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外乡人 商队中的“外来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篝火燃烧着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张星宇坐在一块石头上冻得直打哆嗦，双手紧紧攥着身上的破麻布衫，屁股往前挪了又挪，恨不得自己整个扑到火焰上去，温暖一下冻僵的身体。 现在是商队整顿休息的时间。 广袤的森林中仅有的一块宽阔空地上，像这样的篝火还起了四五堆，就散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围绕在那些篝火旁边的，也都是像他一样过来取暖的人。 他们大多是商队中的货主，身上都穿着防寒性极好的厚羊皮大衣和高筒靴，有些怕冷的还会再加一顶奶白色的羊皮剪绒帽。 商队经常露宿野外，没有这样的装备很难熬过初春的夜晚。 张星宇低头悄悄地打量着，听说商队中除了这些货主和随队的护卫之外，还有几个没落的贵族，但从他混入这个商队后他一个都没见过，那些贵族吃喝都在豪华的马车上，似乎从来不需要下地。 “该死，赶快把你的屁股挪开，不要挡在我的前面。” 旁边一个裹着厚羊绒毯的男人嚷道。 张星宇将注意力移回来，看到面前的篝火在风中不断地摇动，一副马上就要熄灭的样子，但他偷偷环视了一圈，发现围坐着取暖的人没有一个起身添柴的迹象。 “我去添点柴。” 他还是妥协了，在他起身的一刹那，似乎听到周围人如释重负的叹息声。 没有办法……张星宇看了看自己身上两件勉强可以称作“衣服”和“裤子”的东西，忍着刺骨的寒意往森林中走去。 “等一下。” 张星宇听到后面传来声音，好奇地转头，看到一个高大壮实，脸上又饱经风霜的男人正朝他走过来。 商队的领袖，也是实力上的一把手，弗斯曼•德里奇……张星宇回想起这个男人的信息。 拥有足以用姓名保护商队的实力和威严，同时也有着一颗不符合身份的同情心。 而后者正是让他可以偷偷混进商队的原因所在。 希望不要被发现……张星宇心里想着，俯身行礼道：“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弗斯曼先生。” 他刚刚抬起头，忽然看到两个黑影朝自己飞过来，一时反应迟钝，就被那两个东西直接砸在脸上。 一件膝盖被磨破的帆布裤和一件没了左袖的破夹克。 “给你的，就当作是你主动为大家做事的回报，”弗斯曼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张星宇迅速地穿上衣服裤子，装作没有听到弗斯曼的话，露出个傻笑，转头跑远了。 在跑开很远的距离后，他仍旧能听到背后传来的哄笑声，那些肚满肠肥的货主们，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寒酸。 差点就被发现了，唉，太勉强了，估计下一次就很难混过去了……张星宇没有在意，认真在森林边缘搜寻着大小长短合适的木柴，同时心中一阵后怕。 他本是一个挣扎在996当中的普通打工人，最近因为受不了老妈的唠叨而开始备战公考，当然其中也有些自己对于未来的打算。 某一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在书桌前睡过去，醒来后却发现周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靠着头脑中被赋予的信息，他知道自己穿越了，在挣扎和别扭了很久之后，他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但和其他穿越后就直接起飞的人不同，穿越后的他对自己的新身份一无所知，不仅如此，他连最初始的“资源”都没有，身上仅有的破麻衣和破裤子也是从一件废弃的谷仓中找到的。 “穿越后我依然面对着窘迫的困境，只不过是从之前无良的甲方和老板变成了衣服和食物……” 这是张星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感受。 为了活下去，他在寒冷的初春独自生活了三天，依靠的仅仅是一些尚未成熟的野果甚至是野草根茎。 当一队马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快要到达极限的他瞬间热泪盈眶，但上去请求帮助的他却被拒绝了，对方的理由是： “对不起先生，您没有身份证明，我很难确定您是不是最近警察正在抓捕的恶魔残余，而对于您的经历，请允许我表示深深的遗憾。” 这个世界还有恶魔？而且恶魔还有身份证明？你跟我开玩笑呢吧，不想帮就不想帮吧，扯这些没用的干嘛……张星宇对此十分无奈，心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委婉的表达方式”？ 在拥有了三次被拒绝的经验后，张星宇也找到了一个方法。 他发现这些商队中的货主们大多互相并不认识，只要能主动帮着做点事情，即便是混入的“外来者”，也只会被认为是哪家的“很懂事”的仆人，想跟着商队一起走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所以最终他还是以这种方式混入了商队，只需要注意在用餐和点名的时候暂时避开就好。 但是即便是这样，也有好几次差点被发现“混入者”身份的时候，而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名字也是个硬伤。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张星宇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怀念老妈的唠叨。” 森林中多是五六米高的松树，其中还混杂着一些说不上名字的品种，浓密的伞盖穿插着生长，遮蔽了阳光，所以森林中显得格外的阴暗和冷清。 很快他就收集了一堆断裂的树枝，准备往回走，心中期望着那堆小火焰一定要坚持住，因为要在商队中混下去，他必须要很勤奋地做一些粗重的杂活，才能不被别人怀疑。 正当他快要返回空地的时候，旁边忽然出现一个人，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张星宇受到了惊吓，猛地回头。 “是我啊，你不记得了？”来人翻下兜帽，露出一头灿烂的金色头发，笑着说，“你是苏格对吧，苏格•艾欧西格？一定是伟大的空之女神的指引，才能让我在这里见到你，赞美女神。” “苏格？艾欧西格？”张星宇看了看周围，一片浓密的森林中看不到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 商队的人？长得这么好看总不会是森林里的精灵吧……他一颗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开始紧张起来。 就在他怀疑对方发现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金发人忽然眯起眼睛，使劲眨了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细丝框架的眼镜，慢慢架在鼻梁上。 “哦，我的女神，我真是被黑夜遮蔽了眼睛，竟然将您误认为我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金发人连连道歉，“您和他简直长得太像了，尤其是你们都拥有一头柔顺少见的黑色头发。” 没有被发现身份的张星宇默默松了口气，弯腰行礼后目送金发人回到商队，才抱着收集的木柴返回。 “多亏他是商队后方的马车上的，不然一同回去就会立刻穿帮。” 张星宇松了口气，慢慢来到空地上，隔着很远就看到一群围坐在火堆周围的人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捡、捡回木柴来了。” 他连忙给自己打圆场。 “知道了，赶紧把那堆该死的木柴扔到火里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嚷道。 张星没有多说话，脸上装作恭顺的样子给篝火加柴，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变得旺盛，他也感受到身上传来的一股股暖意。 “跟我来一下。”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烤着火的时候，弗斯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是被发现了……张星宇默默吞下一口口水，心中无比紧张，他没想到居然是领队的弗斯曼发现了自己，这让他根本没有余地补救，他不知道弗斯曼会对他做什么，但他没有办法，从各种层面来说，他都不是弗斯曼的对手，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过去。 “给，吃吧。” 本以为会面对一场惊心动魄的质问，但看到弗斯曼手里的苹果的时候，张星宇还是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最后的晚餐？晚餐就吃这个？ 张星宇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那个红润饱满的苹果上移开，喉间动了动，问道：“尊敬的弗斯曼先生，这是给我的吗？” “对，”弗斯曼打量着他将所有衣服都套在身上的滑稽样子，“你似乎有一个不幸的家庭？” 张星宇盯着弗斯曼的脸愣了几秒钟，然后大脑飞速运转。 他误会了？他将我误会成谁家的仆人了？那可就太好办了……张星宇装作很尴尬地点点头，从弗斯曼手里接过苹果，亮出牙齿狠狠咬下去。 酸甜的果汁和无数泡沫在嘴中炸开的口感让他欲罢不能，这是他一周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转眼间手里就只剩下一个果核，他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刚刚那个是你的主人吗？”弗斯曼指着后面的马车队，“就是那位金色头发的先生？很少见的发色。” 张星宇点点头，然后埋下了头，一个十分合理的计划瞬间就在他脑海中成型，他要做的，就是顺着弗斯曼的话说下去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苏格、苏格•艾欧西格。” “先前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回答？” 因为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心中嘟囔一句，脸上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卑微的仆人而已。” “人只要是靠自己的力量活着，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值得尊敬的。”弗斯曼看着他，“你如果愿意，进城后也可以来我这里，帮忙做一些杂事，总能让你吃饱肚子的。” “当然，前提是你要在你家主人那边打好招呼，并完成相应的手续。” “感谢您的好意，并且请允许我代表我的主人，赞美您高尚的品质。” “好了，快回去吧，马上就要启程了，预估会在傍晚的时候抵达约克。”弗斯曼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苹果吃完了就扔掉，以后会有新的。” 说完弗斯曼就走了，留下张星宇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不远处传来准备启程的呼喊声，听上去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张星宇感受到柔和的风从自己身旁吹过，但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对不起啊，大叔，我不想骗你，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张星宇心中默默说道，“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也跟你保证不会危害到任何人的利益，我现在就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他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苹果核，一把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最后微微仰头吞进肚子里。 苏格•艾欧西格？听上去是个不错的名字，如果是那个金发人相熟的人，那起码现在我用一下应该是不会被认出来的，嗯，只要小心离那个金发人远一点。 想到这里，张星宇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苹果带来的力量，他看着被高高的树木遮掩得只剩一线的天空，忽然想放声大笑。 “好了，就暂时用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吧，感觉挺有缘分的。” 张星宇看着开始缓缓移动的商队，因为找到了新的希望而微微笑着。 就在这时，从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狼嚎。 第一卷 外乡人 遭遇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狼的叫声？ 苏格回头看了一眼森林深处，咬咬牙，来到弗斯曼身边。 此时弗斯曼正在指挥商队做着应对野兽袭击的准备，一张沧桑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商队的马车很多，拉长后不利于命令的传递和指挥，此刻正有着不少的人来回跑动，将弗斯曼的命令传达给后方的人。 苏格抬头看看，此时刚刚过了中午，虽然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但两旁都是幽深的森林，浓密繁茂的枝叶中只能漏下很少的阳光，看上去依然阴森可怖。 满是泥土的道路只有两辆马车并行的宽度，为了保证充足的视野，弗斯曼将整个商队都尽量安排在空地上，打算在这里进行一场遭遇战。 我记得每一个马车上都必须配备一支双管猎枪，这是商队的标配，这样算起来，火力应该算得上充足……苏格心里想着，向弗斯曼的身边靠近了些。 “弗斯曼先生，现在还是白天，狼不是一种夜行动物吗？”他还是不理解。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弗斯曼说到一半，转身从马匹的脖子上摘下猎枪，反复检查后，又从后腰处摸出一柄巨大的左轮手枪，接着从腰间掏出六枚黄橙橙的、铭刻有复杂花纹的子弹，依次塞进去。 “就怕来的不是狼。”弗斯曼看着远处说道。 不是狼？除了狼之外还有什么动物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想到这里，苏格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弗斯曼将那只双管猎枪递到自己面前。 “会开枪吗？” 苏格使劲地摇头。 他只有小时候过玩BB弹的玩具手枪的经历，虽然一直想去玩一场真人CS，但无论是繁忙的工作还是已经变成深度近视的眼睛，都没有给他机会。 而且，那还是上辈子的事情…… “那就留在这里，”弗斯曼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两柄长刃的猎刀，“不要回你的主人那边去，在这种情况下，每次都会有几个仆人因为主人的命令而枉死。” 枉死？ 苏格还没听明白弗斯曼话中的意思，就听到弗斯曼惊雷般的喊叫声。 “全员上马车！全神戒备！” 在弗斯曼的命令下，长蛇一般的马车队迅速做好了防御准备。 运输的货物被重新摆放后暂时当作了防御台，一左一右分别有一位手持猎枪的护卫担任警戒，其余的货物则被堆积在马匹周围，在阻挡狼群的同时，也会起到一部分盔甲的作用用来保护马匹。 而所有的马匹都已经被蒙上了双眼，耳中也塞入隔音的布条，目的是为了马匹在受到惊吓后不会随意跑动，让场面变得混乱。 弗斯曼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下最好的防御效果，然后开始等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苏格手中握着弗斯曼给的猎刀，身体微微发抖。 不知不觉间，云层遮蔽了太阳，四周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一阵微风吹来，似乎连温度都跟着下降了。 极度的紧张和不安之中，苏格听到了一阵细微的、枝叶摩擦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了十几头灰黑色的野兽从森林中慢慢出现。 它们有着狰狞的长脸和尖刀般的牙齿，粗壮的黑色硬毛仿佛钢针，幽绿的眼珠中传来杀意，正慢慢围聚而来，嘴中发出阵阵的低吼。 “太好了，是狼。” 弗斯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听上去格外轻松。 苏格握着猎刀的双手疯狂地颤抖，他不明白为什么弗斯曼会那样轻松，但自己确实已经被吓得腿都软了。 他有些后悔，心想虽然不会用，但或许刚才自己应该留下那支猎枪才对。 起码可以壮壮胆子。 看到他一脸惊恐的模样，弗斯曼对他一笑，说道： “比起拥有超凡力量的生物来说，这些普通的野兽真的不算什么，你以后会见识到的，如果运气好、不，运气不好的话。” 超凡？什么超凡? 虽然他听到了弗斯曼的话，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让他展开思考。 作为一个饱受996摧残的社畜，他经历过最恐怖的事情也只是伴有猝死危险的加班而已，像直面凶残野兽的经历，他完全没有也不想去有。 就在这时，森林深处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 随着这声狼嚎，更多在潜伏中的野狼也纷纷从不起眼的角落中跳出来，一边嚎叫着一边在树林中狂奔，向这支长蛇般的商队展开了攻击。 砰！砰！砰！ 在狼群出现的同时，数十支猎枪同时射击，枪口火焰喷吐，子弹被飞速射出，目标正是那些飞奔而来的野兽。 苏格只感觉耳边的枪声连绵不断，连空气和自己身上的骨骼似乎都被震动了，他竭力抵抗着这股影响，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火药味。 震耳欲聋的响声中他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但他很快就发现，那些飞驰中的狼群，有大半倒在了路上，只有剩下很少的一部分可以抵达商队面前，但也几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势。 这么厉害，果然火力就是恐惧的克星……苏格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所谓的战斗。 “接下来就是刀刃战了，拿好你的猎刀，不用害怕，这些只不过是稍微有点智慧的畜生。” 耳边传来弗斯曼的声音，苏格刚刚转过头，就只能看见弗斯曼跳下马车的背影。 打空子弹的猎枪被护卫们放弃，他们学着弗斯曼的样子，抓起猎刀纷纷冲向各自的战场。 苏格大脑一片空白，目光呆滞地看着血腥的战场。 弗斯曼手握猎刀，对付已经受伤的狼群竟然没有一丝吃力的神态。 转瞬之间，就有两三只野狼死在了弗斯曼的刀下。 肉搏也这么厉害，这是一般人类能做到的地步吗……苏格有些庆幸在之前跟弗斯曼交谈的过程中获得了对方的好感，否则偷偷混入车队的自己一旦被发现，下场多半也就跟这些野狼一样。 正这样想着，一道巨大的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林中出现，猛地扑向刚刚解决掉一直野狼正放松警惕的弗斯曼身上。 苏格两只眼睛睁到最大，这一瞬间，他只看到了那个东西满嘴的獠牙，还有像刀刃一样锋利的锐爪。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已经来不及提醒弗斯曼，而这时候弗斯曼也恰好背对着那个黑影，将背后的弱点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对方眼中。 就在生死关头的刹那，苏格下意识地甩手，猎刀飞旋着掷出。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跟着慢了下来，苏格看着猎刀飞向那个黑影，期待能一下斩掉对方的脑袋。 嘣的一声清脆的响动。 猎刀直接砸到了黑影坚硬的头骨上，效果就像被扔了一块小石头，因为苏格的力气太小甚至没能划开多大的伤口。 太饿了，没有力气……苏格心中焦急无比，心想如果是在自己身体的正常状态下，这一下无论怎样也都会让对方皮开肉绽。 但也正是因为这突然的一击，黑影受惊之下利爪偏转了方向，几道闪光划过弗斯曼的手臂，带出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苏格转过头看，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去，倒映在他眼中的，是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东西。 一个两米多高的类人型生物，腿部反关节的弯曲，前肢的爪子修长而锋锐，仿佛匕首，浑身漆黑的毛仿佛钢针一样，仅剩的一只眼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幽幽的绿光。 那具高大而狰狞的躯体上散发着极强的压迫力，苏格感受到一股足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危险，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两条腿打了筛子似的不停地颤抖。 他浑身哆嗦，面色苍白，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这些全都表明了他此刻内心的紧张与害怕，他就这样蜷缩在马车上，仿佛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动物。 这时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一侧飞掠而过，准确地击中在那个类人型生物身上。 下一刻剧烈的爆风四散，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双耳蜂鸣，苏格感觉到迎面扑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即将被吹飞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 “是狼人。” 苏格听到弗斯曼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弗斯曼一手抓住自己的衣襟慢慢放下，另一只手握着那柄巨大的左轮手枪，枪口正冒着缕缕的青烟。 大脑中一片空白。 左轮手枪的威力有这么大吗？都快赶上大炮了……苏格后知后觉，连忙转头看向狼人的地方，结果只看到两条巨型的狼腿还立在地上，上半身早已不翼而飞。 看到两条狼腿断口处血肉模糊，正汩汩冒着鲜血，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突然在他心中出现。 该不会上半身是被那柄左轮轰飞的吧？ 想到这里，苏格再次转回来，死死盯着弗斯曼手中的左轮手枪。毫无疑问，这并不是普通的枪支。 注意到他的异常，弗斯曼笑了笑道：“稍后给你解释，但是现在需要还需要警惕。” 狼人死后，剩余的野狼也都逐渐散去，弗斯曼安排好护卫们的工作后，开始给自己清理伤口。 “弗斯曼先生，那……那就是恶魔吗？” 苏格刚刚经历过几乎和死神面对面擦过的体验，此刻心中正出现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大口地喘着气，感觉浑身无力。 “不是的，那只是一种普通的超凡生物，狼人，真正的恶魔具有明显的特征，它们身上会有黑红色的火焰缠绕。” 苏格瞥了一眼那两条血肉模糊的毛腿，一时间不太明白这种东西怎么会被评价为普通。 他追问道：“真的有恶魔吗？” “不清楚，”弗斯曼摇摇头，“至少我从来没见过，之前约克对周边发布了警告的通知，说附近可能有恶魔的残余，不过我猜所谓的‘恶魔残余’，真身应该就是这些狼人。” “最近真的不太正常，好多人为了避难都离开了，有条件的就去约克，没条件的……” 弗斯曼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苏格正听得认真，忽然看到弗斯曼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于是就跟着转向弗斯曼目光汇聚的方向。 脚下这条泥土路的尽头，不知何时翻涌起一团浓郁的黑色烟雾，带着神秘而又古奥的意味，缓缓而来。 四周的温度似乎降到了冰点，彻骨的寒冷来袭，苏格死死地盯着那团黑雾，感觉时间都凝固了。 忽然一双眼睛在黑雾中睁开，紧接着黑色雾气翻滚涌动，一个狰狞的身影从当中走了出来。 它的额头上有两根弯曲内蜷的尖角，通体的漆黑毛发中，夹带有些许赤红的火光。 一道道黑红色的火焰凭空闪现，缠绕在它身上，开始鬼魅般的飘摇。 第一卷 外乡人 艰难的前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红色的火焰……恶魔……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吗…… 苏格呆呆地望着那个神秘的身影，大脑中一片空白。 黑红色的火焰如同呼吸般一缩一胀，忽然之间，漆黑的身影仰天长啸，发出疯狂而令人憎恶的嘶嚎。 凄厉的声音钻入耳朵，苏格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心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握住心脏，胸膛中擂鼓一般疯狂地跳动，呼吸迅速变得急促。 他捂着耳朵跪在马车上，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眼前交替着黑暗与濒临昏厥的频闪。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症状慢慢消散，苏格猛地睁开眼睛。 剧烈的喘息，苍白的脸颊，浑身的冷汗都说明了刚才的一切是真实而并非虚幻。 他颤抖着双腿站起来，发现身边的弗斯曼，还有不远处商队中的那些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的大脑停止思考，这时一阵火光闪动，那个神秘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 四只眼睛对视着，死一般的寂静。 苏格感觉到从那个身影上传来一股深海般的压力，压得他丝毫动弹不得。 下一瞬间，他看见那个身影对他慢慢伸出手，锋锐的爪子上闪动着凄厉的光，黑红色的火焰凌空飞舞。 这就要死了吗…… 苏格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那一团诡秘而又邪恶的黑红色的火焰。 就在手指接触到的刹那，那些诡异的黑红色火焰忽然膨胀而又收缩，最后聚拢成一道黑红色的焰流，带着灼烧灵魂般的热量，沿着手臂疯狂地钻入到他的胸口当中。 心脏被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炙烤，苏格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穷无止的寂静，仿佛万米的深海之下，四面八方都是最纯粹的虚无，让人无法逃离…… 好热…… 好热…… 苏格突然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远处翻涌着黑色的雾气，神秘而诡谲。 他看着那些混沌的黑雾，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在那翻涌的黑雾之中似乎潜藏着什么，邪恶而危险，会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扑出来。 苏格就那么站着，发现黑雾之中，慢慢的，看到一个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修长身影从黑雾中走出来，他努力分辨，却依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感觉那一道道火焰仿佛猎猎飞扬的红绸，动人心魄。 那个身影朝他走来，最后停在他面前，对他伸出手，嘴唇翕动。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像是绝望的女巫用指甲刮擦监牢的铁柱，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又像一个精神癫狂的病人，兴奋地诉说着神秘而莫名的呓语。 苏格尝试去理解，但那道声音仿佛两柄尖刀，伸进他的大脑中同时搅动，苏格承受不住这股极致的痛楚，没有多余的挣扎，很快又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模糊的低语…… “……归来……” •••••• “苏格……苏格……苏格•艾欧西格……” 苏格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声音，睁开眼睛后，看到了弗斯曼的脸。 “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你终于醒了。”弗斯曼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苏格愣了片刻，连忙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胸膛。 在印象中，应该是有一道灼热的火焰从中贯穿，那炙烧般的痛感让他记忆深刻。 手感温热，苏格低下头，发现胸口完好无损。 没有事……是幻觉……可是我分明就看到了，也感觉到了那股火焰冲到我心脏的样子…… 苏格反复确认，发现自己除了胸口有些少许的滚烫之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弗斯曼先生，我是怎么……”苏格一时间有些混乱，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我记得我们遭遇到了狼人，对吧？” “不单单是狼人，我们甚至遇到了一只拥有恶魔气息的狼人，”弗斯曼说，“但是幸好有空之女神的庇佑，它已经被烧尽了。” “烧尽了？”苏格蓦地一惊，想起那道火流，问道，“怎么会烧尽了？” 弗斯曼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去看。 苏格一手撑着从马车上跳下来，没走几步，就看到后面车厢中一副巨大的狼人骨架，雪白的骨头上带着一股瘆人的气息，那颗仿佛被邪恶侵染的头骨上，两个空洞洞的眼眶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苏格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连忙返回弗斯曼身边。 “很遗憾，不，应该是很幸运，我没有亲眼看到具体的过程，关于恶魔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我只记得在那个沾有恶魔气息的狼人出现后，很快我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地面上只留下了这样一具骨架，至于是谁将它杀死的，我一无所知。”弗斯曼说道。 “不过据我猜测，极有可能是一名路过的超凡者，也只有超凡者才有这样的能力。” “超凡者？” 苏格跟着弗斯曼念了一遍，琢磨着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超凡，也就是神秘领域的世界，拥有神秘力量的人，也被称作超凡者。”弗斯曼点点头，“我也是其中一名，但也是一只脚刚刚踏入其中，还是位阶十的‘猎人’，即便这样，它也赋予了我超越常人的战斗本领，丰富的经验和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我才能在这一行做这么久。”弗斯曼一边跟苏格解释，一边催促商队快速整顿。 此刻晚霞满天，橘黄色的夕阳将半个天空映得一片通红，虽然美丽，但他们并没有时间驻足观赏。 刚刚那场与野狼群的遭遇战中，只有几个护卫和货主的仆人受了轻伤，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消息，但考虑到可能再次遇到狼人的风险，商队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走出森林。 用作贩卖和运输的货物被重新装上车，马匹们被解开蒙住双眼的布条，愉快的打着响鼻，而剩下的人则去帮忙清理留在道路上的野狼尸体，将一些有用的部分切下来装车，准备带入约克市中售卖给一些喜好打猎的收藏家。 弗斯曼之前的话将苏格的求知欲完全调动出来，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现在极度渴望寻找答案，尤其是关于那道什么的黑红色火焰，还有所谓的“超凡”。 联想到弗斯曼之前的表现，苏格心中做了一些猜测，问道：“弗斯曼先生，我能问您关于那把左轮手枪的事情吗？” “哦，这个啊，你看到了对吧？” 苏格点点头，“是的，这也是超凡吗？” 弗斯曼哈哈大笑，说道：“当然啦，这也是超凡，只不过是一件超凡武器，它甚至比我高出一个位阶，我给它起名为‘荒野守望者’，是与我经历过生死的伙伴。” 想起那柄左轮枪一枪轰飞半个狼人的情景，苏格又害怕又欣喜。 原来如此，果然，如果是所谓“超凡”的力量，是可以对付这些恐怖的生物的…… 正当苏格想要追问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弗斯曼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向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了，这些事情不要多问，记住也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谈起有关‘超凡’。刚刚耽误了一些时间，必须加快速度，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可能就要露宿在这片森林中，与这些狼人骨头互相道晚安了。” 说完弗斯曼开始仔细清理自己的伤口，涂上黄绿色有着浓郁药草香味的药膏，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 苏格见此情形，强行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多问。 超凡……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在这个世界，似乎存在着很多神秘又未知的东西和生物，这个超凡，或许可以与之对抗。 他知道关于“超凡”的事情，从弗斯曼这里只能知道这么多了，再多问下去弗斯曼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道黑红色的火焰又是怎么回事，弗斯曼大叔说他也不太清楚，我该去问谁才好…… 心中正出现一点关于黑红色火焰的念头，苏格忽然感到胸口一阵火热，急忙转过身背对着弗斯曼。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苏格心脏急跳，大口地穿着粗气，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那股火焰灼烧的感觉。 胸口处仿佛有一团火焰静静地燃烧，苏格意念一动，牵引着其中的一丝缓缓移动，最后凝聚在指尖。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簇烛火般大小的火苗正在指尖安静地燃烧。 而火苗的颜色，居然是诡异的黑红。 什么……居然进入我身体里来了？ 苏格震惊万分，连忙凑上去吹了几口，但黑红色的火苗诡异的燃烧着，甚至没有产生一丝摇晃。 回想了一遍火焰出现的原理，苏格重新回忆着那种感觉，在他意念的引导下，那簇黑红色的火苗果然慢慢消失了。 呼……吓死我了，不过这股火焰为什么会进入我的身体里面呢，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那个狼人身上沾染的恶魔的火焰……苏格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发现没有半分被灼烧的痕迹。 还好，看来是可以控制的，不会对我产生伤害，不过在没弄清之前，还是不要随便尝试的好…… “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弗斯曼的声音，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一阵惊慌失措后，慢慢转回头。 “那个，弗斯曼先生，我考虑了很久，如果您允许的话，请让我加入您的商队。” 弗斯曼点点头，笑道：“可以，经过刚刚那场战斗，你沉着冷静的表现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嗯，我建议你，先去找你的主人，说明清楚一切，在我们进入约克市之后，拿着你的身份证明来找我。” 怎么还要进约克市？还要身份证明？ 苏格一阵紧张。 他本以为在跟弗斯曼共同经历过一场战斗后，对方会对他另眼相看让他加入商队，但没想到就这样也需要所谓的身份证明。 “有什么问题吗？”弗斯曼看着他的表情，疑问道。 “我可以不进去在外面等着您吗？” “这……”弗斯曼面露难色，“外面太危险了，先不说这些狼人可能再度出现，就是碰到强盗也很危险啊。” “经过官检口时，会严格检查每一个人的身份证明，在验证无误后才会放进去，所以里面会比外面安全许多，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担心的是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身份证明……苏格心中无奈，说道： “我担心我的主人并不会将我的身份证明归还给我。” “哈哈哈，你可以先去尝试着交流，如果结果真的像你担心的这样，可以来找我寻求帮助。” 苏格点点头，下了马车，装模作样往后面那个并不存在的主人身边走去。 说实话他并不想在这个世界待下去，尤其是看到这里有着邪恶又危险的存在之后，可他对于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毫无头绪，只能想办法先活下去。 想要活下去，就要考虑安全和工作，除了去约克市中，就只有跟着商队……但这两者都要先进城……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无论我是要加入商队还是怎样，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如何在没有身份证明的情况下，安全进城？ 苏格劫后余生，却发现前路莫名的艰难。 第一卷 外乡人 巧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步一步向商队后方走去，脑海中考虑着相应的对策。 “经过刚才的事情，虽然初步获得了弗斯曼大叔的好感，但也是建立在他误认为我是后面商户的仆人这样一个前提下，而在城门前检验核查身份的时候，我一定会暴露外来者的身份。” “商队中每个商家都有自己的身份证明，上面记着自己家的人数和身份，在有旁人互相证明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怎么办才好？要找到一个方法，既可以掩盖我的身份而又不被核查身份的守卫察觉……” 忽然间灵光一闪，一个十分冒险但又拥有可能性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出现。 “或许可以拼一把运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格就这么站在道路边上，思考着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并在脑海中补善计划的细枝末节。 商队从他身边缓缓而过，制式不一的马车旁跟着服装统一的护卫，在经过的时候，有几个甚至对他微笑着点头，把他吓了一跳。 额……应该是看到刚刚我和弗斯曼大叔一起战斗的情形，误以为我是自己人了，正好，这样计划也会顺利一些……苏格在心里想着。 马车队很长，载人的包厢车加上单纯拉运货物的货车，足有十几辆，弗斯曼一直都在自己的马车上指挥，几乎没怎么和后面的商户有过交流，苏格猜测，他们互相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 到了马车队的后半段，苏格尽量维持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平稳，忽然就看见一个护卫对自己点点头。 就这个了，赌一把……苏格下定决心后，走了上去。 “护卫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请允许我过来收集这几家的身份证明，按照弗斯曼先生的意思，需要检查时一起交上去，尽量弥补被浪费的时间。” 此时他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他不敢大口呼吸，生怕自己露出破绽。 千万别出问题，千万别出问题……苏格脸上表情自然，心中疯狂祈祷。 考虑到这是第一次的试探，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环，他把弗斯曼的名字也搬了出来，希望以弗斯曼在商队中的威严可以让计划顺利进行。 在看到护卫先是一脸疑问，然后恍然大悟地对自己点点头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尽量控制着，将这口气一点一点慢慢吐出来。 跟马车上的商户说明情况，得到了身份证明后，苏格礼貌地对护卫道谢，然后去往下一辆。 而下一辆马车的护卫看到了苏格之前的动作，还没等苏格说什么，直接就把马车上的商户叫出来，说明情况后将身份证明递给苏格。 啊这……太顺利了吧，有礼貌的孩子运气就是好，果然第一辆马车选择认识我的护卫是对的，可以省掉后面许多的麻烦……苏格向这辆马车的护卫也表示谢意后，再次出发去后面的马车。 很快，马车队后半段商户们的身份证明就全部收集到他手里，他按照这个步骤，一点一点倒退，将队伍前面剩下的几家的身份证明也弄到手，但他知道，这也只是成功了一小半，剩下他还必须要解决更困难的问题才行。 “回来了？”弗斯曼转过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后面商户们的身份证明，考虑到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认为这样做，可以减少一些检验身份时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苏格回答道。 看到弗斯曼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苏格知道计划在顺利进行，心中又多了些自信。 他没有跟弗斯曼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此刻说得越多就暴露得越多，只有顺其自然，才不会被发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长长的马车队在经过一个转折后，原本被巨大松木遮掩住的视野豁然开朗。 苏格远远望去，在一片昏暗之中，庞大的约克市像一头沉睡中的巨兽，身上带着许多明亮的光斑，趴在道路的尽头。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苏格揉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快速清醒，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公验关卡，他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快。 “考不考虑，去试试？”弗斯曼说道。 苏格看到面前属于弗斯曼的身份证明，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来跟弗斯曼一起下车，来到关卡旁边，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发现偌大的城门口附近只有三个守卫。 “好久不见了弗斯曼，这次的旅行收获怎么样？”负责检验的守卫看上去认识弗斯曼，隔着很远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还算不错，收获了一些额外的猎物，等到你不轮岗的休假时间，可以请你去剑鱼咖啡馆喝一杯。”弗斯曼想了想，没有向对方说出偶遇恶魔的事情。 “算了吧，我更喜欢黑墨鱼酒吧的麦芽啤酒，只要多加一个便士就可以续杯的那种。” “那是我的荣幸，”弗斯曼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看上去人手比以往要少了许多？” “还不是因为一周前那个该死的恶魔事件么，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调走了，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南门关卡的所有守卫，该死，他们甚至不愿意多安排一个备岗人员。” 一通又臭又长的抱怨之后，守卫看到了弗斯曼身边的苏格，疑惑道：“这是新的跟班？” 弗斯曼点点头，苏格顺势将一摞身份证明交给守卫，“这里是所有的身份证明，整个商队一共五十四个人。” “很懂事嘛。” 守卫赞许地看了苏格一眼，然后对弗斯曼点点头，之后他招来另一个守卫，让其再去清点一遍人数。 等待的时候，苏格双手紧紧地攥着，为了不被发现出异常，只能低下头盯着前方的地面，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对视而被看穿。 好慢啊，怎么才过去十秒钟？上班感觉都没这么难熬……苏格心中焦急，但又无计可施，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知不觉已经满头冷汗。 “你很紧张？”守卫突然问。 苏格浑身猛地一震，生怕露出破绽，心中思绪飞转，坦然道：“是，我很紧张，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以前是个仆人，主人似乎对他并不好，我刚见到他的时候，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弗斯曼说道。 弗斯曼大叔，感谢你的助攻……苏格心中一阵惊喜，但也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这样啊，挺可怜的，叫什么名字？”守卫问道。 “苏格，苏格•艾欧西格。”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金头发的人并没有出现，于是轻轻松了口气。 这时负责清点人数的守卫也回来了，“一共五十四个人，没有错。” 弗斯曼与守卫互相寒暄几句，就要入城，这时苏格心中终于落下一块儿石头，感觉到城中无尽的希望似乎在向自己招手。 忽然从城中传出一阵清亮甜美的歌声，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慢慢向城门走来。 黑色的小皮靴，长到膝盖的红色大衣，还有一顶尾端带着绒毛球的线帽子，套在一张冰雕粉琢的脸上。 “有什么事吗？我们可爱的小奈亚？”守卫发现了小孩子，转头问道。 “汤姆哥哥，现在是每天的故事时间了。” “感谢你的善良，不过你可能要抓紧时间，马上就要黑了，你的爸爸妈妈或许正在担心着你的安全。”守卫道。 小姑娘点点头提起裙裾行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 天上忽然下起濛濛细雨，伴随着小女孩儿清亮的声音，落到苏格耳朵里。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四处流浪的人，在无尽的旅途中，他经历过许多不公和残忍的对待，直到有一天，他偶遇了一个恶魔。” “恶魔告诉他，你的灵魂格外干净，你把灵魂交给我，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面对诱惑，那个人没答应，他继续流浪，渴了就喝河里的水，饿极了就吃草根，摘树上的果子，为了不浪费，他连果核都吃得一干二净。” 苏格听完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四下张望，感觉到有种被窥视的恐怖感，就像身后站着一个怪物，阴森的触手正围绕着自己鬼魅般舞动。 他以不易察觉的动作吞了口唾沫，听奈亚继续讲着故事。 “他一路走，恶魔就一路跟着，在他耳边煽动，企图唆使他达成灵魂的交易，可他偏不肯。” “后来他从流言中得知，恶魔害怕人多的地方，于是他就计划着进城，可入城要检查，而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就在这时，一队商队巧合地路过，于是他就想了一个计划。” “汤姆哥哥你猜他会怎么做？”奈亚问。 “不知道。”守卫摇摇头。 “他依靠主动做一些又脏又累的粗活，巧妙地混进来，被人追问的时候，他就指向商队的另一边说自己是那边的仆人，因为商队太长了，彼此又互相并不认识，况且没有人会一直注意一个低贱的仆人，他就这样混入商队。” “可是总要入城的，于是他又想了一个方法，他来到商队后面，说前面的人要收集身份证明，然后倒退着一点点，收集了所有商户的身份证明，来到检查处。” 弗斯曼忽然愣住，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格，悄悄移开一步。 “然后呢？”守卫问。 “然后经过守卫的时候，他交过身份证明，说人数是五十四个人，经过检查之后，守卫发现确实是五十四个人。但其实这个人没有归队，所以守卫并没有意识到，眼前交身份证明的人，是五十四人之外的第五十五个人。” 守卫一凛，眼睛瞥向刚刚才认识的年轻人，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慌。 而苏格此时正绷紧着脸，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恐。 紧张到极点的情绪已经让他忘了周围的一切，也让他忘记了呼吸，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叫奈亚的小姑娘。 奈亚一脸天真无邪，用清亮的声音继续讲着故事，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计划很完美，可在差一点进城的时候，恶魔又出现了，恶魔渴望他的灵魂，上去阻止，在拉扯中，恶魔拽下了他一只左边的袖子，但却被这个人顺利逃进城。” “看着到手的灵魂逃走，生气的恶魔气急败坏，指着城门的方向，大声吼道：”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灵魂的，苏格•艾欧西格。” 第一卷 外乡人 预料外的发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奈亚天真烂漫的声音回荡着。 此时安静得过分的场面，让苏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无形的压力从四周传来，仿佛连空气都带着重量。 这特么是谁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添乱？我好不容易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可以混进城，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这怎么叫讲童话故事，这分明就是在讲鬼故事啊？ 