第一章 缅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被凉水泼醒时,她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无袖背心满身肌肉的壮汉,左脸颊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见时欢醒了,刀疤男从军靴中拔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说,是谁派你来的?” 危险肉眼可见,匕首已经架在颈间,冰凉的触感接触到皮肤,她故作慌张地尖叫一声,表现出既想挣扎又不敢动的样子。 “大哥,有话好说……我只是来旅游的穷学生,只要你不杀我,我把所有钱都给你……” 时欢的确是即将毕业的美院大学生,但她并不是来旅游的。 两年前,男朋友易飞突然失踪,经多方打听得知男朋友被骗去缅北。 找关系托人去送赎金,可赎金送了,人根本回不来,只得到一条人还活着的视频。 失去易飞就等于失去一切,时欢曾在大火中失去疼爱她的父母,她早已把易飞当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和依靠。 她无计可施只得改专业学摄影,还未毕业就去应聘摄影记者,为的就是去缅北救出男友,再曝光恶人的罪行。 此时,一双大手粗鲁地搜遍她全身,背包也已经被扯烂翻出里面的东西。 刀疤男没找到有用的东西,转而一巴掌扇在时欢脸上,大声呵斥:“妈的,你说你来旅游,跑这荒山野岭的糊弄鬼呢,再不交代,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时欢顿时觉得头晕眼花。 “大哥,我真没骗你,你可以去查我的证件……”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引得刀疤男去看情况,空荡的屋子里只留下时欢一人。 她被绳子绑着,尝试着挣扎无果,立刻朝四周去看有没有能割开绳子的利器。 片刻时间又传来脚步声,可进来的人却不是刀疤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修长的双腿,浅色牛仔裤搭配着纯白色的衬衫,再往上就是一张精致俊秀的脸。 看上去年纪不大,干净得好像不染凡尘,他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像是路过走错了房间。 时欢皱起眉。 缅北的犯罪园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出现,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刀疤男的伙伴。 时欢不敢轻易开口,白衬衣也没有说话,他身后是刀疤男骂骂咧咧的声音,手里还拽着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在看到白衬衣的瞬间立刻立正站好。 “九哥。” 时欢心里一紧,目光下意识聚焦的同时,就被对面的白衬衣洞悉一切。 他戏谑地扬起嘴角:“听过我的名号?” 代号九魍,在缅北大名鼎鼎,无人不晓。 因为名号带九,近几年所有名中带数字的人纷纷改名,就怕犯了忌讳。 所以九哥两字一出,时欢立刻知道他是谁。 他是缅北的王,也是最大犯罪集团的首领。 他叫闵寂修。 心慌了一秒瞬间平静,在面对闵寂修死亡般的凝视,她必须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于是时欢由惊变喜,立刻笑起来:“听过,当然听过,我来的第一天就听过九哥的名号。” “哦?”闵寂修挑眉。 “当地人说你是这里的神,我特别好奇,就想看看神长什么样。” 时欢说话时跳脱天真,实际心里也在打鼓。 她只知九魍残暴狠辣,竟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可以通过微表情,瞬间看出对方破绽。 闵寂修轻呵一声,把佛珠套在腕上,朝时欢走来。 高大的身型带着压迫感,他明明在笑,目光却极其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神吗?”他伸出手指,抬起时欢的下巴,强迫对视,“当神有什么好,我可是修罗。” 下一秒,他走到刀疤男面前,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里,他从身后抓住被绑着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来。 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闵寂修手里的匕首已经划过他的颈动脉。 大量喷射而出的血液犹如一条血柱,带着温热的铁锈味喷洒在时欢脸上。 饶是经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在看到这一幕,她防线也瞬间崩塌了。 这才是真正的缅北,不被法律约束又毫无人性,只有金钱和罪恶滔天的权利。 尖叫是每个女人该有的反应,然而时欢的尖叫,更多是在宣泄对她看到这一切的愤怒。 待她逐渐平静后,闵寂修已经脱下白衬衣穿着纯白色的短袖T恤,正嫌弃地擦着沾满鲜血的双手。 “还想看吗?” 杀鸡儆猴,他用一条人命在警告时欢,这不是在开玩笑。 她浑身颤抖着,用着毕生的演技哭得声泪俱下:“我想回家,九哥,求求你放了我……” 她是怎么被抓住的呢。 记得她刚根据线索找来,就赶上园区发生枪战,不远处还有爆炸的声音。 许是太过于关注枪战情况,时欢拿手机录像时,后脖子突然被人偷袭,人直接晕了。 不是被抓的最佳时机,却也免去再费尽心机地混进来。 想求闵寂修放了自己,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戏码。 “别着急回去,我也不能让你白看。”闵寂修转身之际踢到时欢的背包,目光下移之际刀疤男立刻会意,掏出里面的证件,恭敬呈上。 他只拿起其中的学生证,翻开之后嘴角缓缓上扬:“时欢。” “央美的学生啊。”他玩味地抬起眼,声音清冷低沉,“画画水平怎么样?” 这是要把她留下了。 时欢心里暗喜,就怕他不问这个问题,这可是唯一拿捏九魍的机会了。 可她还是怯生生开口:“全,全系第一……” “不错。” 果然。 闵寂修合上学生证,又交还给刀疤男,“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她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眼下有一条捷径,大胆又充满风险。 没有过多时间考虑,时欢连连摇头,露出清澈且愚蠢的目光:“我才不要成他的人,九哥,他脸上有疤长得好丑,真要选的话,我肯定选九哥当我的人。” 闵寂修本想转身离开,听到时欢的呼喊,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她。 时欢又故作心虚地低下头,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家……” 一旁的刀疤男顿时火冒三丈,一脚直接连人带椅子一起踹倒:“妈的,九哥也是你能觊觎的,能跟着我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闵寂修不满地啧了一声,刀疤男立刻收敛,乖乖退到一边不敢放肆。 再次走到时欢面前,自称修罗的人蹲下身子,捏住时欢的下巴:“你确定要跟我?我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你不怕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好戏已经开始,演员也已就位,时欢再没有喊咔的机会。 “跟!刀山火海都跟,牡丹花下死,总好过死在一个丑八怪手里……” “呵,有点意思。”他冷哼一声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离开之前对刀疤男说了一句。 “晚点给我送过来。” 第二章 你活腻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送去他那里,时欢并不觉得是字面能理解的意思。 根据她对九魍的了解,这个人无利不做,真正吸引他的点,是时欢的那句:在央美,她的画画水平是全系第一。 刀疤男向外面招呼一声,一个小弟模样的人跑来,在看到时欢时忍不住双眼放光:“疤哥。” “疤你妈的头,也不怕触了九哥眉头。”刀疤男一脚踹在小弟身上,“喊癞哥。” 原来他叫疤瘌,倒是很符合特点。 小弟被踹了一脚,连忙爬起来笑嘻嘻道歉。 看来疤瘌是这里的小头头了。 “是是,癞哥,我是新来的,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小弟谄媚地鞠着躬,“癞哥,是不是让我带新来的猪仔去干活?” 小弟说着就要去拉时欢的胳膊:“这妞长得真他妈带劲。” “滚!”疤瘌又在他腿上踹一脚,“今晚九哥在园区过夜,你去找两个人,给九哥的小楼打扫一下,记得规矩。” 闵寂修的房子啊…… 时欢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假装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癞哥,要不我去给九哥打扫?” “你他妈……”疤瘌铆足力气的手刚举到半空,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悻悻放下。 心里冷笑一声,时欢继续说道:“九哥说一会要见我,正好我提前过去帮九哥收拾,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疤瘌转动的眼珠让时欢知道,他肯定很在意九魍临走时那句暧昧不明的话。 谁人不知九魍禁欲多年,从不近女色,突然要把女人送去他房里,保不齐以后就是未来九嫂。 得罪不起。 思忖片刻,疤瘌朝一旁的小弟使个眼色,“行吧,但你给我记住了,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你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时欢被小弟带着过去,穿过园区的空地时,她看见有几个挎着步枪的人,正把散落在地上的尸体拖出铁网外。 园区和监狱差不多,被通了电的铁网围着,六个岗哨上都有端着枪的人在站岗。 怪不得她刚接近园区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放倒,如此密集的岗哨,哪怕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能在第一天混进园区就遇到闵寂修,大约是因为那场枪战。 而刚刚被他轻易割了动脉的人,应该就是枪战没被打死的余孽吧。 园区大到走了十多分钟才来到目的地。 这是建在园区最里面的一栋二层小楼,打开门后小弟没有离开,专门盯着时欢干活。 “大哥,你先提前告诉我,哪里的东西不能碰,一会我收拾的时候也好避开。” 时欢环视这小楼,里面倒是没什么装潢,但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像是个临时住所:“这里真大,这是九哥的家吗,他平时就睡在这?” 说话间,她已经发现小楼里各个角落都装有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然后她就对上小弟色眯眯的眼睛,发现他盯着自己的胸部看。 “不该问的别问。”他摸着下巴的手缓缓向上一指,“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不要靠近,其他地方不要有尘土。” 不让靠近的房间,应该存有九魍集团不少秘密吧。 时欢连连答应着,撸起袖子神采奕奕地问道:“卫生间在哪,我去打水擦桌子。” “那边。” 厕所里应该不会安装监控,时欢走进去,假装去找盆和抹布时,蹲下来按了一下自己运动鞋上的开关。 她来缅北前,一共带了两个隐形摄像头,其中一个就隐藏在她黑色运动鞋的内侧。 开关才按下,时欢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摸了一把,她连忙起身转头,一只手已经朝她胸部偷袭过来。 时欢用手一挡,连忙跳开远离。 面前的小弟口水都要留下来,或许他也知道卫生间不会安装监控,可以任由他胡来。 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时欢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大哥,你干什么……” “妞,你以后跟着哥,哥保证以后在园区,没人敢欺负你。”小弟说着又朝她扑来,“让哥好好亲一口。” 恶心之际,时欢一个闪身再次躲过,两步跑出卫生间。 这是九魍的地盘,有监控的地方,料想他不敢乱来:“大哥,九哥的屋子还等着打扫,万一耽误了,咱俩都不好交差。” 小弟骂了一声,在时欢指指头顶上的监控后,咬着牙忍着:“行,那就等你打扫完。” 在九魍的住所寻找有用资料,并不十分顺利。 小弟一直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她没办法翻箱倒柜,只能先记下可能会有线索的地方,来日方长再来勘察。 “动作麻利点,磨磨蹭蹭地,你还想不想和哥哥亲热了。” 时欢有心磨蹭,就是想等闵寂修来了把小弟赶走,可怎么也等不来人。 “快好了快好了。”时欢趴下身子用抹布去擦沙发下的尘土,手好像摸到什么。 她掏出来一看,一条熟悉的项链映入眼帘。 这个是…… “你又磨蹭什么了。” 小弟的脚步从身后响起,时欢连忙把项链塞进鞋里,淡定地掸掸手上的土:“沙发下面有些脏,九哥应该好久没来住了吧?” 小弟冷哼一声:“你以为九哥这么闲,缅北一半的生意都是九哥的,我们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园区而已。” 九魍的强大,在缅北无人能及,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你有完没完,老子等不及了。”小弟猴急地把时欢拽起来,拖着就要去卫生间里。 时欢刚想反抗,突然看见窗外闵寂修正带着疤瘌和其他几人往小楼里走。 于是她一把抓住茶几不断挣扎,大声喊道:“大哥,都说了我是九哥点名要见的人,你别碰我,九哥会生气的” “少他妈唬我,就算九哥来了,也是你打扫卫生不积极,我只是在教训你。” 小弟还不算太蠢,这些话大约已经被闵寂修听见了,时欢觉得自己可能会有风险。 没想做这么绝,也别怪她无情,为保自己,只能再火上浇点油了。 “大哥,你不能因为我说崇拜九哥就气急败坏,故意找刺激在九哥的地盘做那种事……”时欢计算着他们进门的时间,手一松,她直接被小弟拖走。 上身摩擦地面,让她的衣服掀起,露出黑色的胸衣。 时欢慌张地想去拽衣服,门口已经传来大声呵斥。 “喂,你他妈活腻了!” 第三章 剁了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手插口袋,迈着修长的双腿在他们面前站定。 小弟听到疤瘌的叫喊后连忙松手,时欢趁机连滚带爬,躲在闵寂修的腿后。 九魍的冷血,肯定不会在意手里的猪仔受了多大委屈,甚至无关生死。 但肯定在意,他鼎鼎大名九魍的面子。 “九哥,这婊子不好好干活……”小弟首先开口,果然按照他的想法给自己开脱。 时欢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连忙抓住闵寂修的裤腿:“九哥救救我,我已经跟他说了九哥等着见我,可他还是,还是……” 她小声抽泣着,声音越说越小:“我死不足惜,可我不敢弄脏九哥的地方。” 轻呵一声,闵寂修抬起脚,把裤腿从她手中抽出来。 时欢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去看,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看来绿茶路线在九魍面前行不通,她果断放弃,重新回归蠢笨大学生的模样。 闵寂修只扭头看向疤瘌:“你的人,胆子都挺大。” 这次慌张的是疤瘌了。 他刚想解释,闵寂修继续开口:“我是不管你们玩女人,但在我面前都管不住下半身,那也没必要留着了。” 小弟吓得直接跪下,不住地磕头求饶。 “九哥,是我没管好手底下的人,画工厂现在缺人手……”疤瘌还想求情,在对上闵寂修的目光后,后面的话不敢再说出口。 闵寂修把佛珠套在手上,长腿一迈走到一处桌旁,划开火柴点起香来。 顿时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那就剁了吧。” 小弟的下半身是在屋外剁的,人疼晕了,被两个人不知抬到哪里。 时欢全程看下来,只觉得喉咙发紧。 弱肉强食,这里没有王法,只有狠辣的手段。 疤瘌拿来一些绘画工具扔在时欢的面前,又去泡了茶放在闵寂修的面前。 喝一口茶看向时欢,他开口道:“两分钟,随便画点什么。” 这是要考验时欢的水平了,只有两分钟的时间,需要她展现的东西应该不止于此。 时欢没有犹豫,拿起画板和马克笔,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疤瘌,立刻下笔。 心里记着数,在她数到九十的时候,时欢举起画板。 纸上的画像形象且生动,连左脸颊上刀疤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九哥您看,画的是我,真像嘿。”疤瘌傻笑着想去把画拿过来给他看。 谁知刚迈开腿,闵寂修又开口:“一个小时,拿出看家本领。” 速画只是想看时欢会不会画,后面这一个小时的考验,才是她能不能留下来的关键。 她没有犹豫,这一个小时甚至忘记去看闵寂修在做什么,掐着时间完成,时欢拿着还未完全干透的画,恭敬地递到闵寂修的面前:“九哥。” 在众多画种中,她最擅长油画,一些世界名画她很多都临摹过上百次,其中就包括这一幅。 不能说一模一样,以假乱真应该没什么问题。 闵寂修接过画来,很自然扬起嘴角:“莫奈的《撑阳伞的女人》。” 看来他是个行家。 一旁的疤瘌立刻掏出手机搜索,当看到手机图片和时欢的画如复刻一般时,不由得感叹:“九哥,真神了。” 下一秒,闵寂修直接把画扔在地上。 他眼睛看着时欢,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却对疤瘌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后天会有几个T国佬来选货。” 突然被问起,疤瘌有些纳闷,大约是没想到闵寂修会这么说:“是,九哥,最近行情一直不错,白货价格倒是没什么变化,有点姿色的黄货价格能翻倍。” 闵寂修点点头,交叠着双腿,倚靠在沙发后背:“明天找人给她验验货。” 他们口中的白货黄货是黑话,没有破壁的女人是黄货,不止在缅北,整个东南亚都很抢手。 至于白货,一般指已婚或者已经有房事经验的女人,时欢深知含义,不由得心里一紧。 九魍这是没看上自己的画? 来不及考虑问题出在哪,时欢绝不能在此时被卖去T国,更不能直白地去求闵寂修,只能装作听不懂来显现出着急的模样。 “九哥,我的画你已经看过了,我后天一早还要去机场赶回国,就不劳烦其他专家来看我的画了。”时欢说着就往后退去,“不耽误九哥休息了。” 闵寂修没有说话,倒是疤瘌几步走到时欢面前,抓住她的衣领:“臭婊子,到了九哥的地盘你还想走,做什么春秋大梦!” “什么?我不能走吗?”时欢装作害怕的样子,还想往外冲。 “想走可以。”疤瘌已经明确闵寂修的意思,对时欢不再手下留情,直接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等后天T国老板选中你,就可以离开这去T国了。” 一巴掌打得时欢眼冒金星,疤瘌还不忘补上一句:“记得要把老板伺候好。” 话已经挑明,时欢也不用再装,她爬起来扑倒在闵寂修的脚边,痛哭流涕说道:“九哥,别把我卖去T国,只要不把我卖了,我可以留在九哥身边,我会画画,会洗衣做饭,可以给九哥当牛做马。” 闵寂修冷眼看着,并不为之所动。 被送去T国,先不说时欢会遭受到怎样的非人虐待,她想见到易飞的希望,再也不可能实现。 她不能离开,绝对不可以! “九哥,再给我一次机会,你相信我,我保证不会让九哥失望……” 时欢还想祈求,闵寂修已经站起身朝二楼走去:“疤瘌,给我放洗澡水。” “好的九哥。” 两个人就这么走上二楼,时欢跌坐在一楼的地上,努力平复慌乱的心绪。 九魍没让疤瘌立刻把她带走,绘画的东西也都还在,是不是说明…… 时欢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还留在这,就说明闵寂修在给她机会。 于是她拿起画板和油彩放在茶几上,她坐在地上闭眼深呼吸两口,仔细去想那幅画究竟犯了什么错。 九魍集团有一项生意是赝品画工厂,这也是同为央美学生的易飞会被骗至此处的原因。 天底下的赝品,都在追求以假乱真,所以时欢才会画出一模一样的冒牌货来。 如果闵寂修想要的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仿冒品…… 时欢瞬间明白其中的含义。 世界名画的真品已知早在各大博物馆收藏展出,就算她复刻得再天衣无缝,也只是一个垃圾赝品而已。 真正需要模仿的不是名画,而是画家的笔法。 时欢睁开眼睛刚想动笔,猛地看见疤瘌竟站在她面前。 该不会。 要带她走吗? 第四章 睡了九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疤瘌看着时欢的那一秒里,她甚至连到T国后怎么自杀都想好了。 可他挠挠头,张开口又欲言又止,然后就这么走了。 重重松了一口气,时欢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九魍是真的在给她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时欢刚画完最后一笔,楼梯处便传来脚步声。 闵寂修身穿黑色丝绸质地的浴袍,顶着微湿的头发,一步一步走下楼来。 “九哥。”时欢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恭敬地递上她刚画好的作品。 没有接过画,只淡然地走到厨房接了杯水,这才回到沙发坐下。 “九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时欢又追过去,把画放在他面前。 闵寂修垂下目光淡然一瞥:“是毕沙罗的……《雪后的树林》?” 看得出来,面对时欢臆想出来的作品,他并不是什么起名高手,但肯定的是,闵寂修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一眼就能看出,时欢在模仿哪个画家的画风和意境。 闵寂修放下水杯,微微扬起嘴角:“你很聪明。” 看表情并不是在单纯的表扬,似乎意有所指。 时欢忍不住皱起眉,随即又高兴地鞠了一躬:“谢谢九哥的夸奖。” “扮猪吃虎。”闵寂修呵呵一笑,交叠着双腿呈放松状,并没有把时欢放在眼里,“你说了这么多话,唯一一句真话,是你画画的水平是全系第一吧。” 时欢的套路竟然都被他看破了。 传说中的九魍果然不好对付。 她提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惊慌不表露得过于明显,把最想让九魍看到的情绪表现出来:“我想留在九哥的身边,这句也是真的。” “理由呢?” “我不想被九哥卖去T国,九哥也不会轻易放我走,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才有活路。” 闵寂修戏谑地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是死是活?” 他说着,从浴袍口袋里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后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把人给我带走。” “九哥,给我一个坦白的机会。”时欢并不想放弃,她也不能放弃。 闵寂修放下手机抬起眼来看着她,时欢甚至看出他有些期待,期待她还能编出什么谎言来。 “我承认我说了谎,听说九哥的名号并不是我来之后,而是在学校里。” 闵寂修挑眉:“哦?” “我是央美的学生,两年前我听说同年级的学生被骗来缅北,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在普及防止被骗的知识。” 说出这件事,时欢是经过深思熟虑。 易飞的项链出现在闵寂修的住所,这就说明他们之前见过,而且按照易飞的绘画天赋,很有可能是闵寂修十分器重的人才。 易飞没有理由在他面前提起时欢,但闵寂修肯定知道易飞是央美学生,和她出自同一所学校。 小小的巧合很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与其让这个疑问在闵寂修心里慢慢发酵,不如坦诚撇清关系,反思路而行。 她已经处于迫在眉睫的地步,被送去T国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搏,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 闵寂修不出意料地点点头:“继续。” 从园区走到闵寂修的住处需要十分钟左右,所以时欢必须要在十分钟之内说服这个恶魔。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听说缅北,当时只是好奇,找了些资料来看,九哥的名号就是那时在网上查到的,只是没有照片和视频,所以我并不知道九哥的样子。” 他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甚至有些漫不经心,时欢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来点猛料,勾起闵寂修的好奇心。 “慕强,好奇,又刺激,当同学说想毕业旅行时,我头脑一热就跑来这里,还想过如果能拍下九哥的照片发到网上,没准我就能成为网红。” 时欢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下移至他黑色丝绸浴袍的胸口处:“可当我真的见到九哥,看到九哥这么年轻,长得还这么……” 只用一根黑色丝带系着的浴袍,领口处已经敞开许多,露出大片胸肌,又恰好遮住敏感部位。 再配合他时而人畜无害,时而冷冽犀利的长相,哪个异性看了都得迷糊。 只可惜,满眼春色,在时欢面前一文不值。 她咽咽口水,做出垂涎已久的模样:“帅,比任何明星都好看。” 他想过无数个时欢有可能编造的理由。 唯独没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你跑来对着我犯花痴?” 从闵寂修的表现来看,他不一定相信时欢的话,倒像是在逗弄一只笼中雀,总是带着戏谑玩味的笑容。 但一次又一次给时欢机会,足可以证明,她的画的确很符合闵寂修的心意。 “花痴是建立在九哥的确长得帅,前面的表现都是我故意装出来想吸引九哥的注意。”她说完,还露出无奈的样子,“除了让九哥有些厌烦之外,我也的确争取到和九哥独处一室的机会。” “独处一室,然后呢?” 这个闵寂修,喜怒完全不行于色,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他的思路已经被时欢成功带跑偏了。 闵寂修不好女色,所以她才用人类最原始的本性,来消除他对自己的顾虑,也正因为他不喜欢用下半身思考,时欢才更能险中求胜的同时保护自己。 时欢听见屋外有脚步声传来,是被闵寂修叫来要带走她的人。 咬咬牙打算破釜沉舟,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哆嗦了。 “独处一室就能让九哥看到我更多的优点,九哥一直考验我的画工,说明我的技能对九哥有用。”时欢的顿了顿假装羞于说出口,“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九哥身边时间长了,有朝一日能成为九哥的女人。” 闵寂修惊讶,在于他实在想不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要成为他的女人。 “霸道大佬爱上我,不是一件很刺激的事吗?”时欢越说越激动,“九哥留我在这画画,我也有机会去完成我的目标,睡了九哥成为大佬的女人,然后让欺负过我的人给我磕头认错!” 小楼的门被推开了。 疤瘌以及另一个小弟呆呆地站在门口,时欢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睡了九哥。 成为大佬的女人。 还让人给她磕头认错…… 疤瘌瞬间怀疑,这娘们是不是疯了? 第五章 好好关照她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没什么悬念,时欢被闵寂修赶出门。 走在园区的路上,疤瘌一直在咒骂着,说到气急之处,又给了时欢两巴掌。 “还让欺负你的人磕头认错,你他妈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时欢连忙否认:“癞哥,我不是在说你。” “想当九哥的女人?做什么白日梦,还不是被九哥赶出来!”疤瘌又在时欢的腿上踹了一脚,“老子现在就打死你,看你还怎么勾引九哥。” 园区里的探照灯已经关闭,只有几盏路灯发着昏暗的光。 深山之中处于绝对的黑暗,这点子路灯只够看清脚下的路。 时欢被一脚踹倒在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疤瘌对着她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在来缅北之前,时欢学了近半年的散打,经常和教练进行实战训练,哪怕面对满身肌肉的疤瘌,也不是没有胜算。 学习散打是为了防身,可她却不能在疤瘌面前施展。 “癞哥,你打死我,就没办法翻倍价格卖给T国老板了,九哥肯定会责怪你。” 被时欢这么一说,疤瘌悻悻地住手,又扇了她一耳光:“妈的,还敢威胁老子,你被卖去T国也就算了,要是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整死你!” 时欢被推搡着进入园区的其中一栋小楼里,一个个铁门关着的房间里,她被推进其中一间,小小的空间里至少关着十个人。 令人身心疲惫的一天终于落下帷幕,时欢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小心翼翼靠在墙边。 抱着膝盖,手顺着小腿下滑到脚踝处,拉出藏在运动鞋里的项链攥在手里。 她和易飞相识七年,是邻居是同班同学,也有相同的绘画天赋和爱好。 他们相约一起考进央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易飞亲手为她戴上情侣项链,成为央美人人羡慕的情侣。 时欢的心动在七年前的第一次相见,刻骨铭心在相爱半年后的寒假,他踹门进入火海,把濒临死去的时欢拉出鬼门关。 上帝为她关上所有的门,只留下唯一的窗,可现在连窗也快要关上了。 黑夜已经过去,新一天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希望也是灰暗。 “你长得真好看。”旁边的人已经醒来,在看到时欢后,露出友善的笑容,“你是新来的吗?我叫栾薇。” 时欢听到声音,侧过脸看向旁边的女孩。 很典型的娃娃脸,身材也看上去十分娇小,如果不是在这种鬼地方,她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 “我叫时欢。”无奈的笑笑,“昨天刚被抓过来。” 时欢这才有心思去看同一房间的几个人,这不看还好,另一边角落竟然睡着一个孕妇。 看身型,至少六七个月了。 “这里还有孕妇吗?” 栾薇点点头:“她很惨的,刚来没多久就被这里的人强暴有了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她就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当‘奶牛’。” 奶牛这个词是字面意思也是侮辱性极强的代名词。 在这里有很多变态的有钱人爱好产妇的母乳,龌龊的手段让时欢一想就恶心。 没继续询问‘奶牛’的事,时欢又把目光落在栾薇身上:“那,你呢?” 她叹了口气:“来到这里的人,又有哪个不惨呢,也怪自己没用,从一个园区卖到另一个园区,我已经被卖了四次,有时候想想,真不想活了。” 是啊,被骗来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活一天赚一天。 时欢才来一天,就被打了无数个耳光,这些人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日,比死还难受。 “不过时欢,我想提醒你一句,你长得这么好看,在这里可能不是件好事。” 栾薇的提醒,她其实一早就知道。 央美最美校花四年蝉联,在来到缅北之后她故意扮丑,只是昨天出汗太多,再加上夜晚哭了好一会,她扮丑的妆差不多都掉了。 “谢谢你栾薇。”时欢握住她的手,“你是我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园区给猪仔的饭极其难吃,说是饭都觉得不妥当,简直和猪食一样。 饭后开工,一批一批的人按部就班进入各个楼里,时欢混在其中跟着瞎走,心里想着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找到易飞。 边走边寻找熟悉的身影,时欢不知不觉来到厕所旁。 她舔舔干涸的嘴唇,已经处于极度缺水之中。 想都没想,她敲敲门确定没人后走到洗手台前,痛痛快快喝了几大口的自来水。 看着镜中的自己,分外清秀的脸庞和白皙的皮肤,她蹲下身子用手抹了一把鞋底的脏泥刚想涂在脸上,一个男人突然闯进卫生间。 “嘿嘿嘿……”男人摸着下巴,猥琐地打量着时欢,“刚就看你长得带劲,肯定能帮我赚不少钱。” “你,你要干什么?”看男人并不像工厂里的监督大汉,倒像是在这做工的人。 时欢皱眉,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 男人依然贱笑着,伸出手就要去拉时欢的胳膊:“哥哥带你去赚钱,只有能赚钱的人才能享受不同待遇,以后你就跟哥吃香的喝辣的。” 还没等男人抓住时欢的胳膊,时欢一拳打在他眼眶上,还不忘假装惊慌地尖叫:“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担心自己会散打被人发现,故意收着力气,男人此时肯定眉骨骨折了。 “臭娘们,你敢打我!” 猥琐男就要扑上来把时欢按倒,她一个后退闪身从他胳膊下面钻出,还伸出脚来把他绊倒。 趁着男人摔倒之际,她跑出卫生间迎面和一个挎着枪的壮汉撞了满怀。 “大哥……”时欢躲到壮汉身后指着卫生间,“救救我,里面有人想强暴我。” 她要尽可能利用对她有利的条件,九魍和疤瘌口中的‘黄货’,如今就是她免受这里臭男人侵害的金牌。 大汉刚要露出不屑的表情,时欢立刻说道:“我是九哥说要翻倍高价卖给T国老板的黄货,若是随便被人侵犯了,九哥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别听她的。”猥琐男捂着眼睛从卫生间跑出来,看见壮汉也不敢造次,只得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只是要她帮我赚钱,我刚接了熟客的十万大单。” 熟客? 卖假画的还有熟客,是明知道是假的,要买来再转手卖给别人? 还没等时欢想明白,壮汉已经把她拽起来:“既然是十万的大单,九哥肯定不介意让你去帮个忙,杜卓,小心着点,别玩过了头,不好向上边交代。” “好嘞好嘞。”猥琐男狠狠瞪了时欢一眼,露出一脸坏笑,“我肯定会好好关照她。” 第六章 给她现场验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被推搡着带到一个房间里。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房中糜烂下流的场面,门关上的瞬间,杜卓如同地头蛇一般,立刻神气起来。 “臭娘们,落在我手里,有你好受的!”杜卓一拍桌子,“给我脱!” 这哪是赝品画工厂,分明是黄色直播间。 每个女人的面前都架着一部手机,有的不穿衣服,有的穿着‘制服诱惑’,在镜头前搔首弄姿,甚至做着自我安慰的动作,让镜头背后的老板截图,再把截图后的照片画成黄色画售卖给老板。 怪不得有熟客,怪不得九魍会开画工厂来赚钱。 原来不单单只是画赝品,更多的是画些下流的东西,供变态的人重复购买。 “发什么愣,赶紧给我脱!”杜卓使了个眼色,房间里其他几个人立刻围上来撕扯时欢的衣服。 面对三四个人的围攻,即便不是外面的壮汉,时欢也双拳难敌四手。 她被死死按倒在地上,已经有人拨打变态老板的电话并且开了直播。 时欢无力反抗,只能冲着手机摄像头大骂。 她几乎从未骂过人,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事到如今她已经豁出一切,把能想到的污秽词语都骂了一遍。 许是时欢骂得太大声,也或许是背后的老板不堪被侮辱,直播中断了。 生意被搅黄,以杜卓为首的人痛失业绩,拳头就像雨点,全部打在时欢身上。 她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是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练习了几个月的散打并不能让她成为铁骨,拳头每打在她身上一下,疼得她几乎都要晕过去。 在这如同地狱般的地方,可怕的不是已经被驯服,而是同样身处囹圄,却还要去为难比自己更惨的可怜人。 被几个人毒打将近十分钟,时欢听见有人进来制止,她的身体几乎失去知觉,只本能地把右手护在身下。 时欢知道,如果她的手废了,在画工厂就等同于没了利用价值,那么她只有被高价卖掉的命运。 “吵什么吵!” 是疤瘌的声音。 他昨晚自己对号入座,时欢才刚得罪他,眼下肯定会帮着杜卓来刁难她。 时欢心说不妙,立刻两眼一闭,装死晕过去。 “妈的,我找了这臭婊子一早上,倒是你们把她弄来了。” 时欢听见疤瘌给他们每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心里顿时舒服许多。 “癞哥,我刚才……” “还废什么话,来两个人给她抬到医务室。”临走时,疤瘌还不忘放了狠话,“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看来闵寂修又发话了,不然疤瘌才不会管时欢的死活。 被两个人架着,时欢装晕一直耷拉着头,说实话这姿势比让她自己走路还难受。 直至她被架到医务室,这才传来疤瘌大声嚷嚷:“废物赶紧的,看看还有没有救。” 医务室里动了动,传来一道年轻又低沉的声音:“癞哥,昨晚送来的人还没脱离危险,我这只有一张病床……” “人就放这,给你半个小时弄好,我等会再过来。” 疤瘌说完点着烟出去,时欢被扔在医务室的地上,直至周围脚步声离开,才微微眯起眼睛。 听刚刚他们的对话,医务室的人应该不是和疤瘌这些人一伙。 时欢被人搬着平躺在地上,趁他为自己检查伤口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这一眼,立马觉得不对劲。 这个人戴着个眼镜,感觉十分眼熟。 在缅北这种地方,碰见熟人的概率又会是多少。 唯一想见到的人是易飞,可他又不是…… 时欢突然想起,她曾在易飞手机相册里见过一张照片,两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其中身穿卫衣牛仔裤,露出阳光温暖笑容的是易飞,另一个头戴博士帽带着眼镜的男人是他的表哥白景升。 第一眼没完全认出,是因为眼前的眼镜男看上去饱经沧桑,和照片中自信的样子形成很大反差。 她颤抖了一下,引得眼镜男扭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之间,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随即又把头深深地低下。 时欢心里有了底。 他果然认识自己。 “白哥?” 在听到时欢喊自己,眼镜男连忙捂住她的嘴:“嘘。” 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下身盖着一张白布单,正是昨晚被闵寂修下令‘剁了’的人。 白景升示意那个人很有可能已经醒来,只是没睁开眼睛。 时欢立刻坐起来,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三个字:“易飞呢?” 他摇摇头,用口型说了个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 时欢在闵寂修的住所里找到易飞的项链,这就说明他的确在园区之中,身为易飞的表哥,哪怕兄弟之间无法相互帮助,最起码的关注也应该有吧。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易飞的情况。 难道易飞已经被转移到别处,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景升拿来消毒和包扎的工具,时欢刚想继续去问,医务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闵寂修穿着纯黑色的短袖T恤和黑色牛仔裤,身后跟着一众小弟,悠然自得地走进来。 “九哥。”白景升慌乱起身,朝闵寂修微微欠身后退得很远,好像见到什么怪物一样。 闵寂修没有答应,只把目光落到坐在地上的时欢:“这么快就醒了?” 时欢装作柔弱无助的样子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却没给机会,继续道:“那就当场验货吧。”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白景升。 一句话,一个目光,让时欢和白景升当场石化。 “我?”白景升又向后退了退,“九哥,我一个男人……” 闵寂修没有说话,疤瘌立刻拿出匕首指着他:“让你验你就验,你一个大夫,上学时老师没教过你什么叫妇科?” 白景升是易飞的表哥,时欢等同于他的弟媳。 这样的关系,让他如何下得去手。 而且时欢,也绝不能让白景升去做。 “我拒绝。”时欢立刻开口。 忤逆九魍只能是自己,她在闵寂修面前已经挂了名,不能再把白景升拖下水。 她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着闵寂修,一旁的疤瘌刚想开口,她一步走到桌旁拿起手术刀搁置在自己的脖子上。 “验货可以,叫其他人都出去换个女人来,我的身体只允许留给我最爱的人。”她面向闵寂修,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威胁我?”闵寂修冷笑一声,不慌不忙从后腰处掏出一把小型手枪。 咔嚓一下上了膛,缓缓指向时欢的眉心:“那就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第七章 活着就是恩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被将军了。 杀千刀的闵寂修是真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是威胁。” 做戏要做全套,经过一天的演变,时欢在他眼里大约是个一心想做大哥女人的花痴。 所以她只能按照这个人设继续装下去,达成暂时的目的,也就是阻止白景升给自己‘验货’,再进一步试探闵寂修的底线。 “我只是有些难过,就好像表白被拒绝,还被喜欢的人送去别的男人怀里……” 手术刀锋利无比,在拿手术刀的那一瞬间,时欢已经调整好刀刃的方向,用没有开刃的一侧挨着脖子。 但她现在需要眼泪,以至于把开刃的那一侧死死地割在肩膀的皮肉之中。 鲜血渗出的那一刻,因为疼痛,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呼之欲出的瞬间,她找准时机和节奏开口道:“那么我留在这还有什么意义。” 入戏不深,时欢只想让自己的人设和表演再丰富一些。 闵寂修冷笑一声,枪口歪了两寸,偏过头玩味地看着时欢:“手术刀故意反着拿,你倒是挺能演。” 伎俩被戳穿了不重要,总归试探有了结果。 周围这么多人,他的话和行动已经做出来了,就算时欢还有利用价值,闵寂修肯定不会主动收手,让自己下不来台。 当然,这是在时欢确定他不想杀死自己的前提下。 不然怎么可能让她废这么多话,早就开枪了。 时欢立刻放下手术刀喊停,一脸谄媚地去按下他的枪:“什么都瞒不过九哥,我也是不想让自己在九哥心里有一丝污点,顺便还能跟九哥表个白,这才出此下策。” 时欢的突然变脸看呆了白景升,惊讶于她的胆大妄为,更惊讶九魍竟会纵容她。 “九哥,你看这位大夫还要照顾病人,应该没时间给我检查……”她说着退到病床前,把还攥在手里的手术刀背到身后,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了’,然后狠狠地扎进躺在病床上的小弟大腿上。 “啊呦……” 瞬间的疼痛刺激得病床小弟差点弹坐起来,白景升也不是没眼力的,立刻围上去检查,顺便用身体挡住大腿上的窟窿。 时欢站在一边夸张地惊呼:“伤得这么重,大夫,你一定要好好治疗,别辜负九哥的对你的信任。” 白景升没有接话,只是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十分忙碌。 闵寂修的表情松了松,在被时欢捕捉到之后,她再次走过去对着他求饶:“九哥,我这点小事就别耽误大夫治疗了,九哥时间宝贵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我也想抓紧时间多画几幅画帮九哥赚钱。” 一旁的疤瘌早就看不惯时欢胡作非为,刚想开口劝闵寂修惩罚她,就被时欢看出。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立刻抢先开口:“癞哥,麻烦你帮我安排个干活的地方,昨天九哥的小小点拨让我茅塞顿开,我肯定能好好工作,不辜负九哥对我的信任。” 疤瘌的话憋在嗓子眼,就连闵寂修也朝他看过来,这就说明时欢铺垫的台阶,闵寂修已经决定下了。 他立刻会意,只得顺着时欢的话,随便安排一个地方。 “疤瘌,你跟我多少年了?”闵寂修突然把手里的枪拍在他胸口。 疤瘌一脸懵:“九哥,五……五年多了……” “你跟我这么久,给我一把没有子弹的枪,这种低级错误以后再犯,叼着你的手来见我。” 还是自己找的台阶比较舒服,他说罢,抬手看看手表,“叫人给我备车。” 从疤瘌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冤枉。 还能怎么办,这口哑巴锅只能他来背:“对不起九哥,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去给您叫车。” 转身之际,闵寂修又看向时欢:“既然喜欢干活,今天交十幅画,画不完不许睡觉。” 十幅画! 就算一个小时画一幅也要十个小时了,眼下已经快中午,她今晚真的不用睡觉了。 医务室的闹剧在闵寂修浩浩荡荡的离开中落幕,时欢被画工厂的人叫着去干活,她看了眼还在假装忙碌的白景升,借口要先把伤处理一下而留下。 只剩下两个人的医务室,只能听见病床上粗重的呼吸声。 时欢眼睁睁看着白景升给他打了一针,呼吸声逐渐变轻,应该是镇定或者麻醉之类,让他失去意识。 “你的本事可真不小。”白景升拿着药箱走到时欢身边,用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着。 不逼自己一下,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时欢自嘲地笑笑,若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会深陷泥潭:“白哥,我们能见面的机会不多,你还是先告诉我易飞在哪。” “不知道。” 还是那句话。 他一直低头处理着时欢的伤口,目光不甚分明。 面对白景升的态度,时欢有些心急:“我在九魍别墅里找到易飞的项链,他明明就在园区,你怎么会不知道。” 沉默,只剩下医疗器械发出的碰撞声。 “白哥。” “我真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白景升帮她清理完伤口后,转头看向门口,“你也看见了,我每天只能呆在这,除非有人受伤生病才会见到人。” “那你总能打听到什么……” “时欢,你能在九魍面前放肆,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白景升也有些恼火,“像我们这些没有价值的人,能活着已经是一种恩赐。” 时欢皱起眉。 恩赐? 这特么算什么恩赐! “你走吧,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离开这里,不要想着能救走任何一个人,除非……”他顿了顿,低着头继续说道,“你想带走的人,可以帮你逃走。” 时欢十分不理解,在见到白景升的第一眼起就已经感觉到,他的妥协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尝试过无数次逃脱,一次次失败后对遍体鳞伤的恐惧。 还是目睹过他人遭受虐待,甘愿放弃自由,只想留在这平安度日。 时欢可以在达到目的后,在能力范围内,甚至超过能力范围,想方设法去救渴望逃出去的人。 但她无法强迫放弃挣扎的人和她离开。 哪怕是一点小小的风险,都会让他们这些想离开的人万劫不复。 暂时叫不醒装睡的人,时欢选择给予他一些时间去想清楚。 “白哥,如果你也希望通过努力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可以随时告诉我。” 她说着打算离开:“还有,我不会放弃寻找易飞,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拜托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第八章 唯一的黄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被安排在一间十分逼仄的画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任务是十幅画,很显然是闵寂修随口一说的数字,更像是当众反抗他的惩罚。 也好,尽可能地展示才华才能被利用,就像白景升说的,等到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天,她的下场肯定不会比同屋住的‘奶牛’要好。 借口要去厕所,刚一开门就被看守的人赶回画室,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或许她误会了白景升,自由对于园区里的猪仔是一种奢求,打探消息更是难上加难。 连她自己都办不到,又怎能去要求别人。 一口气完成十幅画十分困难,在完成第九幅时,她听见大门有异响,等走过去查看时门已经上锁,向外面呼喊已经也没有人回应。 猪仔的工作时间应该结束了,看守的人也已经回去。 也好,在没有干扰的空间里,难得的平静。 一夜无话,时欢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立刻就传来催促声。 “带上你的画跟我走。” 她瞬间清醒:“大哥,我要去哪……” 没有回复,看守的人只大声催促着,让时欢赶紧跟上。 看路线是前往园区后面的二层小楼,时欢没放过任何机会,有人经过的时间会专注于寻找对她来说熟悉的身影,没有人时会尽可能地记下每一条小路,以及各个岗哨可能存在的死角。 总归都是要逃出去,不管能不能在这个园区找到易飞。 十多分钟后,时欢站在闵寂修的面前。 他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朝时欢慵懒地伸出手。 傲慢中带着些急切。 看来三天前的枪战让他损失不少,或者说是损失不少赝品画。 “我是不是对你期望太高了?”闵寂修一幅一幅看着时欢的画,抬起眼的瞬间,目光凌厉危险,充当着审判者的角色。 很显然,被审判的人让他很不满意。 他挑出两幅出来,其余的扔在地上:“除了油画,你不会画别的?” “会。”时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咬牙开口,“只是九哥让我一天画十幅,我怕赶不及交……” 沉默之中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时欢连忙殷勤地把烟灰缸往他面前推了推,好方便闵寂修使用。 吞云吐雾他享受其中,毫无言语的两个人隔着缓缓升起的烟雾,各怀鬼胎地注视着彼此。 直至时欢嗓子有些发痒,轻咳晃神的瞬间,闵寂修终于开口:“你说你想跟我。” “是的,九哥。”她坚定地点点头。 “今天也想睡我吗?”他上下打量着时欢,然后挑眉看着她的眼睛。 时欢一愣,瞳孔震动的瞬间,慌忙想要收回吃惊的目光,却发现已经来不及。 满是失望的一声冷哼,闵寂修把烟丢在烟灰缸,顺手拿起茶几上的对讲机:“带过来吧。” 看来今天的画不但让他失望,她的表现也让闵寂修失去兴致。 “九哥,要不我现在再画两幅水墨,我的水墨还拿过全国大奖。” “机会不会留给不思上进的人,我也没这么多时间等你。”他扬起嘴角笑笑,起身走到时欢面前。 摆着人畜无害的一张脸,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等会去洗个澡吧,这么脏,连我的狗都嫌弃。” 跳跃性的话说完,只留给时欢一个背影,优雅上楼。 客厅里没有绘画工具,可以确定他没有再给时欢机会。 她还能做点什么,唯一拿捏闵寂修的绘画天赋失手了,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想到补救的方法。 几分钟后,疤瘌带着个东南亚女人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拖着时欢走进一楼的卫生间。 从她强硬地去拽时欢的裤子,以及闵寂修上楼前说的那句让她洗澡的话…… 时欢已经猜出今天T国佬‘选货’,她是去定了。 “别碰我!”她用力推开东南亚女人,“我自己来。” 反抗无疑只是徒劳,况且她也没办法从九魍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在没被卖去T国之前,她还有时间想办法。 冰冷的地砖紧贴着后背,刺眼的白炽灯刺激着眼睛。 她设想过无数个成为卧底记者的后果,被活活打死,亦或接受各种惩罚,当然也包括被畜生们侮辱…… 可当她看见自己双腿被蜷起,羞耻着被践踏的尊严,以及粗糙的手指探入身体后那满意的笑容。 一切的一切,深深地刺激着时欢的内心,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不被当做人,是多么想一死了之。 东南亚女人完成任务离开卫生间,门口立刻传来疤瘌不耐烦的声音:“赶紧洗完澡出来,还等着我进去给你洗?” 以最快的时间洗澡,时欢刚想穿上自己的衣服,东南亚女人再次进来,送了新的内衣裤和不知是谁的干净衣服。 这是什么操作? 时欢怀疑地看着摆在眼前的衣服,这里怎么可能如此人性化。 犹豫了几秒还是穿上,走出卫生间之前,她把藏在鞋子上的摄像头拆下来塞进洗手盆底下的柜子里,另一个藏有摄像头的黑色头绳继续绑住头发。 “算你运气好,整个园区就你这么一个黄货,你可是我们的摇钱树。”疤瘌嘴上这么说,却露出轻蔑和猥琐的笑容,“啧啧,瞅瞅这惹人怜惜的小脸,你啊,就等着去T国吃香喝辣吧。” 语罢,他坐在椅子上大摇大摆地抖着腿,像是在等着时欢跪下来求他。 呵,戏可真多。 他以为两句阴阳怪气的话就能让她害怕求饶,就算求,也轮不到他。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头扭到一边,时欢的不搭理让疤瘌有些尴尬,想发作又不敢在九魍的地盘放肆,最后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然后的一段时间,不停有人进进出出送一些东西来,时欢只看着他们,送来的东西没什么意外。 几件十分性感的礼服,全套的化妆品以及首饰,不用想也知道是为她这个‘黄货’而准备。 时欢并不觉得,卖一个人会繁琐到让堂堂九魍准备这么多。 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几乎是瞬间下定决心,时欢走到衣架前,拿起其中一件黑色长款高叉礼服看了看,然后走进一楼卫生间。 既然闵寂修也喜欢演戏。 那时欢就奉陪到底,跟他好好演一场。 第九章 奇特的狐臭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从二楼下来时,时欢已经换好礼服正坐在镜前化妆。 他穿着黑色的丝绸衬衣和黑色裤子,倒是和时欢的礼服十分搭配。 “九哥。” 闵寂修含笑打量着时欢,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继续。” 他不再说什么,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大摇大摆走出小楼。 是怎样的信任才会把她独自留在别墅,约莫只有楼内全方位的监控了。 时欢继续给自己化妆,又给自己佩戴了首饰,直至确认再没有可以磨蹭的时间,她这才踩着高跟鞋走出小楼。 停在她面前的是一辆大巴车。 “妈的,你是真能磨蹭,要不是能卖高价,老子早把你打成废人。”疤瘌骂骂咧咧,推搡着她催促上车。 时欢这才发现,大巴车里坐着不少女人。 她们大多都很年轻,穿得十分性感,只是和时欢相比,衣着质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有的哭得泣不成声,有的羡慕地看着时欢,直至她找到一张熟悉的脸。 “栾薇,你怎么在这……” 时欢说完,走到栾薇的身边坐下:“你也要被卖去T国?” “时欢,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去T国……” 她的妆已经哭花了,浑身都在颤抖,在缅北这么长时间,肯定知道被卖去T国会有什么下场。 拉住她的手,时欢压低了声音问道:“先别哭,你之前辗转多个园区,都是怎样的流程。” “流程……”栾薇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拼命抑制眼泪,刚想开口,车子已经启动了。 “闭嘴!” 许是哭的人多,加上说话声,端着枪负责押送的人大吼了一声,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时欢拍拍栾薇的手,提示她用手指在她手上写字。 栾薇说得很简单,不过是被人送到一个地方,有老板过来挑选或者一波一波送到老板的房中。 “这期间会没有自由吗?”时欢手写问道,“连厕所都不行?” “有的不会,分人。” 也就是还有机会搞出一些小名堂。 车已经上了,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在闵寂修的二层小楼没有过多挣扎,不过是想探查出更多的信息。 如果可以顺便帮助栾薇,她肯定不会拒绝。 车开了几个小时,时欢一直在想即将发生的情况,她猜想闵寂修也会去,九魍的犯罪集团,一直都和T国的黑色产业关系密切。 她来缅北的目的是见到并且救出易飞不假,但九魍犯罪集团的秘密,同样也需要打探更多。 知道些皮毛根本无法摧毁九魍的堡垒,真正想要更多的国人免受迫害,就要把九魍连根拔起。 时欢不是神,也不是经验丰富的警察。 她所能做的,最多只是撬开一个口子,最好能从内部瓦解九魍集团,让他们不攻自破。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拼命接近九魍的目的。 车子缓缓停下时太阳已经落山,车上的女人被呵斥着下车,一眼便看见是一座门头很大类似于夜总会的地方。 门口停着不少豪车,时欢迅速扫视四周街道,看上去还算繁华,除了眼前相当气派的夜总会,周边还有很多大大小小酒吧赌场之类。 “看什么看,赶紧走!” 负责押送的人骂骂咧咧,时欢用害怕抱头的动作来掩饰,按下了头绳上的摄像头开关。 此时的栾薇,倒是一改在车上悲痛的心情,拉住时欢的手,把她保护在身后:“别怕,在被老板选货之前,他们不会打你。” 时欢点点头,还没迈进夜总会的大门,已经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形形色色的人们,满眼望去有数不清的女人穿着或是性感妩媚或是制服兔耳朵,舞池中也充满着尽情扭动身体的女人。 突然一名喝醉的客人打翻桌上食物后摔在地上,时欢被撞了一下顺势倒地,抓起掉在地上的洋葱和一些不知名的酱料。 之后,他们被推进一间包房之中。 “时欢,你拿洋葱做什么?”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栾薇有些不解。 时欢嘘了一声,拉过栾薇走到看守的人面前:“大哥,我们想去个厕所。” 看守的人立刻端起枪:“给我憋着!” “大哥,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很难受,您也不想我们拉在裤子里或者弄脏这里吧……” 说完她一手捂住肚子,还用胳膊肘撞着栾薇,示意她也装肚子疼。 搞不懂她的意思,但栾薇能看得出她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立刻捂住肚子:“我快憋不住了,先让我们去个厕所吧。” 看守的人皱着眉,时欢只得把没有捂着肚子的手摊开:“实不相瞒,大哥,我已经拉出一点点了。” 她伸出的手沾着酱料,在晃眼的灯光下,还真像这么回事。 看守的人立刻向后退了两步,顺便捂住鼻子:“妈的,恶心死了,赶紧去洗一洗!” 想拉屎的急迫感在关上厕所门后放松下来。 时欢推开所有隔间去看,在确定只有她和栾薇之后,立马把攥在手里的洋葱和酱料捏在一起:“你现在有没有屎?” 被她问得一脸懵,栾薇完全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时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救你啊大姐,哪怕一点点也好,等会别嫌恶心。” 无屎硬拉的过程十分痛苦,两个女人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成功一点点。 “够了。”时欢二话不说,立刻朝马桶伸出手。 整个过程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恶心。 洋葱的刺激气味加上屎,让栾薇都快吐了。 尤其当把东西抹在腋下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时欢做完一切,用水冲洗着自己的手:“没去见老板之前尽量不要抬胳膊,进去之后哪个老板选中你,你就让他闻闻你的‘香气’。” “这……”栾薇连胳膊都不敢动一下,“能行吗?” “我想哪个老板都不会花重金买个狐臭奇特的女人吧。” 话刚说完,厕所的门突然被踹开:“你们俩有完没完,赶紧的,该你们了。” 本来这就是时欢给自己想的脱身方法,眼下给栾薇用了,她只得另想他法。 第十章 给我舔干净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被推搡着带进一间包房,能看得出,这是整座夜总会最大的包间了。 包间里不止有东南亚面孔的男人,还有许多穿着妖娆的人跳着脱衣舞,有的直接被按在沙发上进行不可描述的事。 哭喊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成为下流男人们的兴奋剂。 时欢站在一众人的中间,不忍去看包间里的情景,栾薇站在她旁边,不住地发抖。 腿软是本能,包间里不见闵寂修,她很难预料到下一秒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或许下一秒…… “先生们,这位是整场唯一的黄货。” 一股大力从时欢后背推来,让她踉跄一步站在中间。 还在做着下流事的男人也把头转过来看向时欢,在看到她的脸又看看身下的女人后,顿时觉得不香了。 “不愧是九魍。” “当然,他可是我的儿子。” 两个男人用英语交谈着,时欢立刻找到关键词。 她看向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一件花衬衫,颈间戴着小指粗的金链子,很像国内的混混暴发户。 他说九魍是他儿子,据时欢的了解,九魍只有一个养父。 也就是说这位中年男人,正是在缅北叱咤风云多年,被当地人称之为恶鬼的哈迪斯。 虽为养父子,实际上他们一直明争暗斗,在这炼狱般的缅北,也只有哈迪斯才有实力和九魍一争高低。 此时,哈迪斯猥琐的目光正在时欢身上游走,老家伙好色成性人尽皆知,好好的姑娘到他手里,几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真是个完美的艺术品。”哈迪斯摸着下巴,口水都快流出来,“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时欢很想翻个白眼,简直恶臭至极。 “哈迪斯先生要和我争吗?”另一个东南亚人起身系好裤子,“九魍可是看在我的面子,才把最好的货拿出来。” “你错了,他知道我喜欢漂亮的雏女,是献给我的孝心。” 哈迪斯说完,随手指向旁边的栾薇:“这个也很不错,很适合你。” 两个男人有心争夺,包间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看情况不对,一个脸上长满暗疮的男人起身,分别给他们倒了酒:“主家没来,还不知开价多少,倒不如先让她给我们找点乐子。” 说罢,他把几杯酒倒在茶几上:“活好不好,得看舌头灵不灵活,你就把酒舔干净让大家看看吧。” 可以说侮辱性极强了。 时欢咬咬牙,先不说他们口中的乐子有没有人性。 不知桌上的几杯烈酒,会不会让她失去神志。 洋酒这玩意她压根没喝过,身处危险境地,失去神志就面临失去所有希望。 时欢绝不允许自己身处劣势,把自己的命赌在运气上。 于是她立刻谄媚一笑,走到茶几前,用手把茶几上的酒抹去:“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给几位老板唱歌,或者跳一段舞怎么样。” “臭婊子,让你喝你就喝!”暗疮男两步走近时欢,抓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按在茶几上,“给我舔,给我们舔满意了!” 时欢侧着头被按得动弹不得,眼睛看向把她们带进包间的人。 从园区跟着过来想必是九魍的人,到现在一动不动只看好戏的站着,向他求助是不可能了。 也只有栾薇,流着眼泪一直想要去帮时欢,可胆怯的她始终慌乱,不知该如何着手。 时欢朝她皱皱眉,以挣扎的方式摇摇头。 “几位老板,在你们没把我买走之前,我依然是九魍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时欢愤怒地大喊,继续威胁的话被一瓶烈酒淹没在口中。 烈酒浇在她的脸上,刺激着眼睛和口鼻,呛得她不停咳嗽起来。 暗疮男一个用力,把时欢的头掰过去,迫使她面冲哈迪斯。 “哈迪斯先生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就算当着九魍的面把你宰了……” 原来是哈迪斯的狗,怪不得要在哈迪斯和T国佬抢人时横插一脚。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打开,时欢背冲着门口看不见来人是谁,可玩味又冷冽的声音响起后,她知道自己的转机来了。 “才来晚这么一会,就有人想当着我的面杀我的人了。” 时欢只感觉按在她脖子上的手一松,她整个人便跪坐在地上。 闵寂修一袭黑衣,一手叉着裤子口袋,一手捏着他的佛珠,大摇大摆走进包间。 第一个起身迎接的人是哈迪斯,他张开双臂走到闵寂修面前,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修,你可来晚了。” 他没有推开,只笑着承受着拥抱,插在口袋里的手始终没有拿出来。 “父亲见谅,路上耽搁了。” 一口一个父亲,叫得还挺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父慈子孝。 还不等坐稳,哈迪斯拍拍闵寂修的肩膀,迫不及待开口:“你带来的黄货,父亲看上了,你开个价。” 此时,时欢仍处于跪坐在地上的状态,任谁都觉得她已经放弃反抗。 实际上她是在盘算衡量,飞速旋转的脑细胞,已经不支持她再去做出行动。 求饶有用的话,她也不会被带来夜总会,时欢要另辟蹊径,想一个万全之策。 等了大概三秒,闵寂修冷哼一声,交叠双腿靠在沙发背上,露出迷之笑容。 “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至少市场价的四倍吧。” 闵寂修应该是故意抬高价格,也或许是试探哈迪斯的底,时欢听着,总觉得他们的交谈中暗藏杀机。 哈迪斯转动眼珠,又看向时欢,像是在估计时欢值不值。 最终他咬牙点头答应:“一口价,四百万。” 扬起嘴角,闵寂修把头扭向一边,用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 服务员刚要上前倒酒,刚刚把时欢按在茶几上的暗疮男适时起身,快一步拿起酒瓶给他的酒杯倒满:“九哥,四百万已经不少了。” “是不少。”点点头,闵寂修终于抬起眼,向时欢投去他进入包间后的第一个目光。 这已经是最后机会,还真有些期待呢。 是的,再不发作,就要来不及。 闵寂修没一锤定音之前,时欢突然夺过刚倒满的酒杯,猛地泼在暗疮男脸上:“不少你妈个头。”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她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转头就冲着闵寂修吼道。 “闵寂修,你可真有本事,我不过是和你赌气,你还真想把我卖了?” 闵寂修挑眉看向时欢,并没有反驳,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看好戏般看着她表演。 “是你说喜欢我,吵架而已,哄哄我就这么难?”时欢仰起头喘息着,任谁都能看出她满腔怒气,“还九魍呢,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呢?” 就像是情侣间的质问,并且男方爱得更多,才能任由自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胡作非为。 第十一章 他的初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用英语吵架,时欢还是第一次。 包间里的人都用英语交谈,她生怕用母语吵架,他们都听不懂。 许是被时欢的话震惊到了,包间里寂静一片,就连音乐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暂停。 只有闵寂修低头浅笑。 怪不得她刚刚一直放弃挣扎的样子,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这个女人不止胆大,还有趣得很。 就这么卖了,也实在可惜。 “所以……”他眯起眼睛故意停顿一下,手中的佛珠发出碰撞的声音,“你知道错了吗?” 时欢一愣,根本没想到闵寂修会配合演出。 她的初衷,只想让包间里的人误会她是九魍的女人,就算九魍否认,她也可以说成是他们在赌气,以达到没人敢买她的目的。 哪怕不能改变什么,单纯做出最后的挣扎,让九魍丢尽脸面。 然而时欢戏精没上身,闵寂修倒是戏瘾发作了。 “你不哄我,还想让我认错!”时欢不能扫了他的兴,又不能让他下不来台,“我要是真被老板们带走,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你也说了,我是九魍。”闵寂修目光一转,瞥向一旁的哈迪斯,“你被谁带走,我就宰了谁。”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时欢顿时觉得,自己竟是闵寂修操纵局面里的其中一环。 还是见好就收,免得她这颗棋子横冲直撞,搅了他的棋局事小,时欢怕的是才刚扭转的局面,会因为自己的临场发挥,再度让自己陷入困地。 她立刻换上崇拜的目光,又带有一些傲娇和娇羞,嗔怪道:“好吧,吵架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你以后也不能和我发脾气,再让我生气了。” 只可惜,闵寂修却还未尽兴:“道歉也需要诚意。” 诚意? 难不成还让她磕头认错。 时欢现在的角色可是九魍的女人,她丢人,对闵寂修有什么好处。 于是她咬咬牙。 要诚意是吧? 她挺起腰背,大大方方走到闵寂修的面前。 就当他还在期待时欢会怎么表演诚意时,她突然弯下身子,吻在闵寂修的唇上。 蜻蜓点水般,在接触唇与唇的一瞬间,时欢快速离开,可她还是能感觉到,两人的唇都略微颤抖。 “够诚意了吗,九哥?”时欢忍着恶心感勾起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将军。 已经被架在高处,就看闵寂修怎么回应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他的初吻呢。 时欢也不知道他呆愣的那一秒内,闵寂修在想些什么,大概率是在想该如何杀了她吧。 无所谓,她只觉得心里痛快。 以这种方式让堂堂九魍吃瘪,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闵寂修闷呵一声,用拇指擦擦自己的嘴唇,对上时欢报复式的笑容后勾起嘴角。 这个女人,算是彻底惹到他了。 也罢,一场游戏的开始而已。 闵寂修朝旁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坐下吧。” 他看的位置不在哈迪斯旁边,态度已经很鲜明。 煮熟的鸭子飞了,哈迪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修,你在耍我们?” “抱歉父亲,女人恃宠而骄,跟大家开了个玩笑。”说罢,他还故意抬起胳膊,搭在时欢的肩上,“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 教训她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摆明是让哈迪斯更丢人。 养父看上养子的女人,在别人眼中,也只有荒淫的哈迪斯变成了笑话。 时欢痛快极了,用手捏起果盘中的水果,递到闵寂修的嘴边:“九哥,吃点水果败败火。” 她故意用抓了屎的手去拿,拿的时候,还把指甲插进水果里,争取多带出点残留物。 在闵寂修吃下水果的一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吃屎吧你,多吃点,最好吃死算了。 “九哥,甜不甜?” 闵寂修继续进入角色:“甜得很。”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哈迪斯的脸挂不住了,愤怒地起身想离开。 闵寂修一把按住他的胳膊,迫使他坐下:“修难得见到父亲,总不能让父亲败兴而归。” 他说完,抬手拿起桌上的烟叼在嘴里,微微转着头看向暗疮男。 九魍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小仇当场就报,大仇绝不超过三天,并且会加倍奉还。 眼下哈迪斯吃瘪,暗疮男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火还是烧到他身上。 已经递来眼神,暗疮男不得不立马起身,手拿打火机,恭恭敬敬弯腰给闵寂修点烟。 “对了。”闵寂修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烟雾缭绕,笑得顽劣阴险,“我刚进门之前,你说什么来着?” 暗疮男瞬间脸色惨白,转而赔上笑脸:“九哥,刚才是我没了解清楚,冒犯了……” 他看向时欢,到底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是我的错,我现在自罚三杯向九哥赔罪。” 自罚三杯而已,冒犯九魍下场,最轻也是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不是最爱喝酒么,小小的酒杯怎么能满足你。” 闵寂修玩味地扫视着包间里的人,最终把目光集中在服务员身上。 “你的军靴不错,容量够大。” 服务员立刻会意,脱下一只军靴来放在暗疮男面前。 “九哥,好臭啊。”时欢的戏还没有杀青,掩住口鼻往闵寂修的身旁又躲了躲,给足他面子,“不过确实很大。” 时欢并不是一个冷血之人,却在来到缅北之后,看到生长着一群恶臭的人做着丧尽天良的事。 她每时每秒都希望他们全都死了。 只有邪恶之人死了,可怜的人才能获得自由,逃出牢笼。 一整瓶烈酒倒进军靴里,闵寂修还贴心地让人拿来吸管,生怕酒洒到外面:“这是一杯,喝完还有两杯。” 暗疮男还想求饶,但他知道就算给九魍跪下拼命磕头,也不可能改变结果,于是他转而看向哈迪斯:“哈迪斯先生……” 哈迪斯一向审时度势,这种情况,他帮暗疮男说话,火就又会烧到自己头上。 他倒不是怕九魍,只是想走被拦住,按照闵寂修的心性,这一场鸿门宴绝不会那么简单。 “找个乐子而已,不是玩不起吧。” 眼见哈迪斯不为他说话,暗疮男的脸色又惨白一些。 酒喝了,颜面扫地,先不说事会不会传出去,光是眼前的T国佬,以后也别想有生意往来了。 若是不喝…… 暗疮男微微直起背脊,像是有了什么决定。 “喊你一声九哥,是卖哈迪斯先生的面子,你是他养子嘛,我的实力是不如你,但九魍你别忘了,你手里的货还要靠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闵寂修已经没耐心听下去:“没关系,你不喝有的是人喝,你老婆不喝,你儿子总会喝。” 如鹰的爪子锋利无比,闵寂修的目光散漫中带着凛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全家陪我慢慢喝。” 第十二章 互换女人玩一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至于你的生意。”他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继续道,“我不动,是没想到谁能替你打理。” 闵寂修抬起时欢的下巴,把她的头转向暗疮男那边:“以后你辛苦点,他的生意归你了。” 好一招借力打力。 借着给时欢报仇,把一家生意收入囊中。 她根本不想让闵寂修得逞,又不得不给他体面。 时欢的生死还攥在闵寂修的手里,他现在翻脸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哈迪斯已经出价四百万了。 该配合的演出,还是要配合一下。 “九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 闵寂修扬起嘴角,故意露出宠溺的笑容:“你说了算,毕竟我要哄哄你,不是吗?” “那我想继续看小弟喝酒,总不过分吧。” 对于她的说法,闵寂修十分满意。 九魍如此嚣张,大概率这是他的地盘,夜总会里都是他的人。 即便不是,他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带来的人,足够夷平夜总会。 反正暗疮男是肯定走不出包间。 时欢是眼看着暗疮男用吸管一口一口喝完军靴里的酒,洒在茶几上的,服务员就按着他的头舔干净。 两瓶烈酒没喝完,暗疮男已经昏死过去,服务员拉着他的一只脚拖出包间,音乐又重新响起。 选货继续。 栾薇的长相还算出众,很快就被一T国佬选中,时欢冲她使了个眼色提醒她别忘了胳膊,栾薇立刻上前,主动挎住T国佬的脖子。 臭气瞬间冲入T国佬的鼻腔,咒骂了一声把栾薇推到地上,转而选中另一个女人。 时欢无法保护所有来夜总会的备选‘白货’,顿时的无力感让她不忍去看被选中的人。 可她的小把戏又怎能逃过闵寂修的眼睛,他微微侧头靠近时欢,刚喝下肚的酒气以及温热的呼吸瞬间扑面而来。 “是你干的好事?” “我帮九哥收了生意,就当九哥给我的彩头了,好不好?” 闵寂修只冷哼一声,算是默认,把头扭向另一边。 他的目标还是哈迪斯:“父亲不再选选,我手里还有一些极品,父亲要不要见一见?” 说着朝服务员递了个眼神过去,包间的门立刻被打开。 时欢眼看着三个病恹恹的女人被推进来,其中还有一个人,裸露的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疹。 “就按照我们谈好的价,修再给父亲打个折。”他指了指身上有红疹的女人,“买二送一。” 哈迪斯给时欢的开价是四百万,现在说谈好的价格,也就是说他要用八百万卖掉这三个女人。 她们应该都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从她们奇怪的走路姿势来看,大约是不太好的妇科疾病。 怜悯但无法拯救,时欢的无力感愈发强烈。 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能救栾薇都是极限,就算她还想做什么,闵寂修也不会听她的。 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修,你在和我开玩笑?”哈迪斯显然不买账,这分明是强买强卖。 “一口价四百万,是父亲自己说的价格,怎么是我在开玩笑?” 闵寂修又点起烟来,慵懒地看着哈迪斯:“当着这么多人,父亲是想赖账么。” “还是说……”他把烟灰抖在茶几上,朝旁边轻轻一吹,“父亲几天前在我的园区搞军事演练,要把我仓库里的货都赔给我。” 原来时欢第一天来到园区的枪战,是哈迪斯搞的鬼。 “那可就不是八百万的事了。” 恶人总有恶人磨,蛇鼠一窝,都是算计罢了。 哈迪斯脸色阴沉着,贼溜溜的眼珠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时欢的身上:“八百万可以,你送的那个,得换成她。” “呵。”闵寂修不屑地冷哼。 哈迪斯却把耍赖进行到底:“父子之间要懂得分享,互换女人玩一玩也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过两天再换回来。” 恶心,下流! 时欢已经在心里把哈迪斯祖宗都骂了个遍。 可她仍然表面风平浪静,还冲哈迪斯抛了个媚眼:“哈迪斯先生一把年纪,不像九哥年轻力壮,还是要保重身体,我可不想委屈自己。” “你……”哈迪斯气得脸都绿了。 时欢继续拱火,假装捂住嘴露出惊讶的表情:“哈迪斯先生不会买不起吧,是不是破产了,那以后还怎么和各位老板做生意。” 小女人的激将法。 闵寂修心里暗笑,上不了台面,但以她的身份在这种场合的确奏效。 哈迪斯听后又看看一旁的T国老板,拉不下脸又要为以后的生意做打算,只得硬着头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枪战确实是哈迪斯搞的鬼,八百万换九魍的秋后算账,就当是破财免灾。 服务员拿着卡出去,不一会的功夫又进来,冲闵寂修点点头后,把卡归还。 哈迪斯吃了亏,不想继续留下,收了卡立刻站起身:“我有些喝多了,今天就到这吧。” 闵寂修点点头没有动,冲服务员又说道:“把哈迪斯先生买的货送到他车上。” 哈迪斯气得要死,又没办法发作,只得摆摆手:“不用了,父亲大方,这三件货就当是父亲送你,慢慢享用。” 还未等他走出包间,一个人慌慌张张进来,走到哈迪斯面前耳语几句。 时欢眼看着他双眼冒火,转身怒向闵寂修之际,他肚子上的肉都跟着颤了颤:“闵寂修,是你找人炸了我的军火库!” 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偏等到刷完哈迪斯的卡,才有人进来报信。 怪不得闵寂修明知道是谁在园区引起枪战,却迟迟没有行动。 大仇加倍奉还,不是说说而已。 “炸了就炸了,是我干的,父亲生气的话,也可以炸回来。”闵寂修摆着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朝他耸耸肩,“只是父亲还有多余的军火吗?” 哈迪斯已经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还骗我八百万!” 闵寂修听了摆摆手:“父亲糊涂了,一码归一码,那八百万,是父亲您从我手里买的三件货啊,父亲的心意修领了,但是一手钱一手货,货您要是不带走,那修可真成白拿父亲八百万的骗子了。” 说罢他又看向服务员:“这可是哈迪斯先生千挑万选,从我手里选走的上等货,别怠慢了。” 第十三章 当好你们的猪仔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哈迪斯走后,时欢也被带出包间,想必他们要谈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大巴车里空旷不少,几十人的女人团队只剩下半数人不到。 幸运的是,栾薇留下来了。 回去的路上,栾薇和时欢坐在最后排,她激动得又哭又笑,几句话中说了十几声谢谢。 “时欢,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怎么敢和九哥大声说话,最后还能坐在他身边。” 看来时欢用英语和闵寂修演戏时,她完全没有听懂。 时欢拍着栾薇的手,“好在结果是好的,我们都没被送去T国。” 栾薇点点头,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如果我也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我不聪明,只是胆子大,不然我怎么还被抓到这来。” 时欢感叹,也有点累,好在昨晚没被打扰地睡一觉:“你先休息会吧,难得可以放松几个小时。” 回到园区,没有吃饭也没有水,他们又被关在人很多的房间里。 转天一早,大雨倾盆,又是疲累的一天开始。 好巧不巧的,时欢被分到一间熟悉的画室。 依然是充满淫靡的声音,栾薇也在,她还穿着昨天性感的低胸短裙。 “你今天也要……”时欢冲她指指角落里,正对着视频做出羞耻事的一个人。 栾薇点点头:“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厂房流水线不忙的时候,我都要过来出卖色相。” 这个画室很大,最里面的一排被做成一个个隔间,方便一些人和熟客视频。 时欢被安排在靠外的画手长桌,上面摆着相当齐全的绘画工具,方便画手使用。 她今天要画点水墨,一边调色,一边和栾薇聊天:“我看其他人都穿着干净衣服,这里是不是能买东西。” “当然能。”栾薇才挂了一通电话,看样子是被拒绝了,显得有些沮丧,“如果你的画能卖出去,就会得到一点钱,可以在园区里买东西。” 栾薇说完,撇撇嘴:“可贵得离谱。” 时欢听了叹了口气。 “你想买什么,我之前赚了些钱,可以给你用。” 这里赚钱不易,要卖出作品才能拿到钱,短时间之内肯定什么都没有。 “我想买件换洗的内衣裤,方便的话借我一些,等我赚到钱立刻还给你。”时欢也是无奈,其他都可以放放,内裤总是要有换洗。 栾薇连忙摆手:“不用还,你昨天帮我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不用跟我客气。” 聊天被打断,画室外的看守者呵斥她们好好干活,门上的小窗口随时有人在盯着她们。 这一工作就是一上午,看守的人不知去了哪里,时欢刚想休息一下,一个女人边穿衣服,边扭着腰肢走到她面前。 “哎呦,杜哥,你快来看看这是谁啊。” 时欢是倒霉,分到和杜卓一个画室,他想报仇是早晚的事。 “早就看到啦,这娘们在我们园区可是个大红人,谁不知道她一心想成为九哥的女人。” 杜卓也走过来,站在时欢的面前,看守人不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 的确,前天时欢在医务室公开表白九魍,很多小弟都亲眼看见,一时间在园区传得沸沸扬扬。 想当九魍的女人,不止园区里,放眼整个缅北,队能排到仰光。 他们当时欢是个笑柄,打脸的事,总会被好事的人茶余饭后。 “就她?T国佬都不要的货色,还想当九哥的女人,做什么白日梦。” 杜卓轻蔑地捏住时欢的脸颊,朝她吐了口水:“呸,臭婊子,还不是落在老子手里。” 这里的人,也不都是一群可怜之人。 时欢早有耳闻,很多人都是为了赚钱,心甘情愿偷渡过来。 拍掉杜卓的手,她用胳膊抹去脸上的口水:“当好你们的猪仔,谁又比谁高贵。” “你他妈……” 在冲突闹大之前,栾薇立刻挡在时欢面前。 她看得出,时欢并不是什么软骨头,面对杜卓不卑不亢又十分从容,面对九魍时机敏大胆,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能救她出来。 栾薇崇拜她,感激她,甚至把她当成黑暗中唯一的希望。 眼前的时欢,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能带着她逃出九魍的魔爪。 所以她决不能让时欢出事。 “杜哥,时欢是新来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栾薇说着挽住杜卓的胳膊,“要不等会我联系到老板,让杜哥帮我画怎么样?” “你?”杜卓色眯眯地打量着栾薇,“这个臭娘们惹了你杜哥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 “这样吧,下午休息的时间,你来陪陪我,只要你在这个画室,我肯定不会动她。” 沦陷在缅北的女人比男人还惨,时欢这才深有体会。 画工厂每天都会给猪仔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仅限于园区里。 这也是时欢刚知道的。 眼见栾薇就要同意,时欢一把拉住她,叫她不要再出头了。 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把栾薇推出去自己当个缩头乌龟,时欢完全做不到。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都一样的。”栾薇转过头,冲杜卓露出妩媚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杜哥。” 妈的,妈的。 受园区的人影响,时欢只要一烦躁,就很想骂街。 杜卓那边已经被栾薇暂时稳住,看守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不敢再造次。 时欢画了两幅水墨,被跟在杜卓身边的女人故意损坏一幅,气得她牙根都快咬碎了。 转眼到了下午,才开始自由活动,时欢立刻拉着栾薇就往外走。 “贱人,说话不算数啊,你们是想挨一个小时的揍吗?” 把栾薇推出画室的门,时欢反手就给杜卓一巴掌:“你最好能打死我,打不死你是我生的!” 她就像是发了疯的老虎,朝着杜卓就扑过去。 杜卓怒火攻心,一拳挥向时欢,明明没有碰到,可她却应声倒地。 疤瘌就站在拐角处抽烟,时欢是在开门时看见他在,才立刻决定要碰瓷。 怕担责,更怕被九魍怪罪,这是疤瘌最大的特点。 这样的人只要摸清他的路数,时欢可以随时利用他为自己做事。 于是她扯开嗓子哭喊:“我的手,杜卓,你好恶毒,就算你嫉妒我画得比你好,也不能毁了我的手。” 第十四章 疯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想到自己白白损失一幅画,时欢继续喊道。 “你还毁了我用尽心血完成的画,癞哥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 被时欢的喊声吸引,疤瘌狠狠地扔掉烟头,朝她走来。 “妈的,又是你这娘们,就知道给我整事。” 疤瘌在画厂的威慑力很强,杜卓眼见着自己被时欢陷害,只能迎上去解释。 谁知还没开口,疤瘌的拳头已经到了:“反了你了,有没有脑子,毁她的手和画,是不是不想让画厂完成订单?” “癞哥,这娘们故意摔倒,我都没碰到她,而且她的画也不是我毁的,是……” 杜卓气急败坏地指向另一个人,“是林暮云,是她毁了画。” 林暮云一直是杜卓色情画的模特,这两人一直秤不离砣。 眼看大锅扣在自己身上,林暮云急得直跺脚:“杜哥,明明是你指使我去毁她的画。” 又是狗咬狗的大戏。 时欢倒在地上不住地哀嚎,趁这机会,她必须离开这个画室:“癞哥,求你重新给我安排画室,他们都嫉妒我,有他们在,我以后别想好好干活了。” “得得得。”疤瘌不耐烦地指着栾薇,“你先把她送去医务室,就算人死了,也要把手给我留下。” 正好想再去见白景升。 时欢故意支走栾薇,推开医务室的门。 见到时欢进来,他先是一愣,又重重地松了口气。 医务室没有其他病人,白景升起身走到门口,再次确认门口没有监视,这才开口:“恭喜你没被卖去T国,算是逃过一劫。” 时欢自嘲一笑:“你听说了?” 他没有回答,上下打量着时欢:“今天又哪里受伤了。” “没什么事,找个借口过来和你碰个头。” 时欢大大方方坐在椅子上,继续道:“白哥,你知不知道九魍除了这,还有几个园区,位置都在哪,又是做些什么违法勾当。” 即便来之前做了很多攻略,可仍然无法从网上了解到九魍更多的信息。 她能找到现在的园区,还是套取当地人的话来判断,只能确定大概方向,是她一个山头一个山头找过来的。 白景升摇摇头:“在来这之前,我海上的医疗船呆过,不管是被送进还是送出,头上都套着黑布,根本判断不出方向。” 她昨天乘坐的大巴也是,车窗所有玻璃都贴了黑色胶带,驾驶室和后排座位被一个帘子隔开,完全看不到车外的样子。 已知的消息太少,短时间内又打听不出。 她连易飞还在不在这个园区都不知道。 白景升走到柜子前拿了一些东西来,塞在时欢的手里。 “别再管其他,但凡有机会一定要逃走,逃不出去也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她看见手里的是两张大钞和一把零钱,下意识想要拒绝。 “钱很少,你先拿着,总有用到的时候。”白景升叹了口气,“你能保护自己最好,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最直接的方法是找个靠山。” 没给时欢反驳的机会,他继续说道:“画工厂的头目是疤瘌没错,但他这个人没有底线,你眼光要放远一些。” 白景升下意识看向门上的窗口,压低些声音:“如果你能想办法,接触到九魍身边的疯狗……” 这是时欢在来缅北后第一次听到的名字,更像是一个代号。 白景升会提起这个人,想必不是简单人物。 “找靠山……”她低头尽是无奈,或许在面对白景升时,她才会适当放下伪装。 他是易飞的家人,也是时欢在这唯一的熟人,时欢愿意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自己着想。 “白哥,易飞答应我的,等我们毕业就结婚,他现在下落不明,可我也不能……” “时欢!”白景升打断她,眼中升起一丝温怒:“你要知道,从你选择来缅北,就应该做好最坏打算。” 她知道,她肯定知道,在来之前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 之前选择以表白的方式接近九魍,也是知道他不近女色。 现在让她主动去找靠山,还是为了逃出去,她肯定不会甘心。 见时欢没说话,白景升心有不忍:“这两天你经历那么多,我相信你也清楚,清白是肯定保不住……” 再往后,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或许早已预见到,时欢会有怎样悲惨的下场。 离开医务室后,时欢并没有回到画室,自由活动的时间,她肯定不会放弃绝好机会。 时间不多,时欢飞奔下楼,想着去园区其他地方转转。 才下到一楼便听见说话的声音,是疤瘌在跟谁说着话,语气很是讨好和恭敬。 “狗哥,这大雨天的还劳烦您跑一趟,有什么吩咐您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肯定第一时间替您办好。” 狗哥…… 难不成是疯狗? 时欢立刻站在拐角处,小心翼翼探出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才从白景升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 正和疤瘌交谈的疯狗,有着比疤瘌还精壮的肌肉,穿着无袖的黑色背心,两条手臂上皆有纹身。 看肤色和外貌应该是东南亚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国语:“你这谁画人像画得好?” “人像啊。”疤瘌思索着,并没有直接回答,“是九哥安排的任务?” “瞒着九哥,是我自己的事。” 不是闵寂修下派的任务,且不想让他知道。 也就是给疯狗干私活不会被闵寂修知道,也无法见到闵寂修。 可换个角度去想,闵寂修身边的人肯定知道九魍集团不少事,很多无法从闵寂修口中得知的消息,还要靠这些人来填充。 时机不等人,时欢立刻装作刚下楼的样子假装路过。 “先给我找几个人,我只挑一个最好的。” 疤瘌显得有些为难:“可画厂最近……” “癞哥,我画人像还不错,要不让我试试?” 听到有人自荐,疯狗立刻扭过头上下打量着时欢。 一旁的疤瘌看见她就烦,立刻指着她恶狠狠骂着:“你他妈给我老实点,又给我找事是不是?” “不是啊癞哥,我人像真的能画好,给个机会让我表现一下呗。” 第十五章 人像的秘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疤瘌本就对她有意见,几次三番让他下不来台,早就想好好教训一番。 要是让她巴结到疯狗,那疤瘌岂不是更抬不起头来。 刚想反对,疯狗却不给他机会:“把她算上,再找几个来。” 疯狗都开口了,疤瘌也不好拒绝,只得赔笑地答应。 不一会,时欢以及其他几个画手聚集在一间画室里,疯狗坐在中间,让他们画他的样子。 瞒着闵寂修干私活倒还能理解,时欢觉得蹊跷点在于画人像,疯狗总不会自恋到找人画自己偷偷欣赏吧。 那他是想画谁呢。 时欢边画边假设各种猜想,既然是瞒着闵寂修,这事多少和他有关。 等质量的作品,以时欢的天赋,她的速度可以超过央美同届的所有学生。 在快速画好疯狗的素描画像后,时欢闭上眼睛,回忆着闵寂修所有面部特点。 紧接着她换了一张纸,又以最快的速度画了一张闵寂修手拿佛珠的画像。 “动作快一点,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有谁没画完!”疤瘌已经抽了几根烟,不耐烦地催促着。 相比较一动不动当模特的疯狗,情绪倒是稳定得多。 看来他对这次的私活很看重。 “好了好了。”时欢放下笔举起手,所有画手全部完成。 疯狗起身,走过来一一查看,一眼就看见时欢的桌上还放着闵寂修的画像。 惊讶的表情在脸上超过一秒,疯狗皱起眉头:“谁让你画九哥了?” 疤瘌最害怕的就是时欢搞小动作连累到他,一听疯狗说话,立刻冲过来就要去踹时欢:“你他妈又搞事。” 疯狗抬手拦住,又拿起闵寂修的画像仔细去看:“这两张都是你刚画的?” 在本人没有出现,全凭脑中的记忆的情况下,疯狗被画中惟妙惟肖的人像狠狠地抓住眼球。 时欢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已经无需再解释什么,作品便是实力的证明。 “狗哥,这娘们做梦都想上位和九哥套近乎,她的心思可不单纯……” 疤瘌的话还没说完,疯狗已经把两张画收起来:“就她了。” 时欢赌对了,疯狗想要的人像,果然是闵寂修。 “狗哥,可她……” “我要把她带走两天,记住,这件事不能对九哥说一个字。” 疯狗的主意已决,疤瘌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狗哥放心,我保证画厂不会有人传出去,可如果九哥来了问起来……” 疯狗想都没想:“你就说我看上了,让她陪我玩几天。” 不由分说,时欢立刻被提溜着向外走去。 她有些后悔,没从白景升那里再多打探疯狗的资料。 更没想到的是,疯狗会带着她离开园区。 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想到是白景升推荐的靠山,最坏的结果,也是成为真正的靠山罢了。 “狗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时欢试探地问了一句。 意外的,疯狗开着车,竟好声好语地回答:“我以前的家。” 车子才开出园区没多久,天就已经黑了。 意外的是时欢并没有被蒙上眼,只是还下着大雨,尤其天黑后周围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根本看不清外面的路。 越野车一路摇晃颠簸,从一座山翻下又上另一座山,在进入到一片山林后又开了很长时间。 怪不得疯狗没对时欢有一丝防备,这深山老林就算跳车逃走,也根本走不出去。 车子终于在一片竹林中停下。 远光灯打在前方,很容易看清前面是一座二层竹屋。 “这两天要你帮我做事,我也就不把你当猪仔看待了。”疯狗停好车,扭头朝时欢看去,“但如果你想逃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先不说时欢根本不想逃跑,疯狗敢一个人带着她来深山老林,就有把握她逃不出去。 换成别人,还真有可能往枪口上撞。 “狗哥你放心,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你也可以信任我,肯定能做好你交代的事。” 疯狗点点头:“那最好。” 发电机被启动后,竹屋的灯瞬间亮起来,时欢这才发现竹屋里一应俱全,简直是一套小型别墅。 可能长久没人居住,又正值雨季,屋里有些尘土和发霉的迹象。 “你记着,二楼最里面的屋子,你不能进去。”疯狗一脸严肃地看着时欢,直至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对屋里设置一间神秘房间,好像有什么执念。 好在和疯狗接触以来,这位肌肉发达的男人不但情绪稳定,还拥有和外形极其不匹配的性格。 长相凶恶,实则低调内敛,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他不会和时欢多说一句。 跟着疯狗上楼,楼上有两间房,不算很大的休闲空间里,摆着沙发茶几,以及一架钢琴。 疯狗拿着几个相框来到她面前:“这两天你就画他和九哥的合影,最好画上这个竹屋,或者其他什么场景。” 一共三张照片,全是同一个人,并且和眼前的疯狗很像。 这三张照片,分别是三个时期,儿时,少年,以及长大后的硬朗模样。 所以疯狗想要这三个时期的合影么。 时欢皱皱眉:“狗哥,冒昧地问一句,他和九哥的关系怎么样?我觉得你们长得好像。” “他是我大哥。”疯狗重重叹了口气,“他和九哥,是患难生死的兄弟。” 说法有些奇怪,正常来说,应该说他们三个是患难生死的兄弟。 他好像故意把自己摘出来。 时欢点点头,见疯狗表情悲伤,这个大哥八成已经去世了。 “我知道了狗哥,其实单纯用纸笔去画,就算再完美总有些刻意,如果想像相片一样逼真,可以用绘图板连接电脑来画,再用打印机打印出来。” 看得出疯狗并不懂这些,听后十分惊喜:“真能像照片一样?” “我有把握和照片有九成的相似度。”时欢犹豫了一下,“只是这里能买到绘图板吗?而且绘图板需要连接电脑才能用。” “仰光那边应该能买到。” 时欢点点头,拿笔写下绘图板的型号:“或者功能相似的型号也可以,如果没有笔记本电脑,带有蓝牙的平板电脑也可以。” 疯狗立刻接过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对方各送来一台。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竹屋的防水做得很好,可还是潮湿难忍。 本以为一觉醒来雨会变小,可她想错了,雨非但没小,反而更大一些。 “等会有人送绘图板来,你先别画了。”疯狗走上楼,见时欢一早起来就在用功,和她招呼一声。 时欢看看外面的雨:“一会就送来?这么大的雨,而且仰光不是很远吗?” “连夜开车来,要不是下雨,一早就到了。” 看来疯狗的面子果然很大,时欢哦了一声,才刚收拾完画具,外面就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 下到一楼,还没走到门口只单纯看到停在外面的车,疯狗已经呆愣住了。 很快,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撑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后排座门前。 这么大阵仗,肯定不是送绘图板的人了。 第十六章 山体滑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从车上下来,依然维持着一手插兜,一手把玩佛珠的招牌动作。 “九哥……”疯狗连伞都没打,快速走到闵寂修的面前。 闵寂修目不斜视,并没有理会疯狗,径自朝竹屋走来。 瞒着九魍做的事被逮个正着,单看疯狗慌张的表情,这事可大可小。 “九哥。”时欢不敢放肆,她并不觉得画几张照片是什么死罪,可眼前男人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骇人。 闵寂修的为人和做事风格,在几次接触中已经相对了解。 喜怒不形于色,脸上时常挂着笑容,鲜少能看见他没有一点表情。 可眼下他看似风平浪静,可额上的青筋还是暴露出,他正处于极度愤怒中。 “是谁允许你过来的?”闵寂修开口便是冷到极致的语气,让时欢不自觉后退一步。 一旁的疯狗已经被淋得睁不开眼,可他还是十分仗义地快一步回答:“九哥,是我把她带来,让她帮我画几张大哥的画像。” 闵寂修没有回头,迈步走进竹屋,为他撑伞的人没有跟着进去。 “给你一分钟,带着她滚出竹屋。” 和回到园区继续暗无天日的干活相比,时欢想要留在这挖掘更多信息。 更何况闵寂修也在。 她不想放过任何有利于达成目标的机会。 “九哥,我不该擅自离开园区,没完成的活我不睡觉也会补上,念在狗哥对他大哥的情谊……” 时欢知道,再说下去后果可能很严重。 可不争取一下,总会有些遗憾。 闵寂修没有说话,把佛珠套在腕上,反手就要去摸腰间。 疯狗一把拉过时欢:“九哥,我这就带她回去。” “等等。”闵寂修转过身,朝撑伞的人递去眼神。 那人从车里拿出两个盒子交给疯狗。 “这是你要的东西,最后再说一次,竹屋除了我和你,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踏入。” 再次坐在疯狗的车,时欢用早已淋湿的衣服,擦着绘图板的包装盒。 他们还是要返回园区,闵寂修的愤怒让她了解到,手眼通天的九魍,也有他的死穴。 “狗哥,绘图板没有淋湿可以用,我回到园区会继续帮你画。” 时欢抬起头看向没有反应的疯狗,安慰道:“九哥能把绘图板交给你,说明他想让你继续。” 依然等不到回应,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算了,闵寂修油盐不进,她已经尽力了,只可惜一次接近他的机会。 时欢正想把绘图板放好,才低头的功夫突然感觉车子剧烈摇晃,之后就是猛的急刹车。 差点飞出去的时欢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没有喘息的时间,车子又加速后退,她就看见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砸在车子前方。 “扶好坐稳了。” 疯狗大吼一声,转过上半身去看车后玻璃,车子也在不停地后退。 时欢来不及思考,立刻放低身形跪在后排座下,一是为了不阻碍疯狗观察后方玻璃,也降低有巨石砸下来,她被砸中的风险。 车子一路狂飙,在确定不会有山体滑坡的情况后,掉头往竹屋的方向开去。 半路上还遇到九魍的人前来查看情况。 “九哥,路上遇到山体滑坡,唯一出去的路被堵上了。”疯狗小心翼翼地给闵寂修打去电话,大雨砸在车顶的噪音十分扰人,他提高些音量,又不敢太大声。 “九哥放心,我会把她安排在车里,她不会踏进竹屋一步。” 可以说运气很好了,突然的山体滑坡没把她砸死,还让她重新有了接近九魍的机会。 车子再次停在竹屋前,时欢看见空地上已经搭起一顶军用帐篷,跟着闵寂修一起来的人都在里面。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时欢打开绘图板开始画画。 根据照片记忆中疯狗大哥的样貌特点,再结合疯狗的样子,画出来不成问题。 持续的强降雨,从山上冲刷下来的泥水越来越多。 时欢有些担心竹屋,倒不是怕他们有危险,万一再遇到山体滑坡,竹屋被冲毁,她也跑不掉。 正巧疯狗慌忙跑出来,原来是外面的军用帐篷已经顶不住了。 时欢冒雨下车,这才发现泥水冲刷量已经接近小腿,若是雨再大一点,怕是连车都有可能被冲走。 “狗哥,这里太危险了,是不是要喊九哥先撤离,找个空地呆在车里也好。” 暴雨的威力不容小觑,时欢站在泥水里,小腿都能感受到混杂在水里的小石头被冲下来。 她但凡会开车,早就开着疯狗的车跑了。 疯狗有些着急,帐篷眼看着就要被水流掀翻:“你以为我没劝过吗?” 这时,竹屋里竟传来钢琴的声音,只是雨水产生的噪声太大,根本听不清弹的什么曲子。 都这个时候了,九魍竟然还在弹钢琴。 “帐篷不要了,都去车里待命!”疯狗一声令下,还在保持帐篷稳固的人全部坐进车里。 瞬间帐篷被掀翻顺着水流冲走,时欢用手挡在额前强撑着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山,危险已经迫在眉睫。 “再去劝劝九哥吧!”时欢知道,只要闵寂修不走,他们谁都不会走。 时欢倒是可以趁他们不备,离开竹屋四周,可这么大的雨只靠双腿,她很有可能会被冲走。 疯狗没再说什么又跑回竹屋,时欢捡起立在竹屋外的雨伞,着急地看着四周。 这个九魍不知有什么毛病,他自己想死就算了,还要拉着这么多人跟着陪葬。 钢琴声一直没有停下,离竹屋近一些她才能够听清,闵寂修演奏的是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时欢颇懂音乐,她曾在儿时学了六年长笛,后来因为绘画天赋爆发,这才一门心思学习画画。 悲壮的钢琴声直至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才停下,不多会闵寂修缓缓出现在竹屋一楼,后面跟着万分急切的疯狗。 他能出来就好了。 时欢抻着手臂把雨伞尽量伸进竹屋,疯狗几步跑来接过雨伞,把闵寂修送出竹屋。 能不能别磨蹭了…… 她心里着急,退到竹屋旁又去看不远处的山,恍惚之间竟看见一些石头正从山上滚下。 “九哥,后面的山要塌了!” 此时闵寂修已经走进雨幕中,尽管头顶有雨伞撑着,可狂风卷着暴雨,让他身上瞬间湿了。 他像是没听见时欢的话,依然慢悠悠地扭头看向竹屋。 “九哥!” 就在这时,一块大石突然砸在竹屋顶,时欢条件反射地想要去跑,却低估了脚下湍急的水流。 她一个重心不稳,在控制方向的时候,竟朝闵寂修扑去。 “轰!” 大石砸穿竹屋后,立刻朝他们滚过来。 第十七章 梦中的婚礼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恶有恶报这句话,在此时此刻,时欢觉得是一句笑话。 若不是她重心不稳,想逃跑时碰巧扑倒闵寂修,大石就应该砸在他头上了。 时欢特想抽自己嘴巴,可她根本顾不上,水流让摔倒后的她被冲走,又不像闵寂修,有疯狗快速把他拽起来。 再等疯狗去拽时欢时,她已经被冲出很远,闵寂修拉住疯狗,最后又看了眼被砸毁的竹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走!” 九魍的命令,没有人会违抗。 疯狗又看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时欢,最终还是护送闵寂修上车。 两辆车才开出去,时欢就抱住一根竹子勉强站起身。 “狗娘养的闵寂修。” 她骂了一句,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发现有什么被水从竹屋里冲出来,快速朝她漂来。 时欢眼疾手快一把捞起,竟发现是疯狗大哥的照片。 相框已经被砸碎,照片竟完好无损,时欢踹进怀里四处去看,还有一把竹笛。 应该也是从竹屋里冲出来的。 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躲雨,时欢四下望了望,也只有被大石砸坏的车了。 时欢有必须回到车里的理由。 疯狗有一个背包放在车里,装着食物和水,足够她活在山林里活上几天。 不然在没有食物的山林里,哪怕大雨停了,她也会被饿死。 逆流而上回到车旁,发现车头已经被大石砸坏了,玻璃完整无事,躲雨是没什么问题。 天渐渐黑了,雨势似乎小了一些。 呆在夜晚的山林里,尤其是雨停之后,很有可能会遇到野兽觅食。 时欢又看看竹屋后的山,暂时没有石头滚落下来。 还好,可以先在车里过夜,若是还有泥石流,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湿衣服贴在身上冷得要命,时欢哆嗦了一会,感觉呼吸有些急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 黑夜吞噬着一切,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四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 有些绝望,病痛的折磨让她无比脆弱,若不是缅北的犯罪集团,她现在肯定在欢天喜地准备和易飞的婚礼,易飞也不会魔窟中忍受两年的折磨。 浑浑噩噩中,她仿佛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时欢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 雨过天晴,阳光照在身上,却没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 强撑着起身,时欢看见九魍的车又开回来,疯狗慌张地跑下车,无措地对着已经损毁的竹屋发呆。 “狗哥……”她抠开车门,发出嘶哑的声音。 被时欢的声音吸引,疯狗终于发现已经虚弱不堪的她。 “你怎么……”他的目光落在车座上的竹笛,“这个竹笛……” 目光停滞超过三秒,有欣喜也有欣慰,很有可能就是他大哥的遗物。 想必这对闵寂修也十分重要。 “是狗哥的吗?我昨天从水里捞到的。” 疯狗点点头,越过时欢把竹笛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摸,抬头之际这才发现时欢脸色苍白:“你生病了?” “有些发烧,不要紧。” 身后是闵寂修下车的动静,他也走过来,在看到时欢后露出一个迷之笑容。 很快,他的目光也落在竹笛上,瞬间脸色变了变皱起眉。 “九哥,我还捞到一张照片。”时欢指指压在照片上的绘图板,“被水泡过有些皱,用东西压着会平整一些。” 闵寂修什么都没说,在接过疯狗手中的竹笛后,又去拿已经皱巴巴的照片。 无言地看着两样东西,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他转身回到车里。 没礼貌的家伙。 时欢翻了个白眼,觉得头有些晕眩。 “你先在车里休息一会吃点东西,走的时候我会来喊你。”疯狗对她的态度明显有所转变,他甚至忘了车里有食物和水,又去其他车里拿了一些过来。 “谢谢狗哥,你去忙吧。” 明明才下过雨,才一上午的时间就加速升温,时欢躺在车后座,即便开着车门,也觉得闷热难忍。 高烧加高温,一时间不知是生病的难受还是这该死的阳光太毒。 时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车在烈日下暴晒,就好比躺在蒸笼里。 她干脆起身,走到车外的竹荫下找了块石头坐着。 如果能像闵寂修一样坐在车里吹空调就好了,或者来一碗沙冰,吃一口冰镇西瓜……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场豪华的婚礼现场,穿着婚纱站在门外,耳边是悠扬的音乐。 门渐渐打开,满座宾朋起身鼓掌,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她对面的舞台上,满脸笑容地迎接着挚爱的新娘。 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熟悉的身影,可她越是前进,那熟悉的身影越远离她。 “不要走,不要走……” 她奔跑向前,想要抓住那个人的手,明明够到了,拥抱却落了空。 “别丢下我……” 时欢身体一怔,瞬间从梦中惊醒。 梦? 她怎么会做梦呢,明明坐在竹荫之下。 睁开眼的瞬间是檀香与木质香水的混合味道,她斜靠在一侧似乎抱着什么,手里还抓着谁的衣服。 异样的感觉,来自于头顶带有压迫感的目光。 “时欢。” 阴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是某人不带感情的念着她的名字。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立刻弹坐起来,紧紧地靠着另一边的车门,朝闵寂修尴尬地笑笑:“九哥,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 “你刚刚说梦话,让谁不要走?” 时欢听后一愣,她说梦话了么。 “又让谁不要把你丢下?” 是梦中的婚礼,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时欢苦笑一下:“当然是九哥了,昨天你眼看着我被冲走却没有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 “哦?”闵寂修扭过头看着时欢,“不是正好有逃走的机会?” “逃?我能逃得掉吗?”她整个身子扭向闵寂修,后背靠在车门上,“这里是缅北,即便没有九哥,也有像哈迪斯先生一样的人,我的证件和手机全在九哥手里,又身无分文,我又能逃去哪里。” 闵寂修挑眉,不置可否。 “九哥,如果昨天我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可惜呢。” 第十八章 树林枪战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是有些可惜。”闵寂修点点头,“毕竟你最少值四百万,以后还有可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说罢,他话锋一转:“我是喜欢赚钱,但我也不缺钱,你死了也就死了。” “这样啊。” 口是心非。 养活几万人的军队,除吃喝拉撒之外,军火武器是花费最大的无底洞。 他说不缺钱,那是不缺小钱,不然他也不会在夜总会,坑哈迪斯几百万了。 时欢故作失望,还啧啧两声:“我还以为是九哥没救我才产生愧疚,让我进车里来吹空调。” “再这么多废话,你就给我滚下去。” 行吧行吧,他说了算。 吹着车里的空调让时欢舒服一些,只是高烧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她也再没有精力和闵寂修耍嘴皮子,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又被闵寂修下车的声音惊醒。 时欢看见外面已经停工了,几个人坐在各处吃着压缩饼干喝着水,只有疯狗还弯腰在竹屋前,用手刨着断裂的竹子。 看样子,他们没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闵寂修下车后点了烟,时欢也觉得车中的空调温度过低,有浑身发冷的趋势,于是也跟着走下车。 “疯狗,别挖了。”闵寂修站在阴凉的地方,他抽着烟,眼睛看向竹屋。 九魍下令,疯狗立刻停手直起身来,有些犹豫:“九哥,竹屋是不是再找人修建起来。” “不了。”闵寂修低沉的声音能听得出他此时情绪不高,“东西都没有了,还要竹屋干什么。” 疯狗沉默片刻:“那后天……”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搭话,他默默地抽完烟,看着手底下的人吃东西,他自己并没有什么食欲。 “狗哥,你车里的背包还有一些食物,我昨晚吃了一点还有不少,总比压缩饼干好吃。”时欢又看了一眼闵寂修,“足够你和九哥填饱肚子。” 疯狗听后走到被大石砸坏的车前,拿出背包以及时欢用过的绘图板。 来不及递给闵寂修,他的手机响起来。 “九哥,出去的路通了,我们随时可以回去。”他接完电话,又对闵寂修说道,“回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开慢点,沿路找找有没有被冲走的东西。” 闵寂修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待所有人都吃完,这才下令打道回府。 疯狗被砸坏的车不能开了,闵寂修昨天开来三辆车,应该是有一辆车的人在查看通路的情况,以至于少了一辆车多了两个人,时欢不得不继续坐在闵寂修的车里。 显然,对于和时欢同车回去,闵寂修十分不满,又不得不带上她一起走。 车内安静一片,是谁的手机铃声打破沉寂,很快传来疯狗的声音:“怎么了?” “九哥,行踪暴露了,现在山上全是老爹的人,我们……” 疯狗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急转,巨大的惯性让时欢朝闵寂修身上倒去。 就在时欢挨到闵寂修的瞬间,她被大力推开,然后就是一连串子弹打在车子上的碰撞声。 是枪战! “怎,怎么了!”这可是实打实发生在身边,而绝非拍电影。 时欢不怕死,但她怕自己死在莫名其妙的枪战中,完全没有价值。 “趴下!”闵寂修一声大吼,吓得时欢立刻趴在车座下。 还想着臭名昭著的九魍怎会突然在意她的死活,就感觉两边的车窗降下,同时枪声就在耳边炸响。 枪是闵寂修开的,原来是他嫌时欢碍事,才让她趴下。 车内外全是枪声,时欢的眼前就是闵寂修的小腿,她才刚趴下,又被闵寂修拽起来提溜到车座上。 他弯下腰,从副驾驶座位下拿起一把枪口很粗的重型武器,大声喊道:“侧面!” 开车的人接到指示,又是一个急转,时欢就重重地倒在闵寂修的大腿上。 “砰!”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爆炸声。 时欢捂住耳朵,来不及恐慌,车身的摇晃让她失去平衡,只能一只手拽着闵寂修的裤脚,一只手死死抵在前排靠背,把整个后背都贴在他的腹部上。 “他妈的!”疯狗骂了一声,整个上半身都探出车外,冲着后面疯狂追逐的车就是一个连发,“九哥,用不用再叫点人过来。” “不用,拿几把鸟枪就敢来杀我,哈迪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闵寂修说完,举枪又是砰地一声,“车往树林里开,你去吧,我要送哈迪斯一份大礼。” 这种情况,时欢想不通闵寂修要让他去哪,路才感觉颠簸,副驾驶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一道人影就直接飞出去。 这个疯狗还真是疯,这样的车速,没摔死也被树撞死了。 此时,闵寂修手中的重型枪炮又开了两发,车子随即调转方向,兜个大圈往回开。 车外的枪声明显少了,时欢听见在距离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枪响,闵寂修也换成手枪开了几发,然后车子竟缓缓地停下了。 没事了。 时欢又仔细去听,确定没有枪声再响起,这才松了一口气。 “躺上瘾了?”是闵寂修低沉玩味的声音,“我的大腿舒服吗?” 她这才想起还躺在闵寂修的大腿上,忙起身坐好:“对不起九哥,我刚才太害怕了。” 闵寂修冷哼一声,打开车门下去。 时欢也跟着下车,在看到车身时瞬间后怕。 车身上全是弹孔已经被打成筛子,后车窗的玻璃也被打碎了,只因为枪战太过激烈,她并没有注意到。 时欢被另一辆车内的哀嚎吸引,车内坐着四个人,副驾驶的人头部中枪大约已经死了,其余三人的上半身不同程度有枪伤,发出痛苦的声音。 疯狗从一旁的草丛中跑出来,冲闵寂修竖起拇指:“九哥的枪法简直神了,当然,我也不赖。” “也不行。”闵寂修手插口袋走到车前,拽得放荡,“还是死了一个。” 血腥气味很浓,时欢看见已经有血从车内流出。 疯狗暴力地把所有人都拖出来,扯动他们的伤口,顿时血流成河。 “九哥饶命,我们也是听命办事,我以后都听九哥的,会拼死为九哥做事。” 其中一个肩部中枪的人不住地求饶,见闵寂修点点头,他高兴得甚至忘记身上的伤,又磕头道谢。 “我这人,最喜欢识时务的人。” 时欢心里一沉,看闵寂修扬起的嘴角,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第十九章 砍人头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枪战没结束之前,他就说要送哈迪斯一份大礼,留着这几个人没杀,想必下场比死了还难受。 闵寂修漫不经心伸出手指,指着他们的头数人数:“一,二,三,四……只有这么几个,看来送给哈迪斯先生的礼物太轻了。” 说罢,他扭过头来,笑着看着时欢:“你说,是把他们的头砍下来,还是把内脏挖出来。” 时欢被他的话说懵,眼前已经闪过无数个血腥画面。 “有些场面总是要见一见,以后才能乖乖听话。” 闵寂修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又好像在自言自语:“还是把头砍下来吧,不然我那位眼瞎心盲的父亲,怎么辨别是不是他的人。” “九哥,九哥……”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求饶最欢的人,已经头破血流。 闵寂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把玩起来:“你刚说以后想在我手里做事吧?” 听了他的话,肩膀中枪的人点头如捣蒜:“九哥,我以后就是您的狗,您想怎么使唤我都行。” “呵。”闵寂修笑得邪恶,“行啊,等会留你一条命,你替我带着礼物向哈迪斯先生问好,就说我九魍过几天亲自去家里拜访,让他准备点我喜欢吃的菜。” 看着闵寂修的一言一行,时欢基本上已经确认了。 没有点疯批属性的人,根本没办法做到他的位置。 不只疯,还极度变态,在他眼里,除他之外的人根本不算是人,只是他追名逐利,杀人取乐的工具罢了。 “疯狗,干活。” 闵寂修说完从口袋摸出烟来点上,在疯狗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长砍刀后,他倚靠在车身上,冷漠地看着一切。 疯狗也没二话,先是扯起已经死于头部中枪的人,一刀就剁在他的脖子上。 时欢无法直视,只感觉浑身的细胞和神经都在叫嚣着。 她地把头扭向另一边,直至传来人惊恐的惨叫声后,她知道,疯狗要向活人动手了。 没有一点怜悯心,就好像屠夫杀鸡一般决绝。 “九哥,是不是太残忍了。”时欢想去求情,身后每传来一声惨叫,她的腿就又软一分。 闵寂修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他们想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残忍。” 这是两回事。 人一旦动了屠杀的念头,他们是该死没错。 在缅北谈不上法律可言,可让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砍下头,并且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这种折磨,已经完全泯灭人性了。 一想到身后的场景,时欢有些站不住了,闵寂修不会轻易改变想法,除非这个人是他有利可图的对象。 “疯狗,留一个。”闵寂修向前一步,突然捏住时欢的肩膀逼她转过身。 强烈的血腥场面刺激着她的眼睛,即便迅速闭上眼,一闪而过的冲击感还是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你想跟着我,就得把最后一个人头砍下来,不然我就让他……”闵寂修指了指被留下的那人,“连你一起送给哈迪斯。” 用着低沉邪魅的声音,说着让时欢冷彻心扉的话。 闵寂修,他从未停止过对时欢的试探。 从不经意间的小事到杀人的大事,或许之前没有逃走,选择留在竹屋前的车里,就已经暴露她的破绽。 如果是一般的猪仔,肯定会第一时间选择跑得越远越好。 “九哥,我不行九哥,我不会再为他们求情了……” 她不能杀人,即便她杀的是该死之人,双手一旦沾染鲜血,那么她和九魍又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杀人是极其恶劣的刑事罪,她不可能一直呆在缅北,找到易飞还是要想办法逃回国。 仿造赝品画的罪名,即便没有一切减刑加持,她不过是坐几年牢,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杀人偿命,即便不用枪毙,她也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我说出的话,没那么容易收回。”闵寂修用力一推,她的腿本就软了,直接把她推到没有头的尸体前,“疯狗,把刀给她!” 刺鼻的血腥味让时欢呕吐出来,沾满鲜血的刀被扔在她面前。 疯狗把待宰羔羊死死地按在地上,很同情地看了时欢一眼,却无法违抗九魍的命令:“一刀而已,你力气大一点,他不会有痛苦。” 身后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闵寂修的枪口正对准时欢的头:“砍!” 时欢完全崩溃了。 她很想闵寂修开枪打死自己得以解脱,可她也想活下去,亲手把这些人送去吃枪子。 颤抖的双手拿起砍刀,千斤之重,万分沉痛。 时欢疯狂地尖叫着,她闭上眼睛举起砍刀,手起刀落的瞬间,她突然失去知觉。 “九哥,她吓晕了。”疯狗起身检查时欢,确定她完全没有意识。 “抬走。”闵寂修又把枪口指向被疯狗按在地上早已吓瘫的人,砰第一声脑袋开花。 三个人头悉数砍下,唯一活着的人已经尿了两次裤子,像泥一样堆在地上。 闵寂修走到他面前笑着蹲下:“还记得我让你带的话吗?” 那人已经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拼命的点头。 “去吧,如果哈迪斯先生放你出来,欢迎你成为我九魍的人。” 那人抱着三个人头,一路走一路掉,好不容易放进车里,车开得像抽风一样在撞了两次树后,这才消失在闵寂修面前。 疯狗大笑了两声,扭头之际看见闵寂修并没有上车的意思。 擦擦手上的鲜血,想替时欢求情,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头脑算不得灵光,也不善言辞,跟在闵寂修的身边一直靠不要命的拳头和绝对的忠诚。 可以看得出,闵寂修对时欢的态度和普通的猪仔不同,又不知这种不同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九哥,那个叫时欢的女人……要怎么处理……” 闵寂修又点起一支烟,微微笑起来:“目的性很强,也很聪明,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她有一双能画画的手。” “华国的警察?老爹那边的人?” 要不是疯狗身上沾满鲜血,闵寂修肯定会一脚踹在他身上。 “动动脑子再说话,排除她身份作假的可能,警察怎么会是美院的学生。” 疯狗哦了一声,傻傻地笑起来:“按照老爹的尿性,也不会把没破处的美女往九哥身边送。” 铁憨憨突然开窍,闵寂修很是欣慰:“以前园区也有个央美的学生。” “九哥,你是说那个易……” 闵寂修打断疯狗的话:“想办法去查查他们的关系,画工厂还得用时欢赚钱,暂时别弄死她。” 用时欢赚钱是真,不想弄死她也是真。 以各种目的潜伏到九魍集团的人不少,比时欢聪明的也大有人在,上来就和闵寂修套近乎,如此胆大包天的人还是头一个。 最好别让我失望啊,时欢。 闵寂修心里默念着,扭头看了眼车里昏迷不醒的人。 猫鼠游戏太过无趣,命可就保不住了。 第二十章 谈条件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不知自己晕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在园区的医务室。 惊吓加上高烧才让她昏迷这么久,这是白景升对她说的。 “你是疯狗送来的,已经决定听我的建议了?”医务室只有他们,白景升说话并没有多拘谨。 烧在白景升用药后退了,身体虚弱得很,时欢坐起身后头依然晕眩。 当记忆重回大脑,山林里头身分离的场景立刻成为幻灯片,一幕一幕在脑中浮现。 “误打误撞,和他接触两天,疯狗这个人比园区其他人单纯一些。” 听了她的话,白景升点点头:“但你还要注意,疯狗对九魍是愚忠,不要去试探他的忠心,更不要尝试让他背叛九魍。” 这些眼力,时欢还是有的。 九魍的一句话,他就任劳任怨地徒手活砍人头,可想而知哪怕让他去死,也会毫不犹豫立刻了结自己。 这样的人利用起来,需要多费些心思。 白景升想着拿些药给时欢,在药柜里翻找之际,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死丫头跟我走,九哥要见你。” 才回来又要见。 闵寂修的把戏是真没完没了。 在一路催促中,时欢来到闵寂修在园区的住所。 她看见闵寂修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熟悉的手机壳让她一眼认出,是自己的手机没错。 幸好,时欢在来之前新买了手机,相册里只有几张在央美的自拍照,以及进入园区前拍下的枪战场面。 就连通讯录和微信好友也是她特意安排好,就是防止混入园区后手机被没收,暴露她卧底记者的身份。 “九哥。”时欢老实地打招呼,闵寂修叫她过来,肯定不会是让她陪自己开黑打游戏,必须小心应对才行。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他还是淡淡地笑着,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你没有朋友吗?” 时欢微微皱起眉,心里有一丝慌乱。 她的手机的确做了手脚,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但点开通讯录,除了和时欢联系的记者工作人员,再没有和其他人联系的痕迹。 一般人,绝不可能把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删得如此干净。 心里慌张,又无法表现出来,时欢淡定解释道:“我之前的手机丢了,这是新换的手机,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传过来。” 解释得很顺畅很普通,挑不出毛病。 闵寂修没有说话,递给疯狗一个眼神,一台平板电脑立刻摆在他面前。 简单操作两下,又用手机扫码,看来他是用平板登录了时欢的微信。 “你是央美的学生,倒是看不见微信里有各种学校的群。”闵寂修指指手机,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时欢的眼睛,“现在画工厂缺人,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否则……”他顿了顿,露出乖张的笑容,“你可就要试试我的新创意了。” 这是让时欢骗她央美的同学来缅北啊。 别说她通讯录里没有同学的联系方式,就算有,时欢也不会去害任何一人。 “九哥……” “你还有五十九分钟。” 容不得时欢拒绝,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自己的手机。 微信被闵寂修监视着,她一拿手机就有闵寂修的人立刻靠近,她想传达给国内的信息也没办法传输过去。 滑动屏幕找到微信通讯录里备注着芳芳小可爱的好友,快速编辑内容。 【芳芳,有空吗?】 时欢看见屏幕上方显示着正在输入,只祈祷着对方不要因为她失联许久,忘记他们约定好的内容。 【有空,你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和我联系。】 收到这句话,时欢松了口气,抬眼去看对面的闵寂修有没有表情变化。 九魍心思缜密得让人害怕,保不齐时欢觉得很正常的一句,会让他瞬间看出破绽。 还好,他单手托着平板电脑,没回看她,只淡淡地说了句:“继续。” 【前一阵我不是缺钱嘛,去找工作了,我最近】 时欢故意没把话说完就发过去,又抬头去看闵寂修:“九哥,我画画速度很快,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用。” “你还有五十五分钟。” 时欢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一是引导‘芳芳’表面上同意来缅北,从而拖延时间再想其他方法。 弊端是‘芳芳’即便知道时欢是在受胁迫的情况下联系,又没办法和时欢心意相通,直接拒绝她。 那么闵寂修肯定会让她换人联系,再想重新选择,肯定会露出破绽。 还有一种选择便是给自己打上义气的标签,拒绝叫人过来,承担闵寂修‘新创意’的风险。 【欢欢,你说话怎么说一半。】 【你说最近怎么了?】 【是不是被哪家公司看上了,正在闷声发大财。】 手机不停收到‘芳芳’的信息,对方似乎更急于知道时欢的处境。 时欢咬咬牙已经做好决定,直接回复:【没什么,我寻思着找你借点钱,你不方便就算了吧。】 “时欢。”剧本没按照闵寂修想象中进行,他冷下语气不满开口,“你想死是不是?” 确实,来到缅北的每一天她都挺想死的。 步步为营,何时才是个头。 “拉别人下水的事我做不到,九哥想惩罚记得告诉底下的人,别把我的手弄伤了,我还得给九哥干活。” 时欢微微昂着头,没有一丝畏惧,继续道:“我想九哥肯定知道,红港有一家拍卖行,每年年底都有秋季拍卖会。” 她说得信誓旦旦,就好像过家家一般简单。 闵寂修觉得好笑,挑眉不屑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的画能进拍卖行?” 能不能进不知道,至少时欢能把死期拖到年底。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拍卖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总能出一幅能看的作品,我有把握可以进拍卖会。” 啧啧两声,闵寂修放下平板电脑,很明显对时欢的话感兴趣。 “说得大言不惭,是准备和我谈条件了?” “不是谈条件,是希望九哥能通融一些必要方便。” 在缅北苟生,风险极高,不但要防着乌合之众的迫害,还要提防杜卓之类拜高踩低相互残杀。 同时,时欢还需要一台长期留在身边的电子设备,以备不时之需,和国内联系。 闵寂修耸耸肩:“说说看。” 第二十一章 惩罚是蟑螂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我需要一间单独的画室,工作时能不被别人干扰,还需要带有网络的手机或电脑,方便我查拍卖会和画作的资料。” 时欢顿了顿,思考着自己还有什么需求。 她的最终目标是要救出易飞,和他一起逃出园区。 在九魍允许她提条件时,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为救出易飞做铺垫。 “还有我的画如果在拍卖会成功拍下,请九哥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在毫无任何自由可言的园区,时欢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找易飞,太难太难。 不管他是否还在九魍的手里做事,只要依靠九魍在缅北的势力,找到他简直易如反掌。 “三幅画通过初审。”闵寂修不允许别人把他完全拿捏,“只要有一幅被拍走,除了让我放你走,什么愿望你随便说。” 除了放她走…… 时欢咬咬牙。 也好,能出去一个是一个。 时欢点头,刚想同意。 闵寂修又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单独的画室,手机电脑这些我都可以同意,要是你连拍卖行的初审都没通过,你心里的那个愿望,不止不能达成,我还会亲手碾碎。” 他的笑太过张狂,让时欢不自觉心里一紧。 难不成,闵寂修已经知道她来缅北的真正目的…… “不过一码归一码。”闵寂修放松地倚靠在沙发靠背上,斜着眼看着她,“你刚刚违抗我的命令,该惩罚还是要惩罚。” 闵寂修天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 这是时欢一早就认定的事实。 “她不是要单独的画室么,从后天开始,让她来我这里画,在拍卖会初审截止之前,我会在园区长住。”他眼睛盯着时欢,其实是和旁边的疯狗说话。 疯狗皱起眉,有些不解:“九哥,她也要住在这吗?” 闵寂修瞥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说呢。” 疯狗不敢说话了。 “至于对她的惩罚……”闵寂修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做出很苦恼的样子,“那就别太重了,让她和疤瘌的小宠物玩一会吧。” 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时欢立刻被暴力拖出别墅。 既然被当做惩罚,闵寂修口中疤瘌的宠物绝不可能是小猫小狗的普通宠物。 又肯定是和动物有关。 老虎狮子鳄鱼豺狼,在被疤瘌强行押着前往惩罚的路上,时欢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动物模样。 不会是猛兽,这会让时欢瞬间毙命。 疤瘌在一旁哈哈大笑着,笑得猥琐淫荡,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场面。 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至于致命却让人恐惧至极。 他们来到一座小楼前,时欢看见大门上清楚地刻着三个字:惩罚室。 小楼里被打造成各个房间,房间有大有小,每个房间的房门上都标有惩罚的内容。 时欢看见门口最醒目的地方有水牢两个字,并没有停下一直往前走,直至走到一个小房间前,疤瘌已经完全抑制不住兴奋了。 “臭丫头,你怕不怕蟑螂啊。”疤瘌挠挠头,故意装作苦恼的样子,“也怪我,半年前无聊抓了两只蟑螂放在一起,你猜怎么着?” 她顿时脸色惨白,心里的慌乱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 一直生活在大城市的时欢,看见蟑螂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见了也会远远地跳开,最多敢拿着杀虫剂喷上两下。 更不用说女人天生对虫子的恐惧,听疤瘌的意思,这半年里两只蟑螂已经繁殖了成千上万只。 “癞哥我错了,你能不能帮我给九哥传个话,只要不让我接受惩罚,九哥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疤瘌笑得更加放肆,一把把时欢推进房间里,恨不得立刻事实惩罚:“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这个房间太小,大约不足两个平方,时欢被推进去时直接撞在对面的墙上。 门是玻璃制成,似是专门让外面的人看到房里的情形,来满足他们的变态乐趣。 时欢着急地拍着玻璃门,看见门外的疤瘌咧着大嘴,用口型说了几个字:“好好享受吧!” 惊恐让时欢傻傻地呆在原地,头顶处传来轻微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脚在爬动。 是头顶! 时欢明明已经反应过来,头顶的铁板猝不及防地打开,瞬间密密麻麻的蟑螂砸在她的头上,在下意识尖叫的那一秒,几只蟑螂就爬进她的嘴里。 在嘴里爆浆的感觉让时欢立刻呕吐出来,她一边吐一边跳跃抖落着身上的蟑螂,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蟑螂在她头上密密麻麻爬动。 她的神经已经完全崩溃了,不敢尖叫,没时间求饶,光是拍掉想钻进她耳朵和鼻孔里的蟑螂就已经让她应接不暇。 头顶上还在疯狂掉下蟑螂,除了悉悉索索的爬动声,便是疤瘌在玻璃门外疯狂的大笑。 时欢闭着眼睛在心里默念,只要看不见就可以当不存在。 她无力地躲着脚,不止因为想要踩死这些可恶的蟑螂,她可以感受到已经有不少顺着她的腿在奋力向上爬着。 头顶上不断往下掉,脚底下不断向上爬。 她的恐惧已经变成绝望。 是绝望。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绝望,恐惧让她疯狂地甩动着身体,迅速脱下上衣盲目地抽打之后,她把头用衣服系紧包裹住。 紧密的贴合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蟑螂在脸上爬动的轨迹,以及穿梭在发丝之间的快速蠕动。 她狠下心来用手抽打着整个头,噗噗的爆浆贴在脸上,她又吐了一口胃里的秽物。 “别光顾着头啊,你身上可不止耳孔和鼻孔,剩下两个孔别忘了,夹紧点!” 夹紧点,夹紧点。 时欢的脑中不断重复着疤瘌的三个字,极限恐惧和一系列大浮动跳跃狂甩跺脚的动作之后,体力已经完全消失殆尽。 夹紧点就好了。 她空洞地告诉自己。 不过都是些没有攻击力的虫子,她身上可以钻的洞都关上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她靠着玻璃门坐下来,任凭成千上万的蟑螂在身上乱爬,手上全是被踩烂的内脏粘液。 恶心是恶心,也不如包着头的衣服里,自己吐出来的脏物恶心。 可是又好重好重,如果一只蟑螂只有一克,她身上应该覆盖着好几斤的重量。 这时,疤瘌的大笑声骤然停止,随后便是一声闷哼。 他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一头摔在地上。 火大之余忙爬起来想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踹他,便看见疯狗正站在他面前。 “狗哥,你这是做什么……”疤瘌的气焰顿时瘪下去,又朝疯狗身后恭敬地喊道,“九哥。” 第二十二章 S.B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几秒钟前,疯狗跟随九魍来到惩罚室。 他一眼就看见时欢已经放弃挣扎,虚脱地坐在地上,任凭蟑螂爬满全身,把她淹没。 他已经看不见真正的时欢,却能感受到极致的破碎感,心生不忍,又听见疤瘌猥琐下流的嘲笑声,没忍住怒火一脚踹在疤瘌的屁股上。 重新回到闵寂修身后,疯狗着急地说着:“九哥,我看她快撑不住了,人万一疯了,画工厂会损失很大。” 疯狗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慈悲,他想帮时欢说话,是因为她在竹屋前救了闵寂修,还捡回他大哥的遗物。 有恩不报,不是他的作风。 “才这点惩罚就疯了,那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闵寂修抱着胳膊,悠闲地看着时欢依靠着玻璃门,仿佛死了一般。 是的,时欢才不会被这点恐惧打倒,尤其在她听见闵寂修就站在玻璃门外时。 当绝望中出现一个宣泄点,所有的恐惧都化作愤怒,瞬间点燃她心中的怒火。 九魍想看她倒下的样子吧。 不管什么惨烈的情况都可以化解的时欢,想看到她溃不成军的样子。 然后失去所有的兴趣,再随意丢掉。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充满低级趣味变态到骨子里的烂人! 愤怒化作一声近乎疯狂的怒吼,时欢的身体动了动,缓缓地站起来,仿佛穿着一件蟑螂战衣。 她的头依然被衣服包裹,面向玻璃门仿佛一个战士在与门外的人凝视。 然后她缓缓抬起手,用沾满蟑螂内脏粘液的手指,在玻璃上写下两个英文字母。 S, B! “这是写了什么?”疤瘌歪着脑袋凑近了去看,试图反着理解玻璃上的笔画,“513?” 的确,时欢的脸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字母B写得有些分开了。 疯狗摇摇头:“是两个字母,SB。” “SB?”疤瘌明显受到侮辱,立刻指着玻璃门和闵寂修告状,“九哥这死丫头在骂我们,她骂我们是傻逼!” 说着,就一副要冲进惩罚室把时欢打一顿的动作。 可走到跟前又转了一圈,扭头看向闵寂修,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谁知闵寂修笑得十分灿烂,像是得到一件稀释珍宝,赞赏的表情已经完全遮盖不住了。 “放她出来吧。” “放,放她出来?”疤瘌以为自己听错了。 玻璃门里的死丫头可是在骂九魍傻逼。 “九哥,是不是再把她送去更高级别的惩罚,或者我直接放草蜱子进去,把她的血吸干!” 疤瘌说得兴奋,闵寂修却瞬间冷下表情:“我说的,你听不懂是吗?” “是是,九哥,我这就去办。” 时欢仍然直挺挺地站在玻璃门前,只一个轮廓,看上去却相当骇人。 直至头顶上倾倒下来伴着杀虫剂气味的水后,蟑螂四处逃窜从时欢的身上褪去,不多会小房间里便漂满了蟑螂的尸体。 脚下所有异动,原本的地板被打开只有一层铁网支撑,杀虫水和蟑螂尸体便冲进下一层,小房间里顿时干净不少。 疤瘌又跑回来,亲手打开玻璃门。 刺鼻的杀虫水味,让门外的几人都向后退了一步,只有时欢还站在门里,愣愣的没有动弹。 “真不错,时欢,今天你又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闵寂修朝她鼓掌,转头对疤瘌说道,“带她去冲洗一下,太恶心了。” “九哥。”时欢挪动着僵硬的双腿,向前走了两步,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缓缓抬起手摘下裹在头上的衣服。 脸上贴着蟑螂的尸体和打湿的头发,呕吐物也在衣服拿开后落在地上。 刚还幸灾乐祸的疤瘌直感觉一阵反胃,可时欢却完全不在意,又向前两步,站在闵寂修的面前。 “很恶心吗?”时欢咧开嘴笑了笑,她的牙上甚至还粘有一支蟑螂的腿,“九哥,你看见我这样,觉得很好玩吗?” 闵寂修笑得坦然:“显而易见,十分有趣。” 下一秒,时欢整个人扑到闵寂修的身上,她跳起来,用沾满呕吐物和蟑螂残肢的嘴,狠狠地亲在他的脸上。 可想而知,她被过肩摔倒在地上时,笑得有多邪恶。 “哈哈哈,九哥,现在还恶心吗?还有趣吗?” “妈的,这个疯女人!”疤瘌一脚踢在时欢身上,仍然没阻止她淋漓的大笑,“疯了疯了,九哥,我一枪毙了她得了。” 可当所有人都觉得闵寂修会暴怒时,他非但没有怒气,反而蹲下身子,用手捏去她脸上没有掉落的蟑螂尸体。 “软骨头我见过很多,像你骨头这么硬的人,还真是稀有。” 手指下滑到她的下巴,一用力,时欢的目光便和他对视起来,“看来我要多想几种有趣的惩罚,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是蛊惑人心的笑容,带有征服一切的胜负欲。 九魍的斗志被点燃了,想挖出她的心,抠出她的脑子,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却不是想要整垮她,只想让她变成一张白纸,彻底臣服在闵寂修的脚下。 他花了七年的时间掌控整个缅北,区区一个小女人,又能花多少时间来掌控。 看着闵寂修认真的表情,时欢噗的一声笑出来:“九哥,我做了这么多冒犯你的事,还能活着,是因为你不会杀人吗?” 她说着,竟主动靠近闵寂修,把嘴凑到他的耳侧:“还是说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呢?” “笑话,爱?什么是爱?”闵寂修讽刺一笑,保持着与她的近距离,“不如你来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爱上你。” 呸,让他爱时欢,这比让她吃一万只蟑螂还恶心。 “那还不简单。”时欢撤回身体,挣扎着起身,“像这样跟我说。” 时欢突然用手指比了个心,扯起嘴角:“爱你呦。” “你他妈还在这装疯卖傻……”疤瘌看不下去了,扬起手就想教训时欢。 时欢向后退了两步故作害怕的样子:“九哥,趁着我的怒气还没消失,人处在亢奋阶段,我等不到后天了,现在就开始工作吧。” 闵寂修冷哼一声没有反对。 她倒是很坦白,刚刚像精神错乱般的行为,用满腔怒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聪明得擅长抓住别人的猎奇心理,还有坚硬得无法摧毁的意志力。 是怎样的决心才能让时欢如此疯狂,心甘情愿来到缅北,一次一次试图挑战他闵寂修的耐心。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二十三章 请你喝奶茶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没过多停留在惩罚室,闵寂修第一时间回去洗澡。 时欢也被带进他的别墅小楼,在一楼的卫生间,她同样迫不及待打开淋浴。 热水冲刷着身体,后知后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看着被冲刷下来的蟑螂残骸,她的双腿已经抖得站不住,到最后只能坐在地上。 这才几天的时间,倍受折磨的日子还要再坚持多久,她好累好痛,好想快点离开这里…… 可她无法离开,也不能离开。 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只能在脑中虚构出找到易飞后,他们回到国内,幸福的在一起。 想逃离的时候,她都会想象着易飞独自处于魔窟中,他要有多绝望无助。 她憎恨这满是罪恶的缅北,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都是诅咒所有罪恶之人万劫不复。 “我给你拿了身新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后开门伸手就能拿到。” 是疯狗的声音,她这才从悲恸中回过神,关上淋浴,回答个好字。 宣泄过后必须坚强,时欢抹了把脸上的水站起身,突然想起什么,拆下绑着头发的头绳。 按下开关,并没有瞬间闪烁的小灯,预示着摄像头已经不能用了。 应该是之前被暴雨泡了太长时间,但里面的微型储存卡应该还能用。 用脚把摄像头踩碎,找到储存卡后,把残渣扔进马桶里冲走。 她只剩下之前从鞋上拆下的摄像头还藏在这个卫生间里,走到洗手池前的柜子里伸手去摸,幸好还在。 随身携带并不保险,反正这段时间都要在闵寂修的别墅小楼干活,藏在这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疯狗送来的衣服尺寸稍大,好在是一身运动服,倒不至于有多丑。 没有内衣和鞋子,只得空心去穿,想着晚上回到她原本的住所,再找栾薇借钱,让她帮自己买一身。 光着脚走出浴室,时欢看见疯狗正摆弄着一些绘画工具,只默默地走过去。 “谢谢狗哥,买衣服的钱,我,我会尽量……” “不用,你在园区买很贵,我去拿没几个钱。”疯狗放下工具,看见时欢光着脚有些局促的样子,“等会我再给你拿双鞋子过来。” 心里想着不要白不要,嘴里却不能放肆,时欢立刻摇摇头:“不用了,我的鞋子还没干,我才没有穿出来。” “没事,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他说着,从工装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 时欢一眼就看到,那是她用绘图板画的两张九魍和疯狗大哥的合影。 她也只画了这两张,绘画功力自然是没的说,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两个人的合影。 “回来后,我抽空让懂电脑的人帮我打印下来,我大哥的照片只剩下你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张,泡了水,已经很难看清了,你画的这两张几乎和我大哥一模一样。” 能看得出,他已经在尽力组织语言对时欢表示感谢了,即便他并没有说出谢谢两个字。 疯狗不喜欢欠人情,懂得知恩图报,这是时欢可以利用的关键点。 只有再让疯狗对她有感激之情,才能让他为时欢所用。 于是她点点头:“有绘图板的话,我可以继续多画几张你大哥的画像。” 疯狗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容,又没表现得太过明显:“等会把绘图板拿给你。” “好。” 时欢被安排在一楼的房间,一整天的折腾,她其实早已筋疲力尽。 好像自从来到缅北的园区,她早已习惯饥饿,从未吃过一顿正经的饭,倒也没觉得什么。 除非有饭香飘进鼻子里。 肯定是闵寂修在餐厅里用餐。 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朝餐厅方向去看,正好看见闵寂修已经用餐完毕,正在用纸巾擦嘴。 而桌子另一边,疯狗正背对着她狼吞虎咽。 “饿了?”闵寂修淡然扯起嘴角,“这里有些剩饭,想吃就拿去,反正都是要扔掉。” 桌子上是他吃剩的饭菜,吃得很规矩,单坐在那不说话的形象,很像一个贵族公子哥。 时欢什么都没说,走到闵寂修的身边,把剩下的饭菜倒在一起,抱着碗走到一边,盘腿坐在地上吃起来。 寄人篱下吃了上顿没下顿,谁还在乎是谁的剩饭。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猪食她也能吃得下。 “比蟑螂好吃吧?” 闵寂修是不是有病,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说些低级趣味的话。 时欢往嘴里扒饭的手抖了抖,这下好了,她是彻底没胃口了。 可为了气闵寂修,她故意又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 然后就听到一声冷哼。 “九哥,赌场那边最近缺人,老板们喜欢看高脚骡子,得想办法弄一批。”疯狗终于吃完饭,他收拾着餐桌,又去厨房拿了抹布,卖力地擦着桌子。 闵寂修没有回答,把目光移向时欢。 不会又是她吧。 时欢咽了咽口水,急忙说道:“我穿上鞋才勉强一米六五。” “我眼不瞎。”闵寂修挑眉,“你还挺懂行啊。” 缅北的这些黑话,她来之前可是倒背如流。 “听癞哥说过。” 闵寂修没理她,摸出烟来点上:“联系T国那边,送一批货过来。” 赌场,夜总会,画工厂…… 看来九魍集团的涉猎十分广泛。 时欢把饭菜都吃完,起身走到垃圾桶前扔掉:“九哥,说好的电子设备还没给我,不查资料,我都不知要画什么。” “所以这么半天,你是什么活都没干?”闵寂修起身,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手插口袋站在时欢的面前。 身高差很大,这么一对比,他至少一米八五以上。 时欢后退一步,目光有些躲闪:“是,九哥忘记给我设备,不知道要画什么。” 不错。 闵寂修已经多久没见过敢顶撞他的人了,放眼整个缅北,乃至东南亚称得上名号的,也只有哈迪斯这名义上的义父能和他说上两句。 这丫头才在园区多久,做什么都偷奸耍滑,胆子却越来越大了。 轻呵一声,他扭头看向疯狗:“疯狗,你跟她说说上一个和我顶嘴的人,死得有多惨。” “好像是……”疯狗还真的在认真思考,“被割了舌头,活活疼死的。” 时欢顿时感觉舌头一紧,好像有些抽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时欢假笑着陪着笑脸:“九哥贵人多忘事,是我没第一时间提醒。” “十二点之前,给我一幅能看的画,不然……”闵寂修想了想,“就让疤瘌请你喝奶茶。” 第二十四章 近不近女色,试试才知道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喝奶茶肯定不是一般理解的奶茶。 这是缅北园区很出名的惩罚,专门用来惩治不听话的女人。 “九哥,你说你长着一张挺帅的脸,三十七度的嘴,怎么总说一些冰块话。”时欢还想耍赖。 “我没和你开玩笑,滚进去好好干活,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画完为止。” 时欢回到房间后,闵寂修也跟着进来,扔给她一部平板电脑。 他自己坐在身后的沙发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看些什么。 九魍亲自在身后监督,这让时欢倍感压力,就像考试时监考老师站在身后,即便他没有时刻盯着自己,却总能感受到后背贴着一双眼睛。 没办法偷懒,时欢用平板电脑查看资料。 她说她的画能进拍卖会是为了逃避惩罚和有资格和九魍提条件,这才说下的大话。 要说把握,时欢勉强能有一成。 “九哥,我查过了,拍卖会最容易成交的画在明清时期,尤其是明朝,不知道画厂的做旧技术能不能跟得上?” “你尽管画,只要你能画得出,做旧那边不用担心。” 皮质的沙发发出响声,时欢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闵寂修正在靠近。 他身上特有的木质香水味钻入时欢的鼻腔,只微微转头,就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形。 “记住我说的,能从网上查找到的画,都只能作为参考,要懂得创作。” 闵寂修伸手去拿时欢面前的平板,带有体温的袖口蹭到时欢的胳膊上。 痒痒的,有些别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时欢想起第一天见到闵寂修时,自己立下的人设。 “你先按照这幅风景的照片,创作出一幅山水画,模仿明代周臣的画风。”闵寂修把平板递给时欢,却见她并没有接住。 时欢咬咬牙深呼吸一口:“九哥,我和你,能不能先从朋友做起?” 他说城门楼子,她说胯骨轴子。 时欢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闵寂修微愣半秒。 很快,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只是园区里的猪仔,在我眼里和耕地的牲口没什么区别,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朋友?” “九哥没有朋友,不孤独吗?”时欢尽量装作无辜,蒲扇着一双眼睛。 呆在画工厂许久,除了出现在客厅沙发下的项链,完全没有易飞的踪影。 如果她能像疯狗一样,随时跟在九魍身边,可以在他所有产业园中随意走动,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易飞。 而不是像现在,被困在画工厂的园区里,出也出不去,找人都要避讳着别人。 闵寂修又一声嗤笑:“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猛兽总会独行,只有牛羊才成群结队。” 好吧,他赢了。 就让他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独自承受着一切,时欢就看看,他什么时候摔下万丈深渊。 “我只是觉得人嘛,身边总归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说说话。” 危险的气息瞬间逼近,两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撑在桌子上,把时欢禁锢在原地。 闵寂修探下头,附在她耳边,呼吸声那么清晰明显,足可以证明他们的距离有多贴近。 “你觉得,我信得过你吗?” 时欢有些紧张。 并不是因为他们近在咫尺的距离,而是闵寂修本人,天生带有让人望而生畏的压迫感。 缅北乃至全世界最危险的男人,是无数条人命堆积出来的恶名,就好比架在脖子上锋利无比的刀,稍有不慎就能划破致命要害。 和这样的人接触,除了有超出常人的胆量之外,还需要有强大的敏锐度。 时欢自认为她很有胆量,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畏惧可言。 可论敏锐度,闵寂修单方面碾压于她。 谎话说得多了,总会有圆不过去的一天,时欢只能按照她第一天给自己设立的人设,两眼一抹黑认头走下去。 于是她微微摇摇头,如此近距离,难免有所触碰:“好像是信不过,不过信任是需要建立在彼此熟悉之后,所以我们才要先成为朋友。” “成为朋友,然后呢?” “这样我就可以走进九哥的心里。” 闵寂修觉得尤其好笑,他直立起身体,绕到时欢身旁,靠坐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画笔。 “时欢,你又在和我耍花招。” 画笔朝她的胸口伸去,在触碰到领口时,抵着衣料向下扯了扯。 “九哥,我没有。”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嗯? 他不是不近女色么。 时欢有一刻慌乱,感觉抵在胸口的画笔被撤回后,她扭过去看闵寂修。 竟发现他正在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这家伙玩真的! 她连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九哥!” “走进我心里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我走进你的身体里。” 黑色衬衣的里面什么都没穿,露出白花花的胸肌。 直至所有纽扣都被解开,他脱下来扔在一边,时欢这才看到,在闵寂修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尤其是左侧胸口附近的枪伤,圆圆的一个伤疤,显得十分触目惊心。 呆愣的片刻,闵寂修已经走近时欢。 他步步紧逼,她反应过来,只得步步后退。 “怎么,又不想成为我的女人了?还是说……” 时欢已经退无可退,后背贴在墙上,下一秒闵寂修整个人贴上来:“只是嘴上说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我没有,只听说九哥不近女色……有点好奇。” 她有些结巴了,想着不近女色的人,许是把所有异性都当成男人看待。 却忘了,闵寂修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近不近女色,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缅北,清白肯定保不住。 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最直接的方法是找个靠山。 这两句话一直在时欢的脑中重复着,事实上她也一直劝服自己。 可当真要去面对时,她又觉得比死还要恶心。 根本还没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时欢还是太心急了,纯粹是没事找事,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她深呼吸一口,躲闪着眼前结实的胸膛:“九哥,我今天大姨妈来了。” “呵。” 他冷哼一声,用手指抬起时欢的下巴:“下次玩不起,记得不要随便惹我。” 说完,抽回手指,转身去拿扔在桌上的黑色衬衣:“我洗澡回来,把我给你的任务画完,否则我会下令,园区所有男人都可以玩你这喜欢好奇的黄货。” 第二十五章 好像有点大病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呼。 他终于走了。 瘫坐在椅子上,时欢不知不觉已经吓出一身冷汗,闵寂修似乎特别执着于威胁她。 别的女人整日担心自己成为发泄工具,只有她挨的打不少,却从未有人来侵犯。 原来是九魍下过命令,要保留时欢的黄货身份。 种种行为不过又是一次试探,试探时欢是不是真的如她塑造的人设一般,想成为九魍的女人。 结果已经很明确,接近他达到目的,他已经知道了。 当然这也让时欢得到一个试探结果,闵寂修不近女色,他不会轻易破戒。 今晚,不能再去挑战他的底线。 时欢整理心绪拿起平板仔细去看屏幕上的风景照片。 暂时无法成为九魍的‘自己人’,那也只能用她最擅长的东西,让九魍刮目相看了。 短短一个小时,时欢不但完成闵寂修交给他的任务,还双手并用,画了骏马图。 趁着干劲十足,时欢展开一张横幅画的纸张,她要画一张除了山水树木之外,再加上房屋和人物的细致景物。 时欢扭扭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已经将近凌晨。 肚子有些空了,又想去趟卫生间。 时欢走出画室,一眼就看见闵寂修正坐在餐厅,用高脚杯喝着红酒。 依然是黑色丝绸质地的睡衣,他的对面还摆着一个红酒杯,里面倒着酒。 时欢先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这才小心翼翼又回到餐厅。 她是想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 “九哥。” “明天不用过来,让疤瘌随便给你安排个画室。” 时欢点点头,回了个好字。 见她站着没动,闵寂修抬头问道:“还有事?” “九哥,我有点饿了,能不能借你的厨房做点吃的,食材的费用等我赚了钱,会还给九哥。” 闵寂修没什么表情,好像洗个澡出来,整个人都变得忧郁了。 “随便。” 他有时是挺好说话,但太好说话又觉得不太对劲。 时欢捉摸不透,歪着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只有西红柿鸡蛋,以及一些水果,最多的便是矿泉水和罐装啤酒。 那就番茄炒蛋吧。 她把两样食材拿出,又去找主食,米和面倒是有,却没电饭煲。 时欢的厨艺是这两年学的,父母离开后,她家被大火烧过的房子简单重装后,寒暑假回家总是会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易飞的父母,几乎什么家务都能做好。 把和好的面压成面皮,再用刀切成细长条状。 时欢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扭过头去看闵寂修时,竟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看得心里发毛,她只得尴尬地笑笑:“九哥,我在做西红柿手擀面,你要不要也吃点。” 闵寂修的目光中并没有平时的凛冽,反而多了一丝温柔,以及隐隐的孤独感。 “好。” 有些意外。 在得到闵寂修肯定后,时欢觉得奇怪,又不想多问。 只觉得他可能晚上没有吃饱。 西红柿炝锅加水,时欢又窝了两个鸡蛋果,等手擀面下锅煮好后,两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被端上餐桌。 时欢给闵寂修拿来筷子,她自己坐在一边,等着稍微放凉的间隙,看见闵寂修已经把鸡蛋吃了大半。 也没这么饿吧…… 还没来得及动筷,闵寂修已经把鸡蛋吃下肚。 难得巴结九魍的机会。 时欢推着碗往他旁边凑了凑,把自己碗中的鸡蛋夹到他的碗里:“我还没有吃,九哥你要是饿就多吃点。” 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闵寂修抬起头看向时欢。 再次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咧咧嘴:“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做……” 闵寂修没有说话,剩下的时间,偌大的餐厅里,只能听见闵寂修奋力吸着面条的声音。 看来西红柿手擀面,和符合他的口味。 直至他吃完整碗,放下筷子什么都没说,径自离开餐厅走上楼去。 什么毛病,一碗面条吃得连汤都不剩,夸句很好吃能死啊。 重要的是,现在已过午夜十二点,闵寂修到底也没说她能不能回去睡觉。 时欢也快速吃好面,又把她和闵寂修吃过的碗筷刷干净,这才蹑手蹑脚走到楼上。 闵寂修只让她在这画画,可没让她留下过夜。 考虑两秒,就在她想敲响房门时,突然听见房中有人说话。 是闵寂修的声音,好像在和谁打着电话。 时欢贴在门上听了一会,他的声音不大,听不太清楚说些什么,但语气尽显温柔。 他和谁打电话能如此轻声细语,放眼整个缅北,他又把谁放在眼里。 不对。 时欢皱起眉。 不像是在打电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闵寂修该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 话说了一会没了声音,下一秒他房中又响起钢琴声。 是一首很名著的乐曲《花之舞》,乐调轻快明朗,像是和恋人约会时的怦然心动感。 收回敲门的心思,轻声走下楼。 时欢回到工作的房间继续开工,直至她一幅横幅画完成,楼上的钢琴声依然没有停止。 不同的曲风代表不同的心境,时欢没打算继续动笔,而是拿起绘图板,又开始去画九魍和疯狗大哥的合照。 有了平板电脑,她又找了一些枪支坦克之类的武器,分别以并肩作战,竹屋乘凉,以及搭着肩膀抽烟为题材画了几幅。 最后的一幅是闵寂修坐在钢琴前弹奏,疯狗大哥站在一边吹着竹笛的场景。 时欢伸伸懒腰,走出房间发现天已经亮了,钢琴声也在不知不觉中停止。 她走到厨房,发现冰箱冷冻柜里有鸡胸和虾,正在熬虾仁鸡肉咸粥时,疯狗从外面走进别墅。 “狗哥,我煮了粥,过来吃点吧。” 时欢从厨房探出头来,倒是把疯狗吓一跳。 “你昨晚没走?” 时欢摇摇头:“昨天很晚了九哥也没说让我回去,他一直在房中弹钢琴,我没敢打扰,就一直在画画。” 她想到什么,走进房间拿出平板电脑来:“狗哥,我画了一夜九哥和你大哥的合照,你看看行不行。” 第二十六章 忌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拿着平板电脑,在看到时欢的画,尤其是最后一张合奏的照片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这张图……” 他抬起头看向时欢,眼圈竟然红了。 倒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 “那天在竹屋外捞出竹笛,狗哥和九哥都很珍惜,我想肯定是大哥的东西,昨天又听见九哥一直在弹钢琴,才想着画这么一幅。” 疯狗的手仍然在颤抖,他把平板电脑揣进怀里,对时欢感激说道:“你真是帮我一个大忙,我先出去一会,如果九哥起来了,就说我马上过来。” 时欢哦了一声,估摸他应该是去打印照片了。 她回到厨房,盛了一碗咸粥来吃先填饱肚子,今天闵寂修不在,回到画工厂大楼,还不知能不能吃饱。 咸粥刚下肚,便听见闵寂修下楼的声音,她忙又称出一碗,摆在餐桌上,忙跑过去。 “九哥,早饭已经盛好放在餐厅,狗哥刚刚来了好像忘记什么又出去了,说马上回来。” 闵寂修已经穿戴整齐,看来也是准备出门。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餐厅看了一眼,在看到咸粥后,表情明显有些失望。 “九哥,我先回园区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 见闵寂修并不很想理自己,时欢又指指自己工作的房间:“我画好的画都在桌子上,九哥可以检查。” 然后她就一溜烟跑出别墅。 谁知道闵寂修看了她的画会不会发火,他这两天情绪不正常,还是少惹他为妙。 在回画厂大楼的空档,时欢故意放慢脚步在每个楼之前都停一停看一看。 园区很大,不只有画工厂,大约也有电信诈骗之类在缅北耳熟能详的业务。 正想着进入其中一个大楼,时欢又看见疯狗匆匆朝闵寂修的别墅跑。 “别在园区里瞎跑。”疯狗看见她,走过去提醒,“这两天九哥心情可能不好,你别惹事。” 好吧,又浪费掉一次‘探险’的机会。 时欢点点头:“那我先去画工厂找癞哥。” “去吧,疤瘌那边我已经帮你关照了,他应该不敢欺负你。” “谢谢狗哥。” 时欢朝他笑笑,见他很急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朝画工厂跑去。 疤瘌的确给她安排单独的画室,中间去厕所时,看见正在罚跪的栾薇。 了解情况才知道,她来了姨妈,又被人逼着去拍色情视频,她不愿意被打了一顿,又在画室门口跪榴莲壳。 那是真的榴莲,时欢看见她的膝盖处满是血迹,她一哭,坐在一边的疤瘌就用鞭子抽她。 时欢不忍,走到疤瘌身边:“癞哥,我画室那边忙不过来,能不能让她过来帮我?” “忙?画个画有什么忙不过来,你他妈干个活还得找个保姆伺候着不成。” 疤瘌扬起鞭子就要去抽时欢,许是想起疯狗的嘱托,最终鞭子落在栾薇的身上。 “滚滚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癞哥,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给狗哥打电话。” 疤瘌吐了口痰,冷笑着站起身:“给狗哥打电话?是你想死还是我疯了?” 时欢皱眉。 她也没见过疯狗发火,打个电话而已,哪有那么恐怖。 “别以为我忘了,今天是恶虎大哥的忌日,狗哥每年都陪着九哥去祭拜,这点小事麻烦狗哥,他还不扒了我的皮。” 原来今天是疯狗大哥的忌日,怪不得早上看见那些画好的合影,他会眼眶湿润。 恶虎,疯狗,九魍…… 指不定以后还会出来个山猫,野鸡,毒蛇。 向疯狗求助无望,时欢又看看满是痛苦表情的栾薇,叹了口气:“随你的便,反正已经和癞哥你说过了,做不做你看着办吧。” 说罢,时欢作势要走。 这也是最后的激将法了,如果疤瘌不接茬,栾薇也只能自求多福。 “哎,你等等……” 疤瘌犹豫了两秒,还是喊住时欢:“你确定忙不过来?我还真没见哪个猪仔画画还要人伺候的。” “活不好干,任务重,涮个画笔,接水倒水,换纸调颜色,哪个不需要时间,都我自己干,我画画的时间就会减少。” 又是啧啧两声,疤瘌挠挠头。 不信归不信,可眼前的时欢经常被九魍叫来叫去,疯狗也过来特别关照过。 哪怕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信度,耽误了九魍的任务,时欢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也够他喝一壶。 “他妈的。”疤瘌骂了一声,有些恼火被时欢牵着鼻子走,又拿她没有办法,“你赶紧把她带走,别在我跟前碍眼。” “谢谢癞哥。”时欢立刻去扶栾薇,“等有机会,我肯定会在九哥面前多夸夸你。”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想不出不对的地方在哪。 疤瘌又挠挠头,眼看着时欢把栾薇带走的背影,突然一拍脑门。 “我他妈还用不着你个猪仔说好话,你以为你是谁啊……” 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栾薇拉进画室,时欢生怕疤瘌回过闷来反悔,再把栾薇带走。 坐在画室的椅子上,两个女人都喘着粗气,尤其是栾薇,不知道是该先感激,还是先抱着时欢痛哭一场。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别这么客气,我也是有求于你,我现在没穿内衣裤,还要找你借钱去买。” “好说。”栾薇擦擦眼泪,连忙站起身,“下午我就去买,我现在先帮你干活。” 她可能真以为时欢很忙,忍着膝盖的疼痛,把桌子上的画笔摆放好,又把瓶瓶罐罐里的水都换干净。 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栾薇在得知时欢昨天进了惩罚室,还是蟑螂惩罚后,惊讶得手都跟着抖起来。 “妈呀,蟑螂!”不过也只惊讶一秒,又露出庆幸的神色,“也幸亏是蟑螂,只是恶心了点,我听说还有蛇,草蜱子,蚊子之类,那些可是会要人命的。” 毒蛇和草蜱子的确会要人命。 蚊子的话,最多身上叮的全是包,而且飞行速度缓慢,可以在短时间内消灭很多。 “蚊子能要命?” “这里的蚊子带有很多病毒,登革热,疟疾,脑炎……”栾薇说着打了个寒战,“光是登革热就够要人命了。” 别的不知道,登革热这个病是很厉害。 看来蟑螂是这些惩罚里面最轻的一种,在缅北风靡一时的水牢,喝奶茶,奶牛工厂…… 不管哪一个,都能要去人的半条命。 “所以时欢,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他们没人性,你一定要小心点。” 第二十七章 终于要见到他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直工作到下午,休息时间一到,时欢立刻拉着栾薇去买内衣裤。 那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超市,货品十分齐全,买东西的人很多,放眼望去大多都是国人。 时欢所了解到疤瘌单只是画工厂的头目,园区里还有其他非法勾当,比如最臭名昭著的电信诈骗,有另外的人负责。 为了进一步确认易飞是否在园区里,时欢几乎在超市呆了整整一个小时。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真黑,两套内衣裤就花了几百块,还是网上二十九块九包邮的那种。” 时欢都不敢去看其他用品,平时外面三块一瓶的可乐,在这居然卖五十块。 “都是这样,不过在这认头干活,赚钱也十分容易。”栾薇的钱也不多,她又数了几张各种面值钞票,塞进时欢手里,“这些钱你先拿去用,等你的画卖出去,你能赚不少钱呢。” “一单十万的话,我能拿多少钱?”时欢问道。 “十万的画能赚八千,画工厂有颜料画纸的消耗,比电诈那边少一些,前提是你自己画自己卖,如果是委托销售去卖,就是你和销售平分。” 怪不得上次搅黄杜卓的十万大单,他会下狠手差点打死时欢,原来一笔生意能赚这么多。 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结束,他们又回到画室里。 在园区正常工作一般要做十几个小时,时欢又画了两幅,只感觉腰酸背痛。 “时欢,以后我能不能专卖你的画啊,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干活。”栾薇见时欢停下来,这才开口和她说话。 “我也很想。”时欢是没什么意见,“但九哥最近会亲自监督我干活,恐怕……” 栾薇有些失望。 “等我回到园区工作,我肯定会叫你一起。”时欢拉住栾薇的手拍了拍,“你放心,在园区里我只有你一个朋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想着你。” 栾薇点点头,说起九魍,她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九魍对时欢似乎十分纵容,而且时常要见她,就连干活都要亲自呆在身边。 比如疯狗对她也十分照顾,以至于疤瘌也不敢惹她。 上午就是,疤瘌嘴上骂骂咧咧,可抡起的鞭子到底没打在时欢身上。 见时欢又开始干活,栾薇也不好打扰,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 但她知道,时欢在园区是和其他猪仔不同的存在,只要牢牢抱住时欢的大腿,她以后的日子就充满希望。 疲累的一天过去,她们回到那个多人的房间,简单洗漱之后,一觉就睡到天亮。 转天一早,时欢就被疤瘌催促着,前往闵寂修的别墅小楼。 一日不见的闵寂修,已经不见前两天忧郁的情绪,他坐在餐厅优雅地吃着早饭,见时欢进来,脸上又浮现出他的标志笑容。 像看着垃圾一样的轻蔑,不可一世到猖狂。 “你昨天的画我看了。”闵寂修朝疤瘌招招手,狗腿子立刻会意,去时欢工作的房间把她这两天所有的画全部拿来。 “这两幅还算不错,但还没到达能进拍卖会的水平。” 时欢的表情放松了些:“九哥,那我今天还需要画国画,还是要再画一些其他。” “这几天先画一种,等挑出有把握的画后,再去想其他。” 他说完,没再去看时欢,转而看向另一边的疯狗:“你去趟T国边境,盯着送来的高脚骡子,别出什么岔子。” 疯狗点点头:“那九哥这边……” “对了,画工厂有个画的特别好,以前也是央美的学生。” 闵寂修又突然转向疤瘌,眼睛扫过时欢,也只有不到半秒的时间。 可还是看到她瞳孔猛地一紧,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有有,这位可是画工厂的大神,我天天当菩萨供着,九哥要见吗?”疤瘌并不能理解各种意思,只单纯当一件小事来应对。 明显的情绪浮动让时欢攥紧拳头,她不敢保证闵寂修有没有看出破绽,也无法再去顾及。 眼下满脑子都是闵寂修的那句话,美院的学生。 除了易飞和她,哪有这么多美院学生来到缅北。 “带过来吧,我看看画工。” 在闵寂修下令让时欢先去画室时,她只觉得双腿都不听使唤,一阵软一阵僵。 甚至没奢望这么快能见到易飞,她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搓着手,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两年不见他会变成什么样呢,疤瘌说把他当成菩萨供着,状况应该不会太差。 很好很好,简直太好了。 等和易飞见了面,他们便可以开始计划,该如何逃出九魍的魔爪。 竖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一会,画室外终于有了声音,来自于疤瘌的说话声。 闵寂修好像不在外面,疤瘌自言自语了两句,就让带来的人先去画室等着。 终于要…… 门被打开了。 时欢紧张得全身发抖,在扭头之际已经准备好,她会看见易飞惊讶又熟悉的脸。 竟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不是易飞! 时欢蹭地一下站起身,又朝女人的身后看了看,只有疤瘌一人。 是闵寂修的试探,还是这么巧这个女人也是央美的学生。 时欢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死了。 “你俩在九哥这好好干活,不许惹事,九哥会随时过来检查。”疤瘌正说着,应该是闵寂修过来了,他立刻显现出狗腿子的模样,“九哥,人我带来了。” 闵寂修一步走进画室,眼睛在看到时欢之后,就没从她脸上移开。 “有点失望?”闵寂修挑眉笑起来,“为什么会失望呢?” 时欢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这一次不但没有如愿见到易飞,还让破绽完全暴露在闵寂修面前。 用手指甲使劲抠着手掌,疼痛让自己逐渐恢复理智。 她还没有溃不成军,一切还有翻盘的机会。 “是很失望呢,九哥。”时欢扯扯嘴角,让表情不至于太僵硬,“你叫个美女姐姐过来,这不是故意让我吃醋嫉妒嘛!” 切。 这一声轻蔑的冷笑不是来自闵寂修,竟来自刚进来的女人。 带有不屑和嘲笑,就差堂而皇之地翻白眼了。 既然不是易飞,时欢总归要重新打起精神。 她这才去看眼前的女人,长得十分漂亮,身材凹凸有致,腿又细又长,是标准的妩媚型美女。 “没有竞争就没有动力,你们谁的画能入我的眼,谁就留在这直至拍卖会结束。” 闵寂修说完又看了时欢一样,依然是意味不明的笑容:“时欢,别忘了我对你说的条件。” 第二十八章 体罚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画室的门关上了,时欢重新瘫坐在椅子上。 就像从云端掉进泥土,巨大的落差感,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你,你真是央美的学生?”时欢还抱有一丝幻想,如果她真的来自央美,没准会认识易飞。 “呵,我叫沈青梧,央美毕业,没来之前,是在F国留学的在读研究生。” 沈青梧上下打量着时欢,眼中不屑的神色就差写在脸上:“我知道你,央美还没毕业的时欢,勾引九哥在画工厂很出名。” 下一秒,时欢就被从椅子上拽下来。 她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对学姐要知道礼貌。” 看沈青梧被同化的程度,相信她已经在园区很长时间了。 再加上她已经从央美毕业,还去国外留学,可能易飞还没进入央美,她已经毕业了。 从她对时欢莫名其妙的敌意来看,应该是自认美貌过人,已经觊觎九魍很长时间。 都是待宰羔羊,还来搞雌竞这一套,不管是沈青梧还是九魍,都太幼稚了。 时欢什么都没说,从桌上拿了绘画工具和纸张铺在地上,默默地在墙边干自己的活。 经过一天半的时间专注练习水墨国画,时欢不但越来越顺手,速度上也增进不少。 两个小时,一幅极为精细的风景画已经画好。 时欢去趟厕所的时间,回来后她刚画好的画上全是水渍。 “沈青梧,你是不是有病?”时欢指着自己的画大声喊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害我干什么!” 沈青梧扭过头来,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时欢:“我们是无冤无仇,但你别忘了,我们也是竞争关系,你自己没保管好自己的画,能怪得了谁?” 许是听见画室的争吵,闵寂修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个红酒杯站在门口。 看见闵寂修出现,沈青梧立刻起身扭着屁股走过去,眼泪也在瞬息间在眼眶打转:“九哥,你来得正好,时欢冤枉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我冤枉你?”时欢错开身子展示着自己的画,“屋里就咱两个人,我出去一趟回来,画上这么多水,不是你还能有谁?”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踢倒涮笔罐,再来冤枉我。” 无凭无据没抓到现行,时欢抬起头想去找摄像头,这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装。 想必沈青梧也发现没有摄像头,才有胆子在九魍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冲时欢得意一笑,转而又梨花带雨转向闵寂修。 她这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大师:“九哥,我没办法自证清白,若时欢冤枉我,我也只能认倒霉了。” “谁说不能自证。”闵寂修看好戏般开口,“看看监控视频就知道了。” 居然真藏有摄像头! 时欢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有多在乎自己完成的画,只单纯想让有坏心思的人受到惩罚。 听到要看监控,沈青梧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连忙想去拉闵寂修的胳膊,却在看到他死亡般的凝视后,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去触碰。 是她想上位勾引的男人没错,可她也没忘,站在她面前的是缅北最危险的男人。 “九哥,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拿东西时不小心踢倒水,我不是故意的,也是刚刚想起来,才觉得有可能是我……” 沈青梧尽力把自己塑造成无意识行为,监控视频决不能看,再没有机会勾引九魍事小,把九魍惹怒了惩罚,没准就丢了小命。 “拿东西的时候碰到我的画,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时欢指向她摆放画的位置,“我的画放在墙边,周围什么都没有,你去那拿什么东西能碰到?” “你要是保管好,我也不会不小心碰到。” 呵,这么说还怪时欢咯。 她都被气笑了,说来说去,沈青梧就只会狡辩这两句。 叉着腰,眼睛扫到沈青梧放在桌上未完成的画。 没保管好是吧,那就谁都别保管了。 时欢两步走到桌前,拿起一边的颜料,直接倒在沈青梧的画上:“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了,不是故意的。” 女人之间的战斗,上头起来,就连她们身处何处,什么人站在面前,都可以抛之脑后。 闵寂修走进画室的沙发坐下,喝一口红酒,看似看热闹不嫌事大,却用极具危险的语气开口。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让你们过来,是专门看你们吵架的?” 他不开口,时欢还真差点忘了他的存在,顿时无名火起。 看两个女人雌竞,不是他一手促成的么。 “九哥……”是沈青梧饱含委屈,又极力发嗲撒娇,就差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 惹得时欢顿时翻了个白眼。 “两个小时就让我看一些垃圾,看来你们是真闲了。”闵寂修把酒杯放在一边,交叠着双腿依靠在沙发上,“那就做一百个俯卧撑吧。” 一百个! 怕是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吧。 时欢咬着牙从牙缝里哼出一句:“做就做,谁做不完,就和对方说一百遍对不起。” “每说一遍对不起,还要抽自己一巴掌。”闵寂修补充道。 倒也不必如此自残。 时欢刚想俯下身子,又想起什么,面向闵寂修:“九哥,我答应你的承诺一直记着,可九哥也答应过我,在我干活的时候不能被打扰。” 闵寂修耸耸肩:“所以呢,你想撕毁我们的条件?我不介意现在就杀个人。” 威胁还是试探,反正时欢大约已经确定。 闵寂修已经知道,她来缅北是为着一个人。 绝不能亲口承认,也不能表现出多在乎的样子。 加速让闵寂修断定那个人就是易飞,这会让易飞处于绝对的险境之中。 “张口杀人闭口砍头,这么残暴,真可惜了那张脸。”时欢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用着恰巧能让闵寂修听见的音量,转移他的注意力,“怪不得找不到真心相爱的女人。” “时欢,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她立刻俯下身子,一边喊口号,一边做俯卧撑:“一,二,三……” 第二十九章 装逼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的散打课没有白练,至少肌肉含量和体力上总归比沈青梧强一些。 又不能逞强速战速决,当然,一百个俯卧撑她并没有试过,开始做也不能比沈青梧快太多。 就卡着多做一两个的速度。 在做到第十个时,沈青梧体力不支趴在地上,时欢只得咬着牙故意抖动着双臂,做出十分吃力的样子。 “完不成一百个的人,也要自扇一百下。” 沈青梧听到他的话,立刻趴在地上大哭:“九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半个小时之内。” 体力好,肌肉含量多,也只作用在前几个俯卧撑上。 时欢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当她数到一百的时候,眼前的地面上已经滴满了汗水。 “九哥,我完成了。”时欢越趴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勉强抬起头去看闵寂修,发现他正笑得开心,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只是时欢不知道的时,从她做第一个俯卧撑开始,闵寂修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 咬着牙坚持的韧劲,不服输的性格,以及…… 闵寂修这才收回目光,柔声说了一句:“去干活吧。” 驯服时欢的天数又增加一天,等她消除野心,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闵寂修倒是不介意,身边多一个能干的女人为他效力。 前提是忠诚,对他绝对的忠诚。 时欢趴在地上缓了大概半分钟,才挣扎着起身回到自己的画前。 小小的一只,委屈巴巴地面冲着墙坐在地上,拿起画笔时,手抖个不停。 目光移向另一边,只剩下半条命也没完成百个俯卧撑的沈青梧,闵寂修冷淡地说了句:“是你自己扇,还是我把疤瘌叫进来替你扇。” 这时,正好疤瘌走进画室:“九哥,午饭准备好了。” 闵寂修站起身:“你盯着她们两个。” 肌肉的酸疼麻木让时欢拿画笔都费力,更别说画画了。 在充满耳光声的画室,她尝试几次都画残之后,又不能以胳膊疼为借口和九魍求情,这只会让他对自己失望。 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聪明如九魍,已经不单纯只为了试探出时欢来缅北的目的。 他说过,各怀心思混进九魍集团的聪明人很多,他们都没掀起波浪,时欢一个女人单枪匹马更不可能。 没放在眼里又一直没杀她,只因为画技还可以赚钱。 闵寂修需要忠诚的狗,就像疯狗疤瘌一样,他想要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又有利用价值的人。 所以她大可不必纠结目的被闵寂修发现,也或许早就已经被发现。 她要做的是取得闵寂修的信任,并且保持新鲜感。 拿不了画笔,时欢干脆另辟蹊径,找了刷子大葱白菜等一系列奇怪的工具,手指和手掌为画笔,左右开工甚是一种奇观。 在闵寂修进入画室看她用白菜沾墨在纸上瞎画时,还不屑地以为在闹小女人脾气。 可看了两分钟,画已经有了雏形之后,已经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央美的学生果然别出心裁。”闵寂修赞赏地点点头,“特别是特别,只是这种画,给块馒头狗都比你画的好。” “话不要说太满,九哥,给你一吨金条,你不一定能画得出来。” 时欢的话把已经被自己扇晕的沈青梧都吓坏了。 她已经挨了一百个巴掌,万一时欢再把闵寂修惹怒,她被连累,剩下的半条命也得搭进去。 “时欢,谁允许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明明是质问的话,语气却并不犀利冰冷,完全没有生气的趋势。 看来时欢没有想错,闵寂修喜欢新鲜感。 他在缅北叱咤多年,所有人见他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恐惧到跪地求饶。 敢正面怼他,还是当着别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想必还是头一遭。 “对不起九哥,做一百个俯卧撑手抖得厉害,总要想个办法克服困难,完成九哥下达的任务。”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总归有些作用。 闵寂修没再出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坐在画室的沙发上。 天刚擦黑,他便接到一通电话。 “九哥。”打来电话的人是疯狗,“运送高脚骡子果然出现意外,老爹来了。” 闵寂修听后漫不经心地询问:“在哪?” “追了我们一路,已经到赌场了,老爹带了几十个人,说我们抢了他看中的人。” “知道了,让他等着。” 闵寂修挂了电话,从沙发上站起:“疤瘌,带她们回去,十分钟内叫人和车等我。” 一声令下,疤瘌不敢耽误立刻行动起来,闵寂修换了身衣服出来,别墅门口已经停满了人和车。 “九哥!” 呼喊声惊天动地,这是专属于九魍的排面。 直至车队渐行渐远,疤瘌这才招呼着时欢和沈青梧会画工厂。 “这也太帅了吧。”沈青梧脸都被打肿了,还不忘对着已经没影的车队犯花痴,“九哥果然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时欢也看着同一个方向,小声地嘀咕了两个字:“装逼。” 是很装逼,像九十年代红港电影里的古惑仔,现在看土得要死。 沈青梧没听见她说的两个字,瞥向她:“时欢,你今天坏了我的好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随你的便。” 身后是沈青梧和疤瘌耍贱告状的声音,可疤瘌又能怎么办。 时欢可是每天都在九魍眼皮子底下晃荡的人,且九魍对她期望值很高,说一句怼一句也没受到惩罚,没准哪天就真上位了。 正所谓能躲就躲保平安,反正疤瘌向来都是个墙头草。 “癞哥,我来例假了肚子很疼,能不能去趟医务室拿点止疼药吃。”时欢转过头,对身后还被沈青梧烦着的疤瘌说了一声。 疤瘌正琢磨以后要如何看待时欢,被她问了一句,差点没反应过来:“哦,你去。” “谢谢癞哥。” 总要去和白景升再互通消息,顺便再去确认易飞的下落,若在园区再找不到,她只能变换策略争取离开园区,朝九魍其他犯罪产业努力了。 第三十章 掉脑袋的大罪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推开医务室的门,里面有个人正在治疗,腿上并排两个牙齿印,看上去像是被蛇咬伤。 见时欢进来,白景升并没有说什么,让她先站在一边等一下。 直至那人离开。 “过来有什么事?”白景升一边洗手一边询问。 “九魍好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他故意叫来一个央美毕业的人来试探,九魍心思缜密,不出意外易飞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这才是时欢最担忧的事。 闵寂修的试探或许已经锁定她是冲易飞而来,所以易飞很有可能会成为她被要挟的目标,甚至会对易飞造成危害。 第一天进入九魍园区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管如何撇清关系,甚至从未在九魍面前提起央美,他都能轻易看出破绽。 “白哥我不能等了,我必须确定易飞在哪,我需要调整和九魍周旋的目标。” 白景升洗完手,不慌不忙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已经很多次了。 在提到易飞时,白景升都会莫名紧张,并且目光闪躲。 开始时欢也以为,在失去自由的园区里,白景升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医务室里闭目塞听,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可他能在时欢没被送去T国后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仔细想来,时欢从未在他面前提起有关T国的事。 并不是什么都打听不到,只是他不想打听,甚至知道一些内幕不愿说出来。 “白哥,我不想去揣测你为什么不愿提及易飞,他现在可能会被九魍针对,你们是骨肉至亲,你也不希望他有事吧。” 听了时欢的话,白景升沉默下来。 胸口起伏的状态频繁且幅度稍大,说明他正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次一次做着深呼吸。 没立刻逼他开口,时欢叹了口气,在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才缓缓地叫了一声:“白哥……” 又沉默了将近十秒,白景升终于缓缓开口:“我和易飞,发生一些事情。” 他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我来缅北,是被他骗来的。” “什么?” “许是被打怕了,他为了讨好九魍,知道医疗船需要医生,就把在国外念书的我骗过来。” 时欢只觉得如遭雷劈。 她了解易飞,根本不会做出陷害家人的事,况且还是他从小关系很好的表哥。 那年时欢家大火,易飞可以不顾生死,踹门进来把时欢救出火海,这样的人,明知缅北是个魔窟,又怎么会为了自己少挨打,把白景升骗过来。 时欢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 “这里没有人性!在被连续折磨连死都死不掉的时候,最后只能妥协。”白景升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倏地站起身,连额头上的青筋也凸显出来,“我的人生被毁了,我根本不想提到这个人!” 许是说出压抑太久的话,白景升大口喘息着,似是把心中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可瞬间他又想到什么,忙收敛情绪坐下,小心翼翼地看向门上的窗口。 冷静了几秒,白景升这才开口:“易飞的确不在园区里,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找他的原因,就算找到,他也不可能和你回国。” 接连的打击也让时欢无法回神,她还未消化白景升前面的话,一句他不可能回国,内心又再遭受一击。 “易飞他……是不是出事了……” 白景升没有立刻回答,深呼吸一口气,他苦笑一声:“他在别的地方,九魍有一个狗场。” “狗场?” “九魍爱狗,养了很多大型烈犬,狗场是九魍最主要的犯罪窝点,进入那里的人别说根本不想出来,即便出来人也废了。” 他说完,又补上一句:“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掉脑袋的……大罪…… 除了杀人,九魍犯罪集团最有可能掉脑袋的大罪,莫非是会让人上瘾的…… “白,白哥,你确定吗?万一易飞并没有沾染那些东西。” “放弃吧时欢,他已经无法跟你回去了,趁你还能脱身,回国后重新开始吧。” 时欢无法接受,她甚至有过预想,要如何接受易飞已经不在了的准备。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她深爱很多年的人,竟然比接受死亡更让她感觉恐惧。 在缅北,让人乖乖服从的方法有很多。 一般的猪仔,打一顿不行就多打几顿,总有忍受不了折磨的时候。 若碰上骨头硬的,很有可能直接卖掉或者榨干所有价值后直接杀掉。 而易飞,很有可能就是骨头很硬又有无限利用价值。 被迫臣服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让他上瘾,最后只能出卖自己的灵魂。 所以白景升的话才能在易飞的身上发生,想死死不掉又要每时每刻充满痛苦,是会让人丧失理智。 在卫生间哭了好久,直至疤瘌在门口催促,她依然要沉浸在悲伤之中。 “一让你干活就磨蹭个要死,等九哥回来知道你什么都没干,咱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日子还得继续混,活也得继续干,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她的确是要更改计划了,成为闵寂修看重的人,可以跟着他到处走,才可以脱离园区,有机会能去狗场。 哪怕去见易飞一次,他或许还有救。 “癞哥,九哥今晚要回来吗?”时欢强打起精神,冲疤瘌露出讨好的笑脸。 “我怎么知道,别磨蹭了,赶紧干活去。” 才说完,疤瘌的手机响起来。 电话接通后很快就挂了,他放下手机,皱着眉看向时欢。 “怎么了癞哥,不是要去干活么。” “干什么活。”疤瘌挠挠头,推了时欢一把,“去换身衣服跟我走。” 若不是九魍的召唤,疤瘌不敢把她随便带走。 看着疤瘌给她找来的衣服,像极了夜总会陪酒小姐,时欢坚决拒绝。 “癞哥,这些都是别人穿过的衣服,我这人有洁癖。” “你他妈的还想要新衣服,我用不用找个设计师来给你量身定做?” “那倒不用这么麻烦。”时欢用皮筋把头发绑好,“我就穿这身运动衣,照样也能给九哥涨面子。” 第三十一章 胯下雄风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疤瘌亲自开车送时欢出园区,她也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之后的规划。 易飞是一定要见,即便他已无法自拔,甚至不愿逃离九魍集团回国,她也要尽力一试。 找最好的律师,非自愿去做掉脑袋的大事,表现良好的话,兴许会少判几年,总归还有希望。 车子下山后开了一会,在急刹车停下之后,时欢看见周围停了很多车。 一些穿着迷彩军装的人分散站在不远处,有的甚至光明正大地背着步枪。 “狗哥,人送来了。”疤瘌又打了电话,很快疯狗出现在他们面前。 状态很是悠闲,甚至还点了烟:“这没你的事了。” “好嘞狗哥,我先回去了。” 疤瘌开车离开,疯狗并不急于进去,抽着烟扫视着外面穿迷彩军装的人。 “哈迪斯带的人不少,不过这是九哥的地盘,哈迪斯不会强行把你带走。” 看来是哈迪斯要见她。 时欢啧啧两声,这哈迪斯是记上仇了。 “狗哥,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九哥正和他在赌。” 赌场嘛,赌博也正常。 看来今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赌什么?我吗?” 疯狗没有回答,他把烟头扔在地上,朝赌场门口歪歪头:“进去吧,你自己小心点。” 时欢仍然穿着疯狗给她买的运动装,在来之前已经把马尾扎高,在满是穿着包臀短裙,凹凸有致的高挑美女面前,让她本就清纯的形象,更多了一份舒适放松感。 格格不入又那么恰到好处。 所到之处总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赌场里,每张赌桌都围满了人,疯狗七拐八拐朝最里面走去,也只有九魍和哈迪斯那一桌略显清静。 有围观,但也只是远远地站着,缅北两大巨头的赌局,没有人敢靠近。 “狗哥。”时欢拉住疯狗,“你有口香糖吗?” 疯狗一愣:“你要口香糖做什么?” “在哈迪斯的眼里,我是九哥的女人,总要找点搭配我这身运动装的道具,不然说不过去。” “都说让你换身衣服来了。”疯狗无语,让时欢在原地等一等,他走到吧台要了两块泡泡糖过来。 时欢嚼着泡泡糖,原地跳了两步,换上轻快的步伐,朝九魍走去。 “九哥,急着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人家正在健身房运动呢。”转而她又看向赌桌的另一边,“哈迪斯先生,别来无恙啊。” 流利的英语可以和他们交流无碍,时欢很庆幸他们说的不是本地语言。 否则,都没有她发挥的地方。 “啧啧,时欢小姐还是那么迷人。” “当然,我是九哥的人,总不能给他丢脸。” 时欢说罢,还故意往闵寂修身上靠了靠:“是不是呀,九哥。” 闵寂修没有说话,摆着他惯有的大佬坐姿,只扬起嘴角,示意疯狗给她搬把椅子来。 正巧,高挑的发牌小姐又一轮发牌,哈迪斯拿起扑克看了一眼,原本的紧张在看牌的瞬间,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时欢小姐,很抱歉这么说,他马上会把你输给我。” “是吗?”时欢淡定地坐下,也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甚至还冲哈迪斯吹了个泡泡,“可我觉得九哥不会输耶。” 闵寂修连牌都没看,在看到哈迪斯得意的表情后,依然那么气定神闲。 是装腔作势还是手握好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会不会输,看了牌才知道。”哈迪斯催促着,“我停牌,坐等。” 闵寂修点点头:“时欢,你帮我看这张牌。” 他们玩的应该是BlackJack,也就是赌场里最流行的21点。 时欢早些年看过星爷的电影,对这个玩法了解一点点。 闵寂修桌前的明牌是A,暗牌不详。 关键哈迪斯停牌了,说明他现有的三张牌已接近21点,甚至正好为21点,再看他得意的表情…… 大概率是已经赢了。 时欢默默地叹口气,翻开刚发的新牌。 微微皱起眉,时欢下意识又看了眼闵寂修的明牌,什么都没说又把牌扣在桌子上。 “怎么样?”哈迪斯已经迫不及待,“还要吗,修?” “四局不相上下,父亲觉得这一把我们会不会平局。”闵寂修到底没有看第三张牌,他点起烟,表情没有一点波澜。 哈迪斯听后哈哈大笑:“你的故弄玄虚已经对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舍不得时欢小姐,可以经常回家里,或许你也可以喊她一声母亲。” 这对闵寂修来说,算是极大的羞辱了。 他还没有说话,一旁的疯狗嘭地一下起开一瓶啤酒,猛地灌了两口后砸在昂贵的赌桌上。 动作引来哈迪斯的不满,斜着眼睛看向他:“疯狗,你要动手吗?” “呵。”疯狗抖动着身上的肌肉,恶狠狠地走到哈迪斯面前,“九哥尊老爱幼敬着您,那是九哥的素质,我这人没什么道德,看谁不顺眼就想跟他拼命。” 换上疯狗和哈迪斯对峙,变成本地语言,时欢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但从疯狗的架势来看,显然哈迪斯的话没让九魍生气,倒是让他炸毛了。 “疯狗,你果然是九魍最忠诚的狗。”哈迪斯向后仰着身体,有些畏惧不管不顾的疯狗,可嘴上依然想给自己找回面子,“比你死去的大哥有用多了。” “你他妈……” “疯狗!”在拳头挥出去之前,闵寂修及时喊住他。 沙包大的拳头差点挨在脸上,哈迪斯心有余悸,整理了表情后转头看向他带来的人。 老大都快被打了,那帮人就只会看着,疯狗在缅北的恶臭名声,倒把他们吓得不敢动手。 哈迪斯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就没有一个像疯狗一样,肯为主子拼命的忠狗。 “修,管好你的狗,到处乱叫,小心败坏你的名声。” “那是。”闵寂修附和地点点头,“我也怕他动起手来,父亲趁机掀了赌桌耍赖,我岂不是要损失五百万。” 原来时欢的身价又涨了。 她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一切。 这个九魍,是真热衷于用她坑哈迪斯的钱。 “那还等什么,现在开牌,我已经等不及让时欢小姐见识到我的胯下雄风。”哈迪斯说着就要去翻牌。 “等等!” 闵寂修再次叫停,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父亲,我可没说现在就开牌,第三张牌我还没看,父亲要加码吗?” 第三十二章 回家给你吃棒棒糖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没看牌就敢加码,还是在哈迪斯已经确认自己可以赢的情况下。 时欢只想说一句:九魍你发疯,别带上我。 内心万马奔腾,可表面上还要表现出很淡定,一切尽在九魍掌握中的模样。 她把手肘撑在桌案上,扭着上半身转向闵寂修,笑眼如桃花:“我家九哥,真是帅呆了。” 闵寂修微微扭头,挑眉宠溺地看着时欢:“口香糖好吃吗?” 时欢冲他吹了个泡泡:“当然,很甜。” “让嘴巴保持运动,等会赢了钱,我带你回家吃棒棒糖。”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和哈迪斯的恶臭发言不相上下。 一个浪荡,一个倍感恶心,还有一个被恩爱秀了一脸。 哈迪斯紧紧攥着拳头,怒拍桌子:“怎么个加法?” 闵寂修回过头,面容带笑:“再加五百万,我押对子。” 对子! 时欢心里一震,不自觉皱起眉。 这闵寂修难不成是老千,明明没有看牌,怎么知道他有个对子。 许是她皱眉的动作被对面的哈迪斯发现,他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张狂喊道:“好,我也加码。” 他朝身后的人递了个眼神,立刻被带来一名高挑美女。 十分显眼的是,这个女人的胸部尤其大,不知是专门整过,还是本身就如此傲人。 “押上我的女人,五百万加上女人,很公平。”哈迪斯的手指欢快地敲着桌面。 “父亲的女人,可不值五百万。” “值不值,只有床上才知道。”哈迪斯眼睛看向时欢,露出猥琐的表情,“我希望时欢小姐,也值五百万。” 时欢翻了个白眼,又作花痴模样看向闵寂修。 只见他耸耸肩,朝发牌小姐示意:“继续。” 现在闵寂修的手里有四张牌,若没有爆牌的情况下,再赌一张五牌小,即便哈迪斯是21点,闵寂修也赢了。 不知道他的运气有没有那么好。 第四张牌发到闵寂修的面前,他依然稳如泰山,连手都没抬。 看来又不准备看牌了。 “再继续。” 真的是在赌五牌小。 不知不觉,时欢的手心里全是汗,若不是有赌桌挡着,想必她发抖的双腿已经被别人看见。 进来之前,疯狗的确说过,赌场是九魍的地盘,哈迪斯不能把她强行带走。 但这也是疯狗说的,他又做不了九魍的主。 万一闵寂修输了牌,被哈迪斯挤兑下不来面子,真的把她输了,时欢想提前自杀都来不及。 牌已经发放五张,就连哈迪斯都紧张起来。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谁又知闵寂修在不看牌的情况下,赌一手五牌。 本应该单方紧张的局面,演变成两方全部紧张,只闵寂修并不急于看牌。 “父亲,现在认输的话,我只收父亲的五百万,您的女人可以带走。” 五牌不过21点的几率,总归小之又小,闵寂修不过是在赌心态。 哈迪斯点起一只雪茄。 看看牌又看看对面的闵寂修,他笑起来:“就算是输,不过多输一个女人,你父亲我有的是女人。” “更何况是你稳输的局。”哈迪斯又色眯眯地看向时欢,把他的牌翻到桌面上,“时欢小姐可只有一个,现在要归我了。” 21点! 哈迪斯真的是21点! 时欢稍稍探着身子,在看到哈迪斯的牌后,有种死定了的感觉。 “行吧。” 闵寂修笑着摇摇头,首先翻开第一张暗牌,是一个九。 靠了一声,时欢只想用桌上的酒瓶去砸闵寂修的头。 加上时欢看的那张A,三张牌加在一起正好是21点。 平局啊,时欢已经不用输给哈迪斯了。 可偏偏闵寂修掉进了钱眼里,非要赌一手五牌,赢了那五百万。 在时欢内心万马奔腾之际,闵寂修让她去翻第三张A。 果然哈迪斯在看到A之后,也是一副吃屎的表情。 A可以当做一,也可以当做十一,若两张A都算做一,闵寂修手里的牌只有十一点。 剩下两张牌超过十,那闵寂修就爆牌输了。 然后是第四张。 是八! 废了废了。 时欢内心不断哀嚎,杀千刀的闵寂修,等会爆牌,她一定会用桌上的酒瓶暴打他的头。 和时欢僵硬的表情不同,哈迪斯已经提前庆祝。 他哈哈大笑着,人已经起身,朝时欢缓缓走来。 “父亲急什么,等我最后再翻出个三来,再高兴也不迟。” “稳输局啊,修,你若是不逞强,我们还能打个平手。” 哈迪斯的猴急已经不想等闵寂修去翻牌,他靠坐在赌桌上,伸出短粗的胳膊去拿桌上的最后一张牌,“时欢小姐,你一般喜欢什么姿势?” 啪,最后一张牌被哈迪斯随意摔在桌上。 时欢看了一眼牌,不动声色地露出笑容:“哈迪斯先生,你说我用五百万能不能把你买下来呢。” 在哈迪斯僵硬的表情中,时欢从椅子上蹦起来,给了闵寂修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应该是身为盟友最真实的反应了吧。 “九哥,我们赢了!你简直太帅了!” 在看到最后一张牌翻出一个二时,时欢已经无声地在心里说了很多句卧槽了。 也幸好哈迪斯和她说话,给了她缓冲的时间,在瞬间冷静的同时,她需要着手自己的目的。 那就是绝不放过任何和九魍接触的机会,让他相信,时欢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喂。”是闵寂修淡定又玩味的声音,“你撞到我下巴了。” 胳膊还搂着闵寂修的脖子,她装作尴尬地起身,甚至还用假笑和缕头发的动作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太兴奋了而已。 “真是对不起了,父亲,不但赢了您五百万,还让你损失了一个女人。” 闵寂修也站起身,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胜券在握的姿态。 这让时欢再一次怀疑,他的确是出了老千。 十赌九骗,这么简单的道理,哈迪斯居然不懂。 不。 时欢立刻否定自己的结论。 能在缅北几十年来屹立不倒,哈迪斯至少也是个人精。 闵寂修不贪女色,但很执着于搞钱,尤其喜欢坑骗哈迪斯的钱。 夜总会那一次许是真的被坑了,但这一次哈迪斯有备而来,又是在闵寂修的赌场,不可能傻到再被坑骗一次。 肯定有阴谋。 “不可能,怎么会运气那么好!”此时的哈迪斯,已经处于疯狂的地步。 “闵寂修,你肯定在出老千!” 第三十三章 爱你呦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父亲,耍赖也要有个限度,我连牌都没看,如何出老千呢。” 闵寂修摊开双手,像是和哈迪斯展示身无一物:“而且其中一张牌,还是你心心念念的时欢小姐翻开的。” 的确。 时欢可以确定,她在看牌的时候,闵寂修并没有看见。 就算闵寂修出老千,若是没算定时欢面前的牌是A,那他又押对子又赌五牌,岂不是太冒险了。 到底是如何做到,还能让时欢也参与其中。 “那就是发牌的人!” 哈迪斯又发疯般冲向发牌小姐,揪住她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 对了。 这是闵寂修的赌场,他很有可能和发牌小姐共同出千。 “太难看了吧,哈迪斯先生。”看着熊掌般的巴掌落在发牌小姐的脸上,时欢立刻出言讥讽。 再者不在闵寂修面前表现一下,总觉得自己过来有些多余。 “愿赌服输,哈迪斯先生财大气粗,是缅北的佼佼者,您那么喜欢我,拿五百万博我一笑,对您不是九牛一毛嘛。” 说罢,时欢扭过头去看闵寂修:“九哥,我们开瓶香槟,敬豪爽的哈迪斯先生一杯怎么样?” 要说在闵寂修心里,对时欢的第一印象便是胆大。 她胆子的确很大,在气急败坏且暴怒的哈迪斯面前,仍然淡定自如的应对。 尤其是在哈迪斯追究他出老千的时候,以一句五百万博一笑的方式化解,也算是师出有名。 果然是胆大又聪明的小女人。 “哈迪斯先生若还板着一张脸,那就说明您不喜欢我,我也不值这五百万。” 时欢嘟起小嘴,看似在撒娇,其实是在逼哈迪斯就范。 “那您一次一次找九哥想把我要了去,不是故意让九哥难堪么。”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是说您都一把年纪了,总揪着我这只想死在九哥怀里的小女人不放,是因为打不过九哥,就拿我撒气吗?” 哈迪斯的脸被气得红了白,白又绿的,愣是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反驳时欢。 他这才反应过来,明明在说闵寂修出老千的事,怎么就演变成他处处错了。 “时欢,过来。”闵寂修喊回她,在她刚走进时把她搂在怀里,“小馋猫,是不是你想喝香槟了。” “哈迪斯先生为了让我开心,都故意输九哥五百万了,九哥也不能小气,请哈迪斯先生喝最贵的香槟。” 闵寂修宠溺地掐掐她的脸蛋,这才抬起头:“父亲,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香槟早已准备好,疯狗端上来后,闵寂修随手推了一些筹码到时欢的面前。 “拿着去玩吧,让疯狗陪着你,别再被人看上了,阿猫阿狗都过来跟我赌。” 时欢听了瘪瘪嘴。 论毒舌,堂堂九魍不输任何人。 两只手拿不住这么多筹码,时欢干脆用宽大的运动衣兜住,步伐轻快地朝一桌走去。 疯狗追上她,贴心地拿了个袋子:“放在这里吧,好拿一些。” “谢谢狗哥。”时欢答应着,把筹码抖进袋子里,“这些花花绿绿的筹码,能换多少钱啊。” “大概十万吧。” “这么多!”时欢惊讶的是,闵寂修竟然这么大方,明显是让时欢输着玩的。 赌博不可取,她不是喜欢投机取巧的人。 而且她也知道,有疯狗跟在身边,她就算输,也会输给赌场,最后还是落入闵寂修的口袋。 于是她从袋子里拿出几个筹码,把袋子又交给疯狗:“狗哥,剩下的我都不要,我能不能用手里的几个筹码换点钱。” “怎么?” “我昨天找园区里的人借了点钱买东西,想用这些钱还给她。” 会向九魍报告吧,会让九魍知道她不是个贪心的人吧。 在九魍还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时,她要想尽办法取得九魍的信任,哪怕是这些细微的小事。 如果一直不能成功,她也只能破釜沉舟,走她最不愿意走的那条路。 失去利用价值别说清白了,小命也肯定不保。 哪怕一辈子走不出缅北,也要让她在乎的人全部脱离苦海。 疯狗点点头,拿过她手里的筹码:“这点小事不用请示九哥,我可以做主,等会给你换来。” 之后,时欢在赌场里走来走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可言。 她也只懂得21点这种简单的纸牌类玩法,其他的见都没见过。 兜兜转转,时欢不知不觉又回到闵寂修的赌桌。 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喝着香槟,哈迪斯已经不见踪影。 “这么快就输完回来了?”闵寂修的心情不错,赚了五百万,换了谁都要乐一乐。 “不会玩,肯定输得快。”时欢转动着眼珠,走到闵寂修的面前,“九哥要不要再和我赌一把?” 闵寂修好兴致地冷笑:“你有钱吗?我玩的赌局都很大。” 时欢耸耸肩:“没钱啊,但我还有我自己,刚刚在赌桌上,我不是值五百万么。” 不置可否,他没有反驳。 闵寂修放下高脚杯,示意让疯狗充当发牌童子:“赌什么。” “和九哥赌,当然是赌点刺激的。”时欢把双手肘撑在赌桌上,托着下巴,摆出一张花痴脸,“九哥说过,不管我怎么努力,九哥都不会放我走。” 闵寂修点点头。 “那就……”时欢思考片刻,继续开口,“我输的话,九哥放我离开缅北让我回国。” 她顿了顿,故意拖延时间,调动闵寂修的兴趣。 “我赢了,九哥就是我的人,我要永远留在九哥身边。” 闵寂修觉得有点意思。 花费心思想和他赌一把,就是想欲擒故纵。 拿起酒杯去戳她的额头,闵寂修嫌弃地让她离远点:“时欢,这赌资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就算不和你赌,你也无法离开园区。” 时欢摇摇头,还撒娇地哼哼两声。 “九哥不可能放我离开缅北,所以九哥不会让我输。” 她又摆出花痴状,在稍远点的地方,又托腮看着他:“刚刚九哥和哈迪斯对赌时简直太帅了,太让人心动了。” “说重点。”闵寂修打断她。 时欢扑闪着眼睛,两眼都要放光了:“九哥会让我赢,就表示九哥把自己输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当九哥真正的女人了。” 啧啧。 这次闵寂修换成无语状态。 又是时欢惯有的小把戏。 他刚想开口,就看见时欢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爱心的形状。 “九哥,爱你呦。” 第三十四章 要打仗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九魍不会放时欢离开缅北,这场赌,时欢是必赢局。 所以开不开赌局,已经不重要了。 时欢赢了,也只是赢了而已,她没奢望闵寂修会立刻改观对她的防备,但至少一直保持着浓厚的兴趣。 若换成其他女人,下场又如何呢。 还会用手比着爱心,众目睽睽说爱你吗? 回园区的路上,疯狗独自开车载着时欢。 开始的安静,许是各自都没想好要用怎样的开场白打破沉默,时欢想要通过疯狗,传递给九魍的话太多太多了。 还是疯狗,先开了口:“你真的喜欢九哥?” 疯狗是没有九魍聪明,可他也确实不傻。 九魍不可能有爱情,说爱九魍的人也绝不会是真心。 这是他一早就认定的事实。 可不知怎么的,时欢在闵寂修面前就是不同,怀揣各种目的接近九魍的人太多太多,时欢是最特别的一个。 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唯有用时间计算。 以往的女人,最多三天,下场惨之又惨。 时欢叹了口气:“我可以信任狗哥,和你说实话吗?” 换来再一次沉默。 愚忠的狗,疯狗从时欢嘴里打探到的消息,他不可能不向九魍汇报。 “说实话狗哥,从第一天被抓进园区就见到九哥,到今天之前,我对九哥的讨好和偷奸耍滑,说不真心的确是多一点。” 通过后视镜,时欢看着默不作声开车的疯狗:“我想活,也想让自己在园区活得舒服一点。” 这一次,疯狗没有选择沉默,点点头:“我理解。” 时欢笑起来,“我这人慕强是真的,我父母都不在了,渴望得到爱和被保护的感觉,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人。” 时欢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所表达的东西太过,有些假。 她又补充道:“我当然想离开缅北想回国,这里充满危险,让我很害怕也很痛苦……” 说到这,她顿了顿:“明知道出不去,便也不必执着,在危险的地方遇到让我惊艳的人,又恰好是让我慕强心泛滥的九哥,好像一切都不这么重要了。” 就算他听不懂,传达给闵寂修后,那个大魔头总能听得懂吧。 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来缅北的目的,想要救走的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隐晦又那么明显地表达出,她知道自己出不去,她知道自己也见不到救不出那个人。 疯狗最后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回到园区已经很晚,疯狗又擅自做主,没让时欢继续干活,而是让她回到睡觉的地方好好休息。 她今天勉强算是给九魍长脸,又在九魍默许的情况,赢了和九魍的赌注。 不只是疤瘌,连疯狗都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对待‘特殊’的时欢。 他需要在见到九魍后,听一听往后的安排。 “她真这么说?”闵寂修点燃檀香,微微扭着头看向疯狗,“你确定一字不落地转述她的话?” “我确定。” 闵寂修坐回到沙发上,端起疯狗给他沏好的茶。 茶香四溢,尤其和檀香混在一起,更能让人有沁人心脾的放松感。 “九哥你说过她很聪明,有自己的小心思。”疯狗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但我觉得,她这次的话合情合理,应该没有说谎。” 疯狗理解的合情合理,是基于时欢说她慕强,并且遇到让她为之惊艳的九魍。 强和惊艳的长相,的确很符合闵寂修。 疯狗的想法很简单,毕竟是女人,又年纪不大,有点恋爱脑合情合理。 “真假掺半。”喝一口茶,放下茶杯,闵寂修抬眼看向疯狗,“她知道自己无法离开园区,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至于其他的话…… 多少有些刻意。 “她能和你说这些,说明你在她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 闵寂修这么说,并不是认为时欢心向疯狗。 时欢的确聪明,懂得利用疯狗来传话。 “你继续盯着她,最好多套出点她的话。”闵寂修想了想,“刚才你还说园区里有人借她钱买东西,她用筹码换钱去还钱?” 疯狗点点头:“对,我给她换了几千块。” “看她和谁走得比较近,还有一个人需要注意……”闵寂修顿了顿,又拿起茶杯,“园区的那个医生,多关注,但别打草惊蛇。” “好,我知道了九哥……” 疯狗欲言又止。 他在意的点,是九魍费尽心思想要弄清一个猪仔的所有行动。 闵寂修挑起眉:“还有什么事?” “九哥,你是不是对那个时欢……” 立刻得到一声冷哼:“用人,尤其是用有小心思的人,总归要捋顺了才好。” 这句话已经很明确了。 闵寂修的身边缺少一个聪明人,像疯狗疤瘌之类,说到底不过是个听命的打手。 时欢画技高能赚钱,又不止一次被闵寂修夸奖聪明,若是这样的人能心甘情愿为他所用,至少在牵制哈迪斯上,可以少下些功夫。 “我会尽力去办。” …… 转天一早。 时欢已经和园区的人一起吃完大锅的‘猪食’早餐,却迟迟等不来闵寂修让她去别墅画画的通知。 去找到疤瘌,询问他是不是不用去见闵寂修了。 “癞哥,九哥还没叫我过去吗?” 疤瘌正坐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抽烟,见时欢进来,立刻一脸的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先去之前的画室干活,等九哥有命令了,我再叫人喊你。” 时欢哦了一声:“那癞哥,我能继续让栾薇帮我吗?” “哪个栾薇?”疤瘌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嘬着牙花,“画工厂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谁叫什么。” “就是上次……” 时欢话还没说完,在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她下意识蹲下抱住头。 “他妈的。”疤瘌也被吓一跳,蹭地站起身,“你先去画室干活,我出去看看。” 在疤瘌离开他办公室后,远处的外面开始接连响起枪声。 时欢迅速向外跑也想看看发生什么事,就看见凡是九魍集团的人都端着枪往外跑。 到时欢跑到门口,大门已经被铁链锁上。 画工厂大楼已经没有九魍的人,想必是怕干活的猪仔趁乱逃走吧。 “时欢。” 栾薇也从楼上跑下来,和她打了声招呼,又跑到门口向外面张望片刻。 “要打仗了,别待在门口。” 第三十五章 我嫌脏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画工厂处于园区中心地带,四周几处是电诈大楼和猪仔宿舍。 最外面一圈是九魍守备军的宿舍和食堂,所以园区的猪仔一旦靠近外围,就会被守备军发现。 眼下各厂房大楼的守备军全集结在门口,时欢站在画工厂看得并不真切,但能感受到大战之前的紧张感。 “园区会经常开战吗?”时欢问道。 栾薇摇摇头:“也不是经常,除了这次,也只是你来的那天发生枪战。” 原来如此。 九魍集团不止这一个园区,白景升口中的狗场应该是最大,也是最重要的犯罪园区。 即便有敌人来犯,狗场应该是最主要的目标。 而这次会打小园区,大约是因为闵寂修这段时间常住。 几辆装甲车从园区最里面开出来,看来是动了真格。 “时欢,我们还是先去里面吧,看着怪吓人的。”栾薇又拉了拉时欢。 她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小画室,却无心干活。 “你也别担心,应该打不长时间,上次也只打了一会,九魍来之后就消停了。” 见时欢担心,栾薇开口安慰:“还是干活吧,等会疤瘌回来,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栾薇已经熟练地帮时欢准备好笔墨和涮笔的水。 时欢口头答应着,心里有些忐忑。 上次亲眼看见园区枪战,在她看来是大场面,对闵寂修来说只是小打小闹。 如今装甲车都开出来了,才一会的功夫,头顶上直升机乱飞,想必这场战小不了。 “栾薇,你在这呆着,我再出去看看。” 时欢说了句,立刻起身出门,也不管栾薇在后面喊她。 相比较之前的心境,这一次,她并不希望闵寂修打输。 假戏真做不可能存在,她所担心的是园区一旦被攻破,闵寂修死了,他们这些在园区的人,也肯定非死即伤。 发动战争的人没有怜悯之心,定然不会放过所有无辜的人。 才刚跑回大门口去看情况,就看见疯狗正在打开门锁。 他身后还站着处变不惊的闵寂修。 “九哥。”时欢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撞了肩膀。 是一个高挑女人,她跌跌撞撞带着哭声,朝闵寂修扑去:“九哥,我好怕。” 时欢有一刻发愣,这才反应过来,撞开她的女人有些眼熟。 是昨天在赌场,哈迪斯输掉的那个女人! 闵寂修竟然把她带回来了,还放在画工厂。 刚迈进大门,就看见有人扑上来,闵寂修立刻停下脚步。 疯狗快速挡在他面前,一把推开女人:“懂不懂规矩,谁允许你靠近九哥的。” “对,对不起九哥。”