苏格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这个小姑娘一脚踢回城里，可是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必须先面对一件更为严峻的事情。 看着守卫和弗斯曼冰冷的目光，苏格感受到从二人身上传来的成年人的压力，他深知弗斯曼的实力，如果来硬的，对方一个人能打十个自己，现在又加上一个带有武器的守卫，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深吸了口气，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守卫目不转睛地盯苏格的脸，但没有回答他，招手唤来刚才那名清点人数的守卫，“刚刚检查过人数，五十四人，对吗？” “是的。” “包括这个人吗？”守卫指着苏格问。 “额……”点名的守卫有些犹豫，被这么一提醒，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这件事，“我马上去，重新数一遍。” 苏格看着快速远去的身影，心跳随着越来越快，这时候他看见守卫将刚才的身份证明又拿了出来，神情严肃地对自己问道：“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领队的弗斯曼跟守卫并排而立，两个身材魁梧的成年人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苏格•艾欧西格。” 守卫手中翻动不停，迅速检查过一遍之后，他肩膀耸动深呼出一口气，对着苏格亮起手中的文书，“里面并没有你的名字，不对，没有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 不一会儿那名点数人数的守卫跑回来，瞥了眼苏格，“一共五十四，不包括这个人。”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而微妙，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马上就会被拆穿，而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正微微颤抖着，守卫踏出一步，一只手握紧了背在肩膀上的双筒猎枪，再次开口道： “说出你真正的名字和来历，并交出你的身份证明。” 说到这里守卫忽然加重了语气，“否则我们会将你视为异端份子，在这里将你立刻拘捕！” 周围的另外两个守卫也察觉到异样，分别放下手中的工作向这边迅速跑过来。 三名城门守卫围成的圈子不断缩小，苏格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攀升到极点，两只耳朵变得通红。 他知道自己不能抵抗，一旦抵抗就做实了守卫的猜测，到时候很可能会被冠以异端的名字受到制裁，可如果不抵抗的话，他也会被抓起来，经过调查后，多半是同样的下场。 已经饿了一周，仅靠着河水和一些草根果腹，走到这里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体力，如果被当作异端抓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望着那座黑夜中依旧灯火通明的大城市，似乎有熟悉的炖菜汤的味道飘过他的鼻尖，苏格感觉自己嘴中又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一些口水。 原本几乎完美的计划可以混进城，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的故事给破坏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动那些歪脑筋了…… 想到这里，萌生出悔意的苏格，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穿红衣服的奈亚，忽然发现那个小孩子正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脸上挂着天使般的微笑。 奈亚坐在不高的马车架上，晃荡着双腿，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她一边看着苏格，一手托平，另一只手立起来，用食指和中指作双腿，比了个“跑”的动作。 苏格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奈亚的意思。 而此时的守卫则提起全部的精神戒备着。 一个普通人？是巧合吗，还是说，对方真的有打算，真的是来历不明的人，想混进约克市中，图谋着什么？ 是恶魔？ 守卫舔了舔嘴唇，控制住自己握住猎枪的手，突然大喊一声，“说出你的名字和来历，否则，我们真的会将你视为异端，并予以抓捕！”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苏格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其余两名护卫听到命令后也顿了一瞬间，然后纷纷恢复状态，连忙卸下双筒猎枪，摆出瞄准射击的姿势。 煤气灯在细雨中照出一片朦胧的橘黄，令人紧张到无法呼吸的对峙中，一阵“咕噜”的声音突然从苏格肚子里传出来，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守卫和离得稍远的弗斯曼都是一愣，看向那个虚弱的年轻人，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万物俱静，只有细雨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出现在城门的另一边，紧接着从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动静之间极大的反差让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脑中空白了刹那，他们纷纷扭过头，目光越过城门的高墙，过了片刻才看到一阵浓浓的黑烟升起，然后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守卫茫然地大喊，他看着浓烟升到天幕，回想到刚刚奈亚的故事，心中升起万分恐惧。 “恶魔……难道真的有恶魔？”守卫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发现原本苏格站立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里应外合？”守卫忙看向城门方向，但只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在门口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糟糕了…… 守卫看守南边大门，对市内布置了如指掌，他知道从眼前的南门进去后，再往东前进一点点，就是约克市比较混乱的下街区，那里人口杂乱，流水一样的租客，甚至一间屋子能塞进四五个人，一周能有两三次的循环，这样的环境藏一个人再容易不过，加上刚刚的爆炸，一定会更加混乱。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白风衣的人从黑暗中走近。 那人停步在昏暗的煤气灯下，翻开兜帽，露出一头即使在昏暗中也十分显眼的苍金色长发。 “这……欢迎我完成任务顺利归来的礼炮吗？真的是意料之外的隆重，如果是为了褒奖我，只需要用金钱就可以，而且……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白衣人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眨巴着眼，满脸疑惑。 “昂都先生！” 守卫瞬间热泪盈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赶到白衣人身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你所见，刚刚回来，其余几人已经分别带着自己那份回到各自教会了，不必担心。”名叫昂都的人伸手掸去身上的细雨，冲着不远处黑烟袅袅的地方努努嘴，“什么情况？” 守卫一脸严肃，认真说：“应该是恶魔的残党，就是一周前的那个恶魔事件。” 昂都瞳孔一缩，“详细说。” 在守卫跟昂都说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昂都摸着下巴，仰头思考。 “那个恶魔事件就是我处理的，当时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痕迹，也许真像你说的，是有残党，”昂都转头，“分一个人，去找协会帮忙，把事情始末告诉他们，不过我猜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能不能找到……额，只能祈祷女神的庇佑了。” 布置好接下来的行动后，昂都重新戴上了兜帽，从上到下整理一遍，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可在一个自信的微笑之后瞬间垮下脸。 “在无休止的任务之中，一个简单的休假竟然变得如此奢侈。” 昂都一步一磨蹭，“本来这时候，不该是大家在协会中齐聚，桌上摆着鲜奶草莓蛋糕和甜起泡酒，开始欢乐的庆祝派对吗？” 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昂都忽然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子对着自己微微笑。 还没等他说话，那个小孩子忽然从马车架上蹦下来，一路蹦跶着小跑进城了。 “注意安全啊，不要靠近爆炸区域。”昂都冲着小孩子喊了一句，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 •••••• 苏格将头遮起来，向着火光的方向移动。 进城后，他先是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片刻，然后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混乱，细密的雨水对救火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激起大片的浓烟，搞得一个个救火的人都灰头土脸。 他在地上捡了块儿碎布，看上去似乎是哪家窗帘的一部分，也不管随手就围在身上，然后在一根被烧焦的木头上抹了抹，将黑灰涂在脸上，配着虚弱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跟因为救火而脱力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人们忙忙碌碌在救火，苏格四处张望着，打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终于进来了，不过与预想的完全不同，虽然算不上最坏的状况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苏格心中一阵失落，但是求生的欲望让他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些，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不能被守卫抓住。 他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看准一个隐蔽的小巷口，正打算过去，忽然一个守卫装扮的人从他身边飞跑而过，苏格认出是之前守卫中的一人，惊慌失措，万幸的是对方并没注意到他。 或许是这些伪装起了作用……苏格松了口气，差点被发现的后怕让他不自觉退后一步，正巧绊在什么东西上，向后摔了下去。 下意识地绷紧全身的肌肉，却没有预料中的天旋地转，苏格紧张地喘着气，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一股力量。 转身看过去，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妇人，一只手托着自己，另一只手好像端着什么东西。 “救火是个十分耗费体力的工作，给，那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还有面包，虽然不是现烤的，但我想那依然可口美味。” 苏格低头，浓豌豆汤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沉默了片刻，一把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谢谢。” “不不不，你们帮我们救火，应该是我们表达感谢。”老妇人退后一步，双手合十，神情虔诚，“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让世界充满善意与和平。” 苏格看着老妇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把碗交还到老妇人手里，然后转身离开，眨眼间就从街角消失了。 刚到了没人的地方，苏格眼前忽然一黑。 糟糕，是低血糖的症状吗？在这里晕倒，一定会被发现的……他心中感到不妙，却也无力改变，耗尽的体力和虚弱让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沉。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小身影。 第一卷 外乡人 恶魔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色逐渐浓郁，火势在人们的抢救下慢慢变小，检查处的守卫心中却越来越不安。 在自己值守的时候，发生了这种让人偷溜进城的情况，而且极有可能是一周前的恶魔事件的关联者，这要是让队长知道，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该死，我刚刚应该更加谨慎一些的……” 守卫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看，发现那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小奈亚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有些担心，虽然小奈亚有些调皮，但很招人喜欢，经常来这边给他们讲童话，只是今天讲的那个有些恐怖。 在心中回想了一遍那个童话，守卫忽然感到身上一片冰凉，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似乎在害怕什么？” 一个没什么感情但有点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他吓了个激灵，连忙回头戒备。 “切茜娅女士，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昂都那家伙回来了，托人让我来这边帮忙，所以说，他现在在哪里？” 名叫切茜娅的女士四处张望着，她有一头深紫的卷发，明亮的紫色双眸，身上并没有穿着命运教会的教袍，而是休闲的便装，看上去文静而优雅。 如果排除身上淡淡的酒气的话。 “这个，”守卫思考着，“昂都先生已经离开了，应该是进城去找相关的线索……” 啪的一声。 玻璃瓶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守卫偷偷瞄了眼沉默的切茜娅，感觉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一下再告诉他离开的方向，来，”切茜娅重新换上一张微笑的脸，把守卫拉到一边，“现在来跟我说一下，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 苏格慢慢睁开眼，看到了挑高极高的天花板。 “这是哪儿……” 剧烈的头痛阵阵来袭，仿佛脑袋里被敲入一根根长钉，苏格感觉自己最近昏迷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边的屋子中传来响动，他歪头看过去，就看见城门口见过的那个小姑娘正围着围裙，半个身体藏在门后面打量着自己。 他微微一愣，就听见奈亚笑着说：“大哥哥你好虚弱啊，连我都能拖动你。” “你救了我？” 苏格翻身坐起来，四下打量。 身下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轻薄又保暖的蚕丝绒被，还有其他的高级家具，无一不表示着这是个生活条件优越的家庭。 苏格抽抽鼻子，闻到一股香喷喷的麦香从厨房传来，“这是你家？” “是的。” 苏格看看奈亚那小小的个子，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 记忆的最后，自己应该是在一条没人的街道，然后因为体力透支加上没吃东西而晕倒了。 估计现在那些守卫应该在到处找我……苏格快速整理了一下信息，问道： “我睡了多久了？” 奈亚指了指立在墙角的棕木壁钟，上面时针指在了十一的位置。 仿佛看穿了苏格的心思，奈亚笑着说道：“放心吧大哥哥，这里是上街区的金加仑街，离着南门很远，起码在明天之前应该是安全的，嗯？奶油蘑菇汤应该好了，来吃饭吧，吃好了身体就会健康长大。” 苏格听着这个小孩子故作成熟的样子，却说着幼稚的话，有些好笑，但肚子里填下一碗豌豆汤后，饥饿的感觉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于是跟着奈亚来到厨房，对着现烤的全麦面包和喷香的奶油蘑菇汤动起双手。 “你的爸爸妈妈呢？你随意带陌生人回家，他们不生气吗？”苏格边喝汤边问。 “他们出门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奈亚看着狼吞虎咽的苏格，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盘子里的东西被风卷残云般解决掉，咽下最后一口蘑菇汤，苏格轻轻打了个嗝，感觉胃里的暖意慢慢传递到身上各个角落，慢慢修复干渴已久的肉体。 “谢谢你，还有这些东西，”苏格擦擦嘴，“只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苏格盯着奈亚，开始认真思考。 依照当时自己被守卫围困的情形，一般人看到都会下意识认为自己是危险人物，即便发现自己后也应该第一时间交给警察，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非但如此，还把自己弄回家里，并且还细心照顾。 是有什么目的吗？而且她是怎么把我弄回来的？这么小小的身体，还没到我腰高，还有最重要的…… 那个故事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苏格心中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惶恐，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小姑娘，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 他盯着奈亚，看到小姑娘左手托着腮，正歪头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个神秘的微笑。 时间仿佛凝固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奈亚笑了一声，用甜腻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恶魔说要让你活着啊，嘻嘻。” •••••• 守卫看着表情重新变得凝重的切茜娅，不敢出声，连呼吸声都控制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到对方，那样的话自己将变得和玻璃瓶一个下场。 “所以说，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那个隐藏身份的年轻人，叫苏格•艾欧西格，另一个是城中的爆炸。而这两件事可能互相关联，跟一周前的那个恶魔事件？” “是的。” “证据呢？” “这个，没有，只是当时一个小姑娘，来这里给我讲了个故事，而内容和真实发生的事情之间，有着高度的吻合，让我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那个故事是跟恶魔有关，所以我下意识认为这两件事跟恶魔也有关系。” 守卫说出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真这样上报给自己的上司，估计自己会被撤职吧。 没想到切茜娅点点头，“知道了，会作为参考。你学过画画吗？” “没有。”守卫下意识回答。 切茜娅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反而让守卫一头雾水，试探着问：“您不觉得，我可能是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 切茜娅自顾自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头也没抬忙着自己的事情，回答说：“不会啊，神秘学的基础，通过表象看到真实，这种过分的巧合在命运的教义中，就是一部分线索，好了，你站到这里，然后放轻松，按我说的做。” 守卫见切茜娅不在意，就将信将疑站了过去，然后被切茜娅在四肢上分别绑上一根细绳，又点了些清香的液体。 切茜娅拿出纸，往守卫手中塞了支笔，嘱咐道：“你无须紧张，一会儿在脑海中回想那个叫苏格的样子，越详细越好。” 说着她走到守卫背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合十，低声祷念，“红色的流冰，蓝色的方角，指向命运的轮盘，赐予吾等指引。” 神秘的仪式让守卫眼前一亮，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有种四肢被什么东西通过细绳提起来的感觉。 “努力回想。”切茜娅的声音传过来。 守卫连忙稳住心情，按照切茜娅说的那样去做。 而让他惊讶的是，随着他回想的同时，他的手自己开始动起来，像一个研究速写多年的画家那样，迅速而准确地在纸上描绘出苏格的样子。 仪式完毕，切茜娅伸长了脖子，瞄了眼，“怎么样，像吗？” “一模一样。”守卫简直叹为观止，“这就是，神秘的力量？” “准确地说，是命运的力量，现在我已经是‘木偶人’了。” 切茜娅盯着画像看，似乎是想记住苏格的长相，“把这个拿回警察局去，让负责画像的人多画几分张贴出去，就像你们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明白，”守卫严肃敬礼，然后问，“那您呢？” 切茜娅望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约克市，微笑着喃喃道：“当然是去找昂都那个混蛋了。” •••••• 屋里冰封一样的寂静。 苏格隔着桌子，看着对面天使一样的奈亚，整个人微微战栗着。 奈亚突然笑了起来，“大哥哥，你真好玩啊，什么反应啊，好有趣。” “怎么会有恶魔啊，那只是故事啦故事，你小时候没听过故事吗？我小的时候总是缠着爸爸，所以我知道很多故事。” 苏格没有回答她，开始仔细回想。 他发现一切都太相似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了解事情的经过，知道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并非像故事中描述的那样，否则都有种被命运安排的错觉。 还有面前这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天真无邪，但不知道什么地方总透露着股诡异，说话更是让人胆战心惊的。 “大哥哥，你真的叫苏格吗，苏格•艾欧西格，跟那个故事里的人是同一个名字？” “你就当是吧。” “那你见过恶魔吗？” “你不是说那只是个童话吗？”苏格看看时间，心说不能再跟这个小女孩待下去了，“那个，多谢你，我还有事，要走了。” 苏格本以为奈亚做了这么多，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不会轻易放自己走，谁知道小姑娘竟然从椅子上蹦下来，直直走到侧门边，用手招呼苏格过去。 “从这里走吧，起码不会在大街上直接被人看到。” 苏格发现自己真是弄不明白这个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回头说：“多谢你了，再、不，还是不再见了。” “会再见的，”奈亚笑笑，“我家就在这里，金加仑街七号，如果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什么别的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苏格眨眨眼，没说什么，离开了，走出去十几米，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她还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在这样的夜晚看，有些瘆人。 于是他加急走了几步，消失在夜色当中。 •••••• 相隔两条街的紫丁香街道，约克城中心医院。 一位护士在门口拼命跟以为衣装革履的男士说着什么，神情满是歉疚。 “实在是非常抱歉，潘德利•卢瑟先生，今天因为下街区的爆炸，增加了十几个伤员，而，而您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只能麻烦您提前出院，那个，院长说了，免除掉您三天的住院费用，表示我们的歉意。” 名叫潘德利•卢瑟的人一脸郁闷，“我这是被厄运附身了吗，先是出门碰到马车翻车，然后被马踩到腿差点断折，来住院还被赶出去。” “那个，或许您可以去列伊努教堂祷告一下，女神听到您的祈祷会给予祝福呢。”护士勉强安慰着。 潘德利叹了口气，双手在身上摸了一遍，发现连个一便士都没有，于是哭丧着脸，“请告诉我在赔付我的钱里面至少有一个便士。” “应该是有的，三天加起来，应该会有几磅的样子。” “太好了，那赶紧给我吧。”潘德利一脸兴奋，这一周接连倒霉，总算遇到一件幸运的事了。 “今天太晚了，财务的奥特先生要明天来才能给您。”护士表示了歉意，就被叫回去帮忙了。 潘德利在黑夜的冷风中站了两分钟，垂头丧气地往家走。 忽然一个黑影随风而来，啪的一声拍到他脸上。 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潘德利压着怒气，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发现手感异常柔和，“这是张羊皮纸？倒是很少见，去旧街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接着翻过来，想看看上面描绘了什么，结果入眼是两个盘旋的山羊角，下面则是眼眶处漆黑空洞的骷髅头，裂开的嘴角似乎在嘲笑什么。 一股邪恶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羊皮卷上的东西随时会活过来似的。 “这是个恶魔？哪个小孩子的涂鸦，把整个羊皮卷都毁了，果然我还是很倒霉。” 潘德利随手把羊皮卷扔在风里，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外乡人 第三方势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晨，六点十分，约克市城南门口。 天刚蒙蒙亮，值守一夜的守卫感到十分困倦，忍不住想打个哈欠，忽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被吓得大叫一声。 “昂都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昂都也是一脸疲倦，耷拉着眼皮，脸上还有些黑灰，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呆滞。 “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爆炸的是一栋联排公寓的地下室，着火后火星蔓延出两条街，街上挤满了人，还下着雨，完全没有找到的可能。”昂都在值守处东看看西看看，“你这里甚至没有一点能吃的东西？哪怕是一块隔夜的黑面包呢。” 守卫一时间跟不上昂都的思路，愣了一会儿，“您没看见切茜娅女士吗，她说去找您了？” “她来过了？怎么样？” 守卫指着贴在城门口一处显眼位置的画像，昂都走过去打量了一眼。 “看上去真不错，这是你画的？” “这是在切茜娅女士的帮助下画的，按照她的嘱咐，已经连夜拿回去让人临摹了许多份，今天就应该能贴满约克的大小街道。” “很不错，”昂都点点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年轻人？” “是的，名字叫苏格•艾欧西格。”守卫看到昂都一边盯着画像一边紧皱着眉，有点疑惑，“您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到，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在神秘学中，是一种暗示，但我还解读不出……” “如果切茜娅或者谁再来到这里，你就跟她说去协会找我。” 昂都忽然留下这么一句话，转眼就跑远了。 •••••• 相较于安静的上湾区和上街区，虽然下街区经过了一晚的忙碌，但此时也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活动了。 约克市被利姆斯河从西北向东南贯穿，城外东边十几公里就是海港。下街区的人不比其他街区，多是穷困的本地人或找工的外地人在此居住，只有早早起床开工做活，才能赚一点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的钱。 下街区，绿曼箩街的剑鱼咖啡馆。 这里确实是个咖啡馆，但主要是提供简餐，因为下街区的人根本没有那个闲钱和时间来享受一杯并不怎么地道的咖啡，所以来往的人都会在这里停下脚，要一份五便士的简餐，匆忙塞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开工。 当然也可以要求满脸络腮胡的店主不加猪肉香肠，那样只需要花费三个便士。 此时咖啡馆里人头攒集，但都是站在吧台边等着取餐的工人，一个一个脸上都透露着急切，因为如果慢一点，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工作就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唯一一桌坐下吃饭的人在角落里。 强壮魁梧的男人往嘴里塞着猪肉香肠的同时，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打量着来回出入的人。 “格拉奇大哥，你说，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吧？”坐在对面的人低声问，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很紧张。 “看在爱的份上，能不能把你的嘴闭起来。”被喊作格拉奇的男人低声呵斥，“不会有人发现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拿起你面前的猪肉香肠，把你那经常闯祸的笨嘴给我堵上。” 格拉奇深呼吸一口气，喝了口廉价的咖啡，低声道：“马丁，昨天的仪式，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为什么会在突然间，发生爆炸？” “我也十分困惑，格拉奇大哥，每一个细节我都看过了，甚至用来祭献的鲜血，我都是用现抽的。”小弟模样的人说着伸出胳膊，露出一个颇为明显的针眼。 格拉奇瞥了一眼，伸手去把那胳膊上的衣服拉下来，然后推了杯咖啡过去。 “伟大的黑山羊会记住你的贡献的。” 马丁嘿嘿一笑，端起咖啡美滋滋地开始喝起来，那售价仅一便士的劣质咖啡，竟被他喝出一股至尊的美味。 “幸好那个地方是个荒废已久的地下室，而且周围的人都出去工作，人口流动也大，这才没被发现，只是现在想要再找一个类似的地方，就十分困难了。”说着格拉奇叹了口气。 这是使者委派的重要任务，他本来是打算着在仪式之后就收手，然后从海上坐船离开约克，这样不但会躲避追捕，之后还能从中转的岛屿那边领取一笔巨额的报酬。 那样的话，即使不在费伦，至少可以在偏僻的地方买下一个葡萄种植园，或许还可以多加一座风车磨坊。 可没想到准备了许久的仪式，在进行的中途突然发生了爆炸，不但任务没有完成，连手下的几个小兄弟都差点因此断送性命。 “格拉奇大哥，格拉奇大哥……” “又有什么事情？”格拉奇思绪被打断，有些不耐烦。 “我们还要继续吗？”马丁的眼睛滴溜溜转，酝酿了一会儿，“我们可以再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反正下街区这里相似的地方不少。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散在不同的区域？” 格拉奇没忍住，一巴掌打在马丁的头上，后知后觉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动静，才压低了声音说：“真是该死，我现在十分怀疑你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狗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我教给你吗？” “不散开，你是等着警察和教会的人来抓你吗？而且经过了这么一次，他们会更加注意戒备，像那些长期无人使用的地方，都会成为他们首要的目标，现在贸然行动，相当于自己主动送上门。” “啊，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我怎么没想到呢。” 格拉奇又叹了口气，“所以当前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再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或许可以考虑不远的郊外，二是重新搜集仪式材料，两者都要在避开追查的情况下偷偷进行。” 马丁喝光了咖啡，舔着嘴唇说：“不过格拉奇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我们的准备都没问题，那或许是仪式本身的问题？” 格拉奇愣了一下，又一个巴掌拍在马丁头上，“怎么可能？！使者给的仪式图纸怎么可能会错？” “说不定呢，反正那张图纸缺了一角，谁知道……”马丁说着忽然看到格拉奇锐利的眼神，连忙闭上嘴。 “吃完了吗？吃完了马上走。” “开始找地方吗？”马丁很是期待。 “开始找工作，”格拉奇起身付账，瞄了一眼吧台边木板栏上的工作委托，“我们要先融入这座城市，才好下一步行动。你觉得码头搬运这个工作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格拉奇带着马丁从剑雨咖啡馆走出来，微微冰凉的空气中带着股烧焦的味道，他微微皱眉，往东边的港口方向走。 或许真是图纸错了，保险起见，应该联系一下使者？ 一边想着，忽然一个疾走的人影迎面撞了过来，格拉奇身材魁梧，反倒是对面来的人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该死，你是怎么走路的？”马丁凑过来，一脸的气急败坏。 格拉奇拦了一把，生怕把事情闹大，接着伸手把地上的年轻人拉起来。 年轻人穿着破旧的衣服，上衣还少了条左胳膊，此时左臂正光秃秃露出来，在这样的清晨，正微微发着抖。 “没事。”格拉奇对马丁摆摆手，转而问向年轻人“你没事吧？” 年轻人没说话，看脸色似乎身体状况不太好，只是微微俯身表示了歉疚，然后跑远了。 格拉奇没有在意，他知道此时在这座城里低调行事，才是正确的行动方式。 “格拉奇大哥你看那边。” 格拉奇顺着马丁的手指，看到墙角上贴着的一张崭新画像。 仅仅大概看了一眼，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画像边的金色纹路和右下方那个鲜红的印记，无一不表明了这是格里芬王国的通缉单。 不会这就被发现了吧……格拉奇心中忐忑，准备赶紧离开，就在这时，马丁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 “格拉奇大哥，你放心，不是我们……” “该死！在你的行动方式中，就没有‘低调’这个词吗！” 格拉奇感觉自己血压有点高，慢慢凑过去看那副画像。 通缉单上面画了一个年轻人的样子，名字叫做苏格•艾欧西格。 下面还写着相关情报： 此人来历不明，经过证实此刻已经潜入约克市中，或与昨晚的爆炸有关，是一周前恶魔事件的重大嫌疑人。 事态紧急，凡是提供有效线索的，皆可以获得一磅奖励，提供重要线索的，可以获得五磅至十磅不等。 格拉奇皱了皱眉，作为一周多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恶魔仪式的负责人，也是昨晚因仪式中断而产生的爆炸的见证者，他的心中充满疑问。 一周前恶魔事件的重大嫌疑人？我怎么不知道啊，难道是使者派来的助手？不会的，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都没被发现，这个人怎么……格拉奇有些搞不懂，忽然发现通缉单上的画像有些面熟，他猛地转身，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身影。 他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通缉单上画的人，和刚刚撞到自己身上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 上湾区临近利姆斯河的位置，一座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的双层斜顶屋中。 昂都坐在二层长条会议桌的末端，手中拿着一份此刻应该已经遍布城内的通缉单，嘴里叼着一个圆形红豆面包。 他不敢看左手边死死盯着自己的切茜娅，直接用通缉单挡在左脸，看向右边的两个人。 “塞林大哥，辛苦了……” 名叫塞林的人一副标准中年人的模样，虽然头发略微花白，但精神依然矍铄，他瞥了一眼昂都，直接打断道： “我们之间可以省略这些没有意义的客套话，情报呢？” 昂都把通缉单放在桌上，迎着切茜娅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硬着头皮干巴巴笑了一下。 “就是关于这个叫苏格的，我想问问大家有什么看法。” 第一卷 外乡人 各自的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商队的弗斯曼和城门守卫的说法来看，这个叫苏格的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尤其是弗斯曼曾跟他接触过，说这个苏格，看上去就只是一个穷困人家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在门口的那件事，根本不可能与恶魔联系到一起。” “弗斯曼从小在约克长大，家人也都在这里，可以相信，守卫更无须担心。” “只是有一点，据弗斯曼的说法，在进入约克之前，他的商队曾遇到过一次狼人袭击，其中一匹还沾染了恶魔的气息，后来应该是被路过的超凡者解决了问题。” “但是除此之外，那个苏格也并没有表现出异常，我们都知道，恶魔一旦显露本体，那标志性的黑红色火焰是隐藏不住的。” 昂都点点头，“就是说，排除来历不明，这个苏格，其实只是个普通人，因为受不了寒冷和饥饿，所以用了个巧妙的办法骗过城门守卫，目的是想进城找点吃的？倒是十分聪明，被饥饿和寒冷束缚住的人有很多，可是像他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果没有城门口的那件事，估计就会顺利进城吧。” “从逻辑上推断，是这样。”切茜娅总结，“如果不是那个奈亚，碰巧去城门口讲故事，又碰巧讲出来那样一个故事，谁都不会多想。在那种情况下，苏格就会顺利进城。” “最碰巧的是就是这些‘碰巧’都发生了，”昂都双手抱胸，“那个奈亚也没有问题是吗？” “是的，他的父母在十年之前来到这里，而她本身，就是在约克中心医院出生的。” “那问题就很简单了，一会儿分出几个人去找那个奈亚，问问她从哪里听到的那个故事。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不知道，城中的爆炸是否真的是配合这个苏格进城，如果是的话……” 昂都看了在座的几人一眼，“那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四人都不说话，空气似乎开始凝固，一股莫名的压力施加在每个人的肩膀上。 塞林掏出一个烟斗，却并没有塞上烟草，直接放进嘴里。 这是塞林自己的习惯，有助于帮助他冷静地分析和思考。 “你经历过那场恶魔事件，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与我们分享情报吗？”塞林保持着动作不变，眼珠一转看向昂都。 昂都仰起脖子，看着头顶上粗壮的横梁，像背书一样说： “在很多诗歌或者小说里，恶魔早在第四纪就迁移到了西南大陆，可那是普通人的认知，我们都是一只脚跨入神秘世界的超凡者，知道即使是现在，仍旧有一些恶魔，残留在这片土地上。” “它们邪恶，反常，有着畸形而强壮的肉体，带有堕落的力量，标志性的山羊角和黑红色火焰是它们的象征，它们有着独特的语言，崇尚力量，但对于其他生物来讲，它们最大的威胁，却来自于它们的智慧。” “它们擅长读取和煽动内心，用很多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去达成交易，最后通过别人的行为，间接达到自己的目的。” “能描述他们最直接的词语就是狡诈，阴险。” “以上都是来自天空教会，苍穹圣典中的恶魔篇。” 昂都背完了书，突然笑了下，说：“不过我之前经历的那场则简单很多，只是接到了教会的情报，在特定的地方埋伏，等待目标出现然后消灭罢了。” 他重新认真起来，“但是并没有任何迹象说明这两件事毫无关联，因为对方是恶魔，所以我认为，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谨慎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狗熊拿着书讲授算数一样令人难以想象。”切茜娅冷嘲热讽。 苏格看了看她，苦着脸说：“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你就饶了我吧。” “什么事情？”切茜娅反问。 “都行。” 就在切茜娅要爆发的时候，塞林突然说：“好了，惩罚等这件事结束后再说。” 塞林对身边的属下说：“你去找人，奈亚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记得留心苏格这个人。” 属下点点头，起身就走，效率很高。 塞林转头，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昂都一张跃跃欲试的脸，上面写满了“你给我也安排点什么吧”的意思。 塞林叹了口气，说：“你又想偷懒是吗，好吧，昂都跟我去爆炸发生地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切茜娅就留在协会协调，就这样。” “我可不是你们天空教会的人。”切茜娅没有起身。 塞林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走出去。 “借来的就是我们的了。”昂都笑着拍着切茜娅的肩膀，似乎不用担任组织者对他来说负担减轻了不少，他看着塞林离去的方向，松了口气，心说总算没引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你说的没错，”切茜娅一巴掌拍掉昂都的手，露出微笑，“你知道我最喜欢塞林大哥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哪一句啊？” “惩罚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 看着昂都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切茜娅呵呵笑着，转身去工作了。 •••••• 离开了热闹而拥挤的绿曼箩街，苏格往南边走了一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自从刚刚在街上看到了自己的通缉单，苏格才后知后觉，本以为能在城里再游荡一点时间，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那些警察连通缉单都做好了。 在看到通缉单上的那张脸后，苏格忽然从心中生出一股绝望，但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持着他，让他继续在这座城里挣扎，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进城，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或许不动进城的那个小脑筋，直接绕过约克去往东部的码头，也能找到点事情干。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然后感受了一下肚子的饥饿程度。 昨晚在奈亚家吃的东西不少，此刻他还有一些体力，足够撑一阵子。 想到奈亚，他又有些矛盾。 那个小女孩在城门口阴差阳错拆穿了自己的计划，令自己陷入现在这种境地，按照常理说一切都是奈亚的错，可现实却是这一切都跟奈亚完全没有关系，她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 脑海中也完全没有见过奈亚的记忆，而自己的名字和衣服一样，都是借来的，左边的袖子也是巧合。 “该不会我原来的名字真的是苏格吧？同名同姓的苏格？”苏格有些无奈。 “算了，她把我救回去，还做了饭给我吃，城门口的事……就当是我倒霉吧，毕竟她还是个孩子，而且有可能是在这个城市中我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想起自己临走时奈亚说的话，苏格又折返回去。 “躲在人少的地方等于自己送上门被抓，而人多的地方还有机会可以借着混乱躲一躲。” 他沿着房屋与房屋的间隙返回来，打算回到绿曼箩街，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杂乱的步伐。 “快一点，再快一点，今天中午之前要把这条街给我搜一遍，每一间屋子都不能放过。” “可是长官，这里起码有几千间屋子。” “那就赶紧给我行动，混蛋。” “长官，我们的人手都被派到了这里，如果疑犯去了别区，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白忙一场也是你的工作，而且，你以为连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想不到吗？通往别区的路已经给封锁了，除非他能长出翅膀，否则逃不出去的，快点跑起来跑起来！” 嘈杂声过去，一栋房屋旁的垃圾桶盖在无声中被移开，苏格小心翼翼跳出来，顺手摘下头顶的鱼骨。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苏格喘着气，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打鼓一样，他没有多停留，重新往南边摸过去，直到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从前方传来，他才久违的露出一点笑容。 •••••• 昂都伸出手掌，感受了片刻，“是恶魔的气息。” 说完后他抬起头，环顾四周，是一片被烧得漆黑的石壁，屋里只有一些灰烬残余。 “从墙上被冲刷的气痕和地面上放射状的痕迹来看，当时应该就是以这里为中心，”昂都指着地面上唯一一块还能看得出原样的石板，“是仪式没错，恶魔的仪式。” “恶魔的仪式？”塞林惊讶地问道。 “对，昨天的爆炸你看到了吗？只有爆炸声而后才是黑烟对吧，如果是物品发生的那种程度的爆炸，楼上应该没东西能剩下了。” 昂都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是仪式的问题发生的爆炸，然后火焰顺着这些缝隙往上去，才开始燃烧。” 塞林和昂都开始沉默。 本来以为这次的调查，只是查看爆炸地的状况，从而判断是否是因为巧合才在那个时间点爆炸，可昂都进来后直接走到了屋子最中央的地方，简单检查后断定了这件事是恶魔仪式的事实。 两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事情到了这里性质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在人口密集区偷偷进行的恶魔仪式，不管目的是什么，都可以被看做是异端进行的疯狂行为。 “能看出是什么仪式吗？”塞林问。 “完全不行。”昂都摊摊手，“毕竟我不是恶魔，再说能够使用的线索太少了。” “所以说，现在整件事情的中心，就在那个奈亚和苏格身上了？”塞林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昂都。 “那个，塞林大哥啊，我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塞林瞥了眼昂都，神色黯然地说：“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我是亲眼看着他死的，而且已经过着这么久，不可能是他。” “如果这是你真正的想法的话。”昂都看着沉默的塞林，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走吧，去加里那儿看看有什么收获。” 塞林点点头，两人一起从昏暗的地下室走出来，昂都回头，看到这栋联排的公寓从地下室往上到三楼的位置被烧得一片焦黑，幸亏是个少见的石建筑，整体结构没有被破坏只是被炸飞一些家具。 低层的住户们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回来，高层的人则通过楼顶的平台去往别处逃离，但即使这样，也出现了十几例轻伤者。 “走吧。” 话音未落，昂都就看到一队身着警服的士兵站在自己面前，为首一个顶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带着一股怒气。 “昂都！你这个家伙，你给我站……” 突然一张羊皮纸被风吹过来，完完整整地贴在那人脸上，把他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第一卷 外乡人 活祭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东西？” 那人把贴在脸上的东西拿下来，看也没看随手又扔在风里，恶狠狠地看着昂都，一脸的气急败坏。 昂都对塞林比了个手势，“啊，这位是我的老熟人，塞林大哥你先走一步，我稍后就来。” 等到塞林走后，昂都嬉皮笑脸地走过来，“尼奥警察长，每一个不能相见的日子，我都想念着你。” 肚子圆滚滚的尼奥一腔怒火，也不说话，只背着双手目不转睛地盯着昂都。 昂都依旧嬉皮笑脸，走近几步，一把抓住尼奥的胳膊就往旁边走。 “干什么？”尼奥没好气道。 “说说话，来这边。”昂都死死拽着尼奥的胳膊，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我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 尼奥刚要张口，昂都就紧接着说：“我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尼奥眼中充满疑惑，“为了我你不跟我说一声就把我手下的警察派出去给你做事，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空气吗？” 