高挑女人被推倒,立刻梨花带雨,“我昨天才被九哥带回来,不了解规矩。” 闵寂修插着口袋,轻蔑一笑:“是从哈迪斯手里赢回来的女人。” “是是,九哥,我以后就是九哥的人了,我肯定会尽力服侍好九哥。” 真是在哈迪斯身边长了,到哪都喜欢服侍男人。 时欢切了一声,顺便翻了个白眼。 “我嫌脏,不用你服侍。”闵寂修终于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以后你就服侍她吧。” “不好意思九哥,我也嫌脏。”时欢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之前是哈迪斯的人,谁知道她是真无辜,还是哈迪斯派来的探子。 再者闵寂修点名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万一是双重探子,时欢想干什么都要被监视着。 她才没这么傻,放个祸害在身边。 “那行,既然没什么用……”闵寂修摘下手腕上的佛珠拿在手里,“那就找个地埋了吧。” 高挑女人吓疯了,不住地求饶。 时欢也吓了一跳,她只是不想身边跟着个眼线,怎么说埋就埋了:“九哥,倒也不必如此,留在画厂干干活也挺好,哪怕把她卖了,还能赚点钱。” 卖了也总比埋了好。 怎么说也是同胞,能救一命是一命。 闵寂修无所谓的摆摆手,看了疯狗一眼:“交给疤瘌,让他随便处置。” 他说完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疯狗自然是跟着离开,只留下时欢和仍然发抖的高挑女人。 “我叫时欢,你叫什么名字?” 高挑女人忍着抽泣,抬头的瞬间,像是把仇都记到时欢身上:“关你什么事!” 好吧,好心当成驴肝肺。 没再理会,时欢小跑着朝闵寂修的方向追去。 “九哥,等等我,九哥……” 她一直追到顶楼,从铁质楼梯上去,可以到达画工厂大楼的天台。 时欢这才发现,画工厂是园区最高的楼,天台平坦空旷,并画有直升机降落的标志。 闵寂修已经走到天台的边缘,从疯狗手中接过望远镜后,朝远处眺望着。 “你怎么跟着上来了。”疯狗发现时欢,随口问了一句。 “我是想问问外面发生什么事。” 没人理会时欢的问题,疯狗也看着远处,对闵寂修询问道:“九哥,我用不用也过去。” 望远镜才刚拿开闵寂修的眼睛,就被时欢抢了去,朝着他们看向的方向。 好家伙。 山上已经有很多身穿迷彩军服的人,沿着各条山路往园区进发,再往后便是装甲车队。 时欢已经听到枪响,在临近园区的地方,两方已经开战了。 “先不用,你再调些人过来,等人到了,就把园区的守备军撤回来,守备军战斗力不强,避免损失。” 一枚威力极强的炮弹打进园区,震耳的轰鸣声,让楼都跟着抖动起来。 时欢吓得一哆嗦,本就和他们站在天台边缘,巨大的力量让她身体都跟着晃动,眼看就要朝楼外摔去。 “哎哎,救……” 求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衣领被抓住,她在摔下去的瞬间定在原地。 她僵硬的回头,发现是闵寂修正揪着她的衣领。 “九,九哥,谢谢……” 手里的望远镜已经吓飞了,时欢刚把头扭回来,就看见一架无人机朝他们飞来。 “九哥小心!” 近距离的爆炸声在空中再次炸响,也仅仅是零点一秒的时间,时欢被大力向后一扯,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把她护在怀里。 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是起伏的呼吸,无人机的碎片从空中散落下来,被身后的人挡着,掉落在天台的地上。 “九哥,你在天台被发现了,先回到楼里。” 疯狗把手里的枪别在后腰,无人机就是他打爆的。 “走!” 第三十六章 九哥,我害怕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画工厂顶配画室里,闵寂修坐在沙发上盯着时欢,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时欢小小的一只缩在角落,朝他心虚地笑着。 “看来是挨打挨得少,总忘了你只是普通猪仔,连中级猪仔都算不上。” 时欢咧咧嘴:“猪仔还分普通,中级,高级吗?” 这时,一位熟人小心翼翼敲敲门。 是沈青梧,她又来刷存在感了。 闵寂修看了一眼:“她就是高级。” “九哥,我挪去的画室少些颜料,我过来拿一下。”沈青梧已经走进来,见闵寂修没有反对,拿颜料的路上,屁股扭开了花。 原来这原本是沈青梧的画室,她是九魍口中的高级猪仔,待遇就是不一样。 也能理解,毕竟是美院毕业,法国留学研究生在读,画功自然不会差。 “那我先出去了,九哥。” 沈青梧刷存在感失败,显然没引起九魍的注意,她又不敢死皮赖脸地留下,只得灰溜溜离开画室。 “站着。” 闵寂修突然开口,让沈青梧重新燃起希望。 她缕了一把长发露出妩媚的笑容,刚想走回来,冷漠的声音再次开口:“给我找台对讲机过来。” 噗。 这一份嘲笑,是笑沈青梧自作多情。 时欢看见她脸都绿了,又不敢多说一句,再次灰溜溜地走掉:“果然,九哥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不管是多漂亮的女人。” 说完,她指了指自己,又特别强调:“除了我。” 闵寂修嗤笑一声,不予苟同。 “九哥刚刚救我的样子也好帅,把我护在怀里也太暖了吧,一点都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冷血。” 佛珠在他手腕和另一只手中穿梭,对于时欢的拍马屁和花痴模样,只冷眼听着。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九哥了。” “时欢。” 闵寂修终于开口。 他皮笑肉不笑地最终把佛珠套在手腕上:“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缝上。” 呼。 时欢垮下脸来。 不说就不说,巧了,她再多说一句就要吐了。 “你这么闲,不用干活?” 哦了一声,时欢转过身背冲着闵寂修,拿起画笔。 外面都打成什么鬼样子了,他还有时间坐在这看着她画画。 一点做老大的觉悟都没有。 不多会,门再次被敲了敲,是沈青梧送对讲机过来。 这一次她学乖了,一个字都没说,放下对讲机就走。 对讲机调频,外面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多,闵寂修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句:“都到了吗?” 嘶啦声立刻从对讲机里发出,随后一个冷静且低沉的声音响起:“山猫已就位。” 啧啧。 时欢听见后,差点笑出声。 别说,还真别说。 竟然真有个叫山猫的人。 “毒蛇已就位。” “苍狼已就位。” “黑豹已就位。” 闵寂修再次拿起对讲机:“半个小时,全力开火。” 九魍一声令下,外面瞬间炮火连天。 枪声并不可怕,时欢怕的是炮声。 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又是连续的巨响,她抱住头瞬间钻进桌子下面。 和刚刚玩笑勾引闵寂修时,形成巨大的反差。 浑身颤抖着,缩在桌子下面,在一波又一波的炮火中,她尖叫起来。 闵寂修站起身,怀疑地看向时欢。 不像装的。 她不是胆子很大么,怎么会吓成这样。 细想在天台,她也是被一枚炮弹的声音,吓得差点摔下去。 “干什么!” “九哥,我害怕……害怕这个声音……”时欢不止身体颤抖,连声音都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闵寂修两步走到时欢面前,弯下腰把她从桌下拽出来。 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在又一声炮响后,试图挣脱闵寂修的手,再次钻到桌子下面。 “你怕什么!” “声音……我害怕放炮的声音……” 放炮? 闵寂修扭头看向窗外。 是炮弹不是鞭炮,怎么会联想到放炮这个词。 闵寂修松开手,任凭她再次钻到桌子下面。 不是装的,她的发抖已经真得不能再真了。 走到对讲机前,闵寂修刚想拿起,再扭头去看时,时欢已经晕了。 “疯狗,把园区的人撤回来,让疤瘌来画工厂四楼找我。” 时欢从噩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在闵寂修在园区的别墅小楼里。 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外面已经没有炮弹声传来,坐起身环顾四周,安静一片没有人在的痕迹。 小楼的所有窗户都被封上了,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全凭屋内的灯光获得光亮。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等了一会,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时欢有些坐不住,起身在一楼转了转,的确是没有人。 犹豫片刻,她又走上二楼,敲了敲闵寂修的卧室。 依然没人应答。 看来只有她自己了。 时欢眼睛看向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那间被明令禁止,任何人都不允许踏入的房间。 尽管没人,全方位的监控也是正常运行的吧。 算了。 还是等她被九魍完全信任后,再想办法进入吧。 时欢刚走下楼,别墅大门就被打开,开门的瞬间,立刻听到或远或近的枪声。 原来是隔音。 怪不得窗户都被封上,隔音效果简直一绝。 进来的人是疤瘌。 “癞哥。” “也亏得九哥怕你被炮声吓疯,没办法画拍卖会的画,害得我把你扛过来。” 疤瘌一进门就抱怨,面色不好,不耐烦中透着厉色。 时欢连忙问道:“外面打赢了吗?” “哪有这么简单。”疤瘌还站在门口,又把大门开大了一些,“枪声不怕?” “不,不怕……” “赶紧跟我走,医务室那废物都忙不过来了。” 即便是枪声,也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从疤瘌的紧张程度来看,应该已无大碍。 有战争,肯定会有伤亡,时欢被带到距离园区大门最近的仓库里。 还没进去就看见有人不断抬着伤员往里面送,大多都是枪伤,血淋淋的十分骇人。 “赶紧进来,给医生打下手。” 时欢进入仓库,一眼就看见正在忙碌的栾薇,她也被派过来帮忙了。 不止栾薇,白景升也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白大褂沾满了血迹,正在给一个昏迷的人挖中枪的子弹。 “去拿一把剪刀,看谁受伤了,把他们受伤部位的衣服剪开。” 第三十七章 人设崩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听了疤瘌的话,时欢拿了把剪刀朝栾薇的方向走去。 仓库里的血腥味很浓,白景升和其他医生穿梭于各个伤员之间,先治疗重伤的人。 “这么大场面?”时欢见栾薇在剪伤员衣服时,那人痛苦地挣扎,连忙放下剪刀把人按住。 栾薇抽空用手背擦擦额头上的喊,马上她的额头被血染红:“还有好多呢,正往这送。” “怎么没让更多的人帮忙?” “很多人都晕血,不晕的也见血就吐,进来就被抬出去了。”栾薇麻利地剪完一个伤员的衣服,又在纱布上撒了些止血药敷在伤口,“留下的人都是不怕血的。” 时欢不晕血也不怕血,只是血腥味过浓,并且到处都是鲜血烂肉,胃里一直翻江倒海。 有点不好下手。 她找到白景升,要了两副医用手套。 “把手套戴上,这里的人乱得很,谁知道有没有脏病。” 尤其是艾滋,能通过血液传染,还是注意点最好。 手套朝栾薇递过去,半天没有被接走。 时欢扭头去看,发现她正一脸悲凉的看着自己。 “我都这样了,还怕脏病吗?”她苦笑一声,继续埋头干活,“这里的男人,我哪一个没伺候过。” 时欢怔了怔。 她大意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没关系,你把手套戴上吧,今天没准要通宵呢。” 还真被栾薇说中了,耳听着山上的枪声渐渐少了,到天黑的时消停了几个小时,谁知半夜枪声又响起来。 才忙里偷闲地打了会瞌睡,枪声一响,照顾伤员的人都被惊醒。 “怎么半夜还能打起来。” 时欢刚问完,就听见守备军的对讲机说话了。 “全员警备,敌方援军到了。” 爆炸声再次响起,时欢尖叫的尖叫划破仓库的宁静。 栾薇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安慰,白景升也是第一时间跑到她的面前。 “时欢,你怎么了?” “炮声,炮声……” 白景升摘下手套把她拉起来:“白天的炮声你也害怕吗?” “对,我害怕,害怕这个声音……” 时欢在惊恐下,断断续续说着:“几年前的春节,放烟花,火星掉进我家阳台……大火,我父母被……” 没人注意到闵寂修是什么时候站在仓库门口,人们都被时欢反常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 “我眼睁睁看着父母被大火吞噬,可外面全是烟花的爆炸声……”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所有类似于烟花炸燃的声音。 自父母离开之后,别人每年的团圆之日,便是她的灾难之时。 她会把自己关在衣柜里,裹着被子把音乐放到最大声,来度过阖家欢乐的春节。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九哥,闵寂修已经插着口袋走到时欢面前。 “我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又被吓到了。”他发出一声冷笑,朝疤瘌使了个眼色。 疤瘌立刻上前,把一个头戴式耳机盖在时欢的耳朵上。 劲爆又大声的音乐,阻隔了她和炮火连天。 得救了。 时欢虚脱地瘫在地上,下一秒又被疤瘌拽起。 “带走!” 炮火在远处打响,照亮了天边一角。 她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戴着耳机听不到声音,可被火光点亮的夜空,还是让她时不时闭上双眼驻足。 大火的那一天,也是像今天一样的夜晚。 闵寂修走在前面,不自觉放缓脚步。 “疤瘌,对讲机。”闵寂修伸出手,对讲机立刻递到他手上。 “疯狗。” “疯狗收到。” “速战速决。” 走在最前面的人再次停下脚步,时欢这才注意到她又被带到闵寂修的别墅小楼。 疤瘌在打开门后便离开,直至房门关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试探性摘下耳机,枪炮声很小,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 “谢谢你九哥。” 被声音吓到本不是她本意,她自知在闵寂修心里,都是胆大聪明又喜欢犯花痴。 人设是崩了没错,但看这位九魍的行为,似乎有意在保护她。 因祸得福。 所以说女人喜欢安全感,男人天生有保护欲,都是相辅相成。 “你今天可一幅画都没完成。” 时欢挠挠头。 这种情况谁还有心思画画,而且她还被叫到仓库,当了一天的临时护士。 “我现在就去。” 在画画之前,闵寂修又指挥她去洗澡,再给他做一份宵夜。 至于为什么先洗澡…… 在时欢挠头时,素爱干净的九魍,发现她有头皮屑。 洗完澡,吃了东西,已经凌晨四点。 闵寂修拿着对讲机上楼之前特别嘱咐,他明天醒来时必须看到一幅能看的画。 依然是带有威胁的命令。 如果完不成,他会派时欢扛着炮,去前线和敌人拼命。 惊吓过度又一夜未眠,时欢在画完一幅满意的画后,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 才觉得没睡一会,她便被推醒,闵寂修已经穿戴整齐,冷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 “跟我走。” 时欢哦了一声,擦擦口水立刻起身。 在她跟上闵寂修时,又被提醒了一句:“把耳机戴上。” 跟着闵寂修匆匆赶到仓库时,让她惊愕的情况出现了。 疯狗的身上两处枪伤,刚被人用担架抬进来。 闵寂修看了一眼疯狗的伤势,转头看向疤瘌:“给我拿套装备过来。” “九哥要亲自去战场吗?” “快去!” 疯狗的枪伤在后颈靠肩膀附近,另一处在大腿后侧,明显是被后方的敌人偷袭。 时欢立刻戴上医用手套帮白景升,只是疯狗并不老实接受治疗,胳膊一挥,直接把时欢和白景升掀翻在地。 都受伤了,居然力气还这么大。 “让我出去,我要和九哥一起战斗。” 说他是九魍的忠狗,一点都没错。 “狗哥,你后颈的伤靠近颈椎,那里神经线很多,如果不好好治疗,严重后会瘫痪。”白景升迅速起身,又按住他,“人瘫了,别说帮九哥,你的后半辈子都要靠九哥照顾了。” 白景升不是危言耸听,伤到颈椎可大可小,神经受伤或者伤到脊髓,的确有瘫痪的可能。 一句话说到关键,疯狗这才安静下来,他呲着牙狠狠地问道:“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至少要先把子弹取出来,才能看受伤的情况。” 第三十八章 九魍受伤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的伤需要手术,仓库环境不好,只得把他抬进医疗室。 他的地位摆在这,园区的所有医生都跟着去治疗,剩下的人留下照顾伤员。 “时欢,你经常被九哥带走,他都让你干什么去啊。” 趁着不忙,栾薇把她拉到一边,一脸坏笑地询问:“九哥是不是跟你……” “没有,绝对没有!”时欢摆摆手,“九魍是什么人,能看得上我?” “不是啊。”栾薇一脸认真的表情:“你长得好看,又是园区唯一的黄货,疤瘌他们都不敢碰你,肯定是九哥关照的。” 这倒是,九魍亲口说过,她不听话就让园区的男人随便碰她。 可不就是闵寂修下令,对她特别关照。 这也说明时欢的努力没有白费,正一点一点,朝着她所期待的目标靠近。 “不过……”栾薇欲言又止,“经常呆在九哥身边,是能让你免去园区里其他男人的骚扰,可伴君如伴虎,你一不小心很可能就……” 栾薇做了个抹脖子吐舌头的动作,可爱到时欢忍不住笑起来。 本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又长得娇小可人。 如果没被骗到缅北,她现在肯定有个彼此深爱的男朋友,谈着甜甜蜜蜜的恋爱。 这一切都被缅北,可以说是被九魍,无情地毁掉了。 “栾薇,你放心,如果哪天我真有机会出去,我一定会带上你。”时欢拉住她的手,“哪怕我出不去,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出去。” 刚还做着搞怪的动作,眼下时欢的一句话,立刻让栾薇热泪盈眶。 她一直坚信时欢能有一番作为,也坚信时欢不会在园区呆太久。 这辈子已经这样,即便出去了,也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美好。 就为了时欢的这句话,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死守她和时欢的友谊。 “我相信你,时欢,每次看到你,我都能看到希望。” …… 山上的激战又打了一天,将近傍晚时分,连枪声都听不见了。 守备军的对讲机传来刺啦一声,是闵寂修低沉冷静的声音。 “今晚所有人休息整顿,明天正常开工。” 那就意味着敌人已经被打退,九魍园区守卫成功。 仓库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守备军大喊九哥万岁,连同在园区干活的人,也跟着高兴地鼓掌。 他们高兴的是不用在战争中受伤殒命,只有时欢喜忧参半,既希望九魍死于战争,又怕他被敌人打死,园区彻底沦陷。 人们纷纷走出仓库,装甲车蜿蜒有序地开进园区,头上的直升机也四散着开往各个方向。 闵寂修穿着黑色作战衣,手拿一把黑色步枪,从第一辆装甲车下来时,落地的瞬间,身体轻微地摇晃一下。 他受伤了。 疤瘌以及园区诈骗区的头目连忙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步枪后,把他搀扶住。 “九哥,我去喊医生过来!” “找几个人看着抓回来的战俘。”闵寂修推开疤瘌的搀扶,朝园区里处走去,“要是有人找我,再等我通知。” 他走过的地方,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血滴,时欢本想跟着看看,就被守备军驱赶着,先回猪仔宿舍。 难得的清闲是对其他人而言,时欢才回到宿舍,又被叫去画室。 这个闵寂修,受伤了都不忘让她干活。 才准备好画具,时欢便听见窗外有些许动静。 几辆装甲车开进来,她可以确认是这和园区里的装甲车不同款,然后就看见几个穿军装的人从车上下来。 军装像是缅军政府的军装,被守备军拦下后,两拨人发生一些摩擦和骚乱。 为的是政府军随身携带的武器。 直至一个仍然穿着作战衣的人走出来,两方又交涉大概五分钟,在园区的空地上就摆上几把椅子。 等了好久,久到时欢觉得无聊,干脆把桌椅搬到窗口,她一边画画,一边观察外面的动静。 大约一个多小时,窗外再次有些响动,闵寂修这才带着二三十人,出现在军装面前。 一个多小时,足够磨平任何人的气焰。 更何况,对方本就有求于人。 闵寂修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衣,在园区的探照灯映射下,衬衣本身带有银色细闪,更显出时尚又不羁的气质。 “让温莱长官久等了。” “九魍先生别来无恙。”温莱伸出手,迟迟等不到闵寂修的动作,略显尴尬地又把手收回。 有人在闵寂修身后放了把宽大舒适的椅子,相比较温莱只是把普通的木椅,待遇天差地别。 温莱的脸色有些难看,见闵寂修已经大摇大摆地坐下,他又说不出什么,只得跟着入座。 “听说我今天抓到的几个人,有温莱长官的侄子。”闵寂修摘下手中的佛珠,摸索把玩,“不知道你侄子带人来打我的园区,是不是温莱长官的授意。” 想赎人,就要有赎人的态度,温莱也确实做到了。 他肯放下面子,在九魍的园区等一个多小时,已经说明他带着十足的诚意。 “我和九魍先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是我的授意。”温莱跟着笑了笑,笑容多少带有些讨好,“他也是受人挑唆,一时犯了糊涂。” “受人挑唆这个我信。”闵寂修摆摆手,立刻有人押着几个战俘过来。 他们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枪伤,不致命,却枪枪残废。 “叔叔。”战俘中的一个人看见温莱,立刻挣扎着想上前,却不想被押着的人一巴掌扇在脸上。 温莱见了心疼,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我已经来了,也等了九魍先生一个多小时,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温莱知道让九魍放人,肯定没这么简单:“九魍先生先说说有什么条件。” 放人的确没那么简单。 有战争就会有损失,不止是人员伤亡,军火的消耗更是巨大。 闵寂修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他的损失,自然不能自己买单。 甚至会要更多。 “既然温莱长官想要个痛快,那我也就直说了。” 闵寂修放下交叠的双腿,脸色一沉:“我要你侄子的所有生意。” “放屁,九魍,你他妈痴人说梦!” 可想而知这句话说完,温莱侄子的脸上又多了几记拳头印。 阴沉的脸色转而勾勒出一抹嘲笑,闵寂修看都没看他一眼,如鹰般的眼睛直看向温莱。 “我只要他那部分的生意,温莱先生的部分我不会动。” 他手指摸索着佛珠,垂下眼笑道:“据我所知,温莱先生的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男丁,是吧?” 第三十九章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说得不假,温莱家兄弟二人,不管找多少女人生孩子,也只有这一个男丁。 断了香火,那温莱这个长官可就无人接替了。 “生意没了,温莱长官还可以让你侄子接替你的职务,可人没了,生意会落在温莱长官的手里吗?” 闵寂修抬起眼,他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宛如地狱中的魔鬼:“我看不会吧。” 今天得不到的东西,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九魍会得到。 长叹一声表示妥协,人在闵寂修的手里,实在是不认不行。 就像他所说,生意不交出去,和九魍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温莱是政府军没错,但他所管控的区域已经完全被九魍压制,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是九魍没放在眼里,懒得动手罢了。 到最后人回不来,按照九魍的脾气必然会两方开战,投降的也只有温莱。 温莱站起身:“就按九魍先生说的办,我现在就带人离开。” 可闵寂修坐着没动,只把佛珠套在手腕上:“我说过只有一个条件吗?” “你还想怎样?” “这两天我的损失,军火,人,医疗用品,谁参与了让谁双倍送来,这句话还要温莱长官帮我传达。” 温莱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你让我怎么传达!我只是来要我的侄子。” “这个我不管,温莱长官自己想办法。”闵寂修也站起身,“后天一早,一手交货一手放人,大侄子在我这多待两天,我们不会亏待他。” 他说完头也不回,只留下温莱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侄子又被踹了两脚后,离开他的视线。 另一边画工厂的画室里,时欢见闵寂修走了,这才把桌子又搬回去。 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也只能从九魍气焰嚣张的离开,以及军官咬牙切齿却无所作为来看。 肯定是闵寂修像坑哈迪斯一般,占了绝对优势。 这个九魍,在缅北还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趁这功夫,时欢已经画完一幅绝对能称之上品的画,她走出画室,寻思着去趟医务室,就看见疤瘌正从外面回来。 “癞哥,狗哥现在是在白医生的医务室么,我想去看看。” “看也轮不到你,我正要去。”疤瘌不耐烦地朝他摆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是啊癞哥,九哥应该也受伤了,也需要人照顾。”时欢嘿嘿笑着,“你是大人物,自然是要照顾大人物,狗哥那边我替你去。” 同样是拍马屁,自然要先拍九魍的马屁。 时欢的小心思不同,九魍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但至少疯狗不会把她骂走。 更何况,许多九魍的消息,还要从疯狗嘴里套出。 “说得也是。”疤瘌啧啧两声,“那行,我先去九哥那边看看,就给你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谢谢癞哥,帮我向九哥带个好。” 得到疤瘌的允许,时欢直接去到医务室。 此时疯狗正趴在病床上,白景升在给他换药。 “狗哥。” “九哥也受伤了,他有没有叫你过去照顾?” 都伤成这样了,心里还想着闵寂修,直接改名叫忠狗得了。 “没有叫我,狗哥在医务室都知道九哥受伤了。” “九哥受伤是叫我过去治疗。”白景升替他换好药后,把医用废品扔进垃圾桶,“九哥是上臂枪伤,没有打中骨头,伤得并不严重。” 白景升顿了顿:“不过受伤后没有及时处理,失血较多,身体会有些虚弱。” 同样的话,白景升已经和疯狗说过一次,他和时欢说,也是想提醒她,九魍现在需要人照顾。 倒是疯狗,话音刚落就要起身:“我要去看看九哥。” “狗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时欢阻止他起身,“伤好了才能帮九哥做事,你这重号伤员过去,也没办法照顾他那轻伤员。” 道理谁都懂,可担心还是写在脸上。 时欢想了想:“狗哥,要不你给癞哥打个电话要一些猪肝和菠菜,我给九哥熬点猪肝汤可以补血。” 疯狗下意识看向白景升,见他点头,连忙说好。 电话给疤瘌打过去,刚好疤瘌说闵寂修饿了,让他准备饭菜。 猪肝和菠菜园区食堂就有,时欢赶到闵寂修的住所,正好疤瘌也拿着满满一袋食材过来。 “你做饭没问题吧?”疤瘌有些不放心,下意识想问她会不会投毒,又怕她没这个心思,反而提醒她。 时欢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给九哥做过几次饭,他很爱吃。” 她都这么说了,想必是没问题,也就放她进去了:“别总缠着九哥,告诉九哥我就在门口,需要我尽管吩咐。” “我知道了癞哥。” 闵寂修没呆在一楼,想必是在卧室休息。 时欢进入厨房后开始忙碌,别说还真别说,她每次给闵寂修做吃食时都很想倒一些洁厕液进去。 又担心人死不了,反而把自己害死。 可在园区,想搞到能吃死人的毒药,比登天还难。 不然怎么会有人想死都死不掉,只能在园区活受罪。 先和面和切菜,熬猪肝菠菜汤时她又用猪肉和白菜包了水饺。 凉菜是最简单的拍黄瓜,等端上餐桌才发现,闵寂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九哥,我正想去叫你。” 闵寂修嗯哼两声坐在椅子上:“你剁菜这么大动静,我想休息都不成。” 咧嘴笑笑,时欢心里却忍不住腹诽。 她剁菜还不是做给闵寂修吃,在厨房忙了快一个小时,也没得到一声好。 越想越生气,还是做给她时刻诅咒赶紧死的人。 时欢看了眼操作台上的菜刀,真想砍死他得了。 “怎么,想用菜刀砍我?” 心思立刻被揭穿,她差点冒出冷汗:“哪能,我就是再长两只手全拿上菜刀,也砍不到九哥分毫。” “还算有自知之明。” 闵寂修拿起筷子,他受伤的应该是左胳膊,端碗时有些行动不便:“没给自己准备点?” “还有很多,我可以和九哥同桌吃饭?” “呵。”闵寂修冷笑,“不懂规矩的事你少做了?在这装什么礼仪谦卑。” 说得也是。 时欢跑去拿了碗筷,给自己盛一碗水饺。 自己包的饺子就是香,转眼的功夫,她连碗中的饺子汤都喝个精光。 吃得太卖力,忘记对面还坐着闵寂修,抬头之际对上他嫌弃的目光,这才擦擦嘴解释道:“我不像九哥,每顿都能吃好喝好,吃了上顿没下顿,肚子总是很饿。” “想吃饱就要努力干活。”闵寂修面上嫌弃,实际他碗中的饺子以及猪肝汤也见了底。 十句话,九句不离赚钱。 她心里切了一声,刚想说什么,闵寂修又开口道。 “时欢,把活干好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第四十章 伺候人的本事见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是不是就说明,闵寂修已经逐渐对她产生信任。 亦或想要在以后委以重用。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要画出能进拍卖会的画,让闵寂修重用她。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拘泥于画工厂,走出园区去到白景升口中所谓的狗场,见到易飞也好,曝光狗场的犯罪事实也罢。 她来缅北可不是为了给九魍赚钱。 “九哥,我今晚能不能留在这,我可以照顾九哥,也顺便努力干活。” 没有反对,只打量时欢片刻,闵寂修笑起来:“想努力干活是好事。” 他说着举起碗:“猪肝汤还有吗?” “有,我再给九哥盛一碗。” 酒足饭饱,时欢又刷了碗,这才进入画室开始工作。 屋外传来雨声,不大,倒有种润物细无声的宁静感,很快楼上钢琴声响起,节奏欢快轻盈,是一首名为《雨中漫步》的曲子。 钢琴曲应景,看来闵寂修心情不错,胳膊都受伤了还能弹钢琴,他也是真不怕疼。 时欢突然想起一个东西。 被她从水中捞出的竹笛,是疯狗的大哥,也就是去世的恶虎遗物。 闵寂修会弹钢琴,恶虎会吹竹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故事。 如果想跟在闵寂修身边,并且得到绝对的信任,最好的方法便是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 东施效颦,也不一定洋相尽出。 她学习六年长笛,总不至于拉胯。 转天一早,时欢又以趴在桌上的姿势醒来。 转动僵硬的脖子,时欢先跑去卫生间洗了澡,便去厨房忙着做早餐。 可早饭做完好久,闵寂修仍然没出来,时欢看看表,已经九点多了。 他不是个贪睡的人,即便很晚睡甚至不睡,早上八点之前肯定会醒来。 “九哥。”时欢上到二楼敲敲门,里面没什么动静,“九哥,你在吗?” 莫不是趁她洗澡时已经走了吧。 时欢轻轻转动卧室门把手,门推开了,里面挂着窗帘很是昏暗,倒也能看到床上躺着高大的身形。 九魍,居然睡得这么死。 他走上前,见闵寂修背冲着门口,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空调也没开这么足啊。 “九哥。”时欢轻轻拍拍闵寂修的肩膀,见没有动静,又提高些音量,“九哥,你没事吧。” 还是没有动静。 该不会死了吧。 时欢单腿跪在床上,伸手想去探他的鼻息。 手刚伸过去,突然一股大力抓住她的手,身体反转她被死死地按在床上,下一秒枪口指在她的额头。 “九哥是我,别开枪。” 昏暗的光线依然能看见他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滴在时欢的脸上,能感觉到一股炙热正由闵寂修的手传递给时欢。 在看清来人之后,闵寂修的目光又落在她的双手上,发现并无凶器,这才松了力道。 好险。 手枪挪开的瞬间,时欢看见已经是上膛状态,若不是她喊得及时,现在脑门上肯定多了个血窟窿。 闵寂修这是下意识把她当成想暗杀他的刺客了。 “什么事。”他的声音十分沙哑,随手抹了把头上的汗,又把上膛的枪退膛,塞进枕头底下。 “九哥,我早饭做好了,想叫你下去吃。”时欢又摸摸他撑着床的小臂,“你发烧了吗?” “没事。”他起身下床,朝卧室里的卫生间走去,“把床铺好。” 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正发烧还身上有伤的人竟在洗澡,他是真不怕死。 时欢铺床时发现他的被子已经被汗浸湿,拉开窗帘,外面雨过天晴阳光正好,他把被子拿到楼下,晾晒到外面。 回到厨房重新把早饭热上,她有些后悔。 早知他生病叫不醒,时欢就拿菜刀直接砍他的头了。 当然砍了九魍,时欢也活不成,第一个要把她宰了的就是疯狗。 大约半个小时,闵寂修穿戴整齐地下来,时欢已经把早饭摆好等他了。 “九哥,是猪肝咸粥,馅饼是我早上烙好的,只是九哥下来晚了,没有刚出锅那么脆。” “无妨。”闵寂修坐下后,先喝了一口猪肝咸粥,又看了窗外挂晒的被子,冷言嘲笑,“画画的本领没提高,伺候人的本事倒很见长。” 时欢偷偷白了他一眼:“九哥应该庆幸我没二心,不然刚刚九哥怎么都叫不醒,换了别人你的命就没了。” 又是一声冷哼:“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一命换一命,说到底谁也不吃亏。” “总归是九哥吃亏,我的命怎么和九哥相比。” 若不是闵寂修的手机响起,两个人的唇枪舌剑,恐怕还有的一拼。 只单单说了三个字知道了,闵寂修放下手机又喝了一口咸粥站起身:“你今天在画工厂干活。” “九哥要出去吗?”时欢也跟着站起身,“九哥,你等一下。” 她说着跑进画室,把昨晚画出的满意作品展现在闵寂修面前:“九哥,这张画我很用功,先帮我看看。” 闵寂修扫了一眼点点头:“是不错,一会让疤瘌拿去做旧,看看最后效果。” 他说完已经迈着长腿离开餐厅,开门的瞬间,时欢看见一个穿背心短裤的人站在外面。 屋外的人个子不算高,向屋内张望了一眼,在看到时欢后,一脸八卦样地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事。 然后就被闵寂修拎走了。 是个奇怪的人。 确切地说是和闵寂修性格截然相反的人。 时欢回到画工厂,第一时间找到疤瘌的办公室,却见他坐着把双脚搭在桌子上,呼哈睡大觉。 “癞哥。”时欢故意拍拍桌子,把他吓一跳,“九哥说要把这幅画做旧,他让做旧的人小心一点,千万别弄残了。” 后一句是她自己加上的,她是不想自己的心血毁在别人手里。 一听是九魍的特别嘱咐,疤瘌刚想发火,又没了气焰不敢怠慢,忙拿过纸和笔:“年代,人名。” “明代中期,仇英。” 时欢眼看着疤瘌在纸上写了明代中期,可在写仇英两字时,先写了一个‘求’,又涂黑掉:“哪个仇啊。” “仇,多音字,报仇的仇,英雄的英。” 她说着翻了个白眼。 明明是画工厂的头目,却对绘画一窍不通,倒是闵寂修看一眼就知是在模仿谁的画风。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了敲,沈青梧站在门口,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 “癞哥,我今天联系上一个老板,预定了一单五张画的大单,我忙不过来,想找个人帮我的忙。” “我的祖宗哟。”疤瘌连忙心花怒放地窜起来,跑到沈青梧的面前,“你要多少人伺候都行,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 沈青梧得意一笑,斜着眼瞥向时欢:“就让她伺候我吧。” 第四十一章 完整的计划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伺候她? 时欢揶揄一笑。 但凡她换个词说要帮忙,时欢都没有想怼死她的冲动。 “哎呦祖宗,这可不行。”时欢还没开口,倒是疤瘌替她回绝了,“这丫头是没业绩,可她是九哥选中能进拍卖会的人,九哥的嘱咐,你癞哥我可不敢不听。” “切,业绩一分没有,能不能进拍卖会还是两说,来个什么垃圾都说自己能进拍卖会,是不是都不用干活了。” 沈青梧抱着胳膊,又勾魂似的冲疤瘌眨眨眼:“癞哥,我以前也不知道还能进拍卖会一说,你也和九哥说说,我也可以。” 又是哎呦一声,疤瘌有些为难地嘬着牙花:“九哥的脾气,咱也不敢给九哥建议啊,我还是给你找俩人吧。” “行吧,我也不为难癞哥,反正我今天也忙,她伺候我,我还怕她故意使坏给我捣乱呢。” 至此,没有时欢发挥的余地,她也不想在这看沈青梧做作表演。 说了句回去干活了,打算离开。 “这样吧癞哥,要是我今天完成得快,就让她和我比比谁水平高,若是我胜出了,就把我的画拿给九哥,以后让她……” 沈青梧指了指时欢:“每天去我的画室,伺候我。” ‘伺候我’这三个字说得尤其重,时欢不满地看向她。 “这……”疤瘌这个马屁精又不敢做主。 “癞哥,你要是连续拒绝我,我也是真伤心了。” 沈青梧摇晃着疤瘌的胳膊,撒娇继续道:“反正我已经给癞哥赚够了钱,既然这点面子都不给,我还不如去别的楼搞搞杀猪盘,没准比现在赚得多。” 疤瘌一听这话,立刻抓耳挠腮:“哎呦我的小心肝,你癞哥可舍不得,好好好,都依你,等大单的钱到手,癞哥给你放烟花庆祝,再给你开个表彰大会。” “放烟花就不必了,表彰大会就改成让她当着所有人表演才艺吧。” 什么玩意啊。 时欢刚想反驳,便遭到疤瘌的一声怒吼:“滚滚滚,别在我这碍眼,一点业绩都没赚到,就知道惹我们画工厂第一业绩的祖宗生气。” 现在不怼死他们,是因为不会说话么。 是因为不值,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唇舌之上。 逞口舌之快不如整治沈青梧的气焰,她不是想比赛么,那就比比看。 时欢回到画室,她先琢磨了一个完整的计划,这才左顾右盼研究起平板电脑来。 桌面上没有监控软件的图标,又不敢上网查如何反监控,这个知识盲区她的确没做过功课。 要不,试试…… 下载微信直接和国内联系太过冒险,时欢想了想,倒不如下载短视频软件,必要时还可以利用评论。 调至静音放在手边时不时上划视频,她也没耽误干活,即便被闵寂修发现,她也能找到说辞。 下午休息的时间,时欢前往医务室,再次去看疯狗。 “狗哥,你今天……” 一进医务室,时欢发现疯狗正在睡着,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用了消炎药还是有伤口感染,若是持续发烧,只能去大医院处理。”白景升朝她使了个眼色,继续开口,“这里卫生条件差,又不是无菌室,很容易反复感染。” 时欢立刻会意。 疯狗很有可能没有睡着,或者刚睡不久很容易醒,白景升是在提醒她不要妄言。 “这么严重啊。”时欢本就来找疯狗,又不能畅所欲言,干脆让他醒来更好,“枪伤这么容易感染吗?” “不是枪伤易感染,是取弹头时没办法无菌操作。” 时欢点点头:“怪不得,昨晚我去照顾九哥,他今早发高烧怎么都叫不醒,看着挺严重的。” “九哥只让我取出弹头和包扎,并没有让我用药,连麻药都没打,若后续没有吃药或打针,肯定会感染引起发烧,严重会有生命危险。” 是九魍能做出的谨慎选择,是怕白景升在给他用药时趁机下毒吧。 话音刚落,疯狗立刻睁开眼想坐起来,要不是被白景升按着,想必已经跑出去了。 “九哥怎么样了,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他果然没有睡着,并且假装睡觉想偷听时欢和白景升的对话。 时欢和闵寂修的相互试探一直没有停止,这是她一早认定的事实。 疯狗装睡这一出,估计也是闵寂修一早就安排好的。 时欢着急地向他摆手:“狗哥你别激动,九哥他早上接个电话出去了,我这才回画厂干活。” “出去了?” 疯狗还是挣扎着想起身,他说一直躺着很累,想坐起来弯弯腰。 “九哥生病还出去,肯定有要紧的事,我不在身边,不知道……” “别担心,九哥自有分寸,而且离开园区,他还可以去医院。” 时欢左右看看,给疯狗倒了杯水递给他,表现出欲言又止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 “狗哥,我知道现在说可能不合适,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疯狗又担心又烦,可面对曾有恩于他的时欢,又不好拒绝,只点点头。 “今天画厂有人一口气谈下五个大单,癞哥一高兴就答应她只要钱到手,就让我在表彰大会上表演节目……” 时欢又觉得她表述的情况太轻微,又编了个严重的理由:“说我如果不表演才艺,就让我当众跳脱衣舞。” 疯狗本就心烦,听时欢这么说立刻骂了一句:“别理疤瘌,他敢让你跳舞就跟我说,我会找他。” “可狗哥你现在受伤,万一癞哥不放人走,我就没办法来求助狗哥了……” 时欢偷眼去看疯狗的表情,见他在思考,现在就是开口的时机。 “才艺其实我会,就是没有工具。”时欢小心翼翼,边看疯狗表情变化边说道,“我小时候学过六年长笛,我能不能自己做一把竹笛上台表演?” “学过长笛,竹笛也会吹?”疯狗问道。 时欢点点头:“差不多,园区里没有长笛,用竹笛代替也可以。” “那行,园区后面就有竹子。”疯狗也没多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交给时欢,“你可以砍一根回来,我帮你做。” 他说着,又看向白景升:“我车里有砍刀,你去帮她砍竹子,不要太粗,时欢知道要什么样的。” 第四十二章 垫脚石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在短时间内被时欢拿捏这件事,在白景升看来十分不可思议。 在去砍竹子的路上,白景升立刻询问:“你是怎么做到,让疯狗对你言听计从?” “只要摸透他的性格就好,我主动帮他做过事,还捡到他大哥的遗物,还有……” 时欢想一到在竹屋前的事,还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我还不小心救了九魍。” “一不小心?”白景升觉得她的用词有些奇特,“救了九魍?” “可不就是一不小心,和九魍在树林里遇上泥石流,本想自己跑的,摔倒了扑在九魍身上,不然他早就被大石砸成九饼了。” 时欢跺跺脚发泄着心中的憋屈:“我现在想起来就恨不得扇死自己。” 白景升也跟着叹气。 想必他也觉得九魍不死,天理难容吧。 “对了,你要竹笛做什么?” “想冒险走捷径。”时欢想都没想,直接把计划告诉他,“我要顶替疯狗他大哥的位置,成为九魍最信任的人。” 白景升是她在园区唯一信任的人,他只是为人懦弱,不敢参与时欢的计划。 但让他出卖时欢,搏上位得到九魍的赞赏,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时欢成功了,他也有离开缅北的机会,他不会傻到甘愿在园区当一辈子走狗,战战兢兢度过此生。 “你是说恶虎?疯狗那死掉的大哥?”白景升觉得不可思议。 短时间内,时欢能打探出这么多消息,可想而知她有多拼命。 “只有成为九魍最信任的人,我才能挖出他更多的秘密。”时欢故作轻松地笑笑,“无间道看过没有,我现在就是陈永仁。” “你……” “白哥,来到缅北园区,看到这么多人在活受罪,不管是易飞,你,还是园区所有国人,我都想带着他们回到祖国脱离苦海。” 小爱她有,大爱她也有一点。 一个人是救,一群人也是救,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和她一起平安凯旋。 做人,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白景升并没有她的雄心壮志,他选择在园区摆烂,也是尝试过无数次自救的方法。 他想离开园区,离开缅北,比任何一个人都想。 可他,出不去。 “白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我会减少来医务室,我也会再找个信任的人,帮我们传递消息。” 信任的人已经有了目标,只是栾薇能不能靠得住,时欢还要再考察。 “园区的人,你要特别小心观察,人心的自私,尤其是在缅北,可比你想象的可怕。”白景升说。 时欢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用人。” 竹子砍完,白景升拿着竹子回医务室,时欢也回到画室继续干活。 只是没想到沈青梧的动作那么迅速,天还没黑,她已经完成五个大单。 钱一到账,疤瘌的脸都笑开了花,立刻通知画工厂所有人集合,要给沈青梧开表彰大会。 “今天,我要表扬一个人,一天之内完成五十万业绩,都快赶上某些人一个月甚至几个月的业绩了。” 疤瘌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手舞足蹈:“沈青梧,上台给这帮废物讲讲经验,你是如何一天赚五十万。” 是沈青梧的表演时间。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屁股扭得都能飞上天,台下的男人看着她,各个眼睛发直,口水都要流下来。 沈青梧接过话筒,先是冲大家抛了个媚眼,这才笑若桃花地说道:“哪有什么经验,我也是运气好,几个熟客老板照顾,想赚钱肯定要不懈努力,多维护和老板的联系。” “说得不错。”疤瘌接过话茬,拍拍沈青梧的肩膀,“咱们这一行,不像园区其他几个楼,只要放得开,肯努力,赚钱很容易,只有多赚钱,生活才会更美好。” 疤瘌夺过话筒继续道:“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赚钱,以后我们画工厂实行开张多吃,不赚钱少吃或不吃,园区也不能白养你们,月底业绩总结之后,垫底的五人要去惩罚室接受惩罚。” 他说完,又讨好似的看向沈青梧:“业绩冠军,你还有没有补充的?” “当然有。”沈青梧眉开眼笑,抬起手指向时欢,“我要和她比赛。” 来了,终于来了。 时欢冷冷地笑起来,挑眉发出挑衅的信号,她是生怕沈青梧忘记这件事。 此时,听到沈青梧这么说,疤瘌也是一脸为难。 先不说沈青梧胜利后,疤瘌会不会拿着她的画去找九魍推荐。 若是被九魍知道比赛被牵扯到,一怒之下惩罚画工厂,他疤瘌第一个受罪。 “癞哥,她一分钱的业绩没有,却能跟哈巴狗似的经常呆在九哥身边,我们画工厂所有人都不服。” 沈青梧这一煽风点火,引得台下的人纷纷跟着起哄。 叫得最欢的便是杜卓和林暮云。 “一点业绩没有,还整天把眼睛放在头顶,连碰都不让碰,在这还装什么清高。” “我们不服,凭什么她没有业绩,比我们业绩高的混得都好。” “我们不服,让他们比赛,输了就跳脱衣服,也算给我们的福利。” 站在时欢旁边的栾薇,担心地拉拉她胳膊。 要说傲慢清高,栾薇并未从时欢身上看到,只平时被欺负时,她有胆量反抗甚至反击。 也正是栾薇最佩服她的地方。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台上台下的人越是情绪高涨,时欢越觉得是件好事。 更何况,他们还说中了时欢对疯狗编造的话——跳脱衣舞。 “时欢,敢不敢上来和我比赛?”沈青梧得到满意的结果,更加肆无忌惮,“你要是不敢,就直接跳脱衣舞吧。” 时欢并不急于上台,而是附身在栾薇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等会若是我输了,你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溜进医务室,找疯狗要竹笛过来。” “疯,疯狗?”栾薇惊讶,“他能见我吗?” “你就说我急需要竹笛,立刻就要,再表现得十分急切的样子。” 时欢说完,又握握栾薇的手,这才不慌不忙走上台。 比赛而已,输赢在她眼里一文不值,也只是她计划的一环罢了。 甚至她还要感谢沈青梧。 给她送上一块垫脚石。 第四十三章 脱衣舞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站在台上,冷眼看着沈青梧。 “比什么?” “就比谁画得好,台下所有人都是评委。” 时欢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 沈青梧是央美毕业的学生,又在法国留学研究生,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时欢无所畏惧,在疤瘌命人拿来画具时,她走到疤瘌面前提出自己的建议。 “癞哥,为了不耽误大家干活的时间,我想把比赛规定为十分钟之内。” “十分钟?”沈青梧已经准备好油画的东西,这也是她最擅长画法,可十分钟,根本完不成一幅油画,“你十分钟可以画一幅画?” “怎么不能,没水平就不要觉得别人都和你一样。” 若是给他们一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比赛,的确会耽误画工厂干活的进度。 疤瘌不得不考虑画厂的收益:“那行,十分钟为准,画到哪算哪。” 本就是沈青梧任性才拉着时欢PK,疤瘌已经纵容了。 若是再反驳,总归不好交代。 “行啊,十分钟就十分钟。” 近日为拍卖会做准备,时欢一直研究水墨画,今天还从短视频中学习一些另类的画法。 一副简单的水墨,十分钟之内她能画出好几幅。 当然,绘画工具也很简单,一杆粗毛笔,一杆极细的毛笔,除了墨之外,她只要了正红色的颜料。 一切就绪,疤瘌宣布开始。 时欢先是用粗毛笔沾水沾墨,随意地在纸上画了一个线条,围着画纸吹出她想要的图案。 然后再用极细的毛笔,简单画了一个红衣小人,和用墨勾勒出的骑马人的轮廓。 到此,她放下笔。 “癞哥,我画完了。” 话一出口,不过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再看沈青梧,她还在忙着调色。 “你他妈在糊弄我是不是?”疤瘌边骂边走到时欢身边,伸头去看的瞬间,他闭上嘴。 他不懂得什么绘画什么技巧,但他能看得出眼前的画简单是简单,也的确能称作是一幅完整的作品。 甚至还有点意境和好看。 “算你画完了,现在就等十分钟后,让画厂所有人当评委。” 十分钟的油画,换成是时欢也无法完成多复杂的画风。 和想象中一样,沈青梧画得十分匆忙,调色也只是调个大概,当十分钟一到,她才画完最后一笔。 画得也十分简单,像是模仿梵高的抽象派意境,只是画得过于凌乱,什么都看不出。 “我这是抽象派的画法,画的是夜空下的万家灯火。” 沈青梧怕别人看不出,连忙解释道。 疤瘌盯着她的画看了半晌,即便给出答案,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癞哥,还有台下的各位很多都是懂艺术绘画的,应该能看得出我的抽象艺术吧。” 时欢听后笑了一声:“抽不抽象我是没看出来,我只在小学时读过一个故事,名叫《皇帝的新衣》。” 讽刺感十足,让沈青梧顿时涨红了脸。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让大家看看谁画得更好。” 两幅画被同时举起面向台下,时欢的画显而易见。 红衣女子和骑马的将军对岸相望,简单是简单,好在一眼能让人看出画了什么。 所谓禅画入境,心境合一。 看的是一种禅心的意境。 反观沈青梧,画得实在不知所云。 即便如此,台下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是来自一直看不惯时欢的杜卓。 “自然是油画画得好,我们眼睛都不瞎,另一幅什么玩意,弄个傻子来都能画。” “对对对,还是沈青梧画的好,她可是我们画工厂的活招牌。” “沈青梧画的好,我支持沈青梧。” 之后便是一边倒的局面,这也是时欢预料的结果。 不管她画成什么样,最后胜利的人肯定是沈青梧。 她冲台下的栾薇使了个眼色,栾薇立刻点点头,悄悄退出人群之中。 “现在已经分出胜负,是我们沈大美女赢了比赛。”疤瘌宣布之后,又看向时欢,“作为惩罚,就当众跳脱衣舞吧。” 他说完,还露出猥琐的笑容:“要不要给你放点音乐热热场子?” 重要的人物还没到达战场,时欢得尽量拖延时间。 她故意笑了笑,在疤瘌和沈青梧之间来回大量,这才开口:“癞哥,我记得上午她说过,只要我输了比赛,你就要拿着她的画去找九哥,推荐她去九哥身边画画。” “这……”疤瘌立刻怂了。 拿着沈青梧这幅画去见九魍,这不是找死去的么。 “癞哥管理整个画工厂,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时欢继续出言讥讽,他们越是发火,等下越有好戏看,“还是说大家都说好的画,其实根本不配呢。” “你……”沈青梧很想为自己狡辩,可她的画她自己知道水平。 她也只想用这次比赛,带动画厂的人给时欢一个教训,又不是真的想去九魍面前丢人。 “如果九哥也说沈青梧画得比我好,别说脱衣舞了,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时欢说着,学着沈青梧的样子把头发挽到耳后,冲台下的人莞尔一笑。 时欢长相清纯可人,是那种素颜完美的美人坯子,在喜欢浓妆艳抹的沈青梧面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她来到园区后,大多时间都想办法赖在九魍身边,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还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如今散下马尾,脸也洗得白白净净,一笑嫣然的样子,立刻把台下的男人看呆了。 在缅北,展现美颜是件危险的事,如今的时欢,有九魍的命令支撑,颜值露与不露,对她都没有威胁。 更何况还能措措沈青梧一向以美为傲的锐气。 见台下要有反转之势,沈青梧立刻慌了。 她忙拉住疤瘌的胳膊,着急道:“癞哥,时欢输了,还不让她赶紧跳脱衣舞!” 时欢也挑眉:“癞哥,你想偏帮着沈青梧赖账吗?” “妈的。”疤瘌骂了一声,两边都给他压力。 可论赚钱的能力,还是沈青梧更能给自己在九魍前找回面子,时欢万一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可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输了就要跳脱衣舞,时欢,我也是给画工厂的男人们某个福利,你就赶紧脱吧。” 疤瘌说完,台下立刻传来雷鸣般的起哄声。 “脱衣舞,脱衣舞,脱衣舞……” 想看脱衣舞是吧…… 时欢在心里愤恨地想。 一会就让他们看个够。 第四十四章 你吃醋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呼喊脱衣舞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时欢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站在台上孤立无援。 “癞哥,你看她还不脱。”沈青梧又在对疤瘌撒娇耍贱,“癞哥不介意的话,我帮她脱怎么样?” 只要不让疤瘌动手,毕竟他这么怂。 没得到疤瘌的回应,沈青梧已经走到时欢面前。 她撕扯着时欢的衣服,可力气又怎么和练过近半年散打的时欢相提并论,撕扯半天,竟拉不开一点。 “脱衣舞,脱衣舞,脱衣舞……” 两个女人打架,还都是绝色美女,台下的男人更加兴奋大吼。 就在这时,人群最外围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刚还起哄大喊的人全都安静下来抱着头蹲下。 疤瘌也吓了一跳,抬头去看时,正好看见疯狗正坐在轮椅上,手拿手枪向天花板开了一发。 可惜啊。 同一时间时欢也忍不住吐槽。 这个时候应该设计让闵寂修来英雄救美,这样以后在园区,便再也没人敢对她放肆了。 可惜啊可惜,闵寂修不在园区。 疤瘌这才想起疯狗还在画工厂养伤。 平时九魍的身边时常跟着疯狗,他下意识以为九魍不在园区,画工厂就他最大。 却忘记还有个九魍的‘忠实粉丝’在。 跑到疯狗身边的途中,他顺便拉开沈青梧,活像个太监卑躬屈膝地跳下台,连站在疯狗面前都猫着腰。 “狗哥,让您见笑了。” “呵,你们画工厂不好好干活,一群人围着个猪仔欺负,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了。” 疯狗一来,所有人的气焰全瘪下去,就连沈青梧也不敢放肆了。 她可以在疤瘌面前耀武扬威,是因为她能帮疤瘌赚业绩在九魍面前长脸。 可疯狗不一样。 他不爱财,不爱色,只忠于九魍,且手段狠辣。 活生生掰断一个人的腿这事,沈青梧以前可亲眼见疯狗做过。 “狗哥,今天画工厂有人开五十万大单,我这开表彰会呢,顺便惩罚一下没有业绩的人。” “没有业绩的人?”疯狗冷笑,令人发寒的目光扫视这台上,“时欢是给九哥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难她若是出个好歹,你拿什么赔偿九哥的损失?” “是是是,狗哥说得对。”疤瘌擦擦头上的汗,“我这就叫所有猪仔回去干活!” “等一下。”疯狗喊住他,“疤瘌,你是管理画工厂的人,就算猪仔再有能力赚钱,你也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疤瘌点头答应着,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完成五十万的大单,却在这鼓动众人闹事,那就小小地惩罚一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青梧,她也从开始的趾高气扬,心虚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直至疯狗说出要惩罚她的话,终于情绪激动起来,就想反驳疯狗。 “沈青梧!”疤瘌见她想反抗,怕连累自己,连忙呵斥道:“狗哥说小小的惩罚,你就自扇耳光吧。” 又扇耳光! 她先前在闵寂修的别墅,可是自扇了一百下。 当着这么多人自扇耳光,她以后还怎么在画工厂混。 “癞哥!” “快点,等会狗哥生气,就不是自扇耳光的事了。” 没人能给她撑腰,不多会响亮的巴掌声便开始响起来。 时欢觉得效果还不赖,有一说一,疯狗在园区的地位,也只仅次于闵寂修。 她走下台,径自走到疯狗面前表示感谢:“狗哥,谢谢你帮我解围。” “应该的,又不是你的错。”疯狗把放在腿上的竹笛拿给她,“做是做好了,不过我过来,好像你也用不上了。” “还得是狗哥威武。” 疯狗沉声笑笑:“行了,你好好干活,我先回去。” 让栾薇好好送疯狗回去,时欢回到自己的画室,边画画边想着后面的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就等九魍回来,找到机会实行她计划的第二步。 连着两天,闵寂修都没出现在园区里。 倒是早上有货车送来一批一批的东西和人。 疤瘌以及电诈楼的管理者在点清所有数目后,就看到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战俘被带出来,人也只剩半条命了。 闵寂修不会做亏本生意,看来前两天的大战,让他赚翻了。 “九哥让你带着这两天的画过去。” 直至第三天早上,时欢终于等来闵寂修要见的消息。 趁疤瘌不注意,她连忙把竹笛藏在后腰,再拿上这两天的画前往闵寂修的小楼。 三天不见,闵寂修憔悴不少。 他坐在沙发上扬着头靠在靠背上,大拇指死死地按着太阳穴。 “九哥,时欢带来了。”疤瘌说完,见闵寂修没有反应,知趣地离开小楼。 肯定是枪伤未愈,伤口感染反复,人一直发烧。 不但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圈。 在他面前,时欢依然主张多表现。 动动手和嘴能为她之后的计划做铺垫,少不了一块肉,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闵寂修面前的茶几上,又绕到他身后,用着适中的力度,揉着他的太阳穴。 “伺候人的功夫又见长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可还是能听出调侃的语气。 时欢翻了个白眼,却好声好气地说道:“九哥是我老板,让老板高兴,我的日子才能好过。” “不错。”闵寂修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每次近距离观察九魍的脸,时欢都要一阵可惜。 好好的一张明星脸,偏要长在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身上。 他拨开时欢的手,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画一张一张看:“有进步,这两张可以拿去做旧,还有画人物时要注意,画法不要太现代。” 挑出两张来放在一旁,闵寂修喝口温水,又把头靠在沙发上:“再多尝试几个风格,明末的朱耷,清代的郎世宁,你再去研究,今天各画一幅来。” “九哥,你还在发烧,吃点药或者让白医生给你打一针消炎,狗哥也在医务室,他伤得很重……” 闵寂修扯起嘴角:“所以你想让我去看他。” “是想让医生帮九哥治疗,顺便看一看狗哥。”时欢忙解释道:“他很担心九哥的伤……” “你很关心疯狗?”闵寂修再次坐起身,死死地盯着她,“那不如把你送给他,疯狗在我身边多年,忙着替我做事一直没有女人,你这个黄货倒也干净,亏不了他。” 这话怎么听着有股酸味。 闵寂修不会在短时间内对时欢改观,他们之间,尤其是闵寂修,多数的话语中都带有试探的意味。 已经见怪不怪了。 “九哥也母胎单身,还有心思给别人保媒拉纤。”时欢不加掩饰作祟的心思,调皮一笑:“你吃醋了。” 第四十五章 想给我搓背?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端倪片刻后是一声嗤笑。 闵寂修的脸上写满了情绪,不屑最为突出,傲慢仅为其次。 他从未体验过爱情,又何来吃醋一说。 “时欢,你知道电视剧里坏人都是怎么死的?” 时欢耸耸肩,说的不就是他自己么:“坏人一定会死于报应呗。” 她说完,见闵寂修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也能侧面反映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多坏。 如果烧杀掠夺,拿人的性命不当回事,把刑法置若罔顾,这还不算坏人的话。 那这世上也没有好人一说。 “坏人都死于话多,你现在就是在找死。”他说着站起身,“给我铺床,顺便收拾一下卧室,我去洗个澡,午饭不用喊我。” 闵寂修说完就要朝浴室走去。 “都发烧了为什么一直洗澡,会受凉加重的。” 见时欢阻拦,他大摇大摆脱掉短袖上衣,双手叉腰尽显骄傲,还顺便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因为出了汗,不舒服。” 无语,任性。 “怎么,想给我搓背?” 时欢做了个请的动作,转头去替他铺床。 不过她又发现一个问题。 闵寂修对她说话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同样喜欢死亡威胁,同样是玩味不羁的语气,明明什么都没变,可就是觉得不同。 好像…… 他正在习惯时欢的胆大妄为,默许她勾引的小伎俩,甚至会说出挑逗的语言。 就好比刚刚那句,你想给我搓背的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琢磨透九魍的心思,就好比让小学生看懂高数。 铺好床,时欢记得别墅里有个药箱,她拿进卧室找了些退烧和消炎药出来,目光扫视的同时,她看见摆在钢琴上方的置物架,放有疯狗大哥的竹笛。 竹笛已经略微破损,竹质笛身也早已变黄发旧,和时欢腰间藏的竹笛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的计划只完成第一步,今天应该没机会了,还要另找时间才行。 …… 这几日,时欢都在很努力的干活,拿去做旧的画越来越多,闵寂修已经着手,让人申请拍卖会的初审。 至于闵寂修觉得差点意思的画,就分发给画工厂负责销售的人。 主张能骗就骗,绝不浪费一点赚钱的可能。 “时欢,有个老板很欣赏你的画,他能看出你的画是假的,可还是愿意买,只是价不高。” 看栾薇兴奋的表情,她应该好几天没开张了。 明知是假画还要购买,这不是明摆着要当冤大头。 时欢觉得有些蹊跷:“我的画已经被买走了?还是让我画新的。” “已经画好的买了一幅,卖了一万块,后面他想要你画指定的东西,会出一到两万的价格。”栾薇已经激动得跺脚,“是长期需要,要成为我们的老客户了。” 一两万的价格在园区是不高,但能成为老客户,至少每个月可以摆脱零业绩的尴尬。 时欢还是觉得奇怪:“是老板找的你?你跟老板说我不画色情画了吗?” “已经说了,他不要色情画。”栾薇耐心解释,“我们负责销售的人每月都会有一份信息材料,这位老板就是其中一个。” 时欢点点头。 她还是觉得不妥。 时欢画的也不是色情画,明知道是赝品还要买,而且以后要长期买指定的画。 一个专门画画的网红博主,几百万粉丝,一幅画也就两千多,还很少有人光顾。 她一个没名气的小画手,开出一两万的价格,总归有些许诡异。 “栾薇,你去问问疤瘌,他要是同意我收长期的小订单,我就画。” 栾薇点头出去。 时欢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考量。 与国内失联已有一段时间,也只是和手机里备注‘芳芳’的人有过一次联系。 想必那边已经知道她已混入九魍园区,肯定会想办法和她联系。 如果是国内的人,不惜重金用画想和她进行沟通…… 还有一种可能。 九魍的园区还有其他国内的卧底,警方也好,记者也好,栾薇能得到买画老板的信息,也是他一手促成。 所以时欢不能擅自答应,又不能让九魍知道。 只有通过疤瘌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管理者同意,她才更名正言顺。 万一事情败露,也能把锅甩在疤瘌身上。 “癞哥已经同意了,他说反正不是每天都画,没理由放着长期订单的钱不赚。” 栾薇再次回到画室,她已经跑得满头大汗:“而且癞哥也允许,以后你的画都交给我卖。” 这是必然结果,疤瘌也需要业绩在九魍面前长脸。 “那行,你有时间问问老板下幅要画什么,什么时间要。” 好消息传来是在两个星期后,时欢有两幅画通过拍卖会初审,疤瘌一个高兴,立刻给时欢调换了睡觉的房间。 从一群人的房间变成四人房,房内还带有卫生间,再也不用打地铺,也没有臭烘烘的味道了。 “时欢,九哥来了要见你。”时欢正在画室画画,听到招呼连忙跑到门口。 “九哥来了?” 闵寂修最近一直没在园区,听说生意扩大到T国,以后想见他一面怕是更不容易。 “我马上就去,癞哥你先去忙,我拿一些最近的画给九哥看看,我自己过去就行。” “那行,你快点。” 这一个月,疤瘌对时欢的态度也有所好转。 打不过就加入,他一向喜欢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 拿上所有东西,时欢来到闵寂修的面前。 有一阵没见,他依然风采如旧,甚至比之前更春风得意。 看来T国的生意十分顺利。 “九哥。” “两幅画已经通过拍卖会初审,截止的时间快到了,你再不努力,可就没有机会了。” 时欢点头。 她知道,当然知道时间所剩不多,最近一段时间,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从早上一直画到凌晨之后。 认为可以进入拍卖会的画不多,那些被她嫌弃拿去卖掉的赝品画,倒是给她赚得盆满钵满。 时欢把满意的画拿给闵寂修:“九哥,我已经很努力在画了,我在央美上学四年,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一个月画得多。” 带来的画是不少,她最近已经改为画油画。 在看到画后,闵寂修露出赞赏的神色:“不错,非常好,这几幅都可以拿去初审。” 他放下画,表情悠然的看着时欢:“明天放你一天假,我带你去个地方。” 闵寂修哪会有这么好心,没准又是去坑骗哈迪斯。 可她还是举起双手放在头顶,比划出一个爱心形状:“谢谢九哥,九哥英明,越来越帅。” “明天的假期取消。” “别啊九哥。”时欢立马堆笑,“老板说话,可是君无戏言哦。” 第四十六章 按照她想要的剧情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现在的九魍,还不足以对时欢完全信任。 就好像时欢也没有把握,明天的休假真是闵寂修对她的一种奖励。 没去画室继续干活,她去厨房切了些水果,就看见闵寂修从卧室下来。 “给我打扫一下,全是灰尘。” “好的九哥,你先吃点水果,我去打扫。” 闵寂修今天心情好,大概率会做一件事。 她搞了些小动作,又当没事人一般打扫房间后,才走下楼:“九哥打扫好了,要睡一会吗?吃饭时要不要叫醒九哥。” “不睡,就休息一会。”闵寂修看了眼他吃剩下的水果,又给她递了个眼神,“拿去吃,边吃边干活。” 是一种施舍,更像是恩赐。 闵寂修在说完后大摇大摆上楼。 这已经是时欢第三次有这种感觉,闵寂修对她越来越不同了。 她忘记从哪一刻开始,她做的饭,洗的水果,甚至在他生病最虚弱的时候。 闵寂修不再对她有所防备,相反却不相信在园区很久的白景升,坚持无麻取弹头,连药都不在园区里用的人。 很快,楼上果然传来钢琴声。 是一首很舒缓的乐曲《鸟之诗》。 刚好她也会。 时欢立刻把藏在腰间的竹笛拿出来,找准时机,给钢琴声伴奏。 钢琴加上竹笛,默契地搭配到一起,就像天生为对方而生一般和谐。 意料之中,钢琴声戛然而止。 她并没有因为闵寂修停下而罢休,继续把没完成的曲子吹完。 咚! 是闵寂修踹门的声音。 时欢吓了一跳,心虚地把竹笛藏在身后。 “哪来的竹笛,谁让你吹的!” 闵寂修的暴怒,和刚刚心情很好的样子相比,宛如一个猛兽一个家畜。 “我,我只是觉得九哥的钢琴声很好听,想给你伴奏助兴……” 她预料到闵寂修会暴怒,在吹响竹笛之前,她已经做出两种预判,并都想好相应的对策。 “把竹笛给我!”闵寂修已经双目通红。 高大的身形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会在瞬间找到对方的致命点,一招毙命。 危险的细胞叫嚣着时欢每一寸身体,这是她和闵寂修之间的豪赌。 赌赢了,是连跳三级的跳板。 赌输了,她会死得很难看。 “我最后再说一次。”闵寂修说着,反手去摸别在腰间的枪。 时欢也趁此时机加速奔跑,撞开闵寂修后,几步跑出别墅。 莫不是太过在意,堂堂九魍,又怎会让一个女人溜之大吉。 她跑出门并没有逃跑,而是发了疯般,把竹笛使劲丢到铁丝网外。 远处,看见发生事端的园区守备急忙跑过来,在闵寂修出来之后,把时欢按在地上。 尽管已是秋天,可缅国常年炎热,脸上的皮肤紧紧贴着滚烫的地面,让时欢不断挣扎哀嚎。 “告诉疤瘌,以后这个女人,别让她好过。”闵寂修一声令下后仍然不解气,“现在,立刻,马上,去惩罚室!” 再被带走之前,时欢并没有解释一句。 她知道前往惩罚室会有什么后果,即便闵寂修很快发现事有反转,她的身体也会遭受非人的待遇。 现在的忍耐,可以加速她在闵寂修心里发生变化。 用自己的悲惨去换冷血人的愧疚,胜算不大,却能减少和闵寂修拉扯的时间。 她可以有耐心慢慢进行,但在狗场的易飞等不起。 “这才多长时间,你他妈又给我找事。”疤瘌接到九魍的命令后赶到惩罚室,抓耳挠腮的样子,好比他自己犯了过错。 他本想着利用时欢,在九魍面前出风头。 可谁知,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疤瘌抽着烟,又问押送时欢的守备军:“九哥说没说怎么个惩罚法?” “没说,就说来惩罚室。” 他又猛地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带上跟我走!” 走了很久才停下,时欢闻到一股动物的骚臭味。 直至她听到隐约的羊叫声,这才反应过来疤瘌要她接受怎样的惩罚。 笑刑。 不会让人瞬间毙命,却会让人在死前生不如死。 时欢被推进羊圈,又被绑在一条刚好躺下一个人的长凳上。 很快,有人脱掉她的鞋子,在她的脚底涂抹东西。 涂抹的过程已经让人崩溃,直至羊被拉过来,她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笑刑的可怕在于长时间不间断地折磨,大笑会让人血氧导致心脏骤停,人也就完了。 “老子以为你是个财神爷,作是作了点,看在你能赚钱的份上老子忍了。” 此时的疤瘌,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宰了时欢:“把自己作死的人,老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就朝守备军使了个眼色,拴羊的套子一松开,羊闻到甜味直奔时欢脚底而去。 奇痒无比的酥麻感由脚底遍布全身,手脚被捆住无法动弹,她只能痛苦地尖叫哀嚎。 一分钟不到,她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三分钟刚过,汗水已经把她的衣服打湿,也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拼命挣扎会让捆绑她的绳子在身上磨出血痕,疼痛和奇痒相比,渺小得一文不值。 她只能祈祷闵寂修能快点找到竹笛,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另一边。 疯狗听说闵寂修震怒,连忙赶来园区。 他见到闵寂修时,竹笛刚被人从铁网外的草丛里捡到。 “九哥,听说时欢惹你生气了?”疯狗有些担心。 他一直觉得时欢是很聪明一个人,并且九魍对待她也并不普通。 今天刚听说时欢的画通过拍卖会初审,闵寂修就立刻从T国赶回来见她。 明明相处一直很和谐,九魍也默认她冷不丁的表白。 是闯了多大的祸,才能让闵寂修如此愤怒。 直至看见他亲手做的竹笛被拿到跟前。 同一时间,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闵寂修,在看见竹笛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 都是竹笛,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竹笛。 “九哥,我给时欢做的竹笛怎么会在外面找到?” 闵寂修没理疯狗的询问,他掏出手机调查监控。 画面中是时欢打扫房间的场景。 她小心地用干净纸巾把竹笛表面擦拭干净后,没放回原位而是放进柜子里,又去忙着打扫其他地方。 动作连贯没有一丝犹豫,像是预演过无数次的动作。 原来是这样啊。 闵寂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瞬间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该配合的演出,总要配合。 那就按照她的剧情,继续走下去吧。 第四十七章 愿者上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距离时欢被带走,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给疤瘌打个电话,问问进行到那一步了,叫他把人带过来。” 疯狗应着,立刻拨通疤瘌的电话。 得到的消息是时欢被实施笑刑,已经浑身抽搐,意识不清。 “你他妈,九哥让你送惩罚室,你把人整羊圈去了,赶紧送去医务室。”疯狗对着电话骂了一顿,“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跟着陪葬去吧。” 另一边的疤瘌还想解释,电话已经被疯狗挂断了。 “九哥,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急。”闵寂修不慌不忙地制止,“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做竹笛给时欢?” 问题果然出现在竹笛上,这是疯狗看到竹笛后第一反应。 他皱起眉,想着这时不能再激化矛盾,忙解释道:“半个多月前,我在画工厂养伤,时欢找到我说有人难为她,要跟她比赛,她输的话要表演才艺,没有才艺就当众跳脱衣舞。” “她说她学过六年长笛,可是园区没有,就问我能不能做个竹笛代替,我这才做了一把给她。” 闵寂修点点头:“然后呢,真有人为难她?” “对,我去送竹笛时,她正当着画工厂所有人的面,被强行脱衣服跳舞。” 疯狗又把从疤瘌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和闵寂修说清楚。 的确不是时欢主动挑事,都是沈青梧搞的鬼。 “九哥,不怪时欢。” 闵寂修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坐了一会,然后起身。 按照时欢的心思,想引起他的注意也没必要一个字都不解释。 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下,她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又是为了什么。 带着疯狗,闵寂修赶到画工厂的医务室。 时欢躺在病床上,四肢仍然抽搐僵硬,两个手已经变成鸡爪,直直地伸着。 白景升给她打了一针后,又着手吊瓶输液,见到闵寂修进来还是吓一跳,立刻恭敬地问好:“九哥。” “死得了吗?” “长时间急促呼吸引起呼吸性碱中毒,四肢会抽搐僵硬。” 此刻的疤瘌,本想尽量降低存在感。 可听到白景升答非所问后,又忍不住给他一脚:“废物,九哥问你人会不会死。” 白景升没敢吭声,站好后回答更加小心翼翼。 “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给她用药,抽搐会慢慢停下来,不过……”他顿了顿,像是不敢说后面的话,“这种情况会引起神经系统障碍,短暂意识不清,可能要比抽搐恢复得慢一点。” 闵寂修听后皱起眉:“她现在意识清楚么,能不能说话?” “应该不太清……能不能说话要试一下。” 意识不清最好,这样她就没脑子盘算她的小心思。 闵寂修是这样想,走到时欢面前问道:“这是哪?” “缅北……” “你多大了?” “……” 这一句她没有回应,目光依然呆滞。 “为什么不解释竹笛是疯狗给你的?” “怕,怕被九哥骂……” 站在后面的疯狗看看时欢,又看看闵寂修,是说不出的感动。 “怕你挨骂?”闵寂修继续问道,这次又没得到回应。 “怕疯狗挨骂?” 她目光收缩了一下,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累极了,她很想睡觉。 将近疯狂地长时间画画,长久没有好好睡觉休息,又在笑刑中消耗所有体力。 她真的太累了。 “九哥,她睡着了,不是昏迷。”见到闵寂修的瞬间表情变化,白景升连忙解释。 闵寂修的表情松了松,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这一睡,时欢就睡了五个小时。 她醒来时,吊瓶还在打着,手脚的抽搐僵硬感已经消失。 长舒一口气环顾四周,医务室只有白景升一人。 “醒了?” 时欢刚想开口,又警惕地环视医务室。 “放心,上次你和我说要谨慎后,我检查过好多次,这里没有针孔摄像头。” 听了白景升的话,她这才点点头:“我好像睡了很久。” “还可以,五个小时。” “你随机应变的能力不错。”时欢苦笑着,强撑着坐起身,“见我目光呆滞就配合说我意识不清。” 她本想去擦脚底的污渍,却发现污渍已经不见了。 以后恐怕看见羊和羊肉都有心理阴影了。 白景升面色凝重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铤而走险的计划。” “不出意外,我已经成功了,只是没想到惩罚会那么重,比吃蟑螂还痛苦。”时欢又活动着四肢,缓缓说道,“不过以九魍思维敏锐的性格,他应该很快就知道我想干什么。” “缅北的惩罚,你遇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若不是九魍足够聪明,他也不会做到现在这样。” 时欢无奈一笑,可以想象。 白景升继续问道:“后面你要怎么做?” “不是看我怎么做,是要看他怎么做,愿者上钩,不管是我还是九魍。” 时欢的困难,是无论智商和手段都比自己厉害几个等级的九魍斗法。 她可以主动铺路,但铺路后需要见招拆招,还要看对方想要的博弈方向。 时欢指指自己的脚底板:“你给我擦掉的?” “不是。”白景升摇头,见吊瓶里的液体已经所剩无几,起身为她拔针,“有个叫栾薇的女孩来过,帮你擦了身体,还给你按摩手脚,不然你抽搐哪这么快恢复。” “她是我在园区第二个可以相信的人。” “确定吗?” “确定,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事,这对她没好处,你只要知道她是我信任的人就行。” 白景升没有反驳。 他相信时欢看人的眼光,也相信她的能力。 时欢试探着走下床,腿脚还有些软,但走路没什么问题:“最近我没打探出有用的消息,你呢?” “也没。” 时欢一声叹息:“那行,我先回去,被人看见我们说这么多,我可就白遭罪了。” 她回到猪仔宿舍,四人房间相对舒适,她继续睡着,这一觉直接睡到转天天亮。 的确如闵寂修所承诺,她可以休息一天,只是没人过来传唤,她自然也不会跟闵寂修走出园区。 昨天实行计划时,她真的犹豫过。 如果不铤而走险,或者哪怕一个细节没有按照她的预想进行,这都会是一条不归路。 一整天都躺在宿舍,晚饭时疯狗带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以及晚饭过来。 “我知道园区的饭不好吃,给你打包一些路过餐厅的饭菜,打打牙祭。” 饭菜十分丰富,有园区食堂完全看不见的肉,甚至还有小海鲜。 “狗哥对我太好了。” “你昨天为什么不说竹笛是我给你做的?” 他竟然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说起来疯狗看人的敏锐度比九魍低很多,和他说很难看出破绽。 “本来没想隐瞒,可九哥当时踹门进来,暴怒程度我从未见过。” 时欢顿了顿,露出委屈表情,“我怕连累狗哥,这才没敢说。” 第四十八章 死贱人,你给我等着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点点头。 他把长盒拿来,递给时欢:“给你的。” “是什么?”时欢连忙打开盒子,里面竟是一把长笛。 “你说过你学了六年长笛,我觉得还是这个适合你。” 时欢没有百分百把握,但送长笛绝不是疯狗一人的决定。 若不是有九魍授意,这忠心耿耿的疯狗,也不敢擅自把长笛买来。 “以后休息时能吹吗?” 疯狗笑了笑:“不然给你拿来当摆设不成。” 时欢满心欢喜地收下:“谢谢狗哥,你一直对我这么照顾。” “应该的。”疯狗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示意她继续吃饭,“九哥也说你笛子吹得不错。” 果然。 是九魍的意思无疑。 “九哥呢?我想给他道个歉,昨天也的确是我不好。” “九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说好话,他一早去T国了,那边生意刚起步,九哥要找信得过的人跟着去,把生意交代好。” 如果昨天的计划没有实施,她今天应该是和闵寂修一起去T国吧。 至于带她过去做什么,不得而知,总不至于要把T国生意交给她。 “你吃完好好休息,我等会也去T国看看,我不在九哥身边,总是不放心。” 疯狗说完,起身离开。 手摸着长笛,时欢终于安心地笑了笑。 她距离目标真的越来越近了。 吃完饭,时欢想着到处转转,也就走上楼看看做旧的厂房。 来缅北近两个月,园区里需要探查的东西她基本上已经摸清,只等走出园区的机会。 得到闵寂修的完全信任也半数程度,眼下最关心的便是她的画能不能在拍卖会成功拍下。 做旧厂房热气腾腾,缅北本就炎热,园区也不可能为猪仔开空调纳凉。 再加之厂房里都是烧开的炉子,时欢进来的瞬间已经大汗淋漓。 很快,她便发现一个眼熟的人。 起初她还不敢认,还是走近后才发现。 眼前的人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穿着她刚来到园区时的连衣超短裙,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全是淤青,脸也肿得厉害,脏兮兮的,连鞋子也没穿,脚上满是泥污。 “你,你还认识我吗?” 听到时欢说话,她惊恐地抬起头。 汗水已经把她的头发打湿,黏腻地贴在脸上。 目光有些许呆滞,在看到时欢后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我记得……你叫时欢。” 她是在赌场被哈迪斯输给闵寂修的人,赌场的转天,时欢见过她一次,被交给疤瘌手里,之后再也没见过。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悲惨到如此地步。 时欢点点头:“你被打了吗?” 目光下移,时欢看见她胸部原本该隆起的地方,竟然有一处是扁平的。 她记得这个女人有一对傲人的胸部,如今一个隆起一个扁平,显得尤为明显。 “他们,都没有人性。” 时欢得知她叫尤娜,只有二十四岁。 至于她为什么会成为哈迪斯的人,她来不及说明提及,时欢猜想,左不过是被骗去缅北,再被哈迪斯看中。 “哈迪斯是个变态没错,可他疼我,只是被玩腻了嘛……”她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到了这里,被疤瘌连同园区里的男人玩了个遍,就把我丢到夜总会,高价卖给更变态的老板。” 尤娜的身材,在缅北这种地方的确十分危险。 “你的胸……” “被变态的老板咬掉了顶端,最后把整个切下来放在手里把玩。”说话时她紧紧咬着牙,表情异常狰狞痛苦。 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活生生割下胸,我几次疼晕又疼醒,我被丢在一个仓库里,有人给我止血和简单的治疗,我以为我会死,我宁愿当时就死了……” 她的双腿已经站不住了,假装蹲下看着炉子下的火:“可我死不了,一直像病狗一样活到现在,昨天刚能走动,今天就被赶来干活。” 时欢闭了闭眼睛,突然有些后悔。 那日见她,闵寂修原是想让她跟在时欢身边。 可时欢怕是眼线,断然拒绝,还在闵寂修要把她杀死时求过情。 饶是她能留在时欢身边,或者当时就死了,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一些。 “你是九魍的人,你能不能帮帮我……”尤娜想到什么,情绪刚一激动,她就拼命咳嗽起来。 时欢咬咬牙,有些犹豫。 事实上,她并不是九魍真正的女人,要把她放走肯定没办法做到。 “只要我能办到。” “我很想死,我想立刻就死,你能不能帮我找点药,老鼠药,蟑螂药,农药,所有能让我死掉的东西……” 她已经走投无路。 她深知在缅北,人已经不算是人,没有活路,更没有死的权利。 想死都死不掉,是一句多么残忍的话。 “我试试。”时欢很想去抱抱她,可一靠近,她就自动后退。 她甚至害怕完全没有危险的时欢。 一个守备军看见时欢长时间逗留,已经走过来驱赶。 “等我找到了,再过来找你。” 她离开时,耳边充斥着尤娜的谢谢。 时欢是多么幸运,可以在进入园区后独善其身。 同样她看到无数个悲惨的人,正生不如死地一天天苟活。 …… 几日后。 时欢的单独画室被送来几个人要同用。 她找到疤瘌抗议,却被告知画工厂来了一批新人,画室已经不够用了。 “你去看看几个大画室,跟下饺子似的都是人,你的画室才分去四个,还不知足。” 疤瘌坐在他的办公室剔牙,对时欢的抗议尤其不耐烦。 “总之我的画室不能让他们画色情画。” “放屁!不卖色情画,老子拿什么赚业绩!”疤瘌极度不爽地站起身,“你看不起色情画,倒是把业绩给我赚回来啊!” 时欢看出来了,当初建议卖色情画的人,就是疤瘌提出来的吧。 “随便,他们要是在画室卖色情,我就罢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她说完转身就走,甚至不给疤瘌骂她的机会。 竟不想遇到正准备敲门的杜卓:“时欢,你每个月业绩都垫底,和我住同级别的宿舍也就算了,还看不起我们画色情画的人?” 不重要的人,没必要去理会。 时欢连眼皮都没抬,绕过他朝外走。 谁知杜卓竟追上来:“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有能耐你也画幅色情画,我们比一比谁卖的钱多!” 画工厂的内卷,比普通公司还要激烈。 时欢依然没理会,快速离开。 可身后,仍然在叫嚣。 “死贱人,你给我等着!” 第四十九章 手煮熟了给他吃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回到画室,里面乱哄哄的。 四个人,两男两女,看上去都是大学生模样。 女生哇哇哭,男生有安慰女生的,另一个在骂些什么,同来的应该不止他们四个。 时欢深表理解,并没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只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 “姐姐……”其中一个哭着的女孩走到时欢面前,“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学生吗?被骗来的?” 她还是哭着,拼命点头:“我们都是海城美院的学生,想开学前旅游,有人介绍T国本地的旅行社很便宜,然后就……” 看来是遇到T国的人贩子团伙了,伪装成当地旅行社,再偷送到缅北。 花样的年纪,本来前途一片光明。 时欢叹了口气:“你们一共几个人?” “我们美院的有十几人,还有不认识的都分到别的地方……” 居然这么多人! 怪不得疤瘌说其他画室都跟下饺子似的,骗他们的这些人是真的该死。 “姐姐,我们是不是死定了……” 哭声又惨烈一些,时欢一想到他们之后要面对什么,连告诉他们的勇气都没有。 换位思考,她若不是做好充足准备才来缅北,也无法接受即将面对的事实。 而且什么都做不了。 “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要试着反抗,会让你们下场很惨。”时欢提醒,“你们也不要想着联系家人送钱把你们赎回去,钱到了他们不会放人,除非是大钱,几千万甚至更多,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经验之谈,时欢实在不想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人财两空。 当然富豪除外,给个几千万甚至几亿,就是闵寂修也不会无动于衷。 想来,他们能图便宜找低价旅行社,家里也不会多富裕了。 “我家就在海城,如果父母把房子卖了,应该……” 时欢听后摇摇头:“我不想打击你,如果你家里有几千万的闲钱,或者多套房,我不会阻拦,毕竟那是你出去的希望。” “但如果你家里只有卖了在住房才能凑出钱来。” 后面的话,时欢没有说下去。 正是下午三点,休息的时间到了,栾薇也过来想着聊聊天。 谁知前脚进来,后脚杜卓就带着人堵在门口。 义愤填膺的样子,显然是来找事:“时欢,你看不起我们画色情画的人,你倒是让我看看你画的色情画有多好。” 画室还有别人,怕他们吓坏,时欢不想惹事。 她只瞥了杜卓一眼,便收拾起自己画好的画。 等下真闹起来,避免误伤。 “你骂了我们这么多人,别想当个哑巴了事。”杜卓不依不饶,“今天要么你画一幅你的色情画让我们看看,要么跪下来向我们认错,没准我们大发慈悲会饶了你。” 时欢冷哼:“你们喜欢画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会管,也管不着。” “那你就跪下来给我们道个歉,否则……”他色眯眯地看着画室里新来的两个女学生,“你画室的其他人可就遭殃了。” 新来的人没见过这场面,尤其两个女学生,已经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杜卓大约忌惮时欢能经常见到九魍,不敢真拿她怎么样。 可她画室里的人,杜卓可不带怕的。 园区里也没有规定猪仔不能用下半身,甚至一些女人还会攀附业绩高的人。 就好比林暮云,把杜卓当成靠山。 能救得了这些学生一次,救不了他们多次。 可时欢也不能眼看着,无辜的人因为她受牵连。 “我这人,只喜欢跟比我强的人打交道,你要比我画得好,我自然会给敬佩你尊敬你,给你下跪认错。” 时欢本是笑着说完这一句,又凛冽了目光话锋一转,继续道。 “如果你屁本事没有,只喜欢用嘴放口屁,哪来的就给我滚哪去。” 上次沈青梧要和她比赛,杜卓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时欢画工了得,全园区的人都知道,只是她不画色情画,业绩难免比别人少很多。 杜卓自觉得业绩比她高,一直想压她一头,真要说比赛,他根本不是时欢的对手。 见杜卓神情略显慌张,时欢故意嘲讽:“怎么,不敢了?不敢的话就回去你的画室,什么时候觉得比我画得好了,你再过来跟我比。” 时欢的本意是想把他吓走,以后别再过来她的画室找麻烦。 可她低估了杜卓好面子的本性,这一激他,反而趾高气昂起来:“比就比,谁输了谁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身后的帮手就吃痛哀嚎。 打人的是疤瘌,闵寂修站在他们身后,手插口袋,带着众多小弟。 “九哥。” 除时欢和画室新来的学生之外,所有人都朝闵寂修鞠躬。 “既然想比,总要有个输赢。”闵寂修摘下佛珠来把玩着,“磕头认错有什么意思,玩就玩把大的。” 时欢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倒是没觉得自己会输,只转头看向已经吓得发抖的学生。 怕不是新人来到园区,闵寂修要杀鸡儆猴了。 就像她第一天来到园区,闵寂修当着她的面,亲手割了一个人的颈动脉。 闵寂修垂下目光,对疤瘌说了一句:“找个宽敞的地方,把人都叫来。” “是,九哥。” 场地是上次时欢和沈青梧比赛的地方,这里一般都是疤瘌给业绩好的人开表彰会。 闵寂修交叠着双腿,悠然地坐在台上,台下的最前面,是时欢以及抖得不成样子的杜卓。 “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开始吧。” 九魍一声令下,疤瘌立刻催促着让他们动笔。 有闵寂修主持的比赛,八成是要上升人命了。 杜卓虽然可恶,他死了,时欢便是间接杀人,总归心里难安。 哀叹一声拿起笔,不画是不行了。 时欢依然选择水墨,依然快速地画完,反观杜卓画人像,自然要慢一些。 他满头大汗,手因为恐惧和紧张不停颤抖,频频出错。 闵寂修不时看表,脸上已有不耐烦的神色。 “最后五分钟。” 杜卓一听,双腿顿时无力,手跟着一颤,纸上的画尽毁。 “看来不需要再等五分钟了。”闵寂修站起身的同时,杜卓已经瘫软在地上。 “九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良性竞争是好,争的是谁比谁的业绩高,能给园区带来更大的价值。”闵寂修冷凝着脸,目光如炬,微微仰着头看向台下众人,“若是故意找事比些有的没的,上帝不会惯着你们,我更不会。” 他说完,看向疤瘌:“他输了,这次就给个教训,总归以后还要干活。” 疤瘌弯腰听着:“九哥想怎么惩罚?” “就把他左手砍下来吧,右手留着吧。” 时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是杜卓凄惨的求饶声。 闵寂修扯起嘴角,又坐回到椅子上:“砍下的手别浪费,煮熟了给他吃,让他长长记性。” 第五十章 以为我会亲你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是没想到,这残忍的一幕要当着所有人进行。 锅和电磁炉被拿来前,杜卓的手已经被砍下来,疼晕过去。 白景升赶来为他止血,并在九魍的示意下用针把杜卓扎醒。 他需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左手放在锅里煮熟,然后在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 屋里飘散着一股说不清的肉味,很多人都已经吐了,有的甚至还吓晕过去。 时欢掩着口鼻退到栾薇身边,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感。 “九哥是特意来画室找你,才碰上杜卓闹事的。”栾薇也差点吐了,看时欢靠过来,还是小声说道。 时欢摇摇头:“没看他带着这么大排场来,今天来的新人不少,是来杀鸡儆猴的,杜卓顶风作案,不怪他倒霉。” “可我还是觉得九哥喜欢你。” 时欢无语。 九魍只爱他自己,和钱。 “你看他好久都没来园区,一来就过来找你了。” 这么说来,闵寂修最近的确没来过。 自从时欢的竹笛计划之后,他一直神龙首尾都不见。 “你快闭嘴吧,九魍才不会喜欢我,小心被别人听了去,又该来找我麻烦了。” 栾薇吐吐舌头:“九哥闹这么大,谁还敢啊,也没人天生多长一只手。” 这时间,屋里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杜卓被逼啃着自己煮熟的左手。 他吐了吃,吃了吐,直至手啃得只剩下骨头,他又晕了,闵寂修这才罢休。 “行了,都回去好好干活。”疤瘌在闵寂修的示意下,把所有人都往外轰,还不忘咬牙切齿地警告,“以后谁再不老实,杜卓就是你们的下场。” 时欢低着头,和栾薇一起排队往外走。 “时欢。” 是闵寂修低沉的声音:“你留下。” 栾薇小有激动,用胳膊肘碰碰时欢后,笑着离开。 时欢不以为意,停下脚步,站在台下。 夺人心魄的注视,充满着不怀好意。 她被看得心虚,把近一个星期做的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听说,你弄死了一个人?” 时欢一惊,立刻想到闵寂修说的是谁。 尤娜。 已经被折磨得命不久矣的尤娜,是时欢帮她解脱的。 时欢没有说话,只心虚地看了闵寂修一眼。 他脸上看不出有发怒的表情,反而有种找到有趣事的八卦感。 “找疤瘌借了匕首说是裁纸,转头就交给她。”闵寂修不慌不忙地说着,同时也在看时欢的反应,“那个人为了死后能留个全尸,愣是用匕首刺穿了所有脏器。” “也没有全尸了。”时欢想起尤娜的悲惨模样,目光暗淡了下来,“胸一早就被人割走了。” “所以,你才同情她,帮她去死。” “对。”时欢坚定地点点头,“九哥,她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女人,她来求我,我实在不忍。” 闵寂修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把手中的佛珠套在手腕上,走到时欢的面前。 然后是身后,再到面前。 他把时欢没有死角的都打量一遍。 这才开口:“她刚来园区的这段时间,把我们画厂运行的所有流程,用藏在胸里的无线电发射器,以摩斯密码的形式透露给哈迪斯。” 他双手插兜,像一堵墙般站在时欢面前:“以及我的行踪,甚至我站在园区的哪个位置,全部泄露给哈迪斯。” 时欢没有说话,手上已经布满了汗。 “赌场那天,哈迪斯利用我抢夺他女人来搞臭我的名声,并鼓动其他有军火的人来攻打园区,就是那个女人在战争中和哈迪斯里应外合,让我损失多少人力和物力。” 说罢他伸出手,捏住时欢的下巴,继续说道:“你说这种人,能有好下场吗?” “九哥,我不知道……她只说她是被打发去夜总会,被变态老板割了胸……” 时欢哪里知道这么多事,当时在赌场,她只觉得哈迪斯有阴谋,以后会算计闵寂修。 只没想到算计得如此周祥,转天就拉着同盟和闵寂修开战。 这些大佬们的诡计,时欢并不在意,竟不想会上升这么多。 “你自然不知道,我也不会怪你。”闵寂修动动手指,改为捏住她的脸颊,“你啊,比你惨的人,你都想帮。” 时欢被捏得嘴唇噘起,很难开口说话:“九哥,不怪我就好。” “现在哈迪斯眼红我的画工厂,也着手操办起来,这批新来的美院学生,就是我中途截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 这些学生应该是哈迪斯骗来的,想给他的画工厂做事。 闵寂修为了阻止哈迪斯开画工厂,才半路截胡。 这么一看,哈迪斯比九魍坏多了。 “九哥,我错了,我不该轻易相信别人。”时欢拉住他的手,想挣脱又挣不开。 脸被捏着,实在是不好说话。 闵寂修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倒是把目光落在她噘起的嘴唇上。 他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并不介意和时欢的肌肤接触。 好像是从夜总会那一次,时欢大胆地偷走他的初吻。 他明明很讨厌女人碰他来着。 “嘴噘得这么高,是想和我接吻吗?” 妈耶。 时欢打了个冷战。 她嘴噘得高,不是闵寂修捏的么。 刚想反驳,高大的身影竟缓缓地压下来。 “时欢,你会一直忠诚我九魍吗?” “当然,我是九哥的人,现在是,以后也绝对一直都是。” 他的脸又靠近了些:“如果背叛我呢?” “我背叛九哥,会死无全尸。” 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闵寂修愈发靠近。 就在时欢以为,他歪头的瞬间是准备主动亲上自己噘起的嘴唇时。 他突然错开脸,靠近时欢的耳边:“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低吟的声音极具蛊惑,让她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下一秒,捏在她脸上的手指松开,闵寂修也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以为我会亲你,现在有些失望?” 别说,时欢还真以为闵寂修想亲她,立刻涨红了脸:“哪有,一直都是我主动和九哥表白。” “九哥,今天又多爱你一点呦。” 闵寂修习以为常地笑起来:“表白得没有创意,下次再敢说,我会撕烂你的嘴。” “每次都说撕烂你的嘴,把你的嘴缝上,或者各种死亡威胁。”时欢调皮地吐吐舌头,“可我的嘴还是好好地长在脸上,我也没变成枪下亡魂。” “要试试吗?”闵寂修故意冷下脸。 却换来她愈发大胆的行为。 时欢挎住他的胳膊,还把头靠上去:“九哥不舍得杀我。” “起开。”闵寂修甩着胳膊把她推开。 可她又再一次粘上来:“九哥就是舍不得杀我。” “行了。”闵寂修摆着无奈的表情,转身向门外走,“带上疯狗送你的长笛来找我。” 第五十一章 我的腹肌也不差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长笛放在宿舍,时欢取了便前往闵寂修的住所。 心里想着事,脚步越走越慢。 闵寂修时隔多日再来园区,绝口不提竹笛的误会,倒是说起哈迪斯和赌场后的园区大战。 以及园区进来新人的迫不得已。 很奇怪。 解释得太多了。 九魍做事,需要得到她的理解么。 总觉得怪怪的。 闵寂修并没有在别墅的一楼,时欢刚去厨房泡了茶,楼上便传来钢琴的声音。 轻敲门钢琴声停止,时欢推门而入,把泡好的茶放在桌子上:“九哥,先喝口茶吗?” “你学了六年长笛,最喜欢什么曲子。”闵寂修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时欢喜欢的啊。 她想了想:“《克罗地亚狂想曲》,《花之舞》也很喜欢,我听九哥都弹过。” 坐在钢琴前的闵寂修淡然一笑,修长的手指抚在琴键上,《克罗地亚狂想曲》立刻响起。 “会吗?”他问。 时欢点点头,立刻摆好长笛的姿势:“我给九哥伴奏。” 这首曲子本就是为战争为灵感而创作,在经过时常与战争打交道的九魍之手,更有一种磅礴霸气的气场。 一曲终了,默契十足。 时欢很是兴奋:“我都想去克罗地亚看看了。” “是吗?” 他仍然只是笑,手指再动,便是《花之舞》的序章。 “那天,你为什么要把我房间的竹笛放进柜子里。”闵寂修一边弹琴一边询问,丝毫不影响手指的功夫。 倒是时欢,停了长笛伴奏。 “给九哥收拾房间时,看见竹笛上面落了灰,就想着先放在柜子里,等收拾好其他再拿出来。”时欢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等收拾完,却忘了拿出来。” 听了解释,闵寂修没有说话。 《花之舞》不长,落下最后的音符。 他没有继续弹,起身走到小桌前坐下,拿起时欢沏好的茶来喝:“拍卖会初审已经截止,恭喜你三幅画通过审核。” 时欢和闵寂修的赌约已经完成一半,不用为拍卖会做准备,她最近很是空闲。 “成功被拍下后,九哥会信守承诺吧?” “当然。” 时欢笑起来:“那就好。” 审视的目光没有停止,直至她略显尴尬地偏过头去,闵寂修这才收回目光:“帮我放洗澡水。” “现在?” “今天是哈迪斯的生日。”闵寂修边说边解开上衣的扣子,“我总要去露个面。” 时欢哦了一声,朝浴室走去,嘴里嘟囔着:“老家伙又要被九哥耍得团团转了。” “你不想跟去看看热闹?” “算了吧,懒得听他说些下流的话。” 时欢放好洗澡水,便去楼下给自己做些吃的。 哪怕只吃些清汤挂面,也比在园区食堂吃“猪食”要强。 一个小时连做饭带吃饭,时欢还从橱柜里找到一个饭盒,把提前盛好的饭放进去。 等会闵寂修想吃就吃,不想吃她可以偷偷带回画工厂,给栾薇打打牙祭。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下来,都一个多小时了。 敲敲卧室的门,没有回应,时欢走进去查看,闵寂修不在房里。 卫生间的灯仍然亮着,想着泡澡总不会泡一个多小时,应该是去别的房间了。 她想都没想,便推开浴室的门打算放水收拾,却看见闵寂修坐在浴缸里,裸露着上半身靠着墙壁,好像睡着了。 时欢吓了一跳,连忙关上门,只在外面喊了一句。 “九哥……” 没反应,该不是泡晕过去了吧。 “九哥,会感冒的。” 还是没动静,可能是死了。 泡澡赤身裸体的,时欢总不能直接过去查看。 她又小心翼翼推开门,看见放在门口的浴袍,拿起来挡在面前低着头走过去。 直至走到浴缸边缘,她一手拿着浴袍挡脸,一手去摸浴缸中的水。 冰凉冰凉,不是游泳没有活动的情况下,泡半个小时人都受不了。 “九……” 第二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手里的浴袍突然被一把拽下来。 时欢本就是低头垂着眼,目光来不及撤回,水中的春色瞬间映入眼帘。 这这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连忙用手捂住脸:“九哥,你干什么!” 依然得不到回应,就在她想转头跑开时,浴缸里水花微动,一只沾满水的手抓住她的手:“想看就直说,我不是小气的人。” “谁,谁想看了。” “那你进来做什么。” “你洗澡为什么不锁门,还直接睡着了。” 握着她的手明显用力几分,下一秒,直接从脸上拉开。 时欢已经做好准备,即便手被拉开,眼睛也死死地紧闭。 “把眼睛睁开,随便看。” 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时欢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只觉得语气甚是轻浮与自豪。 “你不是最喜欢用平板电脑,刷视频看男人的腹肌么。” 果然,平板电脑安装了监控软件,她用来干什么闵寂修都知道。 见时欢没有回答,他闷哼一声:“我的腹肌也不差。” 是不差,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在时欢面前脱掉上衣显示身材,已经很多次了。 她看得很清楚,是八块没错。 “九哥,还是别看了吧。”时欢只想挣脱他的手跑出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正好,我也不想控制。” 拉着她的手越来越紧:“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提起我的兴趣。” 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说好的恪守男德呢。 他的道德在哪里,脸面在哪里,素质在哪里,手机号码在哪里,准确的住址又在哪里! 时欢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来例假了……” “又来?”是闵寂修蛊惑的笑声,“那你有点月经不调,需要人给你治治了。” 只觉得手上的力度突然加重,时欢瞬间朝浴缸倒去。 她整个人趴在浴缸之上,头也在磕到浴缸之前,被闵寂修用手护住。 就像一块木板,直挺挺地盖在浴缸之上。 “腰不错。”是闵寂修的嘲笑声。 时欢牙都快咬碎了,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感谢九哥夸奖。” “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浴缸很滑,她的上半身几乎挨到水面,另一边的边缘靠大腿撑着,刚被磕得生疼,明显都在颤抖。 撑不住了,撑不住了。 时欢哀嚎一声,一猛子扎进水里。 最要命的是,她撞到了不该撞的地方。 第五十二章 九魍的小妈文学传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声闷哼和倒吸凉气的声音,时欢听见后手胡乱地抓着,想直起身子。 她能抓到的也只是闵寂修的大腿。 脸伸出浴缸,呼吸重新顺畅,时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晕晕乎乎向后退了两步,离开浴缸周围。 上半身已然被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是若隐若现凹凸的曲线,以及白色短袖打湿后明显的内衣颜色。 “还不出去?”闵寂修沙哑着声音,带着些怨毒的语气。 时欢捂着脸撒腿就跑,甚至还撞在门框上。 呵。 闵寂修冷笑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某个部位。 竟然,起反应了。 随之,他打开淋浴任凭冷水冲刷,压抑着心中的那团火,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以啊,时欢。 时而聪明的要死,时而笨得要命。 让她出去就真出去了。 如果她再坚持一下,或者大胆地对着他的东西调侃勾引。 他闵寂修也不能保证,可以一直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同一时间,时欢飞奔下楼,跑到一楼卫生间用干毛巾捂住脸。 这都是什么事啊,好端端,自己怎么就成了变态偷窥狂。 擦干头发和脸,时欢走到厨房,从冰箱拿了冰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冷静,冷静。 时欢愈发觉得不对劲。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次是闵寂修主动勾引她。 楼梯处传来声音,是闵寂修走下楼。 他像没事人一样看了眼厨房的时欢,瞬间便把头扭向另一边:“回去干活吧,告诉疤瘌,我过几天要去内比都参加政府会议,让他盯着画工厂,别出岔子。” 时欢哦了一声:“九哥我做好了饭,吃点东西再走。” “你自己吃,走时记得关门。” 的确是对时欢信任一些,至少他允许时欢在他之后再离开。 别墅只剩下她自己,那间不能进的房间对她依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小不忍则乱大谋。 得到闵寂修的完全信任指日可待,越是快要达到目标,她越不能轻举妄动。 回到画工厂,时欢先把闵寂修交代的事告诉疤瘌,这才前往画室。 栾薇早就在等她,掏出手机来给她看:“时欢,我们长期的老板有活给你,我加了他微信,这是画的要求。” 要求画一幅合家欢的家庭画,要求画得越满越好。 微信头像是个时钟,微信名为一个句号。 合家欢,时钟,句号。 只有一个信息的吻合是巧合。 三个信息吻合,那便是故意了。 包含了时欢的名字,以及她在来缅北之前,和负责与她联系的记者所约定的暗号。 她和手机通讯录‘芳芳’联系时,说话之前要先发个句号过去确认身份。 若是没有句号直接说话,就说明手机已不在时欢的控制中,甚至是别人用时欢的身份套话。 “行,你和老板说我已经明白他的要求,保证完成任务。” 栾薇听后没有耽误,立刻按照时欢的意思回复过去。 “对了。”时欢把装在袋子里的饭盒拿出来,“我在九哥的厨房做了些吃的,偷偷给你带回来一些。” 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好在荤素搭配。 栾薇激动得抱住时欢:“时欢,我太爱你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吃到正经的饭了。” 在园区,给猪仔准备的饭菜不是嗖的就是烂菜叶和已经发臭的肉类。 即使是发臭的肉,也少得可怜,基本上几个月才能赶上一次。 栾薇用勺子挖了一大口,直接塞进嘴里,恨不得连嚼都来不及嚼直接咽下去。 大有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架势。 “你吃了没,糟糕,我忘记让你先吃了。” 时欢笑笑,让她慢点吃:“我肯定吃过了。” 说罢,她还特神秘的对栾薇说:“我还学聪明了,只要九哥叫我去问话,我一有机会就先做饭,吃饱了再说。” 两个女人笑得偷偷摸摸,生怕被画室其他人听到,都要时欢带饭似的。 五分钟不到,栾薇把满满一盒饭菜都吃完,她打着饱嗝,说要休息两分钟再去刷干净。 “你别不信我的第六感,九哥是真看上你了。”栾薇用胳膊肘碰着准备画画的时欢,“你和九哥经常单独见面,有没有……那个?” 时欢切了一声:“缅北皇帝能看上他手里的猪仔?” “古代真正的皇帝不也经常看上宫女。”栾薇说完,嘶了一声,“不过我听说九哥在没成名前,过得挺惨的。” 网上能查到的九魍信息不多,只说哈迪斯是他养父,并未提及亲生父母太多。 他和哈迪斯水火不容只维持表面和谐,想必从小没少被哈迪斯打骂。 能在缅北这是非之地做大做强,不经历一番寒彻骨,肯定没有扑鼻香。 时欢来了兴趣:“还有没有其他的瓜?” “我还知道一个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栾薇朝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她们时,这才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九哥有恋母情节,就是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 “真的假的?”时欢觉得有些离谱。 和九魍相处那么久,也没见他用怪异的目光看岁数比他大的女人。 “好像是有人听哈迪斯说的,九哥十几岁时,好像只有十五六吧,就和哈迪斯的女人那个了。”栾薇撇撇嘴,“理论上也算他养母了。” 这也太劲爆了! 十五六岁,毛还没长齐了,就和哈迪斯的女人…… 怪不得哈迪斯听说时欢是九魍的女人后,说过换女人玩玩的话。 贵圈真乱,惊现小妈文学。 “其他八卦是真没有,当然自从你来园区,九哥最常见的女人只有你了。”栾薇又一脸坏笑地看着时欢,“九哥的活好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时欢气得瞪眼:“再嘲笑我,以后不给你带饭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 之后栾薇去刷饭盒,时欢也开始投入到画画之中。 她也算是和国内的人对上暗号,不管园区有没有另一个卧底,她能直接和外面成功接应,至少消息能流通出去。 合家欢的画,是想让她画所在的园区吧。 时欢思考片刻,把园区里的非法勾当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 比如打麻将表示赌场,打电话表示电诈等等所能想到的一切。 不能画得太明,怕会被九魍发现,其中的暗喻,也只能祈祷国内接应的人能明白了。 第五十三章 少道德绑架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转天一早,时欢画室里的四个人被叫去培训,直至中午过后才哭哭啼啼的回来。 他们被带去色情画室参观学习,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的伤,看样子已经被打过了。 “我们几个都是关系很好的同学,让我们做这种事,我们以后还怎么见面……” “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别哭了,哭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在这了。” 他们四人吵吵闹闹,只有时欢和栾薇安静的干自己的活。 可他们越说声音越大,栾薇有些听不下去:“别挣扎了,哪有那么多奇迹,既然来了就做好自己的事吧。” “叫我做那件事,我宁愿去死!”一个女生哭喊道。 “别说这种话,别被人听……” 栾薇的话还没说完,疤瘌就踹门进来:“想当圣女是吧?等老子把你玩爽了,看你还当不当圣女!” 他说着就要解开腰带,想来个现场表演。 “喂,你当我是死的?”时欢大喊一声瞪着疤瘌,甚至还把颜料打翻了。 “妈的,老子要不是看在你天天巴结九哥……”疤瘌嘴上骂着,心里多少有些觊觎。 他一把拉住刚刚说想死的女生就往外拖,其他两个男生还想上去帮忙,立刻被跟来的守备军按在地上。 惨叫声由近及远,却没有消失,看来是被拖进疤瘌的办公室。 伴随着几个男人下流淫笑和骂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渐渐变小,再到完全听不见声音。 画室里也只有时欢和栾薇异常麻木。 “你是这个画室的头头吧?”其中一个男学生气愤地走过来,推了时欢一把,“你刚才为什么不救她?” “救,我要怎么救?”时欢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淡漠,“我很你们一样,只是园区的猪仔。” “那个叫疤瘌的明明那么怕你……” 怕她么,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有所忌惮罢了。 疤瘌怕的是她和九魍告状。 时欢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剩下的三个学生:“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们,只能自己找办法去自保。” 可三个学生并不买时欢善意提醒的账:“说得那么好听又见死不救,我看你就是坏,眼睁睁地看着同胞被欺负。” “道德绑架我有什么用,我能救你们一次,下一次呢,明天呢后天呢?” 栾薇也看不下去了,也站起来说道:“时欢没有骗你们,她真的帮不了你们,到了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经过几轮折磨,你们扪心自问,若是不把你们打怕,你们会乖乖听话吗?” 见他们不为所动,栾薇继续道:“你觉得时欢见死不救,又怎么知道她走到今天,经历过什么,她被打了多少次,被关进有成千上万的蟑螂屋里,被惩罚笑刑抽搐了整整一天……” “你们凭什么认为她必须得救你们,冒生命危险得罪园区里的人!” 栾薇越说越激动,甚至比自己受委屈还让她难受:“你们呢,看见自己的同学被带走受虐待,有没有胆子拼死把人救回来?” 这一次,三个学生都沉默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大学生又怎么会…… “你少给我们洗脑,你们来得久,已经有能力自保甚至帮助别人,你们就是不愿意伸出援手。” 呵。 时欢都被气笑了。 对牛弹琴,和不讲道理的人争辩,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口舌。 “栾薇,别和他们说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咱们做自己的事就行。” 见时欢依然不理他们,那个男生更加跳脚:“帮凶,你们就是抗日剧里的二狗子大汉奸,专门坑害自己的同胞!” 栾薇气得还想分辨,还是被时欢拦住。 大约一个小时,被带走的女学生被扔进画室,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有些同情,有些怜悯,又没办法帮助。 时欢也有些后悔。 若是疤瘌把她带走时极力阻拦,是不是就能让她免受这一次灭顶之灾。 “小七,你别难过,你好好看看这两个人,就是她们见死不救,把你害成这样。” 男学生依然把锅硬甩在时欢身上,他们都忘了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谁,又是怎样来到这人间炼狱。 让时欢的最后一点同情都消失殆尽。 她甚至觉得今天没帮他们,是做了一件对事。 时欢冷言:“你们要是不想跟我一个画室,我可以和疤瘌申请,给你们换一个地方。” “那就太好了,你这个害人精,我们可不想继续被你害。” …… 几天后,时欢像往常一样在画室不紧不慢的画画。 她的画室换了另一波人,也是新来的学生,还算听话老实,画室的氛围十分和谐。 栾薇兴冲冲地跑进来,说她听到的八卦。 说是先前四个学生被疤瘌分到大画室,也就是杜卓之前的画室,不但被疤瘌的守备军打骂,每天还要被画室里的人欺负。 “社会已经很险恶了,还没步入社会的学生只会乱喷,现在好了,遭到社会的毒打了。” 栾薇嘲笑着,只觉得痛快。 她一直觉得,能和时欢一个画室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 即便抱不成时欢的大腿,至少能少被欺负一些。 栾薇就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自从抱到大腿后,她在园区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时欢听她这么说,也只是叹气:“还是尊重所有人的选择,咱们只做自己的事。” “对了,我刚路过疤瘌的办公室,听说九哥今天在内比都参加政府会议,要和最高级别的领导见面呢。” 栾薇说着,还摆出花痴状:“九哥是真有点本事呢。” 没本事也不能在缅北混得人模狗样了。 时欢对她的花痴状极为不满:“你怎么还崇拜上了。” “不不不,时欢,你可别误会,我对九哥没有非分之想。”栾薇连忙摆手,“我可不是那些觊觎闺蜜男人的绿茶。” 无语。 时欢是这么想的么,她是觉得栾薇不该崇拜一个始作俑者。 没错,她也时常当着九魍的面表示爱意和崇拜。 那也只是演戏,为达到目的罢了。 栾薇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听疤瘌说晚上全园区的人都不用干活,要一起看九哥的直播,说是为了庆祝九哥和军方谈判成功。” 谈判成功…… 按照闵寂修的脾气秉性,能和平的从内比都回来,就说明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否则此时,九魍军团已经和政府军开战了。 “正好想偷懒,看看直播找个乐子也好。”时欢打了个哈哈。 栾薇点点头:“而且今天是缅国点灯节的第一天,九哥的直播肯定很好看。” 时欢也同意:“如果能出去看看点灯节就好了。” 第五十四章 老子让你好好爽一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天刚擦黑,楼内广播便响起,让所有人前往开表彰会的地方集合。 时欢到达时,看见台上放着一台显示器,已经连接好频道,正播放着某个寺庙的点灯节仪式。 所有人都已就位,盘腿坐在地上,就像上学时等待校长讲话。 很快,闵寂修出现在镜头前。 他先是点燃一盏蜡烛,做了个虔诚祭拜的模样,又走向祭拜的本地人当中,宛如领导慰问,和当地人问好。 让时欢惊讶的是,许多看见闵寂修的当地人瞬间高呼对着他鞠躬,更有甚者竟然跪下,俨然当成神一般跪拜。 “该不是九魍请来的托吧,当地人怎么还拜上他了?”时欢觉得无语,闵寂修这么做大可不必。 坐在旁边的栾薇摇摇头,示意她小点声:“你还不知道啊,九哥在缅北当地,很受恭敬爱戴。” 时欢是有听说,说是当地人把他称之为神。 可她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听说很多年前,当地人一直吃不饱饭,住的房子也都是草木屋,一直被过去的统治者欺压。” 栾薇小声说着,倒不是她的消息有多灵通。 凡是在园区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以前还经常有当地人过来,免费给园区送东西。 “自从九哥一战成名占山为王,就开始带着当地百姓一起劳动赚钱,还给他们盖房子,可不就当成神一样崇拜。” 先前时欢认为闵寂修在当地被称为神,是战神的意思,也就是用暴力威胁镇压当地百姓。 谁知这个神的确是尊称,是真把闵寂修当成信仰。 时欢想了想,又问:“他怎么带着当地人赚钱?” “那就不用知道了。”栾薇啧啧两声,“左不过是种种庄家再卖到园区,当地人有了钱,园区也有粮食。” 应该没这么简单。 时欢之前看过报道,几十年前的缅国,有不少老大会组织当地人大量种植掉脑袋的东西,再卖到各国赚钱。 若说九魍效仿,也不是没可能。 之后显示器里播放的全是闵寂修当众讲话的煽动情节,什么会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更多的为当地居民争取更多的福利。 也提到在他今天在内比都与政府谈判中,争取到政府的大量资助物资。 说完,还让手底下的人当然派发一些很便宜的点灯节礼物。 是大型洗脑现场无疑,让时欢觉得,自己仿佛进了传销组织。 疤瘌走到台上,拿着话筒也开始洗脑:“咱们都在九哥手里做事,今儿九哥去首都与政府领导见面,给咱们身在缅北的甭管是当地居民,还是园区里的人,都谋到福利,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应该高呼一声九哥万岁。” “九哥万岁,九哥万岁。”台下的人跟着激情附和。 疤瘌很是满意,继续道:“你们对九哥忠心,九哥也心疼大家一直辛苦干活,特别命令今晚园区一起庆祝,等会园区会备好酒菜,大家不醉不睡!” “九哥万岁,九哥万岁!” 时欢还以为疤瘌只是说说,没想到真让大家去食堂吃饭。 饭菜是比平时稍好一些,至少不是烂菜臭肉,甚至还有酒。 大有普天同庆的架势。 “守备军那边还有水果,我都好久没尝过水果味道了。”栾薇看着守备军餐桌的位置,叹了口气。 时欢无奈:“我去给你拿点,疤瘌应该能给我个面子。” “我太爱你了时欢,多拿点,我还能带回去慢慢吃。” 时欢也是过去才发现,疤瘌已经喝多了,正在那拉着一群人大肆吹牛,吹他跟在九魍身边已经五年,不管他做了多少错事,九魍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你别吹牛了,我可不信。”被疤瘌拉住的人同样舌头打卷,也喝多了。 守备军中大多都是东南亚人,他们都会说些国语,只流利程度参差不齐。 “嘿,瞧不起我是不是?” “有本事你干票大的,九哥要是不怪罪你,我就算你牛逼。” 疤瘌立刻骂了一句站起身,酒精上头,他摇摇晃晃,正好看见时欢正在旁边桌拿水果。 他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妈的,老子今天就睡了九哥的女人,你们给我等着!” 这一声喊得极大,就连远处的栾薇都听到了。 更何况是离得稍近的时欢。 她来不及再拿水果,转身就往回走。 “你他妈往哪跑!”疤瘌酒喝多了,走路也走不成直线,可还是跌跌撞撞追上去。 胳膊被疤瘌拉住,时欢使劲挣脱之际口袋里的水果掉了一地。 她一巴掌拍在疤瘌脸上,大声喊道:“你动我一下试试,九哥有命令,园区里的男人都不能碰我!” “命令?”疤瘌哈哈大笑起来,满口喷酒气,“九哥也说了,园区里的男人随便碰你!” 九魍是曾经撤销命令,是在时欢自导自演的竹笛事件爆发时,闵寂修气急下令惩罚时欢,并且告诉疤瘌谁都可以碰她。 至于之后有没有再更改,时欢的确不知道。 只是园区里的男人都形成一种默契,君王朝令夕改,没人敢碰罢了。 “他妈的一直瞅着你这贱人不爽,今天老子就让你跟我爽一爽!” 疤瘌的一身肌肉不是白练,力气极大,时欢完全没有挣脱的可能。 又打又踹也无济于事,坐在角落的白景升也看到了,却不敢过来帮忙,只在远处干着急。 “疤瘌,你敢碰我,九哥肯定会杀了你!” 也有人去拉疤瘌,怕他把事情闹大,可酒精这东西已经把他完全掌控住。 眼看着时欢就要被拖走,栾薇突然冲上来握住疤瘌的胳膊,还在他的肌肉上掐了一把:“癞哥,你认错人了,我才是时欢……” “你?”疤瘌晃了晃头,大约有些意识不清了,“你是时欢?她是时欢?” “我是时欢啊癞哥。”她一点一点把时欢的胳膊从疤瘌手中挣脱,“癞哥,你看我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疤瘌一把抱住栾薇,直接把她按在饭桌上,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她衣服撕烂,“老子现在就让你爽,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是怎么让你爽的。” 此情此景,时欢攥紧了拳头就要冲上去。 白景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把拉住她:“别去,已经这样了,你再过去,她就白白替你受苦了。” “可我……” “今天疤瘌敢借着酒劲欺负你,明天别人也敢借着酒劲对你胡作非为。” 白景升用低沉的声音继续道:“说到底他们都知道九魍没有碰你,你也不过是园区里的黄货。” 已经被按在桌上上演活春宫的栾薇,缓缓扭过头来朝时欢悲惨地笑笑。 她不知什么时候捡起时欢帮她拿的一个苹果,在承受激烈的碰撞同时,流着眼泪咬下一大口。 似是在说,苹果很好吃,她值了。 第五十五章 玩九哥的女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许是在疤瘌的带动下,园区里其他的男人也坐不住了。 有的拉着身边的女人拖到角落,有的直接在原地,学着疤瘌的样子现场直播。 一时间,整个食堂充斥着哭喊和淫靡的声音。 时欢不忍直视,紧紧攥着拳头把头深深地低下。 让人荒唐又绝望的地方,人性的恶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久,在持续的荒诞声中,食堂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都吓坏了,停下来朝门口看去,有的甚至抱着头蹲在地上,只见疯狗站在原地,手里还举着朝天开的枪。 “都喝多了是不是,都他妈要造反了?”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疤瘌还在酒精和精虫上头中,一边忙着那种事,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干九哥的女人,我厉不厉害,时欢你个贱人,老子让你爽不爽!” 下一秒疯狗一个飞踹直接踢在他下巴上,人飞出去很远,酒也瞬间醒了。 顾不上被踢掉的下巴,疤瘌一边换乱地提裤子,扑通一下跪在疯狗面前。 疯狗也是气急,他自然听不得有人说冒犯九魍的话:“疤瘌,你他妈长几个脑袋,敢侮辱九哥!” “狗哥,我错了狗哥,是我喝多了胡言乱语……” 疤瘌的下巴掉了,说话十分不清楚,还流口水。 他疯狂地抽打自己的脑袋,悔恨得恨不得砍了自己的头:“狗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千万别告诉九哥……” 自己打还不解气,他哭着招呼两个人过来,一起打自己。 “我对不起九哥,我不该喝酒,我不该酒后胡言,我该死,冒犯了九哥。” 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爬到时欢的脚边:“姑奶奶,你踹我两脚,你解解气踹我两脚!” “该踹你的不是我!” “是是是。”他又爬到栾薇的面前,把头伸过去,“姑奶奶,你打我消消气,求你帮我和狗哥说一声,我真的是喝多了才说些混账话……” 此时,栾薇的情绪十分低沉,她拉着身上仅存的布料发着抖,可她还是看向时欢。 见时欢点头后,她只轻轻打了疤瘌的头。 以后还要在画厂干活,即便疤瘌今天被疯狗打死,下一个管理画厂的人也不一定会比疤瘌好到哪去。 别无选择,人微言轻,更何况他们这些园区的猪仔,连人都算不上。 “狗哥,癞哥真的是喝多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这也是时欢的想法。 与其让疯狗打死疤瘌,还不如让疤瘌记着栾薇的好,至少以后在园区,能少受些欺负。 无奈之选,不得不妥协,时欢只觉得对不起栾薇:“是啊狗哥,就饶了癞哥这一次,他肯定不敢了。” 见时欢也开口求情,疯狗消气不少,妥协地点头:“疤瘌,下次再被我发现你对九哥不敬,我不但会宰了你,还要你死得难看。” “是是是,我对九哥一直忠心不二,我今天是该死,以后我用命报答九哥和狗哥的恩情。” 此事告一段落,时欢刚想去安慰栾薇,又被疯狗拉住:“跟我出去一趟,九哥要见你。” 出去一趟。 时欢反应过来。 九魍不在园区,这么晚了,还让疯狗带她去见。 这对时欢来说,可能不是件好事。 “狗哥,能不能给我两分钟,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我在外面的车里等你,你快点出来。” 时欢走到栾薇身边,擦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刚才我没有阻止疤瘌……” “不,时欢,你没阻止就对了。”栾薇摇摇头,反而安慰她,“我不能让你毁在别人手里,你是我的希望,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可我……” “而且你也是为了帮我拿水果才过去,我这么做无可厚非。”栾薇笑起来,拍拍时欢的手,“你快去吧,九哥还在等你,我也幸好帮你挡了一下,不然九哥那边没办法交代,可能整个园区都会受牵连。” 叹了口气,时欢又看了眼白景升。 他也只是点点头,似是用目光告诉她,有些事不得不做,并且迫在眉睫。 可她今天之前,在园区明明安全无事,倒是疤瘌的突然发疯给她一个警醒。 这里是缅北,是没有人性的缅北,她能安全一时,无法安全一世。 直至坐上疯狗的车才知道,闵寂修在另一边的庆功宴上也喝多了,正在另外的住所休息。 疯狗来接时欢也是闵寂修的吩咐,他想吃时欢亲手做的西红柿手擀面。 “九哥说想吃手擀面,我试着做了一下……”疯狗窘迫地挠挠头,“我这人,让我拿枪拿砍刀是没的说,就是拿炒勺是真难为我了。” 时欢心情不好,心里像堵着块石头,难受得要命。 可听到疯狗这么说,还是勉强笑着附和:“拿笔也不行吧。” “你还真猜对了。”疯狗兴奋地说道,“当初九哥让我学你们的语言,我真的头都大了,我学了十多年啊……” “完全听不出有奇怪的口音呢。”时欢想了想,“那九哥会本地的语言吗?” “当然会,毕竟在哈迪斯身边呆了十年,自从脱离哈迪斯他再也没说过,就连他们说话也都用英语。” 疯狗自顾自说着九魍的过往,满是崇拜:“九哥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厉害的人,他好像什么都会,不管学什么都只是瞬间的事。” “就好比弹钢琴?”时欢笑问。 疯狗点点头:“我大哥会吹竹笛,九哥就说他要学点高雅的东西,买了钢琴只用了几天,他就能弹出很多曲子。” 学习能力强,记忆力也强。 这就是九魍,在疯狗眼里无所不能的人。 聊天间,车子已经开到另一座山上,应该是距离一个城市或者小县城不远,可以看到山下有些灯光。 闵寂修的别墅建在半山腰,比在园区的住所大一些,看上去也更为豪华。 “九哥一个人在这?”时欢下车后,发现院子内外都没有车,人也一个都看不见。 疯狗甚至都没锁车:“九哥住的地方,防御系统都很强,哪怕是炮弹打过来。” “铜墙铁壁吗?” “当然不是,有拦截系统,小小的无人机都能拦截下来。” 果然坏事干得多了,不管是谁都怕遭报应。 闵寂修的仇人,估计能绕地球一周了。 第五十六章 直升机作战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进门后,别墅里安静一片。 疯狗先让时欢等一等,他上楼片刻后又走下来,说闵寂修已经睡着了。 “今晚你就睡在这,万一九哥半夜醒来想吃东西,你随时能做给他吃。” 时欢点头答应。 “一楼有厕所,厨房,那边是个空房间,你可以睡在里面。”疯狗用手指了几个地方,又想上楼,“没什么事你先休息,我去守着九哥。” 时欢很不明白。 疯狗一心一意对待闵寂修,不管是忠诚度还是个人感情,甚至有超过一半的兄弟情和父子情。 可闵寂修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他可以对死去的恶虎时刻怀念,遗物也超出一切的重视。 却对活着的疯狗不冷不热,只把他当成永远不会背叛的手下,根本没当成过命的兄弟。 洗了个澡便去睡觉,时欢只觉得刚睡着,疯狗就把她喊醒。 闵寂修果然醒了,要吃东西。 做手擀面是不麻烦,忙活一阵却睡意全无。 闵寂修也还是如之前一般,全程看着她忙里忙外,再一言不发地吃光。 他好像对手擀面有种特殊的执着。 好不容易天亮前才睡着,外面又传来动静,时欢走出房间正好看见闵寂修准备出门,看他的表情,似是发生什么大事。 “九哥,让她在这等着,还是找人送回园区?”疯狗指着时欢问了一句。 闵寂修扭过头看她一眼:“带上她一起去。” 这是时欢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比第一次坐飞机更紧张,即便扣上安全带,摇晃也依然让她有种不安感。 “九哥,我们的人已经提前去边线等着了,他们不敢走缅国境内,特意从老窝运去T国。” 直升机内放有两套作战服,疯狗一边说着,一边和闵寂修一起换衣服。 时欢把头扭到一边看向外面,后面还有另一架直升机跟着。 莫不是要带着她去打仗不成。 片刻功夫,他们已经换好作战服,闵寂修戴上耳机说了一句:“山猫,你先去看看情况。” 话音刚落,后面的直升机加速超过他们,时欢已经手心出汗,连忙问道:“九哥,我们这是去干什么?” “抢人。” “抢人?用这么大阵仗吗?我为什么要跟着……” “自然有你的用途,你就在直升机里老实呆着。” 直升机开了一会又缓缓降落,降落点是在一座山顶,山猫的直升机也停在不远处。 疯狗用望远镜看看远处:“九哥,前面就是三国交界,只要他们有本事过华国边境,不管是老窝还是T国,我们随时能动手。” “跟着的人到哪了?” 疯狗又掏出手机:“看定位,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老窝,就看他们能不能过边境了。” 听后,闵寂修没再说话,走下直升机点了烟。 他的脸色一直阴沉,不知是谁触碰了他的逆鳞。 时欢看着直升机里摆放的各种重型机枪,甚至有一些手榴弹,就觉得胆战心惊。 大概率会有一场大战,能让闵寂修亲自出马参战,又没带很多人过来,只能说这场战斗取胜与否,并不靠人数。 在精不在人多,对方阵营中,有闵寂修在乎的人。 “九哥,他们过边境了,还换了装甲车,一共五辆,有备而来。” 疯狗喊他时,闵寂修刚抽完第三支烟。 “走!” 直升机再次起飞。 闵寂修上来后选了一把趁手的机枪,又从一边拿到一个头戴式耳机,扔给时欢:“把耳机戴上。” 出现耳机,就说明等会会出现爆炸以及手榴弹投放。 时欢点点头戴上耳机,顺便检查自己的安全带有没有松。 “这帮畜生还不知道,他们的死期已经到了。”疯狗无比兴奋,也拿了一把机枪做好准备,“九哥,是在老窝动手还是等他们到达T国。” “进山就打。” “好嘞。” 直升机又开了一会,驾驶员扭头看向闵寂修:“九哥,已接近定位车辆。” “低空,找机会。” 闵寂修说罢,又对着耳机说一句:“山猫,做好准备。” 此时,直升机已降到大约二十楼的高度,时欢向下看去,是绵延茂盛的丛林,根本无法看到装甲车的影子。 在这种环境条件下,连对方都看不见,又怎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更何况直升机的巨大响声,想不被发现都难。 “疯狗,叫他们把人逼出来。” 直升机依然不紧不慢地低空飞行,闵寂修一直注视着脚下的树丛,在接过定位仪器后,对着耳机又说了一句:“山猫,帮他们一把。” 另一辆直升机顷刻向下,瞬间就开了火。 “九哥,前面树木稀疏,可以看见目标。”疯狗拿着望远镜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闵寂修立刻点头:“所有人,十点钟方向,注意第二辆车不能打。” 就在直升机到达树丛稀疏地的上空,闵寂修拉开舱门,端起机枪准备就绪。 地面上五辆装甲车的第一辆刚从树林中露头,两架直升机瞬间同时开火。 时欢带着耳机,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可近距离开枪,巨大的枪声还是让她心脏狂跳。 高空扫射激起地面尘土,五辆装甲车高速狂奔,不断变化阵型。 时欢双手按紧耳机缓解枪声,她刚向下张望,直升机突然大幅度起降,躲过地面向上的扫射。 剧烈的摇晃加失重感让时欢尖叫着抓住头顶的把手,战争才刚开始,她已经祈祷快点结束了。 内心再强大,也无法承受沉浸式观看战争的场面,那些只在电影中才见过的情节,距离她不足一米。 “九哥,他们换阵型,已经找不到第二辆车。”疯狗大喊。 闵寂修死死地盯着地面上急驶的装甲车,机枪的扫射一直没停下:“疯狗,用M134,跟我打!” 换了机枪后,地面上顿时像开锅。 “集火最后一辆车!” 同一时间,最后一辆装甲车在蛇形走位躲过之前的扫射后,在集火的攻势下瞬间爆炸。 “第一辆!不要让他们往树林里跑。” 还剩下三辆车,在疯狂地变换阵型后,突然朝不同方向开去。 “山猫,解决左中两辆车,我右车,疯狗下绳子跟我下去!” 两条绳索顺着两侧放下,闵寂修扣好安全绳一手拉住绳子一手拿着机枪,直接跳出直升机。 疯狗紧随其后,他们向下滑行到直升机与地面中间的位置,枪声再一次响起。 这是真玩命啊。 还留在直升机上的时欢都坐不住了,甚至想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向下看。 她是真庆幸,之前没冲动想杀死闵寂修。 他的作战能力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群,缅北的大佬都杀不了他,时欢更别想了。 第五十七章 九魍的亲弟弟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直升机盘旋一阵,向前飞一阵,时欢把耳机错开一点,听见脚下的枪声依然没有停止。 直至很远的地方分别传来两声爆炸,直升机彻底在一个地方停止不前。 过了很久,疯狗竟然爬进直升机,他又跑到另一侧舱门吊起绳子。 很快,闵寂修也露出头。 疯狗奋力地拖着什么,时欢还以为闵寂修受伤行动不便,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被他们拖上来。 “去清迈的私立医院,疯狗去联系那边的人。” 闵寂修一声令下,直升机的舱门关好,加速朝一个方向前进。 他蹲下查看陌生男人的伤势,胸口和肩膀各中一枪,正汩汩地冒着血。 脸色十分凝重,担心已经布满整个表情。 时欢看着他,看来是对闵寂修十分重要的人,不然他不会下令去T国的医院。 九魍可是连自己受枪伤都懒得治疗的人,疯狗之前伤得那么重,也没见他有多担心。 可眼前这个受伤的陌生男人,却让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九哥,这个人是……”时欢还是问出来。 他没有回答,反倒是疯狗开了口:“是九哥的亲弟弟。” “亲弟弟?” “一直生活在华国云省,昨天半夜有人把他绑了想运到T国,被九哥拦下了。” 怪不得那么小心翼翼,连人都不敢多叫。 原来是闵寂修的亲弟弟在车上,害怕误伤。 时欢皱着眉看向受伤的男人,她实在想不到,闵寂修居然还有个弟弟。 眼看直升机越过T国边境,竟没有边防军围截阻拦,看来九魍的势力已经蔓延到T国。 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停在一家医院的顶楼停机坪上,医护人员早已准备好,人直接就被拉去手术室。 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闵寂修十分焦虑。 “九哥,先把衣服换下来吧,太引人注目了。” 听到陌生的声音,时欢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和短裤的人站在他们面前。 他板寸头,嚼着口香糖,脚踩着人字拖,流里流气一脸的坏笑。 有些眼熟,时欢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美女,坐直升机看枪战,过不过瘾?” 同样是东南亚人,同样说着流利的国语,这个人看上去比闵寂修要小一些。 时欢想起来了。 在闵寂修受枪伤发烧那天,就是他来找闵寂修一起离开。 见时欢没说话,他切了一声:“怎么不理人呢。” “山猫,你老实点,没看到九哥正担心呢。”疯狗掐着他的后脖子把他拎到一边,象征性地给了两拳。 气氛说不出的压抑,时欢站起身:“狗哥,我去给你们买点水吧。” “那行。”疯狗从山猫的短裤口袋搜出一些纸币,“医院一楼有咖啡厅,买点咖啡来提神,三杯冰美式,你自己想喝什么自己点。” 山猫立刻抗议:“我就带这点钱,怎么都给我拿走了。” “闭嘴吧你。” 脱离缅北到了T国,他们竟然放心让时欢拿着钱去买咖啡。 也真不怕她逃走寻求T国警方,或者联系大使馆。 没有逃跑的心思,时欢买了咖啡回到手术室门口,闵寂修和疯狗都已换好寻常衣服。 也难怪九魍要把弟弟送来T国医院,医疗水平比缅国好太多。 人很快就从手术室推出来,索性没伤及要害,胸口的伤导致肋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闵寂修长舒一口气,表情也缓和一些:“山猫,叫点人过来在周围盯着。” “早就安排好了,九哥可以随时回去报仇。” VIP病房。 闵寂修看着病床上的弟弟,确定无恙后,这才把目光落在时欢的身上。 “时欢,在我回来之前,你留在这照顾他。” 看来这就是他带时欢上直升机的目的。 时欢点点头:“九哥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一旁的山猫尽显现眼包的本性,指着自己问着:“九哥,我呢?” “你?”闵寂修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也留在这,每天给他们买饭。” “九哥也太偏心了吧,去报仇不叫上我,只带疯狗一个人。” “不,我还会叫上毒蛇。” 山猫的胡搅蛮缠完全没起到作用,闵寂修还是带着疯狗走了。 留下时欢和他大眼瞪小眼,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VIP病房的设施一应俱全,有沙发冰箱和微波炉,卫生间也可以洗澡,宛如一间豪华酒店套房。 山猫泄气般找了沙发躺下,可目光却未从时欢身上移开:“我见过你,在九哥园区的别墅里。” 他也同样记得时欢,能被闵寂修叫来参与高难度救人作战,想必他也绝非常人。 “我叫时欢,我以后要喊你猫哥吗?” “不用。”他说国语比疯狗还地道:“我不一定比你大,你叫猫爷就行。” 噗。 时欢笑出声。 他的性格,别说闵寂修了,就是放眼整个九魍军团也找不出第二个。 “猫爷。” “得嘞。”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猫爷我心情好,正好午饭时间,本大爷给你买饭去。” 能看得出山猫不是个喜欢守规矩的人,嘴也每个把门的,才一顿饭的时间,就和时欢混成老铁。 当然,时欢也了解到她之前的疑问,九魍的弟弟在华国生活,并不知道还有闵寂修这个哥哥。 “躺着的这位哥被绑时,他的养父母都被宰了,他应该还不知道呢。” 时欢一惊,绑人就罢了,还把父母都杀了…… 在国内绑架杀人是件掉脑袋的大事,他们怎么敢,又是何等猖狂,跨境杀人还敢把人偷偷运出来。 “要瞒着么?” “还是瞒着吧,至少在九哥回来前瞒着,要不出了岔子,咱也不能把九哥的亲弟弟绑床上。” 时欢点点头:“那倒是。” “得了,我先睡一觉,有什么事喊我。”山猫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一躺,没两分钟就传来呼噜声。 时欢扭头看着病床上,同样长着清秀面庞的男人,深深陷入沉思。 也是挺可怜,若不是和闵寂修是兄弟,他可能这辈子都能在国内,和父母平安幸福的度过此生。 现在父母死了,人也被闵寂修带回来。 恐怕以后得日子,也要在血雨腥风中偷生了。 第五十八章 我不会害你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几个小时后,山猫被电话声吵醒,哇啦哇啦地一讲话,把病床上的那位也吵醒了。 看上去极度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人也蒙了,花了足足三分钟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你们是谁?”他说话声音很小,却带着警惕性。 尤其看到山猫这东南亚人,昨晚不好的回忆就涌现出来。 人处于惊慌中,时欢尽量露出友善的笑容,让他消除不安:“我叫时欢,你受伤了,是负责照顾你的人。” “照顾我?”许是感觉时欢并没有恶意,他又看向流里流气的山猫,“他呢?” “哥,你叫我山猫就行,我是负责买饭的保安。” 也亏山猫能想出保安这个词,他负责保护医院两人的安全,的确是保安般的存在。 时欢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又帮他把病床抬高一些:“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坏人。” “齐乐风……”他突然想起什么,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对了,你快帮我报警,我被人绑架了,当时我父母都在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肯定很担心我。” 他父母被杀的事总是要瞒着,就像山猫所说,至少要等闵寂修回来再做安排。 时欢扭头看向山猫,他连忙摆摆手,明显不想参与其中:“我还是恪守本分,去给你们买饭吧。” 病房中只剩下时欢和齐乐风两人。 隐瞒他父母的事好办,该不该告诉他和缅北九魍的关系,属实不好开口。 正常人都不想和犯罪集团的领导者扯上关系,更何况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 时欢犹豫,齐乐风越是着急。 “你们到底是谁,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把我绑架来的?” 时欢摇摇头:“不是。” “那就帮我报警啊。” “我没有手机,而且你也不能报警,这里不是国内,是在T国。” 齐乐风有些听不懂了。 在普通人的理解中,出国必须要护照和签证,没有护照直接来到国外,那便是偷渡,是犯法的事。 沉默的一分钟里,齐乐风一直看着时欢,想从她的表情中确认到她到底是敌是友。 显然,时欢的表现很符合友方的可能更大一些,至少不像离开的山猫,活像个地痞流氓,还长着东南亚人的面容。 “你可以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绝对不会伤害你,刚刚说去买饭的人也不敢伤害你。” 齐乐风听后皱起眉,捕捉到关键词:“不敢伤害我?”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前提是需要等你状态再好一些。” 时欢还是摆着为难的表情,尽量让他觉得自己是为他着想:“你伤得很重,如果情绪太激动的话,我怕你身体承受不住。” “我父母出事了?” “我不知道国内的情况,我和救你的这些人,都是从缅国过来的。” 单是消化时欢这几句话的信息,就足够齐乐风思考很久了。 他刚醒来,对整件事都完全不知情,不管是缅国还是T国,都是他不可能会想到的情况。 呆愣很久,齐乐风深呼吸一口,用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你说吧,我尽量不太激动,我觉得我能承受。” “好。”时欢认真地看着他,“首先你要坚信我不会害你,并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是个听差办事的人。” 齐乐风点点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相信很快会有人告诉你所有的事,我只说我知道的。” 齐乐风的表情又紧张了些,还是点点头。 时欢继续道:“你有个亲哥哥叫闵寂修,他在缅国叫九魍,是缅国很有地位的人,今早他听说你被绑架,就带着我和其他两个人赶去救你,你被救回来时受了枪伤,这才把你送到T国的医院。” 令他意想不到的关键词是‘哥哥’两字,时欢在说话时能看得出,他听到自己有哥哥后十分惊讶。 “亲哥?”齐乐风立刻摇摇头:“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怎么会有亲哥!” 时欢咬咬牙。 有亲哥这件事,就算她不说,闵寂修也会告诉他。 毕竟已经发生绑架的事,任由他回国,只能一次次被绑架被暗杀。 那些九魍的仇人绑架不成,肯定会接二连三的采取行动。 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时就已经安排好,就好比齐乐风,哪怕他不愿接受,也不得不去接受事实。 “听说是养父母……”时欢叹了口气,“这一点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要等你哥哥来后你再问他。” 齐乐风刚想开口,又被她打断:“还有,那个叫山猫的人,在你哥哥手下做事,他在时你不要问太多,就算问,他可能也不会说实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里找我。” “那你呢?”齐乐风反问,“你又是谁的人?” “你可以理解,我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在你哥哥,也就是我们口中的九哥回来之前,我会负责照顾你。” 算着时间,山猫应该快回来了。 时欢没再说什么,齐乐风也在知道真相的震惊中沉默下来。 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他的父母只是养父母,还有一个亲哥的事实。 或许他也在心存侥幸,自我催眠时欢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山猫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回到病房,他拎着几份饭,难得细心地为齐乐风买了粥。 只是齐乐风没什么胃口:“你叫山猫是吧?” “对头,就是山里的大野猫一只。”山猫痞笑一声,“怎么,哥,有话问我?” “我想知道我父母的事。” 或许齐乐风也同样怀疑时欢吧,见她的目光看过来,明显有些躲闪。 山猫一愣,看向时欢:“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这一步。”为了打消齐乐风的怀疑,她没有多说,防止以为她和山猫串通。 山猫嘶了一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你那边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当时你太小好像不到一岁吧,九哥也才屁点大……” 他说着,发现自己最快说错了话,忙打了自己的嘴:“重说重说,那阵九哥也才六七岁,根本养不了你,只能给你找个好人家收养。” 齐乐风闭了闭眼睛,满是绝望:“那你们口中,我亲生父母呢?” “死了呗,不然九哥吃饱了撑的把你送给别人养。” 第五十九章 你走不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九魍的过去,时欢也是第一次听说。 在来到缅北之前,也只能从网上查到他有个养父哈迪斯,其他再无所获。 六七岁的年纪,父母双亡,带着不到一岁的弟弟。 也亏这么小的他能想到,把弟弟找个好人家收养。 庆幸的是,看齐乐风对他养父母的紧张程度,他们的感情应该特别好。 山猫哎呀一声,把饭往前一推,又躺在沙发上:“我的哥,你还是别问了,我们多说多错,等你亲哥来了你自己问吧。” 齐乐风始终没吃下饭,到了晚上还有些发烧,医生检查后打了抗生素,说是正常的伤口感染,只让多量体温,注意发热的变化。 忙了一天,时欢也疲惫不堪,山猫是个呆不住的人,才安静了一会,又说要去外面转转顺便抽烟。 “猫爷,能不能帮我带双你这样的拖鞋,等会我想洗个澡。”时欢也是真累了,白天沙发都被山猫霸占,她坐了一天的椅子,腰酸背疼得厉害。 “嘿,还真把我当跑腿的了。” “要不你借我点钱我自己去买,我的钱都放在园区,我一回去就还你。” “得了吧,小爷看不上这点钱。”他说着,又看看沙发,“妈的破医院不让抽烟,我等会找个地方睡觉,咱外面有人,这位哥有什么事,喊外面的人通知我。” “我知道了。” 他走了就好,时欢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也不用在他面前拘谨。 特意去看看外面的人,只远远地站着盯着病房,大约是保护顺便监视。 不多会有人进病房送来东西,是时欢想要的人字拖,以及一身不男不女的短裤背心和洗漱用品。 山猫人能处,能被九魍信任的人不多,看上去疯疯癫癫喜欢胡言乱语,忠诚度应该不比疯狗少。 趁齐乐风睡着,吊瓶还有不少药液的功夫,时欢洗了澡又把换下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好,这才走出卫生间。 意外的,齐乐风醒了。 时欢忙走上前:“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还好,只是……”他有些羞于说出口,“想去卫生间。” 总归是闵寂修的亲弟弟,身高虽不及他,总归也矮不了几公分。 让不到一米六五的时欢扛着个大男人去厕所,先不说方不方便,她也实在扛不动。 盘算着要不要叫外面的人,时欢一低头,看见病床下有准备尿壶:“我把病床升起来,你用尿壶可以自己解决吗?” “应该可以……” 时欢准备好一切,又走进卫生间,到听到齐乐风的声音后才出来。 “不好意思,还要你做这些事……”和时欢的坦然接受相比,齐乐风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本来就是照顾你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乐风发烧的情况有所好转,他没了困意,和时欢简单说了些他的情况。 同样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从小喜欢动物所以选择生物学兽医方面,毕业后想开一家宠物医院或者面试动物园的饲养员,这是他的梦想。 他说他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为了供他上学,省吃俭用几年都不舍得买一件新衣服。 直到他考上大学,学费全靠奖学金,放假会打几份工赚钱补贴家里和平时在学校的花销。 就这样度过四年,他毕业了,回到云省父母的身边,想赚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可惜飞来横祸,他连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好了,不管我是不是父母亲生,我都不会丢下他们。”齐乐风说得信誓旦旦,“如果我那个大哥可以接受,我就带着大哥一起回云省,我想我父母不会介意。” 时欢听后摇摇头:“你哥哥不会接受,他不会让你回国,更不可能跟你一起回国。” “为什么?” “我觉得你还是留在你哥哥身边比较好,至少他能保护你。” “保护?”齐乐风不解,“我为什么需要保护,我又没有仇人。” 该怎么和他说呢。 现在不说,等明天山猫来了,又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见时欢没有说话,而且表情难看,齐乐风瞬间想到什么。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我被绑架,是因为大哥的仇人?” 时欢点点头:“你知道缅北吗?” “缅北……”他若有所思,“搞电诈的地方?” “不止是电诈……” 时欢顿了顿,实在很难开口:“你哥哥在缅北有很多园区,他是缅北最厉害的人,他想把你留在身边,你根本走不掉。” 在齐乐风知道时欢是园区的猪仔后,至此几天,他几乎都没有开口。 好在齐乐风的身体素质不错,第三天便能下床走动,精神也好了很多。 这让时欢也放松下来,直至第五天,眼见着他睡着了才去洗澡洗衣服,才进卫生间没五分钟,就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 “我的哥,你就在医院好好养伤不行吗?你说你想走,人还伤着又没钱,你能去哪?” 是山猫的声音。 时欢连忙穿好衣服走出病房,就看见齐乐风站在外面走廊,和山猫吵了起来。 “你管我去哪,你不让我走就是非法拘禁。” “还非法拘禁。”山猫像是听到了好笑的词,“行吧,你走也行,走之前先把医院的费用结一下。” 一句话,完全让齐乐风张不开嘴。 别说医院的费用,他就是连瓶水都买不起。 “医院的费用,等我回国……” “你怎么回国,有钱买机票吗?你有护照吗?” “我,我……” “那个谁。”山猫指指站在病房门口的时欢,“赶紧把咱哥扶回去,这大晚上别瞎折腾。” 时欢连忙走过去。 手才碰到齐乐风的胳膊,不想却被他抓住:“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也想回国对吧?” 这几天时间,时欢也想了很多。 她有些后悔告诉他九魍的事,也后悔当时觉得他留在九魍身边才最安全。 殊不知留下就意味着这辈子都身背污点,再也不会是清白的普通人。 若他此时回国,在被绑架的前提下,应该不会告他非法出入境,他还可以继续过以前的生活。 或许离开云省,去到一个更安全的城市居住,他也不会再有危险。 “时欢,你想回国就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大使馆求助,他们会送我们回国。” 齐乐风再次抓紧她的手:“时欢,你跟我走……” “她不会跟你走。”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时欢不用回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并且你也走不了。” 第六十章 死亡威胁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穿着纯黑色短袖T恤和黑色西裤,双肩还搭着一件黑色暗花衬衣。 他带着疯狗,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站定,摆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霸气十足。 和之前担心弟弟的神色不同,他又恢复到平时不可一世的高傲中,看不出有什么不良情绪。 五天不见人影,晚上突然出现在医院,想必是帮弟弟大仇得报了。 齐乐风上下打量着闵寂修,七分像的脸庞,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只是两人的气质悬殊过大,不是齐乐风不及,只是生活在不同圈子里,很难成为同类人。 “你就是九魍?”齐乐风小心翼翼问道。 对面强大又极为嚣张的男人,真的是他亲哥么。 他十分怀疑。 闵寂修依然维持着笑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病房走去之际,声音多了些柔软。 “你应该喊我一声大哥。” 病房里,闵寂修坐在沙发上,齐乐风穿着病号服站在他面前,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时欢和山猫老实地站在一边,都在暗中观察兄弟相认,会引起怎样一场‘感人’的风波。 还是齐乐风,首先说出自己的想法,打破僵局:“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需要回国去见我的父母。” “你见不到。” “什么?” “姓齐的夫妻俩是好人,他们把你视如己出,我很感激他们。”闵寂修低头看看手腕上的佛珠,继续道。 “只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们已经去世了。” 时欢是没想到,闵寂修会直接曝出齐乐风养父母被杀的事,吓得时欢甚至想上前去捂住他的嘴。 齐乐风的反应和预料中一样。 他先是不信,觉得闵寂修只是想把他留下,故意撒谎断了他的念头。 可看到时欢和山猫都为难地点头后,眼眶渐渐泛红湿润,紧紧攥着拳头:“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要看看照片吗?” 闵寂修说着朝疯狗示意,疯狗立刻行动,拿着手机交给齐乐风。 “你过去的家已经被那边的警方封锁,他们夫妻二人的遗体也被警方带走,你可以放心,只要遗体归还,我会第一时间安排他们的后事,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想必闵寂修再说得天花乱坠,在齐乐风看见养父母惨死的照片后,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 失去双亲的痛,时欢深有体会。 当时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后,仿佛力气都被抽干,悲伤到几度昏厥,醒来便大哭不止。 现在的齐乐风,比她要坚强一些,他跪在地上扶着胸口的伤,放声痛哭出来。 “你俩都是死人吗?”闵寂修必然在乎他的弟弟,脸色不悦地看向疯狗和山猫二人,“把人扶床上去。” 殊不知,无情地说出噩耗的人就是他闵寂修,现在才知心疼,未免也太晚了些。 两人架着齐乐风把他抬到床上,闵寂修也站起身,走到病床前。 “不管是绑架你的仇,还是杀死你养父母的仇,我都已经报了,你只有呆在我身边才最安全,明白吗?” 闵寂修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齐乐风完全沉浸在悲伤中,眼下只有先让他平静,并且接受事实。 时欢走到他身边,拉住搭在他肩上的衬衣袖子:“九哥,先让他冷静一下吧,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说。” 齐乐风缩在被子里的哭声渐渐停止,闵寂修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时欢叹了口气刚下找地方坐下,紧接着就被喊起来。 “时欢,你去外面呆着。” 看来是有话想对齐乐风单独说,时欢答应了一声站起来。 “你别走。”这次是齐乐风发出闷闷的声音。 时欢扭头去看闵寂修,见他点头,这才又坐下。 掀开被子是一双哭肿的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假,可大丧面前,谁又能冷静对待。 “我要回国,别人我没见过也管不了,我要带着时欢一起走。” “我说过,你走不了。”闵寂修站起身,“我问过医生,你可以随时出院,明天一早我会给你办出院手续。” 此时的齐乐风,就像一个赌气发脾气的孩子:“我也说了,我要回国,或者我死在你面前。” 死亡威胁并不能令闵寂修退让,哪怕是他亲弟弟。 他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般杀死一个人甚至一群人,同样,他不想让谁死,阎王来了都无济于事。 相反,死亡威胁也恰恰是闵寂修的一贯作风。 “你可以不怕死,那你怕不怕你养父母的其他家人死呢?” 看吧,闵寂修最喜欢用家人的生命安全去威胁他人。 关键是他有能力说到做到,没有人敢不信。 能看得出,齐乐风真的要崩溃了:“你敢杀人,我一定会报警!” 话在闵寂修听来是一个玩笑,闵寂修真的笑起来,他把目光移到时欢身上,冷冷说道:“时欢,和他说过我是什么人吗?” “说了,只是没说得很清楚。” “那就再仔细说说,让他死心。”说罢,闵寂修走出病房,给时欢足够空间发挥。 妥妥的疯批男主和笼中雀的经典小说情节。 只可惜没有女主,真要磕起来,还是个双男主骨科文。 “时欢,我知道你不想受他摆布,你肯定想回国见父母过自由的生活。”齐乐风像是要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抓着时欢不放。 时欢现在并不想走,就算想走,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可齐乐风却觉得她是希望,只要她同意离开,闵寂修就会妥协。 这便是病急乱投医了。 时欢深呼吸一口,冲齐乐风露出无奈的笑容:“你为什么想带我一起走?” “这几天是你辛苦照顾我,我很想感谢你,想帮你回国和家人团聚。” 时欢摇摇头:“我不想走,也走不了。” 话已至此,他满眼皆是失望:“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你是一番好意,是我不知好歹。” 时欢顿了顿:“我的父母也不在了,我早已没有牵挂的人,我身在哪里,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理由有些词不达意,齐乐风并不认可:“不管在哪,都比帮恶人做事要好。” 谁还不知道这个道理,时欢又何尝想昧着良心帮九魍做事。 除了自保极力用假画进入拍卖会之外,她已经尽量减少画赝品,只专注于取得九魍的信任上。 走到这一步有多不易,要有多少算计,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第六十一章 陪玩的人是九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面对齐乐风的倔强和不理解,时欢露出一个心疼的微笑。 痛失父母,还要认贼作兄,谁又能保证自己可以冷静面对。 时欢开口:“九哥是坏,也从不掩饰自己的坏,你不想自己去了解看看吗?” “不想,我不想和恶人扯上关系。” “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扯上关系了。” 时欢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继续劝慰道:“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不置可否的沉默。 时欢知道他依然想回国,可他也会在意,这个凭空出现的亲哥,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当然,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是缅北还是T国,都不比国内讲法律讲人情,你现在反抗起不到任何作用。” 齐乐风皱起眉。 在九魍没来之前,他印象中的时欢温柔善良,尽心尽力照顾他没有一句怨言。 与山猫为伍,又不与山猫同流。 才让齐乐风觉得她是被逼无奈,是个无法逃脱九魍掌控的可怜人。 直到九魍来后,先不说时欢一直帮着九魍说话,好像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 有些犹豫,齐乐风试探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好人吗?” 时欢没有开口,先是点点头,朝他使了个朝门外看的颜色。 “我肯定是好人,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话。”她伸出手拉了下齐乐风,然后用手指在床上写下几个字。 【你执意回国,你的亲人一个都跑不了,他真的会杀人。】 见齐乐风提着一口气,又抬头确认时欢的表情。 时欢用手指敲了敲,边写边说。 【后面这句也是真的。】 “我知道你一心回国,是因为你养父母去世,你这做儿子的想去守孝再去见最后一面。” 齐乐风点头:“父母把我养大不容易,我必须回国,还要还我父母一个公道。” 说起父母,齐乐风悲痛的表情再次写满脸上。 时欢摇摇头:“凶杀在国内是重案,要很长时间才能接回遗体,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和九哥一起回缅国,他说会帮你安顿父母的后事,就一定会做到。” 这一点,她绝对相信闵寂修不会撒谎:“没有你父母,就没有现在的你,九哥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能冒死救你,肯定不希望你记恨他。” 齐乐风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他不想妥协也必须妥协了。 已经说得那么明白,都是成年人,相信他会有自己的判断。 这一次他思考了很久。 久到时欢能感觉到后背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们,齐乐风终于抬起头。 “我只有一个要求。” 时欢松了一口气:“你说。” “我想和九魍做一个血缘鉴定,就在这个医院,什么时候鉴定结果出来,我什么时候出院。” “我相信九哥会同意。” 时欢走出病房,从他含笑的表情来看,刚刚和齐乐风的单独谈话,他已经全部听到了。 “九哥,他已经同意一起回去,但他想做个血缘鉴定,现在就做。” 闵寂修点点头:“你做得不错,明天放你一天假,特许你在清迈玩一整天。” “真的吗?我自己?” “找个人陪你。”闵寂修说完看向山猫。 时欢咧咧嘴。 心说不会找他陪玩吧,哪怕是疯狗也好,至少还熟识一点。 山猫也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看起来比时欢还不愿意。 闵寂修挑眉一笑,继续开口:“山猫,你去找个医生来,给我们做血缘鉴定。” “幸好不是让我给她当导游”山猫嘟囔了一句,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嘞九哥,我马上就去。” 意外的是,没让时欢继续留在医院,她被带到附近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里,说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好有体力出去玩。 总统套房给时欢住,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她没有睡床,只在沙发上干坐着,没一会闵寂修便走进来。 换拖鞋摘手表还把搭在肩上的黑色衬衣扔在沙发上,动作一气呵成,肯定不是来看看时欢住得习不习惯。 “挺自觉,知道酒店房间不是给你开的。”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九魍心疼弟弟,倒也不至于让他无微不至地在医院照顾整宿。 齐乐风见他跟见仇人似的,这一夜还不知生出多少嫌隙。 肯定是铁汉柔情的疯狗在那守着。 时欢呵呵一笑:“总统套房,我可不配。” 她又打量一遍整个房间,并没有第二个卧室:“我也要睡在这?” “你还想单独住个房间?”闵寂修嗤笑一声:“你跑了,我找谁帮我赚钱。” “跑是不可能跑得走,就算跑了,九哥也会第一时间把我抓回来。” 闵寂修不置可否:“你知道就好,沙发不错,你应该能睡个好觉。” 等闵寂修洗澡等了很久,见他穿着浴袍走进卧室,时欢这才去洗了澡。 总归明天能好好放松一下。 自从来到九魍的园区已经两个多月,她太累了,就算是超人也要喘口气再拯救世界。 时欢决定,不管明天谁负责监视她一同出游,她都要玩个够。 转天一早,时欢被酒店服务员叫门声吵醒。 闵寂修已经穿戴整齐,和平时不是纯黑就是纯白的穿着不同,他竟然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袖花衬衣。 别说,还别有一番风味。 “快去洗漱吃早餐,再耽误,你游玩的时间就可就变少了。” 时欢站着没动,依然在打量他:“看九哥的打扮,陪我玩的人是你?九哥不用去医院,培养兄弟情吗?” “不急于一时。”闵寂修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用餐,“别太感动,我很愿意当体谅员工的好老板。” 整这死出不知又为哪般,感不感动时欢不好说。 反正她是不怎么想去了。 扭捏地出门,不像一起游玩的伙伴,是打扮时尚的老板和土了吧唧的丫鬟。 一前一后,违和感十足。 才走两步,闵寂修扭过头,上下打量着她:“太丑。” 时欢一楞:“我吗?” “去换身衣服。” 时欢是真有些无语:“九哥,我就这一身衣服。” “那就去买。” 第六十二章 是堕天使,亦是撒旦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正好旁边就是一家时装店,时欢被提留着走进去。 闵寂修自顾自往店中的沙发上一坐:“去挑吧。” “九哥要给我买吗?” “不然呢,你有钱吗?” 还有这好事…… 时欢很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觉得奇怪了。 从闵寂修帮时欢出气,砍掉杜卓的一只手那天,他的不正常就差写在脑门上。 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又看不懂他的伎俩。 时欢第一反应是,他想拉拢她继续赚钱。 倒也大可不必。 她本想再选一套运动服,回到缅北园区也能继续穿。 可闵寂修并不同意,直至她换上一条吊带碎花长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穿着长裙,时欢又拿着一双凉鞋和一顶稍显可爱的遮阳草帽,小心翼翼地看向闵寂修。 见他没有反对,立刻欢天喜地穿戴上。 看着时欢高兴的样子,闵寂修笑着站起身。 原来是一头很容易满足的小倔驴啊。 闵寂修付了钱,在看到她想把旧衣服打包时。不满地阻止:“这些都不要了,拿着麻烦。” “九哥,那我回到园区就没有衣服穿了。”她觉得万分可惜,“这裙子在园区穿,也太招摇了。” “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穿。” 时欢立刻双臂交叉挡在胸前:“那九哥回去前还要再帮我买身衣服。” 没有反驳,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长腿一迈,离开服装店。 逛古城,逛佛寺,闵寂修中途还买了副太阳镜,全程无语地跟着时欢到处瞎逛。 时欢在佛寺面前诚心跪拜,她从不信佛,却希望能得到佛祖的保佑。 她希望她所希望的一切,都能成为现实。 “九哥,能不能休息会再逛。”时欢看见一家饮品店,说什么都走不动了。 闵寂修点点头:“喝点东西?” “九哥能给我买一杯抹茶沙冰吗?” 有求必应,他还真去了。 时欢记得他在园区是连茶都会让人沏好放在面前,被子也需要别人来叠的残废。 喝一口沙冰看一眼对面而坐的闵寂修,时欢实在憋不住想问的话:“九哥,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哪样?” “就……突然就没有脾气了。” 闵寂修没有说话,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喝一口杯中的冰美式,把头扭开看向别处。 “我知道了。”时欢嘿嘿笑起来,“九哥喜欢我,才能放下身段陪我游玩,给我买衣服,还给我买饮料。” 得到的是一声冷哼。 “九哥,你放不下面子没关系,表白还得我来。”她放下沙冰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心,“九哥,爱……” “再敢多说一个字,你就脱光了在这站半个小时。” 时欢笑容一僵,立刻收回手指:“别这样嘛,九哥,爱你的人那么多,又不差我一个。”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理会时欢。 他依然偏着头看向人来人往的大街,黑色的墨镜遮挡着他的眼睛,更无从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甚是无趣。 是个能撩,也能互撩,却完全不懂风情的人。 “休息够了就赶紧走,我可没这么多时间听你说些废话。” 时欢一愣:“还去哪嘛?” 闵寂修的电话响起来,他接通后等着对方的汇报,只说了一句办出院手续晚上就走。 看来是齐乐风的血缘鉴定结果出来了。 闵寂修挂了电话,扭头看时欢杯中的沙冰已经喝完,刚想开口,电话又响起来。 整通电话,他没有说一个字,却明显面色冷却下来。 “今天的游玩到此结束,剩下的半天,过后再补。” 时欢还以为很紧迫,忙站起身:“现在就要回缅国吗?” “那倒不用,先去个地方。” 很快山猫开着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疯狗没在,应该是留在医院安顿齐乐风。 山猫看着时欢,吹了声调戏的口哨,变相夸奖她的碎花吊带长裙很好看。 两人坐进后排座,某前排司机还不忘调侃:“九哥厉害,昨天还是个小土妞,今天就变成大美女了。” “猫爷过奖了。” 猫爷两字一出口,山猫立刻狰狞着面孔连连摆手。 闵寂修摘下墨镜:“猫爷?” “九哥,你听错了,她是喊我猫姐……” “那就劳烦猫爷开车吧。”闵寂修把墨镜扔到副驾驶座位,“猫爷车技好,开回缅国不成问题。” 山猫从后视镜怒瞪时欢,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 时欢无辜地耸耸肩,这锅她可不背。 车上路后,山猫这才一改平时嬉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九哥,全面打开T国市场让妙瓦底那边意见很大,频繁找事。” “我都没打算现在动缅东,他们急什么?” “T国麻子合法化,肯定觉得我们想抢生意呗。” 闵寂修扬起嘴角嗤笑中满是嘲笑:“只知道赚钱的畜生,格局没打开怎么做大事。” 他这话自己不觉得刺耳,倒是让时欢无限鄙夷。 说别人是只知道赚钱的畜生,殊不知他骂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骂了。 “开战对我们十分不利,中间可隔着老爹呢。” “不急。”闵寂修点起烟按下车窗,“总要一步一步来,想攘外必先安内,最近多注意哈迪斯的往来动向,他若是不知好歹,钉子拔了也不是不可以。” 时欢明白了。 闵寂修一直和哈迪斯维持表面功夫而不对哈迪斯采取措施,是想利用哈迪斯的兵。 缅东近几年崛起,但凡威胁到九魍集团,只要开战,膈在中间的哈迪斯军队必然先遭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可是九魍成为缅北之王的主要捷径。 九魍打开T国市场,为赚钱,也为试探。 甚至故意想挑起缅北缅东不和,以打破眼下僵局。 但前提是哈迪斯没有和缅东的势力勾结。 闵寂修既然有了动缅东的心思,那下一步…… 时欢抬头看向闵寂修。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自信的笑容。 用修罗自喻,无非想告诉世人他骁勇好斗,无坚不摧。 可时欢觉得,他是掌控一切邪恶的魔鬼。 以路西法的样子露出和平无害的笑容,在垂眸的瞬间,满眼皆是欲望。 他是堕落天使,亦是罪恶的撒旦。 第六十三章 坏人死于话多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车子开了很久,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 车开进一个小镇里,最后停在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前。 “山猫去给她买点吃的喝的,让她在车里等着。” 就是她不配和闵寂修一起吃饭呗。 时欢不满地想着。 还有可能是闵寂修约人有大事要谈,餐厅门口停着不少豪车,大约是和闵寂修见面的人已经到了。 时欢跟着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开口:“九哥,我能不能先去找个厕所……” “餐厅里就有,山猫你先带她去。”闵寂修又点了烟,并不急于走进餐厅。 厕所是被山猫带着进去的,出来时他不在门口,大约是去买东西了。 这是家规模很大的中式餐厅,正值晚饭时间,生意还算可以,有几桌散客,再往里走便是包间。 时欢偷偷看了一眼,有一间包间门外,站着两个面相不善的大汉。 情况有些不妙,闵寂修只带山猫一人过来,在不是九魍的地盘,见面的可能就是缅东大佬。 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时欢回到车停放的地方,刚好山猫也买了食物和水回来。 山猫递给她一瓶水,一脸奸笑。 阴谋这么明显么,该不会是给她下药,让她去勾引缅东大佬,以保他们平安吧。 时欢一脸狐疑地接过水,她自然不会去喝,只拧开瓶盖想去看山猫的反应。 “找死么你。”水突然被闵寂修抢走,又给扔给山猫,“重新去买。” 山猫却一脸委屈:“这玩意喝一点也没事嘛,等会我们进去,她想跑也回不了国。” 什么意思。 时欢不解,直至她看见矿泉水瓶上有个绿色叶子的标志。 靠的了。 还算闵寂修有良心,也还好时欢也没打算去喝。 “她不会跑。”闵寂修看了一眼时欢,笑得阴阳怪气,“至少现在不会。” 他对时欢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 时欢却怀疑,闵寂修自以为对她的信任,不过是仍执着于她来缅北的目的。 革命还需努力,总还是要再搞出点事来抓住九魍的内心。 山猫又重新买了水回来,时欢认真检查过了,都是普通矿泉水。 “在车里不要瞎跑。” 这是闵寂修进入餐厅前的叮咛。 时欢点点头,在山猫的指导下,她锁上车门。 给她买的食物不过是面包饼干,时欢边吃边琢磨,要搞出什么事来才能让九魍彻底放下戒备心。 舍命去救他吗? 可和得到九魍的信任相比,他丢了性命更划算一些。 黔驴技穷,一时之间还真…… 时欢突然想到一个人。 齐乐风。 若疯狗的大哥恶虎是时欢上位的铺路石,那齐乐风便能成为引路人。 至于怎么利用,她还要再好好琢磨,齐乐风不坏,只是有个坏事做尽的大哥。 连坐之责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时欢也没丧心病狂到容不下九魍无辜的家人。 时欢拧开一瓶矿泉水刚递到嘴边,意想不到的事便发生了。 巨大的冲撞力不止让她手里的矿泉水飞出去,就连她也差点飞出车外。 车祸? 时欢连忙挪到另一边车身紧张地看向冲撞点。 侧面玻璃已经碎了,她看见一辆车在撞击后又迅速倒车,下一秒再次疯狂地撞来。 “啊——” 第二下撞得极重,撞击的车仍然不断加速,竟把时欢所在的车从侧面顶起来。 “九哥,救命……” 时欢大声呼救,可声音却淹没在车侧翻的巨大声响中。 她倒在侧面的瞬间想速度翻出车外跑进餐厅,可她还是不及歹人的速度快。 时欢被暴力地从侧门碎玻璃窗拉出,胳膊也被碎玻璃无情地划伤。 “放开我!”喊出的瞬间,她一个敏捷的转身,一拳就打在抓她之人的肚子上。 那人吃痛弯腰,时欢趁机一跳让对方下意识抱住她,可等来的竟是她一记飞身剪刀腿。 人在空中优美地旋转,落地的瞬间,袭击他的壮汉被摔到地上。 若不是长裙受制,换成裤子,剪刀腿的威力还会更大。 时欢没有犹豫,起身就想跑进餐厅。 只可惜迎面走来的人,正用一把枪指着时欢的头。 她停下脚步,又跟着举枪人的前进,步步后退。 “不亏是九魍的女人。” 都已经这样了,刚刚外面撞车这么大动静,闵寂修跟聋了一样没见他出来。 聪明一世的九魍,带着一个手下来平事,大概率是废里面了。 时欢此时必须要自救。 她撩起裙摆,笑着放在嘴里咬开一个口子用力一扯。 刺啦一声,长裙被撕成短裙。 “没点本事,也不敢跟在九魍身边。”时欢淡定微笑,飞身剪刀腿那么熟练,现在装柔弱趁其不备已经不可能了。 半年的散打课程,学的大多都是实战对抗。 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 对方只有一前一后两个人,胜算是有,但不多。 总要拼一拼。 “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 “大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时欢已经在脑中盘算好攻击的招式,“坏人都死于话多。” “哈?” 时欢突然笑起来,还上前一步:“大哥,你这打手当的一点都不专业,你就算有枪,我说你打不中我,你信吗?” 两方互斗,在自己不占优势,对方又有点蠢的情况下。 想要胜率,除了气势不能输,还要有审时度势的眼色。 那人显然心虚,竟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时欢忽听身后有脚步声跑来。 就在身后的人想劫持时欢的瞬间,她迅速转身抓住他的手,一个漂亮的借力过肩摔把人摔到面前。 她学了很多格斗的技巧,今天终于有勇武之地了。 时欢没有犹豫,继续向前,举枪的人竟再一次后退,冷汗也滴下来。 玩的就是一个虚张声势。 “大哥,用不用我告诉你为什么打不到我?”时欢又上前一步,已经做好准备,“因为你的枪……忘记上膛了。” 是对面大哥慌乱检查手枪的动作。 时欢瞅准时机,附身就是一个扫堂腿,举枪的人直接摔到地上。 手枪掉落,她轻松捡起。 沉甸甸的有些压手,其实时欢并不会开枪。 她也看不出手枪上膛和没上膛有什么外观的区别,只知道有点蠢的打手听她说完这句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检查上膛的情况。 只是打了个时间差而已。 “大哥我说了吧,你打不着我。”她拿着枪,指着摔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还有,坏人死于话多这句是真理,大哥们要谨记。” 第六十四章 扮老虎吃猪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转身往餐厅里面跑,因为刚刚撞车和持枪斗殴,餐厅里已经没有客人。 突然嘭地一声,来自于某个包间之内。 时欢知道里面出了事,忙快跑两步。 两个站在门外的打手正慌忙跑进包间,已再无他人。 悄然靠近包间,她露出一点头去看里面的情形。 闵寂修和山猫站在最里面双双拿着枪指着一个人的头,门口的位置站满了人,全都持枪指着闵寂修。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可打手站在大佬身后,时欢就算会开枪,也打不到里面的人。 “九魍,你就带了一个人过来,还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并未见到闵寂修慌张,他只轻笑一声:“那你来猜猜,我为什么只带一个人过来。” 又见闵寂修的惯用手法,假装扮老虎吃猪。 他的真实情况,也只有时欢知道。 就只是带山猫一个人过来而已。 “疯狗……”倒是对方大佬略显紧张,“你身边的那条狗呢?” 闵寂修游刃有余地啧了一声:“大约正埋伏在哪,等着我带来的第三个人发信号吧。”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你说车里的那个女人?” 闵寂修不置可否。 “她现在应该正跟我的手下,在车里玩爽了吧。” “是吗?”闵寂修突然放下枪大摇大摆地坐下,“那你回头看看呗。” 然后包间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后看去。 时欢有些尴尬,下意识伸出手朝他们挥了挥:“九哥,第一遍信号已经发过了,十分钟不发第二遍信号,狗哥就会动手了。” 这大概就是闵寂修留着她的原因吧。 能在任何场合,任何不利环境下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和他打配合。 这就是胆子大又聪明的人最大的用途。 闵寂修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对方大佬:“还能继续谈吗?想谈的话就把其他无关人员请出去吧。” 想是没想到,大佬之间的谈判是有点幼稚在身上。 就好像时欢刚刚差点被抓,现在想来都跟故意放水一样。 真实的大佬,手下去抓人都需要废这么多话么,而且战斗力也不符合打手该有的素质。 若是让时欢去打疯狗,不出一秒可能她连全尸都保不住。 有猫腻。 难道又是演的一出大戏。 时欢看向被赶出包间的两个看门狗,在看到她的目光后,悄悄把目光移开。 靠的了,反间计,她会散打的技能暴露了。 很快,对方大佬从包间里出来,也只看了一眼时欢,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九哥。”时欢见闵寂修也出来后一步上前,“谈好了吗?” 闵寂修没有说话,倒是山猫搭了腔:“谈好了呗,还有九哥谈不下来的生意。” 生意。 呵呵。 时欢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车被撞坏了,山猫叫了一辆出租车,眼看着车是一路朝外开,到最后别说人了,连路都没有了。 出租车司机有些紧张,说什么也不往前开了。 “就这停下吧。”闵寂修说了一句,叫山猫付钱后首先下车。 人迹罕至,凉风习习。 时欢抱着胳膊,眼看着出租车跟踩了风火轮一般逃走了。 周围只有两支烟和山猫的手机发出亮光,没想到T国也有冷爽的地方。 她哆哆嗦嗦,猫着腰站在闵寂修的身前挡风:“九哥,黑灯瞎火的,在这站着干什么。” 闵寂修没有躲开,也没有回答她的话,背着风站着:“好好的裙子撕成短裙,是想凉快点吗?” “九哥的谈判有点演过了哦。” “是吗?” “我可不相信我一人能打两个带枪的职业打手。” 现在想来,时欢和打手对峙,她还得逞后嘚瑟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的搞笑。 闵寂修大费周章演戏,不可能只想挖坑试探她的功夫。 他的目标应该是哈迪斯,亦或是借给哈迪斯挖坑之名更上一个档次,去坑缅东大佬。 闵寂修只笑没有回答,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很快直升机闪着大灯在他们上空盘旋,两条绳子从机身上垂吊下来,应该是不准备降落了。 “九哥,我也要爬绳子?” “你也可以选择留下走着回去。” 闵寂修口如毒蛇,可还是喊了山猫帮忙。 然后时欢就被绳子五花大绑,临了,山猫还说了一句。 “绳子松了算我的。” 如果时欢还有嘴能骂他们的话…… 吊在空中的感觉,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晚上没吃多少饭。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拽到直升机舱里,在空中飘荡了十多分钟,她却好像过了十年之久。 “狗狗狗狗……狗哥……谢谢……” 疯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冷的还是吓的?” “都都都,都有。” 时欢冷静了几十秒缓过神,这才看到齐乐风躺在直升机里,身下铺着厚厚的被子,身上也盖着薄被。 不知是睡着了还是被迫睡着,他们登上直升机这么大动静,他都没有醒来。 疯狗拿给时欢一个毯子,转头去问闵寂修:“九哥,是回画工厂园区吗?” “嗯,提前通知园区的医生准备着,再给他检查一下。” 时隔多日再次回到园区,时欢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稀里糊涂跟着一众人把齐乐风抬回闵寂修的别墅小楼,同样见到许久没见的白景升。 帮齐乐风检查伤口,又挂上吊瓶,白景升还顺便帮时欢简单处理胳膊上的划伤。 当所有人都走后,只留下疯狗和时欢大眼瞪小眼,以及在卧室照顾齐乐风的白景升。 “九哥也让你留下了?”疯狗都忙晕了,看着时欢,一时间也忘记闵寂修有没有安排。 时欢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想蹭九哥的地方洗个热水澡,园区宿舍是凉水……” “那我帮你问问去。” 结果是时欢可以留下,正好闵寂修也有话想问她。 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时欢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闵寂修已经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了。 “九哥,你能借我一身衣服穿吗?” 闵寂修喝一口热茶抬眼含笑:“先不忙,你先和我说说你会散打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五章 九魍的野心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就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闵寂修了如指掌。 没办法装无辜不知情,只能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小时候学的,我妈妈说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有好处,不过我不喜欢,改学舞蹈和长笛,后来又学画画。” 时欢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补了一句:“技多不压身嘛。” 没有反驳只冷哼一声,闵寂修靠在沙发背上,手指轻柔太阳穴:“继续说说,今晚的破绽。” 是试探还是在对她考验。 时欢觉得是考验多一些。 闵寂修应该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不想被时欢看穿,他想知道原因。 既然是考验,她也不妨把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首先九哥和一个同级别的人物谈判,不可能只带山猫一个人。” 闵寂修点点头,这一点他同意。 “其次就是我,九哥把我自己放在外面也并不合理,而且山猫特意提醒我会跑,在九哥不知道我会不会开车的情况下,我有概率会开车逃跑,这就说明餐厅周围,有人在盯着。” 闵寂修难掩笑意:“继续。” “还有我那点功夫,不可能徒手打倒两个持枪打手,故意放水的嫌疑很大。” 时欢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在我来到包间之前,我还没怀疑过这只是一场戏,只觉得自己打倒两个人特别厉害。” “哦?”闵寂修兴趣盎然,微微坐直身子。 “九哥,你和其他人谈判我见过,就比如上次来园区的那个什么长官,九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并且都是算计好每一步引人入局。” 时欢调皮一笑,大摇大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拿几把枪指着敌人的脑袋不开,只有电视剧才这么演,那是为了推动剧情,九哥想杀一个人不会给对方拿枪指着你的机会。” “就好比跟我对峙的打手,拿着枪着我竟跟我说一些废话,后面还听我说更多的废话。” “若真想开枪,不到一秒,对方就已经死了。” 闵寂修鼓起掌,十分赞赏地看着时欢。 在这之前,他只觉得时欢有小聪明,胆大心细,是个捋顺了能创造更大价值的人。 可今天,在经历撞车,被打手威胁生命,和两个重量级打手打架之后,她还能在几分钟内想通整件事,观察力和敏锐力并不输给以机灵为傲的山猫。 有胆识和魄力,能独身一人来到缅北,有聪明和机敏,能洞察别人的心思。 若是好好培养,没准就是他身边的智多星。 闵寂修把面前的茶推给她,示意喝口水继续说:“那你觉得,我今天的安排是为了什么。” “那就要看哈迪斯选择投靠谁了,九哥和缅东大佬不和的消息传出,如果哈迪斯想和九哥联手吃下缅东,这波九哥大赚,若是哈迪斯去投靠缅东,想联手除掉九哥,那哈迪斯可就遭殃喽。” 时欢见闵寂修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就知她想对了:“毕竟九哥和缅东大佬表面不和,但私下做了生意,这生意不止是买卖,还是九哥给缅东的一颗会左右摇摆的定心丸。” 她说完,拿起闵寂修喝过的茶一饮而尽,表示她要说的话已经讲完了。 闵寂修沉默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开口,反倒让时欢觉得,他又有什么坏心思。 她可以猜到闵寂修已经付出行动的计划,却永远看不透他的内心。 事后诸葛谁都可以,想到闵寂修的前面是没可能了。 所以他沉默思考的样子,让时欢觉得瘆人:“九哥,我刚说对了吗?” “对是对了……”他顿了顿,过了几秒方才开口,“时欢,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现在吗?”时欢皱眉,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好。” 无语。 想让人猜,又想让人最好猜不到。 闵寂修站起身:“不是想找我借衣服,去卧室挑吧。” 他衣柜里的衣服,大多都是些看上去很华丽,质量和面料都很好的衬衣。 时欢只拿了最不显眼的纯黑色T恤,只裤子没有合适的,全都长得拖地,没腰带也穿不起来。 好容易找到一条松紧腰的睡裤,可长度问题依然很严重:“九哥,我穿过的衣服,你肯定不要了吧。” “当然。” “那我能把裤子剪短一点吗?” 闵寂修耸耸肩不以为意:“给你的就是你的,你随意处理。” 他去了齐乐风的房间,看见白景升正在给亲弟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并没有打扰。 直至擦拭过后重新量过体温,他这才上前:“怎么样?” “九哥,体温降下来了,白天房间里要多通风,饮食要清淡可以吃鸡胸肉,拆线前后几天不要吃牛羊肉海鲜,如果不再发烧,可以适当下床走动。” 白景升刚说完,时欢也走进房间里。 “骨折的地方多长时间可以好?”闵寂修又问。 白景升用手轻轻去摸齐乐风肋骨的地方:“骨折情况不严重,并且医院在手术时已经矫正,完全康复大约一个月时间,这两天最好还是每天吊瓶消炎,防止再感染。” 闵寂修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明天吊瓶时你找疤瘌带你过来。” “好的九哥。”白景升听出话中含义,“那我不打扰九哥休息了。” “时欢,你跟他一块走。” 已过凌晨的夜晚,除了园区的小路上的昏暗路灯,只有几处岗楼中有些许光亮。 多日不见时欢,闵寂修又对一个男人关怀备至,白景升难免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 “九魍的亲弟弟,一直住在国内的云省,被他仇人绑架,人救回来时已经有枪伤。” 时欢想了想,又特别强调:“他在T国医院的这段时间,都是我在照顾,目前他最相信的应该是我。” 白景升缓慢了脚步,微微皱起眉:“你想怎么做?” “还没想好,有机会我会去渗透。” “时欢。”白景升彻底停下脚步,“你对九魍,进行到哪一步了?” 原本时欢很有信心,让九魍完全相信她只差一步之遥。 可越是和九魍接触就约发现,他的信任也仅仅浮现在表面,想要达到对疯狗的信任度,甚至是恶虎的信任程度,都还只是皮毛。 时欢也停下脚步看着他:“我忘记有没有和你说过,只要我三幅画其中一幅在拍卖会被拍走,九魍会答应我一个条件。” “所有的事?” “除了放我离开。” 白景升陷入沉思片刻:“你想好要用这次机会救人了?” 时欢点点头:“九魍可能会出尔反尔,所以我才想得到他的信任,要个双重保险,这次机会,我至少要跟九魍说易飞的事。” “现在还不是你摊牌的好时机。” “不,我心里有数。” 第六十六章 喜当爹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转天一早,栾薇在画室看到时欢,很是惊讶。 她想过很多时欢有可能发生的事。 比如时欢已经被九魍包养起来,以后会成为九魍专属笼中雀。 比如时欢犯了错,被九魍关起来惩罚。 她甚至觉得时欢已经被九魍杀了…… 时欢看见她惊讶的表情,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你见鬼啦,怎么这副表情?” “大姐,你没事吧,怎么消失这么久?”栾薇拦着她,把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你跑哪去了?” “和九哥去了趟T国,昨晚刚回来。” 栾薇又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表情又多了一份八卦:“就你们俩?你这衣服是谁的,看着可像是男人的衣服。” “当然还有疯狗,还有一个叫山猫的人。”时欢把她按在椅子上,“乖,收起你的好奇心,这衣服是我找人借的,我那身衣服脏了,洗完忘了拿回来。” 时欢昨晚是把她的碎花裙洗了,洗完挂在闵寂修别墅的卫生间里,的确没拿回来。 栾薇还是有些怀疑,刚想询问,可时欢已经摆弄好画具开始干活。 整整一上午,栾薇没卖出一幅画,倒是画室里的人都已经妥协,开始卖色情拉生意,显得时欢过分悠闲。 正经的赝品画不好卖,这个月的业绩大概又是时欢垫底。 下午休息时间,她本想去买身换洗的衣服,可算算手里的钱,只得打消念头。 “去买些吃的吗?”栾薇问她。 “不了,有点困,我睡一个小时。” 没到半小时,栾薇突然兴冲冲地跑回来,说自己得到一个惊天大瓜。 “我买东西回来看见园区来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时欢刚睡着,又被栾薇吵醒,人还迷迷糊糊的:“那怎么了?” “怎么了?”栾薇想兴奋地大叫,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是哈迪斯送来,哈迪斯!” 哈迪斯的动作一直很快。 昨天闵寂修才在T国边境和缅东大佬做戏,今天下午就有动作了。 突然送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不知又想干什么。 见时欢还是没有反应,栾薇抓着她的胳膊干着急:“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九魍的传闻,十几岁和哈迪斯的女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时欢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呗,我看人是被带着往后面走了,那个十岁的小孩,八成是九哥的……” 女儿! 这的确是惊天大瓜了。 十五六岁,毛都没长齐,一击即中。 到如今九魍二十多岁,喜当十岁小孩的爹。 “时欢,你要有危机感了。”栾薇孩处于兴奋之中。 “我为什么要有危机感?” 栾薇是真替时欢着急:“白月光,正宫娘娘,带着嫡长公主回来,就算你年轻漂亮,可人家是九魍情窦初开时的唯一白月光!” 话说得类似于玩笑,也的确值得引起时欢重视。 闵寂修的白月光来了,还有她的事吗? 她所得到的一切也就付诸东流,不再引起九魍的兴趣,那她也只是一个猪仔而已。 猪仔…… 是园区里最不像人的人,只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时欢严肃了一些,看向栾薇:“光凭一个女人进园区,你是怎么判断她到底是谁的?” “听说的啊。” “听谁说的?” “自然是送她去后院的守备军说的。” 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时欢又问:“是刚送来园区的?” “应该吧,我刚刚只看到她往后院走。” 好像是专门让人看见似的。 时欢没再说话,看了眼时间,距离休息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不是,你不着急啊。”栾薇咧着嘴问道,“你失宠了怎么办?” “先不急,等会看看情况再决定急不急。” 像是一个局,又不知局中人是谁。 值得怀疑的是时间太过凑巧。 时欢先把自己摘出去,她可以先认为这个局不是专门为她而准备。 人送来的确是哈迪斯的意思,在得知昨晚九魍和缅东交恶之后,想到什么主意才把人送来。 示好或者单纯想恶心闵寂修,这个还有待考证。 关键是人送来的时间点,正赶上猪仔休息,可以在园区四处走动的时间点,还能轻易从守备军的口中听说一些消息。 这也的确太巧了一点。 时欢对哈迪斯行使还算了解,之前攻打园区,那么大阵仗包括败坏九魍名声,再拉拢缅北各方势力,以及调动军备和人力。 这么多事都能在一天之内完成。 区区送个女人小孩过来,还用等到下午才送么。 那不得一早就送到闵寂修的面前。 晚饭时,时欢看到白景升特意朝她使了个眼色,是有话想说。 才回到画室,她就以肚子疼为由,前往医务室。 白景升摆弄着瓶瓶罐罐,见时欢进来,示意她先坐下:“叫你过来有点消息想透露给你。” “哈迪斯送来的女人小孩?” “是,下午我去给九魍的弟弟吊瓶,女人孩子都在他那里坐着。” 时欢点点头:“那九魍呢?” “我刚进门他就出去了,疤瘌在那盯着,在吊瓶结束前九魍回来,他们有没有交集我就不知道了。” 白景升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以前听别人说过。”时欢冷笑一声,“哈迪斯送个女人过来,全园区都知道了,这是九魍故意散播的消息吧。” 可散播这种消息有什么用,想告诉哈迪斯他十分重视这一大一小? 还是说…… 这里面真有个局在等某人上钩。 时欢觉得有些可笑,总不至于是想让她吃醋吧。 “故不故意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全园区想勾引九魍的女人,已经坐不住了。” 时欢一愣:“哈?” 白景升把一瓶没有标签的药推到她面前:“晚饭之前,有个叫沈青梧的女人,来找我拿了这个。” 时欢打开瓶盖,看见是一颗颗蓝色的小药片:“这是什么药?” “西地那非。” 确认过眼神,是没听过的一种药名。 见时欢一脸懵,白景升又解释道:“俗称伟哥。” 然后就是她吃屎一般的表情。 好好的医务室,成了成人用品店了。 “时欢,九魍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时欢把瓶盖拧好,很同意他说的话,却又那么扎心:“我知道。” “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成为九魍的女人,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得到九魍的心,你可以做任何你现在不能做的事。” 言尽于此,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她时常勾引闵寂修,大胆表白说爱你,为的不就是给这一天做铺垫。 介意的是最后一步,真正成为闵寂修的女人。 她始终放不下,也从心里不想去做。 “时欢。”白景升又把药瓶打开,拿出一粒蓝色药片放在她面前,“情非得已的选择,没有人也没人有资格怪你。” 第六十七章 你以后会喜欢我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最终没有拿蓝色药片,即便走到最后一步,她也不会让别人抓住把柄。 在走到画室之前,她停下脚步。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她再没有行动,岂不是辜负了闵寂修一番心意。 于是她快速跑下楼,和守在楼门口的守备军说了一句九魍要见她,便轻松放行。 在哈迪斯眼中,时欢才是九魍的正宫啊。 配合哈迪斯想看的好戏也好,试探九魍真正的心意也罢。 这一趟,她非去不可。 走到闵寂修的别墅小楼前,疤瘌正站在门口抽烟。 见她来了先是一愣,随即扔了烟头驱赶:“走走走,这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么,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 “九哥在了呗。” “废话,不然我站这乘凉呢。” “在了就好。”时欢说着就要往里闯,“我要见九哥。” 疤瘌一听就急了,推着时欢拦在门口。 没有命令谁敢说见就见九魍,至少也得等传达消息同意后才能进去。 “你在这等着,我问问狗哥。”疤瘌说完,掏出手机来给疯狗打电话。 问就问。 时欢是无所谓,就看闵寂修想不想看这出戏了。 电话挂了没多久,别墅的门打开。 疯狗让出位置来让时欢进去,却没有把门关上。 一楼的客厅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她的旁边还躺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唯独不见闵寂修。 时欢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疯狗:“九哥呢?” “在楼上。”疯狗小声说着,“心情阴晴不定,不敢问。” 白月光老情人都来了,又是喜当爹,他不是应该很高兴么。 但是这气氛…… 的确没这么高兴。 时欢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愁容的女人,又看了眼楼梯,拉住疯狗的胳膊,把他带到之前画画的屋子里:“狗哥,借一步说话。” 门关上,时欢压低了声音问道:“真是哈迪斯送来的?九哥的老相好?” 疯狗嘶了一声,看表情有些犹豫:“人是哈迪斯送来的没错,那女人也说孩子是九哥的,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 “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时欢一愣,属实没有想到。 疯狗不像在说谎,并且他也不是善于说谎的人。 “我是真不知道,算孩子的年纪,我那阵还没跟在九哥身边,九哥也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这句话和她了解到的有些矛盾。 时欢瞬间反应过来:“九哥没跟你说,那园区怎么有九哥和哈迪斯女人的传闻。” “老爹说的,他经常到处败坏九哥名声,九哥不回应,我也不敢问。” 这就有些抓马了。 疯狗不像说谎,那女人也的确是哈迪斯的人。 难道是她想多了,把闵寂修想得太喜欢给人挖坑了。 见时欢没有说话,疯狗倒是着急:“这一大一小在这坐一下午了,人一送来,九哥就带我去找老爹质问,回来后一直没从卧室出来。” “去找哈迪斯时,他们说了什么?” “没让听,看九哥出来时的表情,应该很不愉快。”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钢琴声。 是一首国语歌的钢琴曲,十分出名,是描写告白的一首歌。 “要不,你去劝劝?” 脑子飞速旋转,时欢冷笑一声,不屑地吹起垂在面前的头发。 来都来了。 不管是不是闵寂修做给谁看的局,他已经知道时欢来了,不表演一番总是说不过去。 既然都觉得她应该着急生气,应该得到九魍的心。 这一趴,她认了。 时欢后退两步,装作颓废地靠在桌子上,露出悲伤的表情:“还用劝吗?这不是都表白上了?” “什么表白?”疯狗没懂。 “狗哥没听过这首歌吗?”她说着,用腕间的头绳把长发梳成马尾,抬起头时满眼皆是怒火,“没想到九哥还挺懂浪漫的嘛。” 时欢打开门几步走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 她穿着一件白色长裙,搭配浅色开衫,人看上去也柔柔弱弱的。 哈迪斯的女人,长相自是没的说,形象气质很容易联想到江南女子的温婉。 看年纪大约三十左右,十年前这样温柔细腻的美人,能让从小缺爱又心智不算成熟的九魍爱上,也合情合理。 时欢没有开口,只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孩子,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上楼。 一步一个脚步声,像是在彰显上楼之人的怒火。 直至迈上最后一个台阶,钢琴声刚好停止。 闵寂修打开卧室的门,叉着口袋面无表情地看着时欢:“来兴师问罪?” “不敢,我什么身份啊。” 语气中多少带有酸醋的气味。 闵寂修没有说话,只绕过她,朝楼下走去。 男主角登场,疯狗只远远站着不敢上前,却不想男主一出来,先喊了他名字。 “疯狗,找个房间先把她们安顿一下。” “先不着急安顿,我只有几个问题想问九哥,问完我就走,总不能耽误九哥一家团聚。” 闵寂修嗤笑一声,朝疯狗示意先不要动。 “第一个问题。”时欢站在闵寂修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看着他,像是在质问一个负心汉,“九哥,你从来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长达六秒的沉默对视。 闵寂修这才撤回目光,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这很重要吗?” 他拿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刚想点燃。 下一秒时欢把他嘴里的烟抢走,狠狠地扔在地上。 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甚至包括门外正小心翼翼偷看的疤瘌和守备军。 连沙发上的女人也坐不住了,吓得站起身来。 “第二个问题。”时欢低头深呼吸一口,抬眼时,眼眶中闪着些许泪花,“她是你的旧爱吗?” 闵寂修又拿出一支烟来,这一次他没有放在嘴里,而是低头把玩着:“这也不重要。” 如果第一个问题是不承认。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是不否认了。 “第三个问题。”时欢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九哥,你以后会喜欢我吗?” 这一次他干脆不再回答,只抬起头满是不明所以的微笑看着她。 故意气她,故意让她着急。 故意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我明白了。”时欢点点头,含着眼泪也跟着笑起来,“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九哥,恭喜九哥找到真爱,祝你们一家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她低头转身的瞬间,眼泪垂直落下,滴在地上形成一个独特的轮廓。 瘦弱的背影落寞且坚决,直至时欢走出门,闵寂修这才收回略显惊讶的表情,把目光移到她留下的泪滴上。 她哭了。 好像很伤心地哭了。 “九哥。”疯狗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是要安排女人孩子,还是去追时欢。 闵寂修扔了手里的烟,转身朝楼上走去:“你看着办。” 第六十八章 九魍你不得好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连几天,时欢都呆在画室里。 闵寂修没有找过她,她自然也不会去找闵寂修。 园区有关九魍的传闻也闹得沸沸扬扬,包括时欢被抛弃崩溃大哭的传闻。 至于时欢被抛弃,还是她那天从闵寂修别墅出来后,边走边哭,最后还坐在路边抱着膝盖哭被人看到。 宣传到全园区皆知,也是疤瘌这个碎嘴子的功劳。 忍了几天,两边都没什么动静,栾薇实在忍不住了。 “时欢,你和九哥到底怎么样了,外面什么传闻都有。” “什么怎么样了。”时欢不以为意,“还那样啊。” 栾薇呸了一声:“你还想瞒我,你这两天乌云盖顶的,人也蔫蔫的不爱说话,没有事才怪。” 见时欢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哭丧着脸又问道:“真被甩了?” 时欢刚想开口,画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 平时有人找,不管是疤瘌和守备军还是画工厂的猪仔,都不会敲门随时闯进来。 这一敲门声很不寻常,所有人都扭头看去。 来人竟然是齐乐风。 时欢忙站起来:“来找我的吗?” 齐乐风坐着轮椅,是被白景升推来的。 他苦笑一声尽是无奈:“除了你,我在这还能认识谁。” “那我先回医务室了,需要我的话随时喊我。”白景升看了时欢一眼,又恢复到淡然的神色。 齐乐风嗯了一声:“谢谢白医生推我过来。” 画室总归不方便说话,有齐乐风这个二当家在,守备军不敢拦着,直接放时欢走出画工厂大楼。 白天的缅北气温较高,时欢推着齐乐风找到一个阴凉处,这个时间除了守备军之外,外面几乎看不到猪仔的身影。 齐乐风从带来的小袋子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递给时欢,让她趁凉赶紧喝。 “你怎么会过来找我,九哥不在吗?” “他出去了,这两天精神很好,就让白医生陪我出来转转。”齐乐风看着时欢,慢慢站起身,微微活动身体,“在园区干活很累吗?” 时欢喝一口冰镇饮料,冲他笑笑:“我还好,我不画色情画,没什么业绩才比较清闲。” 齐乐风没有说话。 他站在一边环视着园区,就像普通人进来后的状态,先是看向各个岗楼,又去看围墙通电的铁丝网。 好像他也想逃出去一般。 阵阵微风吹散一些暑热,静下心来,倒也不那么烦躁了。 “那天晚上你来找九魍,我听见你们说话了。”齐乐风方才开口,扭过头来看着时欢,“你喜欢他?” 是啊,那一晚,他也在闵寂修的别墅里。 时欢曾想过该如何利用齐乐风,甚至有过放弃纠缠九魍,把目标转为齐乐风的想法。 可九魍,并不是容易妥协的人。 哪怕是他十分珍惜的亲弟弟,但凡触碰到他的利益,他也不会在意所谓的兄弟情。 会靠武力,逼对方服从。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九哥的白月光来了,还有他的孩子。” 齐乐风摇摇头:“我不了解九魍,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九魍并不在意那对母女。” “很明显吗?” “我大学谈过短暂的恋爱,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九魍那样。” 这对时欢来说,其实无关紧要,她又不是真来和九魍谈恋爱的。 齐乐风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他看时欢思考,又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 时欢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 “我是想说……”他顿了顿,不太好意思开口,“你能不能别喜欢他,他不是好人。” 时欢笑起来,笑中饱含无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园区里的女人,哪个不想自己被九魍看中,找到一个能活命的靠山。” 齐乐风沉思下来。 就算之前对缅北园区不算了解,这段时间他和九魍住在一起也能了解到,手眼通天的人在这里是多可怕的存在。 能掌管别人的生死,能在所属于自己的地盘胡作非为。 “如果你只想找个靠山,或许我能帮你,他毕竟是我……” 他没有说下去,或许他今时今日仍不愿相信,他会和一个恶魔有血缘关系。 “你大哥九魍,可不是一个容易改变想法的人。”时欢走到轮椅前坐下,用手推着轮子玩起来,“你先养好伤,反正我那天也和他摊牌了,找他当靠山是没希望了。” 她坐着轮椅来到道边,随手摘一朵小野花:“我在园区还好,你不用担心。” 齐乐风放松一些,也试着弯腰去摘几朵带着枝子的小花,编在一起做了个小小的花环。 “我挺佩服你,在这还能乐观积极。” 编好的花环放在时欢头上:“我在这只认识你,也只相信你,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那是当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两个人都笑起来。 只可惜园区中这独特温馨欢乐的画面,很快被一个人影破坏。 闵寂修站在他们面前,面色阴沉冷冽。 笑声戛然而止,时欢从轮椅上站起来:“我先回画室干活了。” 没等齐乐风回答,她已经快步走开。 在路过闵寂修身边时,没有问好没有欠身,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闵寂修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这才走到齐乐风面前:“你跟她相处得不错?” 看似普通的问话,却让齐乐风如临大敌。 “时欢是我在这唯一的朋友。” 闵寂修听到朋友两字,突然笑起来:“这个女人是真喜欢到处交朋友。” “你别找她麻烦!” 闵寂修没有说话,只微微转过头看向疯狗:“疯狗,找两个佣人和一个医生,天黑之前把他送到二号别墅养伤。” “九哥,佣人医生好找,可万一有什么事,没人做主怎么办?” “叫苍狼跟着,到他伤好为止。” 齐乐风听出他要被送走,立刻反对:“你们要把我送去哪,我不去,我就留在这!” “我说了,到你伤好为止,等你完全康复,你可以随便出入,要是以后觉得无聊,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你想都别想!”齐乐风激动得大吼:“我坚决不会和你一起做违法的事。” “违法?”闵寂修摊开手,笑得张狂不可一世,“这里哪有法律,我不就是法律吗?” 齐乐风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疯狗拉住。 他身上有伤,根本无法反抗疯狗的力道。 无力挣扎,他被强行按在轮椅上:“九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会不得好死!” “放心,不得好死的事我一个人做就好,你也干不了什么大事。” 闵寂修双手扶着轮椅,蹲下和他平视。 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让齐乐风下意识想躲。 “你是我亲弟弟,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第六十九章 一往情深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单方面和闵寂修冷战,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一个小手段。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因为对她来说某个大日子很快就会到来。 大日子不管成功与否,闵寂修都会见她。 只是被九魍抛弃的传闻对她十分不利,园区的守备军不再对她客气,连疤瘌也时不时过来落井下石。 时欢抬眼看向刚进门的疤瘌,朝他翻了个白眼:“癞哥,你没什么事可做吗?” “有啊,这不月底刚统计完画工厂所有猪仔的业绩,又刚接到通知。” 疤瘌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抖着腿一脸坏笑:“九哥在T国的场子缺人,需要从缅北各个园区调一些人过去,至于调人的条件,连续三个月业绩垫底。” 时欢皱起眉。 不用想也知道,业绩画工厂业绩垫底的人,就算时欢不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三,总有她一个位置。 见时欢默不作声,疤瘌笑得愈加放肆:“巧了,你时欢的大名,每个月的垫底名字里都能看见。” “癞哥。”栾薇小心翼翼询问,“就算时欢垫底,九哥也不会把她送去T国吧。” “九哥今天刚下的命令,所有园区所有人,九哥可没说不包括某人。” 栾薇担心地看向时欢,还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疤瘌看好戏般点起烟想等时欢的反应,这时园区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让所有人都跟着吓一跳。 “妈的,又出什么事了?”疤瘌站起身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叼着烟离开画室。 没有疤瘌落井下石,栾薇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圈踱步。 时欢这就被打入冷宫,她的大腿怕是要抱不住了。 放下画具拦住栾薇,时欢也紧张地问道:“你的业绩也垫底了。” “应该没有,之前你不在园区,我帮别人卖画,自己也当色情画模特,赚了不少业绩。”栾薇突然想到什么反手拉住时欢,“要不我去跟癞哥说,我把我的业绩给你。” “不用。”时欢摇摇头,“你看疤瘌的样子,恨不得赶紧把我送去T国,他肯定不会同意。” “那怎么办?” “没关系,先撑到月底看看,就算我运气不好,我觉得九魍也不会把我送去T国。” 之后便是栾薇唠叨着各种出主意。 什么让时欢去和九魍服软求情,只要能留在园区。 什么再试着勾引九魍,把白月光打败。 听得时欢头都大了。 好容易让栾薇安静下来,画室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竟然是哈迪斯。 这还真是出乎时欢的意料。 栾薇看傻了,下意识去拉时欢的胳膊:“是哈迪斯。” “时欢小姐,好久不见。” 从栾薇的手里抽回胳膊,她上前一步,露出职业假笑:“的确好久不见,哈迪斯先生看上去春风满面,看来又赚了不少钱。” 若不是赚了钱,又怎么会上赶着来到九魍的地盘。 怕不是又来送钱了。 哈迪斯听后哈哈大笑:“时欢小姐好眼力,我最近的确赚了不少,这不赶紧过来看望时欢小姐,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赚了钱,特意来九魍的园区见时欢。 再加上他把闵寂修的白月光和女儿送来给他,以及闵寂修曾经说过,哈迪斯也想开一家画工厂。 看来,哈迪斯的确是来送钱的,想挖九魍的墙角把时欢买走。 看破不说破,时欢继续职业假笑:“劳哈迪斯先生时刻记挂,我过得很好,九哥对我也很好。” “是吗?” 哈迪斯背着手。 他本就穿了一件紧身花T恤,因为背手的动作挺起肚子,看上去已有六个月。 “可我怎么听说修已经把时欢小姐抛弃了,每天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很少来园区,也不见时欢小姐了。” 时欢只笑笑。 若她真是九魍的女人,这便是杀人诛心。 传闻如此,闵寂修也的确很多天没来园区,时欢没理由反驳。 她认同地耸耸肩:“所以哈迪斯先生专门过来,是来找我聊天,并且告诉我九哥不要我了吗?” “当然不止聊天。” 他带来的手下搬了把椅子放在他身后,待大摇大摆坐下后,这才继续开口:“修还年轻,没什么定力,不像我,我可是对时欢小姐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这个词从哈迪斯先生口中说出来,似乎都不怎么干净了。” 哈迪斯拿起雪茄,立刻有人帮他点烟,深深吸了一口:“时欢小姐还是那么幽默。” “还好,实话实说罢了。”时欢不想和他废话,“若是哈迪斯现在要在这等着九哥,我就带着画室的其他人去别的地方干活了。” “别急嘛,他们可以走,我是为时欢小姐专门而来,你可不能走。” 奶奶的,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时欢看向门口的疤瘌,换成哈迪斯听不懂的国语:“癞哥,通知九哥了吗?” “给,给狗哥打的电话,狗哥说马上就来。” 闵寂修不在场,时欢一人的独角戏唱不起来。 而且疤瘌说的是疯狗马上来,却没有提闵寂修,看来是不准备过来了。 疯狗也好,他不怕哈迪斯,并且还让哈迪斯忌惮三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里门外全是哈迪斯带来的人,除时欢之外画室其他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疯狗的动作很快,哈迪斯的雪茄刚抽完,他就风风火火到了。 看见时欢安然无恙,疯狗松了一口气:“老爹,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呵。”哈迪斯抬眼一瞥,不屑冷哼,“修没跟你一起过来?” “九哥有些事走不开,您若是想见九哥,我帮您跟他约个时间。” 哈迪斯一听就急了:“怎么,老子见儿子,还要跟他约时间?你现在就让他过来,就说我要跟他做笔千万的买卖。” 千万的买卖。 疯狗看向时欢一眼。 他这个人性子直,面对看不上的人,尤其是哈迪斯,说两句恭维的话还好。 到第三句,可能就没有耐心了:“老爹,千万的买卖我是做不了主,要不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买卖,我替你转达一声。” 哈迪斯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一:“一千万,我要买时欢。” 他说得很大声,以显示他的财大气粗。 也笃定闵寂修不会放着一千万不赚,留着一个已经抛弃的小情人。 疯狗再次看向时欢。 “狗哥,和我有关吧?”时欢听不懂他们说本地话,但疯狗两次看她,肯定是找闵寂修要人了。 “对。”疯狗点头,“哈迪斯要出一千万,把你从九哥身边买走。” 第七十章 再晾她两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千万这个数字一出,画室里的人都惊呼一声。 对园区猪仔价格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一千万,就是放眼整个缅国,也再没有更高的价格了。 栾薇又拉住时欢的胳膊:“一千万啊,这个价格太高了,九哥他……” 时欢也有些慌了。 货真价实的一千万,换成现金几个人都扛不走的钞票山。 她要画多少画,甚至说她靠画画赚多少年,才能赚到一千万。 在闵寂修的心里,当本身价格小于交易价格时,利益至上的心里肯定会让他拍板。 “狗哥……”时欢咬着后槽牙,有些急切。 