昂都低头瞥了眼尼奥的圆圆的肚子，严肃道：“你知道这次爆炸其实是跟恶魔有关吗？” “恶、恶魔？”尼奥面露惊恐，压低了声音急切地问，“怎么会与恶魔扯上关系？” “如果只是为了骗你，你不觉得会有些荒谬吗，我刚刚查出来的，你思考一下，一周前在约克附近发生了恶魔事件，而这次的爆炸，很有可能就是那次的后续，多亏了‘你’在第一时间派出警察，才没有出现死亡的事件。” 说到这里昂都顿了顿，对着尼奥眨了眨眼，见尼奥心领神会之后才接着说：“而现在这片区域已经被封锁了，在地毯式搜查的情况下，很快就能找到相关者，到时候如果上面问起来，而你已经抓到了嫌犯，你说，上面的人会不会因为你办事得力而给你升职？” 尼奥一听反而有些慌张，“怎么还有相关者？还没抓到？” 昂都被噎了一下，安慰道：“快了快了，马上了。” “那你要赶快啊，”尼奥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尼奥简单地对在场的警察进行整顿，然后爬上马车转眼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思绪跟着马蹄声一并飞走，昂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于是找到一个进行搜查的警察，“还没找到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早晚会找到的，”警察满头大汗，但十分乐观，“街道已经全部封闭，除非那人真的长翅膀，不然肯定无法逃离搜捕。” 昂都觉得挺有趣，“必须要长翅膀才能离开吗？” “会游水也可以，不过城墙边有栅栏和过滤杂物的处理系统，人是过不去的，如果不是人，那凭我们的力量，也无法找到。” 昂都远望着城墙边那个高大的建筑，忽然扭头看向上游的方向，抬腿就跑，可跑了几步又停下来，站在道路中间思考，然后调转方向，往利姆斯桥的方向跑过去。 •••••• 走出绿曼箩街，格拉奇带着马丁往东北处的港口走去。 “格拉奇大哥，我可以不去吗？” “那你自己留下，然后担负起找地址和找材料的全部事情？” “那也行啊，”马丁咬咬牙，“我不是怕出力气，我是真无法忍受港口边的那个鱼腥味，相比较起来，我宁愿跟我的袜子待在一起。” 说着说着突然吹起一阵风，一张黑乎乎的东西迎面拍到他脸上。 “让你多嘴。”格拉奇说。 马丁皱着眉头把脸上的东西拿下来，发现手感奇特，惊疑一声，“这是什么？一张羊皮纸？” 他把羊皮纸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看，露出不解的表情。 格拉奇瞥了一眼，无意间发现羊皮纸上记载的复杂而神秘的图文，心中惊奇，一把夺过来。 一旁的马丁仔细观察着，发现格拉奇的脸色急剧变化，从震惊变得狂喜，而后又因为竭力忍耐而微微颤抖。 “格拉奇大哥……” 话音未落，格拉奇把羊皮纸往衣服中一塞，将他一把拖到街边人少的地方，竖起手指在嘴唇边，比划着一个噤声的手势。 马丁领会，跟着格拉奇在街巷游走，走到一个四周无人的地方，格拉奇在反复确认无人跟踪之后，才重新将羊皮纸拿出来。 马丁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首先看到了两个盘旋扭曲的山羊角，再往下是眼眶处一片漆黑，空洞无物的骷髅头，虽然是一副图，却给人一种正在桀桀阴笑的错觉。 马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向后退了半步，向格拉奇投去疑问的目光。 “使者给予我们的正确的指引。”格拉奇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是完整的仪式图纸。” “是吗？那我们就不用去码头了对不对？使者的传递信息的方式真是奇特啊。”马丁也开心起来。 “是的，虽然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仪式，但没有残缺，”格拉奇四周张望着，似乎在找寻羊皮卷的来历，“可是我们现在却有了一个新的难题。” 在马丁好奇的目光下，格拉奇喉咙一动，缓缓地说：“一个活祭体。” “活祭体？活鱼可以吗？我这就去下街区买一条。” “我说的活祭体……是人类。” “最好是那种，没什么身份，在不知不觉之间消失也不会被周围注意到的类型。” 似乎有阵阴风吹过，马丁背后冷汗涔涔而下，接着汗毛根根立起。 “格拉奇大哥，你是想？”马丁试着揣摩格拉奇的想法，“可城里的居民每个人都在警局那里做了身份信息的备份，连那些进城的外来者也有，我们去哪儿找一个来历不明、即使消失也不会被周围人注意到的目标啊？” “这就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新的问题，不行的话，只能离开约克去别的地方了。” 格拉奇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忽然看到前方贴在墙边的通缉单，上面画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叫作苏格•艾欧西格的年轻人。 •••••• 听着窗外来自利姆斯河哗哗的水流声，切茜娅把摸向玻璃瓶的手又缩回来。 工作期间不能喝酒。 这是塞林给她的规定。 切茜娅知道塞林表面上看着很好说话，但身为天空教会在约克的外围领队，也是协会的会长，塞林其实有着极大的权力，与之相对责任也重大。 若是平时还好，现在有一个可能与恶魔搭上关联的危险存在，如果不谨慎对待，下场多半不怎么好看。 切茜娅不由得想起昂都，猜想着那个轻浮的家伙跟着严肃的塞林一同行动，估计没多久就会被狠狠地训斥一顿。 想到这里她开心起来，一开心就想喝点什么，她舔舔嘴唇，手又不由自主伸出去摸瓶子。 忽然一连串的喷嚏声从楼梯的方向传过来，昂都摸着鼻子哒哒哒上楼，自己摸了把椅子，坐下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 “一定是谁在背后骂我。”昂都总结。 切茜娅忍住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应该跟着塞林大哥去爆炸的地方检查吗？” “那边结束了，事情与恶魔的仪式有关。” 切茜娅一下子愣住了，她其实有想过，爆炸那边有极小的概率与苏格有关，就算万分之一的概率，是苏格进城的掩护，但却没想到真的是恶魔仪式。 “所以说……” “所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我特地绕回来，就是想让你帮着做一次预言。” “不做。” “为什么啊，”昂都急了，“你不是命运教会的吗？而且现在事情变得这样严重，就只是做一次关于危险的预言就可以，即便是你的能力低也没什么。” 切茜娅斜了他一眼，没有跟他计较，“预言未来是智者的悲哀。” “你看起来也不像智者啊。” “对啊，所以我不悲哀，也不预言。”切茜娅下意识伸出手去摸玻璃瓶。 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在切茜娅的手指离着玻璃瓶还有十几厘米距离的时候，玻璃瓶忽然裂开了。 昂都与切茜娅都愣了一下，然后对视了一眼，各自沉默，他们知道，这在神秘学当中，代表着不幸的厄运。 下一瞬间昂都衣角翻飞，随着楼下砰的一声，奔跑声远去，留下切茜娅独自一人，看着瓶中的酒液从裂缝中缓缓流出来。 •••••• 塞林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间高的奈亚，目光往下移，最后落在一本故事书上。 “就是这本书？” “对，之前爸爸出去的时候给我买的，好久了。” “能借我看看吗？我不带走，就在这里看。” “当然可以。” 奈亚招呼塞林进屋，去到客厅，然后像个称职的小主人一样，去厨房泡了一杯喷香浓郁的伯爵红茶。 “请喝茶。” “多谢。” 在奈亚去厨房的空当，塞林其实已经将故事书翻过一遍了，也找到了奈亚在城门口讲的那个故事，内容与奈亚讲的完全一样，甚至名字都一字不差。 故事讲了一个人类依靠智慧打败恶魔的故事，虽说“恶魔”在一个故事中出现多少有些生硬，但也说得过去。 真的只是巧合吗……塞林合上故事书，目光移到对面那个，坐到沙发上双脚就够不到地的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得不说小姑娘长得很好看，还有股故作成熟的可爱。 “最近不要随便出门，尤其是晚上，还有最好事联系一下你的爸爸妈妈，让他们赶快回来。”塞林起身离开。 奈亚点点头，也起身将塞林送到门口，“是有什么危险吗？” “没什么，记得晚上关好门。” 随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奈亚背靠着大门，眼睛在自家的屋子里扫了一圈，眼睛露出笑意，“出来吧，大哥哥。” •••••• 走下台阶，塞林边思考边穿过屋前的小草坪，离开大门后拐向了侧边的小路，就看到昂都迎面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塞林问，但随即他就看到了一滩水渍，穿过了小路，在奈亚家的草坪前消失了踪迹。 昂都大喘着气，目光随着塞林转向身边这栋安静的白色双层平顶楼，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第一卷 外乡人 你是恶魔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叮铃铃，叮铃铃。 门前的黄铜铃再次被摇响。 “家里没有人。”稚嫩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塞林看着昂都，苦笑了一下，拍了拍门板，“是我，刚刚来的塞林叔叔。” 随着吧嗒一声，门板移动，悄无声息的露出一条缝，奈亚躲在后面只露出一只大眼睛，确认来人真的是塞林后，才把门打开。 “忘记东西了吗？” 塞林嘴上应和着，但眼睛却扫视着屋里。 “这个哥哥是跟你一起的吗？”奈亚看着昂都，像个热情的主人邀朋友聚餐一样把门口让开，请两个人进来。 “真乖，谢谢你没把我也叫作叔叔。”昂都眼睛一转，就站在门口，“防范坏人的意识足够，但也不能随便开门哦。” “我知道，我能听出声音的不一样。不是我认识的人的话，我不会开门的。”奈亚点点头道。 昂都继续哄着她，看到屋里面的塞林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 昂都心领神会，蹲下对奈亚说：“记好了，不能随便把不认识的人请进家里，如果有什么人威胁你，或者用谎话骗你，想进来，一定不能相信，知道吗？” 他看着奈亚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塞林补充说：“记住，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寻求帮助，哪怕留下一点点线索，我们也会循着线索来救你的。” 嘱咐完昂都和塞林就离开了，再次回到了旁边的小路，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原先残留的水渍早已被晒干，完全看不出痕迹。 塞林简单看了看，示意先不要说话，与昂都一起远远离开奈亚家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交换情报，我先说。” 塞林原地站住，开始回忆，“那个奈亚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故事书我检查过，确实只是巧合，所有事情也符合常理，只是有一点，就是我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在路边见到那一排水渍，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水渍的行进方向很明确，看印迹吸水量也很大，是标准全身湿透的人会留下的痕迹，但痕迹在进了草地之后就不见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追踪的难度变大。” 昂都问道：“你是怀疑留下那片水渍的主人的身份？” 塞林回道：“对，如果是屋子的主人，会特意跨过围栏走草地吗？她都没有围栏高，很明显根本不是她，但痕迹也确实是在她家的草地上消失的。而且，虽然现在不冷，但谁会在这个季节把自己全身弄湿？” “你是怕有什么人闯入她家里？” 塞林点点头，“如果真的是有恶魔仪式的话，那制造爆炸的那些人现在还在城里，十分危险。考虑到恶魔的预感能力，能知道奈亚把苏格的计划拆穿也不是难事，所以可能是来报复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身上会有水渍。” 昂都说：“那我这边的情报正好能互补，早上见尼奥之后，下街区展开全面搜索，但在搜索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搜索盲点，就是河流。” “你是说他们避开了各个路口的封锁，从河流中逃了出来？” “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水渍。” 塞林习惯性把烟斗塞进嘴里，“所以说，我们现在的对手，是一个信仰恶魔的、有组织的危险团体了，但主要线索，还在奈亚和苏格身上，嗯，奈亚现在没多少问题了，现在开始全力搜索苏格。已经向警局的人传达了要封锁河流的消息吗？” 昂都点点头，说：“那奈亚这边？” “不像是被威胁的样子，我看过，屋子里也没有水渍，应该没问题，也不用加派人盯梢，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警察只要把各个路口把住，剩下的问题就需要我们解决了，走，先回协会。” •••••• “大哥哥？” “大哥哥？” 奈亚在屋子里四处转着，但完全没见到苏格的身影，她把二楼转遍了，甚至连三层的平台都去看了一眼，重新回到一楼的时候，她才听到细微的敲击声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 奈亚开心起来，跑过去打开水槽边的长窗，看到苏格赤裸着上身，头发还湿漉漉的，正微微发着抖。 “进来吧。” 奈亚重新泡了茶，用早餐剩下的东西简单煮了下，一锅香喷喷的牛奶燕麦片和煎蛋没几下就被苏格送进了肚子里。 奈亚看着苏格吃完，“我说过，会再见的，对吗？” 苏格擦擦嘴，裹紧了奈亚给的棕色羊毛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苏格看着奈亚。 “你刚刚是怎么办到的，连他们都没发现？而且从你早上离开之后有好几波人来我家问过，如果你藏在周围，肯定会被发现的，你是怎么做的？” 此刻的奈亚与方才在塞林二人面前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虽然一样的天真可爱，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说话的语气，从容的自信，都给人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苏格对此并没有在意，想了想，说：“我在人还不多的时候去了下街区，盘桓了一些时间，在发现道路都被封锁之后，从河里游过来的。” “那刚才呢，我怎么感觉到你了，可你又没进屋子？” “我从河里出来，才发现身上的水会留下痕迹，所以在经过草地的时候把衣服扔了，然后走回去绕到另一边过来的。你感觉到我的时候，应该是我正好在侧门口，我发现有人在你屋子里，就没有进来。” “我还听到他们说‘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寻求帮助，哪怕留下一点点线索，也会循着线索来救你的。’” “之后呢？”奈亚认真地听着。 “之后就去到屋子后面的杂物堆中间躺下，躲着。” “你胆子还真够大的，如果随便有个人路过，就会发现你的。” “是啊，那个时候我紧张极了，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过还好，我运气不错。” “大哥哥，你可真有意思，”奈亚笑了起来，“好啦该你问我了，你想问什么？” 苏格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奈亚的眼睛。 “我们以前认识吗？” •••••• “长官好，约克市监狱，预备役看守，司佩鲁，向您报到。” 尼奥看着眼前的人，身材健硕，点点头表示满意，“如果不是现在人手不够，我也不会找你来，反正你还是个预备役，少你一个不少，要知道，跟我走，就是做大事的。” “明白。”司佩鲁很激动，下意识地把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很好，”尼奥歪头跟身边的一个人小声问道：“你刚才说从汤姆那里听到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上街区，金加仑街道七号的小奈亚，长官。” “嗯，好。”尼奥转过来，看着司佩鲁，“额，你叫什么来着，算了，你加入这个小队，现在出发去金加仑街。” 队伍整备，尼奥来到马车旁，低声自言自语，“如果能抓到那个苏格，说不定有机会调任去费伦，哪怕是同级调职，薪水也会翻倍，啊，我仿佛已经看到金镑的迷人光芒在对我招手。” 尼奥做着美好的白日梦，上了马车，带着一队东拼西凑组成的队伍往金加仑街出发。 在马车和队伍完全离开绿曼箩街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低声对旁边的人说：“格拉奇大哥，听到没，在金加仑街。” “听到了，你能不能自然一点，是害怕别人不会发现你吗？” •••••• 屋子中一片安静。 “我今年六岁了。” “什么意思？”苏格没弄明白。 “意思就是我才没来到这个世界多长时间，根本不认识你啊，大哥哥，”奈亚做了个鬼脸，“你好奇怪啊，先不说我认不认识你，认不认识你自己不清楚吗？是你自己的记忆啊。” 听到奈亚这样说，苏格缓缓地说：“其实我失忆了。” 原本猜测到奈亚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他就有些激动，加上下街区的地毯式搜索，无奈之下他只能铤而走险，摸着河边游过来，期待着奈亚能给他什么惊喜。 但此时听到奈亚的话，他还是很失望，这不但意味着他在这个世界还是孤身一人，而且接下来必须面对警察的重重搜索。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支持的流浪者，他能避开警察成功逃出去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哦，原来是这样，”奈亚点点头，转而摇摇头，“不对啊，你失忆了还知道这么多事情，还知道怎么避过危险不被人抓到？” “额，常识之类的大概记得，就是具体的东西记不得了。” “常识？” “就是食物，衣服这些要用金钱换取，时间的变化，位置的转移，下雨知道找地方避雨，不随便在地上捡东西吃这些。”苏格说完了忽然脸红，心说这些常识自己其实好像全都犯了一遍。 奈亚听着，忽然跑到苏格身边，用力在苏格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跑回去。 苏格有些茫然，但想想对方的年龄，也没放在心上。 奈亚笑着，想了想，恍然大悟，“所以说，是因为当时我在城门口讲的那个故事的原因啊？大哥哥你的名字就叫苏格？你不是忘了吗？” 苏格也懒得解释了，其中有太多的误会和巧合，而如今把事情梳理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接下来的问题…… “谢谢你给我做的两顿饭，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你知道怎么出城吗？” “你要出城啊？”奈亚有点失落，“其实你可以留下来的。” “我没猜错的话，之前来你家的那些人都是抓我的。” “可是他们自己说的，如果遇到了困难，一定要想办法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过来救你的。” “他们是对你说的，并不是对我说的。” “这样啊，”奈亚突然一笑，“可是大哥哥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抓你的人，并不会伤害你，反而是那些既给你饭吃，又给你衣服的人，才会伤害你呢？” 奈亚的话让苏格瞬间毛骨悚然，围着一条暖和和的毯子，身体却止不住颤抖。 这就是他最害怕奈亚的地方，这个小姑娘经常会说出一些不符合年纪的话，乍一听没什么，但越想就越让人感到一种不知缘由的恐惧。 奈亚看着他，依旧微笑着，“大哥哥，你觉得呢？” 苏格盯着她的眼睛，联想到那个故事，低声问道： “你是恶魔吗？” 第一卷 外乡人 愿红衣女神祝福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奈亚坐在苏格对面，轻轻笑着。 “大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恶魔啊，你见过六岁就能自己看故事的恶魔吗？” 苏格想了想，没说话，依旧盯着奈亚。 “如果你是因为一些说法和巧合，就认为我是恶魔，这样的逻辑可不能解决问题。你不如反过来想一想，我对你做过什么危险的事吗？明明外面有人在抓你，而我偷偷救你和给你吃的，对你来说这就是危险？” 苏格想了想，确实如同奈亚所说，从整个事情的开始到现在，奈亚除了一些阴差阳错的巧合，奈亚完全没做出一点对自己来说不利的事情。 可他就是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从奈亚的身上，他感觉到一种危险，是那种悄无声息的危险，会在关键的时刻，露出锋利的爪牙，将自己吞噬。 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僵持的局面。 悬在廊下的黄铜铃并没有被晃动，来人似乎非常急切，直接越过门铃敲起门，这对于居住在上街区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没有礼貌有失身份的举动。 但现在苏格根本管不了这些，在大门被第二次敲响的时候，他就噌的一下站起来，用极快的速度环顾四周，准备找逃离的路。 太大意了……苏格心中一阵焦急。 本以为警察的全部人手如今都集中在下街区，上街区也经过了几番查验，现在正是一个搜查的盲点，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返回来的原因，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来搜查。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声，来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十分急躁。 “开门开门，约克警察。” 苏格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外面脚步声凌乱，似乎还有不少人。 这样的话利用正门和侧门的时间差离开也做不到了……他在心中盘算着，一边疯狂地思考着离开的办法 正在他焦急不安的时候，奈亚对着门口大声喊了一句，“家里没有人。” 然后奈亚悄悄来到苏格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去二楼左手边，最尽头的房间，你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叫没有人？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赶快开门。”外面的人大喊。 苏格还是不动，他知道他该按照奈亚说的去做，而且奈亚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救星，但是他总是能从奈亚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就是这股恐惧，让他始终对奈亚留有一丝戒备。 这时他看到奈亚忽然拉住自己的手，走到楼梯口指指上面，接着径直走到大门前，一手扶住门把手，转过来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笑意。 如果不想被抓，就乖乖按我说的做……苏格看明白了奈亚的意思，一咬牙，轻快迅速地上了二楼，按照奈亚的说法立刻往左边走，去到尽头的房间，躲身进去后轻轻关上门。 随着关门的一瞬间，房间中忽然暗了下来，唯一的窗户似乎被什么东西封上，仅仅能从门缝出投出一丝光亮。 苏格的喉咙缓缓蠕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平稳，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的模糊，忽然发现自己周围围满了人。 瞳孔缩小，心脏开始急跳，片刻的功夫，他的背后就满是冷汗。 •••••• 门一开，尼奥昂首阔步地走进来，环顾一圈，低头看向奈亚，“你是奈亚吗？” “你是谁啊？这样闯进别人家里，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一件事。”奈亚皱着小脸，并没有跟尼奥搭腔。 尼奥撇撇嘴，不屑跟小姑娘一般见识，掏出自己的证件交给奈亚，“是你昨晚出现在城门口吗，你见过那个叫苏格的？跟我说出他的下落。” 奈亚把尼奥的证件拿在手里反复看着，确认是真的之后，还给尼奥，生气道：“你没有之前来的人有礼貌，我不跟你说话。” 尼奥火冒三丈，刚要发作，就被身旁的司佩鲁拦住。 “你拦我干什么？” “长官，我们没有搜查令，如果没有对方允许的话，我们现在进去搜查就是我们擅闯，到时候……如果对方去告我们，就会查到我们头上。” 尼奥一听就愣了，“怎么会没有搜查令？下街区那边不是人手一份吗？” “可我们这个队伍是临时凑起来的……” “那不是……”尼奥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气势弱了一半，“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是来查人的，怎么反倒要查到自己头上？” “属下可以想想办法。” 尼奥疑惑地看着这个从别处借调来的士兵，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那个，那个谁，就试试吧，只要成功找出人，少不了你的奖赏。” 司佩鲁眼中闪着光，来到正坐在沙发上嘟着嘴生气的奈亚身旁。 “你好，我叫司佩鲁，请问你知不知道，昨晚在城门口的那个苏格的下落？” 奈亚抬起头看看，忽然笑了，“你很有礼貌，很适合作为材料。” 说着奈亚从沙发上蹦下来，拍拍手，“我不知道诶，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面，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但是只能你们两个人。” 司佩鲁还没明白这个小姑娘说的“很适合作为材料”究竟是什么意思，后面的尼奥直接走过来，哼了一声，“现在算得到允许了，对吗？” 说罢也不管奈亚，直接开始在屋子里搜起来。 屋子很大，可是能藏下一个年轻人的地方并不多，很快一楼就被搜查完毕，紧接着尼奥就把目光投到了通向二楼的楼梯上。 “可以上去吧？”司佩鲁觉得有必要问一句。 “当然，只是在上面存放有实验的材料，它们对我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乱动，。” 尼奥和司佩鲁没有仔细听后半句，直接上到二楼，奈亚就跟在后面。 “这是那本故事书，之前来的叔叔和哥哥已经检查过了，你们要不要再检查一遍？”奈亚指着放在桌上的书说道。 司佩鲁上前几步，在得到尼奥的默许之后，快速地翻动书本。 “所以就是这个苏格的名字吗？”司佩鲁问。 他没有经历在城门口的事情，在被调过来之后，只是从尼奥口中得知整个事情的碎片，但遍布城中的通缉单还是见过的。 “应该是吧，”奈亚随口应和着，“不过叔叔你们一开始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他的下落，现在却在我的家里搜起来，是不是觉得我跟那个人是一起的？” “额，这个，怎么会呢，”尼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们只是再检查一遍，毕竟你在城门口拆穿了那个苏格的计划，我们怕你被报复，所以是来保护你的。” “原来是这样。”奈亚露出一副天真的样子。 说话间司佩鲁已经检查完了二层的屋子，一间起居室，一间洗手间，一间书房和备用的卧室，都没有异样。 “那一间屋子是做什么用的？”尼奥指着走廊尽头问。 “那就是实验的地方，你们随时可以进去，”奈亚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你做好准备的话。” “搞得神神秘秘的。” 尼奥嘟囔一声，伸手握住门把手，忽然感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冷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不要打开窗帘哦，不然它们该不高兴了。”奈亚嘱咐道。 尼奥哼了一声，猛地推开门，发现房间中一片昏暗，隐约能看到很多悬挂起来的东西。 借着从门口进去的光，尼奥在看清房间中的东西之后，被吓得退后了半步，握着门把手的左手微微颤抖，脸色苍白。 “不要大声说话，会把他们吓到的。”奈亚小声说。 司佩鲁看到尼奥堵在门口，死死握着门框和把手，就是不肯往房间中走，于是越过尼奥的肩膀往房间中看去。 一排排和成年人一样高的人偶，有的贴着墙摆放，有的悬挂在屋顶，还有的以残肢，头颅，或者内脏的方式随意地摆在地上。 司佩鲁弯腰从尼奥胳膊底下钻过去，站在房间中间，窗户的位置被封死，晦暗的光线让这些玩偶看上去有些模糊，因为看不清楚反而让他感觉更加恐怖。 他后背发毛，隐约看到人偶们空洞的目光，感觉那些人偶似乎随时会张开口说些什么。 “很不错的人偶，如果不是没有呼吸声，我几乎都要以为是真正的人了。”司佩鲁记得奈亚的嘱咐，轻声地说，“你爸爸妈妈给你做的？” 奈亚摇摇头，“不是，这就是爸爸妈妈。” 她走到房间里，从地上捡起一只胳膊，走到一个没有左胳膊的人偶旁边，“爸爸的胳膊不好，所以拿下来修一下。” 司佩鲁愣了一瞬间，勉强笑着说：“过家家啊，挺好的。” 房间中极度的压抑和不知来由的恐惧感让他想要赶紧离开，于是随便扫了一眼，就从房间中出去。 完全不敢进去的尼奥依旧站在门口，看到司佩鲁出来，连话也没说直接就回到一楼，在被透过长窗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小孩子没事少玩那些东西。” “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失望的尼奥直接推开门，扬长而去。 司佩鲁对奈亚反复嘱咐了要管好门窗，才跟着嘟嘟囔囔的尼奥离开。 踏出门外，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不知道刚刚那间晦暗的屋子里是真实的，还是现在被夕阳照射的世界是真实的。 他很想回头看一眼，但他有种预感，一旦他回过头，就会被那个房间吸进去。 最后在极端的恐惧之下，他忍住了好奇心，连忙赶上尼奥的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金加仑街七号。 •••••• 夜幕再度降临，距离城门口的巧合事件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晚上十一点整，金加仑街七号。 屋里并没有打开煤气灯，月光透过长窗洒满了一角，却也并不黑暗。 “大哥哥，你要走吗？” “对，趁着晚上，出去试一试。”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大概不会回来了。”苏格回答，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不是这个，”奈亚说，“之前在那个屋子里藏着的时候，你不觉得害怕吗？” 苏格回忆着那间房屋中的阴暗和压抑，还有那些逼真的人偶和零件，不知不觉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更恐怖的，是他总感觉那些人偶似乎是活的，是伪装成人偶的样子，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偷偷窥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装作毫不在意地回答说：“刚开始的时候有一带你，但知道是人偶之后，那种异样感就消失了，虽然很逼真，可说到底也只是些虚假的物品。” 奈亚没有多说，将苏格送到了侧门口，“愿红衣女神祝福你。” “红衣女神？不应该是空之女神吗？” 他很奇怪，之前听到别人祈祷的时候，嘴中所说的都是空之女神，这个红衣女神是他第一次听到。 奈亚没有回答他，只是嘿嘿嘿笑着，学着那个房间中的人偶，做出一个木讷而生硬的笑容。 •••••• 一栋栋双层或多层的房屋中间的空隙，在被昏暗的煤气街灯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苏格躲在一个破木箱后面，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昏暗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苏格专心地观察着街道情况，忽然眼前一黑，从头到脚底，全身一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罩住，紧接着身上各处传来紧固的压迫，让他动弹不得。 在他奋力挣扎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脖子上。 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很快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白天在奈亚家外面偷听到的对话。 真的会来救我吗……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他用尽剩下的所有力气，将手腕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下去。 第一卷 外乡人 受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塞林坐在长桌的尽头，一手扶着没有点燃的烟斗，低头沉思。 切茜娅坐在他左手边，手中拿着一本牛皮封面的古书，认真查着什么，时不时瞪一下无所事事的昂都，但对方并没有搭理她。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一楼传来，塞林先前派出去的属下加里，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人快步上楼，在桌边坐下后，咕咚咕咚各自灌了一大杯水。 “有什么进展吗？”塞林问。 “没有，那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警察局几乎动用了所有能用的人，竟然完全没有发现那家伙的踪迹，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家伙，最起码也经过了一定程度的训练。”加里大声喘着气，“而且我认为，他之所以能到现在都没被抓住，有一部分原因是在城里的同伙帮助隐藏身份，或者帮忙干扰我们的搜捕。” “如果有同伙帮助的话，搜捕的难度就会直线上升，而且，在绿曼箩街进行恶魔仪式的那些人也没有线索，已经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贝特罗那边呢？”塞林看向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没有，而且还有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昂都一听坐直了身体，问道。 “傍晚的时候，下街区的绝大部分人手被尼奥收回，只留下了与平常差不多数量的警备员，在值守各个主要路口。” 切茜娅直接皱起眉头，似乎是对尼奥这个警察长的做法十分不解。 “其实是合理的部署。散出去的人手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进行指挥，而一整个白天的搜查都没有结果，晚上的效率会更低，几乎没有用，还不如回去休息，这个方式看上去蠢笨，其实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严格来说，不算坏消息。”昂都解释道。 昂都转头问道：“只是这个想法不像是尼奥的风格，是他身边的人给的建议？” “不知道，我只打听到他从金加仑街回来之后，就立刻把人手都召集回去，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贝特罗嗓音低沉，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摇头的幅度都很轻微。 “这样啊……”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 “等一下！”昂都突然站起来，“你说他从哪儿回来？” “金加仑街。” “他为什么突然去金加仑街？” 贝特罗摇摇头，“不知道。” “回来的时候什么反应？” “具体的也不知道，但似乎被吓着了，下面的人说尼奥回来的时候，嘴里小声叨念着什么，听不清楚，看上去一副很冷的样子。”贝特罗老老实实回道。 昂都跟塞林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走，”塞林对其他几个人说，“昂都和贝特罗跟着我，加里去列伊努教堂看能不能找到增援，切茜娅就……” “我也跟着你，命运教会在约克这边的教堂中，还没有能充当战斗力的角色。” 塞林点了点头，环视一圈，“记好了，我们是教会的肃清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普通人受到伤害。” •••••• 苏格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他下意识想睁开眼，但忍住了，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着，手腕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什么地方？ 苏格闭着眼睛，用身体的其他器官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首先是耳朵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流水声和木头挤压的咯吱咯吱声，带着一定的节奏，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然后他微微用力抽动鼻子，闻到一股混杂泥土味道的植物香气。 味道很熟悉……苏格发现自己对这股味道并不陌生。 思前想后，他还是睁开了眼睛，但仅眯着一条缝，这样的话，不仔细看的人会认为他仍旧在昏迷。 一个三四人高的水车在黑暗中转动着，青白色的月光照亮了水车的下半部分，从利姆斯河上取来的水被截成一段一段，然后送到水槽上。 这是在……水车坊，下街区东街市场旁边，用来清洗蔬菜的水车坊？ 花费了几乎半天时间在城中跟士兵周旋，现在的他对下街区的格局分布十分熟悉，综合一下环境因素，很简单就能分析出现在的位置。 可是我是怎么过来的呢？我晕倒的时候明明还在上街区……不对，我是被人勒晕的，就在离奈亚家不远的金加仑街上…… 有人要抓我？ 不过现在应该还有很多士兵把守着各个重要的道路口才对，我虽然不算强壮，但要带一个人经过层层的检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是什么人…… 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过来，“既然已经醒过来，就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伪装。” 苏格想想，坦然地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他看见一个带着半张山羊面具的人慢慢走过来，从面具下面，露出没有明显特征的半张脸。 苏格闭上眼睛思考了几秒钟，再次睁开，“你不是警察的人？” 那个人并没有搭话，反问道：“自己把手臂咬成这个样子的？” 苏格看了眼手腕上的伤口，简单的思绪飞转后，面无表情地说：“是你抓的我吗？如果是，那本来应该是咬在你身上的。” “你不是警察的人，为什么要抓我？是想换取赏金？”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随你怎么想，但应该也没多少时间留下给你想了，只是这个伤口是个问题，希望那位大人不要介意。” 隐藏着黑暗里的人刚要离开，忽然从旁边又出来一个带着相同面具的人，“格…大哥，要不然我去给他上点药？” 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那人头上，“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对外人说出我的名字。赶紧去拿药。” 马丁走后，格拉奇来到苏格身边转了一圈，沉默着。 不一会儿马丁再次回来，看着格拉奇的表情，再三确认之后，去给苏格的伤口涂上气味刺鼻的药膏。。 一番操作下来，反而让苏格更加弄不明白了。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警察的人，那为了赏金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是警察的人，那自己现在应该在约克的监狱里，而且为什么都戴一个山羊面具，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你们到底是谁？”苏格想起刚才面前这人说的话，“那位大人又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很快就会回到那位大人的怀抱中，并献上虔诚的侍奉。”格拉奇深呼吸一口气，从屋顶的裂缝看出去，月亮似乎还没有到最高的地方，“真是……终于来到这一步了。” “其实也不算辛苦，我们回来的时候值守的士兵都少了很多，我们坐着马车一路上都很顺利，甚至都没有几个人愿意花一些时间，来检查车上的东西。”一边的马丁似乎是个欢快的性格，一直忍不住说话。 值守的人少了？为什么？听起来他们似乎跟警察也不是同属一个势力，可我在约克几乎不认识什么人，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抓我呢？ 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苏格心里想，知道的越多，他就能找到逃脱的方法。 “你们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苏格•艾欧西格，是这么名字吧？”马丁说，“再说不管你是谁，都一样要祭献给恶魔大人。” 格拉奇又给了马丁一巴掌，却没多说什么，因为马丁说得对，苏格是谁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消失也不会被周围发现的人。 格拉奇二人的打算很好，但苏格却抓到了一个细节。 恶魔？他们要把我祭献给恶魔，既然称呼为恶魔大人，那应该就是恶魔的信徒，这样的话…… 随着信息的增多，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在苏格脑海中渐渐成型，他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为了活下去，值得试一试。 “你们听过城门口的传闻吗？” 格拉奇和马丁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不知道苏格说的传闻是什么。 苏格看到两人的表情，刚刚想好的计划崩盘了一半。 这……他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的话我要怎么把话题扯到恶魔上？自己说出来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脑筋一转，苏格又想了一个方法。 “那你们知道昨天晚上，在绿曼箩街上发生的爆炸吗？就在下街区。” 马丁刚要张嘴，结果被格拉奇一把捂住，只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接着说下去。”格拉奇说道。 苏格观察了一下两个人的反应，知道自己想的没错，昨晚的那场爆炸整个城的人都能看得到，而且城门开始严查，出入都很困难，这两个人只有很小的可能是今天才进来约克，所以大概率是知道昨天那场爆炸的。 想到这里，苏格想到了那场巧合，决定冒一下险，于是斟酌了一下，编造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谎话。 “所以你们是知道的，对吧？那我继续问一下，昨天的那个爆炸是有关于恶魔的，你们知道吗？” 说完之后苏格紧盯着格拉奇和马丁两个人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些可以反应情绪的表情变化。 如他所料，两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里面还掺杂了一些苏格看不懂的东西。 “接着说下去。” 苏格见两人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说的话，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自信。 “你们不觉得我跟你们口中说的那位大人，可能有些关系吗？” 格拉奇抢先捂住马丁的嘴，对苏格微笑着说： “我很好奇。” •••••• 约克城上街区，金加仑街七号。 昂都嘱咐好了奈亚，刚刚从大门走出来，看到等待在一旁的塞林，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 “尼奥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应该是从哪里听到了奈亚的名字才过来的。” “所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对不对？” 昂都点点头，跟塞林等人一起往回走。 街道两边的煤气灯微微亮着，间或有几盏不亮的穿插在里面，顺着道路延伸出去。 昂都低着头，数着石板走，忽然发现几滴红褐色的印记，他一愣，往前快速走几步，又发现了新的血迹。。 “时间不长。” 昂都转过身看向塞林，塞林点点头。 “追上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 金加仑街一片宁静。 七号的那栋房屋是个少见的平顶，此时连接屋顶平台的玻璃门忽然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看头顶的月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双手合十，低头念着什么。 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染上一层微红，接着逐渐浓郁，最后竟是鲜血一般的深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好了，开始吧。” 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抬起头，微微笑着。 第一卷 外乡人 试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回想着自己已知的情报，组织语言，问道： “你们知道一周前的恶魔事件吗？” “你们一定是知道的，”苏格回想着守卫的话，“因为这是数十年来唯一一起恶魔事件，所以约克市的重视程度前所未有。” 苏格话只说了一半，然后看着格拉奇和马丁。 格拉奇一脸平静，而马丁时不时瞅一眼身边的格拉奇，几次张开嘴又闭上了。 很好，一点一点，慢慢来…… 苏格想思考一番，说道：“一个是一周前的恶魔事件，一个是昨晚的爆炸跟恶魔有关，如果我现在对你们说，一周前的恶魔事件和昨晚的爆炸有关系，你们会怎么想？” 这番话完全是他瞎编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的逃脱机会，他将几个完全没关系的线索强行联系到一起，赌的就是面前的两个人对此一无所知。 这样就更利于他寻找机会。 既然你们是信仰恶魔的信徒，那我就用恶魔来吓唬你们…… 马丁清了清嗓子，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有什么关系？” 苏格看到马丁的反应，感到十分意外。 他们完全不是知道真相时发自内心的惊讶，而是拙劣的表演…… ……他们知道？知道具体的情况而不仅仅是传闻？那他们知道的到底是昨晚的爆炸，还是一周前的恶魔事件？ 糟糕，差点因为故弄玄虚反而起了反效果……苏格十分后悔，后悔刚刚不该提起昨晚的爆炸或许与恶魔有关。 略微的慌乱被他很好地掩饰住，然后迅速开始分析，他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创造本来不可能出现的机会。 如果他们知道的是昨晚的爆炸……不对，不是知道，而是爆炸本身就与他们有关系，如果仅仅是旁观，不会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完全就是知道内情的表现，所以爆炸一定与他们有关系，或许就是有关恶魔的祭献实验准备。 但又是为什么呢？那个时候他们应该还不认识我才对，关于仪式的重要祭献，总不可能是从路上随便挑一个人吧？ 又或者他们知道的是一周前的爆炸？按守卫的话是重大无比的事件，但没听到过有什么损失，所以应该是顺利解决了才对，那他们是同伙？这样的话，他们说要祭献恶魔也可以说得通。 再或者，是两个都知道？ 既然知道实情，也就知道我现在是在说谎，目的是什么？我在等逃脱的时机，他们在等什么？ 苏格故作镇定微微一笑，眼睛在水车坊中四下扫视一番，问道：“其他人呢？” 格拉奇和马丁都不由自主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一切都被苏格看在眼里。 他心中的自信又增添了几分， “仅凭你们两个人，怎么完成准备？”苏格问。 他期待这面前的两个人给出更多的信息，这样他可以掌握更多的情报，也可以拖延时间让自己活下去。 “足够狡诈，”格拉奇放松下来问道，“是想拖延时间？你是教会的人？” 教会？ 被看穿意图的苏格并没有惊慌，反而注意到从格拉奇嘴里不经意间吐露出来的一个词。 教会？不是警察？他最害怕的不是警察，而是这个所谓的教会的人？ 看来是这些信仰恶魔的人所畏惧的存在……想到这里，苏格得到了一个有用的情报，“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会被全城搜捕？” “或许你是教会的卧底，用这种方式来引出我们，最后……”马丁说到一半，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合理，就闭上了嘴。 格拉奇看了看马丁，目光又移回到被死死绑住的苏格身上。 “通缉单或许是掩饰，但你一定不是一般的居民。” “醒来后发现被绑着，第一时间没有求救，而是悄悄观察环境，普通的市民可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你从清醒后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点信息是在祈求我们放了你，你的话很多，但有用的却一句都没有，你一直在误导，让我们以为，你与我们即将要祭献的那位有所关联，所以会心生忌惮。” 格拉奇看着苏格，“但是你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所以你也在一直试探，你很聪明，或者说，你很想活下去。” 格拉奇忽然仰起头，眼睛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 苏格顺着看过去，忽然发现原本浅白的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血红。 