疯狗给他做了个不要慌的动作,拿出电话拨了闵寂修的号码:“九哥,一千万,时欢。” 电话另一边闵寂修说了什么,时欢竖起耳朵去听也听不见。 画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可疯狗没再说什么,几秒钟后挂了电话。 “老爹,九哥说现在在忙,等两天后,他会亲自跟你谈。” 哈迪斯挑眉:“那就是有商量了?” “九哥没直接拒绝,就是有商量的意思。” “行啊。”哈迪斯大笑着站起身,“说好了月初,我等着他找我,告诉他嫌钱少还可以再加。” 临走之前,哈迪斯走到时欢面前,短粗的手掌拍拍时欢的肩膀:“时小姐准备好,月初我亲自来接你。” 即便走出画室,依然能听见哈迪斯的笑声。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时欢身上。 “狗哥,九哥怎么说?”先问出口的人是栾薇。 疯狗一脸愁容,不知该怎么开口:“九哥没有拒绝,说是月初找哈迪斯去谈。” 时欢心里一凉:“没有什么转折或者附加条件吗?” “什么转折?” “就是在什么情况下不会把我卖给哈迪斯?” 疯狗摇摇头:“没说,就说月初之后再说。” 大清已经亡了,可时欢还是体验了一把,君恩如流水的感觉。 她本可以利用即将开拍的拍卖会做赌注,不管她的画能不能被成功拍下,闵寂修应该都会见她。 如今哈迪斯出来横插一脚,可以说完全打乱时欢的计划。 “离月初还有两天,要不你向九哥低个头,一千万是不少,对九哥来说也不是非赚不可。” 对了,九魍也说月初。 是不是他也在等拍卖会呢。 同时,时欢也听出一些门道。 向九魍低个头这句话,栾薇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时欢觉得这是正常反应。 可话从疯狗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传话的意思了。 闵寂修希望时欢服软认错,收益呢,不可能只想让她当一次软骨头。 思路暂时无法理清,又不能随便答应去服软。 九魍希望看到的,真的是他想要的么。 思虑再三,时欢问了一句:“狗哥,那个女人和孩子呢?” “这……”疯狗有些犹豫,“被九哥送去二号别墅,也就是上次你去过的地方。” “最近九哥也一直住在那吧?” 疯狗咧咧嘴,点点头后又连忙摇头:“是经常去,不过是去看……” “狗哥,给我点时间。”时欢打断他,“如果月初之前我想找你,可以让癞哥给你打电话么?” “当然。”他说着,看向还在门口的疤瘌,“听见没有,如果时欢找我,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疤瘌连忙不迭地点头:“听见了狗哥,我绝不耽误。” “谢谢狗哥,你先去忙,我想静一静。”时欢落寞地坐在椅子上,心事已完全写在脸上。 疯狗叹了口气:“那行,我再去问问九哥,有消息我来通知你。” 离开画室,疯狗马不停蹄来到闵寂修所在之处。 自从齐乐风被送到二号别墅,他一直和闵寂修对抗,这几天竟然开始绝食抗议。 闵寂修表面不为所动,但疯狗知道,他内心十分担心齐乐风的身体,每天都会过来询问情况,可见了亲弟弟,又不会说些缓和关系的话。 疯狗进门,见闵寂修正从二楼下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九哥。” 闵寂修没有说话,不慌不忙路过疯狗,走出别墅大门。 疯狗无言地追出去,见他已经点了烟,靠坐在一辆车的前机盖上,无比忧愁。 “说吧,什么情况。” “九哥,老爹那边已经暂时稳住,临走时让我转告,如果觉得一千万少,他还可以再加。” 闵寂修嘁了一声:“不重要。” 疯狗一愣。 哈迪斯想花一千万想买个猪仔,价钱还可以商量,他在缅北混了这么多年,已经算独一份的天价了。 当然疯狗知道闵寂修很有可能不想赚这份钱,他想把时欢留在园区。 只是他的态度,对哈迪斯对一千万,以及身价一千万的那个人。 他说不重要,就表示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疯狗想了想:“九哥,时欢那边,我已经劝她来给九哥认错了。” “她怎么说?” 这一句明显引起闵寂修的关注。 疯狗了然。 他想听的是时欢的态度。 “我劝她之后,她就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女人和孩子是不是和九哥在一起……” 一直阴沉晦暗的脸色突然染上笑意,闵寂修身体动了动,又问道:“你怎么回答。” “我说是经常能见面,可我刚想解释九哥来二号别墅是看乐风,她把我的话打断了,就说她考虑考虑。”疯狗生怕自己的回答会点燃他某个不知名的火点,又连忙解释道,“其实我劝她给九哥认错时,能看得出她是想见九哥……” 闵寂修挑眉笑问:“在得知我每天会见其他女人后就改注意了?” 疯狗点点头。 闵寂修又点起一支烟:“你之前说在园区,她把你拉进房间,询问那母女的情况时开始也很淡定。” “对呀九哥,直到她听你弹钢琴,瞬间就发火了,急匆匆就出去找九哥。” 疯狗哎了一声,看着闵寂修含笑的脸,小心地继续问道:“九哥,我是不懂什么情啊爱的,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时欢是吃醋了。” 闵寂修冷哼一声。 “我感觉九哥也特别在意时欢的心意,你好像对她……” “她应该不会找我。” 面对闵寂修的笃定,疯狗十分不解:“可她很担心九哥把她卖掉。” 闵寂修扔了烟头,拍拍疯狗的肩膀:“你别主动找她,再晾她两天,就算问你,也一个字都不要说。” 疯狗一脸懵。 说到底,闵寂修还是没明确说到底要不要卖时欢。 “九哥,那月初……” “我等她自己选。” 第七十一章 你连我脚指头都比不上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经过一整天的沉淀和分析,时欢早已平复心绪。 她不止要想之后的处境,还要判断这两天的情况对自己有何利弊。 毫无疑问,闵寂修下令所有园区业绩垫底的猪仔去T国,是想逼时欢服软就范。 具体他希望达到什么目的,时欢可以暂且不去想。 至于哈迪斯突然要花一千万买走自己,的确是个突发事件。 之前用来查资料的平板早已被收走,拍卖会开拍的准确时间不可知,眼见已经到月底,她的画能不能被成功拍下可就要看天命了。 栾薇这两日已经心死,甚至开始找出路,整天穿着情趣制服,当了画室其他几人的色情画模特。 画室里淫靡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让时欢有些烦躁。 她刚想去借故去厕所打算透透气,园区内竟连续响起枪声。 所有人都朝窗外去看,时欢起身的动作也僵住。 只有枪声没有警报声,不应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这时,疤瘌呲着大牙,欢天喜地跑进画室:“时欢,赶紧跟我走,九哥要见你。” “见我?”时欢没有跟着反倒坐下,“见我干什么?” “哎呦祖宗哟,你还不知道呢,你的画在拍卖会成功了!” 时欢惊讶地站起身:“多少?” “祖宗啊,你是我们整个园区的祖宗啊,你的画被拍了一……” 一百万?一千万? 时欢看疤瘌在说完一后,整个人都狂抖不止,连话都快说出来。 这种兴奋程度不可能一百万,很有可能是上千万了。 栾薇也不顾去画色情画,兴奋地跑过来:“是一千万?” “一,一……”疤瘌比划着一,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一……” 栾薇咧着嘴,恨不得替疤瘌说出口:“哎呦,癞哥,你可急死人了!” “一亿两千七百万!” 栾薇也跟着伸出一根手指,仿佛听不懂一样:“一亿?” “对,一亿,两千,七百,万!”疤瘌说完打了个嗝,整个人都躺在地上手舞足蹈地滚来滚去,“你听听,外面的枪响,是九哥特意为你庆祝的!” 时欢和栾薇双双跳起来,尖叫着拥抱在一起庆祝着。 就好像这些钱都是她们的一样。 尖叫过后是大脑缺血晕眩,栾薇扶着头站不稳,下一秒眼泪迅速掉下来:“时欢,你真是……真是……牛逼……” 尖叫欢呼整整持续了五分钟,这三个人才精疲力尽地冷静下来。 疤瘌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祖宗,时欢祖宗,我已经吩咐人给您老人家换宿舍,别说在画工厂,就是整个园区你也是天字一号,您了高兴完赶紧跟我走,九哥那边还等着呢。” 时欢也冷静下来,按住准备第二轮兴奋的栾薇。 一亿的成交价,时欢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 她现在觉得哈迪斯横插一脚来得好,逆境涅槃,她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将闵寂修一局。 “不用了癞哥,就别折腾了,九哥很快就会把我卖给哈迪斯,我最多也就在园区住两天。” “哎呦,祖宗啊,你这是说什么话,一千万和一亿比起来那就是个屁,九哥能把你卖了,我疤瘌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时欢摇摇头:“癞哥说的可不算。” “那……” “癞哥,帮我给九哥传个话,谢谢他这几个月的栽培,拍卖会的业绩我只要百分之零点一,剩下的钱,就当是我感谢九哥的培养了。” 疤瘌都被时欢绕蒙了,刚想答应又想起什么:“祖宗,九哥还等着呢,你自己跟他说,让我传什么话啊。” “九哥那边我就不去见了,这大喜的日子,别惹得九哥不高兴。” 若是平时时欢这个态度,疤瘌早就给她两个嘴巴子,强行拉着她去见九魍了。 可现在这业绩,这在园区的地位,疤瘌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 两边都是祖宗,把他夹中间双面煎。 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疤瘌都快给时欢跪下了:“祖宗,这话我可不敢传,你还是跟我去见九哥吧。” “癞哥你可以给狗哥打个电话,让他去传话不就好了。” 疤瘌忙着去打电话,没一会又兴冲冲地回来。 说是万幸闵寂修没怪罪,还说晚上全园区在食堂庆祝,闵寂修会一同参加。 描述完闵寂修的原话,疤瘌又小心翼翼地问时欢:“晚上庆祝你可是主角,应该会去吧?” “那是当然,也不能让癞哥一直难做。”时欢说完站起身,“癞哥,这么高兴的事,估计我也没心思继续干活了,我能不能请个假在宿舍休息。” “我的祖宗,别说你想请假,就是让我服侍你都行。” 又和栾薇拥抱片刻,时欢前往宿舍。 她没想到拍卖会的结果这么快出来,更没想到自己的赝品拍出了天价。 仿冒真迹出售是涉嫌诈骗,时欢在来缅北前查过刑法,涉及金额五十万以上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是无期徒刑。 一亿多的金额,顶格判罚肯定是没跑了。 悲喜交加,时欢在看到自己在园区的顶配宿舍后,没有一点喜悦的心情。 宿舍是两人间,很大,两张一米二的床在左右两边,中间用隔板隔开,还有帘子保护隐私。 独立卫生间有热水器,还有冰箱沙发和电扇,甚至连衣柜都有,这在地狱般的园区,是最豪华配置了。 时欢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后面要走的路。 和闵寂修单方面冷战今天必须结束,欲擒故纵在于擒,再纵下去怕是不好挽回了。 下午三点,是猪仔的休息时间。 宿舍楼里有些热闹,不一会就听见有脚步声进来。 时欢拉开帘子本想和新舍友打个招呼,却不想还是个熟人。 “时欢!” 沈青梧尖叫着仿佛受到极大的羞辱:“我竟然要和你一起住。” 看到沈青梧,时欢自然也没好脾气。 她已经够郁闷了,竟然和老仇人一个屋。 “怎么,让你和画工厂一姐同住,还委屈你了?” 沈青梧听后气炸了,抓着头发咆哮着:“画工厂一姐?你?我呸!只有一单业绩也配和我争地位?” 时欢笑笑,坐在床上摆着手指数:“一亿两千七百万能买你多少幅画呢,就算你一单十万,就是一千二百七十幅……” 她算完双手撑在床上,得意地看着她:“按照你曾经一天五个大单,你要二百五十四天才能画,那可就是八个多月哦。” “时欢!” “沈青梧,你连我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第七十二章 兑现承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就喜欢看别人气急败坏,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杀人诛心,沈青梧指着她,你你你了白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过了好久,沈青梧突然笑起来,她坐在沙发上,摆了个妖娆的姿势:“你业绩高又怎样,又不是能天下无敌。” 时欢瞥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时欢,你再牛不也只是个猪仔,和园区里的人没什么区别,你跑不掉也出不去,就算你再讨厌我,也还是要服从安排和我住在同一个宿舍。” 时欢皱起眉。 沈青梧话语中的某个点让她的心紧了一下。 “全园区都知道你是被九哥玩腻的女人,也是,九哥老婆孩子都来了,还有你什么事。” 沈青梧从柜子里拿出化妆包,边补妆边继续说着:“我就不一样了,我还有机会成为九哥下一个女人,等我成了九哥的心头好,我想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 撑着床的手微微攥紧,时欢感觉身体有些僵住。 看似沈青梧是在奚落,实际她的每句话都在提醒时欢。 业绩好,能给九魍赚钱,她也不过是个猪仔。 要成为九魍最信任的人,亦或得到九魍的心,才能真正做到在九魍的眼皮子底下随心所欲。 欲擒故纵的效果还未可知,时欢的画被成功拍下的承诺,也不知九魍会不会兑现。 那个女人是不是九魍的白月光,对时欢来说也开始重要了。 她必须要为自己做打算,做最后一步的打算。 拳头攥紧,内心翻滚,可时欢还是故作轻松:“那你可要抓紧了。” “什么意思?”沈青梧问道。 时欢松开手轻笑:“我的画是卖出天价,九哥的旧爱也回来了,我也再没什么能缠着九哥的理由。” 沈青梧露出讥讽的神色:“你知道就好。” “九哥不再经常来园区,你能和九哥见面的机会又有几次,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 时欢歪着头继续提醒道:“今晚九哥会在园区和所有人一起庆祝,我也是替你着急,难得的机会,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住,让九哥多看你一眼。” 沈青梧补妆的动作停滞,思考了几秒,又狐疑地看向时欢:“你能这么好心提醒我?” “还有个消息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时欢进一步引导沈青梧,“九哥的养父哈迪斯要花一千万把我买走,那个老家伙对我一往情深,我已经被九哥抛弃了,你觉得我还想留在九哥的园区吗?” 这句话说出口后,沈青梧整个人都站起身。 她肯定觉得时欢一直在勾引九魍,不管是没成功还是被抛弃了,时欢都要为自己另谋出路。 哈迪斯,肯定就是时欢最好的出路。 沈青梧瞬间两眼放光:“哈迪斯在缅北的地位,可比九哥差远了。” “那又怎样,我只想当大佬的女人,让自己也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哈迪斯有自己的势力,我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天下无敌,可比你这个九哥的猪仔强多了。” 沈青梧没再说话,又开始继续补妆。 眼见她口红都画歪了也没发现,就知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勾引九魍的计划。 时欢还需要再给她一个提醒:“就算我不在,你真的能成为九哥的女人吗?” “废话,我身材好又漂亮,九哥肯定会喜欢我。” “那就祝你在我离开九哥园区之前成功,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成了九哥的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话已至此,时欢不再多言。 总要给沈青梧时间好好想想。 不多会,只见她突然想起什么,神神秘秘走到柜子前。 时欢自然知道她想干什么,于是拉上帘子,给她干坏事的机会。 猪仔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已到,沈青梧却没有去干活的打算。 她哼着歌在衣柜前挑来挑去,最后挑出一件红色的连衣超短包臀裙穿在身上。 时欢懒得看她做作,翻身下床离开宿舍。 她还需要去找一趟白景升。 推开医务室的门,时欢还没开口,白景升就把一个熟悉的药瓶放在她面前:“西地那非。” 时欢苦涩叹气:“你怎么知道。” “天时地利人和。” 时欢没有伸手去拿。 白景升又道:“你一直等拍卖会,可你真为园区赚一个亿之后,路反而更窄了。” “是啊。”时欢自嘲的笑笑,“有点想通了。” 白景升也跟着笑,只是他尽是无奈。 “一会全园区庆祝宴,我应该会有和九魍单独见面的机会,如果我想要的结果没有出现,我会走最后一步。” 伸出的手有些颤抖,她拿出一片蓝色小药片放进手里:“沈青梧那边我已经铺垫好,她比我还急,我只是确保万无一失。” 说完,时欢朝门口走去:“明天东窗事发,你帮我兜着点。” …… 有九魍参加的庆祝会,即便食堂坐不下所有人,园区外的空地上,也坐满了人。 时欢作为庆祝会的主角,免不了要上台演讲。 闵寂修还没有来,她的讲话也十分简短。 然后就是作为画工厂管理者的疤瘌,一直在台上滔滔不绝。 大佬总是会最后登场。 时欢看见闵寂修出现时,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竟然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白衬衣。 宽肩窄腰,身材高大,双腿修长。 脸更是不逊色所有偶像明星。 也幸好他长着这样一张脸,时欢下意识去摸藏在口袋里的小药片。 真到最后一步,她就只当花钱找个牛郎了。 一口气拿下一亿多的业绩实属罕见,时欢破例和闵寂修一起坐在主桌。 “九哥。” “好像没这么高兴?” “高兴了一整天,有点过头,累了。” 闵寂修没有继续搭话,他的饭菜都是疯狗特意拿来的,杯中的红酒也是单独的红酒。 药片是蓝色的,不知道放在酒里会不会被发现。 时欢扭头去寻找不远处沈青梧的位置。 那个蠢货要是在放药的时候就被发现,时欢的保险也就白拿了。 “九哥,我已经在拍卖会成功了,九哥答应我的事……” “你说。”闵寂修拿起酒杯喝一口红酒,“除了让我放你走。” 时欢低下头闭了闭眼睛,忍着紧张感深呼吸:“我不会离开,但我想让九哥放走一个人。” “名字。”闵寂修漫不经心地问。 这是时欢来到缅北最关键的时刻,也是她来到缅北唯一的目的。 说出名字,就代表时欢来缅北的目的完全暴露在九魍面前。 可这也是最直接,成功率最高的赌注。 她抬起头张了张嘴,尽管拼命抑制,却还是在发出声音时颤抖了一下。 “易飞。” 第七十三章 下药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说出易飞的名字后,时欢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手指不安地抠着椅子,她很想去看闵寂修的表情,可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闵寂修没有任何询问,只朝疯狗招手:“去查一下所有园区,有没有一个叫易飞的人。” 他不认识易飞,没听过他的名字! 时欢觉得有些不对。 易飞的项链,明明在他园区的别墅里找到。 一旁的疯狗表情有些僵硬:“九哥,所有园区的人太多了,这一时半会肯定查不到。” 闵寂修点点头,又看向时欢:“那你说说,他有什么特征,或者……有没有打听到他在哪个园区。” 这么问,岂不是要把白景升搬到台面上。 时欢不能直接说出来。 她可以暴露,但白景升不行。 “我打听不到,最大的特征是他也是央美的学生。” 闵寂修看了疯狗一眼,示意去查,他又给自己倒了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时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 时欢也在心里编排了无数次。 既然已经说出易飞的名字,不如就放手一搏。 “是我邻居,他父亲救过我的命。”时欢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骗了九哥,我来九哥的园区,就是来找他的。” 闵寂修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依然摆着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环抱胳膊依靠在椅背上:“这么说,他对你很重要了,让你不远千里冒死找人。” “九哥,他父亲救过我的命!” 见闵寂修没有说话,时欢继续道。 “我家失火,是他父亲踹门进来冒死把我背出火海,两年前易飞突然失踪,他父母跪下求我帮他们找儿子,我没有办法,我的命是他们救的……” 说到激动之处,时欢颤抖着捂住脸。 她只能尽量撇清和易飞的关系,把易飞冒死救她,说成是易飞的父亲。 而时欢,只是为了报恩,才不情愿来到缅北寻人。 她已经承认自己骗了闵寂修,不能再让他觉得,时欢对他的纠缠,对他的表白,是在把他耍得团团转。 “九哥。”时欢仍然捂着脸,有些哽咽,“我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什么牵挂,无所谓身在何处葬于哪里,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把我欠邻居叔叔的命还给他。” 这时,疯狗又从外面跑进来:“九哥,查到了。” 时欢立刻放下手,紧张地看着疯狗。 “那个叫易飞的人之前犯了错……”疯狗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说道,“人被打发到狗场干活,还不老实,已经被狗场负责人卖掉了……” “卖掉了?”时欢激动地站起身,“卖哪去了?” “不知道,已经是半年多前的事,没准都倒好几手了。” 时欢的心彻底凉了。 易飞已经不在九魍园区,现在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闵寂修点起烟来,眯着眼睛看着时欢。 一心救人的感人故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时欢,我对你的承诺先欠着,你要找的人,我可以帮你去查。” 听到闵寂修的话,时欢重新燃起希望:“九哥,你会查到吗?” “查不查得到要先查了才知道,查到人,赎人的钱你自己出,查不到或是人死了,你可以重新要一个承诺。” 这一天,时欢的心情像过山车一般,觉得无比心累。 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思考,闵寂修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总归他同意查,就还有一半的希望。 时欢丧气一般坐回到椅子上:“谢谢九哥。” 当一个人最盼望得到的结果终于公布,不管伪装多好的人,那瞬间的表情和行动,都会把他们出卖。 闵寂修含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表情难掩失落,又没有天塌下来的颓废,心里已有定夺。 “时欢,你怎么不傲了。” 时欢抬起头,已经在瞬间平复心绪。 她觉得闵寂修肯定借用此次救人的戏码把自己看穿,殊不知这已经是时欢预料到的结果。 难过是真,但没有被冲击和崩溃。 时欢现在的表现更多只是失望。 既然没有如自己所愿,她也要准备下一步计划了:“九哥,我傲过吗?” 他冷哼:“别说我的园区,就是放眼整个缅北,我要见谁,还没有人敢拒绝。” 原来他说的是刚得知画被成功拍下天价,时欢拒绝去见他的事。 时欢又恢复之前欲擒故纵时的姿态:“九哥不管想见哪个女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一个小小猪仔,自然没资格拒绝九哥。” 闵寂修呵了一声:“我说女人了吗?” 这时,时欢看见沈青梧站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大约是准备下手了。 时欢要想办法吸引闵寂修的注意,才好让沈青梧有机可乘 “反正我那天说了,我以后不会缠着九哥,和九哥单独见面,我怕别人看了会生气会吃醋。” “那倒是。”闵寂修竟随口同意她的说法。 时欢立刻给他一记白眼,把头扭向别处假装吃醋:“九哥赚了这么多钱,请全园区的人吃饭,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没把嫂子和孩子带过来,介绍给大家认识。” 沈青梧越来越近了。 时欢的心情也更加沉重,说到底,她从心里并不希望自己走最后一步。 闵寂修自然不知时欢的心思,还在调侃:“嫂子?孩子?” “难道不是吗?” “你那么在意那两个人……”闵寂修说着,又喊来疯狗,“叫人把那母女接来,时欢今天是功臣,她想见就让她见见吧。” 不是,他有病吧。 时欢是这个意思么。 她刚想反对,沈青梧已经走过来。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故意假动作,她一个踉跄磕到桌子上。 闵寂修的红酒杯被碰倒,幸好沈青梧手快,红酒只洒出一些,没有弄脏闵寂修的衣服。 “对不起九哥,我有些喝多了,不小心撞到您。” 沈青梧的紧张全都写在脸上,但以闵寂修的角度来看,犯错撞到桌子,会紧张也很合理。 也正好疯狗出去,沈青梧才更有机会下手。 闵寂修黑了脸刚想开口,沈青梧又说道:“九哥不要怪罪我,我这就帮九哥把酒倒满。” 他的目光自然落在酒杯上,沈青梧想动手都没机会。 “九哥。”时欢开口,托着下巴看向闵寂修,转移他注意力,“你是不是长得太好看了,是个女人就要来勾引你一下。” 闵寂修终于把目光移向她:“论勾引,谁能比得过你。” 放个药片只需瞬间,沈青梧不算傻,还知道提前压成粉末。 她终于完成小动作,连反驳时欢的讽刺都不顾,做贼心虚地跑回自己的位置。 时欢轻笑一声,把戏最后演完:“那九哥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大家口中传闻的,九哥的白月光?” 第七十四章 好好服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最喜欢和时欢打太极。 他唇齿微张,做了个苦恼的表情:“你觉得呢?” “我觉得九哥……最喜欢你自己。”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多言。 白景升说过,西地那非用药半小时后才开始有反应,时欢要看准闵寂修喝酒的时间。 若是喝得早,她就要快点劝闵寂修回别墅了。 索性直到疯狗回来前,闵寂修都没碰过餐桌上的任何东西。 庆祝宴即将结束,闵寂修也准备离开。 时欢见状忙端起酒杯:“九哥,我最后敬你一杯,还是要感谢九哥之前的栽培。” “好。”闵寂修拿起红酒,习惯性晃了晃。 “我干了,你随意。” 闵寂修一饮而尽是意料中的事,时欢看着他咽下所有的酒,这才放心地夹菜来吃。 只是她没看见闵寂修在喝下酒后皱了皱眉。 不该在红酒中出现的微苦涩,以及口中没有融化的颗粒感。 闵寂修看了眼杯底,还有少量残存的蓝色粉末,再看向时欢,自顾自吃着菜,没有什么波澜。 “疯狗,走了。” “九哥今晚要睡在哪?” 闵寂修又看了眼时欢:“就住园区里。” 他前脚刚走,沈青梧后脚就跑过来去看他的红酒杯。 “九哥把红酒喝了?”她问着还在吃菜的时欢。 时欢爱答不理:“显而易见,一滴不剩。” 沈青梧瞬间奸计得逞的模样,拿出粉饼和口红再次检查妆容。 “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欢想着,就算闵寂修再精虫上头,也应该不会饥不择食。 不过…… 时欢夹菜的手突然停顿下来。 九魍刚刚说让疯狗带那对母女过来,他看不上沈青梧,万一找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时欢放下筷子,也跟着出去。 另一边,闵寂修慢悠悠走到宿舍,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直至走进别墅,疯狗这才开口:“九哥,那对母女已经带来了,要把她们安排在哪?” 闵寂修坐在沙发上,扯着白衬衣的衣领,解开一颗扣子:“随便在园区安排个活,不犯错别虐待,小的先不用干活,再养大点留着当黄货。” 这一听就不是老情人和亲闺女了。 谣言不攻自破,九魍再冷血,也不会说出让亲闺女留着当黄货这种话。 疯狗没再询问,刚准备说离开,就在这时,门外似乎有高跟鞋的声音。 闵寂修和疯狗同时扭头去看。 “九哥,我去看看……” 闵寂修站起身:“不用,你帮我放洗澡水,要凉水。” 他点燃一支烟,也跟着上楼,只是站在卧室门口,靠着墙等着疯狗出来。 药效差不多该起作用了。 “九哥,水放好了,外面那个人……” “刚刚有人在红酒里给我下了药。”他平淡地说着,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疯狗一听就急了:“我现在去找医生,还是九哥要去附近的医院?” “应该是西地那非。” 这种药在园区男人之中并不陌生,玩的多了,总有不行的时候,所以医务室里才会提供西地那非。 在食堂里,疯狗有一段时间没在闵寂修身边,不知发生什么事。 且餐桌上只有时欢和闵寂修同桌用餐,以至于疯狗第一个想到是时欢动手。 她有这个胆量,或许也有动机。 “九哥,是时欢吗?” “不是,她今晚全程没碰过我的酒,只有园区的一个猪仔接近过我。” 可闵寂修根本没在意接近他的女人是谁,只看见穿了一件红衣服。 “那……”疯狗立刻哦了一声,“九哥,你现在多喝水,或者运动出汗,都可以缓解。” 熄灭烟头勾起嘴角,闵寂修主意已定:“有现成的人,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疯狗点点头。 是啊,整个缅北都是九哥说了算,只要他肯,又有哪个女人不是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 跟在九魍身边十年有余,疯狗还是第一次听到,九魍有了想做那种事的心思。 他都差点怀疑九魍不能人事或者性取向不明了。 “把时欢带来吧。” “时欢吗?”疯狗没显得有多惊讶,他一直觉得闵寂修对时欢的态度不同,“要告诉她是给九哥……” 闵寂修朝卧室走去:“跟她明说,若她不肯过来,你再回来把外面鬼鬼祟祟的人抓了。” 疯狗走后,闵寂修穿着衣服躺进放有凉水的浴缸中。 药效已经发挥作用,尽管有凉水压制心中的躁动,可他还是呼吸不稳,脸和身体也愈发的燥热起来。 楼下有异动,闵寂修知道,下药的人进来了。 “九哥……” 是捏着嗓子做作的女人声,女人在楼下找了一圈,没发现九魍的影子,又踩着高跟鞋上楼:“九哥。” 卧室的门是敞开的,卫生间的门也敞开着。 沈青梧小心翼翼走进卧室,寻找之际,看见躺在浴缸中的闵寂修。 “九哥,你洗澡怎么不关门呢。”她故作害羞,把头别过去。 闵寂修冷着脸没有动,双臂搭在浴缸的边缘,尽管每个细胞都在鼓噪着,可他仍然冷静自持,霸气十足。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沈青梧比任何人都知道,药效发挥作用后,人是什么样子。 她假装毫不知情,用手把一侧的头发挽到耳后,做出娇羞的动作:“刚刚撞了九哥的桌,我想再给九哥道歉。” 闵寂修皱起眉。 “九哥,你怎么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沈青梧说着走进浴室,面对湿身诱惑,她也要把持不住了。 “九哥,需要我帮你吗?” 闵寂修勾起嘴角,本就面色潮红,这一笑更是勾人:“你想怎么帮我?” “哎呀九哥,你好坏。”沈青梧娇嗔着,撩起头发,开始慢慢脱掉衣服。 男人这个时候肯定很想要了。 他又是九魍,身份摆在那,让他主动进攻肯定不可能。 沈青梧用自认为性感的动作脱着衣服,还时不时冲闵寂修抛个媚眼。 躺在浴缸里的人并不为所动,只摆着一张笑脸,看她把衣服脱得一件不剩。 “九哥,我会好好服侍你。” 她肯定会好好服侍,让九魍知道她的厉害。 最好睡一次就欲罢不能,再也离不开她的身体。 第七十五章 我会轻一点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站在能看见别墅的地方,不安地等待着。 闵寂修带着疯狗已经进去很久,不知传闻中的白月光在不在里面。 她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做的局会为别人做了嫁衣,若沈青梧要闯进去,等会肯定要闹起来。 还好时欢的视力不错,她远远地看到疯狗从别墅出来,并且快速朝园区走着。 时欢立刻动身往宿舍楼前跑,并且装作锻炼的样子在空地上跑步。 “时欢。”疯狗也看见她,几步跑来,“你在这做什么?” “晚饭吃多了出来跑跑步消化一下。” 疯狗哦了一声,不知怎么开口。 可一想到闵寂修还在忍受煎熬,只得不管不顾,拉住时欢往别墅走去。 “狗哥,你带我去哪?” “去找九哥,他现在需要你。”不好开口还是要开口,“九哥被人下药了,他指明要你去。” 时欢停住脚步,没有跟着他继续走:“下药了?” “对,是那种药,你去帮九哥……解决一下。” 再直白的话对其他人可以说。 可他面对时欢时,是真说不出口:“你愿意吗?” 时欢仍然站着没动。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在为这一刻做铺垫,可她还是问了疯狗一句:“九哥指明要我去,而不是找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嗐,你误会了,那对母女我接来了,九哥只让我把她们安排在园区干活,和其他猪仔一样。” 疯狗急着解释道:“她们根本不是九哥的情人和孩子。” 女人可以不爱,可虎毒不食子。 看来传闻是假的没错。 见时欢没说话,疯狗又拉拉她的胳膊:“时欢,九哥只让你去,说明他对你肯定是喜欢的。” “好,我去。” “真的?”疯狗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拉着时欢飞奔,“那就别耽误,九哥现在肯定忍得难受死了。” 一路狂跑,几分钟就来到别墅里。 疯狗本想把时欢送到就不进去了,可想起刚刚门外鬼鬼祟祟的人,他觉得还是进去看一眼为好。 至少不能让别人破坏闵寂修的好事。 推开门,别墅内没什么声音,时欢自己上楼,疯狗则把一楼检查个遍。 直至卧室内传来一声轻叫,疯狗才跑上楼。 时欢站在卧室里,沈青梧光着身子站在浴室中,再加上跑来的疯狗…… 总归不是露脸的事,沈青梧下意识去捡衣服想挡住自己的身体。 “九哥。”疯狗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 “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出去!”闵寂修说罢看向时欢,继续对疯狗说道,“告诉所有人今晚不许打扰,也不许有人靠近。” 只把人当猪仔,不管男女,穿不穿衣服对疯狗都是一个样。 疯狗答应一声,两步上前抓住一丝不挂的沈青梧,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哭喊的声音,人被粗暴地拖下楼的声音,到最后别墅门大力关上的声音。 时欢回过头来看着闵寂修,他躺在浴缸里仍然穿着白衬衣,被浸湿后,胸口的两处地方尤为明显。 有些无言,只是相互对看。 闵寂修意味不明的笑着,开口问道:“知道来做什么吗?” “知道。”时欢老实回答。 “不是说不再纠缠我。” 时欢深呼吸一口:“因为九哥只让我过来,而不是我认为会来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狗哥跟我说她不是你的女人,孩子也不是你的。” 闵寂修点点头,他微微动了一下,激起的水花声把时欢的心撕成碎片。 “不后悔?” “不。”时欢的指甲死死地抠着掌心,“我喜欢九哥,不后悔。” 得到满意的答案,闵寂修朝旁边看去:“去洗澡吧。” 时欢一愣:“现在?九哥不出去?” “就现在洗,我看着你洗。” 慢慢走到淋浴前,时欢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砸在她的头上,和泪水混在一起。 “把衣服脱了,谁洗澡穿着衣服。” 微微背过身,时欢脱下自己的衣服。 她不应该难过的,也是她早该经历的。 时欢催眠着自己,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她应该庆幸,她能保护自己三个多月的清白,也该庆幸她失去清白,并不是毫无意义,可以帮她去做更多的事。 沐浴露涂在身上,浴缸里的水花声翻涌。 下一秒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上来,把时欢紧紧地包裹住。 她的僵硬让闵寂修略显不满。 “很紧张?” “嗯。”时欢尽量放松,试着把后背主动靠在他滚烫的胸膛,而不是他的禁锢,“九哥,我有点怕。” 温热的气息打在时欢的耳边,连花洒落下的水都无法阻挡。 他低下头,迁就着时欢的身高,用着沙哑又摄人心魄的声音说道:“怕什么?” “我是第一次,我怕……” 时欢的后背还残存着沐浴露,隔着他还未脱下的白衬衣,依然有滑腻的感觉。 恍然间,他掰着时欢的双肩,让她完全面向自己。 “让我高兴的话,我会轻一点。” 目光炙热露骨,他在等着时欢主动。 时欢眼眸微垂,在落到他唇上的时候,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 爆发前的信号,这一吻,把所有的忍耐全部击碎。 双手扶着洗手池,面对着镜子,时欢却死死闭着眼睛。 她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是如何不堪。 长久的持续的,一次结束之后,时欢被横抱起来,扔在卧室的床上。 第二次,第三次……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持久战,终于接近尾声。 不知疲惫的闵寂修倒在床上,喘息的声音久久没有平复。 “九哥,你出了很多汗,等会洗了澡再睡。”时欢艰难起身,她浑身都痛像散架一般,却还是艰难地走进浴室。 看着镜中满是痕迹的身体,时欢在打开花洒的瞬间,再次流下眼泪。 直至闵寂修也走进卫生间冲去身上的汗渍,漫长的黑夜,一切归于平静。 两个不相爱的人,躺在一张床上。 同床异梦,平缓了呼吸,却谁都无心睡眠。 时欢往闵寂修的怀里缩了缩,想让自己的彷徨变得真实。 她闭上眼睛,在强有力的心跳声中强制自己睡去。 只要等到天明,再睁开眼,一切噩梦都将过去。 第七十六章 这么激烈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天明时分,只怀里的人一丝微动,闵寂修便睁开眼睛。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时而小声呜咽,时而身体微微发抖,像极了被大灰狼戏耍的小白兔。 枕着他的手臂,却背冲着他。 小小的背影,带着一丝倔强。 闵寂修伸出手想去拉她滑落在肩膀下的被子,时欢突然翻身,把头深深地钻进他的胸膛里。 他本想抽回被压麻的手,却不想她的长发缠绕在他手腕的佛珠上。 抬高小臂,柔顺丝滑的头发便从佛珠滑落,略过他皮肤的瞬间,心痒难耐。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怀里有个小女人是种什么感觉。 小妖精。 下一秒闵寂修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时欢被惊醒,睡眼朦胧地看着闵寂修,一脸诧异:“九哥?” “睡着觉也在勾引我。” “什么?” “不知道早上的男人,最容易冲动么。” 低头深吻,两个身体,再次纠缠在一起。 这一次时间不长,只有不到四十分钟,却激烈得差点要了时欢的命。 闵寂修起身下床,进卫生间之前催促着时欢:“别贪睡,你还要去干活。” 不是。 时欢拉着被子坐起来,看着关上的卫生间的门。 要不是他突然心血来潮,时欢早就起床了。 直至时欢也洗过澡,她裹着浴巾,从卫生间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闵寂修早已穿戴好,坐在卧室的桌前抽烟。 “九哥,我的衣服忘记洗了,我没有衣服穿。” “出来自己去衣柜找,昨天一单业绩的提成足够让你成为园区的富婆,给自己多买几身衣服。” 时欢嘟囔一句,走到衣柜前:“那也要先把提成给我啊。” 早饭是疯狗拿来的,他一直谨记闵寂修的吩咐,不敢靠近别墅,只在接到电话后才拿着早饭进来。 还特意为时欢也准备一份。 两人在餐厅默默地吃着早饭,到快吃完时,闵寂修才开口。 “昨晚擅自进来的猪仔叫什么名字?” 疯狗不假思索:“叫沈青梧,在画工厂干活,业绩一直很高。” “让疤瘌叫上她在画工厂门口等着,我一会过去。” 闵寂修说着伸手去拿餐桌上的矿泉水,上臂露出一片痕迹正好映入疯狗的眼睛。 疯狗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靠近闵寂修:“九哥,昨晚那么激烈吗?” “什么?” “你的胳膊……” 闵寂修穿着一件纯白色短袖T恤,他侧头去看,上臂精炼的肌肉,白皙的皮肤,却有几道指甲抓出的伤痕十分明显。 他没有说话,只扭头看了时欢一眼。 是挺激烈的。 激烈到他被时欢抓伤都没有知觉。 时欢脸一红,低头吃着早饭,就差把头埋进碗里。 “九哥,要不要再换件衣服?”疯狗又问。 “不用,你去通知疤瘌,我这就过去。” 时欢是跟闵寂修一起去画工厂,远远地便看见疤瘌带着沈青梧,正等在大楼门口。 疤瘌不知发生什么事,沈青梧又不肯说,在看到闵寂修走来后,立刻狗腿子上前迎接:“九哥,您找我?” “疤瘌,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闵寂修一句话,吓的疤瘌连连鞠躬:“九哥,这怎么话说的,是不是画工厂又有人闯祸了?” 说完,他看向时欢,希望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丝门道。 时欢也不藏着,冲他递了个眼神,又看向沈青梧。 疤瘌已经想到是沈青梧犯错,可这位也是画工厂的业绩祖宗,换了旁人,他早就一巴掌打过去。 “沈青梧,你惹九哥生气了?” “癞哥,我……”沈青梧连头都不敢抬,她刚想认错,便看见站在一边的时欢,“九哥,我是冤枉的。” 闵寂修冷哼一笑:“我怎么冤枉你了?” “昨晚我跑进九哥的别墅是我不对,可那是时欢叫我过去,说九哥需要我帮个忙。” 沈青梧是真能编。 时欢没有反驳,这事就算一个字都不辩解,闵寂修也不相信她也参与其中。 她只是引导沈青梧动手,再在动手时,帮忙分散闵寂修注意力而已。 对了,还有一点。 若不是时欢在结束晚饭前敬闵寂修的酒,沈青梧也不会成功。 “你的意思,药也不是你放的了?”闵寂修又问。 沈青梧连连点头:“肯定不是我啊,我哪有这么大胆子,肯定是时欢,她为了勾引九哥才下药,再来陷害我。” “药?”疤瘌吓得汗都流下来,“给九哥下什么药了?” 疯狗解释:“西地那非。” “什么飞?” 疯狗气得就想给他一脚:“伟哥。” 疤瘌咧着嘴挠挠头,不敢问后面的话。 这玩意他吃过,也知道药的厉害,闵寂修吃了药肯定要找个人解决。 他自然就把目光落在跟着一起来的时欢身上。 “疤瘌,这种药是从哪来的?” 还在神游的疤瘌被闵寂修喊了一声,立刻收回思绪回答:“九哥,兄弟们有时力不从心,就进了一些放在医务室。” 提前和白景升打过招呼,时欢完全不用担心。 但闵寂修好像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以显示他的公正无私。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白景升正在给一个守备军拿药,见是九魍进来,忙停下手里的活。 “九哥。” 闵寂修没有说话,看了疯狗一眼,让他当嘴替。 “最近一段时间,谁从你这拿过西地那非?” 白景升瞥着时欢,又快速看向沈青梧:“狗哥,从医务室拿药,我都会有记录。”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翻到最后几页交给疯狗:“上面有拿药时间和拿药人的姓名,以及药品名称。” 疯狗不认识华国的字,又交给疤瘌。 在西地那非的取药记录上,找到沈青梧的名字。 “九哥。”疤瘌指着她名字给闵寂修看,“没找到时欢的名字。” 沈青梧是没想到拿药还有记录,她立刻尖叫着否认:“肯定是医生偷偷把药给时欢,没有做记录。” “不可能!”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白景升把西地那非的药瓶拿到桌上,“一瓶药是二十粒,开瓶时有记录,可以按照上面拿药的人数和剩下的药比对,就知道我有没有擅自给别人用药了。” 白景升把药瓶中的小蓝片倒出,数着剩下的药片。 果然再去对人数,一片也不差。 而且沈青梧在拿药之后,后面还有人拿过,即便作假也有人可查。 时欢真是万幸,没有把昨天没用到的药片扔掉,而是趁离开食堂的空隙,又还给白景升。 事实已经明了,沈青梧已经无法狡辩。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抓着闵寂修的腿求饶:“九哥,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 疤瘌也跟着求情:“九哥,沈青梧是画工厂台柱子,每个月的业绩都是第一。” “看在能赚钱的份上……”闵寂修终于开口。 “那就把画工厂的猪仔都叫来,你当着所有猪仔的面,请她喝个奶茶吧。” 第七十七章 避孕药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是时欢第二次从闵寂修口中听到喝奶茶这个惩罚。 第一次是对她说的,最后没有施行罢了。 闵寂修坐在台上冷眼看着惩罚的刑具搬进来,台下的猪仔不敢大声议论,也不乏窃窃私语。 沈青梧常年蝉联画工厂业绩冠军,疤瘌一直拿她当菩萨供着,这是画工厂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昨天时欢的画拍出天价,远超沈青梧业绩,今天九魍就当众惩罚历届业绩冠军。 他们觉得,不是时欢挑唆的还能是谁。 “以后碰见那个叫时欢的躲远点,谁被她盯上,谁就要倒霉。” “时欢不是被九哥抛弃了么,看来是复宠了。” “你看时欢脖子上的痕迹,再看九哥胳膊上的伤,这不是一目了然。” “还以为传言不是真的,九哥真的把她睡了。” 栾薇站在人群里,听着这些窃窃私语,腰板瞬间就挺了挺。 太好了,她抱的大腿更粗了。 这时,所有刑具都准备好,疤瘌看向闵寂修,等待指示:“九哥,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沈青梧已经被吓得瘫软无力,就连有人当众把她扒光,也没有一点反抗。 人被绑在刑具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通了电。 惨叫声瞬间冲破屋顶,她整个人都被电的,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疯狗也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猪仔说道:“这个人,昨天胆大包天偷偷进入九哥住的地方,脱光了衣服试图勾引九哥,被当场逮住,今天当众对她惩罚,也是想告诉所有人一声。” 他微顿一下,特别强调:“以后你们谁敢冒犯九哥,她就是你们的下场,还会更惨!” 屋里顿时一片哗然。 “原来是去勾引九哥被逮个正着,九哥没杀她都是轻的。” “万人骑的骚货也想勾引九哥,就算九哥再不忌口,也要找个干净的黄货吧。” “她是真该死,平时搔首弄姿地勾引癞哥,还妄想当九哥的女人。” “她也配!” 伴随着沈青梧的惨叫声,是一面倒骂她的声音。 直至人被电晕了,惩罚才得以终止。 疤瘌叫人把沈青梧拖下去,又走到闵寂修旁边:“九哥,这女的和时欢一个宿舍,是不是给她挪个地方。” “挪去最底层的宿舍,看以后的业绩再说。” 疤瘌答应了一声刚想去安排,又被闵寂修叫回来。 “通知画工厂所有画手,今天之前每人画一幅仿古画交给时欢看,让她选几个画的好的跟着她,这几个人以后专门给拍卖会画画。” “我明白了,九哥。”疤瘌想了想,又问道:“时欢那用不用给点特殊照顾?” “按照之前的规矩来。”闵寂修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别让人碰她。” 如果这还不算特殊照顾,那什么才算。 疤瘌目送闵寂修离开后,在心里想。 这不就说明以后还要接着睡么。 当众把闵寂修的话传达下去,疤瘌让所有猪仔回去干活,又哈巴狗似的走到时欢身边。 “祖宗,你看用不用再给你换个条件好的画室?” “不用了吧,就以前的画室就好,癞哥,你能别喊我祖宗吗?”时欢对这个称呼有些反感。 她现在看似风光,等她没有业绩或者被九魍惩罚后,又变成死猪仔。 现在可是连黄货都不是了。 疤瘌连连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癞哥,我刚刚不不小心扭了脚,我想去医务室喷点药。” “你去你去,晚点等画收上来,我给你送过去。” 时欢必须尽快去一趟医务室,时间再晚,她怕来不及。 匆匆走到医务室,白景升已经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只是没猜到她找来的目的。 “是不是觉得和九魍睡了之后,身份地位没什么变化。” 时欢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也只是帮他解决需求,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来不是想和白景升说这些:“先不说这些,紧急避孕药给我来一个。” 时欢还等着他去拿,谁知他并没有行动:“如果你想做更多的事,我劝你别吃。” “还想让我给他生孩子啊。” “你有了他的孩子,才可以要挟他,这么大产业他肯定想让人继承。” 时欢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哥,我让他睡,不是为了给他生孩子,我是想……” “我知道,但他和你想的可能不一样。” 时欢不想听这些,烦躁地摆摆手。 闵寂修可以找任何一个人生孩子,但绝不可能是时欢的孩子。 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更不允许她的孩子成为下一个九魍。 “把药给我。” 见时欢态度强硬,白景升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算给她一颗维生素,以后真的怀孕了。 时欢也会用尽心思把孩子弄掉。 思想还得慢慢去做,或许哪天就想通了。 时欢喝了药,这才安心一些:“我能走这步,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白景升点点头。 “易飞已经从狗场转手,这是闵寂修告诉我的,能不能信不太清楚,他说会帮我查,我也不能完全依靠他。” “后面你想怎么做?”白景升问道。 时欢想了想:“睡是不能白睡,我现在什么也不是,我需要得到他完全的信任,或者让他爱上我。” “我觉得后者更容易一些。” 说出时欢心中的不同看法,她想听听白景升的见解:“怎么说?” “西地那非就算吃了,也不一定非要找人解决,多运动多喝水促进排汗排尿,药效很容易消失。” 白景升坐下来,和她慢慢说:“我觉得九魍现在对你有点好感,还没达到喜欢的地步,你再努努力争取,要知道得到他的心,就意味着他会从心里完全信任你。” 他说得没错。 喜欢一个人,会无条件信任,爱上一个人,会尽所能地付出。 如果真按照白景升所说,闵寂修已经对她有些好感。 那时欢便可以再装出他喜欢的样子,直到完全得到他的心。 “你们男人,都喜欢女孩什么?”时欢思考一下又说,“或者什么样的女孩最容易让男人喜欢。” “那要看你之前在九魍面前是怎么表现,才让他对你有好感。” 时欢听后嘶了一声,仔细回忆。 无非是胆子大,有点小聪明,亦或时常恬不知耻地对他比爱心表白。 “还有一点你要特别注意。”白景升想起什么,提醒时欢,“像九魍这种人,他很可能需要聪明,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女人。” 给闵寂修带去利益,这一点时欢已经做到了。 “但不要忽视的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你要知道,男人很喜欢显示自己的能力和被需要的感觉,也就是保护欲,你偶尔让他保护一下,或者展现女人柔情可爱的一面,这对你会事半功倍。” 第七十八章 九魍的女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另一边,闵寂修带着疯狗离开园区,先前往他们口中的二号别墅。 “疯狗,通知哈迪斯那边,今晚我去他的夜总会找他。” 说好的月初找哈迪斯,给他一个答案,这一趟他总归要去。 至少要断了哈迪斯再去园区找时欢的麻烦。 疯狗点点头,拿出手机,先看到一条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 “九哥,疤瘌说时欢说崴脚,去医务室了。” “让疤瘌去医务室问问,时欢拿了什么药。” 车子开进二号别墅,一眼就看见齐乐风正在院中进行康复锻炼。 他最近老实很多,在反抗辱骂和绝食抗议都没有效果后,他开始接受安排,并且尽可能恢复身体。 因为闵寂修说过,只要他完全康复,就能随意出入任何地方。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也总比困在这,过坐牢一般的生活要强。 院子的另一边,距离齐乐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体型巨大,比闵寂修还高,比疯狗的肌肉还发达,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一般。 可闵寂修的车一到,他还是走过去迎接:“九哥。” “他今天锻炼多长时间了?”闵寂修问。 “已经快两个小时。” “叫他停下来。” 闵寂修没有进屋,走到院子阴凉下的桌椅坐下,疯狗立刻去亲自泡茶。 他每天都过来,齐乐风早已习惯,只是爱答不理。 被叫停锻炼,更是不满地擦着汗怒视闵寂修。 “恢复期锻炼太多,更不利于愈合,医生没告诉你吗?”闵寂修交叠着双腿,他拿出烟来点上,眯着眼看着齐乐风。 齐乐风冷笑:“医生说抽烟有害健康,你不是也没听。” 闵寂修点烟的动作停滞,看了眼手里的烟,又恢复打火机点燃的动作。 总归是亲弟弟,还知道关心他的身体:“我怎么样都没事。” 齐乐风没理他,拿着水喝了一口,坐在另一边的阴凉处。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枪伤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骨折的地方还是有些疼。 但日常生活自理,显然已经可以完成。 他根本不想呆在这,更不想整天面对这些人。 于是他对闵寂修说道:“我已经好了,你说我康复就能随便走动,说话算数吗?” “当然。” 疯狗端来茶放在闵寂修手边的桌子上。 “你以后就住在这,我会让人给你留下一辆车,你去哪都可以。”闵寂修掐灭烟头端起茶杯,“或者你想干点什么,找份工作,还是做点小买卖?” 齐乐风没有回他他的问题,只关心自己想知道的事:“我什么时候能回国。” 闵寂修没有回答,继续把话题说回来:“我不会让你管理我的生意,只要在缅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就是缅北王的底气,在缅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齐乐风不傻,他也知道时欢对他说的话没错。 九魍想把他留在缅北,即便化身孙悟空,都逃不出五指山。 面对闵寂修不可一世的霸气,齐乐风无法反抗:“我想开一家宠物医院。” 闵寂修无奈的笑出声:“可以是可以,不过缅北不比国内,这里很穷,没有人会养宠物,最多养一些牛羊家禽。” “我不为赚钱,单纯喜欢。”他说完又想了想:“还有,我不会开车,我想要一辆摩托车和手机。” 闵寂修点点头,看向一边的傻大个:“苍狼,照着办吧。” 这么痛快的同意,倒是让齐乐风有些惊讶。 看得出来,九魍今天心情不错。 齐乐风试探着问:“我能不能去你的园区见时欢?”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闵寂修抬头看向齐乐风,目光中有一瞬间出现一丝阴鸷。 但很快,他又笑起来:“说起时欢,我差点忘了。” 闵寂修放下茶杯,故意拉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抓痕:“疯狗,去找里面的医生拿点药,她昨晚把我抓伤,一直没来得及上药。” 齐乐风的表情瞬间冷却。 他不傻,又是成年人,自然知道闵寂修话中含义。 闵寂修站起身,走到齐乐风面前,握住他的肩膀:“我是你大哥,你和她熟识一些是好事,也要知道分寸,别被人说了闲话。” 话已说明,齐乐风垂眸,矮身躲开闵寂修的手:“我知道了。” “等你拿到摩托车,什么时候想去我的园区都可以。” …… 园区里。 时欢坐在画室,已经听栾薇激动地唠叨好几个小时,她头都大了。 她还穿着闵寂修的衣服,号太大,难免显得繁琐,这让她整个人都闷闷的。 “等会休息时间,陪我去超市买几身衣服。” 栾薇点头:“你的提成下个月才到账,你现在钱够吗,我还有一点可以给你。” “应该够了。” “一亿多的业绩,这得多少提成啊。”栾薇掰着手指算了算,“妈呀,一千多万的提成。” 时欢摇摇头:“我要了百分之零点一,是十二万多。” “啊?”栾薇不敢相信,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 “要这么多提成也转不出去,只能在园区里花,十二万,够咱俩花一阵了。” 栾薇还是觉得心疼。 要真是一千多万,足够他们在园区吃喝不愁好几年了。 三点一到,时欢拉着栾薇朝超市走去。 挑了两身衣服和一双拖鞋一双运动鞋,花了她两千多。 奶奶的,他们是真黑。 时欢刚结好账,便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 看她们走来的方向,是冲着时欢来的。 “你是时欢?”见时欢点头,对方温柔地笑起来,“你好我叫谭锦,可以和你聊聊吗?” 不请自来,这是听说时欢的事了。 本以为谭锦会找个人少的地方,谁知她也只是离开结账区,往一旁走了走。 “心心,喊时欢阿姨。” 名叫心心的小女孩没有说话,只害怕地往谭锦身后多。 要说已经十岁的孩子,不应该怕生成这样。 “她叫闵心,是我和九魍的女儿。”谭锦摸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她很怕生,我们常年在哈迪斯那里受到虐待,她有很严重的情绪病,这两年已经不会说话了。” 以小女孩为切入点,直接介绍是闵寂修的孩子。 看来这个谭锦不简单。 第七十九章 下次不许吃避孕药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表面和善,内心却提防起来。 谭锦这是想挑拨她和闵寂修的关系吧。 “时欢,我知道你和九魍已经……”谭锦表情难掩悲伤,“我没有别的意思,同是女人,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陷得太深,九魍根本不喜欢你。” 一旁的栾薇刚想说话,被时欢按住。 主动找来,就是想说她和九魍的事了。 正好时欢也想听听,她口中的往事是怎样的。 “休息的时间不多了,你简单说说。” 谭锦点头,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我十八岁就被哈迪斯买回家,做了他的女人,那时九魍只有十五岁,还住在哈迪斯的家里。” 时欢没有打断,让她继续叙述。 “九魍还跟着哈迪斯时,他的日子很苦,他那时也小,很需要别人的关心和爱护。” “许是我天生的性格,他和我走得很近,我以为他把我当成姐姐,可突然有一天,他说他爱我,还把我给……” 栾薇又冲动地想说话,再一次被时欢压下来。 谭锦继续说道:“哈迪斯知道后特别生气,再怎么说以我当时的身份,也算是九魍的养母。” “后来我怀孕了,是九魍的孩子,还是双胞胎,哈迪斯一气之下把我关起来想打死我,九魍这才为了救我和哈迪斯反目。” “可惜当时九魍没有能力和哈迪斯斗,他逃走之前跟我说过,一定会回来救我。” “可我这一等,就是十年。” 栾薇是真听不下去了。 她甩开时欢的手向前一步,嘲笑地对谭锦说道:“大姐,你撒谎都不想想逻辑吗。” “我没有撒谎。”谭锦无辜地连连摇头,“我说出这件事,只是害怕时欢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怕她伤心难过而已。” “哎呦,说得好听。”栾薇已化身战士,只想狠狠打谭锦的脸,“你说九哥为了你才和哈迪斯反目,这么多年过去,九哥早已是缅北的老大,怎么没见她把你接到自己身边。” “那,那是因为哈迪斯拿我和孩子要挟九魍……”谭锦急得双眼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栾薇还想上前一步质问,可刚靠近她,谭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名叫闵心的小女孩扑在谭锦的身上,着急地张着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极了哑巴说话。 超市的人很多,很快周围就围满了人。 最近传闻中的两位女主角都在,立马有人指指点点。 谭锦收回手,哭着对大声喊道:“时欢,我知道你现在是九魍的女人,可你也不能……” 话停得恰到好处,更引得周围人的议论。 在别人看来,明显是时欢成为九魍的女人后,嫉妒九魍过去的白月光,过来欺负她找她的事了。 “你这个绿茶婊,你在这演什么戏呢。”栾薇大吼道。 可时欢还是拉着她,让她少说两句。 谭锦的表现,先是想挑拨,可她的话经不起推敲漏洞百出,被栾薇质问了一句就心虚了。 她怕再质问,会回答不上来。 只能装柔弱引来别人的关注,再来一手欲言又止的栽赃。 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时欢欺负她。 最好还能传到九魍的耳朵里,再让误会加深。 就算当面对质,她也可以不承认她对时欢说过的话。 只可惜…… 时欢勾起嘴角。 绿茶婊惯用的戏码在九魍面前就是个笑话,他可不是没脑子的人。 “时欢,我已经被九魍打发去搞电诈了,我只想带着女儿平静地生活,你还想怎么样!” 谭锦的话,无疑又把时欢推向风口浪尖。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 “这个时欢,只是被九哥睡了,就容不下别人了。” “上午刚把画工厂的业绩冠军害得喝奶茶,下午就来欺负九哥的老情人。” “想继续爬九哥的床,肯定要把威胁到她的人都除掉呗。” 时欢听着议论声,连反驳都懒得说一句。 这个谭锦不是想把事闹大么,那就再加一把火。 “我能想怎么样,自然想看你痛哭流涕的求我,饶你和你女儿一条活路了。” 时欢没有解释反而要让大家觉得她是坏人:“我一幅画就帮九哥赚了一亿多,九哥高看我一眼也是我应得的。” 这次换成栾薇拉着她,不想让她说了。 不过时欢没有闭嘴,继续说道:“你上赶着往我这枪口上撞,我不拿你开刀,以后是个人就能对我趾高气昂,我还要不要在园区混了。” 大约谭锦也没想到时欢这么说,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时欢冷哼一声,拉住栾薇的手:“你记着,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回画室的路上,栾薇忍不住开口:“时欢,你怎么把自己变成一个大恶人了。” “都是空口白牙一张嘴,她装弱势,就算我和超市的人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 栾薇点点头:“那倒是,但你也不能……” “等传到九哥的耳朵里,他若是找我询问,我再把谭锦的话复述给九哥。” 栾薇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谁管园区的人信不信,主要是九哥那边哄好就行,有什么瓜,你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时欢回到画室后,依然没什么事做。 直到晚上很晚,疤瘌刚把所有画手的画送来给她时,疯狗的电话打进来。 “时欢,九哥让你过去。” “好。”时欢立刻拿着厚厚一沓画起身,“我自己过去就行。” 走路来到闵寂修的住所,他正点完檀香,吹灭蜡烛。 带他坐在沙发上,时欢这才上前,把手里的画放在茶几上:“九哥,癞哥刚把画送来,我还来不及看。” “不急。” 闵寂修的表情晦暗不明,暂时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先说说,为什么去医务室拿避孕药。” 无语。 原来是为这件事找她。 肯定是疤瘌又打小报告,逼着白景升说出来。 时欢清清嗓子,不慌不忙地回答:“九哥没有说,我又是排卵期,怕怀孕。” “那又怎样?” “怀孕的话身材会走样,我怕九哥再不想看见我了。” 解释的角度很刁钻,是闵寂修没想到的理由。 长久的沉默中是他仿佛看穿一切的注视,时欢只能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像是在反问。 难道不对吗? 他肯定想过,时欢不愿去怀他的孩子。 “行吧,这次的确是我没说。”他说着站起身,朝楼上走去的瞬间丢下一句话。 “你记着,下次不许再吃避孕药了。” 第八十章 你没有良心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下次。 时欢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说还有下次。 只问了一个问题就起身离开,没看时欢拿来的画,也没说让不让时欢回去。 她只得坐下来去看桌上的画,直至选出她认为不错的画后,闵寂修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下来。 “九哥,我选出这五张画,你看看可以么。” 闵寂修走过来把毛巾扔在沙发上拿着画去看,又挑出一张来放在一边:“这四个人你先带着,按照你参加拍卖会的标准,一个星期交一次能看的画。” “国画吗?” “都可以,擅长什么就专攻什么。” 时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麻利地把画收拾好。 闵寂修无言地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他有些期待。 下午她和谭锦在超市闹出的动静,已经传到闵寂修的耳朵。 期待的是她的质问,也期待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质问是吃醋,不质问是相信。 亦或毫不在乎。 那要看闵寂修愿意相信哪一种。 “九哥还有什么吩咐吗?”时欢只觉得被他看得有些别扭。 不说话,就只是笑着看着,很容易联想到他又有什么坏主意。 闵寂修嗯哼一声:“过两天哈迪斯会在他家中为我办生日宴,指明你跟我一起去。” 提起哈迪斯,时欢想到一个能卖萌的问题。 不过比起这个问题,她要先关注能让九魍高兴的问题:“九哥的生日吗?” “不是,他收养我的日子,就把这一天当做我的生日。” 时欢哦了一声:“那九哥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忘记了。” 他忘记自己的生日也有可能,很小就被哈迪斯收养,又让哈迪斯把生日定在被收养的那一天,很容易混淆。 时欢记得她小时候,就一直记得自己是三十五号的生日,到长大后才对日期有些概念。 时欢笑起来:“我觉得九哥的生日是在被哈迪斯收养的前一天。” “哦?” “生日是开心的快乐的,不开心的日子怎么能是生日,那就是苦难日的前一天了呗。” 闵寂修听后只笑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柔了一些,甚至觉得时欢的话有些道理。 见闵寂修的表情和预料中一般,时欢这才问出想知道的问题:“九哥,哈迪斯想买我,你没同意吧?” 女人就是女人。 就算平时再聪明,也有蠢笨的时候。 他不是已经说了么,画工厂选出的人让时欢带,还每个星期都来交一次能看的画。 她还问会不会把她卖给哈迪斯,不是傻是什么。 闵寂修勾唇,露出戏谑的笑容:“哈迪斯出价已经涨到三千万,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高价了,你已经帮我赚了一个亿,怎么算都是我大赚。” 时欢听后张开嘴,想说话又表现出惊讶得什么都说不出的样子。 闵寂修继续逗她:“不然哈迪斯帮我办的生日宴,我怎么会带你过去。” 这就是缅北大佬的恶趣味吗? 时欢怎么也要配合一下。 于是她瞪着眼睛大吼一声:“闵寂修,你没有良心!” 三个小时前。 闵寂修推开哈迪斯夜总会的包间门,像是主人一般大摇大摆坐在皮质沙发上。 包间里的哈迪斯已经等他许久,正和几个女人玩得火热。 见闵寂修进来,女人全被赶出包间。 “来得不是时候,打扰父亲的好事了。” 哈迪斯穿好裤子,脸上的淫荡表情还没完全退去:“等谈完正事,父亲再给你叫几个过来,让你也爽一爽。” “我嫌脏,不像父亲来者不拒,我要玩也只玩那一个干净的。” 哈迪斯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拿起桌上的雪茄,掸掸上面的烟灰,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他现在不能和九魍翻脸,至少要把时欢搞到手之后。 “不废话,两千万。”哈迪斯吐一口烟圈,缓缓开口。 闵寂修笑笑:“父亲应该听说了吧,时欢的画在拍卖会让我赚了一亿。” “三千万,不能再多了。” 桌上摆着红酒,闵寂修倒了一杯却没有喝,推到哈迪斯的面前:“父亲,她是我的女人。” 哈迪斯挑眉:“女人而已,要什么样的没有,明天再给你送去几个。” “她在我心里的价格是看不见的,除非……”闵寂修摘下腕上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摸索着,抬眼看向哈迪斯。 没等到后半句,哈迪斯看着他的动作咽了下口水。 知子莫若父。 每当他摘下佛珠时,就代表他想杀人了。 包间里没有别人,只有哈迪斯和他两个。 “除非什么?” “父亲了解我,我赚钱是为了什么。” 哈迪斯掐灭雪茄,嘶了一声:“就算加上我,也不一定能吃下缅东这块肥肉。” 还算上道。 闵寂修把佛珠重新套在手腕上,哈迪斯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成事在人,父亲要想分一杯羹,耍一些小聪明自是没什么用,没有任何人能威胁我,还是要看父亲觉得谁胜算更大。” 他说完站起身,都是老油子,点到为止即可。 哈迪斯才愣神的功夫,闵寂修已经迈开步子。 “哎——”他叫住闵寂修,“三千万到底卖不卖?” “父亲,我已经说了她在我心中的价值。” 哈迪斯听后略显惋惜地哀叹一声:“行吧,过两天是你生日,为表示父亲的诚意,我在家里给你办个生日宴,到时会请你想见的人。” 闵寂修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把时欢小姐也一起带来,让大家都认识认识。” “好,我肯定带着时欢早些过去。” …… 此时,闵寂修看着时欢在怒吼一声后,拿上带来的画气鼓鼓的背影,到门啪地一声关上。 他这才意犹未尽地笑起来。 就这么走了啊。 不是应该摆着讨好的脸和他撒娇,求他别把自己卖了么。 想到这,闵寂修拿起手机给疯狗打去电话:“订几件女人的礼服,再给我这装一套能看电影的设备。” “看电影?”电话另一边的疯狗一愣。 订礼服他理解,哈迪斯要给九魍办生日宴,时欢也要跟着一起去。 看电影是什么鬼。 在疯狗的印象中,从未听说他的九哥喜欢看电影。 “这两天就要。” 第八十一章 生日礼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换了宿舍后,这是时欢第一晚睡在顶配猪仔宿舍里。 沈青梧的东西已经被搬走,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当着画工厂所有人的面被喝奶茶,被笑话还是其次,受罚的滋味才是最痛苦。 也是她自作自受。 转天一早,昨天被闵寂修选中的人便来到时欢画室。 三男一女,看上去没什么,说什么都听着。 简单嘱咐两句,时欢就坐在一边摆烂。 昨晚气呼呼地从闵寂修面前跑走,总要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过几天闵寂修的‘生日’,礼物还是要准备的。 “九哥肯定什么都不缺,在超市里选,都不如你自己动手做一个。”栾薇看着琳琅满目的货物,突然哎了一声,“给九哥做个生日蛋糕呗。” 时欢看着她跳脱的样子,无奈摇头:“我去哪做啊,而且蛋糕要买一大堆东西准备,我的提成还没到手呢。” “也是。” 不过栾薇倒是提醒她了。 蛋糕太费事,时欢懒得去花心思,但九魍对她做的手擀面很是中意。 如果能在去哈迪斯家里之前见到闵寂修,倒是可以给他做一次。 “这个怎么样?”栾薇拿着一个杯子在时欢面前晃了晃,“一杯子,一辈子。” 听上去像那么回事,送个一辈子的杯具,也不错啊。 只是时欢没有去拿栾薇手里的那一只,而是选择一个纯白色的杯子,又买了几瓶透明的指甲油。 总要花些心思有点诚意。 几天后的下午,时欢突然接到通知,说闵寂修要见她。 应该是找她一起去哈迪斯的家里了,时欢答应着,和疤瘌说要先去宿舍拿个东西,这才一路小跑的来到闵寂修的别墅。 “九哥。”时欢把带来的东西藏在身后,故意卖个关子。 闵寂修坐在沙发上,正在喝着疯狗刚给他泡好的茶。 他的习惯性动作一向很稳定。 比如喜欢交叠着双腿坐着,时而轻浮时而霸气,比如他喜欢把玩佛珠。 再比如他很喜欢笑,却总能把人笑得不寒而栗。 放下茶杯,看她一眼,闵寂修开口道:“手背在后面拿了什么?” “是……”时欢表现出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给九哥准备的生日礼物,我的提成还没到手,只够买一个小玩意,怕九哥笑话。” “拿出来看看。” 时欢把水杯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原本纯白色的马克杯,被时欢画上图案。 图案是闵寂修穿着红色花衬衣带着太阳镜,旁边站着身穿碎花吊带长裙,戴着遮阳草帽笑得很开心的时欢。 在小小的马克杯上画画,自然不会画得那么像。 时欢就干脆把他们俩画成漫画的形态,但一眼还是能看得出是他们两个人。 闵寂修拿起水杯,仔细看着上面的画。 时欢又说道:“杯上的画是我自己画的,画上涂了透明指甲油防水,应该不会掉色。” 闵寂修不予置评,却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我怎么觉得,你是借送礼之名,来和我要提成的。” 时欢一脸黑线。 他是情趣终结者吧,总能一句话浇灭所有热情。 “不要算了,我也没水杯,正好我自己用。”时欢伸手就想去抢水杯,被闵寂修躲开。 闵寂修拍走她的手:“是你说的我没有良心,一个没良心的人收到你的礼物,说谢谢不符合身份。” “九哥也太记仇了吧,谁让你说要把我卖了。” 闵寂修把水杯放到稍远的位置,生怕被时欢抢走似的:“你自己笨,问了个蠢问题,还怪我了?” 行吧。 时欢的小目的达到了。 偶尔的卖萌,让高高在上的九魍很吃这一套。 时欢的脸上出现个大大的笑容:“九哥找我是一会要去哈迪斯那里吗?” “明天。”闵寂修又拿起茶杯喝一口茶,“给你拿了几件礼服明天穿,在你画画的房间放着,你自己去挑挑看。” 这也无可厚非。 闵寂修明天要带她去哈迪斯的家里,总不能让她穿着这身破烂衣服。 走进房间,里面有一排衣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 原本放有画具的桌子已经不见画画用品,一边摆满了彩妆和护肤品,另一边则是各式各样的首饰。 而地上也摆着几双和礼服搭配的高跟鞋。 这是下血本了。 时欢坐下来摆弄着化妆品和首饰,首饰应该只是装饰品,她才不相信那些玉石钻石都是真的。 假的也好看啊。 她总归是女人,喜欢看些漂亮的东西不稀奇。 这时,楼上传来钢琴声,是时欢最喜欢的《花之舞》。 她起身之际,眼睛扫到另一边的柜子上,摆着时欢的长笛。 自从上次和闵寂修一起合奏后,长笛忘在这里没有拿走。 原来是放在这个房间里了。 时欢拿起长笛,摸了一下没有灰尘,便放在嘴前吹响。 钢琴声加上长笛声,每次合奏都有种神仙的契合感。 一连几首,闵寂修所弹的曲子,时欢恰好都能帮他伴奏。 直至再没有钢琴声传来,时欢这才放下长笛。 时间尚早,闵寂修没有从楼上下来,时欢便走到厨房想着做点饭来吃。 西红柿手擀面自然必不可少,冰箱里的食材很丰富也很新鲜,就好像特意为她准备一番。 时欢把手洗净开始大展厨艺。 不知何时,闵寂修站在厨房门口,也不知站了多久。 看着她正一边哼着歌,一边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还顺手捏起一块肉来偷吃一口。 “九哥。”时欢吓了一跳,有些尴尬地嗦着捏过肉的手指。 闵寂修含笑看着她:“这么多菜?” “给九哥准备了生日礼物,也要有一顿生日大餐。” 时欢解下围裙,高兴地朝他招招手:“九哥快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 六菜一碗手擀面,荤素搭配,颜色诱人。 闵寂修吃饭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时欢能看得出,他吃得很满意。 尤其是在吃手擀面的时候。 生日的时候一定要吃面啊。 闵寂修想起小时候,他也是在生日那天,吃了一碗他母亲亲手做的西红柿手擀面。 “九哥,还要再盛一碗吗?”时欢见他愣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试探性问道。 闵寂修回过神来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那九哥先消消食,我刷完碗再切点水果。”时欢把碗里的面汤吃完,忙站起身收拾。 “嗯。”闵寂修离开餐厅,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收拾完去洗个澡,你身上一股汗味。” 第八十二章 他是真猛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站在厨房拉起自己的上衣闻了闻。 她刚刚做饭是出了不少汗,倒也没臭到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的地步。 刷了碗又切好水果,时欢把果盘端给闵寂修时问了一句:“九哥,我回宿舍洗行不行,要不衣服还是有汗味。” “去卧室,洗完自己找衣服穿上。” 时欢心里明白大概,哦了一声走上楼。 她来到闵寂修的卧室,心不甘情不愿地洗着澡。 直至她打开衣柜,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放着几件女人的睡衣。 有传统的分体睡衣,也有丝绸质地的睡裙。 时欢想到他说过的下次。 应该都是为她准备的。 “不是不近女色么,怎么看都是个老色批。”时欢嘀咕了一句,刚要去拿最普通的分体睡衣。 一个道低沉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穿那件丝绸的睡裙。” 幸亏没说其他心里话。 时欢被他的声音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去看闵寂修时,发现他头发是湿的,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 见她没动,闵寂修又催促道:“去换了,然后下楼等着。” 下楼? 不是在床上等着? 时欢哦了一声快速拿着睡裙跑进卫生间。 反正已经这样了,时欢换上睡裙后没有立刻出去,那就让闵寂修欲罢不能吧。 把自己的内衣裤洗好晾上,时欢出来时,闵寂修果然不在卧室。 不穿内衣即便是黑色丝绸睡衣,勾引的意图也十分明显。 时欢把浴巾披在身上,这才扭扭捏捏地下楼。 可楼下的灯竟然关了,沙发的对面出现一道幕布,投影仪在运作,闵寂修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什么骚操作啊。 时欢走过去:“九哥。” “你很冷?”闵寂修的目光落在时欢的浴巾上,不满地皱起眉。 时欢咧咧嘴:“差不多吧。” “过来一起看电影。” 这就是专属于直男的浪漫吗? 此时闵寂修也已经换好衣服,是他经常穿的黑丝绸浴袍。 别说,还真别说,他俩的衣服倒是挺般配。 时欢哦了一声,坐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 闵寂修没有说话,只专心致志地看着电影。 投影仪里播放的是一部国外的悬疑电影,时欢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借着给闵寂修拿水果,故意离他近了一些。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总要做点什么。 她要努力,让闵寂修在最短的时间内爱上她。 于是她老实地看了大概半个小时,渐渐装作困意来袭的样子,身体渐渐朝闵寂修歪去。 时机已经成熟,慢慢倒在他的怀里。 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闵寂修并没有推开她。 就看他能坚持多久。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就在时欢真的快等到睡着之时,闵寂修突然动了动。 “时欢,拿水果来。” 靠的了。 她在心里咒骂一声,假装醒来的样子连连道歉。 就在她伸手去拿水果,眼睛撇到投影仪屏幕时,瞬间一个恐怖的镜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出现。 时欢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果也扔了,一下子扑进闵寂修的怀里。 她发誓这是个下意识动作,她更发誓,她在慌乱中抱住闵寂修时,是不小心用唇碰到他的喉结。 下一秒,喉结滚动。 即便没躺在他的胸膛上,也能听到狂躁的心跳声。 点到为止。 时欢忙松开闵寂修坐正:“对不起九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被吓到了。” 闵寂修没有回答。 她不敢去看他,却能感觉到炙热的目光。 紧接着闵寂修迅速探过身子,迫不及待吻下去。 丝绸质地的睡衣丝滑细腻,双双厮磨着两人的皮肤,彼此都是对方的沐浴露香气。 闵寂修拉过时欢的胳膊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托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没穿内衣裤,你是想勾引谁?”昏暗的屏幕光,映出他玩味的笑容。 时欢已被吻得情迷,搂着闵寂修的脖子,伏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喘息。 “洗,洗完才想到没有换洗……”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 “嗯,也想勾引九哥。” 从客厅的沙发到楼梯,从楼梯再到卧室。 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直到天蒙蒙亮,早已瘫软的时欢才被抱到浴室洗去汗渍。 他是真猛。 真的。 比上一次吃了药后还要猛。 这是时欢睡着前一直在心里念叨的事。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她依然枕着某个人的胳膊,耳边也依然是心跳声。 时欢看了眼房间里的钟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抬头之际正好对上闵寂修的目光。 “九哥。” 一说话才发现,她的声音竟然沙哑得厉害。 闵寂修勾唇一笑:“起床?” “嗯。” 时欢拉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地上已经被撕坏的黑色睡裙。 这一宿真的太激烈了。 “昨晚那么疯狂,现在知道害羞了?”闵寂修见她看着被撕坏的睡裙发呆,忍不住戏谑。 时欢羞愧地憋了个大红脸,被子蒙头又躺下装死。 旁边的位置变轻,闵寂修走下床走进卫生间。 睡觉前已经洗过澡,时欢听见关门声后,迅速爬下床去拿一套正常的分体睡衣套在身上。 是想让人一头装死的窘迫,她把地上的睡衣捡起,丢进垃圾桶里。 卧室的卫生间被闵寂修霸占,时欢只得去一楼洗漱。 下楼梯时直感觉双腿发软,她刚想在心里大骂,就看见疯狗正站在窗外,提着一些饭盒抽烟。 “狗哥。”时欢打开窗户喊他。 疯狗扭头掐灭烟头:“九哥起来了吗?” “起来了,你进来吧。” 时欢去洗漱之际,她这才看见自己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草莓痕迹。 下午还要去哈迪斯家里参加闵寂修所谓的生日宴。 这让她怎么见人。 “时欢,你好了没有,九哥都快吃完饭了。”疯狗在卫生间门口喊着。 她真的很想一头撞死了。 “谢谢狗哥,我不饿,就不吃了。” 没有继续追问的声音,过了一会,疯狗又喊道:“我先出去一趟,时欢,你陪九哥慢慢吃。” 听到这话,时欢竖起耳朵去听,直至传来关门声后,她这才开门探出脑袋。 还好,只剩下闵寂修一人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连个眼神都没递给她。 她这才尽量降低存在感,坐在最外面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去夹盘子里的食物。 “时欢。” 她一个哆嗦,立刻抬头去看闵寂修。 “以后有别人在,必须穿内衣。” 第八十三章 生日宴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嘴角抽动。 她才不想和闵寂修一般见识。 吃过午饭,闵寂修坐在客厅里看着手机,时欢便把整个屋子收拾一遍。 尤其是卧室。 到处都是令人脸红的证据。 打扫完,时欢刚去厨房拿了冰镇矿泉水喝,闵寂修便开口:“去梳洗打扮吧。” 她注意到,闵寂修正在用她送的杯子喝水。 “我知道了九哥。” 在一楼卫生间又洗了澡,时欢选了一件酒红色的礼服后便开始化妆。 露着胳膊和双肩,可上面布满了激烈过后的痕迹。 时欢挤出很多粉底和遮瑕出来,打算把痕迹盖上。 “不许涂。”时欢才刚行动,就被门口的闵寂修制止。 她扭头想抗议,才发现闵寂修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衬衣,和她的礼服甚是搭配。 时欢不满:“会被人笑话。” “没有人敢笑话你。” 时欢以为他说完会离开,谁知闵寂修竟坐下来,看着时欢化妆,像是防着她偷偷遮盖这一晚的光辉业绩一般。 被盯着也只得老实上装,为了不让气氛沉闷,她开口问道:“九哥穿酒红色的衣服是为了和我搭配吗?” “不然呢?”他反问。 “九哥怎么知道我会选择同颜色的礼服?” 闵寂修笑了笑,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因为你是华人,骨子里刻着节日生日要穿得喜庆的概念。” 九魍不但善于观察别人的心理,还喜欢洞察人性。 时欢没有说话。 女人出门前化妆是繁琐的,让男人为之头痛的。 可闵寂修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只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时欢用着化妆工具。 一个多小时,时欢终于卷好头发站起身。 她想着去挑首饰,闵寂修提前一步,把一串红宝石镶钻的项链推到她面前:“戴这个。” 实话实说,这条项链还真是那么回事,假首饰能做到如此精致,属实难得。 “九哥,会不会太浮夸了……”时欢看着都觉得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若是真的,保守估计也得小千万了。 “我看着挺好。” 时欢放下项链,一脸为难的表情:“我和九哥一同出席,代表的是九哥,这么扎眼的假首饰,要给九哥丢脸了。” 闵寂修皱眉,不满地用修长手指敲敲桌子:“你也说跟我一同出席,就是假的,他们也觉得是真的。” 倒是这么个理。 就好比让一个穷人戴帝王绿手镯,所有人只觉得肯定是啤酒厂出品。 而闵寂修就算拿块普通玻璃,别人只会觉得是老坑玻璃种翡翠。 车已经在别墅外等候多时,时欢换上高跟鞋,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妆容,可以说完美无瑕。 “九哥我漂亮吗?”时欢调皮一笑。 闵寂修只看着她,并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房间之际,是她没有察觉到的笑容。 车队有六辆,这次要去哈迪斯的地盘,明面上的人已经带了不少,以他谨慎的性格,更多的人应该已经埋伏在哈迪斯住所的四周。 车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在一块山中的空地上,是哈迪斯宛如宫殿一般的别墅庄园。 院外停了许多豪车,以及看上去像是军事用车。 车停下过了几秒,疯狗从副驾驶下来,打开闵寂修一侧的车门。 时欢跟着下车的同时,挺直腰背,周围是呆在院外其他大佬的手下,一群一群,全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闵寂修架起胳膊,时欢立刻会意,伸出手垮住他的手臂,在聚焦的目光下走进庄园。 疯狗和山猫跟在他们身后,目不斜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修,你终于来了。”在别墅门口,哈迪斯正在和一个人攀谈着,见闵寂修过来,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时欢自然地放开手,把表演的空间让出来。 闵寂修也笑着,热情地和哈迪斯拥抱后,立刻松开他:“难为父亲给修操办这么大的宴会。” “你是我儿子,应该的。” 的确是一场大型父子情深的表演剧。 虚情假意,时欢都替他们恶心。 她礼貌性扫视着四周,别说,还真看见几个眼熟的人。 有之前来园区和闵寂修谈判的温莱长官。 以及…… 时欢把目光定格在一个矮胖的人身上。 是在T国和闵寂修打配合的缅东大佬。 他能来参加闵寂修的‘生日’宴会,还是哈迪斯请来的。 时欢皱眉收回目光,在闵寂修抬起胳膊的瞬间,她自动站好位置被闵寂修搂住肩膀。 看来,哈迪斯也和缅东大佬达成某种协议。 “父亲,您一直想见的时欢,我把她带来了。” 时欢撤走思绪,露出礼貌性微笑:“哈迪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时欢小姐每次见面都让人惊艳……”哈迪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痕迹上,又抬眼去看闵寂修得意的表情。 脸瞬间黑暗不少。 这是闵寂修引以为豪的昨天,可以作战到天亮的能力。 “父亲怎么夸着夸着,突然就不高兴了。”闵寂修故意问道。 他昨晚是成心给时欢留下痕迹的吧,就算再怎么疯狂,也用不着留下这么多红草莓。 为的就是来气哈迪斯的吧。 时欢很想去瞪闵寂修。 大佬的恶趣味有点幼稚,并且还让她当了回无情的工具人。 哈迪斯尴尬地笑笑:“我是在想,时欢小姐戴的项链,好像是近十年品质最好的红宝石。” “哈迪斯先生好眼光。”一个声音突然飘过来,是端着红酒杯的温莱长官,“这块红宝石刚出坑时,有人托我以六千万的价格找九魍先生收,怪不得九魍先生不卖,原来是襄成项链留给佳人的。” 六千万? 还是裸石? 时欢顿时觉得脖子有千斤重。 温莱没出现之前,她还想嘲笑哈迪斯不识货,更同意闵寂修说假货戴在她身上,也变成真货的歪理。 谁知这条项链竟然是真的。 六千万的红宝石,十年才出一块的品质,看大小还不得一百克拉了。 想必镶嵌的所有碎钻也都是真的。 “女人喜欢,她高兴就好。”闵寂修笑着看向一边,目光落在缅东大佬的身上。 换上不明所以的笑容,他冷哼了一声:“父亲的面子真大,连妙瓦底的人都请来了。” 第八十四章 吞下妙瓦底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句话挑明,气氛瞬间将至冰点。 哈迪斯不会无缘无故扮演慈父,更不会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只为讨好闵寂修。 时欢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心里不禁去想一种可能。 哈迪斯指明要时欢来,怕是不只是想请她吃饭这么简单。 面对闵寂修的阴阳怪气,哈迪斯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父亲听说你和妙瓦底的人有些过节,想着来撮合撮合……” 他说着,装模作样地压低声音,可还是能让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你想吃下妙瓦底这块肥肉,也不能太着急,这让父亲夹在中间十分难做啊。” 闵寂修冷笑一声没有搭话。 他搂过时欢,朝另一边的人走去。 没给哈迪斯面子,而哈迪斯也习惯性能屈能伸,便拉着温莱长官,开始商业性客套。 时欢小声对闵寂修说:“九哥,看来哈迪斯是选择和缅东联手了。” “缅东也不是傻子,不管哈迪斯选择谁,死的人肯定是他。” 闵寂修说得自信又理所当然。 时欢猜不出这些大佬们的心思,她也开始觉得光推翻九魍,并不能真正解放所有在缅华人。 她看看周围与各种土匪勾结的缅军官员,根早就烂了,别说一个时欢,就是一万个时欢也无法改变什么。 尊重他人命运。 时欢有点心累。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算了。 生日宴是在庄园院内举行,十几张圆形大桌,摆满了各类食物。 找闵寂修攀关系巴结的人十分多,时欢跟着作陪,脸都快笑僵了。 免不了的席前讲话,闵寂修开口之际,一个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抱住闵寂修的腰。 “爸爸!”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呼喊震惊到了,闵寂修也低头看向小男孩。 大约十岁左右,很瘦,看上去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 哈迪斯立马假装惊讶:“闵辉,来快到爷爷这来。” 时欢皱眉。 前一阵在园区超市遇见谭锦,她的确说过自己生了双胞胎。 看来这就是谭锦口中另一个孩子了。 小女孩由她带着,小男孩留在哈迪斯手里当人质,这才能让谭锦乖乖听话。 “修,今天给你举办生日宴,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你们父子相认。”哈迪斯故作溺爱地摸摸小男孩的头,又把小男孩交给自己的手下,“总归是你亲生的,这不一查出来,立刻把他带来让你见见。” 闵寂修勾起唇角,扫视着庄园内的百来号人,把目光停在哈迪斯身上。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修,你不想承认睡过父亲的女人,但不能不承认自己的孩子啊,你既然喜欢父亲的女人,我也给她送去你那里,我年纪大了,又很喜欢这个孩子,就把这孩子留下在我这吧。” 在缅北,谁睡了谁的女人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闹到台面上说,又当着这么多人,总归丢了脸面。 紧接着,哈迪斯又说了一句:“修,你看这孩子多像你。” 一边败坏闵寂修,一边又想把孩子留下。 这不就是妥妥的威胁。 可闵寂修也只是笑着,并没有搭话,任凭哈迪斯演独角戏。 气氛有些许尴尬,时欢看了那小孩一眼。 竟发现小孩目露凶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闵寂修。 和刚刚抱着闵寂修,表露出可怜又天真的模样,天差地别。 不妙啊。 时欢连忙假装说闵寂修的领子歪了,走到他面前提醒道:“九哥,小心那个孩子。” “放心。” 整理好衣领,时欢又站在一边,随即也引来哈迪斯的目光。 她穿着酒红色的礼服,身戴价值千万的宝石项链,光彩夺目又骄傲自信,和哈迪斯平时看到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越是得不到,他心里越是奇痒难耐,恨不得当众就干了这个女人。 “时欢小姐还真是贤惠,又能拿的出手,怪不得修走哪都喜欢带着时欢小姐。” 时欢听后大方微笑。 在还不知道闵寂修意图之前,她还不能说些过分的话:“哈迪斯先生过奖了,我是九哥的人,跟在九哥身边,自然不能给他丢人。” 闵寂修也终于不再沉默,他算是看出哈迪斯的意图。 正好有侍从给众人端来红酒,他拿了一杯却没有喝,这才开口:“父亲说了这么多话,请来这么多人见证,不会是还惦记我女人时欢吧。” “呵呵,我这人一向不要什么脸面,谁不知我对时欢小姐念念不忘。” 哈迪斯看了眼缅东大佬,继续说道:“你为了吞掉妙瓦底,主动找我要和我联手对付,还说只要我同意就把时欢小姐送给我……” 闵寂修听他说出真实目的,只笑而不语,让他继续表演。 哈迪斯继续道:“今天趁着你生日,你们也都在,就把话说清楚,就别为难我里外不是人了。” 九魍想吞下妙瓦底的话一爆出,在场所有人全都不淡定了。 不止各地方大佬担心自己的处境,更是让政府军所有忌惮。 九魍在缅北已经无人能及,吞下妙瓦底,下一步就是整个缅东。 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缅国岂不就是他九魍的了。 情况对九魍十分不利,时欢也曾想过今天的鸿门宴肯定是冲着闵寂修而来。 但如果可以借此牵制九魍势力的扩大…… 才冒出这个念头,时欢立刻在心里否定。 她想玩一把大的。 即便不玩这把大的,她也要帮助闵寂修。 她现在的目标是得到闵寂修的完全信任,要先把最重要的事落实。 时欢深呼吸一口,加强笑容对哈迪斯说道:“哈迪斯先生可别冤枉九哥啊。” “我冤枉他?”哈迪斯冷笑,但也瞬间提高警觉。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欢不好对付。 “你说九哥想吞掉妙瓦底,不就是冤枉九哥么。”时欢妩媚一笑,顺着闵寂修之前的话继续说道。 “你一直想把我从九哥身边抢走,还败坏九哥的名声,我看是哈迪斯先生想挑起九哥和缅东不睦,相互对抗,你再坐收渔翁之利吧。” 有些话,闵寂修不方便说,说出来尽显小家子气。 他有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无法像哈迪斯一般无赖,似乎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甚至公众之中的形象。 时欢看了眼已经跃跃欲试的山猫。 按照闵寂修身边人的性格特点,之前的嘴替,应该都是山猫的工作。 第八十五章 翻脸就翻脸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时欢的辩驳下,哈迪斯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时欢指了指小男孩:“抹黑九哥不仅是挑起不和,想必这个小孩也不是九哥的孩子吧。” 哈迪斯没想到她会把话题转移到小男孩的身上。 他还想利用九魍的儿子来作为要挟。 从哈迪斯的神情中不难看出心虚的成分,却还要表现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拉过小男孩。 “他和修这么像,怎么不是他的孩子,而且修当年睡我女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时欢摇摇头,不同意他的说法:“九哥在我之前是不是处男,只有我自己知道哦。”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闵寂修深表不满,却没有理由反驳。 他的初吻,他的第一次,的确都被时欢全部占去了。 “而且……”时欢扫视着四周,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侍从的身上,“我看更像他的儿子,反正最不像哈迪斯先生。” 时欢顿了顿,露出一个奸笑:“哈迪斯先生应该本身没有生育能力,不然也不会收养九哥,没有一个亲儿子了。” 别说在场的人,就连闵寂修也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山猫用胳膊肘推推疯狗:“这个时欢,嘴皮子比我还利索。” “废话。”疯狗也是把哈迪斯当笑话看,“不然九哥怎么会嘱咐让你别开口了。” 说完又诧异地看向山猫:“你能听懂他们说的外语?” “听不懂。”山猫抱着胳膊,一脸崇拜,“看九哥和别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这边,时欢还想再继续输出,小男孩突然挣脱哈迪斯的束缚,又跑来抱住闵寂修。 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还在装可怜:“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能不能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 对于小男孩的触碰,闵寂修十分反感。 他去拉小男孩的瞬间立刻摸到他不是瘦,而是常年锻炼,脂肪全转化为肌肉。 闵寂修是过来人,他知道哈迪斯是如何把一个孩子,培养成职业杀手。 下一秒,他抬腿一脚就踹在小男孩小小的身体上。 小男孩被踹倒,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一把匕首。 见事情败露,小男孩突然露出凶光,捡起匕首,又朝时欢刺去。 “你这个坏女人,是你抢走我爸爸!” 电光火石之间,时欢吓得后退。 只听砰的一声,枪声响起的瞬间,小男孩痛苦的嚎叫,匕首也掉在地上。 是闵寂修开的枪,这一枪精准地打中小男孩拿着匕首的右手。 “这么小就有胆子拿刀杀人,父亲,你平时没少调教他吧?” 闵寂修没有放下枪,枪口仍然对着小男孩的头。 “我要杀了你!”小男孩痛苦大喊。 “你的右手已经废了,敢再动一下,我会直接爆你的头。” 哈迪斯面色大变,几步走过去看小男孩的伤。 手的确是废了,手筋都被打断了。 哈迪斯怒目圆睁,朝闵寂修咆哮:“修,他是你儿子,你狠毒到连亲儿子都开枪。” 闵寂修不以为意:“父亲,我十六岁那年,你为了控制我,找了个女人给我下药,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垂下拿枪的手,却没有把枪收起来:“药我没吃,刚好我控制能力也强,被你玩烂的女人,根本勾不起我的兴趣。” 控制能力强用来形容闵寂修,时欢是深表怀疑的。 昨晚的决战到天亮,她觉得闵寂修并没有控制能力。 “你……”哈迪斯气急败坏,又心疼小男孩的手,怒气已经到达顶点,“闵寂修,你在我的宴会开枪打人,是要和我翻脸吗?” 翻脸,是啊,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再不翻脸都对不起这些来看热闹的人。 哈迪斯觉得有缅东大佬做靠山,明显想逼闵寂修翻脸。 他是名义上的养父,如果闵寂修主动翻脸,他在本地人民树立起的光辉形象就彻底毁于一旦。 并且他还要鼓动在场所有人和闵寂修为敌,鼓动的理由是闵寂修想借机统治缅北,将来控制缅东,甚至是整个缅国。 时欢扭头去看闵寂修的表情,笑中带有一丝狠厉,晚上的佛珠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摘下,拿在手里。 紧接着,他又扭头看向身后的疯狗和山猫。 见他们已经把枪掏出上膛,组织翻脸的人选已经敲定。 “九哥。”时欢朝闵寂修露出一个笑容,“你会保护我吗?” 表忠心的机会,不能落在别人头上。 “当然。”立刻明白她的意图,闵寂修露出撒旦般邪恶的笑容,“只要我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时欢点点头:“我相信你。” 她说完,随手拿起一个红酒瓶,直接朝哈迪斯的头上砸去。 暗红色的红酒和流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滴在地上,尽管哈迪斯还站着,可晃动的身体已经说明,他被完全打懵了。 “时欢,你这个臭婊子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时欢恶狠狠地说道,“你允许那小孩用匕首杀我,九哥为了保护我才开枪,我不打你打谁!” 哈迪斯不知还蒙着,还是已经气急,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摇摇晃晃想去捡地上破碎的红酒瓶,想用碎玻璃去捅时欢。 不想起身的瞬间,又被时欢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打你败坏九哥名声。” 被砸头和被扇脸,让哈迪斯彻底丧失理智。 他忍着倒下的冲动喊来庄园里的人:“把这娘们和九魍给我杀了,统统杀了!” “哈迪斯!”时欢大声怒吼,“你想杀人,是要和九哥翻脸吗?” “翻脸就翻脸,杀了,都给我杀了!” 下一秒时欢就被闵寂修拽到身后,三把手枪同时开火,三个不同方向,把她保护在中间。 闵寂修带来的二三十号人,也在瞬间蜂拥赶来。 许是见惯大场面,庄园内的宾客很少有抱头鼠窜,都站在原地,以免被误伤。 倒下的都是哈迪斯的手下,不管来多少人,甚至连藏在暗处准备偷袭的人,也被头顶的枪打死。 一辆直升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庄园上空,时欢抬起头,看见一个人正挂在舱门上举枪瞄准。 短短五分钟,庄园横尸一片。 哈迪斯已经清醒,时而抱着头时而挥着手,大声叫停枪战。 “哈迪斯,你好歹养我十年,这十年承蒙照顾,今天不杀你,我们之间的父子情一笔勾销。” 闵寂修说着收起手枪别在后腰:“从今天起,你再敢惹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八十六章 憋坏了就不举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众目睽睽下前来,又在众目睽睽下离开。 没有人敢拦他们的去路。 上车后,时欢有些后怕,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她瞥了眼安静拿着手机打字的闵寂修,抿了抿嘴唇,把手伸进他的掌心。 指尖微凉,触碰到温热的掌心。 掌心有几处粗糙的老茧,是常年开枪,或者某种锻炼自然形成。 闵寂修扭过头去看,颤抖的手指已经暴露她的紧张。 他没有松开,只是把手垂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摸索着时欢的手背。 “九哥,我刚刚没坏你的事吧?”时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马上,低沉平静的声音响起:“没有。” “那就好。” 闵寂修心中已有笑意,表情却没表现出来。 不管胆子再大,也还是个小女人,面对大场面也还是得多历练。 直至下车,闵寂修都没把手松开,疯狗打开园区别墅的门。 “时欢,你先进去。”闵寂修淡淡说了一声。 时欢哦了一声,心里想着今晚又要留宿了,默默地走进去。 别墅外,三个男人一起抽烟。 “九哥,老爹那边大概率会老实一阵,他应该是被时欢打蒙才会主动和九哥翻脸,以他的脾性,过几天没准会和九哥主动求和。” 这是疯狗的想法,也是其他两人的想法。 闵寂修巴不得翻脸。 之前哈迪斯频繁挑事试探,都是起个挑头,参与战争时又当个缩头乌龟,只会暗戳戳的搞事。 到如今他以举办生日宴为由,让闵寂修下不来台,还想逼他翻脸。 倒是时欢,两句话扭转局面,反而让哈迪斯当着各家军队大佬的面主动翻脸。 想到这,闵寂修忍不住勾起嘴角。 但很快又冷面垂眸:“时刻关注哈迪斯和妙瓦底的动向,再联系国外军方,我要亲自去谈军火交易。” 疯狗和山猫都点头。 山猫一脸坏笑:“九哥,你刚才想到谁了,突然笑了一下?” “你有病?”闵寂修不满皱眉。 “不是啊九哥,我这几个月不常跟着你,可每次只要时欢在,九哥就跟变了一样,刚刚还牵着人家小手呢” 山猫说着,还假模假样拉住疯狗的手:“就这样摸人家小手……” 立刻手就被疯狗一巴掌拍掉:“滚你的。” “九哥找到真爱,我跟着高兴不行啊。” 在山猫的带动下,气氛有所活跃,只疯狗有想敲死他的冲动。 闵寂修轻咳一声,叫停他们打闹:“我的真爱只有钱,权利,地位,女人只会拖我的后腿。” 山猫不信,继续调侃:“那九哥还跟人家那样,也是,憋了太久,总要找个女人发发兽欲,憋坏了可就不举……” 不举两字一出,山猫的肚子立刻被疯狗偷袭。 山猫刚想抱怨,看到闵寂修狡黠的笑容后,立刻觉得不对劲:“九哥不会是玩玩吧。” “为了让她彻底忠诚于我,我还真做了不少事。”闵寂修顿了顿,又笑道,“包括睡她。” 山猫一脸不可思议。 他九魍是谁,在缅北他是规则,是法律,是主宰一草一木的通天神。 想睡一个女人还要花心思搞事,山猫怎么那么不信呢。 他又看向疯狗,得到点头肯定。 这也是疯狗愧对时欢的一点,他知道闵寂修早就动了睡时欢来试探她的忠诚度。 一步一步诱导,和时欢的极限试探拉扯,他对时欢势在必得。 好在时欢的表现十分令人满意,闵寂修欣赏她的小聪明,能看眼色。 最重要的一点,不管什么事只要闵寂修挑个头,时欢都能快速理解并做出配合。 这是闵寂修想要把她彻底征服,留在身边的目的。 “九哥大义,为了招揽人才,不惜牺牲自己的小鸡鸡……” 山猫话刚说完,就接收到闵寂修杀人般的目光。 他刚想改口,闵寂修冷言说道:“不小,挺大的,” 山猫:“……” “你吃饱了撑的总问九哥这些问题。”疯狗骂道。 一说吃的,山猫立刻摸摸自己的肚子:“别说,我还真饿了,参加九哥的生日宴,一口吃的都没捞到。” 这么一说,他们好像都没吃饭。 “九哥,我去弄点吃的。”疯狗询问。 山猫立刻举手提议,脸都笑开了花:“烤串和啤酒。” 闵寂修也觉得不错:“你俩看着去弄,在这院里吃。” 两人屁颠屁颠去弄烤串,闵寂修走进屋里,正好看见时欢卸了妆出来。 有那么一种女人,妆容会拉低自身的颜值,说的正是时欢了。 她已经换上自己衣服,正要把酒红色的礼服放进一楼的房间里。 见闵寂修进来连忙说道:“九哥,我已经把项链放好了,礼服应该不能洗,我也放进去吧。” “嗯。”闵寂修答应了一声就想上楼换衣服。 “九哥,没什么事我先回宿舍了。” 他停住脚步:“疯狗和山猫去弄烤串了,你等着一块吃点。” “烤串。”时欢立刻双眼放光,“我能跟他们一起穿串吗?” 看着时欢嘴馋的样子,闵寂修莫名想笑:“去吧。” 为了吃顿烧烤,饿着肚子等了一个小时。 肉是疯狗切的,块大肉厚,烤的时候不容易熟。 光看不能吃,山猫都馋哭了:“都让你别切这么大块。” “大块吃肉才过瘾。” 一整排肉串在烟火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山猫迫不及待,还没熟就拿了一串先解馋。 三个人围炉烧烤,闵寂修独自坐在一边喝着啤酒。 肉串才烤熟端上桌,便听见由远及近的跑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向别墅跑来,扒着围栏向里面张望。 紧接着又跟来一个人:“心心,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是她们。 时欢不禁皱起眉。 是谭锦母女俩。 闵寂修的表情也瞬间冷下来。 小女孩指着围栏里的肉串,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话。 但能看得出她想吃肉。 “对不起,孩子太久没吃肉了,很远就闻到肉香才跑过来。”谭锦摆着委屈的模样,祈求地看着闵寂修,“能不能给孩子一个肉串,毕竟还是个孩子。” 几个人都看向闵寂修。 见他微微仰起头示意,负责烤串的疯狗起身把栅栏打开。 小女孩立刻跑进来,站在肉串前,流着口水却不敢拿。 “疯狗,给她一串。”闵寂修松口。 接过疯狗递过去的肉串,小女孩一口一块肉地吃起来。 “心心不可以没礼貌。”谭锦也走进来,摸着小女孩的头,“快,谢谢爸爸。” 第八十七章 不花钱就能看的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山猫吹了声口哨,看好戏般看着他自认为是三角恋的三个主人公。 其实闵寂修在生日宴中已经公开澄清,只是用的英语,他们没听懂罢了。 小女孩咽下一口肉,睁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看着闵寂修。 她张张嘴,像婴儿第一次开口说话般,冲闵寂修说了两个字:“爸爸……” 闵寂修不为所动,倒是谭锦惊讶得用夸张的表情说道:“心心,你说话了,你居然说话了,修,你听见了吗,她说话了,她喊你爸爸了……” 谭锦到现在还在演戏,甚至做到一秒飙泪的演技。 闵寂修和时欢同时冷哼一声,下一秒时欢面前就多出一串肉串。 “别只顾着看戏,多吃点肉。”闵寂修淡然说着,自己也拿起一串来吃,还不忘抱怨疯狗,“烤得太老了。” 完全就把谭锦和小女孩当成空气。 “修……”谭锦不敢相信地喊着他。 闵寂修抬眼,瞬间的目光凛冽把谭锦吓了一跳,“她是谁的孩子,你心里清楚。” 说完,又邪魅地笑起来:“对了,哈迪斯身边的小男孩是你儿子吗?” 谭锦紧张地点点头。 “下午我去参加哈迪斯的宴会,他已经被我用枪打断手筋,已经是个废人了!” 孩子真的是谭锦的孩子,从她愤怒又悲伤的表情中可以看出。 至于孩子的父亲,也只有谭锦自己知道了。 “闵寂修,你怎么可以用枪打你的儿子!” “你再敢说他们是我孩子……”闵寂修从后腰处摸出枪来对准小女孩的头,“我就打爆你女儿的头。” 小女孩顿时吓傻了,扔下手里还剩一块肉的签子,大声哭起来。 谭锦有些站不稳,脚步踉跄,却还是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修,你知道他们……” “我不管你和哈迪斯在密谋什么,你们已经落在我手里,要么好好干活,要么带着你的孩子找个喜欢的地埋了,你自己选。” 闵寂修完全不留情面,并且他也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人。 谭锦已经完全崩溃了,她留着眼泪质问道:“修,你忘了十年前,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是我帮助你的吗?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 听到这,时欢皱起眉。 看来他们之间还是有故事。 至少在谭锦说出没有她就没有九魍如今地位时,他没有反驳。 沉默几秒,闵寂修终于轻笑一声:“否则,你觉得你那儿子今晚想杀我和时欢时,我会只废了他的手,还是你在耍心机时,我没第一时间把你和你的女儿一起弄死。” 怪不得。 时欢终于了然。 闵寂修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不管对方是小孩还是老人,想杀就杀了,全凭自己心情。 可他却一直容忍谭锦三人,不管是在园区败坏他名声也好,对她们不像其他猪仔也罢。 已经做到照顾有加了。 “修,那你能不能放过我们母女……”谭锦又换上可怜的祈求的嘴脸。 得到闵寂修冷冷的回答:“不能。” 之后又对疯狗说道:“给她们几个肉串轰走,别影响我心情。” 这对母女的到来,的确影响到闵寂修的心情。 他沉着脸一脸阴郁,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阴郁可能是被提起的陈年往事,那些不被外人知晓,他最痛苦黑暗的日子。 气氛有些沉重,时欢想着换个心情。 她撑着下巴看着闵寂修笑着说:“九哥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无情的男人也太有魅力了吧。” 彩虹屁被时欢抢先一步说出,山猫刚想抱怨。 却见闵寂修突然拉过时欢,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我的妈,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山猫尖叫着捂住眼。 继续烤串的疯狗也把头深深低下,不敢再看一眼。 唇齿间带着酒精的味道,是他霸道的索取。 时欢被他吻得招架不住,想仰头躲闪,又被他禁锢住后脑。 在又一波深吻之后,闵寂修终于松开时欢。 “继续吃。”闵寂修若无其事地盘中肉串有拿给疯狗,“再热一下。” 山猫莫名其妙看了个恩爱秀,又显然没有看够:“就,完事了?” 时欢臊得脸都红了,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随手拿起闵寂修放在桌上的枪。 山猫立刻又咋呼起来:“你别误伤,乖,女孩家家的咱不玩这个。” “别说,我还真挺想学开枪的。” “那还不简单,找个枪法准的教你呗。”山猫说着看向闵寂修,“是吧九哥。” 闵寂修冷哼:“枪法准的……” 山猫跃跃欲试,已经坐正等着被点名夸奖。 “还得是毒蛇。” 山猫一脸受伤,人也都蔫了。 烧烤吃了两个多小时,山猫喝多了,被疯狗连拖带拽地拎走了。 时欢想收拾残局,被闵寂修喊住:“明天让疤瘌来收。” “那九哥,我先……” “今晚睡我……”闵寂修停顿了一秒,看时欢一脸想死的样子,继续说道,“的房子里。” 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可能前一晚太亢奋,闵寂修怕自己弹尽粮绝吧。 洗过澡后换上分体式睡衣,时欢的确睡在闵寂修的卧室,只被抱着睡了一夜。 转天一早,闵寂修要离开,时欢也跟着走出别墅,看见疤瘌正巴巴地收拾着烧烤残局。 只简短打了声招呼就前往自己的画室,专攻拍卖会的画室让时欢去管,可她呆在画室的时间却屈指可数。 画室里的其他四人已经交上来不少画,她一张一张去看,也只能选出两三幅能看得过去, “你们的画只能说画得好,但个人风格太突出了。” 时欢用画室专属平板电脑搜索几个国内外画家:“你们要忘记自己的风格,去模仿古人的画风。” 一个叫毛杭的男人小声嘀咕:“四个人用一个平板,资料都没办法查,谁用谁不用啊。” “都要用的时候就一人一两个小时,或者上午两个人用下午两个人用,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时欢说。 她的不满,更引起其他人的抱怨:“没来这个画室之前,我们画色情画画得好好的,一个月也能赚不少业绩,这可倒好,一单业绩都没有,还要听着数落。” “对啊。”另一个人也开口,“也不知道选我们来干什么,我宁愿没被选中。” “没有业绩,我们下个月喝西北风啊。” 他们说的没错,时欢也承认,在画工厂画色情画的确赚钱。 可这也不是时欢能决定,只怪闵寂修想吃人血馒头。 这时,疤瘌从外面进来:“时欢,外面有人找。” 有人找她? 时欢有些不解。 这个地方,谁能来找自己。 第八十八章 不速之客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走出画工厂大楼,一眼就看见跨坐在一辆贼拉风的摩托车上的齐乐风。 她眼前一亮,走过去拍拍摩托车的后座:“可以啊,九哥给你买的?” “是呗,我只想要个小摩托,还以为会给我个电瓶车,没想到这车这么帅。” 看得出齐乐风是真开心,明显有显摆的神情。 看来他和闵寂修的隔阂已经逐步化解了。 时欢却觉得稍显不妥,她还想着稍微利用齐乐风,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利用。 若是他俩和好,齐乐风一心偏向九魍,那利用起来就太困难了。 时欢还是笑了笑:“九哥出手,肯定不会抠门,你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了?” “只能在缅北范围内,不过有个跟屁虫跟着。”齐乐风朝她使了个眼色。 时欢看过去,一个身高巨大,壮得像头公牛。 这身高,还不得两米了。 看她一副吃屎的表情,齐乐风无奈地笑着:“这个人叫苍狼,天天跟个哑巴似的,哪怕在T国医院的那个跟着也行。” “你说山猫啊,他昨天在园区。”时欢看着壮牛连连咋舌,“不过这人看着就能打架,跟着你也安全。” 齐乐风不置可否,拍拍摩托车的后座:“我带你兜一圈,我技术可好了。” “那行,一会再让我自己开一圈。” 车速不快,且园区能让摩托车跑起来的地方不多,时欢坐在后座,问着齐乐风:“你现在在哪住着呢。” “九魍其他别墅里,他答应要给我开个宠物医院,在城镇里找了个店铺,说是宠物医院可能没人光顾,又在旁边再弄个水果摊。” “挺好的。” 店铺在城镇,他住在山里,来往并不方便,大约会再找人帮他打理。 闵寂修不让亲弟弟碰自己产业,应该爱多于防。 赚不干净的钱,一辈子都有污点。 一圈开过来,时欢想自己再开一圈,谁知站在一边的苍狼挂断电话,朝他们走过来。 “九哥让你注意安全。” 个子高,声音也浑厚低沉,苍狼面无表情,伸手拉住摩托车。 眼线履行着他的职责,大约齐乐风带时欢骑摩托车的事,已经传到九魍的耳朵里。 时欢只好作罢:“那我不骑了。” 齐乐风立刻不满,刚想说话,又被时欢打断:“我还要去干活,你再转转就回去吧。” “回去有什么意思,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干活的地方。” 听齐乐风这么说,时欢也没有反对,只让他跟着。 画室里,栾薇从外面进来,先是看到一个壮汉站在门口,又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坐在里面,深表奇怪。 她走到时欢旁边,小声问道:“什么情况,这是谁啊。” “太子爷。”时欢说完又觉得不恰当,“王爷,御弟哥哥?”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九哥的亲弟弟。” 栾薇一脸吃惊。 时欢没和她说起过齐乐风,当然,齐乐风住在园区的那几天,他来找过时欢一次,栾薇忘记了也正常。 不过说到亲弟弟,怪不得栾薇觉得眼熟。 眉眼之间的确和九魍有些相像。 本还以为是新来的美男猪仔,这下看一眼就望而生畏了:“他在画室干什么?” “可能是好奇吧,他人很好,和九哥不同。” 栾薇这才松了口气,再去看齐乐风时,的确没有什么戾气,只有和蔼善良的表情。 听到他们在聊自己,齐乐风也跟着搭话:“你这画室环境不错,人也少。” 时欢刚想附和,之前抱怨赚不到钱的毛杭见缝插针:“环境好有什么用,一分钱都赚不到。” “时欢,他们每天就这样。”栾薇冷哼一声,抱不平,“你不在画室他们抱怨更多,一直说耽误他们赚钱。” “我也没办法,人是九哥定的,干什么活也要听九哥的,抱怨能有什么用。” 时欢的确不想理他们,只觉得画室不团结,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好成绩,是应该重新选人了。 尊重个人选择,过几天拿着画去见闵寂修时倒是可以提个意见。 画厂总有些人不愿做色情画的买卖,画工差点只要肯认真努力,总有回报的时候。 时欢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下午休息的时间到了。 齐乐风又问铃声是怎么回事,才解释完,两个不速之客又到了。 时欢看着进来的沈青梧和谭锦,直感觉脑仁疼。 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块了。 “一有空就要来学习一下画工厂的新晋业绩冠军,看看这画室的氛围。”沈青梧冷嘲热讽,摆明来者不善。 原本想趁休息时间出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动弹,难得的好戏,尤其看到沈青梧,他们眼中都要放光了。 时欢没理会她,毛杭倒是积极搭茬:“青梧姐,我还是想跟着你,在这干活,一分钱都赚不到,我现在连超市都不敢去。” “哟,有业绩冠军在,你们还能穷死?”沈青梧讽刺的笑着,“你们是抱到大腿了吧。” 毛杭呸了一声:“什么业绩冠军,只开了一单而已,还连累我们赚不到钱,我看她就只会勾引九哥。” “别瞧不起人家,能勾引到九哥是她的本事,被九哥睡了这么多次,还没被玩腻,别说我们园区,放眼整个缅北,谁又能做到。” 沈青梧的话立刻让一旁的齐乐风站起来。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时欢,见她没有反驳,也更加确信。 前一阵,闵寂修去二号别墅对他说的话,他还能自欺欺人。 认为是闵寂修故意说给他听,只为了让他远离时欢。 到如今不得不相信。 时欢她,真的是九魍的女人。 见齐乐风脸色难看,时欢心道不好。 还没弄清他有没有接受闵寂修这个大哥,万一没接受,又得知时欢是闵寂修的女人,他以后肯定不会再信任她。 “时欢,你已经和九魍……” 齐乐风才一开口,便引起沈青梧的注意:“呦,时欢又在勾引其他帅哥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怕被九哥知道。” 谭锦认识齐乐风,赶紧拉了拉沈青梧,小声说道。 “这是九魍的亲弟弟。” “亲弟弟?”沈青梧立刻喜上眉梢,只那么一瞬间,她已经打定主意。 勾引不到九魍,勾引到他亲弟弟也不说。 心里这么想着,沈青梧妩媚地把头发挽到耳后,露出花痴地笑容:“怪不得长得帅,原来是九哥的弟弟。” 第八十九章 能救她的人只有你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看出沈青梧的意图,时欢反而放心一些。 幸好有这个蠢货在,她还能装一波可怜。 “弟弟是第一次来园区吗?姐姐可以带你到处转转……” 沈青梧说着,朝齐乐风走去。 就在快走到他面前时,突然脚下一绊,正面向齐乐风怀里倒去。 时欢看了一阵鄙夷。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来制造身体接触。 当然,齐乐风并没有遂沈青梧的意,几乎是跳开的躲避开。 沈青梧跌倒在地上,又不甘心,朝齐乐风伸出手:“哎呦摔死我了,帅哥,你能扶我一下吗。” “别演了。”时欢适时开口,“九哥嫌你脏,你以为九哥的弟弟就不嫌你脏吗?” “时欢你个贱人!”沈青梧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你敢再说一遍?” 上套了。 时欢呵呵一笑:“你都不嫌丢人,我怕什么。” 她顿了顿立刻换上一副仇恨的表情:“沈青梧,你给九哥下药,在九哥有生理反应时偷偷溜进九哥的住所,还自己脱光了站在九哥面前。” 时欢的话立刻让在场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到沈青梧的身上。 她继续道:“九哥看不上你,嫌你脏,这才把我叫过去……” “你放屁!”沈青梧大吼道。 “要不是因为你给九哥下药,我又怎么会……”时欢没有说下去,直接走到沈青梧面前,一巴掌呼她脸上,“你还敢用这件事来嘲笑我,你做的有多光彩吗?” 齐乐风明白了吧。 他应该是明白了。 表情瞬间松懈下来,看时欢时,目光已从失望变成可怜。 沈青梧本就气得脸色发白,又被打了一巴掌,已经到达暴怒的边缘。 时欢以为她会回自己一巴掌,刚想躲避。 谁知沈青梧竟突然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白花花胸脯。 齐乐风立刻低下头又转过身,无法直视。 倒是让画室里的几个男人看得两眼发直。 “时欢,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被九哥喝奶茶,你自己看看,我被你害成什么样。” 时欢看见了。 身体也感觉到阵阵发寒。 沈青梧胸脯已被电击烧成焦炭模样,上面还有血痂和流出的浓水,惨不忍睹。 这就是喝奶茶。 之前亲眼看见,只觉得在刑具通电后,人会遭受到电击,会被击晕。 没想到会被烧成这样,这么久都没痊愈。 时欢只觉得缅北的刑罚残忍,却不觉得沈青梧可怜。 长着一颗害人又恶毒的心,频频挑衅时欢,这些惩罚都是她应得的。 “沈青梧,你凭良心说,你变成这样是被我害的么,我又害了你什么?”时欢反问。 “你……” “是你给九哥下药,是你偷偷溜进九哥的住所,也是你在事情败露后还冤枉是我做的,被九哥当场打脸。” 时欢冷笑着继续说道:“你惹怒九哥,被九哥惩罚,是你自作自受,你怪我头上,我为什么要背这个锅。” 沈青梧已经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嫁祸也没法装了,只能气得你你你了半天,再没有下文。 情况明显不对,谭锦连忙捡起沈青梧的衣服让她穿上。 她上次想在超市大庭广众下让时欢难堪,让所有园区的人都知道时欢有多恶毒。 可闹得那么大,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九魍没有过问,时欢也没被九魍嫌弃,昨天还一起吃烤串喝啤酒。 不用想也知道,时欢的心思有多深沉了。 如今沈青梧怕是个蠢的,在这闹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或许还…… 谭锦看了眼一旁的齐乐风,心里有了打算:“青梧别说了,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你就别怪时欢了。” 时欢冷哼一声。 她能看的出,谭锦可比沈青梧厉害多了。 这时,疯狗从外面进来:“时欢,九哥让你带着画室的画过去一趟。” “我也要去。”齐乐风连忙说道。 疯狗摇摇头:“九哥找时欢有正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时欢看了齐乐风一眼,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 齐乐风也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若是自己执意和九魍对着干,九魍也不是什么心善的。 很可能帮不了时欢,还让九魍更加迫害她。 眼见时欢被疯狗带走,齐乐风也准备离开。 谭锦立刻叫住他:“可以简单聊两句吗?” 齐乐风一脸怀疑:“聊什么?” “我们猪仔的休息时间还剩几分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谭锦自然不会让沈青梧这个蠢货再坏她好事,先把人支开,这才和齐乐风一起走出楼外。 对于谭锦,齐乐风没什么好印象,之前在二号别墅同一屋檐下,一直觉得她很假。 是那种有心机的假,并不像时欢,在T国医院对他真诚的照顾。 谭锦露出温柔的笑容,也知齐乐风心不在焉:“你是不是喜欢时欢?” 喜欢? 齐乐风皱眉。 他就奇怪了,男女之间一定非要掺杂那种感情吗? “你想多了,而且我和你不熟,不适合聊这种事。”齐乐风拒人于千里,这一点,倒是和闵寂修很像。 谭锦没有反驳:“那就是我误会了,看你刚刚好像很紧张她。” “我是很紧张她,那是因为她帮过我,在我受伤的时候照顾我,我单纯想帮她而已。” 谭锦点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又摇摇头:“可我觉得目前你的好心,只会害了她。” “哦?” “我在园区听到很多她的传言,传言不知道真假,但我觉得她很独立也很有能力,是个好女孩。” 谭锦话里有话,她知道齐乐风向着时欢,肯定不会说她坏话。 她找齐乐风有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能让齐乐风喜欢时欢,从而离间他和九魍的兄弟情。 那时欢在他们兄弟之间肯定是个祸害般的存在。 谭锦话锋一转:“不过园区里的女人,也只能身不由己的活着,时欢来园区三个多月,已经被九魍处过两次惨烈的惩罚。” 齐乐风立刻皱眉:“惨烈的惩罚?” “是啊,第一次是被关进一个小房子里,让成千上万的蟑螂爬满身体,还有一次是笑刑,差点心脏骤停,人抬回来时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治了一天一夜才脱离危险。” 谭锦见齐乐风皱眉的程度越来越深,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继续道:“园区里的女人都一样,都是可怜人,时欢想活下去,就必须听从九魍的安排。” “我能怎么做?”齐乐风还是上钩了。 “你和九魍是亲兄弟,能救她的人,也只有你了。” 第九十章 你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拿着画来到园区后面的别墅,正好她也想给画室换人。 只是闵寂修去而复返,大约是因为齐乐风来园区。 “九哥。”时欢把画拿到他面前,“我那个画室,我有个建议想说。” 闵寂修伸手拿着寥寥无几的图,忍不住皱起眉:“你说。” “画室选出的这批人,根本不想画拍卖会的画,硬是把他们留下,会耽误九哥的计划。” 的确。 闵寂修看着时欢拿来的画,气得随手扔在一边。 先不说个人风格太过强烈,就是这几个人的态度,也会让闵寂修白耽误工夫。 “重新选人?” “对。”时欢回答道,“可以在园区里找一些不想画色情画的人,底子差一点也没关系,关键认头去干。” 闵寂修点点头,对一旁的疯狗说道:“给疤瘌打个电话,把时欢的话传达给他,还有现在她画室的几个猪仔,给他们点教训。” 时欢一惊,觉得属实没有必要:“九哥,教训就不用了吧。” 闵寂修冷脸没有解释。 倒是疯狗说了一句:“时欢,你画室那几个人给脸不要脸,不积极干活还有意见,九哥给他们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是啊,这才是九魍的作风。 像缅北的帝王一样,不听从安排的人,就要打一顿让他们知道听话。 身在缅北,又有多少随心所欲,不听话就挨打,已经是这里默认的规则。 时欢没有坚持,见疯狗去打电话,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 不过她想起一件事。 易飞的事闵寂修说回去查,也一直没有下文。 如果她能去狗场看一看…… “九哥,你之前说欠我半天的假期游玩……” 这是上次在T国,闵寂修说要给时欢一天游玩的时间,只玩了半日便跟着闵寂修去和缅东大佬谈判。 说了欠她半日游玩,这点小事总不至于耍赖吧。 闵寂修挑眉:“你想去哪?” “我想去……” “我最近要出去几天,等我回来再说。” 其实时欢想说找个人带她去就行,哪怕是疤瘌也好。 可看闵寂修的反应,明显是想亲自带她去,再坚持难免让他觉得意图明显。 而且时欢想了想,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可走出园区的机会又有多少,等来等去何时才是个头。 时欢点点头:“好,我等九哥回来,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会。”闵寂修叫住时欢, 把她叫过来,就是不想齐乐风和她接触:“快到吃饭时间了,你做了饭再走。” 不但要在画工厂干活,还要为奴为婢洗衣做饭。 时欢哦了一声就要去厨房,闵寂修又把她喊住:“把投影仪打开再去。” 也不知他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时欢白了他一眼去拿遥控器,却不小心碰掉了他放在桌上的烟盒。 闵寂修本想躲开,却把烟盒踢到沙发下面,他还舔着脸说时欢太笨。 “弯腰就能捡到,九哥这是想为难我。”时欢嘟囔了一句,跪在地上去捡烟盒。 “你不给碰掉,什么事都没有。”闵寂修站起身,刚想去把檀香点上。 这时别墅的门被大力敲打,还不等疯狗去开门,齐乐风已经闯进来。 “九魍,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凭什么让人给你下跪!”看时欢跪在地上,齐乐风立刻不淡定了。 闵寂修扭过头,不满地看向几步走来的齐乐风,又看向时欢。 时欢也扭过身子,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人已经被拉起来。 “不是,你误会了。”她连忙解释。 “我哪里误会了,你跪在地上,不是他无理要求还是什么?”齐乐风说着,就要冲到闵寂修面前,“把人不当人看,这种人就应该天打雷劈!” “闵乐风,你再敢说一个字!”闵寂修明显是生气了,能看得出,他的生气和平时生气完全不一样。 九魍是典型的笑面虎,别人惹到他也只会在笑间解决对方,让惹他的人用生命付出代价。 可对真正在意的人生气,会像普通人一样,喜怒完全形于色。 而齐乐风,却是要故意惹怒他一般:“我姓齐,不姓闵,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同姓!” 见情况不对,时欢立刻挡在齐乐风面前。 她刚被叫来时,齐乐风明明没那么激动,眼看着她和疯狗离开,也没过多阻拦。 才一会的功夫就突然暴躁,大力敲门不说,还直接闯进来怒吼闵寂修。 时欢立刻想到。 肯定是谭锦或者沈青梧跟他说了什么。 “你真的误会了,我刚刚不小心碰掉了九哥的东西。”时欢把烟盒拿到他面前,“我跪下是去捡掉在沙发下的烟盒。” 看时欢一脸真诚,又看闵寂修的愤怒。 齐乐风知道让人下跪这件事,的确是误会他。 可不管怎么说,以暴力威胁时欢屈服,都是他的错。 “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楚。”道歉的话是和时欢说的,语气也明显平缓下来。 他扭过头又换上视如仇敌的模样,闵寂修说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闵寂修也没再计较,只冷着脸朝二楼走去,“你跟我上来说。” 说着他又对时欢说道:“今天多做几个菜,乐风在这吃晚饭。” 也只有时欢笑容满面。 她看着闵寂修带弟弟走上二楼,最后竟然进入最里面,那个外人不能进的房间。 笑容在脸上稍显僵硬,时欢觉得奇怪。 九魍不是不想让亲弟弟涉足他的生意么,在时欢的心里,二楼最后一间房,是藏有九魍罪证的地方。 让齐乐风进去,莫不是想把他拖下水…… “时欢,我帮你。”疯狗说了一声,已经朝厨房走去。 时欢答应着,这才皱着眉也走向厨房。 有疯狗帮忙摘菜洗菜,时欢轻松不少,六菜一汤荤素搭配,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倒也没那么复杂。 兄弟俩也从楼下下来,看上去心情都不太好。 尤其是齐乐风,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哭过了。 “九哥可以吃饭了。”时欢把菜端到餐厅,解下围裙来。 “嗯。”闵寂修拍拍齐乐风的肩膀,“去洗个手顺便洗把脸,我们兄弟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第九十一章 好色成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 兄弟俩猛灌酒,疯狗自顾自猛吃。 只有时欢,不知是该劝他们别喝这么多,还是劝疯狗少吃一点。 “九魍,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认你这个大哥……”齐乐风明显喝多了。 即便坐在椅子上也有些摇晃,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罐,这已经不知是他喝的第几罐啤酒。 闵寂修的酒量很好,看不出一点高兴的神情,许是已经想到齐乐风的条件:“你说……” “我要……”齐乐风用拿着啤酒罐的手指向时欢,“我要你放了时欢,让她回国……” 不悦的表情已经在他说完之前展现。 闵寂修皱着眉看向时欢,只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你园区里的人已经够多了,少一个时欢也无关紧要……” “九魍,你答应放时欢走,我就认你,” “她这么可怜,你不能欺负她……” 他喋喋不休,也完全看不到闵寂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沉默片刻,闵寂修终于开口:“你喜欢她?” “九哥,我吃饱了,想先回去了。”时欢放下筷子站起身。 这个话题她不适合参加,她担心齐乐风会让她选择,问她是不是想要回国。 闵寂修点点头同意。 临走之前时欢又看向疯狗:“狗哥,一会就麻烦你收拾一下吧。” “好,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时欢先是去画室看了一眼,果然里面的人已经都不在了,连栾薇也不知道去了哪。 整理着桌上散落的画具,她想,既然齐乐风去过那神秘的房间,下次再见到他,可以试探性问问。 他总归和闵寂修心存隔阂,不管谭锦和他说了什么,从目前来看,对时欢还没什么坏处。 不想给园区画画赚钱,时欢对着窗口发呆。 过了有一会,她看见闵寂修的车开出园区,齐乐风的摩托车也跟着离开。 “时欢,你回来了。”栾薇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手里,“你的老板又来信息了,要你再画一幅。” 时欢听了立刻来了精神:“我看看他说了什么。” 想必栾薇的手机也装了监控软件,接头的人也不是傻子,信息内容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时欢看了眼前面的聊天记录,立刻编辑信息:“老板您好,我是为您画画的画手,请问这一幅画,您想要什么内容。”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她稍显紧张。 很快,对方回复过来:“之前的画我很满意,我想要一幅风景画。” 风景画…… 难道是想要园区的风景,还是九魍老巢的风景。 时欢想了想,问道:“老板,您是想要山水风景还是建筑风景?” “都可以,要现代的,彩铅笔画是不是能便宜一点?” “价格方面没办法降低,您要是想要彩铅笔画,纸张和原材料会的确相对便宜,但精细度会很高,很费时间,看在您是老客户,我可以给您画大一点可以吗?” “那行,还是老规矩,画完给我拍图片,我满意就付款。” “好的,谢谢老板再次光顾,我会尽力完成。” 把手机交给栾薇,时欢拿来画纸和彩色铅笔,开始构思。 对方明知道是时欢和他联系,却没有消息透露过来。 也就是说他们还在收集消息的阶段。 和自己接头的人不知是她所在的媒体,还是国内警方。 若是园区内有人搭桥,想必是媒体那边已经和警方联手,并且园区里的卧底是警方的人。 时欢只有一点想不通。 另一个卧底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搭桥,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消息传达给国内。 转天一早,时欢的画室又来了几个新人。 这一次都是女孩,还有个人看着十分眼熟。 “欢姐。” 那人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时欢认出来了,是之前被骗来的一批学生里的其中一个。 之前他们四人来到时欢的画室,其中一个女学生被疤瘌拖走糟蹋了。 而她是另一个女学生。 时欢点点头:“你叫?” “韩梦竹,我之前在欢姐的画室待过几天。” 时欢笑起来:“我记得你,这次你是自愿来我画室的?” “对。”韩梦竹突然拉住时欢的手,“欢姐,之前是我们不对,她们都是我同学,我们不想画色情画,求你别赶我们走……” 既然不想画色情画,时欢自然不会拒绝她们来到自己的避风港。 如今疤瘌对她是言听计从,还有求必应。 时欢可以保证,只要她在画室,这几个女孩就不会受到园区男人的迫害。 拍拍韩梦竹的手,时欢安慰着让她不要激动:“你们愿意来我的画室,我肯定不会赶走你们,不过我要提前告知你们一声。” 几个女孩都点头,等着时欢的告知。 “我这个画室,半年不开张,开张能吃半年,没开张之前可能赚不到提成,日子会过得苦一点,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跟我说,我能帮会尽量去帮,我只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 “我们知道,欢姐,我们肯定会努力,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这样就最好了。 时欢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好的事。 放走甘愿堕落的人,又给一些不愿堕落的人一丝生机。 如果有可能,时欢真的很想带着这些人一起离开缅北。 一连几天,时欢都在绞尽脑汁,尽可能把想传递出去的信息,画在彩笔画里。 时欢想着,最好是再用针孔摄像头再拍一些画面,如果能把储存卡送回国……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如果能确定齐乐风肯跟她一条心,他是最容易回国的人选。 “时欢,九哥来了。”疤瘌从外面进来。 不用说后面的话她已经知道,这是又来召唤神兽了。 “我知道了癞哥,我马上过去。” 外面天已经黑了,闵寂修现在叫她过去,大约是有那种需求。 不近女色的九魍,尝过禁果的滋味,逐渐变成好色成性了。 刚走出画工厂大楼,便看见疯狗走来,时欢忙上前去打招呼:“狗哥。” 疯狗立刻朝她招招手:“九哥在等你,快去吧。” “狗哥,你干什么去?” “我去顶楼,九哥叫来直升机说要用,我去检查一下。” 时欢不解:“九哥刚来就要走吗?” “不是,九哥说欠你半天游玩,好像是想带你去仰光吧,开直升机还快一些。” 第九十二章 我想当你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去狗场的希望破灭,总归有些失望。 时欢瞬间调整心情来到闵寂修的面前,几日不见,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 干练飒爽,也更显得神采奕奕。 都说发型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可闵寂修长着一张盛世美颜,什么发型都无法拉胯他的颜值。 “九哥。” 他抬眼挑眉:“过来。” 时欢刚走近一些,闵寂修便拉过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下一秒就是一记深吻。 像是诉说短暂分离的想念,唇齿交缠,沉重了呼吸。 直至时欢缺氧窒息,她轻轻推拒着闵寂修:“九哥,我来例假了。” 闵寂修皱眉,刚想反驳。 “这次是真的。” 修长的手探到双腿之间,隔着裤子摸到某个女性用品,他失望地叹口气。 “还要多久?” “后天就差不多……” 闵寂修不再说什么,放开他去摸茶几上的烟:“去给我放洗澡水。” 时欢又怎能不知他的反应,看着某人没得逞还要忍着的脸,故意笑出声。 “九哥还得要凉水是吧?” 哼了一声,打火机已经点燃:“还不赶紧去。” 时欢的兴奋点在于,闵寂修对她似乎有了那么一点感情。 他是坐拥缅北的王,也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有。 可以轻而易举找到比时欢漂亮的黄货,可他却忍着,只等回来第一时间把她找来。 若是利用这次游玩,再加一把火,让闵寂修真的非她不可…… 或许不用得到他百分百的信任,便可以把九魍完全拿捏住。 “九哥,水放好了。”时欢走下楼,刚好闵寂修的烟也刚熄灭。 “嗯,今晚早睡,明天一早去仰光。” 还是被抱着睡了一夜,只是时欢认为的早起,至少是天亮之后。 可谁知还不到六点,她就被整个拽起来。 “这么早?”时欢一脸懵。 “到仰光正好吃早餐。” 可令时欢懵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 当她看见面前停着一架小型双座直升机时,下意识问了两个问题。 “驾驶员呢?我坐哪?” 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绳子吊在半空,都没去想闵寂修会开直升机这件事。 二话没说,她被强行拽进机舱中。 “九哥,要不咱们还是开车去吧,时间长点就长点了,犯不上为了节省时间,搭上咱俩得命。” “九哥,你可想清楚,开上天去,掉下来不仅会摔成肉饼,还得炸成稀巴烂。” “九哥,三思啊……” 时欢喋喋不休期间,闵寂修已经帮她系上安全带,还把耳机戴上。 在她还想试图说服闵寂修时…… “九哥,哎——” 直升机已经启动升上天空。 紧闭着眼感受了几分钟,在确定直升机十分平稳后,她这才睁开一只眼睛。 可刚睁开眼,闵寂修又故意使坏让机身倾斜,吓的她哇哇大叫,攥紧安全带。 “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丢下去。” 闵寂修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原来他们的麦是互联的。 “九哥,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不会吹长笛。” “那我教你啊,九哥也教我弹钢琴。” 闵寂修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直升机开得不算高,天还是没亮,时欢向下去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九哥,大老远去仰光这么难得,我们多玩半天行不行?” 闵寂修一通操作之后,让直升机自动驾驶,他翻出两瓶水来,递给时欢一瓶:“明天再回来。” “那九哥,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了吧。” “不算。” “可是我想和九哥一起手牵手去逛寺庙,去电影院看电影,想和九哥穿情侣装,还一起逛小吃街。” 时欢说着,扭头看向闵寂修:“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 闵寂修不自觉扬起嘴角,和时欢对视:“我答应你这些要求,你能报答我什么?” 这个男人,还真是事事要求回报。 时欢不满:“这还要什么报答,我可是把整个人都给九哥了,难道我们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不成。” “有没有见光,你还不知道?现在谁不知道我九魍身边,有个小狐狸精?” “我想当女朋友。”时欢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想当九哥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这一次,闵寂修彻底不再说话。 他只笑着盯着时欢看了几秒,就把视线移开。 时欢也没再多言,一是看不出他心里想些什么,不敢把人逼得太紧。 其次她也想到,可能自己在闵寂修心里,还够不上女朋友的资格。 革命尚未成功啊。 大约三个小时,直升机终于落在一栋高层建筑上。 坐电梯下去时才发现,这是一家酒店,看上去十分豪华,是缅北看不到的繁荣景象。 原来闵寂修已经提前订好酒店,只办理入住,就直接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早餐。 和九魍游玩,穷游是不可能了。 走出酒店,立刻有接待给他递上一把车钥匙,酒店门口还停有一辆奔驰SUV。 “九哥,你别告诉我,仰光也有你的生意。” 闵寂修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示意让时欢上车,他自己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打开空调。 缅国贫富差距较大,富豪们一般都选择住在仰光,九魍唯利是图,只要能赚钱的生意,他肯定不会放过。 游玩的第一站是仰光最顶级的商场,她在直升机上说想去电影院看电影,立刻就被实现了。 影厅不大,和国内的影厅看上去没什么区别,是一部国内刚上映的爱情片。 手拿爆米花和可乐,他们像普通情侣一般,吃着同一桶爆米花。 温馨浪漫,又那么平凡。 直至电影结束,时欢突然对他说:“九哥,我有个愿望想去寺庙祈愿,我们一会再去一趟寺庙吧?” “晚上去。” “为什么?” “进入寺庙需要光脚。” 是怕白天去寺庙,地砖烫脚吧。 “好,我还想买一身当地的衣服穿可以吗?” 闵寂修笑笑,低头去看时欢转动牵上来的手,他不说话,就代表默许。 “九哥,我还想要一个手机。” 在逛商场的途中,时欢看见一家手机店。 “要手机做什么?” “想拍照啊,想和九哥一起拍照。” 闵寂修没说话,只掏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交给她:“先拿我手机拍,回去后给你一部手机。” “好。”时欢拿着手机找到照相功能摆好,“九哥你低一点,你太高了,拍不到你的脸。” 可下一秒,闵寂修直接把她抱起来。 宁愿抱着她,也不愿底下他高昂的头。 时欢搂住闵寂修的脖子,角度合适,咔嚓一声,珍贵的画面被拍下。 时欢又当着闵寂修的面,把两人的合照设计成手机屏保。 “这样九哥就能时刻看见我了。” 第九十三章 熊孩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好像下定决心今天要任由时欢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就连换手机屏保,都没有一句怨言。 中午饭是在商场里解决,临出商场时,时欢还带了一杯奶茶,怕外面找不到饮品店。 “好像真有点九哥女朋友的样子了。”走在仰光街头,喝着奶茶,时欢一脸幸福。 “嗯?”闵寂修表示怀疑。 “九哥给我花钱啊,小说和电视剧里,霸总都这么说:我的女人我来宠,给她花钱我乐意!” 这个解释成功逗笑了闵寂修:“我施舍给乞丐的钱,可比给你花得多多了。” “九哥,三十七度的嘴,就别说这么冰冷的话了。” “要尝尝三十七度的嘴吗?” 时欢脸红,哼了一声快走两步:“大马路上,我可不想九哥被围观。” 仰光的发展算得上是缅国最发达的城市,能看见高楼,也能看见车水马龙的热闹街市。 开车去各个地方走走逛逛,没有目的地的旅行,轻松又惬意。 晚饭选择在一家十分高档火锅店,这是时欢提出来的,她想念这一口已经很久了。 “如果我下次还能进拍卖会,我能不能向九哥要一个去别的国家游玩的机会?”时欢吃着火锅,喝着冰镇可乐,又在得寸进尺。 “你想去哪?”闵寂修无所谓地回答。 “去哪都行,去个有冬天的国家,缅国太热了。” 闵寂修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时欢一般都把他的沉默当做默认。 她从锅里捞起一大筷子肉,放进闵寂修的盘子中:“九哥一直在缅北活动,应该还没看过雪吧,我在国内一直生活在北方,一到冬天就下大雪,可好玩了。” “可以堆各种雪人,还可以打雪仗,就是出行不太方便,容易摔倒。” “我小时候,就因为下雪摔倒,左手小拇指骨折,还好身体好长得快,没留一点后遗症。” 时欢滔滔不绝地说着,夹起一块肉刚想放进嘴里,背后的椅子突然被撞了一下。 肉掉进蘸料中,汤汁溅在她上衣上,时欢连忙用纸巾擦着。 可背后的椅子仍然咣咣的撞着,时欢扭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外国小孩故意倚靠椅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您的孩子安静一些。”时欢忍着怒气,对对面的外国家长说道。 可那两个家长就像没听见一般,各自玩着手机,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好意思,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两个家长终于抬起头,竟露出不屑的目光:“我很抱歉,但他只是个孩子,我们管不了他。” 这是遇到熊孩子和熊家长了。 使坏的小男孩见他父母没有管,还冲时欢比起中指,做了个鬼脸。 时欢听见对面椅子传来推拉声,扭头去看,发现闵寂修已经站起来。 这…… 看着闵寂修满脸怒气,她知道,这位要是出手的话,这个小孩肯定惨不忍睹。 并且就算不在缅北,在由缅国政府控制的仰光,也同样拿他没办法。 “没关系,九哥,我坐你那边就好,一个小孩而已,别跟他一般计较。” 尽管时欢起身阻拦,可闵寂修还是走到两个大人面前。 他笑得那么谦逊有礼,也只有时欢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两位如果管不好自己的孩子,不如让我替你们管教吧?” 面对一个高大的男人,两个外国夫妻明显有了惧色。 可他们还是强装镇定,继续露出不屑的笑容。 时欢看他们笑得有些假,在闵寂修转身之际,他们喊了小男孩一声:“汉德森,坐好。” 只可惜,小男孩胡作非为惯了,并没有理会父母的警告。 “他们只是两个蠢猪,我就要欺负他们。” 小男孩的话成功激怒闵寂修,可他还是摆着和善的笑容,走到小男孩面前:“孩子,如果你向我们道歉,并且能够管住自己,我可以原谅你。” 闵寂修顿了顿,把佛珠从手腕上拿下来:“否则,我会把你的头,按进锅里。” 时欢顿时一惊,忙对外国夫妻说道:“管住你们的孩子,他真的会那么做……”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男孩伸出双手,同时比了中指。 “很好。”闵寂修把佛珠放进口袋,一把抓住小男孩的头发。 外国夫妻尖叫着上来阻拦,小男孩也在拼命挣扎。 可闵寂修没有一点收手的意思,直接拽着小男孩的头,死死地按进正在沸腾的火锅里。 凄厉的尖叫,以及小男孩哭喊的声音。 闵寂修的手背被溅出的汤汁烫了一下,他没有在意,只松开小男孩的头发。 “九哥……”时欢被吓傻了,她看见小男孩脸上的肉已经有煮熟的趋势,捂着嘴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小男孩的父亲冲上来就想去揍闵寂修,却在闵寂修掏出枪对准他的头后,再没有行动。 “我说了,我会帮你们教训你的孩子,希望他……”闵寂修举着枪,扭头看了眼已经昏迷的小男孩,“能够永远记得这次教训。” 男人已经气急,他还想顶着枪冲上来,可在闵寂修朝天花板开了一枪之后,他安静下来。 整个火锅店尖叫两秒又瞬间安静,闵寂修垂下手拉起时欢:“影响心情,不吃了。” 说完,拉着她就往火锅店门口走去。 有服务员上前阻拦,闵寂修也只淡淡说了一句:“可以报警,告诉警察我叫九魍,让他们去缅北找我。” 直至走出火锅店,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们。 时欢被他拉着走了很远,到快走到车前,她突然甩开闵寂修的手。 “你在和我生气?”闵寂修觉得可笑。 “对,他们是应该得到惩罚,可手法太残忍了,我接受不了。” 时欢倒不是可怜那个孩子,是应该给他惩罚没错,但不是以这种方式,并且错的最多的是家长没有管教好孩子。 可殊不知惩罚孩子,就是对家长最大的惩罚。 闵寂修冷哼一声:“帮你出气还帮出错了。” “下次能不能让我自己解决?” “行啊。”闵寂修从口袋里掏出佛珠戴在手腕上,“以后都让你自己解决。” 说完,他几步走到车前,打开驾驶室坐进去。 怎么和时欢想象中不一样,说好的小吵怡情呢。 看闵寂修坐进驾驶室却没有开车,时欢呵了一呵,转身朝小巷子走去。 她偏不信邪。 正好用这次机会,来试探闵寂修到底在不在意自己。 第九十四章 小狐狸精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后巷里有路灯,可人少得可怜。 时欢故意放慢脚步,怕闵寂修真的没追上来,她却自己走丢了。 没钱没手机,连回酒店都不知该怎么走。 她快走几步又回头去看,还是没有熟悉的声音。 作大了。 这个该死的闵寂修,他是真不按套路出牌。 时欢不敢再往前走,她又拐进一个小巷,打算在巷口守株待兔。 只要出现闵寂修的身影,她会第一时间冲出去,想好托词快速道歉。 可惜没等来闵寂修,倒是等来两个东南亚人。 “把钱交出来。” 是时欢听不懂的本地语言,但看两个东南亚人的意思,应该是想抢劫了。 看着两个东南亚人的身高体重,时欢觉得在瞬间打倒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她的飞身剪刀腿可以重出江湖,但还是想等一波闵寂修英雄救美。 时欢尖叫了一声,却没有动。 两个东南亚人见时欢手里连个手机都没有,互看了一眼,露出坏笑。 再给闵寂修十秒的时间…… 时欢又尖叫一声心里默数,却大声喊道:“我男朋友就在附近……” 在她数到第十下的时候,巷口一个高大的影子,终于出现了。 闵寂修双手插兜,玩味地看着时欢。 “你明明可以打倒他们,是在等我英雄救美吗?” 磁性低沉的声音,此情此景,放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是魅惑一般的存在。 “九哥不也是站在巷口,想等我自己解决吗?” 两个东南亚人看着闵寂修高出他们一头的身形,犹豫了一下,竟还想上前去抢劫。 “滚。”闵寂修用当地话吼了一声,两个矮小的身影立刻屁滚尿流地跑进小巷深处。 巷口只留下一高一矮两个影子。 闵寂修又上前走了一步,笑得放荡。 “九哥嘴上说不管我,可还是会来找我。” “所以呢?”闵寂修反问。 “九哥爱我呗。” 时欢主动上前,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九哥越来越爱我了。” 下一秒,两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她就是要吊着闵寂修的胃口,她就是要让闵寂修有男人都需要的保护欲。 她就是要闵寂修疯狂地爱上自己。 呼吸声明显变粗,时欢轻轻推开他,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处:“九哥,我还想去寺庙许愿呢。” “你真是个狐狸精。”闵寂修轻笑牵起她的手走出巷口。 或许他自己也知道,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栽在这个小女人手里。 缅国的寺庙不像国内可以烧香,或者写了愿望挂在树上许愿。 大多都是供奉鲜花,并且需要赤脚走进寺庙。 进寺庙前时欢提前买了一束鲜花,她还找店家要了笔,把自己想许下的愿望写在包裹花束的彩纸上。 闵寂修并没有阻拦,却在时欢写好后,想要去看。 “九哥,愿望被别人看见可就不灵了。” “只要你诚心,不写也灵。” 可时欢在进入寺庙前脱鞋的时候,闵寂修还是看了她写的愿望。 【我希望能和九哥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希望能和九哥一起回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进去吧。”时欢从闵寂修手里拿过花束,脸上写满了期待。 闵寂修看着她,垂下眼眸跟着进去。 愿望被看见就不灵了。 他心里暗暗的想。 即便他不看,或者这个愿望都不会实现。 “九哥,这里哪个佛像最灵?” “都灵。” “那我多逛逛,感受一下我与哪个佛祖最有缘。” 夜晚的寺庙到处都有金灿灿的灯,不黑,反而更能让人静心。 时欢最终选了一尊膜拜的人最多的佛像,把鲜花放在座下,双手合十,弯腰拜了拜。 闵寂修也拿出佛珠,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潜心拜拜。 只是他的愿望并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他更希望自己能坐拥天下。 “时欢,回酒店了。”闵寂修招呼了一声。 “好。” 在酒店决战到天亮,也别有一番风情。 转天睡到中午,时欢被饿醒,这才散架一般起床。 午饭依然在酒店解决,闵寂修办理退房,再次来到酒店的楼顶。 “好可惜,愉快的游玩就这么结束了。”时欢叹了一口气,“我还没玩够呢。” “我的缅北比这里好。” 时欢想了想:“很久之后,这里也会变成九哥的吗?” 闵寂修没有说话,含笑启动直升机,升上高高的天空。 或许可以试试。 或许他还可以朝某个不可能完成的方向,再努力一把。 只当为了…… …… 三个小时后,直升机在熟悉的地方平稳降落。 “九哥,政府军的人找来了。” 才刚打开舱门,疯狗已经走上前说道。 “人呢?” “在园区门外的车里。”疯狗老实回答。 “让他们去我的夜总会,我先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安排车一个小时后出发。” 估计是因为昨天在仰光教训外国小孩的事。 时欢见他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甚至还让政府军等他一个小时。 他的狂,是真的无法无天。 “九哥,那我先回画工厂了。”时欢说了一句。 闵寂修只点点头算是回答。 回到画室,几个人看到时欢都很高兴。 尤其是栾薇,已经见怪不怪的样子:“九哥这两天没在园区,你又穿着一身本地人的衣服回来,是不是跟着九哥去哪玩了?” “仰光,玩了一天半。” “九哥陪你玩的?” 时欢拿过这两天画室里的人放在她桌上的画,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呗。” 栾薇一脸羡慕:“以后是不是要喊你九嫂了,你和九哥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没有回答栾薇的羡慕提问,她拿着画一张一张去看,挑出一张画来举起,询问着画室里的人:“这一幅是谁画的?” 一旁在刻苦画画的韩梦竹举起手:“欢姐,是我。” “不错啊,进步很大。”时欢走到她身边,去看她正在画的一幅,“和进入拍卖会应该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有进步就是好事,不要一直埋头练习,也要多查资料,再学一学古画家的画风。” 韩梦竹立刻笑起来,兴奋地说道:“谢谢欢姐,我会更加努力。” 如此和谐的画室,这让时欢也十分开心。 她看看墙上的时钟:“今天过了休息时间,明天我去超市买一些好吃的,就当犒劳大家了。” “欢姐万岁。” 第九十五章 卧底?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画室的门被敲响,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走进来。 时欢看着脸生,她在园区的画工厂差不多四个月,大多人都已经见过。 只是面前这个看上去带有书生气又斯文的男人,完全没有印象。 他带着一个眼镜,穿着宽松米白色薄款长袖T恤,搭配同色系五分短裤,简单又时尚,人看上去干净又有些内向。 “你是?”还是时欢先开口。 “你,你好,癞哥让我以后跟着欢姐。” 很显然他并不知道时欢是谁,应该是这两天才被送来园区的人。 不然以时欢在园区的知名度,他肯定第一时间认出时欢。 时欢点点头:“新来园区的?” “对,我昨天刚来……”小男生有点害羞,“我叫丁元嘉,今年二十五岁。” 还以为是二十左右的大学生,看着是真显小。 时欢冲他笑笑:“你先进来,我去找疤瘌再要一套桌椅和画具。” 从疤瘌处了解到,这个叫丁元嘉的人,是九魍花高价买来的高才生,听说是家里落了什么难急需钱,跑到云省和缅国边境主动搭上九魍的人。 最后花了二百万,要终身为九魍服务,并且前三年不管卖多少画,他都不要提成。 疤瘌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叫人给时欢的画室里又搬了一套干活的东西。 本就不大的画室,只多一个人也觉得十分拥挤。 时欢回到画室,看丁元嘉仍然十分拘谨地站在一边,指了指新搬来的桌椅:“你以后就坐那,你会画画对吧?” “我是在国外上的艺术大学,油画专业……” “可以的,你先画一幅,我看看更接近于谁的风格。” 丁元嘉点点头,立刻坐下动笔。 怕他被盯着放不开,时欢也忙于手里的事。 可无意间瞥去一眼又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丁元嘉已经二十五岁,肯定已经大学毕业了,画画的速度却好像一个新手,看上去十分不熟练。 而且闵寂修肯花二两万,这在缅北已经是天价了,买个生瓜蛋子来,即便这几年不要提成…… 当然,看他的样子,估计也画不出什么提成了。 两个多小时之后,丁元嘉终于画完一幅。 和想象中一样,他有天赋,但画法并不怎么成熟。 “欢姐,我画得是不是不太好……”丁元嘉见她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时欢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是油画专业毕业,可想想还是没问出口。 这个人,她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时欢微微一笑:“还好,需要多练习,最近一段时间你就找世界著名的油画家模仿,只画一个人的画多练习,一个星期后我再看你进步的程度。” “好的欢姐。”丁元嘉立刻笑起来,还冲时欢鞠了一躬。 “不用喊我欢姐,我比你小。” 丁元嘉挠挠头:“我听她们都喊你欢姐,我还是随大流喊你欢姐吧,我还自在一些,你以后喊我小丁就行。” 他喊什么还是随他吧,看他拘谨的样子,弄得时欢也浑身不自在。 一天的干活时间结束,时欢回到宿舍洗了澡,这才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 没有人和她一个房间,一个人自在不少。 复盘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觉得自己还差一步,只一步就可以完全得到闵寂修的信任。 她能做的已经全做了,该表的忠心也完全表达出来。 可还是差那么一点,到底她猪仔的身份并没有改变。 闵寂修最后一层的戒备心该如何突破,还需要怎样的机会能让闵寂修觉得,自己是心无杂质地跟着他。 这个问题到她睡着都没有想明白。 她也只能在这些寂静的夜晚,才能卸下伪装,成为真正的时欢。 转天一早。 画室内的人整整齐齐,时欢觉得自己也要画几幅能拿的出手的画来,刚想埋头苦干。 丁元嘉便拿着一幅画向她走来。 本以为只是技术上的询问,可当她摸到画下面有一张纸条时,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欢姐,你看这样画应该没问题吧。”他仍然表现出谦虚怯懦的样子,说话时带有一丝小心翼翼。 时欢把纸条攥在手里,看了眼画:“没问题,继续多练习。” “好的。” 待丁元嘉走后,时欢这才打开纸条。 上面有一行字: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什么意思。 他是卧底吗? 时欢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回看过来,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他是卧底,来找到时欢确认身份,好一起共同谋划后面的事? 时欢搓着手指,谨慎地思考每一个细节。 昨天丁元嘉刚来时就觉得不对劲,才过一天就来表明身份,这个卧底是不是太草率了。 下午休息时间一到,时欢立刻喊来丁元嘉:“小丁,你跟我去趟超市,我要买点东西你帮我拿一下。” “好的欢姐。” 超市的人很多,趁着路上人少,时欢小声问道:“你怎么回事?” “欢姐,我是国内警方的卧底,我学画画时间不长,想必你也看出来了。” 时欢点点头。 她昨天就觉得丁元嘉不像正经艺术学院的毕业生,这点毋庸置疑。 可时欢是记者的卧底,只在国内警方报备过,就算是有警方卧底潜入到园区,会不会找她合作先不说。 见面第二天就把事关生死的身份透露给她,这一点十分不合逻辑。 没有立刻表明找到卧底同志,时欢皱起眉反问:“所以,你找我干什么?” “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我找你是想互通消息。” 时欢还在犹豫。 他只来到九魍园区两天,能有什么消息和时欢互通,他是想听时欢打探出来的消息。 现在就把自己的底牌身份暴露,风险过大,且没有必要。 更何况她还不能确定丁元嘉的办事能力。 假设他真是警方卧底,却没有面对生死的觉悟,被九魍发现一顿毒打下来就什么都招了。 她在园区奋斗这四个月,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时欢冷笑一声:“看在都是国人的面子上,我劝你好自为之,你想干什么别拉上我,我只想在园区里平平安安的生活。” 丁元嘉听到她的话后十分不满:“你怀疑我的身份?” “不是怀疑你的身份,是不明白你找我做什么,你若是国内的卧底,就当好你的卧底,不要到处暴露。” “欢姐,我知道你现在还有顾虑,你等我几天,等我打探到消息,你就明白了。” “不必了。”时欢果断拒绝,“我又不想当卧底,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只要不连累我,我可以当做你什么都没和我说。” 第九十六章 真正的卧底是什么样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一次一次的拒绝,让丁元嘉没再坚持。 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和几瓶饮料,在国内只需要花几十块钱,园区的超市足足黑了她几百块。 画室里一人一份,还特意给栾薇买了,只是这丫头一早就没见到人。 平时只要时欢在,栾薇都会在画室里粘着她。 一整天都没出现,这让时欢觉得有些不对劲。 “癞哥,今天栾薇和你请假了吗?”时欢找到疤瘌的办公室。 疤瘌先是一愣,立刻又转为心虚:“哦,请了,说是病了。” “病了?” 时欢一点都不相信。 园区这种地方,小病忍着干活,大病吃个药也要忍着干活,除非是病得无法动弹。 “好像是来例假了吧,肚子疼。”疤瘌目光闪躲,还假模假样的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去看。 时欢没有继续追问,她立刻前往白景升的医务室。 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而栾薇正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如纸张,没有一点血色,人也在昏睡之中。 “出什么事了?” 时欢跑过去,看见病床上都是血,就连盖在栾薇身上的被子也沾染着血迹。 白景升正在洗手,见时欢进来,只无奈地叹口气:“怀孕期间做激烈的房事,流产后大出血。” “人呢,人有没有事?” “失血过多昏迷了,昨天半夜送来出了很多血,我只能做小型止血手术,效果不怎么理想,一直在打止血针,现在才算稳定一些。” 看着病床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再看栾薇连嘴唇都惨白的脸色,时欢顿时心疼不已。 肯定是疤瘌干的好事! “白哥,流产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白景升擦干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摆弄着瓶瓶罐罐,一边回答:“房事不洁,有妇科疾病很正常,再加上怀孕还做特别激烈的事,像她这样的病情我见过很多。” 看着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栾薇,时欢心里一阵悲凉:“她多久能恢复?” “等血色素上来再养几天会慢慢变好,最近几天是肯定不能下床,而且她以后恐怕不会再怀孕了。” 也好。 至少对无法离开园区的女人来说是件好事。 女人怀孕没来例假肯定会有所察觉,想必栾薇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只有一个目的。 她不想去‘奶牛’工厂去当取奶机。 白景升看她一脸担心,忙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稳步向前。”时欢拉回思绪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白哥,你在园区里见过卧底吗?” 白景升一愣,又觉得好笑:“你不就是?” “我是说警方的卧底,他们都是什么样的?” “你也说是卧底了,他们的身份能随便告诉我吗?”白景升挑眉,“怎么,你发现卧底了?” “不是发现,是有人主动找我,跟我说他是卧底。” 时欢也没见过真正的卧底是什么样,也只在电影中见过。 她印象中的卧底,不管是对自己多好的人或者多信任的人,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见时欢说完便沉思起来,白景升用手指敲敲桌子:“你没和他暴露你的身份吧?” “那倒没有。”时欢回过神来,“我觉得他身份可疑,一直没承认。” 白景升点点头:“那就好,别轻易相信园区里的人说的话,我觉得找你的人可能是卧底,但是谁的卧底就不好说了。” 这也是时欢从一开始就怀疑的地方。 丁元嘉穿一身浅色衣服,衣服又十分干净连褶皱都没有,若真像疤瘌说的是家里落难主动联系九魍的人。 按照九魍多疑谨慎的性格,一定会把他调查得连裤衩什么颜色都知道。 花两百万的顶级价格,买一个刚学画画没多久的人还送到时欢的画室…… 是闵寂修! 是闵寂修找个人安排在时欢身边,用卧底的身份来套她的话了。 “你想到是谁的人了?”白景升笑起来。 时欢点点头。 闵寂修这个王八蛋一次一次试探时欢,竟然还花时间去训练手里的人画画。 也不知是说他心思太过缜密,还是闲的没事浪风抽的。 白景升又问:“想好方法应对了吗?” 时欢冷哼一声:“如果真是九魍,这应该是最后的试探了,我觉得他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那你进展不错啊。”白景升跟着笑,又试探性问了一句,“那你呢,觉得他怎么样?” “能怎么样啊,我真的把毕生狐媚子手段都用上了。”时欢忍不住吐槽。 如果真是一次有计划的试探,时欢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直接去闵寂修面前举报,这不符合时欢的人设,闵寂修会反向怀疑,或许还会再有下一次试探。 既符合她的人设,又能表现出对闵寂修的忠诚。 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万一丁元嘉真的是国内警方卧底,只是沉不住气急于让时欢知道他的身份。 那为了得到闵寂修的信任,牺牲一个国内警方人员,时欢可是做了件罪大恶极的事。 方法有是有。 利用的这次机会要一箭三雕,就看时欢愿不愿意做出牺牲了。 “我还要再重新确认,万一真是国内警方,错杀可就罪该万死了。”时欢的确需要再确认。 但更多的是在权衡利弊。 她想抓住机会,更想把机会留给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时欢又看了栾薇一眼,对白景升说:“帮我好好照顾栾薇,我知道你这里给猪仔治病都要花钱,你做好记录,我会把钱付给你,我去想办法给她弄点补血的吃的。” 她说完,刚想转身离开,手腕便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栾薇微微转过头扭向时欢的方向,她没有睁开眼,手也只是微微拉了一下时欢,便沉沉地垂下。 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一般。 “时欢……” “栾薇,我在,你说。”时欢拉住她比冰块还要冰冷的手,给予她一些温度。 “我想求你……帮帮我……让我和你……一起住吧……” 栾薇一直住在那个多人的房间里,不但环境差味道难闻,还随时会被园区里的男人拉走发泄兽欲。 时欢住过,她知道,住在那里的女人甚至想一直工作,都不愿回到让她们生不如死的地方。 看着栾薇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的虚弱身体,时欢眼里满是眼泪。 “我知道,栾薇,你在这好好治病,我去找疤瘌,他要是做不了主,我会去求九哥。” “谢……” 第二个谢字没有说出,栾薇头一歪,又昏睡过去。 时欢擦擦眼泪看向白景升,在得到他点头肯定后,转身离开医务室。 第九十七章 少儿不宜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以踹门的方式进入疤瘌的办公室,声音之大,让打瞌睡的疤瘌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刚想发火,看见面前满脸怒气的时欢,立马又换上讨好的笑容。 “祖宗哟,是谁惹你发这么大火……” “你他妈的!”时欢骂了一句,就想上手去挠疤瘌的脸,“栾薇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他妈最好祈祷她没事!” 以前都是疤瘌对时欢骂骂咧咧,世风日下,这次换成他连屁都不敢放了。 时欢是谁。 那是九魍啪啪啪的床友,是画工厂的销售冠军, 她随便一句枕边风,疤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不得骂不得也管不了,疤瘌像猴一般窜到椅子上再跳上桌子,躲开时欢的殴打。 “祖宗,我错了,九哥都不管我们玩猪仔,出点这事也正常……” “妈的,你再说一句!” “祖宗,时欢祖宗,已经这样了,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你就说我能做点什么。” 这还算是句人话,反正时欢过来也是想补救,而不是帮栾薇报仇。 哼了一声,时欢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冷冷地看着疤瘌。 疤瘌也从桌上跳下,一脸赔笑地说:“只要我能办到……” “那行,你先把栾薇住的地方搬去我那屋,再给我找一些猪肝红枣枸杞什么能补血的食材。” 时欢说完,见疤瘌想立刻反驳,她又说道:“还有栾薇治病的所有药钱你来出。” “祖宗,药钱什么的不是问题,换宿舍我可做不了主,都是根据业绩分配,并且全园区的人都住在一个宿舍,咱画工厂无缘无故占一间豪华宿舍名额,电诈那边要进人肯定有意见。” “无缘无故?”时欢听到这四个字又想上手。 “我的意思是,宿舍那边管理都要根据业绩……” 时欢呸了一声:“那就把我和栾薇的宿舍调换。” 疤瘌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行,万一九哥知道,我还能有好么。” “那你给九哥打电话,就说是我心甘情愿换宿舍!” 不敢去惹时欢,疤瘌只得给疯狗打去电话,也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时欢抢过去。 “狗哥,我有个园区的朋友病得很重,能不能让癞哥帮她换个宿舍,让她和我住在一个屋子里,我能照顾她……” 电话另一头的疯狗有些犹豫:“这……” “如果为难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房间让给她,我和她换,我住她的房间。” 在时欢眼里,换宿舍这点小事,疯狗应该有这个权限。 可他这犹豫的思考,让时欢觉得很是奇怪。 “这样吧,你等我电话,我去问问九哥。” “好的,麻烦狗哥了,能不能快一点,我朋友真的病得很严重,大出血有感染,她的房间很脏,会死人的。” 疯狗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时欢本以为会等一会才有消息,等了大概五分钟,刚想离开,疯狗的电话就打来了。 “狗哥,九哥怎么说。” “九哥说……”疯狗有些难开口,“不行。” “不行?”时欢顿时急了,“你和他说我愿意和她换房间了吗?” “说了,就告诉我不行,就让我出来了。” 这闵寂修这个鸟人铁石心肠,没有一点人情可言。 为了栾薇能以后舒服些,时欢还想再试一试。 “狗哥,今天九哥会来园区吗?” “没听说,应该不会过去。” 时欢咬咬牙:“你们在哪,我过去找九哥方便吗?” 疯狗又去问了,这一次回复得更快,只发了短信过来。 【夜总会,叫疤瘌送你过来。】 时欢没立刻动身,她催促着疤瘌去食堂要一些猪肝和红枣,煮了红枣猪肝汤后送到医务室,这才坐车离开。 “癞哥,你能不能开快一点,让九哥等我这么长时间多不好。”时欢看他龟速上山下山,天都快黑了,恨不得把疤瘌踹下去自己来开。 疤瘌更是不情愿。 本来他可以在办公室吹空调打盹等下班,现在倒好,饿着肚子开车,一会还得再摸黑开回来。 “知道九哥在等,还非要煮什么汤……” 感受到时欢的杀人射线后,疤瘌又连忙解释:“这是山路,开快了人都要飞起来了,不信可以试试。” “试试呗。” 然后就是疤瘌猛踩油门,哪怕是越野车有减震功能,可还是跟抽风跳舞一般颠得脑浆子都快散黄了。 以至于车才停在夜总会门口,时欢就迫不及待大吐特吐。 疤瘌还故意探出脑袋嘲讽:“都说了人能飞起来。”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他,时欢摆摆手,擦着嘴走进夜总会。 找了个服务员询问九魍在哪,她被带过去时,看见疯狗站在包间门外。 “狗哥,九哥在里面吗?” “嗯,等会再进去,里面有点少儿不宜……” 时欢皱眉:“九哥在干那种事?” “那倒没……” 还没等疯狗说完,时欢已经推开包间门。 也只是推了一条缝向里面张望,她看见里面有几个赤身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差不多已经结束战斗。 而闵寂修,穿戴整齐只坐在沙发上抽烟,在他的面前,正有几个女人穿着很少的衣服,跳着脱衣舞。 还好,闵寂修没脏。 也只是小小的推门也能引起某人的注意:“进来吧。” 他用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召唤着时欢。 的确有些少儿不宜,时欢现在进去,真怕看见那些肥腻男人的身体,一会再长了真眼。 和疯狗尴尬的互看,她轻咳一声,这才推门进去。 没有语言,闵寂修只抬起胳膊,时欢自动坐在他身边。 这就是他的自控能力吗。 时欢忍不住看向他某个部位,好像真没什么反应。 若不是亲自尝试过,时欢也会觉得他不行。 “时欢。” 刚刚思绪飘得有些远,被闵寂修突然点名,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你想帮你的朋友,是因为觉得她是你朋友,还是是个人你就想帮?” 闵寂修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只是随便一问,可时欢听出其中含义。 “不止因为她是我朋友,她为了挡过疤瘌酒后发疯,要不是她,被疤瘌强奸的人就是我了。” 闵寂修点点头。 他对这个回答,应该算是满意。 “时欢,缅北这个地方不能有善心。” “可是……”时欢还想反驳,却被闵寂修打断。 “你对别人善良,别人就敢当面捅你刀子。”闵寂修又点起一支烟,看着面前卖力跳舞的女人,冷冷的笑起来。 “消除善念,你才能跟在我身边,明白吗?” 第九十八章 绑架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果然如时欢猜想的一般。 只是这个问题不是试探,是闵寂修在教她缅北的生存法则。 可能他也曾善良过,然后用惨痛的教训把他变得冷血。 在满目疮痍已经坏到骨子里的缅北,不讲人情没有人性,才能让他一步一步成为缅北之王。 同样也走向魔鬼的深渊里。 “九哥……” “猪仔在我的园区,是来帮我赚钱的,又不是要我当菩萨普度的。” 她知道,她一早就知道。 闵寂修这个人从他成为哈迪斯养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性了。 他若是能可怜猪仔,也不会抓这么多人来,把人当成畜生给他赚钱。 时欢咬咬牙:“九哥,只这一次,我为我的善心买单,我只求你能让我和她换宿舍住,我没有怨言。” “好吧。”闵寂修无奈地笑笑,倒是没看出对时欢有一丝失望的情绪,“她可以换到你宿舍,那你就换个地方住吧。” “谢谢九哥。”时欢激动得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最喜欢九哥了。” “别闹。” 打情骂俏之间,包间里几个男人已经穿好衣服。 时欢看见他们穿的竟然是政府军的军装,心里忍不住鄙夷。 她早知政府军会与当地军阀勾结,且往来密切,没想到最烂的就是这些人。 “几位尽兴了吗?”闵寂修突然转过头询问还意犹未尽的男人们,“尽兴的话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他搂过时欢刚要开口,就被其中一个男人插话。 “时欢小姐,之前在哈迪斯先生的家里,已经见过了。” 闵寂修笑着点点头,也只有时欢能感觉到,他有一点点不爽。 在缅北,他是帝王般的存在。 帝王说话,谁敢插话。 大约是情色限制了那个人的脑子,不然也不会让闵寂修不高兴。 “既然见过,以后还请几位多关照了。” “那是当然,我们了解到仰光那事,也是因时欢小姐而起,自然是要关照了。” 这句话,不止闵寂修冷了脸,连时欢也有些不高兴了。 什么叫仰光的事是因时欢而起。 想拍九魍的马屁,把事推到时欢身上,也不是这么推的好吧。 “九哥,我想出去吃点东西。”时欢冷着脸站起身。 “好。”闵寂修牵起她的手摸索着手背,“让疯狗给你找个地方等我。” 时欢走出包间,对守在门口的疯狗说:“狗哥,九哥让你给我找个地方等他,然后我想吃点东西……” 倒不是时欢飘了,有能耐吩咐疯狗做事。 实在是九魍不在,她只认识疯狗,疯狗说话也好使。 “行,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什么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我先去个厕所。” 疯狗点点头,指了指另一边的小包间:“一号包间,你直接去就行。” 就在时欢进入卫生间之际,刚从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头发花白又矮胖的男人停住脚步。 他看了看四周,瞬间露出一个坏笑。 “看来我也不用去找那该死的九魍讲和了。” 另一个矮胖的男人并没有看见时欢,还在好奇哈迪斯怎么不走了,转头就看见他冲身后跟着的人在悄悄说话。 然后有两个人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只留下哈迪斯坏笑着拉住矮胖男人:“于先生,我们不用进去了。” “哦?难道哈迪斯先生不想和九魍和谈了?” 哈迪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和谈不如威胁啊于志邦先生,如果我们手里有九魍在意的人,那……” 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正和吧台说话的疯狗:“于先生,麻烦你和疯狗说一声,就说我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话刚说完,名叫于志邦的男人就看见哈迪斯两名手下从卫生间里架出一个女人,头上套着一个黑色布袋。 “这是……” “于先生,我在车上等你。” 于志邦有种不好的预感,并没有按照哈迪斯所说去找疯狗,而是出门追上去。 果然在哈迪斯的车里,他看见被摘下黑色布袋的时欢。 人已经晕了,手脚也被绑上绳子,哈迪斯正贪婪地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去抚摸那不省人事的身体。 “哈迪斯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有些事一旦做了,可就没办法回头了。” 哈迪斯的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于先生难道不想拥有这副美丽的身体吗?” 这个问题让于志邦十分为难。 他为难的点并不在于玩弄时欢和与九魍撕破脸之间。 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在突发事件之后,在短时间里做出正确的判断。 而他今天被哈迪斯邀请来和九魍讲和,而不是来和九魍结怨的。 “于先生先上车,我们要赶紧走了。”哈迪斯还沉浸在这突来的喜悦之中,“或者于志邦先生可以和我一起详谈,利用时欢小姐,我们能如何威胁九魍。” 人必须不能落在哈迪斯的手里,且于志邦已经上了哈迪斯的车。 只要九魍发现时欢不见了,会立刻调查夜总会监控,他根本脱不开关系。 这是九魍的地盘,损失一个女人或许对九魍造不成多大威胁,但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弄走自己的女人…… 这脸,九魍可丢不起。 眼看坐在车后排的哈迪斯已经迫不及待去脱时欢的衣服,于志邦连忙阻止:“我劝哈迪斯先生不要动她。” “美人在手,哪有不动的道理。”哈迪斯哪听得进去他的话,垂涎时欢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哈迪斯先生想用她……”于志邦转着上半身指了指时欢,“来要挟九魍的话,你就要管住你的下半身。” 摸索时欢身体的粗糙大手一顿,哈迪斯抬眼看着于志邦:“什么意思?” “哈迪斯先生应该明白,你和九魍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几天前还当众撕破脸。” “这和我玩他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碰过的女人,你确定九魍还会要吗?” 哈迪斯的动作再次停滞,他已经明白于志邦的意思。 被他玩过的时欢,九魍嫌脏自然是不会要了,那他想用时欢要挟九魍的计划,也会随之泡汤。 而且九魍会第一时间和哈迪斯发动战争,若是没有其他军阀的帮助…… 哈迪斯的军队,很可能在短时间内被九魍完全覆灭。 可看着怀里,那让他又爱又恨的时欢。 已经到手的鸭子,没理由让她飞走。 “不管了,他妈的。”哈迪斯着急地解开裤子,“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先玩了这女人再说!” 第九十九章 保住他的女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夜总会。 疯狗依然站在闵寂修的包间门口,随时等着吩咐。 这时,送餐的服务员端着餐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个在他们眼中很可怕的疯狗。 “狗哥,是把餐送去一号包间吗?” “废话,直接送去就行,这也要来再问我一遍。”疯狗不耐烦的回答。 “可,可一号包间没有人啊……” 疯狗一愣:“没人?” 从时欢去卫生间到送餐,差不多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时欢难道是解大手吗,怎么这么久还没进去。 疯狗看见餐盘中是一些小食和饮料:“正餐已经送进去了?” “对,狗哥吩咐送餐,我们第一时间已经做好送进去,大约是五分钟前。”刚被骂了一句,服务员回答得更加小心,“我再去送小食和饮料时里面还是没人,所以才来和狗哥确认,是不是送错包间了。” 这是九魍的地盘啊,时欢不可能有什么危险。 要说她逃跑…… 似乎更不可能。 疯狗想着,就朝女卫生间走去,悄悄门询问了一下,里面并没有回应。 不在卫生间? 疯狗立刻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正在洗手的女服务员。 “时欢。”他一间一间推开隔间的门,仍然空无一人。 他又跑出去,拍着吧台的桌子喊道:“把这里的监控调出来给我,半个小时之内。” 直到电脑屏幕出现哈迪斯的身影,以及被两人架着蒙着头被带走的时欢,疯狗这才知道大事不妙。 “九哥。”他甚至没有敲门,直接闯进包间。 在看到闵寂修不满的表情后,他还是走过去小声对闵寂修说道:“九哥,时欢被哈迪斯打晕带走了。” 闵寂修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多久之前的事?” “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两分钟后,闵寂修已经坐在车里,疯狗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 他知道,此时某人脸色铁青会意味着什么,视频中带走时欢的不止哈迪斯,还有一起来的妙瓦底园区老板。 这两人联手在九魍的地盘弄走他的女人,这不就意味着要全面开战么。 “疯狗,给哈迪斯和妙瓦底的人打电话,十分钟之内看不见时欢,我九魍的所有火力会在十分钟之后朝他们最在意的地方开火。” 疯狗甚至都没做出反应,因为他想到一件事。 哈迪斯一直垂涎时欢,人被抓走,很可能时欢已经被哈迪斯…… “疯狗,你听不见我说的话?” “听见了,九哥,我是在想时欢现在……” 不用疯狗说,闵寂修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这已经不是时欢会被哈迪斯吃干抹净这一件事。 是他九魍的脸面,他不可动摇的威慑力,已经被哈迪斯放在脚底下摩擦。 就在这时,闵寂修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时欢小姐没事,我已威胁哈迪斯放人,我带的人少,只能尽量拖延哈迪斯糟蹋时欢小姐的时间。】 发来信息的人是妙瓦底的于志邦。 闵寂修连忙回复:【定位。】 却再等不来回复。 妈的。 跟他玩这种花招是吧? 闵寂修一秒看穿于志邦的心思。 一边故意卖闵寂修的面子,一边和哈迪斯密谋要挟闵寂修。 于志邦哪是拖延哈迪斯糟蹋时欢的时间,他分明是在拖延闵寂修开战的时间。 闵寂修再次编辑短信:【十分钟之内哈迪斯不放人,你和哈迪斯的老巢,我会一起打。】 放下手机,他看向正要打电话的疯狗:“告诉距离哈迪斯老巢最近的人,现在立刻马上全力开火一分钟。” 这一分钟,听上去很短,若是用重型武器全力攻打。 怕是哈迪斯的家会在瞬间夷为平地。 两分钟后,远处的天空中有火光亮起,伴随着如烟花般升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显眼。 紧接着就是爆炸声。 顷刻间房屋倒塌,哈迪斯的拦截系统,总归比不过闵寂修埋在他庄园底下深处,已有十年之久的炸药。 另一边,半个小时前。 在哈迪斯正准备对时欢发泄兽欲的前一秒,一把手枪已经抵在被色欲冲昏头脑的哈迪斯头上。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于志邦:“于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你敢动她一下,我不介意打爆你的头,哈迪斯先生。” 在哈迪斯的认知中,比起和九魍合作,于志邦更愿意保住哈迪斯,来牵制九魍统治缅北,甚至缅东的步伐。 可他现在竟为了一个女人,用枪指着合作伙伴的头。 “于先生是想先我之前,玩一玩九魍的女人吗?”哈迪斯不要脸地笑起来,“我不介意,也很乐意让于先生先玩。” “说笑了哈迪斯先生,我不是你,在利益面前,女人对我一文不值。” “那……”哈迪斯翻着白眼,看着抵在他头上的枪,“于先生有什么条件?” 哪有什么条件可言。 不过是权衡利弊下,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一方。 九魍能在缅北占山为王,靠的是绝对的军火力量以及有仇必报的狠辣手段。 别说于志邦只是妙瓦底一个大型园区的老板,就是被军阀控制的整个缅东,也不一定是九魍的对手。 用愚蠢的哈迪斯去赌五五开的胜算,他宁愿先帮军阀吞下哈迪斯的势力,再去和九魍抗衡。 “既然哈迪斯先生已经做了愚蠢的事,我只能先保住我自己,再和哈迪斯先生合作。” 如今车上算上开车的司机只有四个人,车不能停,会被九魍的人发现,哈迪斯的劣势在于抵在头上的枪。 他举起双手,做了个不会再动时欢的手势:“我不动她,于先生先把枪放下。” “好。”于志邦收起枪,“现在哈迪斯先生最好尽快坐上直升机或者找一个九魍不会发现的地下室,你的车随时会被九魍发现。” 哈迪斯连忙打电话联系。 于志邦也趁这个时间给九魍发了一条信息。 他的想法很简单。 卖给九魍一个人情,保住他的女人,再诱导哈迪斯用时欢和九魍提条件。 或者他可以和闵寂修直接交易。 拔掉哈迪斯这根钉子,他要和九魍平分哈迪斯的地盘和生意。 第一百章 投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哈迪斯的动作很快,电话打过去不多会,就已经听到直升机的声音。 隐秘的地下人库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开车翻山越岭大约要两个小时,用直升机飞直线距离很近。 此时车已经开进山林中,直升机也停在不远处,哈迪斯带着时欢以及于志邦,一起走进机舱。 搬动让时欢清醒过来,在看到哈迪斯的瞬间拼命挣扎,发现手脚全被绑得死死的。 “哈迪斯,我劝你现在放了我……”时欢还没说完,就被哈迪斯扇了一个嘴巴。 “闭嘴,臭婊子,等我把你安顿在一个九魍找不到的地方,我再好好宠幸你这个贱人。” 时欢被扇了巴掌也不想再和哈迪斯多费唇舌。 他这种人,特别喜欢不见棺材不掉泪。 再去看旁边,是一脸表情不明的缅东园区老板。 这两人勾结在一起,肯定是想利用自己来要挟闵寂修。 时欢刚想把目标转移到于志邦的身上,就看见他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难不成这件事还有转机么。 直升机刚起飞没多久,就看到远处的天空有炮弹飞向一个地方。 紧接着哈迪斯的电话响起,应该是一件令他心痛的消息。 “他妈的,狗崽子闵寂修。”哈迪斯骂了一声,又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闵寂修,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还敢轰炸我的家吗?” 直升机吵得让人头疼,哈迪斯说完这句,又朝时欢的脸上扇了两巴掌:“臭婊子,现在光着身子在我面前,闵寂修,你要是不停火,我现就把她弄死。” 电话另一边,闵寂修明明在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听到时欢被打耳光。 可他反而不着急了。 因为自己的轰炸,哈迪斯慌了。 并且深刻地意识到他挟持时欢,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哈迪斯,你不知道在直升机上,你的目标会更明确并且十分好找吗?” 哈迪斯一惊,转而仇恨地看向于志邦,可嘴上却不服输:“你怕不是忘了,时欢也在这。” “我知道。”闵寂修冷笑一声,“一个女人和你哈迪斯的所有生意地盘相比,我更愿意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闵寂修!” 可还不等哈迪斯再说什么,闵寂修已经挂断电话。 哈迪斯急了,冲着于志邦怒吼:“你他妈阴我,九魍现在要来炸直升机了。” “哈迪斯先生,你忘了我也在你的直升机上。”于志邦讪讪地笑起来,“是你沉不住气给九魍打电话暴露自己的目标,这样也要怪我吗?” 时欢冷眼看着他们,心想着就哈迪斯的智商,他是怎么在缅北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 哈迪斯忙着询问驾驶员还有多久能到目的地,与此同时,时欢看见于志邦拿手机给谁发了信息。 本来还很紧张的局势,好像瞬间不那么紧张了。 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哈迪斯气数已尽,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直升机在十分钟后紧急降落,周围群山环绕,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 时欢被带到一个废弃的房子中,索性是在十二月下旬,蚊虫相对少一些。 “哈迪斯,你他妈是不是糊涂了!”于志邦看着及其简陋的房子,亮光也只哈迪斯手里的强光手电,有忍不住怒吼,“这他妈连信号都没有。” 哈迪斯冷笑一声:“没有就没有,怎么,你还想给九魍通风报信?” “你不要忘了,你把九魍的女人挟持过来,是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干时欢了。 可于志邦不让啊。 只要哈迪斯动了对时欢起色心的念头,枪就会指在他的头上。 这也是哈迪斯最后悔的事,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于志邦,一直坏他的好事。 哈迪斯生气,于志邦也生气。 只有时欢坐山观虎斗,冷眼看着这两个人对自己束手无策。 “于先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哈迪斯似乎真没了主意,又恬不知耻询问于志邦。 “我怎么知道。”于志邦下意识看了时欢一眼,似是有些忌惮,“这事本就跟我没什么关系,哈迪斯先生还是想办法和九魍联系吧。” 时欢也跟着点头。 她明白哈迪斯一直没对自己动手,是因为于志邦在,他不想得罪九魍。 所以只要有于志邦在,她就是安全的。 “不如,我给哈迪斯先生想个办法?”时欢说道。 哈迪斯扭过头来。 见时欢一脸嘲讽的笑容,气得又想给时欢几巴掌。 “哈迪斯先生别白费力气了。”时欢冷言收起笑容,“于志邦先生说得不错,你现在的确应该尽快联系九魍,不然再迟一些,你那些能看得见的地盘,都会被九魍炸没了。” 哈迪斯闻言陡然一惊。 是啊,他差点忘记。 在直升机上,是眼看着自己的老窝被九魍炸废了。 “我现在联系九魍,他就能放过我?” “放过你是不可能了,但你还有的选。” 哈迪斯心里动了动。 他知道时欢肯定不会帮着自己,就连一直以为的于志邦都倒戈相向,更别说是一直讨厌自己的时欢。 这个女人十分聪明,她说的话不能听,也不能不听。 没准反着听就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你说。”哈迪斯惯性后退,好像时欢是什么豺狼虎豹,会把他吃掉一般。 时欢笑了笑:“现在去联系九魍,是要让他停止对哈迪斯先生的地方开火,毕竟那些枪炮什么的都挺贵的。” “然后呢?”哈迪斯又问。 “然后哈迪斯先生就可以跑了,现在跑还有一条生路,若是被九魍找到,那哈迪斯先生可能会遭受比死还痛苦的下场。” 说的是实话没错,但实话又让哈迪斯极度不爽。 他刚想发火,又被时欢打断:“我敢说现在整个缅北乃至缅东,没人敢保哈迪斯先生和九魍作对,但你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依靠。” 哈迪斯眼前一亮,就连于志邦也瞪起眼睛。 “败局已定,如果哈迪斯先生不想自己的生意被瓜分的话……” 时欢说着看向怀揣各种心思的于志邦:“投降政府军啊,或许能保你一条命。” 言闭。 一旁的于志邦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时欢。 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虽说这是一场哈迪斯临时兴起的意外,可对于志邦乃至缅东来说并没什么坏处。 甚至还利于瓜分哈迪斯的所有生意。 他看向哈迪斯,发现他明显有了被劝动的表情。 刚在直升机上和九魍达成的共识,被这该死的女人,几句话就搅黄了。 第一百零一章 和妙瓦底合作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哈迪斯先生,你考虑的这一分钟,可能会损失千万上亿的生意,以及军火部队。” 时欢不给他考虑的时间,笑得胸有成竹:“等你的军火库和军队都被炸光后,政府军那边可能也不想要你了。” 话音刚落,哈迪斯疯了般跑出废屋。 很快他又跑回来,掰着时欢的脸狠狠地亲了两口,又捡起地上的树枝藤条对着她抽了几下解气。 这才又疯了一般跑出去。 “这个傻逼。”时欢呸呸两声,双手被绑着,她抬起肩膀拼命擦着自己的嘴。 可也是这个动作,扯疼了被抽打的伤口,疼得她直吸凉气。 于志邦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 他也是国人,终于可以和时欢用国语来交谈:“时欢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九魍的眼光好,运气也好。” “于先生说笑了。”她看了眼绑着自己的绳子,对于志邦示意,“可以帮我解开吗?” “当然。” 于志邦麻利地替时欢解开绳子,又把她扶起来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可是时欢小姐,你好像并不是一心向着九魍啊。” 被于志邦瞬间看出心思,时欢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能在妙瓦底开园区的人,又有哪个能是没心眼的老实人。 时欢笑笑没有否认,但她也决不能承认。 承认就是落下口实,万一他哪一天去九魍面前说,那时欢这几个月不是白玩了么。 “于先生想多了,我只是怕哈迪斯伤害我,这才出此下策。” 于志邦也跟着笑,同样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都是聪明人,并不用去纠结这些问题。 只要达到彼此的目标就好。 废屋中有一分钟的沉默。 于志邦有些坐不住了:“时欢小姐,要不趁九魍来之前,谈一谈我们之间的合作?” 这也是时欢早就料到的事。 他一直帮着时欢,肯定有他的目的。 时欢牵起嘴角:“合作谈不上,我就当于先生现在讲一个故事,我听听看。” “好。”于志邦也爽快,并不像时欢一般谨慎,“我想除掉九魍。” 只六个字,让时欢的笑容从脸上瞬间消失。 他想除掉九魍。 好大的口气。 连时欢这个枕边人都找不到机会下手,他一个远在妙瓦底的人,又如何能做到。 “于先生,这个愿望,怕是我没有能力帮你完成。” “不,时欢小姐,事在人为嘛。”于志邦并不急于和时欢确认。 毕竟这个愿望的成功率极低,且十分危险,换了是于志邦听到这样的合作,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同意。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特别客气地询问时欢要不要一根。 在得知时欢否定的答案后,给自己点上一根:“我是不知道时欢小姐为什么不一心向着九魍,也知道我想达到的目的有多难完成,我只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时欢没什么表示,只死死地看着他。 “时欢小姐,今天回去后,我会去考虑如何完成这项目标,就算你同意合作,我也不会让你做危险的事,这个你可以放心。” 这一次,时欢点点头。 “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不会多,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时欢小姐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时欢这才恢复些笑容:“也就是于先生还没有计划了。” “当然。”于志邦没有一点掩饰,“我也是在看到你对九魍并不怎么忠心,才临时想到的合作意向。” “你就不怕我告诉九魍?”时欢反问。 于志邦抽着烟,这个矮胖的男人其貌不扬,心里却在盘算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时小姐不会的,就算九魍知道,我也不会承认,就算我承认,九魍也不会在短时间对我做什么。” “而且……”他顿了顿又说到,“时小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哈迪斯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这一点时欢承认。 要不是于志邦,她现在肯定不会让自己活了。 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好,那我就先考虑着,等下一次见面,我听完于先生的计划再做决定。” 于志邦满意地笑起来,他扔了烟头,从另一块大石上站起来。 远处已经有直升机的声音。 “那就走吧,时欢小姐,接你的人来了,我也要搭个便机回我的妙瓦底了。” 九魍的直升机停在原先哈迪斯直升机的位置上,而哈迪斯和他的直升机,早已不见踪影。 拖着满是抽打伤痕的身体,时欢见到一脸阴鸷的闵寂修。 他把时欢抱上直升机,又看向准备登机的于志邦,眉毛都快皱在一起。 “九哥,是于先生一直护着我才没让哈迪斯把我糟蹋,否则九哥也看不见活着的我了。” 时欢的话让闵寂修松懈一些,这才让开舱门的位置让于志邦上去。 先是把于志邦送回妙瓦底,直升机这才起飞,开往时欢所在的园区。 早在见到时欢的那一刻,闵寂修就已经通知疤瘌,让白景升到园区的别墅前待命。 时欢是被疯狗背去别墅的,白景升立刻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不敢耽误一秒钟的时间。 “你学的打架功夫都忘到狗肚子里了?” 没有安慰,没有一句心疼的话,闵寂修对时欢说的第一句,竟然是指责。 可时欢知道,若不是在意,他也不会那么生气。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瞬间就被人电晕了,我怎么想到能在九哥的地盘被人偷袭。” 这句话着实是在打闵寂修的脸。 当然也是这句话,怼得他再说不出一句话。 是啊,谁能想到在他的地盘,会有人这么大胆绑走他九魍的人。 怕自己说的话重,时欢又委屈瘪着嘴:“还好我只是被打了几下,九哥也第一时间把我救出来了。” 他是救了。 可有惊无险,能让哈迪斯这么快联系他放人逃跑,怕是时欢自己挣来的。 一旁的疯狗也跟着咬牙切齿:“九哥,哈迪斯那边,还要不要继续打。” “打,能抢来多少是多少,有人支援就先停火,告诉我支援的人是谁。” “对打,打死那个老畜生,九哥,人不够的话,我第一个报名。”马屁精疤瘌见缝插针表忠心。 却被闵寂修瞪了一眼后,立刻闭上嘴。 可他还是想拍马屁,又说道:“要不我给九哥做点夜宵……” “九哥,我还没吃东西,早就饿了。”时欢也说。 白景升已经给时欢上好药,正在收拾医疗用具。 闻言立刻说道:“皮外伤口很多,这两天就别吃牛羊肉和海鲜了。” 在得道闵寂修同意的眼神后,疤瘌像得到圣旨般,哈巴狗似的跑进厨房。 第一百零二章 你以后和我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打完电话后就出门,他要去指挥九魍军团的人,尽可能抢夺哈迪斯的地盘。 不想多呆一秒的白景升,在留下几片大的防水胶布和一些药品后也离开。 只剩下还在厨房,快乐地做着饭的疤瘌,仿佛在做一件十分圣神的事。 时间已经指向半夜十二点,距离时欢被挟持到现在也仅仅过去四个多小时。 “九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疤瘌十分知趣,做好饭后一刻都不耽误,立刻哈巴狗般告辞。 终于安静了。 时欢看着碗里的鸡肉粥和一些小菜,很满意疤瘌的厨艺。 可闵寂修,还是一脸不善的表情。 “九哥,我错了嘛,不该让你担心,也不该让你为了救我,多出这么多麻烦。” 见时欢道歉,闵寂修终于放松下来:“说说看,是怎么让哈迪斯这么快投降的。” 当然不能和他实话实说,时欢挖了一勺鸡肉粥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哈迪斯太怂,那个于志邦不敢得罪九哥,怕哈迪斯伤害我,一直用枪抵着他的头。” 先绕个圈子,再编个小谎言。 想必闵寂修已经猜到哈迪斯会投降于谁,只是不知道他想投降的是谁。 所以他才会让疯狗连夜去抢哈迪斯的地盘,抢到了,就是九魍的了。 “可你还是被打了。” “那是哈迪斯说好了投降,人都跑了,又折回来,拿着藤条抽我解气。” 时欢嘿嘿笑着,继续道:“他特别怕死,我只对他说再躲起来,他的所有地盘都会被九哥炸光,还说九哥一定会杀了他。” “就这么简单?” 闵寂修也开始吃东西,从他的表情来看,时欢的回答很符合哈迪斯的性格。 她点点头:“主要是于志邦和他内讧,哈迪斯应该在绑架我时根本没想好,估计是见色起意,于志邦不同意,怕九哥觉得他和哈迪斯一起绑架我……” 时欢说着,又故意思考片刻:“我觉得于志邦是想让九哥弄死哈迪斯,他要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得没错。”闵寂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和于志邦短信的界面,“他从你刚失踪时,就联系过我。” 时欢接过手机,看见于志邦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报平安,为的是撇清他和哈迪斯的关系,再卖一个人情给九魍。 第二条应该是在直升机上发的,说他跟着哈迪斯,等落地后会发定位,并且说如果九魍同意,他会杀死哈迪斯,和九魍平分生意。 退出短信页面,时欢看见他手机的屏保依然是他们的合影。 时欢忍不住笑起来。 闵寂修发现她的举动,也不在意,只淡淡扯开话题:“明天让疯狗给你送个手机来,以后遇到危险,你自己想办法联系我。” “那我也能和九哥合影,设置成屏保吗?” “不能。”闵寂修回答得很干脆,但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别这样嘛九哥,我想要个手机,就是想拍和九哥的合影,不能拍合影,我要手机也失去意义。” 时欢说完,又真怕闵寂修反悔,连忙补了一句:“还是有点意义,我可以在想九哥的时候,给九哥发信息。” “赶紧吃,别说这么多废话。” 时欢哦了一声,忙快速吃了几口鸡肉粥。 “你的宿舍让给你的朋友了……”闵寂修低头吃着饭,不经意说着,“你以后就住在这。” 时欢抬起头,看他仍然是淡淡的表情。 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那九哥每天都来吗?” 闵寂修终于看向她:“你希望我每天都来吗?” “当然。”时欢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希望九哥每天都能陪着我,走到哪都把我带在身边,一刻都不离开九哥。” 嘁了一声,他扬起嘴角又把头低下:“看你表现。” 闵寂修好像特别喜欢抱着她睡觉,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 他似乎很享受时欢依偎在怀的感觉。 时欢早上醒来时,闵寂修不在房间里,她叠好被子洗漱过后,发现别墅里只有她一人。 “这么一早,跑哪去了。” 时欢嘟囔了一句,走进厨房,她看冰箱里的蔬菜还算丰盛,立马做了几道清淡有营养的菜,用饭盒装好。 走进画工厂,正好看见疤瘌在一楼抽烟。 “癞哥。” “时欢祖宗你来的正好,刚接到九哥的吩咐,说你以后负责自己的画室就行,不用受猪仔的规定,园区想去哪就去哪……” 时欢一喜。 这不就意味着她已经不是园区猪仔了么。 九魍啊九魍,他还是喜欢上了啊。 她露出个大大笑脸:“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我以后是不是要喊九嫂的?”疤瘌的哈巴狗气质瞬间附体,一脸讨好的模样。 “别,千万别,九哥什么都没说,你也别瞎拍马屁。” 她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又冷下脸:“只要癞哥别喊我臭婊子,死丫头,死贱人,我就知足了。” 疤瘌听了都快给她跪下了:“祖宗,再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忙你的去,顺便把九哥的吩咐告诉这两个守门的,别我想出去,还得带着他们去找你证明。” “这个你放心,全园区都知道了,你现在就是咱园区的头等人物。” 时欢没再理他,拿着饭盒上楼去到医务室。 栾薇不在里面,只有白景升百无聊赖地看着瓶瓶罐罐。 “白哥,栾薇呢?” “昨晚已经送回宿舍了。” 时欢哦了一声,把带来饭盒放在桌上:“你看看有没有爱吃的,拨到一起,剩下的我给栾薇送过去。” “不,不用了……”白景升咽了一口口水,嘴上这么说,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 园区里的人每天吃一些烂菜搜饭,说不馋那是骗人的。 时欢笑了笑把一个饭盒拿给他:“做饭时就给你准备了,不知道你们都爱吃什么,就一个饭盒都装了两样,这一盒给你,等晚上我来拿饭盒,明天有机会再给你带。” 说完,她就想离开。 “时欢。”白景升喊住她,看看桌上的饭盒又看看她,有些欲言又止,“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只要你能过得好……” “应该的。”时欢爽朗一笑,“记得把饭盒刷一刷,不要等晚上就该馊了。” 第一百零三章 卧底是九魍的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拿着饭盒又离开画工厂大楼,果然门口的两个门神没有阻拦。 甚至还恭敬地朝她微微鞠躬。 时欢没有在意,走进宿舍楼最顶级的房间。 栾薇躺在里面,已经醒来了,正在看着手机。 “栾薇,你好点了吗?”时欢走进去,把饭盒拿出来,“我给你做了些菜,这个鸡肉粥是昨晚做的你别嫌弃,早上实在来不及煮粥了。” 栾薇还是十分虚弱,但比较昨天,精神已经好了一些。 看见时欢,她又兴奋又一脸歉意。 歉意的是她现在的房间,是时欢跟她换来了。 “时欢,真是对不起,我昨天搬过来才知道,你是跟我换房间才争取来的。” 栾薇说着就要起身:“这一晚睡得十分不踏实,觉得实在对不起你,正好你在,我们再把房间换过来吧。” “别,你别动。”时欢把饭盒打开,又把勺子递给她,“你现在想跟我换,我也不跟你换了,九哥让我去他那里住。” “真的假的?”栾薇一脸惊喜,她刚想去拉时欢的手,发现时欢的胳膊上有几道鞭痕。 再去看时欢的脸,一边也有些红肿:“你怎么受伤了,被打了?” “别提了,昨天去找九哥,在夜总会被哈迪斯绑架,还好九哥把我救出来,只受了点小伤,不要紧。” 栾薇更加悔恨:“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才去找九哥……” “我也因祸得福啊,九哥怕我有危险,以后都住在他那,你还间接成全了我。” 听时欢这么说,栾薇终于安心一些。 她吃着饭盒里时欢亲自做的小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又哭又笑,怎么都止不住。 时欢也不劝,她知道这个时候越劝更会适得其反。 等她渐渐冷静,渐渐平复,吃光饭盒里所有的菜和鸡肉粥,栾薇的脸色似乎又好了一些。 “你的医药费我已经让疤瘌交了,你不用担心。” 时欢说着,就要去卫生间刷饭盒。 “时欢,谢谢你。”栾薇依然流着眼泪,一脸的真诚,“是我有幸,能在糟糕的地方,遇到善良的你。” “也是我有幸,没有你,哪来现在的我。” 她们都很幸运,可以在糟糕的地方,找到对的人相互扶持。 时欢回到画室,随着她的移动,丁元嘉的目光也随着移动。 很快,他又拿着自己的画起身,同样来找时欢看画,同样又塞给她一张纸条。 【欢姐,我在园区已经和另一个卧底碰头,你要不要见一见?】 这个丁元嘉,简直是乱来。 时欢把纸条揉成小团,塞进裤子口袋,若无其实地做着自己的事。 直至下午休息时间,画室里的其他人都出去休息,只剩她和丁元嘉两个人。 她这才走过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欢姐,我只是想得到一些消息和同僚的帮助。” “你是怎么知道园区有卧底的?” 丁元嘉先是表现出好笑的样子,让时欢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又想了两秒,这才回答:“自然是我来之前就知道,我直接找到那个人。” 假,太假了。 真正的警方卧底,时欢的确没亲眼见过。 也知道园区肯定有警方的卧底,并且知晓时欢的身份,甚至了解她平时都和谁在一起。 但那个人一直隐藏在暗处,悄悄用些小手段让时欢能和外界联系上。 而不是像丁元嘉,急于向所有园区的卧底确认身份。 因为身为卧底,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能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就算知道另一个卧底是谁,却不知道另一个卧底是否已经叛变。 最重要的一点,国内的警方所挑选的卧底,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样的人只会伪装自己,融入他潜入的地方,即便是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时欢已经百分百确定。 丁元嘉,根本不是国内警方的卧底。 想通这件事,时欢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让丁元嘉看穿,更不能让他背后的九魍知道计划失败,再做下一次的试探。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我不是卧底,也不想参与你的事。” “欢姐……”丁元嘉还想说什么。 “你如果不想我去九哥面前把你举报,你就老老实实在我的画室干活,不管你查到什么,也不用告诉我。” 时欢说着,把口袋里的小纸条拿出来,丢在涮笔的水杯里:“至于纸条,不要再写给我,如果你再缠着我,我一定会去九哥那里供出你的身份。” 被时欢严肃的话震慑住,丁元嘉沉默许久。 突然,他笑起来,且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明显有些装不下去的趋势。 “欢姐,你来园区接近九魍,肯定有你的目的吧?” 看来,他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时欢也笑起来:“是有目的,九哥也知道我的目的,我相信他会帮我,所以我只想珍惜现在得到的一切,本本分分留在九哥身边。” “行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的身份。” 时欢点头答应:“只要你不打扰我,不把我牵扯到你想做的事情中,我们会一直相安无事。” 如果他真是九魍派来的人,相信他不会继续留在画室。 若他继续留下并且再做些匪夷所思的事,那时欢…… 只能送他一程了。 剩下的休息时间,时欢只在座位上画着自己的画。 画室里的人纷纷回来,韩梦竹一边和她的同学金灵说话,一边坐下来。 “那个叫哈迪斯的到底是谁啊,投降缅国的政府军,跟这边有什么关系,看那些看守的人一个个气的。” “听说是九魍的养父,这两人仇挺大的。” “要是仇大,哈迪斯投降不是好事么,九魍的人在气什么?” “那谁知道,都是狗咬狗。” 时欢听着她们说话,心里忍不住冷哼。 这个哈迪斯果然听了她的话去投降政府军,并且九魍并没有抢到多少东西。 时欢曾想过,让九魍一直做大,等他统治整个缅北和缅东,让所有犯罪集团都属于他之后。 那么这时,只要九魍倒了,缅北缅东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但事实上,没有九魍还有其他人。 这里坏的是根,即便所有地方都投降政府军。 那么下一个炼狱,便是由政府军组织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乖,等我回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晚饭之前,疯狗突然来到画室。 “九哥让我给你送个手机过来,里面已经存了九哥和我的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摆在时欢面前的是一部崭新的手机。 说是崭新,也只是样子比较新而已,手机里面肯定装了大量监控软件,她每操作手机一下,九魍都会知道她在做什么。 无所谓,反正时欢用手机也不想立刻干什么。 等到她想终止留在九魍身边时,她手机里有用没用的信息,会在她终止之前全部传到国内。 时欢拿着手机,十分高兴:“谢谢狗哥还特意送过来,今天九哥不过来吗?” “应该不会,哈迪斯投靠政府军,我们抢到的东西和收编的人员不多……” 疯狗说完,又觉得不准确:“也不是不多,只是没想象那么多,现在九哥在和军方谈判,两边都想再争抢到的和没抢到的,估计要谈个两三天。” 都是贪心不足,想自己利益最大化。 “狗哥,那你过来,九哥那边有人跟着吗?” “山猫和毒蛇都在,我还要再给九哥办点事去,就先走了。” 看着疯狗出门,时欢这才拿着手机去看。 跟平板电脑一样,桌面上并不能看出什么隐藏的软件,她只打开通讯录点开闵寂修的号码,发送一个爱心的表情包过去。 缅北另一边,闵寂修正在和温莱长官商量关于哈迪斯投降的事。 他手机微震,打开看了一眼。 一个爱心让他忍不住牵起嘴角。 退出短信,又是和时欢一起合照的屏保,有那么一秒,他盯着手机愣愣的出神。 “九魍先生,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温莱长官见他没有说话,只提醒性询问一句。 闵寂修没有回答,抬头时表情已恢复自然:“我还是那句话,谈条件之前,要先把哈迪斯带到我面前。” “所以九魍先生是不准备谈了?” 闵寂修挑眉:“温莱长官,你是在威胁我?” 只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温莱立刻感受到杀气。 九魍的实力永远深不可测,他不会暴露给任何人。 温莱觉得,他很有可能一直虚张声势。 这是哈迪斯对温莱说的,九魍只会耍狠充大尾巴狼。 若真是开打,一定打不过政府军。 所以他想试探,试探九魍的能力,或者说会不会露怯。 可只一个眼神,一句反问就让温莱知道,九魍的确在一直隐藏。 隐藏的是他真正的,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没有这个意思,哈迪斯先生既然已投降我们政府军,投降的最重要条件肯定是要我们保证他的性命。” “所以……”闵寂修阴鸷的眸子发出寒光,剑眉星目的耀眼同时,更多的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恐惧,“温莱长官是不准备谈了?” 同样的话,回击给温莱,摄人的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如果温莱是试探,那闵寂修就是妥妥的威胁了。 温莱连连赔笑:“谈是肯定要谈了,但我们绝不能交出哈迪斯先生。” “那就根据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规矩,割地赔款吧。” 几千年? 温莱心里盘算着,缅国历史往死里追溯也就一千年,这几千年是从哪论的。 他这次来是打算要回被九魍抢走的哈迪斯地盘和在编军队,怎么几句话下来,变成要给九魍割地赔款了。 “九魍先生,你还想再从政府军要走点东西?” “不然我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请温莱长官在我的场子玩玩乐乐?” 闵寂修的话大有把威胁加深的趋势,好像不答应他点什么东西,温莱都无法从这里走出去。 温莱的确被威胁到了,本来和九魍谈判就是件危险的事。 要不是上级的命令,他根本不会踏进九魍的地盘一步。 见情况不妙,跟随温莱一同前来的人忙打圆场:“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请九魍先生吃个饭再谈?” “温莱长官来到我九魍的地方,怎么能让你们请客。”闵寂修也不逼迫,想在和平的情况下得到更多的东西,他已经做好长谈的准备。 于是他吩咐站在一边的山猫准备饭菜。 然后起身:“温莱长官先休息一下,我先失陪,等会再和长官们好好喝上几杯。” 温莱连忙答应,他也需要时间,和上级领导汇报:“九魍先生客气了。” 走出包间,闵寂修转而进入旁边的私人空间拿出手机。 还是那个心形表情包的对话框,他编辑短信。 【乖,在谈正事,等我回去。】 她说过,想他的时候,会给他发信息。 闵寂修勾起嘴角,甚至没敢退回屏保界面,直接锁屏熄灭手机。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岁数大了。 快三十岁的年纪,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想尽快做完手里的事,过一阵安稳的生活。 同一时间的时欢,正在园区食堂啃着排骨,看着来自闵寂修的回复短信。 她不止可以在园区随意出入,连食堂的饭菜都升级成豪华套餐,还有汤和水果。 这些都是园区几个管理才能吃到的。 水果在后院的别墅随时都能吃到,时欢拿了一个苹果一个香蕉放在口袋,一会给栾薇送去。 送了水果又和栾薇聊了两句,时欢想着回到画室再看看就回别墅休息。 才进入画室,韩梦竹走过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欢姐,你能不能帮我们问问,要多少钱才能把我们放出园区,是真的能放我们走的那种。” 时欢知道,韩梦竹是那批被T国骗子旅游公司送来的学生。 想花钱让自己从园区走出去,估计是一般家庭承受不了的价格。 而且,就算花了钱,也不一定真的能出去。 但如果是时欢去询问疤瘌的话,应该不敢耍花招吧。 “行,我去帮你问问,若真是能花钱出去,我会亲自确认你安全离开。” 韩梦竹本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时欢能一口答应:“欢姐谢谢你,不管我能不能出去,我都感谢你的照顾。” 找到疤瘌的办公室,这家伙一看见时欢就满是戒备和紧张。 “癞哥,我想问你个事。” “你问。”他坐在椅子上,可上半身还是尽量后倾,离时欢越远越好。 “癞哥,若是想花钱离开园区,大概需要多少钱?” 这个问题好回答,疤瘌瞬间松懈下来:“男的女的,年龄是多少,长得丑不丑?” 赎个人还这么多问题。 时欢脸色有些不好看:“女的,二十出头,长得有点丑。” 韩梦竹长得一般,身材也不算好,这才让她免去在园区遭到一系列迫害。 回想时欢刚来园区,很多人都跟她说过。 美貌对于缅北园区的女人,是个及其糟糕的噩梦。 第一百零五章 中间人都是骗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缅北园区,有些姿色的女人会被送去各种类似夜总会场所。 到那里会遭受极为残忍的对待,比呆在园区痛苦百倍。 没有姿色身材不好的女人才会留在园区,不但要干活,还要成为园区男人的发泄对象。 时欢想了想又立刻改口:“不,那个人很丑,而且很胖。” “那……”疤瘌思考了一下,“业绩应该也不高吧?”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业绩。” “五千万放出园区,也只是放出去,自己回国,不保证安全。” 时欢一听就火了:“五千万?抢钱啊!还有不保证安全是几个意思?” “就是放出去不管死活,我们的人可以不抓她,但不保证其他园区的人不抓。” 疤瘌就怕时欢急,又给出另一个方案:“七千万全包,包送回国,回国不用坐牢的那种。” 五千万已经要了普通家庭几代人的命了。 