朦胧的月光透过破碎的屋顶洒下来，像起了一层猩红的血雾，然后水车坊中开始变得潮湿，粘稠。 一股腥甜的味道若有若无，在那看不清楚的黑暗中，似乎潜藏着什么，随时会冲出来，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 “拖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没想到真的会有绯红之月。”格拉奇望着填满屋顶缝隙的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神情虔诚。 然后他转过来看着苏格，面具之下的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疯狂的表情，笑容极度扭曲，慢慢变得畸形。 “我在等血月，你在等什么？” 格拉奇开始狂笑，放肆的声音在空旷的水车坊产生回音，将苏格逼到崩溃的边缘。 而他身边的马丁也跟着激动起来，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拿到了错误的仪式图纸，根本不会拖延这么久的时间。”马丁激动地说。 格拉奇忽然甩了一个巴掌在马丁脸上，语气冰冷，“你是在质疑那位伟大的使者？” 马丁脸上火辣辣的，这一巴掌力度不小，几乎把他的面具打掉，他知道格拉奇是认真的，但也不愿意认错，就低着头，站着一动不动。 “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然后离开这里。” 马丁梗着脖子点头，然后一言不发，飞快地跑走了，接着窸窸窣窣拖拽木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似乎在布置着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口中的使者，或许已经舍弃了你们？”苏格挣扎着说。 已经疯狂的格拉奇不屑于继续伪装，对着苏格笑着说：“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哪怕你是教会的肃清者我也不怕，伟大的恶魔即将转生，噩梦般的低语，是祂们对于人类的嘲笑，祂们站在篝火之外的黑暗中，观看着整个世界的悲喜剧。” “生命在我们的眼中并不算什么，我之所以配合你是因为我也在等时机，而现在时间到了。” 格拉奇笑道：“尽力挣扎吧，反正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然后他拖动脚下的木板，将苏格缓缓移到倾泻的月光下面。 苏格抬头，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身体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无比，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萦绕的血雾仿佛诡异的生命体，将苏格环在中心，呈现出一种邪恶的美感。 而后格拉奇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石像。 纹路细密，却古朴苍老。盘旋的山羊角被巨大的蝠翼遮住，箭镞般的尾巴绕回胸前，一个令人只简单看一眼就会感到精神不安的生物盘坐在底座的石头上，空荡荡的眼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外窥探。 “伟大的地狱主宰，喧闹而智慧的恶魔君王，在此以崇高的歌格之名，开启献祭仪式。” 话音刚落，浓郁的血雾仿佛活了过来，一瞬间汇聚到苏格身上。 •••••• 切茜娅跟在昂都身后，看着昂都好似晚餐后散步的轻松步伐，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找线索啊，”昂都头也不回，“血迹到下街区就消失了，总不能就直接回协会吧，而且人手也不够，不然我也不会跟塞林大哥分开调查，话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彼此可以互相照应。”切茜娅耸耸肩，“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相信吧，我也不信，其实我只想想看看，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昂都是怎样解决问题的。” “说无所不能还是夸张了，比如我对酒精的抵抗力，就远不如你。”昂都难得回头看了一眼切茜娅。 “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那个圣十字骑士团中的一员？” “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为什么要，我是说，为什么要让塞林大哥来领导这次任务，换成是更加有经验，更加有实力的你来领导不是更好吗？”切茜娅不理解。 “干嘛？看不上塞林大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切茜娅认真地说，“换成是你，或许可以用更加有效的方式去完成这次的任务。” 昂都听到后站住脚跟，返回来走到切茜娅身边，竖起两个手指。 “第一，因为我曾经是圣十字骑士团的一员而认为我能简单处理这次的任务，是一件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任何地方都有废物，其中就包括，嗯；第二，有很多事情，在重要程度上要排在解决这次的问题之前，比如说解开某个心结。” “第三，我不喜欢管太多，那会让我压力很大。” 切茜娅看看昂都的脸，又看看他伸出来的两根手指，“所以你是为了塞林大哥？” “你认为是就是吧。” 切茜娅没说什么。 从她认识昂都以来，对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一副对所有事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所有重要的任务落在他头上，他都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圆满完成。 切茜娅也承认昂都的实力，但也喜欢和昂都拌嘴，主要是因为昂都那张嘴太烦了。 “你大概没有女朋友吧？” “那是什么东西？” 昂都说完，猛然抬起头，天上的月亮不知在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血红，在漆黑的夜幕中，洒下艳丽而诡异的光。 来自神秘的灵感，让他和切茜娅同时转向了一个方向，那边有在夜晚也不停转动的水车，以及令人心底产生的、神秘而未知的厌恶和畏惧。 下一瞬间两个人飞快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半路上遇到了同样注意到那边异象的塞林。 “怎么回事？” “不知道，”昂都一脸茫然，“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恶魔的气息？” 第一卷 外乡人 恶魔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昏暗而潮湿的水车坊中，巨大的转轮发出缓慢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绯红色的月亮照亮了一片不大的区域，在正中间，苏格被牢牢地束缚在一根结实的木桩上，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嘶吼着。 以他为中心，从屋顶倾泻而下的红色月光如同实质一般，围绕着他，逐渐积攒，变得越来越浓郁，最后竟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 细小的红丝慢慢在空中汇聚出现，随着氤氲的红色缓缓旋转，仿佛无形的舞者在月光下起舞。 忽然一条红丝脱离旋转，贴上了苏格的手臂，然后一条，又一条。 无数的红丝一点一点将苏格整个人贴满，仿佛厚重的泥土，也像半融化的树胶，厚厚一层，最后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接着浓郁褪去，月光重新变回淡红色的朦胧。 仪式的第一段结束，而作为主持者的格拉奇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他拿出手中的羊皮纸，翻看接下来的步骤，虽然这些东西已经在心中模拟了无数遍，但他仍然十分紧张。 “这算是，成功了吗？” 虽说恶魔的气息不会有假，但羊皮纸的来历仍让格拉奇心存疑惑。 使者即便是知道现在约克市的状况，但是给自己传递信息的方式，也太过匪夷所思。 格拉奇闭上眼睛调整状态，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完成使者的任务，成功进行仪式才是首要的事情。 他将目光对准那个被浓厚粘稠、类似血浆的物质覆盖的人形，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进行下面的步骤。 •••••• “这是……什么？”昂都小声惊叹着。 在他的身旁，切茜娅和塞林找到各自隐蔽的地点藏住身体，眼睛都盯着水车坊里的异象。 “很难想象，在约克这种大城市中，竟然有人在隐秘地进行着这样的仪式，而且还没有人发现。”塞林转去看向切茜娅，“知道这是什么仪式吗？条件似乎并不复杂，一个人就能完成，但效果竟然，竟然能生出这样的怪物。” “昂都不是说感应到了恶魔的气息么，那这应该就是恶魔，但仪式的内容匪夷所思，竟然还利用了绯红之月的力量。”切茜娅回答道。 “谁知道绯红之月都是在什么时候出现？有规律吗？”昂都问。 “没有规律，费伦的主教们连续记录了十几年都没摸索出规律……”切茜娅略带疑问地看向昂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连这种初入神秘领域的常识都不知道。 “所以说，他们是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血月出现的？” 切茜娅一愣，才发现自己刚才想错了，而旁边的塞林则从昂都的话中听出了巨大的压力。 在正统的六大教会之中，都没有人有绝对的信心可推测出下一次绯红之月的出现时间，可偏偏水车坊中的人可以在绯红之月出现的时候进行仪式，并且完美地借用了其中的力量。 如果说对方不知道绯红之月的出现时间，只是恰好碰上了这样一个时间点，最后将一切归为运气，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只有一个人，进行这样复杂的仪式……”塞林似乎还是不敢相信。 在他们来到水车坊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形在血色的月光下不断变大，仿佛蚕茧。 而里面除了那个主持仪式的人，再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还有一个问题？”昂都再次小声地说。 “那个血迹，那个引导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的血迹，是谁留下的？如果我们不是因为那个血迹来到这里，虽然也会发现这次的异象，但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及时，到时候赶过来，也许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着昂都开始整理身上的装备，望向水车坊的目光开始坚定。 “我进入状态后，很难顾忌到周围的事情，塞林大哥你是知道的。” 塞林缓缓点点头。 “等等昂都，你要干什么，我们行动前要先计划……” 切茜娅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 •••••• 无尽的黑暗之中，苏格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不止是物理上的捆绑，那些红色的血丝一样的物质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这是一种来自于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 这些东西像冰一样，最初的时候会感到冰凉，但过一会儿，接触的地方就会变得麻木，最后丧失所有知觉。 但奇怪的是，这些血丝在覆盖住自己的身体后，会呈现一种融化的蜡一般的状态，当累积到厚厚一层的时候，会因为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滴落在地上。 这是一种侵蚀。 苏格自己十分了解，在这些血丝完全将自己笼罩的时候，就是自己丧失自己的时候。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始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被侵蚀。 在这样的绝望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将他击溃了。 他逃了整整一周，再寒冷再饥饿的情况他也艰难地扛过去了，甚至冒着绝大的风险进了城，但最后仍是摆脱不了死亡的追逐。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子的方式死去，会去见到那位所谓的恶魔吗？如果与恶魔做交易，那自己还是自己吗？可以复活吗？ 复活之后，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如果真的会有恶魔出现与他进行交易，在死亡的恐惧下，他是否会做出肯定的回答。 就在这时，覆盖住他整个身体的那些红色血丝再次蠕动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往他的身体里。 仿佛无数根极细的钢针在他全身的毛孔中疯狂地钻入，原本麻木的身体重新获得知觉，但随即而来的痛苦深入骨髓，让他恨不能将自己的手指全部咬断，再将所有的脏器掏出来，可他偏偏又无法做出任何动作，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忽然之间，一股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闯入到他脑海中，开始撕裂，吞噬。 很快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越来越虚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蚕食着，在意识开始消散的同时，他感受到了那股外来的东西。 极致的邪恶，极致的冰冷，仿佛一只滑腻的手从嘴中伸进去捏住心脏。 但最恐怖的是，苏格对它一无所知。 •••••• 格拉奇在那个血红的人形周围转了几圈，无声地赞叹。 他能感受到来自祭品上的那股黑暗而扭曲的气息，是纯粹的恶魔的气息，会让注视的人逐渐疯狂。 格拉奇连忙收回目光，开始围绕着在周围绘制繁琐神秘的花纹，并将提前收集好的紫面山羊的血液分一半倒在地上，然后将那个古朴的雕像郑重地放在苏格头顶，最后将剩下一半的紫面山羊血液淋到雕像上。 黑红中带着一点紫色的血液淋漓而下。 “复苏的载体已经准备好，接下来……” 话音未落，那些血液像海绵吸收水分一样被雕像吸收进去，紧接着一股波状的冲击从雕像上散播出来，受到这个奇异波动的影响被覆盖了厚厚一层血色的苏格逐渐开始变化。 半凝固状态的血色开始融化，却一滴没有滑落，反而丝毫不受重力的影响一样在头部上方汇聚，然后开始盘旋，凝聚成一个长角的样子。 背后的血色大片汇聚，猛地展开，刷的一声，两只蝠翼的血膜成型，上面淋漓的血丝缓缓滴落。 最后在背部靠下一点的位置，一条长鞭一样的影子忽然抽动出来，凌空挥舞，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转眼间一个放大了数十倍的，和雕像样子一模一样的形象出现，暗淡黑红色的火焰从虚空中出现，粘在翅膀上，尾巴上。 细小的碎裂声响起，空气中布满了硫磺的味道。 格拉奇看着眼前逐渐变化成型的生物，激动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姿势虔诚，久久不起。 血色的月亮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洁白的月亮重新洒下明亮的光，照在刚刚获得新生的生物身上，在它周围，柔和的静谧中火焰无声燃烧。 格拉奇抬起头，看着那个血色生物身上的粘稠的残余一点一点落下，露出真正的样子。 他忽然看到那个生物动了动嘴，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 苏格意识越来越朦胧。 仿佛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之中，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线。 最后的一瞬间，苏格忽然又感受到那股心脏被灼烧的炽热，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他似乎看到了一点光。 •••••• 毫无征兆，进行着恶魔仪式的水车坊中，圣洁的光芒突然降临。 耀眼的光芒之中，出现一道充满神圣气息的身影。 那道身影背生半透明的光翼，手中握着金色的长枪，飘浮在空中，全身散发着夺目的金色光芒，看不清楚容貌。 金色的长枪横扫，充满光明气息的波动如同海浪一样席卷了整个空间，将那些被邪恶气息缠绕的物品净化殆尽。 整个过程突然而且迅速，在格拉奇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不仅仅是仪式的效果被清扫一空，连那个新生恶魔身上的恶魔气息都被全部净化。 新生的恶魔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仰天无声咆哮。 而飘浮在空中的那个金色身影，忽然冲天而起，打破了水车坊的顶棚，来到洁净的月光下。 片刻之后，那个金色身影陡然调转方向冲下来，长枪反手握住，举过头顶，在蓄力至最大的一刻，猛然投掷而下。 “不！”格拉奇发出绝望的嘶吼。 长枪如同一道流星一样一闪而过，穿过那个新生恶魔的胸膛，刺入地面。 而后耀眼的金色光芒炸裂。 第一卷 外乡人 交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当水车坊中的光芒完全消散的时候，格拉奇发现自己周围出现了三个从未见过的面孔，而自己正被团团围住。 格拉奇扫了一眼三人身上的制式服装，“教会的鹰犬？” 他不知道为什么教会的人会出现在这里，这次的仪式不需要多人进行操作，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从水车坊外面看不会引起任何人察觉，而仅有的灵性波动，也会随着距离变远而渐渐消失。 除非在仪式进行产生灵性波动的时候，这些人恰好就在附近。 为什么……格拉奇看到因为仪式被打断而融化成一堆红色蜡质的生物。 不，已经不是生物了…… 格拉奇胸中含着一股怒气，但对方刚才攻击的威力之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能告诉我们，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先生是在这里做什么吗？”塞林说道。 格拉奇没有正面回答，目光依次在三个人身份短暂停留，“天空教会和命运教会？刚刚那个强行打断仪式的天使降临，不知道是哪一位的能力？” 塞林对对方避重就轻的回答方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如果我们没看错，先生刚刚进行的是关于恶魔的降生仪式？这可是比召唤天使灵短暂附身更加高深的神秘学层次。” “能告诉我们，先生是要做什么吗？”塞林再次问道。 格拉奇转头，看向旁边一堆血红色的，如同凝固的蜡一般的东西，用手捂住腹部说道：“只是进行一个小小的实验，没有危害到任何人，不知道这样回答可不可以？” “应该是不可以的，”塞林依旧面无表情，“一周前刚刚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恶魔事件，虽说已经顺利解决，但没人敢保证没有残余的信徒留下。” “而且昨晚在距离这里两条街道外的绿曼箩街上，也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经过搜索和检查，我们也发现了有恶魔仪式的残留，不知道这两件事和先生有什么关系？” 格拉奇捂住腹部，呼吸开始急促，刚才的仪式被突然打断，给他带来的反噬已经渐渐开始发生作用。 “如果我说没有关系，能不能就这样让我离开？” 塞林摇了摇头，“从立场上来讲，我不能答应。” 格拉奇轻轻说道：“我想也是这样。” 然后他突然发力，一把扯开自己的长风衣，在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下，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胸前光滑的皮肤开始发起红疹，接着很快便鼓起脓包，破裂后流出腥臭污浊的脓液。 其余的地方也纷纷开始发生变化，有的肌肉组织开始溃烂，血肉在极短的时间内变黑发臭，而有的地方则长出畸形的增生，柔嫩的肉芽突破皮肤，开始不规则地生长。 一个健康的活人在眨眼之间就变得面目全非，仿佛从墓地中拖出来的已经沉眠了数月的死者。 塞林三人看这眼前的人发生的变化，感受到了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气息，震惊不已。 “衰败的气息？怎么会是衰败领域的？”切茜娅喃喃道。 不光是她，塞林和昂都也对发生在眼前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 正常来说，每一个踏入神秘领域的人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许多事情。 信仰，领域，能力。 而跨领域的能力和不同的信仰是初学者都明白的禁忌。 但面前的人，分明是崇拜恶魔的信徒，但从身上散发的力量来看，居然是衰败领域的？ “仔细看他的眼睛，他已经开始失控了。”昂都有些虚弱地说道。 “小心，过来了！” 随着塞林的惊呼，一道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波纹从格拉奇身上缓缓散发出来，而被这道波纹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生变化。 坚实的橡木板开始变得陈旧，仿佛已经用过了数年，散落在地上的新鲜蔬菜，开始慢慢腐烂，不能再被食用。 切茜娅离得最近，并不擅长近身战斗的她撤离得稍慢了一步，沾染了一丝，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出现异常的瘙痒，忍不住咳嗽几声，发现唾液中竟然夹带着几丝鲜红的血丝。 这些都被离着不远的塞林看在眼里，下一瞬间，从塞林身上忽然发出一股晨曦似的光芒，细微，虽然并不明亮，但在如此的黑夜中却带来一丝温暖。 这些细微的光芒围绕在塞林身边，然后一左一右各自分出去，分别汇聚在昂都和切茜娅身上，抵挡住了那股邪恶的衰败力量的侵蚀。 神圣空远的咏唱声响起，一连串具有天空气息的纯净祝福被施加在三人身上，原本细微的晨曦光芒旁边，又添加上另一种颜色的光芒。 切茜娅感觉自己的嗓子瞬间就被治愈了，对着塞林微微一点头，开始掏出一些瓶罐，迅速在水车坊中绕了一圈，并将这些瓶罐中的液体洒在各处。 “这样可以暂时压制住，但撑不了多长时间。”切茜娅说。 格拉奇似乎是受到了什么精神冲击，浑浊的眼中看不到焦点，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持续着诡异而疯狂的变化。 塞林眼中全是那个浑身散发衰败气息的人形，扭头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昂都，“还能再来一次吗？趁现在那个东西还没什么行动。” 在他的眼里，这种东西就是一个尚未行动的危险源，接下来会做出什么行动根本无法预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还没行动的时候解决。 昂都丢回给塞林一个白眼，从长风衣的内兜中摸出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试剂瓶，拔出塞子仰头灌进喉咙里。 “接下来几天给我找个拐杖，不然你就扶着我走。” 空灵悠远的咏唱声开始回荡，与昂都日常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而在这充满神圣意味的咏唱声中，似乎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灵从天而降，附在昂都的身上。 下一刻昂都浑身一震，凝聚的一点光芒再次绽开，重现全身金光闪闪的样貌，只是光芒比前一次稍微暗淡了几分。 手中的金色长枪横扫，带有圣洁力量的光芒净化了水车坊中所有的污秽，片刻之后，金光消失，昂都蹲在地上气喘吁吁，苍白的面容看着似乎随时会倒下。 “降临失败了，”昂都说，“净化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 塞林点点头，转过去看格拉奇那副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的身体，忽然发现对方的眼神开始变得澄澈。 “你刚刚失控了，考虑到你是衰败领域的能力者，而且具有污染环境的潜在威胁，现在以肃清者的名义将你定为异教徒，并加以抓捕。”塞林说。 “准确说，是位阶八的污染者，”格拉奇指着跪在地上的昂都说道，“一对一的话，除了他你们都不是对手，本以为远离费伦的约克不会有什么厉害角色，没想到……” 格拉奇虚弱地说道：“不过想要抓我，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他嘿嘿一笑，嘴中吐出一段古奥神秘的咒语。 空气微微震动，从旁边那堆融化的红蜡一样的东西中忽然飞出一个漆黑的物品，来到他的头顶，凌空飘浮着。 “果然是恶魔。” 塞林看着那个充满着堕落气息的骇人形象，心中一震惊愕。 下一瞬间，黑红色的火焰从空气中毫无征兆的出现，盘旋在格拉奇周围，一点火花飘离出来，落在那大一堆蜡样的东西上面。 红色的物质立刻被点燃，伴随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令人疯狂的尖叫声，原本暗淡的黑红色火焰再度暗淡下去，竟呈现出一股令人畏惧的黑色。 “诅咒物！”塞林惊呼一声。 其实原本在昂都投出那决定性的一枪的时候，塞林就有了必胜的把握，不光是人数上，就是位阶上和领域上的克制也是己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这也是他之所以能够和对方从容对话的原因。 但没想到的是，在即将抓捕得手的最后关头，会出现一个神秘而力量强大的诅咒物。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格拉奇，发现对方正被一圈暗淡的黑红色火焰围绕着，正带着微微的笑容看着自己。 随后火焰轰的一声覆盖了格拉奇的身影，在火焰熄灭的时候，格拉奇和那个诡异的雕像一同消失了。 “先解决诅咒物。” 塞林当机立断，与昂都和切茜娅分别开始净化仪式的布置。 那一堆厚厚的蜡一样的东西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下开始渐渐融化，但融化的血色液体并没有消失，反而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缓缓地开始移动。 金色的屏障很快就在三人手中成型，切茜娅从旁辅助，塞林则站在屏障之外，看向中央那些污秽而堕落的物质。 净化的咒语从塞林嘴中缓缓念出，金色屏障的光芒再度增强一分，形成一个倒扣的半球状，将那些邪恶的物质困在其中，然后一点一点收紧。 会蠕动的血色物质被金色屏障束缚其中，随着屏障的收缩，不断有血色物质会接触屏障。 而在接触的瞬间，仿佛湿滑的蠕虫被放在火红的铁板上炙烤一样，那些血色物质一丝一丝消失，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 仿佛地狱中的恶魔被扔进滚烫的硫磺池。 随着这些血色的诅咒物不断减少，那些令人疯狂的尖叫声也渐渐消失，塞林终于能松一口气。 “那是什么？” 坐在后面的昂都忽然说道。 塞林和切茜娅看向昂都，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那些血色诅咒物消失殆尽之后，在金色的屏障中，静静躺着一个素白的人体。 第一卷 外乡人 处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切茜娅围着那个年轻人转了几圈，抬头看看同样满脸疑惑的塞林和昂都。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苏格•艾欧西格，没有错吧？”切茜娅对接连的震惊已经麻木，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塞林摇摇头，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此时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都像夜幕上的星星一样多。 比如苏格怎么会在这里？刚刚那个人为什么身为衰败领域却信仰恶魔？他在这里进行恶魔的降生仪式目的是什么？苏格又为什么被当作了仪式的祭体？ 昂都看着在月光下安然入睡的苏格，发现这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一种别样的恬静。 “或许是贯穿胸膛的那一击，历史上和平天使米克埃尔的净化之枪，能够净化所有的污秽和不洁，是所有恶魔和死灵的克星，但对于干净的东西或者生物，则没有丝毫的作用。” “你是说，这个孩子不是恶魔的同伙更不是恶魔本身，不对，甚至与恶魔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个普通人？”切茜娅充满疑惑，“会不会是净化之枪搞错了？” “那你就要去问米克埃尔本人了，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天使在第三纪之前就已经几乎灭亡，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当然，米克埃尔也不例外。” 昂都偷偷看向塞林，“话说回来，或许我们认为他是恶魔，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罢了，毕竟除了那几次巧合，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孩子与恶魔有关。” “恶魔降生必须有祭体，你想想，如果他真的是恶魔的话，刚刚那个人会把他当做祭体来使用吗？连逃走的时候都不管？” 说完他想了想，表情一变，与切茜娅异口同声地说：“好像也有这个可能。” “好了，”塞林似乎从愣神中恢复过来，“切茜娅在这里先照看着，昂都跟我出去找支援。” 说着塞林看了一眼那个熟睡的年轻人，将身上的肃清者队服脱下来，轻轻盖在年轻人身上，转身走出水车坊。 昂都看着塞林离去的背影，挠挠头，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巧的棕色布袋，扔给切茜娅，“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再做一次净化，不过省着点用，这是最后一点天空晶石粉末了。” 切茜娅打开布袋，一股纯净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没有再搭理昂都，直接走到苏格身边，开始净化。 昂都撑着虚弱的身体赶上塞林的脚步，“塞林大哥你没搞错吧，让切茜娅一个人看着，那可是个孩子啊，而且什么都没穿。” 塞林斜了昂都一眼，“有力气开玩笑，说明还没事。” 说完他就站在水车坊的门口，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久久不说话。 昂都见状，也跟着塞林抬头，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夜风中。 “不说话我就回去了，这里也没观众。”昂都作势要回去，忽然听到塞林小声说了一句。 “他果然已经死了。” 昂都听到塞林的话，顿了一步，依旧没有回头，留塞林一个人单独和回忆在一起。 “你怎么回来了？”切茜娅做完净化，终于松了口气，已经筋疲力尽的她刚刚找了一个木箱坐下休息，就看到昂都又悄悄回到水车坊里。 “我来警告你，现在这孩子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线索来源，不要随意下手。” 切茜娅随手抄起一个白萝卜就扔到昂都脸上，“塞林大哥呢？” “他去叫支援了，”昂都反手接住白萝卜，用袖子简单擦了擦就啃了一口，“这孩子怎么样？” “生命特征正常，但是毕竟是被作为祭体，我担心他的精神会受到污染，到时候可能无法正常交流。” “那就只能祈祷空之女神的庇佑了。”昂都随口道。 切茜娅忍无可忍，怒道：“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样没有一点虔诚之心的人，天空教会怎么还不把你踢出去。” “已经踢出去了，现在是作为教会外围的互助者协会的一员，权力半点没有，责任堆积如山，说实话我都不想干了。”说着昂都垂头丧气地叹息一声，听上去无比惆怅。 说完昂都朝切茜娅伸出手，“还给我吧。” “什么？”切茜娅一愣。 “什么什么？给你的、不，借你的天空晶石粉末，用完了总该还给我吧。” 切茜娅“哦”了一声，扔还给昂都一个轻飘飘的布袋，昂都反手接住，轻轻一掂量，眉头一皱，连忙打开看。 布袋中已经空空如也。 看到昂都生气的样子，切茜娅忍不住笑了出来，脸上带着些得意，似乎能让昂都吃瘪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气急败坏的昂都不屑地把脸扭向另一边，忽然发现那个沉睡的年轻人嘴唇翕动，连忙凑上去。 仔细倾听了片刻之后，昂都重新坐回去，脸上一副不解的样子。 “他说了什么吗？” “嗯。” “说的什么？”切茜娅也有些好奇。 “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一副困扰的模样。” “就是因为听不懂，所以才困扰。”昂都忽然又来到苏格旁边，伸手刚要掀开塞林留下的衣服，又转头看向切茜娅。 切茜娅举起双手，主动转过身去，“好吧，我不看，我不看。” 昂都在苏格身上仔细寻找着，最后目光落在手腕处，一道极深的弧形伤口贴近内侧，看上去竟像是年轻人自己咬的。 昂都重新将苏格盖好，自己也坐回去，低垂双目，开始沉思。 切茜娅不了解昂都的习惯，但也知道现在不方便打断，于是就坐在原地，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一会儿看向昂都，一会儿又看向那个苏格。 忽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此时甚至不算清晨，月亮依旧悬在天上，东边连一丝白色都未出现，这种时候本不该有这样的嘈杂声。 还没等切茜娅站起身，一个肚子圆滚滚的身穿警服的人就冲了进来，紧接着塞林和加里等人也跟进来。 尼奥一进来就闻到了水车坊中那股河水、泥土、蔬菜交杂的味道，一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四处寻找。 略过那些破碎的木板，正躺在屋子正中央的苏格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 “快点，就是这个，给我带回警察局好好关起来，严加看守。”尼奥指着苏格，对身边的司佩鲁发布命令。 切茜娅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想想也对。 被尼奥的警察局带走，并不意味着以后协会的人就不能接触，而且在警察局中也有秩序教会的执事，也无须害怕会发生什么危险。 但这时昂都忽然走到苏格前面，面对着尼奥和他收下的士兵们稳稳地站着。 尼奥一愣，正在行动的那些士兵也纷纷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尼奥，等待着新的命令。 “昂都，让开！”尼奥大声道。 昂都没去管他，伸长脖子问向站在尼奥后面的塞林，“怎么回事？” 似乎是考虑到塞林的身份，尼奥快步走过来，将昂都拉到一旁，低声道：“你不是说抓到人就是功劳吗？” “可是这跟你没关系啊，我们找到的，”昂都反问，“话说你怎么过来了，一般来说这个时间你不应该还在床上睡觉吗？在那个你刚刚从费伦订做送来的新桃木床上面。” “可这次我认真了，我不管，你必须把人交给我。” 昂都想了想，忽然一胳膊搭在尼奥的肩上，低声说：“现在还不行，你知道吗，刚刚这里有过恶魔的降生仪式，是真的，你没看见这里的样子吗？” “恶魔降生？”尼奥瞪大了眼睛，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你说真的？” “骗你能让我获得成就感吗？这样，因为这个人是被当作祭体的，所以可能会有一些恶魔的残留影响，等我们净化完全了，再给你送过去，功劳还算你的，怎么样？” “祭体？还有残留？是随时可能变成恶魔吗？” 昂都没有回答，只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尼奥抹了一把冷汗，点点头，直接下了命令收队，然后迅速从水车坊中逃离出去，似乎对这个地方颇为忌惮。 司佩鲁快步跟上来，低声问道：“长官，怎么不把那个人抓回去？” 自从被尼奥从监狱调入这个暂时的队伍之后，他知道期待已久的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来了，整整一天他都充满了干劲，他感觉心中有熊熊燃烧的一股火焰支撑着他，给他力量。 所以即便是尼奥下了命令让所有人夜间收队，他也独自出来，继续进行搜索。 也许是空之女神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让他发现了在街道上飞奔的塞林等人，他一路远远地跟上去，在确定了塞林的目标是水车坊后，才立刻回到警察局通知尼奥出队，为此还承受了一次尼奥的怒火。 可他并不在意，与出人头地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此时尼奥莫名其妙地收队，仿佛在他胸中的那团火焰上浇了一盆冷水。 尼奥冷冷地看着他，“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对了，现在人已经抓住，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 尼奥丝毫没有注意到司佩鲁的表情，坐在马车上打着呵欠，一心想着那个刚从费伦运来的崭新的床。 •••••• 水车坊中的几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昂都一定要留下这个年轻人，但他们也知道苏格的重要性，而且确实有几个关键的问题，苏格就是唯一的线索。 塞林远远的靠在一根柱子上，加里则在收集一些破碎的木板，似乎是想做个简易的担架把年轻人弄回去。 “人手不够啊，塞林大哥，”加里笑着抱怨，“或许我们可以向他们警察学习，再多添加一些人手，如果我没看错，他们一个小分队就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还不算昂都。” “为什么不算我，我就不配算作人了吗？”昂都跟加里吵起来。 身材魁梧的贝特罗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苏格围了几圈，一把抱起来走了，留下昂都二人面面相觑。 于是几人纷纷离去，切茜娅在经过昂都身边的时候，被昂都一把拉住。 “松手。” “可以，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切茜娅想想，“不会让我帮你铺床吧，你多大了？” “不是不是，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昂都有些无奈，然后凑到切茜娅耳边，低声说： “帮我去你们教堂地底，带一件禁器出来，我需要验证一件事情。” 第一卷 外乡人 所有线索的关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切茜娅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微微侧头用耳朵对准昂都。 “你再说一遍？” “帮我一个忙，去你们教堂地下，弄个禁器出来。” “你脑子坏掉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切茜娅满脸的不可思议，“那可是禁器啊，你让我偷偷带出来？” “我诚恳地请求你小点声，你是怕大家都听见吗？”昂都差点上去捂住切茜娅的嘴，“而且不是偷偷，我什么时候说偷偷了？” 切茜娅仔细观察着昂都的表情，说道：“你是认真的？” “这么晚了我给你讲笑话呢？”昂都反怒道。 “那我也认真地告诉你，根本不可能，你知道禁器的使用规则和危险性，单凭我一个人根本连申请使用的资格都不能满足，更不用说带出来了。” “你肯定能带出来，”昂都笑笑，“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命运的幸运石教堂在前不久刚刚收入了一件新的禁器，是一件至今还没有人可以使用甚至激活的禁器。” 切茜娅狐疑地看着昂都，想听听昂都到底在打得什么主意。 “你把我接下来说的话完完全全地转述给卡尔莫斯门的守门人，他一定会让你带出来的。” 切茜娅看着昂都脸上的那股迷之自信，忽然有一种想扇一巴掌的冲动。 •••••• 孤单的脚步声回荡在狭长的走廊上，司佩鲁在凌晨之前回到自己原本工作的监狱。 他习惯性在入睡前检查一遍，于是打开隔离的铁门，看了一眼充满呼噜声的走廊，那里的一个一个的小隔间仿佛蜜蜂居住的蜂巢，局促而紧密，给人一种快要喘不上气的压抑。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锁上铁门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灰黑色的长廊在黑暗中似乎没有终点，司佩鲁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从衣服内衬里拿出自己的长柄黄铜钥匙，打开属于自己和另一位监狱看守的房间，走了进去。 他就住在这里。 给他们休息的房间并不比那些关押犯人的牢房好多少，盥洗室和厕所是一层共用的，屋里除了两张床和两个柜子，就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了。 仅有的一扇长窗是横向的，仅有胳膊前臂那么高，贴紧天花板高高的镶嵌在墙壁上方。 司佩鲁安静地坐在床的边缘，面对着距离眼睛一米不到的灰色的水泥墙，感受着胸口的一股快要抑制不住的躁动。 明明就差一点了……他这样想着。 一个原本极好的机会，一个建立功绩，让他可以脱离这个地方的机会，但又从他面前消失了。 “是命运吗？我会在这个漆黑冰冷的监狱中，度过我全部的生命？”司佩鲁苦涩地笑着，一种无力感慢慢爬遍全身。 他抬起头，通过狭长的窗户，凝望着夜幕中那一轮明亮的月亮。 过了很久，他慢慢俯下身体，将头埋进两个膝盖之间。 宁静洁白的月光中，他的身体以极小的幅度无声地抽动着，似乎有什么液体落在了地上。 •••••• 上湾区，白柑橘街道三十三号。 愁眉苦脸的潘德利•卢瑟在自己家屋前的河边来回踱着步，看着哗哗流淌的河水，不时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真挚的叹息。 白天的时候他计划去医院，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拿回退款，但又无功而返。 据说是因为那位财务的奥特•克拉尔先生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上班，医院攒下了一大堆待办的工作，为此关于潘德利的退款只能延期拖后，按重要程度，应该是排在了较后面的位置。 接待他的护士恰好是前一天晚上送他出院的那位，惊讶之余也表示了诚挚的歉意。 虽然医院离他的住所并不远，往北走只需要穿过利姆斯河，就能从位于上湾区的白柑橘街到达上街区的紫丁香街，来回一次花费不到一个小时，但这件事似乎带给他沉重的打击，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厄运诅咒了。 “或许明天去一趟列伊努教堂比较好？”潘德利这样想着，然后掏出钱包看看有多少零钱可以捐赠，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嗖嗖嗖跑进了自己家隔壁的屋子。 “在这样宁静的夜晚竟然还有人像我一样无法入眠？”潘德利自言自语，“也许也是一位没有追回退款的可怜人？唔，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隔壁的三十二号。 昂都进门，绕过那些发布委托的看板，直接大步踏上楼梯，咚咚咚地来到二楼。 “你能安静一些吗昂都先生，哪怕只是将脚步放轻一点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邻居投诉的，我可不想再搬家了。”加里坐在桌前抱怨。 昂都没有理会加里，径直来到塞林面前，张开双臂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结果塞林灵巧地矮身躲过，迅速后撤一步，远远地看着昂都，眼神冰冷。 “刚刚解决一起重大事件，不应该来一个欢快的庆祝拥抱吗？为什么要躲开？” “躲开男人的拥抱，这是基本的礼仪。”塞林似乎看出了昂都的意图，“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塞林大哥你为什么总用带有偏见的眼光看我？你对其他人的友善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点，而且，我就一定要闯了什么祸才会来找你吗？” “不然？我想不到除了给你解决麻烦之外，我还有什么作用。” 说完塞林又往楼梯的地方看了看，好奇道：“切茜娅没一起过来？” “她回去拿东西了，一会儿就来。”昂都四处看看，“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塞林听后转身领着昂都去了旁边的一间屋子，坐在桌边的加里和贝特罗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此时已经临近黎明，月亮藏在了云层里，外面一片昏暗。 年轻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悠长而平稳，一盏橘黄的煤气灯照亮了他的侧脸，将影子投在一旁的墙壁上。 “看着就是个大男孩儿的样子，比我要稍微小一点。”加里平静地说着，向众人暗示自己也是个青春的年轻人。 “不，按照心理年龄来看，你似乎比他还小一点。”贝特罗接上一句。 加里装作没有听到贝特罗的讽刺，话题一转，说道：“谁能想到呢，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像闪鳞鱼一样难抓，而且身上还充满了谜团。” 昂都点点头，感慨道：“对啊，谁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目前我们手里仅有的关键线索。” 屋子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刚刚过去的一天实在是漫长的一天。 在这一天当中发生了许多事，让他们筋疲力尽，但最后坐下来总结的时候，他们惊奇地发现，这些事情似乎都跟眼前的年轻人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可偏偏这个家伙现在在睡觉，而且看上去睡眠质量非常好。 “我们出去说吧，不要打扰他睡觉。”贝特罗压低了声音提议，看苏格的睡脸，十分安静，他不想去打扰。 “不，我建议就在这里说，”昂都转头看向加里，“跟他周旋了半天的时间，你知道这家伙其实有多厉害，对吗？” 加里开始回忆，然后露出一个苦笑，点点头。 “所以就在这里看着他，轮班也不能间断，每六小时换一个人，保持精力，不然说不准就会被他逃跑。” 屋子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沉睡中的年轻人，然后展开各自不同的思绪。 “不过话说回来，昂都先生你们这次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连那样隐秘的仪式都会被你们发现，果然不愧是曾经的圣十字骑士团。” “你在说什么？”昂都问。 “就是这次的恶魔仪式，你竟然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解决，跟我听到的传闻完全不同。”加里的话中带着些许的笑意。 “不是我发现的。” “嗯？” “什么意思？”靠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塞林也睁开眼睛，低声问道。 昂都给三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凑过来，然后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把年轻人的一条手臂拿到被子外面。 不用他继续指引，三个人马上就看到了苏格手腕处的那个伤口。 加里抬起自己的胳膊，将手腕放在嘴边比划了一下，惊奇道：“这是他自己咬的？真够狠的，对自己也下得去口啊？” “没错，”昂都点点头，目光移到塞林身上，“还记得我们在金加仑街上发现的血迹吗？” 塞林点点头，这个他肯定不会忘记，正是那个血迹一路指引着他们，才能让他们恰好在那个时间去到下街区的市场附近，所以才能发现隐秘的恶魔仪式。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个血迹的引导，不能及时发现的话，也许在昨夜，就会有真正的恶魔降生。 那个时候，也许整个约克市被毁灭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他在引导我们？”塞林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引导我们？还有，他是怎么突破层层搜查去到上街区的？” 塞林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似乎是问昂都，又似乎是问自己，最后他将目光重新移到那个熟睡的年轻人身上，目光中流露出更多的疑惑。 “这个，恐怕要问他本人才能知道了。”昂都转头问向加里，“这件事上报给教会了吗？” “报告过了，奥格海马大主教说让你负责，如果你需要，他可以去警察局那边交涉。” “尼奥应该没那个胆量，毕竟他已经用尽全力长了个大肚子。”昂都说完，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开门的吱呀声，转头一看，发现塞林一个人走了出去。 “你们帮忙看一下。”昂都对加里二人说完，也起身走了出去，在充当会议室的长桌旁边找到塞林的身影。 塞林没有打开煤气灯，独自坐在黑暗中，仿佛一座苍老的雕塑。 “想聊一聊吗？”昂都说，“关于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第一卷 外乡人 苏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片黑暗之中，昂都只是安静地坐着，很久之后，听到塞林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在看到这个年轻人之前，我一直幻想着，可能还有机会，即使是被人掌控为死灵，或是被制作成了没有感情的傀儡，但在我心里某个地方，还是有一份期待，期待能再看一次那张脸。” “所以在苏格这个名字出现之后，我有一种感觉，他回来了，不管是变成恶魔，或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改了姓氏，只要能让我再看一眼，我就别无所求。” 