七千万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见时欢更加不善的表情,疤瘌又说道:“你也知道咱画工厂是靠技术赚钱的,弄几个会画画的人不容易,若是猪仔觉得花钱多,可以让叫来同样会画画的人,只要一百万就能出去。” 一百万的价格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巨款,但至少有个盼头。 若真想赎人,卖了房子凑凑,倒也不是要命的难事。 只是再找一个人来换,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去害身边的人。 “能不能再便宜点……”时欢的语气软了一些。 疤瘌又思考片刻:“五千万全包,这也是看你的面子,若是国内那些中间人来问,不管多少钱都不会放人。” 中间人。 不会放人。 时欢的心里瞬间窜起火苗。 “若是中间人真的问呢……” “那都是咱自己人,骗那些家属的,怎么可能凑个百八十万就放人,钱打过来我们就和中间人把钱分了,人是不可能放的。” 妈的,妈的,这帮畜生! 时欢想到两年前易飞刚失踪时,他们的确找到一个中间人说能放人,收了八十万,到现在易飞都不知下落。 钱没了人也没回来,都是被这帮畜生不如的害的。 攥紧拳头,时欢咬紧牙关没有把火发出来。 她只嗯了一声,就要离开。 “要是那人真想出去,让她来找我,五千万全包,童叟无欺。” 办公室的门咣的一声关上了。 留下疤瘌一脸莫名其妙。 想的是这位祖宗又在发什么邪火。 回到画室,时欢如实告诉韩梦竹。 果然五千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完全无法承受。 得知赎人的金额后,画室的气氛将至冰点,时欢不想呆下去,看了眼老老实实没再骚扰她的丁元嘉,离开画工厂回到别墅。 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屋子里,时欢东看看细看看,在走上二楼看见最后一个房间后,思考片刻还是没有进去。 齐乐风自从上一次来园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哪怕有他的联系方式也好。 但这一次,时欢走进倒数第二个房间里。 这是一间小型枪房,放了很多大小各异的枪,以及几个不知名的按钮操控。 大约是这个别墅或者整个园区的防御系统。 走进卧室,时欢坐在钢琴前,凭乐感尝试着弹了个小星星。 拿出手机下载短视频软件,她找到钢琴教程,边学边弹,倒是能找到一些门路。 弹钢琴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比她来到园区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可容易多了。 转天一天,时欢不想画画时,都会用手机看着乐谱,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 没看见韩梦竹什么时候出去,只看见她从外面进来,脸色铁青,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欢姐,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韩梦竹的同学金灵拿着画来找时欢,试探着询问。 时欢看了一眼,立刻眼前一亮:“可以啊小金,这幅画画得太是那意思了,画风和调色着色都没什么问题,按照这一幅的水平再多画几幅,等九哥来园区,我拿给他看。” “好的欢姐,还得谢谢你一直指导我们。” 这句感谢让时欢有些惭愧。 平时韩梦竹和她请教的时候最多,所以画室的几人,她也只和韩梦竹熟悉一些。 这个叫金灵的女学生平时很少说话,没想到默不作声的人,马上就能一飞冲天了。 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时欢下意识去拿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她扭头看去其他人,竟发现只有韩梦竹一人在偷偷去摸口袋。 这就有些奇怪了。 “韩梦竹,你怎么会有手机?”时欢问了一句。 画工厂能有手机的人,一般都是负责销售赝品画的人。 “我,我刚刚去找癞哥,是他把手机还给我,让我和家人联系凑钱。” “你家里能凑出几千万?”时欢一愣。 不过她也不了解韩梦竹家里的情况,若真能凑出钱来离开园区是最好了。 “我妈妈在到处借钱,他们知道我能出去,说会把房子都卖了来救我。” 时欢点点头:“那挺好,没办法离开你也放心,我会尽量帮助你们。” 韩梦竹还是有些支支吾吾。 估计她家里是没办法短时间内凑出钱来,才让她抱有一丝希望,又恍恍惚惚,生怕仅存的希望破灭。 到下班之前,时欢又收到金灵的两幅高质量作品。 她拿着画回到别墅,第一时间去练习钢琴。 这是她加码让闵寂修爱上她的方式。 时欢已经可以在园区随意走动,下一步,她要做到在缅北来去自如。 学习过音乐的人,乐感总是比一般人要强烈一些。 她昨晚练钢琴到后半夜,今天休息的时间也都在刷一些钢琴的课程。 为的就是能在闵寂修来之前,学会一手曲子。 让他知道时欢会为了他喜欢的东西,努力追上他的脚步。 只可惜刚接触钢琴,左手和右手分别都能弹出音符。 可放在一起弹,就跟得了小儿麻痹症一样,手指头完全不听使唤。 时欢发泄般用右手疯弹了《花之舞》一段难度最高的快节奏音符后,垂下头叹了口气。 她明明没有动手指,可钢琴还是响起优美的乐章。 同一时间熟悉的气息包裹在四周,是熟悉的木质香水的味道。 “九哥。” “想学钢琴不能着急。”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如同跳舞一般,他站在时欢的身后,弯着腰,替她完成后面的乐章。 时欢转过上半身,抱住闵寂修的腰身:“狗哥说你三天才能回来。” “解决温莱那只老狐狸,不用这么多天。” 第一百零六章 我想要你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给闵寂修放好洗澡水,时欢下楼又去给他煎了鸡胸和水煮大虾,再搭配凉拌西蓝花和水果。 这家伙,嘴挑的要命。 前两天疤瘌晚上给受伤的时欢做饭,闵寂修就说晚上要吃健康的东西。 言下之意是要保持身材。 “开一瓶红酒。”闵寂修洗完澡走进厨房,对着正在摆盘的时欢说道。 闵寂修是喜欢红酒的。 也时常闲来无事喝上两杯。 时欢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酒香迷人,闵寂修是懂享受的。 “九哥,哈迪斯那边最后怎么解决的?” 她关心这个问题是想知道闵寂修又强大了多少,更想知道哈迪斯有没有说出,投降政府军是时欢的主意。 闵寂修喝口红酒,微微笑起来:“哈迪斯三分之一地盘都被我抢来,还有一些是化零为整,温莱代表政府军让给我。” 时欢也跟着笑:“温莱长官这是主动来找九哥赔本赚吆喝。” “他是想要回被我抢走的,想的倒挺美。”闵寂修嘲讽冷哼,“人都来了,不讹他点东西,他走不了。” 这是九魍的一贯作风。 不管是温莱长官还是对哈迪斯,他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主动来送钱的机会。 “哈迪斯没死,心里总归不舒服。”目前情况,时欢唯一能做的是取得九魍完全的信任,并且拱火把局势搞乱。 “放心,哈迪斯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这次人财尽散,他一定会鼓动政府军给他报仇。” 看闵寂修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在等着这一刻到来。 “九哥不着急吗?” “为什么着急?” 撒旦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最喜欢做的两件事,一是喜欢看螳螂捕蝉和鹬蚌相争,二是喜欢别人主动给我送钱来。” 是啊,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用自己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回报,他能在缅北一步一步壮大,靠的就是他能沉得住气当黄雀和渔翁。 不知不觉,时欢已经喝了两杯酒。 红酒的味道属实美味,到第三杯下肚,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多了。 “等九哥抓到哈迪斯,一定要叫我过去补上两脚,我要撕烂他的嘴。” 见时欢上头,闵寂修只觉得好笑:“在你眼里,他不应该是我的财神爷吗?” “去他的财神爷,那个恶心的东西,临了临了,还亲了我两口!”时欢这是借醉吐槽,“呸,恶心我好久。” 原本还觉得有意思的闵寂修,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说他亲了你?” “对,他有口臭,恶心死了!” 闵寂修瞬间站起身,他拉起时欢,一个托举把她放在餐桌上:“亲了你的嘴?” “呜呜,九哥,我被他亲了,不干净了,我都不敢和你说……” 可想而知,下一秒这个吻有多霸道。 酒精中带有葡萄的香气,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他横冲直撞的吻着她,侵略着他觉得有可能被哈迪斯污染的地方。 那一天,闵寂修曾想过时欢若是被哈迪斯糟蹋,他会怎么办。 可也只是想了过程,却没得出结果。 也可以说,他根本不想去想结果。 霸道的吻持续了很久,不知不觉两人都已焚身。 “时欢,我要听你自己说。” 酥麻的感觉,性感磁性的声音,这对时欢来说都是酒醉后的蛊惑。 她咬咬牙,羞于出口,却还是要说:“想要,九哥,我想要你……” “好,给你。” 时欢也不知道被要了多少次,在他们不曾涉猎过的区域,比如厨房,比如阳台,再比如随便一个走廊。 直至闵寂修动作稍停,给她战栗的时间。 他好像知道了。 知道身下小狐狸精的敏感点在哪。 勾起嘴角,他一次一次停不下来,像是在欣赏自己伟大的杰作。 当然,她也跟着停不下来。 最后时欢是被他抱去浴室冲洗身上的痕迹,用力过猛的后遗症,某人的腿已经站不起来。 床单是闵寂修换掉的,时欢的衣服也是他帮忙穿上。 怀里的小女人洗个澡都能睡着,他觉得好玩,像是在摆弄一只贪睡的小猫。 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时欢是被某个坏心的男人亲醒的。 “九哥,好困……” “嗯,你睡。” 话说得好听,可不老实的手一会掐掐她的脸,一会划过她的鼻尖,就是不让她好好睡觉。 在某人的捉弄下,时欢终于清醒了。 但同时,她想到一个问题。 并且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九魍的房子里到处都是监控,包括他的卧室。 “九哥,这里的监控……”时欢看向卧室里的监控摄像头,“你每次都会关上吧?” “没关过。” 时欢立刻从床上蹦起来:“那我们每次……” “只有我能看见。”闵寂修笑得无奈。 都做这么多次了,这丫头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他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要看看你每次在我身下,有多忘情吗。” 时欢:“……” 他点了回放,真的点了回放。 手机里立刻有不可描述的声音和画面。 妈耶,大型超长A那啥电影。 “别放了,删掉删掉!”时欢羞红了脸大喊。 “我发一段到你手机上,你没事也可以看看。”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 不,是无耻。 说到手机,时欢趁闵寂修去卫生间的空挡,偷偷把手机伸进去拍照。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就被拉开。 “给你手机就学会偷拍了?” 时欢不服气,甚至口无遮拦:“我就想偷拍一张九哥拉屎的丑照当屏保。” 九魍:“……” 只可惜,时欢只偷拍到闵寂修擦脸照片。 “既然没偷拍成功,那就拍一张氛围感十足的合照当屏保吧。” 时欢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用手机比划着。 “我觉得你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时,最有氛围感。” 当然,闵寂修的这句话,被她自动忽略了。 “九哥,你抱我坐在洗手池上,然后抱着我。” 闵寂修一脸不乐意,可还是照做。 时欢被他抱着,身后就是镜子,她举起手机找好角度。 咔嚓一声。 照片里,时欢冲着镜头比了个耶,身后的镜子里,是闵寂修侧颜低眸的帅脸。 “九哥你看,是不是氛围感绝了。”时欢得意地大笑,“这就是来自艺术生的天赋。” “给我发过来。” “我不。”时欢把手机抱在怀里,“我要独家珍藏。” 闵寂修偏不信邪,抱着时欢又把她扔到卧室的床上。 “那我就再拍一段独家视频,让园区里的所有人,人手一份。” 被扔得晕头转向的小女人刚想反抗,闵寂修的手机响起来。 距离过近,时欢听见他手机里传来的声音。 “九哥,乐风来园区了,说要找九哥。” 第一百零七章 神秘的最后一间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齐乐风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等了片刻,就看见闵寂修穿戴整齐从楼上下来。 “找我什么事?” 他先是走到另一边点起檀香,这才走到沙发处,缓缓坐下。 齐乐风搓搓手,有些忐忑。 其实他很抵触见到闵寂修,即便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可他们却隔了几个世界。 “宠物医院没有生意,我不想开了。” 听他这么说,闵寂修很自然的笑起来。 没有嘲笑的意味,更多的是对结果的预判。 仿佛在说,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想好做什么了?” “没有。”齐乐风摇摇头,“我在这,完全没有价值,每天都是一个人在发呆,我很孤单。” 闵寂修听出来,说来说去,他还是想回国。 这一点,闵寂修可以理解。 在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什么事也干不了,走到哪都有人在身后跟着。 他失去普通人该有的交流能力,甚至没办法谈恋爱,更别说结婚生子。 如果换做闵寂修被当成笼中雀般豢养着,他也无法忍受。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这是闵寂修给予他的承诺,除此之外,他无法再为他做什么。 “那就让我呆在你的园区,哪怕让我在食堂做饭,或者打扫卫生,这里国人多,我可以吃苦,至少能有人和我说话。” 齐乐风说这句话时,时欢从楼上下来。 听了他的话,可以说十分卑微了,时欢莫名有种心疼。 可她不能帮齐乐风说话,闵寂修的多疑很可能因为她的话,让齐乐风更加困苦。 “我能不能还住在这?”见闵寂修没说话,齐乐风又问道。 “住在这怕是不方便。” 闵寂修没直接拒绝,许是对齐乐风的愧疚,他总是狠不下心来摆出冷血人设。 他想了想继续道:“你可以呆在园区里,你如果不想来回折腾,可以先住在园区的宿舍。” 齐乐风听后两眼放光:“真的吗?” “我答应过你,你可以在缅北范围内做想做的事。”闵寂修拿出手机给疯狗打了电话,“找几个人,这几天在园区里盖个房子。” 时欢也替齐乐风高兴,说要做饭给他们吃,齐乐风还提议要吃饺子。 在本就不属于他的国度,至少他呆在园区,可以和这里的国人聊天。 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只要他能管住自己。 疯狗来得很快,找闵寂修商量盖房子的事, 齐乐风走进厨房,帮着时欢包饺子。 这是一个和齐乐风独处的好机会,一直藏在时欢心里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了。 没直接开口,她先说了些别的。 “看见你和九哥和睦相处的样子,我也替你们高兴。” “不和睦又能怎么办,我根本走不出缅北,和他关系闹僵,也只会让我的处境越来越差。” 齐乐风包饺子的动作十分娴熟,自嘲地继续道:“这叫打不过就加入。” 时欢欣慰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你只记得千万不要碰违法的事,一旦碰了,你这辈子就毁了。” 只要不碰违法的事,但凡有一天九魍集团倒了,他还可以回国,过平凡的生活。 反正时欢这辈子是完了,不管她回不回国,她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拜托,咱俩同岁,你别总是一副长辈的样子,你还真想当我大嫂啊……” 一句话,让厨房的气氛瞬间凝固几秒。 齐乐风知道自己说错话,刚想解释。 时欢便苦笑着开口:“我不配。”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你……” “嗐,别说这些。”时欢努力把话锋转到自己想问的问题上,“对了,上次你和九哥去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那里都放了什么?” “你没进去过吗?”齐乐风诧异,“你现在不是住在这?” 时欢摇摇头:“我来园区的第一天,这里的人告诉我,二楼最后一个房间不许进去,我一直没进去过,又十分好奇。” “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带你进去看看。” 齐乐风说得十分轻松,看来真不是九魍的犯罪证据。 “你直接告诉我有什么不就好了。” “就一些照片,还有很多旧的摆设。” 齐乐风说着就要往外走,直接询问九魍能不能带时欢进最后一个房间看看。 坐在沙发上的闵寂修微微一愣,又看向一脸好奇的时欢,只点点头:“别看太久,都饿着呢。” 他说完,竟然一动没动,没打算跟着一起进去。 既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那也不介意时欢光明正大的偷拍了。 她掸掸手上的面粉,对齐乐风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一楼的卫生间里还藏有她带来的针孔摄像头。 时欢快速摄像头发绳戴在手腕上,按下开关等指示灯闪亮过后,这才走出卫生间。 放有照片和摆件的房间,实在让人想象不到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在齐乐风推开最后一间房门时,时欢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里的确没有九魍集团的秘密。 却藏有九魍的所有秘密。 房间的墙上挂着许多相框,相框里多是有些年代的照片。 除了相片,还放有九十年代的婴儿车,以及一些旧家具摆设。 时欢走到一张相片前,一眼就看出怀抱小婴儿的小孩,就是小时候的闵寂修。 从小就长得周正,那时的他,脸上还洋溢着天真又真诚的笑容。 “九魍说这个小婴儿是我,还有很多我和亲生父母的照片。” 齐乐风也看着满墙的相框,表情有些复杂。 又走到另一张相片前,时欢看见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一对年轻的夫妻,闵寂修,以及被母亲抱在怀里的齐乐风。 “怪不得你和九哥都那么好看,你们的父母才是郎才女貌。” “是吧,我肯定是不记得了,但我和九魍的确是亲兄弟,照片里的所有小婴儿都是我。” 时欢点点头,有些惋惜。 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父母被杀,弟弟被送给国内的夫妻领养,这才成就了如今的九魍。 “九魍说是有人垂涎亲生母亲的美貌,趁家里只有母亲时,想把母亲给……” 齐乐风顿了顿,继续说道:“父亲当时带着我在邻居家串门,听到喊声把我放在邻居家,便回家想救母亲。” 后面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父母被残忍的杀害,凶手跑了,只留下闵寂修和婴儿时期的齐乐风。 再到后来,他们的邻居养了两个孩子几个月,邻居也就是齐姓夫妻要回国在云省定居,迫于生活拮据,只能带走齐乐风。 “九魍说我养父母是好人,当时已经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给闵寂修留下了,他一点都不怪我养父母没把他带走。” 第一百零八章 狗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许是想起在国内被杀害的养父母,齐乐风的眼睛湿润了。 陈旧的柜子里面还放着一些衣物,都是他们父母生前的旧衣物,以及一些旧摆设。 “这些旧东西是九魍和他认识的两个小伙伴搬走存放,他说这个园区是他最开始建立的园区,盖了这间房子后就把所有老物件都搬来,也是留个念想。” 齐乐风擦擦眼泪,长叹一声,继续道:“如果我的亲生父母没被杀害,我的养父母也不会被我连累了。” 这个话题实在是沉重。 时欢有些不忍继续留在这:“对不起,我不该好奇这个房间,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都过去了。”齐乐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先出去吧,我再呆一会。” 点点头,时欢退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关闭手腕上的摄像头放进口袋,时欢走下楼看见闵寂修还坐在沙发上。 若是真正喜欢他的人,在听闻他过去的经历后,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时欢坐在闵寂修旁边,一脸委屈地抱住他。 “看完了?” “嗯,有点心疼九哥。” “好了,快去做饭,别总粘着我。”闵寂修拍拍她的后背,语气尽显温柔,“明天是乐风的生日,我想送他一个礼物,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怪不得齐乐风提议今天吃饺子,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 闵寂修记不住自己的生日,却能记住弟弟的生日。 他这人还真是奇特。 “之前在T国医院照顾他时,他跟我说过他喜欢动物,还为此学习生物学,毕业后想当宠物医生或者动物园饲养员。” 闵寂修点点头:“所以他想在缅北开宠物医院,只是这里的人都不养宠物……” “所以九哥,投其所好,送给他一只宠物狗,正好他以后在园区里住,让他在院子里养只狗,他也不会无聊。” 的确是个好提议。 闵寂修对时欢的说法十分满意。 “下午你和我去狗场,给他选只狗当生日礼物吧!” 狗场! 时欢的内心无比翻腾。 她之所以提议闵寂修送狗,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甚至她已经去想,该怎么和闵寂修说让他在狗场给齐乐风挑一只。 竟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还让时欢跟着一起去。 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上却十分平静。 时欢只淡淡地说了声好,在闵寂修脸上亲了一口后,这才回到厨房继续包饺子。 却在进入厨房后再也忍不住狂喜,连包饺子的动作都在轻轻颤抖。 她终于可以去看一看,曾经让易飞痛苦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吃过午饭,闵寂修喊来园区的几个人带齐乐风入住宿舍,顺便带他在园区转一转了解情况。 他和时欢坐上车前往狗场。 疯狗在园区里组织盖房没一起跟随,由万年替补小跟班山猫跟随。 车子开了很久,时欢的心里一直很忐忑。 既然闵寂修能带她去狗场,就算易飞还在,大约也被转移走了。 还有一种可能,闵寂修已经找到易飞,是特意带着时欢去见一面,给她一个惊喜。 两种情况相比较,总归是第一种概率更大。 九魍不会这么好心。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处被高高的铁丝网围住的地方停下。 “九哥,我先去检查狗场有没有没拴住的家伙。”山猫说了一句,首先下车走进大门内。 从车窗向外看去,狗场的院子不大不小,在狗场后面,时欢看见一个更大的围栏处。 那像是一个工厂,盖有几个不高的楼房,不是用铁丝网围住,是大概三米高的院墙。 院墙上,依然有铁丝网,应该是防止里面的人逃跑,外面的人偷偷进入。 “九哥,后面的院子是做什么的?”时欢试探地问,“也是养狗的地方吗?” 并没有生气的意思,闵寂修只拍拍时欢的手背:“不该问的别问。” 看来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并且见不得人的程度远超诈骗园区。 这时山猫从院里出来,示意司机可以把车开进去。 时欢去摸口袋里的摄像头发绳,打开开关。 下车之后,时欢看见院子里都是土地,院子一侧是几间平房,正对院门的地方应该是饲养犬只的操作间。 除此之外,连同平房的后面很大一块地方,全都是一个一个用铁丝网隔开的铁笼,几只狗正谨慎地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 然后震耳欲聋的狗叫声,在一只狗开始之后,整个狗场跟炸了锅一般。 “拿几只新下的幼犬来,让时欢看看。”闵寂修走到平房一侧的阴凉下,山猫先是搬来两把椅子,待闵寂修坐下后,他这才招呼狗场的负责人去拿幼犬。 闵寂修点起烟,看着对面狗笼里的烈犬和时欢说道:“一会你可以去喂它们,喂的时候不要把手伸进去。” 不用他说时欢也知道,笼子里的烈犬,随便哪一只都能一口咬下她的手。 山猫和狗场管理拎着几个铁笼子过来,里面装的都是很小的狗狗。 “狗很小没有攻击性,放出来让它们在院子里跑一跑。” 山猫接到命令,立刻把所有幼犬都放出来。 时欢蹲下来,几只小狗立刻蹒跚地跑过来,摇着尾巴围着她转来转去。 “好可爱啊,九哥,我看这只小哈士奇不错,可以送给乐风。”时欢摸摸‘哈士奇’的头,得到嘤嘤的回复。 “那是捷克狼。” 有点凶猛。 时欢又看向跑来的黑色小狗:“这只黑色的拉不拉猪也好玩。” “那是卡斯罗。” 时欢:“……” 她又看向几个能一眼认出的罗威纳和比特。 小小的身体,大大爪子,看着就恐怖。 “就没有温顺点的小狗吗?” 狗场的管理是个东南亚人,在听到山猫的翻译后一拍脑门,立刻小跑着走进内室。 再出来是,怀里抱着一直小牛头梗出来。 “这是看着最温顺的狗了。”见时欢抱着牛头梗总算满意,山猫笑起来,“不过有点小,还不足一个月,可能不好照顾。” 这一点时欢并不担心。 齐乐风是生物学毕业,能当宠物医生,养个不足月的小狗应该不成问题。 “这只还有点宠物狗的样子,就这个吧。” 闵寂修点点头,示意把其他的狗收起来:“山猫,把维他命牵来。” “维他命这个名字好可爱,是九哥养的狗吗?”时欢把牛头梗放在地上,让小狗跟在后面追。 “嗯,是一只罗威纳,已经很老了,我准备把它接走放在园区度过它最后的时刻,让乐风帮着照顾,我平时也能看看它。” “罗威纳啊。”时欢冲闵寂修做了个猛虎扑食的动作,“会不会嗷地一下把乐风扑倒。” 也就是这个动作,被一只铁链拴着的罗威纳看见。 它猛地爆冲让牵着它的山猫毫无预兆的脱手,直接朝正在院子里逗小狗玩的时欢冲来。 “小心!”山猫大喊一声,再想追已经来不及。 时欢闻声扭头,凶猛飞扑的罗威纳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离她只有一步距离。 第一百零九章 生老病死别浪费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传来嘭地一声枪声。 罗威纳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时欢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狗,又看向开枪的人。 是闵寂修。 他枪响的一瞬间就几步走过来,蹲在地上,心疼地看着名叫维他命的罗威纳犬。 “维他命,对不起……”闵寂修的声音有些颤抖。 维他命还没有完全断气,它看着闵寂修,眼中满是不舍。 仿佛在对他说:你没受伤吗?我以后应该不能保护你了…… “维他命,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永远想你,我的朋友。” 闵寂修颤抖着手指摸着维他命的头,看着狗狗委屈地呜咽着,挣扎着,最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它一心护主,只以为时欢在攻击它的主人,在老得几乎步履蹒跚的情况下,依然拼劲全力冲向可能伤害主人的凶徒。 完成了身为护卫犬的使命,或许它到死也没想到,杀死它的人却是它想保护的主人。 也或者在想,主人杀死他,一定是有理由的。 时欢捂着嘴,泪水已经不知不觉流下。 不是因为维他命在闭上眼睛后,闵寂修滴下的泪水。 而是为这样一只护主的忠狗感到心疼。 明明闵寂修前一分钟还在说要把维他命带回园区,让齐乐风帮忙照看,自己也能在它年迈后多多陪伴。 可后一分钟,却死在它最爱的主人枪下。 “九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时欢抚上他的肩膀,他一直做着抚摸维他命的动作。 “山猫,给我找把铁锹来。”闵寂修扭着头擦了眼泪,费力地抱起体型巨大的维他命。 然后他就朝院子外面走去。 山猫答应一声,看了眼楞在原地的时欢,给她做了个别过去的手势。 瞬间十分沉痛的气氛,时欢坐在院子里,看见闵寂修在院外用铁锹挖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送完铁锹回来的山猫,站在时欢旁边,点起一支烟叹气。 “看来九哥是真的很喜欢你了。”一改往日的嬉笑,山猫蹲下来,叼着烟和小牛头梗玩。 时欢点点头,她承认,要不是为了救她,闵寂修也不会开枪杀死维他命。 “从小和九哥一起长大的不止有虎哥,还有一只名叫维生素的罗威纳,维他命是维生素的儿子,跟了九哥十年了。” 一个维生素,一个维他命。 叫法不同的同一个物质,看来闵寂修是把维他命当做维生素的延续。 “九哥在被哈迪斯领养之后,为了把九哥训练成最出色的杀手,哈迪斯曾把他放进很多烈犬的狗笼,让他和烈犬厮杀,那一年,九哥才八岁。” 山猫平淡地说着,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时欢听。 “最后狗笼里只剩下九哥和不到一岁的维生素,九哥重伤已没有击杀恶犬的能力,维生素明明被九哥用匕首砍了一刀,却没有继续攻击九哥。” “九哥和维生素在狗笼里被关了三天,他们成为好朋友,维生素也只跟着九哥,当然还有和九哥一起被哈迪斯领养的虎哥。” 后来。 维生素和九魍一起为哈迪斯卖命,两人一狗,成为当时缅北让人闻风丧胆的组合。 可罗威纳这种犬种,天生寿命短暂。 在维生素去世的前一年,维他命出生,这只和维生素几乎一模一样的罗威纳,成为闵寂修对维生素的感情寄托。 “维他命十分勇猛,也和它老爹一样护主,九哥在缅北初出茅庐的那几年,维他命立了不少功。” 听山猫继续讲述,时欢终于有了些笑容:“看得出来,维他命已经年迈,但误把我和九哥开玩笑当成攻击他时,爆冲的速度一点都不弱。” “所以才说九哥是真心对你。”山猫嘿嘿一笑,又看向闵寂修那边。 继续道:“他了解维他命,可以在短时间内咬死一个人,怎么拉都拉不住的那种,不开枪打狗,你就死了。” 时欢叹了口气。 她看见闵寂修把维他命抱进土坑里,又脱下自己的上衣盖在维他命的身上。 然后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在维他命的身上来回触碰,这一个动作,他持续了很久。 “猫哥,九哥的佛珠有什么深意吗?我从未见过他离身。”时欢问道。 “那是虎哥一路三跪九叩从寺庙请来保平安的佛珠。”山猫解释道。 时欢哦了一声:“就是狗哥的亲哥,恶虎大哥吗?” “对,九哥十六岁那年为哈迪斯卖命,伤得连医生都说救不活了,虎哥三跪九叩了三天,求来这一串佛珠,九哥还真奇迹般的好了。” 山猫口中只提到恶虎陪伴九魍长大,并没有说疯狗。 疯狗跟在九魍身边的这十年,就像维他命一样,也是接替他大哥恶虎吧。 “恶虎大哥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五年前,是九哥风头最盛的那一年,也是九哥打杀最多的一年,为了救九哥和狗哥,去世了。” 院外的闵寂修,已经把维他命埋葬好,小小的坟包,看上去那么孤独。 不管是埋在地下的狗,还是站立在坟包前的人。 时欢见山猫的嘴的确没有其他人紧,又询问狗场后面的地方是做什么的。 却在这个问题上,口径和闵寂修保持一致。 不该问的别问。 连问都不能问,更不会带她进去看了。 那里面的勾当,估计哪个单拎出来,都得枪毙五分钟的那种。 “让九哥和维他命再待一会,我带你去喂狗玩。” 山猫在抽完第三支烟后站起身,他去操作间的冰箱里拿了一桶肉,又拿了个夹肉的夹子走出来。 时欢看见狗场管理正在操作间,用一把砍骨刀剁着生肉。 操作台的下面,好像是一些染了血的蓝色衣物。 “猫哥,那是在剁什么肉啊,看着不像猪牛羊。” “看那玩意干什么,给你桶里的拿去喂。”山猫一脸坏笑。 时欢立刻警觉起来,她又看了眼那染血的蓝色像是衣物的东西。 “所以……”时欢下意识想到什么。 山猫嗐了一声:“这么多园区这么多人,生老病死也正常,别浪费了嘛。” 手里装有鲜肉的桶掉在地上。 紧接着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眼看着就要吐出来。 “别扔啊,桶里的这些都是牛肉,可贵了。” 可不管山猫再怎么说,时欢也不肯去看那桶一眼。 摆摆手,忍着恶心,一溜烟地跑进车里。 前有疯狗持刀生砍人头,后有死人被剁碎了喂狗。 他们是如何下得了手…… 缅北这个地方太可怕。 或者说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已经不能称作为人。 第一百一十章 吓得发烧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抱着小牛头梗坐在车里,闵寂修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坐在旁边。 回去的路上,连山猫都不敢说话了。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降至冰点。 放下小狗,时欢把头抵在闵寂修的上臂,还一直把脸挤在靠背的缝隙里。 闵寂修侧目,看到时欢的情况,微微皱起眉:“山猫,怎么回事?” 山猫抬眼看了后视镜时欢的状态,有些心虚:“那个,九哥,好像是被吓到了……” “吓到了?” “我想给时欢拿些肉喂狗,正好狗场那人在剁那个……被她看见了。” 山猫说完,又立刻补了一句:“我给她拿的是牛肉和牛内脏,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肉……” 不说还好,一说时欢又一阵阵干呕反胃。 山猫连忙闭嘴。 在从后视镜里分明看到闵寂修用口型说了句他妈的,吓得他连头都不敢抬。 刚刚没牵住维他命,害得维他命惨死,又神经大条,让时欢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闵寂修的这肚子怨气,约莫都得算在他身上。 “九哥,我回去后自抽三十鞭子,你消消气。” 冷哼一声算是回应,闵寂修把时欢搂在怀里。 回到园区别墅,闵寂修说想一个人呆一会。 时欢能理解他亲手打死维他命的心情,却不能理解他允许手底下的人,把死人拉去狗场喂狗。 如此残忍,时欢予以强烈的无声谴责。 既然现在没办法改变这残忍的缅北世界,她只能忍耐着领用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变成改变缅北的筹码。 她来到一楼原先画画的地方,用绘图板和平板电脑,画着能抓住九魍心意的画。 不知是不是白天惊吓过度,时欢在睡觉时只要一闭眼,就能想起被砍碎的尸体。 到后半夜,她竟然莫名发烧了。 闵寂修一直有抱着她睡觉的习惯,在感觉到时欢体温明显升高时,起身摸了摸她额头。 发烫的温度从手掌传递而来,时欢裹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一直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叫也叫不醒。 下床翻找温度计,测量显示三十八度一,还有高烧的趋势。 闵寂修看看时间,半夜两点半,他拿着手机走出房间。 “疯狗,叫园区的医生过来。” 电话另一头的疯狗睡得迷糊:“九哥,你哪里不舒服。” “时欢发高烧了。” 大约二十分钟,白景升拿着医药箱匆匆赶来,这时体温表显示,时欢已经烧到三十八点八度。 “九哥,风热感冒和受凉感冒用药不同,她今天做了什么,比如在中午暴晒运动,或者去了什么类似于冷冻库之类的地方?” “应该是被吓到了。”闵寂修说。 白景升皱眉,可还是点点头。 “被吓到的确可能发烧,惊吓会引起体温中枢功能紊乱,导致……” 话还没说完,见闵寂修皱眉,大概是不愿听他说一些原理,又立刻说道:“现在体温过高,需要吃退烧药,或者物理降温。” 时欢睡得很沉不好叫醒,白景升给她打了退烧针,又用温水和酒精轮番擦拭身体撒热。 忙活了一个小时,体温终于降下来一些,但还是低烧。 “九哥,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喊我。” 闵寂修点点头算是回应,帮时欢盖好被子,他靠在床上再无睡意。 可刚刚天亮,时欢又高烧起来,闵寂修下楼去喊白景升的同时,他电话响起来。 是山猫打来的。 “九哥,之前我们抢来的哈迪斯地盘,发现有军队在集结靠近。” 全是糟心的事。 闵寂修的声音十分阴冷:“政府军?” “不知道,没穿政府军的衣服,有可能是政府军伪装。” “我等会过去。” 挂断电话,转而又给疯狗打过去,让他叫疤瘌找两个和时欢关系好的女猪仔过来照顾时欢。 疯狗先到,随后疤瘌带着栾薇和金灵也赶来。 见闵寂修乌云盖顶,周遭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几个人没有一人敢大声喘气。 他心情的确不好。 昨天亲手打死忠实的伙伴维他命,半夜时欢高烧不退他一直没合眼,今天还是亲弟弟的生日。 本来想为齐乐风办一场热闹的生日宴,又因军队骚扰,不得不去看情况。 破事,几乎都赶在一起。 “疤瘌,乐风今天生日,他喜欢热闹,让人买个蛋糕来晚上给他庆祝一下,时欢病着,你看她想吃什么,抽空给她做做饭。” 疤瘌欠着身子,连连点头答应着。 能被九魍用着,说明是对他的信任,疤瘌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反而很高兴。 “乐风要是过来,你中午给他做个长寿面,别让他上楼打扰时欢休息。” “九哥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他要叮嘱的内容,外面的车也已经备好,闵寂修带着疯狗,快速离开。 直至看着门外的车队离开,疤瘌这才擦去头上的冷汗。 这九魍自己生病时,跟个没事人一样,连药都懒得吃。 换成时欢生病,恨不得八百个人来伺候,生怕照顾不到位。 大哥的娇妻,比大哥还难伺候。 卧室里,白景升还在给时欢做物理降温,时欢也已经醒过来。 头上贴着退烧贴,身体十分虚弱,可见到栾薇,她还是撑起身坐好:“栾薇,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还过来了?” “已经好了,九哥有事出去,癞哥让我和金灵照顾你。” “发烧而已,不用照顾。”她挤出一个笑容,“金灵,麻烦你帮我把一楼房间的平板电脑和绘图板拿过来。” 昨天的画时欢还没有完成,她想着趁热打铁,今天就画出来。 “发烧这么严重,还想着给九……”白景升刚开口,被时欢瞪了一眼,示意他身后有摄像头。 白景升立刻闭嘴。 “白医生,我晚上还想给乐风庆祝生日,应该能退烧吧?” “如果发烧情况一直不缓解,白天先物理降温,看情况下午打退烧针,可以撑三四个小时。” 时欢答应了一声,头痛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她身体一向很好,平时连个小感冒都很少见。 头疼脑热,浑身跟散架一般疼得要命。 这么严重的发烧,在她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易飞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上午间隙地把画完成,中午齐乐风过来,这才得知时欢生病了。 “昨天看你还活蹦乱跳,现在病得都没精神,等会吃完饭记得吃药。”齐乐风看着餐厅正在吃饭的时欢,有些担心。 “放心吧,白医生一直在,这会他去吃饭了,马上就会回来。” 见齐乐风过来,一直在厨房伺候着的疤瘌给他下了面条。 “对了,九哥给你挑了个生日礼物,癞哥,麻烦你……” “明白。”疤瘌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去把牛头梗的笼子拿出来。 小狗狗太小,时欢不知道要喂什么,只给了些水和米糊。 这些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士才行。 齐乐风看见小狗,立刻双眼放光,立刻从笼子里拿出来抱在怀里:“这礼物太珍贵了,有我在肯定养得白白胖胖。” “生日快乐,晚饭九哥会在园区给你庆祝生日,你可以多认识一些朋友。” 齐乐风抱着小牛头梗,有些担心时欢:“你晚上应该没办法参加吧?” “我当然会去,怎么说我也是你在这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九哥还准备了生日蛋糕,我还想吃点蛋糕呢。” “那行。”齐乐风笑起来,“我去给小狗弄点吃的,估计这边也没有羊奶粉和狗粮,我去之前的宠物店里拿一些,你先帮我照看会。” 他风风火火地离开,在厨房捞面条的疤瘌都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出门了。 时欢也没什么胃口,让疤瘌把面条给齐乐风留着,顺便照看小狗,她还是得去睡一会。 直至晚饭前一个小时,时欢一直高烧没退。 白景升又给时欢打了退烧针,等体温降了一些后,她这才勉强跟着一起去餐厅。 闵寂修还没有回来,打去电话询问,说是还在路上,大约要半个多小时。 “小狗给乐风了?”闵寂修在电话里问。 “嗯,他很开心,说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时欢看了眼被几个园区管理围着拍马屁的齐乐风,一直面带和善地和他们聊天。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热闹。 换个角度去想,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失去养父母后,他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缅北,肯定十分难熬了。 闵寂修笑笑:“先开席不用等我,我不在,他可能会更开心。” “那我们等九哥来再一起切蛋糕。” 时欢挂了电话,让疤瘌宣布开席。 这位平易近人的九魍亲弟弟生日,几个园区管理轮番敬酒,他又喝不多,马屁精王者疤瘌就成了无情的替酒机器。 几轮下来,疤瘌也明显上头。 “咱这位二当家,没想到脾气还怪好嘞。”疤瘌坐在时欢一桌,带着醉话,“不能说跟九哥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他又给自己倒了酒,还嚷嚷着要放个生日快乐歌,给生日宴助助兴。 “二当家这话别当着九哥和乐风喊,他们不喜欢听这些。” 疤瘌点头如捣蒜。 谁不知道九魍的亲弟弟来园区,什么事都不插手,只喜欢喂喂羊放放牛。 九魍爱弟心切,不让他碰园区下三滥的勾当,园区的这帮人就得哄着这朵小白花。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脾气还是挺好的。 “要不以后找几个人陪着?” “画工厂有些刚来不久的男学生,应该和他说的上来,我画室里的几个女学生别让人碰,没准能谈个恋爱。” 时欢的提议主要是后半句。 为她画室里的几个女学生争取些本就属于她们的意愿。 以她现在的力量无法拯救全园区的女人,只能尽力保护那些不愿自甘堕落的人。 “这没得说,你画室的人谁敢动啊。”疤瘌讨好地笑着,再给自己倒了杯酒,“也只有咱画工厂的大学生多,咱他娘的可都是文化人。” 时欢翻了个白眼。 谁跟他咱咱的。 头疼的感觉又明显一些,时欢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 “文化人都是有素质的,癞哥你这满嘴脏话,就别侮辱文化人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你癞哥我以前一直看不起那些大学生,刚来园区,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打两顿就变成软骨头,一点坚持和立场都没有。” 看疤瘌自己就能把自己灌醉,没准还能套出点话来。 时欢忍着头痛,又给疤瘌满上:“那就没有怎么打都不妥协的硬骨头?” “怎么没有,总有那么一两个不知好歹。”疤瘌把酒一饮而尽,酒精发挥极致作用,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印象最深的一个,两年前吧,对,好像跟你一个学校的……” 时欢一惊,想给他倒酒的动作停滞下来。 她原本想迂回地询问,说几句引导性的话。 没想到一击入魂,竟真的套出最关键的信息来。 和她一个学校,还是两年前…… 疤瘌口中的人很可能就是易飞。 “他怎么了,骨头很硬?”时欢克制着内心的狂喜,让声音都有些发抖。 “那可不,我就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人都快打废了,水牢禁闭都关过,人家就是不低头,卖又不舍得卖,九哥亲眼看他画过一幅画,那画工,啧啧……” 强制自己不手抖,时欢恢复给他倒酒的动作:“后来呢?” “九哥让人给他弄了点东西,听话了一年吧,给九哥赚了不少钱,后来又不听话了还一直想逃走,被抓了打得有点狠,送去医务室,谁知他不知好歹偷了医务室那废物的手术刀藏起来。” 听到这,时欢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浑身颤抖着,感觉血液都凉下来。 怕听到又迫切地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 可疤瘌似乎喝得太多了,坐在椅子上放空了几秒。 这几秒,时欢只感觉无比煎熬。 她迫不及待地问道:“藏起手术刀,是要自杀吗?” “哪能啊。”疤瘌的思绪又飘回来,口齿又不清了一些,“他主动去找九哥,说什么要继续帮九哥做事,我还以为他真改邪归正了呢!” 时欢都快急死了,这断断续续的,该死的疤瘌又放空了。 早知道就不给他倒酒了。 “继续说啊癞哥。” “他想杀九哥呗……”疤瘌已经摇摇晃晃地坐不稳,总想趴在桌子上休息,又被时欢拉起来。 “他想杀九哥,那不是大傻逼么,九哥那身手,十个他绑一起也动不了九哥一根头发。” 疤瘌冲她摆摆手,说他得休息一会,要不等会九哥来了,他都没办法伺候。 “就两句话,告诉我这位勇士叫什么,最后怎么样了,说完你再睡啊癞哥。” “叫什么来着……”疤瘌趴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对了,叫易飞,你刚来园区那阵,九哥还不让我提起你这位同学的事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噩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悬着的心在听到易飞这个名字后,终于死了。 “结果呢?” “被反杀了呗。”轻飘飘十分轻松地说完这几个字,疤瘌又突兀地坐起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甚至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当时在场,亲眼看着的,就这样抢了他的手术刀,反手就割了颈动脉,血噗地一下就喷出来,一招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给。” 相比较时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疤瘌更加兴奋,还学着九魍当时的动作。 “还得是九哥,太他妈的帅了,擦着手随手一指对我们说,拉去狗场吧,别浪费了。” 噗…… 时欢突然一口鲜血吐在桌子上。 这就是白景升说的,易飞已经不在园区,被送到狗场了。 这就是山猫说的,别浪费了。 易飞的确去了狗场没错啊,疯狗也说过易飞犯了点错,已经不在狗场了。 他们都没错,没有一个人骗她。 可结果又错在哪一个环节呢。 疤瘌被吓傻了,瞬间酒醒,看着桌上的鲜血,就要去叫人。 时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癞哥,你刚才不是在吹牛骗我吧?” “我他妈吹个毛的牛,我骗你干什么。” 又是一个没骗她的人呢。 时欢捂着胸口,强撑着一口气,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又对他说了一句:“癞哥,九哥说不让你和我提起这个人,可你酒后失言了啊。” “祖宗呦,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先去给你找医生吧。” “癞哥,谢谢你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我是不会和九哥说的,你要是不想死,也不要承认,知道吗?” 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把时欢团团围住。 她听着有人叫着让给九魍打电话,有人说要去找医生。 再往后,她什么都听不清了。 意识弥留之际,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如果她可以提前五分钟听不清,是不是就不会听到易飞的噩耗。 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当他还活着,盼望着再见面的那一天。 …… 原本十分愉快的生日宴,被时欢的一口鲜血和晕倒,让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只有疤瘌,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直想着时欢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脑子有点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但有一点十分明确。 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和九魍承认他对时欢说起央美学生的醉话。 不,但凡说出去,可能比死还要痛苦。 在疤瘌呆愣的这几分钟后,闵寂修和白景升几乎同时赶到。 桌上触目惊心的血液让刚到的两人都皱紧眉头。 “疤瘌,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吃着吃着饭,突然就喷了一口血出来……”疤瘌不敢说,他是真的不敢说。 尽管他认为时欢吐血,和这件事没有直接联系。 闵寂修也顾不得说什么,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给时欢检查的白景升身上。 看着时欢胳膊上不多很小又值得注意的小血点,白景升瞬间有了判断:“九哥,是登革热。” “登革热?”闵寂修一愣,“都十二月底了!” “不是大规模流行季节,可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蚊子,只是现在少了些,还是会有感染的可能。” 登革热在缅国很常见,每个园区每年都有人感染登革热。 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时欢的情况有些严重,吐血和晕厥,让闵寂修有些担心:“你能不能治?” “暂时可以,当务之急是要先对症治疗,只要不出现消化道大出血,一般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用送医院。” 闵寂修不再多说,已经抱起时欢朝外面走去。 身后跟着的,还有一直提心吊胆的疤瘌,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登革热,不是因为他的醉话就好。 园区别墅里,不止白景升,园区其他两个医生也闻讯赶来。 时欢再次高烧,又没办法重复打退烧针,物理降温的同时,又打了止血针。 人没醒,不知还有哪些症状,白景升最怕的就是持续内出血。 索性在观察一个小时后,没有出血加重的趋势。 “九哥,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内出血和低血压的症状已经对症用药,只能先观察。” 白景升已经忙出一身汗,他用袖子擦了擦,跟着闵寂修走出卧室。 “你们三个今晚轮流在二楼守着。” 闵寂修说着已经走到楼下,等在一楼大厅的众人见状纷纷起身。 “疤瘌,把白天的两个猪仔再喊来,这两天轮班照顾着。” 疤瘌答应了一声,立刻跑去喊人。 “疯狗,山猫那边你这两天去盯着,抓几个大虾米,不能让他们白打这场仗……顺便调来一架直升机,跟T国的私人医院联系,如果时欢病情恶化,我会随时把人送过去。” 疯狗也点头:“我知道了,九哥。” 疤瘌和疯狗都离开,闵寂修又赶走了园区其他管理,客厅里只剩下齐乐风一个人。 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闵寂修让他坐下。 能看得出齐乐风很担心时欢,同时他或许也在为自己想让时欢参加生日宴感到后悔。 “时欢她……” “暂时没什么事,不用太担心。” 闵寂修也坐下,脸色难掩疲惫。 他点起一支烟来,把头靠在沙发椅背上,向上吐着烟圈。 待抽完整支烟,他扔掉烟头,这才又看向齐乐风:“蛋糕没来得及切,想必饭也没吃好吧?” “这些不重要,不过之前时欢说想吃蛋糕,我等会去切一块过来,放在冰箱里,等她醒了想吃,可以随时吃到。” 闵寂修没有多言,只回答个好字。 “九魍,你是真心喜欢时欢吧?” 这个问题,有些难住闵寂修了。 说不喜欢,他自己都不信,明明那么在意,在意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要说喜欢,他又不愿承认。 红颜祸水,若不是时欢病重,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和山猫疯狗一起,干死那帮觊觎他地盘的人。 他坚持到二十八岁,从不去碰任何女人。 在他的心里,女人只会影响他拔枪的速度。 当初想把时欢留在身边,不过是想给他的九魍集团招揽一个忠诚的智囊,嘴替,甚至是为他冲锋陷阵,像疯狗一般无条件站在他身前的人。 却在睡过之后,体验到怀有温柔乡的美妙,娇小的身体,冲着自己撒娇卖萌,像小狗一样在怀里酣睡,让他有种归属感。 以及想为她更加强大的想法。 成为缅甸最强大的人后,她的愿望或许也能实现。 在他坐拥一切打不动的时候,一生一世一双人,和她隐姓埋名一起回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你不回答我也能看得出,既然喜欢,希望你以后能尊重她,尊重她的一切。” 齐乐风说完,站起身,不过还是想再等等九魍的答案。 “或许吧。” 这个回答,不知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还是这个问题。 但总归没有直接拒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是个情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难熬的整整一夜。 三个园区医生在卧室外二楼走廊守着,栾薇在卧室门口守着,闵寂修一直守在床边,只偶尔出去抽烟提神。 夜昼交替,卧室内所有人都在人心惶惶。 只有时欢一直睡着,只睡得十分不安稳。 到第二天中午,她仍然没有醒来,这让一群以为只是病情正常发展的人,又慌乱起来。 “时欢,时欢……”闵寂修拍着她的脸又喊了两声。 依然得不到回应。 白景升用针灸扎了人中,时欢闷哼着喊了两声疼,问她哪里疼又说不出。 在睁开眼喂了几口水后,又昏睡过去。 不,这比昏睡还要严重,几乎接近昏迷状态。 园区的医务室只有一台血细胞分析仪器,白细胞和血小板一直在减少。 同时,血压也一直降低,在靠药物维持。 白景升在缅北园区呆了几年,医治过无数登革热病例。 从未有时欢一样严重的情况出现。 就好像她自身并不想治疗,只有药物在她体内乱杀,而她本身的能量一直处于躺平状态。 恶劣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天,直到半夜,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之时。 时欢突然睁开眼起身,在闵寂修以及医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去了趟卫生间。 “你,你没事了?”闵寂修试探着问了一句。 时欢只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看向门口的白景升。 什么都没说,又躺回到床上。 她再次闭上眼睛,好像又睡着了。 “该,该不会是……”栾薇哆哆嗦嗦开口,“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让闵寂修怒视瞪着栾薇。 下一秒,栾薇自动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这才让闵寂修收回视线。 白景升进来检查,体温仍在三十八度以上。 “我再测量血压。”白景升说着去拿时欢的手。 可她并不配合,把手抽回来,缩进被子里。 “乖,让医生给你检查。”闵寂修柔声劝着,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 “疼……”时欢又喊了一声疼。 闵寂修立刻放轻动作:“好,轻点。” 在场的每个人想必都经历过登革热的痛苦,骨关节和肌肉的疼痛,他们全都知晓。 时欢病得更重,肯定痛感更甚。 白景升更不敢重碰,翘起手指捏着她的小臂,这才把血压仪器戴好。 “一直在用维持血压的药,现在血压也基本正常。”白景升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不是栾薇口中的回光返照。 除了高烧,生命体征基本正常,死是没这么容易的。 “也就是说已经在好转了?”闵寂修迫切地问道。 白景升摇摇头:“三到五天是病情最严重的阶段,可能会有呕吐腹泻的情况,也是内出血的高发阶段,还是需要注意。” 而时欢的病,正是第三天。 闵寂修没再说什么,只帮时欢盖好被子。 可时欢这一次醒来,再想睡着却十分困难。 高烧和身体的疼痛让她坐卧不安,躺在床上后背的触面,更是让她觉得仿佛有人拿刮骨刀,一下一下刮着她的后背。 闵寂修干脆坐在床上依靠着床头,把时欢抱起来哄着。 就像在抱小婴儿一般,让她后背悬空,来减少她的痛苦。 这一抱,有时就是几个小时。 怀里一个高温火炉,又要用着所有力气抱着,他一直汗流浃背,却动都不动一下。 也只有在一旁照顾着的栾薇,时不时为他擦去头上的汗。 客厅一楼,齐乐风一早就过来询问情况。 金灵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见他进来,忙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时欢的情况好点了吗?”齐乐风问。 “还没有,身上疼得休息不好,高烧不退饭也不吃,一直靠营养液续命呢。” 金灵叹了口气,她和栾薇一样,也十分担心时欢的身体。 她们都把时欢当成在园区的护身符,于情于理,都不希望时欢出事。 “我现在方便去看看她吗?” 金灵摇摇头:“只有九哥抱着才能睡一会,这会正抱着应该睡着了,你还是别进去了,万一醒了,九哥会发脾气。” “九魍就这么一直抱着?” “嗯,九哥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白医生说实在不行会给欢姐打一针镇定剂,让九哥休息一下。” 这个九魍,还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齐乐风苦笑地想着。 明明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漠冷血,不把人当做人看。 哪怕对他这亲弟弟,也只是会稍微妥协迁就。 却没想到还是个情种,把生病的时欢,宠成娇贵的小公主。 之后疤瘌过来,拿着食堂做好的早饭给猪仔医生吃,又在厨房做了些可口的,为九魍和时欢备着。 疤瘌刚想把做好的饭送上去,却看见闵寂修正往楼下走。 “九哥。” “小点声。”闵寂修说了一句,只感到一阵头晕,用手撑着楼梯的栏杆,缓了几秒。 疤瘌见状赶紧去扶。 “把饭拿到餐厅,我吃一点。” 他有些低血糖,再加上两天两夜没睡,状态差到可怕。 疤瘌连忙伺候着,鸡肉白米粥和奶黄馒头,可以很好的补充糖分。 齐乐风也走去餐厅,陪着他吃一些早饭。 可饭才吃了几口,闵寂修又掏出手机,给疯狗打去电话。 “情况怎么样?” “九哥,我们半夜抓了几只大虾米……应该是政府军和妙瓦底的人伪装,他们还没承认……” 听出疯狗的语气犹豫,闵寂修冷言问道:“说实话,还有什么事?” “毒蛇被对方的人抓了……” 闵寂修深呼吸平复发怒的情绪,沉默的几秒钟,他听见电话里山猫在远处跳脚式的发疯。 “操,你问问九哥能不能全面进攻,要是不能,我山猫他妈的一个人冲进他们的老巢,干死他们娘的把那只臭蛇抢回来。” 没理会发疯的山猫,闵寂修沉声说道:“对方提条件了?” “没有,他们知道九哥不在,估计在等你主动找他们。”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闵寂修喊来在厨房忙活的疤瘌:“给我备车。” 齐乐风立刻反对:“九魍,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时欢这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叫你滚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别墅里并没有因为九魍离开而松懈,反而觉得九魍不在,更不能让时欢病情加重。 之前时欢出了大量的汗,烧是退了一些,眼下又有高热趋势,正好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擦遍全身,也让她身上舒服一些。 房间里栾薇和金灵照顾着,时欢已经醒来,只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任凭两个女生给她擦身体。 “时欢,你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九哥知道你身上疼,一直抱着你让你睡,他自己两天都没合眼。” 时欢知道,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她明明忍耐力那么强,从得知易飞的消息到现在,她只哭过一次。 仅有的一次,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痛苦,哭着说疼。 心疼,任凭再强大的意志也维持不住的心疼。 心疼易飞被杀死后连尸骨都没能留下,拉去狗场剁碎了喂狗。 她不敢想,又控制不了自己去想。 所以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用身体的病痛作为掩饰,她哭着说疼,心疼的疼。 “九哥对欢姐是真的很痴情呢,连我看了都想流泪的那种。”金灵也附和着。 是啊,在别墅的每个人都被九魍的痴情所感动。 只有被痴情对待的时欢,觉得他罪不可恕。 他每触碰自己一下,时欢都恶心得想吐,她躲不开也不能躲,只能拼命的忍耐。 “真想象不到,像九哥这样的人,也有内心柔软的一面。” 这句话对时欢来说,是多么的可笑。 那个人杀死了她的男朋友。 那个人下令把她死去的男朋友拉去喂狗。 如果真的内心柔软,那些死在他刀枪下的亡魂,又算什么。 “时欢,你现在醒着,要不要吃点东西?”栾薇见她没什么反应,尝试着询问。 时欢闭上眼睛深呼吸,终于开口:“我想再睡一会,中午我想吃点西红柿面汤,做好了叫醒我。” “好嘞。”金灵十分高兴,“我这就去告诉癞哥,让他提前准备着。” 金灵走出房间,和正准备进来的白景升打了照面。 “我先把盐水给你挂上再睡,你一直不吃不喝,很容易脱水。” 白景升说着,走到时欢面前把盐水瓶挂上,在触碰时欢的手背时,又和前两天一样,不配合地把手抽回去。 “滚。”时欢压着声音,小声说道。 离她很近的白景升和栾薇都听到。 两人均是一愣,白景升生怕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不想看见你。” “时欢……”栾薇慌张地站起身,“你怎么了?” “没事。”时欢翻了个身,“换个医生来。” 白景升甚至都没觉得这句滚,是对他说的。 可他听见时欢让换个医生之后,他可以确定,时欢的确是对他不满。 不,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用这种骂人的字眼,算得上是厌恶和憎恨了。 可白景升又想不起来,他这几天哪里得罪了时欢。 中午的确如时欢所说,她起来去餐厅吃了些东西。 可是吃不多,刚吃了半碗,她就把咽下肚的面汤全吐出来。 无法进食,还是要靠补液维持。 “时欢,要不你再去睡一会吧,补充体力。”栾薇一边擦着呕吐物,一边担心地对她说。 她担心的是,时欢在生病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好不容易起床,我想去外面通通风。”她在房间里憋了四天,也忍耐了四天。 十分盼望能看一看外面的天空。 “可……”栾薇扭头去看客厅里的大夫,见他们点点头,这才放下拖把,“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就在外面呆一会马上就进来,我现在精神很好,你们也休息一会吧。” 时欢说完站起身,可体力不支的她,还是摇晃了一下。 一旁的栾薇想扶,还是被她拒绝:“外面有棵大树有树荫,要不你们帮我搬一把椅子过去。” 栾薇答应着忙去搬椅子,还顺便去卧室拿了一件衣服,怕她在外面受风。 慢慢走出别墅,她抬头看了眼正午阳光。 很热,正好可以温暖一下她冰冷的身心。 坐在树下的椅子上,时欢依然抬头看着天空。 微微吹过的风都是那么自由,可她却被困在牢笼里。 易飞已经不在了,她已经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 不,应该说,她已经找不到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了。 她在外面坐了许久,久到汗流浃背而不自知。 “时欢。” 白景升走到她面前,见时欢的状态和她平时完全不一样,他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齐乐风生日那天之前,她还好好的。 只是后几天她病得严重,除了昏睡就是精神不济,九魍也一直陪着,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到今天九魍才刚离开,时欢立刻就变了脸。 如此反常,肯定是这几天出了问题。 “中午气温过高,即便有树荫也不适合长时间呆在外面。” 白景升的提醒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甚至连动作都没做出改变。 “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很想直白地去问那句让他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看时欢的状态,又问不出口。 时欢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转向白景升。 然后又缓缓地说出那个字:“滚。” “时欢,你到底怎么了?” “我让你滚,听不明白吗?”时欢站起身,“不想滚是吗?” 在白景升还想再询问时,一个巴掌突然就落在他的脸上。 这下,他彻底懵了。 不可思议地看着时欢,完全想象不到她愤怒的点究竟为何。 “还不滚吗?”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巴掌抽在他脸上。 “不知道易飞的下落,对吗?” 第三个巴掌。 “易飞在狗场,对吗?” 第四个巴掌,时欢用上所有的力气:“你一早就知道易飞已经不在了,却一直骗我瞒我,对吗!” 戴在白景升脸上的眼镜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白景升一声不吭,在她打自己第二个巴掌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是时欢病着,又几天食水未尽,这四个巴掌,一定会把他打倒在地。 时欢双手抓住白景升衣领,猩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枉我一直相信你,听信你,你到底什么居心,从一开始就骗我,让我留在这生不如死的地方,被你耍得团团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九魍将是我最锋利的刀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白景升抓住时欢的手腕,硬是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扯下。 “你别这样,会被别人看见。”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默默地戴在鼻梁上。 “从在这里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劝过你,用尽一切手段离开……”白景升苦笑着,“可你也没听啊。” 是啊。 白景升从一开始就劝时欢离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离开园区离开缅北。 她一句话都没听,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 活该啊,是真的活该。 时欢在园区最信任白景升,是因为他是易飞的表哥,她认为白景升没有害她的理由。 可谁知她一开始就错了,一步步被误导着,弥足深陷。 “白景升,如果你真想我离开,你完全可以在第一天见到我时就说易飞已经不在了!” 时欢紧紧攥着拳头,牙龈都咬出血来:“我为易飞而来,我以为他还活着,我他妈能走吗?” 从一开始他说不知道易飞的消息,到他说易飞不在园区,再说易飞在狗场做掉脑袋的坏事…… 不止是他。 就连时欢利用自己挣来的机会,想救出易飞时,九魍也和白景升统一口径,还骗她说易飞已经被转卖到别处。 是九魍亲手杀的人,他明明可以说易飞已经死在随便一个地方。 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 闵寂修统一口径骗时欢,白景升帮闵寂修做事。 具体是什么事。 时欢不用想也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景升在一步一步诱导她成为九魍的女人。 包括西地那非事件,到底谁才是真正做局的那个人。 “在成为九魍的女人之前,我放弃了无数次可以离开园区的机会,走到现在了,有人告诉我易飞在我来之前就不在,还死得那么凄惨,一直对我说谎的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时欢的崩溃,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爆发出来。 她不在乎被人发现,她甚至想这一刻就死了,让她一了百了得以解脱。 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尝试,颈动脉被划开的那一瞬间,到底是怎样的绝望。 “时欢,我为我对你做出的所有错事道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也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白景升抓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时欢抬起头的瞬间,看到她冷到骨子里的目光。 这个目光,太过可怕,把白景升完全震慑住了。 “你是不配,白景升,这件事还没完呢,你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和易飞的事,你最好自己跟我说。” 时欢的话像一把利剑,没有一点温度地刺进他的心脏。 “你可以不说,但如果被我查出来,我会让你在这里生不如死,即便我杀不了你,我也会让九魍成为我最锋利的刀,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时欢……” “我不怕你向九魍举报,我无所谓死不死,如果你有自信九魍会相信你的话。” 用怨毒的话来威胁白景升,是因为她知道,白景升有头脑但很怂很怕死,是个看见九魍就哆嗦的人。 这样人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些事。 一定还有秘密,一定还有她需要知道的秘密。 她不能让易飞白死,也不能让自己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 她要让所有迫害过易飞的人,全都下地狱。 “我会告诉你一切,但不是现在。” 白景升知道他已经无法逃避,从时欢的愤怒来看,她即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当丑恶的内心和虚伪的假面被时欢完全撕开后,他是真的怂了。 他知道时欢会继续调查,从她得知易飞去世的那个人口中,查到白景升所做的肮脏事。 时欢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还能躲得过吗?” “事到如今我还能躲吗,我所犯下的错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白景升!” “等你康复后,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继续伪装自己,不要做傻事。”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真诚。 并没看出他想继续编排谎言的心虚。 毕竟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你最好不要撒谎,你所说的每个字,我都会去一一证实。” 时欢突然笑起来,笑得那么狠辣,她拍拍白景升,抚平他领口处抓皱的衣服。 “白医生,我给你三天时间,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看着时欢步履蹒跚的背影,白景升一直攥紧的拳头才慢慢松开。 还能有什么歪心思呢。 是他亲手把时欢送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度,现在的时欢碾死自己,就好比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错了,真的错得愚蠢。 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时欢,易飞已经死了。 或许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根本不会存在。 …… 回到别墅时,时欢看见齐乐风正拉着疤瘌侃大山。 她的惊讶是在于,她出来之前,齐乐风根本不在别墅里。 从园区进入别墅,必定会路过时欢在外面的位置。 包括和白景升说话时,她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并没有人过来。 那只有一种可能。 齐乐风是从别墅的另一头,也就是九魍为他盖建的小院处过来。 见时欢进屋,栾薇连忙跑去搀扶:“你没看到白医生吗?他说去外面看着你,怎么没跟你一块进来。” “白医生好像生病了,肚子疼还一直想吐,他自己判断可能是肠胃炎,我让他回去吃药了。” “连白医生都病了,人还真是脆弱。” 时欢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想上楼之际,她看到齐乐风异样的目光。 他看见了。 他看见时欢和白景升在外面吵架,甚至有可能看见她抽白景升的嘴巴。 两个没理由吵架的人发生肢体冲突,所以他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时欢的一举一动。 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她也没理由再出去,和齐乐风单独解释。 也幸好是被齐乐风看见,若换成疤瘌,那时欢要解释的对象就是九魍了。 可想而知,时欢刚回到卧室,齐乐风就走进来。 “时欢,我可以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照顾着的栾薇刚想自动离开,时欢便给自己盖好被子:“不好意思我有点累,可以晚点再说吗?” “好,那我先出去了。” 时欢躺了一会,还是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九哥,我感觉好多了,你在外面要小心哦。” 他是要小心。 小心被他杀死的那些亡魂,一个一个找他索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易飞是我害死的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卧室里亮着一盏暖光小灯。 没看见这两天守在门口的栾薇和金灵,她翻了个身,竟看到闵寂修躺在旁边。 也因为她翻身的动作,闵寂修瞬间睁开眼睛:“想做什么?” “没有,有些睡颠倒了,醒了就睡不着了。” 闵寂修松了口气:“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是九哥需要休息,你接着睡吧,我想拿平板电脑看会电视剧,要不躺着也难受。” 闵寂修嗯了一声,先是用体温表测量温度,还好已经是低烧程度了。 见时欢精神不错,他这才把平板电脑递过去:“你什么时候画的那幅画?” “九哥看到了?” “嗯,画得不错。” 闵寂修又帮她掖掖被脚:“你别看太晚,我睡一会。” “好。” 在九魍面前,她是那么乖巧听话。 每天展示着他喜欢的模样,会大胆的跟他表白,说着我爱你的话。 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做这些事的时候,她是以怎样的心情说着违心的话。 平板电脑里放着一部不知名的外国电视剧,她眼睛看着,却一个情节都没记住。 已经走到如今地步,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再没有留下的理由,说放弃又实在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易飞去世了,可九魍还活着,九魍集团的小鬼们也还在残害着同胞。 她来缅北的最初意愿是想找易飞不假,但解救缅北同胞,曝光九魍集团的恶行,也是她的目标之一啊。 易飞的仇必须要报。 九魍集团也必须要毁掉。 彻夜未眠,时欢就这样看着平板电脑,直至电量耗尽,直至天光大亮。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心死的时欢,也在这新的一天涅槃重生。 复仇,是她留在九魍身边,唯一的信念。 一连三天,闵寂修半天都会出去,不管晚上有多晚,他都会回到园区看一看时欢的身体情况。 当然,时欢的身体正在飞速的好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体内所有细胞都在和病毒抗衡,到第六天早上,她已经完全退烧了。 只身上的皮疹也完全发出来,涂了药膏之后,瘙痒不会很严重,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时欢,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疤瘌中午来给她做饭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一脸的兴奋。 时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就算让时欢中几个亿的彩票,也不能让她高兴起来吧。 可她还是问道:“什么好消息?” “九哥啊,从明天开始九哥要加入政府军,成为政府议员了,可能还有什么职务,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住。” 乍一听好像是九魍打了败仗,投降到政府军。 可九魍的脾气和实力,这种事绝不会发生。 “你是说九哥加入政府军,而不是九哥的军队加入政府军。” “看你说的。”疤瘌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哪能加入政府军,九哥加入政府军,那是为了……” 他顿了顿,可能不好说出那个词。 洗白。 时欢在心里默念着。 加入政府军是为了洗白自己的身份,洗白他过去的罪行。 至此以后九魍军团以政府为靠山,再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而九魍成为议员,便可以名正言顺参与政事,不但第一时间知晓政府军的动向,还能决定他们该如何动向。 天大的好消息…… 这对时欢来说是山崩地裂的坏消息吧。 “九哥太有本事了……”时欢强装着笑脸说了一句。 “那是。”疤瘌已经朝厨房走去,“要不九哥怎么会和政府军谈这么多天。” 时欢也走进餐厅,坐在椅子上,结果疤瘌递来刚洗好的水果。 “政府军再怕九哥,也不会怂到一点条件都不提吧。” “那肯定不会。”疤瘌已经乒乒乓乓开始做菜,“之前九哥抢来哈迪斯的地盘,已经全部归还给政府军。” 那损失有点大。 应该还有但是。 “但是九哥把整个缅北都建立成自治区,哈迪斯的所有产业都在缅北,也就是说九哥和政府军会同时管理哈迪斯的地盘。” 靠,果然。 一帮精于算计的人还是玩不过九魍啊。 “那哈迪斯呢?” “已经逃到妙瓦底了,这一次政府军伪装成其他军队和九哥开战,就是哈迪斯在背后使坏,政府军损失那么多,肯定不会再保他。” 逃到妙瓦底而已,哈迪斯这号已经废了,相信缅东势力也不会收留他。 万一九魍执意找妙瓦底要人,免不了步缅北政府军的后尘,缅北和缅东两方开战,那损失可太巨大了。 时欢暂时懒得去想这些。 九魍进军缅国政府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时欢的计划要重新制定。 首先,九魍不是华国籍,又已加入政府军,上升到国际政治问题,华国警方不可能派军参与。 想捣毁九魍,就要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不管是九魍集团本身还是他和政府军之间,时欢都要把这摊浑水搅浑。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目标,她也没必要顶风冒险。 “癞哥,我已经完全好了了,做完这顿饭,你就不用过来,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嗐,瞧你说的,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么。” 此时的疤瘌,已经自动把自己划分到时欢的自己人之中。 他们之间有个共同的秘密。 就是疤瘌酒后失言,把易飞的事泄露给她。 这个把柄捏在时欢手里,他不知道事情败露后会有什么后果。 但他知道,只要不得罪时欢不让她记恨自己,把柄不会无缘无故捅到九魍的面前。 时欢把水果盘放在一边,用纸巾擦手:“下午我去画室看看,我生了场病,把所有人都忙坏了。” “你可是九哥心尖上的人,谁敢不把你照顾好。”疤瘌说完这句话,又觉得不对,想改口重说。 好在时欢并不在意:“我也是托了九哥的福。” 当个合格的马屁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疤瘌唯一的想法是,以后又多了个要拍马屁的祖宗。 下午,时欢来到画工厂的画室,栾薇在了,却不见之前的可疑人物丁元嘉。 “欢姐,我刚去厕所看见白医生,他让我把这瓶维生素给你,让你每天吃一片,增强免疫力。” 金灵从外面进来,把一瓶维生素放在时欢桌子上。 是白景升给她的东西。 时欢心里微动,谢过金灵,打开维生素的瓶盖。 果然在瓶子最底下,塞着一张被叠得很厚的纸张。 假装拿药片,她把纸张抠出来攥在手里。 “我去超市给你们买些好吃的,就当是犒劳你们对我的照顾了。” 时欢说着,走出画室,她走到最近的卫生间,迫不及待把纸张打开。 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第一句开头:对不起时欢,易飞是我害死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白景升的自白书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对不起时欢,易飞是我害死的。 是我害死了易飞,是我害死了你最爱的人,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以下讲述,我一个字都没有骗你,无颜亲口和你说,只能用文字的形式向你忏悔。 在易飞来缅北前的几个月前,我正在D国硕博连读,在为同学庆祝生日的酒吧,我认识了我的前女友。 她是T国人,长得非常漂亮,会一点点国语,我们很快就确立关系。 两个月后,她说要回T国补办签证,让我陪她回去并且见一见她的父母。 正处于热恋期的我想都没想立刻同意,就这样,我和她来到T国的一座临海小城。 在她的陪同下,我们在T国玩了两天,还订了游船出海。 变故就是在出海游玩时,在远离岸口一上午之后,我们被船长劫持,并登上了一艘海上医疗船。 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人贩子的诱饵,专门去各个国家的专业学院诱骗学生,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留学生。 我被打了三天,命令给人活取器官,可我胆子太小了,我害怕被打,更害怕做违法的事,始终下不去手。 船上的人没有人性,把我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还要割了我的器官把我扔到海里喂鲨鱼。 我很害怕很无助,觉得自己死定了,当失去所有希望时,船上的人又给与我希望。 “你可以找个人来顶替你,或者找到比你更有价值的人让我们卖个好价钱。” 这句话就像一颗救命稻草,在拿到手机后,我发了疯地给我的同学发信息邀请他们来T国旅游。 可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希望破灭,我又被船上的人惩罚,他们用绳子把我吊着放在海里,只露个头出来。 就这样,我又被折磨了三天。 他们问我能不能找来人时,我脑中只想到易飞。 在央美上学的高材生,和我一起长大关系最好的表弟易飞。 “我的表弟是央美学生,能带来价值吗?” 在等待回答的几秒里,我迫切地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 船上的人打了个电话后就把我放回到船上,他们怕我坏了他们的好事,就用我的手机和易飞联系。 【我在云省犯了事,被警方抓了,你来把我保释出来,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的前途就毁了。】 这是他们骗易飞的短信内容,没想到第二天易飞就来到云省,真的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易飞在云省和缅北的交界处被他们的人抓到,医疗船靠岸后,我和易飞被打包卖给九魍的人。 后面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他是个硬骨头,经常被打得半死,我不止一次劝过他先妥协再想办法出去,可他就是不听。 后来九魍让人给他弄了点东西,他经不起身体的折磨终于妥协,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 那时画工厂缺人,九魍就用同样的套路让他再叫几个央美的学生过来。 他怕自己连累到同学,更怕连累到你,就来医务室找到我。 “帮我戒掉,我不能让他们再要挟到我。” 这是他对我说的话,我也的确如他所愿,一直在帮助他。 不肯叫人过来,也不肯再帮九魍赚钱,折磨他便成了疤瘌每天的乐趣。 直到他被折磨得快死了,疤瘌才把他送到医务室,身体的伤痛加上上瘾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我要杀死九魍!” “我很想死……” “哪怕我死了,也要先杀死九魍!” 医务室里的手术刀是我亲手递给他的,我觉得只要他能杀死九魍,我们就有出头之日。 可最后,手术刀是疤瘌送回来的。 疤瘌说易飞死了,已经被送去狗场。”】 写到这里,纸张有一点点皱,应该是握笔的手在慢慢缩紧,搓起了手下的纸张。 时欢觉得眼睛发紧干涩,闭上眼睛的同时眼泪湿润了眼眶,两滴泪滴在信纸上。 和原先已有的干涸泪痕融合在一起。 她擦去眼泪,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大腿掐出紫痕。 深呼吸一口,她继续看下去。 【在你和易飞刚在一起时,我看过他发来的你们的合照,你那么漂亮明媚,美得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当你出现在我面前时,你即便灰头土脸,我也一眼就认出是你。 才刚从害死易飞的愧疚中平静,当你询问我易飞在哪时,愧疚,自责,懊悔几乎充斥着我的心脏。 那些令我窒息的回忆再次充满我大脑,深埋在心里的羞耻心,因为胆小害得易飞尸骨无存的罪恶感,以及不想被人发现的那颗肮脏的心灵。 第一次,我选择逃避,甚至不愿在你面前提起易飞的名字。 这是我做的最错,也是最后悔的事。 我希望你离开,一是不想你和我们一样在地狱里受苦。 二是不想我那丑恶的面具,展现在易飞最爱的人面前。 一次的欺骗,换来以后无数次的谎言,我没把你劝走,却等来了九魍。 九魍,从你被疯狗手砍人头吓晕的那天,就已经知道你的目的。 他告诫园区所有认识易飞的人不许对你说起易飞的事,包括易飞已经去世的事实。 我那时竟然在想,我不是故意骗你,是九魍不让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 可当我知道你要利用拍卖会把易飞从狗场里救出时,我慌了,彻底慌了。 我怕易飞去世的消息败露,怕你知道我一直在骗你。 就在这时,九魍突然亲自来找我,我求他不要把易飞的事告诉你,条件是他让我帮他做一件事。 他让我做的,是诱导你主动和他上床,他想用这一点把你控制在他身边。 我本就希望你能爱上九魍,彻底忘记易飞,当你不再把救出易飞当成目标之后,我的假面就再不会被你撕开了。 于是我和九魍达成共识。 你的确如我和九魍所希望的路在走,尤其看到九魍对你渐渐动了真心之后,我甚至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我为你找到缅北最大的靠山而高兴,为你成为缅北最高地位的女人而自豪。 却不想我那肮脏不堪的假面,还是被你撕毁了。 至此,求你原谅的话我没有脸说,我只想求得一次赎罪的机会。 时欢,缅北险恶,你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九魍作恶多端,自有报应让他毁灭。 最后,我为我所犯下的罪孽向你和易飞道歉。 如果我的死能回来你哪怕一点释然,我会亲手了结我这已经腐坏的身躯,给你和易飞赔罪。】 第一百一十八章 慢慢被我折磨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多么可笑。 时欢发狠般把手里的纸张撕成粉碎,再丢在下水道里冲掉。 她仰起头,抹去脸上的眼泪。 想痛哭的时候不能放声痛哭,这种滋味,就像有人在撕扯着心脏,硬生生把人撕成两半。 时欢攥紧的拳头,让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 即便亲眼看到白景升的忏悔书,也不敢相信。 让易飞遭受这一切痛苦,让他成为九魍刀下亡魂,甚至尸骨不存的罪恶之人。 竟然是他关系最好,也是最崇拜信任的表哥。 白景升啊白景升…… 九魍固然该死,即便冷血视人命如草芥,已经坏到骨子里,到底对自己的亲弟弟有血缘之情。 相比之下白景升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看着像个人似的。 却能忍心把自己的亲表弟骗到炼狱般的缅北受尽折磨。 做了这么多错事,想一死了之得到解脱吗。 时欢松开拳头推开厕所隔间的门,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把脸。 白景升在做梦,他想都别想。 一把推开医务室的门,时欢一眼就看见白景升正捧着一把药,浑身颤抖个不停。 当他看见时欢进来后,竟着急地想把手里的药都吞下。 可手抬了几次,始终狠不下心来。 “吃啊,怎么还不吃呢?”时欢笑得阴冷,她像在看一出闹剧般,死死地盯着白景升手里的药,“如果你真有胆子自杀,也不会把易飞骗到缅北了。” 是啊。 时欢一针见血,说得没错。 如果他有自杀的胆量,易飞现在还好好地活在国内,甚至已经和时欢准备婚礼,幸福快乐的生活呢。 最后的尊严也荡然无存,白景升松下手来,颓废地依靠在椅子上。 “我是没有自杀的胆量,还得麻烦你动手。” 显然他已放弃挣扎,不是放弃求时欢饶他一命,而是求时欢能帮他解脱。 “真的想死,还在乎谁动手,用什么方式去死吗?”时欢走到他对面坐下,随手拿去桌上散落的几片药,“就像这样。” 她说着就要往嘴里放,白景升见状直接打掉她手里的药:“你疯了!” “白景升,你害得易飞那么惨,现在跟我说想一了百了,哪有这么容易。” 时欢的话让刚刚有些精神的白景升,目光再次暗淡下去:“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求我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时欢抱着胳膊,鄙夷地打量着他,“我要你留在这,慢慢被我折磨。” 白景升看到她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带着狡黠和熊熊燃烧的火焰。 复仇,已经成为她唯一的目标。 这不是白景升希望看到的,他所希望的是时欢能够放下易飞找回自己,想尽办法逃离缅北,回国平凡地度过余生。 而此刻的时欢,她的目光让白景升十分恐惧:“你还想继续留在这?” “为什么不呢,托你的福,我已经成功得到九魍的心,下一步,我可是要让所有迫害易飞的人一起下地狱的。” 时欢说完,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当然也包括你。” “时欢……” “我心情好的话,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她说完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自求多福吧白医生,我和你之间,彻底掰了哦。” 门口是时欢消失的背影,白景升终于忍不住,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他真的知道错了,又错得那么罪无可恕。 再怎样赎罪都无法拯救他的那种。 …… 时欢去了趟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再回到画室,发现韩梦竹不在画室里。 询问之下才得知她家人带着钱来赎她了,刚疤瘌来过,已经让她回宿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或许是时欢这几天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吧。 只是要给园区这么多钱才能换回自由,还是觉得狗日的园区太罪大恶极。 “真没想到她家里这么有钱。”金灵自从去照顾时欢几天后,明显和时欢熟络一些,话也变得多起来。 时欢叹了口气:“若是一直生活在国内超一线城市,卖一套地段好的房子,的确有不少钱。” 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舍财保命,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这么做。 “可惜我出生在十八线小城市,学美术本就烧钱,家里有钱也都会留着给弟弟,根本不报希望家里人会花钱救我。” 金灵感叹着,更多是在感叹命运不公。 如果不是她贪图便宜和同学报了低价旅行团,也不会被骗来缅北。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时欢也跟着叹气,起身朝外面走:“我去外面看着点,看着她离开我才能安心。” 走到园区大门口时,韩梦竹还没有出来。 时欢看见院门外有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其中两个男人一个岁数稍大,应该是韩梦竹的父亲带着亲戚家的男青年。 至于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女孩,只有二十岁甚至都不到的年纪。 其中岁数大的人手提一个旅行用的手提包。 时欢皱起眉,怀疑地看着手提包,即便换成刀乐,别说这一个手提包,就算再有十个也装不下吧。 不多会,疤瘌夹着个验钞机,和韩梦竹一起从宿舍方向出来。 韩梦竹手里没有行李,这应该是园区的规矩,想必已经搜过身了,防止园区的秘密被传到外面公开。 “韩梦竹,恭喜你能够离开。”时欢还是笑着祝福,看到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这心虚的样子,和时欢看到她拿着手机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韩梦竹先是看了门外的亲戚一眼,确定看到能让她离开园区的关键物品后,这才看向时欢。 “欢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回国后一定不会忘了你。” 时欢刚想说什么,疤瘌已经迫不及待让人开门。 然后便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情景。 疤瘌先是接过她家属手里的旅行包,颠了颠手感,这才把包打开。 时欢看见包里放着的竟然是红色钞票。 印象中这一包的红色钞票也就百来万,那…… 时欢立刻看向跟着两个男人来的女人,她的目光中充满恐惧和那么一点点呆滞。 可正当疤瘌用验钞机数钱时,那个女孩突然转身就跑,速度之快,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妈的,跟我玩这一手。” 疤瘌从腰间掏出枪来朝天上开了一发,又一枪打在她脚边,奔跑的女人立刻吓得摔倒在地。 “韩梦竹,你是找个人来顶替你对吗?”时欢从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百分百肯定。 这个想逃跑的女孩,就是来顶替韩梦竹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人换一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尤其是在她刚得知易飞是如何被骗来缅北之后,这种一来一去的交换方式,她实在难以接受。 面对时欢的质问,韩梦竹并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她很快就要离开园区,也没必要再和时欢解释什么。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已经把女孩抓回来,疤瘌随机拿了几捆钱验过没问题,就把旅行包合上。 “韩梦竹,你可以走了。” 疤瘌从两个男人手里抓过没跑走的女孩,冲韩梦竹歪歪头。 “癞哥,钱已经收了,这个女孩就放了吧。”时欢想着用自己在园区的地位,试试能不能让一个无辜的人免于来到园区。 可疤瘌撇着嘴,像拎一只小鸡般把女孩拎进园区:“我的祖宗,要不是看你的面子,这种咱画工厂用不到的货,我都不能换,甭管是哪里的美院学生,收人的价肯定贵,这一百万根本就没赚钱。” “画工厂用不到,留着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据说这是个黄货,放在九哥的夜总会,第一晚就能赚不少钱。” 还是个黄货! 时欢刚想开口,又被疤瘌给阻止:“我也叫你欢姐还不行吗,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疤瘌只是个听命做事的人,哪来这么大权利说放人就放人。” 园区的外面,是韩梦竹抱着父亲痛哭的团聚场景。 园区的里面,是一个无辜的女孩踏入地狱的牢笼。 一门之隔天与地,这园区的门一关上,再想出去难如登天。 时欢只得跟着疤瘌来到他办公室。 疤瘌先是给谁打了电话,应该是打去夜总会那边,还安排人给女孩验货。 挂了电话,他又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祖宗,你跟着我也没用,一会夜总会来人验货,交了人可就不归我管了。” “电诈,留在园区去电诈那边总可以吧。” 反正去哪,都比去夜总会好。 她去过几次夜总会,女人去到那完全没有活路。 “可以是可以,要真是黄货长得也还可以,送去电诈楼岂不是太亏了。”疤瘌摸着下巴,又看了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孩,“那就看她的命吧,土了吧唧也许夜总会的人还看不上呢。” 疤瘌的手机又响起来,他喊了声狗哥后连忙朝外走,办公室里只留下时欢和新来的女孩。 女孩怕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看上去十分可怜。 时欢叹了口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张盼儿……” 盼儿。 听着又像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名字。 她会被送来缅北,应该也像金灵一样,家里还有个弟弟。 “是你自己同意过来的?” 张盼儿下意识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我家在很穷的乡下,家里还有个小一岁的弟弟,本来为了赚钱我是想去城里打工,可我们村很落后,普遍结婚早,村里的人给弟弟说了门亲事,要十万块的彩礼。” 经典的桥段,让每个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姐姐,都义无反顾地成为扶弟魔。 “我家里本打算十万块把我卖给隔壁村刚死了老婆的男人,他们韩家的人就找上门,说会出二十万,让我跟着他们出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时欢听着,皱起眉头。 这算得上是买卖人口了吧。 至于后面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张盼儿的父母一口答应,盼儿也想着出国可能会比嫁给隔壁村的老男人要强,也就答应跟着韩梦竹的家人来到缅北。 再加上她家里穷,她没有智能手机和电脑之类,更不可能知道缅北是个怎样的地方。 直到她即将被送进园区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想跑,又跑不过疤瘌手里的枪。 就在时欢感叹之余,张盼儿扑通一下给她跪下:“姐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才二十岁,能不能帮帮我……” “我……”时欢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你别这样,我能做的不多,只能再想想办法。” 这时,时欢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九哥两个字。 “九哥。” “嗯,今天身体还好吗?” 他应该不是专门为关心时欢的身体才打来,若只是关心,他会发个短信询问,或者直接用手机打开摄像头查看时欢的情况。 想必他打来电话,是看见时欢不在后院别墅。 “已经完全好了,来画工厂看看。” “你回去换身正式的衣服,让疤瘌送你过来和我吃饭。” 时欢看了眼还在默默掉眼泪的张盼儿,或许她这事还有转机。 直接向九魍开口,至少能求到不去夜总会吧。 “好,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挂了电话,时欢让张盼儿跟她走。 “你先去我的画室,至少在那没人敢动你,我想办法给你安排个不受罪的去处。” 张盼儿泪眼婆娑:“姐姐,不能放我走吗?” “我只能尽我所能帮你安排,来到缅北,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生存。” 画室里只有栾薇这个销售有手机,她们也早已加上联系方式。 嘱咐栾薇若有人要带走张盼儿就给她发信息,她会根据情况把人拦下。 换好衣服,时欢只简单涂了唇膏,疤瘌已经开车到别墅门口等她了。 “九哥真是一会都离不开你。”疤瘌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讨好的话,“听说九哥正在曼德勒和高官吃饭,估计是想带你见见场面吧。” 估计他说得没错。 中午刚听说九魍加入政府军成为什么议员,晚上的饭局肯定是和当地高官一起吃。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时欢…… 大约又想让她充当嘴替了。 当就当,时欢也需要继续取得闵寂修的信任来铺路。 天若让其亡,必先令其狂。 在最狂是时候掉下万丈深渊,这不比让他直接死了,更让他难受百倍。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到达曼德勒最豪华的餐厅门口。 门口停着许多豪车,看车辆数目,来的高官应该不少。 看外面密密麻麻端着枪的军人就知道,守备森严,可能还有内比都来的。 时欢并不急于下车,她从包里拿出粉饼和彩妆化妆品,慢慢地给自己补妆。 “大场面啊。”疤瘌看着车外的情形忍不住发出感叹,“以后真得喊你一声欢姐了。” “癞哥还是那么善于拍马屁。” “那是,拍马屁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别人想拍还拍不上呢。” 时欢没再理她,把妆补好又检查发型和衣着,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这才把化妆用品收起。 车门是疤瘌给她打开的,这种场合自己开车门掉价。 “时欢,九哥在里面,饭局里都是政府高官,你注意一些。”疯狗早已等在门口,见时欢下车立刻迎上去。 时欢点头:“放心吧狗哥,我肯定不会给九哥丢人。” 第一百二十章 开始走仕途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是一家外表看着豪华,内里极致奢靡的中餐厅。 穿短裙的礼仪小姐站了两排,时欢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每走一步,都有两个礼仪小姐做出请的动作。 连疯狗这种身份都只能站在餐厅外面,可想而知,里面的人有多地位崇高。 沿着走廊走到最里面,正对着走廊的双开门看上去气势恢宏。 两名服务员站在门口,在时欢快走到门口后,门被整齐地推开。 一眼看去,这是一间二三百平米的包间,中间是巨型圆桌,和国内的大饭店一般,圆桌可以自动旋转。 站在门口扫视一圈,闵寂修和一个年纪大些的人坐在主位上,而闵寂修另一侧的座位是空的,应该是为时欢而准备。 包间内唯一的熟面孔温莱长官,坐在最下端的位置,也就是所谓的传菜口。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时欢小姐。” 即便有闵寂修介绍,时欢从某几个人中仍然看到不少鄙夷。 缅国的女人地位不高,女性很难有出席大场面的机会。 且看桌上一眼望去全是男人就知道,他们的鄙夷不是冲着九魍,而是不屑于时欢的性别。 总归要给九魍面子,在介绍时,那些官员对时欢还算尊重。 “先吃点东西吧。” 闵寂修安排好时欢,又和身旁的高官谈话起来。 这是时欢第一次听他说当地语言,听不懂说些什么,但总能感觉到那位官员时常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来嘴替是当不成了,时欢见几个不怎么重要的人都在吃东西,她也就不客气了。 夹第一筷子时没有夹到过掉了,再夹第二筷子又有人动了转盘。 闵寂修突然用手啪地一下按住转盘,眼睛凛冽地盯着某个方向。 时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刚刚时欢进来时,对她表现最为不屑的男人。 转盘就是他动的。 时欢先是给闵寂修夹了菜,又给自己夹了一口,某人这才把手松开。 “看到九魍先生对夫人如此尊重,让我们很是羡慕。”正在和闵寂修说话的官员笑道。 闵寂修也笑:“自己的女人不爱着护着,又怎么去爱缅北广大的国民。” “九魍先生心有搭讪,是缅北人民的福气,九魍先生是众望所归。” “能得到副议长的肯定,我以后肯定勤之勉之,为政府军尽自己绵薄之力。” “九魍先生自谦了。”被称作副议长的人说着举起杯,“那我们就为九魍先生加入议会共同举杯。” 时欢也跟着举杯。 据她了解,副议长在这个国家已经算很大的官位了,能和副议长同坐主位,九魍的地位属实不小。 恐怕还是他要建立自治区,从占山为王到整个缅北地区都归九魍所管。 说什么和政府军共同管理,他已经加入政府军很有可能还担任了其他职务。 说白了整个缅北都是九魍一人的。 “见九魍先生有贤内助如此,我也想起我家夫人,听说九魍先生的矿区最近有不少好货,不知有没有适合我家夫人的宝石,我也好当个好丈夫。” “副议长夫人雍容华贵,还需要副议长亲自到矿场亲自挑选,有能配得上夫人的好货,权当我的一份心意。” 闵寂修说完,扭头看向时欢:“你明天也过去看看,有喜欢的就自己留着。” “好。” 宴席没滋没味地散了,官员们入住到曼德勒最豪华的酒店。 当然,这个酒店是九魍的产业。 安排好伺候官员的人,闵寂修带着些许醉意,和时欢一起上车。 “去二号别墅。” 闵寂修说了一句,把头靠在座椅上休息。 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时欢这才有时间回复栾薇的微信。 微信是一个小时前发来的,说的确有人想带走张盼儿,但是被齐乐风拦下了。 “齐乐风在画室吗?”时欢回复。 “现在不在,好像是听说你在画室来找你,见没到你又正好夜总会来人想把人带走,就被他拦下了。” 在栾薇回信的间隙,坐在副驾驶的疯狗转头对闵寂修说:“对了九哥,今天园区来了个新人,疤瘌本来想让夜总会来领走,被乐风拦下了。” “为什么拦下?”闵寂修毫不在意地说。 “好像是个黄货,长得也还行,说是看上了想留着。” 幸好是被齐乐风遇上,时欢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一个猪仔而已,他想留着就随他,叫人盯着点玩玩可以,谈婚论嫁还是要找个配得上他的。” 这话说得好像完全没在意时欢,又好像从来没把时欢当成猪仔。 倒是疯狗,下意识看了眼时欢。 时欢假装故意不满:“九哥,我以前也是猪仔,九哥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你不一样。”闵寂修即便没看时欢,可还是勾起嘴角。 “哪里不一样了?” 闵寂修没有回答,只摸索到时欢的手十指相扣。 “是因为只要九哥喜欢,哪怕是乞丐都能变成凤凰对吧?”时欢握了握闵寂修的手,得意一笑,“刚刚副议长说我是九哥的夫人,九哥也没有拒绝哦。” 他当然不会反驳用夫人称呼时欢,还做出让时欢获得尊重的行动。 九魍的身边最缺什么。 自然是缺上得了台面的人。 他不能指望疯狗和山猫等一些常年跟着他的打手,即便给他们个大官头衔,九魍最狠戾的打手名号已经在别人心里根深蒂固。 且一个社恐,一个社牛,毒蛇和苍狼两人据说更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 闵寂修心里最上得了台面的是齐乐风,可他这个亲弟弟并不满九魍的作为,很难跟他一条心。 以至于不得不把上得了厅堂的温柔乡托到台面上,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本以为此话题会就此结束,时欢刚想闭麦,谁知闵寂修又开口。 “你是华国籍,不能当这个国家的大官,以后先弄个地方小官当当,如果有需要,再变更国籍也来得及。” 时欢诧异:“九哥是说我吗?” “当然。”闵寂修睁开眼睛看向时欢,“这样你就能配得上我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富可敌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二号别墅距离曼德勒不算远,在园区和曼德勒之间的山里,开车大约一个小时。 在离开曼德勒市区之前,闵寂修在一家商场前停了一会,让人去买了些东西。 到达别墅之后才发现,买来的东西是给时欢准备。 一些换洗的内衣裤和睡衣,以及几套比较正式的衣服。 时欢明天还要和闵寂修去矿场,自然少不了一双运动鞋。 “九哥,其实现在你和统治缅北没什么区别吗?”时欢还是想确定九魍的权势,搞不好之前的计划要全部作废。 闵寂修喝一口疯狗泡的茶,一脸自信:“当然。” “也就是说没损失一兵一卒,哈迪斯的所有都归到九哥名下的。” “他若不是鼓动政府军想抢回自己的那点东西,也不会被我们一窝端了。” 后面的话是疯狗替他说的。 大概的意思是其实也不是没损失一兵一卒,时欢病的那几天九魍军团和政府军联合妙瓦底的人打起来了。 但妙瓦底只是辅助,见情况不对立刻撤走,疯狗就带着九魍军团的大将去政府军老窝抓大虾米。 只没想到毒蛇被偷袭,被对方抓了。 同样疯狗他们也抓了不少政府军大将。 “九哥简直是神了,有个词叫什么来着……”疯狗一边崇拜,一边冥思苦想,“谈判专家!就是这个词!” 时欢不懂了:“政府军不觉得吃亏吗?毕竟这一场仗,是九哥占了巨大的便宜。” “肯定觉得吃亏啊,可他们没办法,政府军那小卡拉米的军队怎么和咱们比,就算临时从其他军区调人过来,时间差也足够给他们移平了。” 想不起来谈判专家这个词,倒是知道小卡拉米这个国内网络用语。 疯狗这国语学的,大概也没找对什么好地方学习。 “最后和缅北最高长官谈判,九哥把人家长官扣下了,他们不得已签署了一个和九哥共同管理缅北的合约,为表示诚意九哥还自愿加入政府军。” “当然政府军也要有诚意了,嘿嘿……” 他们的诚意就是让九魍当议员吧。 不然缅北的政府军就要被九魍收编了,再想和九魍对抗,难度系数便是地狱级。 这时,九魍清了清嗓子:“当个破议员也顶不了什么事,只好歹有个身份。” 是不能顶什么事,但可以把九魍的身份洗白。 否则他也不会一边疯狂敛钱一边救助缅北本地居民,博一个好名声,让缅北的老百姓对他膜拜称神。 司马昭之心啊。 “那九哥下一步计划呢?”时欢又问。 闵寂修只含笑,优雅地喝着茶。 “表面的计划是先逮到哈迪斯,长远的计划……”疯狗看了眼闵寂修,应该不确定他猜的是否正确。 倒是时欢抢先回答:“妙瓦底!” 闵寂修没有否认:“那可是一块赚钱的金疙瘩,想拿下还是有点困难。” 那就是缅北的九魍和缅东的大势力开战了。 闵寂修不怕开战,怕的应该是被别人渔翁得利啊。 他最喜欢做的事,不能让自己在这上面栽跟头。 “好了,已经很晚了,洗洗睡吧。”闵寂修喝好了茶站起身。 疯狗点点头:“那我也找辆舒服的车……” “不用,你随便找个房间睡,时欢刚康复,等她再恢复些体力。” 后面的话属实没有必要。 正好,时欢刚经历真相大白,她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劝慰好自己。 闵寂修去洗澡,时欢在其他卫生间发现有烘干机,可以把新买来的内衣裤和睡衣洗一洗烘干直接穿。 想来闵寂修之前应该常年住在这里,家电设施比园区别墅要好很多。 疯狗在一楼找了个房间睡,时欢洗完衣服后上到二楼也去洗澡。 “九哥,我想学开车。”躺在床上被闵寂修搂着,时欢想着为自己多做些打算。 “学开车做什么,想去哪让疤瘌送你去。” 这个回答也就是说,时欢可以随意去任何地方了。 “可我还是想学开车,等我以后和九哥生气,我就能开着车去到一个九哥找不到我的地方,让你着急。” “嘁。” 是闵寂修的一声嗤笑。 这句话时欢说得半真半假,她的确需要学会开车,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溜之大吉。 可在闵寂修听来,这是一句卖萌且幼稚的玩笑话。 “要是九哥让我生气,我真有可能会跑哦。” “你能跑哪去,就算你跑回国,我也一样会找到你。” 时欢也切了一声:“九哥是通天神吗?” “我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闵寂修顿了顿,又把时欢抱紧一些,“等我有空会教你开车,现在先睡觉。” “九哥把我抱的太紧了,快喘不了气了。” “别乱动。”他松开一些,“再动我让楼下的疯狗听现场直播。” 转天一早,时欢早早就醒来。 她以为去矿场会很早,谁知中午吃完饭闵寂修才接到电话,说那些人准备一会过去。 都是烂在根里的人。 有闵寂修送去伺候的女人,他们能睡得着吗,能起得来吗? “那我去换身衣服。” 这大中午晒得要死,去矿场那边肯定没有阴凉的地方,时欢实在不想去。 但闵寂修让她跟着,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毕竟昨天也说了,他很可能会给时欢争取个小官当当。 这里的小破官有什么好当的,也不能让时欢洗白,即便侥幸回国,该坐牢还是得坐牢。 又是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在路过矿区时,时欢看见一望无际的矿山中,一处巨型深坑工人们正在开采矿石。 “到开采的地方能看出什么,看现挖出来的吗?”时欢不解,这矿山实在没有什么可看。 闵寂修也看向车窗外,从鼻子肿哼出一声不屑,云淡风轻地回答:“想白拿好货是其次,他们想看的是我能赚多少钱。” “九哥赚的钱又不会给他们花。”时欢又看向外面,“而且这也不像是能开出宝石的地方。” “这是翡翠矿,昨天那老家伙说想要宝石,却来了这里,看来是想拿双份的。” 车子并没有在矿山停下,一路向前,开到一栋光秃秃的楼房前。 应该是挖出矿石后在这里加工,有的会直接送去赌石市场,剩下好的留着卖高价。 时欢原本觉得自己给九魍赚了一个亿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其实他的财富已经完全不可估量。 那一个亿,可能连零头都不算。 用富可敌国这四个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遇袭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车刚停下,紧跟着又有几辆车开过来。 那个副议长下车后先是礼貌性和闵寂修握手,然后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大楼内。 的确是矿石切割的工厂间,大楼的面积很大,一楼没有正经的房间,码放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矿石以及切割机。 “还真是壮观呢,我们政府军几个矿场的出产量都不如这里的一半。” 闵寂修笑笑:“副议长谦虚了,没开出东西之前,也只是一些石头而已。” “那等会九魍先生和我赌一赌?” “副议长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乐意至极。” 看矿石只是走个形式,副议长的主要目标是想占有已经开出的顶级玉石。 到上面几楼都是些大大小小的房间了,里面有已经开出的各种玉石,打磨加工,工人们忙得不亦乐乎。 几乎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副议长似乎没找到品质高的翡翠敲竹杠。 看来闵寂修早有准备,反正时欢是不相信这么大的矿场,一个带绿色的翡翠都开不出。 “看来今天没什么收获啊。”闵寂修露出得逞的笑容。 副议长也叹了口气:“那就赌一赌运气?” 闵寂修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众人又回到一楼,已经有人递给副议长一把小手电。 疯狗也给闵寂修递来手电,又转交给时欢:“你也去看看,陪副议长赌一赌。” 时欢不懂这些,是拿着手电随便照了照:“还是九哥帮我选一块吧。” “好。”闵寂修只走到一边好似随意拿了块他手掌大小的石头,“就这一块吧。” 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副议长那边。 选了好久,才选出一块枕头大小的石头来。 紧接着就是开石的时间。 闵寂修给时欢选的石头开出了玻璃种正阳绿,她也是听别人这么说,反正她是一窍不通。 而副议长就没那么幸运了,第一刀什么都没切出来,到第二刀切出了看着就不怎么好的种水,绿也只有一点点。 “看来今天副议长的运气欠佳。” “本想着给我夫人切出一条手镯。”副议长略显惋惜,“那就只能再去抹谷那边看看了。” 闵寂修还有个宝石矿场,这是上次时欢跟着去哈迪斯的庄园参加鸿门宴,温莱长官说他的矿上出了百年难遇的红宝石。 在时欢的心中宝石不如好的翡翠值钱。 可开出好的翡翠,又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 于是又是一段车程,这一趟时间更久了些。 宝石矿和翡翠矿大有不同,这边黄泥沙居多,还有大片白色山石,大型挖掘机也相对少很多。 没有盖楼房的地方,只有一些人工搭建的简易棚房。 时欢一下车就踩了一脚泥。 随处可见有工人在泥水里过筛,可以看到零零点点的红色碎石。 “把最近出的好货拿过来。”闵寂修对看着像矿场负责人的人说。 拿货间隙,一些人便在四周转一转。 时欢跟着左右去看,当她看到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一处时,只有闵寂修微微皱起眉头。 原来是一个工人,正小心翼翼地剥离一块蓝宝石原石。 别人都是眼前一亮的表情,闵寂修可比他们的表情丰富多了。 眼见着副议长就要开口,时欢突然一步上前,拉住闵寂修的胳膊撒娇说道:“九哥,你之前送我一条红宝石项链,我还想再要一条蓝宝石项链好不好?” 听时欢这么一说,闵寂修微皱的眉头瞬间松开。 “这块蓝宝石无烧都色泽这么好,的确是不可多得。”副议长咽咽口水,“九魍先生……” “九哥,副议长都说这块蓝宝石好了,昨天你说让我自己到矿场选一选送给我,那就把这块送给我吧。” 闵寂修呵呵一笑,扭头看向副议长:“女人看了宝石都这样,您看,我本想着把这块蓝宝石送给夫人当礼物,既然时小姐先开了口,也只能再选一块送给夫人了。” 副议长面露惋惜,两次想开口要下这块蓝宝石都被时欢打断,可又没办法再开口让时欢忍痛割爱。 “时小姐好眼光,这块蓝宝石颜色够正克拉数也大,随便加工一下至少也是矢车菊,能配得上时小姐的气质。” 副议长哀叹一声,继续道:“是我夫人和这块宝石无缘。” 他是想说时欢配不上这块宝石,只有他夫人才配得上吧。 时欢听出意思,就是不说让出的话。 好东西便宜给这老家伙,倒不如在闵寂修面前邀上一功。 她又不想巴结这老头给自己挣个仕途,且看时欢愿意向那边靠拢了。 这时,矿场负责人拿来几块应该是经过处理的红蓝宝石。 闵寂修瞥了一眼,拿起一块红色很浓的宝石:“副议长先生,一块鸽血红不知能不能配得上夫人。” 反正时欢来看,闵寂修手上的这块应该更值钱一些。 副议长拿过红宝石又看了眼工人手里的蓝宝石,脸上仍然写满遗憾:“这一块克拉数也不小啊。” “三十克拉左右,在这些里面品质算好的吧。” “是很不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闵寂修笑笑,又随手拿起一块稍小的红宝石递给时欢:“这一块等会拿给工人,你那红宝石项链还缺一个戒指,正好能凑一套。” “谢谢九哥。” 坐在去曼德勒的车上,时欢询问那块蓝宝石的价格。 闵寂修说矢车菊颜色的品质,那一块若是放在珠宝拍卖会,几千万都有可能。 几千万,难怪他舍不得给那老家伙了。 到达曼德勒自然又是饭局,时欢问他能不能不跟着一起,哪怕在车里等着也好。 “疯狗,今晚不回二号别墅,先把时欢送去酒店,给她在酒店订个餐。” 这么好说话,是因为时欢帮他挽回几千万的宝石吧。 果然车子在到达饭店之前先停在那几个官员入住的酒店门口,疯狗带着时欢下车,闵寂修坐在车里等着,顺手点起烟来。 是闵寂修自己的酒店,办理入住十分简单。 疯狗刚想给时候订餐,酒店门口突然传来连续的枪声。 “九哥!” 疯狗大喊一声边跑边掏出枪来上膛,时欢也靠了一声跑向门口去看情况。 只见至少五六个方向在集火攻击闵寂修的车,子弹打在车身厂,发出铛铛的声音。 “时欢,别出来!” 疯狗说完加入到枪战之中,时欢躲在酒店玻璃门之后,看着外面的情况。 突然砰第一声,玻璃门被子弹打中当场碎裂,玻璃渣向爆炸一般落了满地。 看子弹打中玻璃的位置,完全是冲着时欢的头部开枪。 “趴下!” 还没等时欢做出动作,才刚找好掩蔽位置的疯狗,朝时欢飞扑而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闭的毒蛇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有没有被枪打中还尚未可知,但他一定在飞扑时欢时,被地上的玻璃渣伤到了。 拖着时欢拽到墙后,他的胳膊已经满是血痕。 连看都没看胳膊上的伤,疯狗也躲在墙后,观察者外面的情况。 天已经黑了,开枪的人藏在暗处,根本找不到对方的目标。 “别担心,九哥的车防弹。”他说了一声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电话,“带着热成像眼镜来酒店。” 曼德勒的闹市区,因为枪声到处都是飞奔尖叫的行人。 好在枪开了一会便停止,想必那些杀手也知道,只要闵寂修不从车里出来,他们就是在浪费子弹。 “想杀九哥的人走了吗?”时欢问。 “肯定没有,他们在等着九哥自己出来。”利用这个时间,疯狗拔掉几颗扎在他胳膊上的碎玻璃渣,血流得更多了。 时欢想去再看一眼外面的情况,才一露头就被疯狗拽回来。 同一时间啪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墙上。 “妈耶,这怎么办?”时欢不敢再冒险了。 “等会送来热成像眼镜,就能看到他们在哪了。” 所以怎么送来是关键,九魍的人不能直接把车开进酒店来吧。 而且闵寂修的车还横在酒店门外。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酒店里面传来些许动静。 时欢扭头去看,发现是山猫和一个他没见过的人狗狗祟祟躲在前台附近。 紧接着两个看上去像是防风镜的眼镜被他们丢过来,山猫和那个人也一人带了一副。 就在这时,一辆车突然加速冲撞闵寂修的车。 车身被撞得直接横冲上马路台阶,眼看着就要撞在酒店门框上,发疯的车又后退再次加速,朝车尾撞去。 闵寂修的车门打开一条缝,疯狗趁机丢了一个眼镜过去。 同一时间山猫身后的人突然开了枪。 这一枪,直接打在玩碰碰车的挡风玻璃上,然后碰碰车就没了动静。 “山猫,把酒店大堂的灯关了,电闸应该在前台。”疯狗大喊一声。 山猫笔画个OK的手势,电闸一关,周围最亮的地方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干死他们娘的!”山猫举起枪往前面跑了两步来到门口,“我掩护!” 然后他就对着几个方向乱开枪,同时闵寂修的车窗全都降下来,另一个男人和疯狗趁机走到车前,瞄准开枪。 时欢注意到,和山猫一起来的男人枪法十分精准。 每开一枪,都能听到远处一声惨叫。 许是对方被九魍的支援两人重伤,几辆车突然从四面八方开来,全部停在闵寂修的车前。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乱枪开战。 闵寂修终于从车里出来,身上早已穿上一件防弹衣。 他一边换着子弹一边冲几个人大喊:“掩护。” 下一秒他突然翻身跳上自己的车顶一个翻滚,在其他车里的杀手还没反应之时,又跳到对方的车上。 然后他就趴在车顶猛地朝车里开枪,一车打完,他又扑倒另一辆车顶,又是开了个连发。 剩下的几辆车开始开动车子撞击闵寂修所在的位置。 他又是一个翻身滚下车,在那些人还在找他的所在处时,他又近距离解决掉三个人。 时欢虽看不清闵寂修的动作,可他大胆地和对方近距离互射,都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他这个人了。 更不要说他身手有多敏捷,时欢不得不感叹一句。 这九魍是真的难杀。 “我去帮忙。”疯狗喊了一声,刚弯腰想绕过闵寂修的车身。 枪声渐渐停了下来。 闵寂修从车与车之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把枪随意扔在车里,摘下热成像眼镜。 “九哥,下次这种冒险的事,还是我来吧……”疯狗觉得无语,又有点后怕,直起身子松一口气。 “里面还有一个活的,山猫,去问问谁派来的。” 山猫答应了一声,挨个检查那几辆车,最后把唯一活口从车里揪出来。 还不等开口询问,那人已经招供:“哈迪斯先生说,杀死九魍,每人奖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枪爆了头。 几个人发愣地看向开枪的人,紧接着闵寂修边骂边走到时欢面前,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有病?我问完了吗?” “没过瘾,手快了……” 开枪的是时欢没见过的那个人,他像是闯祸的小孩,把头深深地低下。 山猫一脚就踹过去:“你这条臭蛇,好歹听他说老狐狸藏在哪,你他妈就是个战争贩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枪法最准的毒蛇,一直未见其人,真人看上去竟像个唯唯诺诺的自闭症儿童。 闵寂修又骂了一句,安慰般拍拍时欢的后背:“疯狗,你留下保护时欢,把身上的伤治一治,山猫和毒蛇跟我走。” 疯狗这才看了眼身上的伤,点点头。 酒店大堂的灯被打开,躲起来的酒店工作人员也被喊回来。 门口的尸体该处理就报警处理,再让人把碎玻璃收拾一下,酒店总归还要开门营业。 然后疯狗又订了餐后,这才带着时欢进入酒店房间。 总统套房已经被各个官员占去,时欢的房间只是个稍微好一些的大床房。 疯狗进去检查一圈,确认没有安全隐患,这才对时欢说道:“等会晚饭来了你再出来拿,我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时欢看着他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至少也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等会我找个工作人员帮我处理,房间不大,我进去不方便。” 时欢点点头。 “那行,狗哥有什么需要也喊我,是我不好,害得你受伤。” “应该的。”疯狗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怪不得闵寂修的所有住所都有防御系统,怪不得他的车都是防弹配置。 光是时欢在缅北的这几个月,他就遭到几次暗杀和伏击,甚至连他的亲弟弟和时欢这个新晋枕边人都不放过。 坏事做多了,报应不爽,一波接着一波。 酒店送来的饭菜还算丰富,是本地的特色餐,还有时欢认为很好喝的奶茶。 吃完饭,时欢想起给疯狗送瓶水时,她打开门,正看见疯狗倚着对面的墙盘腿坐在地上,正卖力吃着手中的盒饭。 “怎么了?”疯狗放下饭,紧张地想站起身。 “没事狗哥,我看你吃了没有,给你送瓶水。” “哈哈,正好渴了。”疯狗接过水,大口喝起来,“你不用管我,我有吃的,伤也包扎好了,都是小事。” 他嘴上这么说,也表现得十分开朗,却在时欢眼中,觉得他有些不值。 “狗哥,你一心一意帮着九哥,还事事为他着想,怎么感觉九哥对你……” 疯狗的表情有些僵硬,可还是笑起来:“九哥对我挺好啊。” “可我觉得和恶虎大哥相比,九哥和你总有一层隔阂。”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次遇袭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坐在屋里,疯狗坐在门外,隔阂在他们中间的门是完全敞开的。 可时欢就是觉得,他和九魍之间,有一条跨不过的鸿沟。 总归,疯狗跟在九魍身边已经十多年了,虽不及恶虎从小一起长大,至少也能成为朋友的存在。 可疯狗一直把自己当成九魍的跟班,是九魍最有杀伤力的打手,亦或最忠诚的奴仆。 而九魍,似乎也不像对待传说中的恶虎那般重视。 “是我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你背叛过九哥?”时欢问道。 疯狗摇摇头。 时欢后觉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要说对九魍的忠诚度,谁也比不过他。 “我大哥是为救我而死,我觉得对不起大哥,也对不起九哥。” 这一点,时欢在狗场听山猫说起过,却不想会在疯狗心里有如此大影响。 “能和我说说吗?” 疯狗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那年九哥的事业逐步稳定,很多人嫉妒九哥这么年轻又能在短时间内组建自己的势力和军队,九哥也想继续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在无休止地和别人开战。” “我那阵也年轻,做什么都喜欢冲到最前面,我疯狗的名号也是那阵打响的,他们都喊我是九哥拴不住疯狗。” “打输了就意气用事,不听九哥的指挥自己单枪匹马想立大功,然后就中了圈套。” “九哥为了救我冒险进来,又被暗算,最后我大哥带着人又来救我们,为了掩护我和九哥逃走,他被逼得跳了山崖,等我和九哥再找到他时,他的尸体已经被山里的野兽……” 原来是带有这样的愧疚。 原来他成为九魍最忠实听话的打手,是因为他曾因为不听九魍的劝告,独自冲锋陷阵。 害得他大哥尸骨无存,也害得九魍失去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不敢想象,他们在看到恶虎的尸体被一群野兽撕咬啃食,只剩下白骨和撕碎的衣物,该是怎样的心情。 “我懂了……”时欢点点头,“其实狗哥你也不必内疚,我觉得九哥已经放下了,只是你还没有放下而已。” “我的确放不下,在九哥和死去的大哥面前,我永远都是罪人。” 不好判断对与错,也很难评判他们的一生。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他们都不是天生的坏种,或者说他们都不是天生就想做恶人的人。 都是被形势所逼,不得不让自己强大而保护自己。 但其实他们从开始强大的那一天就选错了路,建园区敛财,逼迫一群无辜的人做违法的事,以暴力胁迫他人给自己赚钱…… 那些被他们折磨致死的可怜人,像易飞一样不愿屈服的人,死在他们手里的亡灵便是他们犯下的罪恶。 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时欢借口去洗澡结束聊天。 直至过了晚上十二点,没等来闵寂修回酒店,倒等来他的电话。 时欢才刚睡着,迷迷糊糊接听:“九哥。” “睡着了?” “嗯,想等着九哥回来,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电话另一头的闵寂修想了想:“疯狗在你身边吗?” “狗哥一直守在门外。” “你听我说,你现在叫疯狗开车送你回二号别墅,离开酒店时不要走正门,哈迪斯派了很多人来,你在酒店不安全,很可能会成为哈迪斯的第二个目标。” 时欢一听完全清醒:“九哥,你现在有危险吗?” “不用管我,我去接你会让你更危险,如果酒店的前后门都有人在堵截,叫疯狗联系直升机来接你们。” 时欢立刻翻身下床:“我知道了九哥,你也要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时欢立刻打开门。 门口的疯狗也有些昏昏欲睡,开门的瞬间他立刻睁开眼睛。 “狗哥,九哥说这里危险,让我们立刻回二号别墅,走酒店后门。” 时欢说话间,疯狗已经站起身:“走!” 索性后门安全,疯狗也看到闵寂修特意留给他们的车。 让时欢坐在后排座是为了遇到特殊情况方便躲在车座下面,疯狗临上车时,把后备箱所有家伙全都拿到车里。 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丢了把手枪和热成像眼镜给时欢:“拿着防身,你把眼镜戴上,等会出了市区要走山路,你帮我看着点,有人成像就告诉我位置和人数。” 时欢哦了一声,把眼镜戴上。 本就是半夜,又有当地特有的宵禁时间,这玩意戴上后完全阻挡视线,看不见人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些流浪猫狗在街上睡觉。 在出市区之前,街上只有他们一辆车,疯狗突然接到电话,只听他骂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幸亏九哥让我们出来,酒店着火了,我们之前在这么高的楼层,肯定跑不掉。” 疯狗一边开车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哈迪斯这个烂人,我迟早把他剁成肉酱。” “死人了吗?” “不知道,这两天有官员入住,酒店对外开设的房间都在下面几层,而且晚上的枪战也让不少人退房……” 没有伤亡就最好了,不然这个哈迪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抹杀他的罪孽。 车子出城开了一段大路后,很快就进入山区。 时欢戴着热成像眼镜左右去看,才刚进入山区不久,时欢就看到不远处两三个人形应该是坐在车里。 “狗哥,左边有人!” 她的话音刚落,车身就听见铛的一声,是子弹打在上面的声音。 “妈的!”疯狗瞬间提速,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一把手枪后看了眼反光镜。 时欢也朝后面去看,不止一辆车亮起了车灯。 “把身体放低给九哥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派人支援。”疯狗又喊了一声,车身上已经传来接二连三的子弹声。 如果开车的是时欢,想必疯狗已经和后面的车辆开战了。 只可惜疯狗要开车,时欢又是一个不会开枪的人。 应该说即便她会开枪,疯狗也不会让她冒险。 时欢立刻蹲在车座下,给闵寂修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 分不清是身后的子弹声,还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子弹声,时欢还没来得及开口,闵寂修已经着急地问。 “有人追杀?” “对,而且我们刚离开,酒店就起火了。” “我知道了,我叫人过去支援。”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她手机有定位软件,以至于闵寂修根本不需要问他们在哪。 追逐战持续了很久,后面的车怎么都甩不掉,疯狗发起狠来猛踩油门,但下一秒车轮胎就不知压到了什么。 整个车的一侧被垫得飞起来,车头瞬间失控。 车子落地后撞在一颗大树上,巨大的撞击险些把时欢甩到前面。 “他妈的!” 疯狗骂了一声,已经把手枪换成另一支长机枪。 “时欢,趴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生死速递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知道此时他们有多危险,但凡对方手里有重型武器,解决他们也就是一枪的事。 因为撞击,挡风玻璃碎了,疯狗也预判了对方的预判,提前歪倒身子,扑在副驾驶上。 正面朝车里开枪的子弹接连不断,碎后粘在一起的玻璃也整片掉下来。 “狗哥……” “时欢,我的腿被方向盘卡住了。” 这绝对是灭顶之灾啊。 疯狗被卡住,也就是说他只能呆在驾驶室,完全没有行动能力。 他们好像要死了,如果闵寂修派来的人不能在一分钟之内赶到的话。 一分钟,多么抽象的时间,孙悟空一个跟斗,也不可能翻这么快吧。 时欢趴在座位下面,又给闵寂修拨了电话,她甚至来不及说话,周围的枪声,已经不允许她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她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求生欲。 其实现在死了,对她来说才是解脱。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死在哈迪斯派来的杀手枪下,她的死,不能完全没有价值。 “狗哥,直接扣动扳机就能打出子弹吗?” “给你这一把,直接开。” 疯狗已经对着车前方不顾生死的扫射,时欢捡起被丢过来的枪,换了个姿势只露出胳膊,朝前面死死地扣动扳机。 只可惜,她完全没有开枪的经验,不知道后坐力有多恐怖。 她的第一枪,直接打到车顶,还是在疯狗的耳边炸响。 “祖宗,两只手,你一只手拿不住!” 想必疯狗的耳膜都要被炸穿了,他的声音几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喊出来。 时欢也骂了一声,心说死就死吧,再不拼命,她也只能在这等死了。 “狗哥,你就保持扫射,我去跟他们拼了。” “别冲动,等支援我们的人,车是防弹的,他们没有重型武器!” 面对如此激烈的枪战,时欢的经验自然不如随时面临枪林弹雨的疯狗。 听人劝吃饱饭,她又戴上因撞击掉落的热成像眼镜,观察周围的情况。 在她这边的车门不远处,看见一个人形正躲在一棵大树后。 立刻做出反应,时欢降下车窗突然朝那个方向猛地开枪,也没看见打没打中,又把车窗升起。 再去看时,藏在树后的人已经趴在地上。 这就打死一个人了? 虎口处被枪震得生疼,她来不及去想其他,又去看藏在别处的热成像。 “时欢掩护我,朝前面随便开枪,我要装子弹。” 疯狗喊了一声,时欢立刻行动。 她已经豁出去了,直接在后排坐好,伸手朝着前面猛地开枪。 不知为何,她听见疯狗一声咒骂,时欢余光看见他只费力地捡起两个手榴弹。 很快时欢的手枪也打不出子弹了。 扣动扳机发出咔咔的声音,她丢下手里的枪立刻去找另一把。 “卧倒!” 听到指令立刻钻进座椅空隙中,疯狗的手榴弹瞬间从挡风玻璃扔出。 轰…… 近距离爆炸,让整个车身都摇晃起来,无数的碎片从挡风玻璃处飞进来,也不知是零件还是石块。 生死存亡之际,爆炸声对时欢的心理阴影已不复存在,她只觉得被轰得晕眩,然后就是浓烈的炙热感和亮光,前方的车已经燃起熊熊烈火。 前方已经安全,即便有人藏在前方的车辆后,也被手榴弹炸碎了。 时欢又坐起身,热成像眼镜在火光中完全失效,她又换了另一把手枪,朝后方和两侧看去。 有人在渐渐逼近,后方好像又有车灯由远及近。 眼下他们的情况实在不妙,如果来的是敌人而不是援兵,他们十死无生。 疯狗的腿被方向盘卡住,想必车是开不了了。 而他刚刚没选择装弹而是把手榴弹丢出,也就是说他的枪也出现问题。 现在只有时欢手中的枪,呆在原地无目标的扫射已经不可能了,这会加速他们子弹耗尽。 “时欢,时欢!”是闵寂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她这才想起从枪战开始时,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九哥……” 时欢拾起手机,暂时没有枪声传来,她很清楚地听到闵寂修松一口气的声音。 “我和狗哥都没事,狗哥的腿被卡住了,我们的车动不了……” “我马上就到。” 他说马上就到,而不是已经到了。 看来后面来的车是敌人没错。 时欢扭头去看,发现后面车里的人全都做着举枪的动作跑来下。 其中有一个人是端枪的姿势,也就是说他手里至少是一把步枪甚至是机关枪。 “狗哥,车后面,有至少八个人,有一把很大的枪。” 疯狗已经来不及回答,他转身抢过时欢手里的枪,降下身边的车窗,尝试着想把上半身伸出窗外。 可他的腿被卡得很死,完全动不了,只尝试了一下便立刻放弃。 身后已经开了火,后车窗在集中攻击下发出碎裂的声音却没有掉下。 疯狗大叫一声像是想把腿硬生生地扯出来,他尝试着用蛮力去推方向盘,车笛也随之响起长鸣。 突然一辆车从他们的正面飞速窜出来,又急刹车地停下,此时疯狗也把腿抽出来。 “是九哥来了!”疯狗兴奋地喊了一句,降下车窗一脚踹开车门当盾牌,转身就跪在地上朝后面射击。 枪声四起,头顶还有直升机赶来的声音,时欢扒着身边的车窗去看,果然新窜出来的车已经和对方开战了。 大概没一分钟,枪声停止。 然后时欢就看见闵寂修迈着长腿走过来,第一下拉车门时,车门还是上锁状态。 她连忙解锁开门,冲进闵寂修的怀里:“九哥……” “别怕,没事了。” “我,我好像打死一个人……”后知后觉,时欢唯一介意的是,自己确实杀了人。 “他们想杀你,你打死他是正当防卫,不用放在心上。” 闵寂修的确没放在心上,他抱着时欢,扭头朝后面喊道:“山猫,去看看疯狗的情况。” 疯狗的伤不算严重,幸好只是被卡住,没有伤到骨头,小腿不知被什么零件刺到,血流了很多,走路也一瘸一拐。 有直升机自然不会选择开车,高大如牛的苍狼挎着枪站在直升机里,这下九魍手下的四大神兽全部到齐。 “直接回园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让她搬去你院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选择回园区也是免于二次折腾,时欢迟早要回去。 直升机降落在画工厂顶楼已经凌晨三点,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尤其是时欢刚经历生死枪战,她整个人都处于萎靡状态。 四个神兽找地方睡觉,时欢点了檀香喝杯热茶,这才冷静一些。 洗了澡走进卧室,发现闵寂修已经在等她了。 他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椅上,时欢进来时他刚好掐灭烟头,拉住时欢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九哥。” “告诉我,跟着我,你怕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熟悉。 时欢第一次和九魍见面时,在她各种胡搅蛮缠之下,说想跟着九魍。 他就问过类似的问题:确定要跟着我? 到现在,时欢在生死一线中捡回一条命。 问题变成:跟着他,怕了吗? 若是怕,时欢也不会独自一人闯入缅北,更不会留在缅北最危险的男人身边,小心翼翼计划着一切。 她怕的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现有的一切。 九魍的强大,已经完全不可控制。 “九哥,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说过了,跟着你我绝不后悔。” 唇与唇触碰时,带着迷人的烟草味,是想要把时欢揉进骨头里的缠绵。 闵寂修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栽了。 这个女人让他喜欢,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 尤其是在知道她有危险时,那种喜欢就愈加强烈,是拼了命都要去到她身边的急切感。 哪怕当时,正有几把手枪对着他头瞄准。 长时间的深吻之后,时欢趴在他的肩膀上喘息着:“九哥,我想变强。” “有我在,你不用变强。” “不,我需要变强,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九哥的累赘。” 就像她来缅北之前做的决心和准备,只有变强,下次再遇到枪战,她至少不像刚刚那样慌乱。 不得不说,时欢累死累活学了半年的散打,到了缅北完全没有作用, “好,我教你。” 一夜无眠,时欢睁着眼睛直至天亮。 旁边是闵寂修匀称的呼吸声,伏击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影响,就像吃饭那么寻常。 可她不同,她意识到自己在险恶的环境中有多弱。 之前的种种,包括她能成功在九魍身边生存,或许都是她的好运而已。 运气好的人,天生带着克命。 克死了父母,克死了易飞,下一个又该是谁呢。 “你是没睡还是刚醒?”闵寂修动了动,伸出手指抚在她微皱的眉毛上。 时欢翻个身钻进他的怀里:“睡不着。” 她贴着他炙热的胸膛,他搂着她娇软的身体。 “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会去妙瓦底,让于志邦去找哈迪斯。” 时欢心里一动,睁开眼睛:“于志邦会帮你吗?” “他没有选择,他不出面,我自然会派我的人在缅东找。” 时欢点点头。 想必于志邦或者他背后的军阀财团,也不希望缅东到处都是九魍的人。 “我想跟九哥一起去。”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时欢没有继续睡,起床给闵寂修做了早餐。 他说今天休息,许是觉得有些无聊,吃过早餐穿戴整齐后说要在园区巡视一下。 九魍巡视园区,那是园区各个楼的头等大事,疯狗腿伤没有跟着,其余三个神兽便成为他的护法。 以及各个楼区的管理,又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时欢莫名其妙跟在其中,她提前给栾薇发了条微信:“九哥巡视园区,叫画室里的人表现好点装装样子。” 得到栾薇的OK回复,她已经跟着大部队走进电诈楼。 来园区这么久,她并没有走进电诈楼的机会。 开始是无法自由走动,后来有自由了,她也不想再去看什么诈骗作案。 电诈楼里的人非常多,每一层楼都是很大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台台电脑,每个电脑前都坐着一个人。 有敲击键盘不间断的打字声音,也有人穿着假警服,伪装成某个分局的假警察,以及痛哭流涕发语音说自己父母病了,想买包了的杀猪盘。 两个诈骗楼巡视完,闵寂修又踏进画工厂。 尤其是走进那些专门画色情画的画室,见闵寂修进去,更加卖力的表演,想借机得到他的青睐。 只可惜,九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即便看见众多赤身或者制服诱惑,他都像看光着膀子的男人一般,面无表情。 而他近女色的时候,有且仅对时欢一人。 很快,闵寂修来到时欢的画室。 时欢发现,丁元嘉又奇迹般地出现了。 还有另外一个奇迹,齐乐风和张盼儿都在。 毕竟之前是齐乐风替张盼儿挡了大难,他们呆在一起不觉得奇怪,出现在时欢的画室,其实也算合理。 可当时欢瞥见一旁的金灵时,发现她的表情十分不自然,眼睛还时不时看向齐乐风那边。 她脑中瞬间出现两个字:有瓜。 “哟,乐风也在。”山猫像是找到有趣的事,故意打了声招呼。 紧接着,闵寂修的目光很自然落在一脸懵的张盼儿身上。 齐乐风冲山猫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俩在T国算是有交情,但齐乐风明显是不熟勿Cue的感觉。 闵寂修走到齐乐风的面前:“听说你在园区找了个女朋友。” 再次把目光放在张盼儿身上,他面带笑容的脸上,是死亡般的审视。 齐乐风不知该怎么回答,在时欢看来,他不过是好心地救下一个善良人。 却不想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不引起九魍关注。 “九哥,乐风正是恋爱年纪,有看对眼的女孩也正常,这是张盼儿,是前两天新来的。” 时欢忙缓解尴尬,毕竟是在她的画室:“盼儿,喊九哥。” “九,九哥……”张盼儿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她甚至不敢看闵寂修的眼睛。 闵寂修没有答应,这是他作为最高权力者的派头。 紧接着又云淡风轻地开口:“会画画?” 不知道是在问时欢还是张盼儿本人,正当时欢想开口时,张盼儿又说话了。 “不会。” 她说完,立刻看向齐乐风,一副要哭的样子,似是在向他求助。 没出意外,齐乐风站出来,把张盼儿护在身后:“九魍,你别为难她。” “我为难了吗?”闵寂修反问。 他的确没有为难。 只是齐乐风习惯性认为九魍不是个好人罢了。 被反问得哑口无言,齐乐风没有搭话,只拉起张盼儿的胳膊,想要离开。 “等等。”闵寂修喊住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猪仔,在园区里总要干活。” 说罢,他看向一旁不敢说话的栾薇:“你以后带着她做销售。” 被九魍点名,栾薇还哆嗦了一下:“好的,九哥。” “我一向很善解人意。”闵寂修玩味地笑起来,看着齐乐风,“既然是你看上的,等你的院子建好,就让她搬去你院子里住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晋绿茶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似乎对张盼儿不太满意。 是以长辈的身份,并不同意两个人恋爱的不满意。 也或许是觉得张盼儿配不上他九魍的弟弟,别说九魍了,就连时欢这次看张盼儿,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张盼儿没见过闵寂修,在时欢没喊出九哥时,她不应该知道九魍是谁。 在九魍只问了一句会画画么的情况下,她冲着齐乐风做出一种被欺负的表情,直接挑起兄弟俩的对立。 时欢认为要么她是真的胆小,生活在穷乡僻壤没怎么见过世面。 要么就是绿茶的表现方式,想引起齐乐风的保护欲。 时欢并不想把人想的太坏,可她再瞥向金灵时,这丫头总是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如果金灵喜欢齐乐风,以时欢对她们的了解,自然更偏向金灵一些。 齐乐风没有说话,还想带张盼儿离开。 闵寂修又开口:“晚上给时欢汇报工作情况,园区不养闲人,我不管有谁能保她们,干不好两个人一块惩罚。” 此话一出,齐乐风停下脚步。 九魍一向说到做到,若坚持带人离开,又会害了栾薇。 好在闵寂修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时欢也立刻跟上,想着打探一些情况。 “九哥是不满意乐风的女朋友?” 闵寂修迈着长腿,大步流星:“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光是这个问题,就已经很有问题了。 看来闵寂修和她想到一起。 还是张盼儿挑起兄弟俩对立这事,让闵寂修十分介意。 可时欢又不敢说,她怕自己的话会害了别人,只得转移话题:“那九哥又为什么让张盼儿住到乐风院子里。” “说乐风看上你,我倒是能信。” “啊?”时欢一愣。 闵寂修扬起嘴角:“打个比方而已,那种货色,乐风怎么会看得上。” 论九魍看人毒辣,只短短几分钟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内心,这个本事时欢坚信不疑。 前车之鉴,时欢刚来园区不就,被疯狗拉去竹屋那阵,他已经猜到时欢是冲着易飞而来。 光凭她是央美的学生,又是在她自信没露出任何破绽时,闵寂修已经准确地猜中她的目的。 肯一直留着时欢在自己面前蹦跶,只可能是唯利是图。 看中时欢能替他赚钱,亦或能替他做事。 “既然知道乐风不是真心喜欢……”时欢话还没说完,就被闵寂修打断。 “我想当个善解人意的大哥不行吗?总要给乐风一个面子。” 这话说出来,反正时欢不信。 和闵寂修打了声招呼,时欢又回到画室去看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张盼儿被栾薇按头学习做销售,齐乐风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欢,九哥走了吗?”栾薇见她进来,先是朝门外看了一眼,这才小声问道。 “没有,还在其他楼层巡视,应该不会过来了。” 栾薇听后呼了一口气:“吓死人了,之前在后院,以为照顾你生病,和九哥接触了几天就不怕他了,没想到他站在面前时,那压迫感,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差点没尿裤子。” “哪有那么夸张。”时欢咧咧嘴,“没人惹他的时候,他也是个正常人。” “哪里正常了,他喜欢你宠着你,你才不怕他好吗,你问问全园区的人,有没有不怕他的。” 栾薇的话同时引起两个人注意,两道目光瞬间落在时欢身上。 一个来自齐乐风,一个来自张盼儿。 齐乐风异样的目光,应该是时欢说九魍是个正常人。 至于张盼儿…… 时欢把目光落在张盼儿身上,发现她的表情愈发一言难尽。 马上张盼儿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时欢:“姐姐,你是那个九哥的女朋友吗?” 时欢皱起眉。 她觉得这句话不像是疑问,更像是一种质问。 “姐姐,你是九哥的女朋友,为什么那天我求你这么久,甚至给你跪下让你放了我,你还一直拒绝我……” 祸水东引? 闵寂修看人果然没错,他一眼不喜欢的人,的确有问题。 这下栾薇听不下去了。 若是时欢是九魍的嘴替,那栾薇就是时欢的嘴替。 “你什么意思,时欢是九哥的女朋友,又不是九哥,她又做不了园区的主。” “可她是九哥的女朋友啊,她一句话就可以让九哥放了我,为什么非要把我留下来!” 道德绑架的桥段又来了。 可时欢能听得出,张盼儿的道德绑架,更上了一个层次。 因为她在说话时,眼中充满泪水,尤其是在回答栾薇的话时,她不是冲着栾薇去说,而是看向齐乐风。 时欢冷哼一声,掏出手机来给疤瘌打了个电话:“癞哥,帮我查查新来的那个张盼儿,和谁一间宿舍。” “你想对我做什么?”张盼儿警觉地看着时欢。 “没想做什么,我也不需要对你做什么。”时欢本不想解释,可不解释又怕齐乐风误会。 她自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在这水火般的地方,她没傻到非要当个孤勇着。 时欢需要有人帮助,而不是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她的目标一直都是齐乐风。 “你刚来园区几天,可能对情况不了解,我是跟着九哥没错,但我不能只手遮天。” 张盼儿并不被时欢的话所动:“放了我只是个小事……” “小事?从园区放一个人出去你觉得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时欢说着,又看向齐乐风,“乐风是九哥的亲弟弟,你问问他能放你出去吗?” “可……”张盼儿哑言。 “你今天求我,我把你放走,明天十个人求我,我也要全都放走吗?” 张盼儿不再说话,只含着泪水低下头。 “张盼儿,这是缅北园区,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遂愿的地方,我那天看你可怜,已经尽量为你找活路,把你暂时安排在我的画室,至少能保证园区没人敢动你。” 说到这句话时,一旁的金灵和栾薇同时点点头。 她们最能体会呆在时欢的画室有多安全,连疤瘌都对她们客客气气。 金灵立刻帮着说话:“欢姐说得没错,我们在欢姐的画室,从来没受过一点虐待。” “可那天如果不是乐风哥,我已经被带走了。”张盼儿还在据理力争。 “你这人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呢,你被带走之前,时欢特意给我发了信息看着你,我相信只要有人带你走,她肯定会想办法。” 栾薇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找到新大腿,就要捧一踩一么,时欢,麻烦你告诉九哥一声,这个新人我可带不了,以后万一有点什么事,还不得全赖我头上。” 时欢还想说什么,齐乐风突然走过来。 “时欢,有时间聊两句吗?” 时欢皱皱眉。 他不会被张盼儿茶到了吧。 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丁元嘉,时欢点点头。 “可以,先等我看看他们的画,要不中午你和九哥一起吃个饭吧,你和九哥也好久没见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善良的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齐乐风似是不满时欢的回答,在看见她意有所指的眼神后,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等了一会,是疤瘌打来的电话。 “查到了,低级的多人间宿舍,里面有和你有过节的沈青梧,还有一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接触……” 疤瘌说得小心翼翼,估计是九魍还在身边,并且已经向九魍汇报,他才能查得如此迅速。 “另一个是谁?” “谭锦。” 果然。 在给疤瘌打电话之前,时欢已经想到张盼儿很可能和这两个的其中一个有过接触。 没想到她们三个住在一起。 “我知道了,谢谢癞哥。” 挂了电话,时欢又给闵寂修发了一条短信,说画室这边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完再回去。 “我叫疤瘌准备午饭,你回来吃。”这是闵寂修的回复。 “好。” 关于张盼儿,时欢的心里已经有数。 不管齐乐风会不会找她聊,她都要和齐乐风聊一聊了。 期间,金灵又拿来几幅画好的作品,水平很稳定并在逐步提高,时欢从她身上看到过去的自己。 “丁元嘉,你可要像金灵多学习。” “好的欢姐,我记住了。”一直沉默寡言的丁元嘉回答,时欢看见他一上午一幅画都没画出,也没去管。 随他的便。 九魍乐意让他呆在这监视自己,时欢也懒得理他。 “乐风,你跟我去见九哥吧,刚刚你们有点摩擦,最好把话说开了,怎么说也是两兄弟。” 听时欢这么说,张盼儿又把目光看向齐乐风。 满含恳求的目光,似是想让齐乐风帮她在九魍面前求情。 可齐乐风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她:“走吧。” 直至离开画工厂大楼,周围没什么行人,齐乐风这才开口:“时欢,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先听我说。”时欢故意放慢脚步,“那个张盼儿,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就别对她太好,也别一味地帮她。” 齐乐风沉默下来。 这个沉默,让时欢有些惊讶。 难道真喜欢? 不会吧,纯情小奶狗都喜欢绿茶妹妹吗? 再说了,张盼儿的茶还没到火候,明显是沈青梧临时调教,演技拙劣目标性过强,撅腚能看到嗓子眼的那种。 时欢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想帮她,她现在的舍友是跟我有过节的沈青梧和谭锦,张盼儿很可能被潜移默化了。” “开始没怎么注意,还帮她出了头,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就没继续帮她。” 时欢点点头,虚惊一场:“你明白就好,如果你真想找个人谈恋爱,其实画室里的金……” “时欢,你和白医生是怎么回事。” 没等时欢说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口,“我问过白医生,可他一个字都不对我说。” 原来他是急于想提问,这才选择沉默等着时欢赶紧说。 “我和白医生有些小矛盾,和其他人都不碍事。” “小矛盾?”齐乐风完全不相信,“小矛盾你会抽他嘴巴?时欢,你不是喜欢动手的人,也不会主动和园区里的人为敌。” 他说完又想了想,一脸坚定自己没判断错,继续道:“而且白医生平时很小心谨慎,更不可能得罪你。” 时欢没有应声,她越走越慢,她在思考。 现在还不是交出底牌的时候。 她的判断曾出现过失误,最信任又什么话都说的白景升都能背叛她。 更何况齐乐风如此特殊的身份。 他现在是看不惯九魍的行事作风,可他也一直在妥协。 万一他被九魍转换思想,时欢这颗随时会引爆九魍集团的定时炸弹,便会成为威胁他们的人。 时欢经不起第二轮背叛,尤其是齐乐风。 九魍可能不会相信白景升的话,但他一定会相信自己的亲弟弟。 “我和白医生之间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你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 一是觉得以后很可能会用到齐乐风,想再观察一阵,看看他对九魍的看法是否会转变。 再者时欢也想看看他现在会有什么反应。 “你不相信我吗?”齐乐风皱眉,“我一直就觉得你怪怪的,好像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心里藏着很多秘密。” 时欢不置可否。 连齐乐风都能看得出,可以想象让九魍信任,她有多幸运了。 “不是不信你,是一些关乎生死的东西,我没办法对你说。” 如果这话传到九魍的耳朵里,她大可以把所有锅都推到白景升身上。 白景升害她几次,她害白景升一次,也还算是公平吧。 这也能让齐乐风觉得她是身不由己,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好,既然你不能说,我可以暂时不问,等你完全相信我,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这一次,时欢点点头。 齐乐风不傻,甚至不比时欢笨,只是一直在观察。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傻,时欢已经明白地告诉他事关生死,他应该也不会瞎说。 至少在他被九魍完全转变思想之前,他还是个善良的人。 “对了,你说如果我现在和九魍说,不让张盼儿住在我的院子里,会不会害了张盼儿?”齐乐风换了个话题。 “应该不会,如果你那天只是好心救他,和九哥实话实说,让他把张盼儿留在园区的话,我相信九哥没理由拒绝。” 齐乐风点点头:“如果我那天没临时起意想帮她,你也会和九魍开口,把她留在园区吧。” “嗯,她来的那天,我被九哥叫去和缅北的高官吃饭,还没机会开口,就看见栾薇给我发微信,说你帮她了。” “我已经猜到你想帮她了,你才会把她安排在你的画室。” 齐乐风突然笑起来,还笑得十分明媚。 就好像时欢的善良,没让他失望一般:“所以我才顺水推舟,又听她说得可怜,这才想帮他。” “乐风你很善良呢。”时欢说。 “你也是,有时我会去你的画室和他们聊聊天,每次提到你,栾薇和金灵都说你很善良,经常帮助她们还有园区其他人。” 他笑得愈发开朗:“我们是一类人,都很善良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们一起回国好不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回到别墅之前,时欢看见齐乐风的院子差不多盖好了,已经进入装修的阶段。 看来用不了多久,齐乐风就能搬进自己的小院里。 小院离闵寂修的别墅很近,且要去小院,就要通过别墅前的小路,另一边无路可走,应该说是园区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 “等会吃完饭,我去你小院看看。”时欢说着,推开别墅的门。 闵寂修正坐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机。 “九哥,乐风想和九哥一起吃饭,他有些话想对你说。”她说着走到闵寂修面前,“九哥,这是金灵的画,我看了觉得水平很高了,是不是可以去小拍卖会试试水。” 闵寂修接过画来看了看,也满意地点点头:“和你的水平比还是差一点,试一试也无妨。” 说完,他看向齐乐风:“你有什么话想说?” “倒是不用这么严肃,好像谈判一样,你们兄弟俩随便聊聊。” 听时欢这么说,齐乐风放松一些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闵寂修又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口茶。 这两兄弟,脸上全都写满了尴尬和不熟。 “那个张盼儿,我不是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可怜才撒了谎把抓她的人赶走。” 听齐乐风的话,闵寂修扬起嘴角放下茶杯:“看出来了。” “那……” “她可以暂时留在园区,但如果她什么都做不好,我只能让她去夜总会陪男人了。” 齐乐风微微皱眉,或许他对闵寂修的让步有些不满意。 亦或他也像时欢一样,并不希望九魍开建园区。 毕竟这里几乎都是国人在受苦,都是同胞,他于心不忍。 “为什么非要用国人赚钱?”齐乐风终于还是问出。 “你觉得他们都是无辜的吗?” 齐乐风反问:“不然呢?” 闵寂修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先不慌不忙点起一支烟:“他们这些人,有一半以上都是自己主动来的,剩下的少数人,是我花钱从各个贩子手里买来,即便我不买,别的园区也会去买。” “别人都要做的事,你一定要做吗?” “当然。”闵寂修说得很坦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他甚至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不赚钱,哪有这么多人跟着我,那些枪,弹药,装备,又拿什么去买,不管在哪,落后就要挨打,没有金钱和物资支持,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九魍这号人了。” 齐乐风摇摇头:“我们一起回国生活不好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能去你的国家,也不会等到现在。” 闵寂修说完,掐灭他手里的烟头:“在你被齐姓夫妻收养带回国的几天后,我就被贩子抓住卖给哈迪斯,他困了我七年,把我训练成足可以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到我十六岁这三年,我替他杀了无数仇人。” “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你的国家会容得下我吗?” 闵寂修垂下眸子,自嘲地笑出声:“我连你国家的国籍都没有,就算我十六岁逃过去,也一样会被遣返。” “不脱离哈迪斯的控制,我只会死在某一次任务中,如果我不够强大,脱离哈迪斯的那天,便是我的死期。” “这是一个死循环,强大就必须有势力和力量,支持我变强的是金钱。” 闵寂修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些话,若不是齐乐风去问,相信他不会主动和别人去说他的过去。 他那么高傲自信,在他心里,这些都是他黑暗的不堪回首的记忆。 齐乐风自然没有理由再去质疑,就像时欢已经不去纠结九魍为什么要当一个坏人一般。 他生长在只有坏人的环境中,想活下去就别无选择,但他的选择也只会让他在罪恶里越陷越深。 这是一个死循环,对闵寂修来说,唯一的出路是洗白。 当然,也只能是在他的国家,亦或他的心里。 这时,疤瘌拿着饭走进来。 “先吃饭吧。”闵寂修站起身,拍拍齐乐风的肩膀,首先走进餐厅。 一顿饭吃得十分沉闷,饭后时欢要去参观齐乐风的院子,闵寂修也跟着一起过去。 “这个小院子不错啊。”时欢也很喜欢,她甚至觉得比闵寂修住的别墅要好。 闵寂修叉着口袋站在院子里,也十分满意地点头:“缩短工期尽快能住进来,所以装修十分简单,都是原木现做的家具,等住进来,再慢慢置办。” “居然还做了个狗窝。”时欢看着院子里刚刷好粉色漆的木质狗窝,突然想起那只小牛头梗,“对了狗狗取名字了吗?” “很淘气,所以叫淘淘。”齐乐风说。 “淘淘肯定会喜欢这个新家。” 闵寂修脸上都是笑容,走到院子篱笆出看看坚固性:“过两天等乐风搬过来,再来参观可以在他院子里吃烧烤。” 这一说法,得到时欢和齐乐风双双赞同。 下午时欢睡了个午觉,没什么事做,就和闵寂修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本以为这一天会悠闲的过去,晚饭前闵寂修接到电话,是山猫打来的。 “九哥,哈迪斯被妙瓦底的人抓到了。” 闵寂修冷笑一声:“于志邦的觉悟倒是挺高。” “他们问是由他们自行给哈迪斯一个了断,还是九哥派人把哈迪斯带回来处理。” “我明天亲自去,妙瓦底那边一边想灭了我,又一边讨好,我总要给他们一颗定心丸。” 怕不是去给定心丸,而是去威胁吧。 说实话,时欢内心还有些小期待。 于志邦曾说过想杀死九魍,不知他这个想法有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明天把装备带齐,防止妙瓦底来个黑吃黑。” 转天一早,闵寂修很早起来开始准备。 他的准备是在别墅里的枪房,为选择带着什么枪而苦恼。 很快,四大神兽便来到别墅,时欢并未看见门外有车队停着准备。 “时欢,你把这个穿上,以防万一。”腿还有些瘸的疯狗给她递上一件防弹背心,“有点大,我们没有小号的……” 可能九魍军团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女人跟着去做危险的事。 疯狗手里是一件迷彩色的军用防弹背心,时欢接过后掂了掂,至少三四十斤。 “狗哥,这个穿上我连路都走不了了。” “穿这件。”闵寂修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小巧的背心,“穿在衣服里面,是你的尺寸。” 第一百三十章 暗号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看闵寂修轻飘飘地扔过来,时欢还以为和普通上衣一样。 她正常去接,并没有接住,看着很小件却有五斤左右。 也比几十斤的大盔甲好多了,那玩意能把时欢整个装进去。 时欢去房间换上,别说,还真挺合身,就好像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定做一般。 “疯狗,都准备好了吗?”闵寂修问。 “准备好了,三架直升机,妙瓦底附近已经过去一队装甲车,只要他们有行动,装甲车会第一时间开火。” 闵寂修点点头,又摸了摸别在后腰的枪:“走。” 从缅北到妙瓦底开车至少要八个小时,想必九魍的装甲车昨晚已经朝那边行动了。 九魍不会打没准备的仗,不管是装备还是直升机装甲车,应该还有些看不见的武器,已经箭在弦上。 大约三个多小时,直升机缓缓降落,改由装甲车继续前进。 时欢注意到在下直升机时,只有疯狗一人跟着,其余三神兽分别在三架直升机里,又缓缓升上天空。 四辆装甲车随闵寂修的车辆开进妙瓦底一个很大的园区内,其余五辆停在门口,以备不时之需。 不说会不会用到,光是派头就已经十足。 时欢走下车,看见于志邦已经站在园区里的空地上,身后也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人。 “九魍先生亲临,排场就是不一样。”于志邦上前,和闵寂修握手。 闵寂修也笑着握手,笑得那叫一个阴险:“于先生也不差啊。” 两只狐狸你来我往,于志邦又看向时欢:“时小姐好久不见。” “于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就别在外面晒着聊了,我们进去喝杯茶慢慢说。” 于志邦的园区之大,不仅时欢早有耳闻,在国内也是臭名昭著。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至少比时欢所在的园区大一倍还多。 没把人往园区深处引进,他们进入正对着大门的楼里,在一楼大厅,已经准备好桌椅和茶具。 看来于志邦并没有想对闵寂修做些什么。 或者他也知道,闵寂修既然亲自过来,就一定会做好准备。 不管是这十辆装甲车,还是在空中盘旋的三架直升机,他想在园区动手,就要考虑园区会不会被夷为平地。 三人入座,疯狗和跟着于志邦的两个人分别站在主子的身后。 于志邦笑得灿烂:“听说九魍先生已经加入政府军,还成为议员,于某还是要先恭喜。” “客气了,政府军希望我加入,我也不好驳了面子,以后跟着我的人,也算是师出有名。” “是是……”于志邦附和着,稍微收起一些笑容,“前天九魍先生被哈迪斯埋伏,听说还让时小姐身处险境,这不我立刻派人把哈迪斯抓来,让他在妙瓦底藏了这么久,我也有责任。” 这次闵寂修没有接茬,他只含笑地看着于志邦,手腕上的佛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取下,放在手里把玩。 他特有的审视目光,带着轻蔑和不可一世,仿佛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时欢就有这些不好的记忆。 在她刚接触闵寂修时,时常会接触到他这样的目光,每次看一眼都会让时欢回想,是不是自己哪里露出马脚,已经被他发现。 索性于志邦也不是泛泛之辈。 能在妙瓦底开最大园区的人,又岂是一个目光就能把他吓退。 “九魍先生有何不满,都可以说出来。”见闵寂修没说话,于志邦又问。 闵寂修轻笑一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佛珠。 也就是这个间隙,于志邦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 看来,他也急于向时欢确认,他们之间的合作,时欢有没有考虑清楚。 时欢考虑得很清楚,只没办法给予于志邦回应。 即便闵寂修低着头,他身后还有疯狗正对着于志邦。 正巧时欢的手机响了一声,有人给她发来信息。 她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在确定吸引了疯狗的目光后,时欢用手指在手机背面有意无意地点了点。 然后把目光从手机移到于志邦的脸上。 四目相对,如果可以心照不宣,时欢没理由拒绝这个盟友。 这时,闵寂修也抬起眼睛。 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全然不见。 只剩下一股阴狠上下打量着对方:“我是对于先生不满,前一阵政府军和我开战,听说于先生也派了一个营的人。” 佛珠在他指间发出碰撞的声音,像是一道催命符,催促着于志邦自投罗网。 于志邦也被他手中的佛珠吸引,挠了挠头,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我派的人?” “不然呢?” “九魍先生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园区老板,我哪有一个营的武装。” 闵寂修点点头:“那看来是我误会于先生了,不是于先生派的人,那就是于先生背靠的大树了。” 于志邦刚想反驳,又被打断。 “没关系,我也没想对于先生怎么样,毕竟你帮我抓到哈迪斯,也省的我再派人过来。” “举手之劳而已。”于志邦陪着笑脸。 目光又不自觉落在闵寂修手里的佛珠,直至佛珠被收起戴在手腕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闵寂修这一习惯动作,已经被所有人知晓。 佛珠的戴与摘,便预示着生与死, “那就麻烦于先生替我转告你背后的大树,以后相安无事最好,如果不能各自相安,那我也只能挑最大的目标打了。” 缅东最大的目标,可不就是妙瓦底于志邦的园区。 闵寂修没有点名只是想给他一个警示,或者威胁,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当然,于志邦更不想撕破脸。 他背后是有大佬不假,但他的实力也不弱,只不想成为大佬互斗的牺牲品。 至于他想杀死闵寂修,也是为了自保。 谁都知道一旦闵寂修动了吞并缅东的心思,第一个死的就是于志邦的园区。 听懂闵寂修的话,又不能接茬跪舔,于志邦只能转移话题:“那我叫人把哈迪斯带来。”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闵寂修扭头看向时欢。 “等会你随意处置,不想亲自动手,可以让疯狗代劳,他很乐意做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折磨哈迪斯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哈迪斯被几个人带上来时,时欢仿佛看见一个脑满肠肥的乞丐。 衣服破破烂烂,头发凌乱不堪,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被两个人按着跪在闵寂修的面前。 以前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不堪入目。 时欢只觉得心里爽极了。 “九魍先生,人给你带来了,随意处置。”于志邦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闵寂修坐在原地没动,居高临下地看着落难的哈迪斯。 “父亲,你老糊涂了,我是你亲手培养的人,我有多难杀,你比谁都清楚。” 哈迪斯颓废地冷笑,想必他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如果不是他见色起意,绑架时欢,他现在还稳稳地坐拥半个缅北。 如果不是他急于抢回生意,鼓动政府军与九魍开战,也不会让九魍顺势插手到政府军里。 如今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被于志邦抓了交给九魍。 后悔的心,比现在开枪就崩了他还让他难受。 “我是老糊涂了。”哈迪斯颓废地冷笑,“亲手培养个逆子,长大了要来杀老子。” “承蒙父亲培养,才让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见哈迪斯还想开口,闵寂修不愿再和他废话,把头扭到一边看向时欢。 她可以看着别人动手,心里暗爽。 但让她动手,或是听她的命令动手…… 时欢暂时还不能胜任。 闵寂修看时欢,时欢扭头去找疯狗。 得到指示后疯狗瘸着腿走上前,从军靴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听说时欢被他绑架,他偷亲了时欢。”闵寂修有意无意地开了口。 要说疯狗的行动力,那是一等一的好。 或许他也迫不及待,等着这一天手刃这个老小子。 “别别,我可以道歉……”哈迪斯吓得哇哇大叫。 他是这样的人,为了活命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哪怕不涉及生命,他也能为了一点利益认怂妥协。 见面前的几人不为所动,哈迪斯原本已经跪坐在地上,又直起身子猛地磕头:“时欢,你饶了我,那天绑架你我也没拿你怎么样。” 时欢只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今天哈迪斯肯定会死,区别在于死法和死前被折磨的程度。 都已经这样了,闵寂修肯定不会留他一条狗命。 但论起时欢和哈迪斯的仇,其实并没有多深,反而哈迪斯还作为助攻,帮助时欢得到九魍的欣赏。 真要算起来,也就是前两天的伏击,害得时欢差点丧命吧。 可不管哈迪斯怎么磕头,疯狗还是一步上前,一把捏住哈迪斯肥厚的嘴唇。 疯狗的手劲很大,哈迪斯说不了话,身后又被两个人按着,怎么都动弹不了,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哈迪猪,你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上吧。”疯狗捏着他的嘴唇,狠狠地抽了他两耳光,那沙包大的巴掌立刻把他打得晕眩。 “你让九哥和我大哥从小被你虐待,害得我和大哥从小分开不能见面。” 疯狗又一拳打在哈迪斯的脸上,顿时血和打断的牙齿就落在地上,把他打得眼泪鼻涕直流。 “你当初嫌我弱,嫌我喜欢生病,把我丢在死人坑里,没想到今天的我,会让你遭不住吧?” 由于殴打,疯狗暂时放开哈迪斯的嘴唇。 他虽然被打蒙,可还是不住地求饶:“放过我,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闵寂修不屑地笑起来:“你都这样了,你的钱,都用来找人杀我了吧。” 怪不得哈迪斯伏击九魍,也只有最普通的手枪,唯一一把步枪,还没派上用场就被闵寂修缴获了。 原来是哈迪斯仅存的家当了。 时欢也是佩服哈迪斯,死到临头了,不要求死个痛快,竟然还痴心妄想,希望闵寂修能放过他。 “疯狗,先动手,你可以慢慢折磨他。”闵寂修顿了顿继续说道,“记得给他留一口气,我教时欢如何让人一枪毙命。” 疯狗立刻答应,又捏起哈迪斯的嘴唇。 下一秒手起刀落,哈迪斯的两片嘴唇被快准狠地切下。 凄惨的哀嚎声,鲜血淋漓的嘴,不断地滴着血。 哈迪斯连哀嚎都不能张大嘴巴,这会让他的疼更加惨烈。 “还有什么呢?”闵寂修苦恼地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对了,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玩女人。” 是撒旦般邪恶的笑容,他继续道:“可他的家伙又不中用,连个孩子都生不出,不要也罢。” 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疯狗听后嘿嘿地笑着,特别钟意他九哥的主意。 三下五除二割开哈迪斯的裤子,也不管锋利的匕首是不是划开哈迪斯的皮肉。 哈迪斯剧烈地反抗着,让按着他的人有些吃不消。 许久没开口的于志邦又示意叫来两个人。 看来他也很喜欢看这场屠宰哈迪猪的好戏呢。 哈迪斯越是挣扎,疯狗就越兴奋,直至哈迪斯的大腿已经被他的匕首割得血肉模糊,那早已溃烂发黑的小家伙才露出大家面前。 “真恶心。”时欢大方地看着,用手捂住口鼻以示嫌弃,“怪不得连个种都留不下。” 闵寂修看着时欢,笑意更深:“那只能把他这小宝贝留给他陪葬了。” 这倒是难为了疯狗。 那玩意是真恶心,疯狗不好下手,只得用从他裤子上扯下来布包着。 “啊——” 一声惨叫。 哈迪斯连失去嘴唇的疼痛都顾不得,在放声大叫之后,晕了过去。 一旁的于志邦,兴奋的程度不亚于疯狗。 他立刻找人提来一桶冰水,呼啦啦全倒在哈迪斯的脸上。 “九魍先生,人醒了,还有什么招数。” 哈迪斯像蛆一样在地上扭动着,鲜血混合着水,流得到处都是,这更让闵寂修嫌弃了。 “也没什么了。”闵寂修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扔过去,“疯狗,把人绑椅子上,让时欢练练手吧。”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来递给时欢:“离得太近没什么意思,站远一点,瞄准他的脑袋。” 时欢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对哈迪斯动手,这也是闵寂修一早就想好的,他要把时欢拉下水。 杀了人,她就和自己变成同样的人。 闵寂修是这样想的。 如果无法做一对寻常夫妻,那么就做一对生活在黑暗中的堕天使。 这样闵寂修才会觉得,身背无数人命的自己,终于能配得上双手沾满鲜血的时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路走好,哈迪斯先生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待宛如烂泥的哈迪斯被绑在椅子上,时欢已经拿着枪站在十米开外了。 对闵寂修来说距离不算远,却对时欢是地狱难度。 哈迪斯的人头在她眼里只有那么一点点,怎么可能打得中。 防止被误伤,连两侧都不敢站人,在场所有人都躲在时欢的身后。 只有哈迪斯,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被当成人体活靶,动弹不得。 闵寂修站在时欢身后,环抱着她,帮忙瞄准找好位置。 “先把子弹上膛,肩膀手肘和枪要保持在一条直线,枪口瞄准你想打的部位,再扣动扳机就行了。” 闵寂修说着,暂时放开时欢:“这支枪一共十五发子弹,前十发你可以自由发挥,后五发我帮你瞄准。” 举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时欢咽了口口水,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慌。 她有过开枪的经验,可那都是在瞎打。 能打死人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且当时时欢完全处于亢奋和恐惧之间,也只在事后才有些后怕。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是紧急情况的杀人,时欢的心里无比忐忑。 她到底不是天生的恶人,尽管有想杀死九魍的心,可真让她杀人,她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闵寂修明明知道她在害怕,可还是坚持让她动手。 仿佛这一枪不开,时欢就无法成为他真正的伙伴。 “砰——” 在颤抖中开出的第一枪,时欢的下意识动作竟然是想捂住耳朵和眼睛。 子弹偏得离谱,可坐在椅子上的哈迪斯被吓尿都尿不出。 “没关系,继续。” “砰砰——” 连着又是两枪,其中一枪明显是擦着哈迪斯的耳朵飞过去。 “有进步。”闵寂修又帮时欢摆了摆姿势。 也就是稍微推了一下枪口,下一枪便打在哈迪斯的肩膀上。 和发出凄惨叫声的哈迪斯不同,疯狗和于志邦无比兴奋地叫起来:“打中了,打中了。” 仿佛这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游戏,时欢打中一靶,就会得到相应的奖励。 后面的几枪,时欢分别打中哈迪斯的小腿和肚子。 都不是致命伤,哈迪斯还活着。 他已经无法求饶,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让他死个痛快是一件多美好的事。 还剩下五发,闵寂修出手了。 他再次环住时欢,双手握住时欢的手。 “砰——”第一枪打中哈迪斯的大腿。 “砰,砰——”第二枪和第三枪分别打中哈迪斯的两只脚。 “砰——”第四枪打中哈迪斯的右胸膛。 此时的哈迪斯早已不省人事。 “送他上路吧。”闵寂修说着,突然拉住时欢朝哈迪斯走去。 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时欢捂起鼻子看哈迪斯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将死之人,还在用最后的立刻做着挣扎,打在右胸的那一枪,应该贯穿整个右肺了。 他现在一定痛苦极了。 那没有唇的嘴,更是让哈迪斯染上恐怖的气息。 “修,修……”哈迪斯突然艰难开口,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本地话。 时欢看向闵寂修:“九哥,他说了什么?” “他说……” 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悲伤,看着哈迪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缓缓举起时欢拿着枪的手,“他说他没有输,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替他活在这世界上。” 他拿着时欢的手,把枪口抵在哈迪斯的太阳穴上:“开枪吧。” 闵寂修最终没亲自动手,或许是心底的那一份可贵又可笑的亲情。 亦或不想背上弑父的恶名。 是该送哈迪斯上路了。 在闵寂修松开手的瞬间,时欢扣动扳机,把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 没有脑袋崩开的血腥场面,他的头也只是弹跳一下,无力地歪在另一边。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用只有时欢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一路走好,哈迪斯先生。” 他没喊父亲,又在哈迪斯后面加了先生的尊称。 其实在闵寂修心里,这是对他过去的结束。 也是在感谢哈迪斯的养育。 哈迪斯用及其残忍的手段把闵寂修培养成全缅北最厉害的杀手,同样也成就了现在的九魍,成为缅北真正的王。 憎恶又息息相关,他和哈迪斯都是。 直至闵寂修再睁开眼,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不屑的笑容。 “九魍先生,哈迪斯的尸体怎么处理?”于志邦也走过来。 闵寂修拉住时欢有些僵硬的手,转身朝楼外走去:“留给于先生喂鳄鱼吧。” 走出楼外,他才停住脚步,松开时欢的手,转而向于志邦伸过去:“感谢于先生帮了大忙,我可以承诺,只要于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九魍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哈,那我可占了大便宜了。”于志邦也伸手握住闵寂修的手,“方便的话九魍先生留下吃个便饭?” “不了,等以后和于先生合作时,我会再来妙瓦底,让于先生带我看一看你们缅东的盛世。” “那好,一言为定。” 到时欢坐进装甲车,她这才腿软得失去所有力气。 她回不去了。 如果之前杀死的那个人是正当防卫,那死在自己枪下的哈迪斯,就是故意的虐杀。 已经两条人命了。 这手一旦染上鲜血,她就再也回不去那个美好的世界。 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时欢闭上眼睛靠在闵寂修的肩膀上。 无比复杂的心情,又仿佛陷入黑暗,有一盏灯在为她引导方向。 方向可能会让她越陷越深到无法自拔,但也只有这一条路允许她继续前行。 “还要继续学开枪?”闵寂修声音轻柔,问着时欢。 “学,我想当九哥身边唯一的女人,也想当像狗哥一样,能和九哥并肩作战的人。” “学学就好,只要有我在,一定会护你周全。” 时欢不止要学会开枪,还要学习开车,甚至想学会更多的格斗本领。 目标明确,但前路十分迷茫。 她只有让自己做到最强,才能消灭迷茫,更坚定地走下去。 这时,时欢的手机再次发来一条信息。 还是栾薇。 【老客户又催了一次,问你什么时候能画,他的卖家急着要画,要送给一个当地商业大佬祝贺事业成就。】 时欢立刻回复:【还在妙瓦底,你先问好老板画的内容和要求,我下午去画室,如果尺寸不大,跟他说今晚就能画出来。】 【那行,我在画室等你。】 时欢收起手机,直起身子看向闵寂修:“有老板指定要我的画,我下午要在画室赶工。” “当了我的女人,还要和猪仔抢业绩?” “栾薇是我在园区最好的朋友,我是帮她赚业绩。” “行吧。”闵寂修一副吃醋的表情,“别累到自己,晚上还有你累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这么想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回到园区的第一时间是去画室,时欢赶到时,栾薇已经为她准备好画画工具。 “我先看看画的要求。” 时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栾薇也给她拿来手机。 这次的要求是画一个商业帝国,横卷画尺寸要大一些,水彩。 “我和老板说了,横卷和大尺寸要加钱,老板出到三万,如果画完给他发成品觉得满意,还可以加钱。” “和他说大幅水彩今天画不完了吗?”时欢皱起眉。 栾薇点点头:“已经说了,老板那边就说急着要,但也没说非得今天画完。” 又着急要,又要全景,难不成国内最近要有什么大动作…… 就算有大动作也是解救园区的国人,或者摧毁园区,闵寂修没有华国籍,又不是在国内犯罪,国内警方若不和本地国达成一致,很难抓捕。 算了,能解救国人也好。 时欢下意识看了眼丁元嘉,他只在低头忙碌,但时欢她们说的话肯定注意去听了。 找个机会还要和栾薇说一声,尤其是这个老客户的事,最好不要在画室里当着丁元嘉的面多说。 整整一下午,时欢都呆在画室里画画,甚至连猪仔休息的时间,她只让栾薇帮她带一瓶快乐水。 晚饭是疤瘌特意送来的,怕时欢废寝忘食,还说闵寂修在其他园区,等会要去夜总会,大概晚上十点回来。 意思是让时欢十点之前回去,闵寂修要在回来后,第一时间看见她。 时欢知道,今晚被吃干抹净是跑不掉了。 晚上九点,时欢疲惫地回到别墅。 她已经好久没有高强度画画了,又要边画边回忆她所见过的生意方位,以及闵寂修二号别墅的位置。 从中午到九点结束,她只给图打底图层和画出一些轮廓,细节的地方没有完成,以防止丁元嘉偷偷去看,发现一些端倪。 趁着闵寂修没回来,时欢放了洗澡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既然逃不过就干脆主动,掐着时间,她换上一件十分性感的吊带睡裙。 这时楼下传来动静,肯定是闵寂修回来了。 随手拿起桌上的花露水,光着脚走在地板上尽量不发出声音,时欢倒是要看看,闵寂修有多警觉。 她下楼走到一半正好看见闵寂修正背对着自己点檀香,同时她能听见划火柴的声音。 马上,时欢就把手里的花露水瓶抵在他的后脑勺上。 会转身还是直接把她撂倒呢,如果转身,给他来个飞身剪刀腿,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摔在地上。 只可惜…… “别闹。” 说这两个字时,闵寂修带着宠溺和无奈的语气。 时欢默默叹息,那就等他转身…… 闵寂修放下火柴,转身的同时,时欢光着脚后退两步助跑跳起身。 但距离实在太近,还没等她向后躺以公主抱的方式落在闵寂修的怀中,就被他接住了。 闵寂修双手抓着她的两条大腿在左右两侧,以一种十分羞羞的姿势抱住她。 “跟我设计好的剧本有点不同……”时欢哀叹一声,“九哥怎么知道是我。” “若是真有人想偷袭,还没走到我身后,你已经死了。”闵寂修说着,低头去看时欢。 竟发现她穿的是性感吊带睡裙。 他连忙带着时欢转过身,以防止她走光,被后面的人看到。 然后时欢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四大神兽,正表情各异地看着她。 尤其是山猫,丰富的表情宛如在看一部小日子的爱情动作片。 “突然有点困了。”疯狗嘶了一声,一手挎住山猫的肩膀,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得睡觉了,咱明天再来找九哥。” “哎哎——你别,九哥好像还有话要说。”山猫极力挣扎。 闵寂修是有话想说,但只说了两个字:“滚吧。” “好勒。”山猫被捂着眼睛,被疯狗拉着向后退,“九哥,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时欢完全缩在闵寂修的怀里,直至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呼出一口气。 有点丢人。 “现在知道害羞了?”闵寂修一直维持抱着她的姿势,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主动勾引我,这么想吗?” “有点困,先睡了。”时欢干脆趴在他的肩膀上装死。 “时欢看着我。” 她依然紧闭双眼。 “不看我,我就抱着你把他们喊回来。” 时欢嘶了一声,刚直起身子想撒娇,瞬间就被柔软的唇吻住。 她想逃,晃着两条小腿,这在闵寂修看来,是更加速他欲望的表现。 由深吻到激吻,闵寂修抱着时欢朝楼上走去。 没直接把她放在床上,而是走进卫生间,站在淋浴下这才把她放下来。 “九哥,我刚换上睡裙,会淋湿,我去卧室等你……” “不怕,反正这睡裙也是用来撕碎了助兴。” “那不是太浪……” 费字还没有说出口,他的手稍微发力,一边的吊带便断开了。 只靠一边吊带撑着,足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是很浪……”闵寂修已经脱掉自己的上衣,“等会在床上,我希望你更……” 时欢立刻捂住他的嘴。 手被扯下,花洒被打开:“陪我洗。” 时欢不满,转身想走:“我再洗就该秃噜皮了。” “第一次也是在这,那就直接来吧。” 如暴风骤雨的一夜,自从闵寂修知道她的点在哪后,每一次都能要了她的命。 直至凌晨三点,时欢终于撑不住地睡着了。 转天一早时欢陪闵寂修吃了早饭,刚收拾完餐桌想去画室继续画画,手机铃声响起。 是栾薇打来的。 “时欢,你的画被毁了。” 靠,那可是时欢耗时耗力画了大半天才画好的,即便没有画完,那也是她的心血。 “你们昨晚走的时候,是谁最后一个走的?” 时欢九点就回别墅,猪仔下班的时间要晚上两个小时。 “我们是一起走的,你走时特别交代不让我们动,我走时还特意去看了,还没有事。” “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 时欢挂了电话骂了一声。 园区所有猪仔下班后,画工厂和电诈楼的大门都会上锁,按理说没人可以再进去。 就算闵寂修半夜把直升机停在画工厂顶楼,也都是让疤瘌提前等着,把门打开才能出去。 “怎么了?”闵寂修正坐在餐厅喝茶。 画被毁了,很大概率是画室里的人做的,毕竟画工厂其他人并不知道时欢昨天画了这么久。 时欢赶赶工,延迟一天交货也不是不行,她想给毁她画的人一个机会私下解决,毕竟相处不少时间。 但如果闵寂修知道查出动手脚的人,那就连点机会都没有了。 “没什么九哥,画室有点事我要马上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 我让你脱光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赶到画室,看见栾薇正抱着胳膊一脸气愤。 时欢走过去看了一眼,画卷有用刀割出的大口子,以及泼上去黑色颜料 救是肯定没办法补救了,如果没用刀割,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栾薇,具体说说你们离开画室前和离开画室后的细节。”时欢皱着眉头,也火气十足。 栾薇点点头。 “昨天下班在我们临走前,我特意看了眼你的画是好好的,画室的门也是我关上的,我们一起走到宿舍楼才分开。” 栾薇想了想,又继续道:“丁元嘉住在另一个宿舍,我们几个女人和他在宿舍楼外分开。” 其实最有可能作案的人就是丁元嘉,他是九魍的人,想进入画工厂大楼轻而易举。 但他没有理由毁了时欢的画,在他不知道时欢在画什么之前,毁了画就相当于断了九魍的财路。 时欢扫视着画室的几个人,见他们的表情都很坦然。 除非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亲自动手,而是告知别人后,再由其他人动手。 栾薇和金灵,时欢自然不会怀疑,所以她把目光很自然落在张盼儿的身上。 如果…… 时欢刚要去想后面的可能,闵寂修手插口袋,突然出现在画室门口。 “九哥,你怎么过来了?”时欢一惊,忙走过去。 闵寂修走进来的同时,身后还跟着疤瘌:“你接了个电话就跑来画室,我来看看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紧张。” 他环视了一圈,又把目光落在时欢位置的桌子上。 步子不急不缓,走到桌前用手指挑起被毁掉的画:“这是你昨天画了一天的画?” 时欢点点头。 幸好昨天没画出细节部分,闵寂修对自己的园区,各种生意场,以及别墅的位置再熟悉不过。 很难不让他发现端倪。 “有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闵寂修扭头看向除时欢以外的人。 疤瘌立刻上前,把几个人都赶在一起,排队站好。 闵寂修仍然保持手插口袋的姿势,慢条斯理地走到几个人面前。 又是他特有的审视目光,令人胆寒的死亡对视。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每一个人的眼睛,缓缓开口:“如果有人知道,我会奖励十万。” 前面几个人,尤其是栾薇,完全没有一点退缩。 可当他走到张盼儿面前时,突然就停住脚步。 对视超过三秒,张盼儿明显有躲闪的样子。 “疤瘌。” 疤瘌立刻会意,走到张盼儿的面前,抓着她的头发扯到画室中间。 此时,闵寂修已经坐在时欢的椅子上:“说说吧。” 张盼儿被疤瘌扯着,扑倒在地上,已经吓得哭出来。 有点吵人,疤瘌一巴掌拍在她脸上:“不许哭,九哥让你说话。” “九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张盼儿跪在地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昨天离开画室后,直接回到宿舍,画室里的人和我宿舍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闵寂修听后没做出任何反应,只用手挑着时欢的画把玩着。 “九哥,要不把她宿舍里的人都叫来问问?”疤瘌给出提议。 没理他的话,闵寂修又看向时欢:“你觉得呢?” “我觉得画可能真不是她破坏的,但她和画被破坏又脱不开关系。” 闵寂修点点头。 时欢继续道:“这也是我的猜想,昨天下午休息时间,张盼儿和别人说过我有个画急着交给老板,那人记在心里,等下班我画室的人都走了,再溜进画室毁了画。” 至于毁画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上次给闵寂修下药事件已经让沈青梧受尽苦头,本以为她知道怕了,只敢嘴上逞逞强,再不会背地里动歪心思。 谁知她没有悔改之意偏要一头往上撞。 这也怪不得时欢不给她机会了。 闵寂修冷眼看向张盼儿,低沉开口:“你自己说出那个人,你的惩罚会少一些,但如果你坚持不说……” 他扯起笑容:“那就让你替她受罚吧。” “是沈青梧。”张盼儿没有片刻考虑,立刻说出她的名字,“九哥,我昨天只是无心说起欢姐在赶工,觉得欢姐是九哥的女朋友都这么努力,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没想到青梧姐昨晚……” 时欢皱起眉。 这个张盼儿不简单,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生在贫穷落后的乡间,并不能定义这个人一定朴素老实。 有句话说穷乡僻壤出刁民,穷怕了,被打压怕了,总会有些反抗的精神。 再加之她天生聪明呢。 懂得利用一切能被她利用的资源,韩梦竹的家人找上她,没准她满心欢喜想借机出来混出个模样来。 此时的张盼儿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冤枉:“我和青梧姐住一个宿舍,她昨晚回来得比我们都晚,还特别高兴,跟我们说给自己小小报了仇……” 见闵寂修和时欢都没有说话,她又捂着脸痛哭:“我刚来园区,也不敢再问,直到今天来上班,我才知道她毁了欢姐的……” 不等她说完,闵寂修开口打断:“疤瘌,那个人……” 大约是听名字耳熟,之前又懒得去记。 “九哥,是给你下药的那个……” “那就直接打死吧。” “九哥,沈青梧现在还是咱画工厂的业绩冠军,打死了,咱画工厂可损失不少啊。” 疤瘌冒着违抗九魍命令的风险想保沈青梧,自然是为了画工厂业绩。 损失沈青梧这棵摇钱树,疤瘌不但亏了业绩总额的提成,以后万一被九魍追究画工厂业绩下滑,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时欢去看闵寂修,他也十分犹豫。 一次损失几百万,对他来说可能连眨眼都懒得眨,但损失一个长期能赚钱的饭票,大概会觉得肉疼吧。 见闵寂修不语,疤瘌趁机提出建议:“要不惩罚个笑刑,她能挺过去也算命大,以后还能给九哥卖命……” “不低于五小时。”闵寂修终于不摆弄被损毁的画,又看向张盼儿,“这个抽十鞭子给她长长记性。” “九哥,我知道错了九哥,你饶了我吧……”张盼儿跪着爬到闵寂修的面前,“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饶了我……” 闵寂修挑眉:“真的干什么都行?如果我让你脱光了呢。” 他好像没有开玩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装什么装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面对猪仔时,闵寂修从来不开玩笑。 时欢不满地看着闵寂修,她知道这句话可能另有所指,但这时如果不宣誓主权,闵寂修会觉得她不在乎。 “九哥,你抽我十鞭子吧……” 张盼儿的话,倒是让时欢略显吃惊。 还以为她会利用这次机会勾引九魍。 看来她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齐乐风的身上。 微微勾起嘴角,闵寂修看向疤瘌:“在我面前抽。” 看样子闵寂修没有离开画室的打算,在张盼儿被抽得鬼哭狼嚎之后,他这才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 “你画吧,我在这陪着你,等会要去内比都,有几天回不来。” 他伸出手摸摸时欢的头,见自己的女人乖巧点头,他这才心满意足。 栾薇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还在为时欢找到九魍这样的男人高兴时,突然对上九魍的目光。 吓得她连忙装作很忙的样子,怕自己得到惩罚。 可谁知闵寂修非但没有责怪,还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差点把栾薇下巴都惊掉了。 这也太宠了吧。 这时,栾薇突然接到一通电话,但看她抑制不住的嘴角,就知道谈到大单了。 “金灵,你的画有老板出价二十万,我的天,你太厉害了。” “真的?”时欢听了忙跟着扭头,兴奋地站起身三个女人抱在一起庆祝。 完全忘了闵寂修还在画室。 还得是疤瘌,刚刚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等着随时服侍闵寂修,眼下他也进来,见缝插针地拍马屁。 “九哥不愧是九哥,往咱这画室一坐,不但破了案,还让猪仔开了二十万大单,您简直是带着财运的财神爷啊。” 这么一说,三个女人这才扭头去看闵寂修。 “少拍马屁。” “对了九哥。”时欢拉着金灵走过来,“我经常拿给你看的画,就是她画的。” 闵寂修点点头:“不错,跟着你的人,果然都很本事。” 他说着,从口袋拿出一张卡递给时欢:“你要是不想动,就让疤瘌拿着卡去买点吃的,算是你犒劳画室的小姐妹了。” “谢谢九哥。” “谢谢九哥。” 闵寂修竟然会对猪仔大方,他不榨干猪仔身上所有价值,已经格外开恩了。 又过了一会,疯狗过来找闵寂修,他这才起身离开画室。 “栾薇,问问我那个老板明天出画可以么?今天肯定是画不完了。” 正好闵寂修这两天不在,时欢可以把画带回别墅去画,明天一早再交给疤瘌。 “可以的,我刚才已经和老板确认过了。” 时欢点点头,开始收拾颜料和画纸:“这里有点热,我拿回去画,下午过来给你们带吃的,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去吧去吧,如果晚上能吃到时欢亲手做的菜就好了。”栾薇巴巴地拉着她撒娇。 “行,祖宗们,下午来的时候给你们带着。” 回别墅的路上,时欢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在园区暗地里有个三人组小团队和她有过节,冷不丁就在背后使坏,画室里又有丁元嘉一直盯着她。 平时她在闵寂修面前已经够小心翼翼了,长时间绷着一根弦,总有失误的地方。 只要有一点小失误,都有可能是要命的事。 丁元嘉暂时动不了,毕竟是九魍的人。 只能先从小团队入手。 张盼儿有栾薇盯着,还有个丁元嘉这个他人的暗哨,她应该暂时坏不了大事。 谭锦在电诈楼,就算想搞小动作也不好下手,也可以暂时放一放。 只有沈青梧,今天被惩罚了笑刑,这笔账肯定会算在时欢身上。 留是肯定留不得,但疤瘌又明里暗里保着这个业绩冠军。 其实业绩这种东西,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十分简单了。 互联网时代,既然他们能靠视频卖色情画,时欢为什么不靠视频捧红一名绘画主播。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时欢先把老板的画搞定,没准这个园区过几天就没有了呢。 和其他一切比起来,时欢更希望所有在缅北受苦的同胞都能平安回国。 这一画就是一天,期间时欢在厨房炒了几个菜,又去超市买了很多零食饮料,要不是半路遇到齐乐风,恐怕都拿不到画室。 “买这么多东西?”齐乐风帮她拿超市买来的零食,看得他都目瞪口呆了,“在超市这些东西怕是要几千块啊。” “金灵今天卖出一幅二十万的画,正好九哥也在,他给的钱。” “花钱买自己的东西再收入自己的口袋,九魍这是一边赚钱一边当好人。” 时欢呵呵笑着,没有回答。 缅北消费水平低,这一大包零食饮料在当地消费可能都不过百,齐乐风说得没错,在园区,时欢花了几千块。 而且猪仔在园区所赚的每一分业绩,都只能在园区消费,即便离开园区,猪仔也带不走一分钱。 “算了,反正是九魍消费,我也有一张九魍的卡,以后我也经常买些吃的带给你画室的人。” “那我先替他们谢谢你。” 进入画室,几个人看见时欢带来的东西都欢呼起来。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美食的欢乐中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齐乐风。 张盼儿趴在桌子上,一边哭着一边抖动着被鞭子打伤的后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真晦气。”栾薇翻了个白眼,见金灵还想把零食放在张盼儿的桌子上,立刻一把抢走,“时欢在的时候不哭,她一来你可劲哭。” 这一次栾薇说错了。 张盼儿不是看见时欢才哭,是看见齐乐风来了。 果然后背的伤立刻引起他的关注:“她被打了吗?” “犯错了肯定被打,昨天时欢画了一天的画,就因为她一句话,今早画就被毁了,不打她打谁。” “我又不是故意的……”张盼儿哭着看向齐乐风,诉说着她的委屈,“我才来不久,也没人告诉我不能对外说画室的事,毁坏欢姐画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打我……” 张盼儿说着,一步一痛苦表情地走到时欢面前,突然就给她跪下:“欢姐,我可能在无意间得罪过你,我给你道歉,能不能对我网开一面,不要再让九哥故意打我了。” 皇上不急急死太监,栾薇立刻炸毛:“你有病吧,这也能硬怪时欢?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在这装你妈装!” 这一句脏话把时欢都说愣了。 真看不出栾薇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倒让时欢刮目相看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步一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栾薇气急了还想动手打人,可还是被齐乐风拦住。 “薇姐,你消消气,她身上有伤,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毕竟是九魍的弟弟,栾薇肯定要给他面子,这才收回手。 人毕竟伤着,齐乐风对她没意思,只看着可怜,啧啧两声又开口:“我带她去医务室吧,让白医生给她上点药也好。”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栾薇不满,又不能拦着,只得去拿零食扔给金灵:“贱人一个,咱吃咱们的。” 可金灵没有接零食,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金灵,你看什么呢?” 一直看着门口的金灵这才回过神来,捡起地上的零食:“没看什么,吃东西吧。” 看着喜欢的人心疼另一个女人,暗恋的滋味总是那么苦涩。 时欢摇摇头,把金灵叫过来:“金灵,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欢姐你说。” “我想做个新媒体卖画,前期我可以先录几个视频放在网上看看效果,如果能积攒粉丝的话,你愿不愿意开视频直播画画?” 金灵有些惊讶:“我?可以吗?” “我觉得你没问题,当然这也是我临时想到的,大致的想法就是让栾薇在短视频开账号,然后以你为主,画室其他人如果愿意,也可以开直播卖画。” 栾薇立刻来了兴趣:“这个主意好啊,开直播还能赚打赏,我负责运营,赚的业绩我们平分。” “也只是一个想法,能不能行我还要先问过九哥。” 几个人都点头。 金灵也重重地点头:“欢姐,我相信你,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信任是相互的,至于你心里想的事,我也会帮你。” 金灵先是一愣,在看到时欢意有所指的目光后,会意地羞红了脸。 好姑娘不能便宜园区里的下三滥男人,至于齐乐风那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时欢又和她们聊了几句,才回到别墅继续画画。 画了一天又加一宿,为了躲避摄像头,时欢用了画架防止被摄像头拍到画的内容。 即便闵寂修打开摄像头,也只是时欢的正脸在画画的样子。 “怎么还不睡觉。”闵寂修在半夜两点时打来电话。 “九哥。”时欢伸了个懒腰发出撒娇的声音,“昨天画了这么久被毁了,今天赶进度只能加班加点。” “乖,去睡觉,不要这么拼。” “马上就画好了,既然答应了栾薇帮她完成业绩就要做好,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闵寂修还想说什么,又被时欢打断:“对了九哥,我有一个想法想和你商量。” “好,那也等睡醒了再说,半个小时内没有上床,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半个小时太紧了,我还没洗澡呢,一个小时吧,我真的马上就完成了。” 是闵寂修无奈地叹气:“行吧,等会我检查。” 挂了电话,时欢深呼吸一口。 一个小时肯定是画不完了,只能等闵寂修检查过后,再继续起来画。 想要拯救国人的心情无比迫切。 就好像她能多争取出一分钟,园区里的人就能早一点回国一般。 装了一个小时的假睡,在时欢差点睡着之前,她起来继续把没画完的画完成。 这幅画不能给老板拍照确认,怕栾薇的手机会留下证据,防止事情有所败露后被九魍翻出来确认。 所以时欢一早就拿着画去找疤瘌,说老板急着要,现在就打包装好,让赶紧运出去。 “那行,货钱到账了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先打包着,我叫栾薇过来,当着癞哥的面让老板付款。” 疤瘌一听立刻催促人打包,时欢见画已经装好,这才放心离开。 她来到画室,把栾薇叫出来。 “画已经画好了,把你手机给我,我和老板联系,让他打钱。” 栾薇立刻拿出手机:“还没拍照让老板确认呢。” “没关系,我的画保证会让老板满意。” 时欢说着用手机找到对方微信,直接联系:【老板您好,我是为您画画的画手,您要的画已经画好打包,这边您付一下款,我们立刻为您送货。】 【画的质量没问题吗?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画?】 果然知道是时欢和他联系,对方并没有提出要先看画。 【这您可以放心,保证会让您满意,因为您要的急,又是大幅横卷,根据材料和人工的费用,这一幅的价格会稍贵一些,您需要支付五万。】 大约过了两分钟,时欢也走到疤瘌面前,对方这才回复。 【只要画的质量好,钱不是问题,送到这个地址。】 然后手机就收到一个地址,和五万到账的提醒。 时欢把手机举给疤瘌去看,疤瘌这才满意地催促身边的人:“还不赶紧给欢姐的画送上车,把地址记好别弄错了,都是老客户,服务一定要到位。” 亲眼看着填好地址贴在打包好的画上,时欢这才放下心来。 “那癞哥,我们先走了。” 不等疤瘌回答,时欢已经拉着栾薇离开。 “栾薇,这个老板的事,别在画室里多说。” 栾薇一脸不解:“怎么?” “记住我说的话,我不会害你,等和这个老板完成所有合作,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园区回国。” 栾薇瞪大了眼睛,既兴奋又有些犹豫:“时欢……” “九哥曾答应给我一个放人的名额,只是现在我还需要你帮助,希望你能理解,我答应你,用不了多久,我会用这个名额让你回国。” 国内是否会有大行动,这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时欢猜错了,或者国内的行动失败,时欢一定会用名额让栾薇离开。 至于金灵,她有更好的安排。 万一能撮合金灵和齐乐风在一起,她不止能有个好归宿,齐乐风也肯定能保护好她。 得到爱情后想不想回国,就看金灵的意愿和齐乐风的选择了。 如果他们愿意,在本地组建个家庭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回别墅想再去补个觉,一出画工厂大楼,便看见齐乐风正在园区里遛狗。 小牛头梗长大了一些,齐乐风正解开绳子让他在园区里奔跑。 “时欢,你这是要回后院?” “嗯,昨天睡得晚,我来画室看一眼,回去补觉。” 齐乐风哦了一声:“我的小院已经装修好了,明天就和淘淘搬过去,以后可以随时找我和淘淘玩。” 说起这个,时欢倒想起一件事:“对了乐风,你国内养父母那边已经处理好后事了吗?” 这句话,让齐乐风的表情暗淡了一些:“九魍叫人处理好了,还给我看了视频和照片,可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其实过一阵等九哥的事业稳定,你可以再问问,现在缅北已经没有他的敌人,你回国应该不会有危险……”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希望齐乐风能回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的话让齐乐风眼前一亮:“真的?你觉得九魍会同意我回国?” “我觉得他会同意让你回国看看,时间不超过三天,但不会同意你一直待在国内不回来。” 齐乐风皱了皱眉:“你也说九魍已经统治缅北,我不会有危险了,那他……” “乐风,九哥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不管有多大的权利,不管他有多只手遮天,他都希望自己最亲的人能在身边。” 这是人之常情。 九魍不缺权利不缺地位,不缺手下不缺朋友,但唯独缺的是亲人。 从小就失去亲人,从小就缺爱,尤其还生活在这烧杀掠夺的环境中。 换成时欢也希望唯一的亲人能留在身边。 或许还有一种情感,等他死了,也好有人给他收尸。 见齐乐风没说话,时欢又说道:“其实你养父母去世后,你在国内也没什么牵挂了,在缅北好歹有九哥护你周全。” “可九魍他……” “我知道你看不惯他的做法,更不同意他做缺德犯法的事,其实这个世界上无论在哪,都有你看不惯和犯罪的事。” 齐乐风再一次沉默下来。 “你可以在这找一个好女人恋爱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小家,其实回国也不外乎这些事,等你组建自己的家庭便可以脱离九魍的控制,你仔细想一想,九哥只是不想你回国,但从未限制你的自由。” 是的,齐乐风可以在缅北随意出入,只觉得不在缅北出了九魍的势力范围会有危险罢了。 是齐乐风自己觉得和周围人语言不通,才想搬到园区居住。 “好吧,其实你说得有些道理。”齐乐风的耳根子不硬,并且他又觉得时欢不会害他,“只要能回国让我在父母的坟前磕几个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时欢点点头笑起来:“来日方长嘛。” “那我明天搬去小院,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我院子里吃烤串啊。” “九哥去内比都不知道哪天回来,狗哥他们也都跟着去了,要不你明天先搬过去,等九哥回来再一起热闹热闹?” 时欢又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最好买个遮阳棚,不然淘淘在院子里可要中暑了。” “对对对。”齐乐风也附和,“我的屋子里还少一些电器,我这就去买回来,帮我照顾一下淘淘。” “叫癞哥开车带你去,把货带回来直接就装上了。” 齐乐风边跑边朝她比划个OK的手势,淘淘玩得正欢,抬头看见主人跑了,追了两步发现追不上,只能摇着尾巴朝时欢走来。 “走吧淘淘,跟我回去吹空调。” 时欢抱起小狗,又扭头看了眼齐乐风的方向,笑容渐渐消失。 她是真看不出齐乐风有什么异心,也并没有被九魍潜移默化。 这是一件好事,但时欢想利用善良的齐乐风,又实在心有不忍。 回到别墅和小狗玩了一会,时欢有些扛不住,直接躺在客厅的沙发就睡着了。 还得是齐乐风买东西回来,几个守备军帮忙搬着电器,路过别墅时吵吵闹闹,这才把时欢吵醒。 时欢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已经下午了。 闵寂修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醒了?” “是啊九哥,刚想给你发信息来着。” “我知道,所以才给你打电话,你昨天想和我商量什么事?” 既然他问起,时欢也不妨说一说:“是这样的九哥,我打算弄新媒体直播,就是在短视频账号发几个画画的视频积攒人气,再开直播卖画,给画室里的人提高业绩。” 闵寂修想了想:“以前也试过,但效果不好。” “我想再试试,可以让栾薇负责营销,以后能开直播了,让金灵当主播,再搞一点有特色的东西,比如国画水墨主题就让金灵穿上古代人的服装,油画主题就让丁元嘉粘上络腮胡子穿中世纪的服装。” “只一条。”闵寂修提出要求,“不能耽误出拍卖会的画,剩下的你看着去折腾。” “好的九哥,肯定不会耽误拍卖会的活。” 闵寂修嗯了一声:“都下午了,吃点东西吧,懒得自己做就让疤瘌过来。” “癞哥正带着人给乐风装电器呢,对了九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后天吧,想我了吗?” “特别想你,可我感觉九哥更想我呢。” 然后就是电话另一头的低笑声:“好了,等会我要去开会。” “开会也要想着我哦,我等九哥回来。” “嗯。” 挂了电话,时欢的确懒得做饭,幸好昨天去超市时给自己买了几桶泡面,可以泡来吃。 吃饱喝足,时欢这才喊来淘淘,去齐乐风的院子看看。 疤瘌正指挥人装电器,齐乐风则蹲在院子里摆弄他买来的遮阳棚。 是那种四角固定的棚子,能遮阳也能遮雨,一共三个绑在一起,放置狗窝和长椅桌子,没事可以在院子里喝茶休闲。 “你这小院子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时欢看着遮阳棚搭好,忍不住感叹。 “我都等不及住进来了。”齐乐风掸掸手上的土,“要不这样,明晚我先请画室里的人过来热闹热闹吃烤串?” 时欢耸耸肩:“我是无所谓,那就看某人给不给他们放假了……” 被瞩目的疤瘌还站在院子中间指挥别人干活,突然感受到两道目光,他一个激灵转过头来。 “我觉得你们缺个穿串烤串的人?” 齐乐风走过去,拍拍疤瘌的肩膀:“那重任只能交给癞哥了。” 这事一拍板,转天也就照办了。 齐乐风搬到小院,他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日常洗漱用品,最多还有几袋狗粮。 稍作规整,他又去超市买了一些补充,时欢到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种花草了。 “九哥说明天回来,今天都吃烤串了,不如等他回来我们吃火锅?” “那可太棒了。”齐乐风放下花盆坐在遮阳棚下的椅子上,“你说等九魍回来,我就和他说想回国一趟怎么样?” 时欢想了想:“那要看看他去内比都干什么,我觉得不用急于这两天,等哪天他心情好,我告诉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跟我回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那行,我听你消息,别让我等太久就好。” 能看得出,齐乐风对她是完全信任,这也是他善良的一种表现。 时欢对他的考验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先回去忙些别的,你要是有时间去告诉画室里的人,我出去一趟买点小海鲜,晚饭做几个小菜来吃。” 齐乐风一愣:“你自己出去?你不是不会开车吗?” “我看园区里有人骑小电驴,我去找他们借一辆。” 借小电驴出园区十分顺利,这是时欢来到园区后第一次那么自由。 当然,出园区这事,疤瘌还是给疯狗打了电话。 下山就有一个小镇,时欢在来园区前在小镇上住过两天,镇子里有个集市能买到很多便宜的东西。 只可惜在缅北很难找到卖海鲜的地方,也只有一家卖水产品,还不是很全。 时欢几乎把所有种类都买了一遍,又买了许多啤酒,回到园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 “我的祖宗,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汇报九哥派直升机找你了。”疤瘌站在园区门口,看见时欢骑着小电驴回来,这才松一口气。 “还怕我跑了不成。” “哪能啊,九哥不在,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长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时欢耸耸肩:“你快去弄肉串吧,告诉乐风六点左右再吃饭,我要先去做点小菜。” 说罢她并没有归还小电驴,骑着去后院别墅。 捞汁小海鲜,生腌海鲜,还有时欢最得意的辣炒。 六点整,时欢喊来疤瘌帮她拿东西,自然还少不了冰镇啤酒。 一月底的缅北傍晚,太阳落山后十分舒爽,几个人围坐在桌子上吃着肉串喝着啤酒,只有疤瘌一人苦情地烤肉串。 “癞哥,你这一边烤一边偷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时欢不满地说道。 疤瘌啧啧两声,卖力地扇着火:“你是不知道你癞哥我自从来到缅北,就馋这一口烤串。” “快点吧,不然小海鲜都被我们吃光了,你可一口都吃不到。” “马上马上,小海鲜给我留点。” 这该死的其乐融融景象,时欢有些恍惚,这是在缅北的园区么。 正好几个人都在,正好可以商量网上直播的事。 “昨天我和九哥说过了网络直播卖画的事,他让我看着自己弄,我昨天开了个短视频账号,发了几张简单的画画视频,但是我对短视频剪辑什么的不太在行,也没什么浏览量……” 齐乐风听时欢这么说,嘶了一声开口道:“视频剪辑我倒是可以帮忙研究,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那就太好了。”时欢高兴地点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在两个平台发视频,没有直播要求的可以先开直播不卖货积攒人气。” 她说着又扭头看向疤瘌:“癞哥,画工厂还能给我腾出一个小房间吗?” “可以是可以,我平时刷短视频可知道,IP地址……” “国外IP只会显示国家,不会暴露地址。” 疤瘌哦哦两声,没有意见。 时欢继续说道:“直播的时候为了能有特色,我会给负责直播的人做一些正经的主题造型,拍短视频积攒流量可以交给我,栾薇负责账号的运营。” 其他人又问了一些问题,时欢也都一一解答,说出自己的想法。 比如如果齐乐风想跟着一起玩,可以让他负责直播控场和视频剪辑,妆造可以交给栾薇。 直播的时间最好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下班,等以后有了人气可以直播现场绘画售卖,根据直播时间,可以只卖一两幅画。 时欢的想法立刻得到大家同意,同时也有人提出一些可以改进的方案。 尤其是齐乐风,突然觉得有事可做,高兴得不得了。 也正是因为齐乐风的高兴,时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齐乐风现在并没有参与到九魍的生意中,按照国内法律,这种知情不报,应该不构成犯罪。 但如果他参与到这件事,毕竟是给园区赚钱,不知会不会牵涉到他。 带着这个疑问,时欢想把齐乐风叫走单独去谈,还未开口,一个声音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 “乐风哥,之前九哥答应,等你的小院建成,会让我一起过来住……” 张盼儿的话有些扫兴,人是齐乐风去画室邀请的,时欢带着小海鲜过来时,张盼儿已经坐在院子里。 不好叫她离开,毕竟画室的人还要在一起干活,时欢没说什么,也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 眼下她主动提出要搬来小院住,相信齐乐风不会同意。 “这个……”对于张盼儿,齐乐风并没有什么敌意,拒绝的语气自然不会强硬,“我已经和九魍坦白了,我当时是为了救你才说你是我喜欢的人,九魍也同意你不用住在我的院子里。” 张盼儿一听立刻急了,眼中也瞬间充满泪水:“可是乐风哥,沈青梧自从知道是我出卖她,一回到宿舍就会打我骂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受不了也是你自找的,跟乐风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让你赖着他。”最先开口的还是栾薇,她对张盼儿一直不满,也正好给了她一个出气的机会。 齐乐风一脸为难,可他还是拒绝了张盼儿:“不好意思,你搬过来住我的院子里,实在是不方便,还会让人说闲话,对你对我都不好。” “乐风哥……” 栾薇继续输出,打断她的话:“你身上还有伤吧,我看你也不适合吃牛羊肉和海鲜,你就先回去吧。” 有人下了逐客令,齐乐风也没意思想帮她。 张盼儿自觉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起身离开时正好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一直再说风凉话的栾薇也立刻闭了嘴。 “九哥。”张盼儿哭着喊了一声,还是跑走了。 院外的闵寂修并没有理会张盼儿,只手插口袋面带微笑。 “提前庆祝上了?” 在时欢看来,闵寂修只是一个习惯性笑容,却在别人眼中,这个笑容充满了杀气。 “九哥。”众人纷纷问好。 “你们继续。”他说了这句话后就要转身离开,临了还问了一句,“时欢,你吃完了吗?” 又好像不是那么的善意。 时欢立刻站起身:“吃完了。” “跟我回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局势混乱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好像有些生气了。 时欢又Get不到他真正生气的点,只得一路小跑跟着他回到别墅。 是因为说好要和他一起庆祝齐乐风搬进小院,却趁他不在时提前庆祝? 还是不满时欢没有管理好画室的人干活,反而带着他们旷工吃烤串? 首先第二种可能不至于让他生气,毕竟再精明的老板,也不会因为一次员工团建而生气。 那就是第一种了。 “九哥,我们不知道你提前回来,乐风今天搬进小院很高兴,才邀请画室里的人一起庆祝。” 闵寂修听后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 见解释的力度不够大,时欢又继续说道:“乐风说了,等你回来,会邀请你一起吃火锅庆祝,想感谢你为他建了这么好的院子。” “去做饭。”闵寂修淡淡说了一句。 “九哥你还没吃饭吗?”时欢问完,突然想到从内比都到缅北,直升机要飞几个小时,肯定是没吃饭就回来了。 闵寂修又哼了一声:“不是想我了吗?” 原来是这样,时欢终于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 昨天电话中,时欢说过想他,所以为了让时欢早点见到他,提前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 可时欢倒好,和齐乐风他们在小院中吃烤串,完全没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时欢立刻上前,主动坐在闵寂修的腿上,献上轻轻一吻:“当然想九哥,想得不得了,看到九哥回来,我特别高兴。” “呵,所以你就用一嘴烤串味想我?” 这么一说,时欢连忙擦擦嘴。 果然嘴角还沾着孜然和辣椒面。 有些尴尬,时欢站起身嘿嘿笑着:“别这么小气嘛九哥,想你是在心里,不是在嘴上,我这就给九哥做饭。” 闵寂修有轻微的洁癖,平时非不得已,他不会主动去触碰别人。 当然他熟悉的人除外。 更不用说他会坐下来和猪仔一起吃饭,还是吃猪仔剩下的饭了。 所以时欢并不询问闵寂修为何不在小院里一起吃,就算没有洁癖,他也拉不下脸和猪仔一起吃。 “九哥,海鲜面可以吗?” “嗯。”闵寂修也跟着走到餐厅,拿来红酒坐下喝。 “对了九哥,我刚才和画室里的人说了直播卖画的事,他们都愿意和我一起好好干,给九哥多赚出成绩来,可有一点……” 时欢有些犹豫,不知该先和九魍说,还是先和齐乐风去把利害关系说明。 但如果齐乐风同意,九魍并不想让弟弟参与到园区的事。 这事也不太好办。 闵寂修看向忙着和面的时欢:“说。” “我本来也没多想,乐风说要帮我们一起做直播,我也很高兴他帮我们,可……” “你担心他会因此参与到园区生意中?” 时欢点点头:“九哥说过不想让他参与你的生意,可我看他又特别希望参与进来,就有些拿不准了。” “没关系。”闵寂修喝了一口红酒,“一切以他高兴为主,他只是帮你们直播卖画,一切合规合法。” 时欢还没来得及去查相关法律,但闵寂修这么说,也有一定的说服力。 不管钱是不是归到园区,时欢他们在网站直播卖画行为合法,并不存在欺骗行为。 正当获利罢了。 但主要的一点是,合法赚来的钱,要归于一个恶人拿去做违法的事…… 就不知道齐乐风有没有责任了。 这事还要再和齐乐风商量才行。 “九哥,那明天乐风想邀请你去吃火锅的话……” “他愿意的话,我无所谓。” 海鲜面是用明天准备一起吃火锅用的小海鲜做的,闵寂修也很喜欢吃。 他好像对面食一直情有独钟。 小别胜新婚,该做的事肯定要做,只做完后并没有立刻睡觉,两人窝在客厅的沙发看电影。 “九哥这次去内比都有什么事吗?” “那边想要我的军队,被我拒绝了。” 闵寂修说得很淡定,又有些不屑,他应该是为没坑到政府军觉得沮丧。 他一般不亲自出马,但凡亲自出马总会讹得对方连裤衩子都不剩。 这一次失利,看来政府军是故意在套路闵寂修。 “这件事有些蹊跷,我总觉得政府军在密谋对我不利。” 时欢嘶了一声:“九哥是说让你当议员的事?” “对。” 时欢毕竟是些小聪明,碰到大事自然没有闵寂修那么敏感。 当时她只觉得政府军傻,让九魍加入到政府军行列,单纯是忌惮九魍的武装实力。 经他这么一说,很有可能是九魍被套路了。 可九魍会损失什么呢,当个议员而已,想胁迫他交出武装军根本没可能。 “别的我还没想过,但九哥觉得政府军让你当议员,真是他们傻吗?” 闵寂修听后冷笑一声,把电影暂时关闭:“国家的领导们,再傻再无能也比我们这些人有头脑。” 这他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了。 “想不通他们对九哥有何套路,表面上看明显是九哥占了便宜。”时欢说。 “缅北的自治区,就算他们不同意让我成立,我也会私下建立,但这么一来政府军也有管理权。” 时欢呵呵一笑:“都是噱头而已,我觉得更多的是想让九哥对政府军放松警惕。” 这句说完,闵寂修点点头。 时欢能想到的事,他肯定已经想到了。 如果时欢想到却憋着不说,闵寂修会觉得她毫无用处。 这不就是他当初选择时欢的理由吗? 时欢可没自恋到觉得自己的容貌能迷惑到见过无数美女的九魍。 “所以九哥想怎么办?” “他们暂时还不能拿我怎么样,政府军和我开战,五五开的几率,他们不会冒这个风险。” 时欢啧啧两声:“如果他们勾结缅东呢?” 闵寂修摇摇头:“不会,两个方面去想,政府军寻求缅东帮助,那么就算把我打散了,好处都是政府军的,没有我的制衡,政府军想统一,下一个目标就是缅东。” “第二个方向是以缅东为主,政府军为辅,打败我之后缅东和缅北可就连成片了,那缅东还不趁机把政府军老巢一窝端了。” 他的分析很到位,这就是目前局面还算稳定的原因。 时欢没有说话陷入到沉思中。 三足鼎立,如果他们都没有能力没有把握以一敌二的话,他们就会创造各种情况暗中行动。 比如于志邦作为缅东代表,想和时欢合作,暗杀九魍。 比如政府军拉拢九魍,让他成为议员。 于志邦的目的很明确可以先且不谈。 这政府军又是在搞什么小动作呢。 关联最近发生的事,时欢突然想到一个突破口。 对了对了,一切仿佛都说得通了。 第一百四十章 做一个大局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你想到了什么?” 见时欢表情异常,闵寂修立刻问道。 她自然不会去说她想到的事,这件事至关重要。 且单方面向闵寂修隐瞒还不行,她还需要时间去统筹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 于是她点点头,回答道:“政府军还是想搞垮九哥,就像九哥说的,政府军不会和缅东联手,因为他们不止想收复缅北,还想收复缅东。” “继续说。” “虽说九哥单方面控制缅北,但政府军也有管辖权,缅北也有一部分政府军的人,一但他们做好准备和九哥翻脸,他们在哪埋的雷,咱们都不知道。” “你是想说让缅北和缅东联手先打政府军?” 时欢露出一个笑容:“擒贼先擒王,政府军有想法,九哥也可以有想法,哪怕不和缅东联手,至少先把缅东稳住,重要的是,九哥要先想办法把政府军请出缅北,以防止他们暗中操作。” 看上去说得很在理,实际时欢说的都是废话。 明显是两狼和一真预言家对跳,时欢这个女巫,肯定是站真预言家,投票一狼出局,再暗戳戳地毒死一狼。 能不能洒毒可以放后面去想,她要做的肯定是先保住真预言家。 闵寂修也是长时间沉默,最后他把时欢搂在怀里,柔声说道:“乖乖,先不说这件事了。” “嗯,我也有点想不通,别说,还真引起我的胜负欲了。” 闵寂修嗤笑:“怎么突然这么好斗?” “不是我好斗,在我心里,只有九哥变大变强,我才能依靠九哥安枕无忧。” “变大……变强……”闵寂修笑意更深,拉着时欢的手放到大腿上,“你还真说对了。” 时欢哼了一声想抽回手:“老不正经,我在说正经事呢。” “我是老了,造孩子也是正经事。” 转天一早,闵寂修说要去各个生意场子去看账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 临走时还吩咐,齐乐风若是想晚上一起吃饭,就提前给他打个电话。 时欢简单做了卫生也前往画室,她想找栾薇联系看看,怎么才能把昨晚得知的情况传达给国内。 “栾薇,联系一下几个老客户,问问他们最近缺不缺货。” 栾薇一愣:“你缺钱啊?” “不是我缺钱,是我觉得你这个月的业绩应该不少,看看能不能冲一下销冠。”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栾薇又问:“帮我冲业绩,你想整谁?” “这都被你发现了?”时欢递了个眼神给她,然后看向一旁的张盼儿。 张盼儿有些紧张,她一直知道时欢心思缜密,突然明着把目标指向自己,或许还真不是冲着她而来。 只不过栾薇想不了这么多。 她认为张盼儿在画室里是有些膈应人,但给她冲业绩明显对张盼儿没什么影响。 但时欢想做的时,她肯定无条件支持。 “张盼儿你别紧张,昨天你不是说沈青梧现在天天打你吗?”时欢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你毕竟是我画室的人,我帮你出口气呗?” 她分明笑得那么自以为亲切,可张盼儿的表情却愈发僵硬。 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时欢哪管她YY出什么画面。 “我现在群发个消息,坐等老板回复。”栾薇说。 “我那先练练手,正好给短视频提供点素材。” 时欢今天打算用同一张纸画出几幅画出来再剪辑成一个视频。 直至画完最后一笔,齐乐风正好走进画室。 “我刚录完一个视频,让栾薇传给你练练手。”时欢重新换了画具,想着等会国内要是听懂她想传达的意思,该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 齐乐风一听有活干十分高兴:“好,我昨晚下载很多剪辑视频的软件,正好看看哪个好用。” 时欢拿着画笔在纸上比划着找灵感:“对了,九哥现在不在园区,他说你今晚想一起吃饭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 “我给他打电话?”齐乐风连头都没抬。 “给他发个短信也行,知道的你们是亲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陌生人呢。” “行吧。” 同一时间,栾薇那边终于有回应了。 国内那边的老板是第一个回复的。 “时欢,有老板说最近要办个画展,要是有可用的,可以多要几幅,问你有什么货。” 时欢答应着:“反正也要为短视频提供素材,量大又是同一个地址的话可以适当便宜,不如我画几张,让老板挑一挑。” “那行,我这就和老板说。” 还是那个问题,该如何把自己想表达的信息用画传递过去呢。 时欢静下心来仔细琢磨。 国内那边好像突然有钱了似的,编了个办画展的由头,还有意大量购买,倒是很符合时欢的心意。 这样她就可以随意创作,还不限画风类型和题材。 思考了半天,时欢决定用典故传达信息。 闵寂修从小生长在国外,对国内的历史应该不算了解。 时欢猜测他或许熟读过兵法之类的书籍,以帮助他在本地开疆拓土,但不能保证他读过所有有关著名典故的书籍,这便是一个好机会。 她是想先把园区里的国人解救回国,这才是头等大事。 “跟风模仿其实是最有效的新人营销方式,但要想办法更加吸睛。” 时欢已经想好用典故传达信息,她嘴上说短视频的事,其实是在思考用什么典故合适。 这时金灵开口道:“欢姐,我之前看过一个博主,也是一幅画的绘画过程,点赞大几百万,评论都有几十万。” 听她这么一说,时欢立刻掏出手机搜索她说的博主。 又正好这个博主的画风和主题都是些国内知名战役和人物。 “这么高的人气,我们可以模仿一次试试。” 其实都不需要把画好的画发给国内老板,只需要让老板关注短视频账号,这才更加安全。 “等休息时间,我把知道的一些人气高的视频都告诉你们,看看有没有能用来模仿的东西。”金灵又说。 时欢点头,又看向栾薇:“你平时推销时给一些不买色情画的买家打打广告,让他们关注我们的短视频。” 如今国内所关注的重点应该变了,不应该放在九魍集团的各个生意都有什么或者都在哪。 他们真正要关注的是本地政府军的动向。 第一百四十一章 瞻前顾后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可能男人天生对高科技的东西带有灵敏度。 齐乐风对视频剪辑的理解能力非常快,画室里又是一些艺术院校的学生,审美方面毋庸置疑,对视频中的燃点和爆点都拿捏得十分准确。 怕他们这项伟大的事业被叫停,画室里的人都是自愿放弃下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这一个小时大家聚在一起,争分夺秒商讨可行方案。 “要不今晚就开直播试试?”齐乐风已经抑制不住兴奋了。 时欢摇摇头:“今晚不行,你忘了今天要和九哥一起吃饭?” 齐乐风失望地哦了一声。 “我还要买些直播要用的东西,服装道具,装饰直播用的房间等等。”时欢想了想,“明天吧,如果九哥不在,我尽量看着你们直播做个策应,要记住一定要想各种手段把人留住。” 时欢又把一些她刷直播时,看见其他主播用的留住人的小方法教给大家。 比如可以利用本地有,但国内没有的东西来吸引流量,最好是能吃的,或者可以用来画画的东西。 有人好奇就会有人问,一来二去人气也就上来了。 “那明天直播要用什么主题?”栾薇问。 时欢想了想:“既然现在都显示IP地址,就用缅北作为第一次直播的主题,我有一身当地的服装,明天可以穿着直播。” 几个人都点头。 休息时间一结束,时欢去告诉疤瘌让他准备好火锅的肉片和炉火。 再回到别墅把小海鲜准备好,吃饭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闵寂修带着四神兽回来,疯狗和山猫跟着去准备食材,时欢在院子里跟小狗玩,那兄弟俩坐在一边,似有似无地聊着天。 “我想求你一件事。”齐乐风突然一脸严肃地开口。 用到求这个字眼,九魍本还在喝着茶,也放下茶杯:“你说。” “我想回国两天,两天就行,我想去我父母坟前磕几个头。” 没立刻反对,闵寂修只拿着打火机把玩着,不多会打火机被点燃,他点起一支烟。 见他没说话,齐乐风又说道:“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多派几个人跟着我,最晚不超过三天,我一定会回来。” “如果警方找到你怎么办?”闵寂修终于开口。 听他这么一问,齐乐风一时语塞:“这我没想过,你可以帮我出个主意,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时欢在一旁跟小狗玩得投入,可她也在仔细听着兄弟俩的谈话。 她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齐乐风现在回国,可以帮时欢把消息传递出去。 而且从闵寂修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可以让你回去,最多三天,让疯狗和山猫跟着你。”闵寂修终于吐口,又继续道。 “如果真惊动警方,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疯狗和山猫不能被抓。” 齐乐风点点头,可还是皱起眉。 看出他的疑惑,闵寂修笑了笑:“疯狗和山猫有案底,抓了大概率会死刑,如果警方找到你,只要他们问,你可以完全配合调查,也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只要你能想办法把自己撇干净。” 这已经是闵寂修作为亲哥哥能做的最大退步。 他所做的违法的事,已经足够枪毙一个小时了,也不怕再多一条非法拘禁。 更何况,他知道国内警方对他没辙,这也是本地诈骗园区猖狂的一点,没办法动用武力跨国剿灭,就是再多十条罪名,又能怎么样。 “九魍……”看得出齐乐风有些感动。 “我信任你让你回国几天,我也希望你能做到答应我的事。” 这一次齐乐风坚定地看向闵寂修:“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去办到。” 兄弟情深之际,疯狗和山猫两人推着一个平板车送来炉火和肉菜。 锅是铜锅,时欢看到后稍显惊讶。 她是真没想到在缅北的园区里,还能看到传统的火锅出现。 闵寂修三人一桌,四神兽一桌,冰镇啤酒是必备,有兄弟情下酒,齐乐风又喝多了。 吃完饭回到别墅,闵寂修坐在餐厅又给自己倒了红酒。 “九哥怎么又喝上了。”时欢去卫生间洗了衣服出来,看见他正在发愣。 “我是在想,我是不是真老了,心好像变软了。” 时欢笑笑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也在餐厅坐下:“不到三十就觉得自己老了,人家六七十岁的人还活不活了?” “自从有了你和乐风,我时常会瞻前顾后。” 不止闵寂修自我感觉,时欢也觉得他不像之前那么犀利。 许是他觉得被爱包围,没这么大戾气,还有重要的一点,他想得到的已经都得到了。 还没得到的,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根本不用着急。 “那是自然。”时欢肯定他对自己的评价,“有了放不下的人,九哥也再不是孤单一个人,我和乐风是跟着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密关系。” 闵寂修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 他没有说下去的话,让时欢愣住了。 “我必须为以后做打算。” 九魍做出任何决定都不需要征得别人同意,就好像他现在如此坚定是早已有了盘算。 以后的事不想去提,时欢转移话题:“我觉得这一次九哥同意乐风回国是对的。” “关系肉眼可见变好了,只是我不会只派两个人跟着他,如果他真有其他想法能逃脱我的布置,说明他真的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 “九哥是想放掉他?”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在国内要为生计打拼,无亲无故生病了都没人照顾,但他在缅北,只要有我在,我可以保证他衣食无忧。” 只要有九魍在,或许对齐乐风来说也是一个依靠。 时欢叹了口气。 还是那句话,尊重他人命运。 转天一早,闵寂修又去谈生意了,说是要去Y国,两天才能回来。 时欢又借了小电驴去山下的集市,买了些直播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及缅北的特色水果,都是在国内很难见到的。 回去后又着手布置直播场地,调试手机支架摆好手机,直至下午员工休息。 “栾薇,我想了想还需要你共同出镜,金灵的性格比较绵软,万一她冷场,你要接一下话题。” 栾薇点头答应:“我出镜没问题,但我刚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 “先不说我在缅北已经很久,金灵他们出境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他们美院的学生这么多,但凡有人报警或者举报,账号肯定被封禁做不成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 时欢嘶了一声:“画浓妆,美颜开大,我问过金灵她平时没化过妆,只要不封号就不用管,如果有人在直播中问起本地的事,能回答的回答,不能回答的直接无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怀了九魍的孩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栾薇做事,时欢还算比较放心。 而且闵寂修不在,时欢可以整场盯着直播,有什么问题,她可以临场指挥。 更何况第一次直播,可能都没人进来看,总要先试一试。 晚饭早早吃完,栾薇开始为金灵化妆。 全妆一画头发一盘,别说,金灵的颜值潜质瞬间被激发出来。 “等会不要紧张,如果没什么话说就画画或者吃东西,栾薇会代替你说话。” 距离直播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时欢看这位主播大大紧张得都快晕倒了。 “万一,万一我出错怎么办……” “一切的出错都有可能吸引人气,别怕嘲笑,也别玻璃心,你只要记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金灵点点头。 “放心吧,有我兜着呢。”栾薇一边给自己化妆,一边大大咧咧地揽下来,“实在不行金灵就负责画画,出洋相的事我来,反正我不要脸。” 看她的样子,好像真一点都不紧张。 “你们要是都准备好,直播随时都能开始。” 点开直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人进入直播间。 栾薇吃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水果,又说起有关缅北的话题,的确吸引一些路人留在直播间。 人数从个位数到两位数,再从三位数涨到四位数。 最高点停留在四位数,这已经是画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成绩了。 三个小时的首次直播终于落幕,粉丝数涨了许多,所有人都沉浸在兴奋中。 只有栾薇,一直揉着自己的胃,一脸痛苦:“吃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会我要去吐一下。” “幸好我买的都是水果,要是别的,你更完蛋。”时欢笑道。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栾薇干呕了两声,“不行,我要先去吐一下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时欢和齐乐风也离开画工厂大楼。 夜晚凉爽,小风吹过甚是怡人,时欢边走边活动筋骨,是有些累了。 “打算哪天回国?”时欢问齐乐风,她需要知道确定准确时间,等他临走前带些东西回国。 “也不着急,反正九魍已经答应我,国内正是春节,我想等正月十五后再回去。” 时欢点点头:“也好,你回去难免会惊动左邻右舍,决定哪天回去,你提前告诉我一声。” “好。” 直至闵寂修回来,时欢才知道,原来他是去Y国购买军火。 说是有备无患。 只是他最近很忙,马上又是翡翠公盘的时间,要去仰光提前准备,内比都那边也要时常派人打探情况。 回来的这两天基本上都是在别墅睡一觉,转天又要忙到很晚。 “九哥,如果太累就别来回跑了,看你这么辛苦,我实在不忍心。”时欢劝着他,倒好茶放在他面前。 “不总回来,你不想我?” “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很长,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只是这一段时间嘛,偶尔回来看看我就好,我想九哥会给你打视频电话。” 时欢很懂事,他十分安慰。 闵寂修叹了口气:“以后太晚,我会就近找地方休息,我不在园区的时候,你每天给我打个视频电话。” “好。” 得到时欢的理解,闵寂修果然不每天都回园区。 时欢也忙于直播和画画之中,她想要传达给国内的信息还没有完成。 还有一点让时欢十分在意,她姨妈期的时间已经推迟近十天,这让她十分不安。 又惶恐了一天,时欢终于忍不住一早就找到栾薇:“悄悄的,你帮我去医务室拿个验孕棒。” “不会吧,你有了?” “不知道,已经推迟十天了,我想试一试。”时欢怕她这个大嘴巴咋呼,又压低了声音,“先别和别人说,也别表现出来,等试完我告诉你结果。” 栾薇答应着,就要往医务室去,才走了两步又回来:“白医生那也不能说是给你用的?我能不能生,他比我还门清。” “你就说给金灵拿的,说她脸皮薄,你帮她去拿。” 为了验证,时欢一早起来还没去卫生间,等栾薇拿着验孕棒回来,她迫不及待进入厕所。 几分钟的焦虑后,时欢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清晰可见的两条杠,时欢靠在厕所的隔间,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怎么样,什么结果?”栾薇在外面拍着门喊道。 时欢快速收拾好心情,用力掰碎验孕棒,又用卫生纸包好才扔进垃圾桶里:“没事,是我多心了。” 她打开门出去,看见栾薇一脸失望。 “真的?”栾薇说着就要进去查看。 “真的,一条杠,有点小失望,我还以为能怀上九哥的孩子。”时欢拉着栾薇朝画室的方向走去,“这件事你知道就好,别告诉别人。” “唉,虽说你不用母凭子贵,你也别太失望,没准时间太短还测不出来呢。” 栾薇长长叹出一口气,又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八卦:“九哥该不会不行吧?” “想哪去了,他特别行,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安抚好栾薇,时欢一个人走进直播的房间,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初为人母的心酸,是她怀了九魍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和白景升决裂,去拿了避孕药来吃,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命运的每一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坐在椅子上,时欢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实在不愿承认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自以为已经做好所有准备,用平常坦然的心去接受这一切。 可当生命真的出现时,女人天生的母性,又会让她痛苦不堪。 “时欢,咱那老客户看了你的视频后说要三幅画,钱已经给过了。” 栾薇推门进来,看见时欢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摇摇头:“你还失望呢,没有就没有呗,又不是以后不会有。” “我知道,只是有些心塞罢了。”时欢站起身,“老板选了哪三幅?” “有一幅我在画室没找到,应该在后院的别墅,你看什么时候拿过来。” “下午吧。”时欢啧啧两声,突然亢奋起来,“不行,我还是不死心,我再去趟医务室要个验孕棒,明天再测一次。” 栾薇哎哎两声想让她别激动,却喊不回不甘心的愣头青。 谁知愣头青才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再次叮嘱她:“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朋友没得做。”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时地利人和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推开医务室的瞬间,是时隔一个月未见的白景升。 看上去有些颓废,人好像也显老一些。 目光暗淡显得没什么精神,看来这一个月他也不好过。 他的不好过在于心里,时欢可还未对他下手。 “我根本不想见你,只是没办法,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时欢关上门,面色不善地坐在白景升对面。 有求于人却没办法给他好脸色。 她也不想拉下脸来找白景升,可试问除了这位医生,谁还能帮得了她。 找电诈楼的医生那就是广而告之她要杀死九魍的孩子,产还没流,九魍已经杀到眼前了。 白景升只扯起嘴角,一副看透的模样:“怀孕了?” “不是已经有人找你拿过验孕棒了么。” 白景升听后点点头,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验孕棒来:“明天同时再测两次,确认无误再来找我吧。” 有些不满,时欢皱皱眉。 “结果可能有误差,再次确认一下,而且我不希望你后悔,顺便再考虑一天,明天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个孩子肯定是不能留。 天时地利人和。 这一个月九魍都不在园区,或许也是命运安排好的吧。 时欢抓起验孕棒塞进口袋,没再说什么离开医务室。 她不是想考虑,而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再试一试。 期盼着这只是一个玩笑,她也不用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只可惜,玩笑开得有些大,三个验孕棒的准确率,基本不用考虑不准的问题了。 坐在马桶上发呆之际,时欢的手机响起来,是闵寂修打来的电话。 “我今天回园区,后面可能连着几天不在缅北,要去一趟中东。” “中东?”时欢还觉得吃惊,可想想最近几年,园区已经在那边开始流行,“九哥要在那边建立园区吗?” “有个能接手的盘口,我要过去看看。” 时欢知道这便是个好时机,但她还是装作惋惜的样子:“能和九哥一起去就好了。” “乖,等我回去让人给你办个缅国的身份,以后想去哪都可以。” “那我等九哥一起吃饭。” 电话挂了,时欢把验孕棒用纸包好藏在口袋里,出门扔进园区的垃圾桶。 今天肯定不能有所行动,要等闵寂修去中东的这段时间。 思来想去,她还是要去医务室,让白景升提前做好准备。 再次见到白景升,时欢只沉默着坐在他对面。 两相无言,白景升已不难猜出结果。 “想好了?” 时欢又沉默片刻:“我没有经验,需要几天,会不会被人发现,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她的手机和平板电脑都被监控了,根本没办法上网查流产的事,九魍会第一时间知道并阻止她。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白景升,这也是让她最痛苦的事。 求仇人帮助自己。 但想开了,也觉得没什么。 她不也是在九魍身边忍辱负重,甚至还要巴结讨好,和九魍做那种事。 白景升十分严肃:“没想到你还能信任我。” “用人不疑,况且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但这不表示我原谅你。” 白景升点点头:“是我欠你的,我永远不会奢求你原谅我,很高兴你还愿意找我。” “那就别废话了。” “相信你应该没超过四十九天,正常情况下需要先检查,我这里没有设备,让你去医院也不现实,只能就这么做了。” 白景升想了想,继续道:“除非九魍一直不在,不然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了。” 仔细想来时欢也必须让闵寂修知道,因为小月子期间有不少规矩。 她想得很实际,也很务实。 时欢可以不怕死去做任何威胁到生命的事,前提是这件事很值得。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想瞒也不一定能瞒住,还有可能拖垮身体。 拖垮身体事小,影响最终结果事大。 毕竟没有百分百把握能完全成功,万一有什么意外,必须要去医院的程度,同样瞒不过九魍。 任凭如何去想,她都觉得在完成后主动让九魍知道,利都会大于弊。 “当天就会有结果吗?”时欢又问。 “需要三天,前两天只吃辅助的药,第三天才是真正的药,一般第三天服药后六个小时内会有结果。” 时欢点点头:“明天九魍会去中东,连着几天不在缅北,明天之后我会来找你。” 赶着九魍回来之前,时欢做好一桌子饭菜,还特意摆上红酒。 刚拍了照给闵寂修发过去,电话立刻响起来。 时欢接了电话:“九哥,你快回来了吗?” “今天不回去了,我刚到仰光机场,马上飞中东。” “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缅东听说我要接手中东园区,也急着过去抢地盘,我提前一天过去看看。” 这个缅东还真帮了时欢一个大忙:“于志邦他是什么生意都想抢。” “于志邦还不配和我抢生意,他的园区再大,一炮弹过去也就没了,他没有这个胆子。” 时欢啧啧两声:“那就是缅东最大的势力了。” “嗯,想趁着我和政府军面和心不和时借机敛财,这么大一块肥肉,我不可能丢掉。” 中东诈骗园区兴起,还不是因为东南亚早已臭名昭著,已经很难再骗到人过来了。 但中东不同,几个土豪国家在国际十分出名,高薪招聘的骗人手段屡试不爽。 说到底还是贪财人的侥幸心理,园区绝大多数的猪仔都是自愿来园区做发财梦。 “九哥忙正事要紧,我等你回来。” 闵寂修呵呵笑起来:“这么乖啊。” “我今天被放鸽子,就罚九哥回来时给我买礼物哄我开心。” “好,等我回去。” 电话挂了,时欢给栾薇发了信息,让她来后院别墅一趟,把饭菜拿走给大家分一分。 栾薇来得很快,看着时欢正往饭盒里装菜,还好奇她怎么做这么多。 “本来九哥说回来吃饭,我做了一大桌子又说不回来了,便宜你们了。” “也别便宜他们了,便宜我就行,他们吃饭早,都吃过了。”栾薇拦住时欢,“你留一点放冰箱里,明天吃呗。” 时欢觉得有理,万一明天懒得做饭,也能对付一口。 “等会直播你不去了?” “懒得动,下午忙活这一桌菜有些累了,想早点睡觉。” 栾薇没反对:“反正也是积累人气,反正直播间对缅北的好奇心很强,我们今天继续昨天的话题。” 她吃了几口菜,又拿饭盒装了一些菜带走,还帮时欢刷了碗筷:“我宿舍有冰箱,带走明天吃,剩下的够你吃明天一整天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的血肉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临走时栾薇让时欢好好休息,也就才一天没见,说她脸色不太好。 时欢是状态不好,也可能和怀孕心情不好有关。 洗了澡躺在床上点进画室的直播间,栾薇还如昨天一般耍宝吃奇形怪状的水果,状态十分放松。 相比较金灵,还是稍显紧张,但和昨天比起来好太多了。 放心让她们去折腾,时欢发了几条评论活跃气氛后关上手机,背身摄像头偷偷擦了眼泪。 再恨也还是不舍,每每想到小生命即将离开时,她的心情都差到极致。 也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转天时欢去找白景升时,她拿到前两天的药,说是前两天不会发生什么,可以自己吃。 第三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服药两小时后会出现腹痛排出,可能会有出血量大甚至大出血的情况,白景升最好在场。 “问题是地点,后院别墅我不能去,在医务室也不方便,最好有个能有厕所的地方。”白景升说。 时欢想了想:“宿舍吧,我找栾薇借宿舍,她的宿舍里有厕所,你回宿舍也方便。” 白景升点点头:“可以,最好准备个盆,等你排出后用盆接着,我要查看是不是排干净了。” “我知道了。” 时间已经不允许时欢再犹豫。 她当着白景升的面吃了第一天的药后,为了让自己忙起来不胡思乱想,她又借了小电驴去集市买直播要用的东西。 今天直播该换造型了。 时欢买了几匹布,又买了一些塑料珠子和细铁丝,时欢要做两套汉服装扮。 但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换造型,园区库房里有不少制服诱惑,都是给色情画准备的……”栾薇又在乱出主意了。 时欢一脸黑线:“制服诱惑就算了,现在还没到要黑红的地步,有旗袍也行。” “别说,还真有,我去拿两件过来。” “好好洗一洗再穿,最好弄点消毒液来洗。”时欢看看表,“快到休息时间了,你去库房拿衣服时顺便去超市买瓶消毒液来。” 栾薇这就要去行动,又被时欢喊住:“今天的妆造稳重大气一些,突出大红唇。” “没问题交给我,你去做手工吧,看看明天能不能做出来。” 边听小说边跟网上的教学做出几只珠钗,觉得很有趣,也暂时把烦恼抛到脑后,很充实地过完一整天。 第二天同一个时间又吃了药,依然不给自己瞎想的时间。 直至第三天时欢找到白景升,她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吃药两个小时后会出现反应,你提前去宿舍,两个小时后我再过去。”白景升说。 “我只要带个盆就行吗?” “还有卫生巾,最好再带一件替换的裤子,一些急救用药我会带过去。” 时欢哦了一声:“我卡着时间,你等猪仔休息时间过了再去,不然容易被发现。” 顶配宿舍的楼层本就人少,时欢住过几天,还算有些了解。 卡着时间吃了药,时欢给栾薇发了条短信说别墅的电路坏了,要借用她的宿舍洗几件衣服顺便洗个澡,栾薇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时欢拿着盆和几件衣服,栾薇笑着给她打开门:“没找人修一修电路?” “让他们去修了,我刚做完运动一身汗,着急洗澡。” “你这小日子过的,是真舒坦。”栾薇看她的确满头大汗,忙让她赶紧去洗,“那我先去忙了,刚联系几个老板,这个月的业绩我势在必得。” “晚上直播我不去了,和九哥约好视频聊天。” 栾薇笑着说了一句小样吧,关上门离开。 隐隐的腹痛让时欢有些难受,她等了一会,猪仔休息时间一过,白景升准时出现。 他拿着医药箱进来,看时间微微弯着腰:“有腹痛的感觉了?” “很轻微,不太严重。” “你先去厕所准备吧,有小腹下坠的感觉就要注意,一定要接好排出的东西,厕所门不要锁,万一有什么事我能第一时间进去。” 时欢觉得有些丢人,排出的东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还要拿给自己的仇人去看。 深深的无力感让她有些崩溃,这种身心折磨的日子,不知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大概一个小时后,时欢腹痛达到最高点,当她看到流到盆中的东西后,泪水还是模糊了双眼。 又一条生命在她手中结束。 如果被她杀死的前两条生命都是该死之人。 那这一条还不算成为人的小生命,便是她杀死最无辜的人。 是她身体里掉下的一块肉,真的是她的血肉…… “看着应该是干净了,出血量也还可以,现在感觉怎么样?”白景升看她一脸苍白,扶着墙靠着,有些心有不忍。 “还在流。” “那就再等一等,之后几天都会有出血现象,只要九魍回来,肯定是瞒不住的,你要想好说辞。” 时欢虚弱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今天开始的三天要卧床休息,消炎药也要按时吃,不然会有炎症。” 这个时候,时欢无论听谁说话,说的什么话,都感到无比烦躁。 分明什么都没做,却觉得很累很累,连站着都觉得费力。 “如果还有腹痛现象,或者这几天出血量还是很大,一定要告诉我。” 时欢虚弱地问了一句:“正常是多少。” “比你平时的月经量要小一些,最多不会超过七天。”白景升看她实在难受,又退出厕所,“你再观察一下,等好一点再离开。” 又过了一个小时,时欢觉得好一些了。 离开宿舍时,时欢把钥匙交给白景升,让他帮忙给栾薇。 躺在别墅的沙发上假装看电影,腹痛感还在持续,却有一种放松感。 即便再难过也无济于事,在自我安慰和自欺欺人之后,好像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同时,另一块大石重新堵在胸口。 时欢拿起手机,给闵寂修发了一条信息:【九哥,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几秒后,几乎是秒回的:【还算顺利,后天就能回去。】 【礼物买好了吗?哄我的词想好了吗?】 信息发过去的后几秒,他的电话打进来。 “礼物是买了,哄你有些难。” “确认过眼神,九哥是直男无疑了,我明明这么好哄。” 电话另一头突然沉默了几秒:“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 “刚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把自己成功哄睡了,刚醒来就给九哥发信息。”时欢立刻解释道。 “昨天和前天串珠子串了两天哄自己玩,今天又看电影哄自己睡觉。” 时欢故作轻松地嘿嘿笑起来:“又被九哥发现了。” “等我后天回去,我陪你玩,陪你睡。”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会娶我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说好的吃药之后正常情况下只会出血,不会腹痛。 可时欢一直觉得小腹疼痛,血量也没像白景升说的有那么少。 又忍了一天,时欢觉得有些不对劲,腹痛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闵寂修今天回来,她还要再忍一忍,或者让闵寂修自己发现她的不正常。 没辜负时欢的一番忍耐,闵寂修刚下飞机,照例先打开手机的监控视频,想看看时欢在不在后院别墅。 却发现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一步一停地朝厨房走去。 电话立刻拨过去,没人接听,只得让疯狗再打过去,他再次看着监控视频关注时欢的动向。 在看到时欢终于拿着水杯走上楼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闵寂修一把抢过疯狗的手机:“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九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下飞机在阳光机场,等会直升机会来接我。” 时欢痛苦地哦了一声:“那我等九哥回来。” “叫医生了没有?” “痛经而已,不用叫医生吧。” “痛经?”闵寂修根本不相信,他记得时欢的大概日子,绝不是这几天,“大概三个小时,等我。” 电话挂断,他一脸严肃快步向停机坪走去:“疯狗,给疤瘌打电话,让医生去后院看看时欢的情况,山猫通知直升机,立刻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直至直升机开了一会,闵寂修还一直盯着手机里的画面。 白景升的确过去了,疤瘌也一直等在别墅外,可别墅里却发生什么争吵一般。 直升机里噪音很大,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画面中白景升有意指着外面,而时欢却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这时疤瘌打来电话:“九哥,我在外面偷听到,好像是时欢流产,姓白的劝时欢去医院,时欢不愿意去……” 流产两个字一出,闵寂修瞬间呆愣住了。 他一直心心念念想有个孩子,却不想连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来不及有,孩子已经没了。 刚攥紧的拳头马上松开,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 “带时欢去医院。” 电话另一头的疤瘌有些为难:“九哥,她要是死活不去呢。” “死活不去就把人绑了强行带过去,我两个小时后到曼德勒。” 之后的画面中,疤瘌和白景升强行抓着时欢,把她带离别墅。 两个多小时后,闵寂修到达曼德勒最大的医院。 时欢刚进入检查室,疤瘌和园区的一个东南亚人在外面等待。 “九哥,时欢刚进去检查。”疤瘌见他脸色阴沉,忙小心翼翼安慰:“跟她关系好的猪仔在里面陪着,很快就能出来。” 闵寂修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盯着检查室。 只要他不在园区,得空的时候,他都会打开别墅的监控看看时欢。 最近两天时欢的确不爱动,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玩手机,要么就躺在客厅的沙发看电影。 问她也只是说没什么事做,或者前几天弄直播有些累,想休息两天。 却没想到今天就出了事。 很快,时欢在栾薇的搀扶下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B超单子。 “怎么样?”闵寂修急着询问,尤其看到时欢苍白如纸的脸,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时欢并没有说话,只低垂着眼,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见状,栾薇接过话茬:“九哥,医生说的话我们听不懂,听大概的意思是去找医生询问。” 闵寂修点点头:“疯狗,去找轮椅来。” 在和医生交流没什么障碍,先不说闵寂修本身就会本地语言,他带来的疯狗和山猫等人也都是东南亚人。 没过多久,时欢就被送去门诊手术,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 医生的建议是观察两个小时再离开医院,时欢躺在病床,虚弱和疲惫让她闭上眼睛。 闵寂修留在病房里,一直默不作声看着时欢,他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就像即将暴风雨前的海浪。 看似平静,实际暗流汹涌,不知何时就要爆发出来。 就在刚刚,他听到医生说了一个关键信息。 时欢流产并不是无意,是彻彻底底的人为。 孩子是时欢吃药自己流掉的,这种流产需要三天时间,这几天她一直都在隐瞒欺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死死盯着时欢的脸,语气冰冷至极。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依然闭着眼睛,在听到闵寂修的话后,睫毛微微的抖动着。 闵寂修已经知道她是吃药流产了,这也是她本不想去医院的原因。 她隐瞒所有人,设计这么繁琐的过程,为的就是做出装作不知道怀孕,意外流产的假象。 可谁知身体不争气,事后还要来医院做清宫手术。 人一旦进来医院,她所做的一切都会瞒不住。 “你明知道我多想要一个孩子,在你决定亲手结束他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一滴眼泪顺着抖动的睫毛流下,时欢扯着自己的被子,想翻身背冲着他。 “时欢,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生下我的孩子!” 逃避没有用,闵寂修只会去想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无数句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无数个缠绵夜晚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果被他知道这样的谎言,连时欢都不知道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怎样恐怖的事。 该受的罪她已经受了,该配合的表演她也完成。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逃避,她要反转闵寂修的思想,让一切结果都让他自己去背。 “是九哥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时欢虚弱开口,听不出什么语气,一切都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想保护他,甚至超过九哥你。” “想保护,所以要扼杀吗?” “不然呢?九哥能给我和孩子安稳的生活吗?可以让我们不被仇人追杀,不被炮火袭击,甚至可以让他不成为下一个九魍吗?” 怒火让闵寂修无法冷静。 如果前面几条说辞他可以接受,那最后一句,分明是在责怪九魍的罪大恶极。 不让他们的孩子成为下一个九魍。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现在的闵寂修。 “时欢!” “你会娶我吗?可以给我和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还是他也会和我一样成为黑户,没名没分,成为见不得光的人!” 理由有些可笑。 闵寂修从未说过无法给她名分的话,她这种混蛋想法到底是从哪得来的。 他愤怒地站起身,连带撞倒了身后的椅子:“为什么不会?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娶你?” 时欢没有说话,把被子盖过头顶。 “时欢,我对你太失望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谎言的矛盾点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病房内的争吵,让站在门外的人有些紧张。 尤其是栾薇,本以为时欢只是不舒服让她陪着来医院检查。 她怎么都没想到,时欢竟然流产了。 前几天她还替时欢要过验孕棒,明明说没怀孕的。 尤其在听说时欢是自己吃药的时候,她心里的疑问更甚,又没办法表露出来。 “九哥。”见闵寂修从病房出来,几个人都立正站好。 他的脸上还挂满了愤怒,整个人看上去像吃了炸药,没有火都能爆炸的程度。 “你们几个在这等着,医生同意出院再把人送回去。” 闵寂修撂下这句话后迈着长腿离开,疯狗和山猫紧随其后,只留下原先送时欢来医院的几个人。 园区医务室门口,闵寂修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里面的一切。 白景升被打倒在地后,又被疯狗拖着腿拎出来。 被一脚踩着后背,一手抓着头发,白景升被迫看向闵寂修。 “九哥,别打……我说,我说……” 手中的佛珠发出碰撞的声音,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 闵寂修朝疯狗递了个目光,下一秒疯狗立刻松手:“说!” “几天前,时欢来医务室说月经推迟,找我要了验孕棒,检测结果是怀孕了……” 话还没说完,闵寂修开口打断:“说清楚,是哪天。” “五,五天前,上个礼拜四。” 上礼拜四。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 那天是他说好要回园区,又临时去中东没有回来的那一天。 当时时欢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还准备了红酒,看上去像是要和他庆祝什么。 如果他那天回来的话,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他们的孩子还会在他母亲的肚子里。 “继续。” “时欢当时特别开心,等她离开之后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再去找她时听说她出园区买东西了。” 闵寂修深呼吸一口:“你想起了什么?” “之前时欢染上登革热,为了退烧和保命,曾大剂量用过抗生素,其中就包括备孕期和孕期明令禁止使用的利巴韦林,这是一种会让胎儿畸形的药,就算没有利巴韦林,大剂量的抗生素都有畸形风险,更何况用药到现在只过去不到一个月。” 白景升说完后见对面的人没开口,又继续道。 “转天时欢来找我询问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我就把这个情况和她说了,她很难过,考虑了很久,才决定找我拿药终止妊娠。” 空气有些凝滞,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间。 白景升根本不知道时欢去医院后会是什么情况,也没和时欢提前对好台词。 既然九魍能带着疯狗来医务室暴打,显然九魍和时欢之间是闹了矛盾,甚至因为孩子的事谈崩了。 白景升能做的,只是把九魍的怒火降到最低。 期间,闵寂修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找寻是否说谎的痕迹。 大约过了半分钟,闵寂修这才开口:“你是说利巴韦林。” “是的九哥,除了这种药,还有其他抗生素,就算换个医生去问,也是会建议终止妊娠。” 如果真是这样,时欢明明可以实话跟他说。 为什么会扯出一些让他生气的理由,来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 “疯狗,让他把那些药名写下来,去问问其他医生。” 闵寂修还是怀疑,他完全理解不了时欢的想法。 疯狗走后,闵寂修没有放过白景升的意思。 佛珠还拿在手里,他沉默了片刻,又询问道:“时欢是怎么躲过监控,悄无声息地拿掉孩子。” “是在猪仔宿舍,她骗栾薇要借用宿舍洗澡,等完成后叫我过去确认。” 闵寂修点点头。 这一点,白景升肯定没有说谎,他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的意思。 “那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费劲瞒着所有人。” 这一次,白景升摇摇头。 毕竟没有串好口供,对面的九魍又是能一眼看出破绽的人。 如果他在这胡说八道替时欢找个理由,而闵寂修是在诈他而不是询问。 他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让时欢更加被动。 “她没有说为什么,只说不想让九哥你知道。” 见闵寂修微微皱眉,白景升连忙补充:“我也只是猜测,时欢可能不想让九哥失望,有了孩子到失去孩子,和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或许九哥就不会难过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 时欢一向主意很大,她也知道闵寂修多想有个孩子,怕他失望才在紧急情况下做出选择,也的确是她能做出的事。 可还是那个问题。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又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激怒他。 那些话,分明带着埋怨和恨意,对闵寂修的极度不满。 很快疯狗也打电话过来,说问过电诈楼的医生,基本上和白景升的说法一致。 闵寂修站起身:“等时欢回来,你去后院再看看她的情况。” “我知道了九哥。” 没选择去园区后院的别墅,闵寂修喊来疯狗离开园区,前往二号别墅。 一路上闵寂修都一言不发,疯狗开着车,连屁都不敢放一下。 直至快到二号别墅,疯狗终于忍不住:“九哥,让时欢一个人留在园区,你不担心么……” 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可她给闵寂修的感觉就是,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然她不会说出惹怒自己的话,更像是一种责任转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有些理解了,又没理解得很透彻。 如此精明的女人,还是会有脆弱的一面。 “最近几天你不用跟着我,在园区多照看着。” 疯狗答应着,没再说什么。 他实在看不懂这两个人的操作。 …… 园区那边,时欢下车后看见白景升鼻青脸肿地等在别墅外,一句话都没说。 走进别墅,一眼便看见摆放在客厅的礼物,都是闵寂修从中东买回来带给她的。 一个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像小山一样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能看得出买礼物的人有多用心了。 只是不见买礼物的人。 “先上楼躺会吧。”栾薇说。 时欢瑶瑶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那……”疤瘌张了张口,也不敢答应,“要不等饭点,我过来给你送个饭?” “好,麻烦你了癞哥。” “不麻烦,我不打扰你休息,我在食堂亲自给你做,保证干净卫生。” 时欢点点头,径自朝桌上的礼物走去。 站在身后的白景升从药箱里拿出几盒药来,走到时欢的身边,交给她:“药一定要按时吃。” 一递一接,藏在药盒下的纸条被时欢摸到。 时欢马上点头:“你们都离开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冷战期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知道,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闵寂修一定会打开手机监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纸条悄无声息地藏在裤腰里,她坐在沙发上,面露悲伤地看着像小山一样的礼物。 动手拆开一个包装,是一盒精美的巧克力。 重点不在礼物,而在纸条上。 白景升被打,肯定是闵寂修已经找过他了。 他想传递的,应该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 “我告诉九魍给你治登革热的药里有利巴韦林,是一种会让胎儿畸形的抗生素,他应该是相信了,我和他说你是知道有这种药才决定打掉孩子,其他的你自己看着编。” 这个白景升,关键时刻还真有些用途。 不然时欢到死也想不到这个理由,她根本不知道有这个药名,更别说拿药来找借口。 既然闵寂修已经相信,此时他应该会在别墅里等着时欢回来。 又为何放下了礼物,人却不在。 他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时欢在医院到底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换位思考,如果时欢是他,又会在两个不同的理由中,得出什么结论呢。 时欢把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又拆开另一个更为精致包装的小盒子。 里面是两瓶香水。 时欢把香水瓶举起,在空中喷了一下。 是檀木香,很清新自然,和闵寂修身上的味道很像。 所有的动作,任谁看来都是伤心的表现,同时还有一种对爱人的不舍,以及被感动后的欣慰。 拿出手机,时欢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至少闵寂修今天不会回来了。 时欢闭上眼睛,只感觉这几天出血太多,她真的觉得很累。 “时欢,祖宗,你可别吓我……” 时欢听到喊声,终于睁开眼睛。 疤瘌正紧张地盯着自己,已经拿出手机,准备给谁打电话了。 “怎么了?” “我喊了你一分钟都没醒,吓死你癞哥我了,我差点给九哥打电话。”见时欢想坐起身又起身困难,他连忙扶了一把,“祖宗,你没事吧?” “没事,睡得太死了,没听见你喊我。” “那就行,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一定得告诉我,别怕麻烦我。” 贫血让时欢有些头晕,本想先去个厕所再吃东西,也只能先吃点东西缓缓了。 让疤瘌把茶几上的礼物挪到别处,还冒着热气的饭摆在面前时,她又觉得有些反胃。 菠菜猪肝汤补血,鸡汤补身,只是看着十分油腻,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鸡汤我熬了很久,你就吃这么一点啊。”疤瘌一脸受伤的表情。 “身体不太舒服没胃口,先放冰箱吧,没准晚上我就饿了。” 疤瘌啧啧两声:“等会我让你那小姐妹过来吧,要不你想吃了,还要自己热。” “真不用,我不想总有人在我面前嘘寒问暖晃来晃去。”时欢又想赶人了,“癞哥,你帮我放冰箱后就出去吧,我还想再睡一会。” “去卧室睡,我把这收拾一下就走,不会打扰你。” 这一觉就睡到转天一早,疤瘌偷偷摸摸来送早饭时,时欢刚起来洗漱好。 “好点了?刚在外面看见乐风,我怕打扰你没让他进来。” “嗯,我这两天不想见人,麻烦癞哥好好和他们说一声。”时欢坐在餐厅,吃着疤瘌带来的东西,“中午不用送饭来了,可以吃昨晚的鸡汤和猪肝汤。” 疤瘌哦了一声,眼里十分有活,又去打扫客厅卫生:“其实吧,九哥挺关心你的,一早就让狗哥催我给你送早饭。” 时欢没有说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闵寂修的用心。 别墅里的摄像头是可以自动调转角度的,昨天半夜时欢起来去厕所,还是能听见摄像头跟着时欢调整角度。 这就说明闵寂修一直看着手机监控,怕她出现意外,也能第一时间打电话叫人过来。 只可惜他们处于‘冷战期’,明明只是个误会,却谁也没有先低头求和。 时欢仍然吃得不多,她擦擦嘴,又有些犯懒了:“我等会给狗哥打个电话,让他提醒九哥也要注意休息。” “直接打给九哥就好了。” “九哥对我好,但也会怪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是都先冷静一下。” 这也是时欢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闵寂修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这是她最开始想要达成的目标之一。 现在达成了,也可以说已经完全得到闵寂修的信任,却发现想要维持这种状态十分困难。 她像个演员,每天都需要演戏。 不同的是演员有下班的时间,而她要日复一日二十四小时演下去。 即便闵寂修不在身边,她还是要对着摄像头演戏,这种日子,完全看不到尽头。 当然最让她担心的是,终有一天她忘记自己想要干什么。 假戏真做,成为斯德哥尔摩症状的一员。 就这样冷战了几天,在一个没有太阳的日子里,时欢决定走到屋外‘晒晒太阳’。 齐乐风的小院已经种上不少花草,淘淘又长大一些,尽管才两个月,已经有了大狗的模样。 见到时欢,齐乐风十分惊喜,他最近每天都会去时欢那边转一转。 很多时候明明和时欢膈窗对视,她都没有想见齐乐风的意思。 如今自己来到他的院子,说明她的心情已经好很多。 “时欢,你身体好点了?”齐乐风本坐在院子里,见她过来忙起身打开篱笆门,“进来坐,我刚泡好的新茶。” 齐乐风本没有喝茶的习惯,自从有了院子,闲了没事干都会在院子里坐一坐。 开始只是弄点茶水摆摆样子,久而久之,也喜欢逗狗饮茶了。 时欢笑着坐下:“一直也没什么事,只是不想见人罢了。” “我明白……”齐乐风的目光也跟着闪过悲伤,“九魍一直没回园区,我昨天打电话给他骂了。” 她只笑着喝了口热茶,倒不怎么想说关于这件事的话题。 “要不,等你身体完全康复后,我们一起回国,你也能换换心情。” 既然提到回国,时欢也想就和齐乐风说一说。 本就是一块心病,尤其这件事过后,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够解脱。 闵寂修这么想要孩子,她害怕重蹈覆辙。 “我去不了,九哥不会让我跟你说,就算他同意,也会跟着我一起去。” 说话时,时欢抬起头,在院子周围看了看。 最后在正对院门的正屋房檐下,找到一台监控摄像头。 微微皱起眉,看来这里不适合说话了。 齐乐风也发现她的关注点,压低了声音说道:“摄像头是我自己装的,只有我能看到。” 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只是表面现象,摄像头的确是齐乐风装的不假。 但时欢相信他的手机也会被闵寂修监控着,听不到声音还好,但凡能听到声音,这对时欢就是最致命的一击。 还是要看齐乐风哪天回国,好在他临走之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你打算哪天回去?” “你如果不去,那我就早去早回,反正最多三天就回来了。” 时欢点点头,估摸着时间,不能等闵寂修回园区后再做这件事。 又担心现在就告诉他,怕他会有心理负担,被闵寂修发现。 看时欢犹犹豫豫,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齐乐风下意识询问:“你是不是想……” “乐风,你最近每天都去画室看他们直播吗?” 突转话锋,齐乐风有些反应不及:“对,你最近不在画室,薇姐会抽空给金灵拍视频上传到账号上,我每天下午到晚上都会过去。” “我现在想去画室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好。” 在路过后院别墅之后,时欢故意放慢脚步。 在告诉齐乐风一切之前,她还想知道齐乐风有没有抗压能力。 当然,齐乐风也不傻,一早就看出时欢有话想说:“周围没什么人,想说什么可以尽管说。” “好,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后面我说的话具有一定危险性,尤其是对我,这在于我能百分百确定你是我值得信任的人。” 齐乐风严肃起来,因为时欢此时的表情已经提前严肃了。 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能和上次她和白景升之间的争吵有关。 也有可能是因为齐乐风要回国。 “对你来说十分危险……”齐乐风考虑片刻,“所以你是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这件事,想让我帮你。” “对,这件事对你可能是一种负担,就算你不想帮我,只要把我的话告诉其他人,哪怕不是九哥,我都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不是想让齐乐风帮忙,时欢定不会冒着危险,把话告诉他。 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然她想传达的信息永远不会准确地通知到国内。 “如果你信任我,并且觉得我能帮到你的话,你可以说给我听。” 齐乐风说完,又补充道:“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看他态度如此真诚坚定,时欢完全放下心来。 她不再犹豫,是比刚刚更严肃的表情:“我需要你把一件东西带回国。” “什么东西,带给谁?” 带东西回国很简单,关键他只有三天时间。 听时欢的口音明显是北方人,如果是把东西交给她的家人,别说时间上有些困难,国内那么大,他从云省过去,肯定要坐飞机了。 在国内坐交通工具,身份信息必定会惊动警方,那他给九魍的保证,也不能作数了。 “是一张储存卡,交给国内警方。” 警方两字一出,齐乐风的表情瞬间僵硬扭曲:“你是国内警方的卧底?” “不是警方的卧底,是记者。” 时欢顿了顿,等他的表情稍作回复,这才开口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即便在你的院子里自言自语都不行。” 齐乐风知道事情严重性,立刻点头答应:“我可以帮你,如果我不能亲自送去警局,能不能找个信任的人交给警方。” “可以,但一定是绝对信任的人,这张储存卡关乎我的性命,回国后如果没能得手,但凡有被发现的可能,你一定要立刻销毁。” “我明白。”齐乐风又问,“储存卡在哪,现在就交给我吗?” “被我藏起来了,等你临走之前,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再给你。” 回国的事交代清楚,齐乐风自然会问白景升的事。 在听到时欢是卧底记者之后,他第一反应是白景升也同样是卧底,只是违反了某些道德或者不愿再继续当卧底。 谁知在时欢简单的描述后,这才发现,人性的险恶是连亲人都会欺骗陷害的。 “所以,现在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九魍去死吗?”齐乐风直言不讳地问道。 时欢摇摇头。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即便齐乐风现在可以名善恶辨忠奸,等九魍真正在垂死之际,很难不会顾念兄弟之情。 “我现在所做的,是想让在缅北受苦的国人,回到国内。” 又怕齐乐风不相信她不会害九魍,时欢又补充道:“九哥是本地国籍,就算他在缅北再怎么样,国内警方也不能跨国抓捕他。” 齐乐风皱起眉:“那他不是无敌了?” “也不是,本地政府有执法权,只要本地政府不动他,他就会没事。” 时欢知道他现在还有很多疑问,又没有长篇大论的时间。 在得到齐乐风一定会回来帮助她之后,那一刻的安心,并不是觉得她得到一个可以长期辅助。 而是觉得人性在缅北,在这一刻并没有完全泯灭。 她的确需要齐乐风的帮助,却不想让他和自己牵扯过多。 这件事之后,应该再不会让他做冒险的事了。 在画室转了一圈,时欢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便回到别墅休息。 她走进一楼卫生间,用隐形摄像机录下她想传达给国内的话,这才安下心来。 这么着急就把老底交给齐乐风,的确有冒险的可能。 趁热打铁,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 同一时间,闵寂修刚回到二号别墅坐在沙发上,便接到齐乐风的电话。 “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回国,我想这两天就回去。” 闵寂修掐着鼻梁,有些头疼:“好,我去安排,山猫被我派去做别的,等他回来,你随时都能走。” “谢谢。” 出于礼貌,齐乐风还是对他表示感谢,却在闵寂修听来,是一种安慰。 兄弟俩的关系是缓和不少,但同样,能聊的话题也只限于有事说事,说完挂电话。 放下手机,闵寂修皱眉揉着太阳穴。 最近的忙碌本就让他疲惫,可每每能休息的时候,他却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一直看着时欢。 即便她在睡觉,也只想看着她,希望能在她的每一个行动或者表情,看到她有可能需要自己。 “九哥,乐风回国前,你总要去园区和他吃个饭吧。”疯狗见他痛苦,想着劝一劝。 “最多三天就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了。” 疯狗沉默:“九哥,一个星期了,时欢那边还不去看看吗?” 原来疯狗是想劝他回园区看时欢:“她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疯狗老实回答,“只是觉得她应该需要九哥。” 需要,不表示想见面。 但凡时欢透露出想让他回去的行动,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只是…… 闵寂修打开手机监控,看见时欢正一手拿着长笛,坐在钢琴前。 出现了,这就是暗示了吧。 闵寂修立刻站起身:“走,去园区。” 第一百四十九章 和解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琴瑟和鸣,这怎么不叫一种暗示呢。 如果时欢单纯吹奏长笛或者单纯练习弹钢琴,闵寂修都会觉得她是因为无聊。 可她用钢琴弹几个音,又会吹两声长笛,分明是在扮演合奏。 合奏需要两个人,这不就说明希望闵寂修回去么。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园区,闵寂修走进别墅的瞬间便听见楼上不算太流畅的钢琴声。 时欢有音乐底子,想学钢琴其实并不算难。 关键是左右手的配合,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磨合。 轻声走上楼,她似是放弃般,已经从钢琴转为吹长笛。 看来还是长笛驾驭得更得心应手。 卧室的门没有关,她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吹着长笛,是一首悠扬的《贝加尔湖畔》。 悄声坐在钢琴前,闵寂修敲动手指,给她伴奏。 他们的默契是她知道他会来,所以在钢琴声响起时,并没有惊讶的转身。 一首合作终了,时欢垂下拿长笛的手,头也深深地低下。 “不要总站着,也别长时间吹长笛,这很费气。” 时欢小产才一个星期,正是恢复身体的时候,他没在身边陪着,这一个星期也只能给疤瘌每天打几个电话,让人过来照看着。 他这么做也是在提防,园区的人会以为时欢不再被喜欢,趁机落井下石。 这也充分说明,他对时欢的爱,没有一丝改变。 说完,他站起身,作势想要离开。 心口不一,欲擒故纵。 他希望从时欢嘴里听到,自己被挽留的话。 “九哥,既然回来了……”时欢得到了台阶,并精准猜透闵寂修的心理,下一步便是反给台阶让他下。 她又不是真想和闵寂修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一起吃个饭吧。” 两方都有了台阶,肯定是要就坡下驴了。 闵寂修立刻拿出手机:“疯狗,让疤瘌……” “九哥,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被时欢强制打断,闵寂修没再继续开口,直接挂了电话。 “我不会做饭。” 嘴上拒绝,可心里已经答应,否则也不会把电话挂了。 时欢露出一个笑容:“我不嫌难吃。” 闵寂修做饭,百年难得一见,不止一直没走的疯狗惊呆了,同时也惊呆了来送菜的疤瘌。 尤其是疤瘌,还特欠揍地说了一句:“九哥,吃剩的饭能不能别扔,让我带回去尝一尝,我也想吃一口九哥做的饭。” 然后就被无情地踹了一脚,踹他的人是疯狗。 “轮不到你。” 阵仗看着很大,按理说场面应该鸡飞狗跳,可惜天生有慧根的人,哪怕是没做过的事,也能手到擒来。 必不可少的补身鸡汤,唯一不同的是盛到时欢碗里时,油已经被细心的撇去。 喝一口没有油腻的感觉,还有些蘑菇的鲜美,口感很好。 把其他的小伙伴都馋哭了。 “鸡汤怎么样?”闵寂修稍显紧张。 等来的是很好喝三个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疤瘌,在鸡汤里下点面条,让时欢多喝一些。” “好嘞。” 一顿饭讨了时欢开心,闵寂修的脸上肉眼可见挂着无法抑制的笑容。 饭后的碗是疤瘌刷的,他也梦寐以求地得到闵寂修亲手做的剩饭。 虽说是剩饭,在抢鸡肉吃时,还是被疯狗又踹了两脚,嫌他吃得多。 这次真的算是小别了,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中间只见了一面。 还发生了争吵。 洗完澡躺在床上,闵寂修依然把时欢搂在怀里。 心里的疙瘩总是要解开,这一次是时欢主动开口:“九哥,你怎么不问我在医院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因为了解。” 只四个字,时欢便知道闵寂修想通的方向是什么了。 “我那几天心情很差。”她说。 闵寂修又把时欢往怀里搂紧了些:“我知道,能看得出,并且你平时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有所埋怨,总要有个发泄口。” “我一直很想和九哥过平淡的生活,哪怕没那么多钱,生活会很辛苦……” “不会让你等太久。” 时欢抬起头,想要去看他的眼睛:“真的吗?” “嗯,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想起那天在仰光,时欢在进寺庙前,藏在花束里的那张字条。 她希望佛祖可以保佑,和闵寂修一生一世一双人,回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个愿望,已经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朝着某一个方向前进。 只是现在,他还做不到。 他必须要摆平所有后顾,洗白自己,才能给时欢一个安稳的未来。 在园区陪了时欢两天,闵寂修也安排好让齐乐风回国的车和人。 临出发的当天中午,齐乐风被叫来别墅吃饭,闵寂修还有些事要再嘱咐他。 “你这一次是低调回去,只能晚上走,到达边界后要换车,你们国内的车我已经安排好了,天亮差不多能到你养父母的家。” 齐乐风听后点点头:“你放心,父母家是在乡下,那边只有一个保卫科,就算惊动警方,从乡镇的警局过来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一点,闵寂修早就知道。 所以才同意让齐乐风回国,就是因为风险相对少一些。 “尽量别住在养父母的家里,就算想回去看,回来之前去看看就好,也别过多停留。” 齐乐风有些沉默。 也只有时欢知道,他的沉默一定是在想该如何完成时欢交给他的任务。 亲自把东西交给警局是肯定不行了,该如何找信任的人交接,具体找谁,又该怎么见面,都是需要思考的事。 这时,闵寂修的电话响起来,应该是四神兽之一打来的,和他汇报着什么。 “我知道了,他们到之前,我会过去。”只简单说了这一句就挂断电话,看来又有生意要谈了。 时欢立刻确认:“九哥,等会还要出去吗?” “嗯,去谈笔生意。”闵寂修又看向齐乐风,“到了那边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闵寂修是下午四点左右离开园区,齐乐风要吃过晚饭,差不多六点离开。 正好给时欢递交储存卡的机会。 “有点小,安全起见,我等会用胶布贴在鞋子里就不会弄丢了。”齐乐风仍然有些沮丧,“可我还没想到要怎么交给警方。” “我想了个方向,你到了国内说要给那边的家人寄东西,随便买点什么放在快递里,收件人写我的名字直接寄到我的单位,让他们交给警方。” 齐乐风立刻笑起来:“这个方法好。” “一定要找能送货上门的快递,我会把收件人的电话告诉你,东西寄过去,一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第一百五十章 卧底的潜质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该提醒国内的话,已经在储存卡里提醒了。 尤其是在时欢没结束卧底之前,储存卡里的内容一定不能对外公布。 傍晚六点整,齐乐风坐上疯狗的车。 他们初定于第三天早上回到园区,其实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天一夜呆在国内。 还是那句话。 用人不疑,她也只能相信齐乐风可以顺利完成。 闲着无聊的这几天,时欢总会缠着闵寂修和疤瘌教她学开车。 就好像储存卡送出去很快就能得到回馈,时欢要用最快的时间,解决她的逃生问题。 “在开车时,反光镜的作用至关重要,这在开车初期也是最容易被遗忘的东西。” 闵寂修坐在副驾驶,手指敲了敲车窗,示意她看反光镜,“拐弯,过障碍物,停车,以及观察后车动向,都需要用到。” 时欢双手抓着方向盘,略显紧张:“直接用右脚踩油门就可以吗?” “对,你现在开的是自动档的车,开这种车时,左脚完全没有作用,都是用右脚。” 车子还没启动,闵寂修让她先熟悉刹车和油门的位置:“用右脚脚跟着地,用脚掌靠近脚尖的位置去感受两边的位置。” “现在踩不动啊。” “车子没打火自然是踩不动,等会打火后脚要先踩在刹车上,慢慢松开后等车子自己动了,再换到油门位置,一定要慢慢轻一点踩油门。” 时欢的领悟力非常强,闵寂修说的话她都能记住。 但开车最重要靠的还是一种车感和熟练度,这还需要花一些时间去练习。 一次教学课程下来,时欢已经可以做到起步开直线停车的地步。 “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时欢有些沾沾自喜,“感觉过两天就可以开上马路了。” “是没这么难,也不简单,你想上马路,至少要两个月。” “啊?” “你以为马路上也会像现在一样,周围没人也没有障碍物,让你随便开了。” 那倒是。 时欢觉得有理,但两个月也太长了吧。 和闵寂修一起回到别墅,时欢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喝下肚。 “疯狗给我打电话说乐风那边一切顺利,明天一早就能到园区。” 时欢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他们已经出发回来了吗?” “正要往回走,从乐风原先的家到边境要开几个小时,只要到达缅北,他们可以随意找地方休息。” 果然晚上将近凌晨时,闵寂修接到疯狗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缅北这边了。 没选择直接回园区,又有大部分山路,疲劳驾驶容易出事,便先找个地方安顿一夜。 转天上午几个人平安回来,疯狗和山猫只稍微休息了一会,又跟着闵寂修出门。 “时欢。”趁闵寂修离开,齐乐风来别墅找到时欢。 “正好我要去画室,一起过去。” 能看的出齐乐风这一趟回国完全没有意外,才走过监控区域,时欢还是急忙开口:“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我们这两天住在镇子里的旅馆里,我说要给亲戚家的孩子买玩具,趁他们不注意,把储存卡贴在玩具上用快递寄走了。” 时欢点点头:“疯狗和山猫没怀疑?” “没有,我找的顺风快递,买了很多东西分别寄到不同的地方,在旅馆里寄的,他们都在并没有怀疑。” 说起第一次完成这种任务,齐乐风还有些兴奋:“事后我还偷听到疯狗给九魍打电话汇报,根本没提快递的事,反正已经寄出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时欢也放下心来。 只要东西寄出去没引起疑心,堵在她心里最大的石头,就算彻底落了地。 为了保险起见,她在储存卡里已经打过暗号,如果长期和栾薇联系的老板真是她的接应,就在下一次联系第一句话说一句‘在吗’。 “我觉得我有做卧底的潜质,你有你想做什么,或者有什么完不成的任务,可以统统交给我。” 齐乐风的兴奋,在于他可能把这些事当成一种游戏。 用游戏的心态去看到卧底行为,那是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因此受到伤害。 可时欢不一样,只要一步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让她命丧黄泉。 毕竟她身体里可没流着和九魍相同的血。 “你不需要当卧底,如果偶尔有点小忙需要你帮助,我会再找你。” 齐乐风连连点头:“好,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 这段时间,画室的直播每天都有很多人,最好的时候可以达到几万人数。 一个静如处子,一个动如脱兔,这两个人搭配直播,简直是绝配。 “昨天最高直播人数到达六万,是不是可以挂车了?”栾薇有些等不及。 可以理解他们想赚钱的心情,时欢担心的是挂了车,很有可能出现掉粉的现象。 但看这两天她们在平台的打赏收入,试一次也无妨。 “今天直播可以挂车试试,如果不是断崖式掉粉,可以坚持两天。” 栾薇答应着:“你看看能不能去买一些更奇怪的东西,只要能进肚的,我都可以吃,为掉粉做准备。” “你确定?” 时欢是见过本地的暗黑食物,比如烤田鼠,烤小蝙蝠,还有炸蝗虫。 和栾薇说了之后,她先是咧嘴,又咽了口口水:“其他不说,烤小蝙蝠肯定相当炸裂。” “你能行吗?”时欢有些担心。 “只要吃不死,我就能行,大不了当场就吐了,没准还能吸一波流量。” 不得不佩服这些赚钱不要命的主播,也包括豁出去的栾薇,别的不说,就这种执着的劲头就值得敬佩。 就连去买,时欢都有些发怵:“要不去买的重任就交给乐风吧。” 才说完,时欢的电话响起,是闵寂修打来的。 “和于志邦还有几个T国老板在赌场有笔交易,等会要一起吃饭,刚于志邦问起你,你要是愿意就让疤瘌送你过来。” 于志邦特意邀请,看来是有话要和她说了。 不能显得很想去的模样,只犹豫着问了一句:“正式吗?” “不用准备什么。” “那行,我换身衣服过去。” 挂了电话,时欢叫疤瘌准备着,她自己回到别墅换衣服。 如果于志邦看懂上次的暗示,应该会给她一步手机,所以这次时欢要带个包过去。 跟在闵寂修身边这么久,他已经让人按照时欢的身材尺寸定制几套不同风格的衣服。 包和鞋子也有很多。 只是平时在园区里,时欢习惯穿休闲宽松的运动衣,舒适又低调。 换上一条精致的小裙,头发也束成高马尾,踩着一双小高跟凉鞋就出了门。 “不是开车去吗?”时欢站在直升机前十分不解,“九哥说在赌场,也没有多远啊。” “不是九哥的赌场,你去了就会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九魍先生喜欢男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的确不是时欢所熟知的赌场,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升机降落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地方。 看上去倒像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刚给狗哥打了电话,说那边还有一会才能结束,让你先去酒店房间等一等。” 时欢更加不解:“酒店房间?” “说是要在这住一晚,房间已经开好了,我把你送过去我再回去。” 若不是确信闵寂修爱自己无法自拔,时欢甚至觉得自己要被卖了。 她也是到前台拿房卡时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缅北,而是老窝在金三角交界处的特区。 五星级酒店,比想象中还要奢华,尤其是套房,宛如土豪大佬住的大平层。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酒店房门被敲响,是疯狗来喊时欢去吃饭。 “狗哥,等会人多吗?” “算上九哥是六个人,其实九哥希望你过来,是想让你替他挡一挡。”疯狗说话时有些不好意思。 “挡一挡?” “今天不是九哥主场,是T国的几个大老板,这种时候免不了要走些过场,那种事肯定少不了。” 原来如此。 原来九魍也有推诿不开的应酬,在缅北待久了,总觉得九魍天下无敌。 疯狗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九哥的主场,就不用担心这些。” 想起九魍在他夜总会招待T国老板的场景,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的确让人恶心至极。 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 说话间来到酒店餐厅,时欢被带进一间包间内。 四个没见过的T国人,还有熟悉的老面孔于志邦。 简单的寒暄介绍,时欢冲于志邦微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之后便坐在闵寂修身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但她总能感觉到,四个T国人的目光,总会不怀好意地落在她的身上。 “时欢小姐有段时间没见,好像憔悴不少。”于志邦没话找话,找了个让闵寂修不怎么待见的话题。 时欢笑笑:“九哥最近经常出门谈大生意,家里的这些买卖也争气,有活干有钱赚,我帮着管理,都没顾得上保养,也确实累了。” 说完,她还娇嗔地看向闵寂修:“九哥,等忙完这一阵,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时欢在这种场面,永远都不会让闵寂修失望。 能顾全闵寂修的面子,又能巧妙地化解各种外界的刁难,这也是他最欣赏时欢的地方。 闵寂修宠溺地摸摸时欢的头:“那是自然,过一阵,我带你环游世界,让你好好放松一下。” 其中一个T国人马上接上话茬:“还是第一次看到九魍先生对女人如此上心。” “那是当然。”于志邦立刻回答:“九魍先生对时小姐是出了名的好,郎才女貌让人羡慕。” 两位话题的主人公只是笑笑没说话,其他人也不好再继续话题。 饭吃到一半,几个美女被送进包间,看人数,正好是六个。 时欢还坐在闵寂修的身边,这让一个美女没了位置。 “既然九魍先生有时小姐陪着,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个T国人冲站着的美女招招手,美女立刻高兴地坐在他旁边。 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那一会饭后游戏,时小姐也要参加了。”T国人不死心,满脸猥琐的笑容。 时欢皱眉:“饭后游戏?” 说着看向闵寂修,不想竟看到于志邦十分期待的目光。 不像是期待所谓的‘饭后游戏’,更像是期待时欢的表现,期待着一场大戏上演。 见时欢把目光看向自己,于志邦开口:“威拉蓬先生说的饭后游戏,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节目,等会我们会一起去个房间,角色扮演,玩换妻游戏。” 这四个字一出,时欢瞬间明白疯狗为什么说,要让她来给闵寂修挡一挡了。 这都是些什么变态癖好。 这么胡搞,他们是真不怕染脏病。 冷下脸的瞬间,时欢飞速思考要如何替闵寂修挡下这次染病的游戏。 直接像第一次去九魍夜总会那样,扇闵寂修一个耳光说他是变态,然后恶狠狠地说一句,只要敢参加就永远别碰自己。 这一顿操作下来,肯定会折了他的面子。 而且和这次不同的是,那一次时欢是为了自保,并且是九魍的主场,也就是他来做东。 那时她根本不在乎九魍在外人眼中的面子,甚至她希望九魍能够丢面子。 但今天,明显是T国人做东,有一句话叫客随主便,拒绝的话从闵寂修口中说出来,那便是不给东家面子了。 更何况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思考只用了两秒,一个关键词便出现在脑中。 自保。 对了,时欢可以让人觉得自己在自保,所以再疯狂再无理的举动都能被理解了。 甚至闵寂修可以斥责时欢的无理行为,反正都是做做样子。 想到这,时欢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向那个叫威拉蓬的T国男人:“威拉蓬先生是说,我要作为九魍先生的妻,把我交换给你们享用?” 只这句话一出,闵寂修立刻勾起嘴角,充分理解她想做什么了。 这就是两个聪明人的默契,他们知道彼此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威拉蓬贪婪地打量着时欢,很明显在时欢进入包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想法。 不然饭间也不会经常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还露出恶心的笑容。 “已经安排好的游戏,时小姐作为九魍先生的妻,自然要加入进来,我现在有两个,和九魍先生交换,他不亏。” 大闹真的好吗,又不能和哈迪斯一样,可以完全不顾对方的面子。 时欢突然灵光一闪。 “他是不亏,就是有些为难。”时欢不怒反笑,“既然是安排好的游戏,威拉蓬先生已经选好自己的妻,并且想要和九魍先生换妻,那我也就实话跟威拉蓬先生说了吧。” “哦?” “其实我并不是九魍先生所谓的妻,了解九魍先生的人都知道,在我之前,九魍先生从来不碰女人,那是因为……” 时欢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继续小声说道:“九魍先生喜欢男人,并且他是受哦,我只是维护九魍先生的面子,和他做做样子罢了。” 噗…… 是于志邦笑出了声。 原本还在期待时欢大闹饭局的闵寂修,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这个挡箭牌的思路有些跳脱,还给他硬生生造了黄谣。 但仔细想想,效果好像比大闹还要好。 威拉蓬的脸色有些难看,能和九魍打交道的人,不可能傻到听不出她的话外音。 “时小姐明知道这件事会让九魍先生脸上无光,为什么现在要戳穿说出来?” 时欢不慌不忙,耸了耸肩:“因为我不想参加你们的游戏啊,我和九魍先生逢场作戏,也没必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九魍的理想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见威拉蓬再说不出话来,时欢又说道。 “那我就把九哥正式的‘妻’叫来,威拉蓬先生是两个妻,总不能让大家觉得九魍先生舍不得,也叫来两个好不好?” 然后时欢手拨电话,两秒后,疯狗和苍狼走进包间。 “几位先生,个子高的那个人叫苍狼,高大威猛,一定不会让先生们失望。” 于志邦已经笑得无法自拔,为了憋住笑,他硬生生掐了自己的大腿两把。 笑点不在于要和两个男人那啥,让于志邦真正忍不住笑得是,时欢已经明确说出九魍是受。 所以和九魍交换的人,需要陪两个‘攻’玩。 还是如此威猛的苍狼。 “谁想和九魍先生换妻呢,我觉得九魍先生那么随和的人,应该和谁换都行。” 时欢在说话时始终保持着笑容,还故意看向闵寂修,态度也得体不急不躁,完全让人找不出错处。 更何况她也没把人头按死,这样会让威拉蓬下不来台,而是面对除九魍之外的所有人。 至于黄谣会不会对九魍的名声造成损害,那就要看有没有人相信了。 于志邦第一个出言捧场:“那个叫苍狼的,身高都快赶上两个我了,我这小身板可受不起。” 然后又看向其他几个T国人:“你们要是有好这一口的,不妨试试。” 可想而知,谁也没有自虐倾向。 还是于志邦,见几个人都摇头,忙略带惋惜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人愿意,我们只能不带九魍先生玩了。” 正中闵寂修下怀,他还故作哀叹一声:“那我也只能带着我的两个‘妻’,自己玩喽。” 一句自嘲的话,给足了几个人的面子,引来所有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不止如此,在饭局过后,闵寂修还故意搂着疯狗的肩膀,走出包间。 他好像特别喜欢时欢给他安排的角色扮演。 这一难题算是摆平,趁着闵寂修喝了酒,时欢说想去外面的周围转一转。 “来的时候看酒店对面有个夜市,我想去逛逛,九哥你刚喝了不少酒,就让狗哥陪我去吧。” 闵寂修点头:“去吧,早点回来,别在夜市吃不干净的东西,饿的话在酒店里吃。” “好。” 时欢出来,也是想能有个和于志邦碰面的机会。 总不能让于志邦去酒店房间,把时欢单独叫出来吧。 在夜市买了些当地稀奇的特产,和当地民族服装头饰,主要是为了画室直播能用到。 果不其然在回去的路上,时欢看到一边抽烟一边慢慢向前走的于志邦。 “时小姐这么巧?”于志邦笑眯眯地说道。 身边还跟着疯狗,时欢只得装作不愿搭理的模样:“于先生这么快就玩完游戏了?” “嗐,看你说的,我这岁数大了,想玩也玩不动了。”于志邦说着,去看时欢手里的东西,“时小姐买了什么,买这么多啊。” “都是些当地没见过的东西,好奇就多买一点。” 时欢打开袋子让他去看,于志邦也往前凑,用身体挡住疯狗的视线。 一只手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放进袋子里。 得逞后,于志邦哈哈大笑起来:“我经常在这边走动,以后我看到什么好玩的,买一些让人给时小姐送去。” “不麻烦于先生了,没什么事,我要先回去了。” “时小姐,方便单独和你聊两句吗?”于志邦不动声色地朝时欢眨了眼睛,又看向一边的疯狗。 他就是要装作有话想说的样子,消除疯狗的戒备心。 果然,疯狗刚想阻拦,时欢已经开口:“不好意思于先生,我不方便,九哥还在酒店等我。” “行吧,要不我们留个电话,以后……” 于志邦说这句话时,时欢已经转身离开。 疯狗也瞪了他一眼,跟着时欢一起离开。 都是聪明人,于志邦可以让自己成为九魍眼中的坏人,但他想让时欢配合,就必须保证她没有暴露的可能。 “这矮子肯定派人看着你和九哥,见你一个人出来才找过来。” 走出几步,疯狗这才和时欢说道。 时欢也装着蒜:“大概是想从我口中探听九哥的消息,这种人八百个心眼子,也许无意中的一句话,他就能探听出什么。” “回去和九哥说,让他注意点这个矮子,别让他搞事。” 回到酒店,疯狗把遇见于志邦的事和九魍说了。 闵寂修也没说什么,只是让疯狗在回去之前注意着点,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九哥最近做了什么吗?于志邦老奸巨猾,不会无缘无故找到我。” “我卖了一批猪仔给T国佬,数量很多,他肯定好奇。”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闵寂修一副淡然的样子。 时欢呵呵笑起来:“要这么说,我也挺好奇了。” “有一个词叫树大招风。”闵寂修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洗过澡,穿着酒店里的浴袍喝着刚泡好的茶,“我想把部分园区或者生意,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按理说他们只会把能要命的买卖开在自己的地盘,像他们做这种行当的人,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 把生意开到别人的地盘上,别说能不能生意兴隆,人家都不一定能容得下。 “九哥是说中东?” 闵寂修摇摇头:“中东近几年的确有园区兴起,但不像这里,可以明目张胆,也没有大规模的园区,偷鸡摸狗还不够费劲了。” “那……” “想赚钱,自然要去有钱的地方。”闵寂修环顾着酒店房间,“你们国内发达也有钱,开一个像这样的酒店怎么样?” 时欢吃惊:“开酒店?还是在国内?” “等手里有点闲钱,干点正经买卖也不错。” 的确是这样,闵寂修富可敌国不是尬吹,想赚钱也的确不是只有犯法这一条路。 但闵寂修的钱不干净,这么一来,便成了传说中的洗黑钱了。 他自己肯定不能直接投资,按照他的人脉,肯定会找个人…… 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齐乐风,即便以后闵寂修有个三长两短,酒店一盖钱也花了,那这份产业也算是能留下给亲弟弟。 见时欢有些神游,闵寂修笑出来:“只是一个想法,也不用急着打算,要一步一步来。” 对闵寂修来说是好想法,也能看的出他的确急于洗白。 “九哥,我怎么觉得你想转行了。” “转行……”闵寂修转变了表情,冷哼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过够了而已,倒是可以朝更远大的理想努努力。” 对他来说远大的理想。 时欢估摸着,没准他真想统治整个国家。 喝一口茶放下茶杯,闵寂修把目光落在时欢从夜市上买来的几袋东西。 黑色的塑料袋看不见里面,这对闵寂修有莫名的好奇感:“去夜市买了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烫手的山芋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都是这边的特产,买了些样子特别的,带回去让画室直播时用。” 时欢拿着袋子,给闵寂修看:“黑色的姜,还有这些叫不出名字的水果,还有衣服和发饰。” 掏到袋子底部,时欢拿出于志邦交给她的手机:“九哥,我手机没电了,没有充电器。” “这么晚了不许玩手机,乖,去洗澡睡觉。” “行吧,九哥你先去睡,我先把这些水果放冰箱里,马上就去洗澡。” 闵寂修点头站起身,还不忘调侃时欢:“床上等你。” 确定他没发现端倪,时欢的计谋也算得逞了。 同品牌同型号的手机,想被发现的确很难。 只是藏在园区后院的别墅有些困难,时欢并不能丢掉旧手机,直接使用新手机代替。 那些监控软件,会第一时间让闵寂修发现。 思来想去,也只能放在齐乐风的小院。 那边几乎没什么人过去,随便放在哪个抽屉里,想来闵寂修也不会心血来潮,特意跑去小院翻弟弟的东西。 两部手机全关机放在包里,时欢有些紧张,生怕闵寂修半夜醒来翻她的背包,搞得她一夜都没合眼。 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 明明一夜未睡,转天一早还要装作很精神的模样。 吃早饭时,闵寂修说他还要去趟东南亚的其他国家,问时欢要不要一起去。 她就算了吧,满脑子都是把包里的手机安置好。 “不去也好,又穷又破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等会直升机先把你送回园区我再过去。” 闵寂修放下筷子,继续道:“我今晚不一定回园区,太晚就随便找个地方明天再回。” 现在的闵寂修,已经把园区当成自己的家,会考虑家里还有一个等他的妻子,时时有了记挂的人。 时欢充当着妻子的角色,也会在重要场合配合闵寂修,把自己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回到园区,看着直升机起飞走远,时欢第一时间来到齐乐风的小院。 烫手的山芋需要转移,以后的事还得想好了再做。 没和齐乐风实话实说,只说这部手机是时欢自己买来放在他那,想留着以后和国内联系。 “手机放在我这你可以放心,可我还是想不通,就算和国内取得联系也没办法跨国拯救国人,还不是要靠这边的政府?” 齐乐风收了手机,提出自己的疑问。 时欢点点头:“是这样的没错,但国内一直保持和我联系,肯定有办法或者在想办法,缅北缅东电诈猖獗,损害的是国民的财产和百姓的安危,国内政府肯定会管,只是难度很大而已。” “乐风,其实你心里也不希望九魍出事吧?” 话罢便是沉默,他的挣扎,时欢都看在眼里。 许久,齐乐风才露出一抹苦笑:“说不纠结是假的,就算没什么感情,不愿承认也无用,他毕竟是我的亲大哥。” 时欢叹了口气:“我明白。” “可是时欢,他是无恶不作的坏人,而且我父母的死,多少和他有些关系。” 齐乐风说完,又犹豫着:“但如果他能改邪归正,不去害人多做善事,没准以后我会原谅他。” 做了坏事害了人,那么多无辜的人被囚禁虐待,还要利用他们去坑骗更无辜的人。 多少个家庭因为这些可恶的电诈毁了,即使过了十年二十年,这一份罪孽无法抹去。 更何况手上沾染无数人的鲜血,只能说齐乐风没有见过他们狠辣杀人的一面,愿意去原谅,更多是因为至亲血缘。 立场不同,想法也就不同。 但时欢的仇,不能不报。 这时,齐乐风看见有个人朝后院走来。 确切地说,是朝别墅走去。 “谭锦过来了。”齐乐风提醒,他们正站在别墅和小院之间,谭锦走过来的瞬间已经看见他们。 待她走近,时欢这才把手里的几袋东西交给齐乐风:“这些都是直播能用到的东西,是我从老窝买来的当地特产,让栾薇晚上直播时吃。” 齐乐风也跟着装样子:“那行,我先去画室,你要是没什么事也过来玩。” 路过谭锦身边时,齐乐风并没和谭锦打招呼,但能看得出谭锦是想叫住他的。 这时来后院,也不是猪仔休息时间,看来这个谭锦不一般,不是业绩高让电诈楼的管理者对她放宽限制。 也有可能用了什么甜言蜜语,把管理者搞定。 “别看了,乐风不想理你,九哥也不在园区,有事下回请早。”时欢走回别墅门前,并不怎么想搭理她。 谭锦冷哼:“九魍什么时候过来?” “我哪知道,反正找我不管用,我觉得你也不会找我。” “时欢……”见时欢就要进门,谭锦一脸悲情叫住她,“你能不能给九魍打个电话,我儿子现在在外面流浪,能不能让他也来园区?” 她不说,时欢倒忘了那个小孩,之前在哈迪斯的家里,刺杀九魍不成,被废了右手。 现在哈迪斯死了,那小孩如果没死,的确有可能在外面流浪。 十岁的孩子心狠手辣,又惯会演戏,弄到园区里来怕是会是个祸害。 “谭锦,你整天呆在园区,又没和外界联系的方式,怎么知道你儿子在外流浪?” “我……” 时欢冷笑着看着她。 这个女人自以为擅长绿茶那一套,智商有那么一点,但实在是不多。 或许在哈迪斯面前能吃得开,但在闵寂修眼里,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够瞧的。 连时欢都能一秒让她破防,且时欢并不想弄个祸害来园区,没准哪天就被他暗算。 “时欢,我求求你,我儿子才十岁,右手也废了,在外面流浪会死的。”看得出这一次谭锦是真心请求,可以理解她作为母亲的担心。 只不过她求错人了。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九哥说吧,跟我说又没用,我也做不了主。” 说完不再理会谭锦,时欢走进别墅把她关在门外。 有时,时欢也觉得自己有些冷血,甚至有些自私。 她不想让那小孩来园区,只是尽可能避免被暗算的风险。 不知长久下去,她和冷血的人接触时间长了,会不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女魔头。 手机铃响,是栾薇发来的微信。 几张长相奇怪的水果,下面询问,这些都是什么玩意。 “买的时候是想问来着,但语言交流有些障碍,实在不行扫一扫吧,我等会过去一起上网查。” “你确定那个姜没有发霉,发霉的姜吃了会死人的。” “我确定。”时欢又回了一条,“普通姜发霉是红色的,这个黑姜是东南亚特产,吃了对身体好。”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未雨绸缪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赶到画室时,栾薇正摆弄着水果,一脸黑线。 “感觉过不了你多久,我就会因为食物中毒嘎了。” “也没这么夸张,除了烤蝙蝠有些狠,现在吃的都是正常水果,只是咱们很少见罢了。” 栾薇撇撇嘴:“那也有血糖飙升的危险,不过自从吃了烤小蝙蝠,每天直播间都有一堆人问,叫我再吃一次。” 人们总是有猎奇的心理,很多吃播为了吸引流量,会吃平常人根本不吃的食物。 但小蝙蝠很有可能会带有病毒,吃一次没事也就算了,就算栾薇还想再吃,时欢也不能让她再碰了。 “对了,刚刚那个谭锦来过画室,看你没在就走了。” “应该不是看我没在。”时欢把目光看向齐乐风,“应该是看乐风没在。” 栾薇骂了一句:“她想勾引乐风啊。” “应该是想求乐风帮忙求情,她不知从哪听说儿子在外流浪,想给弄园区里来。” “呸,她那种人也配有儿子,在外面流浪都比跟在母亲身边好。” 栾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正好手机来了信息,她看了眼立马开始打字:“开张了,你的老顾客。” 算算时间,齐乐风在国内寄的快递应该已经收到了。 时欢立刻警觉起来:“说了什么?” “就问了句在吗。” 暗号对上了,果然是国内接应的人。 之前做的功夫没有白费,看来九魍的园区里的确有国内警方卧底。 这人隐藏那么深,肯定有些年头,那在时欢没来之前,他的作用是什么呢。 她完全拿不准国内的意思,之前急于要画,明显是想有行动,这还让时欢小小激动了一把。 可后来想想,国内再怎么想有行动,只要本地政府军没有剿灭九魍的意思,再怎么想也都是空想。 “时欢,老板说了,上次你画的两幅古代战争的画反响很好,这位老板想再订一幅。” 又是战争,又是想行动的暗示。 只可惜只有时欢单方面传达信息,时欢也只能猜测意图。 她想了想:“老板想要什么战争?” “问了,说看你心情。” “行吧,画个画我还得重学古代历史,这画家也太难当了。” 其他人都笑,还怪她上学时不好好学习。 时欢嘴上嫌弃,脑中已经在构想要画些什么最能体现园区的现状。 其实如果他们收到储存卡,里面时欢拍的视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国内缺少的不是证据,而是如何行动的方法。 到底想搞什么呢。 思来想去,时欢决定画一副三国时期的战争,代表缅北缅东,以及本地政府军。 转天一早,闵寂修疲惫地回到园区。 他看上去一夜没睡,只简单吃了早饭,便说要泡个澡休息一下。 “九哥忙了一夜吗?”时欢一边在浴室给他放洗澡水,一边问道。 “嗯,把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感觉这一行是要做到头了。” “你是说园区?” “有盛必有衰,我总有种预感,不久的将来园区不能再做了。”闵寂修脱掉上衣,靠着浴室的门想了想,“等会我给于志邦打个电话,他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卖出一批猪仔,正好我再倒给他几个。” 蛇鼠一窝而已,时欢倒是希望闵寂修别把人转手。 国内应该暂时把目标放在他身上,若真有解救国人的行动,将会有大批国人错过回国的机会。 “这边的园区也要动吗?”时欢又问。 “这边先不动,我有几个大园区要先处理,画工厂还能赚钱,肯定先卖电信的人。” 趁闵寂修泡澡的功夫,时欢铺好卧室的床,等着他出来。 坐在椅子上,时欢想着要不要再去买个手机和国内的人联系。 买手机的钱不便宜,直接刷卡,闵寂修肯定会有消费提醒。 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呢。 闵寂修泡澡的时间,已经给于志邦打过电话,他睡到下午,又叫来疯狗安排人,要去一趟妙瓦底。 一个想开门出去,一个想敲门进来,齐乐风站在门口,明显没料到门会自己打开。 “找我有事?”闵寂修边说边往外走,“急吗?” “倒是不急。” “等我回来,明天一早应该有空。” …… 闵寂修觉得,自己的预感一向很准。 强烈想做的事,如果不立刻去做,肯定会出大事让他后悔。 他做事一向果断,这种预感早在半个月前就有苗头。 不止在缅北,他强大的信息网遍布整个缅国,当所有风吹草动的消息结合在一起指向一个方向时…… 那这件事便八九不离十了。 妙瓦底于志邦的园区,闵寂修带了不少人过来。 不只有自己的军队,还有整整三个大巴车的猪仔。 在电话里,闵寂修已经说明来意,猪仔的价格低于市场价,妙瓦底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园区,几个园区老板,连同闵寂修,都在于志邦的园区聚集。 简单寒暄,于志邦对于他这一反常行为愈发不解。 “九魍先生突然卖掉这么多猪仔,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于志邦皮笑肉不笑,三大车的人,意图有些过于明显了。 闵寂修低头笑了笑:“哪有什么风声,只是些私人原因罢了。” “哦?私人原因,这倒是引起我的好奇心。” “于先生不是知道么,我九魍打拼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看得上眼的女人,自从我家时小姐出现,我这棵铁树算是开了花。” 于志邦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得出,九魍先生是找到真爱了。” “有些话在这说出来未免小家子气,如果于先生想知道,我们可以单独聊一聊。” 闵寂修说着站起身:“要不让几个老板先挑人,于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于志邦在妙瓦底,甚至整个缅东都是领头羊般存在。 擒贼必先要擒王,只要搞定于志邦,让他出手购买猪仔,其他小园区的老板才会觉得自己多买是占便宜。 来到单独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九魍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已经到这份上,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闵寂修大摇大摆坐在于志邦的面前,忽悠时刻正式开始。 “的确和时欢有些关系,她一直有个心愿,想让我陪她回国,当一对平凡夫妻。” 于志邦一愣:“九魍先生想金盆洗手。” “想必我从小到大的经历,于先生十分了解,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怎么样,成为九魍,都是被哈迪斯逼迫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心软的神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九魍的身世在缅北,乃至整个缅国,都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闵寂修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悲惨的童年,哈迪斯也会到处宣扬,只是没传到国外罢了。 这一点于志邦倒是有些理解,当他知道九魍想金盆洗手时,第一反应是因为哈迪斯死了。 这是造成九魍童年悲剧的罪魁祸首,最大的仇人死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去拼命。 “我现在有钱,有军队,有喜欢的女人,干点省心的买卖也足够我吃喝几辈子了。” 闵寂修承认,他有一少部分原因是因为时欢。 但这只是他为以后打算的一个开始,或者说一个由头。 若不是觉得风声不对,有可能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他根本不会自我阻断赚钱的机会。 他一直确信一个真理,金钱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万恶的根源。 只于志邦觉得有点假。 九魍会做出金盆洗手的选择,并不是完全说不通,但也的确不是九魍这性格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钱哪有赚够的一天,据我了解,九魍先生可不是知足的人。”于志邦了然一笑,“九魍先生没说实话。” 高手过招,总归要准备几种说辞。 一招骗不了,那就来下一招。 闵寂修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行吧,想偷摸干点其他赚钱的买卖,还是瞒不过于先生。” “说说看。” “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小绿叶都合法化,我想把目标转向欧美。” 于志邦眼前一亮:“在哪种?” “当然是在能种的地方,园区干着没什么意思,过一阵我会带着时欢去各国旅游,她喜欢哪,我以后就在哪再另起炉灶。” 闵寂修说着点了一支烟,他特有的审视目光,在于志邦脸上来回游走:“这里太穷了,要把目光放远一些。” 很明显,小绿叶的说辞,于志邦是真信了。 合情合理,又符合闵寂修的性格。 而且电诈这几年是越来越难搞,先不说能不能骗到钱,缅北和妙瓦底在全世界臭名昭著,连猪仔都骗不来了。 “那九魍先生以后不在缅北活动了?” “在是肯定在的,我总得有个家,更何况我的军队有几万人,我也带不走啊。” 于志邦明白了。 缅北还是九魍的缅北,只是把赚钱的目标从园区改为其他。 这在于志邦看来,是对自己还算有利。 至少他的园区缺少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猪仔多了,养人的成本最多只是饭钱,和他们带来的业绩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于志邦思考着,“买一百送十?” “送五。”闵寂修扬起嘴角,“我有的是买家。” “好,送五就送五!”于志邦站起身,“那九魍先生,我们这就去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得知于志邦买了百号人,其他几个小园区的老板也疯抢着剩下的猪仔。 低于市场价且猪仔缺乏,这对各个园区都是一件好事。 甚至有几个小园区的老板觉得抢到的猪仔少,还求着闵寂修再弄些人过来。 卖了二百来号人,两天前卖给T国和老窝一批人,加在一起差不多千来号,也算是一种变现吧。 闵寂修本想把园区转移到东南亚另一个电诈网赌盛行的国家,可他连夜打听,能建园区的地方少之又少,基本上已经处于饱和状态了。 倒真不如把手里的猪仔都倒给那个国家的园区。 去九魍集团几个大园区的路上,闵寂修吩咐着疯狗:“联系所有能联系的买家,问问他们需要多少猪仔。” “九哥,量大的话要全卖吗?” “卖是肯定卖不完,能卖的全卖了,把各园区业绩好的猪仔整合放在画工厂园区,剩下没卖出去的,能放在赌场和夜总会就放,放不下就都集中在一起,留着慢慢卖。” 疯狗立刻点头去做,他也是最了解闵寂修急于把人遣散的原因。 毕竟许多消息来源,都会通过他再汇报给闵寂修,他和他尊敬的九哥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若是再收到什么风声,没卖出去的猪仔先安插到军队里。” 疯狗已经拨通电话,扭头冲闵寂修笔画个OK的手势。 自从政府军同意让闵寂修加入并且成为议员,他就隐隐地感觉到不对劲。 之前哈迪斯到处败坏他的名声,倒真惊了政府军这条蛇。 闵寂修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 园区里。 时欢是没想到,跟着栾薇直播后一起下班,竟然在园区里看见谭锦的儿子。 一手牵一个小孩,在看到时欢的那一刻,谭锦脸上的嘚瑟已经溢于言表。 仿佛在说:看吧,你越是不想让我得逞,我就偏要做给你看。 “小辉,快喊时阿姨,在这个园区里,除了你九魍叔叔,只有时阿姨最大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巴结她。” 一句话里隐藏多少含义,时欢能听得出就不说了。 她只是没想到,谭锦竟能私自把人带进园区。 想来园区有人逃跑才是大事,多一个人出来,就意味着多一个猪仔,那些守备军不会去管这些。 “是谁允许他进园区的?”时欢冷下脸。 谭锦立刻挑眉,把目光锁定在齐乐风身上。 居然是齐乐风放进来的。 时欢立刻皱眉。 不过想想,他好像并不知道小男孩是哈迪斯养在身边的小杀手,也不知道曾经刺杀过闵寂修。 “是我让放进来的,早上看见小男孩穿得破破烂烂站在大门外,右手还是残疾,有点心软这才……” 像犯了错的小孩,齐乐风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时欢,一个小孩而已,看着挺可怜的,我今天是想和九魍说来着,他急着出门我也就没说。” 哦买噶,这个心软的神。 时欢顿感无语,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齐乐风的面子。 人都弄进来了,现在再赶走,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她只要保证自己不被这母子三人伤害,其他人谁爱死谁死吧。 “算了,等九哥回来再说。” 说罢,时欢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时欢,等等我。”齐乐风追上来,等远离人群,这才问她,“你是因为和谭锦有过节,才不想他们母子团聚吗?” 时欢反问:“我是这种人吗?” “那倒不是,我相信你的为人,只是看你并不希望小男孩进入园区,我怕好心办了坏事。” 该怎么说呢。 看齐乐风涉世未深的样子,时欢实在不忍打消他善良的内心。 “这个小男孩我和九哥见过一次,他是哈迪斯的人。” “哈迪斯?”齐乐风惊讶,“对了,我竟然忘了,谭锦是哈迪斯送来给九魍的。” 时欢点点头:“这个小男孩被哈迪斯从小养在身边,别看他只有十岁,他的身手就是你这样的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会吧,只是个小孩而已。” “会的,九哥就是哈迪斯培养出最成功的杀手,九魍六岁被哈迪斯收养,到十六岁时,已经称霸整个缅北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还得说声谢谢?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拿九魍当参照,更能直观地表明小男孩的危险。 但每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忍耐度各不相同,小男孩或许不及九魍,但绝对超出普通十岁小孩几倍甚至十倍的攻击力。 时欢又说:“你知道这小孩的右手为什么残疾吗?” 齐乐风沉默不语,他已经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那是因为在参加哈迪斯的聚会上,小男孩对我和九哥进行刺杀,九哥这才废了他的右手,不想让他成为下一个自己。” “这些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绝对不会放他进来。”齐乐风立刻停住脚步,“不行,我得把他赶走,万一以后再伤害你……” 说罢,齐乐风朝猪仔宿舍跑去。 时欢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她赌一百万。 这位心软的神今天绝对赶不走那小男孩。 回到别墅洗了个澡,时欢凌晨之前躺在床上。 闵寂修是半夜回来的,这也是时欢第二天一早才发现,他穿着出门时的衣服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必是半夜回来过于疲惫,想在沙发上坐一坐休息几分钟再洗澡睡觉。 谁知这一坐,竟然睡着了。 闵寂修才被时欢下楼的声音吵醒,便听见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像是齐乐风。 闵寂修和时欢一同出去走到齐乐风的小院,竟发现齐乐风正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淘淘麻利地抢救。 同样站在院子里,谭锦拉着自己的儿子,在一边说风凉话:“他只是个孩子,你还跟他计较,看把他打的。” 小男孩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听谭锦的语气,应该是齐乐风打的。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小狗玩,小狗想咬我,我才踢了它一脚。” 这小孩不但心狠,还喜欢装可怜演戏。 和他这个妈一模一样。 家长是每个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得一点都没错。 齐乐风完全没心思和他们废话,他抱起四肢抽搐的淘淘,转身进了屋。 见他回屋,谭锦这才小声责怪儿子:“你说你惹他干什么,他可是九魍的弟弟。” 小男孩拉了拉母亲的衣服,示意她身后。 谭锦不知道的是,闵寂修和时欢正站在他们身后的院外。 但小男孩已经察觉到,刚刚的表演,也有可能是做给他们看的。 谭锦立刻会意,连忙说道:“小辉,都怪妈妈没本事,不能保护你,你只有听话才能留在园区,和妈妈妹妹呆在一起,你一会一定要向乐风叔叔道歉,知道吗?” “我知道了妈妈,我一定会听话,也会向叔叔道歉。” 闵寂修冷哼一声,打断母慈子孝的场面:“别演了,不累吗?” 谭锦这才回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对不起九魍,我保证小辉不会再惹事,你就让他留在园区吧。” “当妈的,肯定希望儿子能留在身边,没问题,我一定会让他留在你身边。” 闵寂修的话,让一旁的时欢有些讶异。 这都欺负到齐乐风的头上了,闵寂修竟然还能忍? 不过再看他的表情,时欢觉得他刚刚话里有话。 他只说满足让小男孩跟在谭锦身边,可没说要把他们母子留在园区。 谭锦连连说谢,还拉着小男孩给闵寂修鞠躬。 可这位九魍大人连理都没理,转身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播了个号码,朝别墅走去。 时欢也跟上去,听见电话另一头是疯狗:“通知园区电信楼的人,到院子里集合。”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时欢还惦记着生死未卜的淘淘:“九哥,我想去看看小狗。” “去吧,要是没什么事,等会也过来。” 时欢走进小院的屋子里,齐乐风正用听诊器听着小狗的胸腔。 “怎么样?”见小狗已经缓过来,只痛苦地趴在地上,嘤嘤哼着。 齐乐风放下听诊器,叹了口气:“万幸,内脏应该没什么事,刚刚应激了差点没过去,只是一条腿骨折了。” “骨折要做手术吗?” “对,我这新手宠物医生可以试一试,但我没有手术器械。” 时欢想了想:“园区里的医务室能行吗,实在不行让疤瘌送你去曼德勒,那里应该有宠物医院。” 齐乐风点点头,抱着淘淘前往画工厂的医务室。 有白景升在,他虽不是宠物医生,医疗知识过硬,也有长时间的医学经验,也算帮得上忙。 手术的过程时欢没去看,等了一个多小时,齐乐风从里面出来:“骨折的地方已经接上了,白医生会帮我照看淘淘,我去找找那个女人,今天必须把熊孩子赶出园区。” “她应该在园区空地,来医务室之前,我听见九哥说要聚集电诈楼的人。” “走,去看看。” 齐乐风的愤怒让他的脚步十分迅速,时欢险些跟不上。 果然在园区大门口前的空地上,电诈楼的人已经被聚集起来,已经拿好大包小包的行李。 园区的守备军端着枪围在猪仔的四周,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时欢两人在树荫下等了一会,闵寂修到的同时,院门外开来几辆大巴车。 更像是换一批人进来,时欢注意到谭锦牵着两个小孩,站在人群的头一排,脸色有些难看。 见闵寂修过来,两个电诈楼的管理者立刻殷勤上前,拍马屁的狗腿子样不输疤瘌。 “九哥,您吩咐。”其中一个管理者笑呵呵地说道。 “两辆车送去老窝,三辆车送去简朴寨,剩下的一辆车送去缅东,让这些人随便上车吧。” 来四辆车的人,再送走六辆车,时欢有些看不懂闵寂修的骚操作。 现在来不及问,也只能先看着,她心里大概有了猜想。 闵寂修说过要把各个园区的人卖出去一些,也说画工厂的园区会保留。 看来被送进来的人,都是他想留下的。 “九魍,你连我也要卖走吗?”谭锦有些崩溃了,她悲痛地哭着,质问着闵寂修。 闵寂修勾起嘴角,含笑看着她:“怎么,把你卖走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 “我们认识十多年了,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无法成为今天的九魍……” “所以我还得跟你说声谢谢?” 闵寂修每一句云淡风轻的反问,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谭锦的脸上。 她到底是有多自信,认为九魍会高看她一眼,还觉得自己留在园区,是九魍还记挂这她。 可事实是,九魍根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九魍,你刚刚还答应我,要让我和我的孩子留在园区。” 果然,闵寂修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含义在里面。 并且立刻就会实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哈迪斯最后的杀手锏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人是肯定会走了,时欢心痒嘴痒,想抓住最后的时间再呛她一句:“九哥答应让你和孩子在一起,又没说让你们留在园区,你们上同一辆车,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这不说还好,谭锦立刻把矛头指向时欢。 “时欢,都是你,肯定是你在九魍面前说我坏话,才让我们这些人都被卖去别的地方。” 人都要走了,还要往时欢身上泼脏水。 她呸了一口,走到闵寂修的身边:“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也别给我贴,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我要是和你有仇,把你自己送走就好,拉上这么多人陪着你,我吃饱了撑的?” “时欢,你这个贱人!” 谭锦气不过,又说不过时欢,只得咬着牙又看向闵寂修:“九魍,你真觉得时欢喜欢你么,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时欢和你的亲弟弟,他们俩明摆着有一腿。” “你胡说!”齐乐风站出来反驳,“我和时欢是清白的。” “清白的会躲在没人的地方约会?如果是清白的,被我看见之后根本不会落荒而逃,天天在画室见还不够,还要找没人的地方见面,你们俩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齐乐风被冤枉,气得浑身发抖。 他现在应该很后悔吧,昨天好心让他们母子团聚,今天熊孩子踢伤了他的狗,熊母亲又冤枉他和时欢有一腿。 “我当时欢是朋友……” 谭锦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讥笑:“是朋友还是情人?就是没当成大嫂吧。” “我自然是把她当成……当成……” 齐乐风的犹豫,瞬间让一直挂着笑容的闵寂修黑了脸。 敏感多疑,更何况一直觉得齐乐风对时欢过分关心。 弟弟觊觎大嫂,这事可不好看啊。 看出闵寂修的心思,时欢立刻挡在齐乐风身前:“乐风别说了,她再怎么乱咬都改变不了被卖走的事实。” 说罢,她转头看向守备军:“你们还想看她继续闹,还不赶上车!” 时欢的话在园区有一定分量,守备军不敢再看戏,立刻上前驱赶着母子三人。 谁知守备军刚一走近,小男孩突然助跑向前。 在抓住守备军背在身上的枪时,瞬间腾空跳跃,踩着对方抢夺枪的胳膊在空中一个空翻,枪在翻滚时被抢下,落地的瞬间枪口指向闵寂修。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迅速,周围的几个守备军根本反应不及。 砰! 枪声在一秒内响起,时欢再去看闵寂修时,发现他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小男孩应声倒地。 靠的了,到底是谁开的枪。 闵寂修肯定没事,但时欢还是第一时间跑到他身边,一脸关心的模样。 看他刚刚面对枪口连动都没动的样子,撒旦的笑容,来自于他对身边人的自信。 “九哥,你没事吧?” 闵寂修摇摇头,扭头看向另一边。 在人群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毒蛇正举着枪一步一步上前。 四神兽里枪法最准的毒蛇,被山猫称作战争贩子,赶上枪战觉得不过瘾,都不等九魍开口,就杀死唯一的活口。 有毒蛇在,九魍面对枪口,都懒得动一下。 小男孩没死,身上中了枪,还挣扎着想站起身。 谭锦已经尖叫着去拉小男孩,哭喊着叫医生过来。 “小辉,你疼不疼啊小辉……”谭锦抱着男孩的身体,抬头去求闵寂修,“九魍,求求你,让我带他去找医生,他只有十岁,还是个孩子啊……” 闵寂修向前走了两步呵呵一笑:“还是个孩子,他想杀我,你看不见吗?” “妈,你别求他,他杀死我父亲哈迪斯,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小男孩嘴里满是鲜血,可他还是恶狠狠地看着闵寂修,“我一定会杀死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 “妈的,老子现在就让你断了气。”疯狗不知从哪拎来一把大砍刀过来,推开谭锦,一把就要抓起小男孩。 此时的谭锦,像极了护仔的母鸡,被推倒后瞬间爬起来,又把男孩抱在怀里。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小男孩手里的枪,从她的腋下穿过,又对准闵寂修。 砰! 又是一枪,谭锦的脸上瞬间被温热的鲜血沾满。 “小辉!” 毒蛇又开枪了。 这一次,男孩死透了。 “啧啧,要不说哈迪斯那个老家伙培养人的手段的确高明,十岁的孩子,临死都不忘替他报仇。” 闵寂修在说这句话时,更多是在感叹。 他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曾为了哈迪斯刀山火海。 要不是亲耳听到哈迪斯和别人说自己,只是他身边一条能杀人的狗。 他也不会心灰意冷的反抗,也没有现在的九魍。 “别耽误时间了,赶紧把人送走吧。” 谭锦的痛哭被所有人无事,守备军拽着她的衣领,朝大巴车的方向走去。 她一直看着小男孩的尸体,奋力挣扎想再去抱一抱自己的儿子。 可她看到的是,疯狗大笑着用手里的砍刀插进男孩的身体里,再像举起一个旗帜般挑起男孩的身体。 瘦小的身体插在刀尖上,垂下的四肢在空中摇晃,鲜血像水龙头一般顺着砍刀滴在地上。 疯狗像是在展示一件胜利品般,完全没有顾忌男孩的母亲已经完全崩溃。 谭锦是被抬上大巴车的,时欢实在没眼看男孩尸体的被疯狗和守备军嘲笑摆弄,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身后是心软的神在斥责疯狗不尊重尸体,时欢感觉肩膀一沉,闵寂修搂住了她。 “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时欢皱起眉:“谭锦那个绿茶婊的话,九哥也相信?” “我不在园区的时候,你和乐风的确走得很近。” 无语。 这个九魍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可多疑的时候,一点空穴来风都能补脑出一部绿帽大戏。 “没绿帽硬戴,我是不能理解。” 闵寂修勾起嘴角嘶了一声:“我从未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但乐风……” “九魍先生,请停止你脑内YY,你要是非觉得乐风对我有什么,能不能麻烦九魍先生等我再去画室时,跟我一起去?” 闵寂修挑眉:“也不是不可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全面围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两人才回到后院别墅,齐乐风也跟着进来。 谭锦这件事,最受伤的人便是齐乐风了。 相信除了养父母被杀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直观地感受到人性的险恶。 “九魍,我过来只是跟你解释一下,我和时欢真的只是朋友,谭锦说我们在没人的地方约会,那次是我要出门正好时欢回来,她让我把她买来的东西带去画室而已。” 闵寂修点点头:“你先坐,别人说什么我不会相信,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的确。 这一点时欢也承认。 在谭锦爆出她和齐乐风有一腿时,闵寂修完全没有相信。 让他瞬间黑脸的原因,是因为齐乐风的犹豫。 在谭锦逼迫他承认时欢这个大嫂时,他始终没能说出大嫂两个字。 闵寂修的话,让齐乐风误以为他相信自己,这才松一口气:“我实在没想到,我明明好心让他们母子团聚,没想到他们反咬一口,差点踢死我的狗,还污蔑我和时欢的清白。” 心软的神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善良,当今社会,被反咬一口的事还少么。 “善良和好心不是错,错的是别人的黑心。”闵寂修反向安慰,“尤其是园区这种地方,你觉得他们都很无辜很可怜,实际上他们很多都不值得你去同情。” 扯上园区,齐乐风瞬间了些底气:“园区里的人不无辜,你是在逗我?” 闵寂修笑了笑:“几个月前,时欢也像你一样,只要觉得比她可怜的人,她都想帮。” 不得不承认,时欢刚来时,的确圣母心过。 但她表现出的圣母心,大多都是为了做给闵寂修看,消除他的疑虑。 时欢并不想把这件事扯到园区上,因为也有很多人,是真的被以各种方式骗过来。 “不说园区,就算在生活中,也有很多好心没好报的事,比如好心扶了摔倒的老人,反被污蔑是好心的人撞了自己,比如为救掉进河里的人而牺牲,被救的人为了撇清自己,会说出根本没让别人救他这样的话。” 时欢的话让齐乐风沉默,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这个社会的事,齐乐风不可能没看过这样的报道。 “所以九哥才会说善良没有错,错的是坏心眼的人。” 谭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止是谭锦,还有时欢和齐乐风都帮过的张盼儿。 “可我还是想当一个好人。”齐乐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后,默默开口,“这次算我倒霉。” 闵寂修笑起来,没反对甚至有些欣慰:“你当然可以当好人,我也希望你一直保持善良的心,不管有什么事,还有我替你挡着。” 没因为闵寂修的话而得到鼓励,齐乐风的心情依然不怎么好:“我去看看淘淘,也是我害了它。” 齐乐风走后,闵寂修这才叹一口气。 “还是经历的事太少。” “有九哥在,乐风不需要再有什么经历。”时欢坐在他的身边,把头靠在他怀里,“他只要做自己就好。” “还是有点心眼好,我又不能保护他一辈子。” 时欢看向他:“怎么不能,就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养呗。” “我更喜欢养自己的孩子。”闵寂修说着附下身子吻在时欢的唇上,清心寡欲快一个月了,要不是想着时欢小产不足月,早就把她吃干抹净。 一记深吻没能尽兴,时欢轻轻推开闵寂修:“我知道九哥很想,但你现在先别想。” “不用你提醒,姓白的和我说了,为了确保我们的孩子健康,最好半年后再生。” 和闵寂修相处这么久,时欢已经完全拿捏能让他更喜欢自己的撩人方法。 于是时欢夸张高兴的表情,故意和闵寂修嘚瑟:“九哥要当半年的和尚喽。” 果然闵寂修一把把她搂在怀里,手指点着她的小鼻子,一脸宠溺:“想让我当和尚没门,大不了那几天我委屈自己带个小雨伞呗。” “九哥真乃大丈夫,能屈能伸。”时欢竖起大拇指。 “就是有点担心能不能装得下。” 闵寂修一言不合就开车,用情侣间调情话开了会小玩笑,他的电话便响起来。 只听了一句,他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通知狗场停工,只留下本地人去喂狗,其他人带着东西转移走,调军队和大巴车来画工厂园区,以最快的速度。” 闵寂修挂了电话,扭头对时欢说道:“给疤瘌打电话让他通知园区所有人集合,要快!” 他说完又拨了电话:“疯狗,谁负责把人送去缅东,叫他们随便找个山里停下等我通知,再让送去老窝和简朴寨的人以最快速度离开缅北,先开出境外。” 时欢没耽误,给疤瘌打过电话后,闵寂修也差不多下达完命令。 看他这么着急,肯定是政府军或者国内警方开始行动了。 时欢有些紧张,连忙问道:“九哥,是不是出事了?” “政府军突然调兵去各个园区抓人,几路人马,我要先把人都转移出去。”闵寂修说着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你现在去找乐风,我叫人送你们去二号别墅。” “我和乐风也要走?” “你俩离开,我才能放手去做其他事,我不能让你们成为政府军要挟我的筹码。” 时欢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乐风。” 在去画工厂的路上,时欢甚至想过趁乱放栾薇和金灵逃跑。 可想来外面也不一定安全,他们手里没有钱也没有护照,万一逃不出缅北又被人贩子抓到,她们会更危险。 故意让政府军或者国内警方抓到,被遣送回国,一样是要坐牢。 如何抉择,时欢犹豫不定,如果有机会有时间,她特别想问一问栾薇再做决定。 一时间,园区里看上去混乱,所有猪仔却有秩序地从各个楼里出来,集中在大门前的空地上。 “时欢,发生什么事了?”齐乐风抱着淘淘找到时欢。 “来不及说了,九哥让我们先去二号别墅,政府军来抓人了。” 看得出紧迫性,乐风皱起眉:“你那部手机……” “手机不用带,放在你的小院更安全,等政府军来过之后,我们还会回来。” 这时,栾薇和金灵也看到时欢,一把拉住她:“怎么了这是?” “政府军来园区抓人,栾薇,我要是想让你和金灵……” 时欢话还没说完,闵寂修已经出现,并且有两辆车停在他们面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正面冲突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你们先走,到二号别墅再说。”闵寂修催促着。 齐乐风也不知什么情况,答应了一声,推着栾薇和金灵一起上车。 倒是栾薇,有些懵地看向齐乐风:“我和金灵也跟着一起走?” 见闵寂修已经转身去安排其他事,齐乐风又推着她们上车:“先上车,反正跟着我和时欢,肯定不会有危险。” 和齐乐风的配合出现问题,好在都是为她们俩着想。 齐乐风坐在副驾驶,三个女人坐在后排座,后面的一辆车是负责保护他们的守备军。 车子开出园区的同时,几辆大巴车也先后开进门,同一时间直升机盘旋在上空。 时欢扭头看了远去的园区一眼,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叹。 拯救九魍园区里的国人好像失败了,可她确实想不到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闵寂修把人全都转移出去。 可以说国内和政府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败就败在闵寂修超人的洞察力。 从时欢知道闵寂修有意转移园区不过三天的时间,看这架势,人基本上全都转移走了。 “好好的,政府军怎么突然要抓人呢。”栾薇十分不解,“那园区的其他人会被转移到哪去?” “应该是在哪个山里等上几天,等抓人的热潮过去,再回到园区吧。”时欢回答。 栾薇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在山里躲着,连睡觉都得露天的,也太惨了吧。” 说完,她立刻伸着手拍拍齐乐风的肩膀:“还得是我们乐风,逃难都要带着我和金灵,不然我们就要在山里苦哈哈地受罪了。” 是福是祸还不好说,时欢也没把自己开始的想法说出来。 不然齐乐风心里难受,栾薇和金灵没准还要在心里怪齐乐风把他们带走。 到达二号别墅十分顺利,只是这一路上,总能看到不少九魍军团的装甲车。 闵寂修该不会要和政府军硬刚吧。 四神兽有三个都派有任务没在闵寂修的身边,想必唯一留下的山猫也赶去园区了。 …… 画工厂园区,几辆大巴车装着人刚走了一会,政府军的车便开进来。 闵寂修一直没有走,他已经叫人搬来椅子,正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悠闲地喝着茶。 大巴车开离之前,他特意吩咐司机不要走大道,以免和政府军正面遇见。 从车上下来的人是副议长,温莱跟在身后,估计是怕自己搞不定九魍,这才把高级别的官请来。 可谁知,闵寂修也没放在眼里,没起身,甚至还交叠着双腿得意地看着他们。 “副议长和温莱长官大驾光临,今天天气不错没有太阳,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个茶吧。” 此时园区留下的人,是有缅北本地人以及大批量的九魍军团。 “九魍先生真有雅兴,茶要先等会再喝,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 “哦?”闵寂修不急反笑,“什么任务让副议长亲自指挥,按理说我也是议会的一员,怎么没人通知我参与任务?” 副议长笑得很虚,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他带来的人是不少,但看九魍成胸在竹的样子,以及他身后站满全副武装的军人。 万一动起手来,先不说谁能胜利了,他这个副议长肯定是九魍第一个目标。 “上头的指令来的突然,自然没办法通知每一个议员,我们也是听命令办事,希望九魍先生能够配合。” “配合,都是替政府做事,我肯定会配合。”闵寂修耸耸肩,示意让他们随意执行任务,“请便吧。” 九魍的配合预示着园区早已人去楼空,副议长心里有数,还是让人把园区从上到下翻了一遍。 也并不完全没有收获,政府军在楼里抓了几十人,只可惜都是本地人。 “九魍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楼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电脑,中间的楼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绘画工具,还有这几十个人又是在这里做什么。” 副议长黑着脸,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质问闵寂修:“如果九魍先生解释不清,我就只能把这些赃物收走了。” “脏物?哪里脏了?干净得很啊。”闵寂修站起身,走到被抓的几十个本地人面前,继续道。 “我在这开了个网吧,这些都是来我这上网的居民,副议长先生有什么理由抓他们?” “至于那些绘画工具……我这人一向喜欢书画,经常会请一些有才艺的人来我这做绘画交流,那些都是我免费给画家提供的用具,这样也不行吗?” 闵寂修笑着说完,又拍了拍被抓的本地人:“这些都是良好的居民,来我这上个网而已,副议长先生随便抓些无辜的人,恐怕会激起缅北所有居民的反对哦。” 话落,所有被抓的本地人全都吵嚷起来,一边说自己有多无辜,一边大骂政府军乱抓人。 几十个人同时大声吵吵,还越说越激动,让副议长头疼不已。 他突然掏出手枪朝天开了一发,本地人是安静了,可闵寂修身后的武装部队全部举起枪。 这一下,两方所有部队立刻对峙起来,场面一触即发。 “副议长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这里是缅北,是我的九魍的自治区,你要开枪杀人,是不是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闵寂修沉下脸来,一步一步朝副议长走去:“我自己地方的居民我肯定要保护,副议长执意动手,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他前进一步,副议长就后退一步,直至撞到身后的温莱。 副议长被如此威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也板起脸:“九魍,缅北自治区不是你一个人的,政府军也有权管理!” “好啊,那就管理吧,看谁力度大了!” 马上就要开火的局面,一直没说话的温莱终于憋不住了,一步上前站在两人中间。 小命要紧,他必须缓和即将开战的局面:“误会,都是误会,咱们都是为政府军做事的,何必自己人内讧,伤了和气。” 温莱说着,拉了拉副议长的胳膊:“副议长大人,我们是奉上级的命令,来抓偷渡客顺便来找一个华国人的。” 暗示已经很明显,在九魍面前要开战,他们绝不会占到便宜。 副议长立刻会意,这才缓和了表情:“你看我,都忘了正事了。” 他朝身后的军队摆摆手,让他们放下枪。 同一时间,九魍也做了个收枪的手势。 “九魍先生,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也是怕耽误上级的指示。”副议长服了软,又重新笑起来,“上级让我们找一个名叫丁元嘉的华国人,不知九魍先生有没有印象?” “丁元嘉?”闵寂修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人?” 第一百六十章 丁元嘉必须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丁元嘉是华国一名官员的儿子,旅游时在缅北失踪,已经两个月了一直下落不明。” 闵寂修听了呵呵一笑:“缅北这么多人,我怎么知道谁是谁。” 副议长点点头,嘶了一声,看上去有些为难:“九魍先生也知道,华国哪是我们这种贫穷落后的小国能惹得起,那边政府已经施压,正式通知我们要找到人,并且协助他们全国抓捕华国的偷渡人员,我也是真没办法。” 话都说到这份上,闵寂修也不能完全不给副议长的面子。 他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又坐回到椅子上:“既然副议长开口,人若还在缅北,我肯定会把那个叫丁……” “丁元嘉。” 闵寂修点点头:“我肯定会把丁元嘉找出来亲自交给副议长,至于偷渡客,我听说副议长已经在缅北抓到百来号人,少是少了点。” 他又想了想,继续开口:“副议长也知道缅东有不少园区,相信可以交差了。” “缅东……”副议长面露难色。 “怎么,刚刚副议长不是说全国抓捕吗?您只抓缅北的人,不去缅东抓人,是在故意针对我九魍了?” 闵寂修必须要让缅东也不好过,否则藏在山上的那批猪仔,他卖给谁去。 更何况只针对他一个人,闵寂修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既然他们不想让他闵寂修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逼着副议长去抓人,如果拒绝,那就说明此事真是冲着九魍而来。 温莱看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又有些僵持,再次开口打圆场:“肯定要去抓人,我们肯定会去。” “那可真是太辛苦两位长官了。”闵寂修扭头看向刚赶来的山猫,“山猫,你带着一个营配合副议长去缅东抓人,不抓够让副议长满意的人数,你们别回来。” 山猫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九哥,我这就去调人去。” “抓人这种小事……”温莱一脸吃屎的表情,可还是要说出来,“就不用麻烦九魍先生的人了。” “不麻烦,这怎么能叫麻烦呢。”闵寂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咱们都是政府军的人,我有义务给政府军办事啊。” 本以为请来副议长,能摆平九魍顺利完成任务。 可谁知这一次交锋,他们政府军不但输了,还被九魍反咬一口。 “九哥,我已经通知离我们最近的营地,他们随时都能出发。”山猫打完电话,把墨镜往脸上一戴,走到两个吃了屎的人面前,“副议长大人,要不我们别耽误时间,现在就走吧。” 副议长还能说什么,他根本不是闵寂修的对手。 哼了一声,副议长气愤地坐进车里,他带来的大部队也坐车离开园区。 山猫指挥着园区所有武装全上车:“九哥,我先把人带走了,我怕那俩老小子跑了,另一个营的人马上就到。” “去吧,叫兄弟们多抓几个人,抓的时候别失手把人弄死就行。” 朝闵寂修做了个回见的手势,山猫带着人也离开园区。 眼下偌大的园区里,只有闵寂修和园区本地的守备军。 “叫他们都去干活,你们在这把园区看好了。”闵寂修朝其中一个守备军伸出手,拿走他身上的对讲机,“有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他还不能离开园区,这两天,他都要留在园区死守。 转身回别墅之际,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疯狗,找一个叫丁元嘉的人,告诉看管他的人找个由头直接做了,随便埋哪都行,这个人决不能活。” “九哥,丁元嘉应该在灰熊手里。” “让他直接动手,丁元嘉不死,缅北会不得安宁。” 不管这个丁元嘉是不是华国官员的儿子,既然作为政府军来找他闵寂修麻烦的由头,那就只能让这个人彻底消失了。 华国政府,闵寂修的确惹不起。 …… 时欢挂断电话,这才坐回到沙发上。 “九哥说他这几天要留在园区指挥大局,让我们在这安心住几天。” 齐乐风已经安顿好淘淘,给它喂了点水,听时欢打完电话,也坐回到客厅:“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已经摆平了,据说政府军在缅北其他园区抓了百来号国人,现在已经去缅东抓人了。” 栾薇咧着嘴嘶了一声:“被这边政府军抓了,会有什么后果?” “遣返回国交给国内警方呗,在国内坐个三五年的牢再放出来。” “还要坐牢啊。”金灵诧异。 时欢没有回答,只点点头。 在栾薇和金灵的眼中,他们这些园区的猪仔都是受害人,都是在绝对武力镇压下被迫从事诈骗行为的可怜人。 但实际不管是不是被胁迫,诈骗就是诈骗,同样触犯了法律,还是要收到法律的制裁。 金灵还好一些,只有一单二十万的业绩,或者只定义一个制作赝品的罪名,没什么大事。 可栾薇就不同了,作为销售,又在园区呆了这么多年,业绩数额累计在一起肯定巨大了。 弄不好就是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所以时欢才没敢自己做决定把她偷摸放走。 万一和坐牢相比,她更愿意呆在缅北呢。 齐乐风有些沉默,他担心的看了时欢一眼。 之前时欢一直说她自己走不了,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她不是警方的卧底,只是一名记者,在这边犯了法,回国后可能也要受到制裁。 只有齐乐风,现在还是干干净净。 九魍再怎么爱时欢,还是让她参与到犯罪的生意中,齐乐风最多只是剪剪视频,帮着一起玩玩直播,也算不上什么犯罪吧。 “不管怎么说,我和金灵能跟着来到这里,还是托了乐风和时欢的福。” 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栾薇尝试着缓和:“要不我和金灵给大家做点吃的吧。” “这里有菜能做饭吗?”金灵站起身,她是第一次来到二号别墅。 “应该只有些方便速食,我们先吃着,等会我让外面看守的人去买点东西。”时欢也站起身,走到厨房。 金灵一脸委屈:“看守的人……能不能换个词啊。” “确切的说他们是保镖,保护我们安全的人。”时欢拿出几桶方便面,“先凑合吃填饱肚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去旅行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还是让外面的守备军去买了些东西,当天晚上,守备军在院子里搭帐篷休息,时欢四人在别墅里也安排好睡觉的地方。 时欢住在主卧,齐乐风住在他原先住在这的房间。 栾薇和金灵怕弄脏地方惹得九魍不高兴,便在一楼的客厅睡沙发。 一夜无话,几个人美美的睡了一觉,白天没什么事干,便在别墅里拍些段子发短视频。 时欢也查看相关新闻,国内并没有这次清扫缅北园区的热搜,只是在本地的一些旅游博主,发了一些抓捕电诈人员的消息。 根据博主的描述,政府军应该抓了上千名电诈人员,只是没什么热度,没掀起什么风浪罢了。 昨天闵寂修说缅北只被抓了百号人,那这上千名电诈人员,看来都是缅东的人了。 尤其是以于志邦为首的妙瓦底园区,那么大一片区域还不得关了上万人。 这才抓捕到千人,顶多也只是把几个小园区顶到风口浪尖而已。 “在妙瓦底抓了上千人,那些没被抓的,也像我们一样被转移走了吧。”栾薇也搜过来看视频,忍不住感叹。 时欢摇摇头:“也有可能政府军并没想抓妙瓦底的人,只是做做样子随便抓了一些。” “为什么?”栾薇咧嘴,“只针对九哥,还是本来也没想抓多少?” “我觉得应该是九哥的势力太大,想削弱九哥的势力,妙瓦底或者缅东,他们园区再多也只是一些散兵,并没有像九哥一样统领整个缅北。” 不知该称赞九魍的实力,还是替九魍打抱不平,栾薇没再开口。 不过她倒是挺享受在二号别墅的日子,不用干活,没有约束,就像呆在自己家一样。 “真想多住几天,最好一辈子住在这。”栾薇由衷感叹,然后嘻嘻笑起来,“当然是在九哥不在的情况下。” “其实我觉得九哥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怖。”金灵说。 “还不恐怖!那是你没看到他一言不合就给人喝奶茶。”栾薇想了想,“不对啊,沈青梧被喝奶茶时你已经来园区了。” “那也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只要不犯错,九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九魍的平和,是在于和他没有利益冲突,并且他觉得无所谓的时候。 就比如他独自在园区的这两天,一日三餐,都是自己来做,完全没有麻烦任何一个人。 甚至在山猫回来之后,还给他留了饭。 “九哥,要不是我带去的人,哪俩老小子根本一个人都不想抓。” “本就是冲着我来,缅北和缅东一起得罪,他没这个本事。”闵寂修冷哼,“政府军那边找人盯着,防止他偷偷放人。” “九哥是想把事闹大啊。”山猫卖力的吃着饭,“万一他们真放人,我们再把人抓了?” “不用,这边园区只留画工厂一个,我们抓了也只是再卖到其他园区,那点猪仔费,都不如让政府军和缅东狗咬狗。” 闵寂修说完又想了想:“今天有几个政府军抓人的视频没火起来,加加流量,最好能上华国的热搜。” 有华国政府施压,那俩老小子想当好人都当不成。 山猫答应着,所有饭菜都已见了底:“九哥,猪仔什么时候回园区,狗哥已经送完猪仔回来了。” “等政府军把抓走的猪仔遣返之后。”闵寂修抽完一支烟,又点上一支,“等过了风头,你和苍狼去T国看着场子,顺便看看还有什么生意可以再做。” “九哥打算放弃缅北?” “不,我要占领整个缅国。” 这是闵寂修最终的想法。 他要占领整个缅国的目标越来越激进,似乎也越来越困难。 如今政府军已经被打草惊蛇,对闵寂修的过于防范,只能让他先把目标转去其他地方作为掩护。 硬碰硬未必会输,但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 资金链不能断,他手里的军火,还不足以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晚上八点,时欢的直播小团队还是发起直播。 闵寂修给时欢发了条信息,让他们在直播中多说些有关政府军抓人的事。 开题开启直播间人数瞬间过万,立刻就掀起一波小高潮。 新媒体时代,都不用九魍集团放风操作,这或许也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 …… 两天后,政府军正式向华国转交诈骗人员,时欢他们也回到园区。 简单收拾了画室,时欢看没什么事,这才回到后院别墅。 闵寂修正悠闲地在卧室里弹钢琴,时欢走到他面前时,正好是《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最后一个音符。 “等你在这里的新身份下来,我们就去旅游。”闵寂修拉过时欢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在时欢右手弹出音符之后,他用左手加以配合。 “九哥不用留在缅北主持大局吗?” “最近这段时间,缅北能关的生意先暂时关闭,只留下画工厂园区和狗场,风头太盛可以先偃旗息鼓,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多去几个地方游玩。” 时欢嘶了一声,停下手指敲击琴键的动作:“如果能去其他国家,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去华国几天?” “去华国做什么?” “有点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大手覆盖着小手,带着她再次敲击琴键:“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动声色地拒绝,看来华国的确有他害怕的东西。 时欢想直接回国,让国内警方抓捕闵寂修的希望破灭了。 “那我们要去哪里?”她又问。 “你今天想想都想去哪玩,想好后你告诉我。” 不能回国,时欢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先是选了几个风景还算好的国家,也有一些不算安全的地方。 给闵寂修看过之后他没说什么,只说让她等着去旅行就好。 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一个假的身份,连带护照和所有签证全都办理好。 临出发的前两天,趁闵寂修不在园区,时欢让齐乐风把放在他院子里的手机拿给她。 防止受园区网络的监控,时欢以买直播要用的东西为由,骑着小电驴去到集市上,这才找了个地方打开手机。 电话里只存了于志邦的电话号码和微信,时欢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两秒之内,立刻看到上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终于和我联系了,有什么消息传达给我?” “两天后出发去旅行,你想怎么做,自己看着办。” 很快,于志邦又发来一条:“把国家发给我,我去安排。”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能同生,可以同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和闵寂修去旅行,带着于志邦的手机有些困难。 时欢琢磨了一天,最后在行李箱最坚硬的地方拆了个口子,把手机缝在里面,她再带着针线,随时可以把口子拆开再缝上。 画室里,时欢嘱咐着几个直播的人最近的直播方向。 可他们全都没听进去,一直在羡慕着时欢可以去旅行。 “时欢,你一定要多拍一些照片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去不了,饱饱眼福也好。”栾薇摇着她的手,“再给我们带点礼物回来就更好了。” “最好是吃的呗。”时欢打趣到。 栾薇拼命点头:“其他的我们也用不上,好吃的最实际。” 的确,他们生活在园区,没什么自由时间,最需要的就是物质保障。 太大的生活保障物品带不回来,娱乐性的东西又用不上,倒不如带些吃的,解解馋也好。 “丁元嘉,我不在园区的这几天,如果乐风有事不在,你顶替他的位置,跟他们一起玩一玩。” 时欢把画室里的人都问了一遍需要带什么吃的,最后走到丁元嘉面前。 “我知道了欢姐。” 时欢点点头:“你需要我带点什么回来吗?” “我啊。”丁元嘉扬起嘴角,“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带一瓶当地的酒,一小瓶就好。” “好。” 去国外旅行没带着疯狗,这让疯狗十分不放心。 闵寂修给出的回答是,他留在缅北,闵寂修才能放心。 “九哥,坐民航身上带不了家伙,你好歹带着猫和蛇也能保护你们。”在把他们送去机场的路上,疯狗依然碎碎念着。 “他们都有各自的任务,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主要盯着狗场那边,缅北的大小事,你全权顶上。” 疯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九哥,你放心,有我看着,肯定不会出事。” 达到机场,时欢这才知道,他们旅行的第一站是欧洲可以滑雪的国家。 怪不得闵寂修昨晚给了时欢一件大衣让她放在行李箱中,她说过的话,闵寂修全都记得。 她说下次去旅行想去个能看雪的地方,因为缅国一年全是夏天,太热了。 闵寂修记住了,所以他们去了瑞士,著名的滑雪胜地。 算上转机的时间,将近一天一夜,好在都是头等舱,能在飞机上好好休息。 到达瑞士时已经将近那边的凌晨,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这让时欢还没开始旅行就已经累了。 “明天先去买两件保暖的衣服,你如果喜欢这里,可以多玩两天。”闵寂修调好室内温度,长时间习惯于东南亚的炎热,这一冷下来,让他有些不适应。 “多玩两天,是不是后面的时间就不够了。” “申根签证,很多国家都可以去,如果赶不及去其他签证国,我们就只在欧洲玩。” 时欢点点头:“那就先看看滑雪好不好玩。” 转天一早,他们先去商场买了冬装,这才前往滑雪场地附近。 许久不见冷空气让时欢无比兴奋,没第一时间去滑雪,只在周边风景逛一逛,感觉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再不是炎热潮湿的空气,感受着寒风的凛冽,恍惚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找回自由,暂时忘记所有扛在肩上的重任。 而闵寂修,只看着时欢天真的笑脸就已经觉得知足。 小女人达成愿望只有这么简单,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天空中畅游,而不是像笼中雀一般困在园区里。 他也很想给她自由,这两天的时欢,笑容明显多了许多。 可他也只能给她短暂的几天,时间一到水晶鞋和南瓜车都会成为泡影,从她的世界消失。 这是闵寂修爱她的诚意,也是闵寂修坚定达成愿望的动力。 他想和时欢有个家,有个只属于他们的小家庭。 “九哥,我喜欢这里,其他欧洲的国家就只再去克罗地亚吧?” “好。” 转天的滑雪之行,让时欢受尽苦头,痛并快乐着。 闵寂修特意请了滑雪教练,他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掌握滑雪的技巧,这才带着连连摔屁蹲的时欢,找个新手滑道慢慢玩。 可最后演变成闵寂修成为滑雪高手,时欢成为堆雪人的高手了。 “九哥,你看我堆的雪人像不像你?” “我有那么丑吗?” “九哥不丑,滑雪的时候简直帅爆了。” 这也是闵寂修的放松时间,他可以不再是九魍,只做他自己。 “等以后我们老了,就在这里度过晚年好不好?”闵寂修发自内心想要询问时欢。 因为他的‘我们’,有一半属于时欢。 “如果我发现更好玩的地方呢?” “那我们就在临死前来到这里。” “为什么?”时欢问。 闵寂修牵起嘴角,拉过她的手:“因为这里可以安乐死。” 这是神马扭曲的逻辑,因为可以安乐死,所以要在临死前来到这。 “九哥的理由太吓人了。” 闵寂修摇摇头:“我绝不会在没有你的时间苟活于世。” 人看上去挺正经,但这情话似乎就不那么正经了。 时欢嘟起嘴,假装生气:“九哥比我大五岁,谁能活过谁还不一定呢。”、 “你也一样,我们不能同生,但要同死。” “我有点吃亏。” 时欢是吃亏,和闵寂修同死,她吃了大亏。 “那我努努力,争取让你活到又老又丑的那一天。” 回到住的地方,时欢第一时间把照片发给栾薇。 又引来一连串的羡慕之声。 “羡慕嫉妒但是不恨,时欢宝贝,瑞士巧克力给我带回来几块呗。” 栾薇当然不恨时欢,自从抱上时欢的大腿,她已经可以和园区业绩冠军同等待遇。 这才几个月前,时欢还没来时,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没问题,我也喜欢吃巧克力,我多买一些带回去。” 同一时间,闵寂修抱着时欢躺在床上,自顾自看着手机相册。 自从和时欢在一起之后,他相册的内容丰富多彩,大多都和怀里的小女人有关。 “我把这一张换成手机屏保了,九哥也换了吧。”时欢抬头看着他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好久,主动示好。 “我最喜欢现在的屏保。” 时欢嘿嘿笑着:“看不出九哥还是个念旧的人。” “我是念旧,不然也不会让你跟我这么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到底爱自己什么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本以为只能看雪山堆雪人,却不想半夜竟下起鹅毛大雪。 身侧的闵寂修已经睡着,她轻声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心一下子便沉寂下来。 “怎么还不睡?”闵寂修睡觉很轻,别说时欢下床的动作,就连她平时睡觉一夜翻几次身,这位细节怪都知道。 “有些睡不着,九哥,外面下雪了,我想看会雪再睡。” 闵寂修翻了个身:“嗯,别太晚。” 披了件外衣走出卧室,和堂堂九魍出门,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 站在酒店房间客厅的窗前,可以看到整个度假村的美景。 从行李箱拿出另一部手机开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准备得怎么样了?” “欧洲太远不好动手,找个近的人少的地方,把手机打开随身携带,你就不用管了。” “知道了。” 卧室内传来脚步声,时欢连忙退出信息页面打开摄像头,对着窗外的景色拍照。 很快,一件稍厚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九哥怎么也不睡了?” “你不在身边睡不着。” 把后背靠在闵寂修的怀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 “九哥,临回去之前,我们再去一趟能下水的海边怎么样?” “好,我来安排。” 五天的瑞士之行后,他们起程另一个向往的国家克罗地亚。 欧式和受古罗马的建筑风格总有种浪漫的感觉,逛古城堡逛自然风景,感受着异域风情带来的美感。 时欢喜欢坐在街边的咖啡厅,看着来来往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心中的恬静和脑中矛盾的思绪,尽管脸上带着笑容,可笑容中又总有那么点忧愁。 “你有心事?”闵寂修一针见血,他太了解时欢的各种表情了。 有些心情,不管怎么隐藏还是会让人看出破绽。 就好像爱一个人,就算捂住嘴巴,也能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时欢摇摇头:“想来克罗地亚,是因为喜欢《克罗地亚狂想曲》,到了这边看到如此和平美丽的景象,又无法和乐曲中描写的战争场面联系在一起,有些落差感罢了。” 让人无法理解的理由,闵寂修无奈地笑笑:“你还想看到战争吗?” “我在国内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亲眼看见战争,我永远希望世界和平。” 话有所指。 闵寂修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闵寂修总有种自己一直在犯错的感觉。 先前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觉得他是被逼无奈的理应如此,甚至觉得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一切的人,都没有权利去评判他这坎坷的前半生。 却在遇到时欢之后,亦或齐乐风回到自己身边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别人眼中的魔鬼。 时欢崇尚世界和平。 而他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是在缅北主导战争的那个人。 所以她到底爱自己什么呢。 “九哥,你好像也有心事哦。”时欢已经看了他几秒钟,发现他并没有回看自己,只盯看着一个地方陷入沉思。 经她这么一说,闵寂修才收回思绪,挑眉看向她:“你猜猜我的心事是什么?” 嗯字拉了长音,时欢思考片刻:“九哥在想,我为什么和你想的不一样。” “哦?” “九哥是靠战争打下来的天下,而我希望世界和平啊。” 闵寂修低头浅笑。 心思的一角被小丫头发现,小脑袋瓜转得够快,不亏是他看上的人。 “那你再猜猜我还想到什么?” 时欢用特有的托着下巴看着闵寂修的可爱模样,提溜着眼睛花痴地看着他。 几秒后,她啊了一声,乖巧说道:“我知道了,九哥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厉害,可以猜到你的心思。” 不能说时欢猜得不准确,只能说她猜到了另一个小心思而已。 闵寂修揉乱了她的头发:“好吧,我认输了。” “九哥认输就要接受惩罚哦。” “你先说说看惩罚的内容。” 时欢想了想:“就罚九哥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 他最喜欢的东西…… 闵寂修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可不管怎么想,最喜欢的都是某个人啊。 他又怎么把时欢送给她自己。 “这个我要想想,等我想到了再说。” 他看到时欢略显失望的表情,妥协了又说道:“这个惩罚算是我欠你的,你可以再提一个附加惩罚。” “这样啊……”时欢立刻高兴起来,“在克罗地亚已经住在好的酒店,那就没办法了,到了九哥答应我去的海边旅行,我要和九哥来一次穷游,把省下的钱分给缅北最困难的居民。” “理由呢?” “多做做好事也能博个好名声,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九哥尝试做一天平凡的人,和我一起尝试平凡情侣的幸福时光。” 还是那个愿望啊。 要和他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如果未来的远大目标没办法在短时间里完成,那这一次的假装,闵寂修说什么都要满足。 “我看你纯粹是没苦硬吃。” 时欢嘿嘿笑着:“九哥答应了?不许反悔不能急眼的那种,而且一切都要听我安排。” “不然呢,穷游而已,我吃苦的时候,你才刚出生。” 在克罗地亚又待了三天,时欢在到达机场后才知道他们要前往T国。 也对,东南亚的几个国家常年高温,即便是三月末,也可以下海玩水。 只是T国同样有闵寂修的势力范围,他有生意在,具体在哪个城市还尚未可知。 并且时欢知道,山猫和毒蛇正在T国完成九魍给他们布置的任务。 果然一下飞机,闵寂修就给山猫打了电话。 但也只是关心生意,在得知他在T国后,山猫吵着要跟来一起玩,被闵寂修拒绝了。 说好要穷游,下飞机后已经过了傍晚,酒店是时欢随便找的一家条件普通的小旅店。 房间不大,索性干净,闵寂修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去海边总要买泳衣,这个钱不能省。”时欢掰着手指计算了一下,“那就只能在吃的上面节省一些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预算是多少?”闵寂修拿她没办法。 “三天的吃喝住行,换算成红票票不能超过两千。” 闵寂修像哄孩子一般:“还好,不算太穷。” “某人去瑞士度假村,一天的住宿费可就几千块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代枭雄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是曾经吃过很多苦,可自从有钱后的十年里,花钱大手大脚也习惯了。 还养成稍微洁癖的毛病。 所以同意住小旅馆,吃夜市的小吃,可以说是在挑战极限了。 “我答应你这么多愿望,你也要陪我去个地方。”闵寂修露出一个坏笑。 “哦?说来听听。” “自然是男人最想去的地方了。” 他都这么说了,而且时欢就算不同意,也要被他硬拉着一起去。 没来得及在旅馆收拾东西,便立刻前往闵寂修说的地方。 时欢也是到了才知道,他为什么说是男人的天堂。 有人妖表演的夜总会,闵寂修说他是来看一看场子。 “九哥要把生意转移到T国,以后以T国为主了吗?” “赚钱没有止境,缅北这么穷,想干点正经生意,总要找合适的地方。” 这也不算什么正经的生意吧。 时欢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估计过了这两天,他也不用再考虑什么生意了。 将近凌晨回到小旅馆,明明洗过澡,才一会又出了汗。 “九哥,好像是空调坏了。”时欢明明记得回来就开了空调,可现在不管怎么按动遥控器,都无法设置温度。 闵寂修穿着睡裤,上衣已经被他脱掉了,他拿着时欢手里的遥控器按了按,同样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空调坏了,是遥控器坏了。”他说着踩上床,站在空调前看了看,立刻动手去拆空调外壳。 太平洋宽肩下是布满伤疤的背脊,索性他的皮肤很白,并没有像疯狗一般的糙汉感,倒像是常年健身的型男身材。 宽肩窄腰身材高大,只这样看着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已经不是时欢第一次由衷的感叹,这个男人,几乎具备所有这世上所有男人的优点。 如果他不是九魍,被俘获的异性,能排到国内吧。 可即便他是九魍,从此小说中的霸总有了脸,怎么看都是从小说中才有的人物。 咔嚓一声,空调的外壳被他拆卸下来,不知他按了哪里,一股股凉风瞬间从空调中吹出来。 闵寂修又把空调装好,扭头就看见时欢正拿着遥控器,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他立刻笑起来:“怎么,又被我迷住了?” “九哥也太厉害了吧,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九哥。” “空调里面一般都会有手动按钮,今晚先凑合,明天一早找旅店再要个遥控器。” 他似乎很享受时欢崇拜的目光,尽管房中已经凉爽下来,他依然没有把上衣穿上。 就像很多人告诉时欢的经验一样,只要是男人,都有被需要的满足感,和女人需要安全感的原理相似。 男人的安全感,是女人的崇拜给予的。 “要不要再试一试我最厉害的地方?”闵寂修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一边,抓着时欢的手把她拽进怀里。 “我怀疑你要开车,可是我没有证据。”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我现在就摆在你面前。” 又是一夜的不知疲惫,自从发现某女人敏感点后的每一次,他都会让某女人有种想死的感觉。 早上起来又是一连串的抱怨。 时欢对着镜子看着满身痕迹的身体,不开心地嘟起小嘴:“九哥你是不是故意的,变着花样让我不能穿比基尼去海边。” “比基尼?”闵寂修挑眉。 “我的意思是说,等会怎么穿泳衣嘛。” 这个问题十分好解决,在时欢看到闵寂修帮他买的长袖长裤的泳衣时,脸上的黑线已经快掉到脚面了。 独属于他们的快乐时光。 这里有白色的沙滩和蔚蓝的海水,很难不让他们放下一切烦恼。 也只有时欢知道,快乐只是短暂的。 因为她马上就要完成和于志邦间的配合了。 两天的海边畅玩,最后一天的旅行,时欢提议去爬山。 爬的还是那种门票很便宜,没什么人玩的小山。 她给出的理由是,两千块的三天旅行经费,早就全部花完了。 “缅北有的是山,也没听你说想爬一爬。”闵寂修喝一口瓶装矿泉水,看时欢走得也费劲,忍不住嘲笑,“你还真是在没苦硬吃。” “爬山,本来就是大众一种喜闻乐见的活动,我刚来缅北那阵和九哥狗哥一起进山,要不是九哥硬让人砍了几个人头,回忆起来还是蛮好的。” “你要当隐士吗?一会想过平凡的生活,一会向往大山,你对我到底是有多不满……” 时欢嘿嘿地笑着:“不满的地方是挺多,九哥不是一直都知道嘛,但我好像也找到了终极目标。” “哦?” “我想把一代枭雄,变成不谙世事又胖胖的社畜,到时候我们一起摆烂啊。” 闵寂修快走两步让时欢跟上:“不谙世事有些可能,胖胖的社畜可能你的愿望要破灭了。” “九哥等等我。” “说爬山的是你,没体力的也是你,你先追上我再说!” 闵寂修长腿一迈,都快赶上时欢的两步了。 他一路走,她一路赶,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直至身后传来时欢妥协的声音,闵寂修这才停下脚步。 他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的风景,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休,休息一下。”时欢喘得厉害,刚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闵寂修突然朝她跑来,瞬间把她扑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一声巨大的枪声在山间回荡。 来了! 时欢差点被摔蒙,可她还是反应过来,是于志邦派的杀手来了。 不等时欢开口,闵寂修一个翻身起来,拽着时欢竟然朝山下翻去。 这是要跳山? 在他抱着时欢朝山下滚去的瞬间,并没有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反而是被石头和草木摩擦的疼痛。 原来他们脚下是一个大斜坡,在停下之后,是一片更为宽阔的树林。 “好疼,九哥……”时欢是疼,但也没疼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在滚下山时,她一直被闵寂修抱在怀里,已经尽量减少她受伤的可能。 可想而知闵寂修的整个后背,大约已经被伤得不成样子。 “有埋伏,先走。” 不给时欢喘息的机会,闵寂修已经拎着她开始狂奔。 很快身后便传来开枪的声音,听枪声,至少十个人以上。 赤手空拳以一敌十个带枪杀手。 这一次,九魍总该死定了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山穷水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只感觉自己被当成风筝,闵寂修拉着他快速穿梭在树林之间,就好像要飞起来一般。 就在她实在跟不上步伐要摔倒之际,闵寂修用力拽住她的胳膊一拉,人就整个腾空而起。 下一秒被抱在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侧身翻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 时欢背在身上的包早已不见了,闵寂修的裤子也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正在狼狈之际,闵寂修突然从后腰处摸出一把枪拿在手里。 “九哥,你哪来的枪?”时欢看着他,深感惊讶。 “第一天到T国,不是看了人妖表演么。”闵寂修探出头观察周围的环境,“那里的老板,是我的生意伙伴。” 怪不得会有一次毫无意义的夜总会之行,他又不是个好色的人。 闵寂修早就意料到,T国对他来说并不安全。 所以有段时间他说去厕所,很久之后才回来,就是去找生意伙伴借了枪。 至于没告诉时欢的原因,她猜想,应该是闵寂修不想引起她的恐慌,想让她拥有一个完美的旅行。 岩石的周围是大片的草丛且有一米来高,这便成为闵寂修的伪装工具。 在他查看手枪只有十五发子弹后,也就意味着想要保命,决不能浪费每一发子弹。 闵寂修放低身形,整个人趴在岩石后面,又慢慢匍匐着移动到草丛之中。 对面的枪声已经停止,也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双方都在观察着周围哪怕一点风吹草动。 突然,他看到某个方向的树后有一闪而过的人影。 闵寂修并没有冒然开枪,即便他有打死那个人的能力,但只要他开枪,就会暴露自己真正的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直至时欢再听不到自己喘息的声音,闵寂修还趴在草丛里,纹丝不动保持一个姿势。 “九哥。”时欢小声喊着闵寂修,“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等什么?” “自然是等待猎物,我在守株待兔。” 耐心就是这样被耗尽的,长时间没有动静,这让对方十分不安,甚至怀疑闵寂修已经跑掉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暗杀机会,他们肯定不肯轻易放过。 又过了两分钟,对方终于忍不住探出头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直至第五个人露头,闵寂修冲时欢做了个压低身形的动作。 同一时间,他突然就开了枪,一连五发,四个人倒地。 最后一枪没有打中,是因为对方没有露头的杀手集体向他开火。 顶着连续的枪声,闵寂修跃身翻到岩石后面:“等会我吸引目标掩护你,你朝我反方向跑,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山猫打电话。” “九哥,我的手机在包里,刚刚翻下山时,包已经掉了。” 闵寂修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交给时欢:“密码是我生日。” 哦了一声,时欢刚想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又被闵寂修拦住。 “塞在内衣里,左胸!” 全身上下最致命的两个地方,头和心脏。 手机没办法保护整颗头,但挡在心脏前,也总比放在裤袋里保险。 连续的枪声越来越近,闵寂修已经调整好姿势:“等我说跑……” 他看了一眼时欢也准备好,大喊一声:“跑!” 时欢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窜出去的,只知道跟着闵寂修,她很有可能会被杀手误伤。 没有犹豫,时欢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分明已经向对方悄悄挥手示意,可还能感受到子弹从耳边飞过的声音。 这帮狗崽子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抱着头想逃到最近的大树后,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时欢失去重心,紧接着胸口又中了一枪,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飞到草丛之中。 “时欢!”闵寂修连着开了几枪,他迫切想知道时欢被打中了哪里。 五枪之内又有两个人倒下,闵寂修已经顾不得瞄准在他身上的枪口,连续几个跃身,又躲在之前的岩石后。 他的手枪中只剩下五发子弹,细数对方剩下的人数,至少还有五个人以上。 也就是说即便他五发全中,也不能杀死所有敌人。 时欢倒下的地方是在草丛里,对方应该不会再开枪去打她。 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杀死所有敌人,再把时欢送去医院。 蹲在岩石后喘息两秒,闵寂修再次放下身形来到岩石另一侧。 借助草丛,他只把脑袋和部分上半身探出去以减少暴露的面积,再次观察对方的人数和位置。 这一次他看清了,包围他的总共有七个人,还有一人躲在树后,一直瞄着他的方向在找机会。 八个人五发子弹,闵寂修扯起嘴角。 他已经好久没做如此极限的战斗了。 很好。 手枪瞄准,他先是开了三枪打中最容易得手的三个人,然后又换到岩石的另一侧。 对方还剩五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立刻找掩护物躲藏起来。 此时闵寂修还剩下两发子弹,他必须先把躲在远处树后的人先打掉。 有些难度,也不是不可能。 他手里的这把是92式手枪,穿透力和精准度都不错,但如果在远距离打穿树木把人杀死,从概率来算可能性几乎为零。 没有十足的把握,闵寂修只能沉住性子等待他露头的机会。 尽管他迫切地想去查看时欢的情况,可他也知道,现在但凡有一丝失误,不止他活不了,时欢也要给他陪葬。 同死很美好,但不是以亲者痛仇者快的方式。 对方没有行动的杀手可以暂且不去管,闵寂修找了个相当刁钻的角度,等待着树后的人露头。 应该是训练过的军人,行动并不像哈迪斯派来的杀手那么不堪一击。 对方打过暗号后,埋伏在前面的人一行动,两秒之后,树后的人终于露了头。 砰! 没有犹豫的快准狠一枪直打眉心,前进的四个人听枪声立刻卧倒,树后扮演‘狙击手’的人已经倒下。 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利用对方戒备的时间,闵寂修在脑中快速闪过几个方案。 最后一发子弹只能打死一个人,那剩下的三个持枪的人又该怎么解决。 山穷水尽的地步,闵寂修扭头看向时欢倒地的方向。 就算是为了他深爱的那个人。 他也绝不能死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不能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九魍,我知道你没子弹了,束手就擒,我们能考虑留你女人一条活路。” 对方的虚张声势在闵寂修的眼里并没有多大意义。 如果他们真想放过时欢,刚刚就不会朝她开枪。 有一个成语,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闵寂修摸索着四周,从地上抓起一块面积较大的石头抓在手里。 他并不寄希望用石头砸中对方一人的脑袋,这块石头,是他用来保命的。 敌不动我不动,闵寂修又抓了把土装进口袋里,直至周围再没有能作为武器的东西,他藏在岩石后面等待着他们逼近。 不远处的草丛里发出窸窣的声音,他知道敌人正在靠近。 他把石头举在额头处,探出岩石只露出眼睛小心去看对面的情况。 在确定一个人的位置后,他突然站起身开出最后一发子弹。 砰的一声之后,一人倒地的瞬间,连续的枪声像不要钱一般打响。 哒哒哒,闵寂修身中三枪,同一时间他飞扑滚到岩石旁的草丛中。 “打中了!我打中他了!”对方的一个杀手兴奋地喊道。 “我也打中了!他身上至少中了三枪,肯定死定了!” “兄弟们,可以回去领赏了!” 剩下的三个人没因为同伴的牺牲而感到悲伤,已经被打中九魍和回去能领高额奖金冲昏了头脑。 趴在草丛里的闵寂修勾起嘴角,浓烈的血腥味来自他的身体,处于亢奋时的肾上腺素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疼痛。 三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看死没死透,不行再补上两枪。” “等会帮我拍两张照片,亲手杀死九魍,我他妈能吹牛逼一辈子。” 脚步声已经走到面前,闵寂修唯一的赌注,是他们不会先补枪。 屏住呼吸十分困难,他身中三枪,身体本能需要他拼命的呼吸。 他一定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死,在屏住呼吸的同时,他还要拼命忍住缺氧造成的本能咳嗽。 就在这时,他感觉几个人都蹲下了。 “啧啧,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死透了。” “九魍啊九魍,你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中。” “你他妈是不是傻,杀了九魍,我们现在可是大人物了。” 人总是喜欢得意忘形。 这三个大人物,马上就要受死了。 就在有人拉住闵寂修的胳膊想把他翻过来之际,他突然睁开眼睛扣住那人的手。 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甚至已经有人把枪别在后腰,突然的攻击,让杀手错手不及。 速度之快,也只是一瞬间,只听咔嚓一声,被闵寂修抓住的人右胳膊被拧断。 紧接着下一秒,闵寂修从口袋里掏出存好的土,一把扔向对面两人的脸上。 慌乱之中有人抬枪射击,闵寂修一个闪身躲在断手之人的身后,子弹便打在那人身上。 枪声十分杂乱无章,闵寂修从肉盾的后腰抽出枪来,在开枪的瞬间,右肩膀又中了一枪。 砰!砰! 近距离的开枪完全没有难度,面前两人的头瞬间被打爆。 身中四枪,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闵寂修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大腿正冒着鲜血。 实在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他在剧烈的喘息声中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草丛里,时欢在被枪打中后短暂昏迷了几分钟后,早已清醒过来。 她一直躺在地上,疼痛让她很想尖叫,原来中枪的疼痛比痛经要疼多了。 时欢能听见枪声时不时从不远处传来,也能听见几个打手说打中闵寂修的声音。 包括他们对闵寂修的调侃,以及再次传来的枪声。 然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有被枪声惊飞的鸟在上空盘旋鸣叫,以及草丛中的各种虫鸣。 他们都死了吧。 枪声已经停止很久了,周围没有动静也再没有说话声。 闵寂修在临死之前,把他们都杀了吧。 也好。 也好…… 时欢挣扎想爬起来,身体还没来得及动,不远处又传来些许声音。 “时欢……” 是闵寂修虚弱的声音。 听刚刚那几人的描述,此时的闵寂修中了至少三枪,不死也是重伤了。 如果她现在起身,在胳膊受伤的情况下去杀闵寂修,她可能连手枪扳机都扣不动。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慢慢流血而死,或者伤到什么重要器官…… 时欢躺在原地,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想着。 又过了一会,不远处的声音变大,甚至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 她连忙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 很快熟悉的味道靠近,是闵寂修身上特有的木质香水味。 “时欢……” 他的声音依然很虚弱,伴随着大口呼吸的沉重感。 这让时欢再一次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九魍他,真的太难杀了。 身体被动了动,原本大口喘息的声音有些换乱,在闵寂修从她内衣中拿出挡了一枪的手机时,这才传来放松的叹气声。 时欢知道这一枪的威力,尽管有手机挡着,可子弹还是打在她的肋骨上。 伤是肯定伤到了,只是没穿透胸骨而已。 手机被打穿,没办法救援,闵寂修深呼吸几口,在搬动时欢身体时,因为枪伤的疼痛,发出低吼的声音。 把时欢背在自己的背上,他在起身时明显摇晃了两下。 稳住身形站定,同一时间,时欢搭在他胸前的手上,立刻淋上温热的血。 “时欢,别怕,我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 从闵寂修每走一步的晃动来看,他的大腿肯定受伤了。 可他还是背着时欢,他走过的地方,便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时欢,还在睡吗?” 他时不时会和时欢说两句话,他希望时欢能够醒来,并不是因为重伤中无法再背着时欢行走。 只想快一点确认,让他爱进骨头里的那个人能没事。 山路难行,缓慢的步伐,每一步都让时欢的心里紧紧抽搐着。 到现在,他的爱已经完全没有杂质,而他爱的那个人,于他而言,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坏人有爱人的权利,却不配得到这世界上任何人的爱。 她缓缓睁开眼睛,距离下山的路,已经越来越近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一个小时,她甚至可以看到九魍的脸已经完全没有血色,而他的身上,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流着血液。 九魍的血,已经快要流干了吧。 可他从未想过把时欢放下来,弃她于不顾。 “时欢,我们马上就要下山了,你坚持住……” 该坚持的不是她,而是已经在昏迷边缘的闵寂修。 第一百六十七章 傻一次该有多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步一踉跄的步伐仿佛是一首摇篮曲,放松后的状态,因为失血过多,时欢先一步觉得困得睁不开眼。 此后不知过了多久,时欢被摔到地上,这才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见闵寂修也倒在身边,已经不省人事。 人们从四面八方朝他们跑来,时欢这才知道,闵寂修已经坚持着走到山下。 后面的一切,她完全不清楚了。 直至再次睁开眼睛,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 消毒水味混杂着淡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冲入鼻腔,她扭过头去看,闵寂修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还没有醒来。 这应该是T国的某私立医院,配套设施很好,看上去像VIP病房,却硬生生塞了两张病床。 “呦,大难不死的人醒了。”山猫本来是躺在沙发上,见她有了些许动静,立刻起身调侃。 时欢闭了闭眼睛尝试动一动身体,胳膊上的伤很疼,看来麻药劲已经过了。 “九哥怎么样了?” “中了四枪,为了背你下山,血都他妈的快流干了。” 时欢皱了皱眉。 山猫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又软了几分语气:“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养个个把月就能恢复。” “要不是我非要带着九哥爬山……” “说这些话没用,谁让九哥宠着你呢。” 是没什么用,闵寂修又没醒,显然山猫挺埋怨时欢的,连累他崇拜的九哥身受重伤。 时欢也懒得再理,她刚醒来脑袋还觉得昏沉,大约流的血也不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她实在不愿多想,于志邦的暗杀失败会意味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短时间让九魍去死的愿望,最终完全破灭了。 艰难翻了个身,时欢面冲着闵寂修。 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和呼吸时起伏的胸口,心里五味杂陈。 就先这样吧,再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反正已经这样了。 恍惚中又睡了几个小时,时欢被说话声吵醒。 是疯狗带着齐乐风来了,尽管是压低了声音的交谈,还是让时欢睁开眼睛。 “时欢,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受伤的地方疼不疼?”齐乐风一连串问出几个问题,看得出十分担心。 清清嗓子,时欢想坐起身,立刻被齐乐风制止:“我帮你把床头升高。” “我不怎么严重,只是胳膊受伤,胸口有点疼罢了。”时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齐乐风帮她整理好被子:“我受过枪伤,知道是什么滋味,你就别逞强了。” “是有点疼,九哥比我伤得重多了,还坚持背我下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话是说给疯狗和山猫听的,这两个人心情都不太好。 这时,时欢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对齐乐风说:“对了乐风,我和九哥的行李还在旅馆里,能不能麻烦你把我们的行李拿来。” “哪个旅馆,我去拿。”疯狗接过话茬。 不能让疯狗去,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没准能找到时欢的另一部手机。 疯狗虽不及闵寂修聪明,但在不合情理的地方找到手机,一定会让他起疑心,并且汇报给闵寂修。 就算疯狗没发现,等行李箱拿过来,她那手机也很难藏得住。 这个活必须要齐乐风去干才行。 时欢忙给齐乐风使了个眼色。 “还是我去吧,找个人开车带我去,九魍刚被暗杀,狗哥你还是留在医院保护他们吧。” “也行。”疯狗没有多想,“那我给你找个人。” 齐乐风就要起身,又被时欢叫住:“乐风,我行李箱的东西很多,如果装不下,有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就扔了吧。” “好。”理解到时欢的意图后,他立刻答应,“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你放心吧。” 闵寂修昏睡了很长时间,几袋血浆输进身体后,他的面色这才回复正常,人也很快醒来。 的确如山猫所说,闵寂修的枪伤并没伤到要害,三枪分别在大腿肩膀和胳膊,还有一枪打在肚子上,却完美地避开所有脏器,也多亏了他结实的腹肌得以缓冲。 只恢复了几个小时,倒是比时欢看着还要健康。 “疯狗,你推我出去透透气。”闵寂修闲不住,叫疯狗推来轮椅,这就要出去。 时欢皱起眉连忙阻止:“九哥,你才刚醒来,这么晚了要出去做什么?” “我去抽根烟。” “抽烟!” “我心里有数,抽根烟就回来。” 这老烟民是真拿他没办法,时欢也没再说什么。 估计抽烟只是顺便,他是想让疯狗去调查暗杀他的人是谁吧。 杀他的人都死了,也是死无对证,即便查到于志邦头上,想必为了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于志邦也不会傻到把时欢供出来。 眼下时欢要考虑的是,她还有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闵寂修如此难杀,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和不自信,觉得自己或许无法担此重任。 时欢扭头去看旁边空空如也的病床,很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汇集成两个字。 想逃。 …… 医院楼下,闵寂修坐在轮椅上,莫名的无力感让他仰起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 心情差到极致,来自于白天的暗杀。 他有时真不希望自己的思维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清醒,哪怕傻一次,就这一次就好。 “疯狗,今天我和时欢去的那座山,你叫几个人进去找一个包。” “包里有什么重要东西吗?”疯狗紧张地询问。 能让闵寂修把他单独叫出来安排任务,一定有什么不想被时欢知道的。 闵寂修沉默片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有我和时欢住的旅馆,找一找手机或者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意图十分明显,疯狗一拍脑门:“九哥,时欢下午醒来时,已经让乐风去旅馆收拾行李了。” “点名让他去了?”闵寂修心中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 “也不是点名非要让他去,当时时欢是和乐风说的,我本来想代替乐风去,他找了个借口搪塞,让派个人带他去。” 想必闵寂修想要的东西已经被销毁了。 旅馆里的东西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可能是时欢丢在山上的包。 “山上的包必须找到。” “九哥,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暗杀你了?” 闵寂修冷笑一声。 他的笑声中更多的是自嘲与无奈。 “这个世界上,每天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数不胜数,这一次暗杀,不用猜也知道有可能是谁。” 闵寂修顿了顿,找疯狗要了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每天呆在我身边的人,是最想我死的那个。”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以爱为名,感动她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能让闵寂修如此伤感的人,除了时欢还能有谁。 不,还有可能是乐风,他的亲弟弟。 和时欢串通起来,一起想置他于死地。 一口烟吸得太狠,闵寂修咳嗽起来。 “九哥,你是说时欢吗?” “我带她去欧洲的那几天,并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就算有,以我当时对她的信任,也不会想到她在密谋着什么。” 闵寂修仔细回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呢。 大概是时欢突然说想去海边,说想穷游…… 时欢曾经说过,再去旅游的话,一定要去凉爽的地方,因为缅北太热了。 但旅游嘛,突然想去海边看海也算正常想法。 不正常的是她突然想穷游,一个完全突兀又多此一举的想法,立刻就引起闵寂修的警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他把穷游的目的地定在有一定势力范围的T国,找借口去夜总会借了枪防身。 至于拒绝山猫跟着,甚至不让人暗中保护,也是想让时欢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按部就班。 闵寂修喜欢赌,赌的是他误会了时欢,甚至不愿相信时欢和人暗中勾结想杀死他。 可他还是赌输了,在这水深火热的世界里,哪怕是枕边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九哥,是不是你想多了,可能……”疯狗也不愿相信时欢会做出这种事来,“可能不是时欢呢……” “不管是上山之前,还是在山中,我仔细观察过,人不是跟着我们去的,而是有目标性跟着踪迹找过去的。” 闵寂修扔掉烟头的同时,又找疯狗要了一支:“所以时欢的身上一定带着手机定位或者追踪器之类。” 之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他们各自抽着烟看着远方。 深夜的医院,除了急诊楼较为忙碌之外,住院楼这边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 “九哥,既然当时已经知道时欢背叛了,你为什么哪怕血流干了,也要背着她下山。” 闵寂修依然没有回答,其实这个问题,他根本不需要犹豫。 他喜欢时欢,是喜欢到骨子里爱进血肉里的人。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爱上一个人之后,会爱得如此猛烈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时欢想让他死,他也希望时欢能好好地活着。 “我现在和你说的这些,不要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表现出来,不能和别人说,更不能去质问时欢。” 见闵寂修终于下达命令,疯狗点点头:“我明白了九哥,我这边知道该怎么做,可九哥你呢?” “我?”闵寂修扬起嘴角,更多的是在自嘲,“我现在还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身边。” 一想到时欢不在身边的日子,闵寂修竟有种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彷徨。 如果说他以前的目标是统治缅北,无压力铲除哈迪斯的话。 那么现在,他早已朝着另一个目标一直努力着。 失去时欢,就等于失去目标。 没有目标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上去吧,记得去找那个包。” 疯狗答应了一声,推着闵寂修回到病房。 有九魍军团出动,找一个掉在山上的包易如反掌。 包里果然有一部手机,和闵寂修给时欢的手机是同款式,唯一的区别是屏幕的贴膜不一样。 如果不是拿在手里专门找不同,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区别。 手机肯定装有定位和监控系统,开机就意味着打草惊蛇。 闵寂修在意的不是惊到暗杀自己的人,他怕的是惊扰到时欢。 按照时欢的性格,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就意味着她会和闵寂修鱼死网破。 那么他们,就再回不到从前了。 “九哥,你明明比我伤得严重,为什么比我恢复得快这么多?” 住院一个星期,最直观的看出他恢复迅速,在于他大腿明明中了枪,却已经可以不用轮椅,下床走动了。 可时欢还是觉得她的胳膊很疼,哪怕只是动一下扯到伤口周围的肌肉。 “身体素质好,自然恢复得快,等你的伤好了,每天多做些运动就不容易生病,哪怕受伤也会很快恢复。” 时欢听了他的话刚想撅起小嘴,闵寂修又补充道:“当然,以后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九哥不许骗我,被枪打中真的太疼了。” “嗯,我保证。”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他们终于可以出院回缅北的园区。 人是直升机接走的,到达园区后闵寂修只休息了片刻,便带着疯狗离开。 时欢没什么事做,又懒得让疤瘌过来给她做饭,在园区食堂吃了点东西,又不甘寂寞地来到画室。 这可把栾薇激动坏了,尽管想抱着时欢转圈圈,可看她用绷带吊着胳膊,又立刻心疼起来。 “被枪打中,肯定很疼吧。”栾薇瘪着嘴,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绷带想看里面的伤,一边倒吸凉气。 仿佛受伤的人是她,动一下都觉得疼一样。 “是很疼,现在已经好多了,本来会死的,幸好九哥让我把手机放在胸口前,救了我一命。” “是呀是呀,那天狗哥急匆匆来找乐风,说你和九哥都受伤了,都快把我吓死了。”栾薇拉着时欢让她坐下,“听说九哥中了四枪,他没事吧?” “没事,都没打中要害,比我恢复得都快,这不刚回来,就带着狗哥又出去了。” 栾薇惊讶:“中四枪都能不当回事,要是我就算没嘎,疼也要疼死了。” 她说着又想起什么:“对了时欢,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咱们的老客户又来进货了,我说你休假半个月,问他要不要换个画手,他说还是想等你回来,” 栾薇拿出手机让时欢看聊天记录:“这次要画一个人物,对画的要求挺奇怪的。” 奇怪的要求,看来是有什么信息要传达。 时欢拿过手机去看要求那一条。 【客户想找一幅人物画,叮咛一定要那种元旦春节,家和万事兴的画。】 是挺奇怪的。 奇怪的是这句话的用词方式,还有别扭的措辞。 ‘找’一幅画,而不是要一幅画。 ‘叮咛’这个词也实在是不常见,更多时候会用‘嘱咐’。 元旦和春节看似没什么问题,如果是家和万事兴的已经,大多是来形容春节,元旦这个节日就稍显多余了。 找,叮咛,元旦,家和万事兴。 时欢拿着手机仔细琢磨她找出的几个关键字,突然灵光一闪,不自觉就把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找丁元嘉!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丁元嘉到底是谁!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丁元嘉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国内和她联系中特意提起。 难不成真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马上,时欢否定这个想法。 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要说丁元嘉是国内警方的人也太扯了。 先不说他像不像,就是他的所作所为,也完全和国内卧底扯不上关系。 而且让她找丁元嘉又是什么意思,找到之后又要怎么做。 难不成是和他确定身份么。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给对方回了一条:“您好,我是一直为您服务的画手,您要找的画我可以完成,请问您还有什么细节想让我画出来吗?” 对方立刻回复:“画出人物细节就好,真实感强烈一些。” 这是要画出丁元嘉长相细节吧,看样子不是要让她去和丁元嘉确认身份。 特意要求找一个人,肯定是什么重要人物。 回想疤瘌和她说有关丁元嘉的身世,又和大人物无法联系到一起。 时欢还是觉得丁元嘉是九魍的人,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可她又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金灵,我这有一单生意,我胳膊受伤了,你帮我画吧。”时欢喊来金灵后,把手机交还给栾薇。 金灵答应一声立刻过来:“欢姐,要画什么?” “画一幅阖家欢乐的人物画,人物画得真实一点就好,可以拿画室里的人当模特。” “画法呢?” “都可以,按照你擅长的来。” 为了指导金灵完成这幅画,时欢一直没离开画室。 直至晚饭时间齐乐风带着他做的饭过来,金灵的画也差不多完成了。 一盒精致的菜放在时欢面前,齐乐风冲她努努嘴:“你还在养伤,特意给你加了个鸡腿。” 他做的饭特别好吃,是早两年勤工俭学锻炼出来的本事,平时一个人吃饭懒得开火,都和画室的人一起吃食堂。 正好时欢有伤,他特意做了几个菜,也带来给大家尝尝。 “你这厨艺可以去饭店当大厨了。”时欢冲他竖起大拇指,之前吃疤瘌做的饭,也就算能吃,和齐乐风的手艺完全没法比。 齐乐风嘿嘿笑起来:“那明天中午我做了饭给你送过去。” “那多麻烦你,我吃食堂也一样。” “不麻烦,和你比不了厨艺,和食堂的饭菜相比,我还是有点自信。” 栾薇不满地打断他们:“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商业互捧了,还是想想等会直播的话题吧。” 直播! 时欢突然想起来还有直播可以利用,立刻看向默默吃饭的丁元嘉:“最近都是金灵在直播,让她休息一天,丁元嘉,今天你直播画画吧。” “好的欢姐。” “我呢我呢,从直播开始到现在,我可一天都没休息呢。”栾薇举手说道。 时欢冲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在直播中的位置无人代替,总不能让丁元嘉一个人在那埋头画画吧。”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还舒服一点。” 时欢点点头:“对了,金灵帮我画的画差不多完成了,你给老板拍个照发过去,别忘了再宣传一下咱们的直播。” 栾薇比划个OK的手势,立刻行动。 这时,一旁的张盼儿默默走到时欢面前:“我,我也想直播……” “不行!”栾薇刚要去拍画,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反对,“直播关乎所有人的业绩,我可不放心你,别在里面胡说八道害了我们。” “凭什么你们可以直播赚业绩,我却不行,我现在连正常的洗漱用品都不能买,根本一分钱都赚不到。” “那是你的事,我们不能拿自己的业绩去赌你的人品,要是想赚业绩,你去其他画室当人体模特啊。” 栾薇根本不给她一点机会:“更何况你在我们心里,没有一点人品可言。” 想想时欢没来前或者还没抱到九魍大腿时,栾薇她也是在园区小心翼翼地活着。 吃不饱饭,没有业绩,只能一天一天地捱着过来。 她现在不一样了,有时欢在,她便有了最坚固的后盾是保障。 画工厂没人敢欺负她,就连九魍也因为她是时欢常挂在嘴边的朋友,也稍微把她当成人看了。 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张盼儿正面撕逼,不是她整个人飘了。 是张盼儿多次给时欢使绊子,时欢懒得去理懒得去管的事,她忍不了,只单纯地想为时欢出头。 然后,张盼儿哭着跑出画室。 别人都觉得她是折了面子才觉得委屈跑出去,只有一直盯着张盼儿的时欢,注意到她在哭之前,看栾薇的目光有多怨毒。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张盼儿绝对是个小心眼的人。 当初她第一天来,就因为觉得时欢没帮到她,就开始一系列茶言茶语的迷惑操作。 如今栾薇几次回怼,甚至辱骂她,这个愁她肯定会记在心里,并且想办法报复栾薇。 “栾薇,你以后和人说话不要这么不留情面,在园区这种地方,谁知道你得罪的人会不会在背地里害你。” 时欢出言提醒,谁知栾薇却没当回事。 “放心吧,有你在,谁敢在背地里害我,而且张盼儿能怎么害我,我在画室里又不犯错,她那点小伎俩顶多找个靠山蛐蛐我两句,她的靠山还能比得过你的大粗腿?” 栾薇的话让时欢愈发心里没底,立刻皱起眉头想要反驳。 见时欢有些生气,栾薇又小心挎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嬉皮笑脸道:“不带急眼的,我听你的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时欢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快去干活吧,别忘了宣传晚上的直播。”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都萌生了一丝退意,在她离开之前,她必须安排栾薇回国。 哪怕坐牢也好。 并且在没安排好之前,时欢要把张盼儿的怨气转移到她身上。 时欢找了个借口离开画室,转而来到疤瘌的办公室门前。 还没进门,就听见张盼儿在办公室里对着疤瘌哭诉。 “癞哥,他们都不喜欢我,欺负我,那个叫栾薇的,仗着有时欢在,每天都对我又打又骂,你就不能管管她吗?” 若单只是跑来疤瘌面前添油加醋的告状,时欢倒也不是很担心。 她只是没想到,张盼儿已经攀上了疤瘌。 “我的小甜心,那时欢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九哥捧在手心里的,我哪敢管她啊。” “时欢你不敢管,栾薇总能管管吧……” “她俩穿一条裤子,我敢欺负栾薇,时欢还不得剁了我……乖听话,晚上癞哥我好好补偿你。” 时欢也没管他们是不是打情骂俏,直接踹开门走进去。 第一百七十章 仇恨转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疤瘌被吓了一大跳,抬头刚要大骂,看见是时欢站在面前,气焰立刻完全熄灭。 他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哎呦祖宗,你看你这还伤着,怎么亲自来我这了,你有什么吩咐招呼一声,我过去找你就行了。” 时欢冷着脸,用没受伤的手搬着她面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哪敢耽误癞哥和人打情骂俏,我有点事想说,说完就走。” 见疤瘌对时欢谄媚的模样,张盼儿哼了一声就要离开,立刻被时欢叫住。 “你不用走,正好我找癞哥也是为了你的事。” 张盼儿皱皱眉,又退回到疤瘌身边,还故意往他身后躲了躲。 要说疤瘌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他肯定能排第一。 见时欢来者不善,又是冲着张盼儿而来,犹豫了两秒,还是忐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祖宗,有什么事要吩咐?” “我们画室刚刚讨论直播的问题,张盼儿说她也想直播赚钱业绩,我想想还是有些不妥。” 疤瘌点点头,没敢打断,等着听她的下文。 张盼儿也一脸紧张地看着时欢。 “张盼儿在我的画室的确没什么用处,不会画画,销售方面做得也不好,到现在一单业绩都没有……” “是是,她这也是刚来,还不熟悉咱画工厂的流程。”疤瘌替张盼儿解释道。 时欢冷笑一声。 若不是张盼儿用了什么勾人的手段,把疤瘌整得服服帖帖,想必这么长时间一单业绩也没有,早就被他打个半死了。 不慌不忙,时欢拿起桌上的瓜子磕起来:“我也是替她着想,留在我的画室没有业绩,还不如把她调去其他大画室,当个模特也好分点业绩。” 张盼儿一听立刻哭了:“不要,不要把我调去别的画室,在其他画室都要当色情画的模特,而且稍有犯错就被打骂……” 时欢挑眉:“你刚刚不是说栾薇在画室每天对你又打又骂了么,怎么喜欢被栾薇打,别人打你就不行了?” “我……我不想当色情画的模特……”张盼儿说着拉了拉疤瘌的衣服,让他帮忙解围。 “你在画室还说了,自己赚不到业绩,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买不了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莫不是想什么都不做,等着白拿业绩吧。” 时欢的嘴皮子不差,且她只是想把张盼儿的怨气转移到自己身上,更不会留什么情面。 起初把张盼儿留在自己的画室,也只是为她好,能免去园区里的男人对她下手。 既然她主动找上疤瘌,就等于默认掀了自己的贞节牌坊,时欢也没必要替她守着了。 “癞哥……”张盼儿再一次向疤瘌求助。 疤瘌也为难地看向时欢:“祖宗,她不想当色情画模特,要不就让她留在……” “我画室庙小,放不下她这尊大佛,再让她继续留着,还指不定把画室里的人都造谣一遍,闹得整个园区都知道,我时欢的画室喜欢仗势欺人了。” “这……” 时欢啪地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如果我的建议不管用,癞哥,要不让九哥亲自跟你说?” 被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也立刻站起身:“不用不用,这点小事就别麻烦九哥了,我这就去安排。” “那就最好了。”时欢甩甩拍疼的手掌,“至于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商量。” 时欢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办公室,临走时,她还特意看了眼张盼儿。 目光比看栾薇的怨气还要大,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晚上直播,时欢一直呆在直播的房间看着,和平时一样,她会用手机时不时发上两条活跃气氛的评论。 新手机是疯狗带去T国医院,闵寂修不能没有手机让疯狗去拿时,时欢趁机也要了一个。 估摸着监控软件也肯定没少装。 此时国内的‘老板’肯定会看直播,只要他看见丁元嘉确认是他要找的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会和栾薇的手机确认。 果然直播结束,对方有了回信。 “老板说货不对板,是不是换画手了?” 显然国内想要传达给时欢的是‘货不对板’四个字,换画手可能也只是随便找了个补充理由。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蒙对了。 “时欢,被老板发现是金灵替你画的了。” 时欢想了想:“直接道歉吧,和老板说明缘由。” 栾薇答应着立刻回复,很快又有了回答:“老板说都是老客户,这一幅画的也不错,他还是要了。” “那行,老客户维系好,钱不多至少也是点业绩。” 不再耽误,时欢说着就往外走。 闵寂修已经回来了,一个小时前就催着时欢回去让她多休息,眼下也没理由耽误了。 至于丁元嘉不是‘老板’要找的人,难道园区里还有别人叫丁元嘉么。 之前园区的电诈楼几乎人都被分走了,现在都是其他园区的销冠,就算真的有第二个丁元嘉,也肯定找不到了。 相信国内老板也不会让她挑战高难度,在整个缅北找一个人。 就算国内想,她也完全做不到。 “在想什么?”齐乐风追上时欢,和她一起往别墅的方向走。 心里想着事,被齐乐风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她这才拍着胸口反应过来:“没什么,就想着明天要不要去找姓白的换药。” 随便扯了个谎,这种事和齐乐风说,他应该也想不出哪里出现问题。 而且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描述。 齐乐风唉了一声:“其实吧,除了他对不起他表弟这件事,从我的角度去看,白医生这个人还可以。” “那是你的角度。”时欢并不想原谅白景升,他做的那些事,时欢也没办法原谅。 “所以嘛,我能理解你,不过药还是得换,你要是不想见他,或者不嫌我手重,我明天去找他把药拿来,帮你换一下。” 时欢咧咧嘴,并不想延续这个随便扯起来的话题:“我再想想,再说吧。” 说话间已经走到别墅前,和齐乐风道别后,刚要走进别墅。 就看见黑暗之中,一个火光亮点忽隐忽现。 “九哥?” 闵寂修从暗处走出来,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回来这么晚,累不累?” “还好,好久没看他们直播了,回来得晚了些。” 打开门和闵寂修进去,关门的瞬间,她听见一道幽怨的声音。 “以后别和乐风走得这么近。” 第一百七十一章 醋缸子被打翻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的这句话多少带有些警告的意味。 时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啊什么啊,和小叔子保持点距离不应该吗?” 小叔子…… 这家伙又在乱吃飞醋了。 时欢扑哧一声笑出来:“九哥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么喜欢吃醋,明天吃饺子好不好?” “胳膊都伤了,除了你谁还会包饺子。” “也是哦,那就吃螃蟹。” 闵寂修一脸无奈,拉过时欢搂在怀里:“受伤了,不能吃海鲜。” “那就……” “不想吃醋了,想吃你。” “九哥想伤口裂开吗?”时欢挣脱出他的怀抱,“快点洗澡睡觉了。” 想做的事不能做,唯有接吻以表心意。 娇娇软软的抱在怀里,越亲越上头。 闵寂修想起第一次和时欢相拥而眠,他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像水一样柔软的身体,以及缠绕在他手腕佛珠上的长发,发梢滑落在手臂的皮肤,痒痒的,让人心痒得记忆犹新。 第一次心动,是时欢以为谭锦是他的白月光,落寞转身时掉下的眼泪。 那他们第一次缠绵后的相拥,便是他第一次有了想对一个人负责的决心。 他不知该如何放下这段感情,明知道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却从未想过拿她怎么样。 竟下意识地害怕她会发现,怕她有了想逃的心思。 闵寂修低头在看着怀里已经睡熟的时欢,忍不住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或许人都是那么矫情,越是得不到,就越想拼命攥在手里。 转天,闵寂修没什么事可做,本想叫疤瘌过来给时欢包饺子吃,却不想齐乐风主动送上门。 “时欢胳膊受伤不能做饭,我想着过来问问她想吃什么,我做饭时顺便给她做一点……” 齐乐风进来,见客厅里坐着闵寂修,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没想到我今天没出去吧。”闵寂修一针见血,脸色不慎分明。 这样的反问,任谁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了。 齐乐风连忙摆手:“你在园区也一样,你又不会做饭。” 得到了闵寂修一声冷哼:“时欢说想吃饺子,你会包?” “当然。” 时欢是看不懂闵寂修到底在抽什么风,先前明明对她和齐乐风的友情没有多过解读。 可昨天看到她和齐乐风一起回来之后,嫉妒的心就怎么都压制不住了。 齐乐风又没能了解闵寂修的心境,好像要跟他卯上劲一般,非要给时欢包饺子吃。 她拦都拦不住。 避免产生更大的误会,时欢借口去洗衣服,跑进楼上卧室。 不过是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时欢却在闵寂修上来查看时,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行了,别装了,我知道你对乐风没什么想法。”闵寂修拉住时欢,把她按在椅子上。 时欢松了口气:“那九哥还总一副我要吃醋了,所有人请原地爆炸的姿态。” “原地爆炸?”闵寂修笑起来,“你和乐风吗?” 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爱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他能让谁原地爆炸。 时欢一时语塞:“反正九哥不许再怀疑我和乐风了,如果九哥再捡绿帽硬戴,我就,我就……” 鼻子被闵寂修轻轻捏住:“你就怎么样?” “我就真出轨癞哥,给九哥的绿帽做实。” 明显是小女人的撒娇,闵寂修自然不会放在心里。 如果说出轨疤瘌,都不如说出轨山猫,至少山猫长得不赖。 “行了,快下去等着吃饺子,疤瘌已经来打下手了,等会就能吃了。” 果然,疤瘌和齐乐风都在厨房里忙碌。 疤瘌不会包饺子,也只是打打下手,和面切菜他完全能胜任,最多再学着擀擀皮,倒是能帮得上忙。 只是到了吃饭时,三个人围桌而坐,气氛又尴尬起来。 闵寂修又卯上了劲,不停地给时欢夹菜,齐乐风只是无言地坐在对面,味同嚼蜡。 时欢并不觉得真如闵寂修所感知到齐乐风喜欢自己,更多的是他知道时欢并不是真心喜欢闵寂修,觉得伤感罢了。 毕竟是心软的神,对陌生人尚且能帮就帮,对朝夕相处几个月的时欢,肯定更心生怜悯。 “我吃饱了,还有点事要做,先出去了。”齐乐风没吃几口,用纸巾擦擦嘴起身离开。 闵寂修也不再装了,这才坐好身子,不急不慢地吃着碗里的食物:“忙活了一中午,才吃这么两口,看来他是不饿。” “不是九哥故意让他走的么。”看着碗里都快堆成小山的菜,时欢挑眉。 “有吗?” “这么明晃晃地秀恩爱,你让一个单身狗如何自处。” 闵寂修刚想反驳,电话突然想起来。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时欢随意一瞥,看见是疯狗打来的。 闵寂修接了电话,和他平时接电话的习惯一样,不会主动去问,等着对方向他汇报。 “狗场再关几天,把人和东西都安顿好……如果有政府军的人过去,把人留住送去夜总会,我等会过去。” 闵寂修说完挂了电话,脸色不怎么好看。 看来政府军又去狗场找麻烦了。 “怎么了九哥?” 闵寂修冷笑一声:“看来,政府军是真看不得我赚钱。” “他们不怕九哥和他们撕破脸吗?” “这不是还没撕破脸么。”闵寂修扬起嘴角,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了打算,“想试探我的底线,再一再二我就当给他们两次机会。” 时欢并未看出他有多着急,只腕上的佛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在手里。 她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该警告的时候还是要警告一下。” 闵寂修并没有急着离开,他给苍狼打了个电话组织军队,又把山猫从T国调过来另有安排。 到下午两点,园区外停了十多辆车,闵寂修换了件黑色暗花衬衣,从卧室下来下楼梯出门,已经表露出危险的气势。 政府军一直咬着九魍集团不放,看来是真想动这块蛋糕了。 时欢觉得要真打起来,应该不像闵寂修所说只有五五开。 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实力轻易展现给外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谜一样的九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时欢不得不早做筹谋。 闵寂修忍耐的第二次,说是要给政府军一个警告,想必能安生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时欢必须先学会开车,她根本不会寄希望闵寂修能放她走。 就算是死,他也会带着时欢一起同死。 这是他在旅行时说过的话,时欢并不觉得这只是他的一次表白。 “癞哥,左右没什么事做,教我开个车呗。” 时欢来到疤瘌的办公室,把正在打盹的疤瘌踹起来。 “祖宗,你的伤还没好呢,学什么车啊。” “不是有你么,给我讲讲理论课也好啊。” 疤瘌拗不过,也是不敢违抗这位祖宗的命令,只能找来一辆车开到园区的空地上,教一些理论知识。 有了之前闵寂修教她的经验,这一次学习倒也没那么困难,只是苦了疤瘌,在时欢转不过弯来的时候,别说打了,骂都骂不得,只能忍气吞声,还要时不时夸上两句。 为了方便联系,时欢下载几个赛车的游戏,趁着闵寂修没回来之前,她呆在画室玩赛车游戏练习刹车油门。 “时欢,你这游戏玩得也太菜了吧,一看你就不会开车。”栾薇刚忙完一阵凑过来看时欢玩游戏,啧啧两声继续吐槽,“要一点一点来,哪有像你一样一抽一抽地转向。” “我是想学开车,刚让疤瘌教我,已经被我气的心梗了,我自己用游戏练练。” “下次想学开车帮我和癞哥请假,我教你。” 时欢一愣。 她记得栾薇很早就被骗来缅北,且她的年龄也不算大,就算十八岁能学车拿驾照,也是个新手。 “别小看我,我没和你说过吧,我爸之前可是驾校教练,我从上初中时就会开车了,每年跟着父母寒暑假去农村住,我都会开着车在村里到处跑。”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事实证明,栾薇并不怎么靠谱,都不如疤瘌教得好。 但和闵寂修的安全至上,以及疤瘌的怕担责任相比,栾薇胜在胆子大。 时欢明明就上过两次学车的课,栾薇就敢让她大着胆子踩油门放心开。 以至于到最后,时欢撞倒两颗小树,保险杠都撞掉了,这才罢手。 “得,我还是回去玩我的赛车游戏吧。”时欢看着惨不忍睹的车,“再撞下去,我怕腿都折了。” 这一玩,时欢就玩到晚上,就连直播她都没心思去看。 直至她闻到熟悉的木质香水味。 “九哥。”时欢连忙回头,看见闵寂修正站在身后,看着她玩游戏。 再看看其他人,也都和吃了哑巴药一般低头忙自己的事。 “看你玩得专心,就没打扰你。” “九哥怎么来画室了?”时欢收起手机嘿嘿笑着,刚想起身。 就被他按住肩膀又坐下:“知道你在这,过来找你一块回去,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楼里随便转转。” 闵寂修口中的随便转转,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有目标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所以当他推开疤瘌办公室的门之后,把又在打瞌睡的疤瘌直接吓尿了。 “九哥,您怎么亲自过来,有事您吩咐,看我这乱的都没收拾,碍了九哥您的眼。” 疤瘌说着掸了掸自己的椅子想让闵寂修坐,见这位真正的祖宗没动,他只得讪讪地弯着腰站着。 像极了电视剧中的太监。 “今天时欢让你教她学开车了?”闵寂修转了个身,靠着桌子去摸烟时,疤瘌已经准备好打火机候着了。 “是,可能嫌我教的不好,又让画室里的栾薇教她,然后把车撞得保险杠都掉了。” 闵寂修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数。 “时欢平时是不是喜欢骑小电驴出去买东西?” “是啊九哥,不过很快就会回来。” “从明天开始,时欢不管是骑小电驴还是开车出去,不用拦着,派个人跟着别让她发现了。” 疤瘌一愣,这是唱的哪出。 只是这个问题他并不敢去问闵寂修缘由,从来是都听命令办事。 “九哥,要是时欢还想让我教她学车……” “教呗。”闵寂修随手把烟头按在桌子上,“就算你不教她,她也会找别人教,根本拦不住。” 疤瘌点头哈腰地答应着,闵寂修也不想多呆,这办公室被他糟蹋的臭得要死。 “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别被她发现了。” 闵寂修扬长而去,留下疤瘌一脸问号。 这位祖宗亲自找过来说这件事,怕是对时欢起了什么疑心。 可看样子又不像玩腻了想丢掉的模样。 这一点对疤瘌很重要,时欢失宠与否,关乎着疤瘌以后在时欢面前怎么做人。 思考了两秒,疤瘌这才反应过来又追出去。 就看见闵寂修牵着时欢的手一起走出画室,满眼尽是温柔。 这下他可以确定了,时欢并没有失宠。 回别墅的路上,两个人牵着手漫步在园区的小路上。 时欢打了个哈欠,看得出有些累了。 “九哥,政府军那边解决得怎么样?” “还好,我叫苍狼弄了二十架大炮对着政府军的军营,看在大炮的面子上,他们也能老实一阵。” 看来政府军的人,今天又吃瘪了。 两次的试探试了个寂寞,闵寂修手握重兵,又有绝对火力支持,政府军肯定不敢再试图挑战闵寂修的底线。 如果有下一次,那就是完全撕开伪善的脸皮真正兵戎相见了。 闵寂修不想动手,是怕被缅东的军阀黄雀在后。 而政府军不敢动手,是怕打输了,整个缅国政府被九魍推翻。 那缅国可真的要被九魍收入囊中了。 “我倒是觉得缅东的人不敢轻易帮政府军,所以政府军才有贼心没贼胆。” 闵寂修笑着点头:“我去找人打探过缅东的虚实,他们现在的确不想管闲事。”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自从我统治整个缅北,缅东那边明里暗里给我放出话来,不管政府军打败我还是我打败政府军,他们只想独善其身。” “九哥觉得他们可信?” “为什么不信呢,就算我掀了政府军的老窝,我也没打算做什么,只要缅东不参与,我也懒得动他们。” 掀翻政府军不想做什么? 时欢觉得这句话有点假,不然耗费军力财力,只为了争一口气么。 她好像一直没摸清九魍到底想干什么,之前觉得想统治整个缅国的意图十分明显,到现在他瞻前顾后,一忍再忍。 和时欢来缅北之前,打听到的九魍作风似乎有些偏差了。 他到底在怕什么,还是在忌惮什么。 时欢搅乱局势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可闵寂修却好像不那么着急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让栾薇离开缅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转天一早,闵寂修很早就出去了,时欢又找疤瘌要了辆车练习。 有了昨天栾薇横冲直撞的训练法,再加上疤瘌‘耐心’的教导,她已经可以顺利地拐弯了。 她学车是为了逃跑,不是为了侧方停车和倒车入库。 只要能顺利开车上路,她就离逃跑更近一步。 当然,交通规则她也需要学习,在山里开车还好,顶多撞几棵树,但凡开上马路,她肯定会出交通事故。 至于其他人…… 时欢把目光移向画室里的几个人。 眼下局势如此混乱,从闵寂修每天东奔西走的忙碌就能看得出,他那边并不好周旋。 所以能回国的必须要先送回国,画室中栾薇跟她关系最好,握在她手中的回国名额,肯定先落在栾薇头上。 “栾薇,你会骑小电驴吧?”时欢觉得事不宜迟,她要先打算起来。 至少要先问过栾薇的意见。 栾薇嗐了一声:“小电驴有什么不会骑的。” “那你带着我去集市买点东西,晚上直播用。” 自由对于园区里的人,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从栾薇深陷缅北园区以来,除了被卖来卖去,以及前一阵政府军打击园区,她和时欢一同去二号别墅的那两天,她再没感受过自由的空气。 哪怕是离开园区下山去集市买东西,这宝贵的一个小时,对她来说也弥足珍贵。 “走啊。” 栾薇骑着小电驴,时欢坐在她后面,一路下山来到集市。 没着急买东西,时欢把小电驴停在路边,和栾薇慢慢向前走:“栾薇,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已经猜到了,肯定是什么不能被人听见的话,要不你也不会把我叫出来。” “是啊。”时欢无奈地笑笑,“我本打算把所有人都安顿好后,最后再放你走,又觉得对你有些不公平,毕竟在园区里,我们的关系最好了。” “那是当然……” 栾薇刚想大赞她们俩的友情,又听出有哪里不对劲:“你说放我走?” “对,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手里有一个可以放人走的名额,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两天,我就会和九哥去说。” “我愿意,我愿意……” 栾薇无比激动,可兴奋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她又冷静下来。 离开园区离开缅北回到祖国的怀抱,这种泼天的富贵自从来到缅北后,她就从不敢妄想。 直至时欢的到来,她看到了一丝曙光,到现在时欢明确想让她离开。 她想这一刻已经想了几年了,在她即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后,竟有些犹豫了。 犹豫的不是她回国后可能会坐牢,甚至被周围的人看不起。 她是舍不得时欢,舍不得她们这份友情,这辈子再没有相见之日。 “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时欢有些担心,“怕回去会坐牢吗?” “自首的话,有个三五年我可能也就出来了,在我心里,坐牢比呆在这至少有个盼头。” 时欢点点头,很同意她的说法。 是啊,哪怕是十年二十年,有期限有盼头就有希望。 而不是呆在这,一天一天地熬着,看不到希望没有一点自由,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折磨致死。 “那你在犹豫什么?” “我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栾薇看了看四周,看到并没有人有关注她们,把时欢拉到一边的角落。 栾薇皱着眉小声说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能发觉,你跟我们这些园区的猪仔,并不一样。” “很明显吗?”时欢紧张地询问。 这关乎到别人是不是也像栾薇一样,一眼就能觉得时欢很不寻常 “不是,你特别聪明胆子也大,猪仔们都不敢去做的事,你一件不落地全做了。” 栾薇说着自己的看法,继续道:“像你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被骗,更不会让自己遇到险境也不敢吭声,你若是想逃,怕是从国内到缅北的这一路上,就会找各种机会逃出去了。” 这一点时欢承认,她在刚来缅北时对闵寂修的那套说辞,相信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所以后面才有这么多的试探,想看看时欢到底想做些什么。 至于闵寂修会对自己放下戒心,还是因为他真心爱上时欢了吧。 “我……”时欢欲言又止。 栾薇连忙打断她笑起来:“不用和我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相信你做的任何决定,相信你想送我回国,也是发觉出有什么情况,想保证我的安全。” 时欢点头沉默。 “我的确不放心你自己在这,也想帮助你,但我知道我的作用微乎其微,万一以后有什么事,我还有可能成为你的累赘。” “我从没觉得你是我的累赘。”时欢立刻否认,“相反,我能走到现在,对我帮助最大的人就是你。” 很久之前的那一次,栾薇帮她挡下被疤瘌侵犯的危险。 如果不是她挡的那一下,脏了身子的时欢不可能爬上九魍的床,后面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们相互帮助着,相互成就着,栾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可以不管任何人,但决不能不管栾薇。 因为除了她,栾薇再无可以依靠的人。 “栾薇,你完全不用担心现在的我会发生什么意外,对猪仔来说分外危险的园区,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时欢说得坚定:“所以我希望你能安全自由,也希望在不久的以后,你能忘记园区带给你的痛苦,回到国内完成你自己的人生。” 既然时欢都这么说了,栾薇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我同意你让我回国的决定。” “嗯,你放心,等九哥来园区,我会第一时间和他说这件事。” 栾薇回国的事必须完成,哪怕时欢拼上自己的性命。 下一步就是金灵和齐乐风…… 如果齐乐风能和金灵成为一对,时欢倒也不用为他们操心。 毕竟齐乐风是九魍的弟弟,他肯定不会有事。 怕就怕齐乐风对金灵无意,又不肯和金灵假装夫妻脱离九魍。 那时欢就必须再为金灵做好打算。 看来,还要去找齐乐风谈一谈才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九哥,你是禽兽么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买了东西回到园区后,时欢并没有在画室久留。 她给闵寂修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是想和他一起吃完饭。 在得道闵寂修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回到别墅,慢慢准备做一桌子的菜,等闵寂修回来。 几份精致的小炒以及他最爱的西红柿手擀面汤,还未痊愈的胳膊累到疼痛,只得坐在餐厅边等边休息。 【晚一点回去,你先吃。】 这是闵寂修晚饭左右给时欢发来的信息。 既然有求于人,时欢也不想辛苦做的一桌菜白白浪费。 直至晚上十点,时欢看着直播都要睡着了,闵寂修这才姗姗来迟。 看着餐厅里没有动过的饭菜,以及还坐在餐厅的时欢,闵寂修不禁皱起眉:“不是让你先吃了么。” “想等九哥回来一起吃。” “都这个时间了,你就不怕我吃过了白等一场?” 时欢立刻噘气嘴撒娇:“那就让九哥看着我吃这一桌好菜,一口都不给九哥吃。” 假装生气的样子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捏捏时欢的脸颊:“幸好我没吃。” “那我再把菜热一热,九哥先去洗手换身衣服吧。” 手上的胳膊本就劳累过度,时欢盛饭的时候手都有些哆嗦。 闵寂修再次走进餐厅时看着洒在桌子上的汤汤水水,接过她盛饭的勺子:“有事求我?” “什么都瞒不过九哥,先尝尝我做的菜,九哥觉得好吃心情好了,我再说求九哥的事。” 看闵寂修吃饭的模样,还真是晚饭没有吃。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晚都没吃晚饭,想必是看了别墅的监控,知道时欢做了饭菜一直在等他吧。 “小炒牛肉有些老,嚼不烂。”闵寂修又夹了另一个菜,“什锦虾仁有点咸了,还有糖醋里脊太甜,晚上吃会长胖……” “九哥!” “说吧。”闵寂修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胳膊的伤还没好,就准备这么一大桌子菜,没功劳也有苦劳了。” 时欢放下筷子,心里有事根本食不知味,还不如等说完闵寂修同意了,她再敞开肚子吃饭。 可明明是闵寂修答应过的事,时欢是真怕他会反悔,在栾薇那不好交代。 “九哥,几个月前,你曾经答应我一个承诺。” 闵寂修点点头,并没有停下吃饭的动作,等着时欢继续说。 他答应了时欢许多时,能现在就办到的,又是几个月前的承诺,闵寂修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我知道我那个邻居的儿子,九哥应该尽力帮我去找了,到现在没找到,人应该是不在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欢的心里十分悲伤,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 “反正我会一直留在九哥身边,应该不会再见到那个邻居了,我也不想去纠结人能不能找到。” 闵寂修听出来了,时欢是想让他的承诺保证另一个人离开园区:“你想让谁回国?” “是栾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我不一样,她父母健在,一直都很想回家和父母团聚,我希望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时欢一直没动筷,闵寂修自己吃也觉得没意思。 干脆放下筷子,摸出烟来点上一支:“可以。” 时欢喜出望外,没想到闵寂修能这么快答应:“真的吗?” “既然是答应你的承诺,我就一定会办到,别说放一个猪仔出去,就是让我放全园区的人,我也一定会答应。” “早知道我说全园区了。” “你如果说全园区,我肯定不会答应。” 好吧,正反话都让闵寂修说了,时欢无言以对。 不过栾薇能离开园区,栾薇也算少了一件后顾之忧。 只是画室的直播,在栾薇走之后怕是进行不下去了,金灵和画室其他的人都没有栾薇能说会道,而且一直和国内联系的‘老板’也还要再找个人保持联系。 思来想去,还是金灵最合适。 毕竟在园区,她能相信的人只有她们两个了。 “那九哥能不能找人把栾薇偷渡回去,只送到边界线就好。” “都答应你了,也不差这一点,她什么时候能走,你告诉疤瘌一声,让他去安排。” 完美。 时欢从椅子上跳起来,在闵寂修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可太喜欢九哥了。” “嘴上说喜欢,等会吃完饭,让我看看你的诚意,这么晚才吃饭,总要运动一下帮助消化。” “九哥是禽兽么,怎么总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你说我是什么?”闵寂修假装皱眉生气。 时欢嘿嘿笑着:“夸你呢,体力超好的大帅哥。” 一顿饭吃得乱七八糟,到最后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亲着亲着就亲到卧室里。 闵寂修的体力一如既往的好,最后一次的冲刺,时欢早已承受不住地求饶,可还是没能逃过某人坏心眼的使坏。 躺在浴缸中,她早已没了力气,还是闵寂修冲了澡之后,把她抱回到卧室的床上。 微弱的床头灯让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趁闵寂修翻身去拿手机时,她摸着他背上的伤疤。 有刀伤,有枪伤,大小各异,留下狰狞的伤疤。 “九哥身上这么多伤痕,都记得是怎么得来的吗?” “你也说这么多了,怎么会记得。”闵寂修转过身,面冲着时欢,“倒是有些遗憾,这些伤疤里,没有为你挡下的伤。” “不能说遗憾,是绝对的万幸,我没有连累到九哥为我受伤。” 时欢又轻手去摸他肩膀上还没好利落的枪伤:“有点心疼九哥。” “有什么可伤感的。”闵寂修拍掉她的手,又把她搂在怀里,“过两天是缅国最热闹的泼水节,节日的第一天我和缅北的民众一起走个过场,你跟我一起参加。” “最近天这么热,泼水节肯定大街上都是人了。” “那是自然,泼水节之后是传统新年,应该会有一个饭局,之后会有各地方的领导人聚会,你要是想去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泼水节应该很好玩了,不止缅国,国内也有少数民族会过泼水节。 凑个热闹放松一下,时欢倒是很愿意参加。 至于什么领导人的饭局酒局,她的确是没什么兴趣,可转念一想可能会了解到最真实的局势。 她不想参加也要跟着去看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栾薇离开园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既然闵寂修答应兑现承诺,时欢也不想拖拖拉拉,转天就告诉栾薇可以离开的事。 把几个信任的人员聚集在直播的房间,栾薇要离开的事要先和他们说一下,毕竟关系到直播有可能做不下去。 四个人坐在一起,首先觉得气氛不对的是齐乐风:“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那倒不至于,应该说是一件好事,只是对于咱们的直播,会有一定影响。” 时欢说着,拍拍栾薇的肩膀:“我昨天和九哥说了,栾薇这两天会离开园区回国。” “真的?”齐乐风和金灵同时露出喜悦的神色。 时欢能看得出,他们是真心为栾薇高兴。 “等会我会和癞哥去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栾薇就能离开。” 的确是一件高兴的事,金灵拉着栾薇的手无比激动,险些掉下眼泪:“恭喜你薇姐,终于终于是熬出来了。” 栾薇也是真的高兴,看金灵哽咽,她的眼泪也掉下来:“是啊,熬出头了,金灵,以后你跟着你的欢姐好好干,我相信她一定也能让你离开园区。” 时欢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金灵能以另一种方式脱离园区,找到属于她的幸福。 激动之后,几个人平静下来,要商量的便是直播的问题。 齐乐风的意思是,直播可以先暂时不用停,实在找不到人顶替栾薇的位置,他可以顶上。 如果时欢不考虑其他,倒是觉得无所谓。 不过齐乐风是九魍的弟弟,这种在短视频里曝光的机会,不知道九魍会不会答应。 就算答应,时欢也还是有顾忌,这对齐乐风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乐风,你必须知道,你是被坏人从国内绑架过来,只要你不露脸,你都是被‘绑架’的状态,以后回国你连非法滞留或者非法出入境都算不上。” 齐乐风恍然大悟,沉思了片刻,无奈笑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有可能回国,可我能走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九魍自然希望能有家人留在身边,在这个世界上,他们都是彼此仅剩最亲的人。 相反也正因为有血缘关系,最不希望齐乐风出事的也是九魍。 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齐乐风调整好状态:“反正我觉得直播可以先不停,如果人气下滑又实在找不到和薇姐一样能活跃气氛的人,我们再想关闭直播也不迟。” 时欢点点头:“金灵,你说呢?” “我同意乐风,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行。”他们都这么说,时欢更没有什么意见,“那就先将就着,我这两天也去再找找能说会道的人。” 小会暂时结束,时欢又去找疤瘌商量把栾薇送回国的事宜。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安排,只是有人开车把栾薇带到边界线,下车之后,栾薇不管有没有平安到达国内,都和园区没有关系了。 时间定在转天晚上,时欢本打算想把栾薇送到边界,看着她踏入国土才能放心。 可闵寂修那边说要去仰光,让时欢跟着一起去,她也只能让分别的场景提前了。 “我已经叮嘱好疤瘌,他已经安排好,找了个可靠的人送你过去。”时欢说着把一些钱递给她,“按照规矩,你在园区赚的业绩不能带走,但我给你的钱已经和疤瘌说完了,他同意让你带着离开。” “这些钱……”栾薇推拒着,“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这是你回国后的路费和餐食费用,不然你没有钱,恐怕要饿着肚子走回国了。” 时欢见她还是不想要,又笑了笑:“这也不是我的钱,是九哥给我的零花钱,你不拿白不拿。” “你把钱都给我了,岂不是还要找九哥要?他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这点小钱,九哥根本看不上。” 栾薇这才没有拒绝,踹进自己的口袋里。 想对栾薇说的话太多了,时欢先挑了件最重要的先告诉她:“你到了国内,能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给我报个平安,记住我的手机号不要忘了,如果你想自首,只要是能让你减刑的信息……” 她们说话的地方是在直播的房间,尽管没有人,时欢也怕隔墙有耳。 她尽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不要考虑任何人,警方想知道什么你就说什么。” 栾薇皱起眉:“如果他们想知道的事,会对你们不利呢?” “没关系,只要他们问,你就如实回答,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说出来。” “时欢……” “我一定会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也不用担心金灵,不管我怎么样,我都会把金灵安排好。” 栾薇一直都相信时欢的能力,她能离开园区,也完全说明当初选择抱时欢的大腿,是她这辈子做得最聪明的一件事。 而且时欢一直让她和警方的人自首,大约也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时欢不是普通的猪仔,在联系所有时欢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回国后自首,把园区所有的信息以及时欢的消息传达给警方,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栾薇说着拉起时欢的手,用力地攥了攥:“临走之前,我和你立下一个约定。” 时欢一愣:“什么约定?” “每年的今天,我们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我等你,等你尽快回国和我见面。” “好,等你回国拿到手机第一时间和我联系的地方,就是我们每年见面的地方。” 除了需要叮咛的话,时欢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和栾薇交接一下。 和国内的‘老板’还需要保持联系,这一点时欢已经和疤瘌说过了,等栾薇走后,手机会交给金灵继续联系所有老板的业务。 “我去把金灵叫过来,你们再聊一聊。” 时欢说着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之际,她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且匆忙的背影。 是张盼儿。 自从她被疤瘌调去色情画的大画室之后,几乎每天都要找疤瘌一哭二闹三上吊。 眼下看张盼儿离开的方向,果然是疤瘌的办公室。 “金灵,你过来和栾薇交接一下业务,正好你们姐妹俩也再告个别。” 正好齐乐风也在,他比时欢还要务实,手里拎了一个双肩背:“正好我也有东西交给薇姐,让她带上路上吃。” “嗯,别忘了和疤瘌说一声,省的临走前把你的东西扣下不让栾薇带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九个头的不死怪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回到别墅,连忙收拾了几件衣服,等会她还要去仰光。 说也奇怪,选择大晚上去仰光,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问了闵寂修才知道,是明天在一早有个会议。 之所以选择晚上走,是因为白天烈日炎炎酷热难耐,直升机也需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选择晚上走到仰光可以直接去酒店睡一觉。 最近白天的确太热了,据说仰光那边白天要将近四十度,也不知闵寂修带着她去有什么意义。 “我们在仰光只待两天,不用带这么多衣服。”闵寂修看她往行李箱装东西,连忙制止。 “要参加什么场合吗?” “那倒不用。”闵寂修刚想继续说什么,他的手机响起来,是疯狗给他打来的电话,“我去参加会议,带你去是想把仰光的生意交给你,让你试着管理。” 说罢他接了电话,随手摸出一支烟来叼着走到卧室外面去接。 让时欢管理仰光的生意,这跨越性似乎有些大了。 先不说时欢能不能管理九魍的生意,难不成以后她要在仰光生活么。 一边想着闵寂修的用意,一边收拾行李,直至她提着行李箱走下楼,看见闵寂修站在别墅外,还在打电话。 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这是时欢第一次见闵寂修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有些好奇,又不知道该怎么偷听,正当想去外面看看情况时,他挂了电话回到别墅里。 “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疯狗已经过来了,我们先过去,行李让他拿就行。” 直升机依然停在画工厂的楼顶,时欢临走之前,还是找到栾薇给了她一个拥抱,又叮咛她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保平安,这才安心离开。 中途她收到齐乐风发来的信息,说他怕疤瘌耍心眼不把栾薇送到边界,也坐上他们的车跟着一起去了。 这样就最好了,还是齐乐风想得周到,有他在,时欢更加放下心来。 “和谁发信息呢?” “是乐风,说是跟着栾薇一起上车把她送过去。” 闵寂修冷哼一声,这一哼怕是又把醋坛子打翻了。 为了消除怀疑,时欢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九哥自己看,我和乐风的聊天记录都没删。” “没什么可看的。” 的确,时欢不管和谁联系,闵寂修肯定都了如指掌。 这也是她不能越过中间人,直接和国内‘老板’联系的原因。 “等会乐风把栾薇送走后,应该还会给我发信息告诉我,我已经提前报备了,九哥不许再吃醋了。” “谁吃醋了!” “是哦,谁吃醋了,而且等哪天九哥高兴,乐风就成我的小叔子了,这天外飞醋可不兴再吃了。” 一句话让闵寂修闭了嘴,还顺便扬起嘴角。 时欢承认自己是大嫂就行。 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到达仰光的酒店后没有外出,闵寂修说明天等他参加完上午的会议,再带她去仰光的生意场转转。 当然,闵寂修的生意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夜总会,KTV,还有一家酒店,就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家。 至于想交给她的原因,无非是四神兽最近总要去东南亚各国来回跑。 仰光这边的生意分摊给时欢,有什么大事直接向时欢汇报,她能做主的可以直接做主。 做不了主的事,再询问闵寂修即可。 “要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要取个代号?”时欢已经洗完澡,盘腿坐在床上,“九魍,疯狗,山猫……” “你想叫什么?” 时欢想了想:“月兔怎么样?一听就是个女性代号又好听,代表爱和正义的水兵服美少女战士月兔仙子。” “你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还美少女战士。”闵寂修笑笑也洗好澡坐在床上,“月兔仙子,你该睡觉了。” “对了九哥,你为什么要叫九魍?” “你不知道吗?” 时欢摇摇头。 “我是山林中长着九颗头的不死怪物。” 原来这就是九魍的由来。 有九颗头的不死怪物,别说,这一解释,九魍这个名号还挺酷。 至少比什么恶虎山猫疯狗这些飞禽走兽好听多了。 时欢爬到闵寂修身边,又问道:“那九哥现在还剩几颗头?” “八颗。”闵寂修把她压在床上,一个翻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上,“老虎已经不在了。” 如果是这样算的九颗头,四神兽加上闵寂修自己,这是五个人,恶虎一个总共是六个。 剩下三个人又是谁呢。 时欢又把这个疑问提出来,得到的答案是还有时欢和乐风。 算上齐乐风并不奇怪,这个亲弟弟他从小就记挂在心里。 能把时欢算上,也算勉强说得过去,权当是他给未来的妻子预留出一个位置。 可加在一起,还是少了个人。 “好奇宝宝,你能不能别好奇了。”闵寂修稍显无奈。 “那不行,怎么算都少一个,万一是九哥给小情人的名额呢。” “哪来的情人?” 时欢不依不饶:“那九哥说少了个谁?” “灰熊。” “灰熊?”这是时欢第一次听到的名字,很明显也和疯狗一样是个代号,“这是谁?” “我的暗线,一直没对外出现过,为我打探各种情报的人。” 竟然不是四神兽而是五神兽。 这个灰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想必他就是九魍安插在政府军里的眼线吧。 这时,时欢的手机再次受到信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齐乐风发来的。 【薇姐已经下车了,边界线附近车子开不进去,我问过疤瘌,也下车看过地形,薇姐自己过去没问题,你放心吧。】 时欢立刻回复:【辛苦了,栾薇能安全离开我也就放心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来吧。】 【好。】 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时欢的脸上全是笑容。 “你那朋友已经走了?”闵寂修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走,抱着她盖好被子。 “嗯,谢谢九哥,栾薇能回国,比我自己回国还要让我高兴。” “怎么,你还想回国吗?” “想也是想和九哥一起回国,过平凡的日子,如果九哥不能和我一起回国,九哥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时欢的话没得到他的回应,只感觉搂着自己的双臂更紧了一些。 许久,闵寂修这才说了句赶紧睡觉的话。 语气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伤感。 只时欢还沉浸在栾薇离开的喜悦中,并没有听出什么罢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栾薇死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的确早起去参加会议,时欢因为过于兴奋半宿没睡着,到闵寂修离开时她还在睡着。 到快中午才被饿醒,房间里留有一些简单的早餐,以及闵寂修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醒了记得吃早饭,中午自己叫酒店的送餐服务,我有饭局,下午回去。】 时欢回了个刚醒,马上吃东西,倒也一个人自在。 已经过去一夜又一上午,栾薇还没有消息。 时欢给她的钱应该不足以够路费和买手机的费用,而且她没有身份证,想必回家都要几经波折。 再等等吧,没准正为怎么买票回家在发愁呢。 时欢又觉得自己是真该死,早知道再多找闵寂修要些钱给她了,哪怕能先买个手机,至少能查个地图,万一误入什么山林走不出去,至少能报警找个救援队。 越想越有些担心,她又给乐风打了电话:“你给栾薇的背包里放水了吗?” “有两瓶水和一些超市里买的面包饼干,省着吃喝,怎么也能撑够三天了。” 三天也还好,栾薇应该不会傻到只往没人的山林里走。 “你看到当时的地形危险吗?”时欢又问。 “看不太清楚,车过不去是因为有一条小河,小河水深到大腿根,我是看着薇姐过了河才离开的,路上问了疤瘌,他说过了河就是边界,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村庄可以歇脚。” 有村庄的话至少可以找人借手机打电话,也或者她想先安顿下来。 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更何况有了齐乐风的话,更让时欢安心不少。 “我知道了,谢谢你乐风,有你的话我就放心了。” 电话挂了,时欢没叫酒店的送餐服务,只把剩下的早餐吃了,便躺在床上玩赛车游戏。 闵寂修是下午三点左右回来,喝了些酒,说是要休息一下,等吃了晚饭再去巡生意场。 等巡场之时,他像是从霸总小说走出来的男主,所到之处身后跟着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宛如九十年代的红港古惑仔。 “九哥!” 时欢跟在他身侧,众小弟在给他问好之余,目光难免偷偷落在他身上。 一个看上去像是夜总会负责人的中年男人,脸上堆满了笑脸,狗腿子般跑过来。 看动作神态,和疤瘌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九哥,您亲自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闵寂修并没有说话,这种场合,气氛也烘托到这了,不装逼是真对不起他九魍的名声。 说话的是一直跟在闵寂修身后的疯狗:“这位是时小姐,以后你们有什么大事需要上报,不需要再和我联系,直接联系时小姐,她以后会管理九哥在仰光的所有生意。” 看夜总会的规模,比缅北的要大上许多,却不及那边淫乱荒诞。 总归是缅国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归政府直接管辖,荒唐的事至少不能做在明面上。 负责人立刻朝时欢鞠了一躬:“以后还请时小姐多多照顾。” 闵寂修突然皱起眉,似是对什么有所不满。 也只是这一表情变化,负责人的冷汗立刻流下来,无助的看向疯狗:“大,大嫂?” 同一时间闵寂修松开眉头勾起嘴角,疯狗也点点头。 负责人这才喘匀一口气:“以后还请大嫂多多指导照顾。” 一个称呼而已,闵寂修折腾这几个字干什么。 当然,时欢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驳了闵寂修的面子,也只得笑盈盈地说道:“我第一次接触生意,没有经验,以后还需要各位多多帮助。” “大嫂您过谦了。” “让人带你去到处转转熟悉一下,我在包间等你。”闵寂修温柔的看向时欢,说话间还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好。” 夜总会,KTV,到最后入住的酒店,疯狗逢人便介绍时欢是九嫂。 就好像想让所有人都认识时欢一般。 她猜想,这可能是闵寂修给她的一颗定心丸,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时欢是他的女人。 只是宛如帝王一般的人,心思都很难猜。 和时欢的想法恰恰相反的是,闵寂修这么做的确有他的目的。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时欢,他要让所有人都认识时欢。 无论时欢想要逃,逃到哪里,遍布在整个缅国的眼线能瞬间知道她的行踪。 转天本打算在傍晚回缅北,闵寂修接到一个电话,上午便收拾东西前往缅北。 “等会我要去趟T国,先把你放到园区,今晚应该不会回来。”在收拾行李时,闵寂修对时欢说道。 “我知道了九哥,你忙正事要紧。” 时欢也不想呆在仰光,栾薇到现在都没和她联系,她急于回去询问疤瘌,边界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个小时后,直升机落在园区的画工厂大楼。 行李箱不重,时欢并没有按照闵寂修所说叫疤瘌搬到别墅,下几层楼而已,有等的时间,她都自己搬下去了。 没第一时间回别墅,时欢想着先去问疤瘌边界的情况,正当想敲开办公室的门时,她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现在你心里舒服了吧,死都死了,也算是给你报了仇。” 是疤瘌在说话,很快又传来张盼儿的说话声。 “还是癞哥厉害,让她死得那么痛快真是便宜她了,可惜时欢还好好的活着,等她哪天死了,我心里才能更舒服。” “可不敢胡说,当心被九哥身边的人听去。”疤瘌说着压低了声音。 但时欢还是清楚地听到他说的每一个字。 “你以为我不想弄死时欢,那个贱人总是仗着九哥给她撑腰,在画工厂作威作福,从她来园区的第一天,我他妈就想弄死她了。” 疤瘌说完顿了顿,似是语气中带着笑意:“现在栾薇死了,她俩关系最好,我就想等着时欢知道这个消息,看她伤心难过痛哭流涕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时欢的心脏仿佛漏掉一拍。 他们是在说栾薇…… 已经死了? “那就让她赶紧知道呗,我都等不及看时欢哭到伤心欲绝的样子了。”张盼儿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行!”疤瘌立刻大叫了一声,“我警告你,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时欢知道,如果被她知道是我弄死的栾薇,那个贱人还不得把我五马分尸!” 第一百七十八章 死因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五马分尸? 就是把他俩千刀万剐,也抵不过栾薇的一根头发丝。 眼泪从时欢的脸上滑落,她把头靠在办公室门外的墙上,悲痛的心不及她此时的满腔怒火。 踹开办公室门的同时,她手边的行李箱直接朝疤瘌的脸砸去。 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行李箱,疤瘌的头立刻流下鲜血。 “你他妈的,给我说,到底为什么要杀死栾薇!”时欢两步冲到疤瘌面前,一眼扫过去,看见他时常带在身上的匕首整放在桌子上。 所有的悲伤绝望愤怒汇聚在一起,时欢操起桌上的匕首,一刀就捅向疤瘌。 办公室里顿时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以及张盼儿刺耳的尖叫。 时欢的一刀并没有捅到准确位置,却还是划开疤瘌胳膊上的皮肤。 下一秒,疤瘌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的同时,时欢的匕首已经刺进他的大腿正中央。 “救命,来人啊,救命……” 疤瘌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向时欢求饶:“时欢,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并不是我想杀死栾薇,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是她想逃跑,我才失手……” 解释的同时,时欢的第三刀又刺在他另一条大腿上。 发现时欢已经无法冷静几乎到达疯狂的状态,疤瘌这才想起来逃跑。 此时几个守卫军听到动静也纷纷跑进办公室,可看到持刀伤人的是时欢,也不敢行动只得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住她!” 疤瘌拖着两条鲜血直流的腿,在守备军终于上前阻拦时欢时,他成功逃出办公室。 时欢被两个守备军拉住动弹不得,她已经两眼猩红,恨不得立刻把疤瘌割成一片一片拿去喂狗! “你们谁敢拦我,我见一个杀一个!” 手中的匕首换个方向就朝旁边的人捅去,守备军闪身之际也让时欢成功逃脱,再加上本身就有一些散打的功夫再身上,一脚踹翻一个,另一个也被她的飞身剪刀腿撂倒。 她跌跌撞撞也追出办公室。 整个画工厂大楼鸡飞狗跳,时欢寻着血迹追到白景升的医务室。 只可惜门已经被反锁,时欢拼尽全力都没能撞开,倒是把画室里的齐乐风和金灵都吸引过来。 “白景升,你他妈要是敢给疤瘌治疗,除非你俩死在里面,只要开门,我一定会杀死你们!” “时欢,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眼见着时欢拿着还滴着血的匕首,对着医务室的门又打又踹的模样,齐乐风一把将她拉开。 一旁的金灵也不顾危险,把时欢抱在怀里:“欢姐,有什么事冷静一点慢慢说。” 得到一个拥抱,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欢立刻绷不住了,丢掉匕首紧紧地抱住金灵,放声大哭起来。 “栾薇死了……金灵,我最好的朋友栾薇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一说出,金灵和齐乐风同时呆愣在原地。 下一秒,金灵的眼泪也跟着下来。 “欢姐,你说薇姐……死了?” “是疤瘌,亲手杀死的栾薇,我听得清清楚楚,是他把栾薇杀了……” 分别的那一天,栾薇明明和她约定好,每年的同一时间,她们都要见面团聚。 这是她们在园区患难与共的友情,是时欢弥足珍贵的伙伴。 栾薇说,这么多年在深不见底的园区苟活,日复一日身陷牢笼,没有一丝自由。 是时欢的出现,让她看到一丝曙光,觉得终有一天她有了离开园区的希望。 时欢做到了,把离开园区的宝贵名额只给予她一人。 也正是这一份自由的机会,把她生的机会彻底葬送了。 如果不急于把栾薇送回国,她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时欢的开心果,也是时欢最坚不可摧的嘴替。 “时欢,现在疤瘌就在医务室对吗?” 心软的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同情每一个人,和两个近乎崩溃的女人相比,他此时要冷静得多。 “你听我说时欢,薇姐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你先冷静一点让疤瘌出来,送薇姐离开园区我也在场,疤瘌是跟我一起回来的。” 齐乐风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而且他就算恨薇姐,也知道你们的友情非同小可,他不会无缘无故对薇姐动手。” 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欢,在听了齐乐风的话后才稍微冷静一些。 他说得没错,疤瘌惧怕所有和九魍有关的人,即便心里再恨,也只能默默忍受着。 因为他怂,他无能,只能靠拍马屁上位。 就像他自己在办公室里对张盼儿说的,如果栾薇的死被时欢知道,她一定会把疤瘌千刀万剐。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疤瘌自然知道这一点,如果没有人指使他这么做,他绝不会为一时之快,把自己也搭进去。 擦干眼泪,时欢松开还在哭着的金灵,转向医务室大门:“疤瘌,我在你办公室等你,一分钟之内看不见你的人,我时欢发誓,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立刻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果然踩着一分钟的时间,疤瘌拖着正包扎到一半的双腿,探头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去。 时欢正坐在他的位置,齐乐风和金灵分别站在他两侧,匕首已经被扔在桌子上。 “疤瘌,我给你一个机会,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栾薇。” 疤瘌的身后还跟着拿着医药箱的白景升,他并没有进来,只站在门口等着被召唤。 用来包扎伤口的绷带和纱布已经渗出血来,可疤瘌还是走进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如果我说实话,你能不能答应不杀我……” “那要看你的实话是怎样的。” 疤瘌十分犹豫,沉默了数秒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 “好,我说!”他捂着自己的双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时欢,想要找个地方坐下。 在没得到时欢的同意后,他只能靠着门,缓缓地坐在地上。 “本来栾薇离开那天,根本没人想对她动手,是张盼儿偷听到你们的谈话,她说你们约定一起逃走,还说你想背叛九哥,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九哥。” 时欢闭了闭眼睛。 栾薇离开的那天,她们在直播的房间说话时,的确看见张盼儿匆忙离开的背影。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大意,竟然害得栾薇死不瞑目。 “我听信她的话,觉得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给狗哥打了电话,很快九哥亲自给我打了电话确认,在听我复述张盼儿的话后,让我在不被你发现的情况下先把栾薇扣住,好好询问……” 齐乐风冷哼一声:“没想到我会跟着一起去吧?” “是没想到,为了不让你们疑心,我提前安排好人把过了边界的栾薇抓住,等先把乐风送回园区,再偷偷返回去审问。” 疤瘌说着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懊恼:“却没想到失手弄死了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合谋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按照疤瘌的说法,是张盼儿偷听到栾薇与时欢在画室说话,然后歪曲事实和疤瘌告状,还让他汇报给九魍。 逻辑没什么漏洞,也符合张盼儿和疤瘌的性格。 这个仇时欢肯定要报,但她需要在意的是闵寂修即便不完全相信,心里也已经有了疑影。 想起他们去仰光之前,闵寂修接了那么久的电话,一定是在指挥疤瘌该如何审问栾薇。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也幸好对时欢来说,他们只是相互算计的关系,如果她真的喜欢九魍,处处算计与猜忌之下的感情,该多令人绝望。 “说说过程。” 时欢咬着牙,时间每过去一秒,她想把这两个人碎尸万段的心就多增加一分。 听她冷到极致的语气,疤瘌忍不住咽了口水:“过程……过程就是我回到栾薇的被抓地点,问她一些九哥想知道的事,然后……” “九哥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逃……” 逃字一说出口,除疤瘌之外的三个人全都瞪向他。 疤瘌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九哥想知道你是不是想去哪,九哥可以派人保护你。” 是想知道时欢是不是想逃跑吧。 闵寂修的怀疑不无道理,在今天之前,时欢的确想逃离缅北。 可现在她不想逃了,最好的朋友无辜被害,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报仇! 新仇旧恨,谁也无法阻挡她报仇的决心。 时欢突然癫狂地笑起来,眼中满含着泪水,到最后只留下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 “瘌哥,那就把你的小情人喊来,你俩一起对对词。” 她已经不想去计较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明摆在眼前的两个仇人,时欢必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疤瘌瞬间慌了:“对,对对词?” “只要你们俩说得不一样,我会往你们每个人身上各扎一刀!”时欢说着,拿起匕首起身走到疤瘌面前,用锋利的刀刃在他脸颊刀疤的位置,来回比划着:“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死。” 找张盼儿费了点时间,她躲在齐乐风的院子里,以为没人敢进院子搜人。 最后是因为淘淘的狗叫声吸引了守备军,这才把她抓回到画工厂大楼。 被两个守备军押着,张盼儿被推进办公室时,看见疤瘌浑身是血,人处于被吓傻的状态跪坐在地上。 可想而知自己的下场只会比疤瘌更惨。 “欢姐,不是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和栾薇姐的事……”张盼儿选择先发制人,她必须要为自己拼尽全力,“是癞哥,是他让我去偷听你和薇姐说话……” “哦吼,词对不上了哟。”时欢用眼睛瞥向押着张盼儿进来的守备军,“你,用桌上的匕首,捅他们一人一刀。” “欢姐……” 时欢笑起来:“对了张盼儿,我忘了告诉你规则了,刚刚疤瘌和我说了一套说辞,如果你俩说的话完全一样,我会暂时放过你们,但只要有一句不一样的说辞,我会捅你们一人一刀。” “欢姐,我错了欢姐,真的是癞哥让我去偷听……” 时欢直接打断张盼儿的话,朝守备军吼道:“动手!” “张盼儿你个贱人,你他妈想好了再说!”疤瘌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地吼叫着想躲开守备军的匕首。 可眼下的时欢,她的命令就等同于九魍的命令,连疤瘌都说捅就捅,谁还敢反抗一句。 “疤瘌,你他妈好歹也是画工厂的管理,园区是九哥的园区,凭什么你要受时欢的欺负!” 这个张盼儿不知是傻,还是真以为疤瘌在园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以为找了他做靠山,就可以在园区呼风唤雨肆无忌惮。 可疤瘌明明说过,九魍是整个缅北至高无上的神,只要和九魍扯上关系的人,他都会把他们当成自己上位的垫脚石。 垫脚石,说得好听,靠拍马屁上位的人,只是又给自己找了个能拍马屁的机会。 “不服吗张盼儿?”时欢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并点出外放,“那就让你死了这条心。” 很快,电话里传来闵寂修的声音。 声音有些嘈杂,他此时还在直升机上。 “九哥。” “我马上到T国,怎么了,乖乖?” “九哥,刚刚园区有人惹我生气,我能不能弄死两个人?” 当时欢问到这句话时,张盼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疤瘌也是。 “不想自己动手的话找个人替你动手,尽兴了就丢在那,会有人处理。” 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谢谢九哥,爱你呦。” 时欢挂了电话,再看向守备军时,下一秒匕首已经扎进两个人的臀部上。 看着两个血窟窿,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时欢满意地点点头:“把外面的医生叫进来,词没对完,别让他们死了。” 白景升用药,用的是有效止血但无比疼痛的药。 时欢还不尽兴,在杀菌时,没让白景升用碘伏,而是直接用酒精。 只一个窟窿就喊叫了十分钟,张盼儿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继续对词,张盼儿,你接着说。” 张盼儿哪里还敢乱说,死死咬着牙,愣是吭都没吭一声。 “不说的话,张盼儿的身上捅两刀。” “我说,我说……”她哪里还敢反抗,“我刚刚说错了,是我偷听到你和栾薇说话,再告诉癞哥。” 时欢点点头:“这一句词对上了,接着说。” “癞哥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立刻给狗哥打电话汇报……” 疤瘌刚想大喊提醒,被时欢警告的目光瞪过去。 “没一会九哥打他打了电话,癞哥还向我炫耀赖着,然后癞哥就自言自语,说他早就想弄死栾薇了……” 时欢闭了闭眼睛,朝守备军挥手示意。 两人的第二刀,都刺进大腿上。 血腥的场面让金灵有些受不了,刚好沉浸在栾薇去世的悲伤中,现在已经吓得捂住眼睛,再不敢多看一眼。 齐乐风也是,把眼睛移向别处,皱着眉对时欢说道:“算了,先问吧,你这么折磨他们……” 话还没说完,便对上时欢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们杀了栾薇,难道不该受折磨不该死吗?”时欢抓着齐乐风的衣领用力摇晃着,“为了让我痛苦悲伤,他们冤枉栾薇,害她无辜惨死,这样的人,你想原谅他们吗?” 说着,她又看向张盼儿:“张盼儿,你不是想看看我知道栾薇被你们弄死后,我有多悲痛欲绝吗?” 张盼儿哭着拼命摇头,还想求饶。 时欢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抢过匕首就在她后背上刺了一刀:“现在还想看吗?” 第一百八十章 借刀杀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所有人的眼中,时欢是个很‘懒’的人。 不把她逼到一定程度,她懒得去理,懒得去管,更懒得反击。 可所有人都错看时欢了,她不是懒,只是没触碰底线觉得无所谓。 别人对自己的伤害,没造成什么影响的,也就一笑而过,并不想因为无所谓的人去浪费口舌和时间。 可当别人伤害她在乎的人,越过了她的底线。 时欢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继续说!” “我知道的事只有这么多了,癞哥杀死栾薇的当天晚上,他回来后十分害怕地跟我说出了大事,我想着反正栾薇也被放出园区,你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就让癞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张盼儿说这句话时,眼睛闪躲了一下,斜着眼看着疤瘌,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见疤瘌面如死灰,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说谎。 尽管疤瘌并没有说到这一环节,可时欢还是从张盼儿躲闪的目光中看出一丝端倪。 能让他们吐出时欢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狗咬狗。 “疤瘌,张盼儿这句话撒谎了吗?”时欢问道。 疤瘌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拼命摇头。 “如果她撒谎了,你如实告诉我,后面再有对不上的词,我可以少捅你一刀。”说完,她又看向张盼儿,“这一条,你也受用。” 利益面前,不管是金钱还是迫害,都能让没有底线的人甘愿服软。 “我举报,张盼儿说谎了,把乐风送回园区后,她跟着我一起去审问栾薇。” “疤瘌,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张盼儿慌张得已经完全没有思考能力,“你不举报,我们俩都不会受罚,你……” 时欢没再让她继续说,在示意守备军之后,张盼儿的身上又多了一个窟窿。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在相互扒对方老底中伤痕累累。 在时欢了解到真正的事实后,人已经气得有些晕眩。 张盼儿跟着去审问栾薇后,一直撺掇疤瘌狠狠地打,不只如此,张盼儿以言行逼供为名,让疤瘌挑断栾薇的脚筋让她无法逃回国。 在激烈的挣扎和反抗之中,疤瘌手里的匕首无意中插入栾薇的心脏,人就这么没了。 “挑断了脚筋是吧?”时欢在晕了几秒后,低声怒吼,“现在,立刻,马上,把张盼儿的脚筋挑断。” 张盼儿也晕了,是被吓晕了过去。 在白景升用针扎了人中之后,她用着清醒的意识和痛感,亲眼看着自己的脚筋被挑断。 “用鞭子抽栾薇了是吧?”时欢从守备军的那里接过鞭子,狠狠地抽在疤瘌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疼吗癞哥,你叫一声,我就会多抽你一鞭子,到你不叫为止。” 疤瘌是真的不想叫啊,可他又控制不住,最后把拳头塞进嘴里让自己再发不出声音,时欢这才停下手。 不是不想再打,是她一想到栾薇惨死的模样,就有些撑不住了。 到最后金灵也在劝她先回去,这才罢手,还不忘叮咛守备军,只要他们没死,每天都要在他们身上捅上一刀。 “时欢,求你放过我,我也是听了九哥的命令才去审问时欢,九哥他……” 这是时欢晕倒前最后听到的话,急火攻心,再加上炎热的天气和没有空调的画工厂大楼,让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人是齐乐风背回别墅的,白景升按照中暑治疗之后,时欢这才醒过来。 “你们都先出去吧。” 时欢很想像闵寂修一样,在某个地方,布置一个装有回忆的房间。 房间里有让她难忘却再也无法见面的人和事,在翻看手机时才发现,相册中竟没有一张她和栾薇的合影。 没有条件,就想办法创造条件。 这不是时欢最擅长的事么。 她一个人呆在别墅一楼的画室里,把她和栾薇弥足珍贵的回忆,一张一张画出来。 “对不起栾薇,是我害了你……”看着平板电脑上栾薇逼真的面庞,泪水模糊了双眼,“如果自由是让你失去生命,我宁愿你一辈子都呆在这个牢笼……” “栾薇,明年的见面日,你要第一次缺席了吧。” “栾薇,天堂里没有毒打和侮辱,如果可以,下辈子,你还当我的闺蜜……” 在手机第三次响起时,来电显示依然是闵寂修。 时欢关了手机趴在桌子上,耗尽心力的疲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两天,炎热的酷暑,也终于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站在雨中,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许是积压在心里的仇恨太多太沉重,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是栾薇的永远离开。 哪怕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时欢想让所有迫害别人的魔鬼下地狱。 不管是谁,都得死! “时欢,我知道你难过,但也不能折磨自己。”闵寂修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时欢身后。 能让自己冷静的大雨被阻断,时欢向前迈了两步,继续让大雨砸落在头上。 “九哥,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你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夺走我最好的朋友?”时欢突然转过身,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闵寂修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夺走我最好朋友的性命,你为什么容不下栾薇!” 闵寂修皱眉:“我?” “不是你命令疤瘌盯着我的行踪么,不是你同意让栾薇离开园区,却又让疤瘌瞒着我抓住她审问,不是你让疤瘌把栾薇灭口的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闵寂修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觉得我会逃走吗?你怕我会离开你吗?”时欢像疯了一样质问着闵寂修,“如果你害怕,你可以对我再好一点啊,你可以求我啊!” 她愈发疯狂地大声怒吼:“你让疤瘌盯着我,让张盼儿偷听我说话,任由他们歪曲事实把莫须有的事按在我身上,你竟然还相信了……” “闵寂修,是你杀死我最好的朋友,是你让我成为罪不可恕的人,我恨你!” “时欢,你在说什么!”闵寂修想去拉时欢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闵寂修,我们玩完了,分手吧。” 时欢不会亲自动手,让自己手中的人命再多上两条。 但她可以利用九魍这把最锋利的刀,借刀杀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终是没能如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分手两个字一说出口,闵寂修的愤怒也已经到达顶点。 黑色雨伞从他手中滑落,下一秒时欢被整个扛起来,不管她如何踹打骂喊,都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 直到把她扛进别墅一楼的卫生间,花洒中喷出温热的水,闵寂修这才把他放下。 “所以你和我说,惹你生气想弄死的两个人,就是杀死你朋友的凶手吗?” “杀死栾薇的人,不是你吗?”时欢没有躲闪,即便热水流进眼睛,她也睁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闵寂修。 “杀死她,惹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相信疤瘌的话,觉得我会和她一起逃走吗?”时欢的绝望没有掩饰,露出颓废的笑容,“我捅了疤瘌一身的窟窿,他什么都说了,是你指使他抓住栾薇,是你下令杀人断了我逃走的念头。” 闵寂修没有吭声,但从表情来看,或许他真的下令抓人,但杀人的事的确是个意外。 就像闵寂修自己所说,栾薇死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哪怕他把栾薇偷偷卖给其他园区当猪仔,至少还能卖些钱。 “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没用。”闵寂修关了水龙头,用毛巾擦着她身上的水,“你想他们死,那就死吧。” 大雨的冲刷,与地面的红色血水融合在一起,张盼儿瞪着一双眼睛,已经完全没有生机。 人是闵寂修下令杀的,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是不想开口,是被拉到外面时,人已经被打晕了,疯狗二话不说,当着时欢的面直接给她抹了脖子。 那么下一个…… 疤瘌跟了闵寂修将近六年的时间,且的确有些用处。 先不说管理画工厂一直没什么纰漏,哪怕是做饭打扫卫生也尽心尽力。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闵寂修其实并不想杀他。 不是他狠不下这个心,而是容易失去人心。 疤瘌跪在大雨中不断哀求,新伤旧伤让他的脸早已失去血色。 看闵寂修迟迟没有下令,时欢知道疤瘌是死不了了。 “九哥,我可以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一个月我对他的恨意没有减退,我只能给九哥两个选择,是他还是我,九哥自己选。” 这世界上能威胁九魍的人,或许就是时欢了吧。 对他忠诚的人,比如疯狗和山猫,他们这辈子不会以威胁的方式和他谈条件。 只有时欢。 他了解时欢心性,也知道此时的时欢并没有什么顾忌。 她即说得出,就一定会做得到。 “那我呢?”闵寂修扭头看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都说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如果九哥回园区住的话,麻烦提前通知一声,我会搬去猪仔宿舍。” 时欢转身走进画工厂大楼,连一个目光都没赏给闵寂修。 大雨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些吵人,疤瘌因为得知能有一次活命的机会,已经高兴得晕了过去。 叫人把人抬走,闵寂修摸出烟来刚叼在嘴上,疯狗立刻为他点着。 “九哥,其实……” “觉得我太惯着时欢了是吗?” 疯狗没有立刻回答,只沉默着不只该如何去评价现在的时欢。 他一直对时欢的印象不错,不管是成为九魍女人之前,还是之后,都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对人有礼貌,没有恃宠而骄。 只是这一次,时欢的做法有些过了头。 更何况,她并没有表面中那么温顺,自从知道她有杀九魍的心后,疯狗对她的好印象已经不复存在。 这是一条忠狗的觉悟,只要对九魍有威胁的人,他都会第一个讨厌甚至憎恨。 “九哥,你对时欢这么好,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疯狗最不明白的地方,他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觉得时欢会这么做。 “因为仇恨,因为她认为的正义,以及来到园区之后一件件发生在她身边的事。” 都说初心不变难能可贵,连九魍这样的人,都会为了某个人改变自己。 他多么希望,时欢也能改变她的初心。 “一个月后,九哥真的要杀了疤瘌吗?”到现在,疯狗甚至想劝他放弃时欢。 内忧外患,让九魍已经目不暇接。 这一次匆忙去T国,是因为在T国的生意被T国政府查封,想必和缅国政府脱不开关系。 断了九魍在T国的经济链,损失不算惨重,但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怕的是所有经济链全部断开,单靠做正经生意,不管是几万人的军队,还是更新换代的军事储备,怕是要过上紧巴巴的日子了。 “先看看再说。” 闵寂修让备车离开别墅,忙碌了两天没怎么睡觉,他需要去二号别墅暂时休息。 时欢的心思他不是不了解,那天在直升机上接到电话,得知时欢想杀死疤瘌后,他已经让人打探内情。 栾薇的死的确不是他下达的命令,疤瘌就算再怂,也不会把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他身上。 所以时欢只是想借他的口,弄死这两个人。 也或许,她想借这次事件和闵寂修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 毕竟假装爱一个人,会让她身心疲惫吧。 很累很困,却无心睡眠。 闵寂修看着床边空空的位置,不管再如何抚摸,也摸不到时欢留下的温度。 习惯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抱着时欢入睡,已成为他必不可少的催眠曲。 他不想再去习惯没有时欢的日子,所以他必须要把时欢紧紧攥在手里。 躺了一个小时,到最后毫无睡意,闵寂修起身走出卧室想把檀香点上,正好疯狗上楼来。 “九哥,有邻国老板想在咱们这开园区,托人联系到我,是不是要去谈谈。” “地有的是,只租不卖可以谈。” 疯狗有些犹豫:“可政府军那边一直盯着咱们,万一过来骚扰……” “先去谈,如果那边不放心,可以签订协议,等园区建起来,只要受到政府军的骚扰,我们可以保证武装后盾。” 自从闵寂修关闭除画工厂园区的所有园区后,他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 缅北那么大地方,闲着也是闲着。 像缅东一样租给老板干园区,他收租拿提成,何乐而不为。 至于政府军,他已经忍耐两次了,只要再有一次。 他一定会选择全面开战。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灰熊出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疯狗的联系之后,负责第一次谈园区合作的人是能说会道的山猫。 要不是和时欢闹了不愉快,这次锻炼的机会本应该落在她头上,但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时欢是用不得了。 毕竟闵寂修在爱上她之前,是抱着‘招贤’的心思。 也怪他不争气,一但触及到感情,对时欢的所有初心便全都忘记了。 也或许是因为太缺爱了,只要认准了一段感情,他希望他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到相同的回报。 最可笑的是,时欢从始至终都没爱过他。 如果爱,根本不会动了杀他的心思。 “九哥,出事了!”疯狗在接了一通电话后跑到他的面前,一脸的着急,“有一支军队突然向画工厂园区开火,我接到消息时,那边已经打上了。” “竟然没有人发现?”闵寂修正在吃晚饭,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就往外走,“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些人来得太快,完全没有征兆,不像是政府军和缅东,也不知哪来的人。” 说话间,闵寂修已经出门坐上车:“调人过去了吗?” “调了最近的半个营,十架直升机同时拉人过去,想必二十分钟内就可以加入战场。” “叫剩下的半个营准备着,政府军那边的人不要撤回来,时刻盯着那边的情况。” 疯狗答应了一声,边打电话边开车,卯足了劲朝画工厂开去。 …… 时欢呆在画室已经沉默了一下午,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她的心情却并没有放晴。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把画室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丁元嘉,他走到窗前去看外面的情况。 同一时间,守备军从外面冲进来,别在腰间的对讲机也发出指令。 “园区受到不明武装力量攻击,组织猪仔前往各大楼的地下室躲避,没有指令不得从地下室出来。” 情况已经很明了,进来的守备军跑到时欢面前:“时小姐,请跟我……” 话还没说完,画室的窗户突然碎裂,几个全面武装的人拽着绳索进来,瞬间画室里爆发了枪战。 连时欢都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被人按着脖子躲到桌子后面,待她看清身边的人时,手枪上膛的声音已经响起。 丁元嘉? 他竟然有枪! 他不止有枪,还一枪一个人头,把冲进画室武装人员全都打趴下。 来不及思考,时欢要担心的人太多,她先是拽过受到惊吓的金灵,又掏出手机给齐乐风打了电话。 “你人呢?” “外面乱套了,你是不是在画室,我现在找机会过去!” “别过来!”时欢大吼一声的同时,丁元嘉又拉着她向外面走,“听我说,画工厂有枪战,你如果有机会,先躲进后院别墅,别墅二楼从里面数第二个房间防御系统,你全都打开,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放枪的房间吗?” “对,你先把防御全部打开,确保别墅的安全,我和金灵会找机会进去躲避,你千万不要出来浪费人头,若是连别墅都失守,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时欢了解他,为了义气朋友,齐乐风是能做出傻事的人。 若不是交给他一件他认为重要的任务,心软的神肯定会不顾生死,顶着枪炮来到画工厂。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这就抱着淘淘去别墅等你。” “我快到别墅时会给你打电话,不是我,谁敲门也不要开。” 电话挂断,时欢和金灵已经在丁元嘉的保护下到达画工厂一楼。 他一路走一路开枪,熟练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军人,并且他临危不乱,甚至对画工厂大楼的地形十分了解。 先前国内‘老板’要找丁元嘉,给人一种他是国内警方卧底的错觉。 到现在时欢已经百分百确定,这个丁元嘉并不是国内要找的人,他是九魍的人绝对不会错。 思考间,在丁元嘉的带领下已经来到地下室。 此时地下室已经挤满了人,可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手拉着时欢,一手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的位置。 那里有一扇门,门旁是指纹密码锁,他按下指纹后门打开了,里面是黑暗望不到头的通道。 “顺着通道走,有指示的标牌,可以到达后院别墅的地下室,就像你所说,别墅防御系统很牛逼,一万个这些歪瓜裂枣都攻不进去。” 时欢皱起眉:“我怎么不知道有地下室?” “走一次就知道了。” 时欢没有第一时间进去,他一把拉住丁元嘉:“丁元嘉,你到底是谁!” “我的确不叫丁元嘉。”他甩开时欢的手,走到守备军中抢走他腰间的对讲机,“我是灰熊,所有人听我的命令,各楼地下室前留下五个人看着猪仔,剩下所有人在九哥来之前,跟我一起把他们丫的全部干趴下。” 他突然换上浓重的京腔,从他口中说出灰熊这两个字时,时欢没有犹豫拉着金灵走进黑暗的通道。 从她在闵寂修口中得知灰熊这个人到现在只有三天,却没想到三天后的现在,灰熊顶着丁元嘉的名字出现在时欢面前。 九魍最得意的暗线,竟然一直放在时欢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从始至终,闵寂修都没有真正相信过她。 她知道丁元嘉是九魍的人,只没想到是九魍的‘神兽’之一。 “欢姐,这里好黑,我害怕……”金灵死死拉着时欢的胳膊,暗道中唯一的光亮,是时欢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别怕,丁元嘉是九魍的人,他不会也不敢害我。” 金灵已经带着哭腔:“可是画室的其他两个人……” “被打中了吗?”时欢当时只顾着给齐乐风打电话,根本无瑕去看画室所有人的安全。 她还以为所有人都跟着跑进地下室了。 “对,就到在我旁边,我看得清清楚楚。” 堵在胸口的大石越来越沉重,她想保护所有人,可偏偏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一个在她面前死去。 再过一段时间,想必她会被愧疚折磨而疯吧。 那么信誓旦旦,想要成为拯救疾苦的救世主。 却发现她的无能,终是把她变成空口白牙的小丑。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九魍意外获得盟友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黑暗的通道走了很久,其中有几个岔路口,是通往电诈楼和园区大门外。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面前出现一个楼梯,幸好手机有信号,她给齐乐风打了个电话,说她们会直接从地下通道进来。 楼梯之上是一个小门,门旁有一个开关按钮,按一下门便自动打开。 门一打开便能看见亮光,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后院别墅一楼的工作室。 怪不得房间里有一整面墙是空着的,门关上后严丝合缝,再有墙纸当掩护,竟一点都看不出任何痕迹。 许是听到动静,齐乐风走进房间,看两个女人安然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还有暗道,你之前就知道?”齐乐风不解,从未听别人提起过。 “别提了,要不是这场战,我都不知道丁元嘉是九哥的人。” “九魍的人?监视我们?” “应该是,代号灰熊,九哥之前跟我说过这个人,是他最得意的暗线专门打探情报的,和狗哥猫哥一个级别。” 时欢说着走出房间,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可乐。 暗道异常闷热,这十几分钟走得她汗如雨下。 “这个九魍,还真是闲的……” 是不是闲的,事实证明,时欢和齐乐风对于闵寂修而言,的确不能完全相信。 “我去洗个澡,金灵,想吃什么喝什么你自己拿。” 闵寂修一直没给时欢打电话,想必他已经通过监控或者灰熊的汇报,确认时欢已经安全。 别墅的防御系统不仅固若堡垒,隔音效果也是一级好。 时欢之前曾因为害怕听到烟花的声音,闵寂修让人把她带到别墅里,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时欢洗完澡走下楼,齐乐风和金灵正在厨房里做饭。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时欢倒也不担心国人猪仔再有伤亡,全都躲进地下室了,即便伤亡也是园区的守备军。 “九魍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他马上就到,让咱们安心呆在别墅里不要出去,而且离园区最近的军队已经过来了,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战斗。” 时欢其实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攻击了九魍的园区。 政府军和缅东的人没有这个胆量,尤其是政府军,二十架大炮对着他们的军营,不可能这么快就和九魍撕破脸。 无缘无故突然进攻九魍的园区,一时之间,时欢还真想不到会是谁。 直至酒足饭饱,金灵整在刷碗时,闵寂修带着疯狗和灰熊走进别墅。 一时间有些沉默,时欢和闵寂修的矛盾还没有化解,见三个人进来,她只坐在餐厅淡淡地瞥了一眼。 “丁元嘉,你藏得可够深的。”第一个开口的是齐乐风,他走出餐厅,皱着眉看着他,“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怎么能叫耍你们呢,一个是九哥的女朋友,一个是九哥的亲弟弟,我只是在保护你们啊。” 灰熊呵呵笑着,浓重的京腔让平时看上去唯唯诺诺的人多了一丝玩世不恭:“咱就是说丁元嘉这个名字是真不符合本人的气质,以后请喊我灰熊。” 灰熊的伪装的确很好,连原本的性格都完全隐匿了。 到现在原型毕露,看上去和山猫一样,都是能说会道的开朗性格。 想想灰熊顶着丁元嘉的名字刚来到画室时,还用国内卧底警方的身份试探过时欢。 也幸亏她多了个心眼,看穿后没有声张,既没承认和国内有联系,也没在他面前暴露出什么。 至于这名经验丰富的暗线最终打探出什么,也只有他和九魍两人知道了。 见别墅内的气氛依然沉闷,闵寂修给疯狗递了个眼神。 接到指示,疯狗站在餐厅外,用平淡的语气对时欢说道。 “时欢,疤瘌在枪战中再次受伤没死,九哥看到了,又让我补了一枪,帮你的好朋友报仇了。” 时欢这才有些反应:“人已经死了吗?” “对。”他回答着,从手机里翻出照片来,“九哥之前不想杀他,是想笼络人心,并不是选择他而不选你。” 照片中,是疤瘌歪七扭八的躺姿,他的肚子和胸口各有一处枪伤。 人肯定是死了,至于疯狗补的那一枪到底是肚子还是胸口,时欢也不想再去计较。 死都死了,栾薇的仇也算报了大半。 日子还要混下去,时欢也不想和闵寂修闹得太僵,以防止以后行动受限。 从手机屏幕移开目光,时欢站起身走到闵寂修面前:“谢谢九哥帮栾薇报仇。” “坐吧。”闵寂修看了眼旁边的的位置,待时欢坐下后,又让疯狗去泡了茶,让齐乐风也一起坐下。 “九哥,到底是谁在攻击园区?” 闵寂修端起茶杯,吹了口热气:“幕后的人是T国的一方势力,攻击的目的不明,但这次发起对园区的攻击,他们是完全战败,这并不像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能干出的事。” 的确。 如果是为了毁掉画工厂园区,甚至只为了屠杀,根本不用派这么多人来送死。 有胆量与九魍为敌,却搞出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杀敌一百自损一千,这不是有病么。 “这是想引蛇出洞,逼九哥去见他啊。”时欢想到这个可能,冷笑一声。 她笑的是,九魍现在是真的在腹背受敌。 “你说的没错。”闵寂修赞赏地看着时欢,摸摸她的头,“我明天的确要去会一会这位没脑子的人。” “那九哥会有危险吗?” “以这种方式引我去见他,看来他的处境也不太好,我不会有危险,没准还能结交一位盟友。” 时欢明白他的意思。 T国某个拥有军事能力的大佬,在没有任何仇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攻击闵寂修,应该是受到什么胁迫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想得罪九魍,所以才搞出很大动静,以牺牲自己的军力结束战斗。 如果真想全火力保证大获全胜地攻打园区,只需几颗威力较大的炮弹,画工厂可在瞬间夷为平地。 “哈迪斯临了临了,给我带来这么多难题。”闵寂修并没恼怒,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我真后悔,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第一百八十四章 接管画工厂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没有哈迪斯,就没有现在的九魍。 同样的,没有哈迪斯在政府军面前说尽九魍的坏话,政府军也不会有了动九魍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但出现,两方人马也只能相互试探,最后不死不休。 闵寂修的晚饭是时欢做的,面条爱好者只想吃一碗打卤面。 当然疯狗和灰熊也有份。 之后送金灵回去时,时欢在园区里面转了转。 满地的弹壳,画工厂大楼的很多玻璃也碎了,守备军还在处理战场,画工厂的一楼大厅躺满了受伤的人。 白景升没有死,正忙着为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受伤的人中有一些猪仔,看在同是国人的面子上,时欢帮着白景升一起忙碌。 然而时欢的作用有限,只能为受伤特别轻的人在伤口上洒一些促进愈合的药粉,再用纱布包扎起来。 “你要是敢动手,帮我把他身上的碎玻璃渣用镊子夹出来,再洒些药粉包扎一下。” 白景升把一个人领到时欢面前,抬头的瞬间时欢吓了一跳。 这哪是碎玻璃渣,他的腿上和胳膊上分明还插着几块大的玻璃。 “大块的玻璃也要处理吗?”时欢对于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基本上已经免疫。 她是敢动手,就是怕处理不当,给伤者造成二次伤害。 “大块玻璃拔下来后用碘伏擦拭,这里有止血药,如果伤口大止不住血,你再喊我过来缝针。” 对于完全没有医疗知识的人,难度的确很大。 时欢看着面前的各种药粉,问道:“麻药呢?” “没有麻药了,只能让他们忍着,直接动手吧。” 在时欢的操作下,一楼大厅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这么多人等着治疗,若只有白景升一人,还不得治到明天早上。 而且很多受伤的人不处理,光流血也要流死了。 时欢也算帮了大忙。 对于白景升,时欢不是没有忘记他陷害易飞的仇。 只是他在时欢来到园区后,的确帮助过她不少次,留着他总归是有一些用处。 可用过之后呢,还是想要杀死他么。 他是易飞的亲表哥,不知九泉之下的易飞,希不希望时欢帮他报这个仇。 一直忙到半夜,若不是闵寂修派人来喊时欢回去,想必经她之手的‘受害者’还要再多上一些。 洗去身上的汗渍,时欢躺在闵寂修的身边。 下一秒结实的手臂把她揽在怀里,也只是亲亲抱抱,并没有其他动作。 闵寂修不是个没有眼力的人,时欢还未从失去好友的悲伤中走出来,现在想要时欢,怕是她也不会同意。 “九哥,疤瘌死了,画工厂的管理有人选了吗?” “还没,你想当吗?”闵寂修蹭着她的脖子,满鼻子都是沐浴露的香气。 “不太想,我这人心软,不可能对猪仔打骂,用不了两天,画工厂就要造反了。” 时欢不是不想管理画工厂,至少她来管理,猪仔们不会受罪。 以退为进,她还有后半句:“我可以先照看着,等九哥找到合适的人,我也可以轻松了。” “好。” 转天一早,闵寂修早早离开园区,是为了去会见那位T国的苦逼大佬。 时欢来到画工厂,先是看了伤员的情况,又组织人把碎掉的玻璃都装上。 待没受伤的人开始重新干活时,她这才来到原先疤瘌的办公室。 管理一个大楼,并不像一个公司的总经理那么轻松。 没有秘书没有助手,更没有各个主管管理各自部门的人,连门坏了要不要换,换多少钱的门都要来问她。 焦头烂额,却心甘情愿。 就像她和闵寂修说的,时欢管理画工厂不会打骂,只会以理服人。 忙了一天,晚上收到闵寂修的信息,说他今晚不回园区了。 问他情况怎么样,从回答的语气来看,这位T国大佬还真有可能被他收为盟友。 “直播暂停两天了,估计明天就算直播,粉也掉得差不多了。”齐乐风走进办公室,见时欢已经累倒瘫坐在椅子上,他也唉声叹气地坐下,“没有薇姐在,我们是真的搞不定。” 当然搞不定了,现在他们的画室还能干活的,也只有金灵了。 昨天混战中,金灵看见另外两个人倒下,索性他们都没死,只是有个人受伤严重,要且恢复一段时间了。 “要不就先关了吧,等以后有机会……” 关于直播,其实最不希望关闭的人是齐乐风。 时欢很明白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找到一件感兴趣的事有多珍惜。 关闭直播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情形这么乱,没准过两天连画工厂园区都要关闭了。 “那我这段时间帮你管理画工厂吧。” “别。”时欢立刻阻止,“九哥的生意你不要掺和,你要是实在没事做,找个人谈谈恋爱吧。” “我能找谁谈?” “金灵啊。”时欢一直想撮合他和金灵,这是她自认为能让他们两个双双拥有好结局的最好办法。 而且金灵一直暗恋齐乐风,如果齐乐风不强烈反对,女追男也不是很难。 相信有时欢出主意,金灵敢向前迈一步,把暗恋变成明恋,他们这一对很快就能促成。 “别开玩笑了。”齐乐风根本没往心里去,“我和金灵只是很纯洁的普通朋友。” “别告诉我你觉得金灵是园区的猪仔,你看不上她。”时欢故意皱起眉表示不满,“金灵是个好女孩,清清白白的,性格好也很善良,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你觉得合适没用。” 齐乐风突然沉下脸来,似乎不怎么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我已经有觉得合适的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话怎么那么让人不相信呢。 时欢虽没有时时盯着齐乐风,但他身边的女人,或者说跟他接触的人,也只是画室里的那几个。 再怎么放眼去找,也再找不到比金灵还合适的人。 “乐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有喜欢的人,还是扯了个借口搪塞我?” 时欢也是真心拿齐乐风当朋友,她真的不希望齐乐风受到伤害。 “你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还是以九魍女朋友的身份来问。”齐乐风好像真的生气了。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会告诉你我真有喜欢的人,如果是九魍女朋友的身份,那么你还没权利管我的感情。” 时欢怕是真的猜中了。 她立刻开口:“当然是……” 可齐乐风却没给她说完的机会:“没什么事我先回小院了,你也别太晚。” 第一百八十五章 撑腰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看来齐乐风对金灵没有一点感觉,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喜欢上那个人。 至于喜欢的人是谁,时欢不愿去猜测。 无风不起浪,闵寂修的种种猜测或许是真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任由齐乐风再这样下去。 栾薇已经去世,本以为金灵能靠齐乐风一步登天,到现在至少近段时间,齐乐风是不可能转变想法了。 时欢想走又不能走,她接管了画工厂,在闵寂修找不到人接手的这段时间,时欢要多为国人做些事情。 “欢姐,马上就是泼水节了,能不能和九哥说说,给我们放半天假?” “欢姐,伤的不重的猪仔,是不是让他们干活了。” “欢姐,现在有几个空出来的来画室,大画室里的人可以分一部分过去。” 时欢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小时,不断有守备军进来询问她一些事。 不堪其扰,时欢觉得这些守备军是看她好欺负,故意找茬让她忙前忙后。 归根究底他们跟着疤瘌许多年,不管疤瘌是不是时欢弄死的,顶替他管理画工厂已成事实,很难不让人有别的心思。 那些为九魍打拼很多年的人,好不容易有上位的机会,又被时欢这个空降的女人顶替了。 不过不要紧,反正时欢也不是要把画工厂管理好,她只喜欢在缅北的国人猪仔,能不被虐待的平安度过直至回国。 泼水节的前一天,闵寂修终于闲暇下来。 他是一早回来的,时欢正要去画工厂,脸上带着笑容,看上去十分高兴。 “我都回来了,你还要去干活不和我呆着?”闵寂修见她没有留下的意思,十分不满。 “我当然想陪九哥,可自从我接管画工厂,大事小事全都来问我,简直双脚不离地地忙,如果九哥想和我呆着,只能屈尊和我一起去画工厂了。” 不就是绿茶么,时欢也会。 她已经和那些守备军说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不用来问她。 可办公室的门还是每天都要被踏破几十次。 闵寂修皱起眉:“什么意思?疤瘌管理画工厂时,我看他闲得很。” “九哥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时欢带着闵寂修一路躲着人来到画工厂,在进入办公室之后,她让闵寂修躲在角落,还用几个纸箱把他挡好。 准备好一切,时欢询问他为何今天看上去这么高兴。 话还没说两句,第一个受死的冤大头便踏进办公室。 “欢姐,明天就是泼水节了,兄弟们还等着想知道能不能放半天假。” “以前每年的泼水节园区都要放假吗?”时欢好脾气的问。 “那倒不是,就是因为以前都没放过,今年是不是要给大家一个福利。” 时欢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会会告诉你,你先出去吧。” 没发现闵寂修的,时欢便先让他们出去。 看见闵寂修的,便让他们在办公室里的站着,以防止去通风报信。 到这一上午结束,因为各种奇葩的事来找时欢的人已经有十几个。 越到后面的人进来,因为办公室里站满了人,在各种眼神的提醒下,闵寂修想不被发现都难。 闵寂修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致,到午饭时间最后一个人进来时,他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通知所有画工厂的守备军,十分钟之内,到一楼大厅集合。” 只用了五分钟,一楼大厅已经站满了人。 最前面放了把椅子,自然是给闵寂修准备,这些事不用来问时欢,他们还是知道的。 十分钟后,闵寂修带着时欢姗姗来迟。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所有人的面前,交叠着双腿,手里把玩着佛珠,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时欢站在他身后,整个一楼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闵寂修开口。 终于,手中的佛珠套在手腕上,他张了张嘴:“今天上午都有谁来过时欢的办公室,自己站出来。” 谁人不知九魍记忆力超群,只看一眼就能记住所有人的面容,根本没人敢浑水摸鱼。 很快十几个人齐刷刷站出来,弯着背低着头,有种只要闵寂修愿意看,他们会立刻跪下磕头的模样。 “你们不是有很多问题吗?怎么都不说话了,我现在就坐在这,是搬桌子还是修门,等你们都说完,我一件一件帮你们去搬去修。” 话音刚落,十几个守备军扛不住压力终于全都跪下来。 “九哥,我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以前疤瘌在时,你们都知道门坏了就修,少桌子就搬,怎么疤瘌一不在,你们连智商都没有了?” 闵寂修面不改色,冷眼看着不住发抖的众人。 他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完全对得起他笑面虎的称号。 “你们应该知道,我九魍手底下,不留废物……” “九哥,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甘愿受罚……”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惩罚吧,想必这几天不是只有这十几个人来办公室故意为难时欢,那就所有人一起,今天都别吃饭了,围着园区跑二十圈吧。” 已知从画工厂走到后院别墅大约是十分钟,也就是一公里的路程,四舍五入一个园区的周长是三公里。 二十圈…… 他们还不得跑到后半夜。 索性闵寂修没有规定多长时间跑完,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都推搡着迫不及待往外走。 生怕再迟一秒,会加重惩罚。 “终于安静了。”闵寂修微微转着头瞥向时欢,“等会让人在办公室里给你装个空调,这么热的天只有一个小风扇,当心别中暑。” 他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摸出烟来点上一支。 原来他也知道高温下没有空调有多难熬,更不用说画工厂里的做旧车间,还有几个大炉子在没日没夜的工作着。 只是让闵寂修把每个屋子里都装有空调有些不现实,他买园区的猪仔来是赚钱的,而不是花钱给他们享受的。 事要一步步来,不能急于求成。 所以她只露出一个笑容,走到闵寂修面前答应着;“谢谢九哥,有九哥在,再也没有人欺负我。” “你知道就好。” “对了九哥,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之前刚进画工厂时,时欢也问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断有人进来打扰,闵寂修没机会说罢了。 现在终于安静了,他又换上好心情的笑容。 “自然是获得了盟友,并且我又租出去两个园区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得民心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之前就说过想把园区租出去的事,没想到几天时间,交易已经谈成。 缅北很穷,并不是各种资源匮乏,相反地大物博,山多矿区多,只是都攥在各军阀手里罢了。 当然,各军阀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只有九魍军团一家独大,这么大的面积归他一个人,不租出去属实可惜。 而且现在闵寂修已经不靠电诈园区为主要敛财途径,之前空出来的园区,正好可以租给别人。 “我现在需要有人进入缅北,明面上分割我的势力。” 一支烟燃尽,他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说是明面上分割势力,其实是想让政府军放松警惕。 闵寂修应该一早就有占领整个缅国的雄心壮志,但他并不想急于求成,只想默默壮大自己的势力。 直至有完全的把握能够打下这一片天地。 可这计划完全被哈迪斯搅黄,到现在和政府军的关系紧张,让他完全放不开拳脚集中敛财买可以抵抗政府军的军火。 “是T国那边的人?” “也有你们国家犯了事的人,在国内赚够了钱,逃来缅北继续赚钱的。” 就像于志邦,听说他就曾被国内警方通缉,逃来缅国后换个身份,风风火火大摇大摆开起了园区。 “可那不就等于九哥在培养第二个哈迪斯吗?”时欢又问。 “所以说是明面上,他们只有钱没有军队,想在缅北赚钱还是要依靠我派军队驻守,人只有这么多,能进入军营都已经进了,再想组织另一个军阀,就需要从国外大批量调人进来。” 这一点倒是真的,就像九魍军团,大部分都是些十多年来国内的在逃罪犯。 所以才会品行不端以及残暴,当然,闵寂修也需要这样的人来管理他的各种生意。 “最近政府军一直让九哥糟心,这两件事也算是一个好的转折。” 时欢说是这么说,却感觉一切又回到原点。 想全身而退的想法,一直遥遥无期。 “明天泼水节,你和我一起去几个地方,和民众一起庆祝吧。”闵寂修终于站起身,拉住时欢的手一起回别墅,“记得穿黑色的衣服。” 时欢终于明白,他叮咛穿黑衣是什么意思。 国内的云省一些地方也会过泼水节,她之前也看过一些报道,只是没想到亲眼看见,民众们会如此热烈的庆祝。 不管是繁华的城镇还是小街小巷,民众们全都外出,用水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尤其是闵寂修,在缅北被称之为神一样的男人,不管走到哪都会成为被泼水的对象。 他也放下平时的架子,满脸真挚的笑容承受着四面八方的祝福。 一直跟着他的时欢,从露头的那一刻开始,全身就再没有干燥的地方。 “九哥太受欢迎了。”在完成一地的‘众乐乐’之后,时欢坐在车里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渍,他们还要前往下一个‘众乐乐’的地点。 “是我应得的。”撒旦露出自信的笑容,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成绩,“要不是我,那些穷苦吃不饱饭的民众早就饿死了。” 这件事,时欢早就听他说起过。 九魍的确坏事做尽,但普渡缅北众生的方面,他的确没少做。 不管是不是为了得民心,即便是坏人,做好事也同样听该赞赏。 “我很好奇,九哥在缅北这么有名,为什么网上找不到你的照片?” 时欢来缅北之前,可是从网上调查了几个月的九魍。 只有一些如何救助缅北民众的帖子和新闻,不管是负面影响还是他的照片和视频,统统都找不到。 “如果我是拯救你水火的大恩人,我跟你说不要拍我的照片,否则我会要回拯救你的所有,你会不会拿自己去开玩笑?” “那媒体呢,还有一些和九哥熟悉的人,哈迪斯那么能搅混水,他竟然也没爆出你的照片。”时欢又问。 闵寂修笑了笑:“同在一个圈子里,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呢。” 下一个目的地是缅北最繁华也是最混乱的地区,紧靠和国内的交界,有很多国人进出。 直至下午的最后一站曼德勒,因为泼水节的关系,所有街道大面积拥堵,在闵寂修还没到达某个要去的广场时,民众已经把车子团团围住,尽情泼着水,想要把闵寂修留住。 “那就在这停一停吧。” 闵寂修好脾气地整理着仪容,属实有些多此一举。 他下车的瞬间,也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车门被打开,果然闵寂修弯腰下车的同时,来自四面八方的水便向他泼了来。 时欢也正准备下车之际,闵寂修突然迅速坐回车里,反手关上车门的同时,拉住已经一脚踏在地面上的时欢。 下一秒枪声响起,有子弹打在车门的声音,也有被枪打中的民众哀嚎的声音。 时欢也连忙关上车门做好,扭头去看闵寂修:“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答他,闵寂修对坐在副驾驶的疯狗大喊一声:“装备!” “九哥,还没到地方,戏是提前开演了吗?” 画风听着不对,时欢皱起眉。 这里面有猫腻。 “不是我们的人。”短短几秒钟,闵寂修已经接过疯狗手里的装备,“这样最好。” 闵寂修竟然扯起一个兴奋的笑容。 还说毒蛇是战争贩子,我看遇到枪战,最兴奋的应该是闵寂修吧。 “时欢,你呆在车里,千万不要打开车门出去。” 不到半分钟,闵寂修已经全副武装,疯狗同样也是,甚至还在穿戴装备的间隙,用对讲机通知后面车辆的人进入战斗模式。 下一秒,他们两个人同时打开车门出去,车里只留下时欢和驾驶室的司机。 隔着车窗,闵寂修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开枪的人,而是他一面说着自己是九魍,一面保护着民众到达安全的地方。 这一波民心拉满,时欢也终于明白,疯狗口中的戏提前开演是什么意思。 他们本来就想安排一出英雄救大众的戏码,以提高九魍在民众心里的光辉形象。 戏码的场地应该是在广场,只没想到半路真杀出个杀手来。 时欢决定收回刚刚在心里想的,坏人做好事也要表扬的话。 坏人就是坏人,普通百姓的性命,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罢了。 刚想换一个角度去看有没有更多受伤的民众,车子突然一动,竟在撞倒几个人之后,在路上狂奔。 时欢都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这是被绑架了? 绑架她的竟然是闵寂修的司机!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张狂的年轻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时欢几次制止司机让他停车,却得不到回应之后,她基本上可以确认,的确是被绑架了没错。 和闵寂修有仇的人,除了已经公开只是没撕破脸的政府军之外,于志邦也算是一个。 如果是于志邦还好,至少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且一次合作没有成功,她还能以第二次合作为由,让他放了自己。 政府军应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最多只是威胁九魍,甚至时欢怀疑这根本不是政府军的手笔。 其中的弯弯绕太多,明知道九魍是在收买人心,政府军没傻到助他一臂之力,并且毁了政府军在民众心里的威望。 至于九魍的其他仇人…… 时欢对九魍的了解也仅仅如此,九魍没提到过的人,时欢更无从查起。 起初车子后面还有九魍的车在追,只可惜正值泼水节的曼德勒大街上都是人,时欢所在的车子过去了,不要两秒的时间,后面的车就被人流堵得动弹不得。 到最后,车子在进入山区后停下,时欢以为到达目的地了,却不想被司机抓着,又换到另一辆车。 大约是因为闵寂修的车有定位装置吧。 只是他们只想到换车防跟踪,并没有阻断时欢身上的跟踪系统。 且开车的只有司机一人,时欢开始还偷偷摸摸给闵寂修发信息,到最后大摇大摆坐在后排座,翘着二郎腿公然用着手机。 “九哥,不用急着救我,就算快到了也放慢点脚步,我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脑子。” “你不怕自己有危险?” “要是有危险那个司机早就给我爆头了,还拉着我跑这么远做什么。” 时欢说的是实话,这司机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只管开车。 大约这就是他卧底到闵寂修身边的任务,只管想办法把时欢带走,其他任何事都和他无关。 “那你给我打电话,只要通话中断,我就会进去救你。” “好。” 时欢给闵寂修打了电话,刚巧车子也减速停下。 司机依然没对时欢用电话和闵寂修保持联系的行为加以终止,只把她拽下车,然后开着车就走了。 奇奇怪怪,在一片荒山野岭里把时欢丢下。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以及大片的土山。 这更像是有人以时欢当诱饵,想把闵寂修引到这里来见面的。 找个有树荫的地方用手当扇子扇风,缅国最炎热的月份真不是开玩笑。 时欢听见有脚步声时扭过头去,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人为首,身后跟着几个面相凶恶的男人。 为首的人大概二十出头,板寸发型,穿着无袖的背心,两只胳膊上满是纹身。 他叼着烟面带笑容,每走一步,都要给时欢打量个遍。 “就是你把我抓来的?”时欢微微站好,有些警惕但不多。 于别人而言危机四伏的缅北,如今在她看来,只要有利可图,她就不会有危险。 “听说你是九魍的女人,果然很标志,他眼光不错。” 年轻人看不出国籍,不像国人,却说着流利的国语。 他的笑桀骜不驯,像是初出茅庐还未被世俗磨平棱角的精神小伙。 想必和他的年龄和经历有关,想必十年前的九魍,也是这个样子。 “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时欢打量够了,确认过眼神,这应该不是九魍的仇人,而是寻着他的名气来挑战的。 “当然是见九魍咯,要不是我的默许,你能一直和九魍保持通话么。”年轻人呸了一口,把烟头吐掉,“九魍,我知道你能听见,方便的话,出来见一面吧。” 既然正面叫板,闵寂修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年轻人带了差不多十个人,而闵寂修只带了疯狗一个。 当然,不能只看表面,堂堂九魍绝不对打没有胜算的仗。 想必他的人正藏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等待时机,一击毙命。 把时欢拉到自己身后,闵寂修当着年轻人的面挂掉电话。 年轻人的脸上出现一抹兴奋之色,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甚至对接下来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想见我的方式很多,很不巧,你选择最蠢的一种。”闵寂修依然挂着常有的笑容,他一手把玩着佛珠,一手插着口袋,看上去游刃有余。 “他们都说我很像十年前的你。”年轻人又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来递给闵寂修。 闵寂修没有接,应该不是看不上他的烟,而是谨慎的性格不允许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直至疯狗把烟递给他,又为他点了烟,年轻人这才悻悻地把手中的烟扔进嘴里。 “十年前的我可不是这样。”闵寂修说。 “哦?” “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公然挑衅比自己强百倍千倍的人。” 年轻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又回归到他放荡不羁的模样。 十年前的九魍,凭时欢对闵寂修的了解,还真不是年轻人的样子。 成为缅北的神后,他应该更加沉稳,即便是十年前的他,特有的谨慎小心也不会差很多。 且除了在收买人心方面高调之外,其做事一直很低调,只在该有排场的时候显示地位,其他的一切都像神隐了一般。 而年轻人,恨不得在脸上写满张狂两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闵寂修,我们打一架吧,我和你单挑,不死不休的那种。” 闵寂修听后笑着摇摇头:“你叫什么名字?” “库辛。” “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不动一根手指,让你立刻毙命。”是闵寂修最喜欢的威胁话术。 当然,时欢知道,他即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哈?”年轻人似是有些不信。 下一秒,他身边的男人瞬间倒地。 这么准的枪法,应该是毒蛇没错了。 “枪是从那座山上打来的。”闵寂修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所以你最好不要动。” 从年轻人瞬间难看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给自己留后手。 还是太嫩了一点。 “说吧,引我见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这么厉害,猜猜呗。” “要知道,我没什么时间和你在这耍嘴皮子,在我的烟抽完之前,你说出你的来意,你的头上会多几个窟窿。”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九魍的头号粉丝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的烟几乎已经燃尽,他看着年轻人,似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跟缅北最强的男人对峙,耐心基本上已经消失殆尽。 抽完最后一口烟,在把烟头扔到地上之前,年轻人终于开口:“我想从你的手里得一块地盘。” “所以,你拿什么来和我交换?”闵寂修还是扔了烟。 这场单方面碾压的谈判,在时欢看来都没意思极了。 “我的命。” “那就是什么都没有咯。”闵寂修已经完全没了耐心,“疯狗……” 时欢突然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转身离开:“九哥,我觉得他好像是你的粉丝。” “粉丝?”闵寂修噗嗤一笑,又看向年轻人,“是吗?” 年轻人无奈地耸耸肩。 时欢笑着继续说道:“想必拉我来的司机,是你这位粉丝的朋友或者家人吧,从在曼德勒开枪,到把我抓到这里,如果是九哥的仇人,我不可能安然无恙。” 见闵寂修突然饶有兴趣,调皮一笑,继续道。 “我猜他搞出这么多事,只是想让九哥看看他的能力,顺便毛遂自荐。” 闵寂修笑意更深:“这么想的理由呢?” “自然是九哥出现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仰慕神情。” 年轻人立刻大笑起来,只是多了些尴尬:“传说中九魍最受宠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不不。”时欢伸出是指左右摆动,“不是最受宠的女人,是九哥身边唯一的女人。” 年轻人承认地点点头。 但时欢并不觉得他想要一块地盘是假话,只不过他拿出来更多的能耐或者对九魍有利的条件。 想在缅北找地方占山为王,他还做不到。 不过是看出闵寂修有惜才的神色,找个理由把人留住罢了。 殊不知自己拿不准只是试探的理由,还真说道年轻人的心里。 “我的确一直仰慕九魍,从我小时候开始,所以我才拼命学习你的语言。”年轻人突然一改不羁的神色严肃起来,“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闵寂修收起不耐烦,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叫库辛,今年二十岁,缅北本地人,十年前在我家人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九魍在村里送粮食,才救了我家人的命,还为我们盖了房子。” “只可惜同一年我们一家人都感染了登革热,因为没钱治病,最后只有我活下来。” 再然后,十岁出头的库辛一个人生活,结交了不少同样穷苦的朋友。 到后来一起的人越来越多,又一直以九魍为榜样,就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和九魍一样的人。 “现在我手里已经有一百多人,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不过……” “只不过你们没钱。”闵寂修接着他的话说,“你想要一个地盘搞钱。” 果然不是谁都能成为九魍,也很少能有人像他一样,有着长远的眼光。 在库辛现在这个年龄,闵寂修已经占山为王,并且靠自己的能力组建园区赚钱,在缅北已经打出名号了。 而库辛,只是带着百来号人没个正事。 且不说他想不想出手,怕是连一把像样的军火都没有。 “可以吗?”这一次,库辛换上祈求的语气。 闵寂修依然摇摇头:“就算我给你一座山,你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也太小瞧我了吧。”库辛不以为意,“我可以跟你身边的人打一架,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要和疯狗打架,说实话,是真有点自不量力。 在疯狗再次单方面碾压的同时,包括时欢在内,他们还是看到库辛身手非凡。 库辛输得彻底,又不甘心做这么多事却在九魍面前丢人,一直喘着粗气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般。 “想成为人上人,不能光靠一身蛮力和毫无由来的自信,要有头脑并且拿得起放得下。”闵寂修又点了一支烟。 “我很放得下,所以才低三下四地找你要地盘。” “我又不是你父母,凭什么你要我就给,伸手之前要看自己能拿的出什么。” 这时,时欢看出些端倪:“九哥,要不你收他当小弟,让他跟着你学习一段时间,或许不久的将来能成为第二个猫哥。” 闵寂修没说话,只看向库辛。 同一时间,库辛的脸上也出现期待的神色。 时欢继续问道:“你愿意吗,库辛。” “如果可以的话……” “库辛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闵寂修突然开口,“以后就叫白鲸吧。” 库辛一愣,刚想询问什么意思。 闵寂修转身离开的同时,对疯狗说道:“疯狗,给他们这些人一个落脚的地方。” 冲库辛竖起大拇指嘿嘿地笑着,时欢又冲他眨眨眼睛,这才跟上闵寂修。 在车里等待疯狗的时候,时欢问道:“九哥,你怎么不让他跟咱们一起回去。” “还需要再调查考验。” “你觉得他在撒谎?”其实时欢也觉得这个库辛怪怪的,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让人能一眼看出他的目的。 想必就算时欢不开口,库辛接下来也会求九魍收留他们。 闵寂修活动一下脖子,靠在后座靠背上闭上眼睛:“我不相信所有陌生人。” 疯狗上车后,说给他们百来号人安排在已经作废的园区里,具体下一步,还要等闵寂修下令。 自然是先调查,若真是清白的,再观察他到底是不是能干大事的料。 车子直接开会园区,原本在曼德勒某广场的好‘戏’,因为库辛的突然搅和,也没了后续。 但九魍这波收买人心已经达到目的,也懒得再去装什么慈眉善目,都不如回别墅看看电影,好好放松一下。 “等会叫乐风过来,怎么说也是缅北的大节日,就当过春节了。” 闵寂修刚下车就吩咐疯狗,他去洗澡的功夫,疯狗又回到别墅:“时欢,九哥呢?” “在洗澡。” “刚去找乐风没在院子也没在园区,打电话也没接,问了园区看门的才知道,乐风骑着摩托去镇子里看泼水节了。” 齐乐风原先的家就在云省,可能他那边也过泼水节,想去大街上凑凑热闹也合情合理。 时欢点点头:“等会再联系看看,我等会做几个菜,狗哥也留下一起吃。” “如果九哥没有其他安排,我当然求之不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只可惜想法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直到快晚饭时,齐乐风都没有回来,电话也一直没有打通,不免让人担心。 “疯狗,派去找人的怎么说?”闵寂修又给齐乐风打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状态。 疯狗摇摇头:“还没有消息,不知乐风去了哪个方向,已经派去不少人,缅北这么大的面积,总需要些时间。” 齐乐风应该不会走太远,先不说他认不认识路,有些山里连信号都没有,没办法用定位,他根本找不回来。 最多是在附近的城镇看看热闹罢了,有可能手机没电,也有可能贪玩忘了时间。 当然,这是排除遇到危险的情况下。 缅北这个地方,对于一个普通国人来说,的确危机四伏。 且齐乐风从未在缅北的圈子里出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根本不认识。 即便是认识,那更危险,难免有九魍的仇人,会惦记用他来作为要挟。 “通知灰熊加大力度去查。”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疯狗的手机终于响起来。 从他的喜悦程度来看,齐乐风应该是找到了。 “九哥,是咱们新租出去的园区,手底下的人不认识乐风,给绑了送那边去了。” 闵寂修松了一口气,终于端起已经冷掉的茶杯:“现在人呢?” “说是那园区老板亲自给送过来。” 齐乐风被送回来时,闵寂修并没有亲自去迎接,是时欢和疯狗一同去的。 能看的出,他充满怨气和怒气,许是因为明明自己只是参加个泼水节活动,就莫名其妙被人绑了。 也或许是气闵寂修,找到他的时间太晚了。 园区的老板就差给他跪下了,才哄得齐乐风肯跟疯狗离开,憋着一股劲一般,路走得特别快,像是要为自己报仇。 “你之前关闭园区,我以为你想通了,要做些正经的生意,原来只是把地方租给别人继续祸害国人,你从中抽成赚场地费是吧?” 原来他生气的点在此。 齐乐风来到缅北的时间已经不短,竟然还天真的觉得九魍会只赚干净的钱。 “和我有什么关系,别人租我的地方难道不用付钱吗?他们需要我的军队去驻守,我怎么可能白给他干活?” 换成闵寂修的角度,他的说法也没错。 当然,这也仅此是他的角度,在别人看来,从根上就已经错了。 “你这是助纣为虐!” “闵乐风,我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你想出门是你的自由,找人跟着不是想限制你,是有人能保护你。” “如果这里能像国内安全,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有危险。” 闵寂修皱起眉,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你觉得让缅北变成这样,是因为我?”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同样,没有利益,你会不会成为现在罪大恶极的人渣!” “闵乐风!”闵寂修摔了茶杯暴怒起身。 齐乐风的脾气也上来了,根本不理会九魍的愤怒:“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姓齐,不姓闵,我希望你不要喊错了!” 说着,他就要离开。 “你站住!”闵寂修猩红着眼睛,攥紧的拳头肉眼可见青筋暴起,“你姓闵,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们的爸爸姓闵,你这个混蛋!” 只可惜,齐乐风并没有听进去一句,他还是摔门离开。 别墅客厅里的气氛将至冰点,闵寂修疲惫坐回到沙发上,把头靠在椅背上,仰着头按着太阳穴。 他今天可真是精彩,泼水节参加活动跑出来个库辛,让他费了很多时间。 回来后亲弟弟找不见了,一直担心到现在。 亲弟弟回来了,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 别说九魍本人了,时欢都觉得心累。 “九哥,我去劝劝乐风吧。” 其实还是想为乐风好,这兄弟俩就跟上辈子仇人一样,一点就着。 “别太晚。” 闵寂修也很矛盾,他的确不希望时欢和乐风单独相处。 但这个时候,或许只有时欢可以劝乐风开窍。 时欢答应了一声,离开别墅。 齐乐风的小院里,他正坐在刚做好的秋千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缅北的黑夜,天空还算清明,尤其是在山上,能看到满天繁星。 淘淘也在秋千椅上,陪着乐风,安静地趴着。 见时欢进来,先是叫了一声,然后摇着尾巴从秋千上跳下,在她脚边撒欢。 “淘淘长得可真好。”时欢蹲下来和淘淘玩耍,摸摸它的肚皮给它挠痒痒。 没了和九魍发火的气焰,齐乐风站起身,换到旁边的椅子上:“我就是学这个专业的,长得自然好。” 说完,他指了指秋千椅:“直播关了,我前两天没什么事做,弄了点木头做了个秋千,你试试,很结实。” 这么大的秋千能在几天之内做完,想必园区的守备军也帮了忙。 “乐风,其实九哥……” “你别跟我提他。” 这趟过来,还真不提不行。 齐乐风是可以仗着闵寂修亲弟弟的身份肆无忌惮,可这位堂堂九魍,也不会是一味纵容别人的性格。 实话说,对齐乐风,闵寂修已经尽他所能做得很好了。 “乐风,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样子,如果你不学会适者生存,你会让自己越来越辛苦。” “寄人篱下?”齐乐风咧着嘴,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我又不是自愿的。” “你别觉得这个成语是个贬义词,不管谁在哪,都是寄人篱下。” 时欢给他举了个例子。 “就好比你在公司上班,你是在公司老板之下,他是给你发工资的人,你必须听他的话干活。” 齐乐风没有说话,时欢顿了顿,又说道:“租房子要住在房东的屋檐下,做生意要看顾客的脸色,哪怕你是顾客想买东西,老板不卖给你,你不是也要求着老板卖给你吗?” “这不一样。”齐乐风反驳。 “你现在花着九魍的钱,住着九魍的房子,遇到危险时要靠九魍把你救出来,我明白你对他的意见,但换一种角度去看,你不是也在依附着他么。” 时欢自以为把浅显易懂的道理说给他听,可谁知她的道理,无异于火上浇油。 “时欢,你是不是被九魍洗脑了,你现在跟我讲道理的同时是不是忘了,让无数国人陷入水深火热的困境,就是你口中的九魍!” 第一百九十章 孤雏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道理是讲了,可被理解的意思有些跑偏。 或许是时欢的话太过隐晦,还在气头上的齐乐风完全没Get到她的点。 所谓寄人篱下的道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现在和九魍闹僵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可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九魍不会放他回国,但对齐乐风的忍耐会达到极限。 等他觉得再也控制不住齐乐风时,他会用自己的方法控制住。 想不让一个人踏去园区,或者只是这个小院,九魍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时欢,我对你十分失望,你已经忘了你来缅北的初衷了吗?” 齐乐风习惯于直来直往,时欢的秘密他的确不会和别人乱说,也可以帮到她助她一臂之力。 但他太缺乏谨慎思维,以及对潜在危险的预见性。 就好比现在,他自以为只是和时欢单独聊天,殊不知他的这句话,很有可能让时欢陷入危险之地。 对于他的话,时欢同样很慌张。 她起身走到院门口查看周围是否有人,又看了眼多了几处的监控摄像头。 “齐乐风,你也让我很失望。” 齐乐风皱起眉,原本不理解时欢紧张的缘由,在看到她又观察又看监控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明明提醒过自己,哪怕在自己的院子里,对于时欢的事,连自言自语都不可以。 却不想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九魍还在园区,周围有可能有疯狗之类的眼线时,他用很大的声音质问着时欢的秘密。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时欢摇摇头,毕竟是她自己的事。 说出自己的秘密也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暴露产生疑点,甚至还让他帮自己做事。 重新调整好状态,时欢需要把劝说他的话,再调整得他能听得进去的方式。 “忍一时风平浪静。”既然齐乐风质疑了她的初衷,时欢就用自己来举例,“在我刚来到园区时,因为自己不愿妥协,曾遭受过很多毒打,园区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打我,到现在,我可以随便打园区里的任何人。” 这个例子已经足够证明了吧,忍耐是前进的第一步。 齐乐风还是没在一开始就明白时欢的意思,在又想质问时,又闭了嘴思考再三后,他终于找到重点。 忍一时风平浪静。 没有说话,他示意时欢继续说。 “刚刚最让九哥生气的话,是你再次说了你不姓闵。” 是的。 现在回想起来,在齐乐风临走之前,九魍的确说了那么一句。 “我知道你从小被你养父母养得很好,也一直把他们当成你的亲生父母,但你也同时姓闵,是因为你身体里流着亲生父母的血,你没办法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这不是九哥造成的。” 相反,齐乐风能有幸被齐姓夫妻收养,以及在国内长大读大学,都得幸于他的亲大哥。 齐乐风点点头:“对于这一点,我的确应该感谢九魍,而不是指责他,说出不姓闵的话,是我错了。” “道歉的话,你应该亲口和九哥说。” “可他祸害无辜的国人,这也是事实。” 时欢笑了笑:“这一点,我不帮他说话,但当着他的面骂他是人渣的话,下次还是别说了。” “怎么,他坏还不能说了?” 他说着,还瘪起嘴巴,一脸委屈的模样。 “做错事是应该批评,但还是那句话……” 齐乐风抢着回答:“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乐风,我知道你性子直,心地善良也很有正义感,如果是在国内,你的优点需要被发扬光大,但这里是缅北,你的优点恰好一个都用不上,因为四个字,适者生存。” 他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无力的狡辩,根本不如时欢想得通透,看得透彻。 时欢继续道:“我很多年前,还很小的时候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很对。” “什么?” “前走三后走四,是说做一件事说一句话之前要向前想三步,事情发生了要往后想四步。”时欢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把这句话想通了,你以后前途无量。” 时欢回到别墅时,闵寂修还维持着她走时的姿势。 看来心高气傲的齐乐风,的确让这位在缅北叱咤风云的九魍很是头疼。 疯狗则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劝好了?”闵寂修终于换了个姿势,平视着时欢。 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时欢叹了口气:“大概吧,乐风很聪明反应也快,相信他听了我的话,会认识到他今天的确是冲动了。” 闵寂修头把头靠在椅背上:“说说,你是怎么劝他的。” 后面劝齐乐风的那套说辞,什么前走三后走四的,她肯定是不会说。 时欢把寄人篱下,公司房东的那些道理说给闵寂修听,这让他很是无奈。 “你确定你不是在火上浇油。” “九哥没看过一个小品么,我这叫崩溃疗法。”时欢故意调皮地笑着,活跃气氛,“其实他能认识自己说错话,还是因为九哥的那一句。” 闵寂修歪着头看着她。 “姓闵,不是因为九哥,而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父母啊。” 厨房冷掉的菜又让疯狗热了一遍,闵寂修在起身时,给时欢留了三个字—— 解语花。 不管是对闵寂修而言,还是对齐乐风。 时欢总是能在兄弟俩关系紧张时,缓解误会疏通戾气,可不就是解语花本花么。 但闵寂修绝不会只想到这一层。 她是自己的解语花的确没错,但对于齐乐风,或许还有别的意义。 比如,他可能知道时欢留在缅北的目的。 比如,齐乐风是因为知道她的秘密,才会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闵寂修早已知晓他和时欢之间的感情并不对等。 他们不是干净的恋人,有情人才能终成眷属,无情人只配做对孤雏。 可那又怎样,对闵寂修来说,爱了也就爱了,还在乎什么回报。 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把时欢留在身边,哪怕她带有不怀好意的目的,只要她还愿意留下…… 那么他们总有终成眷属的可能。 甚至,他会等到时欢心甘情愿爱上他的那一天。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早做打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在园区无所事事地呆了两天,全国欢庆的泼水节,倒是给他难得悠闲的机会。 至于时欢,之前闵寂修为她出头,画工厂大小事也很少找她了。 尤其闵寂修在的时候,园区里一片祥和。 不过,时欢却接到一通远在仰光夜总会的电话,闵寂修从不给不熟的人留电话,他所有生意都由几大神兽分摊管辖。 就好比山猫,他就经常在T国盯着。 眼下时欢分了一部分疯狗管辖的地方,仰光夜总会有什么事,自然是找她。 “九哥,仰光那边今晚最后一天泼水节,有人喝多了打起来了,一死十伤……” “夜总会的人有参与吗?” “没有,是两拨客人在打架,但是警察来了,夜总会被封了。”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这几天节日生意火爆,还有明天的传统新年,也是赚钱的好时候。 看来他有点心疼这两天的营业额。 “你给疯狗打个电话,让他现在过去解决。” 解决问题还得是疯狗的事,时欢也只是起到传话的作用。 “要不我和狗哥一起去吧,我也想和狗哥学学怎么帮九哥处理事。” 时欢想去,是想看看九魍的关系网到底是怎样。 别看他和政府军闹得表面和谐内里水火不容,在政府军的内部,也一定有帮他做事的人。 越深入了解九魍,就越能从中发现一些问题。 政府军和九魍军团开战是早晚的事,但凡九魍战败,时欢有可能就稀里糊涂地跟着陪葬了。 不能坐以待毙,就像她劝说齐乐风的话。 做什么事之前要往后想三步,得未雨绸缪。 不过看闵寂修的表情,甚是有些看不起她的意味:“你去?” “不行吗?”时欢噘起傲娇的小嘴,“多学多看,以后就能独当一面为九哥分忧,难道九哥只看中我的美貌,没觉得我很聪明肯学吗?” “美貌嘛是有点,但是不多,头脑嘛也都是些小聪明,成不了什么大事。” “九哥!” “去吧,看来今晚,我又要独守空房了。” 给疯狗打去电话的十分钟后,时欢坐上直升机。 她是没想到,他们这些人好像什么都会干,开直升机都成了必备技能。 只不过直升机还没开,疯狗就接到闵寂修的电话。 某人思考之后觉得独守空房太无聊,都不如跟着去仰光,反正他明天也要带着时欢去内比都。 然后半个小时过去了,时欢还坐在直升机里,等着闵寂修过来。 “给你带了一件明天参加晚宴的衣服。” 时欢看见他拎了个行李箱过来,表示惊讶:“那也不用这么大的行李箱吧?” “首饰,化妆品,还有包。” 时欢:“……” “有个女人在身边还真是麻烦。” 某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口嫌体正。 看他的表情,明明很享受女人带给他的麻烦。 “九哥是想念单身时的洒脱了,要不,我给九哥放几天假。” “没有我,你以为你的小聪明能在缅北混几天。” 直升机在情侣间的互相吐槽中终于升上天空,只能说疯狗太惨了。 作为单身狗和电灯泡的双重身份,他只能做到尽量听不见看不到。 若不是盛大的泼水节,他们到达仰光时都应该宵禁了。 这也是闵寂修心疼营业额的原因,可以彻夜狂欢的时候,却被封了店门,他正是用钱的时候,不急才怪。 “时欢,你跟着疯狗去吧,我在酒店等着。” 这点事说大不大,他一个大佬亲自出面,未免会有些掉价。 且谁不知道疯狗常年跟着九魍,见他如见九魍,有他在就足够了。 直升机停在酒店的楼顶,疯狗早就联系好车停在酒店楼下。 他们先是去被封的夜总会查看情况,与其说是被封,倒不如说是警方拉上了警戒线。 毕竟是死了人了,凶案现场必须要保护一下,这事如果发生在国内,也肯定没办法做生意。 “狗哥,欢姐。”夜总会的负责人一脸的汗,特意等在门口和他们说明情况,“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让你们跑一趟。” 之前有九魍带着人和时欢高调巡视仰光的所有生意,因为对时欢的称呼问题,闵寂修还特意纠正过来。 但在刚刚的联系中,时欢又给纠正过来。 大嫂这个称呼实在是别扭,她甚至可以介绍四十多岁的负责人叫她欢姐。 哥和姐,在他们眼中并没有什么年龄之分。 区分的是身份和地位。 “说过程,监控调出来了吗?” “调出来了。”负责人把手机拿出来,给两人去看,“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他们自己身上带的家伙,刚一打起来我们的人就过去了,可还是一死十伤。” 时欢也伸着脖子去看监控视频,的确如负责人所说,几乎没什么预兆就打起来,并且是快速掏出枪来乱杀人的样子。 从开始打架到死人,只有短短的三十秒,夜总会的人跑来时也只有二十秒而已。 时欢不禁皱起眉。 她又叫疯狗重新看了两遍,又看了打架之前的监控,的确发现出问题。 “这是有预谋的打架吧,就是为了达到现在的结果。” 疯狗嘶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让九哥的生意受到损失,故意演的一出戏,还弄死了人?” “恐怕不止如此。”时欢摇摇头说,“应该是为了明天九哥去内比都参加的会议。” 开会的前一天,闵寂修的生意场出了大事,转天的会议上难免会被提起。 下一步很可能就是限制九魍关闭仰光所有生意场,他们都知道,九魍现在已经不干园区了,他们是在进一步阻断他的资金来源。 “哎呦这个……”负责人不知道其他弯弯绕绕,他只管这一家夜总会罢了。 眼睛来回在疯狗和时欢身上打转,负责人肯定是没什么主意的。 “时欢,要不先去警局看看情况?”疯狗提议,“反正今天夜总会这边也就这样了。” 时欢点点头:“我给九哥打个电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早做打算。” 第一百九十二章 鸿门宴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件事按理说和夜总会没多大的关系。 但作为公共场所的经营者,即便没关系,也必须有责任和义务负责。 坐在去警局的车上,时欢给闵寂修打了电话。 “情况看着很简单,但监控拍下的东西很值得深思,我把视频发到九哥的手机上。” 此时的闵寂修正坐在酒店的套房里,悠闲地喝着刚泡好的茶:“想断我资金链啊。” “是这么个意思,明天的会议,想必九哥会被围攻了。” “无所谓,你们现在去警局,也只会拖着你们,不会立刻处理这件事。” 世风日下,大概闵寂修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样被人‘欺负’吧。 “那要怎么办呢?” 闵寂修冷哼一声:“我在仰光,做的都是正经买卖,他们想封我也没这么容易,总要找点什么理由。” 电话中传来他喝茶的声音:“你们现在不用去警局了,告诉疯狗,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仰光所有生意场,把有可能会出现封场的地方全都完善好,如果哪家场子来不及或者不容易做好,天亮之前自己先关了不营业。” 自己封总比被政府军查封更具有主动性。 就像闵寂修所说,想封他正经买卖,总要找个理由。 “好,我这就和狗哥说。” 重复了九魍的话,疯狗当即立即停车,给仰光所有生意的负责人打去电话。 碰上事关九魍的事,疯狗肯定会尽职尽责地办好。 他不光通知所有负责人,还亲自到所有场地去查看,以确保万无一失。 到他们回到酒店时,天已经快亮了。 时欢本以为闵寂修早就睡下了,谁知他穿着睡衣,还坐在客厅里在等着她。 “九哥,你怎么没睡觉?” 时欢也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管茶杯中茶早已凉透,她拿起来一饮而尽。 “身边没有你,我睡不着。” “这么粘人吗?” 闵寂修只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按九哥说的做好了,有一家KTV需要的东西太多,我已经让他们关门了。” 看时欢时,他总是满含着爱意,有时还带有赞赏的神色。 就好比现在。 当然,闵寂修绝不会承认。 “如果今天只有疯狗一个人去办,应该不会第一时间发现监控视频有问题。” 时欢打了个哈哈:“九哥是在怀疑狗哥的能力啊。” “不是怀疑,我相信他肯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办好,但会走很多弯路。” 这就是他一开始想招募时欢的理由,在很多不大不小的事上,时欢可以从开始就发现问题,省去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却不想,想招募的队友变成爱人,还是那种陷进去又拔不出来的感情。 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了时欢的作用,只想把她当成眼珠子一样宠着。 只可惜时欢的真心他从来都不曾得到,白白浪费了他一片痴心。 “这事还没完呢,我这次倒是对政府军有些刮目相看,不遗余力地断我资金链,看来他们也没蠢到可以让我放松警惕。” 没有资金就等同于断了军火来源,现在的战争,比的就是谁的军火更先进。 闵寂修是属于越战越勇的战斗型人格,尤其在十拿九稳的枪战中,甚至会看到他兴奋的表情。 比毒蛇更像战争贩子,要不是对抗政府军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想必他早就开战了。 “一个国家的领导,怎么会有蠢人。”时欢说。 “或许不蠢,但的确无能。”闵寂修说到这个问题,满脸充满不屑。 他继续道:“历史遗留问题不想着一代一代去解决,到现在让这个国家依然穷得叮当响,不是无能还是什么。” 但这个问题,时欢并没有什么资格评价。 她又不是缅国人,本就立场不同,她也只是希望在缅国的同胞都可以自由平安罢了。 时欢打了个哈欠,提醒闵寂修该睡觉了。 她倒是还好,闵寂修还要去参加‘鸿门会’。 简单冲去身上的汗渍,他们躺下时,天已经亮了。 索性会议在下午,两人睡到将近中午,闵寂修连饭都来不及吃,登上直升机飞去内比都。 时欢在打了无数个哈欠后,也洗漱化妆,本以为能睡到下午,忘了是要去内比都。 好在时欢是坐车去,在车上又补了一觉,到达内比都时,时间刚刚好。 缅国的传统新年,对时欢来说,的确没什么意思。 主要是即便和一些高级别的领导见面,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格格不入,也的确过分美丽,尤其是站在闵寂修身边时,俊男美女,所到之处总能吸引别人的关注。 至于唯一的熟人,还是时欢只见过两次的副议长。 “九哥,今天的会议怎么说,昨天的事被牵连了吗?”趁着没什么人时,时欢小声问道。 “会议第一件事就是在讨论,立刻就下达了彻查仰光所有夜场的命令。” 还得是闵寂修反应快,否则他在仰光的市场,怕是要完全断送了。 “不但想断我资金链,还想把我的生意赶出仰光,他们简直是做梦。” 看见他自信的笑容,时欢已经猜到,在会议上他很可能非但没吃亏,还让政府军吃瘪了。 时欢浅笑:“所以九哥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和上次查缅北园区一样,他们不想让我好过,那就大家一起都别好过了。” “仰光夜场的老板,看来要骂死政府军了。” 闵寂修再次扯起嘴角:“顾此失彼,为了对付我,得罪更多的人,收买人心方面,他们还是嫩了点。” 短暂的说话时间结束,因为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在副议长的带领下,朝他们走来。 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后面的话,时欢属实是听不懂了。 但从闵寂修变颜变色,以及几个男人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她时,时欢猜测,这几个人又来搞事,在闵寂修的底线上疯狂试探。 “时欢,这几位说想让你帮他们做事,让我询问你的意见。” 闵寂修表面上是在笑着,可时欢对他的所有面部表情太了解了。 阴鸷得连周围似乎都充满了寒意,若不是时欢早已习以为常,肯定会被他的笑吓到。 接收到信息,时欢立刻笑着应答:“让我做个饭买买东西还能应付,帮各位长官做事,我怕是做不来呢。” “也不是。”闵寂修竟然第一个反驳她的话,“我家时小姐总是那么谦虚,我倒是觉得可以去试试。” 时欢都蒙了。 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反应的确是不想她去没错啊。 “九魍先生觉得我能行?”无法确定,时欢又问了一次。 “当然,不过也要看几位长官要给时小姐安排个什么职务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法融进的圈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要看职务才决定去不去,闵寂修是想双码进入政府军,增加十拿九稳的筹码了。 但看副议长和另几位长官奸诈的笑容,他们想要的因为只是什么龌龊的想法。 “副议长的秘书,这个职位时小姐肯定能胜任。” 换成时欢能听得懂的语言,其中一位长官笑得更加放荡。 闵寂修看上去只是好脾气地摇摇头:“我家时小姐,怕是看不上小小秘书的职务。” “九魍先生口气不小啊。” “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嘛,如果真要担任什么职务的话,我看副议长的职务才配的上我家时小姐,当然,我九魍也不介意在我家时小姐的带领下埋头苦干为政府军做事。” 怪不得闵寂修来这么一出,原来是想让副议长难堪啊。 时欢也真是佩服他,什么话都敢说,连顶头上司都不放在眼里。 副议长立刻冷下脸:“九魍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多大的能耐就干多大的事,如果副议长想找秘书,我夜总会里的小姐有的是。” 说罢,闵寂修微微支起胳膊,待时欢的手挎上时,带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时欢拉了拉他的胳膊:“九哥不怕得罪副议长?” “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我冲他们笑都是给他们脸了。”闵寂修自信且不羁,说话是带着一种狠厉。 时欢嗯了一声:“今天会议,副议长为难九哥了?” “就是他挑头让彻查仰光所有夜场,总想以上司的身份压我一头,之前逮捕园区,他和温莱在我面前栽过跟头。” 时欢点点头:“那什么人才是能被九哥所用之人?” 他没有说话,只看向一个方向。 时欢寻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人被围在人群中,年纪不算大,应该只有三十多岁。 被这么多人围着争相找他寒暄,应该是个不小的官职了。 “九哥不过去和他聊两句?” “不了,我们最好装作不太熟的样子,他才能更好地帮我做事。” 这种场合,时欢属实没什么必要参加。 很多官员都带着自己的女伴,只是时欢融不进去她们的圈子,她觉得是因为语言不通,可闵寂修不这么认为。 “看来今天我要无功而返了。” 闵寂修呵笑一声:“也是我的失误,不应该让你这么光彩夺人。” 之后闵寂修便带着他离开宴会厅。 回去的路上,时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得到的答案是男人和女人的圈子说白了都是在攀比。 男人比的是谁有能力,谁位高钱多,谁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女人比的是谁貌美,谁身上的珠宝值钱,谁的老公有能力。 时欢长得漂亮气质也好,闵寂修拥有缅北的矿山,戴在她身上的珠宝怕是全世界都找不出来可以媲美。 那些女人别管是自身条件还是物质条件,都比不过时欢,自然也不会自取其辱。 至于老公的能力,论在这些官员和官员夫人的眼中,九魍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 把所有因素都结合在一起,时欢肯定不受待见不被重视。 “看来以后,还是要尽可能地低调一些。” “没必要。”闵寂修拉过时欢的手,“这种表面和谐的状态不会维持多久了,不管是我,还是政府军,总有忍无可忍的那一天。” 闵寂修喜欢未雨绸缪,在回到园区的转天,他又开始四处奔波的忙碌。 忙碌的是联系各国军火商,寻找更为先进精准的武器。 可忙是忙,闵寂修心里也想着一件事。 时欢的生日快到了。 她来园区的第一天,闵寂修看过她学生证上的信息。 过目不忘一直让他记得时欢的生日,且她的证件都在闵寂修的手上,抽空看一眼加以确认,的确是过几天没错。 闵寂修想给她一个惊喜,为此他特意去了趟矿上,把最近开出的最大钻石,让人赶制出一枚戒指。 “九哥,我最近每天都在练习开车,作为最开始教我开车的九魍老师,是时候验收我这学生的本领了。” 难得闵寂修有空,时欢拉着他走到外面:“我自己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九魍老师也觉得我OK,能不能带我去外面更大的地方练习?” 闵寂修耸耸肩,坐进副驾驶。 说实话,时欢经过连续的练习后,对车的基本操作已经很了解了。 自认为开上马路已经没什么问题,可让闵寂修看着看了一圈,他还是摇头。 “你光这样开还是不行,首先速度上不过关,二三十迈的速度,一个人快走两步就能超过你,而且你以为你开的是直线,其实曲了拐弯乱七八糟……” 时欢咧咧嘴,一脸懵逼。 她是真觉得自己已经开得很好了。 “也没这么差吧。” “你先在这再练习手感,我让人在园区外的空地上画一些线模拟一般的道路,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开的直线了。” 一个小时后,时欢接到电话,说园区外两公里都已经画好线。 不过土路画线本就很难保存,开个两次可能就被覆盖了。 一来一回两次,已经足够了。 时欢信心满满地开出园区,沿着画好的线连二十米的距离都没开有开出去,闵寂修指出的问题便全都出现了。 先是根本没办法沿着虚线直行和转弯,速度也一直维持在二十几迈,只要一提速,方向盘便不由自主的乱动。 也就闵寂修对她有耐心,两公里的路开了四十多分钟,车内的空调都止不住她的汗流浃背。 “先别管能不能开直线了,你先提速试试。” 总归不是驾校的教练车,副驾驶没有制动装置,速度一旦提起来,车子便很难再控制。 尤其是对于一个新手来说,遇到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他们往往没有经验去判断,有的甚至会捂住自己的眼睛无能尖叫。 “九哥,你确定我能提速?” “没人的地方你都二十多迈,没速度不撞几次车,你根本学不会开车。” 人是没撞过,但树已经撞了不少。 看来闵寂修的教学理念和栾薇很像。 “那我可撞了,是生是死,就看今天了。” “不是让你瞄着树撞,是让你好好开车。”闵寂修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悄悄系上安全带。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想念栾薇的一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手不要乱动,你方向盘抓得太死了,手放松一点,再轻轻踩一踩油门。” 在经过闵寂修的纠正后,时欢觉得是顺畅了不少。 “马上要转弯了,不要一点一点去掏方向盘,根据弯度判断不要太楞。” “转弯的时候要踩一点刹车,否则车会飘起来。” “就是这样,表现得很好,再开一圈。” 再开一圈,时欢的熟练度更上一层楼。 手不再紧抓方向盘,速度提上来也不会蛇形乱舞了。 在第二圈到达园区门口时,时欢欢呼一声,一脚刹车把车停住。 但刹车太急太猛,别说闵寂修了,就连时欢自己都被安全带勒了一下。 她全然不在意:“以后请叫我秋名山车神。” “你又觉得你行了?” “是九魍老师教的好。”时欢嘿嘿笑着,“九魍老师什么时候还有时间,刚学会开车,瘾大得很呢。” “明天早上再教你一次,中午我要去机场,下午飞D国。” 闵寂修不在也好,可以不用在意他是不是需要人陪着,能一整天都呆在车上了。 当然,小别之前的夜晚,总是一个不眠之夜。 快天亮时才刚睡着,时欢特意定了闹钟,硬生生把闵寂修从床上拉起来。 “九哥快跟我去车里。” “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从来没试过在车里做。” “我在说正经的,九哥一会就要去机场了。” 闵寂修一脸认真:“我也在说正经的。” 然后由闵寂修开车出了园区,把车停在没人的小树林里,还真上演了一把真人秀。 某人这才心满意足,让时欢坐在驾驶室,指挥着她开出小树林。 “九哥简直就是禽兽。” “我看你也享受得很,你明明很喜欢。” “能不能专心点教我。” 闵寂修去离开园区去机场后,时欢不敢一个人开车,便叫了园区的守备军陪着。 守备军哪敢怠慢,教得怎么样先不说,他是真怕时欢会撞树受伤。 到最后时欢忍无可忍,把守备军赶下车,都不如自己练习来得情景。 如果栾薇还在就好了。 如果栾薇还在,她一定会陪着时欢一起疯,会不管不顾地让她往前开,也会在时欢出现小失误撞树时,嘲笑她脑子和手脚不能一起共事。 停车怀念栾薇的时间,刚好收到齐乐风的信息。 “没在园区练车,你该不会自己开上马路了吧?” “哪敢啊,我在园区外的山道练习呢,你想学吗我教你。” “你还教我?”齐乐风紧接着又发来一条,“我过去找你。” 齐乐风不是走着过来的,而是开着他颜值超高的摩托车。 “不如我教你开摩托车啊。” 时欢本还坐在车里唉声叹气,看见齐乐风后勉强笑了笑,“其实这种摩托车也需要驾照。” 摘下头上的头盔,齐乐风仔细看着时欢的表情:“不开心?” “不是,只是想起栾薇教我开车的场景,有点想她了。” 在画室里,齐乐风也最喜欢和栾薇相处。 开朗的人,总是能让身边的人也感受到快乐,心情不好时能有人跟着一起发泄,开心时也能跟着一起欢呼。 说起栾薇,齐乐风也难免伤心:“薇姐离开,我们都很难过,时欢,薇姐的仇你已经帮她报了,想必薇姐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但愿吧。”时欢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来转移话题,“你换新摩托车了?” “之前不是被绑架了么,摩托车被弄坏了,那个园区老板为了巴结九魍,给我买了台新的。” 齐乐风说着,把另一个头盔拿给时欢:“带你兜风放松心情啊。” “也好。”时欢接过头盔,坐在齐乐风的后面,“你可别把我摔了。” 和开车相比,骑摩托车似乎更放松和自由。 是让人血脉喷张的速度与激情,时欢抓着齐乐风的T恤,在享受风和自由的同时,也担心会被甩出去。 “抓紧点,别掉下去!” 时欢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停下来。 自从知道齐乐风有可能暗藏的心意后,时欢并不想做出让他更加误会的行为。 刚刚只是心情欠佳,头脑一热就答应和他兜风了。 眼下已经冷静下来,与其继续错下去,还不如及时停止:“我想骑一会。” “行,你会骑小电驴,摩托车应该不难控制。” 换到时欢驾驶,画风突变也是可以想象的。 拉风的摩托车,愣是被她骑成玩具车,还美其名曰安全至上。 到达园区门口时,才发现时欢原本开的车不见了。 “应该是被守备军开走了吧。”齐乐风朝四周看了看。 都知道那是时欢用来练习的车,守备军应该没胆子随便开走。 时欢刚想说话,齐乐风边指了指远处:“在那呢。” 车子的确被人开走了,但不是守备军。 在时欢看见开车的人时,车的后保险杠又掉了。 一个年轻人咧着大嘴从驾驶室里走出来,是见过一次的库辛。 “你这人怎么随便开别人的车还把车撞了!”时欢十分不满,说实话,她对库辛没什么不好的印象,但好印象也没有。 “你怎么污蔑人呢。”库辛的寸头和纹身,让他显得流里流气的。 这要是放在国内,妥妥的精神小伙。 “人证。”时欢指了指自己和齐乐风,又指了指掉了保险杠的车,“物证。” “大姐,你没拉手刹,车也没熄火,都掉沟里了,我好不容易给开出来。”他绕到车后,踢了脚只剩下一点的保险杠,“掉沟里撞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还真有可能。 时欢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刚刚下车时,的确没熄火拉手刹。 没理也不好狡辩,时欢觉得丢人,也没什么好语气:“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问问,我们呆在那个废园区已经好几天了,九哥什么时候安排我们一起打拼。” 原来是迫不及待在九魍面前表现,好得到九魍的重用。 时欢耸耸肩:“九哥不在,想见他的话可以留下个电话,等他回来我通知你。” “倒也不用这么官方。” “这是事实。” 库辛嗐了一声:“来都来了,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看谁都有可疑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在没查清库辛身份时,只不相信他这个陌生人,倒也没说不让他来园区的话。 至少他没和时欢交代过。 时欢也觉得库辛这个人很蹊跷,蹊跷的点在于,他根本不用费尽心思,以时欢做诱饵引九魍出来。 大可以带着一百多号小弟直接联系九魍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更何况就算他想在九魍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时欢也并未觉得他表现得很好。 反而把他的所有缺点全部暴露出来。 “时欢,这人是谁啊。”齐乐风小声问道。 “库辛,想投靠九哥的人,还在考察期。” 库辛哎了一声:“请叫我白鲸,这可是九哥亲自给我起的名字。” 因为是和时欢以及齐乐风一起走进园区,负责看门的守备军并没有询问。 一路走到画工厂楼前,时欢也想知道他们一伙子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你们这两天就一直在九哥给你们安排的地方闲着?” “可不是,还找几个人看着我们,我也是偷跑出来。” “要这么说,我可不敢留你,九哥不在,这里没有能做主的人。” 库辛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负责看着你们的人是谁?” “不太高,身材也就那样,跟脑子缺根弦似的,傻了吧唧。” 九魍手里的人绝不可能会傻,缺根弦的话可以排除山猫和疯狗。 首先疯狗他认识,用傻了吧唧形容山猫也十分不准确,不太高身材也就那样,基本上可以锁定毒蛇了。 因为苍狼的身材,是他最明显的特征没有之一。 “那天把你身边的人打趴下的就是他了。” “什么!”库辛立刻急了,“妈的,原来是他小子,老子回去找他干仗去。” “放心吧,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去找他干仗的路上,他先把你爆头了。”时欢呵呵笑着,“九哥身边枪法最准的人就是他,而且还是个战争贩子,你越是想找他打架他越是兴奋。” 库辛一脸吃屎的表情:“变态吧?” 时欢耸耸肩没有回答:“等会应该就有人抓你回去,我先替九哥查查你的底细?” 库辛切了一声,拿出烟来扔进嘴里。 时欢又看向齐乐风,见他看库辛时没有什么好表情给他递了个眼神:“乐风,你不是在后院种了点小葱么,帮我摘几根我一会去拿。” 齐乐风是看不上库辛。 确切地说他是看不上主动投靠九魍的人,觉得他们弃明投暗,甚至认贼作父。 但他相信时欢的判断,既然不需要自己在场,看来是有什么话想对这个人说。 “行吧,你小心一点。” 时欢点点头,带着库辛走进画工厂大楼。 她的办公室已经装好空调,甚至连冰箱都准备了,是为了时欢能随时喝到冷饮。 这是疤瘌在时,从未有过的待遇。 库辛在进入办公室之前掐了烟,在进门后想把房门关上,却被时欢制止。 “别关门,容易被偷听。”时欢挑眉,从抽屉里拿了两个小镜子出来,立在门框的两侧。 这样不止门前有人靠近她能及时发现,门的左右两边的墙边也没办法藏人。 库辛咧嘴笑起来:“你是九魍的女人,还用这么防着?” “正因为我是九哥的女人,盯着我的人才多。” 不止如此,时欢为了防止有人进来装监控,她自己去外面买了监控装在办公室里,只要有人擅自进来,手机便会收到提醒。 时欢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饮料,递给他一瓶:“那就说说你的底细吧。” “我的底细?”库辛接过饮料拧开瓶盖,边喝边大大咧咧坐在她对面,“我不是都说过了么。” 时欢摇摇头:“可你没说从十岁到现在,你都做了什么,能有百来号的人跟着你。” 那天也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听他说自己的事,或许他也在可以忽略过程。 十岁开始流浪,能混到现在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很可能早就被饿死了。 面对时欢的疑问,库辛也只是笑。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也只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并没有点上,然后架在耳朵后面。 这么一看,他更像街边的小混混了。 “十岁之后,我为了赚钱,会把从山里挖出来的东西倒腾到华国去卖。” 怪不得他中文说得那么好,也就是说这十几年里,他经常呆在华国了。 “所以你那百来号人,都是跟着你发财的?” “差不多,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人多,混不出什么名堂。”库辛眼睛没看时欢,但她可以看出,库辛一直在思考着问题。 从山里挖东西再卖给华国人,应该是矿产之类的东西。 缅北别的没有,山里可都是宝贝,随便挖一挖再忽悠些不懂行的以次充好,倒是能养活自己。 “投靠九哥是因为混不下去了?” “对呗,要不我这百来号人吃什么喝什么。” 吃什么喝什么时欢是不知道,但她能看得出这个库辛挺急的。 他表现得太想为九魍做事了。 而且九魍现在腹背受敌,站在他的角度,能有百来号人加入,绝对是九魍军团扩充有帮助。 但问题是,这些人一旦混进政府军的人,或者库辛本人就是政府军的卧底…… 九魍的谨慎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你可能不知道,你们想加入得太晚了,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选择跟着九哥,现在你白鲸的名字,就不只是一个代号了。” “我明白。”他还是把烟点起来,站起身走到门口,“所以你能帮我?” 时欢摇摇头:“九哥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别说只有这么几天,就是再有几个月,他都不会相信你。” “几个月……”库辛重复了一遍,“那我还能怎么做?” “等待。”时欢如实说道,“反正你们被安排在废弃的园区里,我想吃喝自是不用愁,等九哥那边把你们的底细全部摸清,没什么问题的话,他应该会安排你们做些简单的事情。” 就比如派去他新租出去的园区,帮人家老板看看厂子之类。 想和几大神兽一般得到重用,怕是还要再等个几年。 这时,时欢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毒蛇来了,我和他没什么交情,你自求多福。”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大事不妙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不止毒蛇,还有让时欢十分不待见的灰熊,也就是之前顶着丁元嘉名字的人。 灰熊已经被正名,那真正的丁元嘉又跑哪去了。 关键丁元嘉还是华国那边指名要找的人,又不能直接问灰熊。 毕竟如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丁元嘉是他随便起的名字。 “人我先带走了,这小子如果再跑来,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在毒蛇拽着人想走的同时,灰熊对时欢说了一句。 毒蛇这个人很简单,和苍狼一样,都是埋头给九魍做事的人,不懂得社交,也不会人情世故,只听命于九魍。 灰熊不同,即是暗线,肯定四通八达,会伪装成各种身份,模仿不同的性格,以达到采集信息的目的。 若不是他目的性太强,丁元嘉这个身份,时欢都不会怀疑。 “告诉你都不如告诉毒蛇。” 灰熊混不吝的笑着:“欢姐这么记仇啊。” “废话,演得那么真,但凡你起个王大力,牛二的名字,我都会怀疑,你演戏很在行,起名字也起得那么逼真,我一点都没怀疑。” “哪是我起的,不过是来这之后,随便拉个人问他叫什么。” 灰熊没继续说,见毒蛇已经带着人走了,他也挥了挥手:“走了欢姐,我手机号发你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欢姐,这小子应该还会来找你,帮我打探打探,也省点我的事。” 看来查库辛百来号人的重任,都交到灰熊身上。 他说库辛很可能还来找时欢,不知是查到什么,还是完全查不到东西。 不过他也没白来,倒是让时欢得到一些信息。 灰熊说丁元嘉是他来园区后,随便拉了个人问的名字,那就证明丁元嘉是园区的猪仔,应该不在画工厂干活。 时欢经常在画工厂活动,很有可能会遇到丁元嘉,灰熊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那就是电诈楼的人了。 但可惜的是,电诈楼的人已经被转卖了,现在园区的电诈楼,都是其他园区的业绩冠军。 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国内这个消息,时欢想了想,还是前往画室。 原本热热闹闹的画室,只剩下金灵和另外一个美院女学生,好在她们都是同学,平时也能做个伴。 “欢姐,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过来了。” 金灵看见时欢进来,忙站起身:“之前薇姐的老客户,有个老板指明让一个画手画画,我问他是哪个画手,他又说不出来名字。” 指定画手的人,估计是国内的‘老板’没错了。 拿过手机,时欢看了看对金灵说:“这个老板是我和栾薇的老客户,以后他再找你要画,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欢姐。” “我用你手机跟他直接联系吧,你先去忙自己的事。” 正好想把信息传达,时欢立刻回复:“老板您好,我是您的专职画手,请问上次的画您的客户还满意吗?” 说到上次的画,对方应该知道时欢指的是什么。 “货不对板,自然是不太满意的,客户总是找不到想要的那一幅。” 看来没有时欢打探到的消息,国内那边依然找不到人。 “我们工作室以前倒是有能画的人,只可惜现在辞职去别的工作室了。” 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丁元嘉以前在园区,现在已经被转送走了,时欢也无能为力。 “这样啊。” 过了大概一分钟,时欢又收到一条:“要不你再找找那个人,钱不是问题,我这边客户得罪不起,如果能找到,价钱随便开。” 靠的了,这个丁元嘉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就让国内这么执着。 “我尽力,如果有必要,能不能公开去找。” “可以,如果找到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二十万辛苦费,我的客户想聘请他,如果他在哪入职,我的客户愿意出违约费用。” 这就是在委托时欢捞人了。 辛苦费高达二十万,想必捞人的费用不管开多少,都不会拒绝。 时欢把之前疤瘌说的捞人价格给对方报了一下,对方立刻回了个没问题。 有钱赚,又正是九魍缺钱之际,这么多钱他应该不会拒绝。 时欢觉得直接和九魍说有些冒险,让疯狗从中间传个话,疯狗或许会忽略很多细节问题。 想到这,时欢立刻给疯狗打了电话。 算时间,他们到机场等着登机了。 “狗哥,刚才有人联系画工厂的销售,想从缅北捞一个人,找人的费用是二十万,捞人的费用开到五千万……” “确定是在缅北?” “以前应该是园区的人,后来九哥把除画工厂大楼的人都送出去卖了,现在在哪就不知道了。” 疯狗嘶了一声:“你先把名字告诉我,我叫人去打听看看,辛苦费有点少,打听出来不管人是死是活,钱都要先给了,这是规矩。” “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人叫丁元嘉,灰熊还用过这个名字,所以我觉得以前应该是园区的猪仔。” 电话另一头的疯狗稍有沉默:“那行,你等我消息,最早也要明天了,我马上和九哥飞D国。” “好,我等你电话。” 仰光机场,疯狗挂掉电话,看向一旁坐着的闵寂修。 “九哥,时欢在打听丁元嘉的事。” “丁元嘉?” 闵寂修瞬间皱眉,他对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陌生。 开始不陌生是因为灰熊用丁元嘉的名字混进画室去套时欢的话,瞬间监视她。 后来的不陌生是因为彻查园区的华人猪仔,副议长和温莱曾当着他的面找一个叫丁元嘉的人。 且当时是说,这个人是华国某重要人物的儿子。 人是被他亲口下令做点埋了的,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即便华国和政府军再查,也死无对证,查不到他头上。 却没想到时欢也在捞这个人。 “时欢是怎么说的?”闵寂修问。 “就说是画工厂销售联系的客户,让帮忙捞人,价钱也都开出来了。” 闵寂修听后看了看手表,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给灰熊打电话,让他去查画工厂销售的手机,把捞人的聊天记录给我查出来。”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别让时欢知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正的线人出现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等了三天,时欢一直没等来疯狗打探丁元嘉的消息。 想必他们正在D国,忙着生意上的事,完全顾不上这点小事吧。 看来要等闵寂修回来后才能有确切的消息。 画工厂一如平常,时欢没什么事做又有些手痒,去画室拿了画具,想着画一幅山水画挂在办公室里。 自从时欢入驻管理办公室,把桌椅和柜子全部换成新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古色古香的韵味。 当然这也是拜闵寂修所赐,他喜欢这种风格,时欢一说要换桌椅,也就按照他的喜好来了。 “哎呦,怪不得管理九魍最得意的画工厂,原来是个绘画高手啊。” 放荡不羁的语气一响起,时欢不用抬头也知来人是谁。 灰熊说得没错,这个库辛果然又来找她了。 “又是翻墙头跑出来的?”时欢刚好完成一幅简单的山水画,她放下笔,笑着抬起头。 “那是,你都说了毒蛇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 库辛依然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还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冰镇饮料呢?” “想喝自己去拿,顺便帮我拿瓶水。”许是库辛大大咧咧的性格,即便只见过两次面,也没觉得有多生分。 无奈又起身打开冰箱,库辛拧开瓶盖又是两口半瓶:“九哥手底下的那个狗啊猫的,都是些什么人,好相处吗?” “你来找我,就是来打听九哥手下的?” “这不就是闲聊么。” 时欢挑眉,上下打量着他:“不好相处,特别不好相处。” “别小气,仔细说说呗。” 如果他真是九魍的粉丝,对于一直跟在九魍身边的人,肯定也有多了解。 不会像他现在这样,临时抱佛脚。 时欢年轻的时候,也追过星,她太了解粉爱豆是什么心理。 恨不得把偶像有多少根头发都了解清楚,更别说十分容易就能打探到的信息。 当然这些信息或许在国内并不普及,可库辛生活在缅北,缅北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九魍身边的疯狗山猫。 “我可以跟你说,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库辛叼着烟抬了抬下巴:“问呗。” “你是真崇拜九哥,还是只想找个借口接近他?” 这个问题已经很明确,如果他不傻的话,应该会明白时欢的意思。 没急着回答,库辛只是点了烟。 间或抬起眼来面露邪笑地看着时欢,总给人一种邪性的感觉。 “你呢?你留在九哥身边,是因为崇拜他吗?” 时欢也没有说话,她站起身,又拿出两个小镜子来,放在门框两边。 回到自己的位置,时欢喝了口矿泉水:“想从我口中打探消息,就要遵守我的规矩啊。” 十分无解的话题,就好比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 不过时欢并没有所谓,无论库辛是怀有怎样的目的接近九魍,目前与她而言关系都不是很大。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大概两分钟后,灰熊的名字出现在时欢的来电显示上。 “抓你的人又要来喽?”时欢把手机举起来,在库辛面前晃了晃。 并且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人又跑过去了?” “对呀。” “那我叫毒蛇等会再过去?” “行啊。” 电话挂了,从库辛有一丝慌乱的表情看,他应该听不见灰熊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听不见正好,正好可以再逼一逼他。 “你两次找我,上一次时间有限,话说得不清不楚,这次又来打探九哥身边的人……” 时欢放下手机,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我并不觉得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对面的人只笑了一下。 有些人在思考时,眼珠会不自觉漫无目的地摆动。 库辛就有这个习惯。 “你确定这里适合说话吗?” “周围没有人,如果你的分贝不超过八十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听见。” 库辛深呼吸一口,又点起烟。 “句号,或者在吗?” 时欢的血液顿时一凉,又沸腾起来。 多长时间了,她一直在缅北这个无尽深渊中孤军奋战,即便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可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和九魍斗智斗勇,一个人做决定。 哪怕决定做错了,做了错事,她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擦屁股。 如今,她见到了同道中人,并且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 时欢只想收回刚刚的想法,什么怀着怎样的目的接近九魍,都跟她关系不大。 这他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库辛还想继续开口,时欢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她走到门外,把左右两边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周围真的没有人后,她这才放下心来。 “你是国内的警察?” “不,我的确是缅北的人,但我和九魍说的经历是真的,我的身份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详细说明,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不然你国家的人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 和上次灰熊冒充警方卧底套话的形式完全不同,库辛的确是可以确认暗号的。 ‘句号’是时欢和记者同事的暗号,‘在吗’是她和国内警方的暗号。 和库辛的说法完全一样,如果他的身份存疑,这两个关键信息他根本不会知道。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时欢又问。 “你可以理解,我是替你们国内警方做事的人,通俗来说,我就是个线人。” 时欢点点头,眼下已经完全不怀疑了。 “我接近九魍的方式你已经知道了,给我的任务是打探一个叫丁元嘉的人,顺便摸清九魍的底细。” 又是丁元嘉。 这三个字的名字好像阴魂不散一般。 “这个人到底是谁?” “好像是你们国内一个大人物的儿子,是个被宠坏的二世祖,跑来缅北想发财,刚来就被人贩子弄园区来了。” 原来如此。 国内突然全力寻找这个丁元嘉,原来是国内大人物的败家子。 对于这件事,时欢不予置评。 只对她来说,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同时,时欢也担心他的身份会暴露:“九魍肯定会把你的底细摸清,不止你,连同你带的百来号人都会一个一个调查。” “我知道。” “你有把握你能过这一关么,如果不能的话,趁你现在还能跑,先跑了再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九魍的惊喜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难得来了一个能和她一起做事的人,时欢并不想赶他走。 但九魍的眼线网遍布整个缅北,想摸清一个出生在缅北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十岁之前,随便他怎么查,十岁之后我往返边界线多年,想查我就不太容易。” 库辛说罢,把剩下的冰镇饮料喝光:“放心吧,就算我暴露了,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 看他说得信誓旦旦,时欢也不想再矫情。 既然他想知道九魍手下的底细,时欢便和他一一说明。 他需要注意的是灰熊,这个暗线能被九魍重视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厉害之处。 “今天是和你接触的第三次,在我看来,你有一些明显暴露的地方,连我这一关都过不去,更别说在九魍眼皮子底下撒谎。” 时欢自认为没做得有多好,但她看到库辛身上的问题,就必须提醒他。 事关他和自己的性命,都到这一步了,时欢不允许出现任何致命点。 “我想,你除了摸清九魍的底细,应该还有别的任务吧?” 库辛点点头:“当然,我的任务是尽量削弱九魍的力量,也就是干掉他身边的人。” 怪不得他想打探几大神兽的底细,原来他的任务如此艰巨。 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别说苍狼了,就是看上去最弱的灰熊,从那天有人突袭园区,他开枪的那几下就能看出,他不止暗线工作做得好,就是自身格斗能力,至少不输山猫。 “我会尽量辅助你,至少在调查你身份这件事上,我或许能说得上话,你最近不要再来找我,不然九魍会起疑心。”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上次来就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是怕你被策反了。” 时欢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家伙,你还知道策反。” 库辛同样嘿嘿笑着:“怎么说我也在边界线混了十几年,厉害着呢。” “行吧。”时欢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扔给他,顺便把两个镜子收起来,“抓你的人应该快来了,你小心点。” 五分钟后,毒蛇果然走进时欢的办公室。 这个闷葫芦依然没什么话,拎着库辛的衣服,又把他提溜出去。 临走时,库辛还假模假样地冲时欢喊了一句:“帮我在九哥面前多说点好话,我能不能出头,就靠你了。” 趁着灰熊的电话没打来之前,时欢要先想好一套说辞。 说看不出来库辛的不正常,也不太现实,毕竟时欢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有精明的形象。 “怎么样欢姐,这人靠谱么。”在毒蛇走后的十分钟,灰熊果然打来电话。 “说话喜欢绕圈子,也很油嘴滑舌,说起他过去的事倒不像是在说谎,但一心想得到九哥重用的表现又十分明显。” 灰熊思考了两秒:“你觉得他有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他对我有些偏见。” “哦?对你有偏见,还要两次偷跑出来找你吗?” 时欢呵呵笑起来:“我说了,他想被九哥重用的心很重,他问了我很多狗哥和猫哥被重用的原因,对我的偏见可能因为我是女人,又没办法,觉得我在九哥面前说几句好话,比他做多少事都强吧。” 时欢的话,听上去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可避重就轻只是在强调库辛想忠诚于九魍这件事。 至于他们会如何理解,靠灰熊传话的作用不大,还是要等九魍回来,时欢亲自跟他说。 电话的另一头叹了口气:“这小子的底细是真的难查。” “还有灰熊你查不出的人?” “近十年的底细的确不好查。” 时欢想了想。 既然库辛对自己的底细很自信,并且听他的意思他带来的那帮人都没什么问题。 时欢何不在灰熊面前耍点小聪明:“要不你从他身边的人下手,那百来号的人怎么和他认识的,这时间线不就能串起来了么。” “欢姐就是欢姐,脑子转的就是快。” “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这人记仇。” 灰熊哈哈大笑起来:“得,那我就不讨欢姐的嫌了。” 电话挂了,时欢长呼一口气,把头靠在椅子靠背上。 在这个处处玩心眼的地方,谁都不能把谁当成傻子。 那个灰熊想必早就从库辛身边的人着手调查了,他也只是想听时欢来说,来判断时欢是否存在隐瞒的痕迹。 不止要和九魍斗智斗勇,还要和他身边的人拼智商。 时欢不得不想说一句: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 D国那边,闵寂修为了赶时间回来给时欢过生日,原本五天的计划,硬生生挤压成三天完成。 在回来的飞机上,他还在想该如何给时欢一个惊喜。 至少过生日的场地需要布置一下吧,在园区给她准备惊喜,很难不被她发现。 闵寂修想来想去,还是先悄悄去二号别墅。 到达二号别墅已经是晚上,时欢的生日是在转天。 因为赶时间,他这几天几乎都没睡觉,没第一时间休息,他还有些事要吩咐疯狗一早让人去做。 “生日的前一天都要吃饺子……” “九哥,我昨天就吩咐园区食堂包饺子了,想必时欢已经吃了。” 闵寂修点点头,同时用手机查看各种攻略:“明天叫人送来一些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还有那些气球,能布置房子的。” 他说着把手机举给疯狗看:“就图片上的这些,明天我会亲自下厨,叫人送一些新鲜的肉菜,还有海鲜,时欢喜欢吃。” 疯狗沉默地看着手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闵寂修的命令。 许是看出疯狗的心思,他冷着脸放下手机:“有话就说。” “九哥,你也知道时欢的心思,你还要……” 闵寂修下意识去摸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东西,这是他回来的路上特意去矿场那边去拿的。 “拴不住她的心,拴住她的人也不错。” “可她要是不领情呢……” 闵寂修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她不想跟我翻脸,她一定会领下这份情。” 既然时欢都能装着爱他的样子演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陪她演这出戏。 没准他们可以演一辈子呢。 “我就是替九哥不值。” “疯狗,你觉得我现在还缺什么吗?” 疯狗摇摇头。 “当什么都拥有以后,最缺少也是最想拥有的,可能就是感情吧。” 亲情,友情,爱情。 这些东西,都是闵寂修用金钱权利地位买不来的东西。 刚好,他都缺。 第一百九十九章 惊喜的背后是背叛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转天疯狗买来东西时,闵寂修早已起床在研究晚上的菜单。 他拿不准的是要走温馨路线还是浪漫路线,但在看到送来的食材后,也只能是温馨路线了。 “九哥,玫瑰花要下午才能送来,要不我先把气球什么的都吹一吹?” “气球我来弄,你再去买点东西。” 闵寂修把一张纸交给疯狗:“东西一定要买好,对了,还有蛋糕……” 他说着往疯狗手机上发了照片:“蛋糕买图片的这个,加急做,下午三点之前把所有东西带回来。” 疯狗答应了一声,立刻出门。 准备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给时欢一个保障。 闵寂修把准备好的戒指拿出来,满意地看了又看。 现在,其实并不是求婚的好时刻,局势动荡不安,他招兵买马,可不就是为了一劳永逸,以后都能过平静的生活。 可让时欢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对她并不公平,不管她是不是真心在和闵寂修交往,他都希望给她一个交代。 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并不只是一个承诺和空话,感情对于闵寂修来说,看得比命都重。 忙了一整天,别墅终于布置得是闵寂修想要的样子,疯狗买东西回来时,他已经转战厨房了。 “九哥,我帮你洗菜吧。” “没有疤瘌,别人去接时欢我不放心,还得你亲自去接一趟。” 疯狗点点头:“好。” 对于时欢,疯狗也不知该用什么表现去面对,毕竟她曾是想杀死九魍的人。 可对九魍一直忠心耿耿的他,又不得不遵从九魍的意思。 实际上他一直不希望他的九哥,继续执迷下去。 将近下午四点,疯狗离开二号别墅。 一来一回差不多要两个小时,闵寂修盘算着时间刚刚好,等菜做出来,时欢也差不多要到了。 可疯狗刚走没多久,他突然接到电话。 是灰熊打给他的。 “九哥,你之前让我查画工厂捞人的手机聊天记录,我查到了,我已经把这个人和猪仔的聊天记录全发到你手机上了。” “我知道了。” 忙完最后一个菜,时欢还没到,闵寂修这才得空去看灰熊发来的聊天记录。 从画工厂的手机加上这位‘句号’先生,开始的聊天和销售画的方面,看上去还算正常。 直至闵寂修看到发给对方的其中几幅完成的画,他突然皱起眉头。 心里有了些底,越往后看,越让他忍不住攥紧拳头。 “灰熊,这个聊天记录的猪仔是谁?” “之前是画工厂一个叫栾薇的猪仔,现在是个叫金灵的人。” 闵寂修挂了电话,看着满屋子精心准备的惊喜,他觉得无比的讽刺。 好啊时欢,这就是他爱进骨子里的女人。 因为爱,他甚至可以允许这个女人想杀死他,哪怕她的感情都是假的。 可这赤裸裸的背叛,想把他的九魍军团一网打尽的背叛,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难得糊涂。 的确是难得的很,精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时欢的真正心思。 她背叛得很彻底,从进入园区到现在,对他说的话全是假的。 之前他还不明白时欢为什么想置他于死地,现在想来,还是因为那个叫易飞的人吧。 到如今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管闵寂修再怎么努力地爱着,也不可能焐热她的心了。 她不是为了生存还没能爱上闵寂修,而是她的心早已死了。 二号别墅的门开了,时欢一脸惊讶地走进来。 “九哥,你这是……今天什么日子……你什么时候从D国回来的……” 面对时欢的欢喜,闵寂修很想像往常一样露出只对她才有的笑容。 可他竟发现这样的假装实在太难了,时欢是如何对着他,日复一日带着无比的仇恨,对着他露出充满爱意的笑容,说着‘爱你呦,九哥’这样的话。 到最后笑或许也只是痛苦的表情,闵寂修下意识摘下晚上的佛珠,拿在手里。 只这样一个动作,让时欢正准备跑向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九哥?” “今天,是你生日啊。” 生日的当天,是不是不能哭,更不能和她吵架呢。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看见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他手里的佛珠上。 “怎么,你喜欢我的佛珠吗?” 时欢摇摇头。 “不喜欢就好。”他站起身,并没有把佛珠套回在手腕上,而是放在裤子口袋里。 他每次想杀人的时候,都会从手腕上把佛珠摘下来。 佛者善心,怎么能让佛珠沾上肮脏之人的鲜血。 时欢了解他,在很久之前,九魍也曾在她面前摘下佛珠很多次。 可自从她认为九魍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她之后,到现在,他从未在面对时欢时摘下过。 这样阴鸷的表情,以及摘下佛珠的动作,至少此时此刻,他动了杀时欢的心。 “我,我都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时欢咽了咽口水,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闵寂修嗯了一声:“先吃饭吧。” 满桌子佳肴,还有时欢最爱吃的海鲜锅子。 生日蛋糕摆在一边,也是她最喜欢吃的提子口味。 时欢又看了看餐厅外的布置,想必在闵寂修准备这些东西之前,他还在一心一意准备生日惊喜。 那么变故应该是时欢进门前的一段时间,那时的她,正在画工厂的办公室里听歌画画,并没有做出能让他生气至此的事。 难道是因为库辛两次找她,被闵寂修知道了? 可那也是灰熊默许她帮忙去套话调查库辛的底细,这事怎么也怪不到时欢头上。 一桌子饭菜,食不知味。 时欢小心翼翼,闵寂修冷脸漠然,两个人都要隐忍,没有把想问的话问出来。 在沉默中放下筷子,闵寂修把蛋糕推到时欢面前:“吃蛋糕。” 他越是这样,时欢的心里越慌,莫不是她犯了什么死罪,闵寂修至于这样么。 “九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时欢忍不住还是问出口。 得到了他的沉默,只默默盯着她,等着她切蛋糕的动作。 蛋糕好歹切了,第一块分给闵寂修。 他没有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你的生日礼物。” 第二百章 时欢的秘密被发现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小小的盒子一看里面就装着首饰,总归是戒指或者项链之类。 盒子很轻几乎没有重量,可拿在时欢的手里,仿佛有千斤那么重。 她刚想动手打开。 “时欢。”闵寂修出声打断,“如果我现在和你求婚,你会嫁给我吗?” 时欢一愣。 从她进门到现在,闵寂修的表现太不正常了。 像是犯了什么天条,多大的罪啊,能让闵寂修用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出求婚两个字。 “求,求婚吗?” 时欢拿着礼物盒的手有点颤抖。 能和天条死罪联系在一起的罪过,莫不是闵寂修他已经知道时欢的秘密了…… “对,求婚,同意的话,就打开盒子把戒指戴上。” 时欢现在慌得一批,礼物盒拿在手上,打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如果闵寂修真的知道她所有秘密,那这个‘生日求婚’,便是她的死期。 都已经这样了,装傻根本不可能蒙混过关。 时欢只考虑了两秒,便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九哥,我并不觉得你现在是在和我求婚,更像是在逼我做出选择。” 闵寂修听后冷笑一声。 时欢又说:“不,应该说是九哥在逼我做出选择后,看我的笑话。” 她说着又拿起礼物盒,在打开的瞬间把正面冲向闵寂修。 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原本的钻石戒指,已经不在盒子里。 “九哥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我还会傻到认为九哥是在向我求婚吗?” 如果可以选择逃避,时欢也不想这么选。 害怕会被九魍发现她的秘密,却又每时每刻都在期待。 她太累了。 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躺在床上,也会让她无比心累。 这是怎样的日子,连睡觉都在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说梦话都会被发现秘密。 这半年多的时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明明只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却每天都在排除万难地,呆在全世界最危险的男人身边。 巨大的压力,充满谎言的日子,以及无形中背负在她身上的责任感。 栾薇的离开,已经让她处于崩溃的边缘,好不容易强忍着难过度过最伤心的时刻。 她的秘密却在这时候即将公开。 也好吧。 好吧。 都他妈别过了,都他妈去死吧。 “时欢,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闵寂修攥紧拳头。 她冷哼一声,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做出颓废的模样:“不想选,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以为你会继续编故事。” “还有那个必要吗?” 闵寂修终于扯起嘴角笑起来。 笑的是自己的愚蠢,以及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了他自认为得之不易的感情,做的一切努力。 就是这样的女人,冷血到没有一点温度的女人,把他耍得团团转,想要他的命,甚至他身边所有人的命的女人。 他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她能回心转意,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甚至他还很认真仔细的想过,如果时欢真这么做了,他会不会原谅她,和她重新开始。 可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这个冷血的女人,没有心。 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能感恩戴德,甚至豁出性命去在意。 而闵寂修对她的好,如草芥敝履,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时欢,你既然骗了我,为什么不肯再花一点心思继续骗下去,要骗就骗我一辈子啊。” 一辈子太长了。 这半年多都太长了。 时欢仰起头闭上眼睛,微微皱起的眉毛是她的忍耐。 有点痛苦,有点难受,鼻子和眼睛都有点酸酸的。 “九魍,易飞他,是我的命啊。” 她闭着眼睛,看不到闵寂修此时的表情,不用想知道,肯定难看极了。 “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而执着,不是因为找他,我根本不会踏进这肮脏的地方一步。” “时欢!” “我的整个高中都在暗恋易飞中度过,我喜欢阳光开朗的他,喜欢干净善良的他,我们一起考进央美的那一天,我终于成为他的女朋友。” 这些话,闵寂修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他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能让他输得彻底的人,到底和他爱进骨子里的女人拥有怎样的过往。 “都说初恋最让人难以忘怀,也鲜少能修成正果,可我和易飞都清楚,我们这一辈子都会和彼此紧紧抓牢。” 时欢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年春节我家中失火,冒死救我出来的不是隔壁叔叔,是住在隔壁的易飞,他救了我的命,在我失去父母的那段时间里,是他陪我一起熬过来,他是我的信仰,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他是我的命啊……” “可他……”时欢突然睁开眼睛,用满含泪水和仇恨的目光看向闵寂修,“是被你亲手杀死的,甚至连他的遗体都不放过,让人把他一刀一刀砍碎,再拿去喂了狗!” “闵寂修,你要了我的命啊,我怎么能不恨你!” 最后一句,时欢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 仿佛在用这一声宣泄着心中所有的愤怒,以及这半年多来,她压抑在心里的委屈与忍耐。 现在她终于不用再忍了,人之将死,就当是不吐不快吧。 “时欢,那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在时欢眼泪滴下的同时,闵寂修落寞地站起身。 他想起了某一天的晚上,那个让他记忆犹新的瞬间。 那是时欢以为谭锦是他的白月光,小女孩是他的孩子,在那样一个安静的夜晚。 她质问闵寂修以后会不会喜欢她,在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黯然转身流泪。 时欢很少会哭,唯独那一次的落泪才真正是属于闵寂修吧。 假的也好,真的也罢。 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是结果。 就如同现在,他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时欢,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选择我,还是他。” 长时间的沉默,闵寂修已经等到她的答案。 在时欢选择丢下他的那一刻,想必满心都是如释重负吧。 该恨吗,还是想要杀死他。 闵寂修在离开的路上,默默从口袋里拿出佛珠套在手腕上。 或许只有他才知道,一辈子都不值得原谅的时欢,他却只用了三秒,已经原谅了她的背叛。 那枚没有出现的戒指,如果她去吃蛋糕的话,就一定会发现。 第二百零一章 从未想过要杀她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走后的五分钟,时欢有些后悔。 她后悔的不是没挽留九魍,而是她的冲动。 在没了解到九魍究竟知道多少前,她主动提起易飞,等同于在他心窝上捅了一刀,再拼命地撒盐。 她小心翼翼了这么久,这和自爆有什么区别。 起身走到大门前查看,和想象中一样,门被反锁了。 这或许也是她埋藏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闵寂修撕破脸,就像现在一样,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淡死亡,把她能做的事都做了,除了那个丁元嘉还没有着落之外,时欢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革命尚未成功,总有人可以接力她继续完成。 时欢甚至祈祷能让她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只两天就好,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在乎地让她活着躺两天。 就这样摆烂吧。 餐桌上一口未动的蛋糕,中间有一块被挖掉的地方,用写有‘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立牌挡住。 用叉子搅动蛋糕,在碰到坚硬的地方后轻轻一挑,沾有些许奶油戒指便被挑出来。 果然是直男啊。 求婚都用这么俗套的方式,肯定是和网络上老掉牙的攻略学习的。 用清水洗掉奶油,时欢默默地看了许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最终把戒指放进桌上的小盒子里。 如果…… 他不是九魍就好了。 …… 二号别墅发生了什么事,疯狗全然不知。 他正像往常一样坐在车里抽烟,在闵寂修睡觉之前,他一般都不会离开随时待命。 掐灭烟头刚想放平座椅想躺一会,后车门便被拉开,闵寂修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拿出手机操作着什么。 “九哥,出什么事了?”疯狗连忙摆正座椅,同一时间启动车子。 他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连时欢的生日,闵寂修都要缺席。 “回园区,找几个人过来看着二号别墅。”他的语气极度冰冷,让坐在驾驶室的疯狗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话落,二号别墅的防御系统启动,紧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所有窗户和门都被铁网封住。 这是求婚失败,被时欢拒绝两个人吵起来了? “九哥……”疯狗想问,可从后视镜看到闵寂修的表情后,他选择闭嘴。 看来是真吵起来了。 车子启动,闵寂修放下手机把头靠在椅背上:“一日三餐叫人给送过来,没有我的允许时欢不能踏出别墅一步。” 他需要冷静一下,亦或说他需要适应,没有时欢的日子,他能不能坚持下去。 坐在皮质沙发上,专门制造浪漫的投影幕布上,播放的是二号别墅的实时监控。 疯狗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已经盯着闵寂修看了一个小时。 求婚不成的吵架,看来没这么简单。 上一次闵寂修这个样子,是得知时欢亲手流掉他们的孩子。 怕吵到闵寂修,他又做远了一些,给余下的几个神兽分别发了信息。 “你们今天谁和九哥联系了,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 除了灰熊,其余几人都回了没有。 灰熊:“如果我没猜错,时欢是华国的卧底。” “卧底?” “对,以画工厂做掩护,利用销售和国内的线人联系,把九哥的很多消息全传输到国内了。” 紧接着,疯狗的收到很多聊天记录的截图。 “我刚刚研究过了,时欢的画把九哥的生意,住处,甚至园区的地图全都透露出去。” 许是疯狗根本不是善用脑子的选手,他倒是看不出聊天中的画有什么蹊跷可言。 可联想到闵寂修的状态,以及今天这个重要时刻,灰熊的话他没有半点怀疑。 “妈的。” 用手机骂了一句还不过瘾,疯狗又在心里骂了上百遍。 怪不得闵寂修会悲伤到如此地步,那个狠毒的女人,不但想要他九哥的命,还想把九魍集团一网打尽。 “九哥,我他妈现在就去……” “坐下!”闵寂修波澜不惊地依然盯着大屏幕看。 疯狗气得已经快爆炸了:“九哥,这是被发现的,没被发现的都不知道把什么信息传出去了!” “我让你坐下!”闵寂修终于把视线移到疯狗的身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时欢哪怕是她的一根头发。” 疯狗急得还想再说什么。 “疯狗,你也想背叛我吗?” 背叛这个词,这辈子,不,哪怕是几辈子,都不可能用在疯狗的身上。 生气是生气,可真让疯狗一枪崩了时欢,他或许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动手。 他是气时欢的背叛,更气时欢想杀死九魍,但她也的确救过九魍,还帮九魍集团做了许多事。 在今天之前,他甚至怀疑过是九魍想多了,时欢并不是真的想置九魍于死地。 竹屋前是因为时欢的一推,才让闵寂修从滚落的巨石下捡回性命。 在和哈迪斯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也是因为时欢,让闵寂修有大笔资金进账。 她的画在拍卖会拍出一亿以上的价钱。 也是因为她的促成,让闵寂修对哈迪斯的仇怨,得以最终的善果。 她明明为闵寂修做了这么多,怎么会是华国的卧底呢。 “九哥,即便知道时欢背叛了你,你仍然没打算杀她对吗?” 疯狗问出对他来说最悲伤的一个问题。 即便知道她的背叛,可闵寂修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杀了时欢。 他怎么会杀她,又怎么能下得去手。 她,也是闵寂修的命啊。 年近三十岁,他四分之三的时间里,都在寻求他希望得到的感情。 在他和恶虎并肩作战的那些年,他找到了友情,可恶虎还是离他而去。 在他以为再也会带有感情地活下去的时候,时欢的出现让他得到拼命想要抓住的爱情。 他全心投入,为了他们的将来,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可能会放下一切重新开始,和隐姓埋名去华国,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可能会不顾一切,给予她辉煌美好的未来。 也可能他会以殉情的方式,在时欢离开他的前一刻,他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他一刻都不想活在没有时欢的世界里,他的爱坚定且充满占有欲。 “她死了,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意,让她和她的白月光在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疯狗皱眉:“九哥是说,那个叫易飞的人……” “不管生和死,她时欢,都是我九魍的人。” 第二百零二章 计划逃跑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之后的三天,在时欢被关在二号别墅的日子里,闵寂修也只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大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发呆。 他衣不解带,困了就靠在沙发上浅眠,一秒都不想从满是时欢的屏幕前离开。 和他一样,时欢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发呆。 他不知道时欢这三天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她的白月光,也或许在想他闵寂修。 他希望哪怕只有一分钟,他能在时欢的心里出现。 “九哥,乐风来了。” 疯狗这三天也一直没离开,打开门看见是乐风,他提醒了一句。 在齐乐风走到闵寂修面前之前,他关了大屏幕。 “什么事?” “不知道你在园区,我来是想看看时欢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已经很多天没看到她了,画工厂她也一直没去。”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她不在园区。” 一向很难被猜透的九魍,这是齐乐风第一次直白地看出他所表达出的情绪:“时欢在哪?” “我让她去管别的生意,以后都不会住在这了。” 话假得可以让人一秒识破,齐乐风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刚想再次质问,他突然想起时欢说过的话。 前走三后走四,想做什么事,或者在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后面三步是怎样的。 卡在喉咙里的话被硬生生咽下去,即便质问,九魍也不会说实话。 平时和粘豆包一样,他只要在园区,就一定会粘着时欢,哪怕时欢要来画工厂,他都会莫名其妙出现。 现在把时欢放在别的地方,他自己呆在园区。 这话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行吧,时欢没事就行,那我先回去了。”齐乐风说着就要往外走。 “乐风。” 被闵寂修喊住,他扭头看去。 “最近在园区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除了有些无聊没什么事做,最近想学点什么打发时间。” 闵寂修点点头:“学点东西也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帮你去办。” “知道,那我先走了。” 在闵寂修嗯了一声之后,他离开别墅。 九魍和时欢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没见时欢,应该是被他关在哪里。 回到自己的小院,齐乐风坐在院中的秋千椅上,冥思苦想起来。 如果时欢还在缅北的话,她不在园区里,九魍最有可能把她关押的地方,就是他之前住过一段时间的二号别墅了。 这三天里,齐乐风也曾尝试给时欢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 看来她的手机,也已经被没收了。 然而事实是,时欢的手机一直安静地放在身边。 关机状态是因为她没带充电器,又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只下意识为以后考虑,她自己关了手机。 人就是这样,七天就可以让人养成一个习惯,更何况是这半年多的时间。 她早已把思虑周全,刻在骨子里。 也好,没有人来打扰,除了有人会自动一日三餐送来食物之外,她都会躺在床上发呆。 只是布置好的生日庆祝已经变成一片狼藉,时欢没曾动过,只是气球撒了气,玫瑰花也已经枯萎落了满地。 楼下的大门处传来动静,又有人来送饭了。 他们不会惊动时欢,会把饭放在餐厅,并且收拾上一顿的残羹剩菜。 躺了三天,她觉得已经够了。 趁着送饭的人过来,她走下楼,把人喊住:“喂,给我找个充电器来。” 许是没想到时欢会跟他说话,负责送饭的人愣了一下:“这……” “你可以给九魍打电话询问,告诉他,我太无聊了,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找点事做。”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那我问一下。”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又被时欢拦住:“九魍让你给我送饭,一定不希望我死在他的别墅里,就在这打电话,开扩音器,我和他说。” 当然这些小罗罗,是不可能有九魍的号码。 时欢看见手机显示的是狗哥两个字。 “狗哥,欢姐想要手机充电器,她说太无聊了,想玩手机。” “九哥只让你送饭,没让你送充电器。”这是疯狗的话,从扩音器传出来,时欢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大的事,疯狗肯定知道了。 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他现在肯定恨不得弄死时欢。 无所谓,反正时欢也没有那么大的求生欲:“狗哥,帮我转告九魍,那就地府见吧。” 沉默长达十秒。 直至手机里传来闵寂修很小的声音:“给她。”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果然以命要挟,就是可以轻易拿捏九魍。 他太了解时欢了,无所畏惧,说到做到。 很快,充电器便摆在时欢的面前。 这是第一步,她必须要保证手机的电量,这样就算她能逃出去,也可以根据导航去往她想去的地方。 之后,她不再躺在床上发呆,她装作无聊的样子,会站在窗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看着她的一共是四个人,在别墅外搭着帐篷,早中晚三次会巡视别墅外围,他们的车也停在别墅外。 再加上别墅的初级防御系统,窗户被铁网封上,门也没办法送里面打开,所以时欢逃走的机会,只有送饭开门的这段时间。 以一敌四,胜算为负,且他们身上都有枪,尽管没有九魍的命令,他们不敢轻易开枪。 但时欢抢抢干倒四个人,成功的几率太渺茫了。 但凡失败,闵寂修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看管起时欢,再想逃出去便会更加困难。 这事不能急,要想个滴水不漏的方法。 她要逃出去,只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又过了三天,时欢在进一步观察看守的人之后,她想着在厨房放一把火,在他们进来救火的时候,时欢趁乱跑出去。 可当她想实验可能性的时候,没想到火还没烧起来,烟雾已经让防御系统自动喷水,把她淋了个落汤鸡。 “喂,你们……”时欢刚想敲窗户喊人进来,竟看到齐乐风骑着摩托车出现在别墅门口。 他怎么来了,闵寂修告诉他的? “怎么这么多人,九魍在了吗?”齐乐风摘下头盔,大大咧咧走到别墅门前。 见他就要开门,看守的人立刻挡住:“你不能进去,没有九哥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我就进去拿点东西,要是九魍在,你让他给我送出来也行。” “九哥不在里面。” “他不在谁在啊,难不成九魍在这金屋藏娇了吗?” 第二百零三章 逃跑成功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如果能有个人和时欢里应外合,齐乐风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故意敲了敲窗户,引起齐乐风注意后,见他微微点头并没有急于说什么,倒让时欢有些想不明白了。 按照心软的神的做事风格,他应该会第一时间询问时欢为什么被关在这。 而且按照闵寂修的做事风格,他肯定不会告诉乐风到底发生什么。 很有可能是齐乐风自己想通,并且过来打探情况了。 “那我不进去,你们谁进去给我把东西拿出来。”齐乐风说着退回到树荫下,“这天也太热了,我跑过来也不容易,要不你们先拿着,我去买点别的一会过来。” 看守的人听了他的话相互看了看。 “帮我拿都不行?”他说着掏出手机,立刻拨了闵寂修的电话,“什么意思,二号别墅不让进,让你守在门口的人帮我进去拿一下都不行?” “你需要什么,去买新的不也可以?” “我人都到了,我怎么知道时欢在这,而且你为什么要把时欢关起来,她又怎么得罪你了,九魍,你动不动就把人关起来,有这个嗜好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许是被齐乐风吵得心烦,电话另一边的闵寂修不耐烦地说道:“把电话交给那边的人。” 几秒之后,手机归还给齐乐风,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要拿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进去帮你拿。” “有一台游戏机在我的房间里,忘了放在哪了,你好好找找,那游戏机里有我的闯关记录,拿给我把衣服都拿出来,还有一条手绳,应该放在我的抽屉里。” 齐乐风说完,又拿起头盔:“我去山下小镇买点东西,回来之前你给我准备好。” 然后他真的骑上摩托车,在几个人的注目下驶离二号别墅。 窗户虽被铁网和铁栏杆封着,但没启动隔音装置,齐乐风在外面说的话,时欢听得清清楚楚。 包括他给九魍打电话的内容,表面上是在质问九魍,替时欢打抱不平,实际他只是想达到目的罢了。 至于他的目的,绝不是只想拿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想救时欢,并且已经做好计划。 看守的人进来后,时欢询问烟雾识别系统该如何关闭。 “想弄点东西吃,忘记开油烟机。”时欢还故意抖抖身上的水,“赶紧洒水的装置关了,水流得到处都是,再把卫生打扫一下。” 看守的人点点头:“我来处理,欢姐你先去换件衣服吧。” “好。” 时欢磨磨蹭蹭地回卧室,在上楼之际,她看见那个人走进一楼卫生间里。 如果单纯只是拿拖把出来,立刻便会出来,不可能耽误这么久。 也就是说明,别墅的防御系统控制室应该藏在一楼卫生间的某个地方。 换了身衣服,看守的人正好上楼:“欢姐,我先给风哥拿东西,厨房和客厅我等会再收拾可以吗?” “随你。” 之后,时欢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看着一部无聊的电视剧。 她是想等等看,等齐乐风回来,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守的人正准备打扫厨房,门外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 齐乐风背了一背包的东西,他摘下头盔,询问其他看守的人东西拿来了没有。 “你去把乐风的东西拿给他,厨房我来打扫。” 时欢站起身子,从看守的人手里拿过拖把。 “谢谢欢姐。” “出去吧,晚上不用给我送饭了,不想你们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自己做点饭吃。” 齐乐风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肯定有他的用意,尤其在守备军出去之后,齐乐风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袋子零食和冰镇饮料。 “帮我把这些拿给时欢,她一个人住在这,肯定挺无聊的。” “这……”看守的人并没有接,“这不合规矩。” 齐乐风冷笑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绿茶饮料,咕咚咕咚喝起来:“人不让进也不让出,连东西都不能送进去。” “刚才欢姐说了,不想让我们进去碍她的眼……” “行吧。”齐乐风把袋子硬塞给看守的人,“那就送给你们吧,我懒得带回去也没地方放了。” 说罢,他把背包装好,戴上头盔就要离开:“走了,好好照看时欢。” 摩托车的声音由近及远,时欢在客厅看着,见他真的走了,有些摸不着头脑。 搞什么呢,难不成她想岔了,齐乐风并没有想救她的意思? 眼见着看守的人分了零食和饮料,时欢又坐回到沙发上。 她拿着手机,表面是在看电视剧,实际上一个情节都没看进去。 逃走肯定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且不能着急,时欢今晚要观察看守的人,他们半夜是不是要轮班站岗。 如果运气好,四个人全在帐篷里睡觉,明晚她便会实行逃跑计划。 还有就是必要的逃跑工具。 他们开来的车不知道会不会上锁,别墅里有闵寂修停放的车,如果能找到钥匙的话,只要能离开别墅,她逃出去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大致的计划差不多如此,时欢再次看向窗外,竟发现几个看守的人都不见了。 起身走到窗前,一眼就看到有人倒在门口。 时欢还想去看时,就看见齐乐风戴着头盔,鬼头鬼脑地藏在院外,正小心翼翼往里面看。 看来,这就是他完整的计划了。 紧接着别墅的门从外面打开,时欢已经站在门前:“快走,这里都是监控,九魍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顾不上其他,时欢已经推着齐乐风出门。 怪不得没有摩托车返回的声音,齐乐风是推着车回来的。 “再急也要戴上安全帽。”齐乐风把安全帽递给她,已经坐上车子,“背包里有钱和吃的,我们一路超边界线开,这次走了,你就别回来了。” “当然不会回来,九魍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 说话间,齐乐风已经开动车子,速度之快,让时欢不得不搂住他的腰。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看见你也喝了饮料。” “他们喝的那几瓶都是我提前准备好下了药的,我喝的那瓶是我刚去山下的小卖部买的。” 齐乐风一边飞速驾驶摩托车,一边和时欢讲述他的计划。 也正是这次的救人逃跑计划,让时欢重新认识了这位心软的神。 第二百零四章 无能的神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原来在齐乐风发现不对劲去园区的别墅找到九魍之后,他就没再联系时欢。 他利用半天的时间去想做出决定的后三步,有用半天的时间准备救人需要用的东西。 先是去打听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快速昏睡的药,花重金购买后,又买了几瓶饮料。 怕露出马脚,他起初用药水浸泡饮料瓶,又怕药水无法渗透到瓶盖里,他又用很细的针头,往瓶子里注射药水。 “为了知道药水能不能成功,我拿自己做实验,这才知道从喝了药水到昏睡,需要多长时间。” 齐乐风说起来,语气中带着自豪感。 这可把时欢吓住了:“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有什么关系,我也只是睡了几个小时而已,而且我准备了很多方案,如果他们没喝饮料,我也从园区的守备军那里偷了两把枪出来。” “你疯了,还偷枪,不要命了!” 齐乐风满不在乎:“怕什么,反正他们又不敢对我开枪,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你救走。”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这也是下下策,所有方法都行不通的时候,我才会走这一步。” 也幸好,齐乐风第一个实施的计划就成功了。 许是太兴奋这么容易就能逃出来,时欢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坏了,我忘记关机了。” 她费力地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机,一边操作,还一边提醒齐乐风:“你的手机也关了,我们的手机里都有定位追踪器。” 天不遂人愿,也只是这小小的疏忽,已经注定会让逃跑失败了。 很快,几辆越野车以超高的速度追逐他们而来,时欢扭头去看越来越近了的车距,催促着齐乐风再快一点。 “不行,这破摩托的速度已经开到头了。”齐乐风低头看了看表盘,车速将近一百三十迈。 “不要在大路开,找地方进山里,穿树林。” 越野车的最高速度可以到二百以上,如果一直在大路上赛车,他们很快就会被追上。 齐乐风同意时欢的说法,让她抓紧了,小心别被甩出去。 就在九魍的车即将追上的瞬间,一条岔路出现,摩托车一个漂移拐进小路中。 颠簸的路况让时欢觉得心肝脾肺都在颤动,齐乐风的车技很好,速度并没有降下来。 “时欢,我们现在没有导航,能不能逃走,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不只是齐乐风,时欢也预感到有些不妙。 摩托车的速度是没有降低,可后面的越野车也没有降速。 能替闵寂修开车的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且经常会有实际操作。 光是时欢在的这半年里,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追逐枪战了。 论车技,闵寂修的司机决不会输。 颠簸扔在继续,齐乐风一直在寻找能穿进树林的地方,可他们似乎越走,越往山上开去。 “找不到树林,再往山上开的话,我们很可能……”齐乐风说到后面没了声音,或许他也知道,已经是徒劳了。 时欢拍拍他的肩膀:“停下来吧,很危险,我刚刚不该为了自己,一直让你冒险。” “时欢……” “我很高兴你这次的成长,是我的疏忽,白白浪费你的苦心。” 齐乐风依然没有减速,可绝望的是,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摩托车缓缓停下,他实在心有不甘。 只差一点点了,就差这么一点,他就能带着时欢,永远摆脱九魍的控制。 “乐风,你听我说。”时欢并没有立刻下车,在扭头看到身后的车也停下后,她快速说着要说的话,“在九魍的几个废弃的园区中,找到一个叫库辛的人,你上次见过的,帮我把车从沟里开出来的那个人。” “找他?” “对,他找我帮过忙,你找到他后对他说,如果想让我继续帮他,就想办法救我出来。” 齐乐风摘下头盔,微微扭头:“你确定他是可靠的人?” “这次你带我逃跑失败,九魍肯定会加派人手看着我并且提防你,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了。” 此时,闵寂修已经从车上走下来,带着极度愤怒的表情,一把把时欢从摩托车上扯下来。 在齐乐风达到二号别墅,给他打电话的同时,他已经让疯狗备车赶来。 他太了解这个亲弟弟了,做事容易冲动,且不会考虑他们的兄弟情。 没第一时间让他放了时欢,就说明他已经在计划救人了。 “齐乐风,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你的小院里,不能踏出园区一步。” 这是九魍对他的惩罚,也是齐乐风想把时欢从他手里抢走的代价。 “你关不住我,九魍,我一定会带着时欢逃出去。” 闵寂修冷笑一声,不管时欢再怎么挣扎,都没有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你可以试试,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件事不管你如何逼我,我都不会妥协。” “九魍!” “你的摩托车,我也会一并没收。” 没有摩托车,不能踏出园区,那时欢让他找的那个人,也没办法把时欢救出来。 九魍已经知道时欢的底细,往好了想,他会把时欢关一辈子。 可等到九魍对时欢已经没有半点感情后,那么时欢,只有死路一条。 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撒旦,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绝不手软。 如果时欢没办法尽快逃出去,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齐乐风要救时欢,他绝不能让九魍再把她带走。 咬咬牙,他突然拽下背包,把他偷来的枪拿在手里:“九魍,你放了时欢,不然我今天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 拿着枪的双手在颤抖,就和时欢第一次拿枪一样,这把枪就代表着可能有生命会丧失在他手里。 巨大的压力,反而成了闵寂修嘲笑他的关键点。 看着那双颤抖的手,扯起的嘴角带着无尽的寒意。 “我说了,我不会妥协,如果你能开出枪来,就尽管杀了我。” 说罢,闵寂修头也不回,拉着时欢朝越野车走去。 “九魍,把时欢放了,我真的会开枪杀了你!” 连做好拔枪准备的疯狗都把枪揣好,还帮闵寂修拉开车门。 在他们眼里,齐乐风没有一点威胁性。 “九魍,放了时欢……” 最后,也只剩下齐乐风无能的吼叫。 他颤抖的双手几次想扣动扳机,却都以失败告终。 心软的神不管对谁都没办法狠下心来,哪怕面对的是他痛恨的九魍。 “九魍,别把时欢带走……”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雨,手里的枪沉甸甸地掉在泥土里,就如同他的心跌进了无尽深渊。 还是不行啊,他明明已经想了三步之后的事。 为什么还是没能带着时欢,回到他做梦都想回去的家乡。 第二百零五章 被拿捏的滋味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载有时欢的车首先掉头下山,从第二辆车下来的几个人走到齐乐风面前。 雨渐大,那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和他的背包:“乐风哥,下雨路滑,摩托车危险,你坐车走,我会把摩托车骑回园区。” 什么路滑危险,明明是九魍说要没收齐乐风的摩托车。 见齐乐风没动,那人继续说道:“乐风哥,上车吧。” 这几个字像是触碰到齐乐风那些不良情绪,心有不甘,不想眼睁睁看着时欢再被九魍带走。 于是他快速跨坐在摩托车上,没有一丝犹豫,追着前车离开。 雨水打在头盔上,有些看不见眼前的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雨淋湿,也完全没有在意。 前车越来越近了,他已经把油门拧到头,在快到达大路上时,他追上闵寂修的车。 “我都不知道,乐风他还是个情种。”闵寂修坐在后排,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摩托车的引擎声,发出阵阵冷笑,“时欢,你可真是厉害啊。” 倒也用不着冷嘲热讽,时欢没有说话,只扭头去看紧跟在后面的摩托车。 车子终于开上大路,雨也越下越大。 “疯狗,开慢点。” 到底是亲弟弟,这么大的雨天,摩托车总归有些危险。 车速降下来之后,齐乐风并排开在同侧车道上,时不时看向后排车窗。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最后再争取一次。 为时欢,也为了自己。 摩托车突然加速,他想骑到闵寂修的车前把车逼停,但开车的疯狗是老油条了,第一时间便从后视镜发现他的意图,也跟着加速行驶。 “九哥,乐风想别车。” 闵寂修没有说话,也没去看齐乐风,只强忍着怒气闭上眼睛。 周围是摩托车和汽车争相加速的声音,时欢降下车窗,看着还在努力的齐乐风,朝他摇摇头。 太危险了,而且也再没有意义。 车窗缓缓地关上,是闵寂修授意疯狗的操作。 “他想死,就让他去死,直接回二号别墅,不用管他。” 再疯狗接到命令猛踩油门,两车的距离渐渐拉开,齐乐风被甩得越来越远。 看到时欢的摇头后,他本就没打算继续追逐,他想起时欢说的话,让他去找一个叫库辛的人。 九魍废弃的园区,如果不是特意去找,应该很难找到,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在九魍想到之前,他要多做些准备。 画工厂园区他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回去就表示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出来。 他把车开到一个镇子上,先是给摩托车加满了油,又取出一些现金买了帐篷以及食物和水,再想去买新手机时,发现闵寂修给他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 老套路了,这是逼着他无处可去自己乖乖回园区。 齐乐风扯起嘴角,快速找到一个手机店后,把他的手机卖了又换了一个新手机。 做好一切,他快速离开镇子,随便找了个山头搭帐篷藏匿起来。 雨还在下着,天也已经黑了,他脱下早已湿透的衣服放在一边,啃着面包想着后面要做的事。 这次救人失败就是提醒和经验,想和九魍斗法,不能光想后面三步,还要把这三步的所有可能性都想全面。 打开手机下载导航,现如今他终于可以不被控制只做他自己。 哪怕他只能蜷缩在帐篷里,忍受着暑热和潮湿的折磨。 …… 闵寂修的车子开到二号别墅时,几个被迷倒的看守才因为淋了雨,才刚刚醒来。 四个人无措地站在雨中,疯狗跑下车拿伞时,扇了他们每人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赶紧滚,别在九哥面前碍眼。” 打他们骂他们也等于是在救他们,趁着九魍还坐在车里等雨伞时,四个人火烧屁股地开溜了。 没等伞拿来,时欢已经打开车门走入雨中。 闵寂修也跟着下车,带着满身的怒气,几步追上时欢,拽着她走进别墅。 还差点和拿着伞出来的疯狗撞上。 “放开我,闵寂修,你他妈放开!” 疯狗自动退出别墅,在关上门的瞬间,他看见时欢一脚踹在闵寂修的腿上。 满是泥水的鞋子,在他黑色西装裤上留下肮脏的鞋印。 “时欢,我知道你想逃走,从今天开始,这里不会有人看着你,大门也随时都能打开。”闵寂修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没有松开攥紧她的手,“但只要你踏出门口,你在乎的那些人,会一个一个去死。” “你有本事杀了我!” “杀了你有什么意思,那个叫金灵的人,画工厂的医生,还有你画室里的所有人,你逃跑一次,我就会杀一个人。” “除了威胁,你还能做什么,闵寂修,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小人,你所做的一切坏事都会原封不动地报应在你身上!” 是啊,除了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时欢,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不是她背叛就好了,如果换一个人,他一定会让那个人尝尽这世界上能被想到的所有酷刑。 他会剥他的皮抽他筋,把他的肉割成一片一片拿去喂狗。 可这个人是时欢啊,他即便已经满身怒火,除了拉着她的手腕会把她弄疼之外,他甚至都没想过要打她一下。 被拿捏的滋味,还真他妈难受。 “真正冷血的人不是你吗?” “闵寂修,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触电般放开她的手腕,闵寂修看着自己的动作,无奈至极。 看吧。 她只是说了一句疼,就能让自己在瞬间下意识地放开她。 是真的没出息啊。 “你好自为之,你最好祈祷我再冷血一点,否则我会让你死生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撂下这句话后,闵寂修迈着长腿朝楼上走去。 同一时间,别墅的防御系统缓缓解除,看着窗户上小时的铁网,时欢的心仿佛沉入海底。 逃一次会杀一个人,看来闵寂修是来真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时欢站在客厅的窗前,朝外面看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齐乐风怎么样了。 说实话,她有些后悔让齐乐风去找库辛传递消息,万一暴露了库辛的身份,时欢的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还来得及阻止的话…… 时欢连忙掏出手机开机,并拨打齐乐风的电话。 电话另一边传来已关机的提示音。 罢了,再看看吧。 第二百零六章 寻找能救时欢的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大雨转为小雨,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直至早上,雨终于停了。 荒山野岭没办法给手机充电,齐乐风必须快一点找到库辛所在的废弃园区。 收起帐篷,他骑着摩托车找了一家小餐馆,给手机充电的同时,询问着周围的情况。 用翻译机交流十分麻烦,但齐乐风也算是打探到一些信息。 比如这座山上并没有什么园区,又在老板的指引下,说前面差不多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些山群里很可能会有园区。 但具体情况,老板也没去过。 磨磨蹭蹭吃了早饭,手机电量也差不多了,齐乐风多付了一些钱,又骑上摩托车开始查找。 再往前三十公里,约等于兜了圈子在画工厂所在的山附近。 按理说九魍不会把园区开得那么分散,据说画工厂的园区是九魍第一个建立的基地。 那么其他园区,应该不会相差甚远。 以画工厂为圆心,方圆十公里之内。 想是这么想,但找起来,面积可就大了去了。 看来白天属实不太好找了,齐乐风在去山群的路上已经想好,等晚上便可以借助园区的灯光找过去。 这一找就是一下午,不是在找园区,而是在找一座较高又容易爬的山。 直至夜幕降临,山群成了一片无人的死寂,园区的点点光亮便是漆黑的夜里的指路灯。 齐乐风十分幸运,他摸黑找的第一个园区,就很有可能是目的地。 因为他躲在园区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坐进车里,再开出园区。 是丁元嘉。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灰熊。 没有想画工厂园区的岗楼,没有负责看守的守备军。 园区里的灯光也只是亮了几处,和他所习惯的灯火通明的园区很不一样。 灰熊走了大概五分钟,齐乐风这才摸进园区里,正好遇见几个人结伴从某一处出来。 “你好,请问……”齐乐风走进才发现,他们都是东南亚人,于是他再次使用手机的翻译器,“请问这里有没有叫库辛的人。”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把齐乐风仔细打量了几遍。 其中一个人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和同伴招呼了一声,跑进他们刚出来的大楼里。 很快,流里流气的寸头男人叼着烟走到齐乐风面前,只一眼,就立刻认出他是谁。 “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库辛会说国语,齐乐风从上次见他时就知道。 “有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地方。” “都行,反正这里除了我,也没人能听懂你说的话。” 这倒也是,在等待库辛的这几分钟里,齐乐风观察到,园区里的人全都是东南亚人,也包括库辛在内。 和刚刚的几个人一样,库辛又把齐乐风打量个遍,在确定他没有恶意后,库辛这才扔了烟头笑道:“是时欢让你来找我的?” “差不多,除了灰熊,这里还有经常去画工厂园区的人吗?” “应该还有一个,毒蛇你认识吗?” 齐乐风点点头,确切的说是毒蛇认识他。 “我不能被灰熊和毒蛇发现我来找你,找个隐蔽的地方?” 库辛耸耸肩:“那就去我的狗窝。” 的确是狗窝一样的存在,脏乱差,烟味和臭脚丫子的味道,差点给齐乐风熏一跟头。 适应了一分钟,终于找了个能坐的地方,齐乐风开门见山。 “的确是时欢让我来找你,她现在有危险,说你可能能帮到她,让我过来找你。” “危险?”库辛又点了一支烟,“什么危险?她不是九魍最宠的女人吗?她有危险应该去找九魍,而不是我。” 齐乐风摇摇头:“九魍就是她的危险,她现在被关在九魍山上的别墅里,你能不能想办法救她出来。” 他是时欢所相信能救她出来的人,时欢的选择,齐乐风坚信不疑。 