塞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声笑笑，“身为空之女神的信徒，竟然还说出变成恶魔也无所谓这种话，真是一种亵渎啊。” 塞林笑着，脸上却是一副悲伤的样子。 昂都动作极轻地从椅子上起身，轻手轻脚地去到另一个房间里，将对于超凡者来说极为珍贵的思念时间，留给塞林一人。 而在苏格沉睡的房间中，加里和贝特罗互相对视了一眼，加里轻轻吐了吐舌头，各自沉默。 黎明即将到来，白柑橘街三十二号像其余的房屋一样，在安静地沉睡着，只有苏格床头边的煤气灯偶尔灯光摇曳，发出咝咝的声响。 •••••• 上街区，蓝海葵街三号，石莲公寓。 虽说是上街区，但蓝海葵街远离城中的主要设施场所，所以租金并不昂贵，考虑到因为偏僻而环境幽静的附加条件，许多高收入的职业人士反而喜欢在这个地方居住，即使是租一间略显狭小的公寓。 在公寓中的某一个房间中，一位不速之客正抱着双臂，驻足在收藏室欣赏着一幅画作。 “真是令人失望，”这位不速之客的眉头紧皱，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这些用劣质染料胡乱涂抹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被称之为艺术品。” 说完他转身就走，在经过餐桌的时候跟房间主人打了声招呼，轻轻掩上门离开。 “这才是会唤起人类本能欲望的杰作啊。”他想了想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抽动鼻子，“应该是第十五个，男的还少一个。” “还要再找一个才行，还要再找一个才行。” 他反复念着一句话，迅速下楼，离开了石莲公寓，走上还空无一人的蓝海葵街道。 忽然间他的视线被路边的一张通缉单给吸引，上面一个年轻人的样貌被绘制地栩栩如生。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位男性……吧？”他自顾自地说。 这时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在他脸颊处裂开，血肉蠕动，发出让人毛骨悚人的声音，慢慢变化成一张小型的嘴巴。 “应该是一位男性吧？” “应该是一位男性吧？” 从他脸颊处的小嘴巴发出细小而尖锐的声音，仿佛女巫豢养的蟾蜍尖叫，让人头皮发麻。 他猛地拍向小嘴巴的位置，然后用力反复揉搓。 等他将手放下来的时候，脸颊处已经完好如初，只是因为揉搓而泛着微红。 “嗯，苏格•艾欧西格，是个好名字呢。” •••••• 迷糊中，苏格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最近真的是太和平了，处理掉这个恶魔事件之后，估计可以向塞林大哥申请一下休假。”一个轻快的声音说道。 “也可以，不过要先找到那个主持仪式的人，然后将他抓捕，再问出他背后的组织和目的，最后将他们整个消灭。”一个低沉的声音回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休假。” “我觉得这些反而挺重要的。而且说要休假，可能昂都先生会比你更早申请。” “唉，今天该你去做早餐了吧？” “不，昨天是我，今天该你了。” “唉……”那个轻快的声音失望地叹了口气，忽然惊叫道，“醒了？你醒了？” 苏格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探到自己面前，因为太惊讶而忘记了喊叫，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 这人是谁？我又是在哪儿啊？坏了，最近昏倒的次数太多，都有点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了…… 我记得昨天刚刚加班来着……不对，我是穿越了，然后，被人抓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猛地低下头掀开被子，想确认一下到底现在是在哪一个世界，直到看见手腕处的伤口，他才慢慢地回想起来。 还活着，还活着……他搞清了来龙去脉，看着自己的手腕，目光有些呆滞。 “该不会真的是精神出问题了吧？”加里一手摸着下巴思考，忽然就冲出门去，“你看着他，我去找塞林大哥和昂都先生，还有，记得做早餐……” 熊一样高大魁梧的贝特罗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对苏格说：“你没事吧？” 苏格点点头，一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四下打量着房间，“我在哪里？” 贝特罗没有回答他，反而退后了几步，将双手举在头顶，“你先不要激动，我不会伤害你。” 苏格盯着贝特罗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保持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和谐。 直到加里一把推门而入，这才打破了这份平衡。 突然间的冲击让苏格吓了一跳，整个人忽的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紧贴着墙壁站立，手中下意识地乱摸想找东西防身，却什么都没摸到。 塞林和昂都也跟着进到屋子里，原本就不大屋子一下子变得十分局促和拥挤。 塞林看着所在墙角仿佛受惊的野猫一样的苏格，感觉这年轻人随时会炸毛，僵持了几秒钟，最后叹了口气，转身退出房间。 虽然少了一人，但房间中的气氛依然没有半点缓和，苏格一双眼睛不断在昂都三人身上移动，神情极度紧张。 他总来没见过这些人的样子，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敢随便相信别人。 这时一声咕咕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来，场面一下子变得微妙。 昂都笑了笑，对着墙角的苏格提提手里的东西，“饿了吧，要不要来吃点东西？” •••••• 上街区，金加仑街的边缘。 这里是约克少有的没有具体地址的地方，但城里人都会称呼这个地方为“金加仑的屁股”，因为这里是金加仑街的边缘而又离绿曼箩街很远，更重要的是，警察局的尼奥的住所就在这里。 尼奥上任后，在当时还没有建设和规划的地方建设了这样一栋精致体面的住所，从大门进去即使做马车也要整整五分钟，里面的植物景观每天都有专门的人仔细修剪，但似乎尼奥也从来没正眼看过。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尼奥的美梦。 传达紧急情报过来的士兵被家中的女仆领到专门的房间等待，很久之后尼奥才顶着歪斜的睡帽下来，随眼惺忪，但嘴里却骂骂咧咧的。 “什么事情？”尼奥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呵欠。 “紧急情况，昨晚，不，今天凌晨在蓝海葵街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尼奥浑浊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焦点，“怎么回事？” 士兵看尼奥被女仆引领着坐到了餐桌前，已经在脖子上围好餐巾，斟酌了一下，说道：“我建议长官还是不要在听情报的时候吃饭。” “那你不就要耽误我美好的早餐时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兵一咬牙，低头说道：“在蓝海葵街三号的石莲公寓，今早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就这？”尼奥很不屑，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你们去查不就好了？不然我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吃光我的面包吗？” “那具尸体很特别。”士兵喉咙上下蠕动。 “怎么特别？” “据邻居的话说，是闻到了非常刺鼻的血腥味才发觉到不对劲的，沿着味道来到死者家中的时候，发现尸体正坐在餐桌前，刀叉都握在手里。” “死因呢？”尼奥问，顺便将切好的牛舌送进嘴里。 “死因……死因是舌头被拔了出来……” 咣当一声，尼奥手中的刀叉掉在餐盘上，而他本人则被吓得猛吞口水。 士兵见尼奥虽然脸色惨白，但仍旧能坚持住的样子，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据说从死者口中流出的鲜血流满了整个餐桌，而死者面前的餐盘中，就是自己的舌头，在死者脸上，还留着生前的表情，嘴角流着鲜血，似乎……” “似乎对餐盘中的东西，具有相当好的胃口。” 呜哇一声，尼奥将刚刚咽下的牛舌全部吐了出来，混杂着黄绿色的胃液，仿佛刚刚吃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 •••••• 苏格在飞快打扫干净一份茄汁焗豆，一块熏猪肉，一碗麦片粥，两块涂了黄油的起司和一个煎蛋之后，缓缓打了个嗝。 “谢谢你们，嗯，和早餐。” 昂都嘴里叼着一片起司，心里在为苏格吃饭的速度默默鼓掌，然后问道：“所以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失忆了然后想进城找点东西吃，就这么简单？” 苏格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昂都左手边的麦片粥。 我并不是个用一顿饭就可以收买的人，但是，这顿饭实在是太香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食物竟然还不错……苏格心想。 在经历过一阵思想斗争后，他发现面前这几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说吃饭真就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饭，而且并不像要伤害自己的样子。 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对方是打算来软的让他屈服，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他根本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昂都看看苏格再看看麦片粥，默默推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知道在饿极的情况下，一下子吃很多反而对身体不好。”苏格有些赧然。 昂都抽了口气，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到这个年轻人了，“你不是失忆了吗，那怎么还知道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苏格一愣，“这不是常识吗？” 看到这一幕加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结果被昂都反手一块起司拍在脸上。 如果不考虑身份和来历，确实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普通家庭的早餐时间。 这时候塞林忽然用烟斗敲了敲桌子，围坐的人各自严肃起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跟我们说说吗？从你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事情？” 苏格看了看面容更和善一点的贝特罗和加里，再看看一脸好奇的昂都，最后再看向一脸严肃认真的塞林。 “没有问题。”苏格点点头说。 第一卷 外乡人 考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晨的微风从窗口吹过，苏格将自己从进城开始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 从进入约克之后，虽然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但在这一天中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紧绷着神经，所以觉得格外的漫长，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像是一场梦。 “再之前，就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所以出来沿着大路，走了近一周的时间，之后的事情，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 苏格说完，微微含着胸，一双眼睛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打量。 其实他还是十分害怕的，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混入者”，他不知道面前这些人的身份，而对方随时可以把他交给警察，之后等待他的应该就是不见天日的监狱生活。 “所以说，你之前也完全不认识奈亚？在城门口的只是一个巧合？” “是的，从来没有见过。” “你的名字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嗯，一个人，”苏格伸出手在脸上比划着，“大概长这个样子，在马车队的时候，他把我误认成了苏格，就是苏格•艾欧西格这个人，在城门口的时候我没办法，就用这个名字了。” 听到苏格这么说，昂都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塞林一眼，发现那张故作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悲伤。 “再之后你就在下街区里躲藏，在发现警察的搜查漏洞之后，就从河里游到了上街区？”昂都问。 苏格想了想，没有主动提起自己和奈亚的两次接触，顺着昂都的话点了点头。 加里看了看贝特罗，无声地点了点头，表达出自己对这个年轻人的敬佩。 在那样极端的情况下，还能在每一次的危险到来之前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的表现。 “还有一个问题，关于血迹，”昂都眼睛一直盯着苏格的手腕处，“为什么咬自己？” 被昂都这么一提，坐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塞林也眼睛一亮，有好几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引领他们找到恶魔仪式的血迹。 “额，不知道，就是下意识地咬了。” “下意识？那可以跟我说说吗？当时你在想什么？”昂都反问。 下意识这种说法在很多情况下可以理解为本能，而本能则跟一个人的经历有关，昂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经历，会让苏格出于本能去伤害自己。 苏格思考了很长的时间，带着些疑问的语气说道：“害怕？” “害怕？”在座的人都不理解。 苏格点点头。 其实他在奈亚家外面的时候，偷听过对方跟奈亚的说话内容。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寻求帮助，哪怕留下一点点线索，我们也会循着线索来救你的。” 这句话一直烙印在他内心深处，所以在被人抓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这句话，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咬破自己的手留下线索，期待着有什么人能够发现来拯救自己。 可是这些他没有办法说出口，毕竟还牵扯到奈亚那个让他感到恐怖的小姑娘。 “怎么说这种感觉，就像是……”苏格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准确表达自己想法的词语。 “对活下去的渴望。”塞林说道。 苏格听后先是一愣，看到说话的人是那个总是一脸严肃的大叔，然后点点头。 塞林接着问道：“你那一个星期，就是在进城前的一个星期，都住在哪里，吃的什么？” 苏格听到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低下头，用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膝盖。 “好了，暂时到此为止，”昂都打断，“你先……你相信我们吗？” 苏格下意识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然后点点头。 “那你就不要考虑逃跑的事情，我们不会伤害你，但是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还原过程，我猜，你也有想知道的事情吧？” 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有一种被看穿了的窘迫，继续点点头。 说实话，在进入约克市之后，他经历了太多的危险，他现在急需一个稳定和安全的地方，让他整理一下所有的线索，并且捋顺脉络。 而现在的地方，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安全的。 “那就先在这里，我们去处理一些事情。” 加里和贝特罗被留在房间里，二人给苏格介绍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设备。 而昂都和塞林沿着楼梯来到一层，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委托栏板前，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互助者协会的大门忽然被推开，切茜娅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昂都疑惑地看着切茜娅，切茜娅给瞪回去。 “你怎么来了？”昂都问道。 切茜娅被昂都这么一激差点儿就要爆发，可是接连一晚上的行动和灵性的损耗，她实在也是没有力气了。 “东西拿到了。” 昂都听后思考了三秒钟，眼睛忽的一亮，“那可太棒了。” 塞林看着面前的二人说着谜语一般的对话，好奇道：“什么东西？” •••••• 尼奥脸色苍白地坐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冷汗一直不断。 他刚刚去过蓝海葵街的案发现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儿即使提前通风半个小时也没有完全消除，一个控制不住的本能反应，让他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事情从发现开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一旁等待指令的士兵心中着急，但也只能时不时给尼奥递过去一条湿毛巾，让尼奥擦去满头的汗水。 “这样，先把资料和信息给协会那边递过去，可能是有关昨晚涉及到神秘领域的事情，让昂都他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我们发现不到的线索。” “还有，现在开始实施宵禁，用公共马车在城中不停播报，让居民加强防范意识。” “这样可能会引起居民的恐慌，长官。” “那也比出现更多的牺牲者要好，”尼奥一把将脸上的毛巾扔出去，大声吼道，“还不快去！” •••••• 苏格一边在二楼瞎转，一边在心中赞叹有屋子住的生活简直太好了。 果然啊，长大了之后还是会想有个自己的房子。 在路过一面全身镜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看着镜子中那个干净利索的人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清现在这副身体的样子。 眼睛比原来大，鼻子也更挺拔，虽然整体上算不得多帅，但是有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笑起来带着阳光的味道，尤其是不近视了，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这样的感受……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加……加里，先、先生，谢谢你给我的衣服。” 加里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着说：“不用太放在心上，反正都是我穿不下的衣服。” 看到加里微笑的样子，苏格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就是很佩服你，你多大了啊，看起来也就是上午日教堂的年纪，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差远了。” 苏格微微一愣，露出一个笑容，刚想要说点什么，忽然看见昂都和塞林从楼梯慢慢上来，听声音后面还有一个人的脚步。 没见过的人，还是个女的……他看到切茜娅跟着上来，下意识躬身，喊了声：“你好。” 切茜娅是第一次与清醒时候的苏格接触，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这个从恶魔诅咒物里扒出来的年轻人竟然有些好看，有种青春的感觉。 “你就是苏格•艾欧西格？” 苏格挠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切茜娅也不在意，招招手，把苏格带到了一开始休息的那间屋子。 接着切茜娅从宽大的长风衣下面摸出一个小布袋，围着苏格撒了一圈，接着又摸出一个棕色的小瓶，滴了几滴透明的液体在苏格额头。 苏格闭着眼睛感受，一股清凉似乎沿着脊椎一直贯通到了尾椎骨。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昂都等人排成一排坐在自己面前，表情严肃。 “现在以天空的名义向你提出问题，只是个过程，但你也要认真回答，”昂都似乎是怕苏格紧张，露出一个微笑，“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想要知道的，但也有你想要知道的，明白吗？” 帮我们解答了疑问，我们也可以解答你的疑问……苏格很清楚昂都的意思，也知道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刻，点点头说：“明白。” “很好。” “关于是谁把你抓走的，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格仔细想了想，“不知道，从来不认识，但我跟他们说过话，他们信仰的是恶魔，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称呼另一个为大哥，名字是格什么。” 两个人？昂都等人互相交换眼神，他们已经推测出那个恶魔崇拜的组织肯定不止一人，但没想到苏格连对方的名字都知道，虽然仅有一个字。 “他们把你抓走是为了恶魔降生，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但为什么要选择你？”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说并不在乎我是谁，甚至连教会的肃清者也不怕，我感觉，并不是有意识地选择我，而是恰好抓到我，而且我可以被他们使用……大概是这样。”苏格回忆道，“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出他们还有一个使者，感觉是传递指令的，但是听上去应该是失去联络了。” 苏格很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所谓的教会的肃清者，但他知道，只有等自己解答了昂都等人的问题，才轮到自己。 塞林沉思一会儿，低声道：“看来对方确实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拥有领导位置的使者，和执行行动的成员，而且连肃清者也不害怕，虽然是嘴上说说，但也不能忽视。” “还有什么你能想到的吗？”昂都问，“任何细节都行。” “他们说，在等绯红之月，然后我就被一些东西蒙上了，感觉脑袋里有个可怕的东西，感觉要死了……” 说到这里，苏格忽然站起来，对面前的人鞠了一躬，诚恳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各自露出不同程度的赞许。 “不用谢我们，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昂都指指苏格手腕上的伤口，然后转向切茜娅，“没问题吧？” 切茜娅点点头，回道：“没有问题，没有不应该出现的情绪波动，所说的一切应该是真实的，除非是高位阶的暗示，才有可能遮蔽和掩饰真正的意图。” “高位阶？那要有起码位阶四的水准了吧？那可是各大教会中足以掌握一个教堂的主教层级了。” 昂都想想，然后对苏格伸出手，“好了，谢谢你的情报提供，对我们也很有帮助。” 经过一场变相的审问后，苏格有些开心，他知道自己摆脱了嫌疑，可以不用进监狱，一阵激动后他下意识地要握住昂都的手，忽然又听见昂都接下来的话。 “还有很多问题，不过我们先放在一边，我想问问你，考不考虑加入我们？” 第一卷 外乡人 恶魔之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加入？这是什么意思，是邀请吗？可为什么是我？ 苏格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昂都，疑惑地眨着眼睛。 昂都看到苏格一脸惊愕的表情，点点头微笑道：“你没听错，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苏格还是一脸的错愕，似乎完全搞不懂昂都嘴里说的是什么，不光是他，连加里和贝特罗等人也是一脸的不解。 “等一下昂都，”切茜娅连忙打断，“虽然证明了他没有说谎话，但你突然邀请他加入，是不是有些冒失？” 切茜娅看了一眼苏格，反复斟酌语言，说道：“我不是说他本身有什么问题，但毕竟是被作为恶魔的降生祭体，可能有很多潜藏的危险，到时候这些危险爆发，我们又该怎么办？” “先别管这些，你相信他说的吗？” “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用，万一真的是高位阶的暗示，到时候出了问题你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吗？”切茜娅激动地大喊，“还是说，你只是相信你的直觉？” “我相信和平天使米克埃尔的长枪。”昂都道。 名为和平天使，但实际上是司掌战争的天使族最高战力之一，《苍穹圣典》之中对米克埃尔的净化之枪的描写，在座几位都心知肚明。 切茜娅凶巴巴地等着昂都，最后“切”了一声，坐回到座位上不再说话。 “或者我们之后可以带他去一趟列伊努教堂，让奥格海马大主教帮忙看一下他是否真的被高位阶种下了深层的暗示，这样可以吗？”昂都看着切茜娅说。 昂都说完转去看向加里和贝特罗二人，想听一下他们的对此事的态度。 加里很光棍气地耸耸肩，“我没有什么问题。” 贝特罗沉声道：“如果奥格海马大主教没有检查出潜在危害的话……” “那好，就这么定了，”昂都重新面向苏格，伸出手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格还是一脸茫然。 他其实只是知道了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其余的虽然也有自己的猜测，但毕竟没有得到证实，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没有那个胆量马上给出答案。 昂都眨眨眼睛，后知后觉道：“对不起，忘了向你做自我介绍了。” “格里芬王国，天空教会，约克郡下属列伊努教堂，互助者协会的临时专员，昂都•佩尔格德。你好啊，苏格。”昂都笑着自我介绍道。 “加里•克。”加里笑着说，“我可是正式专员。” “贝特罗•西福斯。见到你很荣幸。”贝特罗说。 昂都指着一身命运教会长袍的切茜娅，介绍道：“这位是命运教会，约克郡下属的幸运石教堂的执事，切茜娅•务奇，算是借调过来的吧，你别看她很凶，但其实人很好。” “‘你别看她很凶’那句是多余的，”切茜娅瞥了昂都一眼，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然后向苏格伸出手，“你好，苏格•艾欧西格，这下算是正式见过面了。” 昂都见苏格还是一脸惊讶到说不出话来的表情，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是肃清者？” 心中的想法被昂都猜出来，苏格没有任何的意外，从在水车坊跟那个恶魔崇拜的人对话的时候他就开始好奇了，所谓的肃清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存在？是不是跟弗斯曼口中的超凡者有关系？ 于是他缓缓地点头。 昂都接着说：“昨晚的恶魔你已经经历过了，类似于恶魔还有很多邪恶的存在，死灵，冤魂，堕落的魔女，嗜血的狼人，甚至失控的超凡者……将清除、消灭这些存在、保护普通人安全作为目标的超凡者，成立了一个组织，就是所谓的肃清者。” 苏格听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昂都接着介绍起塞林，“这位可不得了，是这个互助者协会的老大，也是列伊努教堂中一位厉害的执事，名字叫作……” “我不同意。”塞林说。 “对，名字叫作我不同意。”昂都笑着介绍完塞林，静止了十秒，然后猛地扭过头，盯着塞林问，“什么叫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他加入。” 塞林说完，就转身离开房间下到一楼去了。 房间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切茜娅都是一脸的不解，虽然并不一定要让苏格加入，但这种独断专行的话更符合昂都的性格，从塞林嘴里说出来显然十分异常。 加里和贝特罗一筹莫展，他们两个是跟随塞林的老成员了，也很少看到塞林这个样子，作为专员的他们，在塞林面前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只能旁观做一个看客。 “其实我……”苏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昂都打断。 “你等一会儿啊，我去看看情况。”昂都说完，一阵风似的溜出门，很快就传来了他咚咚咚下楼梯的声音。 “或许楼梯需要整修一番了。” 贝特罗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但没有人回应。 •••••• “塞林大哥，你什么意思？”昂都不解，“只是增加一个新成员，为什么不同意？” 塞林看着昂都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时忽然一个士兵模样的人敲门进来，看到屋内诡异的气氛，不禁吞了口唾沫，然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来自警察局尼奥长官的……” “委托就钉在委托栏上。”昂都头也不回。 士兵见状，连忙将手里的文件钉在面前的委托栏上，然后以风一样的速度离开并顺手把门关上。 久久的沉默。 “苏格……我是说楼上那个，”昂都说，“会让你想起他是吗？” 塞林依旧沉默。 “或许我没资格说，但是身为一个天空的信徒，你还记得天空教义吗？第一条是什么？” 塞林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昂都，双手握拳，微微地颤抖。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对着昂都说：“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在上面。”昂都伸出手指往头顶指了指。 •••••• 两人再次回到二楼，塞林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昂都看看苏格，说“我想请你帮忙做个测试，你同意吗？” 苏格点点头。 昂都得到苏格的答复，转而看向切茜娅，“拿出来吧？” 切茜娅反问，“你确定？” “这里一共五个超凡者，你在害怕什么？” 切茜娅将信将疑，缓缓从长袍底下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漆黑木盒，上面流淌着一股微不可见的荧光，递给昂都。 加里和贝特罗看到后不禁发出一声低呼，“禁器？” “昂都先生，你这是？”加里看看昂都，又看看切茜娅，而切茜娅回了他一个“我也不知道别来问我”的表情。 “能看见吗？”昂都将黑色的木盒托在手掌中，放在苏格面前。 苏格缓缓摇头。 “不是超凡者。”昂都做出判断，然后说，“这上面有一层灵性的封印，如果不是和我们一样的踏入神秘领域的超凡者的话，是看不到的。” 接着他手掌一挥，包裹的灵性封印星光般破碎，然后他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多功能刀具。 这种多功能刀具几乎是每一个家庭的常备品，用来打开红酒的软木塞，或者使用上面各种功能的小刀，只是在这种场合出现，有些突兀。 没等周围的人发出疑问，昂都主动解释道：“这是命运教会前一段时间得到的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据说是某个修道院中突然发生大火，大火灭掉之后无人生还，而整个修道院也坍塌下来，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墙壁，但唯独这个东西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丝灰烬。” “之后经过的一位主教感受到这件东西上面的邪恶气息，将其进行了封印，然后带回教堂研究，但奇怪的是，整个教堂没有一个人可以使用。” “什么叫，没有人可以使用？”加里问。 “自带高位阶的封印，使用者灵性不足，条件不足，或者，在它被制作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作为被人类使用的物品而存在的。”塞林在一旁解释。 “没错，”昂都将那个随处可见的多功能刀具放在苏格手中，指着其中一面问道，“认识这是什么吗？” 昂都忽然又用右手遮住刀具，用左手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枚硬币，低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接着他用拇指将硬币弹在空中，反手接住直接放回口袋里，这才收回右手。 苏格没有在意昂都的小插曲，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吸进去了。 四周似乎黑了下来，而无尽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轮黑红色的火焰，一个神秘模糊的影子站在其中，露出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下一瞬间，那个影子猛地向苏格冲过来，黑暗中火焰忽然腾起，周围传来了重物坠地的沉闷声。 在被黑影碰到的前一瞬间，苏格醒了过来。 黑暗与火焰消失不见，而那个红眼睛的黑影也似乎从未出现过，周围还是昂都几个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刚刚的……是什么，怎么跟在商队中遇到的那种感觉那么相像？ 苏格大喘着气，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低下头，意外地发现自己手中的多功能刀具被打开了。 站在附近的昂都等人依旧看着他，但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切茜娅惊讶地张开了嘴。 苏格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多功能刀具，递还给昂都，“昂都先生，这，怎么打开了？” “你不知道？”昂都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啊。” “你认识上面写的什么吗？”昂都指着一行模糊的文字问道。 “这……”苏格看着，“开启？是开启的意思。” “嗯？”苏格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昂都拿着多功能刀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把黄铜锁，然后从多功能刀具中调出一个挖耳勺样子的一柄，小心翼翼地从黄铜锁的锁眼伸了进去，轻轻拧转。 咔嚓一声，黄铜锁应声而开。 昂都没有理会苏格吃惊的表情，将多功能刀具举起来拿到苏格眼前。 “这是来自于恶魔领域，位阶十的一件禁器，你可以理解为自带神秘力量的武器，它的名字，那位主教称它为‘狂信徒的多功能武器’。” “我不知道你刚刚经历过什么，但在我们眼里，确实是看到你说了什么之后，它才发生了变化。” “我可以告诉你，在你之前，连列伊努教堂的执事们都对它束手无策。” 苏格一点点消化着昂都所说的话，开始思考。 “是这个，”苏格指着刀具侧面的那一行模糊的文字，“这应该就是开启的语言。” 苏格忽然发现房间里的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突然就有些胆怯。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验证了我的猜测。”所有人中，唯有昂都目光闪闪发亮，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段文字我们都看不懂，但我们有九分的把握，这是恶魔之语。” “恶魔之语？”苏格失神地念着，忽然反应过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可以理解并使用……”昂都缓缓地说出那四个危险而充满神秘的字。 “恶魔之语。” 第一卷 外乡人 理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苏格仿佛石化一样呆在那里，昂都也没有做一些多余的事情，继续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 “之前你作为祭体，被那些具有恶魔崇拜的人利用，所以恶魔降生的变化就是在你身上发生的。” “恶魔的降生过程也叫作恶魔的同化过程，可能就是在这个同化的过程中，被降生下来的恶魔，因为本能，带着恶魔之语的知识。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本该变成纯粹恶魔的你，活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净化之枪打断了仪式的进程，虽然清除了恶魔的气息，可恶魔之语不属于这个范畴，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但总而言之，能听懂恶魔之语这个能力，也被留了下来。” 他这番话既是给苏格说的，也是给塞林等人说的。 昂都继续盯着苏格，认真地说：“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在现在我知道的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人懂得恶魔之语，你是唯一一个，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看苏格不解的表情，昂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伸手在苏格肩膀拍了几下，“不明白也不要紧，其实我还要向你道歉，因为刚刚我也是赌了一把，赌你在接触恶魔之语的时候，不会失控再次变回恶魔。” 说着昂都弹起之前的那枚硬币，笑道：“幸亏我运气一直不错。” “你怎么知道的？”切茜娅问。 “不知道啊，我都已经解释过了，这是运气问题。” “我是说，”切茜娅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怎么知道他会恶魔之语的？” 昂都看着切茜娅的眼睛，恍然大悟道： “还记得在水车坊里的事情吗？那个时候他沉睡中的呓语，让我感觉到在什么地方听过，后来我发现，正是和一周前的恶魔事件中交手的恶魔所说的语言很像。” 说着昂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其实我也不能理解恶魔之语，但我能感觉到，这不像我们人类的语言，它没有记载，只是一种感觉，像是……复制一段经历储存起来，让接触的人再度体验，用这种方式来传达信息。” 房间中的人各有所思，虽然苏格是一个来历不明，或许还隐藏着再次变回恶魔危险的人，但这些都是可以通过仪式的净化或者大主教们的祝福规避的。 第一个能听懂恶魔之语的人类，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价值。 意味着在对付恶魔的战场上，人类将不再处于永远的被动。 在看到苏格平静下来之后，昂都转头去问塞林，“怎么样？” 塞林面无表情，最后叹了口气道：“但是之后要再去一次列伊努教堂，请求奥格海马大主教亲自帮忙主持一次净化仪式，以免有高位阶的恶魔痕迹残留影响。” “没问题。”昂都也点点头，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 “好了，现在我们这边没有问题，你想好了吗，考虑是不是要加入我们？” 苏格久久的沉默。 “如果我加入……”苏格很小声地说，“如果我加入的话，还会发生昨天晚上那种事情吗？就是像你们一样，去正面对抗那些危险的恶魔？” 昂都眨眨眼，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苏格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不敢保证，毕竟我不能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出承诺。” “但是如果有了跟恶魔有关的事情，会恶魔之语的我一定会参与到行动中，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我想你们也不会多分出一个人手来护卫我的安全，对吗？” 昂都逐渐弄明白了苏格的真实想法，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了，如果你不想去参加实战，可以先从文职做起，就是做一些针对恶魔领域物品的解读和能力研究。” “但如果那样的话，随着探索和发展，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我会恶魔之语对吗？”苏格摇摇头，将话题一转，“请问，我能知道昨天晚上是哪一位把我救出来的吗？” 昂都左右看了看，清了清嗓子，很有些得意地说：“应该就是你面前的这个人。” 苏格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激动道：“是那个光芒吗？我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个温暖的光芒，那就是你们所说的超凡者吗？” “这个……这个属于对于普通人而言禁止谈论的绝密，”昂都打量着苏格的表情，试探地说，“但如果你加入我们，就有机会知道。” “这样啊，”苏格喃喃道，“对不起，我拒绝。” “为什么啊？”屋子里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问，连塞林都忍不住被吊起了胃口。 明明前面商谈地很和谐啊，按照逻辑，苏格应该是不会拒绝才对。 昂都做着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啊？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苏格抬头看看昂都，又低下了头，再抬头看看，极其小声地说：“我挺害怕的。” 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没有接受自己穿越了的这个事实，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所以只是把到目前为止经历的一切当做一场梦境，并用此来说服自己。 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跟他说他具有无与伦比的重要性，并且以后也要仰仗着他与恶魔作战，他考虑再三，觉得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我其实就想过那种简单的日子，没有纷争的简单日子……苏格心想。 房间中的所有人再次愣在原地，这一次的冲击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切茜娅久久没有回过神，而加里则是一副大脑空白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 突然而来的爆笑声打断了其余几个人的思绪。 切茜娅被吓了一跳，有些恼怒地看着大笑中的昂都，又看看苏格，很郁闷地发现自己搞不明白的人似乎多了一个。 “很有意思，苏格你很有意思，”昂都笑着说，“也对，我忘记了，对于一个过着普通生活的年轻人，任谁在突然经历了昨天那种事情后，都不敢说完全没有害怕和恐惧的心理。” “但是你是少有的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昂都点点头，表达出自己对苏格的欣赏，“恐惧是人类的本能，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活下去，尤其是面对着神秘的未知。而能直面自己的弱小，是一种坚强的表现。”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随便什么都可以。” 切茜娅看着二人进行着已经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悄悄叹了口气，谁知道同样的叹息声也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她一转头，看到塞林脸上一副同样的生无可恋的表情，心中突然感到些许安慰。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有多了不起的想法，”苏格的声音慢慢的，“我就是想活下去，有吃的，有穿的，有个地方可以让我睡觉，过着简单的生活，没有生命危险，就可以了。” 苏格轻声说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向往，他回想起独自一人在异乡闯荡的那些日子，也想起回家后老妈做的熟悉的饭菜香。 切茜娅几人看在眼里，跟随着苏格的声音，各自在心中想起一些，曾经也经历过，但已忘记很久的记忆。 虽然自己踏入了神秘，但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像苏格一样，是个普通人，而他们想的，也不过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再加上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屋子而已。 “所以，我没有那么厉害，不像昂都先生你这样连恶魔都可以打败，我就想活下去，”苏格说，“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昂都摆摆手，“你先休息休息吧，也可以再好好想一想，我们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昂都接着说：“就是说今天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中午和晚上也会有食物提供，这间屋子随便你用，想睡一整天也可以。” “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感觉到歉意，就当做是我们的回报吧，毕竟你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 稍作整顿后，切茜娅等人接连起身往外走，昂都和塞林落在最后面。 就在昂都马上要离开房间的时候，苏格突然把昂都叫住了。 “昂都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昂都转过身，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的切茜娅等人，丝毫没有在意，“说吧。” “知道我……我能听懂恶魔之语的人，是不是只有您？嗯，现在再加上这几位。” “是啊，怎么了？” “也就是说，如果您不说，就没有任何人知道？” “对。”昂都将双手抱在胸前，“你想问什么啊？” “您为什么邀请我啊？” “你会恶魔之语啊，不是很简单就可以理解的事情吗？” 苏格摇摇头，“既然您说我是第一个，那就是之前也没有人能听懂恶魔之语，但世界也没有毁灭，说明有没有我，对你们来说，有没有一个能听懂恶魔之语的人，并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昂都惊讶于苏格的思维逻辑，但仍旧保持着倾听的姿势。 “而且您刚刚也说了，只有您知道这件事，所以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隐瞒下，也就变成了秘密，根本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到时候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能听懂恶魔之语，不是吗？” 昂都点点头，“完全正确，很了不起。” “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说出来，就是为了邀请我加入你们？” “是的，你猜测的都是正确的，但我邀请你加入我们也是真心的，无论你相不相信。” 昂都放下双臂，再次走到门口，回头说：“我为什么要邀请你加入，我有我的理由，至于原因嘛，现在不想告诉你，但我可以跟你说，因为你刚才这番话，我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说完昂都就走了出去，“好好休息啊，不过只有一天，明天起就不是免费的了。” 苏格一愣，接着脸上就出现了复杂的表情。 第一卷 外乡人 昂都的把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门外，苏格出了会儿神，看到塞林还站在门边没有离开。 “那个，”苏格不知道该怎么引起话题，“那个……我该怎么称呼您？” 塞林始终看着苏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苏格跟自己搭话，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边已经站了很久。 “塞林•克劳德。”塞林说完之后，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好好休息。” 说完后塞林没有停留，离开后从外面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中只剩下苏格还在对着大门发呆，昂都最后说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 只有一天，也就是说，这一天过后，我就要重新回到流浪的状态……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思绪杂乱。 我竟然会使用恶魔之语？是因为什么？是昨晚的仪式，还是更之前被火焰燃烧心脏的那次体验？如果不是的话，怎么两者感觉那么相似？ 还有那个恶魔的物品，为什么没有黑红色的火焰出现呢？ 他坐回到床上，伸手抚摸着柔软舒适的被褥，看看身上这件来自于加里的馈赠，还有桌子上贝特罗悄无声息带来的苹果。 红彤彤的果皮充满光泽，看着让人充满食欲。 他伸手拿过来，一点一点咬下去，感受着酸甜饱满的果汁一下子在嘴里炸开的快感。 房间里轻轻回荡着咔嚓咔嚓的声音。 一个苹果很快就吃光了，苏格拿着一个小小的果核，看了很久，然后放进嘴里用力咀嚼。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后仰着躺下，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 昂都在厨房中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忽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出现在他视野当中，按住了他本想打开的柜子。 “你找什么？”切茜娅问道。 “当然是找吃的了，”昂都说，“我打算给那家伙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用美食诱惑？”切茜娅不理解，“你会不会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就是那么简单。”昂都看见切茜娅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转头问，“你有事？” “当然了，虽然我不是天空教会的，但最起码还是一位肃清者吧？” 昂都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没人说不是啊，你到底想问什么？” 切茜娅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昂都说话总有种让她想打人的冲动。 “我想问你那个理由，要他加入我们的理由。” “这样啊，”昂都抬头想想，“你帮我找点食材，我就告诉你。” 切茜娅在昂都脸上反复确认，发现对方确实是认真的，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在厨房里搜索起来。 “不用找了，帮忙送补给的希拉克今天还没来。”塞林的声音忽然从厨房门口传来。 “这样啊，那等一会儿在说。”昂都作势要走，结果被塞林挡住去路。 “我也想知道你的理由？”塞林说。 “可以，但你不觉得三个人挤在厨房里很拥挤吗？”昂都有些无奈。 “那我们出去说。”切茜娅一把抓住昂都的衣袖，给昂都递过去一个笑脸。 “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 “很难说，万一被你跑了呢？” 昂都跟着塞林从厨房里出来，伸长脖子在屋子里来回地看。 “加里和贝特罗都在做别的事，不会下楼，你就放心好了。”塞林道。 最后昂都长叹一声，来到委托栏侧后方的桌子前坐好。 塞林和切茜娅跟着来到桌边，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塞林先开口。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确认了他可以理解恶魔之语，但他毕竟还是个普通人……” “我们一开始不也是个普通人吗？”昂都反问道，“会有天生的超凡生物，但是没有天生的超凡者。我们又不是第二纪第三纪的那些历史上的特殊种族，就只是普通的人类，都是因为各自的理由才成为的超凡者，不是吗？” “我的意思是……他还是个孩子。”塞林说道。 “可他不是苏格•克劳德。”昂都回道。 桌前再次回到久久的沉默之中。 就在切茜娅思考着苏格•克劳德这个名字的时候，昂都突然吸了口气，满脸不解地问道：“塞林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刚刚他可是拒绝了，可是你现在的说法，好像是我强拉着他加入一样？” 塞林瞥了昂都一眼，说道：“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既然那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你的道理，你心里已经认为他会加入，所以我相信他会加入，但我也想知道你一定要让他加入的理由。” 昂都听后哈哈哈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塞林大哥了解我。” 在一边的切茜娅又听不懂了，问道：“他不是拒绝了吗？” “是啊，他拒绝了，不过也只是在刚才……”昂都说，“你听到他后来的分析没有？” 切茜娅点点头。 “那在他那样说之前，你想过没有？” 切茜娅想了想，摇摇头。 昂都忽然抬起头，目光似乎穿过了天花板去往苏格所在的二楼。 “他一定会加入的，虽然他跟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他自己真正的想法也没有说给我们听。”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我们的动作和态度，就得出了我们不会伤害他的结论，这很厉害，而且他相信我们，与隐藏他的真实目的，并不矛盾。” 切茜娅被昂都说得有些迷糊，“确实，他很聪明。” “对，所以我才多给了他一天时间，”昂都接着说，“这种聪明人，说的话都是真的，但并不是他全部的想法，明天你就知道了。” “任何普通人经历昨天那样的事情后，都会吓到。包括我们这些被眷顾的，超凡者。他一个普通人更是这样，虽然他害怕了，可是不蠢。” 切茜娅疑惑地看着昂都，发现自己可能永远搞不懂面前的这个家伙了。 塞林突然说道：“你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昂都点点头。 切茜娅问道：“什么意思？” “我在等他表达真正的想法，像苏格这种聪明的人，如果你不弄清楚他真正想法的话，是不敢邀请过来作为伙伴的。” “听上去你似乎已经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切茜娅问。 “八九分的把握。” “看你兴奋的样子，”塞林说道，“他真的就值得你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连手段都用上了只是为了将他拉过来做同伴？” 昂都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是对他有多高的评价，聪明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都值得我拉来做伙伴。” “让我看中的，其实是他作为人类的本能和坦诚，与这两个相比，一点简单的小聪明，或者是说更强一些的非凡智力都不算什么。” 说着说着，昂都的眼中开始闪动着一股激动的光芒。 “他有着超越普通人的求生欲，你能从他说话里面知道，包括如何进城，如何在满城搜捕的警察手下发现盲点然后脱离，还有他在被抓之前自己咬破手留下的血迹。” “说明他在未知的情况下，仍然会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方式保护自己，也会用一个势力去制衡另一个势力，只要能让自己活下去，手段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如果说这都不算什么的话，那不妨想想他是在一种怎样的身体条件下做出这一切的。” “你忍受过饥饿吗，人在极端情况下几乎无法正常思考，但他可以，他可以忍受满街的食物诱惑，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安全。” 昂都一口气说出许多理由，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用一种敬佩的语气说道。 “但我最佩服的还是他的坦诚，他还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软弱和来自内心的恐惧，这种品质在我看来，像星辰一样璀璨。” 昂都说完，脸上带着一种尊敬的神情。 “说得挺好，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切茜娅总结，“他是你失散在外流浪多年的私生子吗？” 昂都一个没站稳，苦笑着说：“用不着这么挖苦我吧……” “算了，你想怎样我都不管，只要他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就可以。”切茜娅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着已经有些发酸的肩膀，“那就看他能不能通过你的考验吧，但还是要去让大主教帮忙主持一次净化仪式，这是我的底线。” “没问题。”昂都欢快地说，“塞林大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昂都看人的眼光和昂都本身的能力来看，塞林找不出任何问题，甚至昂都也同意了之后的净化仪式，来避免潜在的危险，一切都是如此周全，以至于塞林本身也无话可说。 “那就看看他会如何选择吧？” “那我去多做点东西，对付这种经常饿肚子的来说，这种办法再好不过了。”说着昂都就起身往外走，看样子是准备出去采购。 “听上去你似乎很有经验？” “嗯，下街区那边的很多猫猫狗狗都是这么被我抓回来的。” 切茜娅一阵无语。 经过委托栏的时候，昂都忽然咦了一声，接着去而复返，拿着一份情报来到塞林面前。 片刻之后，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会不会……是昨晚的那个恶魔崇拜的‘污染者’？”塞林问道。 “或许，我们先去看看。” 第一卷 外乡人 张扬的凶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上街区，蓝海葵街三号，石莲公寓。 昂都和塞林在所有守卫的士兵从房间中离开后，才开始仔细地检查起事件现场。 起居室，盥洗室，卧房……完全就是普通的生活痕迹，除了餐厅区域外，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丝异常。 塞林靠在一边的墙上，手中翻动着情报信息，“死者名叫奥特•克拉尔，三十五岁，单身，就职在约克中心医院，是一名财务工作者。” “因为无故缺勤一天，而正好这段时间医院业务繁忙，所以身边的同事对奥特•克拉尔的消失印象深刻，他们本打算在今天下班后来探望奥特•克拉尔，但没想到，就在今天早晨，他死在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塞林合上手中的文件，总结道：“从个人经历和警察局那边的身份验证上来看，找不到异常，但很明显，这是一场人为的谋杀。” 昂都来到餐桌前，伸出一根手指在餐桌上摸了下，然后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嗅嗅，“十分浓郁的血腥味。” “听说当时死者的血流满了整个餐桌，弄的整个屋子里都满是血腥味，仿佛宰杀牲畜的屠宰场。”塞林补充道，“十分残忍的手法。” 昂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餐桌，根据当时在现场的士兵的描绘语录，在脑海中还原出死者被发现时的动作。 手中握着刀叉，面前的餐盘中是死者自己的舌头，而死者脸上还残留着一种对于食物的变态般的渴望，从张开的口中，鲜血汩汩流出，流满了整个餐桌。 “残忍的手法，”昂都给了个与塞林完全相同的结论，“但是稍微有些违和。” “什么违和？” 昂都转过身，拉着塞林一起来到房间的另一侧，在起居室左侧的窗户旁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我们来之前，以为这里的事情跟昨天晚上的恶魔事件有关，就是那个恶魔崇拜的‘污染者’对不对？” 塞林点点头。 “先不说这个诡异的案发现场，说回那个‘污染者’，明显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成员，可在我们发现绿曼箩街的爆炸和昨晚水车坊中的仪式之外，有没有发现其他的行动痕迹？” 塞林默默地点头，明白了昂都的意思。 “不管是爆炸还是恶魔仪式，都是在苏格引导的巧合之下才被我们发现的，所以说，他们在行动完成之前，都处于一种不想被我们发现的、十分隐蔽的行动状态，而这次的事件，似乎很……张扬？” 塞林思考了许久，最后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昂都点点头，说道：“对，就是这股违和感，先不考虑别的事情，单说行动方式就有着巨大的不同。” “在我们的认知里有一个共同的标准，但凡走过的路，必然会留下痕迹，无论你怎样隐藏，灵性痕迹不会说谎。可这次的凶手不但没有尽可能掩饰自己，还留下这么张扬的现场，似乎是……” “似乎是害怕这次的事件无法被发现一样。”塞林补充道。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得出了同样一个结论。 这可能是一个不属于恶魔崇拜的新的势力。 塞林心中波澜四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原本安静祥和的约克市，竟然在这一两天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似乎像一潭看似清澈平静的湖水，在被一个名叫苏格的小鱼轻轻甩动尾巴后，牵连而出的东西，将整个湖水都搅拌起来，变得浑浊无比。 他整理思绪，再次开口问向昂都，“你刚刚说不考虑别的事情，别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就是关于恶魔崇拜的习惯和行为方式，这个塞林大哥可能不太了解，”昂都解释说，“恶魔习惯于使用残忍的手段，蛊惑人心，煽动，而且十分狡猾。” “虽然他们同样渴望鲜血，但并不会以虐杀和残害猎物为乐趣。让他们感到兴奋的，是思想上的蛊惑，和崇拜上的亵渎。” “所以这次的事件应该不是昨晚的相关者，这些行为除了不符合恶魔之外，也不符合衰败领域的习惯。而且那个‘污染者’应该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和时间。” 塞林深深吸了口气，“新的敌人？” “或许正是让苏格加入的好时机也说不定。以他的思维方式，可以弥补我们很多的思维盲区。” 昂都看看塞林，“你不会还不同意他加入吧？刚刚可是说好了的。” 塞林没有看昂都，抬头越过窗户看向湛蓝的天空。 “我只是希望他能有再多一个选择，比如做一个简单的普通人。” •••••• 上湾区，白柑橘街三十二号，互助者协会。 苏格与加里和贝特罗二人坐在餐桌前，学着二人的样子做着餐前祷告。 “……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赐予我们食物，安定，以及和平。” “开动吧。”加里笑着招呼苏格开动刀叉。 之前苏格并没有什么信仰，但是来到这里之后，他从许多人的嘴中都听到过空之女神的尊名，因此多少有些在意，不知道这位“空之女神”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但很快他的思绪就被食物的香气带走。 在他面前，摆着一份加入了紫甘蓝和胡椒粒的蔬菜沙拉，一整块煎得油脂满溢的猪排，一份烤土豆，和一份番茄汁。 “如果你觉得它们不足以填饱你的肚子，这里还有早餐剩下的黄油起司。”加里补充道。 苏格直愣愣地点头，鼻尖萦绕着蔬菜沙拉的清香和猪排恰到好处的焦香，不知不觉嘴中已经满是口水。 “多吃一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贝特罗说道。 苏格咽下一块儿猪排，眼睛在加里二人身上转了几圈，犹豫道：“我有个问题。” “问吧，”加里笑着，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就像昂都先生说的那样，在你加入之前，有些不能对你说的东西我们是不会说的。”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道：“加里先生和贝特罗先生也是那个所谓的超凡者吗？” “嗯，”加里扭头看了看贝特罗，眼神交流之后，接着说，“是的，我们都是信仰天空的超凡者。” 苏格知道不能问相关的细节，因为昂都说过即使问了他们也不会回答，略微思考后，说道：“能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才加入这里的吗？” 加里听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原来你要问的是这个啊，我还怕你要问我关于超凡者的事情呢，这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是从小在约克长大的，后来爸爸和妈妈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之后就在列伊努教堂帮忙做一些杂货，后来偶然间被塞林大哥发现，才加入的。” 加里耸耸肩，一摊手，“没什么特别不同的。” 苏格点点头，转而看向贝特罗。 “我是跟着马车出生的，就是驾驶着马车四处贩卖和运输物品的商队。在一次旅途中，商队遇到了强盗，其中还有超凡者，死了很多人。” 贝特罗用专属的低沉声音接着说：“后来是塞林大哥带着人突然出现，把我们救下，再之后我就缠着他，他忍受不住我的吵闹，最后就把我带来约克，我就在列伊努教堂成为了一名超凡者。” “怎么样，没想到这个闷闷的家伙竟然胆子那么大对吧，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加里笑着说道。 似乎是被加里的情绪感染，苏格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人继续享用丰盛的午餐。 午餐时间很快结束，加里刚刚准备收拾餐盘，就听见低着头的苏格小声地说：“你们不再多问我什么？” “无论你怎样选择，都是你自己的权力，”加里指指自己和贝特罗，“我们也都是在自己的意愿下在加入的。而且我们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也没有资格评判你的选择。” “来自于天空的教义第三十一条，并不是我自己说的，我没有多少文化，午日教堂的课程都被我忘光了。”加里嘿嘿笑道。 苏格点点头，也起身帮忙收拾餐具。 “但是……” 贝特罗突然说道：“但是如果你感到迷茫的话，如果感到没有出来，就像身处无尽的黑暗，不知该去向何方，天空或许可以成为指引你的一道明亮。” “这也是教义里的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加里吐吐舌头，转身跟贝特罗一起进了厨房。 留下苏格一个人坐在桌前，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 上湾区，利姆斯河的上游。 一栋普通的独栋公寓的起居室中，坐着三个神色焦急的人。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格拉奇大哥还没有出现？”其中一人着急地说道。 另外一人点点头，附和着说，“马丁，当时跟在格拉奇大哥身边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没有注意到一些异常？” “我已经向你们解释过许多遍了，最后的仪式是格拉奇大哥一个人完成的，我在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就离开了，对后面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马丁哭丧着脸解释。 “可我今天早晨装扮成搬运工人，往你说的那个水车坊搬运蔬菜的时候，却发现那里被警察的人给封锁了，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格拉奇大哥的联系，可以的话，你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你出卖了格拉奇大哥？你是肃清者的卧底？” 马丁一脸无辜，面对二人的咄咄逼问，忽然有种百口莫辩的冤屈。 可是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在格拉奇让他离开之后，他就来到了这个安全屋，一步未曾离开。 天亮后这两个人也来了，并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三人讨论一番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直到约定的时间到来，也没有发现格拉奇的身影。 就在二人逐渐逼近马丁的时候，楼梯下一个阴暗狭小的空间中忽然腾起一股暗淡的火焰，片刻之后一个熟悉的人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格拉奇大哥！” 马丁热泪盈眶，说着就往格拉奇的方向飞奔过去。 就在这时，格拉奇突然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行动，用嘶哑而颤抖的声音说： “先别靠近我，我有些失控了。” 第一卷 外乡人 异种出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说话间，格拉奇身上弥漫出一股淡黄色的、仿佛烟雾一样的物质，马丁等人惊疑了片刻之后，纷纷从身上掏出用于恢复灵性的治疗药剂。 格拉奇竭力控制着淡黄色烟雾聚拢在自己周围，用力摆手，“不是这些，拿出那个来。” “那个？”马丁反应过来，“格拉奇大哥！那可是，有一半几率会失败的！” “没关系，快点给我。” 马丁从口袋的最深处摸出一瓶不断变换色彩的药剂，迟疑了片刻，看到格拉奇狰狞的表情之后，一咬牙，将药剂放在地上，滑到了格拉奇脚下。 格拉奇几乎所有的力量都在维持着自己的清醒，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捡起那支药剂，连软木塞都没有拔开，直接放进嘴里，用力咬下去。 咔嚓一声。 碎裂的玻璃混合着颜色不断变换的药剂流进格拉奇嘴里，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药剂的作用慢慢发挥。 很快那些飘浮在空气中的淡黄色物质就消失了，格拉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他再度睁开眼睛，看目光似乎是已经恢复清醒。 “‘狂想家的秘制药剂’，效果还真不错，早知道效果这么显著，当时就应该在黑市多购入一瓶的。”格拉奇喃喃道。 马丁等人在看到格拉奇平安无事后，都松了口气，纷纷来到格拉奇身边，表达着自己的关切。 格拉奇点点头，谨慎地查看了四周的情况后，带着众人来到地下的储藏室，点上一个蜡烛，示意可以开始交流。 “格拉奇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原本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可在仪式进行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几个肃清者，把我的计划给搅乱了。” “失败了？那个祭体呢？”马丁问道。 “不知道，但仪式进行到中途，应该也沾染了恶魔的力量，在那种情况下，大概会被那些肃清者给进行净化，毕竟这是他们最擅长做的事。”格拉奇回道。 “那这些伤势就是跟他们战斗留下的吗？” 格拉奇点点头，缓缓道： “其中有一个肃清者很强，可以用天使降临的力量，我不清楚天空领域的能力，但最起码也是一个中位阶的强者，你们以后要特别小心。” 格拉奇回想起来，脸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样做？”马丁问道。 “先观察一段时间，一定要找好地方隐蔽，仪式的地点和祭体都要重新寻找，我和马丁都与那个祭体直接接触过，虽然他不一定能活下来，但肃清者的手段很多，万一被他们抓到蛛丝马迹就糟糕了。” 格拉奇转向另外两人，说道：“最近的情报搜集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渔夫，呐喊，记好，最首要的任务就是确保不要被发现。” “明白。”二人同时点头，进行了简单的情报交流之后就离开了。 地下室中只剩下格拉奇和马丁二人。 格拉奇凝视着橘黄色的灯火，脑海中反复思考着那场战斗的细节，还有之后的计划安排。 “格拉奇大哥，我们还要继续吗？” “你想退出了？” “不是，”马丁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其他都还可以解决，可是祭体的寻找太困难了，之前是运气好，现在我们去哪儿能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祭体啊。” 格拉奇暗暗点头。 马丁的思维方式虽然有些简单，但有一件事情说得完全没错，就是关于祭体的质量。 格拉奇从怀里掏出那张风中吹来的羊皮纸，手掌轻轻摩挲。 绯红之月。 之前的那具祭体经受过绯红之月的洗礼。 虽然格拉奇自己也不明白经过绯红之月洗礼的祭体到底有何独特，但仪式中很明确地标注了，如果经受了绯红之月洗礼的祭坛，可以令仪式进行的质量整体提高一大截。 如果之前的那个祭体没有被净化的话，或许还可以再次利用……格拉奇心想，绯红之月的出现毫无征兆，即便是所有的条件都准备充分，再进行一次仪式，效果也不见得会比这次更好。 “格拉奇大哥。” “又有什么事？” “我们，我们要不要去询问使者？” “嗯？”格拉奇下意识地发出疑问。 “你想啊，既然使者能用特殊的方法给我这个羊皮纸，说不定昨天发生的事情使者也已经知道了。”马丁看看格拉奇，小声道，“现在有肃清者在行动，我们的任务难度直线上升，我觉得，是不是问一下使者，或许能得到帮助也说不定。” “你到底什么意思？”格拉奇没听明白。 马丁挠挠头，“我就是觉得昨晚的行动有肃清者盯上，这件事使者根本都没告诉我们，这是使者的错吧，或许他会产生自责而给予我们一些帮助呢。” “格拉奇大哥你别生气啊，我胡乱说的。” 格拉奇露出一个严肃而冰冷的眼神，马丁自知说错了话，默默离开地下室，开始着手新的准备。 开门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气流，烛火闪过一阵剧烈的摇动。 一片寂静之中，格拉奇起身，首先拿出一块漆黑的绒布在面前铺开，接着从身边的箱子中翻出许多仪式用品。 他在漆黑的布面上以星莹草的汁液绘制了繁杂的纹路，接着以四种来历不同的陨水晶分部压住四角。 一张简略的星图完成。 最后格拉奇点燃了少许星光石的粉末，虔诚地念诵起密语。 “……夜幕中隐匿的星之眷属，在此以忠诚的手下格拉奇的名义，恳求您的回应。” “希密斯大人……” 余音仍旧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中，面前的星领域仪式没有任何反应。 “是我的仪式，弄错了？” 格拉奇看着面前并不算复杂的仪式，露出疑惑的表情。 •••••• 上街区，金加仑街，临近利姆斯河的地方。 这里有上街区最出名的花蜜面包房，临近利姆斯河的位置让它有着独特的优势，无论是奶油还是小麦粉，只要利用自家的水车都可以随时得到最新鲜的食材，所以也可以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在“如何烤制出更加美味的面包”这件事上。 虽然说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但上街区中很多的高档餐厅会选择这里的面包和点心作为下午茶的搭配，所以此时的店员们依旧忙碌。 叮铃铃的一阵轻响。 一个红色的小身影轻轻走进来。 “下午好，丽嘉女士。”奈亚礼貌地打着招呼。 “下午好啊，小奈亚，下午的阳光总是让人昏昏欲睡，要不要来一个用新鲜奶油作为夹心的甜甜圈呢？” 名叫丽嘉的女士一头花白的头发，笑起来眼角会出现明显的皱纹，但丝毫不影响她年轻的心态和爽朗的笑容，而这也正是花蜜面包房的招牌特色。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奈亚强调，“我更喜欢巧克力涂层的甜甜圈。” 丽嘉奶奶笑着从橱窗里夹了一个巧克力甜甜圈，用漂亮的白瓷盘盛装后放在奈亚面前，然后指了指摆在外面的露天座椅。 “自己去哦，那里还有刚刚冲好的伯爵红茶。” 奈亚点点头，垫脚从柜台上拿起白瓷盘，转身去了外面的露天座椅，很熟练地给自己倒上一杯红茶之后，开心地吃了起来。 在一个甜甜圈全部进到肚子里的时候，丽嘉过来了，带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 “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吗？” “已经回来了，只是爸爸手臂不舒服，正在修理。”奈亚舔着嘴角的巧克力回答道。 “那叫作休养，不叫修理。”丽嘉摸摸奈亚的头，返身回去，正好看到一个衣装笔挺的男士走了过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丽嘉微微欠身道。 那个男士有一双薄而红润的嘴唇，棕色的头发经过精心的打理一丝不苟，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颊线条，下颌骨上自带着一抹惊人的弧度。 “您好女士，我有些困惑，仿佛被一股乌云笼罩着，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男人挥舞着手中的纸张，“我想知道，您见没见过上面的这个人？” “这不是警察局张贴的通缉单吗？”丽嘉上前看清楚后退回来，“苏格•艾欧西格？这不是昨天警察过来调查的人吗？” 丽嘉重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开始出现戒备。 “很抱歉我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只是一个私家侦探，现在正在帮警察局做事，只是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赏金而已。” “难怪，他们匆匆赶来却又匆匆离开，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做个样子就收队了，原来是用这种不声张的方式啊。”丽嘉笑着说。 男人露出苦笑，“是这样的，所以您见过吗？” 话音未落，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忽然在他脸颊下方裂开，血肉蠕动，变成一个狭长的嘴巴。 “您见过吗？” “您见过吗？” 一阵阵细小而尖锐的声音从他脸颊处的小嘴巴中传出来，男人连忙伸出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脸颊下方，使劲揉搓。 “什么声音？”丽嘉突然愣住了。 刚刚她突然听到了一股带着邪恶的尖叫，让她几乎要发狂，但是当她仔细去听的时候，那股声音又不见了。 “是我产生幻听了吗？”丽嘉摇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十分失礼，连忙欠身道，“对不起，我应该是没见过的。” 男人似乎并不在意，点点头表示感谢后就离开了，但是捂住脖颈处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放下来。 丽嘉若有所思，摸了摸奈亚的头发，就回到店里重新帮忙去了。 红衣服的小姑娘呆呆地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很久之后，嘴角突然向上一弯。 “连‘异种’都出现了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一卷 外乡人 救赎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 苏格坐在床沿上，正放空脑袋休息，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他回应道。 大门轻轻打开，昂都先伸进来一颗头，四下看了看，面露惊讶道：“你……该不会是不答应吧？” 苏格轻轻摇摇头，问道：“我还有几个问题。” 昂都走进来做好，点点头，“说吧。” “我有机会成为你们口中所说的超凡者吗？” 昂都盯着苏格的眼睛，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完全看清楚这个年轻人。 他本以为食物和住处才是现在对苏格来讲最重要的东西，但没想到苏格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关于超凡者。 这是被前天的恶魔事件吓到了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想到这里，昂都点点头，诚实地回答道： “协会之中，有普通成员和特别专员的区分，就是普通人和超凡者，普通人想成为超凡者会有相对应的测试，同时也需要一定的贡献，虽然有相当的难度，但不是完全不可能。” 苏格低着头思考，然后点点头，轻声说：“那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他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稳自己的心情，看到昂都虽然竭力隐藏，但也和自己一样十分紧张。 仿佛两个骑士即将展开最后的对决。 “这里可以帮我解决一日三餐的问题吗？”苏格脸红着问道。 昂都先是一愣，然后憋住笑，点点头说：“有的，如果你没有住的地方也可以在协会二楼暂时住下，除此之外，根据你的工作内容和质量，还会有相应的酬劳。” “酬劳？” “就是金镑，”昂都摸出一枚金闪闪的硬币，“格里芬发行的通用货币，即使在相邻的凯莫斯帝国和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也同样适用。” 苏格连忙摇摇头，解释道：“我知道这个，只是没想到还会有酬劳。” “有的，虽然不多，像加里这样的正式专员，也作为一个超凡者，每周的薪水大概五磅左右，在约克城中，起码能算得上一个中层的收入了。” 昂都耐心地解释着，忽然间严肃起来，“虽然福利待遇还可以，但是作为协会的一员，一旦有突发的事情出现，或者是神秘领域的危险，都是要冲在最前面的。你明白吗？” “明白，你获得了什么，相对应也要付出什么。”苏格淡淡道。 昂都感慨一声，“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很方便啊，所以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愿意。”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目光坚定。 “理由？” “为了可以活下去，有吃的，有穿的，也为了有一天能成为像你们一样的超凡者，可以有力量保护自己。”苏格坦诚地说。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思考，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既然暂时还无法回去，那就要找一个安全和稳定的地方先活下去，慢慢研究回去的方法，而这个协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还有机会成为超凡者，最起码也有实力强劲的队友，可以不用害怕那些恐怖的怪物……苏格心想。 听到苏格亲口说出心里话，昂都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昂都转头看向身后的切茜娅，加里和贝特罗，发现三人脸上都带着满意的微笑，只有塞林一人紧绷着一张脸。 昂都没有去管塞林，伸出一只手，“那欢迎你的加入，苏格•艾欧西格。” 苏格上去握住那只手，谁知道握手之后昂都反手握紧，接着用力一拽，将自己从床上提了起来。 “可以行动吗？要不要再休息半天？”昂都问。 苏格摇摇头。 “那太好了，现在事情不少呢，赶紧行动起来吧，”昂都拉着苏格来到门口，看着扒在门框边的切茜娅等人，“我现在就带他去列伊努教堂做净化仪式，其他的就先麻烦你们了。” 在苏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昂都就抓着他飞快地跑远了。 切茜娅等人互相大眼瞪着小眼，不知道昂都突然间哪里来的这样的积极性。 “开始工作吧，还有许多事情呢。”塞林说道。 忽然间门铃声响，塞林看了看时间，走下楼梯来到互助者协会的大门前，看到一个农夫装扮的人早已等在那里，此刻正伸长了脖子向门外看着，脸上挂满了疑惑。 那人看到塞林下楼，连忙走过来，焦急地问道：“塞林大哥，刚刚那个，是不是？” “打过招呼了？” “嗯，但他不是被警察局通缉的疑犯吗？怎么会在这里？” 塞林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来这边我跟你慢慢说……” •••••• 其实白柑橘街三十二号隔着利姆斯河的对面，就是天空教会的列伊努教堂，一个位于上街区，一个位于上湾区，最大程度地监控着周围的环境。 但要从协会去往教堂，必须先向东南方走，穿过碧蓝广场后，再从北侧的桥上过河，才能到达。 此时已经过了清晨，明亮的太阳挂在天上散发着温暖的阳光，照在那些外出工作的人们身上，给予他们信心与力量。 “怎么了，你看上去一副冻极了的样子？” 耳边传来昂都的声音，苏格哆嗦着点了点头。 此刻晒着温暖的阳光，但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冷飕飕的，虽然穿得不少，但仍然忍不住微微颤抖。 “有点冷。” “那回去多给你找点衣服，可能是以前被冻得厉害了，一时间身体没有适应。” “昂都先生……”苏格低声说。 昂都好奇地看看苏格，然后在苏格的示意下环视四周的人。 此时他们已经经过了碧蓝广场，来到人口往来频繁的中心区域，虽然两人从穿着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时不时会有路过的人回头，用一副充满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昂都觉得奇怪，走着走着，忽然加快一步，再加快一步，在拉开苏格四五米的时候，才发现那些行人的目光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都落在了苏格身上。 而苏格此时正闷头看着脚下的路往前走，完全不敢抬起头跟那些行人对视。 “昂都先生，通缉单……”苏格蚊子哼哼似的声音传到昂都耳朵里。 昂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天前因为苏格闯进城中而发布的通缉单，此刻仍然贴在约克的大街小巷之中，那些行人可能一时记不起苏格的脸，但通缉单上的深刻印象依然让他们察觉出异常。 “一会儿回去找人说明，你放心吧，”昂都回来拍拍苏格的肩膀，“我们这会儿正要去列伊努教堂，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会解除他们的误会。” 苏格点点头，两人继续前行。 不多久，一座纯白色的高耸建筑就出现在苏格的视野当中，在约克城多用蓝色海石搭建的众多房屋中十分显眼，如同一只利箭一样直入天空。 两人缓缓来到教堂门口，苏格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那林立的高耸尖塔，顺着往下，是正面的多重装饰拱门和修长的束柱，更下面则是几人高的大窗户和绘有人物故事的花窗玻璃。 整个教堂呈现出一种直升的线条，外观雄伟而圣洁，带有一种浓厚的神秘氛围，让人不自觉产生出强烈的信仰冲动。 进入到挑高极高的教厅后，昂都留下苏格一人欣赏，独自离开，很快又带着一张失望的表情回来。 “好像奥格海马大主教去了卡尔莫斯门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那我们现在……” “这样吧，”昂都带着苏格来到教厅左侧，通过一条长长的连廊后进入一间祈祷室，“这里有绝对安全的看守，而且不用担心谈话内容会被听到，趁这个机会，我跟你说明一下，然后再回去。” “你知道格里芬王国，不，现在北大陆上的正统教会吗？” 苏格摇摇头。 在他脑海中的信息，只有最简单的常识，比如文字，数字等生活基本应用，但涉及到关于神秘领域中的知识，则一点都没有。 “算了，我从头开始介绍好了。”昂都说道。 “在北大陆有几个国家，其中之一就是我们格里芬王国，另外的国家中，值得一提的是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国，和东北处的凯莫斯帝国。” “在这片大陆上，不，就以我们格里芬为例，公认的正统教会有六个，分别是天空，月亮，祭祀，知识，秩序以及黑夜教会。” “这六个教会互相认同，并和谐发展，教徒众多，组成了一种所谓的教会联盟，在关键时候会互相帮助并合力对抗一些邪恶的信仰崇拜和组织。” “我们就属于其中的天空教会，而所谓的肃清者，其实就是天空教会对本属信仰的超凡者的一个称呼，在其他的教会也有别的名字，但本质是一样的。你以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可能会遇到其他教会的人，记住了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这很重要。” 苏格点点头。 昂都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而我们的互助者协会，属于天空教会在民间建立的一个外围组织，目前规模还很小，你也看到了，整个约克一共才几个人。” “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负责处理一些教会不方便出面解决的问题，但主要涉及神秘领域的事件，因为毕竟王国还属于皇室的统治，必要的管理问题底线，我们不能逾越。” 苏格点点头，“听上去不错，似乎是介于皇室和教会博弈中间的缓冲地带。” 昂都对苏格清晰的逻辑感到十分满意，“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受到一定的制约，就是如果在行动中，我们和一部分属于皇室的势力起了冲突，教会不会给予我们帮助。” “有这样一个描述你可以听一下，”昂都回忆着说。 “我们是一群救赎者，同时也是被救赎者，在光明与黑暗的缝隙，渴望了解真实的自己，我们追寻着着早已被写好的命运，对抗来自未知的恐惧。” 第一卷 外乡人 世界之初的遗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空荡的祈祷室中两人互相沉默着。 “现在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也没有理解。”昂都打断了苏格的沉思，“现在知道这个互助者协会的主要作用了吗？” “需要有人冲上去的时候，我们是第一个，而需要有人承担责任的时候，我们也是第一个。” 昂都点点头，“很好，然后，根据我的猜测，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样一个地方还会有人待得下去？或者已经开始后悔了？” 苏格沉默了一阵，承认了昂都的猜测。 说实话他本以为协会是个简单的地方，而且他现在需要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但没想到在协会教会与皇室之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他看着昂都的脸，等待着昂都接下来的话。 “其实很简单，这个地方会给我们最大程度的自由。” “教会不比别的地方，需要遵循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教条，即使作为一个超凡者，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也必须在教会的命令下才能展开行动；普通人更不用说了，在特殊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甚至没有办法很好地保护自己。” “所以我们来做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行动，去保护那些普通人，而承担的也不过是自己行动之后的结果罢了，这样说可以明白了吗？”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我有个问题，现在协会当中都有哪些人？还有，切茜娅女士又是怎么回事？” 昂都抱着双臂，面露苦色。 “怎么说好呢，协会刚刚发展，虽然在各地都有分部，但人数都不多，在约克的只有那些，你也见过了。” “对了，我们从协会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你还记得吧，那是唯一一个普通成员希拉克，帮助我们做后勤补给和情报收集，不参与其他任务行动。” 苏格回想着那个农夫样子的人，点点头，示意昂都可以接着往下讲。 “说到切茜娅嘛，她是命运教会的。” 苏格突然咦了一声，他记得在刚刚昂都的说明中，格里芬王国的几个正统教会之中，并没有命运教会才对。 昂都似乎是看穿了苏格的想法，解释道： “命运其实是莫格里恩联合国的正统教会，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因为尊崇‘合理自然’和‘不干扰外界发展’的教义，才被格里芬的正统教会接纳，并让其在王国内传播和建立教堂。怎么说，牵扯到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以后再给你补充。”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 昂都接着说道：“其实在约克就有命运的教堂，不过很偏僻，从我们刚刚经过的碧蓝广场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了，命运的幸运石教堂。” “但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重点不是这些。”昂都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严肃一些，“从你进城开始，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比如前天晚上的那个恶魔仪式，还有你不知道的石莲公寓事件，而这些事情现在都还没有解决，所以现在也需要你来帮助调查，不知道你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苏格回答道。 “石莲公寓那边暂时交给别人，因为你可以使用恶魔之语，所以现在想让你尽量帮助去解决恶魔仪式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昂都说着说着，忽心中忽然有个地方软了下来，想着刚刚过去不久的恶魔仪式，下意识伸手按到苏格肩膀上。 “昂都先生，有些话我可以跟你说吗？”苏格小声问道。 “说吧，以后有任何疑问、或者碰到任何麻烦也都可以来找我。” “那个塞林先生，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苏格犹豫着，“是不是我的加入让大家感到不适了？” 他能感受到塞林对自己的看法与众不同，但是考虑到以后要在协会中待下去，他不打算跟塞林正面起冲突，所以只能从昂都这边入手，免得再因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激怒塞林。 昂都惊讶于苏格的敏感，心中叹息一声，微笑道：“他有些难为情的事情不好开口，你也知道他都是一个大叔了，难免有些别扭的地方，但你放心，他不是个坏人，你可以像信任我一样去信任他。” 苏格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祈祷室再次安静了下去。 昂都盯着低下头去的苏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去烛台前添满了祷告用的天空精油，再次回到苏格面前坐好。 “昂都先生，我还是想知道关于超凡者的事情，你能跟我说一些吗？一些无关紧要的就好。” 昂都愣了一下，目光直直地看着苏格，苏格也看着他，最后还是昂都先移开了目光，长叹一声。 “总有种你一定会成为超凡者的预感，”昂都说无力地说，“那就跟你说说吧。” 苏格眼睛一亮，用力地点头，认真坐好。 “既然有各大教会，你应该也能明白，它们就是分别对应着自己的领域，譬如天空教会就对应天空领域，很好理解吧，而这个领域的来源，就要回到很多年前的历史。” “在我们这个世界成型之初，曾有神灵创造世界，而后陨落。在陨落之后，神灵留给后世一种灵性的结晶体，我们现在称呼其为灵质，它拥有超凡的力量，所以你也可以知道超凡者这个名字的来由，灵质赋予超凡能力的人，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们至今无法理解所谓的创世的神灵的力量，但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摸索，到现在，我们大致可以将创世神所留下的灵质分门别类，归纳为二十一个领域。它们是这个世界上二十一个独特的象征，也是所谓的超凡者能力的二十一种不同类别。” “天空，黑夜，海洋，星辰，月亮，秩序，命运，生命，恶魔，风暴，死亡，祭祀，厄运，知识，异种，混乱，太阳，堕落，衰败，大地，皇帝。一共二十一个象征，也是二十一个领域，其中就有我刚刚给你介绍过的，而这些构成了神秘学的基础。” 苏格瞪大了双眼，感受着昂都话中所描绘的世界的浩大。 仿佛置身空中的飞鸟，低头是无边无际的大地，抬头是没有尽头的天空，而自己被包裹在其中，无比的渺小。 昂都听到苏格因为震撼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没有继续说下去，一直等到苏格缓和下来之后，才继续说。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只要找到那个灵质，就可以变成超凡者吗？”苏格问。 昂都摇摇头，“并不是，灵质是一种我们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的存在，我们可以使用，但无法解析原理。而使用的方式则是通过调配出一种和灵质领域相同的药剂，和特殊的行为，来辅助我们融合灵质的力量。” “那种药剂我们成为灵药，而辅助的行为，我们则称之为仪式。” “但只是满足这些，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你可以成为一个超凡者，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成为一个超凡者，最终看的还是运气，也就是几率，而这个几率，在你位阶越高的时候，会变得越来越小。” “位阶？那是什么东西？”苏格对昂都话中的一个词语表示好奇。 “就像一个放在地上的三角形，越往下的位置，就是低位阶的灵质，中间则是中位阶，上面是高位阶，由低到高，分别对应着位阶十到位阶一。” “位阶的高低，表示这晋升的难易程度，同样也表示了灵质的数量，很好理解吧，位阶低的灵质数量众多，而越往上的位阶灵质越少，也更珍贵。”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未曾被人类研究透彻的知识，而神秘领域的世界中，也还有很多未知的存在，只不过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这些。” “没关系，早知道早做准备。”苏格回道。 “对于这一点，你似乎拥有着我难以理解的乐观。”昂都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于是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昂都在旁边看着苏格认真地思考，感觉苏格思考起来就像蒸汽列车一样，脑袋中会发出嗡嗡的声音，不禁笑出声来。 而苏格完全没有注意到昂都的笑声，问道：“所以昂都先生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塞林先生他们也都一样是天空领域的，而切茜娅女士则是命运领域的，是这样对吗？” 