回想时欢被带走前说的话,齐乐风摇摇头:“时欢说,如果你还想让她继续帮你,就把她救出来。” 无疑这是时欢为了隐瞒库辛的身份,才没能直白传话。 她不能让齐乐风看出,库辛一早就知道时欢是卧底的身份,当这句话一说出来,库辛一定会追问她到底有什么危险。 “那你倒是和我说啊,时欢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齐乐风还在犹豫,库辛又补充一句:“你不说,我哪知道该怎么帮她。” 时欢的秘密可以对别人说么,他明明像时欢保证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可现在时欢的秘密已经被九魍知道,就等同于公之于众,也就意味着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又考虑了几秒,齐乐风终于下定决心:“时欢是华国的记者,她的身份被九魍知道了。” 库辛皱起眉,叼在嘴里的烟已经燃尽,直至烫了嘴,这才想着吐掉。 “如果我没记错,一个星期前我还去找过她,她还没有出事。” “她被发现也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库辛又嘶了一声,围着原地转了两圈:“你想让我怎么救她,或者她想让我怎么做,带着我这百来号人冲到九魍面前,还是用刀砍别墅?” 这个问题齐乐风也想过。 在缅北,即便是政府军,也没人能和九魍对抗。 别说库辛的百来号人,就是再给他一个万人的军队,也不一定是九魍的对手。 但时欢的确是这么说的,说库辛是有可能帮到她的人。 思考之间,库辛又把目光放在齐乐风的身上:“其他先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园区?” “我……我是时欢的朋友……” 心虚的话没能让库辛相信,齐乐风咬了咬牙,补充道:“我是九魍的弟弟。” 九魍的弟弟和国内卧底记者关系要好,并且还帮着时欢去对抗九魍。 这是库辛在心里捋出的关系。 时欢应该也知道,凭他现在的处境,别说救人,就连走出废园区都困难。 那让这个九魍的弟弟来找他帮忙,很有可能不是帮忙,而是传递信息。 时欢想让他知道,身份已经暴露,不要再联系她或者去园区找她,以免暴露更多。 至于其他,库辛决定临场发挥一下。 “既然你是九魍的弟弟,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今天灰熊和毒蛇都不在,你不介意可以留在我这,也给我点时间想想办法。” 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既然库辛答应帮时欢,哪怕最后不能成功,至少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我留在这多少有些危险,你如果想到办法,可以给我打电话。” “也不差这一会。”库辛装作尿急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去个厕所,等我回来,你把时欢被关的位置和那边的情况告诉我。” 第二百零七章 都只是棋子罢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库辛的厕所去了有一阵,他回来时手里还拿着手机,说是要留齐乐风的电话。 “具体情况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就是时欢想逃出别墅的困难点在哪。”库辛十分积极地询问齐乐风,“还有地形图也画出来,九魍在不在别墅里,如果在就必须把他引走,为了安全,我不可能和九魍正面硬刚。” 齐乐风嗯了一声,见他如此积极,突然觉得时欢可能有救了。 有人帮忙,不对,是有百号人的头领帮忙,总比齐乐风单打独斗有更大的胜算。 “我会把九魍引走,时欢逃走的困难点是别墅有防御系统,窗户是被铁网封住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 “好奇葩的防御系统,从外面打开把人关在里面,这哪是防御,这是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库辛听着像是个玩笑,他又点起烟来。 他的烟抽得很勤,尤其是是想事情的时候,会莫名烟瘾大发。 齐乐风并没有他那么乐观:“别墅有很多防御系统,我以前在那里住过,听说全面防御时什么炮弹和导弹都打不过去。” 用力吸一口烟,又嘶了一声,库辛问道:“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开启,只是为了不让时欢逃跑才会启动其中一个。” 齐乐风点点头。 开始时他并不知道,也是之前政府军抓园区偷渡客,他和时欢等人去二号别墅躲避,也是听时欢说起过。 但具体防御系统怎么操作在哪操作,他还真不知道。 反正他住的那段时间里,并没觉得有什么高科技的地方。 “我昨天去救时欢时,门外有四个人在看守,门锁是指纹密码锁和人脸识别,所以救人的时候,我要一起去。” “你不是要引开九魍么,这样,单靠人脸识别的话,你拍一张照片或者视频给我发过来,万一你不能赶过来,我也有第二套方案。” 齐乐风觉得可行,立刻用手机拍了个视频,包括识别人脸时需要眨眼的动作。 然后库辛又给他找来纸笔,把二号别墅的大概地形图给他画出来。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多小时,齐乐风觉得自己该走了,万一灰熊或者毒蛇回来,他就走不了了。 “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地方,我们随时保持联系,我这个手机是新买的,不会被九魍监控。” “还有一个问题。”库辛刚想说什么,他看了眼窗外,又痞笑起来,“还是电话里说吧,事办成了,你这个九魍弟弟就算欠我个人情,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可别耍赖不认。” 说着他还用裤子擦擦手,冲齐乐风伸出去:“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齐乐风握住他的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和我开口。” 明明是礼貌性握手,库辛在抓住他的手后,齐乐风感觉异常的紧。 本也没有起疑心,可当他抽回手时,库辛依然攥着他没有松开。 疑惑地抬头,发现库辛已经换上吊儿郎当的不羁表情,一脸坏笑,似是有什么阴谋。 “什么意思?”齐乐风再次用力抽回手,带着库辛向前一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等个人。”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灰熊和毒蛇走进来。 “库辛,你出卖我?”齐乐风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和九哥表忠心了,难道时欢没和你说么,我找她帮忙也是想让她替我在九哥面前说好话。” 不可能吧…… 齐乐风仿佛受到一万点打击,这个库辛,明明是时欢目前最相信的人。 他怎么会…… 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灰熊已经走到齐乐风身后,手指在他后脖子处一捏,顿时失去所有知觉。 “算你立下一功,九哥已经知道了,应该很快就会见你。”灰熊把齐乐风交给毒蛇,自己摸出烟来,递给库辛一支。 库辛接过烟,拿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得嘞,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就算没白干……还得是九哥面前的红人,这一根烟,怕是都赶上我一顿饭的伙食费了。” 灰熊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和毒蛇一起抬着没知觉的齐乐风出去。 看着载有几人的车离开废弃园区,库辛这才把手里的烟丢掉,点了自己的廉价香烟。 该传达过来的信息他已经收到了,后面要做的事,齐乐风这个小少爷不适合完成。 这或许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虎毒不食子,相信九魍再怎么冷血,也不会对亲弟弟下手。 夜黑得没有星星,方圆几公里,只有这废弃的园区还有点点光亮。 群山之内,就像一个牢笼,困住了所有人。 时欢这颗棋子废了,但同时她也是下棋的人。 明明是一盘好棋,到底哪里出现问题,让她隐藏将近一年的身份完全暴露了。 也实在是可惜。 …… 同一时间的二号别墅,闵寂修接到灰熊打来的电话。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正在喝一杯浓茶。 “九哥,我们已经带着乐风回画工厂园区。” “通知园区所有人,他可以在园区随意走动,但不能离开园区半步。” “九哥,那个库辛该怎么处理,还一直晾着他么,他好像特别希望能得到九哥的重视。” 二楼的楼梯处传来动静,是时欢拿着自己的东西搬去客房的声音。 他抬头看了一眼:“再晾他几天,有什么决定我会通知你。” 电话挂断,闵寂修并没有起身去查看时欢那边,只面无表情地喝着浓到苦嘴的茶水。 这时疯狗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买来的晚饭。 将近半夜,谁也没吃饭,不止疯狗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连闵寂修也不知道。 “九哥,吃点东西吧。” 闵寂修站起身,走到餐厅里:“给她送过去。” “送去可能也不会吃。” “吃不吃是她的事,送去让她自己看着办。” 疯狗答应着,拿着给时欢准备好的食物走上楼。 没什么动静,闵寂修仔细去听,也只有疯狗上下楼的声音。 “九哥,我放她房间的桌子上了,她没说话。” 闵寂修点点头,示意让他坐下:“你怎么看那个叫库辛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疯狗一直跟在闵寂修的身边,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陪伴。 更何况他们之间信息互通,闵寂修知道的消息,疯狗也知道。 “我还是觉得他的目的性很重。”疯狗也不是没脑子,察言观色还是有的,“为了上位出卖时欢和乐风,我个人是挺看不上这种做法。” 闵寂修点点头:“以后保不准为了更好的利益,就会出卖我。” “九哥是不准备重用他了?” “再看看,灰熊和毒蛇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第二百零八章 建立信任,再寻逃跑机会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站在楼梯处的时欢,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库辛这么做的确是一步险棋,当然她也希望库辛能走这一步。 利用已经失去任何希望的时欢,以及九魍在乎的亲弟弟上位,的确会引起九魍的怀疑。 是风险也是机会,只要他之后的表现能得到九魍的肯定。 库辛便可以接替时欢,将成为国内的眼睛。 到此,时欢的缅北之旅,基本上可以落下帷幕。 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可对于时欢这个从小在温室长大的小花朵,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逃离九魍的控制,眼下她要解决的是远在画工厂园区的人。 那些她在乎的人的生命,不能因为自己逃走,而害了他们。 桌子上是疯狗拿来的饭,时欢打开,是一份已经凉了的咖喱海鲜面。 没立刻吃下,时欢拎着包装袋走下楼,在疯狗的关注下,她走进厨房,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 “我有话要说,聊两句?”时欢倚着橱柜,低垂着眼眸,并没有看向谁。 但两个男人都知道,她的话是对谁说的。 疯狗的饭还没吃完,听了时欢的话,他拿起餐盒和筷子,退出餐厅后直接出了别墅。 微波炉发着嗡嗡作响的声音,时欢并没有立刻开口,直至叮的一声,她这才有所行动。 拿着咖喱海鲜面,她坐在闵寂修的对面。 “我觉得这样没意思极了,你关着我,我也只能呆在这,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时欢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情绪,更没有任何表情。 她拿着筷子,挑了一口面条,呼噜噜吃进嘴里。 倒是闵寂修放下筷子,完全没有食欲:“是挺没意思的。” “你可以说出你希望我会变成什么样,比如说打我一顿关进水牢,关进蟑螂房,或者请我喝个‘奶茶’,又或者直接杀了我。” “不值得,也没必要。” 不是不值得,而是他根本下不去手。 时欢仍然没有表情:“所以你留着一个不值得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想知道我把什么消息传达出去,还是想逼我说出有没有同伙?”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的确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置时欢。 他只知道,自己不会让时欢离开他的身边。 餐厅里有几秒钟的寂静,很快又被时欢吸面条的声音打破。 咖喱海鲜面很好吃,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时欢想自己做一次。 “我在缅北没有同伙,也不是国内的警方,我只是一家媒体的摄影师记者,我来缅北是因为寻找易飞,开始混进园区也没想拿你怎么样,住在园区的第一晚,看见很多可怜的人关在一个房间,我这才有了救他们的想法。” “但也只是个想法,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和时欢的云淡风轻相比,闵寂修的脸色稍显阴沉。 但他没什么动作,只盯着时欢去看,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这个女人已经无法再让他信任,可任凭他怎么看,此时的时欢都没有说谎的痕迹。 或许她觉得自己死定了,人之将死,她也没有撒谎的必要了。 “后来,栾薇和我说有个老板看上我的画工,想长期合作买我的画,他用了我和记者同事约定好的暗号作为微信名称,头像也用的钟表,我这才猜到对方很可能是我的记者朋友。” “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的栾薇,这个我不清楚,之后我便根据他想知道的信息,以画的方式表达出来卖给他。” 这几天时欢想了很多,肯定是和国内联系的内容被发现了。 而发现的契机,便是让时欢捞那个丁元嘉。 时欢放下筷子,她能感受到闵寂修目不转睛的目光。 也终于抬起头,以回看的方式结束她要说的话:“到此,这是我全部的秘密。” “如果你的秘密没被发现,你想怎么做?还想再次杀死我吗?” 再次。 时欢发现重要的关键词,他为什么会说再次这个词。 她跟着重复了一遍:“再次?” “和于志邦联手,在我带你去旅行的时候。”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时欢自嘲地笑起来。 她还以为那次的失手,瞒得天衣无缝呢。 “和于志邦联手,是因为哈迪斯绑架我那次,他说她想杀你,让我帮忙当个内应,我也只是想试试看,玩一下而已。” “试试看,玩一下……”闵寂修的笑充满悲伤,他觉得无语极了。 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所以,你还是想杀我。” 时欢摇摇头。 交老底也没必要什么都承认。 像这种对她绝对没有好处的事,她肯定打死也不说。 说了,就真要等着被打死了。 “我说了,我从没想过要对你怎样,即便你杀了易飞,我恨你没错,但我更狠把他骗来的白景升。” 闵寂修挑眉。 时欢继续补充道:“我做这么多事,只是想救出在缅北受苦的国人而已。” 关于易飞的事,他把得到的所有信息东拼西凑在一起,也的确如时欢所说。 易飞的死,白景升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闵寂修反杀易飞,那也是易飞先动的手。 有一个词叫正当防卫,他难道错了吗? 更何况白景升尚且还好好的活着,如果时欢真的想报仇,弄死白景升对她已经得到的权利和地位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看来她真的没打算杀死自己,只是对他没有感情罢了。 不知这样的自我催眠,如果被时欢知道,会不会嘲笑自己。 她或许会说,一向杀伐果断的九魍,原来是个纯纯的恋爱脑大冤种。 是恋爱脑没错,连闵寂修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六岁之后,他以为哈迪斯会给与他父爱,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和别人说自己只是个不要命的忠狗,他或许还在不顾生死地给哈迪斯卖命。 和他有无数次过命感情的恶虎,说好要一起打天下的友情,恶虎的离开,让他六年都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到如今,口口声声说要执手偕老,做一对幸福的平凡夫妻,时欢的背叛让他措手不及。 可时欢还没死啊,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可以抓住这唯一的爱情。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目的到底是什么?”闵寂修问。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了我,但我还是希望,我可以有尊严的活着或者送我上路。” 第二百零九章 恋爱脑的代言人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我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没什么感情可言,关着我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像我这样的人,你也不可能还想把我留在身边。” 时欢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一句都直戳闵寂修的心窝。 他垂下眸子冷脸点燃一支烟,夹着烟的修长手指点在桌子上,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时欢看不出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但她后面的话才是前面一番话的目的。 “你让我回园区,让我当普通猪仔,你可以继续用我赚钱,我也不用困在这里,没有尊严地当一只笼中雀。” 闵寂修依然没什么反应,好像真的没有在听。 烟也只是点燃了,在时欢说完话的一分钟里,他也只是看着灰白色的烟灰越来越长,却没有动一下吸一口。 这个反应这个表情,时欢觉得他整个人都快碎了。 “闵寂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时欢等的有些不耐烦,声音也明显提高不少。 一句怒吼,这才引来他抬眸的目光。 他一直在听,并且听得很认真,只是没听到想听的话罢了。 “铺垫了这么多,你宁愿想回到园区当猪仔,也不愿意和我呆在这是吗?” “还有必要吗?”时欢诧异,“别告诉我你一直关着我,是在等我回头。” 呵。 这个女人太让人无语了。 她明明聪明的要死,可偏偏总在关键问题上犯糊涂。 “不然你可以试试求我,求我继续像以前那样包容你的一切。” 闵寂修把烟扔进吃剩的饭盒中,也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再去看时欢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到平时。 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挂着让人胆寒的笑容。 他是九魍,即便失去所有,他都是那个让人充满压迫感的九魍。 时欢冷笑一声:“真是可笑,堂堂九魍,什么时候变成恋爱脑的代名词了。” “恋爱脑吗?”闵寂修也觉得可笑,“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不是你吗?” 是她又怎么样,她是说了,而且说了不止一次,在缅北这种地方谁不说谎。 时欢根本不想和他掰扯这些:“我只问你,我能不能回园区?” “不能。” “好。”时欢站起身,“九魍,你不是喜欢用别人的命来威胁我吗?随你的便。” “是吗?要试试吗?” “试试就试试。”时欢露出轻蔑一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如果你敢动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一根小手指,我会亲手杀死我自己。” 时欢赌的是,闵寂修从没想过让她去死。 甚至他对自己还有一份执念,亦或是感情。 她的依据是,闵寂修这次发现的只是她用画和国内传递消息,从而知道她卧底的身份。 可勾结于志邦杀他,是他一早就知道的,真枪实战的血拼,他中四枪血都快流干了,却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对时欢一如从前。 这次不再继续装无知,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包括利益和他几万人的九魍军团,以及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九魍的冷血,从来只针对他的敌人,还没变态到看见人就想杀的地步。 “时欢,我劝你不要一再地触碰我的底线。”闵寂修也站起来。 “底线而已,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你所谓的底线。”时欢往后退了两步,嫣然一笑,“九魍,你的底线也包括我,对吗?” 说完,她快步走出厨房,进而走到别墅门前。 没有犹豫,她拉开别墅的门走出去。 正靠着车头抽烟的疯狗在看到时欢时一脸莫名,目光看向身后时,并没发现追出来的九魍。 “时欢,九哥同意让你出来了?” “对啊,不然我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走出大门。” 疯狗一脸不相信,想进去询问闵寂修时,时欢已经坐进车的驾驶室。 别慌,她学过的,她可以把车开出去。 启动车子,踩刹车拉下手刹,行车是D档,她都记得的。 “时欢!”疯狗刚走进别墅,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又追出来,他后面的话,已经被略显紧张的时欢自动屏蔽了。 然后踩油门! 她太紧张了,车子向前窜了一下,也正是因为这一下,差点撞到追过来的疯狗。 他一个闪身跳跃躲开,也错过去拦时欢的时机,越野车已经被她跌跌撞撞地开出院门。 “九哥,时欢她开车走了。”疯狗这才跑进别墅,见闵寂修还坐在餐厅,更加莫名其妙。 谁都知道时欢不会开车。 果然在听到开车两个字后,闵寂修顿时站起身:“开车?” “对,开车走了。” 时欢的开车水平,闵寂修最清楚,最后一次教她,她还只敢开三十迈以下。 还是有老司机陪伴的情况下,她从来没单独自己开过车。 三步并作两步,闵寂修也走出别墅。 停在院中的车的确不见了。 “把别的车开出来,去追。” 疯狗答应了一声,跑去车库开车,这才想起之前担心时间逃跑,已经让看守的人把所有车钥匙都拿走送到别处。 眼下只有车没有钥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九哥,车库的车钥匙都没在这……” “直升机。” 闵寂修的每辆车都装有定位和监控系统,他打开手机查看,看见越野车还在正常行驶中。 车速很慢,很有可能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车灯。 闵寂修好心地帮她远程打开车灯,在没发生碰撞的情况下,车子停下来一会,又继续开起来。 只要在开着,就说明她还没事,闵寂修点开对时欢的手机监控,发现她停车的几分钟,是在打开导航。 她导航的位置不是边界线,也不是某个能帮她逃跑的位置。 而是画工厂的园区。 在等待直升机的二十分钟里,他的目光完全不敢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两架直升机同时到达,闵寂修上了其中一架,另一架已经赶去时欢行驶的位置。 “往画工厂的方向。” 这个时间缅北有宵禁,普通的民众不会开车上路,在那条无比宽敞的大路上,时欢应该不会有危险。 可进入山区后,地形崎岖不平,他必须在时欢的车开进山里之前,把她逼停。 “通知园区的人沿路堵截,不要硬拼,保证安全。” 第二百一十章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齐乐风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园区的小院里。 淘淘趴在他的床边,见他醒来,忙起身摇着尾巴。 心里无比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发泄,他下床搂住淘淘,一人一狗相互依靠安慰。 这一回来,想再出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那个库辛又是怎样的人,他根本想不通,时欢到底为何会把这救命的事,交给那个不靠谱的人。 现在好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给淘淘放了些狗粮,又换了水,他这才走出院子,想着去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的摩托车没了,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园区里的小电驴。 但想要逃出去,太难太难。 园区里的人,又有哪个不想逃出去,这里面比他聪明的人大有人在。 齐乐风在园区生活这么长时间,还从未听说有成功逃出园区的人。 时刻通着高压电的铁网,岗楼里端着枪时刻不放松的守备军,以及同样通电的园区大门。 Buff叠加,光是高压电就让人望而却步了,更别说其他。 突然,他看见几辆车匆忙开出园区,之后守备军宿舍又有人陆续跑出来,坐上车又出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齐乐风快步走到门口,询问开门的守备军。 “九哥的命令,让人去拦截一辆车。” 齐乐风皱起眉。 这大半夜,派这么多辆车出去,只为了拦截一辆车。 他大概数了数,至少也七八辆车了。 这时,守备军的对讲机里又传来声音:“九哥那边让十辆车出动,对方车辆是个不会开车的人,一定要确保对方安全。” 被拦截的车是不会开车的人…… 能让九魍派十辆车出动,还嘱咐确保对方安全。 该不会是时欢? 她逃出来了? …… 车子刚开上大路没多久,时欢听见直升机追着她而来。 无所谓,反正她根本没想逃走,更知道当着闵寂修的面,她也逃不走。 时欢的目标很明确,她要去画工厂园区,找到齐乐风看护好金灵和画室里的人,为她的逃走做出准备,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和园区比起来,从二号别墅逃跑其实更简单。 可她没有办法,齐乐风的电话一直关机,她直接和金灵联系,就等同于告诉闵寂修,她要准备逃跑了。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这句俗到老掉牙的话,用在此时再适合不过。 时欢看了眼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十五公里,其中有一半的路程,都是上山的路。 两架直升机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越野车之上,恍惚之中,她看见很远的地方,有车灯在闪。 “时欢,前方两公里处,有拦截你的车辆……” 从头顶上方传来扩音器的声音,是疯狗在直升机上朝她喊话。 “你现在减速,靠边停车,否则会有危险。” 时欢看了眼仪表盘,现在的速度刚好是六十迈。 这已经超出她平时练习开车的水平了。 “时欢,前方一公里处,有拦截你的车辆……” “时欢,立刻减速停车,一点一点踩刹车,刹车在你脚下的左边,松开油门慢慢踩刹车。” 这一次,她也不能妥协。 为了她所在乎的人,还有她自己。 时欢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油门。 闵寂修的越野车应该很抗撞,就当是玩刺激的碰碰车了。 “时欢,立刻停车,太危险了。” 疯狗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吼出来,他也是真的着急了,眼看着拦截她的车辆越来越近。 直升机上,闵寂修拉住还想进一步劝阻的疯狗。 “别刺激她,你越说她开得越快,她只是想去园区。”闵寂修叹了口气,“你和她说……” 话还没说完,他清楚地听见碰撞的声音。 驾驶直升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经开过了,只得绕一个圈子掉头回去。 趁着掉头的空隙,闵寂修看见时欢和拦截她的车辆追尾,车轮处冒着白烟,即便已经撞上,她依然在踩着油门。 “谁他妈去拦截的,听不懂保证安全是不是?”疯狗拿着扩音器又吼起来,“时欢,松开脚,不要再踩油门了。” 可白烟还是汩汩冒着,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闵寂修也急了,他深知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时欢在撞击的那一下后,已经失去意识了。 “找地方降落。”他抢过扩音器的麦克风,朝外面喊道,“前面的车顶住,其他车开过来帮忙。” 直升机缓缓下降,在还没落在地上时,闵寂修已经迫不及待跳出舱门。 同一时间,几辆车从四面八方开来,帮着追尾的前车,一起顶住越野车的冲击。 拉开越野车的车门,时欢果然已经失去意识,她的脚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拽了她两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拉出来。 “疯狗!” 不等闵寂修下达命令,疯狗已经跑去副驾驶那边,直接把车熄火。 轰油门的声音终于停止了,疯狗也帮忙去拽时欢的脚,最后挣脱掉鞋子之后,这才把人从车里拉出来。 车头变形不算太严重,说明撞击时前车一直在控制两辆车的平衡,否则很有可能会发生侧翻。 “九哥,我真的是在安全拦截,是欢姐追着我的车撞过来的。” 闵寂修没有说话,只横抱起时欢,登上最近的直升机里。 “去园区,疯狗,通知园区的医生。” 时欢被抱进园区的后院别墅时,齐乐风也从园区大门处赶来,路上还遇到匆匆赶来的白景升。 “九哥,时欢是生病还是受伤?”白景升连忙戴上医用手套,在时欢被放在客厅的沙发时,他已经动手检查。 闵寂修站直身体:“她驾驶的车辆追尾,安全气囊弹出来,人没知觉,脚也被卡住过。” 听了他的话,白景升又查看时欢的头部:“头部没有外伤,应该不是头部导致昏迷。” 他又摸了摸肋骨处:“肋骨也没有骨折,安全气囊可能挤压胸部造成短暂缺氧,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不会开车,撞击时过于紧张和恐惧,神经受到刺激。” “所以呢?”闵寂修只想要一个结果。 “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九哥不放心,我可以用针刺的方式让她醒过来,也可以就这么观察一晚,先让她好好休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 暗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让白景升为时欢检查脚上的伤,又把她抱去卧室,这才回到一楼客厅。 没让白景升离开,又吩咐疯狗把直升机留下后,这才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闵寂修不满地看向齐乐风。 齐乐风刚想开口,又被闵寂修打断:“这里没有你帮忙的地方,回你的院子里。” 最近发生的事让闵寂修十分糟心,尤其是齐乐风带着时欢逃跑,他心里还憋着一肚子气。 语气不善也有情可原,齐乐风在没见到醒着的时欢之前,也不好再和他起冲突。 上升到时欢的生死存亡问题,齐乐风不敢冲动,万一自己再惹怒九魍,下令他不能从院子里走出来…… 那他可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没说话,齐乐风默默地走出别墅。 闵寂修见他没有反驳,心情稍微好一些,又把目光放在白景升的身上。 被他一看,尤其是带着审视的目光,白景升只感觉腿有些发软。 时欢的事,在他园区里多少听说了一些,时欢的身份暴露了,那就说明所有的真相,九魍已经差不多都清楚。 那些帮助时欢的事,如果被九魍知道的话…… “说吧,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闵寂修看了疯狗一眼,对方立刻会意,去厨房帮他又泡好浓茶送过来。 今天应该是个不眠夜了,疯狗看了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 白景升的腿有些发抖:“九哥指的是……” “所有,挺累的,别让我一句一句问,对你没好处。” 时欢的身份暴露,她还能活着,还能让九魍抱着回园区,甚至叫医生过来给她治疗,那只能是余情未了。 可白景升不同了。 他在九魍心里,只是园区里微不足道的猪仔,负责给别人看看病罢了。 没有他,九魍可以再找医生,他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 咽了咽口水,白景升说道:“我……在时欢来园区之前,我们俩从来没见过……”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时欢都说了什么,或者九魍都知道了什么。 说瞎话蒙混过关的概率几乎为零,九魍甚至都不用去证实,看他说没说谎,可能一个表情就知道了。 生死存亡之际,紧张是大忌,可白景升根本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怕死又怂的毛病,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时欢来园区,是因为来找我的表弟,也就是易飞。” 冷汗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流下,才说了两句而已,他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是我对不起易飞,是因为我的无能和胆小,把易飞骗来缅北,我在得知时欢是易飞的前女友后,最不希望她留在园区的人就是我,因为我害怕我做的那些十恶不赦的丑事被她发现。”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去看闵寂修的表情。 没什么表情,只自顾自喝着浓茶。 倒是疯狗,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从开始就帮着时欢逃走?” “那倒没有,我哪有那个本事,也只是劝她安分守己……”他又看向闵寂修,表现出不敢开口的样子,“还劝她给自己找个靠山,这样在园区会过得不那么辛苦……” “靠山?”闵寂修这才有了兴趣,“你帮她选的目标是谁?” “是……”白景升提溜着眼珠,最后把目光落在疯狗身上。 习惯性准备坐在专属楼梯台阶宝座的疯狗,又蹭地一下站起来。 他不知道啊。 他哪知道这些弯弯绕的小心思,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把所有能想起来和时欢同框的事都回忆了一遍。 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记忆点后,这才急着向闵寂修解释:“九哥……” 闵寂修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对疯狗,以及时欢还是很了解的。 疯狗就是个妥妥的大直男,三十岁了还没开窍,对女人完全没有一点兴趣。 至于时欢,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九魍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她可能根本看不上疯狗。 “继续吧。”闵寂修并没有在意,又恢复到端茶杯喝茶的姿势。 “时欢倒了听了我的劝,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那时她经常被九哥叫去画画,为了拍卖会……” 因为刚刚涉及疯狗的小插曲,白景升的情绪回复一些平静。 她开始边说边想一些对时欢有利,又可以让九魍暂时心情好的东西来说。 比如—— “时欢经常和九哥接触之后,她跟我说过一次,她要是选靠山,一定要选缅北最强的那一个,而且她说九哥长得帅,又有能力……如果找不到易飞的话,她也想跟着九哥,也算是一个好归宿……” “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 被闵寂修突然打断,白景升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但他分明看到,一直冷着脸的九魍,此时微微扬起嘴角。 原来是听高兴了。 白景升哦了一声,擦擦白白流出的冷汗,继续道:“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能看的出时欢对九哥是有感情的,而且已经渐渐忘记要找易飞的事。” “只可惜……” 闵寂修放下茶杯:“她是怎么知道易飞已经死了的事?” “好像是癞哥酒后失言,时欢知道所有的事后,她就和我彻底掰了,再没有主动找我,直到她怀孕……其实当时和九哥说的时候,我稍微撒了一个小谎,并不是时欢主动来医务室找我,而是她拜托栾薇拿的验孕棒。” 说起时欢流产,闵寂修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白景升立刻解释:“栾薇之前被疤瘌折磨得大出血不能怀孕,所以她来拿验孕棒,我立刻就怀疑是时欢,是我主动去找她,和她说不适合怀孕的事,除了这个小谎,我再没有隐瞒九哥的地方。” 时间线差不多都能对得上。 闵寂修也看不出他说谎的痕迹。 事实上白景升唯一撒谎的地方也只有时欢怀孕,以及美化后的时欢对闵寂修有感情。 对于他做的那些小动作,又哪里敢和闵寂修说。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时欢把园区和我的信息,用画的方式传递给你们国家的?” 白景升一愣:“什么?” 要不是闵寂修说起,他都忘了时欢传递消息的这件事。 瞬间的惊讶的确是真实反应,在他下意识反问九魍后才想起来。 也就是这个反应,他自己觉得,有很大可能救了自己一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库辛上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许是没看出白景升知道时欢传达消息,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后面到他结束前的叙述,闵寂修也回想起来,时欢的确后面很少和白景升接触了。 再没什么想问的,闵寂修站起身去点燃檀香:“你知道知情不报欺上瞒下,会有什么惩罚吗?” “九哥,我知道错了。”白景升扑通一下跪下来,“我是真的没办法,求九哥饶了我这一次。” 闵寂修冷笑一声扭过头来:“给我一个饶你的理由。” “九哥,时欢最恨的人是我,是因为我把易飞骗到缅北,时欢对易飞感情我知道的最清楚,亲情多于爱情,要不是疤瘌说错话,时欢也不会知道易飞是怎么死的……” 白景升在情急之下,已经完全语无伦次。 可闵寂修还是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要不是因为他易飞骗来缅北,时欢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闵寂修面前。 时欢对易飞的感情并没有太多的爱情,主要是依赖和亲情,要不是疤瘌说错话,时欢很可能已经忘记易飞,彻底爱上闵寂修了。 “所以,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九哥……” 闵寂修看了看,现在已经三点多了。 “你的命暂时还能再留几个小时,等时欢醒来,看她想不想让你死吧,毕竟正常来说,她恨你,胜过恨我。” 说罢,不给白景升说话的机会,他迈着长腿走上二楼。 来到主卧室看着依然在沉睡的时欢,闵寂修叹了口气。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他在意的是,时欢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脱去她身上的衣服,闵寂修用温度刚好的湿毛巾擦去她身上的汗渍,又帮她换上睡衣。 哪怕是这样的大动作,都没能让她醒过来,他又开始担心时欢的身体。 白景升的确不能杀,至少今晚不能。 怎么等一等时欢明早能不能清醒过来。 黑夜无比漫长,哪怕等待天亮只有三个小时,都让他难熬至极。 完全没有戾气的时欢,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距离上一次他们相拥,还是在半个多月前。 毫无预兆的翻身,立刻引起闵寂修的关注。 这就说明她已经不是昏迷,而是睡梦中的正常翻身了。 他太了解时欢了,睡觉一点都不老实,每每睡着后也会在他怀里蛄蛹蛄蛹的,即便摸她的脸蛋,也不会醒来。 值得回忆的记忆点太多了,他想着想着,突然就对上时欢睁开的眼睛。 “九哥,你怎么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他仿佛听到时欢刚醒来后,用糯叽叽的声音和他撒娇。 却不想,美好的想象也只是想象罢了。 “九魍,我还是回到园区了啊,看来你对我还真是用情至深呢。” 因为想象的美好才要牵起的嘴角,被时欢真实的冰凉话语,深深地刺激到。 “你不是想给我当猪仔,替我赚钱么。”闵寂修落寞起身,“那就在画工厂当个够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好啊。” 时欢坐起来的瞬间,看见自己已经换上的睡衣,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那就麻烦九哥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换身衣服去园区干活了。” 巨大的摔门声响彻整个别墅,让好不容易睡着的疯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看闵寂修气冲冲地下楼,疯狗心里有了底。 时欢醒来了,并且和闵寂修吵架了。 哦不,应该说是闵寂修吃瘪了。 “疯狗,通知园区所有人,以后时欢只是园区里的普通猪仔,没有什么狗屁特权,不好好干活,该打就打该惩罚就惩罚。” 疯狗咧咧嘴:“九哥,那以后时欢住哪……” “她爱住哪住哪。” 说完这句,闵寂修又气冲冲地走出别墅,他甚至都没看一眼尽量在降低存在感的白景升。 闵寂修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辆车,坐在车里疲惫地抽烟。 很快他看见时欢从别墅里出来,一瘸一拐,应该是受伤的脚还在痛。 紧接着疯狗和白景升也出来,白景升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跑了,只有疯狗找到闵寂修后,走到他一侧的车门前。 “九哥。” “通知毒蛇,把库辛带过来。” 疯狗点点头:“那他带来的那些人呢?” “挑一些看着精明的,让山猫回来一趟带着去T国锻炼,剩下的分去租出去的园区。” 疯狗答应了一声,立刻给毒蛇打去电话。 很快,库辛便一脸兴奋地站在闵寂修面前。 “九哥。” “精神不错。” “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那边憋了这么久,一听说九哥要见我,比让我娶媳妇都高兴。” 挺油嘴滑舌,要是和山猫凑在一起,这两天还不得炸了锅。 闵寂修的情绪不高,只云淡风轻地点了一支烟:“你通知毒蛇把我弟弟带回来,也算有点脑子,我这人不养闲人,给你个差事。” 库辛嗐了一声,也点上自己的廉价烟:“九哥你吩咐,不管让我做什么,肯定把事给九哥办得漂漂亮亮。” “从今天开始,你管理画工厂。” “啊?”库辛一愣,“我管画工厂?这么大的差事?” “没能力还是没自信?” 库辛大咧咧拍拍胸脯:“都说了办得漂漂亮亮,小意思。”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有点数。”说罢,闵寂修看向疯狗,“现在带他过去,给他找个办公室。” …… 时欢来到画工厂的画室时,金灵正在用手机和谁联系什么。 将近半个月没见,见时欢进来,她什么都忘了,立刻兴奋地起身:“欢姐,你发生什么事了,最近园区一直有你不好的传闻。” “说来话长,昨天九魍没找过你吧?” “没有啊,九哥为什么要找我。” “那就好。”时欢看了看四周,把她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金灵,最近你很有可能会有危险,我有两个方案,你考虑一下,不着急回答我,你可以仔细考虑几天。” 看时欢的表情十分严肃,切关乎她的安全,金灵立刻紧张起来:“欢姐你说。” “第一个方案,我……”时欢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凑近金灵的耳边,“我准备逃出园区逃出缅北,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走,但十分危险,很有可能会让你丢了命。” 金灵皱起眉:“欢姐……” “第二个方案,我会找机会和乐风说让他尽力保护你,但也可能无法对抗九魍,你也可能会有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各有各的考量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两个方案都具有危险性,尤其是第一种,很可能抓到就是死。 但如果不带着金灵逃跑,九魍说过只要时欢有了想逃的念头,第一个死的人也是金灵。 完全交给齐乐风,先不说他愿不愿意跟着冒险帮忙,他也根本没有义务和责任一直帮着时欢。 综合来看,时欢更倾向第一种。 不被发现顺利逃出,这当然是最完美的结局。 如果被抓到,她还可以用自己性命去威胁九魍,哪怕殊死一拼,她豁出去这条命。 她已经连累栾薇无辜丧命,如果金灵也保不住,她做鬼都得扇自己嘴巴子。 见金灵犹豫,时欢突然又想起什么:“还有一个方案,当然也会有危险。” 金灵一直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两个方案已经让她难以抉择了,再来第三个方案,恐怕选择困难症又加重了。 “我想办法让你逃出园区,但逃出去之后需要你一个人去面对之后的事,让你逃出去后,我很有可能要再找机会,并不能第一时间找你会合。” 总体来说,时欢刚刚想到的第三个方案对金灵来说是三个里面最安全的一个。 前提是金灵可以在逃出园区后,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还要躲避九魍的人对她抓捕。 “想好了告诉我,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金灵点点头,她深知从来到园区到现在为止,时欢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 她甚至希望时欢可以不用考虑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这三套方案,金灵是真的害怕自己会连累时欢。 没再多说什么,时欢最后嘱咐她这些话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 毕竟画室里还有其他人,在紧要关头,时欢也只能自私地偏向于她最想救出也是最危险的那个人。 别说是缅北的园区,就是世界上随便一个地方,无论是怎样的人,都有自己私心的一面。 嫉妒亦或利益,很可能让人面目全非。 尤其是生死存亡的事,一但时欢想救金灵的事被园区里的其他人知道,最后很可能会因为嫉妒,最后谁也逃不出去。 之后,时欢便在画室里,安安分分地扮演着普通猪仔的角色。 直至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呦,这不是时欢么,怎么又成猪仔了?”库辛叼着烟,仍然是他惯有的死样子,双手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能第三次在画工厂见到库辛,时欢是万万没想到。 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要再来找她,也不要再出现在画工厂。 尤其是现在,时欢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再主动接触很可能会连累库辛被怀疑。 “你又来干什么!”时欢皱起眉。 库辛坏笑把烟从嘴上拿出来,故意提高音量:“当然来接替你管理画工厂了。” 原来如此。 疤瘌死了,时欢的身份暴露,九魍不可能再让她继续管理画工厂,而且时欢也说了,她只想在园区当一名‘猪仔’。 空出来的画工厂管理者肯定要找个人顶上,九魍能想到库辛,也是因为他帮忙抓住齐乐风吧。 说到底,还是时欢给他的机会。 时欢也笑:“那你是来感谢我,还是来嘲笑我的?” “都不是。”库辛把烟抽完,扔在地上碾灭,“我是来看着你的。” 想想也是,和九魍闹得那么难看,总归是要找个人来盯着她,甚至会让她吃点苦头。 也幸好是库辛,否则按照园区这些守备军落井下石的尿性,时欢很有可能很难熬。 时欢耸耸肩:“那等会麻烦你帮我传个话,九魍扔我东西时,让他说一声,我去捡回来。” “这事还真不归我管。”库辛无奈,搬了把椅子放在门口,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我只负责管理画工厂,顺便看着你。” 这个库辛,虽说是国内的线人,可他毕竟出生在缅北。 他没有国内警方正牌卧底的正义感,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邪性,所作所为完全不受约束和控制。 这样随心所欲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成为线人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根本很难看清。 时欢没再坚持:“那就麻烦管理者大人,给你管理的猪仔安排个宿舍吧。” “行吧,我一会问问。” 一上午的时间,时欢都安分守己地呆在画室,看似是在安静地画画,心里的盘算也不少。 来到画工厂的确是想和金灵以及齐乐风通个气,至于怎么逃跑,她本就觉得可能要计划很久。 可刚刚和金灵说话时,她突然想起画工厂大楼的地下室有个暗门,暗道里四通八达,可以通向园区之外。 所以她才会给金灵提供第三套方案,只要她能打开暗道的门,金灵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刚吃完午饭,齐乐风便来到画室。 远远地看见库辛坐在门口,一肚子恼火,他几步跑过来就想揪住他的衣领,却不想还是扑了个空。 从来没打过架的人,又怎么能和在缅北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比身手。 库辛跳开后扬起嘴角,鄙夷地看着齐乐风发笑。 “你这个无耻之徒……” “乐风。” 一直被库辛吸引所有注意力的齐乐风,在听到时欢的声音后,这才转而一喜:“时欢,你怎么……” 他还以为时欢依然被关在后院别墅,他刚刚去找了,进不去门,里面也没有动静。 原来时欢已经在画室里了。 “我现在只是画工厂的猪仔。” “那可太好了。”齐乐风十分开心,还能在短时间里见到时欢,对他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你已经和九魍分手了吗?他不会再关着你了吗?” 这两个问题,时欢根本没办法回答。 闵寂修可没明确说出分手两个字,时欢现在的处境,很有可能是他只在气头上,想让她吃点苦罢了。 没准明天就又反悔,又把她关起来。 “不知道,希望是吧。” “那我……”齐乐风的脸上全是笑容,刚想走过去继续说什么,被库辛一胳膊拦住,“乐风少爷,你不能呆在这,也不能和时欢说话。” 齐乐风本就对库辛不满,瞬间变脸,眼见着又要发火。 “这是九哥给我的任务,你可别为难我,不然我这人可喜欢翻脸不认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考虑一下苦肉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你……”齐乐风气得说不出话,又转头看向时欢。 见时欢也摇头,这才忍下来没有继续发作。 “乐风,下午三点,你在楼门口等我。”时欢翻了个白眼,“别理他。” 能听得出,库辛每说一句话,都恨不得让全楼的人都听见。 看来盯着她的,不止库辛一个。 确切的说,九魍肯定会派人看着库辛,毕竟他这人,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信任一个人。 时欢要做的,就是尽量和库辛撇清关系。 “那行。”齐乐风拽拽自己的衣服,瞥了眼得意扬扬的库辛,“反正三点是所有人自由活动的时间,规矩是九魍定的,就是九魍来了,他也是打自己的脸。” 说罢,他也搬了把椅子,咚的一声放在画室外:“我有九魍特许,可以出入园区各个地方,我就坐在这,我看谁敢赶我走。” 这么一闹,倒是称了库辛的意。 他不再说什么,又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边哼着某个不知名的歌,一边抽烟。 很快三点一到,时欢立刻站起身:“金灵,跟我一起出去。” “好。” 临走时,时欢还不忘踹了库辛的椅子腿。 当然他也慢悠悠地站起身,跟在时欢的身后。 “死了一个疤瘌,又来了个跟屁虫。”齐乐风边走边阴阳。 库辛依然哼着歌,跟着是跟着,但已经拉开距离。 找了个人少又空旷的地方,即便站在太阳下,他们也没有一点怨言。 有树荫的地方很容易藏人,他们宁愿晒黑,也不能让别人偷听了去。 “乐风,我早上刚来时已经和金灵简单说了,这对你们来说可能觉得我很自私,但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逃出去。” 齐乐风和金灵同时摇头,是对时欢评价自己自私做出的否定。 “欢姐,我不觉得你自私,而且你已经为我们想了后路。”金灵拉住时欢的手,“如果你有把握逃出去,不用在意,本来我被骗来缅北,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 “我不可能不考虑你们,在没保证你们安全之前,我不会想着逃走。” “你说吧,你逃走的计划是什么?”齐乐风看了眼站在远处树荫下的库辛,“还有那个该死的库辛,他到底什么来头。” “这个人你们暂时不要管,他对我还有用。”时欢顿了顿,也看看四周确认安全后,把密道逃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 至于暗道大门的密码,也只能时欢去想办法。 齐乐风本来想大包大揽地帮他去打听,却立刻被时欢否定,打消他的想法。 “一般的守备军可能不知道,你去打听会立刻暴露,密码的事我再想想办法,没有密码搞来谁的指纹也行。” 齐乐风露出难看的表情:“这也太难了吧。” “是很难,所以我要多想几个办法,在我没想到之前,你们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这两个人都是对时欢完全信任和依赖的人,对她的话从来只是听从。 “没问题,我听你的。”齐乐风又想了想,“你应该不会住在别墅了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住我的院子里,至少晚上能吹空调。” 能住在齐乐风的小院自然是最好了,这样他们想商量什么事,也不用等每天下午三点。 可闵寂修那边…… “九魍肯定不会同意。” “他爱同意不同意,反正你们也没关系了,我就跟他说我要和你结婚,不同意就和你一起死。” “别乱说。”时欢立刻制止,有所顾忌地看了金灵一眼,“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天是我重新当猪仔的第一天,不知道九魍会出什么幺蛾子,先看看他有什么招数吧。” 三个人都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几秒,齐乐风又开口:“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 “暂时还想不到,在九魍阻止之前,我们每天三点休息的时候都见个面。” 时欢说着,又看了眼库辛的方向:“那个库辛不是什么坏人,我试着说服他站在我这边,你们保持对他的态度就行,九魍还不信任他,也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想让九魍尽快信任他,他才能帮我做更多的事。” “好。” 此后,他们又说了一些逃跑的大概计划,但在金灵没做出决定之前,也没办法把计划具象化。 休息的时间快结束了,他们在太阳下晒了将近一个小时,人都快化了。 “你们先回去,我去超市给你们买些冰镇饮料和雪糕来,别中暑了。” 齐乐风说完,朝她们摆摆手,示意让她们快回去。 他的卡已经被九魍停用了,但园区的超市他可以刷脸随便拿东西,账都记在九魍的头上。 别说,时欢还真有些中暑的迹象,头晕想吐,人还没走到画工厂大楼,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了。 “欢姐,你没事吧。”金灵连忙扶住她。 “这个齐乐风还真是乌鸦嘴,我得赶紧去厕所,用凉水降降温。” 中暑可大可小,金灵怕她再严重,把她送去厕所后,又立刻去医务室拿了解暑药。 没等来万能的藿香正气水,倒是等来了白景升,这期间,时欢已经在厕所吐了一次了。 “你身体这么虚弱,确定不是又怀了?”白景升看她脸色煞白,喃喃自语。 时欢只想问他是不是傻逼,她现在根本听不得这个。 “我特么例假刚完事两天,你给我整这个。” 白景升哦了一声,他明明带着解暑药来的,却没有给她:“我觉得你还能再严重一点。”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时欢,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九魍扯上关系,但和他扯上关系,对你还是有好处的。” 这话听着可笑,站在白景升的角度看,也的确是事实。 只是时欢不想继续这个好处罢了。 “别废话,你要是不能治,就赶紧走。”时欢又拧开水龙头,把头放在凉水下冲洗着。 方法有些不对,白景升并没有及时制止。 以至于她越是冲水,就越头疼得厉害,也越来越头晕了。 “靠,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时欢嘀咕了一句,只感觉两腿越来越软,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站也站不起来。 “你考虑一下,苦肉计也不是不行。” 时欢已经没力气反驳他:“你赶紧滚吧。” “时欢,你想一想,你又跑回园区来是为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事是你目前没办法解决的。” 没办法解决的…… 时欢忍着头晕,拼命想了想。 是暗道的密码或者指纹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不忍再去利用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知道金灵是时欢的自己人,白景升在说苦肉计时并没有刻意回避。 听出他的意思,金灵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是不是要去找管理画工厂的人来?” 白景升刚想点头就被时欢拦住:“别主动说。” 欲言又止,想了想,他也明白时欢的意思:“解暑药给你,吃不吃看你自己。” 说完便没再停留,把药交给金灵后直接离开。 看着头晕头疼的时欢,金灵不知该怎么办:“欢姐……” “先回画室。”在金灵的搀扶下,时欢终于站起来,“你把给的解暑药倒掉一瓶,等会有人问起,就说喝了药不管用。” “我知道了欢姐。” 她们回到画室时,并没有看到库辛,倒是齐乐风已经买了饮料和雪糕,正坐在画室里边等边吃。 “时欢,你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好,齐乐风连忙迎过去,“是不是真中暑了?” “接你吉言,咱三个一起在太阳下晒着,就我中暑了。” “是你抵抗力太差了吧。” 齐乐风说着,拿过一瓶冰镇饮料递给她。 两口凉的下肚感觉舒服了不少,时欢又把其他冰镇的都拿来放在头上。 头晕的情况缓解了一些,可头疼依然很严重。 又休息了一会,库辛终于回来了。 “哎,乐风少爷,说了你不能进来。” “没看见时欢中暑了么。”齐乐风白了他一眼,“对了,你现在是画工厂的负责人吧,我替她申请住在我的小院里,她身体不好,住在宿舍没有空调很容易加重中暑。” “这……”库辛转动眼珠,“这怕是不合规矩,这不我刚给她安排完宿舍,既然要当普通猪仔,就要守猪仔的规矩。” 齐乐风刚想反驳,时欢哇地一声又吐出来。 “画室太闷热,必须找个有空调的地方。” “我之前的办公室……如果没拆的话……”时欢说完就要起身,这会好像又严重一些。 库辛也不敢再拒绝,实在是时欢的情况看着挺严重。 办公室和画室的距离不远,时欢坚持走过去,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得衣服都湿透了。 “要不我去喊医生来……”库辛说着就要往外走。 金灵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立刻说道:“医生已经看过了,给了解暑药,喝完还是很严重。” “我休息一会就行,你们都别围着我。” 吹了空调,时欢觉得身上爽快不少,她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办公室和原来一模一样。 没有库辛的东西,也没有人动过这里的一切,看来画工厂的新管理,并不在这里办公。 九魍啊九魍…… 时欢苦笑起来。 在外界眼里冷血无情的缅北王,到底还是个为数不多的绝世大情种。 头疼欲裂,刚刚还疯狂出汗的她,眼下又觉得无比寒冷。 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也没有很低,时欢拿起遥控器又把空调关上了。 算了吧。 这次能不能逃出去,还是凭她的真本事吧。 至于闵寂修,这次的苦肉计不用也罢,一直利用他的感情疯狂捅刀,这让时欢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人。 不知不觉,时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被喊醒时,库辛站在身边,一直摇着她眼看就要动手打下来。 “幸好你醒的快,不然我这巴掌下去,你没晕也给你打晕了。” 时欢痛苦地坐起身:“干什么?喊我回去干活吗?” “大姐,已经快下班了。”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时欢看看窗户,果然一片漆黑。 “我在哪个宿舍?” “刚才没摇醒你,我给疯狗打了电话。”库辛嘿嘿一笑,“九魍说了,除了乐风少爷的小院,你想住在都行。” 言下之意就是,时欢可以回别墅去住。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到底哪个宿舍。” “还住什么宿舍,九魍不是让你回别墅住了么。”库辛诧异,“你要是想逃出去,当猪仔是最蠢的办法。” 时欢点点头。 没想到库辛和白景升想到一起了。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可时欢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再去利用九魍的感情。 “我心里有数,你要是愿意的话,帮我想个办法弄到暗道的密码吧。” 库辛一愣:“暗道?” 时欢点点头:“画工厂园区有个暗道,可以直接走到园区外面,不只是为了我,这条暗道对你也应该有用。” “暗道在哪,我可以去查一查,你说得没错,这条暗道很有可能很重要。” “在画工厂的地下室,地下室应该可以随便出入,但暗道的门有锁,我进去过一次,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注意地下室有没有监控,暗道可以出入园区的任何地方。” 库辛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估计暂时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你真不去和九魍示弱?” “不了,好不容易脱身,没必要再让自己走入困境,先这样吧。” 时欢摇摇晃晃站起身,如果她感觉没错,现在应该是发烧了。 她走去宿舍时,肯定没发现黑暗的树后面,正有一个人盯着她倔强的背影,直至她走进宿舍楼。 库辛给她安排了四人间的宿舍,按照库辛的说法,本想着给她要个双人间,可管理宿舍的人不同意,说什么接到命令,只能把时欢当成普通猪仔对待。 能争取到四人间,还是因为她之前拍卖会的一亿业绩打底。 宿舍的管理和库辛是平级,也没办法走后门。 “九哥,要不我进去把时欢带出来……” “不用了。”闵寂修倚着大树,终于把目光从宿舍楼门口撤回来,“我在这站一会,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疯狗答应了一声,又不放心闵寂修。 这段时间,谁都能看得出闵寂修肉眼可见的憔悴,从疯狗第一天跟在他身边到现在,也只有恶虎去世时,他才如此憔悴过。 “九哥……” “去吧,左右这两天没什么事,明天没喊你,就不用过来了。” 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九魍是,时欢也是。 “我知道了九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第二百一十六章 霸凌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比园区的其他人先一步回到宿舍楼,找到自己的房间时,只剩一个二层空床,可床上放满了其他三人的东西。 没经过同意不好去碰别人的东西,时欢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换洗的衣物。 更别说铺盖和日常用品了。 只简单洗了把脸,时欢又走出房间,她站在宿舍楼门口,等着金灵下班。 “欢姐,你怎么站在这?”金灵看见她,连忙跑过来。 “想等你找你借点东西……”时欢说到借,显得有些窘迫。 从来都是时欢给画室的人买东西,如今自己落魄了,也只能靠同样不富裕的金灵了。 金灵嗐了一声,忙拉着她朝自己的宿舍走:“跟我说借可太客气了,你之前送给我很多东西,有的我还没用,我把新的都拿给你。” “等我赚……” 时欢想说等她赚了钱会还给她,可这话又说不出口,也不想给她口头支票。 在逃出园区之前,这段时间肯定无比艰难。 若是真能逃出去,这些东西也带不走,即便还给她也没什么用。 金灵让她等一等,她走进自己的多人大宿舍,很快就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出来:“这里有些日用品,还有一套新衣服,都是你之前送给我的,欢姐你别嫌弃。” “不会,谢谢你金灵……” “欢姐,你对我不需要客气,薇姐不在了,我不如她能帮到你,反而还会拖累你,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时欢露出真心的笑容,在这毫无人性的缅北园区,能有几个真心的朋友,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你和栾薇一样,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金灵也高兴起来:“那欢姐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的身体看着真的很差。” 点点头,朝她挥挥手里的袋子,时欢这才又回到自己的宿舍。 舍友们已经都回来了,见时欢开门进来,诧异之余,表情也随之丰富至极。 有嫌弃,有嘲笑,更多的是在等着看好戏。 “呦,这是有人跌落神坛了?” 三个新舍友都是时欢没见过的人,应该是电诈楼的人。 时欢没说什么,指了指空下的那个床:“麻烦你们把东西拿下来,我以后会住在,希望大家以后能相互帮助。” “一个被九哥玩腻的人,还能拿什么帮助我们的,别连累我们就行。” “看她拿来的这点东西,跟了九哥这么久,什么都没捞到,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咱们可得把东西都管理好,别被某个穷鬼偷了去。” 宿舍里响起一片嘲笑声。 时欢头疼得厉害,根本不想和她们废话,只皱着眉提高些声音:“能不能把你们的东西搬走,我要睡觉了。” “这么晚了,真不怕折腾人,你想睡觉就自己搬,手脚轻一点,把我们的东西弄坏了,你可得赔啊。” “她赔的起么。” “赔不起就给咱们当佣人抵账呗。” 又是嘲笑放肆的笑声,时欢有些烦了,直接爬上自己的床,把上面的东西都扔下来。 “喂,你他妈是不是找死!”三个人立刻怒了,立刻从床上下来,把时欢直接从床上拽下来。 时欢本就发着高烧,头也疼得厉害,这让她没有一点招架能力。 咚的一声摔在地上,她被摔得有些懵,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落在身上。 若换成平时,她学了半年的散打早就把她们撂倒在地。 可眼下,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自作孽啊。 如果她在下午中暑时没有动摇的话,那两瓶藿香正气水肯定能让她浑身充满干劲。 现在好了,人病着,还被打成猪头了。 如果栾薇还在就好了…… 如果栾薇还在,她现在肯定化身为超人,不但会帮她打架,还能把这几个人骂得狗血喷头。 “你们再不住手……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杀了……” 她所有的力气都化作这一句怒吼,时欢知道,也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宣泄。 事实是,因为这一句怒吼,换来更多的拳脚。 直至她们打累了,这才吐了几口唾沫后停手嘲笑时欢。 满屋的污言秽语,在时欢听来,都不如她身上疼痛的万分之一。 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在哪里睡都行。 这一夜,时欢是在地上睡着的,她做了无数个梦,梦里有栾薇,还有第一次梦到的闵寂修。 说不出是好梦还是噩梦,梦里的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恋人,手牵着手一起散步。 她一定是疯了,神志不清,才会梦到闵寂修而不是易飞。 可当她睁开眼时,三个女人的声音充斥着满满的恶意。 甚至还会再踢她两脚,觉得她很碍事。 “赶紧走吧,都快迟到了。” 然后整个宿舍终于安静下来。 浑浑噩噩中,时欢给金灵发了一条信息:“帮我请个假,我想休息一天。” 梦里没有噩梦,却在下午三点时经历了噩梦的现实版。 时欢一直躺在地上,身上很脏,又都是汗,宿舍里的三个女人一回来,立刻开启嫌弃模式。 “脏死了,居然一直躺在地上,是准备在这发臭么。” “哎呀,看她的身上,恶心死人了。” “要不我们发发善心,给她洗洗吧。” 三个人说着,从地上捡起昨晚金灵给她的袋子,里面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刚好成为取乐的工具。 下一秒,滑腻伴着香味的液体倒在时欢的身上,她强撑着想站起身,又被人一脚踹倒。 “死贱人,让你昨天扔我们的东西。” 丑恶的嘴脸,装满了这个世界的所有恶意。 时欢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让园区里的人脱离苦海回到祖国的怀抱,却不想这里的人,大多都已经不配为人。 甚至比她觉得是坏人的渣滓,还令人发指。 滑腻的沐浴露让时欢更无法起身,她捂住自己的脸,想哭,又觉得不值得为她们流泪。 那就祝她们一辈子都呆在缅北吧,和园区锁死。 “住手!” 沐浴露都快挤干净了,才听到熟悉的声音。 时欢知道,自己可能得救了。 紧绷的情绪终于得以放松,眼泪也终于不受控制般,倾泻而出。 都说生病的时候最为脆弱,尤其还是在被霸凌的时候。 再坚强的人,也总有无助的时候。 更何况她知道,来救她的人,一定会让霸凌她的人得到惩罚。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霸凌者零容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都他妈要造反是不是?” 疯狗的一声大吼,吓得宿舍三人全都哆嗦起来。 “狗,狗哥……” “瞎了眼的狗东西。”疯狗骂着,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把时欢宿舍的三个人先关水牢里去,我看你这个宿舍管理,也是不想干了。” 说罢收起手机,在拉起时欢时发现沐浴露一直打滑,拽了半天才把她背在背上。 身后是三个女人求饶的声音,疯狗走得很快,立马就把声音甩在身后。 离开宿舍楼小跑了几步,疯狗把时欢背到一棵树前:“九哥。” 看到时欢的惨状,闵寂修皱起眉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回事?” “应该是被霸凌了,身上有伤,我进去时挺惨的,就给人背出来了。”此时的时欢,软趴趴地靠在疯狗的背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先背去别墅。” 才走了两步,正好碰到往宿舍楼方向走来的齐乐风和库辛。 疯狗能去宿舍楼救人,还是因为齐乐风三点休息时来找时欢,在听说时欢请假没有干活时,想去宿舍看看情况。 就碰上带着疯狗路过的闵寂修。 至于只有疯狗一个人去,也是闵寂修下的命令,还把齐乐风支走去喊库辛,阻止他和时欢见面。 “是谁干的,我去找他们算账!”齐乐风着急地说着。 “我已经把人关水牢了。”在闵寂修的催促下,疯狗的步子又快了几分,“时欢的身上有伤,乐风,要不你去医务室把医生叫来。” 疯狗最了解这兄弟俩的关系,闵寂修现在肯定火气大,没准这两兄弟一会又要吵起来。 “那行,我现在去找白医生。” 时欢被背到别墅后,闵寂修亲自给她洗了个澡,冲洗掉身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瘀紫伤痕,几次压制不住怒火,都想让人把霸凌时欢的几个人带来亲手弄死。 可时欢还发着烧,人也不太清醒,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她洗好澡换身干净的衣服,让白景升为她治疗。 大概半个小时,卧室的门终于打开,几个人都站在门外,等着询问情况。 “你进去给她看看。”对白景升说了一句,闵寂修又冷着脸看向齐乐风,“这里没你什么事,先回自己的院子。” “没知道时欢的情况之前,我要待在这。” “齐乐风,我再跟你说一次,时欢是你嫂子,你要和她保持距离。” “嫂子?她算哪门子嫂子,先不说你们根本没结婚,而且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闵寂修冷笑:“分没分手你不用管,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会再顾念兄弟情。” 齐乐风刚想发怒,被一旁的疯狗拉住:“乐风,九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送走齐乐风这尊大佛,疯狗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时欢背叛,闵寂修的心情没好过一天。 他深知他的九哥想要得到什么,又丢失掉了什么。 每日看着闵寂修痛苦,他心里也十分难受。 如果可以让他的九哥回到之前的意气风发,他甚至可以给时欢跪下,求她回到闵寂修的身边。 只可惜,这两人都拧着劲,尤其是闵寂修,放不下对时欢的失望与愤怒,又想爱却放不下面子。 “疯狗,霸凌时欢的人……”闵寂修说着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有什么惩罚能给时欢报仇。 “交给我去做。”疯狗想了想,“九哥,园区的风气一直是见风使舵,时欢之前在九哥身边时那么神气,现在落魄了,以前那些嫉妒她的人肯定会下黑手。” “如果她愿意的话。” 如果她愿意服软的话,他完全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九哥,等时欢醒来,我能不能和她聊聊?” 听了疯狗的话,闵寂修死死地看着他:“你?” “我不想看你们一直这么别扭,我想试一试尽我的能力。” 没说什么,闵寂修只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又回到卧室。 再一次检查时欢的身体,白景升叹了口气,拿下听诊器。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齐乐风描述过了,只觉得时欢有些可惜。 她最终还是没选择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方法,自从知道时欢的身份被戳穿后,他就已经认定,时欢是肯定逃不出去了。 从闵寂修的态度来看,他一定不会放时欢离开。 那么她唯一的选择,也只有忘记过往的一切,留在九魍的身边,安分守己的度过余生。 这也是她唯一活命的方式。 “九哥,她身上没有特别严重的伤,身体一侧从大腿到臀部的瘀伤严重,且伤到了腰,这两天可能会有些疼。” 闵寂修皱起眉:“伤到腰?” “我刚刚听狗哥给宿舍那边打电话,说时欢昨晚从二层床上摔下来,到被狗哥发现,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我刚检查时四肢的骨头没有问题,一直不能动应该是急性腰损伤。” 说这么多,闵寂修只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所以用不用去医院,你能不能治?” “现在也只是怀疑,要等时欢醒来再询问,没伤到骨头的话一般卧床几天就能恢复。” 差点被他吓死。 闵寂修微微松了口气:“她发烧和受伤有关?” “应该是昨天中暑时引起体温升高,又用凉水冲头导致,九哥,我得回去拿一些退烧药和活血化瘀的药……” 闵寂修点点头:“去吧。” 疲惫地坐在卧室的沙发椅上,闵寂修闭了闭眼睛,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让他疲倦不堪。 他太累了。 累得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结束一切去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 稍微休息了一会,白景升拿来药后给时欢打了一针退烧,又把活血化瘀的药放下:“九哥,最好找个女人用药酒帮时欢按摩淤伤的地方,男人的手劲大,估计会让她很疼。” “知道了。”闵寂修又站起身走到卧室外,喊来不知该做什么库辛,“把时欢画室里一个叫金灵的人喊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真的想让他死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平白无故的,时欢又梦到了闵寂修。 这一次的梦境愈发温馨,她梦到自己和闵寂修已经老了,坐在有壁炉的房间里,相互依靠,看着窗外大雪纷飞。 感知一点一点恢复,她想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时,手突然被拉住。 缓缓睁开眼睛,梦里白发苍苍的闵寂修照进现实,不同的是又变成年轻模样。 “九哥……”时欢下意识喊了一句,意识还不算完全清醒,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乖,别动。” 恍惚间,他们又回到那些甜蜜的时光,时欢在伤病时习惯性和闵寂修撒娇。 许是想翻身的动作,腰部的疼痛让她越来越清醒,当所有理智重回大脑时,她淡淡的笑容逐渐僵硬,手也从闵寂修的掌心中抽出来。 现实果然是现实。 这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温情,让闵寂修从开心瞬间跌落谷底。 手掌里的余温渐渐冷淡,他僵硬地直起身子,起身坐回到沙发椅上。 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欢利用两秒的时间,回忆起之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从双层床上摔下之后,她扭伤了腰。 她试着动了一下,疼痛感依然明显。 “嘶……” 她疼得吸了口凉气,立刻引起闵寂修的关注。 “腰疼?” 时欢点点头。 “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 在白景升再次为她检查的时间,闵寂修一直没有走进卧室。 他倚着楼梯围栏抽烟,直至白景升出来说时欢只是扭伤没什么大碍,卧床三五天便能缓解。 “九哥。”疯狗走到闵寂修面前,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去吧,我去做点吃的。” 疯狗点点头,走进卧室。 一切都是那么死气沉沉,在时欢没出现时,疯狗只觉得哪哪都少了点人气,倒比现在的压抑更让他好受一些。 如果可以,他宁愿时欢从未在他九哥面前出现。 “时欢,有精神聊聊吗?”疯狗走到床前站定,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时欢嗯了一声:“九魍让你来跟我聊的?” “自然是要经过九哥的同意,但想和你说话,是我自己的意思。” 之后有大约半分钟的时间,房间里都被沉默充斥着。 倒最后疯狗唉了一声,走到衣柜前坐在地上靠着。 他也挺累的了。 “狗哥,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而不是坐在人该坐的地方。”她看了看距离疯狗很近的沙发椅,“比如那把椅子。” 时欢想起来,有一次在仰光,闵寂修遭到暗杀,疯狗被安排在酒店保护时欢时,他也是坐在房间外走廊的地毯上,盘着腿吃着一盒不怎么好吃的盒饭。 在缅北,疯狗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在时欢的印象中,不管有没有九魍在,他好像总那么卑微,甚至不把自己当成正常的人。 “九哥有洁癖,我身上脏,一般不容易清洗的地方我都不会去坐。” 呆在闵寂修的别墅里,疯狗最常坐的位置,就是楼梯的台阶上。 “狗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九魍并不觉得你会弄脏他的东西?” “习惯了,我知道九哥不会嫌弃我粗鲁,但我有我的规矩和原则,我不会越界。” 都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而人一旦卑微惯了,就再也直不起背脊,不把自己当人看。 时欢没有再继续这话题,即便相劝,疯狗也不会改变。 九魍的忠狗,这个身份,已经深刻地刻在他骨子里。 “狗哥想跟我聊什么?” “聊聊你和九哥。” 时欢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那没什么可聊的。” 拒绝谈论这个话题,在疯狗进来之前,他已经想到了。 从时欢的角度,她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她大概觉得,不管再如何卑躬屈膝,也无法扭转眼前的困境。 “时欢,你放弃了吗?” 放弃了吗? 是的,她已经放弃了。 讨好与屈服也只会让她活着而已,她的那些伟大的目标,已经没办法实现了。 时欢自嘲地笑了笑:“狗哥,你恨我吗?” “说不恨那是骗你的,但我狠不狠你,这无关紧要。”疯狗也叹了口气,“但你也确实没有赶尽杀绝。” “哦?” “当九哥跟我说,你动了杀他的念头,并且和于志邦勾结算计九哥,我并不觉得你一定想让九哥去死。” 这话说得有些自以为是。 那阵的时欢,的确满心满意都想让九魍去死呢。 “不,我想杀他。” “如果你真的想,在九哥没发现前,你有无数次的机会能置九哥于死地。” 时欢一怔,随后释然。 疯狗的想法的确有可能,毕竟她和九魍在一起时,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都是杀死九魍的绝佳机会。 只要时欢想,稍微构思一个计划,哪怕只是在床下藏一把小刀,都能在夜深人静时,要了九魍的命。 可她从没有这么想过,只在她做饭时,可笑地想过能不能在饭里加入洁厕液进去。 疯狗又站起身子,一脸严肃地走到时欢面前:“这么长时间了,我不相信你对九哥没有一点感情。” “你也要劝我回头服软吗?” “时欢,九哥能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你真的忍心继续折磨他吗?” 不知怎么的,时欢可以把一切仇恨都扣在闵寂修的头上,把他当成始作俑者,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哪怕他对自己掏心掏肺,时欢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仇恨。 可对于疯狗,她始终恨不起来。 不止因为他只是个偏执的忠诚者,却总让时欢觉得恶人也有善良的那一面。 至少疯狗,从未做过伤害时欢的事,更不像穷凶极恶的人一样,无理由伤害一个人。 他所伤害的人,都是想要九魍去死的人。 “狗哥,不是我忍不忍心,而是我和九魍,从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全都是畸形的错误的,不该发生的关系。” “如果九哥不介意呢,时欢,如果你对九哥有哪怕一点的感情,就当我求了……” 他说着,突然提了提裤子弯曲膝盖,眼看着就要跪下。 时欢着急地想要制止他,刚想起身,他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铃声。 也正是电话铃响,阻止他放下一切尊严的动作。 “什么事?”他接起电话。 “九哥的电话没人接,你跟九哥在一块吗?” 电话另一头是灰熊,听他着急的语气,疯狗皱了皱眉,把目光落在闵寂修已经静音又忘记带走的手机上。 “在呢,你说。” “和九哥说,政府军突然大规模行动,要准备开战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等着被打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挂了电话,看向时欢。 “去吧狗哥,正好我也想睡一会。”时欢拽了拽被子,闭上眼睛。 她听见疯狗夺门而出发出很大的声响,之后整个二层安静下来。 政府军突然行动,而且是在完全没必要非要去做的情况下。 时欢合理地怀疑,是不是政府军获得什么必胜的高科技武器,或者得到什么支持。 否则,这次政府军突然行动,不能说是自寻死路,至少贸然开战,比保守忍耐损失得多多了。 对时欢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如果战争不伤及无辜的百姓,时欢倒是很乐意看他们狗咬狗。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别墅一楼的客厅里,闵寂修让库辛先回画工厂后,把平板电脑放在茶几上,和几个神兽开了视频会议。 “九哥,我现在回去,最多三个小时就到缅北,干他们娘的,我都等不及用九哥新买的武器和他们干了。”说话的是山猫,他举着手机,边视频坐上直升机,看上去无比兴奋。 和山猫的兴奋不同,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毒蛇难得呲个大牙。 他说不出多激情澎湃的话,只在山猫发表完之后,一边傻笑一边默默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用了‘也’字是想表达,他已经觊觎新武器很久了,恨不得立刻拿上冲到战场上。 “灰熊,你那边还有什么情报?”闵寂修交叠着双腿,手里把玩着佛珠淡定询问。 “看政府军移动的方向是靠近画工厂园区的军营。” 闵寂修想了想:“疯狗,你现在去军营盯着,山猫和毒蛇去其他最近的两个军营,若是真打起来,可以立刻支援。” “九哥,园区这边不能没有人。”疯狗提醒道。 “苍狼过来,灰熊依然负责联络情报和技术方面,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电话视频挂断,疯狗也要去军营做准备。 “疯狗,军营那边你全权做主,遇到拿不准的问题再联系我。” 疯狗一愣,又瞬间明白闵寂修的意思:“我知道了九哥,我争取不让你失望。” 闵寂修点点头:“去吧。” 别墅里只剩下卧室里不能动的时欢,和闵寂修一人。 他起身去二楼枪械的房间拿了两把趁手的枪,一把小枪别在后腰,以及一把精准度很高的步枪。 三四台手机以及充电器,还有三件防弹衣。 不管闵寂修在不在画工厂园区,这里都会成为被攻击的主要目标。 闵寂修先是走入卧室,一声不吭强行把防弹衣穿在时欢的身上。 并没有多言,他又拎着步枪走下楼,给齐乐风打了电话:“来别墅。” “赶我走的人是你,叫我回去的也是你,你当我是谁。” “我没功夫和你磨嘴皮子,来别墅。”不等齐乐风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政府军突然行动,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没有无缘无故的撕开伪装,他们不想装了也不想忍了,在他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一定是有对他不利的情况,让政府军觉得开战就能胜利。 所以这次开战,很有可能是他和政府军的最后决战,不到一方战败,没有停止的可能。 当然,真正的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闵寂修还要做好持久的准备。 不多会,齐乐风推开别墅的门。 “叫我来做什么!”不是询问而是质问,齐乐风还想说什么,在看到靠在沙发上的步枪后,瞬间紧缩眉头闭了嘴。 闵寂修看了眼身旁的白色坎肩:“把防弹衣穿上,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别墅。” “发生什么事了?” “开战。” 闵寂修绝不会是喜欢开玩笑的人,齐乐风知道严重性,在闵寂修准备启动别墅的防御模式时,他说了一句等等,跑出别墅五分钟后,又带着淘淘和狗粮回来。 很快,苍狼也赶到别墅,这个高大壮硕男人,是专门负责保护别墅里的人。 在一个国家的内战,不会使用大量的杀伤性武器,政府军会考虑无辜的百姓,九魍也要在意他的民心。 否则,内战将没有任何意义,人都死了,还要一个空壳做什么。 桌子上的其中一部电话,显示着疯狗的号码。 “九哥,政府军已经十分接近了,要打吗?” “憋着,等他们打第一枪,也算师出有名。” 一场规模性战争,不会因为谁开出了第一枪或者打出第一发炮弹而有决定性损失。 所谓师出有名,若九魍主动进攻,那造反的帽子就被扣下了,即便胜利了,将永远是洗不掉的叛军。 政府军主动进攻,九魍便是防守反击,至少道义上说得过去。 又过了两个小时,就在齐乐风昏昏欲睡之时,远处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天空。 开战了。 闵寂修无动于衷,交叠着双腿,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端起茶杯。 “你不去看看吗?要一直坐在这?”齐乐风不解。 来到缅北之后,他也经历过战争,大多都是突然袭击,最多打个一两天,也就相安无事了。 他还从未见过闵寂修严阵以待,却又悠闲喝茶的样子。 “就算是打游戏,也没有上来就遇到大Boss的吧。”闵寂修放下茶杯的同时,平板电脑响了一声,好像有什么消息传来。 是灰熊发过来的连线,点开后是战场上的实时画面。 画面是小型无人机拍摄,穿梭于树林之中,前方火光一片。 防空警报也在同一时间响起,园区里渐渐嘈杂起来。 苍狼携带的对讲机一直响个不停,闵寂修皱了皱眉,苍狼立刻那对讲机喊了一句:“我是苍狼,有重要的事再说,当这菜市场呢?” 粗犷浑厚的声音,充满着威慑力。 对讲机里顿时安静了。 “苍狼,把平板的画面放到投影仪上,我去做个饭。”闵寂修站起身,看上去是真没什么波澜。 齐乐风也站起来:“还是我做吧。” “你?”闵寂修转身看着他。 “我已经饿了,你做饭太慢,我来做。” “也行。”闵寂修笑了笑,“最好煮点粥,菜要清淡一点,饭做好了,让苍狼送二楼来一些。” 第二百二十章 九魍的远大抱负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走上二楼,进入到卧室里。 他以为时欢会装睡,看得出和政府军突然开战,让她心里很没底。 在担心什么呢。 是在担心她如今的处境,亦或是他…… 默默地看了她两秒,见时欢始终没有看向他,又坐到钢琴前。 战争的时间里,肯定要弹一首描写战争的音乐。 闵寂修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按在琴键上,是他们都很喜欢的《克罗地亚狂想曲》。 “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呢?”时欢突然开口,像是在询问闵寂修也像是在问自己。 闵寂修没有停下灵活的手指,只淡淡地回答:“不是,我一直不喜欢战争。” 回给他的是一声冷笑。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吗?”闵寂修的问题依然没得到回应,或许他并不觉得时欢想回应他,“我小时候的梦想,是长大了要开一家自己的小卖部。” 的确是小孩子才会想出的梦想,就好比什么科学家,宇航员,医生这些…… 或许在小孩的眼中,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职业在做些什么。 拥有自己的小卖部,算是小孩中最朴实的梦想。 他们会觉得小卖部里有吃不完的零食,玩不完的玩具,以及他们想拥有的一切。 这也说明,闵寂修一直向往朴实的生活,当个小卖部的部长,平平淡淡,没有远大的抱负要去奋斗。 但现实,总不会那么尽人意。 就好比时欢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港台歌星,当然,这是她在不知道什么是港台的情况下。 首先她没出生在港台,其次她五音不全。 所以她的梦想,一辈子不会实现。 “时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啊……”时欢自嘲地笑了笑,“我想当一个好人。” 话题终结者无疑。 确切地说,她又在闵寂修的心窝上捅了一刀。 他是时欢口中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他一辈子都不会成为时欢所追求的梦想。 那就回到上一个话题:战争是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不是政府军无能,让很多缅国的百姓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我也只想当个普通百姓。” “都这时候了,九魍,你还要在我面前展现虚伪的一面吗?” 刚好一曲终了,闵寂修放下手转身看着时欢:“虚伪?你也说都这时候,我为什么还要虚伪。” “不是吗?” “我从小到大的经历,还不能证明政府军的无能吗?” 明明是资源丰富的国家,明明可以依靠先天优势让国家强大起来。 可几十年过去了,到现在大部分地区依然贫穷落后,甚至吃不饱流连失所,还要忍受时不时的战争。 “九魍,你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吗?”时欢又问。 闵寂修扯起嘴角笑了笑:“我错了吗?我统治缅北十年,百姓有房子住,有饭吃,有钱赚,这难道也是我的错?” “那又怎么样,你犯法了!” “时欢,如果我要当遵纪守法的人,在我六岁那年,我就已经死了。” 闵寂修站起身走到时欢面前:“如果你是我,从六岁开始逃无可逃,在畸形的环境中成长,然后任人宰割最后自杀吗?” 角度不同,所面临的选择也不会相同。 时欢没有资格去评价九魍的一生,她唯一能说出口的,也只有那句:你犯法了。 “我手上是沾满了鲜血,可我杀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想要了我的命。” 远处又传来一声炮响,时欢被吓了一跳,闭紧眼睛。 “时欢,你跟了我这么久,你见我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吗?” 时欢没有回答。 她所看到的的确没有,这一点她没办法反驳。 栾薇不是闵寂修动手才死,他也只是让疤瘌把人抓了盘问,是疤瘌失手杀死的栾薇。 至于易飞…… 导致他惨死的原因太多,时欢也只能把所有怨恨,都转移到始作俑者的九魍头上。 “你有很多理由,但犯法了就是错了。” “是啊。”闵寂修失落地点点头,“我承认你说的观点,存在即合理,我也不寄希望你能完全理解我。” 理解是可以理解。 但时欢还是坚持她的观点,犯法就是错了。 不能因为理解置法律于不顾,这对其他人太不公平了。 “时欢,如果我能打败所有军阀,统一缅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放下一切,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时欢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闵寂修的话太过让人震惊了。 什么叫打败所有军阀,统一缅国。 又什么叫和他一起放下一切,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时欢终于把目光落在闵寂修的身上。 他的意思是统一缅国后就把国家归还给政府,而他却要归隐山林吗? 那他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只是想帮助政府军统一缅国,摆平内战,让国家振兴起来? 时欢只觉得CPU都要烧了。 若他真按照这个想法做了,这已经不是时欢这种别国老百姓能参与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她是真没办法回答。 “我饿了。”没办法回答就选择逃避吧,时欢收回目光,把眼睛看向别处。 闵寂修没再逼问,他知道时欢需要时间去思考。 他能等,也愿意去等。 如果他不想等了,那并不意味着是他放弃了对方,而是背叛了自己的坚持。 “等会苍狼会送饭进来。” 一夜无言,却谁都没能安心睡着。 闵寂修回到一楼客厅,只看了一夜的战场情况。 和想象中一样,政府军没急于在短时间内投入大量兵力和武器,长久的拉锯战是要耗死九魍军团。 而闵寂修也不可能速战速决,他需要搞清的是,政府军正面开战,是得到了谁的支持。 天渐渐亮了,闵寂修又发起了视频会议。 “九哥,真的不考虑直接炸了政府军的老巢吗?”在没得到九魍的指令前,疯狗并不敢擅自攻击。 “再等等,我怕有诈,先等等灰熊的情报。” 山猫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他妈的在这等得我都瞌睡了,政府军这帮老鳖三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就是跟你在这小打小闹。” “可能他们还没摸清九哥的真正实力吧。”疯狗又说。 山猫又打了个哈欠:“那行,我先去睡一会,早知道前一天晚上,我就不跟那几个妞玩这么疯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没一句真话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整整一天过去,闵寂修间或打了两个电话询问情况,其余的时间,他的电话一直没响起过。 小打小闹。 的确是小打小闹。 闵寂修也更加确定政府军的意图,他们就是要耗着闵寂修,直至他弹尽粮绝,再大规模进攻。 疯狗和山猫不在,苍狼又是个‘哑巴’憨憨,身边没有个讨论的人,让他有些郁闷。 倒也不是想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是这么干坐着实在有些无聊,齐乐风也更指望不上。 别墅的门被敲响,苍狼开门时,看见金灵站在门口。 “九哥,欢姐让我过来,帮她按摩药油。” 闵寂修点点头,让金灵进来。 卧室里的时欢,是很着急自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从得知政府军和九魍开战后,她到现在一直没有合眼,想了这么长时间,不管九魍和政府军最终谁能胜利,时欢都需要把她想救的人送出去。 那个人就是金灵,她要尽量让自己赶紧能从床上下来,而不是躺在这只能想着办法干着急。 “欢姐。”金灵走进卧室,她看见时欢正想挣扎起身,忙跑进来搀扶。 “先扶我去个厕所。”在金灵的搀扶下,她起身容易了一些,“你等会再走,涂完药后,帮我洗个澡。” 时欢的腰可以直挺挺地躺着和站着,就是不能弯腰和用力,所以走起路来也相当缓慢。 她估计这场战争闵寂修绝不会想一直拖延下去,最多三天,他就会主动发起进攻。 而画工厂园区,也必定会沦陷。 金灵十分尽心尽力,不仅帮时欢涂药,还帮她搓澡。 “欢姐,我这两天很仔细地考虑过……”金灵一边帮时欢换上新睡衣,一边开口。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欢打断:“金灵,你去看看一楼冰箱里没有没水果。” “欢姐?” 时欢艰难背过身,用口型说了两个字:“监控。” 金灵点点头:“那我去看看。” “没有水果就不要了,你先回去,明天如果还需要你帮忙,我会再联系你,我想早点回到画室工作,这两天只能麻烦你了。” 金灵平时看上去呆呆的,实际一点都不傻,只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罢了。 明白时欢的意思后,她答应了一声,走出卧室。 大约过了十分钟,闵寂修端着洗好的葡萄走进卧室。 正好时欢也有话想问他,对于昨晚的话题,时欢想问清楚。 “听说你想吃水果,现在只有葡萄,如果还想吃点别的……” 后面的话闵寂修没有说下去。 他可能想说明天让人去买,可园区外战争持续,想必水果摊都关门了吧。 亦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葡萄就可以,给我吧。”时欢正坐在沙发椅上,她躺了一天,别说她一个有腰伤的人,就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了。 没有多言,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只沉默地看着时欢。 “你昨天和我说,想要统一缅国,平息内乱,是真的吗?”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时欢点点头:“为什么?” “我说了,我不喜欢战争,从六岁到现在,我每天活在刀尖之上,我想结束这一切。” 闵寂修把双肘向后撑在钢琴盖上:“比起在缅北风生水起,我更喜欢去一个和平的国家做生意,我觉得我也能赚到很多钱,但如果缅北或者缅国的事我没办法摆平,我就一辈子不会安生下来。” 说的有一定的逻辑性,关键词还是洗白。 只不过把洗白上升到一个地狱级困难的高度,他如果真能平息内乱,更换掉缅国昏庸无能切贪得无厌的政府官员,那么缅国的历史上九魍就是英雄,是普度众生的神佛。 不得不说,这对整个缅国,至少对缅国的平民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时欢的犹豫,也是因为这个。 她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件事的对与错,关乎一个国家的内政,她一个华国人无权参与。 “好吧。”时欢不知该说什么,如果闵寂修的思想已经上至这种高度,她觉得开口让她放金灵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她自己…… 思考的时间,时欢已经剥好了半盆葡萄皮,却一个都没有吃进去。 “没有什么想问的了?”闵寂修活动一下双臂,又扭头看向时欢。 时欢剥葡萄的手停滞一下:“如果你成功了,你会放了园区里的人吗?” “那要看你的选择了。”闵寂修站起身,把装有葡萄的盆从她手里拿走,又拿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时欢的嘴里,“你肯和我一起走,别说园区,我会放弃现在所得到的一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否则他们在我眼中,就是钞票啊。” 才对闵寂修的高度有一定改观,眼下一句话毁掉所有。 时欢白了他一眼,直接吐掉他为进嘴的葡萄。 闵寂修笑了笑,又把装有葡萄的盆还给她。 “政府军想拉长战争时间耗死我,这事你怎么看?” “我用眼看。” “不闹,我胜利了,对每一个站在缅国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好处。” 在没想清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时欢暂时觉得他有一定的道理。 “你军火库存怎么样?” 闵寂修耸耸肩:“按照这种打法,在不进货的情况下,差不多能撑半年。” 说明库存很充足了。 但也只是这种小打小闹,撑上个半年没分出胜负,闵寂修就真的要被耗死了。 “找到政府军为什么要突然行动的原因了吗?” “找到了呗。” 时欢一愣:“这么快?” “用脚想也知道了,肯定是有别国支持,至于是谁在支持……”闵寂修死死地盯着时欢的脸,“大约是因为丁元嘉?” 神特么挥之不去的丁元嘉三个字。 “丁元嘉早已经被我下令杀了。” 时欢:“……” 她鄙夷地看向闵寂修:“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人死在你手里?” “他也不是很无辜。”闵寂修看上去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一些,“这个人在你们国家犯了事,又跑到缅北来想搞一波钱,这种纨绔子弟,杀了也算少一个祸害。”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狗改不了吃屎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是分不清他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毕竟九魍有前科,已经不止一次骗过时欢。 但这个丁元嘉是不是国内的祸害先不说,让时欢身份暴露的人是他没错。 如果时欢能多了解真正的丁元嘉一点信息,她就不会冒然和九魍说捞人的事。 如果换做随便一个人,九魍也不会上心去查聊天记录。 憋屈也憋屈在这,时欢哪里能想到,丁元嘉早已被九魍杀了。 “所以……现在还能怎么办?”时欢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你应该一早就有打算了吧?” 闵寂修挑眉:“你也觉得我该全面进攻?” “不然呢,只是一点,园区里的华国人我不希望看见有伤亡。” 从闵寂修的角度看,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他连九魍军团的人死不死都不能保证,又怎么能保证园区里的猪仔安全。 “除了政府军,其他的军阀也要提防着。”时欢又想到这一层的关系,如果闵寂修的真实想法没被泄露出去还好说,但也架不住有些军阀会多想。 “所以我才想速战速决,但只要全面进攻,缅北的百姓可要遭殃了。” 战争无情,炮火之下难免会有死伤。 最无辜的还是百姓。 “那就……”时欢刚想说些什么,又连忙闭了嘴。 这个口她可不能开,一旦闵寂修往这方面想,即便时欢不是罪人,她这辈子也别想安心地活着了。 “我也这么觉得。”只说了两个无关紧要的字,闵寂修还是猜出她的想法,“擒贼总要先擒王。” 时欢用口型骂了一句他妈的。 这时,闵寂修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他的睡衣出来:“但是这个王,要先擒谁呢?” 说完,他走进浴室。 闵寂修洗澡的时间很快,他穿着换好的睡衣,擦着头发,然后坐在床上。 “有点困了,一起睡吗?” 时欢没好气:“婉拒了哈。” “行吧,那你坐着看着我睡。” 闵寂修还真躺在床上,还特意把时欢的位置空出来。 困是真的困难了,但让时欢和他同床而眠,他想都别想。 正想着要不要现在就去其他房间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闵寂修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了眼时欢后,无奈下床去开门。 站在门口的人是齐乐风。 “什么事?” “我觉得既然你们分手了,就不要睡在一个房间。”齐乐风看见时欢坐在沙发椅上,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鄙视起闵寂修的死皮赖脸。 闵寂修冷哼一声:“我再说一遍,我和时欢没有分手。” “已经分手了。”时欢在他身后开口。 闵寂修回头,脸冷下来:“怎么,想泡小叔子,我给你们腾地方?” “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齐乐风说。 闵寂修没有说话,撞开齐乐风后,走到栏杆处向下喊了一句:“苍狼,今晚你和乐风睡。” 然后齐乐风就被苍狼扛起来带进其他房间,在闵寂修关上卧室门时,还能听见他咒骂的声音。 时欢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齐乐风背景清白,这时候回到国内,似乎更能保证他的安全。 如果再渗透齐乐风和金灵是一对,让齐乐风回国时带着金灵一起走。 那时欢就再没有什么顾虑了。 能逃就逃,逃不掉就算缅国未来怎么样,也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考虑把乐风送回国吗?”时欢问。 “已经在考虑了。” 时欢觉得有戏:“金灵和他很配,你考虑的同时把金灵算上,让他们一起回国。” 回答她的是一声嘲笑:“没门。” 闵寂修真的睡着了,看得出他应该几夜都没有合眼,头刚挨到枕头,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时欢在沙发椅上又坐了一会,她也很困,又不想去折腾到其他房间。 按照某人易醒的特点,时欢只要一动,哪怕发出一点声音,他都会阻止她离开卧室。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时欢把头靠在椅背上,就想先凑合一宿。 等明早闵寂修醒了去看战况,她在躺下睡也行。 不知过了多久,时欢也睡着了。 身体被搬动时,她被腰伤疼醒,一睁眼就看见闵寂修把她抱到床上。 “腰还想不想要了?” “你去别的房间睡。” “我不碰你,除非你愿意。” 这一夜,闵寂修真的没有碰她,甚至只睡在床边,他们之间的距离还能躺下两个人。 吵闹的电话铃声扰了谁的清梦,闵寂修翻身下床,他的手机还放在昨晚脱下的裤子口袋里。 时欢也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这一觉,她终于没再做什么奇怪的梦。 “昨晚怎么样?”电话另一头是疯狗,他没想到上午的报平安电话,会吵醒闵寂修。 “昨晚没什么事,政府军半夜停火了,现在又打起来。” 延长战期的想法不要太明显。 闵寂修拿着电话,又坐回到床上:“这几天他们停战时,统计一下伤亡人数,在重新开战时报给我。” “九哥,这两天……没伤亡。” “没伤亡?” 闵寂修诧异。 虽说现在真正的战争都很少真刀真枪的肉搏,靠的都是无人机这些高科技武器。 但一点伤亡都没有,也实在说不过去。 难道是声东击西? “我知道了,先继续跟他们耗着。” 闵寂修挂了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灰熊,有什么情报没有?” “九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我发现政府军有一小股兵力正朝矿场去了。” 果然。 政府军要彻底切断甚至想霸占他的经济来源。 狗始终改不了吃屎。 “还有什么情报没?” “暂时没有。” 闵寂修又打了第三个电话:“毒蛇,派一半人去矿场,只要是政府军,统统弄死。” 他没想着这么快大开杀戒,昨晚和时欢聊天时,他心里只大概有了个雏形。 政府军如果这么欠,就别怪他不把人当人看了。 简单洗漱过后,闵寂修穿着睡衣走出卧室,不一会的功夫他再次回来,已经换好了作战衣。 “大佬现在就要亲自上战场?”时欢笑得有些欠揍。 “我出去一趟,苍狼会留下保护你们,记得一直穿着防弹衣。” 闵寂修把一把枪扔给时欢,俯下身桎梏住她的脑袋,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我去杀几个人就回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干票大的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走出卧室后,闵寂修下楼之际,苍狼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一脸惊讶,毕竟九魍突然换上作战衣,这是要有行动了。 “九哥。” “你留下保护时欢和乐风,记住,我不在园区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不能有事。” 苍狼一脸失望。 失望的是去战斗不带上他,反而让他留在这当保姆。 “九哥自己吗?” 闵寂修摇摇头,掏出手机来给山猫打了电话:“弄个直升机来接我,咱俩去杀几个人。” 看着闵寂修离开的背影,苍狼挠挠头,满是羡慕。 直升机上,山猫正在懒洋洋地换着作战衣。 只可惜他们的作战衣选了不同款式。 “九哥,一大早就去杀人,会不会太莽撞了些?” “晚上都睡觉了,我们杀谁去?” 直升机开了一会,在一个不知名的山中降落。 这里,已经距离战争很远,甚至听不见枪炮的声音。 跳下直升机,走了几步便是一辆稍显破旧的私家小车。 除了挡风玻璃之外,两侧的车窗玻璃,完全看不见车里的情况。 这是闵寂修在上直升机前就安排好的,车用来伪装。 “九哥。”灰熊从驾驶室走下来,朝他们挥挥手。 闵寂修扛着枪走过去,看看灰熊又看看山猫,不满意地皱起眉:“你俩换换衣服。” “别啊九哥。”作战衣是山猫好不容易穿上的,而且换衣服就说明灰熊会跟着去杀人,他只能当司机了。 灰熊明显露出得意的神色:“让你换你就换,说明九哥觉得我比你有用。” “你放屁!”山猫立刻大叫,“九哥,给我个理由先,你要是说这只瘦熊比我枪法准,我第一个不服!” 闵寂修摇摇头,自顾自坐进车的后排座,然后按下车窗玻璃:“你是东南亚人,更像司机一些。” “我……”山猫还想分辨,发现属实没有理由,“行吧,这理由我他妈服。” 一个兴奋的催促,一个不情不愿地脱衣服。 山猫叼着烟坐在驾驶室里,油门一踩,怎么看都像个街溜子:“去哪啊,两位客人。” “自然是曼德勒的政府楼了。” 热闹的曼德勒街道,在等红灯时,山猫还冲路过的美女吹了个口哨。 大有调戏良家妇女的欠揍样。 “九哥你看他,简直丢我们的人。”灰熊性格也算开朗,只和山猫比起来,少了些邪性。 “这么着,看不惯我开车呗,我不介意再缓过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给九哥长脸。” “我不,谁不知道你现在肯定羡慕嫉妒恨,老实开你的车,气死你得了。” 山猫刚想大吼反对,闵寂修啧了一声,立刻让这两人闭嘴。 尽量少引人注目,他可不想让人知道,杀几个人还需要九魍亲自动手。 可他就是想亲手宰了这几个老鳖三,忍了这么久,现在总没有再忍的理由。 “九哥,今天不少官员在楼里开会,等会是要一网打尽,还是留几个羞辱?”灰熊询问。 此时车已经停在政府楼不远处的街边。 闵寂修动了动头,做着放松的运动:“见人就杀呗,时间紧迫,还有下一场。” 听说还要下一场,山猫跃跃欲试地举起手:“下一场让我来?” “给毒蛇打个电话,叫他们尽快解决矿场的事,再叫几个人过来,咱们干一票大的。” 山猫Yes了一声:“得嘞,一会谁都别和我抢,我就要当人头最多的那个。”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不管再怎么重要的会议,人总是要吃饭。 山猫戴着个墨镜叼着烟,似有似无地瞥向政府大楼,他突然惊呼了一声:“九哥,人出来了。” 闵寂修也看过去,正看见几个人从楼里出来,正准备坐上车:“行动!” 车子一脚油踩到底,冲着大门就冲过去。 在撞破栏杆后,并没有减速,眨眼的功夫就开到几个官员的车前。 一时间枪声四起,几个正要坐进车里的官员被瞬间击倒在地。 至于那些已经坐进车里的,眼看就要开车逃离。 山猫拿了几个手榴弹拉开安全栓,打开车门轻轻一抛:“走你。” 几个手榴弹轱辘轱辘就滚到官员的车底。 “卧倒!” 山猫大喊一声,同一时间,闵寂修和灰熊默契地向两边扑倒。 只听接连几声巨响,车子直接被手榴弹掀飞。 “狗娘养的,叫你们没事找事。”山猫一边掏出枪,一边从车里探出脑袋,“干死你们这些老鳖三。” 闵寂修和灰熊也一直勇往直前,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开枪行云流水,直至把门口所有人全都放倒。 闵寂修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不恋战,撤。” 两个人迅速回到车里,山猫也做好准备,又是一脚油直接开出政府楼前。 整个行动,仅用了三分钟。 灰熊拽下头上的面罩,兴奋地差点蹦起来:“过瘾,真他妈过瘾。” “等会还有更过瘾的。”闵寂修也扯下面罩扔在一边,“山猫,回到直升机那里。” 他们下午要干一票更大的,那么紧锣密鼓的暗杀,也是闵寂修运用正常人的反向思维。 曼德勒政府楼被偷袭,那些政府军官员会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加派人手保护自己的安全。 调兵遣将,重新制定作战计划。 肯定会有其他疏忽的地方,那就是各个军营。 声东击西谁不会,闵寂修完全可以利用无人机轰炸军营,等政府军的官员反应过来再去支援的时候。 那政府军的官员们,又会暴露出更多的漏洞。 这票大的…… 闵寂修登上直升机后,看向窗外:“去内比都。” 穿着作战衣山猫和喝矿泉水的灰熊同时看向闵寂修:“九哥,你说真的?玩这么大?” “不是大的还不玩呢,就算杀不死人,也得让内比都知道,他们到底惹了谁。” “卧槽,这他妈也太帅了吧。” “中午曼德勒的政府楼遭袭击,等会军营被炸,已经能想象到下午内比都召集大量记者,开新闻发布会的热闹场面了。” 听闵寂修这么一说,山猫和灰熊的兴奋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九哥,你这是想让内比都出丑啊。” “就是要让他们当着全国,乃至全世界,把脸丢尽。”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恐怖分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的腰伤好了一些,她又让金灵过来给她涂了药油之后,下床走动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至少可以下楼活动了。 在金灵的搀扶下,时欢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淘淘被苍狼带着在门口撒尿,齐乐风则在厨房里,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见时欢出来,他探出头来打了声招呼,很快端着一盘小蛋糕和一盘小饼干出来。 “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做。”齐乐风把点心放在茶几上,“你腰上的伤看着好多了。” “嗯。”时欢点点头,“多亏了金灵,这每天帮我涂药油按摩,估计明后两天就能痊愈了。” 齐乐风看上去很高兴,让时欢尝尝自己的手艺。 只是厨房的用具和电器都很齐全,只是食材差了一些,他也只能随便做着玩。 金灵没有立刻离开,苍狼也遛狗回来。 淘淘还没玩尽兴,在客厅里又跑了两圈,齐乐风这才喊住它。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别说整个别墅都装有摄像头,他们不能畅所欲言。 就是苍狼往那一站,压迫感就十足。 齐乐风实在觉得没意思,拿起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刚看了一会突然哎了一声,举着手机让时欢看:“缅北有大新闻,曼德勒的政府楼遭到恐怖袭击。” 话一出口,时欢立刻想到闵寂修临走时的话。 杀几个人就回来。 看来这事是他干的了。 时欢让疯狗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 铺天盖地的新闻几乎每个台都在播放袭击的画面,政府楼前的监控拍得十分清楚,只有三个恐怖分子,时欢一眼就认出穿着作战衣的闵寂修。 “是山猫。”齐乐风喊道。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也只拍下他从车里探出头的瞬间。 可新闻里把山猫露出头的画面定格并且放大,然后就是通缉令的信息。 他们这些亡命之徒,上不上通缉令已经无关紧要。 时欢又拿过齐乐风的手机去看新闻,上面写到他们仅用了短短三分钟,就杀死了几十个人。 紧接着电视上的新闻又报道某个政府军的军营被无人机轰炸的新闻。 时欢他们听不懂新闻中说了什么,就叫来苍狼,帮忙翻译重要的信息点。 “说是一会要在内比都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这两件事做一个发布。” 苍狼咬牙切齿地说着,还小声嘟囔了一句:“妈的,这么刺激居然不带我玩。” 但还是被其他三个人听到了,全都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九魍还真能折腾。” 齐乐风又看着自己的手机,搜索相关的新闻:“中午死的那几个人里,最大的官好像是什么副议长。” 听到副议长,时欢又凑了过去。 在看到照片和名字时,已经确认是她见过几次的那个副议长。 死了也好,留着也是一个祸害,而且那个副议长的嘴脸,时欢是恶心至极。 之后的时间,几个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新闻。 苍狼也拿着手机坐在角落里,不知道给谁发着信息。 期间还忍不住骂几句,以示他不满的情绪。 “看完这新闻发布会,我去做饭。”齐乐风见他做的小点心都被吃光了,很满意成果,又忍不住想再露一手。 金灵还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可不可以留下来蹭个饭。 答案是肯定的,时欢和齐乐风也希望人多热闹一些。 人多确实热闹,尤其是栾薇不在以后,缺少一个活跃气氛的人,总觉得那么死气沉沉。 正好趁九魍不在,他们也能来个三人小聚。 齐乐风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想让苍狼帮忙去超市买些零食。 但苍狼肩负重任,肯定不会做买零食这件小事,最后还是守备军拿着大包小包过来。 “我看你晚饭也不用做了,光吃零食都吃饱了。”时欢喝了一口冰镇饮料,打了个饱嗝。 “那哪行,不然我做点简单的,总要吃点正经的饭。” 时欢比划个OK的手势,这时新闻发布会开始了。 三个人连同苍狼都坐好,在苍狼想偷偷拿零食时,齐乐风大方地给他递过去。 至于苍狼为何也这么关心,还不是他刚刚给毒蛇发了信息。 得知他们一会要在新闻发布会上出境。 但这一消息,苍狼悄咪咪的谁也没说,那三个人就只当是一个乐子,把山猫被通缉的画面拍下来,以后用来嘲笑她。 发布会正式开始,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坐在一排,表情十分严肃。 叽里呱啦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懂,只有苍狼一人,时不时对着电视憨笑一下。 “你笑什么,给大家翻译一下呗。” “在,在说山猫……”苍狼话还没说完,新闻发布会的画面突然从几个正襟危坐的军官身上移开。 天知道几架直升机什么时候出现在半空中,也只是瞬间,几个黑影从直升机顺着绳索快速滑下,即便已经有人做出反应,可也已经来不及。 电视画面突然十分混乱且晃动得厉害,看不清什么,好像是有人在扛着摄像机狂奔,可还是能从电视机里听到炮火的声音。 “来了来了。”苍狼兴奋地站起来。 几个人又向他投去目光。 和苍狼接触也有几次了,尤其是齐乐风,刚来缅北时一直被苍狼保护着。 他们还从未在这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脸上,看到这么多表情。 “什么来了?”时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苍狼就差手舞足蹈了:“九哥啊,他带着山猫毒蛇还有灰熊,当着全世界的面杀人了。” 电视画面晃动了一会终于停止,又继续播放现场画面。 只见几个人用直升机掉在半空,对着那些除了记者之外的人,无条件扫射。 现场哀嚎声,枪声,手榴弹的声音响成一片,两个画面同时在电视机上播放,一个是地面上乱成一团,一个是半空中的‘恐怖分子’。 “我有点看不懂,但这么杀人,也太恐怖了吧。”金灵甚至捂住眼睛,有些不敢去看。 时欢和齐乐风都沉默着,只有苍狼一人独自兴奋。 这时,许多直升机起飞,地面上也向上开火反击。 ‘恐怖分子’的直升机突然掉头朝远处飞走,然后画面就彻底中断了。 别墅内寂静一片,不知是谁关了电视,最后齐乐风起身,默默走进厨房。 “欢姐……”大概金灵也感受到危险性了,忍不住喊了时欢一声。 时欢拉拉她的手:“这两天如果可以,你就留在别墅和我作伴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给他们包个饺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三架直升机在前面飞,后面五架相同的直升机在后面追。 闵寂修转头看向早已准备好的重型武器:“山猫,放炮了。” “哎呦,可算是等到了。” 后面五架直升机只会想把闵寂修他们追得穷途末路,再派战机来一网打尽。 这种小伎俩谁还看不透似的,闵寂修早已准备好重型武器,给自己留有退路。 几个人才能抬动的重型机枪架在舱门口,山猫在手掌处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来吧,宝贝。” 他的一声招呼,直升机瞬间调转倾斜,巨大的后坐力和震耳欲聋的噪声没让人身体不适,反而加重了兴奋感。 第一架直升机被打穿爆炸时,山猫的欢呼声已经无法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闵寂修戴上耳麦:“毒蛇,别憋着了。” 很快另一架直升机也掉头倾斜,随之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剩下三架直升机被接连打落,一架落荒而逃。 “妈的怎么跑了。”山猫唉了一声,知道闵寂修是肯定不会下令去追了。 “跑就跑了,赶紧找个地方降落换车。” 空旷土地上,三架直升机缓缓降落,不远处停着几辆越野车。 几人依然穿着作战服,闵寂修一边扯下面罩一边朝车的方向走去:“炸了吧。” “得嘞。” 可惜是可惜,但这三架直升机装有定位系统,反正也是抢来的,并没有损失什么。 在闵寂修拉开车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爆炸的声音,火光四起热浪翻涌,最终被阻隔在车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几辆车伴随着扬起的沙土,在蜿蜒的公路上越来越远。 闵寂修拿起手机连线:“行了,今天的行动到此为止,你们回到各自的位置吧。” “老狗肯定羡慕死我们了。”山猫特欠揍的一手举着手机,把头伸到车窗外,用矿泉水浇着头发。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用不用再给你来点洗头膏?”灰熊不满抱怨,“你扭头看看我们车的玻璃。” “嗐,这不是大水冲了你的小破车么。”山猫继续欠揍,故意甩了甩头这才把头缩回去,“九哥,下次有这好事继续叫我。” 然后,又是一句幽幽的声音。 毒蛇:“我也是。” “臭蛇哪都有你。” “行了,别贫嘴了。”闵寂修无奈地扯起嘴角,“这票大的干完,政府军会彻底被激怒,你们守在各个军营都清醒着点,毒蛇,今天半夜调百来号人去疯狗那,给政府军吃顿包饺子,让疯狗歇一天。” 毒蛇:“那我现在给狗哥打个电话。” 毒蛇下线,闵寂修也没什么特别嘱咐的地方。 他对他们这些神兽,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 灰熊又问:“九哥,我们什么时候给他们直接干翻?” “直接干翻不太可能,不过这两天可以先来一波攻势,摸摸他们的底。” 山猫急着说:“就明天吧?” “明天不行,让疯狗歇一天。” 在山猫的碎碎念中,闵寂修挂断了视频连线。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心里多少有些惆怅。 明明早已做好准备,在不久之前甚至会想这一刻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可真到了现在的时刻,他反而想再等一等了。 再等一等,或许他的胜算更小。 他这么安慰自己,他自己不怕死,他怕的是在他死之前,他身边的人会先一步离开。 …… 时欢坐在别墅一楼的房间里,虽后背冲着那面空荡荡的墙,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面墙上。 也是金灵对下午闵寂修偷袭内比都的恐惧,才提醒了她。 她从一开始就遗忘掉最简单的方法,她和金灵最简单能逃出去的方法。 就是她身后的那一面空旷的墙。 那次她走暗道,清楚地记得从暗道里面进入到这个房间,没有门锁之类,只是打开的时候需要一点力气罢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套出什么暗道密码,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房间,把金灵送出去。 只是那么明显的漏洞,闵寂修真的不会想到么。 如果通向外面的路可以很顺畅的出去,那外面的人只要知道有这条暗道,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来么。 时欢想去试一试,可房间里的监控会让她彻底暴露。 而且现在出去…… 都不如呆在园区里安全。 想来想去,时欢决定再等一等,让金灵一直跟着自己,搞不好这两天就有转机。 时欢走出房间,竟看见闵寂修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 “腰伤好了?”见时欢走路已经接近正常人水平,闵寂修深表欣慰。 时欢只点点头,没有吭声。 苍狼正在厨房给闵寂修泡茶,见时欢出来,又给她泡了一杯。 “你今天应该很累,杀了这么多人。” 听时欢这么一说,闵寂修摊开手掌看了看:“还好。” “那我先睡了。” 闵寂修喊住刚要上楼的时欢:“再聊聊吗?” 既然她已经能下床走动,想必今晚肯定要睡在别的房间。 闵寂修不想勉强她,这两天,他们之间肉眼可见的关系有所缓和。 他不想让这份平静重新产生裂痕。 想和她多呆一会,也只能把她喊住,一起聊聊天。 犹豫了两秒,时欢还是走到沙发前坐下。 只是和闵寂修隔了一段距离。 “我下午看了你的新闻,现场直播,而且山猫被通缉了。” “无所谓,山猫和疯狗他们即便没有通缉令,政府军见到他们也想弄死他们。” 见苍狼把茶杯放在他面前,他端起来吹了吹热气:“政府军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过个一半天,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攻击。” “可以想象。”时欢也端起茶杯,并没有急于去喝,只闻着淡淡的茶香,“你在逼他们动手,为什么不主动攻击。” “总要先探探底,一旦他们使用杀伤性武器,他们就注定会战败,而且缅北有这么多华国人,他们不敢惹怒大国。” 时欢想了想:“那缅东的人呢,他们一旦被政府军收买,无差别轰炸缅北,即便缅北血流成河,国人死伤无数,政府军会把过错推到缅东军阀和你身上。” 这处境,才是时欢最担心的事。 即便心疼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们,毕竟没打到自己头上。 政府军一旦发了疯,和缅东或者其他军阀联手,再来一出卸磨杀驴。 不但九魍军团没有胜算,九魍反击缅东的话,那里的园区更多,国人的性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各有各的心思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那要看政府军敢不敢冒险。” 听闵寂修的话还有转机,时欢皱起眉:“你觉得政府军不敢?” “缅东和缅北的园区,华人数量如此庞大,真要是死伤起来,即便华国政府不管,人民群众的激进会形成巨大的压力。” 闵寂修顿了顿:“到时候,华国可不会管是谁造成的伤亡,他们只会把责任甩在政府军的头上。” 有一刻的走神,是时欢担心政府军万一选择最风险的这一条,她要怎么办。 “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醒。” “什么?”时欢回过神来。 闵寂修牵起嘴角,露出狡猾一笑:“为了防止你说的这种情况,我得去把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传播出去。” 看他狡黠的笑容,时欢突然想到了:“你是说丁元嘉的事?” “对呗,消息一散播出去,华国想动手都不敢了。” 他说的只是片面的他以为。 在时欢看来,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消失。 闵寂修看问题的角度总是会下意识从各方面的利益出发,这是他这些年做生意落下的毛病。 可其他人或许会在意利益,更会看重他们眼中重要的东西。 时欢还想再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这样能逼迫政府军不要乱来的话,这对国人有利的事,时欢又怎么会阻止。 “不过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我一直呆在园区,园区就有被政府军攻击的危险,这两天不要走出别墅。” 时欢答应了一声,终于喝了一口茶:“可以睡觉了吗?” “可以。” “那晚安吧。” 转天一早,时欢起来时,发现腰伤差不多已经完全好了。 她刷了会手机,发现不管是缅国还是国内,这次战争的新闻已经满天飞。 尤其是国内,上了好几个热搜,想着去客厅和大家一起讨论,在路过主卧室前,看见苍狼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刚想询问,苍狼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九哥在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时欢哦了一声,拉着金灵轻声走下楼。 齐乐风正坐在客厅里,同样也在看着新闻。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还是金灵压低了声音询问时欢:“欢姐,要不我先回画工厂了。” “再等等,等九魍出来,问问他能不能让你留下。” 昨晚时欢就是和金灵睡在一个房间,别墅的房间很多,想必闵寂修不会拒绝。 这个电话,闵寂修打了很长时间,久到齐乐风都不看新闻了,和金灵一起去厨房,又开始捣鼓什么零食。 她又刷了会新闻,楼梯处这才传来动静。 闵寂修走下来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默不作声的,他坐在沙发上,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杯。 “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时欢询问,想从他口中打探一些最新情报。 闵寂修喝一口凉茶,皱眉放下茶杯:“没什么,我再想一想。” 看他沉浸在思考之中久久不能回神,想必是件十分困难的决断。 且他有意不告诉时欢,是觉得时欢并不能帮他分析出所以然来,还是不能说呢。 从他对这通电话的紧张程度来看,应该已经超出时欢的想象了。 许是齐乐风和金灵在厨房弄出一些响动来,闵寂修又烦躁地回到二楼卧室。 期间苍狼一直守在二楼,连午饭他们都没下来吃。 “今天没听见炮火的声音。”齐乐风边吃边说,“战争结束了?” “应该不会。”时欢摇摇头,“这种撕破脸的战争一旦开启,就是一场拉锯战,不会这么快结束。” 最近两年也有不少国际战事,一打就是一年以上,只不过缅国是内战罢了。 “九哥不吃饭吗?” “不用管他。”时欢给金灵夹了一些菜,“好像遇到什么犹豫的事,自己在房里琢磨呢。” 刚说完,客厅又传来动静。 闵寂修风风火火从楼上下来:“苍狼,给库辛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替你,你跟我走。” 甚至都没看餐厅里正给他行注目礼的三人,他几步已经走到大门前,说都没说就从别墅离开。 闵寂修坐上一辆装甲车,苍狼坐在驾驶室,并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子。 这两个人,分别给不同的人打了电话。 “灰熊,查看园区四周到疯狗所在的军营,有没有埋伏。” 也是等苍狼给库辛打完电话,闵寂修这才打给灰熊。 等待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灰熊终于回复:“放心吧九哥,昨晚毒蛇和狗哥给他们包了饺子,现在方圆十公里内,没有政府军的身影。” “知道了,你通知山猫和毒蛇,去疯狗那开个会。” 车子启动,大概半个小时,闵寂修见到一脸疲惫的疯狗。 昨晚的动静很大,战火一直不断,到凌晨四点才结束战斗。 疯狗也只睡了一上午,又被闵寂修的一通电话叫起来。 “九哥,出什么大事了?” “没什么,有个事想问问你们的意见。”闵寂修坐下后,看见几个一脸懵逼的表情,这才露出标准的笑脸。 是啊,他九魍做决定什么时候问过别人的意见。 而他对面的几个人,从跟着他开始,也早已习惯听命办事。 山猫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九哥,你说想问我们的意见?” 闵寂修有些沉默。 如果对面是时欢,或许可以欣然接受他的犹豫不决。 但这件事又决不能让时欢知道。 “事有点大,我想听听不同的意见,这件事一旦决定,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看得出事情的严重性,疯狗皱起眉,身体也不自觉坐直了一些:“九哥你说。” “我现在有一个杀伤性武器的进货渠道。”闵寂修顿了顿,随之几个人的表情愈发不解。 想购买杀伤性武器而已,以前九魍军团也没少买。 这点小事能让九魍一脸严肃地和他们开会,他们的确想不明白。 “这批货,会低于市场价一半,但有一个条件。” 几个人都咽了咽口水。 闵寂修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希望这里会成为人间炼狱吗?” 第二百二十七章 你已经没有用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只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尤其是闵寂修的表现,足可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那到底是一通什么电话呢。 时欢走进主卧室转了一圈,本来这里也没有座机,闵寂修打电话肯定是用他的手机。 如果能看到监控就好了。 唉声叹气一阵,时欢又走下楼。 客厅里的三个人,似乎谁都不想和谁说话。 尤其是齐乐风和库辛,相互看着不顺眼。 “怎么我一来,你们就都沉默了,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库辛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 嘴上虽这么问,可看不出一点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或许也想缓和下气氛。 “没看见时欢在思考吗?你能不能闭上嘴?”齐乐风立刻出言就怼。 “得,一个人思考,其他人就不能说话了呗。”库辛看了眼时欢,又露出邪性的笑容,“在思考什么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就完了。” 时欢摇摇头,也坐在沙发上。 她不能说。 她已经百分百确定,闵寂修是真不想让她知道了。 不想让时欢知道的事,就肯定和她有关。 或者跟她在乎的人有关。 时欢把目光移到金灵身上。 在闵寂修心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猪仔,她能起到什么作用。 被时欢看得有些慌张,金灵只感觉双腿一僵,直愣愣地站起来:“欢姐,我怎么了?” 金灵这么一问,时欢这才收回目光:“没什么,想事情想出神了,不知不觉就看向你。” 这才让金灵松了一口气,又坐下来。 淘淘在齐乐风的旁边睡得翻了肚皮,库辛也有点昏昏欲睡:“我说,让我过来就是看着你们干坐着?” “或者你也可以做做卫生做做饭,以前疤瘌过来,这些活都会抢着去做。”齐乐风说。 “他妈的疤瘌是疤瘌,我是我,少拿我跟个废物比。” 库辛像是受到极大侮辱,叼上烟站起身走到一边去玩手机。 时欢也站起身:“我去外面站一会,好几天没出屋了,感觉人都快废了。” “外面可能会有危险。”齐乐风劝说道。 “我就在门口站会,一会就进来。” 见时欢真的往外走,库辛也收起手机站起来:“我去看着她,你们放心。” 时欢的确站在门口前的树荫底下,库辛站在另一边,隔着有一段距离。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时欢看着远方问了一句。 库辛也假模假样地看着天空:“嗯。” “有两个事需要你帮忙,很可能需要你破费一下。” “你说。” “如果你能出去,帮我买一部手机,哪怕是最古老的款式,能打电话发信息就行。” 库辛听后哼了一声:“还真做不到,我现在接到九魍的命令是要保护别墅里的人,根本出不去,如果你想打电话,可以用我的手机。” “也行。”时欢点点头,“等会我给你一个号码,你帮我联系一下问问华国那边是什么情况,也把我的情况跟他们说一下。” “比如呢?” “比如你和对方说,丁元嘉早就已经死了是九魍杀的,我现在被困没办法再传递消息,还有战事混乱,政府军很可能会使用杀伤性武器无差别攻击,各个园区的国人猪仔都有危险……” 时欢说完又想了想,还有什么可以传递出去的消息。 但转念一想,既然库辛的手机没被监控,他肯定把缅国的消息随时报给国内了。 不然和金灵联系的国内‘老板’不会这么长时间没询问消息,他们可是迫切地想知道丁元嘉的下落。 “你……”时欢转过身看向库辛。 “时欢,你不累么,整天想这么多事,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时欢皱眉:“不应该么?”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且你觉没觉得,你忙活了快一年了,什么成绩都没有,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什么?” 时欢简直不敢相信。 自从来到园区,她为了打探点消息整天提心吊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整天沉浸在枪林弹雨之中。 为了取得九魍的信任,她以身为饵,把九魍的真实情况,九魍集团的所有她知道的生意以及位置,都冒死用画的形式传递给国内。 就为了一个和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丁元嘉,让她身份暴露,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就这样,库辛居然说她什么成绩都没有! 时欢愤怒至极:“你这话什么意思,没有我的话,就连你……” “没有你,我照样可以混迹九魍的周围,我有我自己的任务,配合你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靠他妈的! 时欢气愤地捡起几块小石头,朝库辛扔了过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再说一百遍也是这些话,你说你做了这么多,是解救了一个国人,还是亲手杀了九魍?都没有吧……” 还想再去捡石头的时欢,动作突然僵硬住了。 是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她以为牺牲,不过换来几个情报,很可能还是国内早就知晓的信息。 若不是她的无能,国内又怎么会再派库辛过来。 拳头慢慢攥紧,时欢站起身,呆呆地看着库辛。 “时欢,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能走就走吧。” “走?”时欢落寞地自嘲一笑,“卸磨杀驴吗?” “就算你不走,我也不会再帮你,再和你说一遍,我有我自己的任务。” 时欢点点头,转身之际她抛下一句话:“我这个没用的人,最后再给你一条消息,听不听随你的便。” 库辛没有说话,只点起了烟。 “闵寂修今天打了一通很重要的电话,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容易决断的事,我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你如果想查,查到的结果也不用告诉我了。” 说完,时欢走进别墅,连头都没回一下。 叼着烟看着时欢消失的背影,库辛呵了一声,弹了弹烟灰。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想管,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她并没有责任和义务,必须留在缅北,付出她的所有。 直至一支烟燃尽,他扔了烟头,给什么人打了电话。 “丁元嘉确认已经死了,第二套方案是不是可以执行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平安回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就在库辛挂断电话之际,别墅周围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些异响。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几颗炮弹突然发射到天空。 视线跟着炮弹看向天空,也就那么几秒的时间,他瞬间看到几个火光点在空中绽放。 “妈的。”库辛掏出枪来,几步跑进别墅里。 也就是关门的瞬间,炮弹在空中碰撞爆炸,声音之大仿佛大地都跟着震了两下。 “什么情况?”齐乐风刚从卫生间里出来。 巨大的爆炸声,让别墅内的几个人全都下意识抱住头。 库辛放低身形,又小跑走到窗边:“还能是什么情况,炮弹打来了呗。” 外面警报声也同时响起,库辛携带的对讲机也立刻传来炸锅的声音。 他烦躁地把对讲机拿在手里:“我是白鲸,大家别慌,按照以前的应对方式,做好战斗准备。” 哪怕是白天,依然能看到窗外的天空中,接连发射的几颗炮弹在空中炸裂。 库辛扭头看向时欢:“园区还有防空系统?” “有的。”时欢点头指向二楼的一个房间,“别墅的防御系统二楼的房间里,但是我看不懂不会用。” 库辛听后刚想跑上楼,别墅里也传来一阵异响。 别墅里没错,确切的说是别墅的墙外。 同一时间,可以从窗户看到墙外又升起一道铜墙铁壁,应该是闵寂修远程操控的。 “妈的。”库辛又骂了一句,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向门口,“你们在别墅里应该很安全,我出去帮忙。” 说罢他拉开门,铜墙铁壁已经上升了一米多的距离,他后退两步助跑一跳,直接翻到外面去。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个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有齐乐风的不知所措,有金灵的恐惧慌乱,也有时欢的心急火燎。 即便库辛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时欢还是想坚守最后一班岗,她不希望看到哪怕一个国人因为这场战争失去生命。 只可惜,她能做的实在有限,也只能站在这干着急。 “园区被攻击,是不是要和九魍说一声?”齐乐风在慌乱之下,问出一个很傻的问题。 “九魍肯定知道了,别墅的防御系统应该就是他开启的。”时欢皱着眉坐在沙发上,“园区有防空拦截,别墅也有防御系统,至少我们三个人不会有什么事。” 怕就怕园区沦陷,这成百上千人都会成为炮灰下的亡魂。 别墅的防御系统有隔音效果,之前园区被攻打,时欢已经体验过了。 可坏就坏在,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才坐下的时欢又站起来:“我去操控室看看。” …… 另一边军营,闵寂修已经换上作战服,坐上来时的装甲车。 “九哥,你现在过去,沿路上一定有很多政府军的人。”疯狗他们也已经换上作战服,跟着他坐进车里。 闵寂修并没有阻拦疯狗坐上车,只是喊住向上另一辆车的灰熊:“灰熊留下看着这里,山猫和苍狼去其他军营等我的命令,疯狗和毒蛇跟我走。” “九哥,你留在这,还是让我们去吧。” “别废话,政府军既然想打,我就奉陪到底。” 疯狗开车,毒蛇坐在副驾驶,闵寂修掏出手机来,给某个号码打去电话。 这通电话他只用英语说了一句:“泰勒先生,合作愉快。” 装甲车一路飞奔,正如疯狗所说,这一路上,他们遇上不少朝园区进发的政府军。 一路打一路前进,越是接近园区,政府军越多。 “九哥,直接冲进去的话,怕是不好突围。”疯狗没选择车开进去,而是调头饶了一个大圈。 车上的重型武器是有,但他们的人实在太少,没有能接应的自己人。 更何况闵寂修清楚地看见,政府军的最前面,有两辆轻型的坦克。 “绕到园区另一侧,走暗道。”闵寂修说罢又用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山猫,调装甲部队过来。” 挂了电话,他又对毒蛇喊了一声:“给库辛打电话,让他组织园区的守备军和猪仔躲进地下室,不要和政府军硬扛。” 如此大批量且武装力量如此强悍的情况下,政府军是要把作战重点,转移到园区了。 他们攻打园区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时欢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政府军的确用了杀伤性不强的杀伤武器,要不是园区有防空拦截,园区已经变成废墟。 “九哥暗道快到了,如果我们这么进去,暗道恐怕会被发现。”疯狗说完,又想到什么,“你们先进去,我把车开走,找山猫会合。” “可以。”闵寂修点点头,突然笑起来,“疯狗,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疯狗嘿嘿一笑,已经停了车:“九哥,你小心点。” 当闵寂修和毒蛇出现在时欢他们面前时,也只有时欢愣了一下,又瞬间反应过来。 “九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齐乐风看见他,下巴都快掉了。 闵寂修走进厨房,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两口喝了半瓶:“你看见我的十秒前。” 完全没有停顿,他跑上二楼的武器房,又拿了两把枪下来,自己挎了一把,一把看着更为先进的枪交给毒蛇。 “毒蛇,你上去自己找狙击点,主要杀伤力大的人。” 毒蛇接过枪,点点头快速跑上二楼齐乐风的房间,再没有出来。 安排好一切,闵寂修终于把目光落在时欢身上。 他几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然后快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里很安全,有事去乐风的房间喊毒蛇。” 说罢,他松开时欢,又朝一楼能通向暗道的房间走去。 “闵寂修……”时欢喊住他。 闵寂修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怎么?” 张了张口,又不知该说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 “我知道,我会平安回来。” 或许时欢是想说这一句吧。 闵寂修是这样想的。 他觉得,时欢喊住他,一定是想嘱咐他要小心一点,然后平安回来。 不用时欢说,他也一定会平安回来。 他会兑现所有对时欢许下的承诺,和她最终放下一切,和她远走他乡,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诱饵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画工厂大楼的地下室,人头攒动,算上守备军,几百人站在一起,通风也不是很好,周围散发着臭汗的味道。 闵寂修推开暗道的门走出来,众人纷纷扭头,在确定是九魍之后,即便拥挤,可还是硬生生开出一条通道来。 他挎着步枪,在路过守备军时,要走了一台对讲机。 “库辛,来画工厂地下室。” “谁他妈喊我库辛呢,叫老子白鲸。” 几百人的地下室内寂静一片,唯有对讲机里库辛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他妈是九魍。” 对讲机:“……” 有人想笑,只能拼命掐着自己的大腿好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多会,库辛跌跌撞撞跑到闵寂修面前:“九哥,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闵寂修冷哼一声:“外面什么情况?” “俩坦克,一直堵着门呢,好像在等什么。” 还能等什么,就因为闵寂修刚刚沿路痛宰一些政府军,他们肯定着急忙慌地找九魍了。 逼九魍现身,只要杀了九魍,那园区也就不用攻打了。 闵寂修想了想,推开地下室的门迈步走到上楼梯:“你让几个守备军,抓一些强壮一些的男猪仔换上军装,等会和我去外面露个脸。” “让猪仔换上军装?”库辛皱起眉,“不穿装备,只穿军装?” 闵寂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能聪明一点,如果聪明不了,那就学会听话,换成任何一个人,绝对不会质疑我的决定。”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库辛没办法反驳:“我知道了九哥,我这就去。” 有得就有失,鱼和熊掌还不能兼得了。 闵寂修坐在楼梯上抽着烟,高温的天气,闷热的地下室,及厚重的作战衣,以至于汗水不断顺着发丝滴落。 不就是人命么,死在他手里的人还少么。 下意识让所有人都躲在地下室是内心的潜在意识,而让猪仔换上军装和他出去送死,是他身为领导者该有的决断。 胜利,他只想胜利。 只有胜利,他才能完成他的梦想。 他输不起。 大约二十分钟,库辛带着几个战战兢兢的猪仔过来:“九哥,人带来了。” 闵寂修捡起放在一边的对讲机站起来:“再来几个守备军,楼梯找我。” 所需要的人全员到齐,闵寂修并没急于出去,而是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山猫,只要园区一开火,你们就行动。” 万事俱备,闵寂修最后下达命令:“库辛,你带着守备军隐蔽掩护我们,猪仔跟着我走。” 几个猪仔已经吓尿了,他们虽然拿着步枪,可他们知道,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这在他们拿到枪的那一刻,已经有人试过了,并且试的那个人,已经被守备军一枪打穿了肚子。 尿骚味传来,几个猪仔的腿像灌了铅。 闵寂修走了两步发现他们都没跟上,他向守备军使了个眼色,一把把枪立刻指在他们的头上:“快他妈走,别耽误时间。” 走出画工厂大楼时,外面安静一片,闵寂修一手拎着步枪,一手拿着扩音器走在最前面,距离大门口越来越近,就越能听到身后猪仔哭嚎的声音。 有人吓得往回跑,被守备军一枪打在头上,顿时血光四溅。 没有人敢再跑了,闵寂修也走到正对门口的地方。 “我是九魍。”即便是从扩音器传来的声音,可依然能听得出戏谑的语气,“我就站在这里,有本事你们来杀我啊。” 说罢,几个红点集中在他的头上。 同一时间,他扔掉扩音器甩手就是一个闪光弹扔过去。 藏在暗处的守备军跟着开了枪,混乱之中闵寂修几个翻滚跳到墙后,园区的大门口瞬间炸开了锅。 如果园区是政府军的必打之地,那主战场交锋,闵寂修一定要打疼他们。 几个跟着闵寂修的猪仔无一幸免,在乱枪之中,没有悬念的倒下。 闵寂修躲在墙后,扯起一抹邪笑:“灰熊,给大使馆报个信,政府军无差别开枪,死伤……” 他拿着电话大致数了数:“暂报十六个……顺便再报个新闻,政府军不顾民众死活,缅北园区已沦为地狱。” 压力,从来都不是自己凭空出现的,会因为什么人,什么事。 已经死了十六个人了,如果还继续的话…… 闵寂修收回笑脸,又是两个闪光弹扔出去,他矮下身形迅速找了个更靠近门口的隐蔽地方加入战火。 …… 即便有隔音装置,在园区门口开战,且楼上毒蛇不知在哪开了口子当狙击手,以至于别墅里炮火声十分清晰。 时欢捂着耳朵蜷缩在沙发上,她本想回到卧室藏进被子里,可越是楼上炮火声就越大,她只得放弃。 “你没事吧时欢?”齐乐风见时欢状态不佳,关切地询问着。 “老毛病了,我对声音敏感。”时欢紧紧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乐风麻烦你去主卧室钢琴上方的架子上,帮我把耳机拿过来。” 齐乐风答应了一声立刻上楼,很快,头戴式耳机就被扣在时欢的头上。 劲爆的音乐掩盖炮火声,时欢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想必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在这种难熬的日子中度过。 听不见任何声音,齐乐风想和时欢说话,只能找来纸笔。 “照这么炸下去,园区真的没问题吗?不说守备军会死多少,咱们国人怕是血流成河了。” “园区每个楼里都有地下室,开战时会让所有人躲在地下室里。” 时欢觉得,闵寂修应该不会拉长以园区为主战场的战争。 人呆在地下室是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没水没粮又闷热的地下室,人在里面撑上两天,估计一半人都会出问题。 “真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齐乐风有些坐不住,在写完这几个人后,起身转了两圈这才坐下。 时欢安慰:“别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九魍能左右的了,还是再等等吧。” 通向园区外的暗道肯定是不能用了,政府军就在门口,如果时欢带领大家逃出去,很可能出去的瞬间就会被包围在政府军之中。 但如果这场战争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结束…… 劲爆的音乐没办法让时欢安静下来思考,一向自诩有些小聪明的她,这一次完全想不出办法了。 第二百三十章 小小的胜利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闵寂修前后夹击的攻势下,政府军的两个坦克都快被炸废了。 至于打没打疼,闵寂修是懒得去揣测政府军的心情了,结果是这场战役在政府军的完败中结束。 山猫开着小坦克嘚瑟地进入园区后,冲闵寂修吹了声口哨:“九哥,帅不帅?” “还行。”闵寂修呵了一声,接过不知是谁递来的矿泉水,从头到脚淋了个遍,“我记得山猫好像被通缉了。” “九哥,能不能别再嘲笑我了?” “我是在想如果给你拍个照片,让灰熊发给政府军,是不是效果更好一点。” “卧槽。”山猫冲闵寂修竖起大拇指,“九哥,不愧是你。” 说罢他叫着疯狗,赶紧给他拍个照。 坐在小坦克上叼着烟冲着镜头比中指的照片被拍下,山猫十分满意,让疯狗赶紧发给山猫。 接连两场战争失败,料想政府军今天不会再有什么行动。 死了这么多人,政府军这些酒囊饭袋,一时之间肯定会有些内讧。 碰上九魍这样的硬茬,谁还敢再上战场来送死。 “今天能睡个安稳觉,你们抓紧时间找地方休息。”闵寂修甩甩头上的水,激战打了一天,他也累了。 山猫从坦克上跳下来:“九哥,睡觉倒是其次,兄弟们可都饿了,要不咱吃个烧烤庆祝一下?” “你们还有力气串串?” “嗐,这么多人了。” “你们随意,我回去洗个澡,弄好了喊我。” 别墅的防御装置缓缓收起,别墅里的人在战争刚一结束时,就已经知道了。 并不是因为外面的炮火声停止,而是毒蛇从楼上下来,社恐地站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时欢猜测,这个战争贩子,肯定是杀人杀爽了。 防御系统才刚刚关上,闵寂修就拎着步枪,疲惫地走进来。 他的身上混杂着红色的泥土,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沉重地朝楼上走去。 仅在路过时欢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我活着回来了。”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叮嘱,闵寂修还是给予她一个交代。 “嗯。” 这一个澡,闵寂修洗了一个多小时。 还是疯狗过来喊闵寂修去吃饭,又过了十几分钟,他这才换了身寻常的衣服,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纯白色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清爽且富有活力。 和刚刚身穿黑色作战衣拿着步枪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在哪吃?”闵寂修让疯狗从冰箱里拿几罐冰镇啤酒出来。 “就前面空地,本来想在食堂,猪仔在那边乱得很,又臭的要命,就给搬外面来了。” 闵寂修没说什么,扭头看向时欢和齐乐风:“走吧。” “我不去了,我今天能回小院么?”齐乐风说。 “可以,只今天一晚,明天再看情况。” 齐乐风答应了一声,牵着淘淘离开别墅。 “我也不去了,你们一帮男人,我去了不自在。”时欢刚想说让金灵陪着她,就被闵寂修打断。 “园区暂时没事了,让你这个猪仔回到她该去的地方。”闵寂修也没强求,“一会让人把烤好的肉串给你送进来。” 烧烤的烟气从门缝中飘进来,没有隔音装置,时欢坐在客厅里,能听见外面一片欢声笑语。 九魍的暂时胜利并不意味着政府军投降,而是因为对方死了太多人,不得不暂时休战。 不管是哪一方伤亡惨重,死的都是血淋淋的生命。 战争只是坐在顶端的人获取利益的形式,他们不会死,却苦了在战争中死去的小兵和民众。 这样的庆祝,时欢参与不了一点。 肉串是疯狗送进来的,时欢表示感谢后,还是问了他一个问题:“狗哥,今天有猪仔伤亡吗?” 分明有些迟疑,时欢立刻皱起眉,他们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在开打之前,九哥已经安排所有猪仔躲在地下室,打得那么激烈难免有伤亡,如果他们呆在地下室不乱跑,就肯定没事。” 疯狗没正面回答,时欢总觉得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所以还是有伤亡?”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跟山猫在园区外打呢。” 按理说猪仔没有战斗力,在炮火中连枪都不会开的人,九魍根本不会派他们去团战。 大神带菜鸡打团,那不是妨碍大神发挥么。 时欢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疑神疑鬼,总是怕国人受到一点伤害。 至于疯狗的异常,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道园区的情况。 吃烧烤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爽,时欢也拿了一罐凉啤酒,独自一人坐在餐厅里,边喝啤酒吃肉串,边用手机刷着今天的新闻。 果然政府军小败的新闻,又是霸榜热搜的一天。 【大使馆提醒,缅北内战战况激烈,请远离缅北地区确保自身安全。】 【死亡十六人,身份还在确认中。】 【缅北战况画面公布,某园区已沦为战场废墟。】 时欢立刻被死亡十六人的新闻吸引所有注意力。 还是有国人伤亡,而且竟然死了十六个! 但看到园区被轰炸的画面,如果不是闵寂修让猪仔全部到地下室避难,想必没有活着的人了。 不能说闵寂修有良心,大概率他是怕战争结束后,园区一片死寂,没人给他干活赚钱了。 只可惜了,在战争中死去的无辜之人。 时欢想着,刚想再点开其他新闻时,一只打手把她的手机拿走。 “终于只有我们两人了。” 时欢抬起头看向闵寂修:“那又怎样?” “不考虑今晚和我睡吗?” “不考虑。”时欢回答得很干脆,“我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闵寂修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离开:“时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以前一样?” “你很清楚不是吗?” “除了让我放你走,说出一个你可以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条件。” 如果时欢还有脑子,她也不会说出让九魍投降去和政府军认罪来结束战争这一条件。 他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想统一缅国,消灭所有军阀,让再没有内战的可能。 如果九魍投降伏法,那就意味着压制所有军阀的人消失。 后果是军阀们会因为抢夺地盘再次内战,缅北和缅东的犯罪园区,也永远不会消失。 时欢笑了笑:“条件吗?” “只要我能做得到。” “那我偏要你放我走呢?”时欢说完,换来闵寂修一声冷哼。 “你放我和金灵走,等你真的实现你所谓的远大目标后,你来国内找我,只要你能找到我,别说我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我就算死了,也和你埋在一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以终生抵所有人的自由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话题总是会在时欢发表自己的想法后终结。 闵寂修从一开始就说过,除了放她走,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可时欢偏偏让他放人。 这就是没得谈了,那还费什么口舌。 一身烧烤味,闵寂修又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明明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他却没有一点困意。 他已经选择去走时欢最不想看到的那条路,哪怕政府军现在选择投降,他都不准备悬崖勒马。 既然选择做了,就谈不上后悔,时欢即便现在答应和好,在不久后的将来,也会重新和他站在对立面。 一个人想成功就必须牺牲另一个人的话…… 闵寂修觉得他应该被理解,因为他正在走一条自认为光明的路。 一夜无话,没有战火的夜晚,静谧又祥和。 时欢起来后,别墅里一片寂静,本以为闵寂修还在睡着。 在路过主卧室想下楼弄点吃的时,发现他房间的门敞开,他已经换好便装坐在沙发椅上抽烟。 “要出去?”时欢随口一问,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做出任何一个决定或许动作,都可能让整个缅北抖上一抖。 闵寂修掐灭烟头:“没有,穿戴整齐是怕随时有事,我总不能穿着睡衣到处跑吧。” 耸耸肩没再多言,时欢走下楼。 冰箱里的食材已经不多了,时欢把昨天没吃完的肉串热了热,又和面烙了几张薄饼。 以及一碗紫菜蛋花汤。 闵寂修走下楼,看见时欢摆上桌的早餐,不自觉皱皱眉。 “我还以为你会叫人送早餐过来。”闵寂修悠然坐下,“大早上就吃这些?” 时欢拿起一张薄饼,又拿了两串肉串放上面,向上一撸卷好交给闵寂修:“疤瘌死了,没有狗腿子用了。” “后悔杀他了?” “不,她杀死栾薇,疤瘌如果不死,我想杀的人就是你了。” 闵寂修挑眉却没有多言,咬一口薄饼卷肉串,别说,是真的香。 最近几天难得的平静,时欢还是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信息:“九魍。” “嗯。” “最近园区应该不会被打了吧。” “不知道。” 吃了一张薄饼后,闵寂修自己动手,又给自己卷了一张:“至少今天,或者到明天,园区不会再有战火。” 昨晚时欢已经试探过闵寂修的意思。 别说不会放她走,甚至是金灵,他都不会放了。 毕竟金灵是闵寂修拿捏她的一个筹码。 当然,如果闵寂修想要筹码的话,他的园区,成百上千号猪仔,都可以成为要挟时欢的筹码。 所以她想趁着休战的这段时间,找个机会先把金灵送出去。 至于园区的其他人…… 时欢咬咬牙。 昨天说提个条件,闵寂修真的能无条件的答应。 时欢愿意留在闵寂修的身边,以她一个人,换所有园区的国人自由。 她深呼吸一口:“昨天你说如果我和你和好,你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时欢,你要知道,就算我不让你提条件,你也很难逃出缅北。” 喝汤的手一顿,时欢皱起眉。 他这是反悔了? 其实是时欢后悔了,她昨天没有想得那么全面,要不趁热打铁,没准园区里的国人已经被放走了。 现在闵寂修明显有反悔的意思,这个时候时欢也不能着急。 若是被他看出时欢的急切,一切就不好办了。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被你强行留在缅北,和我心甘情愿留下,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 时欢顿了顿,继续恢复喝汤的动作:“看得见摸不着,应该不好受吧。” 两人说得都对,别说,这一点还真拿捏了闵寂修。 “那你,说说看。”闵寂修吃完最后一口,抽出一张纸巾来擦擦手。 明明是被时欢看出心思,但他不能示弱,抱着胳膊一脸奸诈的笑容。 “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承诺这辈子都会心甘情愿跟着你,哪怕你现在死了,我也会给你殉情。” 时欢站起身,用水壶把水烧上,又拿出他最喜欢用的杯子,把一包茶叶放进去:“但你要把园区所有的国人猪仔都放了。” “好,成交。”闵寂修不假思索地回答。 倒是让时欢一愣。 他不再考虑考虑了? 如果这么容易就让闵寂修答应,她这几天的殚精竭虑,以及绞尽脑汁地筹谋逃跑计划,岂不是白费了。 看出时欢的不解,闵寂修笑道:“时欢,你是不是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他说过的话…… 时欢只想了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当了把跳梁小丑。 简直是自寻烦恼。 “如果我是说……” 时欢刚想加码,就被闵寂修打断。 “我可以答应你,不止是我的园区,如果我能推翻政府军,缅国的所有园区猪仔,我都可以无条件放他们回国。” 时欢点点头,如果闵寂修真的按照他说过的话去做,那么这些猪仔,对他来说根本没有用了。 “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可以容忍你现在让我看得见摸不着,但我不能拿和政府军交火的筹码开玩笑。” 时欢知道了。 政府军不敢大肆攻打园区甚至用杀伤性武器打闵寂修,是因为有这些国人猪仔。 这么多同胞,政府军一旦不管不顾,国内就会施压干预。 闵寂修正事看中这一点,用国人猪仔为人质,制约政府军呢。 “三个月。”时欢给出一个期限,“但金灵现在必须放走,不然咱俩一拍两散。” “时欢,你可想好了。” “什么?” “现在外面战乱,你想没想过,园区很有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现在放她走,你觉得她一个女人,能活着逃回国吗?” 闵寂修的话让时欢不得不考虑。 她承认,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节奏也太快,她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 就如同现在,她觉得这两天的休战就是金灵离开园区的最佳时机。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闵寂修也肯定不会同意,让时欢护送金灵回国。 “这个我需要问一问当事人的意见,如果她同意,你会答应对吧。”、 闵寂修耸耸肩:“如果她不怕死,反正我是无所谓了,我手里的人质已经够多了,少她一个人,我还能少管一个人的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叫声老公听听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协议暂时达成,时欢没有耽搁,立刻起身向外走:“我去画工厂问问。” 闵寂修没有拦着她,是因为真无所谓了。 他无所谓舍弃掉一个拿捏时欢的猪仔,因为他知道,时欢更想救更多的人。 这人啊,就是不能在对方面前露出破绽。 当然,闵寂修的破绽早就被时欢发现,他的命门,就是时欢自己。 时欢一路小跑,却在看到如今园区残破的样子后,心里不免有些哀伤。 随处可以看见昨天被政府军炸毁的地方,其中一个电诈楼,已经被拦腰炸掉了一块墙体。 画工厂的楼墙也有损伤,好几处都有被子弹打穿的孔洞,看上去十分狰狞。 可想而知昨天的战况有多激烈了。 时欢走进画工厂,本以为没有人,谁知里面正有条不紊的依然在干活。 “哎——”正在带着守备军在园区巡逻的库辛喊住她,“你怎么出来了?” “来找人。” 库辛哦了一声,盯着时欢张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你去吧,反正我觉得外面很危险,你找完人,还是赶紧回去当鹌鹑吧。” 不得不说,库辛说话实在是不讨喜。 时欢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又走进画工厂。 直奔金灵所在的画室,里面的人又多了一些,看来有的画室应该是被毁了,人没地方放。 “金灵,出来聊两句。” 这个园区谁不知道时欢是谁,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叫人出去,也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更不要说金灵经常被叫来叫去,画室里的人都习惯了。 方便聊天,两人走进时欢之前的办公室。 里面除了有一些尘土之外,倒是没有被炮火毁掉。 时欢拿起空调遥控器试着开了一下,空调还能用,也是万幸。 “欢姐,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欢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是这样的,我刚刚和九魍谈条件,他已经同意三个月后,会放所有猪仔离开。” “真的吗?”金灵兴奋得原地跳了两下,“那欢姐你呢?” “不用管我,我要看着园区所有猪仔都被放走才能安心。”见金灵如此高兴,时欢也跟着笑起来,“而且九魍还同意,现在就能放你离开。” “现在?”金灵一愣,“我自己吗?” “对。” 时欢总是十分犹豫,尤其是金灵这个看上去脾气软软的女孩子,她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 前车之鉴,哪怕是栾薇那种很要强的女人,都因为被放走而丢了命。 时欢实在不想重蹈覆辙,怕因为自己的决定,再搭上一条人命。 能看得出金灵十分犹豫,而且之前就和她说过想让她逃出园区,到现在都没给时欢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逃不出缅北?” 金灵点点头。 其实时欢也不想强求,她是想金灵逃出这水深火热的地方,但需要考虑的也实在很多。 如果换成时欢,她一定选择现在就离开园区,生死有命,她喜欢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 “欢姐,我很感谢你能为我争取到这次机会,但我真的害怕……” 时欢沉默下来。 “欢姐,我其实不怕死,我怕的是再被别的人抓到让我求死不能。”金灵苦涩地笑了笑,“毕竟我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能遇到欢姐。” 时欢哀叹一声,点点头,也同意她的说法:“现在就能离开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不是劝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这次不能让你考虑得时间长,因为我已经没有筹码再让九魍松口了。” “我知道欢姐,你已经为我做得更多了,不是还有三个月后的机会吗?到时候我和大家一起离开园区,有个伴,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你真的想好了?” 金灵笑起来:“想好了,是我自己的决定,即便这三个月我死在园区,也是我自己的事,到了那天,欢姐不要怪任何人,更不要觉得愧疚。” 这种不吉利的话,时欢是不想听到的。 既然金灵已经确定,时欢自然会尊重她的个人选择。 现在不离开园区也好,至少在时欢的眼皮子底下,她也能给予一些保障。 金灵说得没错,三个月后和大家一起离开,至少也有个照应,并且也有了盼头,再不是遥遥无期了。 时欢回到别墅时,看见闵寂修正坐在客厅,擦着一把步枪。 瞥了眼餐厅,刚刚吃完早饭的碗筷已经刷干净了。 “看你垂头丧气的样子,你那朋友拒绝你的提议了?” “三个月后跟大家一起走也一样。”时欢是有点烦躁,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可乐。 闵寂修笑得欠揍:“既然我们的协议已经达成,喊一声老公听听。” “你有病啊。” “是有点病,就想现在听你喊我老公。”闵寂修放下枪,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热茶。 杯子还是他最喜欢用的杯子,是时欢送的生日礼物,有她亲手画的他们两人的动漫画像。 见时欢还是气鼓鼓,闵寂修又笑道:“不喊老公也行,那今晚……” “想都别想。” “那三个月后猪仔可就放不出去了。” “你……” “时欢,既然决定这辈子都跟着我,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能依靠的人,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诚意。” 她相信啊,自从知道闵寂修已经彻底爱上自己时,她早已做好会跟闵寂修纠缠一辈子的准备。 甚至她希望闵寂修能够出轨,爱上别人,把自己抛弃。 可身份在他面前曝光,他依然没有动她一根头发的态度来看。 这个愿望已经很难实现了。 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对恶狗的友情是,对时欢的爱情也是。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个没有任何罪孽的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被称为人间极品了吧。 时欢呵呵一笑:“嘴上说得那么好听,不然,你先说一句爱我听听?在我印象中,你可从来没说过吧。” 爱她。 的确从未从口中说出来。 但闵寂修的每个表现,句句不提爱,却处处是爱她的证明。 闵寂修愣了许久,张张嘴,始终没有说出那几个字。 可他却想起,当初经常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也已经好久没有对他说那三个字了。 他也很想再听一听,哪怕和从前一样,充满欺骗的说出那几个字。 第二百三十三章 来缅北你后悔了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最终谁的愿望都没有达成,时欢需要时间,想要先磨合一段时间。 闵寂修可以等,也愿意等,他一直坚信他的诚意,终有一天可以感动时欢,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当成一辈子的寄托。 政府军攻击园区,导致十六名猪仔身亡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一时间九魍竟奇迹般变成保护国人的伟大形象,政府军成了沾满国人鲜血的恶魔,被网友喷得连妈妈都不认识了。 有些本末倒置。 时欢看着手机中的新闻,也的确被网友的激动情绪所感染。 十六个人的生命,的确太惨痛了。 闵寂修接了好几通电话,有的是在卧室,在疯狗的看护下神神秘秘地打了很长时间。 有的是大大方方,坐在客厅里很不耐烦。 不耐烦的电话是他出租园区的电诈老板打来,询问这场缅北之战,会不会波及到他们。 “你们手里有外国人,他们就不敢攻打园区,园区的每个楼里都有地下室,如果政府军上门骚扰,你们就把猪仔放在地下室里躲风头。” 这套说辞,在第二个人打来时,就由疯狗来接了。 “九哥,我们要一直等着政府军来打我们吗?如果他们怂了呢?”疯狗刚挂断一通电话,询问着闵寂修。 “他们现在没办法打,是因为找不到突破口。”闵寂修喝着茶冷笑一声,“现在他们都被骂成筛子了,有华国人在前面顶着,他们根本不敢动。” 闵寂修拿起手机来,也搜索相关新闻:“至于我们,这两天肯定也不能动,不能把优势变成劣势。” “可……” “但不妨碍我们挑衅啊。” “九哥,你是说……”疯狗似乎也想到什么。 闵寂修点点头:“乘胜自然要追击,杀几个政府军的贪官,再把贪官的罪行公之于众,可以一箭三雕。” 他口中的一箭三雕,第一雕肯定是挑衅政府军了。 第二,九魍可以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更加辉煌,让他更加师出有名。 第三,自然是无限放大政府军的昏庸无能,让民意更偏向于九魍。 洗白,还是九魍的最终目标。 他既然想在胜利之后放下一切过安稳生活,就必须让自己洗去所有外人看来的污点。 否则他一辈子不能安生。 “那我带着山猫毒蛇去。”疯狗自告奋勇。 “不急,明天再去。”闵寂修掐掐鼻梁站起身,“等灰熊把那些贪官资料确定一下。” 闵寂修走上二楼:“时欢去换衣服,跟我去健身房运动一下。” 园区里是有个健身房,是专门为守备军平时锻炼所准备。 闵寂修很少去园区的健身房,是因为里面空气不好,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臭汗味。 他这次去健身房还提前让人清场换空气,难伺候得要命。 身穿紧身运动服,下身穿着束腿裤和黑色五分裤,更能凸显闵寂修的绝妙身材。 宽肩窄腰以及堪称完美的肌肉,时欢跟在身后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的确是个很容易感受到安全感爆棚的男人。 但运动,时欢虽为了来缅北练习过散打,依然改变不了她不爱运动的毛病。 两台跑步机,一个慢跑,一个慢走。 时欢看上去就像个逛公园的遛弯大爷。 “时欢,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要逃走?”闵寂修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并不是,前一阵的确想逃跑来着,不然我不为什么一心想学开车。” 闵寂修按停跑步机,用打在机器上的毛巾擦擦汗:“想逃跑就要有想逃跑的觉悟,万一你找不到车,就要靠双腿去跑,就你这体力,不是等着被抓?” “九魍这是亲自教我逃跑吗?” 闵寂修扯起嘴角:“反正你现在也不想逃了。” 她现在是不想逃,至少在国内没安全撤离之前,她一定不会逃走。 “一会和我过两招吗?为了来缅北,我可是提前学了半年多的散打,我看看我退步没有。” “来呗。” 时欢知道,闵寂修的身手,绝不会输于专业的散打教练。 戴上拳击手套和护具,时欢碰了碰拳套,释放出自以为的气势。 只可惜,闵寂修身材高大,时欢又不算高,对比之下也只能凸显最萌身高差,气势什么的在闵寂修的眼中,倒有那么点可爱的气质。 “来吧,打我。” 时欢咧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确没有客气,几乎已经使出她学过的所有招式。 出拳踢腿,甚至连她最引以为豪的飞身剪刀腿都用上了。 然而巨大的实力悬殊,就好像于大爷和大高个篮球队打篮球,蹦起来也只能咬到对手的磕膝盖。 一轮攻势下来,时欢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闵寂修连大气都没喘一下,冲着她摇摇头:“白折腾半年,临时抱佛脚就是一坨屎。” “和你这臭男人打,力量身高体重,我肯定不占优势。” “所以没什么用,都不如直接来缅北,你还能早认识我半年。” 倒也没闵寂修说得那么惨,至少有半年的散打底子,体力比没学过之前上升了许多,这才来缅北之后,也经常发挥作用。 只是太久没运动,体力和技能都有所下降。 时欢觉得是应该再操练起来。 “你自己去玩吧,我得躺一会。” 闵寂修耸耸肩,见时欢真的随地大小躺,也没再管她。 很快,健身房里便传来打沙袋的声音,空旷的房子巨大的声音回响,引得时欢也换了个姿势欣赏起他的身姿。 啧啧,真是可惜了。 这种样样都好的男人,做什么不好,偏要走上犯罪的不归路。 打沙袋的声音持续很长时间,久到时欢觉得耳朵受不了,她戴上耳机闭上眼听着音乐。 本来她拿耳机来,就准备在玩跑步机时用的。 不知过了多久,木质香水的味道深深浅浅的包围过来。 时欢睁开眼的同时,闵寂修已经躺在她的身边。 这个男人好像是被香水泡过一样,连汗味都带着淡淡的乌木香。 摘下耳机的同时,碰巧闵寂修喊了她的名字。 “时欢,来缅北,你后悔了吗?” 他今天有些奇怪,好像总喜欢问一些她来缅北的问题。 至于后不后悔…… 时欢闭上眼思考了几秒钟。 她的确是后悔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全面反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后悔的是,她好像真如库辛所说的一般,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她自以为做了许多事,可一点成绩都没有。 至于还没发生的事,三个月后闵寂修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能放掉所有国人猪仔。 这个还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喜欢说谎的人身上。 见时欢没说话,闵寂修笑了笑:“能认识我,你不算亏。” “你也太自恋了吧?” “如果你一直呆在国内,这一年来你所见到的一切,在你们国内永远都不会发生。” 这一点时欢十分认同。 生长在一个和平国家,是一件多幸运和幸福的事。 “所有的经历都能成为你的阅历,如果有一天你的真的能回国继续过安逸的生活,你可能会觉得不适应。” 这一次,时欢摇摇头:“阅历是真的,但我还是希望世界和平。” “站在不同位置,考虑的角度自然不同,我希望你能明白。” 闵寂修的这句话后,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扭过头看向他,时欢同时皱起了眉:“闵寂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她指的自然不是感情问题,但闵寂修的话,也的确让她警觉起来。 “又在乱想什么?” “从你进健身房到现在,每句话都在PUA我吧?” 啊,被发现了吗? 闵寂修笑得无奈。 他的确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啊。 闵寂修突然翻了个身,用胳膊撑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时欢看:“时欢,如果你能找到另一个让我看得上眼的人,或许我真的能放过你。” 时欢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你有病啊。” “是你太聪明了,又不好控制,天知道我在你身上需要费多少功夫。” 眼神拉丝是什么鬼。 时欢刚想起身离闵寂修远一些,突然的爆炸声,让他下意识挡在时欢的身前。 瞬间的愣住,然后就是闵寂修的瞬间反应,拽着时欢就躲在最远处的墙角里。 园区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才一天,园区又被攻打了。 同一时间,闵寂修的电话响起来:“什么情况?” “九哥,园区又被攻打了。” 闵寂修低声咒骂了一声:“叫乐风去别墅,开启防御和防空系统,组织人先反击,让山猫带着人过来帮忙。” 他说完一连串指令就挂了电话,同时又拨了一个号码:“你他妈干什么吃的?园区被炸了,你居然没情报?” 听语气,对方应该是山猫了。 这次园区被攻打实属突然,即便是闵寂修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打上来。 “九哥,政府军没行动啊。” 就连闵寂修了愣了一秒:“去查缅东和其他军阀的动向,尽快告诉我。” 说罢闵寂修站起身,顺势还拉起时欢:“你所担心的事,可能真的要应验了。” “你是说缅东?” “正愁打得不痛快,上赶着来送人头了。” 又连着两个炮弹打来后,是外面墙体脱落的声音,再往后爆炸声就都在空中响起了。 之前山猫开来的两个小坦克还停在园区里,时欢是被坦克护送回的别墅,闵寂修也跟着一起,他又换上了那套黑色的作战衣。 很快,灰熊的电话也随之打来。 “九哥,已经确认是缅东军阀,他们根本没派人过来,直接远距离炮弹打来的。” 得,闵寂修的作战衣白换了。 “联系对方的人,如果拒绝谈判,立刻回击。” 看来政府军是想破罐破摔,来一把光脚不怕穿鞋的。 坐在沙发上思考片刻,闵寂修看向疯狗:“给山猫打电话让他不要过来了,听我的命令准备好武器,只要对方拒绝谈判,让毒蛇和苍狼一起,全面反击。” “九哥,那我……”疯狗的斗志又被激发出来,显然想去跟着参与作战。 “你今天先守在园区,去联系军火商吧。” 不用实地作战,闵寂修只去洗了个澡,出来时仍然穿着看上去轻便许多的作战衣。 这段时间时欢有些担心,因为缅东一但现在参与进来,有了第一个挑头的人,那就意味着九魍不止要和政府军对抗,要同时和缅国所有军阀对抗。 说实话,时欢现在挺担心九魍战败。 不止因为她现在身在九魍的营中,更是因为他那信誓旦旦的梦想,统一缅国,消灭掉所有军阀统治。 这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根本方法,政府军几百年没完成的内部统一,时欢希望九魍能够完成。 “九魍,如果政府军和缅国所有军阀联手,以你一方的力量,胜算有多大?” 闵寂修叹了口气:“不足三成。” 时欢听后,不自觉咬着拇指的指甲:“那全面反击能撑多长时间?” “三个月吧,其他军阀一旦开火,谈判应该不可能了,除非有外部力量介入。” 时欢闭了闭眼睛。 下一秒,她的手被温暖的大手拉住:“哪怕只有三成的胜率,我也会拼尽全力,我不能认输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乐风有事。” 时欢没有抽回手,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时欢让九魍三个月后放掉所有国人,可现在九魍军团的火力也只能维持三个月。 到现在她也只能等一手九魍破釜沉舟前也大发慈悲,放不相干的人一条小命了。 人心惶惶,天空中的爆炸声持续不断。 淘淘因为声响依然被吓得到处躲,齐乐风追着安慰的同时,时欢发现闵寂修的目光一直落在齐乐风的身上。 直至疯狗打完各种电话回来…… “疯狗,去给乐风把行李收拾一下。” 齐乐风听后扭头去看一脸阴沉的闵寂修:“给我收拾行李干什么?” “缅北太危险,我让人送你回国。” 齐乐风瞬间皱起眉,又看向时欢:“那时欢呢,让她和我一起回国吗?” “我不回去。”时欢第一个反对,“我留在这还有事情要做,乐风你回国,如果战争可以平息,我们国内见。” 她当然不能回去,她不想半途而废。 来缅北不到一年的时间,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成绩的话,那她真的要后悔来缅北遭罪了。 “可……”齐乐风还想说什么。 “乐风,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和金灵在国内组成个小家,幸福的生活。” 他明白时欢的意思了。 时欢想让金灵,跟着他一起回国。 于是他立刻看向闵寂修:“九魍,我能带着金灵一起离开吗?” “随便。” “那好。”齐乐风抱起淘淘,“九魍,时欢,我们国内见。” 如果金灵能跟着齐乐风一起回国,一切的顾虑就都不存在了。 这样挺好,对时欢来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由的空气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在战乱之中送两个人出去,说困难也不算困难。 这期间,趁闵寂修去主卧室打电话,齐乐风和时欢小声询问了两句。 他开始答应时欢回国,是因为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 齐乐风一直知道时欢想要什么,如果她真的有把握在混乱的缅北完成她的愿望,齐乐风自然尊重她的选择。 但如果是因为九魍的胁迫或者强行把她留下…… 那齐乐风会拼上自己的性命,把时欢带离缅北。 “你想多了,我留下只是想看着所有国人被释放回国,三个月,是九魍答应我的,到时候我会趁乱离开。” 时欢转动着眼珠想了想:“你说过你的手机是你自己买的,临走之前,你把手机给我留下,等你回到国内买了手机可以和我联系,你现在的手机留着在必要的时候和你联系。” 不交给他一些任务,或者让他有个希望,时欢生怕这趟回国会出现变故。 果然齐乐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没问题,我回国的第一时间就会买手机,到时候我会给你保平安。” 他们离开缅北肯定是越早越好,九魍也生怕出现变故,天才刚黑,就催促着疯狗带他们离开。 金灵一脸不舍地看着时欢,想说什么又没办法多说,最后给了她一个拥抱。 “金灵,回去之后好好生活,你记住,对你来说什么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欢姐,我会想你的,等你回国,一定要联系我。” “好。” 时欢希望,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 但她知道,很有可能这一生,她们都不会再见了。 眼看着载有齐乐风和金灵的车驶离园区,时欢终于流下眼泪。 是有不舍,更多的是高兴的泪水,只是以后她再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了。 “他们会安全回国,别一直站在外面。”闵寂修搂着时欢的肩膀,带着她走进别墅。 在别墅门关上的那一刻,时欢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九魍,你答应我的事,真的会做到吗?” 闵寂修嗯了一声。 “我是说你会摆平这里所有的一切,再放弃一切,带着我离开这里。” “当然。”闵寂修重重地点头,“这是我的目标,也成为我活着的信仰。” 炮火连天持续了一整夜,期间,闵寂修接到疯狗的电话,说他已经平安到达边界线。 “把他们送到国内安全的地方,还有,告诉乐风,让他去当地警局洗白身份,至于怎么说,他应该知道。” “那九哥,我可能明天才能回去。” “不着急,和负责安排乐风的人接个头,一定要确认他们安全再回来。” 闵寂修果然不会放任齐乐风回国,还是派人在国内盯着他们。 时欢无奈地摇摇头,倒是闵寂修解释道:“我找人安排他们,是因为乐风还小,你们国内虽然没有大危险,可他无依无靠,我必须帮他安排好一切。” “包括给他买房找工作吗?” “工作可能没办法,但房子肯定会帮他安排。”闵寂修想了想,又拉住时欢的手,“不只是乐风的房子,等他选好位置,我会让人在附近的地方再买一套房子,用作以后我们生活的保障。” 说罢,他还补充了一句:“趁着我现在还能财富自由。” 九魍在缅国,可以说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可听他的意思,他的钱在不久后的将来会挥霍一空。 至于如何挥霍,自然不言而喻,他肯定是要破釜沉舟大量购买军火,和政府军以及缅国所有军阀抗争到底。 可时欢想的是,他现在出钱给齐乐风买房,或者在国内给他自己的买房,是不是变相地洗黑钱呢。 “你不用担心,买房的钱,都是我合法得来的。”仿佛看穿时欢的心思,闵寂修无奈地笑起来。 时欢翻了个白眼:“你的钱还有合法的钱?” “你以为我只靠园区还有什么夜总会赌场赚钱?那能赚多少钱?” 时欢想了想,立刻哦了一声。 他还有矿场,只时欢就知道就有两个,一个翡翠矿,一个宝石矿。 这两个矿场他是怎么得来的就不知道了,不管是从政府军手里抢来,还是从别的军阀抢来。 至少开采矿场变卖矿石,是真的不犯法。 “想得这么全面,看来你是真的想当个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了。”时欢打趣道。 “应该说世外生意人。” 转天上午,闵寂修不再担心她会在这个时候逃跑,他知道时欢在意什么,所以一睁眼他就前往军营查看情况。 只给时欢留了个哑巴苍狼,算是给她做伴了,其实倒也大可不必。 等了一天,时欢终于接到齐乐风的电话。 “刚从警局出来,已经补办了身份证,我现在是没什么事,可能会被警方跟踪几天,倒也没什么关系。” 时欢以为不会这么顺利,毕竟他身份特殊,实话实说怕是没这么容易被放出来。 “你怎么和警方说的?” “就说我养父母被杀,我被人贩子偷到缅北,被卖给一个园区的狗场,一直在养狗。” 时欢咧咧嘴:“他们能信?” “倒也没这么离谱,我的确一直在园区养狗啊。” 反正也没什么可以避讳的,齐乐风就把九魍的安排全说出来。 原来他们回国是大大方方走的边境处,当然,疯狗并没有送他们出境,只偷溜到国内躲在暗处。 在边境处说明情况后,他们被人送去当地警局,齐乐风养父母被杀他被劫持的案子在当地闹得很大,倒也可以证明他并不是自愿前往缅北做犯法的事。 到最近缅北发生内战,他才有机会逃出来。 时欢听着他的描述,觉得有些扯淡,可事实是警方根本找不到什么漏洞,也只是询问他所在的园区情况,齐乐风也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 “不过还可能会有点麻烦,好像是什么非法滞留,反正他们联系了我养父母的亲戚把我保释出来,至于会不会处罚就不知道了。” 时欢点点头,如果这套说辞可以蒙混过关,齐乐风应该不会受到处罚。 “那金灵呢?”时欢又问。 “金灵和我的情况差不多,她是被低价旅行团卖去的缅北,不过她可能要再等等,因为保释她的人还没来。” 齐乐风说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时欢,我终于自由了,希望你也能早点回来,来感受自由的空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战况升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和齐乐风每日保持联系,已经成为时欢的必修课。 尤其在听到他说金灵也被放出来被家人接走后,时欢整颗心都落下来,感觉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不过金灵的父母好像对她很不好,有点一言难尽,金灵要走了我的电话,说等回去有手机了,会和我联系。” 时欢也曾听过金灵说她的原生家庭并不是很好,不过经过这一遭,她应该知道该如何强大自己,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那你现在呢?”时欢问他。 “还不知道呢,现在有个九魍的人跟着我,说是要帮我安排在国内的事,让我选个城市落脚。” 齐乐风好像很苦恼的样子,思考片刻:“我也不想留在云省了,我想离缅北越远越好,对了你的家乡是不是在北方?” “对,北方的一个大城市。” “那我就去你的家乡落脚吧,等你回来,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齐乐风的想法无可厚非,他现在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孤单单的一个人。 想的是如果时欢回国,她也没有父母孤单一人,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城市里,还能继续做朋友。 “也好。”时欢只想安抚乐风,“到那之后找个工作,好好生活。” “我等你回国。” 挂了电话,时欢的心里空落落的。 倒不是羡慕齐乐风,而是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她能做的事了。 也只有等待,等着三个月后九魍兑现的承诺,等着看无数国人回国。 至于她…… 时欢慵懒地倒在沙发上摆烂,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如果九魍真的说到做到,她可能也会兑现承诺吧。 难得战火消停了一日,这几天,闵寂修几乎都没回园区。 时欢依然如同行尸走肉般在别墅做一些无聊的事,绝大多数的时间,不是看新闻就是在画画,还真有种笼中雀的既视感。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两个星期,在某个习惯性摆烂的日子里,时欢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吓了一跳。 她正在一楼的房间画画,只感觉地动山摇,还以为是地震了。 可下一秒,又被同样摆烂的苍狼推回到房间里。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苍狼没有犹豫,直接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别墅被攻击了,先躲在暗道里。” 平时的炮火连天在时欢看来,并没有对园区造成危险。 园区有防控系统,炮弹会在空中就被拦截,她所听到的炮火,都是在远处,间或会轰炸在一些空旷的地方。 而这一次,园区的防空系统失效了,别墅直接遭到攻击,要不是有防御系统,恐怕别墅早就被炸烂了吧。 在时欢进入到暗道之后,苍狼一边用电话联系外面,一边往暗道里办一些必要的物资。 可实际上如果地面上被炸烂了,他们一直躲在暗道地下室的话,不出几天空气耗尽,他们也一样会死。 “园区被军阀用杀伤性武器攻击,九哥让我们先躲在暗道里,他会想办法在短时间内解决。” 苍狼说完,擦擦头上的汗,暗道里的闷热即便站着也能出汗,更何况他刚搬完物资。 “那其他人呢?有伤亡吗?” “这次的目标是别墅,园区里的人在第一时间躲进地下室了。” 恐怕政府军和其他军阀也知道画工厂园区的构造,为了不伤及国人,他们只敢用杀伤性武器攻击别墅。 他们也害怕没办法和国内交代吧。 暗道里昏黄的亮光是苍狼拿来的几盏充电式手电。 在时欢不知情的情况下,闵寂修早已做好万全的准备。 掏出手机来,时欢试图查看网上的新闻。 信号不太好,也有可能和战火有关,新闻刷了很久都显示不出来。 没什么事做,在她的要求下,苍狼带着她前往画工厂那边的地下室前。 “门就别打开了,防止那些猪仔在恐慌之下冲进暗道,这个门不隔音,你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 的确,时欢能听到门的另一边十分嘈杂,夹杂着哭嚎的声音,十分混乱。 “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乱?” “害怕吧,被炮弹攻击肯定会害怕。” “我去看看。”时欢说着就要去拉门把手。 苍狼立刻阻止:“时欢,人在恐惧之下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现在九哥不在,没有威慑力,门一旦打开,外面我们的人可能会无法控制。” 放在门把手的手又缩回来,这个时候,她的确不能冲动。 按照苍狼所说,如果猪仔真的在恐慌之下做出一些什么事来,守备军就必定会开枪镇压。 到时候没因为炮火伤亡,只因为一道小小的门开启让国人受到伤亡,的确是得不偿失。 “那行,我不看了。” “先回去吧,没准九哥已经解决好了,很快就能打来电话。” 可事实上,即便呆在暗道里,时欢依然能感受到地动山摇。 一直持续了几个小时,在时欢越来越不安的情绪中,她看到了赶来的闵寂修。 “时欢,车在外面,跟我去二号别墅。”闵寂修穿着作战衣,挎着步枪,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 时欢诧异:“现在?” “这场仗恐怕要打几天,现在我没办法把园区所有人都转移走,只能让他们尽可能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会让猪仔都呆在别墅里避难?” “对。” 闵寂修走得飞快,时欢值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现在能保护多少人是多少人,园区人太多,你和他们呆在一起不方便,我只能把你转移到二号别墅。” 还算他有些良心。 时欢不懂什么战事谋略,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他说得没错,现在的情况,的确把所有人都转移到别处不现实,他也只能先把时欢很好的保护起来。 “只有我自己去二号别墅吗?” “现在战况升级,苍狼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二号别墅十分安全,而且物资充足,我放心你一个人过去。” 到底是怎样的安全系数,能让闵寂修说出他很放心来。 时欢想着这个问题时,已经走到暗道的尽头。 这是通往园区外的大门了。 然而当时欢看见转移她的交通工具时,她立刻被惊讶到了。 如同铜墙铁壁的重型坦克,这交通工具还真是别致。 第二百三十七章 去电视台露个脸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以坦克作为交通工具,原本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的二号别墅,硬生生用了两个小时。 这期间还遭到一番攻击,只不过炮弹打在坦克上,除了造成摇晃之外,对里面的人完全没有损伤。 同样那些攻击坦克的人,也被轰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进去吧,到这轮战火停止前,我就不过来了,里面物资充足,还给你准备了很多解闷的东西,如果发现没有信号又有必须联系我的情况下,二楼书房有卫星电话,使用方法在电话下面,你一看就会。” 时欢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九魍很不利,他如此紧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战他大概率会输。 “还有你进去后,别墅会进入全封闭模式,如果别墅有损坏的地方报警器会响,我也会接到信号,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回应,一楼的厕所有解除系统的装置。” 时欢点点头。 闵寂修还想再说什么,时欢摇摇头:“我自己会看着办,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他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所有的担心也都表现在脸上。 这还是时欢第一次见他如此凌乱的模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放在闵寂修的手中:“你来的时候我正吃着,味道还不错。” 闵寂修微微皱起眉,抬眼看向时欢。 “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微皱的眉心瞬间松开,闵寂修笑笑把糖放进口袋里,从腕上摘下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佛珠:“交换信物,它会替我保护你。” 这是时欢第一次切切实实把佛珠拿在手里,尽管之前在和九魍‘深入交流’时,也曾无意中碰到过他的佛珠,但也只是触碰,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拿在手里。 感触良多。 像是九魍把他的心他的命,正式交到时欢的手中一般。 不,九魍现在还不能死。 因为他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 战胜缅国所有军阀,统一缅国,让所有受难的国人回家。 时欢进入到二号别墅后,随处都可以看到摆在地上的物资。 其中大大小小的瓶装水占去所有物资的一半,有方便面,有面包,以及米面,冰箱里也塞满了蔬菜水果。 难为他在战火中还让人准备这么多,时欢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感受到别墅的防御系统已经启动,和园区别墅一样,坚固的铜墙铁壁缓缓升起,却在时欢以为结束之后,整个地都震动起来。 她能感觉到在下降,就好像处于一个巨大的电梯之中,整个别墅都下沉下去。 不会吧。 时欢在屋里,虽看不见到底是怎样,但可以想象到别墅已经从地面上消失。 怪不得九魍会说他一点都不担心时欢一人在此。 别说炮弹会打中别墅了,就是想找到别墅,也要先掘地三尺。 打造这样一座高科技别墅,说明九魍早就预判到有朝一日会天下大乱。 …… 闵寂修回到园区后,坐在一处被炸毁的楼面墙体上,看着天空抽着烟。 同样身穿作战服挎着枪的疯狗站在旁边,他的烟已经燃尽,丢在地上用穿着军靴的脚碾碎,愤恨地说道:“九哥,他们欺人太甚了,兄弟们都等不及要干死他们了。” 闵寂修也扔了烟头,拿起瓶装水来喝了一口:“切断二号别墅的通讯信号。” 这话听着新鲜,怎么九魍想了半天,只想着二号别墅的事。 “没有顾虑我才能干大事啊。”闵寂修扯起一抹笑意看向疯狗,“他们给脸不要脸,但我还要脸呢?” 疯狗没明白他的意思。 “在缅北混了这么多年都没露过脸,今天突发奇想,想在全世界露个脸,你觉得怎么样?” “网上直播?”疯狗觉得自己脑袋一抽,没多想就说出来。 闵寂修笑了一声,用脚踹了他的大腿:“我九魍不配上个电视么?” 是恍然大悟后的坏笑,疯狗立刻摩拳擦掌:“九哥,我也想上电视。” “那就再叫上山猫吧,他最喜欢耍宝露脸了。” 这事一拍板,山猫立刻笑嘻嘻地就位。 临出发前他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作战衣,只为上电视时不那么邋遢。 作战直升机上,山猫用手把头发打湿,一根一根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九哥,我们去打劫哪家电视台?” 话音刚落,疯狗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一会面罩一戴,你他妈那几根毛半点都露不出来。” “不是露脸吗?怎么能让面罩遮住我帅气的脸庞。” “草,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丢下去。”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闵寂修并没有制止。 能活跃气氛放松心情,也不为苦中找点乐趣。 “就数缅东军阀打得欢,政府军倒成了缩头乌龟别在缸里看好戏。”闵寂修说这话,是为了回答山猫前面的问题,“没打在身上不知道疼,杀鸡儆猴,当然失去妙瓦底电视台了。” “好嘞,咱就拿缅东先磨磨刀。” 作战直升机一路引着炮火来到妙瓦底电视台上空,缅东军阀自然不敢再开火,只得整装待发朝电视台追来。 绳子从直升机上落下的同时三个人影眨眼间降到某一高度,下一秒电视台大楼的玻璃窗被打碎,闵寂修踹窗而入。 时间正好是每晚收视最高的晚间新闻,正在直播的演播厅里,因为被‘恐怖分子’突然闯入,所有人都停下工作。 “别紧张,我们说几句话就走。”山猫用着玩味的语气端着枪,枪口所指之处,对面人的眉心处都会多一个红点。 工作人员尖叫地举起手,做出投降状。 楼外,政府军和缅东军阀纷纷赶到,对着大楼里的三个暴徒隔空喊话。 “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措施。” 闵寂修走在最前面,几步迈向已经被吓得无法动弹的新闻主播。 “C位让出来吧,让我和观众朋友们说几句话。”说罢,他指了指负责摄像的人,“给我和我的同伴来几个特写,这么珍贵的画面,其他电视台想求都求不来。” 摄像机已就位,闵寂修端着枪大摇大摆倚靠在主播的桌子上,等待多台机器的红灯同时亮起。 “我是九魍,今天站在这,我有几句话要通知和政府军以及攻击我缅北的军阀。” 闵寂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政府军联合各地军阀对我缅北自治区进行多轮轰炸,这对住在缅北的居民以及在缅北打工的外国友人造成毁灭性灾难。” “为了保护生活在缅北的居民以及外国友人,如果政府军和各军阀不顾后果继续对缅北进行杀伤性屠杀,我九魍将不会退让全面反击,所造成一切后果,政府军便是所有罪恶的根源。” 说完最后一个字,闵寂修举起枪直接打爆了正对着他的摄像机。 画面终止,闵寂修扭头看向其他两人,即便戴着面罩,可依然能听出他邪性张狂的笑意。 “怎么突围想好了吗?” 山猫立刻随手抓了个人,举起枪几步走回到窗前:“还用想么,硬突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暴徒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他们从来不会悲天悯人,但拎出哪个来放在社会,都是危险性极强的暴徒。 只可惜这些暴徒把其他人想得太过软弱,山猫抓着人质才走到窗边,就被瞄准他的枪来了个扫射。 可怜还没来得及当做要挟的人质,瞬间被打成筛子。 “卧槽,他们不讲武德。”山猫一个翻身躲到墙后,扭头看向闵寂修。 “所以我才让你想怎么突围。” 山猫一咬牙,从作战衣的兜里掏出两枚手榴弹:“如果再给老子一次冲来的机会,老子依然选择硬突。” 说罢两枚手榴弹碰撞,同时顺着窗户扔到空中,山猫趁乱纵身一跃,直接从窗口飞出去。 随之得到疯狗的两字评价:“有病。” 下一秒又有两枚手榴弹在空中爆炸,疯狗也纵身飞出去。 “是真有病。”闵寂修无奈地嘀咕一句,按下共频通讯,“掩护我们,开火。” 还不等闵寂修扣好绳索,他已经被绳子拽着走了两步。 下一秒他快跑两步直接跳出窗外,没来得及感受失重感,已经被绳子拉到半空中。 几架直升机在空中开战,不止如此,在不远处人口密集的园区集中地,一连串的爆炸顿时让火光蔓延到天际。 他们并不是三个人勇闯龙潭,他们的身后有着火力强劲的九魍军团。 空中几架无人战斗机划破天际,顿时围着九魍几人攻击的直升机被瞬间打落。 “九哥,我的技术怎么样?”共频通讯中,灰熊得意的声音传入耳中,可下一秒,另一个声音也从耳机里传出。 “家人们谁懂啊,我他妈就是想拉个人来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他们不顾人质死活直接开枪,简直吓死宝宝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山猫欠揍的声音。 疯狗:“你他妈这时候开直播,等你入土了,你那B手机肯定跟着你陪葬。” 山猫:“哦天啊,我又被一条疯狗骂了,家人们带好八倍镜,宝宝带你们来把真人版绝地求生。” 直至绳索最后的闵寂修被拉上直升机,对方的攻势已经悄然熄灭。 轻敌是战争的致命伤,九魍从不会打没准备的仗,这一点政府军和各个军阀,永远不及九魍的觉悟高。 “真他妈没劲。”山猫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愤愤地摘下头盔扔在一边。 疯狗冷笑:“怎么滴,直播被骂了?” “血腥,暴力,直接给老子封号了。” 一个字总结:该。 喝口水的功夫,山猫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了看,扯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举到闵寂修面前:“九哥,被打疼的人着急了。” 手机屏幕上,于志邦三个字格外可笑。 闵寂修扬起眉毛:“接呗。” “怎么滴老小子,怎么有空给你猫哥打电话?”山猫接了电话,并按下免提键。 “疯狗手机打不通,我又没九魍的号码,只能打给你……” 不等山猫再调侃什么,闵寂修已经开口:“灰熊,出动一次无人战机别浪费了,把剩下的弹打完再回去,看哪不顺眼就打哪,哪人多往哪打。” “别别别……”电话里于志邦哇哇叫起来,“九魍先生,你知道我的,我只是个开园区的生意人,我想赚钱不想打仗啊。” 闵寂修冷哼:“巧了,我也只想赚钱,可他们断了我的财路,还想弄死我,我不该反击吗?” “九魍先生,要不这样,你放过我的园区,我给钱,给你钱行不行?” 还有这种好事。 闵寂修饶有兴趣地哼了一声。 “那可以算算你的园区值多少钱,我给你打个对折。” “这……”于志邦是想破财消灾,可也不是这个破法。 “灰熊。” “那就两……” “两个亿,你园区哪怕被我炸死一个,我去给你当猪仔。” 于志邦明明想说的是二百万。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九魍先生,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之前在T国,于志邦先生不是差点要了我的命么,两个亿和园区瞬间消失,于先生选一个吧。” 九魍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拖了这么久,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刻。 “可,可……”让于志邦出两个亿,还不如让他的园区炸没了。 “这样吧,你要是起到关键作用,我可以给你打个对折,五分钟内打来五千万,保你一个月太平。” 于志邦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九魍口中的关键作用是什么。 而且五千万能暂时保住园区,哪怕他用一个月卖了手里的猪仔,也超过五千万了。 “好,成交。” 电话挂断三分钟,灰熊的声音响起:“九哥,那老小子把钱打过来了。” 闵寂修也没拖沓:“那就避开于志邦的园区,你随便玩吧。” …… 时欢无聊地躺在床上,正用手机刷着新闻,信号就这么突然中断了。 二号别墅在荒郊野岭的山里,本就没有网络全靠手机的移动网,一旦手机没有信号,就等同于和外界失联了。 换了不同的地方尝试,一直都是无信号,看来外面战争激烈,把信号站炸毁了。 也罢。 时欢放下手机,把别墅所有地方都查看了一遍,如今她在地下,如果把电力也炸坏了,她可就要在黑暗中度过几天了。 索性物资里有几把手电,她把每个她常去的地方都放一个手电在门口。 防止突然停电后,她找不到方向。 没有手机可用,她只得去找其他娱乐项目。 电子设备很全,平板和笔记本电脑都有,里面还贴心地下载好各种单机游戏和电视剧。 客厅里有钢琴和长笛,只是原本装有的电视机被拆除装了投影仪,可以用整面墙播放电影。 “今天的目标是两个游戏通关,外加半部电视剧。” 时欢拍拍脸颊也只得自言自语哄自己玩,痛苦的日子都走过来了,彻底摆烂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么。 就这么度过两天,时欢感觉整个人都废了。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她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只可惜并不是她的电话。 “战况怎么样,这一次胜利了吗?” “再有两天这一轮应该差不多了,你就呆在二号别墅,园区已经被炸废了。” 时欢已经想到了:“那园区里的人呢?” “你只关心园区里的人,都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时欢嗤笑:“能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没事啊。” “还算没在别墅里憋傻。” “所以园区里的人……” “没事,战火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园区虽然废了,但人可以不用憋在地下室了。” 人没事就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承诺达成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你那边的信号站被炸毁了,这几天手机都不能用,你再忍耐两天。”闵寂修说。 “刚来的那天手机都没信号了,这两天我已经把电脑里的单机游戏都玩了一遍。” “嗯。”闵寂修嗯了一声,“那我先挂了,有什么事用这个电话联系我。” 电话挂断后,闵寂修这才皱起眉嘶了一声。 左肩膀被炸伤的地方已经翻出皮肉,和泥土混在一起,毒蛇正在用碘伏帮他清理伤口。 见闵寂修皱眉,瘸着腿,可还是想踹毒蛇:“你他妈能不能轻点,这是人肉,你当这杀猪呢。” 这话让闵寂修更加不满。 山猫立刻改口:“我这是帮九哥教训这条没轻没重的臭蛇了。” 闵寂修冷哼一声:“疯狗和山猫都受伤了,后两天……” 他把过目光落在毒蛇和苍狼的身上:“你俩当主力军。” 毒蛇听后瞬间呲了个大牙,手上的力度一时没控制好,又引得闵寂修嘶了一声。 “臭蛇,说了让你轻点。”山猫说完,又看向闵寂修,“九哥,现在除了于志邦的园区,缅东都炸得差不多了,那下一步……” “有了缅东的前车之鉴,其他军阀已经收敛,下一步自然是政府军。” 闵寂修点起一支烟,想了想继续道:“和边防联系一下,就说我们要把园区里的人都送过去。” “啊?” 听着的几个人一口同啊。 疯狗站起身:“为什么啊,我们岂不是损失一大笔钱,哪怕卖给T国和老窝也行啊。” “你猜我们炸毁这么多园区,哪里的人死得最多?” “那……”疯狗有些犹豫。 闵寂修笑了笑:“不知道还管不管用,现在行情不好,就算卖了也不差这点钱,倒不如给那边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要下雨了。 如果这场雨能让往后的缅国不再水深火热,他希望这场雨能来得更猛烈些。 “恐怕把人送过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那要看对方怎么想,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也或许可以帮我们一个大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无法停下来了。” 是没办法停下来了。 为了这场战役,闵寂修已经关停变卖所有非正当生意,除了矿场这个大头且合法的生意,其他一切都没有了。 主动攻击又持续了一天半,在各方面的调停下,政府军和所有军阀终于都暂停开火。 至于九魍军阀,他们也需要时间养伤备粮。 没第一时间前往二号别墅,原先的园区守备军也进入到各个军营里,在猪仔被送回到边界线之后,整个画工厂园区只剩下后院的别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几个人搬着别墅里的东西,这里有着闵寂修太多的回忆。 画工厂园区是九魍打造的第一个园区,也是九魍在脱离哈迪斯的控制后,组建的第一个‘家’。 “九哥,这些东西都搬去二号别墅吗?” 闵寂修摇摇头:“搬到一号别墅去,那是我最后的退路了。” …… 同一时间,时欢已经通关了所有她会玩的所有单机游戏。 就在她泡好一桶泡面,正准备主攻电视剧时,地面的震动让她知道,是闵寂修来了。 二号别墅重见天日,在防御的铜墙铁壁降下的时候,落地窗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九魍,胜利了?”时欢有些激动地迎上去,“暂时胜利还是永久胜利?” “暂时吧。”闵寂修已经换上平时的衣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别墅,“政府军遭了这么多罪,不可能轻易放弃。” 时欢点点头,又看了看他身后带来的人。 山猫瘸着腿和同样瘸腿的疯狗一人拉着两个行李箱,尤其是疯狗,他的迷彩工装裤上已经印出血痕。 这帮不要命的战争贩子,肯定是第一个冲在最前线。 受伤也不奇怪。 “园区废了,我把后院别墅的东西搬来,都是一些我们的衣物,在战争彻底结束前,我们就一直呆在这。” 时欢刚想说些什么,闵寂修又看向茶几上的泡面:“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你们吃了没有,没吃的话我去做点……” “不用了,也给我们一人泡一桶泡面吧。” 事实上疯狗和山猫吃泡面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堂堂九魍也想吃泡面。 疯狗不好意思地伸出三根手指:“时欢,麻烦你,我要三桶……” 时欢去厨房烧水泡面的时间,二号别墅的防御系统继续开启,看来疯狗和山猫今晚也会留在别墅里。 几桶泡面一壶开水浇下去,一楼顿时无死角一股泡面味。 呼噜呼噜的声音,能看得出疯狗是真饿了。 想必三桶都是保守地说的。 在山猫快速吃完一桶泡面,再去吃第二桶的时候,闵寂修这才缓缓开口:“时欢,有件事要和你说。” 时欢一惊,看他如此严肃的表情,不免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画工厂园区的猪仔,我已经让人送去给你们边防了。” “真的假的,这是好事啊。”时欢肉眼可见的高兴,“怎么这么突然?” “有点累赘,还要给他们准备伙食,万一都死在里面,得不偿失。” 应该主要是嫌累赘,毕竟这么多人,还需要费心弄口粮给他们。 就算有别墅能给他们改善环境,也装不下整个园区的人。 那些长期呆在地下室的人,在空气和环境都很差的条件下,肯定会出现一些问题。 估计是有人病了,比如中暑之类,干脆就让人送走了。 山猫撇撇嘴,一脸愤愤不平:“要不是九哥答应你放他们走,卖给别的国家,我们还能赚一笔钱。” 这倒是。 普通猪仔从人贩子转手,即便加上战乱,最少也能卖个万把块。 园区里有大几百个猪仔,少说也能卖个千来万了。 对于闵寂修这次的举动,时欢还是挺赞赏的:“谢谢你,九魍。” “本来就是答应你的事,不必说谢。” 时欢点点头:“你放心,我对你说过的话,也会算数。” 夜深人静,时欢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山猫和疯狗哪怕睡在一楼的房间,可呼噜声还是传进她的耳朵,他们的疲惫,时欢很能理解。 无心睡眠,时欢想去厨房热一杯牛奶助眠,在路过闵寂修的房间时,看见他的房门敞着一条门缝,灯光大亮,显然也没有睡觉。 敲敲门并没有进去:“用不用给你热杯牛奶?” 透过门缝,时欢还是闻到轻微的血腥味。 “不用了。” 房门被推开,是闵寂修正费力给肩膀包扎的场面。 “你受伤了!” 第二百四十章 气数将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询问下才知道,那天和闵寂修通话,他就已经受伤了。 隔了两天,伤口没怎么愈合还有些溃烂,看来是一直出汗闷在作战服里很难愈合。 “洗澡时不小心碰到了,流了点血而已。” 这是闵寂修的解释,刚刚吃饭时,时欢竟一点都没发现他受伤了。 “这哪是流了点血。”时欢找来医药箱,重新为他消毒上药包扎,“你自己看看,血都流哪去了。” 被染红的睡衣和床单,以及还在流血的伤口,时欢看着他肩膀到后背手掌大的烂肉,只感觉血腥味直冲天灵盖。 “你自己看不见吗?你肩膀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能看见,有点恶心就一直没看。”疼痛让闵寂修咬着牙,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滴下,非但没喊出一声疼,还强忍着用玩笑的语气问道,“你不害怕?” “来缅北这么久,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这点烂肉已经不值得我怕了。” 尽管时欢的动作很轻,她知道,闵寂修现在也是强撑:“我现在也只能帮你敷点药,明天必须叫医生来,你这块烂肉不挖下去,肯定会感染。” “要不你现在挖下去算了。” “你当我是麻药啊,肉说挖就挖,万一有个血管或者神经线,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厚厚的药粉撒上去,终于听到他倒吸凉气的声音。 时欢的动作又放缓了一些,缠上绷带确定不流血后,她又拿了消炎药和退烧药:“吃吧。” “嗯。” 闵寂修乖乖吃了药,又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出来:“又出了一身汗,我再去……” 在看到时欢杀人般的目光后,他只得作罢:“拿湿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总可以吧?” 也好。 闵寂修正在发烧,用湿毛巾擦一擦用来物理降温也好。 “用温水擦。” 把他被血染红的睡衣丢进洗衣机了清洗烘干晾好,再看着他躺下后,时欢这才准备离开。 “别走了吧,今天兑现了和你的承诺,就不能照顾照顾受伤的我?” 闵寂修说着,还挪了挪身体,空出位置来拍了拍:“我伤成这样,不会动你,除非你主动勾引我。” “有病就去看医生。” “时欢,我只想和你呆一会。” 没回答他的话,只叹了口气:“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很快,时欢拿着他的佛珠,又站在他面前:“物归原主。” “好。”闵寂修没有推辞,接过佛珠戴在手腕上,“我抱着你睡。” 再一次被闵寂修抱在怀里,不止是他自己,就连时欢都有种奇怪的心境。 相拥入睡,在时欢身份暴露之前,几乎成为他们两人的习惯。 而现在,带着不同的心境,如此亲密的动作,让两个人都觉得身体有些僵硬。 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身体,再加上时欢有那么一点紧张感,很快她便出了汗。 “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想放。” “我要热死了。” 既然是相互的承诺,从和闵寂修定下约定的那天开始,时欢已经放弃挣扎,做好一辈子都烂在缅北的打算。 她已经没什么目标了,她的一生换来这么多人的性命,她已经值了。 耳边是闵寂修匀称的呼吸声,时欢只觉得恍如隔世,心里五味杂陈。 难熬的夜晚除了楼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没有其他。 转天一早,在时欢再三要求下,山猫出去找了医生。 不只是闵寂修,疯狗和山猫的腿伤也需要治疗,只是他们忍痛能力很强,早已习惯各种伤痛。 令时欢没想到的是,她见到了白景升。 “园区里的人不是被送回国了吗?”时欢诧异,扭头看向闵寂修。 “是都送回国了,只是我没走。”白景升解释道。 时欢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不想回去。” 有点理解,不,应该是十分了解白景升的处境。 他现在有什么脸回国呢? 先不说被骗来缅北耽误了前途无量的工作,光是骗易飞来缅北受苦致死,他就再没有脸面回到家人的身边。 不管在缅北还是国内,他都再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他身上的罪孽会跟随他一生,直至死亡埋在溃烂,都已经渗入到他的骨髓里,伴随他生生世世。 这或许就是对他的最大惩罚,比死还难受的活着。 给三个伤员分别治疗好之后,白景升并不急于离开,他说闵寂修的情况有些严重,如果护理不好感染情况严重,真的有可能要命。 “不过九哥身体素质很好,只要伤口有愈合的情况,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时欢点点头,现在三个伤员都在房间里休息,只剩在守在客厅的白景升,以及在厨房忙碌做饭的时欢。 “你也不准备走了?”白景升又问道。 “和九魍有交易,只要他把国人送回国,我就答应他一辈子留在他身边。”时欢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白景升,“你确定他们真的回国了?” 白景升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确定,我从别人的手机里看见新闻了。” 可恨的是这边一直没有信号,连外面发生了什么,时欢都不知道。 “有伤亡吗?” “运送过程是没有,不过困在园区里时,很多人闷在地下室都中暑了,病了不少。” 果然是闵寂修嫌累赘,又怕人都死在地下室里,这才决定把人送走。 不管怎么样,能回国就是一件好事,哪怕回国接受应有的惩罚,也比呆在缅北随时有生命危险强多了。 “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吧,这里一直没有信号,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白景升想了想,“猪仔被送走后,我被带去军营里当军医,倒是听说了一些外面的情况。” 时欢继续洗菜切菜:“说说看。” “好像是挺乱的,那些大城市的民众都在游行抗议,好像要推翻政府军拥护九哥呢。” 这事挺新鲜,时欢有些兴趣。 闵寂修一直致力于谄媚群众树立光辉形象,看来还真能用得到。 “我也是听军营里的人说的,九哥曾经带着狗哥和猫哥打去电视台,面对全国观众说了一些什么话,想离开的时候,政府军为了杀他们,不顾电视台里的工作人员直接射杀,画面全被现场直播出去,这才引起抗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政府军是真的气数将尽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败露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令政府军焦头烂额的是抗议的民众,自然顾不上和九魍开战。 九魍一向善于利用人心,他经营了十余年的民意,在关键时刻也派上用场。 “九魍是真的厉害。”时欢发自内心地说道。 白景升以为这是一句真心的夸奖,跟着点点头:“是啊,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国,以后跟着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已经不是选择的事了,时欢知道这样一个工于心计的九魍,就算她真想逃,在有了逃跑的那一刻,就会被九魍掐断所有后路。 就拿这次和政府军正式交火来说,他走的每一步都经过无数的算计,最终的结果都会指向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厉害之处,是用了十年来谄媚本国民众,苛待国外的猪仔,因为本国的民众会成为他的枪,可以替他做事。” 白景升一愣,没想到时欢会说这些。 “从一开始九魍的地盘被攻打,他就一直忍着,这期间他会给民众灌输一种我不打是因为不想无辜的人饱受战争的痛苦。” 被时欢这么一说,白景升也点点头。 怪不得九魍明明可以和政府军硬碰硬,却总是畏首畏尾不敢进攻,他还真以为是想保护缅北的人了。 “之后他去杀一些政府军的官员挑衅,让政府军气急败坏和他开火,被他稍加攻击后打败,只得去联手其他军阀一同攻打九魍。” 白景升听着后背有些发凉,如果正如时欢所说,九魍的确一直都在操纵战争。 “因为缅北死了人,所以他才会去电视台和政府军宣战,再加上政府军射杀电视台无辜的……” 时欢说着顿了顿:“或许电视台的人根本不是政府军射杀的,而是九魍做个局播放给民众看。” “那……”白景升又露出一个笑容,“说来说去还是九魍有计谋啊。” “不对劲啊。”时欢陷入沉思之中。 的确不对劲。 既然政府军联合各地军阀一起攻打九魍,且政府军的名声已经被九魍搞臭了。 按照正常逻辑,政府军肯定会破罐破摔,联合其他军阀不把九魍搞死不罢休。 可为什么九魍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大获全胜地回来,逼得政府军不得不休战停火,给彼此喘息的时间。 “白景升,你确定你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听时欢这么一问,他张了张嘴,还是摇摇头:“我之前一直在园区,是昨天一早才被分配到军营当医生,能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他的表情,时欢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没说。 可让他打探到更多的信息,也的确不现实。 暂且也只能想到这些,或许真是九魍实力强悍,打得几方人马都没有还手的能力。 怀着疑问做好饭菜,白景升很自觉没有上桌,等所有人都吃完,他才米饭拌着剩下的菜汤,倒也吃得很香。 洗碗的活被白景升抢去,时欢又泡好几杯茶给他们就想上楼休息,关上门后又想起平板电脑还放在一楼,才打开门,就听见楼下传来手机铃响的声音。 觉得有些奇怪,刚想询问是不是有信号了,手机铃声就突然停止。 同一时间就听见山猫的声音传来:“哎呦卧槽,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音量按键了,幸亏时欢刚回屋,听该听不见。” “小心点,再有一次就赶你去矿场挖石头。”是闵寂修的警告。 山猫一遍答应着一遍跑去一楼卫生间接了电话。 时欢可以百分百确定,肯定是有信号了没错。 房间的门还没有关,时欢又轻声走回去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依然没有信号。 怎么回事,他们的手机有信号而时欢的手机没有信号? 她又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齐乐风留下的手机,开机后发现是有信号的。 也就是说时欢的手机出了故障。 可第一天来二号别墅的时候,时欢是确认过两个手机都没信号的。 楼下又传来些许动静,时欢的房门也一直没有关上,她又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看见是库辛来了。 “九哥,这不我和狗哥都没烟抽了,让人来给送几条。”山猫嘿嘿地笑着,还把九魍平时抽的烟拿过来,“给九哥也备上了。” 闵寂修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去,少用手机。” “这不我的腿受伤了么,总归还是有点疼,下次注意。”山猫笑声谄媚,又对库辛说道,“行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九哥,灰熊让我问问你,政府军那边的停战邀请,到底怎么回复。”库辛又问。 闵寂修沉默了两秒:“先不理,晾两天再说。” 答应了一声,是库辛离开别墅的声音。 站在二楼的时欢沉了一会,故意搞出点动静来走下楼,去拿一楼拿了平板电脑。 “九魍,手机信号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我都快与世隔绝了。” “还得再有几天,等修好了会有人给我打电话。” 时欢这下可以确定,闵寂修是故意不让时欢的手机有信号,而并非是她手机出了问题。 “行吧,有信号的话也告诉我一声。” 时欢拿着平板电脑又回到房间,这件事太奇怪了,九魍这是有意不想让时欢和外界联系么。 她能和谁联系,齐乐风吗? 他已经回到国内,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踏入缅北,防止他们联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时欢拿着齐乐风的手机走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锁好门,如果不想让她和外界联系的话,那她还真的要联系个试试了。 查看通讯录时,她看见一个有可能用到的人名。 库辛。 倒是可以发信息问问他。 “我是时欢,能不能帮我查查为什么九魍不想让我和外界联系。” 不是时欢多疑,这在她看来完全是没必要的事,时欢能联系的人不是回国,就是个尸体了,闵寂修这么防着她,肯定是有什么古怪。 “打字说不清,等我两分钟把车停下,能接电话?” 没想到库辛很快就有了回复。 “我说话不方便,你可以说话我听着。” 趁这个时间,时欢也再次确认响铃是不是无声。 几分钟后,电话果真打来。 “我怕车里有窃听器或者行车记录仪被谁监视。”他呵了一口痰吐在地上,“真他妈麻烦,我就长话短说。” 时欢咳嗽了一声,算是回复。 “如果我想的没错,是因为九魍最近做的事被曝光了,只要是和他对抗的军阀,他就用战机把他们所在地区的园区全轰炸了,人死得海了去了。” 原本坐在马桶上听他说话,时欢瞬间弹跳起来,差点脱口而出。 “他轰炸园区,各军阀损失太大没办法才放弃抵抗,而且之前画工厂园区死的那十六个人根本不是政府军轰炸死的,是九魍让我抓的猪仔逼着他们去送死,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败坏政府军的名声。” 第二百四十二章 要你的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怪不得她来到二号别墅的第一天,手机就断了信号。 原来是不想时欢上网看新闻,他所做的肮脏没有人性的事,就不会被时欢知道。 呵,真是好手段好演技啊。 因为他放了园区的人回国,时欢还真以为他有了改邪归正的决心。 果然,不能对一个冷血的人寄予希望,更不能把天下苍生的事让野心勃勃的人去完成。 “政府军几个回合大败,又不能像九魍一样用杀伤性武器大规模屠杀,已经有意和九魍低头想停战了。” 库辛说着,又吐了口痰,满是嘲讽地笑了两声:“这缅国的政府军,还真是憋屈啊,现在满大街都是缅国的民众抗议游行,各个园区死了这么多人更没法交代,可以说很无助了。” 时欢已经浑身颤抖,只感觉血液都凉了下来。 她猩红着眼睛,压低了声音低吼:“园区死了这么多人,难道民众不知道么,他们为什么还拥护九魍……” “死的又不是他们国家的人,关他们什么事,九魍在民众面前做足了形象,现在政府军在民众的眼中,就是个不顾人死活的大反派!” 妈的,妈的! 时欢在心里咒骂着,心痛得恨不得用头撞墙。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九魍是个毒瘤,绝不能让他活着,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做吧。” 库辛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库辛。”时欢一字一顿地说道,“想尽一切办法,干,死,他!” 电话挂断,时欢忍着恶心和愤怒又上网查看前两天的新闻。 缅国的新闻几乎一面倒地偏向九魍,她只得去看国内新闻和短视频的报道,正如库辛所说,那些被炸毁的园区,已经如同人间炼狱。 这就是九魍,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从他成为九魍的那一刻起,他脚下踩了多少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地位。 或许他真的想统一缅国,打败政府军和所有军阀,可他不该用无辜人的生命去堆砌他的成就。 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是魔鬼,把一个国家变成人间炼狱。 到现在不该死的都死了,幸运的已经被送回国内。 时欢也再没有任何顾忌。 她现在就要杀死九魍,为那些无辜惨死的人报仇。 可恨的是没把九魍给她的手枪带来,时欢把她和库辛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全部删掉后,整理了表情走到一楼。 疯狗和山猫没在,看大门敞开,应该是去外面抽烟放风了。 时欢走到厨房假装拿了些水果出来,又趁机把刀藏在身上。 “疯狗和山猫明天一早要去军营顺便去弄点东西过来,你想想有什么需要的要买么。”闵寂修喝着茶,正拿着一本书装优雅。 “没什么要买的,这里什么都有。”时欢尽量控制着表情,端着一盘水果走到闵寂修的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 时欢停顿的瞬间,刚好闵寂修伸着胳膊去拿果盘里的水果。 她手疾眼快抽出刀来一把插进闵寂修的腰间:“我想要你的命!” 下一秒她抽出刀还想再捅过去时,闵寂修已经不给她机会,握住她的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满脸的震惊。 “杀不死你,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死在你面前。” 时欢的这句话几乎是用吼的,她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内心的崩溃,以及这一年来的所有幻想,在她看到宛如地狱的园区后,彻底被粉碎了。 她是想让闵寂修去死,同时她也不想再活在痛苦里。 闵寂修捂着腰站起身的同时,时欢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他的手,调转刀刃直接朝自己的脖子割去。 时欢的吼叫引来外面的疯狗和山猫,白景升也从一楼的卫生间里出来,全都看到时欢想要自杀的一幕。 “时欢,你他妈疯了!”闵寂修被捅了一刀,身体已经有些踉跄,可看到时欢想杀死自己后,他依然伸出手去握住刀刃。 鲜血顺着闵寂修的手和大腿流下,疯狗和山猫也冲过来拉住时欢。 白景升也迅速找来医药箱,把闵寂修扶到沙发坐下,为他检查伤口。 “闵寂修,你给我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时欢已经失去理智,尽管疯狗和山猫一直按着她,可她还是崩溃地怒吼着,像要把闵寂修咬死,再生吞活剥。 见时欢疯狂的样子,疯狗也十分不解:“时欢,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伤害九哥?” “他不该死吗,他还有什么脸活在我面前?屠杀园区里无辜的人时,你们可曾有过一丝愧疚,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你怎么会……” “你们以为切断我手机的信号就能阻止我知道一切?你以为我傻到只有一个手机吗?”时欢已经完全崩溃了,可她还是要保护库辛,不能让他的身份暴露。 时欢知道即便她不说,闵寂修也会发现齐乐风的手机。 于是她继续吼道:“我是疏于观察,还真以为是信号站被炸毁,才一直没看另一部手机,可偏偏今天山猫的电话响了,还被我听见了……” 语毕,所以的目光都集中在山猫的身上。 闵寂修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起来,还是扇了山猫一个嘴巴。 也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时欢大笑起来:“打啊,多大几巴掌,狗咬狗还真是痛快。” 闵寂修的目光愈发阴冷:“疯狗。” 他一声令下,时欢只感觉后脖子一疼,瞬间就失去知觉。 因为扇山猫的这一巴掌,闵寂修腰上的伤又有一股血涌出。 白景升立刻又把他扶好:“九哥,这边虽然没有重要器官,但看深度,肯定是伤到肠子了。” “说重点。” 白景升咽了咽口水:“我已经没办法解决了,需要尽快去医院做手术,如果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危及生命。” 正忙着把时欢放在沙发上的疯狗瞬间慌了:“九哥,我现在就去联系直升机。” “让山猫去,你留在这看着时欢,别让她死了。” 闵寂修说着又看向白景升:“你也留下,时欢有什么事,你一定会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只想见九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醒来时是躺在沙发上,疯狗和白景升分别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见时欢睁开眼,都一副警戒模样。 倒不是怕时欢能伤害他们,是怕她伤害自己,刚刚拿着刀就要抹脖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刺杀九魍没这么容易,想必她现在连自杀都很难。 时欢嘲笑地勾起嘴角。 想死的方法有很多,可与其杀死自己,倒不如想方设法杀死九魍。 时欢默默坐起身,又默默地站起来,两个男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 路过厨房去厕所时,看见摆放在操作台上的道具已经彻底不见了,再进入到卫生间,就连洁厕灵洗衣液等这些会对身体伤害的东西也都被收起来。 这应该是白景升的功劳,他一定知道什么东西能造成死亡和身体上的伤害。 所以让疯狗全部收起来或者丢掉了。 “时欢……”在她走出卫生间打开门的同时,疯狗站在门外喊了她的名字,“九哥这么做也是为大局考虑。” “九魍人在哪?” “已经被送去T国医院了,需要手术,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 时欢点点头:“好,帮我转告他,我想见他,三天之内。” “三天?九哥的手术三天可能都下不了床……”疯狗欲言又止。 时欢扯起嘴角笑了笑:“见不到他,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我自己,他能不能下床跟我没关系。” 说罢,她默默的上楼,默默地回到房间,再用力关上房门。 死亡威胁,不管对于谁,都是妥妥的死亡威胁。 一个人若是下定决心想死,不是收起刀具,清除一切对身体造成危险的东西就能避免。 亦或把她绑起来限制她的行动,只要不主动呼吸,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叹了口气,疯狗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无语地找了个旮旯坐下。 他是真的无语。 他想不明白,一向果决狠厉的九魍,为何一而再地对一个女人低头忍让。 “山猫,九哥怎么样了?” “刚送进手术室,万幸是没伤到肾,以后还能行人事。” 疯狗:“……” “老狗,你那边怎么样,那女人醒了没,寻死觅活吗?” “醒了倒是醒了,也没寻死觅活,只说想见九哥。” “让她等了吧。”山猫语气不佳,在他们眼中,时欢是纯纯的大反派,是一次一次想让他们的九哥去死的大坏蛋,“跟他说九哥住院没半个月出不去。” 疯狗犹豫:“她说了,三天之内看不见九哥,她会自杀。” “三天!”和疯狗刚刚听到的反应一样,“她忘了她刚捅了九哥一刀,她乐意死就让她死去,九哥肯定不能出院。” 谁还不知道需要手术的伤有多严重,若是皮外伤,九魍都不可能去医院。 而且山猫亲眼看见了,到医院医生剪开白景升缠好的绷带,那肠子都露出来了。 别说三天,就是十三天,都不一定能自己走出医院。 “这话我不会转达给九哥,老狗,你也别多管闲事,还是那句,她乐意死就死去。” 电话就这么挂了,看来山猫是真的生气了。 疯狗也生气,并且气得要死,若换做是别人伤害他的九哥,疯狗绝不会让对方多呼吸一口空气。 可时欢,是九哥临走前让他看着不能死的人,如果不告诉九魍,万一时欢真的死了…… 疯狗的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我劝你别犯糊涂,现在是九哥的重要时刻,不能被那个女人拖累。” 九魍不能被时欢拖累,在这关键时期,绝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害得九魍军团前功尽弃。 疯狗扔掉烟头下定决心,那就让时欢在这自生自灭吧。 这三天里,时欢的确不作不闹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饭食和水,也都是白景升送过去的。 疯狗没有主动嘘寒问暖,更不会主动出手。 他只想等等看,看三天之后九魍没有回来,时欢会不会亲手结束了自己。 “狗哥,已经第三天了,九魍不过来吗?” 这是时欢这三天来第一次踏出房间,她看看表,询问疯狗。 疯狗没有抬头,只坐在椅子上抽烟:“九哥的伤很严重,一直都没有醒,来不了。” “是来不了,还是你根本没告诉他?” 按照九魍的性格,以及他被时欢刺伤时完全没有还手的态度,他肯定不希望时欢去死。 如果真来不了,倒也有情可说,她可以再等等。 毕竟见九魍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而不是找一个由头去自杀。 疯狗没立刻回答,顿了那么两秒,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不了就是来不了,你想死,我不会拦着。” 没多说什么,时欢只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不管是疯狗还是山猫,他们一定会觉得即便时欢死了,九魍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九魍为了一统大业,的确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毕竟接下来的仗,还要靠他们去冲锋陷阵。 但总有些不被看好的小角色,会在意时欢的生死,怕牵连到他。 就比如白景升。 在看到时欢又回房之后,白景升完全坐不住了。 “狗哥,你也知道时欢的性子,她现在已经生无可恋,真的会做傻事。” “她想见九哥,无非是为了一些死猪仔想要九哥的命,在我的心里,九哥高于一切,哪怕她死了,用我的命抵给她。” 见疯狗是铁了心油盐不进,白景升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没准这会,时欢正在房间里上吊呢。 唉了一声,白景升直接没再犹豫地跑上楼。 “乐风,九魍屠杀园区,你已经看到新闻了吧?”时欢背对着门口,拿着手机平淡地说着话。 她特意把房门留有一条缝隙,就是为了让白景升能听到。 “我很想杀了九魍这个狗杂种,可是做不到,我尽力了,所以我留在这也没有任何意义。” “乐风,你应该是永远见不到我了,以后在国内好好生活,我们下辈子见。” 时欢说完,把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 她抹了把眼泪,站起身退了两步,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用头撞击墙壁。 白景升已经尽量跑过去了,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个房间,甚至惊动了楼下的疯狗。 时欢倒在血泊之中,瞬间就不省人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见到他才能杀死他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巨大的撞击声并非是时欢撞头的声音,而是时欢故意搞出来的动静。 在这之前,她已经悄悄算好了步子,跑过去的时候会用脚踢到柜子,而她也上网查询过,额头是整个头颅最坚硬的地方,她退的那两步助跑,最多只能让头轻微骨折, 但头上的毛细血管也很丰富,哪怕只有一点点伤口,也会流出很多血。 时欢并不是医生,她所知道的事也是从网上查来。 当她真的撞墙时,剧烈的疼痛和撞头的冲击,也让她晕眩到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狗哥,狗哥,快帮我拿医药箱过来。” 耳边是白景升急切的声音,时欢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竟觉得他正在给自己做心肺复苏。 倒也不至于。 时欢深知自己没那么严重,至于白景升,很有可能是做给疯狗看的。 果然心肺复苏做得相当敷衍,直至疯狗上楼,他这才用力按了两下。 “情况怎么样?” “刚刚出现呼吸停止,已经用心肺复苏抢救回来。”白景升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医用手套戴上,轻轻触碰时欢的额头,“有骨折的现象,额前伤口不小,出血量很大,如果能止住血,还是不建议缝合伤口,会留下疤痕。” 疯狗的脸色和声音都是极度阴冷:“如果不治疗的话……” “什么?”白景升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不治疗会失血过多的。” 此时,时欢的心也跟着冷下来。 当疯狗拒绝把话转达给九魍时,她就知道自己这一撞是肯定不会动摇疯狗了。 现在就看白景升是如何选择的。 至于时欢为什么没直接和白景升说出自己的想法,那是因为现在的白景升,很有可能已经偏向于九魍。 如果没有九魍屠杀园区的事,她根本不会怀疑白景升的心。 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想想那天时欢询问他外面的情况,最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知道肯定是知道,只是帮着九魍一直瞒着她罢了。 “那就让她躺在这,自生自灭吧。” “狗哥,我不能这么做!”白景升激动地喊起来,“九哥临走前说了,如果时欢有什么事,我也会死。”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时欢,她不能继续活着迫害九哥。” 疯狗说完,直接拉着白景升走出房间,没过一会,时欢听见房门被锁上的声音。 他不是怕时欢会跑,而是防止白景升进来救人。 “妈的。”时欢骂了一声,晕眩感一直没有消失,天旋地转,也有了想吐的冲动。 她肯定是脑震荡了。 自救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她现在就打开房门,走到外面让白景升治疗。 比如她现在给自己止血,至少不会失血过多真的死掉。 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只想用九魍对自己仅剩的一点感情,逼他现身。 浑浑噩噩,时欢不知自己是睡着了还是真晕了。 她是被突然的疼痛惊醒,看见白景升正狗狗祟祟,蹲在地上给时欢上药。 “我知道你是想见九魍,才这么做,你应该直接告诉我让我帮你。” 时欢冷哼一声,也懒得再去隐瞒。 “如果你提前问我,可以让你达到想要的效果,不用真的把自己撞这么严重。” 她的伎俩可以瞒过疯狗,但绝瞒不过白景升,对于身体的各个要害,他比谁都清楚。 就比如如果真的想撞墙,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前额是最不容易死的地方。 “白景升,和九魍比起来,我觉得我更看不透你。” “哦?”白景升自嘲地笑了一声,“可能会有点疼,但我必须矫正你的头骨,不然以后你的额头会有凹陷。” 说罢,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个棉质衣服,让时欢咬在嘴里:“疯狗已经被我迷晕了,以防万一,你最好轻点喊。” 若不是时欢真的疼晕了,无法想象整个矫正的过程会疼到什么程度。 最后白景升用银针扎了她的人中,这才把她弄醒:“好了,伤口都处理好了,用不用我给九魍打个电话?” “白景升,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他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时欢的手机,“没告诉你实情,是真心想让你过得好一些,我觉得九魍真的能给你幸福,只可惜……” 他摆弄着手机,像是找到了闵寂修的手机号:“发展到现在,我也只能按照你的想法帮你,毕竟这里除了我和九魍,恐怕没有一个人想让你活了。” 但愿闵寂修的电话,不是山猫接听的。 电话被接听的瞬间,白景升已经戏精附体,压低了声音说道:“喂,是九哥吗……九哥,我是白景升,时欢自杀了……” 安静的房间里,时欢可以听到九魍着急的声音,只是听不太清楚说了什么。 “她没死,是用头撞墙,头骨骨折伤口大量出血,可狗哥不让我救时欢……三天前时欢就说了,她想见九哥,让狗哥帮忙转达,可……” 白景升似乎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是了。 九魍接电话就是这个性子,在听到想听到的信息后,就会不顾别人说没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你觉得九魍什么时候会过来?”白景升放下手机,无奈地看向时欢。 时欢动动身体,疼得啧了一声:“你不该帮我包扎,他可能挂了电话就会过来。” “不,效果已经烘托得够多了,你的头再不止血,是真的会失血过多。” 时欢是不知道,连行动都没办法自如的九魍,是如何能支配不服管教的山猫。 在距离白景升挂断电话后的三个小时,楼下传来动静。 疯狗是被山猫废了很大的力气踹醒的,两个人抬着轮椅把九魍送上楼,此时的时欢还躺在地上。 地上有一大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渍,以及惨不忍睹的时欢。 同样,九魍的状态也很惨烈,腹部修补术后出现感染现象,哪怕是在直升机上,他依然在输着消炎点滴。 “是谁的主意,不把时欢的话传给我?” “是我。”山猫和疯狗异口同声。 闵寂修的脸色已经阴冷到极致:“我不方便动手,你们自己去惩罚。” 第二百四十五章 带我走吧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人来了,也是时欢最想看到的他的模样,就这样做个了结也好。 闵寂修一直拧眉看着时欢,看上去也实在是很惨,尤其是她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巴巴地皱在一起。 “这么多个小时了,人为什么还躺在地上?” “九哥,躺在地上并无大碍,额头受到撞击免不了会出现脑震荡的情况,现在搬动的话,可能让她很不舒服,不如等她再缓一缓,可以自己行动在移动最好。” 闵寂修只皱着眉没有回答。 白景升想了想,又说道:“九哥,你的身体情况看上去也不太好,如果有医嘱的话,我需要提前准备,很有可能需要去配点药。” “去找山猫要,你也出去吧。” 白景升点点头,又看了眼躺在地上一直假寐的时欢,低着头走出去。 房间里一如之前那般安静,闵寂修控制着轮椅想拽下床上的被单盖在时欢的身上,只这一简单的举动,便牵动伤口,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也只得放弃。 “你应该是清醒的吧,自己试试能不能动。” “能。”时欢也不想装了。 在她躺在地上的这几个小时,脑震荡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 时欢睁开眼慢慢坐起来,只头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即便没有骨折,只撞击这一下也够她喝一壶了。 坐起身依靠着柜子,在晕眩感消失之后,她这才抬起头看向闵寂修。 他的脸色,比时欢还要更差一些。 “着急叫我来,不会只想看我虚弱的样子吧?” 时欢冷冷地笑了一声:“自然还想趁你最虚弱的时候杀了你。” “那你就不该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即便是完好的你和现在的我,只要没有枪,你就杀不死我。” 这话说得并不是自恋自大,时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九魍的实力。 “那等会就试试呗,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时欢,我劝你不要再搞这种小伎俩,所有应该不应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如果我偏不呢?”时欢面无表情地扣扣脸上早已干涸的血债,“如你所见,我真的不太想活了,如果我杀不死你,我肯定会杀死我自己。” 闵寂修低头,只觉得阵阵疲惫感涌上心头。 不但累,还要忍受着伤病的折磨,这消炎药一停,他又开始高烧起来。 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他这几天都没办法进食,的确虚得很。 可他还是要陪着时欢,进行一场没什么意义的对话。 “所以?” “你自杀,换我这条命,放我自由,或者你现在就滚出我的视线,我找个旮旯去死。” 闵寂修点点头:“可以。” 这么痛快就答应,倒让时欢有些不知所措。 “但要等我休息一会,有点累,你也睡一觉,咱俩再商议谁死的事。” “如果我不同意呢?” 闵寂修控制着轮椅向后退去:“时欢,我对你的忍耐也不是没有底线,如果你再闹,我真的会杀死你。” “来啊,杀了我啊,用最残忍的方法,我再和你说一次,我现在迫切地想死。” 闵寂修面色一冷,已经退出房间:“随便。” 她还有什么筹码,连闵寂修都说出随便这两个字,她已经失去所有的希望。 就像个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孩子,上蹿下跳自以为可以拿捏对方,却发现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太高看了她在闵寂修心中的位置。 到现在,她真的成了一个废人。 库辛的话一遍一遍在时欢脑中出现,她是个在缅北什么作用都没有的失败者。 忙活了这么久,因为一个园区的国人,却连累更多园区的人惨死。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她非但没有除掉臭名昭著的九魍,反而让他变得更强。 她到底在做些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得到,哪怕她自认为的成绩,都成了一个笑话。 那就都去死吧。 忍着头晕时欢站起身操起椅子就走到门外,闵寂修正控制着轮椅到他的房门前,在时欢抡起椅子砸向他的同时,他敏捷起身的同时,一把抓住椅子腿。 一个重伤在身,一个晕眩无法自控。 闵寂修稍微用了些力气把时欢推开,两个人就同时向后倒去。 巨大的声响再次引来楼下三人,疯狗和山猫慌忙扶起闵寂修,把他扶到轮椅上。 “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她出来。” 闵寂修冷言撂下这句话后,就被疯狗推进卧室。 时欢被丢进房间,很快门又传来些许动静,直至一把咔嚓一声落下,她这才痛苦地笑起来。 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印在时欢的脸上,抬手去挡阳光时,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流干。 就这样吧。 时欢在地上坐了一整天,没有睡觉没有喝水,一天三餐送进来的饭,她动都没动。 第二天,第三天…… 在第三天傍晚,时欢渴晕在房间里,醒来时手上正输着点滴。 白景升怎么想到时欢会硬生生拔下针头,又把吊瓶里的液体推倒在地,等白景升再拿着盐水和葡萄糖进来后,时欢已经把自己锁在卫生间。 “时欢,如果你真不想留在这,我可以去求九哥,让他放你走。” “如果真的能离开,你应该先吃饭喝水,把身体养好。” “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哪怕你说出一件可以完成的事,我相信九哥会同意。” “这世上最蠢的行为,就是折磨自己。” 时欢闭上眼睛,躺倒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哪怕你杀死九哥,至少也要保证自己的健康。” 白景升也不想活了吗?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 她还有什么可以挣扎的吗? 连受重伤的闵寂修都杀不了,她还有什么值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 装傻和闵寂修和好,再找机会动手吗? 他闵寂修又不是傻逼。 “如果我不逞强,想来缅北找易飞就好了。” 时欢呢喃自语:“带我走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孤注一掷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的伤在一个星期后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以防止伤口撕裂。 这段时间,白景升也曾试着找机会帮助时欢,他甚至想借给九魍配药时毒死九魍,但根本找不到机会。 九魍找来另一个医生为他治疗,白景升也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时欢。 “时欢,我想帮你杀死九魍,可他叫来了别的医生,根本不给我下手的机会。” 这是时欢把自己关进厕所时,白景升冒死和她说的话。 也是时欢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有所回应。 “你杀了他,我和你也都会死,而且你也杀不了他。” 是啊,九魍若是被白景升杀死了,疯狗和山猫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杀死他们为九魍报仇。 白景升只想帮助时欢逃脱,这也是他最大的心愿。 但最终结果,不过是多死一个白景升罢了。 “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她啊。 她只想不被打扰的,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地死去。 在时欢连续绝食的第十天,齐乐风留下的手机,突然收到库辛的消息。 “你在二号别墅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九魍就交给我了。” 这是一条能让时欢不那么想死的信息,不,她还是想死,只是想等九魍死后,她再去死。 习惯于安静的环境,在楼下传来些许动静时,时欢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 政府军应该又行动了,她还听到了炮火的声音,以及九魍带着人急匆匆离开二号别墅的声音。 同一时间,别墅的防御系统再次开启,铜墙铁壁升起之后的几个小时,有军用卡车送来一批批物资后,别墅又沉入到地底。 “时欢,外面又打起来了,托你的福,我可以不用在军营里,焦头烂额地医治那些对我打骂的大兵。” 白景升又来给他输点滴了,又是葡萄糖加盐水,时欢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但也不想进食。 “九魍让人送来很多东西,连冰箱也又送来一个,装满了肉和蔬菜,我们晚上吃顿好的庆祝一下怎么样?” “庆祝什么呢?”白景升也养成自说自话的习惯,“就当提前庆祝九魍战败,惨死在战场上吧。” 因为这一句话,时欢的确起来和他吃了东西。 十天没有进食,她也只是吃了一口肉,就胃疼得难受。 不过,这对白景升这个望友成凤的人,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你会好好活着吗?”白景升问她。 “我争取撑到九魍死的那一天。” …… 闵寂修直至走入军营,也没搞懂政府军哪来的勇气继续和他开战。 灰熊正坐在电脑前忙碌,见闵寂修进来,连忙摘下耳机:“九哥,政府军突然就开了火,而且是用远距离杀伤性武器。” “杀伤性武器?”闵寂修立刻皱眉,“缅北的民众呢?” “九哥,前段时间不是有大规模游行么,很多民众都去曼德勒游行去了,本来也是件好事,咱不是还希望闹得更大,最好把政府军闹下台么……” 灰熊说着啧啧两声:“正巧这几天九哥你受伤,我们也没事事汇报,等我再反应过来时,缅北的民众已经被政府军转移走了。” 转移走了。 或者以游行为罪名把人扣押起来,或者在大规模游行时封城困住民众。 眼下缅北出了九魍军团,可以说几乎没有民众了。 闵寂修暗骂了一声:“把战况画面放出来。”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各种炮弹以及拦截系统已经在空中炸开了锅,战争在重新开始时,已经升级了几个档次。 “灰熊,政府军拥有的武器你都知道吧,搞点大的,往曼德勒和仰光丢。” “九哥,这么做民众岂不是……” “民意已经没用了,孤注一掷吧。” 对讲机里立刻传来灰熊指挥的声音,闵寂修沉着脸听了一会,扭头看向疯狗:“疯狗,带一个营找机会杀进曼德勒,准备屠城。” 一旁的山猫指着自己的鼻尖:“九哥,我,还有我……” “你还有用,让毒蛇也带一个营去,掩护疯狗进城。” 在疯狗他们离开军营的半天,灰熊接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按照灰熊的话来说,政府军不知从哪搞来一些防御性武器,把所有打向仰光和曼德勒的炮弹全部拦截了。 “九哥,不对劲啊,政府军的防空系统明明没有先进到能拦截的武器……” “打了多少,全被拦截了?” 灰熊啧啧两声:“打得不多,但全拦截了。” 的确不对劲,政府军很明显是得到了谁的支持,并且得到了先进的武器。 “再打多打,仰光那边先暂停,主攻曼德勒,不然疯狗他们没办法趁乱屠城。” 灰熊在手掌呸呸两口,又搓了搓,刚想动手指挥。 闵寂修又想到什么,吩咐道:“去查查是谁在哪给政府军运送武器,如果继续运送,一件都不许留。” 一直没得到重用的山猫有些垂头丧气。 刚想摸出烟来放在嘴里,就迎上闵寂修的目光。 “山猫,去联系军火商,防御系统已经够了,主要买一些先进的杀伤性武器。” “九哥,然后呢?” “不要运输,你带着人直接过去,能开回来就开回来,开不回来的停在边界以内,不能让他们断了我们的运输链。” 真正的战争从这一刻才正式开启,闵寂修退出指挥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点燃香烟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来,给疯狗发了一条信息。 “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只等有一枚炮弹打中曼德勒,你们再行动。” “九哥,我派人侦查过了,曼德勒现在只有警察巡逻,没有政府军驻守。” “不要冲动,如果曼德勒一直没有失手,我会再通知你们如何行动。” 另一边的疯狗回了一个好字,闵寂修这才收起手机。 胜负就看这次的战火要维持多长时间了,如果这个力度在两个月之内可以攻进仰光…… 闵寂修又拿起手机,点开某个监控软件。 时欢正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到时候,再让他慢慢赎罪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可以躺平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已经是时欢不知道第几天的躺平,她这两天最常做的事,便是躺在床上发呆。 如果不去看表,她甚至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这一天早上,她如往常一样醒来之后躺在床上不愿动弹,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库辛,他发来的信息。 “还没死呢?” “呵没有。”这是时欢和库辛打好的暗号。 库辛用四个字做信息联系的第一句话,时欢是三个字。 确认身份后,库辛也不废话:“九魍身边那几个人,把他们的优缺点告诉我。” “你要对他们动手了?”时欢也只惊讶那么一瞬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动手了。 这次的战火似乎都是奔着鱼死网破去的,时欢想起来时也会刷刷新闻,因为战争的激烈,已经有很多战地记者牺牲了。 时欢没再回复,只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直接把电话打过去。 “不给那几个人解决,只对付九魍也实在困难。”库辛啧了一声,他那边的炮火声很大,看来又打上了。 尽管现在偌大的二号别墅只有她和白景升两个人,可时欢还是担心她说话会被监控摄像头录下。 她压低了声音:“你的第一个目标是谁?” “你都告诉我吧,没准可以一箭二三四五雕。” 时欢想了想:“疯狗最大的特点就是听话护主,除了能打且强壮之外,应该不如山猫和灰熊聪明,综合起来,疯狗是他们之中最难搞的。” 库辛没有插话,听时欢继续说。 “山猫是最能闹的一个,也是最难管理的一个,服从性一般,作战能力比疯狗差一些,他最大的特点是很自大,也喜欢嘚瑟。” “毒蛇的服从性更差一些,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但枪法极准,一般都是充当狙击手的角色。” “至于苍狼,我跟他接触得少,在我印象中就是个傻大个,力量和格斗应该都很强,九魍很少把他带在身边。” 时欢嘶了一声:“对了,还有灰熊,长得文文气气,身材中等,应该是他们中最不能打的,之前一直是暗线,负责收集情报,应该是个电脑高手。” 那几个神兽的特点,时欢也就了解这么多,再有的话,那就需要时间在仔细回忆,做一份攻略了。 库辛嘶了一声:“好像都挺难搞。” “如果给我一天时间,我可以给你做一份解析以及攻略出来。” “那行,也不差这一半天。” 电话挂断之后,时欢立刻走出卫生间着手准备。 用手机写有些麻烦,她干脆把九魍给她准备打游戏的电脑搬来。 回忆人物所做的一些事来分析性格,再利用性格特征制定攻略计划。 之后,时欢又向库辛要了一些必要信息。 比如几个神兽被分配了什么任务,人是不是和九魍呆在一起。 得到的答案是,九魍的身边只有灰熊和苍狼。 不在一起就好办了。 比如疯狗最大的特点是听九魍的话,如果能切断他和九魍的联系,就会有两种情况出现。 一种是傻傻的原地待命,等到天荒地老,等到可以重新联系上,那么这段时间,疯狗很有可能会延误任务,给九魍带来麻烦。 还有一种是他会冲动地自己做决定,然后打乱九魍的计划。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下午,时欢一直坐在电脑前,也只喝了点水,去了两次厕所。 期间白景升给她送来两次饭,但她还是装作在打游戏的样子,没向他透露和库辛的联系。 不相信是真的不相信,在时欢眼中,这个白景升的确没少坑她。 先不说别的,他一直打着为时欢好的旗号,实际次次偏向九魍。 时欢没觉得白景升有义务帮自己,但至少在紧要关头,不能因为他的‘好心’,让库辛的计划全面崩盘。 直至晚上完成,她用蓝牙把写在电脑上的内容传到手机,又给库辛发了条信息。 “死了吗?” “托你的福。” “我做了一个方案,希望对你有帮助。” 时欢把文件发过去:“对你国内那边,你能和哪个部门联系,国内没有什么行动吗?” “不能说,但我可以和他们联系,如果他们需要和你直接联系,我会把名片推给你。” “也行。” 时欢没强求,他作为真正的卧底,需要提防的东西更多,在和时欢联系的时候,也十分小心。 比如强制要求时欢每次说完话后,都要记得删除通话记录以及聊天记录。 比如他们在联系时的暗语,每三天就要更换一次。 时欢觉得,闵寂修最大的失误,便是没有及时收走时欢的手机。 “还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没了,继续躺平吧。”过了几秒,库辛又发来一条,“今天之后不要和我主动联系,我一旦行动,九魍很有可能会查卧底,等我想办法搞到新手机会给你打电话。” 好的躺平。 时欢希望她可以躺平到大结局,更希望最后的胜利,有她微不足道的贡献。 《克罗地亚狂想曲》弹得磕磕绊绊,据说九魍当初学钢琴时,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学会了他弹出的第一首钢琴曲。 天才和庸才的区别,在于庸才是不是要更加努力。 她并没有选择更简单的钢琴曲作为第一首可以完整弹出的曲目,在这满是硝烟与哀嚎的地方,也只有《克罗地亚狂想曲》,才能激起对压迫的反抗。 …… 战争迟迟没有进展,谁也无法攻破对方的铜墙铁壁。 打打停停,双方的损失与日俱增。 这已经是闵寂修阴沉着脸坐镇军营指挥的第五天,再这么打下去,也真的只能再撑两个月了。 拿出手机,他拨打疯狗的电话。 意外的是,对方的手机一直暂时无法接通。 又给毒蛇打过去,也是同样的情况。 “灰熊,去查疯狗那边出了什么情况,电话打不通。” 按理说他们应该躲在离曼德勒最近的山群里,之前并未发生无法联系的情况。 按照疯狗的性格,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九哥,炮弹炸毁了狗哥所在位置的信号站,周围几十公里都没有信号。” “共频电话呢?” “走得太匆忙应该没有带。” 闵寂修骂了一声:“苍狼,派人带着共频电话过去,一定要找到疯狗。” 两个营的人,以及两个得力干将,闵寂修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困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疯狗得知没有信号时,还是因为毒蛇打游戏突然断网。 然后所有人的手机都处于无信号状态。 除了信号站被炸毁了,他想不到更符合的理由。 当时疯狗带着两个营的人出发,甚至连发电机都带上了,却忘了带最重要的共频电话。 现在倒好,两眼一黑,等信号站修好,估计得战争结束了。 等了一天一天一夜,迟迟没有消息,疯狗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找人回去拿个电话,妈的,出来时怎么就没拿个共频出来。”疯狗摸摸口袋,本想抽支烟冷静一下,可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一盒烟。 回想起他一个小时前刚抽完他带来的最后一支烟,心里更加烦躁了。 他的问题就像说给空气听,抬眼去看毒蛇时,又悻悻地闭了嘴。 如果是和山猫出任务就好了,至少不是个哑巴。 十分钟后,疯狗再次烦躁地起身踱步,一旁的毒蛇才幽幽开口:“我只负责掩护你,其他事我不管。” “啊?” “你不是为我要不要找个人回去么。” 这反射弧,确定是个正常人么。 疯狗愈发烦躁地又蹲下,用匕首挖土来排解心中的郁闷。 “那谁,你俩过来。”疯狗随手招来两个大兵,“到最近的军营拿共频过来,还有烟给我带一条回来,拿了别耽误,第一时间回来。” 被安排的人答应着,开了一辆装甲车立刻行动。 可这一等,就是一下午,疯狗派去的人迟迟没有回来。 “不应该啊,如果我没记错,最近的军营最远也只有二十来公里,一来一回两三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疯狗摸着下巴,他的烟瘾已经忍一天了,他抬头看看已经暗下的天色。 “该不会被敌人发现……” “用不用再派一波人去看。” 不管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疯狗气得一脚踹在毒蛇的大腿上:“你他妈倒是给个意见的。” “都行。” 毒蛇整躺在一块大石上假寐,被踹了一脚,也只是翻了个身:“再排几波,车都不够用了。” 倒也不至于,两个营的人,肯定是用军用卡车拉来,到时候挤一挤总能行。 疯狗琢磨了一下这次叫来五个人:“你们五个再去看看,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停止前进回来。” 然后第二波人派出去后,到天亮都没有回来。 疯狗有些心慌。 他看了眼毒蛇:“要不我……” “我去吧。”能让一个懒出屎都不想脱裤子的人说出这句话,疯狗这才欣慰地笑笑,“我也觉得你比我更合适。” 疯狗的确不能走,万一他出点什么事,这两个营的人靠毒蛇指挥,恐怕真要等到地心坐穿的那一天。 这一次毒蛇带了两车的人,打着哈欠离开。 如果路上真有埋伏,以毒蛇的能力,相信可以摆平。 疯狗也打了个哈欠,躺在毒蛇躺过的石头上对周围的人说:“我睡一会,毒蛇回来了喊醒我。” 一边去拿共频电话的人一波一波石沉大海,另一波去送电话的人,也没有消息。 闵寂修看了看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在苍狼派人去送电话后的一个小时,他们还确认过共频电话能正常使用,并且和送去的人保持正常联系。 可一个小时后再使用共频电话,那边竟然没有回应了。 第二波派去的人这次是一直打着共频前进,约莫一个半小时,也就是在一半路程上,闵寂修清楚地听到电话里传来枪战的声音。 之后全军覆没,电话依然没被送出去。 “信号站是故意炸毁的,为的就是困住疯狗和毒蛇。”闵寂修在第一波人没有音讯后,已经想到这个可能。 这第二波,只是坐实他的想法。 “九哥,还派人去吗?”苍狼询问。 “不,直接派直升机和战机过去,找几个办事有脑子的去。” “九哥,要不我带着人去。” 闵寂修摇摇头:“不行,疯狗和毒蛇都被困住了,山猫还没回来,你留着备用。” 九魍不能再让苍狼去冒风险,派去两拨人都被团灭,想必疯狗和他们失联的这段时间,也派人去附近的军营拿共频电话。 到现在都没联系上,想必也被团灭了。 再等等,再等等。 等山猫带着武器回来,先轰炸曼德勒,疯狗他们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手指敲击着桌面,焦躁感从和疯狗失联的那一刻从未消退。 这场硬战他的确只有三成的胜率,和其他军阀开战,他从不畏惧也不担心。 但单挑整个国家,还是得到外部力量支持的国家,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山猫,还有多久能回来?” “差不多一天可以回城,这他妈武器太他妈先进了,咱他妈带去的人玩不转啊。” 一连说了几句他妈的,看来山猫那边的情况让他十分头大。 不让运输,直接开回来。 前提是山猫他们要先学会怎么开。 “最多一天,或者把人留下学,你先回来。” 听出闵寂修的迫切感,山猫收起不正经的态度:“九哥,出什么事了?” “疯狗和毒蛇应该中了埋伏,已经失联,这边缺人手。” “靠,老狗真他妈废物。” 闵寂修叹了口气:“不是疯狗废物,是我轻敌了,你最晚明天一早动身,能带着武器回来最好。” “行九哥,你放心,我们今晚加个班。” 闵寂修挂断电话后,陷入了沉思。 解困疯狗是首要之急,但另一个问题也要重视起来。 军营里面,或者九魍军团的人里,有政府军的人。 “灰熊,去把军营里所有人的手机收上来,你和苍狼一起去,别让他们销毁证据。” 灰熊立刻站起身:“九哥,你怀疑有人泄露我们的作战计划。” “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估计证据已经被销毁,如果找不到,就把他们的手机监控起来。” 灰熊和苍狼答应了一声,立刻出去。 指挥室只剩闵寂修一人,他终于疲惫地靠着椅子闭上眼睛。 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人是谁呢。 闵寂修把军营里能想起来的人一点一点过滤,最终在想起一个人时,他睁开眼睛。 他立刻给灰熊打了电话:“把库辛给我叫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会吃人的漩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的决定十分突兀,要知道灰熊此时才刚通知营中所有人在空地集合, 为了不给他们留下毁灭证据的时间,灰熊让空地上的人一个一个前往最近房子里,收到手机后再等在另一边,其他人由苍狼看守。 “库辛,九哥喊你,你现在就去指挥室。” 站在队伍中的库辛骂骂咧咧地出来,嘴里还一直叨叨着:“说了我叫白鲸,九哥赐的名字,你们怎么就记不住。” 灰熊冷哼着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他肯定要倒大霉。 九魍不会无缘无故叫一个人过去,更何况是在怀疑内部有奸细的情况下。 肯定是九魍发现什么端倪,亲自找他过去询问。 灰熊早就看这个库辛不顺眼,不服管教,我行我素,根本不是当兵的料。 可他又的确有些小聪明和小滑头,根本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现在好了,等会肯定会被九魍亲自惩罚。 在灰熊一脸不屑的注视下,库辛前往军营的指挥室。 闵寂修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的椅子,见库辛叼着烟进来,没看他也没动弹,只用下巴指了指椅子:“坐吧。” “我怎么感觉那么瘆得慌呢。”库辛并没有坐,只站在闵寂修的对面,“我还是先听听九哥叫我来做什么吧。” 拒绝服从式试探,闵寂修挑起眉。 没怎么和库辛接触过,果然和别人口中说的一样,是个刺头。 “营中有政府军派来的奸细,我需要查每个人的手机。” “嗐,这事啊。”库辛叼着烟,大大咧咧把手机放在闵寂修的面前,随着坐在椅子上,“要说这个我问心无愧,可以坐下了。” “哦?”闵寂修看了眼面前的手机,“你还有有愧的事?” “是有那么一点。”库辛嘬了最后一口香烟屁扔在地上,“我也不怕和九哥说,我和那些毒蛇灰熊啥的合不来,往他们水中吐过口水……” 闵寂修:“……” “九哥,若是有人打小报告,这事我认,怎么惩罚都行。” 是个厉害的角色,并且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破绽。 如果他真是无辜,那么他的性格和最开始的山猫有得一拼。 闵寂修没理会他吊儿郎当的话,又看了眼面前的手机,含笑看着库辛:“军营中出现内鬼可大可小,每个人都需要检查手机,你应该知道,即便删过手机里的内容,也是能查出来。” 库辛眯起眼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随便查,解锁密码是556655,我对九哥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也没傻到把刚得来的饭碗搞砸了。” 说罢,库辛又恢复到正经表情:“相信九哥单独叫我过来,是因为我来的时间短,又是在风口浪尖的时期主动找上九哥,怀疑我,我也能理解。” 闵寂修点点头,坦然对库辛的怀疑。 库辛又说道:“我希望九哥能查仔细了,还我一个清白,这种伤人的事可有点伤自尊呐。” “那是自然。” 两个人都很满意对方的态度。 闵寂修审视的目光又把他打量了一遍,确认依然看不出心虚和紧张感:“你先回去,等所有人的手机都检查清楚,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那就摆脱九哥了。”库辛说完站起身,“对了九哥,论能力,我觉得我跟山猫不相上下,我这人最喜欢毛遂自荐,九哥考虑考虑,把白鲸的名号给我做实呗。” “再不出去,你就留下扫厕所。” “得得得,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库辛边摸裤兜里的烟,边走出指挥室。 闵寂修这才拿起他的手机输入解锁密码,的确可以解开屏幕。 通话记录,聊天记录这么看的话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根据通话记录的日期,他这个手机至少用了三年。 不像时欢刚来时检查她的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真的没问题,要等灰熊回来检查了才知道。 几百部手机,足足用了几大麻袋用小推车才能运回指挥室。 “我和苍狼检查手机,你就负责给这些手机安装监控,再把我们挑出来有可疑的手机,查询删除的记录。” 闵寂修说着,先把库辛的手机交给灰熊:“先检查库辛的手机。” 然而灰熊把这手机所有删除没删除的记录全部恢复,依然没有可疑的地方。 “九哥,这个库辛好像真的是无辜的。” 灰熊指着电脑屏幕,他连这几年来库辛下载过几个带颜色的岛国电影都找到了,愣是查不出一点漏洞。 “罢了,把他叫过来,让他跟着一起查。” 几个人分工,弄了整整一夜,直至天亮,才不过弄了一半出来。 闵寂修掐着人中,看了一夜手机和电脑屏幕,眼睛都花了。 他又让苍狼叫来几个完全排除嫌疑的人过来,又查了一上午,依然没有收获。 “这他妈的就奇怪了。”灰熊挠挠头。 “奇怪的还不止这一件事。”闵寂修面色沉重,皱着眉摸索着佛珠,“昨天派去找疯狗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灰熊一拍大腿:“妈的,还真是。” 就好像是进入一个怪圈,冥冥之中和疯狗隔了一个异世界,只要进入靠近他们的地带,都会被卷进漩涡之中。 闵寂修看看表,如果山猫一早就往回走的话,至少要在晚上才能回来。 “九哥。”一个大兵突然从外面跑进指挥室,“毒蛇哥……被抬回来了……” 一个抬字,让闵寂修瞬间站起身。 “人呢?” “大夫已经过去了,刚抬进来时蛇哥还有意识。” 闵寂修不由分说几步迈出指挥室,在大兵的带领下,他在医务室,见到了已经快被炸烂的毒蛇。 人已经失去意识,大夫们正在拼命地抢救,据抬他回来的人说,是在巡逻车在检查有没有伤员的时候发现了毒蛇,腿都被炸没了一只,还在拼命向前爬着。 几个大夫抢救了两个小时,毒蛇终于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炸伤严重,且炸断了一条腿,以后就算醒了,也是个废人了。 “人多长时间能醒?”闵寂修问。 大夫摇摇头:“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什么时候醒还要看他的求生意识。” 闵寂修又看了看表,下午三点。 他现在手里没有作战能力强的人,尽管苍狼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去给毒蛇报仇,可闵寂修并不同意。 连毒蛇都死里逃生,苍狼带人去,等同于白给。 恐怕要等山猫回来,他亲自和山猫一起跑一趟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库辛突然来了一句。 “九哥,如果你信任我,让我带着人去救狗哥。” 第二百五十章 毒蛇废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这才把目光落在库辛身上。 如果不能让苍狼去白给的话,库辛的确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正好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看看库辛的实力。 “可以,你跟我一起去。”闵寂修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毒蛇,走出医务室。 闵寂修换作战衣时,灰熊拉住他的手:“九哥,谁去都行,你不能去。” “毒蛇已经废了,如果疯狗再有个三长两短……” “你也说毒蛇已经废了。”灰熊把作战衣从他手里抢过去,“现在最差的情况是毒蛇和狗哥都废了,如果你再去的话,那最差的情况恐怕……” 闵寂修叹了口气。 “现在那边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毒蛇都被炸废了,足可以证明政府军的主力军都在我们去支援狗哥的路上。” 闵寂修自然也想到这一点。 现在毒蛇昏迷,不知道疯狗的情况,根据这两天的情况来看,不管派去什么人,什么武装过去,都是有去无回的境地。 这期间灰熊也用无人机去查看情况,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无人机到达一定区域后就会被击落,那么这路上肯定是有重兵或者重武器在守株待兔。 株是疯狗,兔肯定就是闵寂修了。 如果疯狗他们现在还安全的话,就是在等闵寂修狗急了亲自上阵。 但凡识破政府军的计谋,放弃支援疯狗,他们就会把疯狗一举歼灭。 “九哥,我想不出什么破局的方法,但已经耽误两天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小时,等山猫回来。” 山猫回来,至少他可以带着一批先进的杀伤性武器回来,现在两方的防空拦截不相上下,如果山猫能带着更先进的武器回来,就可以把重兵重武器投入到那个吃人的中心地段。 闵寂修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们各司其职,我再去看看毒蛇。” …… 时欢已经连续弹了三天的钢琴,再加上她之前也练习过,经过两天的没日没夜,基本上可以磕磕绊绊的龟速弹下来。 学会了,倒也觉得钢琴也没什么大不了。 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你弹了三天总要休息一下了吧,不然手关节可要受伤了。”白景升见她停下来,终于有机会劝阻她。 时欢哼了一声,双手握了握拳头,手指的确酸疼得要命。 可她不做这些,还能用什么打发时间。 刷新闻?打游戏? 她哪里看得进去。 的确已经三天了,不,确切的说和库辛最后一次联系到现在已经将近四天了。 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也没办法试着联系去问。 的确如果所说,只要他一行动,九魍会立刻察觉到不对劲,肯定会第一时间怀疑军营里有内鬼。 灰熊对高科技东西的掌握度深不见底,一旦被他发现库辛和自己联系过,那卧底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 时欢自己倒是没事,反正已经这样了,也根本没想着活着出去。 就是库辛这个人关乎着整个战火局势,他一定不能出事。 正好有一刻的安静,时欢听见电话铃声从屋内传来。 她连忙跑上楼,去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齐乐风的名字。 “乐风,怎么样了?” “还行吧,之前不是和你说买了个房子,前两天忙着找装修,总忘记给你打电话。” 齐乐风说着,还有些抱怨:“刚才给你打了很久的电话都没人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 “没,刚在弹钢琴,没听见铃声。” “你没事就好。”齐乐风想了想,“对了,金灵这两天来投奔我了,她的原生家庭实在不好,我就帮她买了车票,我们正一起去找工作。” 时欢听后甚是安慰,也很羡慕他们能像普通人一般过上想要的生活:“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还好,我已经去当地的动物园应聘了,但我的学历还是差一些,就算面试上,可能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齐乐风嘿嘿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喜欢这个工作,哪怕天天给动物铲屎我也愿意。” “那金灵呢?” “金灵说她最近先兼职,如果我面试动物园成功,她也在动物园附近找个工作,或者一遍兼职,一遍继续学的专业。”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时欢希望看到他们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而不是在缅北,过着没有自由和安全的日子。 “你呢时欢?回国之后,我一直关注缅北的战事,但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缅北啊,战事啊,她其实和齐乐风差不多。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窗外事什么都听不到,也只能从网上获得消息来源。 “不太清楚,我一直被关在二号别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能大大咧咧的和我通电话,九魍肯定不在你身边,你不是知道逃脱的方法么,为什么不逃走呢?” “我现在还不能走。” 时欢的确不能走。 能不能看到九魍战败或者他死不死都是其次,她留在缅北,更多的是随时接应库辛,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料。 “我明白了,我无条件支持你的决定,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或者九魍不再对你念旧情,我的力量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你需要,我可以立刻回缅北帮助你。” “不用。”时欢呵呵笑着,“那是那句话,我们国内见。” “好,国内见。” 挂了电话,时欢又躺在床上用手机刷着这两天的新闻。 依然没什么大事发生,即便有新闻,也只是说战事升级,政府军和九魍军团用了什么武器对抗。 看来这一时半会,完全分不出胜负。 她也只希望时欢给库辛的那份资料能帮助他一些,哪怕只作为参考,提供一些思路。 “时欢,我们要在这被关多久。”白景升站在时欢的房间门口,她刚刚并没有关上房门。 “不知道,你想呆在这吗?” “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自然是想的。”白景升依靠着门框,并没有走进卧室。 毕竟孤男寡女,白景升也知道,房间里一定会有监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只有我和你呆在这,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不会约束我,可到了军营,我就成为最卑微最低贱的人。” “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你在我心里,形象也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啊。”白景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我该有的报应,但是时欢,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好过一点。”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三十六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对于这样类似于保证的话,时欢听得太多,已经不存在信不信的问题,只觉得听腻了。 打着为她好的旗帜,故意隐瞒或者歪曲事实,让时欢不得已留在缅北更甚进入另一个圈套。 白景升是,九魍也是,时欢被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让她再相信白景升的为她好,仿佛就是把脑子抠出来在地上反复摩擦。 没理会他的话,时欢也只是冷哼一声,又拿起手机刷着没有什么进展的新闻。 得不到回应,白景升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只说了句好好休息。 “白景升。”见他要走,时欢忙喊住他。 白景升的脸上明显多了一份惊喜。 “麻烦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要说恨么,时欢的确恨白景升没错,可她却下不了狠手把白景升弄死。 根源是他也不是他。 往小了说,是白景升坑骗易飞来缅北,导致易飞家破人亡,害得时欢在缅北越陷越深。 往大了说,便是扯到一个国家的内政。 时欢也只能把恨意全扣在两个直接导致易飞去世的人身上。 …… 同一时间,军营的指挥室里,伴随着闵寂修用手指敲了几个小时的声音,山猫回来的消息终于传到他的耳中。 山猫回来了,第一时间去看了毒蛇,这才抹着眼泪走到众人面前。 “太惨了,那条臭蛇太惨了,九哥我申请现在就让我带着人轰炸政府军的老巢。” 山猫在经历悲伤之后,浑身的细胞都在热烈地叫嚣着,他一刻都等不了要去给毒蛇报仇。 想起山猫可能还不知道眼下的情况,灰熊刚想开口,被他抢先一步问道:“多了,臭蛇不是跟着老狗去屠城了么,老狗人呢?” “就是要叫你回来去救狗哥。”灰熊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山猫一脸不敢置信。 再看看闵寂修的表情,他瞬间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他小心翼翼问道:“九哥,老狗也要折了?” “没有消息。”闵寂修依然用手指敲着桌子,他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有好几个小时。 “那……” 闵寂修摸出烟点燃叼在嘴里,起身活动一下胳膊:“根据灰熊的推测,以及实地考察,政府军的所有火力都放在去曼德勒的路上,我们的目标是要救出疯狗没错,可不能直接去救。” 山猫啊了一声:“那怎么救?” “围魏救赵。” 在场除了灰熊能听懂这个成语之外,剩下几个都是东南亚人,他们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不通顺的绕口令。 “什么罩?” 闵寂修看了灰熊一眼,灰熊立刻解释:“赵国的赵,意思就是攻打别的地方让政府军把兵力和武器从狗哥那边撤回来,去支援其他地方。” 几个东南亚人都哦了一声。 闵寂修开口道:“山猫,在你体力允许的情况下,我和你去攻打东枝,我们的目标是要把所有火力都引到东枝去。” 东枝是在曼德勒和内比都的中间地带,闵寂修选择攻打这个地方,也是考虑到两手准备。 如果打下东枝,那么距离内比都仅一步之遥,威胁到首都,政府军自然会把曼德勒的火力转移到东枝去。 那么疯狗就能安全撤回。 如果政府军不撤火力,东枝必然会失守,直逼内比都也就是瞬间的事。 首都被摧毁,闵寂修这场仗就算直接胜利了。 但后果有可能是疯狗再也回不来。 “九哥,那老狗那边呢?”山猫又问。 闵寂修把目光落在苍狼身上:“苍狼,你去吧。” “九哥,我也想跟着苍狼一起去,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库辛主动说道。 再次看向苍狼,又看看库辛,闵寂修点点头:“不要掉以轻心,等我们的消息再行动,如果不具备营救条件,立刻返回或者选择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一切刻不容缓,闵寂修给出最多两个小时来准备,山猫什么都没做,只吃了饭躺了两个小时恢复体力。 而这两个小时,是闵寂修和灰熊商讨作战方针的时间。 趁着夜色渐浓,两个穿着作战衣的身影登上军事直升机中。 不只他们两个,一些重武装部队已经先行出发,甚至连反导系统也已经出发。 围魏救赵吗? 闵寂修坐在直升机里,看着山猫整擦拭着早已准备好的重型机枪。 是声东击西。 军营里的卧底并没有抓到,他在指挥室制定的作战方针没准已经泄露到政府军耳朵里。 不管是曼德勒还是东枝,现在都不是闵寂修的攻击目标。 他的目标是,离仰光较近的勃固。 直升机带着战机起飞了一会,又在最近的军事基地着陆。 这一操作,让山猫完全看不懂了。 “九哥,我们这是等谁吗?” 闵寂修嗯了一声:“等重甲部队把火力引去东枝。” “我们不去东枝?” “你猜我为什么要等你回来。”闵寂修冷笑一声。 他不是在等山猫回来,而是利用山猫还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想出万无一失的方案。 不管有没有卧底,消息有没有泄露出去,闵寂修那些重型武装都足够把战火引到东枝。 政府军再有能耐也只能想到闵寂修声东击西,可这么大的土地这么多城市,闵寂修会把‘西’选在哪,那也只是概率问题了。 一架带有重机枪和火力的直升机,以及两架战机,足可以让一个小城在一个小时内覆灭了。 “九哥,你等我回来不会是为了让我当炮灰吧。”山猫是实在想不出九魍的计策,随便扯了个理由。 “你见过把炮灰绑在自己身上的么。”闵寂修坐在直升机舱门口,看着某个方向的天空,“你可以睡一会了。” “真的假的?”山猫嘴上这么说,已经找好了睡觉的地方。 “总得给政府军转移火力的时间吧。” 军事基地的深夜分外安静,难得一片静谧,可以听到虫鸣的声音。 得知九魍‘假计划’的政府军正在紧锣密鼓地转移阵地吧。 看,连平时偶尔会放几个炮来掩盖战火的声音都没有了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库辛真正的身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红色的战火终于打响。 时间是凌晨三点,被尿憋醒,正好直升机准备起飞。 “呦,打起来了啊。”山猫叫嚷着等他撒完尿再起飞,他匆忙跑回直升机,也瞬间起飞了,“看样子那边刚开战,我们这么快就行动?” “他们转移火力需要时间,我们飞到勃固也需要时间。” 山猫哦了一声,还想再问什么时,闵寂修已经拿起共频电话。 “灰熊,苍狼他们可以行动了。” 如果可以,闵寂修最想看到三赢的局面。 东枝和勃固全部被摧毁,疯狗也能被营救出来。 趁着夜色,三架飞机全速飞行。 在快到达勃固时,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两架战机与他们对峙,炮弹时而从机身旁飞过,每躲开一次,都是对山猫的一次鼓舞。 M2在手,山猫对着呼啸而过的地方战机就是连发扫射。 战机在空中爆炸,他的兴奋点也到达极致。 “九哥,看见了没,是我是我!”他扯着嗓子,生怕闵寂修听不到他的邀功。 “你他妈,我耳朵都要炸了。”在第二架敌方战机被击落后,闵寂修反手就给山猫一个大逼斗,“能不能别冲着耳麦喊。” “是是是,这不是太兴奋了么。”山猫叫嚣着让他们的直升机和没被炸毁的战机继续全速前进,刚刚在作战中,他们也有一架战机被炸毁。 是应该全速前进,而且原本计划摧毁整个勃固,也要缩短时间。 他们已经暴露了,只能说能毁一点是一点,恋战只能让他们陷入困境。 “来吧。”在两架飞机到达勃固时,闵寂修一声令下,“开火。” 什么是人间炼狱。 什么是最后的底线。 就是在炸毁一栋栋建筑时,连一点人性的罪恶感都不复存在。 反而沉浸在主宰一切的快乐中。 半个城在飞机上山猫的大笑中,变成一片废墟。 “撤,不要恋战,撤到安全的地方。” 山猫还在兴奋之中,听见闵寂修的命令,的确有些不舍。 “我们不回去吗九哥?” “不回。”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整,再去支援苍狼。” …… 此时的苍狼,正坐在装甲车里,人已经不省人事。 罪魁祸首,自然是同辆车的库辛。 在九魍临上直升机前,他特意把苍狼叫到外面,叮嘱他要留心库辛。 检查手机并没让九魍消除对库辛的所有怀疑,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一次的任务即使最后的试探。 通过考验,库辛以后就是能成为九魍左膀右臂的白鲸。 若真的有二心,苍狼可以直接把他就地正法,都不用再通过请示九魍。 苍狼的确小心了,他不敢去喝库辛递过来的水,只在口渴时喝了库辛喝过的饮料,可还是中招了。 是时欢给他的攻略,上面有写明,苍狼容易口渴。 最大的麻烦苍狼解决了,现在需要解决的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大量具备火力的无人机。 掏出藏在靴子里的手机,库辛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附带一个定位。 现在,便是他秀操作的时间。 “哥们,等会我说开始,咱俩一块跳车。” 开车的司机是库辛的人,是他带着百来人加入九魍军团时,唯一一个被分到指挥营的人。 在如此关键时刻,他自然要带着自己的人,一起上战场。 在爆炸声第一次响起时,库辛和司机同时开车门跳下去。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飞奔出轰炸范围,库辛带着‘同伙’狂奔两三公里,这才坐上政府军事先为他们安排好的车子。 喘气如拉风箱,库辛整整喝了两瓶矿泉水,这才看着远处爆炸的包围圈。 “辛,我们这样就可以交差了?” “或许是。”库辛把矿泉水丢出车窗外,放平了座椅躺下来,“反正我接到的任务是削弱九魍身边最厉害的几个人。” ‘同伙’有些兴奋,也学着他的样子,放平座椅躺下,“所以今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回归到政府军了?” 库辛也是这么希望,他的任务差不多已经完成,如果疯狗这边顺利,九魍身边的五个神兽就折了三个。 剩下山猫和灰熊…… 如果他现在完好无损地回到九魍军团的指挥营,就等同于去送死。 是现在就结束任务光荣归队,还是给自己炸伤再回去继续卧底。 这个问题,他还需要再请示上级。 将近半个小时的轰炸,几公里外逐渐趋于平静。 库辛早已经收到上级的指令,继续留在九魍身边,作为政府军的内应。 同时,库辛也为他的‘同伙’争取到归队的机会。 “你可以归队了,车子你开走吧。” “啊?那你呢?” 库辛无奈一笑:“我还有其他任务,过两天再归队。” 下车之前,库辛从车子的后备箱拿出一个军用背包来。 看着同伴开车离开后,趁着夜色,他一个人背着背包,又朝刚刚的战场走去。 不能完好无损地回去啊。 库辛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趁着夜色找个合适的地方,他把背包里的炸药拿出来,笑得落寞。 是炸脚还是炸手呢? 他考虑了差不多十分钟,最终还是决定炸手。 “就左手吧。” 黑暗的四周,传来一连串的小型爆炸,瞬间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晕倒之前,他脑中唯一想象的画面。 是他站在领奖台上,最高领导为他颁发荣誉功勋的勋章。 同一时间,同一片黑暗的天空中,两架飞机朝某个方向飞去。 刚刚的爆炸声让飞机上的两个人知道,营救疯狗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 瞬间,几枚炮弹划穿天际,也朝他们所去的方向开火。 接着远处的群山之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气流让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直升机都跟着摇晃了两下,山猫差点从座椅上摔下,在稳定好身形之后,抬头看向闵寂修。 “九哥……” 咚…… 拳头砸在直升机的舱壁上,同样传来巨大的声音。 “九哥,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愤,但先不要气愤。”山猫说话时,眼泪已经充满眼眶,“冷静下来,友情提示,如果我们现在过去,也会被炸死。” 第二百五十三章 疯狗死无全尸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千人的营地俨然变成一片碎尸场,到处都是衣物烧焦以及焦尸的刺激性味道。 闵寂修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有那么一刻只感觉天旋地转,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地扣进肉里。 “找疯狗。” “九哥……真的能找到吗……”山猫看着一整个空地上全是断肢残骸,已经一步都迈不开了。 闵寂修猩红着眼睛,死死咬着后槽牙:“找疯狗!” 说罢,他已经快步走到被炸成烂肉的尸堆里,尽可能地搬动着还能看出人模样的尸体。 一具两具三具…… 他疯狂地扒拉着烂肉,黑色的作战衣已经染上一层暗红色,到最后还是山猫把他拉走。 “九哥,狗哥已经没了……” “不可能!” “九哥,这种情况的轰炸,方圆几公里都变成了废墟,狗哥不可能还有活的希望。” 尸坑中很多尸体也只剩下一堆肉泥,这种情况,连统计死亡人数都做不到,更何况去找指定的一个人。 这时,共频电话响起,在山猫接通之后,立刻传来灰熊的声音。 “九哥,我们派去营救狗哥的人,基本上全军覆没……” “苍狼呢?” “已经确认死亡,那个库辛应该还活着,和毒蛇的情况差不多,基本上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这一箭三雕,他们似乎只赢了一雕啊。 勃固和东枝加在一起,顶多算一雕。 可他闵寂修,损失了两个大将。 “九哥……”山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泣不成声地喊着闵寂修,“我,我要,给他们报仇……” 拦过山猫的肩膀,在闵寂修的怀里,他哭得像个孩子。 “我要给他们报仇……我要杀了这帮猪狗不如的人……” “山猫,我们先回去。” “九哥……” “我只剩下你和灰熊了。” 指挥营中,沉默震耳欲聋,所有人都在沉默,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确切地说,也没有人了。 除了闵寂修外,也只有山猫和灰熊了。 “九哥,现在政府军也处于停战阶段,我们是不是……” 灰熊的话打破指挥室的寂静,这让一直闷声不吭的闵寂修也有了些动作。 他用掐鼻梁的动作为掩饰,抹去眼角的眼泪,这个时候最难过的人,莫过于闵寂修了。 那是疯狗啊,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任劳任怨的疯狗。 疯狗在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对待,甚至没把他摆放在和恶虎同等位置上。 直至现在,他不在了,闵寂修这才幡然醒悟。 疯狗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他们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好兄弟。 “九哥,我们知道你难过,我们也很难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想想如何把政府军那些老小子们一网打尽,为狗哥,苍狼,以及还昏迷不醒的毒蛇报仇。” 他是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哪怕他自己死了,也要让政府军给他们陪葬。 闵寂修低下头又沉思了一会,这才把目光落在山猫身上:“武器都到了吗?” “是。”山猫点点头,也擦了擦眼泪,“D国那边还可以尽快再出一批,最多只需要等一个星期。” 闵寂修站起身,又感觉有些晕眩,只得又缓缓坐下。 山猫和灰熊见状想来询问情况,闵寂修只摆摆手:“这段时间,灰熊你累一点,监视政府军是不是也在购买武器,只要发现……” “摧毁啊,我知道,九哥,这边有我你放心,你先去休息一下,后面还要靠九哥带领我们最终胜利。” “嗯。”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快速起身,他慢慢起身后走出指挥室,还不忘叮嘱灰熊和山猫也要注意休息。 他并没有去自己的帐篷,而是来到医务室。 毒蛇还躺在病床上睡着,库辛也躺在旁边,经过一番治疗后还没醒来。 这两人的伤势的确不相上下,一个炸没了右腿,一个炸没了左手,身上被包裹得像粽子一样,几乎全身都缠上绷带。 沉默着坐了一会,才见到库辛缓缓睁开眼睛。 “九哥。”库辛有些激动就想坐起来,他刚想双手去抓闵寂修,便看见自己已经没了的左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闵寂修站起来走到他的床边:“你别激动,好好躺着。” “九哥,我的手……”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和你一同去的苍狼已经没了。” “苍狼……”库辛无法接受现实般,呆滞地喃喃自语,眼泪也瞬间流下。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一般,依然想要坐起来:“九哥,我,我知道是谁出卖的我们……” 闵寂修让两个人小心翼翼把库辛扶起来,尽管已经很轻的搬动,可还是让他身上的炸伤疼的他忍不住喊叫了一声。 “我和苍狼是坐在同一辆车,在爆炸时,给我们开车的司机突然跳车逃跑,我反应还算快,下意识也跟着跳车想去看发生什么事,才跑了两步,就被一个炮弹炸飞……” 闵寂修早已攥紧拳头:“那个司机呢?” “没有抓到,应该是跑了,但我记得他的样子。” 库辛所表现出的样子,像是在尽量弥补他没有完成的任务,又失去一只手,生怕以后不会得到九魍的重用。 “你好好养伤。”闵寂修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康复,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说罢,他又看向两个医生,让他们好好照顾着,毒蛇若是醒来,第一时间通知。 看着九魍落寞离开的背影,库辛觉得这次他牺牲一只手来回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代价的确是大了点,但这将是彻底扳倒九魍的希望,他心甘情愿变成一个废人。 只是,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他必须通知时欢,第一时间处理掉她的手机。 那个灰熊,是真的会把所有手机删除的东西全都回复。 若不是他第一时间换掉自己的手机,提前准备好一台别人不用的手机,相信查手机那次他绝对过不了关。 机会是会降临到幸运的人头上,毒蛇全身感染需要送去医院,就连库辛也跟着沾光一起被送去T国的医院。 他只知道如果九魍心血来潮要去查时欢的手机,那他所做的所有牺牲全白费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只想再吃一碗手擀面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被关在地下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时欢已经彻底躺麻了。 眼看着二号别墅的物资已经所剩无几,时欢不知道闵寂修会不会派人送东西,反正她已经做好随时逃出别墅的准备。 她可以控制别墅的防御系统,可以轻而易举离开别墅。 留下来是为了等库辛的消息,还有没有她发挥的空间。 但说到逃走,也是无比困难。 没有交通工具,新闻上说缅北如今已经把民众全部转移出去,靠双腿走到边界线,估计还没到,就被炸飞了。 电话铃响得很突然,时欢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她被吓了一跳。 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而且这个号码,都不像本地的号码。 “喂。”时欢漫不经心地接通手机,下意识觉得是诈骗电话。 “小妞,猜猜我是谁。” 在听到库辛的声音时,时欢蹭地一下坐起身,又连忙跑去卫生间:“库辛?” “友情提示,你挂了电话后立刻马上把你的手机砸烂了,直到完全没可能复原的程度,我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九魍身边的几个人,我已经毁了三个。” 时欢一惊:“这么快?哪三个?” “最好杀的苍狼,以及半死不活估计活不成的毒蛇,还有地狱难度的……” 他卖了个关子,故意顿了顿,语气得意地继续道:“已经被炸碎的疯狗。”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时欢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疯狗,毒蛇,苍狼,这三个人竟然真的被库辛弄掉了。 时欢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到的,距离上次和他通话,粗略来算,应该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过程,但我时间有限,没办法和你说太多,总之是按照你发给我的计划,你若是想崇拜,就崇拜你自己的吧。” “我写的计划?”时欢皱起眉。 她写了什么,她自然最清楚。 如果完全是按照她的计划,至少政府军能知道他想做什么,然后再配合。 时欢当时写的时候,不过只是想给他一个参考,毕竟难度实在太大了。 “库辛,政府军那边,你也有联系吗?” “当然,老子他妈的就是政府军,不然我为什么会接到弄死九魍身边人的任务。” “那你说你是我们国内的线人?” “是线人没错啊,我之前一直游走于边防线,就是去阻止人贩子把人卖到缅北缅东,之前和你联系的人,也是他们找到我帮忙打听一个叫丁元嘉的人。” “和我联系的那个人……” “就你们什么网站的记者啊,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当线人拿线人费也只是顺手的事,我能做的也都做了。” 时欢只觉得自己又当了一次傻逼。 她一直以为库辛是国内派来的人,和时欢一起相互配合。 看来一心想要救出国人的,也只是她自己,各司其命,库辛的首要目标的确是帮助政府军扳倒九魍。 这一次,时欢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姐们,最后再帮我一次呗,你也希望九魍赶紧死吧。” 时欢冷哼一声。 “你现在就挂电话,然后把手机砸烂,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砸烂吧,毁灭吧,时欢真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电话挂断之后,时欢又给齐乐风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然后真的把手机砸碎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小聪明可以玩转缅北,其实不过是被有大聪明头脑的人利用而已。 事已至此,时欢别无选择,她从未有一刻那么想离开缅北,是那种连死都不想死在缅北的迫切感。 疯狂砸着手机,直至里面的机芯露出,她又动手掰碎。 确认再无可能还原时,她只感觉地面有些摇晃,是别墅上升的动静。 白景升并不知道防御系统在哪关闭,所以是有人从外面打开来的,时欢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出卫生间,又躺回到床上。 大概两分钟,她房间的门被推开。 时欢扭头去看,看见的是许久不见,闵寂修疲惫的脸。 四目相对的瞬间,没什么语言,时欢翻了个身,背冲着门口。 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人反而走进来,时欢只感觉床边的位置一沉,有人坐了上来。 “时欢,疯狗死了。” 她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在几分钟之前。 可怕的是,疯狗的死亡,时欢是最大贡献者。 “时欢,我以为恶虎是最后一个离开我的朋友,可现在疯狗也不在了。” 他的语气充满委屈,像是一个在寻求安慰的小孩子,极力想让别人理解他的悲伤。 其实在时欢心里,也并不全是酣畅淋漓,因为疯狗,曾经无数次保护过她的安全。 不管是因为闵寂修,还是听命于闵寂修,不止一次若不是疯狗的保护,她早已经死了。 她很想去惩罚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无法狠下心来去庆祝一个对她有恩的人的死亡。 想起她在曼德勒遇上枪战的那晚,在酒店房间门口,疯狗为了保护时欢只能坐在走廊的地上吃盒饭睡觉。 又想起在小小的车中,他是如何不要命的保护时欢。 她真的说不出一句为了刺激九魍,去贬低疯狗的话。 “九魍,你说这会不会就是你的报应?”张嘴几次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她已经尽力了。 “是报应吗?” “难道不是吗?”时欢冷哼一声,“疯狗倒了八辈子霉跟在你身边,到死才让你说出他是你朋友的话。” 很长时间的沉默,应该是闵寂修在回忆他和疯狗相处的这十几年。 因为无法面对恶虎的去世,他从心里把一切责任都怪在疯狗的头上,从而并未把他当成和自己同等位置上的朋友。 而疯狗,天生的仗义,带着这份愧疚,在闵寂修身边勤勤恳恳言听计从地当了十几年的狗。 还真是可笑又自私的朋友。 “是我辜负了疯狗。”闵寂修站起身,他已经确认,无法在时欢的面前得到安慰。 其实从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他需要的安慰,根本得不到。 “时欢,这两天我会住在这好好休息两天,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能不能帮我做一碗西红柿手擀面汤。” 时欢生气地坐起身:“闵寂修,你有病是不是?” “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吃一碗。”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最后一个副本地图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这一睡,就是一夜外加一上午,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没有睡好觉,他真的太累了。 他是被饿醒,醒来的瞬间便听到钢琴弹奏的声音,不用想知道是时欢了。 闵寂修在军营时,几乎每天都会看上一会时欢这边的监控,也知道她最近一直在弹奏钢琴来打发时间。 或许这是他们排解孤独和寂寞的一种方式,以前的闵寂修,在恶虎离开的那段时间,也是没日没夜地弹奏钢琴来抒发心中的悲哀。 “九哥,可以吃饭了。”在闵寂修正准备下楼时,白景升正好上来。 没过多语言,楼下的钢琴声也停止了,闵寂修走下楼时,时欢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午饭。 很简单的四个菜,以及一大碗西红柿手擀面汤。 闵寂修肉眼可见地欣喜了一下,坐在时欢对面的同时,已经迫不及待给自己盛一碗了。 可手擀面入口的瞬间,他失望地放下碗。 手擀面是手擀面,却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很失望?” 闵寂修在看见时欢的冷笑后,也跟着冷笑一声。 但他的笑更多充满着悲伤。 “无所谓,都一样。” 嘴上这么说,可他再没有动碗里的手擀面。 不是时欢做的,他一点都不想吃。 “我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回军营,也省的我分神照看你这边。” “不考虑放我这个累赘走吗?”时欢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没考虑过。”闵寂修露出嘲讽的笑容,“时欢,你是不是忘了你答应我的,就算是死,也要和我埋在一起。” 时欢只觉得可笑:“九魍,条件是你放了所有国人,你做到了吗?” “我没做到吗?园区里的人,我一个不落地全放了。” “那其他园区呢?缅东呢?那些被你炸死的人……” “时欢,我又不是神,我连缅北的民众都顾不上,又怎么可能去保护缅东的人,况且是缅东的军阀参与到战争之中,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加入,你要怪就去怪缅东而不是我,他们炸我的园区时,怎么没见你激动得要杀人?” 时欢呵呵一笑:“谁打你你就去打谁,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人?” 啪地一声,闵寂修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时欢,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是不是我打不还手,你才能满意?” “不管是谁,滥杀无辜的人都会有报应,天道好轮回,你们一个人都跑不了。” 时欢说完,就要气愤地离席。 “站住!”闵寂修喊了一声,“去军营之前,把你的手机交给我。” “我没有手机,即便之前有,现在也没有了。” 闵寂修看向一同前来的山猫:“山猫,去她房间里拿。” 找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山猫拿着一个手机出来,可他拿的是被闵寂修动了手脚的手机。 “只找到这一个?”闵寂修看着上面无信号的显示,皱起眉摇头,“再去找找。” “九哥,厕所里还有一些碎片,疑似是另一部手机。” “主板和电话卡呢?” “都碎成渣渣了。” 闵寂修时常会看到时欢经常在打电话,有些通过监控能听到一些单方面的对话内容,应该都是打给乐风或者金灵的。 他本也只想把时欢的另一部手机收回,以防止到军营后,会泄露一些机密。 可砸手机防止被收回,这不得不让闵寂修怀疑,她曾用这部手机和谁联系过。 怀疑也只能是怀疑了,碎成渣渣就算再厉害的高手也没办法复原。 闵寂修摆摆手:“罢了,通知那边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满脸不悦,又不能违抗九魍的命令,山猫值得拉着脸照做。 “时欢,你去把行李收拾一下,那边条件不及别墅,尤其是日用品和衣服,不怕带的多,把你认为能用到的都带上。” 时欢切了一声,直接上楼回房。 或许她注定逃不出缅北,如果闵寂修昨天晚一个小时回来,时欢真的可能会选择离开。 她在缅北真的没有作用了,自从开战之后,已经没有她可以发挥的地方。 不,确切的说,自从她身份暴露之后,她就已经没用了。 后面的事,她的确不该也不能参与,作为一个华国人,除了想要救出国人,她也没什么可以再做的。 就这样吧,如果实在没办法逃出缅北,她也只能找个机会自我了结,她实在不想呆在这个牢笼,哪怕多一秒钟的时间。 行李是白景升帮她收拾的,晚上吃了晚饭,他们起程前往军营。 当时欢看着二号别墅在地面消失时,心里免不了感叹,就算是闯关游戏或者副本游戏,她也到了最后的关头。 将两个小时的路程,车子并没有开得很快,甚至有一段路是全程关闭车灯,摸黑前进。 九魍军团的军营总部,确切来说算是一个军事基地,在山群中一个很大的空地上,挺有战机和直升机,在背靠山的地方,只建有一栋长矮楼。 距离矮楼不远处,是一间一间大型军用帐篷,军营里的所有大兵,都住在帐篷里。 车子停在矮楼前,有一个大兵带着时欢进入矮楼,她的房间不大,应该是早前的军用宿舍,而且是那种高级别的大兵所住的房间。 两张军用简床,两个办公桌,两个衣柜,一个卫生间,只有这些东西罢了。 唯二的电器是电扇和一部电话座机,但这里在群山之中,还算凉爽,打开电扇后也没觉得有多热。 随后,闵寂修来到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电话长按一会打到指挥室,你也可以去指挥室找我,就在第一个房间。” “不用了。”时欢正在打开行李箱,“我不需要什么,你也可以当我死了。” “你收拾吧。” 短暂的露脸后,闵寂修离开门口。 时欢把一些必要的东西拿出来,选了一张床,坐下后看着窗外的军营发呆。 一切的事都和她再没关系,只有尝试逃离缅北,还能调动一些她的积极性。 可来到了这里,几乎已经隔断她所有逃跑的可能。 第二百五十六章 白鲸正式上线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房间里的第二张床,也没有浪费。 因为闵寂修在睡觉时,也会过来一起休息。 之前他一直都呆在指挥室很少休息,撑不住想睡一会时,也只是随便找个帐篷凑合一宿。 既然时欢来了,还为她准备了房间,闵寂修也刚好可以改善下条件,在厕所洗了个澡后,便躺在另一张床上。 深夜的军营,安静也不安静,时常能听见巡逻的军人,以及是不是扫过的探照灯。 无言的一夜,时欢睡得并不踏实,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见闵寂修微微的鼾声。 能深度睡眠,还真不是他的作风。 风平浪静地呆了两天,一架军用直升机缓缓落下。 这两天时欢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看整个军营的地形和环境。 直升机中下来几个人,一个是用担架抬下来,一个人被人搀扶下来。 好在时欢并不是近视眼,一眼就认出被搀扶下来的人就是库辛。 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库辛竟然伤成这样。 闵寂修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在看到库辛进入矮楼时,时欢也忙出去看情况。 “呦,这不是时欢么。”库辛看见时欢时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没说什么,只伸出已经炸没的左手,朝她挥了挥。 似是在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然后他便走进第一间指挥室。 “九哥,我回来了。”库辛走路一瘸一拐,但为凸显他平时的作风,愣是逞强没让人扶着。 闵寂修正坐在电脑前和灰熊商量着什么,见他进来,忙冲库辛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 “恢复得不错。” “那必须的,狗娘养的政府军炸没了我一只手,我就算死了也得诈尸回来,给自己拉几个垫背的。” 山猫正坐在一边吸溜着桶面,也放下手中的碗,走过去调侃:“老白,你这伤的都快废了,还想着给自己报仇呢。” “老白?”库辛一愣。 山猫呵呵一笑:“九哥跟我们说了,以后喊你白鲸呗。” 让山猫老老实实喊一个人的名字是不可能了,就比如臭蛇,老狗,他总热衷于给别人起外号。 “对对对,以后喊我老白就行,我爱听,爱听。” 这时,时欢也走到指挥室门口,见里面其乐融融,她倒显得有些尴尬。 “什么事?”闵寂修立刻严肃起来。 “看到熟人伤成残废,过来看看热闹。” “靠。”库辛立刻炸毛,“时欢,你说谁残废呢,我他妈……” 闵寂修微微皱起眉,这让库辛立刻改口:“我是说你以后叫我白鲸,我可是九哥钦点的白鲸。” 左手都没了,他还能咋咋呼呼地嘚瑟,也是难为他了。 看来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忠义之士,谁能想到库辛平时流里流气,竟然肯为他的国家牺牲至此。 “毒蛇情况怎么样?”闵寂修又问。 “人醒了是醒了,但一条腿没了,有点接受不了,让本就沉默的他,彻底变成了哑巴。” 闵寂修点点头:“我过去看看。” 指挥室的几个人都跟着闵寂修一同去看毒蛇,时欢也跟在最后面,用胳膊碰了碰一瘸一拐的库辛。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你也去给九魍冲锋陷阵了?” “可不是么,这不给自己炸成这鸟样。” “你……” 库辛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时欢也没想问什么,之前听库辛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提起他受伤的事,有些好奇罢了。 进入医务室,毒蛇躺在床上,人好像都痴呆了。 他看上去比库辛伤得更重,尤其是看到他缺失的右腿后,时欢忍不住发出一声唏嘘。 “毒蛇,你感觉怎么样?” “九哥,快去救狗哥,他还被困在山里出不来,那条路上有埋伏,只有我活着回来了……” 的确,的确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 剩下两个营的人和疯狗,一个都没有回来。 “臭蛇,你是不是刚醒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 毒蛇懵懂地摇摇头。 他的确不是刚醒,已经醒来两天了,他急于把救疯狗的事告诉九魍,可T国的医院除了和他同住院又没有手机的库辛外,只有一个小兵在照顾他们。 那小兵什么忙都帮不上,再加上毒蛇沉浸在失去右腿的悲哀中,最终在库辛的强烈建议下,他们这才回到营地。 “臭蛇,我希望你要挺住,老狗和傻大个,都已经……”山猫没往后说,就算再傻的人也该明白他的意思。 毒蛇一脸不敢置信:“你是说他们都死了?” “嗯,老狗带着两个营的人,都被炸碎了。” 这是时欢没想到的事,她只知道疯狗和苍狼死了,没想到还有两个营的人。 战争到底给人类带来了什么。 在时欢看来,这不过是对生命的无视,而满足自己的一点私心罢了。 世界和平的确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在来到缅北之前,她生活在华国,别说战争了,她连一把真正的枪都没见过。 离开华国走出国门,战争便不再是遥远的噩梦,而就在身边。 医务室里一片沉默,刚刚才在指挥室热闹起来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这时白景升穿着白大褂,拿着血压计过来,给毒蛇检查身体:“蛇哥白哥,你们出院时有没有医嘱。” “有医嘱咱也看不懂那玩意。”库辛接过话来,“你看着来吧,让我赶紧康复,我已经迫不及待扛着枪弄死那帮傻逼。” 躺在床上的毒蛇也双眼发光,即便在量血压,他依然着急地伸出手,举到白景升的面前。 “给他看看他的手能不能恢复。”毒蛇如往常般缺乏表达能力,他的意图被闵寂修道破。 能看得出,刚刚和闵寂修说了一句长话,已经是他表述的极限了。 测量血压正常后,白景升又检查毒蛇的两只手。 最后也只是嘶了一声:“万幸没伤到肌腱,骨折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如果可以的话,每天做一些复健,但一定不能急于一时,要有度。” 毒蛇听后失望地垂下手,他最引以为傲也是别人吹捧的枪法准,在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发挥了。 “臭蛇,你也别太伤心,现在假肢都可高科技了,等你好了装一个假腿,到时候跟我比比赛跑,看谁跑得快。” 山猫的安慰并没让毒蛇开心,只咬着牙回了一句:“滚。” “嘿嘿,臭蛇,你神枪手的名号,在你没康复之前,可要被我抢走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只想离开缅北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又回到房间,继续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不知在忙什么的人们。 她已经仔细观察过了,闵寂修白天基本上都呆在指挥室,指挥室的门也是敞开的,她只要路过,就会被看到。 而窗户也焊了很粗的铁栅栏,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她肯定不能从窗户离开。 至于晚上,的确可以趁闵寂修睡着后偷溜出去。 这两天她也观察过了,军营宵禁之后每夜都有人不间断巡逻,大门口也有人值班看守,想躲过所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唯一的出路…… 时欢站起身靠近窗户,侧身去看矮楼身靠的大山。 先不说能不能爬到外面,凭借女人的体力和臂力去爬陡峭的岩石山,这比躲过巡逻的人还难。 不能着急,绝不能急于逃出去,因为逃跑一旦被发现,就预示着绝不能有第二次尝试的机会。 该观察的差不多已经观察了,时欢决定再去试试其他方法。 她先是看了装甲车,但一靠近就有人驱逐,而且她也趁机看了驾驶室,仅凭她对车和驾驶的了解,肯定是开不走。 时欢又盯着太阳走到大门口,高高的铁门,门里有四个人站岗把守,这让时欢知道,四个人在半夜同时站着睡着,概率该有多低了。 所有逃出去的路几乎都被堵死,而且这地形也是绝,三面环山只有大门一个出口有路,简直就是瓮中之鳖。 “怎么滴,想逃走啊?”身后传来一个挑逗的声音,时欢扭过头,看见库辛正叼着烟站在她身后。 时欢轻笑一声:“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来找我说话,不怕九魍觉得你在勾引我?” 言下之意,不怕就九魍怀疑他的身份么。 “就是九哥让我过来,喊你回去。” 时欢挑眉:“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在这晒太阳,不如去吃点冰镇西瓜。”库辛说完打算转身离开,“战乱时期,军营很长时间才会进一次货,下次想吃西瓜,可能要等很长时间了。” 从矮楼走到门口实在是远,连时欢都走了好久,更何况是一瘸一拐的库辛。 时欢走了两步,便轻易超过了他。 “喂。”库辛轻声喊了一句,“你真的想逃走?” “不然呢,要么逃走,要么等死,我总要选一样吧。” “你现在逃不走,还是老实待着吧,等过几天战火恢复了,再想逃走也不迟。” 时欢的脚步放慢了一些:“你有办法?” “当然没有,我也不会去冒风险帮你逃走,你也不用想着威胁我,就算你说想去九魍面前告密,我也不会承认。” 时欢只觉得没意思:“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反正自从政府军和九魍开战之后,我那点小聪明就已经不够瞧了,我是谁啊,怎么能和你们这些干大事的人相比。” “你知道就好,但这也不怪你,你再聪明,也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的人生经历在这完全用不上,能走到这一步,你也算很厉害了。” 库辛嘴上满是嘲讽,内心却挺佩服时欢这个人。 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孤身来缅北,还能把九魍周围搅得天翻地覆,光是这份胆识,就足够打败大多数人了。 至于为什么一看见她就想着奚落两句,甚至频繁说出她已经没用了的话,实在是不想她再留在缅北。 当然这也有库辛的私心。 他从心里不希望看见时欢出事,出了事他也不想去救。 更何况他能利用时欢的地方已经利用过了,时欢留在这对他来说总归是枚定时炸弹,没准哪天就牵扯出他来。 一走了之,总归谁都省心。 “那我还得谢谢你夸我了呗。”时欢冷笑。 还是那句话,都是各为其主罢了。 时欢算是看出来了,表面上说得好听的人不一定靠得住,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或者齐乐风在的时候,他们还能相互帮助相互依靠一下。 “谢倒是不用,你就管好你自己,别给别人找麻烦就行。” 时欢真的无语。 她好像也没让库辛帮她什么吧。 不想继续和他说话,时欢快走了几步,直至回到矮楼。 本来她还想关心一下库辛的伤,既然他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她也没必要开这个口了。 之前他们是有共同的目标,到如今,他们已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至于这场战争到底是政府军还是九魍胜利,跟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无聊的地点从二号别墅转移到军营。 时欢该探查的已经差不多了,她当然不希望战火能重新开启,可战火似乎也是时欢趁乱逃走的唯一寄托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在某天军营突然多了几架无人战机和天空飞过许多战机之后,转天一早,九魍突然先发起进攻。 军营不比二号别墅,失去隔音装置,爆炸声就显得尤为明显。 时欢带着耳机依然坐在窗前,看外面,并没有想象中一团乱的模样。 或许因为是九魍主动发起进攻,政府军还没来得及反击吧。 时欢有些待不下去了,并不是不能等,而是爆炸的声音让她十分难受。 刚想去指挥室去找闵寂修,谁知他快一步进来。 “我忘记了,忘记你听不得炮火的声音。”看着时欢满脸愤怒又无措的样子,闵寂修摘下她的耳机,“时欢,我现在需要人,没办法让人带你回二号别墅。” “所以,你把我接到军营,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只需要几天而已。” 时欢冷笑一声,把耳机抢过来,又戴在头上:“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九魍,我已经没用了,为什么非要留下我相互折磨。” 可她戴着耳机,九魍说的话她根本听不见,也知道他根本说不出什么。 “你的本事不是很大么,只要你能胜利,你也可以随时找到我,或者你输了,你死了,还指望我给你送终吗?” 闵寂修又想把她的耳机扯掉,却被时欢快一步躲开。 “如果你真觉得你还喜欢我,就放我走,如果不喜欢了,麻烦给我一枪,给我来个痛快。” 第二百五十八章 都是私心罢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最终,在和时欢无法沟通的情况下,闵寂修离开房间。 人都是自私的。 就像时欢自私地想要离开,不理会闵寂修对她的爱。 他也希望,在他最困难的时刻,不管时欢是不是出于自愿,都有她能陪在身边。 执念,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明知道她每天都很煎熬,闵寂修却执着地认为,只要他胜利,一切都能变好。 可如果放了她,还能再找回来吗? 如果这场战争失败了,他真的要孤单地死去吗? 只因为这缥缈的执念,闵寂修真的无法放开时欢,让她重回自由。 回到指挥室,刚好灰熊查到了什么,正要去找闵寂修。 “九哥,政府军又有新武器运送,不,应该说是和我们一样,直接从别的国家开来的。” “什么方向?” “好几个方向,如果被四面八方一起攻击的话,对我们有些不利。” 看来政府军的武器供应并不是从一个国家而来。 闵寂修玩剩下的战术,倒是让他们玩明白了。 “把我们这边的拦截系统做好,现在我们的主攻火力,都往人多的地方打。” 灰熊点点头:“九哥,他们现在火力也很猛,我是怕其他基地遭到轰炸,还有我们的军火库。” “把人往一块凑凑,之前的军火库存能用的都用了,集中火力最好能打到仰光,只要那边一乱,政府军肯定会乱了。” 这时,灰熊接到一个电话。 “九哥,果然政府军现在的目标是我们其他军营,我刚接到电话,我们的一个军营遭到攻击。” “防御怎么样,能撑住吗?” “已经在尽力防守反击了,如果我们不派武装过去,恐怕撑不了多久。” 闵寂修想了两秒,马上摇摇头:“不行,不能派人过去,营地可以不要,还是按照我说的办,把营地能往一起凑就凑一起,如果派武装去,我们的基地就危险了。” “好。” 灰熊立刻答应,让山猫帮忙,立刻通知各个营地准备转移。 闵寂修也走到电脑前,查看着整个缅北的地形图。 像总部这样的军事营地,他必须再找出两个来,且要大一些,能装得下武装和人。 九魍军团人数庞大,在编的就有几万人,还有一些自愿加入的民兵。 且马上就要到雨季,时常下雨战火肯定会延迟。 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闵寂修后面恐怕要坐吃山空了。 “山猫。”闵寂修喊人过来,指着电脑屏幕给他看,“这两个地方离我们很近,且在我们后面更靠近几国边界,你带着一些人把这两个地方考察一下,如果地势平坦,把几个营都转移到这两个地方。” “行,我现在就找人去。” 有总部在前面顶着,即便政府军想要攻击,也得经过总部的拦截。 这样既省了防空系统也省了炮弹,也更加固他们的防线。 而且这两个地方离各国边界都近,政府军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瞎打连累邻国。 “灰熊,通知T国的供货商,如果各营地转移,把物资准备好,粮食和水和帐篷,这些花不了多少钱,能准备就多准备一些。” 几个人忙得风风火火,到将近傍晚的时欢,山猫从外面回来。 他已经亲自去看过了,那两个地方地势还算平坦,就是环境差一些,如果着急军营转移过去,恐怕要一起改装几天。 一起改装也总比几个营全军覆没要好。 闵寂修立刻让他们通知先转移,尤其是能先转移的武装军火,总部这边先顶一下火力。 转移的这一夜,尤其多的炮弹在天空中炸响,炸得山猫直喊心疼。 这些都是钱啊,都是用真金白银花钱买来的。 政府军估计这一夜估计也是咬牙跺脚陪打下来。 “我他妈真是明白了一点,二十一世纪,已经是高科技统领世界,什么最重要,真他妈是人才最重要。” 山猫一遍吸溜着桶面一遍痛心疾首:“九哥,等战争结束了,你高低给我报个班送我去上学,妈的以后什么炮弹什么导弹,咱自己研究生产。” 同样吸溜桶面的灰熊差点喷出来:“就他妈你,还上学研究炮弹,你把字认全了就不错了。” “放屁,我也就没生在好地方,天崩开局,你让我上哪好好学习,要不是跟着九哥,我早就饿死了。” 灰熊呵了一声。 “你呵什么呵。”山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走灰熊桶面里刚吃了一口的火腿肠,“你倒是大国出来的高才生,也没见你研究出个炮弹来。” “我学的是计算机又不是研究怎么放炮,你打了这么多年枪,也没看你造一把枪出来。” 两人谁也不服谁,一直在喋喋不休。 闵寂修坐在一旁听着,只觉得无奈得很。 的确是缺少人才啊,如果这次胜利的话,闵寂修倒还是真的该想一想,是不是自己也找个什么学去上上课。 从小到大,他所有本领都是自学而成,在他本应该上学的年纪,全都跟在哈迪斯的身边,学习怎么杀人了。 如果真有重生,该有多好。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父母回到原本属于他们的国家,只当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无恙。 斗嘴之间,灰熊的电脑突然传来警报声。 所有人立刻放下桶面走到电脑前,根据监控显示,正有几架战机朝这边靠近。 “妈的,这防空系统不他妈自动拦截,光警报个屁。”灰熊操作着电脑,只能手动去拦截。 “应该不是普通的战机型号,系统识别不出来。”闵寂修说。 灰熊一遍操作,一遍嘟囔:“飞机都能拦截,什么战机这么不普通?” “不知道,新型武器吧,政府军还真是下了血本。” 嘴上这么说,闵寂修内心多少有些忐忑。 如果是连防空系统都无法识别的新型武器,那他们可能要危险了。 手动操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精准度上差了一些。 “山猫,快通知转移的营地,让他们就地隐蔽,哪怕返回都好,先不要过来。” 闵寂修刚想到什么通知山猫,灰熊这边就尖叫起来。 “九哥,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飞行物。”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九魍军团惜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从电脑显示屏来看,的确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飞行器。 像飞机又不像飞机,看着十分骇人。 灰熊立刻做图形分析,看到是一个带着机翼的无人机,比飞机小得多,比小型无人机大,看上去并没有发射弹药的地方。 “什么玩意,政府军这是从哪弄来这么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闵寂修皱起眉:“还能分析到什么?” “这里面应该装有炸药,和小型无人机一样,由人控制,杀伤力有限。”灰熊想了想,“九哥,这些小玩意用咱的拦截系统简直就是用牛刀宰蚂蚁,不拦截的话这么多也一起炸,也不是开玩笑的。” 的确,拦截这些等同于烧钱。 闵寂修啧了一声。 看来政府军里也是有一些懂军事有脑子的人,闵寂修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轻敌,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厉害了。 竟让他购买的先进武器,没有用武之地。 “灰熊,大概还有多久能飞过来?” “差不多二十分钟,这些小鼻嘎真让人难受。” 闵寂修点点头,露出一抹看破的微笑:“够了,他们这是跟我玩田忌赛马呢。” 说罢他看向山猫:“找几个枪法准的,现在立刻找高处隐蔽点,他们想用小无人机膈应咱的拦截炮弹,咱就用枪膈应他们的小飞机。” 山猫立刻明白,一边用对讲机讲话,一边迅速去拿作战衣。 闵寂修也拿起作战衣,又给灰熊发号施令:“让转移的那些人原地停下,凡是有重型机枪,立刻找高处准备,把飞向他们的无人机全部打落。” 警报声响起,原本平静的军营顿时沸腾起来。 一些人抬着重型机枪登上直升机,剩下的人人手一把机枪,成排地把矮楼和放置战机的地方包围起来。 时欢站在窗前,看着所有人如临大敌一般紧张行动,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前往指挥室,只有正在换作战衣的灰熊和无所事事吃香蕉的库辛。 灰熊啊了一声连忙把穿到一半的裤子着忙提起来,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你这人进来怎么不敲门呢。”灰熊又连忙把上衣穿上。 “你这门敞开着,我要进来才能敲。”时欢走进指挥室,“外面出什么事了?” “小场面而已。” “小场面?”时欢挑眉,“小场面需要九魍大大亲自上战场?” 灰熊没吭声,库辛更是吃着香蕉一言不发。 直至灰熊把所有家伙都装备在身上,他又推开窗户,轻轻松松把护栏拆下来两截。 有种随时要跳窗的感觉。 “听说你听不得爆炸声。”灰熊这才开口。 时欢嗯了一声。 “那你就回去把耳机带上,等会要放烟花了。” “等会是多会?” 灰熊斜着眼看了电脑一眼:“大概五分钟后。” 时欢并没有回去,而是拿着耳机回到指挥室。 和灰熊说得一样,五分钟后不但枪声四起,还伴有爆炸的声音。 “对了,刚九哥出去时,他让我去告诉你,你房间有靠近房门的地方有一块地板可以掀起来。”库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上样子好像准备睡觉了,“一会万一有情况,你可以躲进去。” 时欢才刚把耳机戴上,因为他说话,又不得不把耳机拿下来。 库辛说的地板,时欢早已经发现了,是个能容纳两个人的小型地下室。 里面放有几瓶水和一些长时间保存的罐头,人进去后可以用钢筋支架把地板顶起一条缝,方便空气流通。 “不过你呆在这也好,万一有危险,也不至于让你一个小女人单独呆着,我们这些臭男人也能保护你。” 时欢听后翻了个白眼,又把耳机戴上拒绝沟通。 外面的枪炮刚响起的几分钟,期间灰熊也跳窗一起加入战斗,可还是有什么落下来在不远处爆炸。 没什么杀伤性,落下的地方也都不在军营里,倒是没产生什么威胁。 可不多会,空中突然弥漫着一股股白烟,随着夜晚的风朝军营方向飘来,时欢站在窗边去看,就好像一团巨大的云团。 灰熊又从窗户跳进来,边往里走边骂:“他妈的政府军好像长脑子了,还知道用烟雾弹遮挡咱得视线。” 这时,电话铃声也响起来,灰熊又接了电话:“九哥,怎么说?” “战机和直升机能起飞的就起飞,尤其是那些贵的武器,在烟雾上层打。” “顺便偷个塔?” “不行,这次政府军做了准备,我们现在去偷家肯定会被拦截,先防守。” 挂了电话,灰熊用对讲机立刻下令。 不多会,基地所有飞机趁着烟雾弹炸来之前全都起飞,战火愈发激烈。 几乎折腾了一夜,库辛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只有坐在电脑前的灰熊和没什么事做却很关心的时欢一直惊醒着。 直至天亮,爆炸声终于消停下来。 时欢摘下耳机,其实后半夜,她已经把耳机里的音乐关停了,闵寂修说得没错,她的确应该战胜心理创伤,习惯于炮火之中。 营地里没来得及收的帐篷被炸毁了多半,顶着清晨的阳光,所有人都疲惫地整理着被炸毁的东西。 却迟迟没见闵寂修和山猫回来。 “妈的。”是灰熊一声大吼,吓得正在睡觉的库辛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什么情况?” “咱们这是没什么损失,妈的转移后方的那些营损失挺大。” 时欢也摘下耳机。 怪不得九魍没回来,原来是去查看损失情况了。 这一次算是九魍这边败北了,时欢猜想应该要加大攻击,一局定输赢了。 到下午快晚饭的时间,闵寂修这才带着满脸不忿的山猫一起回来。 “九哥,我真是受不了了,要不咱两眼一黑,全火力攻击内比都吧。” 时欢一直没离开,听山猫这么说,她瞬间觉得九魍不会这么做了。 的确,这是山猫的性格,也是绝大多数的人会有的正常想法。 尤其是像九魍这种性格,高高在上了十几年,这一次的失败很有可能会让他心态崩了。 但从闵寂修默不作声思考的状态来看,正常人会想到的事,他一定不会去做。 “九哥,你说句话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他妈立刻就……” “你能不能闭嘴,让九哥好好想想。”灰熊不悦地吼道。 “我……” 山猫还想说什么,闵寂修终于缓缓开口:“你们几个去吃点东西睡一觉,我们顶下这一波攻击,相信政府军会暂停一段时间,我们也趁机整休。” 第二百六十章 投降?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闵寂修说是这么说,可他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 尤其是他轰走了库辛又去劝时欢回房,时欢就知道库辛这个卧底,还是没能让九魍完全信任。 闵寂修是不信任,他现在唯二能信任的人也只有山猫和灰熊了。 军营里一定有卧底,不然闵寂修的作战以及防守方针,不可能每次都被政府军猜到。 在营地的空地上闵寂修带着两人一起抽烟说话。 “九哥。” “卧底的事一天没解决,我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闵寂修看了眼四周,防止被偷听的方法,就是找个空旷的地方。 灰熊点点头:“我也觉得,那个烟雾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要说头脑,几大神兽之中,也只有灰熊能出彩一些了。 闵寂修又看向矮楼的地方:“等会回去,用探测仪扫一遍,如果没有监听器,那就是经常在指挥室的人出了问题。” 经常在指挥室的人…… 山猫立刻想到:“他妈的,是库辛?这家伙天天在指挥室装疯卖傻,我还说他一身的伤,还这么敬业在指挥室挺着。” 随即,他狠狠地吐了口痰继续道:“原来一直是偷听我们说话呢。” 灰熊皱着眉看向闵寂修:“九哥,要拿下么?” “不着急,再试一试,如果真是人出了问题,倒也可以利用一次。” 一直狂躁的山猫也老实地答应着:“怎么个计划?” “等会回去,等会灰熊先回去检查有没有监听设备,我会准备两套方案,到时候我会手机通知你们,具体等我通知。” 闵寂修说罢,又看向山猫:“你现在去缠着库辛,先让灰熊找监听设备。” “九哥,有没有可能是时欢?”灰熊又提出疑问,“昨晚她一直都在指挥室没离开。” “应该不会。”闵寂修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一切和外界联系的设备,如果实在找不到人的话……” 闵寂修实在不想去怀疑时欢,她的确也没有可怀疑的地方。 但在二号别墅被她砸碎的手机,也的确令人怀疑。 “先按照库辛是卧底去做吧。” 本以为已经找到偷听的人,谁知灰熊还真在指挥室找到了监听器。 山猫带着库辛进来时,闵寂修正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灰熊自顾自拆着一个小装置。 “九哥,不是我说,咱们的伙食是不是该改进一下。”山猫若无其事地剔着牙,不满地嘟囔着,“我都已经好久没大口吃肉了。” “就知道吃,你来看看吧。”灰熊把监听器扔给山猫,“今天之前,我们在指挥室里说的每句话,都被人听走了。” “卧槽!”山猫咋呼地瞪大眼睛,“怪不得我们这几次进攻都不顺利,他妈的政府军这帮老小子玩阴的。” 说罢,他看着手里的监听器故意提高了嗓门:“他们现在能听见吗?” 灰熊刚想说什么,已经被山猫的本地话喊得耳膜都快穿了。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昨天睡了你妈,今天睡了你媳妇,你们全家祖宗十八代不限男女,都是被我睡过的贱种。” 灰熊:“……” “早就拆了,你最好拿个扩音器,去内比都去喊。”闵寂修道。 “不早说,喊得我嗓子疼。”山猫悻悻地放下,“那怎么办,我之前还说要全火力进攻,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听到了。” “听到了也好。”闵寂修冷笑一声,“那我们就按兵不动,等着他们来打。” 山猫和灰熊都点点头,却不自觉看向默不作声的库辛。 闵寂修立刻咳嗽一声,阻止他们暴露:“山猫,这段时间去问问D国有没有白磷弹。” “啊?九哥,用这玩意咱们可就要身败名裂引起众怒了。” “无所谓,我要的只有胜利。”闵寂修又想了想,“他们现在肯定做足了准备等我们全火力攻打,我们这段时间养精蓄锐,把后方营地规整好,磨磨他们的性子。” 在指挥室当着库辛说的话,山猫和灰熊自然不会当真。 也难为山猫那咋呼的演技,闵寂修好几次都想提醒他别这么夸张,还好他自己又圆回来。 至于九魍军团是不是真的要全火力,闵寂修是这样想的,倒也不妨耽误两天,让他们确信这个消息。 闵寂修可以利用这两天再想想该怎么一举拿下,指挥室只留下山猫和灰熊轮流看着对方动向,他也终于抽身回到时欢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更多时候都是无言,时欢像往常一样喜欢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像是一只渴望自由的笼中雀。 洗了个澡,闵寂修鲜少换上睡衣,时欢自从搬来军营,即便闵寂修过来睡觉,也只会穿着常服,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今天怎么这么坦然舒适?”时欢难得想和他说话,因为他这一行为,实在是反常。 闵寂修用毛巾擦着头发,坐在他自己的床上:“今天想好好睡个觉。” “哦?” “时欢,你可能不信,我有了种投降的想法。” 这话太过惊人,让时欢扭过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能从闵寂修口中说的话。 可瞬间又反应过来,立刻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就没必要来试探我了吧?” “试探吗?你也说了,没必要。” “我就算相信你九魍是女的,也绝不会相信你说要投降的话。” “时欢,我一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战争,这句话是真的没有骗你,和政府军开战,胜算只有三成,我也没有骗你。” 所以九魍是预见了,这场仗,他应该不会胜利了。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时欢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对她说的任何话了。 不过就当聊天解闷也好:“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投降?” “把所有弹药都用光之后吧,到时候我会先掩护山猫和灰熊出境,我再带着你离开。” 时欢呵了一声:“你这不叫投降,叫溃逃吧?” “反正我已经走向衰败了,昨晚我损失很多,而且军营里的卧底很狡猾,我一直没有抓到。” “所以你怕了?” 闵寂修无奈一笑:“时欢,你跟我说实话,你希望我胜利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应该是暴露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这个问题,让时欢实在无法回答。 更何况闵寂修前面的铺垫,好像她的回答,最终会决定九魍的命运。 在闵寂修之前没说谎的情况下,他说他想统一缅国,消灭所有军阀,让国家成为一个自由民主,在没有犯罪园区的国家,这对缅国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当然,这也是在他没有说谎,不包含任何私心的情况下。 可事实证明,想让时欢再信任他,真的太难太难了。 一次次的欺骗,不管是他还是库辛,不管他们的私心是什么,总是要把时欢架在火上煎烤。 所以这一次,时欢选择继续躺,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也尊重他们的命运。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闵寂修摇摇头:“我觉得应该问一问的,我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听一听你的意见。” “先不说我的意见能不能左右你,这是你们的国家的事,我不方便参与,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一句话,对你或者你的国家产生影响。” 这一次,闵寂修没有反驳。 他也知道,之前和时欢的相处,再也回不去了。 几秒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刚刚真的给我答案,或许我会听你的,你希望我胜利,我就是拼到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会战斗到最后,你不希望,那么我从这一刻就会去想,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缅北,该如何离开缅北。” 或许吧。 时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或许真的这么想过,也或许会有他的另一套计策。 时欢倒是觉得,发现库辛是卧底,其实并不是很难。 没准闵寂修已经发现了,又有什么心思想引时欢去做。 但这一切,时欢都不想再参与了。 “不是说想睡个好觉么。”时欢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翻了个身背冲着闵寂修。 “时欢。”闵寂修坐着没动,“我想听你说一句爱你呦,就像你以前经常对我说的。” 可等了好久,只等到时欢的两个字回复:“睡吧。” 转天一早,时欢醒来时,闵寂修已经不在房间。 她习惯性起身看向窗外,一切如常。 看来这几天是不准备打仗了,几个大兵光着上半身在空地三五一堆人在讨论着什么,平时的巡逻人员也一个都没见到。 时欢洗漱之后,再次看向窗外时,是山猫开了一辆皮卡车离开营地。 更离谱的是,在下午五点左右,空地上竟然开始搭炭火支炉子,空地上的人们满脸笑容,忙得不亦乐乎。 看样子,竟像是要举行什么篝火晚会。 就在这时,山猫开车回到营地,很多人都围了上去,从车上卸下来几只已经杀好的羊。 时欢觉得不对劲。 她来到营地之后,跟着大兵们吃大锅饭,很少能见到荤腥。 突然弄来这么多只羊,改善伙食,关键还是在九魍军团小败之后,不像是慰劳军营,更像是…… 最后的晚餐。 时欢走出房间,站在矮楼前看着他们,她甚至还看到毒蛇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来。 “臭蛇,知道今天有肉吃,你他妈终于舍得出来了。”山猫叫喊着,接过轮椅,推着毒蛇往矮楼前走,“别在太阳底下晒着,再晒你就更臭了。” “你他妈才臭。” “你自己闻闻,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毒蛇果然闻了闻:“我他妈一身伤,医生不让我洗澡。” 山猫哼了一声,又看向时欢:“呦,这不是眼睛长在头顶的时小姐么,今儿怎么有空出来。” 自从时欢扎了九魍一刀,山猫看她特别不顺眼。 想必若不是九魍拦着,山猫已经杀她一万次了。 这会阴阳怪气,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九魍呢?” “怎么,想你老相好了。” 时欢翻了个白眼,打算离开。 “九哥去后方营地慰问送温暖去了,你想见他明天赶早。” 时欢停住脚,扭头询问:“看你们这样不是要一起改善伙食么,这么隆重的事,九魍不参加?” “不是说了后方营地需要九哥送温暖,他在那边吃。”山猫摸出烟来刚想放进嘴里,就被毒蛇快一步抢过去,他又只得再拿出来一根,“我觉得骄傲的时小姐应该不屑和我们一起吃饭,就不招呼你了。” 时欢本来也没打算吃,再没理他直接走进矮楼。 很快空地上的炉火全部冒着烟火气,天色渐暗,空地上愈发热闹起来。 几百个光着膀子的老爷们又吃又喝,还有一些被推着站起来表演才艺,吵吵闹闹声音很大。 也只有时欢自己坐在屋里,吃着一碗桶面,连个火腿肠都没有。 “这么惨?”库辛右手端着一盘子肉走进来,放在时欢面前。 “不惨,我觉得很自在。” 库辛只笑不说话,在原地站了几秒,没有要走的意思。 时欢抬起头:“有话想说?” “你这屋里……” “有话直说。” 库辛呵呵笑着:“行吧,我只想过来问问,你知道九魍去哪了吗?” 他们真是不放过时欢,什么事都来问他。 “不是去后方军营与民同乐了吗?” “是吗?” 时欢挑眉:“不然呢?” 库辛又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笑起来:“看来你也不知道啊,可能真去慰问了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库辛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时欢不满地皱起眉:“还有问题想问。” “是有一个。” 看他好像难以启齿的样子,时欢瞬间明白了。 他应该是想问九魍有没有跟时欢说什么吧,有关于营地卧底的事。 在屋里转了一圈,库辛还是开口问道:“九魍有没有和你说怀疑我的事?” “他昨天说在指挥室找到监听器,至于有没有怀疑你,他没说我也不知道。” “时欢,这对我很重要。” 是很重要。 他炸没了左手,还弄得自己一身伤,就是为了能留在九魍身边。 可他太着急了,不管九魍有什么动向都汇报给政府军,识破九魍的计谋,他肯定会怀疑有人泄密。 想必监听器就是库辛故意放在指挥室,让九魍发现,以洗脱嫌疑。 但以九魍缜密的心思,想要相信太难太难。 “你问我也没用,你也知道我和九魍已经彻底掰了,他即便和我说什么,也不会是真话,我就当听个乐而已。”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还得是反间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顿了顿,放下手里的桶面站起身:“而且你也说了你是政府军的人,我之前帮你,是因为我以为你能帮华国解救国人。” 库辛点点头:“我承认,我是故意隐瞒你。”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能帮的已经都帮了,至于你们政府军和九魍的事,我没资格也没有身份去管。” “行吧。”库辛叹了口气,“你吃吧,我走了。” 看来库辛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暴露了,他走时还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大约是觉得这只手没得可惜。 可对于他而言,也不是完全没白牺牲。 至少九魍昨天的小败,的确是他的功劳。 外面空地上继续载歌载舞,时欢看着他们,很多人都喝多了,有的甚至在耍宝耍酒疯。 越是看似平静,时欢越觉得不正常,而且九魍不在,也不怪库辛怀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开始散局收拾,时欢愈发不安,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直至深夜来临,外面完全安静,还算清醒的人开始巡逻,她松了一口气。 难道是她想多了? 但今天的松懈状态很有可能已经被库辛传达给政府军,即便九魍没有行动,也难保政府军不会趁机偷袭。 同一时间,指挥室里,灰熊刚去撒了尿回来。 “妈的,马尿喝多了,膀胱都快成蓄水池了,到点就写泄洪一下。”他红着脸,很明显看上去也喝多了。 库辛躺在沙发上,一直盯着自己没了手的左胳膊看。 “你看什么呢,再看也长不出手来。”灰熊走到他旁边,用脚踢踢他,“我看你没怎么喝多,去帮我顶一会,老子不行了,得睡会。” “草,我他妈哪懂你那些高科技玩意。”库辛不满起身。 “不用懂,有情况会响警报,我要是没醒,你就把我踹起来。” “那你后半夜换我,要不我去喊山猫,我他妈也没少喝,不一定能撑多久。” 灰熊不耐烦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行行行,后半夜你喊我,你也看见山猫喝成什么逼样了,你去喊他都不如喊个色盲来。” 说罢,灰熊再也没管库辛,翻了个身面朝沙发椅背,没两分钟就响起鼾声。 库辛坐在电脑前,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悄悄把电脑的音量调成静音。 又等了半个小时,他确认灰熊已经睡熟了,他站起身走去厕所,用藏在军靴里的手机发了条信息。 “全员松懈,可以尝试进攻,小心白磷弹。” 可库辛不知道的是,早在一个小时前,闵寂修已经藏在距离仰光最近的山区里。 “山猫,进行到哪一步了?” 电话另一头的山猫正在后方军营之中,刚通知完所有人等待指令:“一切准备就绪。” “政府军应该会进攻,你今天的目标是守住所有营地,如果有需要,随时准备支援我们。” “得令。” 挂了电话,闵寂修坐进车里,这里距离仰光只有二十公里,全速前进的话,不到半小时就能进入仰光市区。 蛇打七寸,仰光一直作为闵寂修最主要的攻击目标,只因为政府军的防控系统,一颗炮弹都没落在七寸之内。 如果空袭没办法实现的话,那就只能肉搏了。 今天一早,闵寂修已经下令后方军营的人伪装成民众,绕路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仰光附近的山区里。 为了躲过政府军的眼线,他们甚至从T国绕行到缅东,聚集了一天,这才在一个小时前全部集合到位。 闵寂修看了看表,又抬头看向天空,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政府军也该动手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突然闪现亮光。 政府军终于行动了。 “所有人听我口令,一分钟后,全速前进。” 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坐进车里,闵寂修确定已经准备好后,再次拿起对讲机:“出发。” 几十辆车全速前进,最终在半小时后冲进还未来得及宵禁的仰光城区。 后方军营中,山猫坐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室,看着电脑上朝他们飞来的炮弹。 “防守反击了,伙计们,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炮弹在天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声响震得总部军营的地都跟着颤抖。 在炮火响起之前,库辛又把电脑的声音开启,这个时间差,足可以让九魍军团变成一片废墟。 “我靠。”灰熊被巨大的炮弹声吓得从沙发上蹦起来,另一边的库辛也假装刚被惊醒的样子,去看电脑屏幕。 灰熊起身走到电脑前,看着闪红的屏幕:“这逼电脑怎么没叫唤就闪红了。” “什么情况?”库辛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你他妈还说,让你盯着电脑,你比我睡得还死。” 说罢,灰熊立刻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放在耳边等了好久:“九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我们防控系统没开启吗?” “当然开着了,要不咱们早炸成肉泥了。” 闵寂修的手机当然能打得通,只不过灰熊是瞎按的号码而已。 他今天的作用,就是用演技缠住库辛,让他相信他看到的一切,并且把错误的消息发给政府军。 很明显,库辛是上当了,即便他的确怀疑过九魍不在营地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可他还是想赌一把。 人都有私心,库辛知道,自己留在九魍的身边早晚会暴露,甚至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不管九魍有什么安排,他都不想再拖了,只想试一试。 如果这一次不能扳倒九魍,他就准备向政府军申请,随时跑路了。 灰熊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又给闵寂修打电话,爆炸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政府军那边熄火了一样。 “灰熊你听,好像停止攻击了。” 库辛皱起眉,他实在想象不到政府军为何只挠个痒痒就停火,这不是白白浪费这一次攻击的机会么。 “停止是不可能停止的了。”灰熊邪魅一笑,他一直拨打的电话也终于打通了,“山猫,可以反攻了呦。” “山猫?” “库辛,你也太着急了,当卧底那有你这样,故意暴露自己的。” 灰熊冷冷一笑,朝指挥室外面喊了一句:“神枪手毒蛇,瞄准了没。” “瞄准了,他敢动一下,脑袋绝对会开花。”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决战时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指挥室里,库辛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毒蛇坐在轮椅上举着枪,库辛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红点。 没了一条腿的毒蛇还可以当神枪手,本以为自己已成了废人,当他拿起枪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脸上也抑制不住浮现自信的笑容。 库辛又转过身去看着灰熊:“灰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看见你关电脑声音罢了。” 原来是被看见了,那库辛也不用装了,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能让受伤未愈的毒蛇过来帮忙,想必早已经计划好了的。 也就是说今晚的计划,也在九魍的预料之中。 “指挥室什么时候装监控了?” “那倒没有。”灰熊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镜子扔在地上,“小意思罢了,也亏了你为了当个卧底,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库辛冷哼一声,已经不想反抗了。 他现在还有什么筹码来反抗,那头上的小红点一直瞄准着他,毒蛇的枪法就是放眼整个缅国,大概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媲美的人。 “行了,我先给你绑上,要不我们蛇哥还要一直举着枪,咱也得心疼心疼他不是。” 灰熊把他绑在椅子上,这才又回到电脑前:“我这人呢一向善良,留着你的命,也好让你看看你们政府军是怎么走向灭亡。” 库辛知道,今晚所看到的一切安逸都是假象,并且还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他让政府军尝试进攻,肯定是跳进了九魍挖的坑里。 藏在军靴里的小型手机传来震动,微弱的震动不足以发出响动,只在库辛觉得,这是一道催命符。 同一时间,灰熊的电话也响起来:“九哥,什么指示。” “让库辛接电话。” 灰熊按了免提键,拿到库辛的面前:“九哥要跟你说话。” “说呗。” “库辛,你现在给政府军打电话,如果现在投降,我可以放全仰光的人一条生路。” 库辛哼了一声,他并不觉得九魍可能办到,但电话已经打过来,他又担心九魍真的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冷哼一声,他需要了解一下情况:“九魍,你在这空口白牙炸我呢?” “那要不你给你家主子打个电话问问。”闵寂修笑了笑,“灰熊,让他打电话,总得让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电话立刻挂断,库辛军靴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在我的靴子里。” 灰熊靠了一声,像拿生化物一般把手机掏出来,接听后举到他面前。 “你那边什么情况,九魍为什么会占领仰光!” 九魍已经占领仰光? 库辛稍显慌张,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还有……”电话另一边仿佛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军舰,已经停在仰光海域,你他妈到底怎么做事的!” 怪不得九魍能信誓旦旦地说出让政府军投降的话。 军舰啊。 这个九魍还真是有钱,莫不是把家底都搭进去了。 “长官,我已经被发现了,九魍让我转告你,投降的话他可以保证不杀仰光的民众……” 在库辛说完这句话的后一秒,电话便立刻被对方挂断了。 拿着手机的灰熊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们长官这是怕丢人还是怎么的,电话挂得这么突然?” 库辛悲痛地笑了一声。 这哪是怕丢人啊,分明是把他这个棋子抛弃了。 见库辛没说话,灰熊又啧啧两声,给闵寂修打了电话。 “九哥,那帮老小子好像不听劝啊,那我们……” “知道了,那就通知所有军营吧,全火力朝内比都进攻。” 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时欢,并没有带耳机,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营地大门口,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各种战机和直升机,可开始陆续起飞了。 战争克服了她的心理问题,同样,她的另一个心理问题似乎已经浮现出来。 那就是冷血,亦或对什么事再不抱有希望。 即便她知道昨晚和今天,她或许可以改变什么,却什么都没做,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能改变一时,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也或许只是把背水一战提前了而已。 这时,指挥室里突然传来几声枪响,又过了几分钟,灰熊穿着作战衣,推着坐轮椅的毒蛇走出矮楼。 他们出去,为什么会有枪响,时欢起身走到指挥室,只看到血流成河地面,以及被绑在椅子上,四肢都被打了血窟窿的库辛。 果然被发现了。 库辛真的太着急了。 见时欢进来,早已面色苍白的库辛露出痛苦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 “需要帮你叫医生吗?” “叫不叫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没打死我,或许是想等九魍回来亲自处置,也可能是想让我等着看最后的结局。” 时欢点点头,可她还是转身出去,不一会叫来了白景升。 既然九魍想让他看最后的结局,肯定不想他失血过多而死。 那就尊重所有人的意愿吧。 止血,包扎伤口,白景升还好心地帮他解开绳子。 时欢坐在一边依然看着窗外,在她去叫白景升时,已经看见灰熊和毒蛇登上最后一架直升机离开了。 现在整个营地,剩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今晚过后,应该就会有最终结果了吧?”白景升忙过之后,也没回到医务室。 时欢笑了笑:“应该是吧,看上去像是全员出动,我也希望这场战争可以早一点结束。” “如果九魍败了,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没死的话,会遣返吧……”时欢又朝天上看了看,金红的光已经照亮大半个夜空。 白景升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库辛打断:“你们先别急着感叹,哥们,麻烦你把我口袋里的烟拿出来,帮我点上。” 烟民不管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口烟。 时欢看白景升帮他点了烟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白景升抽烟,却不想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立刻引得库辛不满:“哥们,你要是不会抽,就别浪费我的烟了。” “会是会,只是到了缅北后戒了,你这烟劲大,也实在不好抽。” “有烟抽就别嫌弃了。” 白景升无奈地笑笑,第二口烟抽得还算顺口:“时欢,你说如果九魍胜利了,我们又会怎么样?” 第二百六十四章 库辛死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胜利就胜利吧,她和白景升或许会像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在缅北苟活。 不管是遣返还是继续留在缅北,他们的下场都是一个样。 不说白景升,时欢当初那卖了一亿的画,就足够一个无期了。 他们三人一坐就是一整夜,只是整一场大战并没因为天亮而停止,即便炮火声已经很小了,但他们知道,战场很有可能并不在缅北,而是转移到内比都附近。 无所谓,反正这场战争,好像跟他们三个人都没什么关系了。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白景升,他去营地里转了一圈,回来后说营地里除了一些伤残和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兵外,已经变成了空营地。 “昨晚走了这么多人,也能想到营地已经空了。” 时欢说着,看向已经很久没说话的库辛,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谁知他竟然在看桌上的一部很小的老旧手机。 在时欢的印象中,这种手机只在她小时候见到过。 “你看什么呢?”时欢问道。 一直沉默的库辛收回目光:“我只是在想,是什么情况才能让政府军战败呢。” 时欢皱了皱眉:“你觉得政府军不会战败?” “我是政府军的人,自然知道两边的真正实力,只是不知道灰熊有没有了解清楚政府军的实力,以及……” 时欢直觉认为,他后面没有说完的话,才是这场仗争胜败的关键点。 可后面的那句话,不管白景升怎么问,他都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的是什么呢,实力之后,还有什么是能让九魍战败的关键点。 时欢的好奇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又恢复到事不关己的状态,继续看着窗外的营地出神。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让三个人更加没想到的是,这场仗的持续,比他们想象中多了很多。 这一等就是五天之后,空中突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时欢和白景升同时起身朝外面去看,直升机出现在他们视野之后,缓缓降落了。 “时欢,你猜谁胜了?” 时欢扭头,看向状态已经不怎么好的库辛:“你觉得已经分出胜负了?” “我猜回来的人是九魍,他战败了。” 事实正如库辛所说,从直升机下来的人,的确是闵寂修。 他穿着黑色的作战衣,从直升机上下来时有些站不稳,看上去像是受伤了,也像几天没睡觉过度疲惫的样子。 见闵寂修往矮楼走来,白景升立刻跑出去查看情况。 不多会,几个人便一同走进来。 “九魍,你输了。”库辛不知死活地又说了一句,他费力地抬起右手,把仅剩的最后一支烟放进嘴里。 跟着九魍进来的灰熊灰头土脸,可他还是掏出枪来,几步走到库辛面前,指着他的太阳穴。 “别急,等我抽完最后一根烟。” 打火机点燃的那一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吸上一口,灰熊的枪便在他头上开了一个血窟窿。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飞溅的鲜血浇灭了刚点着的烟上,落在库辛的身上,最终掉在地上。 或许他也知道,闵寂修回来,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指挥室在枪响之后寂静一片,时欢不想再去看已经没了气息的库辛尸体,只把目光落在染满鲜血的烟上。 “九哥,你受伤了吗?” 沉默被白景升的话打破,闵寂修这才坐下来,递给灰熊一个目光。 库辛的尸体放在这,怕是碍了他的眼了。 灰熊立刻会意,拖着尸体,直至出了矮楼,扔在营地的空地上。 暴晒会让尸体很快腐烂,可他们似乎就是想看到腐烂的样子。 “我去洗个澡休息一会,灰熊,三个小时后喊我。” 看来战争还没完全结束,闵寂修从进来之后,就没看过时欢一眼。 自然,时欢也不想回到房间,和闵寂修同处一室。 只是她不再喜欢坐在床边看外面,因为库辛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他们三人呆在一起的第一个夜晚,时欢曾问了库辛,为什么要急于暴露自己。 可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库辛的性格,他不应该如此莽撞,是什么让他发生了改变,或者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已经成为再无法解开的秘密。 “时欢,你还呆在这,是想当第二个卧底吗?”灰熊抽了根烟,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也是疲惫不堪的状态。 “我没那么闲。” 灰熊点点头:“那就好,帮我看着点电脑,有情况喊我一声,瞬间三个小时后,帮忙喊一下九哥。” 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去看电脑,时欢只坐在另一边,再没有动过。 直至三个小时后,闵寂修站在指挥室门外,灰熊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时欢,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像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灰熊。 时欢没说什么,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去房间里吧,我有点累,想坐着和你说。” 烧水壶发出一些声响,闵寂修即便疲惫,可回到房间时,他还是准备他平时最爱喝的茶叶。 时欢看见他拿出的杯子竟然是时欢送给他的那一只,自从离开园区的别墅,她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杯子,没想到又被他带到军营里。 时欢只觉得讽刺:“没想到这个杯子,比很多人的命都硬。” “毕竟是你送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希望它能比你我的命还硬。” 闵寂修或许早已习惯时欢冷冰冰的态度,并没有为此而生气。 水开了,他把开水倒进杯子里,这才撑着腿坐在椅子上。 “你送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也有东西回赠给你。”他说着随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你拿着,帮我保管。” “刚还说要送给我。” “密码是你的生日。” 时欢并没有去接,但可以看到这是一张国外的银行卡。 “钱是干净的,都是我卖矿石的钱。”闵寂修见她没动,只得站起身把银行卡塞进时欢的手里,“这是我剩下的家底,你也看到我最近有多忙,很可能顾不上,交给你帮我保管我放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 九魍军团战败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说是交给时欢保管资产,可她怎么看都像是在提前交代遗产。 尤其还是那句钱都是干净的,好像生怕时欢不要一般。 时欢皱了皱眉,还想归还时闵寂修已经后退两步:“这张卡放在你身上,我之后可能会用,我怕到时候找不到。” 说完,他并没有继续休息:“我去指挥室看着,你最近小心一点。” 直至闵寂修的身影彻底离开房间,时欢手里还拿着那张卡,微微有些出神。 真的像是在交代遗言,难不成库辛临死前说的话变成了真,闵寂修的确输了吗? 怎么会输呢,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输呢,那天九魍行动之前,肯定是想好整个作战计划,有了胜算才会行动。 只短短五天,他的战略就完全败下阵来。 这也太不符合九魍的性格了。 这时,又有几架直升机落下,几乎所有医生都从医务室里拎着担架跑出来,受伤的人被一个个从直升机里抬下来。 看来战况真的很激烈了。 把银行卡装进口袋,时欢走出房间,轻声走到指挥室门外。 此时灰熊已经醒来,他正坐在电脑前,操作着什么。 “九哥,要不我们把人都撤回来吧,山猫一个人在前面顶着,恐怕……” “已经这样了,先把最后这几架无人战机派出去,看看能不能顶住。” 灰熊嗯了一声,一直没有停下手里的忙碌:“妈的政府军是真的狠,为了不投降,人都不管了直接和我们开战,他们真的是没有人性啊。” “如果有人性,这里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看着吧,结束之后我们会成为最终的魔鬼,他们会告诉所有人,那些死去的民众都是我们炸死的。” 时欢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发寒。 回想起库辛临死前那句成为永久秘密的,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从未觉得政府军会输,至于原因,时欢已经从灰熊和九魍的对话中找到答案。 “灰熊,如果这几架无人机顶不住了,你就喊山猫回来,然后你们俩……” “九哥,后面的话就算是你的命令我也不会听,除非你带着我们一起走。” 短暂的沉默,最终闵寂修叹了口气开口:“灰熊,你觉得我这次错了吗?” “九哥,我们计划中唯一的失策,是政府军比我们想象中没人性多了。”灰熊顿了顿,继续说道,“九哥,政府军用我们的人的家人以此要挟,我们大批军人投降,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就是战争啊。 不惜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取得胜利,能坐在政府军领导人的位置上,那些人的头脑,又怎么会比九魍差。 所以库辛才觉得,政府军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战败。 因为他本就是政府军的人,知道他们太多的事。 或许时欢想错了,库辛根本不是心急才暴露自己,而是他本就和政府军里应外合,看似中计,实则在加速九魍的灭亡。 不管他是否也赞同政府军的做法,或许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指挥室里一直在忙碌,时欢也一直没有离开,倚着墙听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直至天色渐黑,时欢早已累得蹲坐在墙边,指挥室里终于传来引起她注意的对话。 “九哥,都没了,叫山猫回来吧。” “嗯,喊山猫回来,通知军营所有人,带着伤员转移T国和老窝。” “九哥,那我们呢?” “等山猫回来,我们也走。” 听到脚步声的瞬间,闵寂修站在时欢面前,他什么都没说拉起时欢的手,带着她回到房间。 闵寂修从他的衣柜里拿出一身小号作战衣,让时欢赶紧换上。 “重是重了点,可以防弹,安全起见还是穿上为好。” 时欢有所迟疑,还是接过作战衣:“九魍,你彻底败了吗?” “嗯,败了。”闵寂修露出凄惨的笑容,“所以我们现在要逃走了。” “逃走……”时欢觉得有些讽刺,“不是投降而是逃走。” “逃走就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投降的话,我必然会死。” 作战衣拿在手上并没有穿,时欢摇摇头:“我不想跟你走,你要逃的话你自己逃吧。” “时欢,如果你还有活下去的想法,你必须跟我一起走,政府军一定会第一时间炸毁营地,你留在这,只会白白送死。” 见时欢没有动,闵寂修上前一步,动手把作战衣往她身上穿:“我知道你恨我,我宁愿被你杀死,也不想死在我的敌人手里,只要我们能逃走,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杀死我,而不是现在。” 强制穿上作战衣,闵寂修又把自己的作战衣穿上。 两把小型手枪塞进时欢作战衣的口袋里,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两口水,这才拉着时欢回到指挥室。 灰熊早已准备好,他穿着作战衣,挎着两把步枪,腰上还缠满了子弹。 “九哥,山猫说他的直升机里子弹不足,我去库房搬两箱子弹准备着,他大概一个小时就会回来接我们。” “嗯,你去吧,能带上的都带上。” 等待山猫的这一个小时,他们吃了一些东西后,灰熊就把所有能装在身上的东西都带上了。 不管是子弹还是手榴弹,腰上几乎都挂满了,从他连走路都费劲来看,他身上的东西至少得一百多斤。 闵寂修也同样挎着两把枪,只不过他把子弹都装进军用背包里,只在身上装了几个手榴弹。 “我靠,我怎么没想到弄个背包装上,这他妈连路都快走不动了。” 灰熊刚想去找背包时,外面传来直升机的声音,他来不及去卸身上的装备,只得抓了一个空背包,匆匆忙忙朝外面走去。 闵寂修刚想拉着时欢一起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松开手:“等我一下,我忘了点东西。” 说罢他快步走去房间,很快又出来,手里并没有拿什么,只肚子上的衣服鼓出一个鼓包来。 “走。” 头顶上盘旋着四架直升机,落地的只有一架,螺旋桨掀起巨大的风浪,除时欢之外的其他两人,只见怪不怪地把两箱子弹和其他军火搬上去,闵寂修这才把时欢拉上直升机。 山猫已经躺在里面,他看上去疲惫极了,灰熊二话不说直接走到驾驶室的位置,看来之前直升机是山猫开回来的。 连最喜欢说话的山猫都没了话语,沉痛的气氛早已掩饰不住。 “山猫,还剩多少人?”闵寂修问了一句。 “跟着我回来的也只有五十多个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溃逃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几万人的军队,只剩下五十多个人,也是挺悲哀的了。 之前灰熊也说了,他们的失败不只是政府军不讲武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九魍军团很多人投降。 也好吧,缅北没了九魍,基本上就算被政府军完全统治了。 时欢希望以后的缅北再没有什么园区开启,政府军能好好地帮助民众发家致富。 坐在驾驶室的灰熊没有耽误,立刻让直升机起飞。 时欢最后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营地,却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医务室里走出来。 她认得那个身影,也能看见那个身影正朝她挥手告别。 是白景升。 在等待山猫的一个小时中,她分明看见很多架直升机在往外送人,到最后所有人都被送走,可白景升竟然选择留下来。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想离开,宁愿留在这空无一人的军营里,等待着政府军把这里完全击毁。 “九哥,我们是要按照计划去老窝吗?”灰熊扭头问了一句。 “嗯,先去老窝,如果T国那边安顿好再去T国。” 直升机全速前进,灰熊也抽空把身上装备都解放下来,装进背包里。 时欢本以为他们会以逃亡的方式度过后半生,随着一架直升机突然被击落,一切的美梦在这一刻醒来。 就连一直躺着的山猫也蹭地一下站起来,几个人瞬间做好战斗的准备。 “灰熊,到哪了,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老窝了。” “通知其他直升机换方向,往一号别墅开。” 山猫愣了一下,立刻看向他:“九哥,一号别墅,那边离华国那么近,我们不成了夹心饼干。” “政府军不敢惹华国,但老窝就不敢保证了。” 时欢立刻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要把战火引到华国?” “我说的是一号别墅,不是华国。” “可山猫说了那边离华国很近。” “是啊,只有不到十公里呢。” 这是时欢第一次从他们口中听到一号别墅,也果然有一号别墅,在时欢跟在九魍身边的一年时间,她一次都没去过一号别墅。 时欢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如果闵寂修真的把战火引到华国边境,那边都是大山还好,可能不会造成什么伤亡,但如果这不到十公里外是华国的城镇,万一真打起来,哪怕是一个炮弹打歪了,都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在她着急的几秒钟里,时欢已经看见几架军用直升机包围过来,甚至在不远处,还有几架战机正以全速的方式,企图抄到最前面。 “他妈的,政府军这帮狗杂种!”山猫怒骂了一声,在拉开舱门前冲灰熊喊了一句,“狗熊,控制好方向,我他妈跟他们拼了。” 舱门一拉开,时欢只感觉头发都被吸起来,要不是有安全带,她肯定被吸到外面去了。 之后山猫架着M2就开了火,闵寂修也用安全带把自己绑好,跟着山猫一起开了火。 “灰熊,下降高度,往树林上方开。” 灰熊答应了一声立刻照做,除了这两人的火力,其他直升机也处于激战状态。 “还有几公里到达一号别墅?” “二十公里。” “继续。” 另一架直升机也被打落,时欢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抓着安全带,试图向下看去,除了一片树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可以说他们一直处于低空飞行阶段,在树林的上方,闵寂修这么做一方面是准备在直升机炸毁的同时随时跳下去,一方面也是躲避战机的轰炸,不和他们硬刚。 连续的炮火声之后,不知从哪传来防空警报。 目前距离一号别墅只有二十公里,而一号别墅和华国只有十公里,也就是说距离华国只有不到三十公里的上空。 “九哥,他们的战机也下降高度了,准备击落我们。”灰熊大喊了一声。 “再看一眼距离一号别墅还有多少距离。” “十公里!” “通知其他两架直升机,带足了家伙准备跳机!” 时欢甚至来不及反应,她的安全带就被闵寂修解开。 他死死抓着时欢的胳膊把她抱起来:“搂紧我的脖子,两腿跨在我的腰上,千万不要松开。” 下一秒他拉住绳子首先跳下直升机。 紧接着就是山猫和灰熊,其他两架直升机的人也跟着一起下来。 下滑速度之快,让时欢下意识搂紧闵寂修,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在他们刚刚落地的瞬间,头顶的直升机被击毁,形成巨大的火光。 甚至没放下时欢,闵寂修猛地向前跑了几步后,直接卧倒在一棵树后。 直升机爆炸的碎片砸向地面,一些带着火光的零件,就落在时欢的一米处。 可她的身体被闵寂修死死地护住,还能感受到一些碎片砸在他的身上。 闷哼了一声,闵寂修起来时的动作十分缓慢。 他背上装满子弹的背包,若是换成时欢来背,估计卧倒的瞬间,就能压断她的肋骨。 “不要停,只有不到十公里,朝一号别墅跑。” 只有不到十公里…… 时欢起身的同时,已经被闵寂修拉住手,下一秒就是一路狂奔。 跟着跑的除了灰熊和山猫,剩下其他两架直升机的人也跟着跑起来。 即便有强力的探照灯,树林依然遮盖了上方视线。 很快就是来自上方漫无目标的扫射,好几次就在时欢的脚边,落下一连串的子弹。 “不要叫,不要出声,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位置。”闵寂修一边拉着时欢跑一边提醒她,“如果上面的扫射停了,我会放开你的手,尽量向前跑,千万不要被落下。” 很快来自上方的扫射果然停了,闵寂修也渐渐松开时欢的手,他一边跑一边给枪换子弹夹。 上面的探照灯依然在扫视,同一时间树林里,也闪着一些光亮。 “准备作战!”闵寂修一声令下后,整个队伍的奔跑速度降下来许多,“时欢,跟着我们,自己保护自己。” 一时间枪声四起,闵寂修的队伍并没有开手电筒,对方的手电筒便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 渐渐地对方的手电也熄灭下来,周围只有胡乱开枪的声音,唯一的光亮便是来自上方穿透下来的探照灯。 “只有五公里了!”闵寂修喊了一声,“灰熊,开启一号别墅的防御系统,务必在天亮之前,进入一号别墅。” 第二百六十七章 濒死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一句务必在天亮之前进入一号别墅,就知对方有多难缠。 时欢一边找遮挡物躲避呼啸而过的子弹,一边跟随在闵寂修的身边。 这两件事已经让她应对不暇,再加之已经疯狂奔跑了几公里,她人已经快累得瘫痪了,已经完全跟不上九魍的步伐。 “九魍,我跑不动了,我现在需要……” 她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即便最后被政府军的人发现,她也只想认命不愿再挣扎。 可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便打在她的胳膊上,紧接着小腿也被子弹擦着肉划开一条口子。 时欢吃痛摔倒,她尝过中弹的痛苦,胳膊处立刻疼到没了知觉。 下一秒,周围都是子弹打在身边的声音,时欢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探照灯穿透树枝照下来的聚光点上。 就这样死了也好。 就这样死了吧,她不想再继续了。 可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护住她的同时,抱着她翻滚到黑暗的地方。 她分明听见有子弹打在那个人身上的声音,也只是听到一声闷哼,紧接着另一个人也跟着跑过来。 “九哥!”是山猫急切的声音。 “我中枪了,你们带时欢走。” “九哥,我们好像走不了了。” 闵寂修沉默片刻,他从地上费力站起身,把受伤的时欢也拉起来:“我去投降牵住他们,你们带着时欢去一号别墅,山猫,你知道该怎么走。” “九哥,我们去投降,你走!”山猫说着站起身,“投降就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如果我们投降能保住九哥的话……我们的死也算有价值。” “山猫!” 九魍还想说什么,在他想拉住山猫时,奈何已经决定赴死的山猫已经转身。 “灰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九魍还想再说什么,在山猫的呼喊中,灰熊也在呼喊:“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了!” 树林中回荡着投降的呐喊声,闵寂修咬着牙,声音都有些颤抖:“时欢,我们走……” 他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他知道他这一走,跟他的两个好兄弟就是永别。 可不走,他们的投降就变得没有了意义。 周围的枪声渐渐小下来,头顶直升机的探照灯朝他们身后聚拢,一切似乎都在远离。 时欢大腿的伤不是很严重,只伤到皮肉,和胳膊上已经疼到麻木比起来,她勉强可以行走。 简单包扎伤口的布料来自于时欢的裤子,他们边走边包扎,只是闵寂修身上应该有多处枪伤,走起路来也十分不稳。 “闵寂修,我们这样,已经跑不掉了,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听我说时欢,投降不是出路而是死路,你以为他们会把你送回国吗?他们不会,他们只会把你看作是我的同党,即便你是华国人,他们也会让你背上间谍的罪名,直接让你在这里受刑。” 时欢苦笑着:“我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死不死。” “政府军连自己国家的民众都不顾,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失败呢……”闵寂修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山猫他们的投降而感到心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能让山猫和灰熊……” 这时,身后突然爆发出枪战的声音,闵寂修停下脚步扭头去看,身后的一片黑暗中,也只有密密麻麻的光点在闪烁。 “九哥,你走好,我们先走一步了……” 是山猫的声音,在这黑暗的树林中,甚至覆盖了激战的枪声,钻进两人的耳朵里。 “山猫,灰熊……” 闵寂修呢喃了一句,时欢只感觉拉着她的大手在慢慢缩紧。 有些凄惨,有些悲哀。 时欢像是看了一场生离死别的电影,被演员动情的演技所感染,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她知道这些枪声意味着什么,山猫和灰熊在用自己,用最后的挣扎,为九魍争取更多的时间逃走。 闵寂修用胳膊上的衣服抹了一把脸,他终于转过身,继续沉默地向前走着。 即便黑暗让她看不见闵寂修的脸,可时欢知道,他哭了。 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开了口:“时欢,你觉得政府军胜利后,他们收复了我的缅北,可以让缅北的民众生活得更好吗?” 时欢没有说话。 “时欢,你真的觉得,我的那些梦想都是错的吗?” “你不需要询问我,我根本不知道你那些所谓的梦想,是不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闵寂修痛苦地笑了一声:“那就等着看吧,没有我的缅北,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他们跌跌撞撞走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能听见大批的直升机集结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探照灯又开始远远近近地朝地面上照射,枪战已经结束,他们依然在寻找九魍的踪迹。 可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又是黑暗之中,想要找到两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五公里,他们几乎走了一夜。 在即将天色渐亮时,时欢站在一处十分怪异的空地前。 是开启防御模式的一号别墅,和二号别墅一样,已经沉进了地底。 闵寂修艰难地掏出手机,在别墅缓缓升起之后,两个人终于走进去。 血差不多已经流干,在进入别墅之后,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时欢,醒一醒……” 是什么声音在呼唤着她,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时欢,你醒一醒,你得活下去。” 因为剧烈的痛疼醒来,她睁开眼,看见面色惨白的闵寂修正在为她艰难的包扎伤口。 疼痛是因为他颤抖的手,明明已经十分痛苦了,却还在想方设法帮时欢上药,给她打针。 “九魍……” “时欢,这个别墅通有一条密道,密道可以通向你国家的边境,只是很长很长,大概有十公里的路要走。” 时欢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这才看见闵寂修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我想政府军应该很快就会把一号别墅包围,我走不了了,也不想走了,我的兄弟们都留在这,我想和他们死在一起。” 他说的是山猫和灰熊,或许还有早已被炸得找不到尸体的疯狗。 即便没有这些为他牺牲的人,按照闵寂修的伤势,他应该也真的走不了了。 “时欢,我说过我要和你死在一起,我害怕就是死了,也要孤孤单单一个人。” “可是时欢,我也答应过你,会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闵寂修无力地靠在墙上,他浑身都在颤抖着。 “现在我把最喜欢的你送给你,时欢,恭喜你,你自由。” “没有你,还有我的那些兄弟,疯狗,山猫,灰熊,毒蛇,苍狼,还有恶虎,他们都在等我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回国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此时此刻,在时欢看来,眼前的闵寂修似乎已经得到他该有的报应。 他害怕一个人,渴望得到爱。 可现在真正在乎他,跟着他的那些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九魍,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嗯,想死,我很累很累……”闵寂修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时欢口袋里的小型手枪,“你走吧,走之前,我允许你给自己报仇。” 时欢低头看了看小型手枪,露出苦涩的笑容:“就算不开枪,你看上去也活不成了。” “是啊,活不成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所有的枪伤,还在向外冒着血,“我能坚持到现在,也只是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恢复你的自由。” “九魍,或者……”时欢犹豫地开口。 “我无法再看着我在乎的人,先我一步死去……所以时欢,我就送你到这了……”他还想挣扎着起来,最终只能无力地呆在原地,“给我个痛快吧。” 慢慢攥紧拳头,时欢撑着站起身,把身上的枪拿出来,放在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闵寂修感觉呼吸逐渐困难。 他真的是有些痛苦了,他也希望自己能快一点解脱。 “所以时欢,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因为喜欢我,所以下不了手?” 都这个时候了…… 时欢只摇摇头:“我去给你拿点水。” “时欢……”闵寂修喊住她,又抓起手机不知道操作了什么,“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自己解决了。” “你要做什么?” “十分钟后,这里会爆炸,你赶紧走吧,不然会和我一起炸死在这?” 时欢一愣:“什么?” “快点走,一楼的厕所里有一个暗门……” 时欢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已经红了,有泪光在眼眶中闪烁:“走吧,时欢,快点走,快……”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这一句话,闵寂修的眼泪终于留下,继续催促着时欢:“快走,快!” “我……” “快走!” 时欢后退了两步,在满是闵寂修痛苦的催促中,她终于迈开了步子。 “时欢,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做个好人,那个时候我会找到你,也许你就会喜欢我了。” “时欢,不要忘记我,不,忘记我吧……” 时欢走进一楼卫生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她闭了闭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如雨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自己撕扯成两半。 没有回去再看一眼闵寂修,就让他保留死后的尊严,时欢擦干眼泪,矮身钻入通道之中。 这条通道是真的很长啊,长是长了点,可沿路上在她走过的每一处都会亮起一盏声控小灯,照亮她前方的路,却在她离开时灭掉唯一的灯。 时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她始终都没听到爆炸的声音。 这是闵寂修对她说的最后的谎言,以谎言为开始的相识,以谎言为结束的永别。 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通道里休息时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继续前进。 直至她终于走到了尽头,在头顶有一个铁门。 她终于又回到了那片土地上。 一天后,她在一个卫生所醒来,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在她完全清醒之后,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来到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时欢。” “你从哪过来,身上为什么会有枪伤。” 时欢低头看了看,她的身上早已换上了病号服,之前的黑色作战衣,正放在警察的手边。 “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你身上的枪伤,你的衣服是从哪来,还有你身上的银行卡又是什么情况?” 头脑又一刻死机,时欢仿佛还活在梦里,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现实。 “对了,从你的衣服里,我们发现一封手写信。” 手写信…… “警察同志,能不能把手写信拿给我看看。” 警察摇摇头:“手写信很有可能会成为证据,如果你老实交代,我们查证无误后,才会把手写信交给你。” “好。” “那你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时欢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我叫时欢,华国人,是一名记者,去年八月前往缅北暗访九魍集团犯罪园区。” 警察皱了皱眉,打断她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记者,去缅北是暗访调查园区吗?” “你们可以给我的工作的地方打电话求证,警察同志,我刚醒来,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休息一下,你们也先去调查我的身份。” 警察点点头,立刻站起身,交给时欢纸和笔:“你把你工作的地方,以及能联系到人电话给我写下来,我们立刻去求证。” 等待求证的时间有些漫长,时欢在卫生所住了很多天,没钱付医药费,她也只能摆脱护士给她唯一的朋友联系。 一天之后,时欢见到匆匆赶来的齐乐风,同一时间警方那边也来了消息,已经证实时欢的身份。 “时小姐,你的案子已经超出我们的办案范围,我已经联系到你所在户籍的分局,他们会在明天过来把你接到你户籍所在地继续调查。” 时欢沉默地点点头,她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容易结束。 “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吗?”在警察离开之前,时欢只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可以,这本就是你的东西。”警察把银行卡和手写信交给时欢,“那件衣服我们没有拿走,你随意处置。” 办案的警察离开,可看守她的人依然守在病房门外。 病房里只剩下时欢和来不及道出重逢喜悦的齐乐风,看时欢面无表情的样子,齐乐风也冷静下来。 “时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九魍他……” “死了。” 或许这也是齐乐风猜想中的结果,若不是九魍已死,他应该不会放时欢离开。 “我其实看到新闻了,九魍集团大败,政府军胜利,只是关于九魍的报道并没有说得很清楚,只写了主犯已经全部身亡。” 主犯全部身亡这几个字,似是触发了时欢某些不好的记忆。 她闭上眼掐了掐太阳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时欢,其实我还是有些难过……”齐乐风低下头,语气中透着一股哀伤,“他毕竟是我的亲大哥。” 是啊,那毕竟是他的大哥。 “可是时欢,我能拎得清,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忘记这段记忆,好好生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封手写信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时欢,强迫你留在我身边这么久,现在自由了,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好了。 在写下这封信时,我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事实上我所希望的东西,或许不会再实现了。 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下。 我想你说想和我携手到老,回到你的国家做一对平凡夫妻的愿望,恐怕也是骗我的。 你骗了我,同样我也没有做到对你的承诺,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我知道你恨我,时欢,恨我杀死你的前男友,恨我不顾你们国人的性命,恨我囚禁你,从我们相识的那天,你已经把我当成你的仇人。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恶人,是因为我曾杀死你的爱人,也因为我开设园区,让成千上万你们国人无法回家。 可站在我的角度,又觉得没什么错。 不同的生长环境,不同的认知和眼睛看到的东西,那些你以为的恶,在我们这些人的心里只是寻常罢了。 我不做,会有别人来做,从根上已经腐烂的地方腐烂的人们,甚至希望有人能做,他们从而分一杯羹。 可是我不做,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是在为自己辩解,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总有那么一点多方面的原因。 人们只看见我风光了十年,却不知道这十年和过去的十年,我是如何在刀尖上舔血。 我是风光过,可如果能选择,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希望我只是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庸庸碌碌地过完我的一生。 找一个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一起生活。 我希望那个人是你,时欢,我希望我们下辈子还能相见。 还说点什么呢,有些疲惫,这一场战争我失去了毒蛇,他临走前还在笑着对我说,说他其实并不是战争贩子。 他和我一样,不喜欢战争,可他没有办法,因为不战会死,战可能会死得晚一些。 到此我已经失去了四个兄弟,到这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想和他们死在一起。 我败了,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我最终败给了人性。 时欢,很快我会交给你一张银行卡,那里面的钱很干净,都是我正经生意得来的钱。 不正经的人也只有这一份正经的生意,暂时交给你保管,等你见到乐风后,里面的钱你们一人一半。 就当这是一份遗嘱吧,我时日已经不多了,帮我转告乐风,我们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我已经转移到T国,如果他愿意,把东西运送回国,找个陵园安葬了吧。 至于我,在存放父母的东西里面,有我的两件衣服,顺便帮我立了衣冠冢,在父母墓碑的旁边就好。 我孤单了一辈子,死后,我想有家人能陪在我身边。 时欢,或许我对你说了无数个谎言,但有一句话我没有骗你。 我爱你。 这句话我从未对你说过,但这句话是我发自内心的。 人之将死,不会再骗你了,以后的路没有我在你左右牵绊,希望你平安顺遂,坦然度过往后余生。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可如果你觉得记住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伤痛,那就把我忘了吧。 好了,再说多了便是矫情,对你所造成的一切痛苦,我深表歉意。 时欢,我爱你。 时欢,我爱你。 时欢,我真的很舍不得,我不想离开你……” …… 到最后,手写信空白的地方,几乎都被我爱你三个字填满。 时欢早已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坚持看完,颤抖的手去摸脸颊时,早已湿了大片。 就像当初得知疯狗死讯时,她同样说一出一句大快人心的话。 她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觉得死一个恶人是一件多痛快的事。 因为这个恶人对她极好,甚至多次不顾危险地保护自己安全。 正义会到来,是他们该有的结果,但感恩的心,只关乎时欢一人。 闵寂修也是。 他对所有人残忍冷血,对时欢,他爱得淋漓尽致。 人死灯灭,那份恨,或许在不久之后,也会烟消云散。 只是时欢,她心里的那道坎,似乎过不去了。 “时欢,来接你的人……”齐乐风从外面进来,见时欢满脸泪痕,呆愣了一秒,这才慢慢走到她床边。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伸出依然颤抖的手,把手写信和银行卡递给齐乐风。 “是九魍写的,他有话让我转达给你,你自己看看吧。” 躺在病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她的心情复杂到极致。 很快,她听见齐乐风也传来抽泣的声音,他们总归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只可惜现在,也只剩下齐乐风一人。 “时欢,九魍是该死,在缅北的时候,我每天美妙都希望能离他远远的,永远不想见到他,可他现在死了,我无法做到很平静,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他从来没有害过我。” “时欢,我是不是也很该死,我甚至想再见他一面。” 这些问题,时欢又能怎么回答。 她现在的心情,好像比齐乐风还要复杂。 “时欢,九魍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他有他的兄弟陪着,我想……”时欢无法再说下去,因为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一天她是怎么度过的。 沉默了很久,直至病房的门被推开,是接时欢的人来了。 齐乐风已经为她买好衣服,登上离开云省的飞机,时欢总感觉她活过来的心似乎又沉进海底。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时欢一句话都没说,因为她很快也要接受她该有的惩罚。 津港市公安局。 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询问,时欢只觉得有些恍惚。 “时欢,我知道你枪伤未愈,又长时间舟车劳顿十分疲惫,如果你需要休息,我们可以先把你送去看守所,等你身体恢复再进行询问。” 看守所啊。 呵呵。 即便离开缅北恢复自由,等待她的也只是下一个牢笼而已。 不,她甚至自己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些。 “不用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 “那好,我们现在正式开始询问。”对面的警察坐正了一些,另一个警察也准备好用电脑记录。 “姓名。” “时欢。” “年龄。” “二十三岁。” “知道为什么会询问你吗?” 时欢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犯了法,我在缅北园区制作赝品画,我的画在拍卖会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被人拍下。” 似是被涉案金额震惊,对面的警察轻咳了一声,刚想开口,就被时欢的下句话打断。 “我在缅北,还杀过人……” 第二百七十章 尘埃落定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杀过人?” “是的,杀了不止一个。” 时欢以为自己的坦白会让这次询问能快一点结束,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前往看守所,或者监狱,度过她后半段的人生。 可警察并没有轻易放过她。 “杀了谁?” “一个叫哈迪斯的人,他曾是缅北犯罪集团的首领,他罪大恶极,所以我杀了他。”时欢老实回答。 警察点点头:“还有呢?” “另一个我不知道他是谁,那天我遭到犯罪团伙的追杀,混乱之中我乱开枪,就这么打中了他。” 听了时欢的话,警察场场地叹了一口气:“时欢,你说的这些,有什么证据吗?或者尸体在哪?” “什么?”时欢原本暗淡的目光,闪现出一丝不可思议。 “首先,你说的这些属于跨国案件,我们并未接到缅国政府的通报,也没有见到尸体,甚至无法寻找目击证人,所以的这份交代,只能算是一个故事。” 时欢皱起眉:“那我参与诈骗一亿……” “时欢,在你来到警局之前,我们已经找到你的同事询问你前往缅北的动机,你孤身一人前往缅北,潜入到园区,为我们提供十分珍贵的资料以及视频片段,从严格意义来说,你是个英雄。” 英雄。 她配吗? “可我真的参与诈……” “时欢,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调查。” 他说得十分敷衍,却又那么信誓旦旦。 “时欢,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的人,同样,我们也不能冤枉为伟大事业做出牺牲的英雄。” 在库辛口中一事无成的时欢,到了最公平公正的地方,她成了别人口中的英雄。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 “时欢,在你的故事中,你杀死缅北犯罪集团的首领,这样会避免我们很多同胞再被骗到缅北受尽虐待,也避免了许多电信诈骗的案子,等同于救了很多民众很多家庭,这难道不值得赞扬吗?” 沉默,只剩下沉默。 时欢并不想承认,可是对方好像已经替她找好了理由。 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 “这部分询问结束,时欢,那我们就说说最主要的,你潜入缅北的九魍集团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说完,顿了顿,看了时欢几秒:“当然有些问题或许有些敏感,我们并不是想参与他国内政,只是作为案件本身,了解一些情况。” 时欢点头:“好。” 整个了解情况的过程,让时欢异常痛苦,很多不愿记起的回忆,就像一把尖刀,每个细节都像扎在她的心口上。 从白天到黑夜,不知疲惫,她像是过了一生,又像是重新过了那一年。 警察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轻轻合上,两个警察站起身,朝时欢伸出手:“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只是在案件完结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我们会随时召唤或者亲自登门找你继续调查,希望你能够配合。” “好。”时欢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等我买了手机,我会和您联系。” 她迈开步子,这才感觉头有些晕眩。 之前枪伤后的失血过多,到现在身体依然很差。 “时欢小姐,你……”警察欲言又止,“或者用不用帮你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不用了,谢谢。” 走出警局时,外面下起了雨,齐乐风撑着伞站在雨中,不止是他,还有几个小时前赶到的金灵。 没有分别后团聚的喜悦,也只是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他们打车前往齐乐风的住所。 那是一套两居室,装修得十分简单温馨,的确是齐乐风喜欢的风格。 以及还有许久不见的淘淘,已经长成大狗,明明几个月没见,还是能认出时欢。 “时欢,金灵住在隔壁,这两套房子,都是九魍……” 九魍两个字似乎成为一个禁忌,从他们看完手写信之后,就再没有提起过。 “之前和你说过了,我回国后,他让我选两套房子,然后就买下了这里,有一套应该是给你们……”齐乐风连忙改口,“是给你准备的。” 其实这些话,时欢一个字都不想听。 “欢姐,我之前离开家,没有工作也没有住的地方,所以才借住在隔壁,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如果你不介意,给我几天时间,我找到房子后就会搬走。” “不用,你先住着吧,其实我……”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即便那个人从未来过,可还是能看见他的影子一般。 “时欢,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什么安排,都是明天的事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的伤还没好,今晚你就和金灵睡吧。” 齐乐风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走到沙发处坐下,继续道:“我去炒两个菜,今晚咱们先凑合一顿,明天咱们再吃顿好的。” 不想扫兴,也实在没力气折腾,时欢终于点点头:“好,都听你们的。” 说是吃饭,可谁都没有胃口,为了方便相互照顾,时欢和金灵也没去隔壁,他们都很珍惜这得之不易的团聚。 两个女人躺在床上,即便很困,却完全没有睡意。 尤其是时欢,从回国后到现在,她一直处于恍惚之中,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处于梦中,她害怕闭上眼再睁开,一切就又不存在了。 “欢姐,你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金灵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这句话。 “是吗?” “以前的你,我只觉得很飒很厉害,可今天一见,你仿佛老了很多。” 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时欢好像真的老了十岁的样子。 不确切的说,是那天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再也不是自己。 “欢姐,九哥他……真的死了吗?” “嗯。” “欢姐,其实抛开一切不说,你和九哥……” “金灵,你觉得我应该忘记九魍吗?” 这个问题,好像挺重要的,重要到不止那天九魍曾对她说过,手写信里也出现过这个问题。 金灵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忘记。” “嗯。” “欢姐,你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这件事不应该被遗忘,而是应该被歌颂。” 不,金灵似乎理解错了。 时欢想问的是,她到底该不该忘记九魍这个人。 又该不该把他从时欢的生命中,彻底摘除出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时欢,我找到你了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买手机的钱是找齐乐风借的,她找了个十分安静的咖啡店,给工作的同事打去电话。 介于无法离开本市,她拜托同事把放在公司的东西寄回来,顺便提出了辞职意愿。 一夜的深思熟虑,时欢决定在案件完结后彻底遗忘这一段经历,她希望往后余生,再不会出现缅北两个字。 “时欢,你先不着急辞职,昨天我们上级领导已经得知你从缅北回来,知道你现在无法工作,所以决定给你一个月带薪休假的时间,以及之前你前往缅北的这段时间的工资以及奖金,我们已经一并把工资打到你的卡上。” 一个月的带薪休假,时欢知道,这已经是公司的诚意了。 也好,又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而且一年的工资和奖金,也足够她仔细去想以后的打算。 “好,我会再考虑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是决定辞职,这一个月的工资我会还给公司。” “时欢,我知道这一年的经历会让你产生负担,好好休息一个月,还有趁着热度,我们想把你寄给我们的视频公开,以及我们的人会过去安排你做个采访,不知道你……” “采访就不必了。”时欢没有犹豫,立刻拒绝,“公开视频我没有意见,但是关于九魍和我的肖像,麻烦你们处理一下。” “放心,我们有分寸。” 电话挂了,时欢喝光杯中的咖啡,起身离开。 先去了趟警局补办身份证,顺便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备给警局,又去了趟银行,补办银行卡。 一年的工资以及奖金,收入可观,齐乐风和金灵都去上班了,她并没有回齐乐风的家,而是回到她真正的家里。 总归该有个交代,即便是个噩耗,也要给心心念念盼着儿子归来的父母,一个结果。 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别说连尸骨都不剩了。 没和两位老人说明易飞死时惨状,或者病死,更能让人接受吧。 “欢欢啊,为了我们家易飞,也苦了你了……”三个人抱头痛哭了许久,易飞妈妈最后拉着时欢的手,帮她抹去眼泪,“其实我们早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们过意不去。” 时欢摇摇头:“我已经没有父母,易飞也不在了,如果二老不介意,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女儿。” “好好,欢欢,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女儿。” 悲伤总需要一个人默默发泄才好,时欢回到自己家中,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出来。 哭过了,发泄了,才有可能放下。 …… 不出意外,时欢拍摄的视频趁着缅北内战的热度大火,国内新闻分分钟冲上热搜,一时间拍摄视频的人成为孤勇者被大肆宣扬,可他们一直不知道,拍摄的人到底是谁。 关掉手机,时欢蜷缩在沙发中。 她发现不管呆在哪,都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包围着她,让她无法喘息。 警局来了电话,说时欢的案件已经结案,不痛不痒地最后定了个非法滞留,让她去警局缴纳几百块的罚金,顺便再给她颁发一个什么名头的奖励。 几百的罚金交了,又领了几千的奖金。 时欢看着手里的奖状,笑着笑着又哭出来。 她好像真的后悔了。 后悔一人前往缅北,后悔这一年来多了数不清的羁绊。 “时欢,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已经把自己关起来快一个月了,金灵很担心你。” 齐乐风打来电话,这一个月来,他们经常联系,可每次想把时欢叫出来,她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他知道,时欢依然没从缅北走出来,至少她的心还封闭着,后劲之大,他们根本无法体会。 “好,定好地方你发给我,我去收拾一下。” “太好了,那我们在你家附近找个餐厅,晚点给你发定位。” 一个月了,她的确应该放下了。 又给工作的地方打了电话,她已经决定了,要辞职重新找一份工作。 她不想放弃她的专业,她想当一名画画老师,教孩子们画画。 普通,安稳,就像齐乐风一般,找一份心心念念的工作,快快乐乐地生活。 “欢姐,你看看你,一个月没见,你又瘦了一圈,要不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有个伴也热闹一点。” 见时欢的样子,金灵有些心疼,自从时欢回来后,她总想给时欢一个拥抱,希望能安慰到她。 只是时欢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也不像之前在缅北,和他们那么亲近了。 “没关系,我已经辞职了,这两天我会去找工作,可能会忙一点。” “想好做什么了吗?”齐乐风见她有聊天的欲望,连忙高兴问道。 “想当画画老师,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能会自己办个培训班,教小朋友画画。” 其他两人都高兴地点头:“那很好啊,你如果自己开培训班,我可以帮你宣传。” 时欢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笑着看着齐乐风和金灵,突然想起一个人。 “欢姐,你看着我们想什么了,这么出神。”金灵问道。 “想起了一个人。”时欢放下筷子,他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栾薇也能和我们一起坐在这,该有多好。” 本以为她的话会扫了大家的兴,谁知齐乐风和金灵也发出感叹。 “是啊,如果薇姐在就好,她肯定能把欢姐逗笑。” “我也很想薇姐,这样我们四个人就可以组一个组合。”齐乐风道。 金灵忙问:“什么组合?” “网红直播组呗。” 金灵笑起来,时欢也跟着笑了笑。 扭头继续吃饭之际,她突然看见一个身影。 像是一个流浪汉,浑身脏兮兮的,一条腿没有了,拄着拐,慢悠悠地朝马路对面走去。 天色见黑,时欢有些看不清,等她想再仔细看时,那人已经消失在车流之中。 “欢姐,你又看什么呢?” 被叫了一声,时欢连忙摇头,这才拿起筷子:“没什么,吃饭吧。” 饭局结束,他们约好以后每个星期的周末都要小聚两天,时欢答应着,拒绝他们把自己送回家的好意,自己独自上楼。 手机铃响,是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来短信。 时欢边看边打开屋门,只一眼,她就愣在原地。 “时欢,我来找你了。” 在她反应过来时,手机也吓得掉在地上。 同一时间,她看见地上多出一排脏兮兮的脚印,一直从门口延伸到客厅茶几,只有左脚的脚印,没有右脚。 是了。 在餐厅吃饭时,她看见的那个流浪汉。 时欢立刻捡起手机想要报警,拨号键刚按下的瞬间,她看见茶几上放有一张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时欢,我找到你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番外(一)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我是齐乐风。 或者,也可以叫我闵乐风。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要忘记养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是他们的儿子,这辈子都是。 只是我比别人多了一双父母,一岁的孩子哪有什么印象,可他们也把我生下了不是吗? 我不止多了一双父母,我还多了一个大哥。 我的大哥是缅北犯罪集团的头目,他们喊他九哥,是在缅北至高无上的神。 可我并没有因为有这样的大哥感到自豪,相反,在我生活在缅北的这段时间里,我恨他,恨他让我失去自由。 九魍说一不二,缅北所有人都听他的话,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又该如何反抗这样一个人。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妥协吧,还好,我认识了新的朋友,她叫时欢。 最初失去自由的我,孤单单地呆在一个别墅里,九魍,就是我的大哥,他经常来看我,可我们说不了两句话,就会吵起来。 我讨厌他把我关在这里,恨他不能让我回国,去料理我养父母的后事。 而且那段时间,我一度认为,造成我养父母惨死的始作俑者,就是九魍。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仇人,没有去做罪不可恕的事情,我的养父母也不会被连累而死。 “要不是你,我父母也不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去做犯法的事,连累我连累我的父母!” 这是我对他说的最狠的一句话,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反驳,只沉默着抽着烟。 如果我把这件事说给我的大学同学来听,说我骂了那个在缅北呼风唤雨的通天神,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可我就是骂了,骂得他无法反驳,最后灰溜溜的离开。 九魍走之后,那个叫苍狼的大个子对我说出一个秘密。 他说九魍根本没想打扰我的生活,一直让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一家,还在我家困难的时候,经常送钱给父母。 以及,在我上大学的时候,父母生病,都是九魍派人送医照看,甚至花钱给父母看病。 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 直至他的仇人突然对我和我父母动手,他这才把我接到缅北,不让我回国,也是怕再有仇家伤害我。 这些事,我的新朋友时欢也一直这么对我说,她说九魍对我有亏欠也有关心,只是我看不到罢了。 怎么会看不到,我又不是傻子。 可是我太孤独了,没有人和我说话,开的宠物店也没人光顾,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啊。 就这样,我向九魍说要住在园区,他没有反对,还给我搭建院子,送给我淘淘。 但我去得太晚了,那个时候,时欢已经成为九魍的女人。 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却因为她成为我大哥的女人,要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的确是有点伤心了。 只是时欢生病了,她感染了登革热,我们都很着急,好不容易看着她一天一天好起来,我又发现了她的秘密。 “所以时欢,你并不是真心喜欢九魍,你只是为了完成卧底记者的任务,才故意接近九魍的吗?” “对,九魍罪不可恕,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那一天,我很开心,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心,像是冥冥之中多了一丝希望。 我希望我能帮到她,可以为她尽一点绵薄之力,也正是我的积极,暴露出我的真实想法。 九魍让我离时欢远一点,很快时欢也明里暗里拒绝我的好意。 我又恨上了九魍,恨他霸占了时欢,把我那些微不足道的痛苦,放大无数倍后全怪到九魍的身上。 直到九魍和缅国政府军开战,时欢的身份也完全暴露,我以为我可以带着时欢离开缅北。 可我还是失败了,无能的我,没办法带着喜欢的人离开。 “乐风,你回国后没有我,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我能胜利,我会带着时欢去找你,我们一家人平平淡淡的生活。” 这是我离开缅北前,九魍对我说的话,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可我能看得出,九魍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冷血。 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好像再一次错怪他了。 他对我的好,不会直接说出来,他派人护送我回国,还帮我买了房子,还交给我一张银行卡。 “九哥说了,这张卡的钱等时欢回来,你们一人一半。” 接过银行卡的那一刻,我似乎已经确定,九魍他好像在交代身后事,并且他会让时欢回国和我团聚。 回国的日子十分忙碌,装修房子,还要时刻关心缅北的战事。 新闻说政府军小败,新闻说九魍小败,新闻说政府军大获全胜,九魍军团所有首领已经伏法击毙。 那一天,我接到了时欢的电话,她说她在云省,中枪在医院治疗,问我有没有钱帮她交一下治疗费。 所以当时欢拿着另一张卡交给我时,我并没有接受,同样,我看到一封又像是遗嘱般的手写信。 时欢说他最后为了救她受伤很重,在骗她要引爆别墅逼时欢离开后,他开枪自杀了。 那一枪时欢并没有确认,我知道她不忍去看叱咤风云的九魍,在别墅孤独陨落的模样。 新闻说九魍死了,时欢也说九魍死了。 可我却一直觉得,九魍他并没有死。 一直想胜天半子的人,又怎么会孤独地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以我对九魍的了解,他一定找到什么办法脱离困境。 通道。 时欢说她是从九魍的一号别墅里的通道走出缅北回到国内,只是最后失血过多又体力不支,在出来后没多久就晕倒了。 醒来后她人就在了医院,不知道是谁送她而来,连医院的人也没有看到。 所以到底是谁送她去的医院呢。 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我也不想去深究九魍他到底死没死。 总是尘归尘土归土,既然已经说了九魍已经死了,那他就真的死了吧。 时欢回来一个月了,我能看得出她根本无法从缅北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我希望她能忘了缅北忘了九魍,从此开启新的人生。 只不过今天和时欢吃饭的时候,我在餐馆外看见一个人。 我知道时欢也看见了,也十分在意又不能确定,毕竟那像流浪汉一般缺了一条腿的人,并不像他们熟悉的拥有强壮健硕肌肉的人。 但如果能看见他的胳膊就好了。 只可惜现在已入深秋,那个流浪汉穿了长衫,一闪而过,什么都没能看见。 第二百七十三章 番外(二)最终章 - 赴缅北!杀红眼!她说九爷罪不可恕 - 花小酒 刚到家没多久,房门被敲响,我以为是金灵来找我拿什么东西。 开门的瞬间看见时欢一脸慌张地站在门口,她拿着手机有些发抖,张了半天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给她倒了杯热水缓和片刻,她这才把手机和一张纸条递给我。 “我家里进人了,留下这个。” 我先看了看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得很难看,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子写出来。 时欢,我找到你了。 让人细思极恐的几个字,怪不得时欢会怕成这样。 “报警了吗?”我又拿着她的手机,没解锁,继续问道,“手机怎么了?” 时欢摇摇头,连忙把手机解锁。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上面写有:时欢,我来找你了。 十分怪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两句话,像是一种递进关系,找到了,来找了,按照正常逻辑,下一步就是找来了。 “还是先报警吧。” 时欢听后还是摇摇头:“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没了一条腿的人。” “我也看到了,有点像……” “就是那个人进入我家,留下了纸条。”时欢顿了顿又说到,“我家地板上,留下一只脚的鞋印。”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恐怖,恐怖的是少了一条腿的人可以轻易进入时欢的家。 但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个人,他有理由会找时欢吗? 要报仇吗? 他似乎没有什么报仇的理由。 更何况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时欢,你打算怎么做?” “今晚,我想先住在你这,我再想想,再好好想一想。” “这几天你安心住下,刚刚忘了跟你说,我过几天想请假去趟T国,把我父母的东西带回来,再找个地方安葬,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时欢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也不想逼她立刻做决定。 把她安排在房间休息,我走到客厅,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给时欢发短信的手机号。 打了两次,全是关机的提示音,我又用手机号搜索微信,提示并没有开通微信服务。 看来是个新的手机号了。 我重新检查了门窗,确定全部锁好后,看了眼趴在门口的淘淘,心里安心了不少。 如果有人进来,至少淘淘会立刻警觉。 就这样过了几天,那些惊恐仿佛跟没发生过一样,时欢再没收到什么短信,也没有少了一条腿的人再找过来。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我询问时欢,她也只是摇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和你去T国,就当是散散心了。”时欢说。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来订机票和酒店。” 我很高兴,是发自内心地替时欢高兴,作为朋友,我希望她能快乐。 很快,工作的地方给我批了三天假期,加上节假日的调休,五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在T国把东西邮递回来,在好好玩两天了。 和时欢商量之后,我们订好了晚上的机票,目的地是在清迈,到了T国后还去不去其他地方游玩,要看时欢的意愿。 “记得不要喝带绿叶子的瓶装水,否则回国恐怕就困难了。” 坐上飞机后,时欢叮嘱我,她说完这句话后,边看向窗外,不知想起了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其实除了缅北,对时欢来说,T国也曾有过不少印象深刻的回忆。 不管是重温还是坦然面对,以后这些地方,我相信以后这些地方或者这些回忆,都不会和她再扯上关系。 几个小时的飞行,落地后已是深夜,随便找了个小旅店休息几个小时,时欢说先把正事办了,再想想可以去哪玩一玩逛一逛。 存放父母遗物的地方是在清迈的一个门店里,想必是九魍过去的生意,现在已经关停,有人负责看着,好像是九魍之前的手下。 树倒猢狲散,难得还有人替他守着这些遗物,我说明了来意后,便跟着那人走进门店,来到一个像是包间的地方。 “在你们来之前已经有人过来把大件的家具都拉走了,之前九哥吩咐,让你只把这些带走,还有这两件衣服。” 那人指了指被叠放得十分整齐的衣物,是九魍之前曾经穿过的白色衬衣,以及一件牛仔裤。 我哦了一声,刚想去拿,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时欢,竟流下了眼泪。 下一秒,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对我说道:“我去外面等你,你收拾好就出来吧。” 她转身离开得很决绝,我想叫住她,可又看了眼九魍的衣物,最终没有叫出声。 有些后悔,后悔让时欢跟我来收拾遗物。 这样她就不会因为看见九魍的东西,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 我把两件衣服装进背包里,熟悉的木质香水和檀香混在一起,恍惚之间,好像九魍就站在我面前。 思想有些涣散,我摇摇头保持清醒,父母的遗物只有几张照片和几件衣物,我又找了一个袋子整齐装好。 等等,好像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我抬头看向那个人:“你刚才说在我们来之前,有人过来把其他东西都拉走了?” “是啊。” “什么人拉走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吩咐办事。” 我父母的遗物,为什么会有其他人拉走,拉走遗物的人又会是谁呢。 感觉有些不对,我立刻收拾好朝外面走去,不好的预感瞬间冲向大脑,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门口,竟然不见时欢的身影。 “时欢,时欢……” 我着急地一边寻找,一边大喊时欢的名字,预感真的应验了,时欢不见了。 “你这里有没有监控,或者能不能帮我报警,我的朋友不见了。” 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时欢,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我又回到门店,那个接待我的人,正在锁上店面的门。 “抱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也该走了。” “喂!” 不管我怎么喊,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店面前,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不具备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有些害怕有些无措,就在我想再去寻找路人帮忙报警时,我的手机收到时欢发来的信息。 “乐风,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不要找我也不用担心我,在签证到期之前,我会一直留在T国。” 我忙又给时欢打了电话,那边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 下意识的,我又拨打了曾经给时欢发过信息的那个号码。 意外的是,电话竟然打通了。 漫长的嘟嘟声,在即将自动挂断之前,听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乐风,是我啊。” …… (完结)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