昂都点点头，“很不错，看上去已经理解了领域的意义。” “但是还有一点我要嘱咐你，信仰的领域和自身的领域并没有绝对的统一，比如你见到的那个恶魔崇拜的信仰者，他其实是衰败领域的，位阶八的‘污染者’。” “怎么还会有不同的领域？” “其实信仰是可以改变的，不能改变的只是超凡者本身，在你选择一个领域的时候，你除了在这条路上走到尽头，就别无选择了，但在路程行进的过程中，你可能遇到很多事情，从而改变你的信仰，这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 昂都抬起头，看向头顶那张巨大斑斓的玻璃窗，“可能那个‘污染者’原本是衰败的信徒，而后发生了什么，转去信仰恶魔……” “好了，”昂都拍拍手，拽回苏格的注意力，“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有关信仰的问题，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该去进行净化仪式？”苏格试探着问道。 昂都略微尴尬道，“今天应该是办不到了，去卡尔莫斯门并不像去河边巡查，能够做到立刻返回。” “我们现在回去，开始分配一下任务，毕竟尽快积累贡献，就有可能多一分成为超凡者的可能不是吗？”昂都说完冲苏格挤眉弄眼。 苏格开心地点点头，跟着昂都离开祈祷室。 在跨出列伊努教堂那座巨大的教厅的时候，苏格抬头看着蓝天，忽然感觉天空是那样开阔。 在那间小小的祈祷室中，他一只脚已经跨入了神秘领域，他已经找到了方法，让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无须再害怕什么。 第一卷 外乡人 潘德利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德利愁眉苦脸地看着手中的委托书，急地团团转。 昨天他已经被律所警告过第二次了，再加上那笔还没有追回来的医院补偿费用，他越发相信自己最近可能是遭到了厄运的诅咒。 如果这一单再完不成，可能就要被律所除名，然后进入行业黑名单，我的下半生就要这样……潘德利站在办公桌前唉声叹气。 正在他感慨自己命运凄惨的时候，一阵嘈杂声从窗外传来，让原本心情就不明亮的他思绪更加混乱，他猛地把手中的文件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下楼。 “这帮家伙，简直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潘德利穿着睡袍，一双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呱嗒呱嗒的声音，一把推开门，想给那些没有素质的人一些教训。 咣当一声响。 门被推开，潘德利一身睡袍，风姿卓越，搭配着脸上的怒气，全身散发出一股别样的威严。 而他的面前，四五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循着声音看过来。 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都长着浓密的胡须，目光不善，结实的腰背和粗壮的手臂很好地表现出他们常年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与他们相比，穿着睡衣的潘德利就像瘦弱的小鸡仔，看上去弱不禁风。 尴尬而又沉默的对视。 “天、天气真不错啊……”潘德利干巴巴地说道。 在瞥了一眼潘德利之后，这些人丝毫没有停留，彼此推搡着进了隔壁那栋房屋，接着又一阵吵人的喧闹声传了出来。 潘德利心中的怒意早已泄了大半，看上去垂头丧气的，正准备回家接着思考手上那份麻烦的委托，关门的时候，恰好瞥到了隔壁的招牌。 “互助者协会？” 潘德利对隔壁的屋子有点印象，再三思考之后，他准备妥协。 “或许可以试一试也说不定，总不会运气一直那么差吧。” 接着他很快地回去洗漱打扮，再次推开门的时候，他恢复了平日里那种职业律师的风采和自信。 “第一次拜访，还是邻居，该带点礼物的。”他看着自己手中的棘手的委托书，喃喃自语。 刚刚敲完门的潘德利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冒失。 “都怪那群没有礼貌的家伙，把我一天的节奏都打乱了。” 正在他低头小声抱怨的时候，门开了，接着探出一张没有什么特点的脸。 加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潘德利，最后目光定在潘德利手中的文件上，摇摇头道：“不好意思，已经解释过他不是通缉犯，您要是还有什么问题，请去警察局询问。” 潘德利一头雾水，见加里作势要关门，连忙阻拦，“我是有委托要拜托你们。” “是这样啊，”加里挠挠头，笑道，“抱歉抱歉，请进吧，我还以为你是来提供线索的呢？” 潘德利跟着加里进到屋子里面，看到委托栏旁边的桌子上摞了厚厚一叠的纸张。 “什么线索？”潘德利下意识地问。 “没什么，只是一个并不美丽的误会而已。” 加里摇了摇铃，很快塞林和贝特罗就从楼上下来。 塞林看看西装笔挺的潘德利，再看看加里，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新委托，不是来提供线索的。”加里解释道。 塞林点点头，邀请潘德利去一旁的沙发坐下，“您好，互助者协会约克市会长，塞林•克劳德。” “潘德利•卢瑟。”潘德利伸出手跟塞林握了一下，“我有个委托想拜托你们。”潘德利支支吾吾的，有些难为情地说，“有些特别。” “请详细说一下。” “我……我有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客户，本来我们约好在律所见面，可过了约定的时间，还见不到他的身影，我就想去他家里拜访。” “他的家在城外西南方的一处庄园，距离并不远，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处于无法自由活动的状态了，身上打满了绷带，在他妻子的诉说下，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潘德利顿了片刻，“据说他们的庄园被野兽袭击了。” “野兽？”塞林好奇地问了一句，“约克附近还有能够伤人的大型野兽存在吗？” “他的妻子还带我去他们庄园看过，大量的果树破坏得惨不忍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潘德利感觉自己现在对金钱的数字特别敏感。 “所以你的委托是，让我们去帮忙退治野兽？这种事可以去寻求警察的帮助，本来退治野兽就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我已经去问过了，但……”潘德利面露难色，犹豫地说，“我的朋友在受伤后，就马上派仆人去警察局说明了情况，当晚就有警察出动。” “但是据说晚上有幽灵出现，那些警察的火枪完全不是对手。” “该死的，这件事原本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如果我完不成这次的业务，我可能就会被律所给踢出去，我还背负着房屋贷款，一旦没有了收入，我真是不知道……” 潘德利真情流露，说着说着眼泪和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幽灵？”塞林问。 潘德利抽抽鼻子，掏出手帕清理后缓缓点头，“是的。” “可以，预付金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五磅，等完成后补足剩下的……”塞林说到一半，看见潘德利窘迫的表情，叹了口气，“预付金暂时不需要了，请去那边，我们一起完善合同。” 潘德利激动地连连点头，顺着塞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旁边一个房间里，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坐在窄小的办公桌边，正忙碌着什么。 “这样的人竟然可以胜任文职。”潘德利受到了冲击，他感觉签署文件的印章可能都不如那个男人的拇指大。 “毕竟人手不够，不然也不会让贝特罗去做这种事，”塞林叹了口气，“我们需要编排一下人手，能给我们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吗？” 潘德利将目光从高大的贝特罗身上移回来，摆摆手，“我看应该不需要，我就在隔壁的三十三号，我们是邻居，我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们。” 说完后双方很快过了几遍合同，发现没有问题之后，潘德利愉快地盖上印章，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打成协议后，他准备告辞，刚刚打开门，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冲了进来，紧接着后面又跟上一个略微瘦削的身影，连着两道冲击将他撞得眼前一片晕眩。 “昂都，在客人面前请你适当约束自己的行为。”塞林低声呵斥。 “对不起对不起，”昂都连忙道歉，“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恐怖。” 加里在塞林的示意下将被撞懵了的潘德利送回家，虽然只有几十步远，但看到潘德利的样子，塞林有些担心他不能顺利地走过这几十步的距离。 直到在自己家中的沙发上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潘德利才回过神。 “刚刚那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所以说，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让你们这样慌张，”塞林忽然一凛，紧张地问道，“是净化仪式不顺利吗？” “额，这么说倒也对，但是不完全对。”昂都从柜子里找出几件旧外套扔给苏格，“奥格海马大主教有事情不在，所以我们就先回来了。” “那是怎么回事？” 昂都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我们让警察局张贴的通缉单的事情呗，现在满城的人都还认为苏格是疑犯，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好几拨想带我们去警察局的热心市民，纠缠着我们不放，最后还是特意从北边绕了一大圈回来的。” 塞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加里跟着笑笑，然后去委托栏旁的桌子上搬来一摞通缉单，放在昂都和苏格面前。 “这……”苏格被惊呆了。 “都是来提供线索的，”加里笑着说，“看上去你们很受欢迎啊。” 这时候塞林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简单地说明了潘德利的委托之后，开始商量起任务分配。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分个人去警察局那边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忙把苏格的通缉单撤下来。” 塞林在说到“苏格”两个字的时候语气中有不一样的停顿，但大家都装作没有意识到。 “两个人跟着潘德利去完成委托，其余的人散在城里，继续搜集关于恶魔崇拜和石莲公寓事件的线索。” 说完塞林环视一圈，等着有提议的声音出现。 “没问题，只要不是坐办公室的文职，我都可以接受。”加里笑着说。 “那你跟我去完成委托吧。” 塞林见大家都没有意义，正想宣布开始行动，这时苏格忽然吞了口唾沫，声音格外的响亮。 苏格坐在一边，正紧张地手足无措，看到大家忽然间扭头看着自己，尴尬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没有经过大主教的净化仪式，但他也算是协会中的一员，任务分配本该有他一份。 可是他从来没参与过，也没观摩过协会的行动，有不好意思开口提问，只能默默地坐在一边等待被分配。 塞林看着尴尬到手指互相打架的苏格，开始沉思。 本来应该由老队员带新队员，可考虑到带新人会浪费掉一个行动力，而且现在街上的通缉单都没有撤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上街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或许可以找切茜娅先帮忙照看着，讲解一些基本的常识？ 正当塞林这样想的时候，昂都突然举起了手。 “不如就带着苏格一起去完成委托怎么样？”昂都提议。 “不行，”塞林摇摇头，“虽然新人可以直接参加委托，但必须加派一个不参与任务的看护人从头到尾带领，本来就是两名成员去完成委托，这样一增一减，任务还怎么进行？” “所以说，你们四个人都去。” “我们四个人？”塞林惊讶道，然后眼睛在苏格、加里和贝特罗身上转了一圈，“四个人就完成一个小委托？” 昂都点点头，“其余的调查也不是说马上就有结果的，我可以去找切茜娅帮忙，而且这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带着他去看看我们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且最近的事情不少，他早一些了解，也可以早一点成为可以使用的行动力，怎么样？” 塞林沉默下去，不知是在思考昂都的话还是其他的什么。 “新生的鸟儿总归要自己飞向天空。”昂都不知道对谁说了句。 塞林抬起头，看看昂都，在分别看看加里和贝特罗，所有人都对他轻轻点头。 “我没什么意见，”加里说，“哪怕当保姆。” 在众人的默认下，塞林最后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开始行动。”塞林宣布后留给苏格一个侧脸，“不要添麻烦。” 第一卷 外乡人 黑夜即将降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辆双驾四轮的包厢马车刚刚经过城西门的安检，正慢悠悠地行驶在城外的土路上。 像这样的马车出租服务，约克市中还有很多，因为并不是每一户家庭都有足够的资产可以买下一辆自家使用，而需要用到马车的地方多不胜数，约克市的公共马车业务也才刚刚起步，所以这样的业务也就应运而生。 相比较而言，约克算是一个乡村城镇，虽然靠近着优秀的海港，海上运输发达，但陆上交通发展地相当缓慢，只有一条轨道列车连接首都费伦。 平日里大家除了步行，就只能选择乘坐马车。 哒哒的马蹄声中，潘德利一边大谈费伦的交通如何便利，一边向车厢中的其他人大倒苦水。 他略带哭腔的声音极具感染力，先是诉说自己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住院，然后又因为伤员过多而被迫提前出院，自己应该得到的补偿款迟迟不来，最后说到这次的委托，一波三折。 潘德利声泪俱下，说自己最近仿佛受到厄运诅咒了，诸事不顺，只能祈求这次的委托顺利一些，不至于让他因为失业而背上债务。 苏格全程沉默着，但两只眼睛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几个人的动作，以此来推断和整理塞林等人的行动方式。 希望这次的行动可以是一个好的开端……苏格在心中做出美好的祈祷。 在哭诉声中，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潘德利朋友家位于郊外的种植园，是一个位于佛埃尔墓园更西边的位置，算上去并不是太远。 塞林从车厢后面钻出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时间，“按照每个小时一个比恩的费用来看，花费的金额不会太多。” 潘德利点点头，就看到塞林带着几个队员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留下他一人愣在原地。 最后在马车夫的再三催促下，潘德利只能从口袋里摸出瘪瘪的钱包，抽出价值一个比恩的纸币，交给车夫。 看到等在大门前的几个人，潘德利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过来，带着几人进入这家私有庄园。 庄园很大，各种果树正抽着嫩绿的枝丫，一行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在一片绿色的树叶中发现一幢深红色的别墅。 苏格在加里的提醒下，开始注意周边的环境，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 在这个初春的季节，本应该有许多打理的农夫在果园中忙碌，但此时果园中却空无一人，看上去有些冷清。 不但如此，很多果树上都有着斑驳的痕迹，像是被斧子或者镰刀之类的武器劈砍过一样。 从劈砍处暴露的颜色推断，这些伤口还很新，是最近才出现的。 真的是有野兽袭击吗，那可能就是野兽利爪造成的……苏格根据已知的情报推测，但是看那裂口的大小，只有住在森林里的狗熊才会造成那样巨大而且深入的伤痕。 思考之中，苏格跟着众人经过女仆的引导，来到接待室，看到了庄园的女主人里斯本夫人。 里斯本夫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但形容憔悴，双眼通红，应该是从丈夫受伤后一直劳心劳力，加上因为担心而流泪过度的缘故。 简单的交涉后，里斯本夫人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并同意在事情解决后支付相应的报酬，这让潘德利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这几天来唯一一件好消息。 “所以说，具体是什么时间，而您的丈夫又是因为什么受的伤呢？”塞林问道。 “是前天的午夜时刻，我和丈夫本来准备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恐怖的声音，”里斯本夫人开始回忆，“现在是初春，果树都还没有成熟，并不像秋季收获时会有强盗来掠夺，所以他也没带上武器，只是点燃火把，带着几个仆人就出门去检查。” 说到这里，里斯本夫人突然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双手不住地颤抖，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 “接着就传来了一阵一阵的惨叫声，在我和仆人们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几个速度飞快的影子，然后就发现了他，倒在血泊里……” 里斯本夫人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多亏我们的管家懂得一些紧急救援的知识，才使得我的丈夫保住了性命，天亮之后我们就派人去请来了专业的医生治疗，同时也通知了约克的警方……” “而下午警方也确实来了人，我们就再次等到黑夜来临，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一次也是一样。” “那些警察手里拿着枪支，我们一开始很有信心，因为害怕打扰到他们，就一直在房间里等待着，但一阵枪响之后，他们就回来了。” “他们很没有礼貌，说那根本不是野兽而是幽灵，连夜收队回去，而我和家里的仆人在后半夜，依旧能听到那股恐怖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说到这里里斯本夫人抬起头看向塞林，“您相信我说的话吗？” “很有参考价值。前后两次，目击者所看到的东西并不相同，而持有热武器的警察也没有解决，再加上事情发生的时间……” 塞林闭上眼睛计算，发现两天前的夜里，正好是他们开展行动找到水车坊的时候，要说那个时候有什么不同的…… 绯红之月……塞林猛然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可能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直到现在，绯红之月出现的规律和具体的作用，依然没有被人们确定，但它也被证实会给很多领域的生物和灵，带来某种程度的影响。 “那就可以解释出为什么了。”塞林对里斯本夫人说，“请给我们一间休息室，另外在入夜之后，一定要确保所有人都待在这栋屋子里，不要外出，其他的交给我们。” 里斯本夫人诧异地点头，对于连警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名叫塞林的人却一副充满自信的样子，还是让她安心不少。 很快一间临时的作战室就被准备好，加里将好奇的潘德利推出去，几人开始为夜晚的来临做准备。 “害怕吗？”加里笑着问苏格。 “当然了。” “害怕还来？”加里好奇道。 “嗯，”苏格点点头，“现在来，是为了以后的不害怕。” 他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但身边的这些超凡者连恶魔都能应付，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贝特罗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无声地笑着。 塞林眨眨眼，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昏黄的天空。 “黑夜即将降临。” •••••• 约克城，上街区，花蜜面包房。 忙碌了近一天的丽嘉女士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抓住空当给自己沏了一杯香浓的伯爵红茶。 她可以休息一小会儿，但很快就会迎来下班的高峰期，那时候她的店里将再次迎来一拨热情的客人。 红茶清甜而又馥郁的醇香弥漫在口腔中，丽嘉女士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幸福，忽然一阵整齐的跑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这让她很不舒服。 她皱着眉头，但也有些好奇地走到店门口，发现很多士兵样子的人聚集在街道口，然后忽然散开，在街道两边的墙壁上忙碌着什么。 叮铃铃一阵门铃响动，丽嘉女士推开大门，来到一个士兵的身边，问道：“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忙碌的士兵似乎认识丽嘉女士，冲她点点头，开始抱怨，“没办法，上面的命令，需要我们把前天张贴的通缉单进行回收，丽嘉女士，你说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是你们的工作啊。” “虽说如此，但全城的通缉单一共也只有两个小队负责回收，唉，恐怕我要错过今天的晚餐时间了。” 丽嘉想了想，回到店里用纸巾取了一个鲜奶甜甜圈，拿到士兵面前，笑着说：“给，早上剩下的，不要介意。” 那个士兵一阵惊喜，连忙接过来，两口吞进肚子里，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谢谢丽嘉女士，我现在充满了力气，感觉全城的通缉单都交给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 “哈哈哈，”丽嘉被他逗笑，发出开心的笑声，“不过为什么又要收回呢？对了，我记得早上的时候有很多人手里握着通缉单跑过，是抓住这个疑犯了吗？” “不是不是，据说这个疑犯其实是上面安排的一个卧底，潜伏进一个邪恶的组织后搅乱了他们的计划，而贴上通缉单正是为了麻痹那些坏人。” “这样啊，”丽嘉恍然大悟，“那还真是了不起，感谢你们的勇敢和奉献，让我们可以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中。” “不过看看这张脸，也就是个去午日教堂上课的大孩子嘛，确实不像坏人。前一阵子还有私家侦探来问过我关于他的消息呢，看样子会失望了。” “看脸？”士兵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跟丽嘉女士产生争执，“不过他确实不是坏人，不但如此，据说还是一名重要的人士，现在被调去了互助者协会做相关的工作。” “那还不错，有了工作，人就会踏实很多，生活也会慢慢变好。” 丽嘉和士兵在店门口聊着，丝毫没注意到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 •••••• 夜幕很快降临，街上人来人往，不管是上街区还是下街区都开始热闹起来。 马丁送走出去打探情报的同伴，来到地下室。 “格拉奇大哥，刚刚得到的情报，我们之前用作祭体的那个人还活着，而且据回收通缉单的士兵说，他还是一个卧底，现在在什么协会工作。” 格拉奇背对着他，低声回道：“知道了。” 马丁看看格拉奇的背影，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开了地下室，去摆弄自己的小东西。 黑暗中只有一支蜡烛带来了些许光亮，格拉奇皱着眉头，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误，联系希密斯大人的仪式一直没能完成。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我们被舍弃了？” 格拉奇一愣，连忙为自己心中产生的一瞬间的亵渎而忏悔。 一段沉静之后，他再一次开始了联系的仪式准备。 •••••• 一个人影行走在热闹的绿曼箩街。 男人身穿笔挺的西服，光鲜亮丽，看上去与下街区格格不入。 但他并不在乎周围的眼光，自顾自选了街边的一家咖啡馆。 “剑鱼咖啡馆，听上去不错。” 他进去选了一个窗边的位置，点了一份烤鳕鱼，搭配着芝士洋葱，又加了一杯劣质的白葡萄酒。 他一边享受这些还算美味的食物，一边看着各色灯光在约克这座城市中逐渐亮起。 “现在在互助者协会是吗？”一个微笑挂在他薄薄的唇边。 忽然间他捂住自己的脸颊，使劲揉搓，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放下手，脸颊处只有些许的微红。 第一卷 外乡人 死亡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夜降临。 苏格与塞林等人离开房间，按照里斯本夫人的指引，去往前天夜里的事发地点。 夜晚的果园中格外静谧，在路边不时会传来蟋蟀的清鸣，但有人经过的时候又会重新变得安静，微风吹过，树叶和树叶彼此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动。 他们并没有点燃火把，这是塞林的意思。 即将面对的不管是野兽还是幽灵，都有着畏惧火焰的本能，如果贸然点着火把，很可能会惊动它们而影响到计划的实施。 但好在此时圆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视野中的一切都还算清晰，加上果园中的果树都按照一定的间隔种植，并不会有密集的阴影区，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果然，不用戴眼镜是真爽啊，下辈子，不，如果我有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保护视力……苏格看着月光中清晰的视野，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发现自己有些走神后，他连忙调整状态，重新开始认真戒备。 队伍继续无声地前进着。 四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用眼神进行交流。 忽然一朵云缓缓飘来，遮蔽了圆月。 在四周变得阴暗的瞬间，一股阴嗖嗖的风从前方吹过来，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声响。 苏格一愣，瞬间开始戒备，但他仔细倾听，凝神环顾，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判断声音的源头。 那道声音前一刻十分清晰，仿佛直接出现在他耳边，下一刻又开始变得模糊，仿佛在四周不断移动。 很快，一道道幽绿的磷火从空中悄悄浮现，上下飘动，似乎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远远地观察着什么。 很快越来越多的磷火出现，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 “呵呵，被包围了。”加里笑着说。 “不要贸然行动，按照计划行动。”塞林低声说。 接着塞林瞥见了紧张无比的苏格，看到这个第一次跟着出任务的年轻人手脚微微颤抖，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的磷火。 一片碧绿的幽光闪烁，果树的枝丫被映出枯瘦的影子，仿佛腐朽的白骨，在这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恐怖阴森。 “嗷呜~” 忽然一声长啸，塞林面前那个最大的磷火落地。 在火焰消失的瞬间，一只全身各处都开始腐烂的怪物出现在众人面前，怪物用挂在眼眶外的眼珠扫视着，浑身猛地一震，几朵幽绿的火焰就附着在了身上。 “这是一只……猫？”加里打量着不远处的怪物，“不过这副模样，应该没人愿意收养吧？” “死亡领域的生物，初步预测是原本死去的动物，在受到绯红之月的影响后，苏醒而来。”塞林道。 死亡领域？是说骷髅那种吗？所以里斯本先生和警察们所描述的不同也可以解释得通了……苏格看着那只呈现半腐烂状态的生物身上的磷火和利爪，心想里斯本先生和警察其实看到是同一个生物，但各自只看到了一部分而已。 塞林深深吸气，低声道：“不要慌张，这生物不是超凡生物，没有特殊的力量……” 话音未落，在他们周围的那些幽绿色的磷火纷纷落在地上，显出了真实的样貌。 各种半腐烂状态的小动物尸体此刻像活的生物一样站在他们面前，残破的肢体和皮毛上沾染着幽绿的火焰，因为腐烂而裸露的肌肉和器官之中掺杂着白色的骨茬，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即使是身为肃清者的加里和贝特罗，看到这一幕后也感觉到头皮发麻。 虽然只是些普通的小动物，但数量众多，加上那股幽绿色的火焰，也是一股强大的战斗力。 苏格从起初的反胃恶心，变成了此时的害怕，他感觉此刻的身份仿佛颠倒了过来，他们不再是设下陷阱的猎人，而是被围困的猎物。 此刻众多的死亡生物和四个人类对抗着，场面僵持，任何一点额外的动作或者声音都会打破这个平衡，而到时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根本无法预测。 苏格感受到一股来自心底的恐惧，不知从何而来的寒冷将他包裹住，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 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遵循着塞林的命令，没有擅自做出多余的动作。 他悄悄动了动喉咙，抬起眼睛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为首的那个猫型死亡生物。 漆黑的眼眶中一团幽幽的碧绿色火焰在安静的燃烧，但苏格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仿佛都被冰冻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对视，却打破了僵持已久的平衡，猫型死亡生物“嗷呜”一声扑了上来，锋利的爪子被磷火染上一层碧绿的光。 “跑！” 塞林低喝一声，转身就跑，贝特罗将愣在原地的苏格一把扛上肩膀，也跟着飞速跑远。 “刺激吧？”跑在贝特罗身边的加里看看苏格，发现苏格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被吓坏了。 加里没有多说什么，脚下发力，一下子冲了出去。 三人都是超凡者，奔跑起来速度非同一般，而那些死亡生物却并没有多快的速度，甚至会被腐朽的残肢影响，所以也只有一些四肢健全的，能勉强跟在几人后面不被落下。 神秘的力量赐予了它们第二次的机会，但已经开始腐烂和断裂的身体，却仍旧会延缓它们的行动。 塞林心中计算着距离，在奔跑中突然转身，两只脚在地下划出长长的痕迹，稳稳站住。 “数量太多，贝特罗来一起布置仪式。”说完塞林看了一眼恢复过来的苏格，叹了口气，接着圣洁的咏唱声起。 一道朦胧的荧光从苏格身上出现，苏格发现自己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感受，但能感受出这道荧光隔绝了死亡的气息，让他身体暖洋洋的。 “灵性守护，如果你不主动攻击，那些仅仅沾染了些许死亡气息的东西，是不会攻击你的，”塞林背对着苏格说，“快点往回跑，数量太多，没有多余的人手照顾你。” 苏格愣了一下，就看到贝特罗往自己手中塞了个药剂瓶，他疑惑地抬头，表达出自己的不解。 “纯净的祝福药剂，如果灵性守护的作用失效的话，用这个可以勉强伤害到那些东西，但是记得要准确地洒在它们身上。” 苏格直愣愣地点头，知道自己现在对于塞林等人来说是一种麻烦，连忙扭头飞奔，但刚刚跑出几步，又停下来。 “你们不需要这个吗？”苏格指指自己身上那层淡淡的荧光。 “我们的任务是解决这次的事件，而不是简单的击退他们。”塞林背对着说道。 苏格虽然不懂，但是也点点头，看到远处那片莹绿色的火焰渐渐逼近，连忙转身迅速地跑开。 转眼间幽绿的火焰仿佛海潮一样迎面而来，三个人各自取出一个棕色小瓶，点了几滴凝神的精油在额头中央。 “准备好了吗？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配合了。”塞林问道。 加里和贝特罗各自点点头，一左一右迅速躲进了果园中，只剩下塞林一人面对着整个死亡生物的海潮。 塞林的目光落在了海潮的尾巴上，在最后一个死亡生物进入范围后，他突然大喝一声，片刻之后也有两个同样的声音从左右的果园中传来，回应着他的信号。 漆黑的夜幕下，三道咏唱声响起，伴随着这些充满圣洁意味的声音，三道明亮的光芒分别从塞林三人身上涌现，彼此呼应。 三个人正好围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将所有的死亡生物都困在当中。 塞林擦出一朵灵性的火焰，扔在事先布置好的天空精油上，精油被瞬间点燃，像一条纯白的火蛇一样蜿蜒而去，在绕完一个圆周之后，再次回到塞林面前。 “净化的仪式，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但还是请你们回去那个世界。” 塞林看着被纯白火焰围困住的死亡生物们，低声念诵着什么，然后开始最后的净化。 隐藏在果园中的加里和贝特罗感受到了塞林的动作，也开始自己份内的仪式辅助。 纯白的火焰中，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向上蔓延，最后连接在一起，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封住了死亡生物们最后的退路。 不断的有死亡生物想要逃离，可在它们残破的身体触碰到屏障的时候，会发出咝咝的声音，而后纯白的火焰沾染而上，仿佛带有附着性，直到将它们烧得只剩下一副白骨，才会渐渐消失。 而在它们开始向中间收缩的时候，屏障也开始收缩了。 它们早已失去了生命，只是借着神秘的力量才能让身躯再度活动起来，在一片圣洁的净化之力面前，只能做出无力的挣扎。 仪式进行当中三人都必须尽力维持，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但加里不忍看向仪式中间惨烈的景象，只能闭上眼睛尽全力不去想。 塞林却丝毫不受影响，双眼紧紧地盯着仪式中数量越来越少的死亡生物，来自灵性的直觉让他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无力分神。 仪式中的死亡生物越来越少，那幽绿的磷火也被纯白的火焰压制下去，就在塞林看着地上一堆白骨的时候，不远处的果树上忽然闪起一道幽绿的闪光。 塞林定睛一看，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是那只第一个出现的猫型死亡生物。 猫型死亡生物用挂在眼眶外的眼珠看着塞林，眼神如同看到同类。 “嗷呜~” 塞林看着那个浑身缠满幽绿磷火的生物，低声道：“还拥有声带的功能，你是最特殊的那个对吧，在所有同类被净化的时候，你始终在忍耐，就是为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发出进攻?”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猜测一般，猫型死亡生物浑身的磷火忽然膨胀，幽绿的火苗摇摆不定，然后猛地跃起。 一轮明亮的圆月之中，跳出一个漆黑的影子，身上缠绕着幽绿磷火，亮出利爪，从半空一扑而下。 “糟糕，来不及解除仪式！” 塞林心中无比焦急，他此刻的对手仿佛拥有智慧，知道在最关键的时候亮出爪牙，锁定胜局。 就在那锋利的爪子即将割破他喉咙的时候，一道莹白的影子突然从侧面冲出来，稳稳地挡在他的身前，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第一卷 外乡人 最新情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锋锐的爪子轻易地割开皮肤，像加热的餐刀切过黄油那般顺滑。 滚烫的鲜血洒在月光下，苏格咬紧牙关，用没有受伤的左臂摸出一个药剂瓶，趁着黑影还停留在空中的时候全力泼上去。 祝福药剂在接触到死亡生物的瞬间，其中带有的圣洁力量立刻开始发挥作用，很快那只猫型死亡生物身上就泛起阵阵白烟，伴随而来的是尖锐刺耳的叫声。 净化仪式中所有的磷火慢慢消失，塞林马上结束了仪式的维持来到苏格身边，简单的检查后，咏唱声起。 苏格看见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塞林手掌中出现，仿佛柔和的烛光，而后光芒轻轻拂过他受伤的手臂，被撕裂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开始愈合。 治疗的过程中，塞林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格，苏格不敢跟他对视，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自己擅自回来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毫无疑问，他没有按照塞林的命令行动，作为一个新人的他，一时间有些担心，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协会中待下去。 很快就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苏格抬头，正好看到加里和贝特罗一左一右飞奔过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人也露出惊疑的神情。 刚刚在磷火被消灭的同时仪式的维持就消失了，那道拥有净化力量的纯白火焰也随之一闪而逝，他们知道这并不符合塞林的行为方式，于是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连忙赶来。 “去看一下有没有没被净化完全的，自己处理，还有，在检查完成后通知里斯本夫人，让他们过来帮忙收拾现场。”塞林转头对二人说道。 虽然还心存疑问，但加里和贝特罗毕竟是职业的肃清者，接到命令后迅速地展开行动，在确定没有遗留后，加里回去通知了里斯本夫人。 里斯本夫人带着仆人飞快地赶来，瞬间就被眼前堆积如山的小动物骨头给震惊到，在塞林的建议下，她将仆人分成几个队伍，马上展开了对现场的清理。 “呼。” 随着一声长长的低息，塞林终于松了口气，灵性治疗结束，苏格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也已经治愈完全，此时仅仅能看到原本伤口的位置有一丝微红。 而苏格因为过度的精神紧绷，早在塞林给他治疗的途中就昏睡过去，此刻正靠在树干上，发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塞林大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灵性治疗会消耗大量的灵性。”加里走过来说。 剩下的清理工作都由里斯本夫人的仆人进行，他们只需要在旁监控就可以。 塞林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支药剂瓶，拔开软木塞，仰头灌进喉咙里，很快脸上就恢复了红润。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加里问道。 塞林正思考着措辞，就看到里斯本夫人带着仆人走过来，于是跟加里比了个“稍后再说”的手势。 里斯本夫人欠身行礼之后，脸上依旧是一副害怕的神情，“塞林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幽灵吗？” 考虑到有关神秘领域的事情不能向这些普通的居民透露，塞林思前想后，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都是一些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只不过因为环境的因素，可能会让人产生某些错觉，”塞林也不去解释那些被破坏的果树上的伤痕，“过几天我们会再安排人过来做一次除灵，之后应该就不会再发生相同的事情，请您放心。” “过几天？”里斯本夫人焦急地问。 “明天，不，该说今天了。”塞林望向东边天际出现的一线白色，“但是也要等我们回去稍作修整。” 里斯本夫人点点头，让仆人准备好一间休息室，塞林等人在趁着天亮之前的一小段时间，抓紧睡了一会儿。 天亮之后，简单地用过了早餐，里斯本夫人将自家的马车和马车夫也贡献出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塞林等人能赶紧完成后续的除灵。 马车在清晨的道路上一路飞驰。 “那个里斯本夫人似乎并不在乎钱的样子，”加里打量着这架装饰华丽的马车，“连扶手都是镀银的，有钱人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 “他们能拥有一个庄园就说明很多问题了。”潘德利躲在一个角落里，说着毫不关心的话，但脸上全是羡慕。 “你怎么又跟上来了？” “不坐马车的话，我需要花费几乎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才能走回去，”潘德利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几位帮忙解决了这次的事情，以后如果有在法律上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潘德利拍着胸脯，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我是你们的邻居。” 加里笑了两声，没有搭理他，其余人也各自闭目养神，车厢里一时进入尴尬。 临近约克的时候，塞林请求马车夫等待一些时间，跟加里等人分成两路展开行动。 一队去列伊努教堂说明昨晚的情况，并请求出动以为资深的执事前去进行除灵，另一队则去到警察局那边，告诉合作的警察注意最近的类似事件，一旦有发现要立刻去列伊努教堂请求支援。 完成这些繁琐的后续，四人再度回到协会的时候，已经到了午餐的时间。 昂都不知去了哪里，一楼和二楼也看不到切茜娅的身影，幸亏负责后勤的希拉克已经将今日份的食物补充完毕，贝特罗拉着加里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飘出了浓郁的香味。 餐桌上，塞林咽下一口牛肉，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当时为什么又跑回来？” 加里和贝特罗事后听塞林说过事情的经过，但因为事务繁忙，始终没有个合适的机会问，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听到塞林主动问出这件事，也纷纷好奇地看向苏格。 苏格心中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违背命令的行为在协会中会受到何种程度的处罚，但是只要还能让他继续待在协会，他都可以接受。 唉……苏格放下手中的汤匙，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 “就是为了这些。” “这些？这些是什么？” 苏格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还有头顶的横梁，“就是这些，吃的，住的。” “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本该在外面流浪，风餐露宿，能有现在的条件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再回到那种需要忍受饥饿和寒冷的日子了，所以为了这些，我会努力不拖你们的后腿。” 其余三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苏格要说的理由竟然是这些简单的东西。 塞林沉默了很久，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直接去了二楼。 一片安静之中，苏格小声问道：“所以我会接受怎样的惩罚？” “不知道，”加里摇摇头，“但是应该不会给你处罚，你要理解他，毕竟从年纪来算，他也是个大叔了。” “那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那我哪里知道啊，我还是个青年呢，”加里对着苏格一笑，“不过你这次干得不错，如果不是你当时站出来，塞林大哥多半会受伤，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结束，所以应该也不会有处罚。” “初次的任务就完成得很不错，虽然理由很奇怪，但那不重要，如果你要成为超凡者的话，我会投你一票的。” 苏格听后一喜，忽然反应过来，“怎么还要投票的？” 旁边的贝特罗也跟着点点头，“我也投你一票。” 得到二人的认同，苏格高兴起来，再次拿起餐具开始认真地对付眼前的食物，感觉自己的胃口似乎也好了很多。 •••••• 昂都从列伊努教堂门口出来，四下观望着，在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之后，把手里的包裹往腋下一夹，抬起脚就开始飞奔。 但没跑两步他就被一个肚子圆滚滚的人给迎面拦下。 昂都看看来人，笑嘻嘻道：“尼奥，好久不见，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呢。” “你给我站住。”尼奥眉宇间带着一股怒火，死死握着昂都的胳膊将他拖到一边人少的地方，“你不是说那个疑犯会交给我吗？” 昂都装作愣住的样子，然后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昨天还有人来警察局说通知我们撤下通缉单？” “为什么啊？” 尼奥一本正经地开始回想，“据那个人说，那个名叫苏格的疑犯其实是个卧底，现在完成了任务，所以要将通缉单撤下来。” “原来是这样。”昂都跟着一本正经地点头，“这不就没事了？” “可是你答应我的呢？我本来还打算靠着这次的行动升职呢！” “那我为你感到遗憾。” 尼奥怒火攻心，一把揪住昂都的领子，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苏格现在就在你们的协会工作，你信不信我……” 尼奥说到一半，忽然看到一个身着天空教会教袍的人从远处走近，于是只能放下昂都，点头行礼。 那个教士模样的人对尼奥简单回礼后，转身对昂都说：“昂都先生，从费伦来的最新的情报，请您跟我回去一趟。” “哦哦哦，好啊，”昂都一手搭在尼奥的肩膀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你也看到了，是教会的意思，这样吧，如果下次还有什么好的机会，我一定会先通知你的，怎么样？” “你是认真的？”尼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给予你的好朋友昂都一点真诚的信任，”昂都顺势拍拍尼奥的后背，“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事情，记好了，一旦有机会我会先通知你的，随时做好准备。” 说完昂都就跟教士回到了列伊努教堂中，留下尼奥一人站在原地，在他眼中，再度燃烧起充满斗志的火焰。 •••••• “就是这份，昂都先生。”教士引领昂都来到专门的情报室，亲手交给昂都一份资料之后就离开了。 昂都随手翻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最新情报，活动于伊格恩的连环杀手最近在城中消失踪迹，据猜测很可能通过海上途径隐秘前往其他城市，但也不排除陆路的可能，请各大教会注意，并严加防范。” “连环杀手为疑似超凡者，能力不祥，性别不明，有关身份一切未知••••••” “••••••但拥有着独特的癖好。” “••••••比如喜欢将杀害的对象以诡异的表现方式保留，似乎拥有着变态的审美和扭曲的艺术感••••••” “••••••此外连环杀手也拥有独特的强迫症，已知遇害者中，男性与女性的比例达到惊人的一致，而且遇害的顺序也以交替的方式发生••••••” 第一卷 外乡人 初见灵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临近黄昏，苏格跟着加里终于忙完了手中的工作，回到协会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伟大的空之女神，感谢您赐予我们沙发这种美好的东西。”加里整个人摔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赞美。 苏格不敢像加里那样放肆，只是趴在委托栏旁边的长桌上，开始闭目养神。 “加里先生，协会的工作一直都是这么多吗？”苏格闭着眼睛问。 “我们人手不够，而且最近几件麻烦的事情总是集中出现，所以情况特殊。说实话，现在真是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还好你来了。”加里闭着眼睛答非所问。 苏格也懒得继续追问，裹紧身上的衣服，坚硬的木头桌面并不能阻拦汹涌而来的困倦，他感觉自己马上就会睡着。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疲惫到了极点，都没有起身开门，而外面的人似乎有着无尽的耐心，敲门声一直连续不断。 最后还是加里忍受不住吵人的敲门声，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半梦半醒地来到门前，推门一看，轻声道：“这不是我们被厄运困扰的倒霉邻居，潘德利先生吗？” 潘德利似乎被击中了痛处，脸色并不好看，自顾自进门来，发现协会中只有加里和苏格二人之后，冷冰冰地说：“我是来付款的。” 加里点点头，梦游一般去到旁边的房间里找出合同，一边跟潘德利确认一边问，“里斯本夫妇将报酬全款支付了？请允许我我收回刚刚的调侃，你还是很幸运的，工作请继续加油。” 本来没事的潘德利听加里这么一说，慢慢垮下一张脸，哭丧地说道：“并不是这样，虽然里斯本同意付款，但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后续的合作最后还是选择了解除。” 潘德利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今天下午我被通知离开事务所了。” 一股沉重的氛围弥漫开，苏格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没事，你可以休息两天，等养好精神后再出去试一试，毕竟律师是个高端职业，在这个城市中总会有人需要你。”加里强打着精神安慰潘德利。 “可是我的房屋贷款也需要我。” 加里听后也开始沉默。 “或许我真的该去一趟列伊努教堂了，总感觉最近特别倒霉，”潘德利付款后看着自己干瘪的钱包，“你会不会那个净化，能不能帮我来一次，祛除我身上的厄运？” “那还是请您去列伊努教堂吧。” 送走潘德利之后，加里疲惫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跟苏格说道：“运气不错，除去上交教堂的和充作公用的部分，我们一人大概能分到一二磅左右。” “什么一二磅？”苏格挣扎着撑开眼皮。 “就是做委托的酬劳啊，”加里向苏格解释，“一般来说委托的酬劳有百分之四十要交给教堂，百分之四十留在协会做备用资金，剩下的会按人头和任务程度，分给参与到任务中的每个人。”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大家得到的报酬都差不多。” “我也可以有吗？”苏格突然感觉不到疲惫了。 一笔1至2磅的收入，在约克虽然算不上一笔可观的资金，但也完全可以满足一次稍微高档的餐厅享受，而且这不算在他的周薪里面。 最重要的是，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的收获，对他来说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虽然经历了一晚的战斗，面对了恐怖的死亡生物，还有一白天后续处理，但苏格觉得完全值得起这些付出。 正当他想拜托加里再多说一些细节的时候，协会的大门再次打开，在橘黄色的阳光下，昂都笑嘻嘻地走进来。 昂都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苏格身上。 “很不错啊，据说第一次出任务的表现就让人感到惊讶，伤口没有问题吧？” “已经没事了，”苏格抬起手臂给昂都看，“多亏了塞林先生帮忙治疗。” 昂都点点头，对苏格的表现十分满意，“跟我来一趟，给你看个好东西。” 加里见跟自己没关系，就重新躺回沙发上，双臂交叠枕在头下，嘴角含笑地考虑着怎样使用这笔即将到来的报酬。 “对了，我有重要的情报要交流，如果其他成员到协会的话，让他们别急着回家。”昂都交代一句，在身后关上了门。 “昂都先生我们去哪里？”苏格跟在后面问。 “列伊努教堂，剩下的事情之后我会告诉你。” 此时临近一天的工作结束，昏黄的光线将街上的建筑物拉出长长的影子，街上的人形色各异，一片身影交错之中，热闹声渐渐升起。 二人选择的路线和上一次完全相同，都是先经过碧蓝广场再过桥，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向苏格投来异常的目光。 苏格放下心来，坦然地走在约克的街道上，第一次有了被这座城市接受的感觉。 黄昏中的教堂被镀上了一层金黄，顶部高耸的尖塔在夕阳中有了别样的味道。 再次站在列伊努教堂面前的时候，苏格还是会被那股恢弘的气势震撼到，他看着那些充满力量感的拱柱和玻璃彩窗上繁复的花纹，不知不觉就跟随昂都来到上次的那个祈祷室中。 昂都先是仔细检查了祈祷室中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整个人贴到木门上竖着耳朵倾听，在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拉着苏格来到最角落的座位。 在苏格充满好奇的目光中，昂都摸出一个古朴的木盒，低声道：“现在上面有着一层细微的灵性封印，但属于不涉及到任何一个领域的纯粹灵性，所以你暂时还看不到。” 接着昂都在嘴中默念着什么，双指并拢在木盒上一划，才将木盒打开。 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鹅卵石状半透明物质出现在苏格眼前。 它像是自然成型的剔透水晶，也像是澄澈的冰蓝宝石，但当苏格仔细看的时候，发现其中有点点的光芒在微微闪动，仿佛夜幕中的星辰闪耀。 苏格移不开自己的眼睛，开口问道：“昂都先生，这是什么？” “这就是灵质。” “这就是灵质？”苏格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那个可以赋予力量的灵质？” “小点儿声，”昂都将手指竖在嘴唇边上，“没错，这就是那个灵质，是星领域的。” “是跟这个光芒有关吗？”苏格凝视着灵质中那几点微微闪动的光芒，感觉就像是与真正的星辰对视。 “对，灵质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但不同领域会有不同的特点，比如这个星领域的，里面就是星光。” 苏格点点头，目光再次被眼前的灵质吸引回去。 “在这次的委托之后，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积累到足够的贡献而成为超凡者，所以带你过来感受一下近距离的接触。” 昂都说完，将那个星领域的灵质收回去，扣紧木盒之后，再次进行了复杂的灵性封印。 “虽然你现在还不需要这样的知识，但是告诉你也没什么，灵质如果暴露在外界，会被超凡生物感觉到，尤其是同领域的存在，所有用这样一个灵性封印来隔绝它们的感知。” “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木盒。” “为什么是保护木盒？”苏格好奇，听昂都的话，似乎灵质还会木盒产生一定的影响。 “那就等你真正成为超凡者之后，再慢慢告诉你。”昂都收起木盒，带着苏格慢慢走出了列伊努教堂。 在回去的路上，苏格还在不停地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灵质，直到重新站在互助者协会门口的时候，他才发觉昂都这一次的目的，竟然只是给自己展示灵质这么简单。 就只是看一个灵质，就要特地回到列伊努教堂，是只有在那里才是绝对的安全？ 昂都的行为让苏格感觉到了一种谨慎和严肃，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昂都察觉到苏格的异样，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竖在嘴唇边，又用手指了指协会里面。 苏格明白昂都这是要让自己保密的意思，于是点点头，调整一下情绪，才推门进屋。 一进门苏格就闻到了一股牛肉的浓郁香气，他抽抽鼻子，肚子忽然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声响。 “时间正好。”贝特罗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对二人说道。 晚餐是贝特罗主厨的招牌——红酒炖牛肉，搭配从花蜜面包房买来的白面包，苏格将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个一干二净，连一滴汤汁都没有剩下。 “有过进厨房的经验吗？”正当苏格收拾餐盘的时候，贝特罗突然问道。 苏格摇摇头。 在他这个世界的记忆里，凡是碰到能食用的东西，都是第一时间吞进肚子里的，而且也没有那个空闲和条件，让他可以慢下来全身心投入地去料理一道菜。 “或许该考虑慢慢交给你一些生活上的任务，也该轮到你做值日了。” 苏格用力地点了点头，拿着餐盘去厨房开始洗刷，而坐在贝特罗对面的加里则一脸坏笑的样子。 晚餐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几个人挺着肚子坐在餐桌前面消化食物，一向沉默的塞林开口提醒昂都。 昂都这才想起还有情报没有交流，于是把在列伊努教堂看到的关于连环杀人犯的情报进行分享。 “各位，那个石莲公寓的事件，有些头绪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第一卷 外乡人 夜晚的来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片沉默之中，昂都干巴巴笑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 “那就先从坏消息开始说起吧。” “从伊格恩有情报过来，据说那边有一个跟踪很久的连环杀手在前一段时间失去了行踪，猜测可能是去到了其他城市。而关于这个人的情报一切未知，但是有几个很明显的特点。” “第一，这个人有着变态的癖好和极其强烈的杀人欲望，而且会在现场留下诡异的痕迹，从这一点推断，这个人并不害怕自己被发现，相反的带有一种炫耀欲望。” “第二，这个人有疑似强迫症的症状，在所杀的人中，男性和女性的数量完全一致，而且被害的顺序也是交替进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很有可能为超凡者。” 昂都与塞林曾经一起去过石莲公寓，那个诡异的现场，很符合刚刚昂都所说的三个特点里面的第一条。 所以按照昂都手中的情报来看，这个连环杀手有很大的概率就是从伊格恩逃离，然后悄无声息得进入了约克市，在石莲公寓的那一次案件，则是来到约克市后的第一个“作品”。 昂都看看众人的脸色，接着说道：“好消息嘛，就是目前为止警察的工作略有成效，虽然宵禁没有被实行下去，但城里的居民防范意识也得到了加强，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的遇害者出现。”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闷的寂静当中。 对他们来说，目前有两个事件是急需解决的重大案件。 一个就是石莲公寓的恶性谋杀，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刚刚提到的这个变态连环杀手所为，而另一个，就是之前在水车坊中的恶魔崇拜事件。 这两个事件，从目前来看，都毫无进展。 仿佛像是一滴水进入大海一样，那个恶魔的信徒从水车坊中逃走之后，在约克市中完全消失了踪迹。 如果不是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但同时也不能排除对方已经离开约克市的可能。 “石莲公寓那边我会拜托警察再进行搜索，不能给对方时间，我们必须要先出手，”塞林低声说，“另外一边，那个恶魔信徒所做的事十分隐蔽，上次如果不是巧合，我们根本无法发现。” “明天开始先去下街区探索，任何隐蔽的地方都要查看，除了恶魔的痕迹之外，也要关注衰败领域的气息。” 塞林接着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在宣布会议结束后，却没有一个人起身。 此刻看似平安热闹的约克市中，潜伏着巨大的危险，而他们这些超凡者，却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漫长的沉默之后，加里对苏格说：“你觉得他们可能再盯上你吗？”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说： “他们不一定知道我还活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被那个恶魔崇拜的人抓住这件事，本身就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而在与对方的谈话中，也没有得到决定性的证据，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想法，那就只能是对于整件事情的后怕。 可是他现在的感受略微有些不同，他加入了协会，虽然没有经过正式的审核，但身边也有数位超凡者，只要自己在任务的过程中不贸然独自深入，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这种事情可不能抱侥幸心理，”加里嘱咐道，“明天去下街区的时候，注意一定不要离同伴太远。” 昂都看看时间，开始收拾东西，临走的时候，来到苏格身边，拍着苏格的肩膀说道：“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 苏格正要点头，就听见加里跟着接了一句，“如果你能找到的话。” 昂都对加里翻了个白眼，接着跟苏格说：“我就住在列伊努教堂，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 说完昂都又检查了一遍，感觉实在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事情后，第一个离开协会。 很快塞林也收拾好东西离开，再来便是加里和贝特罗。 看到加里和贝特罗也起身之后，苏格问道：“加里先生你们也要离开吗？” “对啊，”加里指指贝特罗，“我的爸爸妈妈给我留下一栋屋子，这家伙就住在我那儿，不过我有收他房租。” 加里来到协会门口，转身说：“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所有东西都可以使用，过一段时间我邀请你去我家做客，不过我家除了两个男人之外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贝特罗冲苏格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明天见，就跟着加里一起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互助者协会转眼间就只剩下苏格一人。 此刻他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梳理情况。 他回想了一遍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的所有事情，最后总结出几个小目标。 第一，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目前他对于回去的方法还一无所知，这需要长时间的探索，而他也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待在这里的打算。 第二，这个世界中有一种名为“超凡”的存在，虽然他目前还算不上跨入门槛，但也算初步窥见了超凡的世界。 因为有过被恶魔作为祭体的经历，知道自身的强大才能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他进一步的打算，就是成为超凡者，在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后，才好进行后续的探索。 第三，则是令他感到莫名害怕的恶魔。 无论是进城之前遇到狼人的那次，还是在水车坊中被当作祭体的那次，从近距离感受过恶魔气息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仅仅是回想起就会让他浑身颤抖。 “而且还有那股黑红色的火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格闭上眼睛，感受到隐藏在自己胸口处的那团灼热的力量，仿佛一片无尽黑暗中的一团火红。 而随着自己的意念，那股力量也仿佛回应自己一样，变得越来越清晰。 “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 他慢慢睁开眼睛，缓缓站起来。 从背后吹过的微风带走了身体的温度，他站在屋子中间，只觉得安静，空荡，似乎方才的喧闹都是一场梦境。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又拧上煤气灯的开关，整个屋子瞬间暗下来，在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上湾区格外显眼。 接着他走过协会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来到沙发旁边，学着加里的样子慢慢躺下，整个人窝在沙发里面，听见窗外的世界传来喧闹，离他是那样的遥远。 苏格望着天花板发呆，渐渐闭上眼睛。 已经很好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 •••••• 约克市唯一的轨道列车站台。 伴随着“呜呜呜”的蒸汽声，一条灰黑色的钢铁怪物从黑暗中行驶而来，慢慢停靠在月台边上。 昏黄的煤气灯下，原本安静的月台忽然间热闹起来，人们纷纷从车厢中走出，大口吸着新鲜的空气，来摆脱一路上颠簸的颓闷。 “米斯，米斯顿葛，这边。” 一个领队的教师模样的人呼喊着。 在煤气灯下面，一个瘦弱的大男孩儿正好奇地东张西望，他手里拖拽着远比自己重许多的包裹，被来往的人冲撞了几下，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面上。 “注意安全啊。” “我会注意的，库特教授。”名叫米斯顿葛的男生连忙站起来道。 “可是你已经摔倒了，”库特摇摇头，“就像你对待患者，不能在手术失败之后对他们说‘我会注意的’，而是要在开始之前就做好充分的准备，明白吗？” “我会注意的，教授。” 库特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抬头数了数人数，将参与此次实践的四个学生带到一旁人少的空地上，严肃地说： “这次的实践活动我们选在了约克市的中心医院，不要用费伦的眼光去看待这里，你们要记住，在一个合格的医生眼中，患者就只是患者，他的社会身份与你无关，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个学生一起回答。 “希望通过这次的实践，你们会真正有所收获，”库特点点头，“现在说明一些注意事项。” “第一，服从指挥。第二，合理作息。第三，认真对待你们接待的每一个患者。” “这和我们原本的守则没什么不同啊？”一个活泼的女生笑着说。 “因为即使换了地方，你们也是医学生啊，”库特笑笑，“好了，现在我们准备出发了，记得随时看好自己的东西。” 这时库特看到米斯顿葛犹豫地举了下手，问道：“米斯有什么事情？” “我，我想去幸运石教堂，”米斯顿葛拍着身边的一个大包裹，“别人托我送的东西，我想尽快给人家送过去。” 库特回忆着脑海中的那份时间表，点点头，“明天开始你们就没什么自由时间了，现在送过去也好，你认识路吗？” “认识，去过好多次了。”米斯顿葛乖乖地回答道。 虽然是两年前的事情，嗯，应该没有问题……他在心中嘀咕。 “记得门禁的时间是十点。” 库特最后嘱咐自己的学生注意安全，便带着其他的人先行离开。 米斯顿葛目送教授和同学离去，借着煤气灯的光线，从背包中翻出一个略显破旧的笔记本，仔细翻阅着。 “从月台离开，先往西边走，在紫丁香街道的交叉口转向南方，然后再从约克中心医院旁边的上利姆斯桥过河，嗯？糟糕，忘记了这条路线也要经过医院。” 米斯顿葛连忙抬头，看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该跟着库特教授一起先去医院报道才对。 他甩甩头，打起精神重新翻看笔记。 “接着沿白柑橘街道一路向南，在可以看到南边的城墙后，再转往西边……” 米斯顿葛抬起头，目光凝视着黑夜中灯火璀璨的约克市。 “希望这里的变化不算太大，否则会耽误许多时间，如果赶不上门禁，一定会被库特教授教训的。” 他再次在心中捋顺了一遍路线，在胸前握拳给自己一些自信，然后提上沉重的包裹，离开已经变得冷清的列车站台。 第一卷 外乡人 不速之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睡梦中的苏格突然惊醒，感觉到胸口一片灼热。 这是……什么情况？ 苏格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手掌下面心脏有力的搏动，他闭上眼睛仔细寻找身体中的异常，发现心脏中那团火焰变得异常活跃，而这也正是他胸口灼热的源头。 火焰熊熊的燃烧，仿佛胸口中塞着一个越来越大的气球，急速的心跳和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这种情况，和之前遇到狼人的时候很像，但是没有幻觉出现……是恶魔？ 想到这里，苏格感觉胸口处的憋闷突然缓和了许多，他试着回想与恶魔面对面时的感受，发现和现在的状态十分相像，但又有些细微处的不同。 “怎么回事？是感受到有恶魔气息的存在吗？” 一片黑暗中，苏格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想起会议结束时众人提醒自己的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半夜醒来。 是心脏中恶魔的火焰，因为同类的接近而产生了变化？ 虽然我不是恶魔，但是在心脏里的恶魔火焰却因为外界因素而活跃，也间接提醒了我，附近有恶魔的存在？ 是谁？！ 苏格坐在床上，原本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变得格外清醒。 此时薄纱一般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将面前的一块区域照得清晰无比，靠着出众的视力，苏格环顾四周，发现在自己的屋子中，除了嘣嘣跳动的心脏声，再无其他的声响。 他屏气凝神，将听力和视力用到了极限，发现房间中连空气都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异常。 不在这个房间里？难道是，在外面？ 是那个在水车坊中遇到的恶魔崇拜信徒？他主动找上门来了？目的就是为了找我？ 一时间数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成型，而孤身一人的无力感让他重新感受到了被恐惧追赶的绝望。 不能坐以待毙…… 苏格冷静下来之后，轻手轻脚地下床，垫着脚尖来到房间门前，突然开始紧张。 或许一扇门的外面，正有一个恶魔在拿着镰刀等待着，在自己出门的一刹那就会人头落地。 又或者，那个恶魔也在探寻自己的位置，届时会有一柄火焰的长枪刺穿墙壁，将自己当胸贯穿。 仅仅是随意的想象，苏格就已经浑身冷汗，他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从房间出去，但更害怕如果自己不出去的话，会被堵在这个房间中做困兽之斗。 这里是二层，窗口外面就是街道，坚硬的石板地面起不到任何的缓冲作用，此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从房间里出去，下到一楼从大门离开。 算了，拼一把…… 苏格咬着牙，轻声穿好衣服，来到门前轻轻地扭动门锁。 一丝机械摩擦的声音出现，微不可闻，但在苏格耳中，却不亚于一道惊天霹雳。 门锁被扭转到极限，房间门早就可以打开，但苏格依然没有动。 考虑再三，他整个人移到旁边，背靠在墙壁上，用一根手指轻轻拨动房门，慢慢打开。 这样就算是真的有人想要趁我出门的瞬间偷袭，也毫无办法……苏格心想。 看着无声中滑开的房间门，苏格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但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闯进来，时间慢慢流逝，他的耐心也慢慢到了极限。 真的是错觉？ 苏格不太相信，对于心脏处的异常他还没有任何研究，仅凭一点点躁动就认为恶魔侵入确实有点武断，但经历过几场生死后，他宁愿武断一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断送性命。 他无声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一点一点将头探出去。 仅有一侧的地面上覆盖住月光，整个二层在一片黑暗之中，安静得有些让人心慌。 苏格看着那片无法被月光照到的黑暗，总感觉那里会突然冲出什么可怕的怪物，他默默咽下一口口水，打算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厨房在一楼…… 苏格在心中预估着跑到厨房的路线，发现这一路上有太多的伏击地点，一旦自己主动暴露出位置，就会陷入被动。 所以还是要注意隐藏自己…… 苏格慢慢从房间中走出，反手在背后关上门，并将门锁轻轻留了一道缝隙。 这样从外表看上去仍旧是关着门，但是在需要的时候，他可以用力量强行撞开，房门不会有任何的阻挡。 苏格一步一步走向楼梯口，汗毛根根立起，感受着周围的空气流动。 没有动静，真的是我的错觉吗…… 苏格感受到黑暗中传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他仍然强迫自己去感受四周的环境，这样他才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危险。 没有人。 苏格排查了整个二层后，通过楼梯口看向漆黑一片的一楼。 他点着脚尖轻轻下楼，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他的手臂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凝神观望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异常的响动后，慢慢来到窗边关上窗户。 之后他悄悄地来到厨房，在摸到菜刀的一瞬间，紧绷的神经突然产生些许的颤抖，几次呼吸之间，他就满身冷汗。 他记得十分清楚，在上楼睡觉之前，他是关好了窗户的！ 屋里有人！ 苏格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因为呼吸而发出太大的声音，一边握紧菜刀，一边展开思考。 是谁？ 真的是那个水车坊中的恶魔崇拜者？他在晚上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来这里找我？ 考虑到对方是超凡者的事实，苏格觉得在巨大的战力差之下，他没有半分的胜算。 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依然在隐藏自己，是个狠角色……苏格在心中做出评价，眼睛四处扫荡，根本没有发现半个人的踪迹。 他瞟了一眼窗外，此时也不知道是几点，外面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所有的人应该都已经进入梦乡，想要寻求帮助几乎比登天还难。 苏格想了想，来到了煤气灯前面，将灯罩取下后，他轻轻地打开煤气灯的阀门，接着在上面搭上一条干燥的餐巾。 确认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他从厨房中摸了一个小盒子放在口袋里，紧握着藏在衣袖的菜刀，来到大门前。 足足站了有几分钟的时间，他终于伸出手，握住大门的把手。 入手冰凉粘滑的触感让他一阵发愣，在他的印象中，把手上应该没有这种物质才对。 但下一刻恐惧就侵占了他的理智。 那些粘滑的液体将把手完全包裹住，无论他如何用力，最后手掌都会脱离下来，力量根本传达不到把手上。 他一次一次握紧，又一次一次滑落。 焦躁和恐惧压迫着他，急切之下，他的一张脸慢慢的变得通红。 “可以安静一点吗？你吵到我了。”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背后，苏格整个人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紧接着恐惧就顺着他的脊柱爬了上来。 他一点一点转过头来，借着月光，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坐在委托栏旁边的桌前，手中拿着一张纸，正仔细地欣赏着。 而那个人的面前也放着一摞类似的纸张，上面都描绘着同一个人的画像。 “苏格•艾欧西格，是吗？真是一个好名字。”月光下的男人说道。 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这让苏格有了缓冲的时间，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他逼着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他感觉与印象中的声音对不上，但因为他并没有见到那个恶魔崇拜者的全部容貌，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判断眼前的人和当时那个是同一人。 苏格仔细地看着对方的容貌，心中猜测为什么这次对方没有带着面具。 精致的发型，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嘴唇，明显的下颌骨曲线，还有一张嘴…… 还有一张嘴！ 在看到对方脖颈处的时候，苏格忽然看到了一张嘴，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看过去，却又只看到一片白皙。 怎么回事？是我出现幻觉了？ 苏格有些失神地眨着眼睛，不知道刚刚出现的一幕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对面的男人说道，“这样十分没有礼貌，你知道吗？” “那你在夜晚擅自闯入别人的家里，就是所谓的有礼貌吗？”苏格反问道。 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面容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初步可以确认坐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在水车坊中见到的人，但胸口处的灼热也告诉他，那股恶魔气息的来源就在自己眼前。 是谁？那个恶魔崇拜信徒的同伴？ 苏格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几率猜中，但也并不能给他目前的处境带来些许好转，想要活下去，还要靠自己才行。 忽然一阵大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坐在桌前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来看着他说：“你对所谓的艺术，有什么看法吗？” 艺术？ 我上一辈子高考差点选了艺术，但因为五音不全所以被刷下来了，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有看法…… 极度的紧张之中，苏格突然有些走神，他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谈起这样一个话题，但只有慢慢拖时间，才能让他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生的希望。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怀疑如果自己给出这样的回答，只能激怒对方然后让自己死的快一点。 看着他木愣愣的样子，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接着说道：“那你对于平衡有什么见解吗？” 平衡？ “什么平衡？”苏格下意识问出了声。 “就是所有的平衡，”男人依旧坐着，“比如左手和右手，如果某一只突然肿了你就会觉得别扭，甚至想把它切下来，又比如说走路，一定要左脚迈出再迈右脚，否则就会把那只多迈出一步的脚给砸烂，再比如……” “男人和女人，你在杀了一个男人之后，就一定要再杀一个女人……” 苏格看着男人脸上的微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惧。 第一卷 外乡人 邪恶之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前的男人微笑着表达病态的认知和看法，让苏格遍体生寒，仿佛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中。 男人的话让他回想起昂都在会议上的交流，那是一个他还未曾接触过的案件，但仅从昂都的描绘中，他就感受到了一股让人从本能上产生畏惧的恐怖。 这就是昂都先生说的那个，连环杀手？他知道我的名字，是来找我的？那他与恶魔崇拜的那些有关系吗……苏格思绪飞转，在确认了男人的身份后，他开始考虑并计划着逃跑。 根据昂都的情报，这个变态的连环杀手有很大概率是个超凡者，在这种情况下，苏格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但好在对方并不急于动手，这就给了苏格计划的时间。 他思考着自己在房间中布置的陷阱，计算去列伊努教堂的最佳路线，说道： “你认为你说的是平衡？” “嗯？”男人疑惑地看着苏格，“为什么不能说是平衡？” 苏格谨慎地控制说话的速度，“抱歉，或许我的表达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在我来看，你刚刚说的，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并不能算是一种平衡……” “而是一种连你本人都没有发现的强迫症。” 话音落下，他清楚的看到坐在对面的男人眯起眼睛，一瞬间，屋里的温度仿佛都变得冰冷起来。 苏格强撑着，将脑海中的计划一点一点进行下去，接着说道：“平衡是一种现象，而不是一种追求，如果你一味地追求平衡，那就是说明你在内心深处，有种对于某个特定状态的渴望，如果不能达到那种特定状态，你就会变得狂躁，是这样吗？” 孤零零的掌声回荡在房间中。 “很精彩，”男人鼓着掌说道，“没想到我会在这样一个小地方遇到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确定了你是下一个目标，我甚至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 苏格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 男人停下鼓掌，目光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开始轻声诉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异常的，但就是突然一天，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打碎了身边所有的东西，你懂那种感觉吗？你会在突然之间变得亢奋，不会有疲劳感，永远精力旺盛，如果不加以节制，就会无休止地消耗生命，所有我选择听医生的话，开始吃药。” “但是吃药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相反的，我从极度的亢奋状态中，一下子跌落谷底，我开始变得自闭，不喜欢与外界接触，最坏的一段时间，我甚至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擅自停下了药物，我本以为会重新变回那种亢奋的状态，但我没想到，我达到了另一种极端，那就是狂躁。” “我不停地杀人，鲜血流过我手掌的时候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温热，令我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慰，可是同时，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别扭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是一个男人？应该是个女人才对，所以我就这样不停地杀，多杀了一个女人，就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推动着我，要再杀一个男人使数量保持平衡。” “可是无端的狂躁会让我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所以我就这样，一直杀，一直找，只是为了达到那种平衡。”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追求那种平衡，但那种平衡真的给我带来了安慰，那是一种满足我原始欲望和冲动的快感。” 男人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脸上竟带着一种陶醉的沉迷，仿佛这一刻又重回到愉悦的巅峰。 苏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有些疯狂的男人，心中无比震惊。 只是因为狂躁和异常的强迫症，就不停地杀人？因为多杀了一个男人所以要再杀一个女人达到平衡？ 苏格不理解。 他只能从男人的叙述中，感受到一股毫无节制的穷凶极恶，甚至是有些偏离了杀戮的邪恶之心。 “你没救了。” 正在疯狂中的男人听到苏格的话，忽然愣住了，问道：“你说什么？” 在男人话音未落的时候，他白皙的脖颈处突然血肉蠕动，一张血淋淋的嘴巴出现，带着透明的黏液，发出令人绝望的声音。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苏格心中微微一惊，但很快就被一种更沉重的情绪压制下去。 他看着月光下目光已经开始变得疯狂的男人，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是说，你没有值得拯救的价值。” 苏格说完，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盒子，那是他从厨房中带出来的火柴。 他轻轻的擦燃一支，火光照亮了他毫无怜悯的脸庞，下一刻他将燃烧的火柴全力扔向厨房的位置，自己则迅速藏身在委托栏结实的木板后面。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声惊雷般的爆炸声响起。 苏格躲在角落，用后背支撑着委托栏，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他竭力抵挡，但最终与门板一起被爆炸的冲击推飞出来。 烟尘四布，无数的碎片从空中落下，砸在石板路上发出杂乱的响声。 苏格撑着身体从地上起来，忽然感觉到左臂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顺着看过去，才发现一根断裂的木片正插在自己的手臂中，应该是被爆风的力量波及导致。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怕，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过冒失，因为一时间的愤怒而选择了炸屋子。 多亏他选择藏身的木板结实，能在爆炸中抵挡四散飞舞的木屑和玻璃碎片，不然即使他能活着出来，身上也多半会被打成筛子。 但是他不后悔，那个男人所说的话，确实激起了他很少会表露的愤怒，如果他拥有超凡能力，他相信他一定会上去与那个男人正面交锋。 那股扭曲而邪恶的杀戮之心，实在是不应该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苏格咬着牙把木片拔出来，转去看向爆炸中心的位置。 白柑橘街三十二号的房屋此时只剩下了残垣，煤气爆炸所产生的爆风将大半个屋子吹飞，无数的木屑和玻璃碎片落在地上，在房屋中间，还冒着一阵一阵浓浓的黑烟。 应该活不了了吧，哪怕是个超凡者，总不能违背物理规则吧……苏格在心里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 在一片燃烧着的木头中间，他一时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身体，正在疑惑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吹过，在浓烟被吹散的空当，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 那个东西在月光下显出一种瘆人的浓绿色，表面粘滑，沾染了浓烟与灰烬之后，露出一种别样的质感。 正在苏格仔细打量的时候，那个东西忽然动了动，就像是卵生动物从壳中出生时身上沾染的黏液，浓绿中带着一股透明的粘稠。 苏格看着黏液中间慢慢站起的人形，心中的震撼和恐惧一点点加深。 这样都死不了？所谓的超凡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黏液一点点被撑大，仿佛一层薄膜，挂着一道道浓绿的瘤状凸起，最终刺啦一声，一个熟悉的人形撕裂薄膜，再一次出现在苏格面前。 苏格心中咯噔一声，大脑产生片刻的空白。 在他的面前，那个男人还是那个男人，却又有着些许的不同。 首先是男人的脖颈处出现了第二张嘴，接着额头上歪斜的眼睛无声转动，皮肉翻涌，似乎在柔嫩的皮肤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 一阵生理上的不适让苏格的食道中产生一股冲动，呜哇一声吐了出来。 他见过恶心的东西，甚至是模糊的血肉，但眼前这种无序的五官排列和诡异的血肉视觉冲击已经不能算是恶心了，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咝哈……咝哈……” 一道清晰的喘息声进入苏格的耳朵，他看到面前的男人正在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猎兽看待猎物的眼神。 一股本能的害怕涌上心头，苏格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 “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 男人每说一句，脖颈上的第二张嘴巴就跟着说一句，两道不同声色不同音调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苏格感到头皮发麻。 在看到那个男人朝自己迈出一步之后，苏格转头就跑。 方才煤气爆炸的声音已经把夜晚的宁静给打破，摇曳的火光将漆黑的夜色添上一道明亮的橙黄。 苏格隐约听到守夜人彼此的呼喊声，接着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示之钟的声音。 很好，只要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就是一种对于对方的制衡，苏格不太相信对方会因为想杀了自己而赔上性命，只要他能在人群汇集之前保证不被抓住，那么有很大的几率会活下来。 他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连忙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拐角处闪出来，他一个避之不及，狠狠地撞了上去。 “对不起，你没事吧？” 一个还很青涩的声音传来，苏格定睛一看，跟自己相撞的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弱的大男孩儿。 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挑战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苏格咬咬牙，一把拉起身边男孩儿的胳膊。 “快跑！” 第一卷 外乡人 午夜逃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沿着白柑橘街一路飞奔，考虑到对方很可能是一个超凡者，而且能力未知，他不敢进入小巷中躲避，只能在宽阔的大道上疯狂迈动双腿。 “你受伤了？” 苏格身旁的男孩儿看到苏格手臂上汩汩流血的窟窿，惊叫一声，竟然就在街道中间停下了脚步，开始在背包中翻找些什么。 苏格一愣，连忙用力拉扯，结果从对方瘦弱的身体中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短暂的拉扯后，苏格发现自己竟然丝毫占据不到上风。 “后面有怪物！”苏格大声吼叫着，“没有时间了，快跑！” “我很快我很快，等一下，纱布放到哪里去了……”男孩儿嘴上说着，动作却迅速，很快就找到了纱布，手脚麻利地给苏格清理好伤口的木刺后包扎起来。 “好了。” 看到伤口包扎完毕，苏格立刻拉住对方再次奔跑起来，同时思考着摆脱目前处境的办法。 如果他是一个人，反而还好说，只要全力朝着列伊努教堂的方向飞奔就可以，但是如今他身边还有个被意外地卷进来的普通人，若是他放弃这人独自离开，那这个给他包扎伤口的男孩儿很有可能会被追上。 苏格看着身边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的男孩，知道对方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如果再跑下去，对方是一定跟不上自己的。 怎么办？在这里把他丢下吗？ 苏格心中开始焦躁，他瞟了一眼手臂上被包扎的地方，在心中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你会游泳吗？”苏格停下脚步问道。 “会、会的。” “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在我们后面，有个残忍的杀手，我会吸引他的注意力，在这期间，你去那边的列伊努教堂，找一个叫昂都的人，就说协会被炸，人在广场，明白了吗？” 圆脸的男孩看着苏格，虽然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但依然坚定地点点头。 苏格心中一定，往前推了对方一把，“就是那个建筑，你游过河就可以看到了，记住要快一点。” “昂都，和广场，对吗？” 苏格用力地点头，然后将对方推进一旁的小巷，自己则顺着街道再度奔跑起来。 苏格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四周一片昏暗，连煤气灯都全部熄灭了，他一边奔跑一边利用周围的事物制造出巨大的声音，想以此来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他停下脚步回头，知道在面前的黑暗中正有一个残忍的杀手一步一步走来，对方并没有急切地想要杀了自己，而是有种猫捉老鼠的戏弄，似乎是打算在逗弄着自己耗尽体力后，再对绝望的自己做出最后的攻击。 那样最好，那样他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拖延，等待救援到来。 苏格看着在黑暗中逐渐清晰的身影，转头再度奔跑起来。 他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情，因为突然间的遭遇，他做出一个错误的判断，他不应该往碧蓝广场的方向跑的，而是应该在周围的街区做一个简单的迂回返回协会，等待救火的人们赶到协会后，他自然会摆脱危险。 可是他刚刚在慌乱之中，跟那个男孩说自己会去碧蓝广场等待，如果此时自己贸然去了别的地方，到时候昂都在广场上扑了个空，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竟然会将性命托付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真的十分荒唐，但是在潜意识中他却并不后悔。 或许是死亡的威胁逼近，也或许是苏格完全激发出自己的潜力，此刻他只觉得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从心脏缓缓涌出，流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眼前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苏格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来到了碧蓝广场。 白天充满喧闹和欢乐的广场上，此时安静的可怕，更重要的是，在那些被摩擦得光亮的石板和石栏周围，正弥漫着一股白蒙蒙的雾气。 “起雾了？” 苏格在心中大叫一声糟糕。 本来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对战超凡者就已经是一件棘手的事情，现在再加上对自己更加不利的雾气因素，或许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脑袋就已经被对方切割下来了。 经过简单的思考，他决定正面出击。 “你在那里，对吗？”苏格冲着雾气大喊。 但是没有人回应。 “你在那里，对不对？”苏格再次喊了一句。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通过在协会中与对方简单的对话，他可以初步断定对方的性格，就是那种疯狂中又夹带着一部分病态。 这样的人对待死人的态度，完全不像普通人一样会感觉到害怕和畏惧，而且从那个杀手的话中，他也知道，对方有一种扭曲的艺术追求。 无论是周围安静的环境，还是他此刻表现出的害怕与惶恐，正好可以满足对方的心理，还是会让对方产生一种“控制了一切”的掌握感，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的第一个选择一定不是杀死自己，而是玩弄。 就像猫会将老鼠玩弄一番，最后再吃掉一样。 伴随着两种不同的笑声，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雾气中慢慢走出来，。 苏格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隐约中他看见了对方的面容，震惊之下赶紧移开自己的视线。 那道尖锐的笑声逐渐消失，对方好像恢复了正常， 开口说道：“我很想知道你脑袋中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样子的问题，能让我打开看一看吗？” 苏格忍着别扭，但也故意露出害怕的样子，说道：“如果我手上的情报没有错误，那你应该是从伊格恩过来的。” “没有错，在那里我厌倦了海民们粗糙的皮肤和廉价的鲜血，哦，真是糟糕，他们的血液中仿佛都带着海盐的味道，仅仅是回想起就让我感到恶心。” “所以你就来到了这里，能在悄无声息之中潜入约克市，你是一名超凡者。” 对方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回答，戏谑的表情似乎是在说“这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你跟之前的恶魔崇拜的信徒应该不是一伙人，”苏格一点一点将自己所知的情报说出来，“但是为什么你身上有恶魔的气息呢？杀手先生？” 说完这句话，苏格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变了。 变得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对方回道。 所以说，到底是不是呢？苏格也不敢下定结论，如果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相继在约克市中发生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完全排除可能性。 或许是恶魔信徒找来的帮手？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很有可能，但又隐隐觉得什么地方有些违和感，明明在水车坊中的恶魔信徒是那样小心，可为什么偏偏找了个如此高调的杀手？ 不对，不可能是与恶魔信徒有关的人，恶魔信徒的目的是进行一次恶魔降生的仪式，虽然目的不明，但重要的一点就是祭体必须是活的。 而面前的人则是想要杀了自己，如果一具尸体也可以利用，那当初自己就不会被打晕带到水车坊中了。 想到这里，苏格精神微微一振，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惑。 如果不是恶魔信徒一伙的，那恶魔的气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苏格一边考虑，一边祈祷着时间过得快一点。 如果你不出手，那就换我来……苏格回想着自己亲身经历过事情，决定拼一把试试看。 被浓雾填满的碧蓝广场上，忽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声音。 苏格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说了一句什么，他只能描绘出一种感受，就像是当时昂都将那个恶魔的禁器递给他时，他所经历的那种感受。 而现在，他再次表达出那种感受，只不过用的是恶魔之语，而他表达的内容正是…… 开启。 苏格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是真的拥有恶魔气息的东西，哪怕像那件禁器一样没有恶魔的火焰，也一定会因为恶魔之语而做出反应，区别只在于沾染恶魔气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然间，雾气开始诡异地飘动，四散无序，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胡乱地搅动。 在苏格和杀手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道黑红色的波纹隐约从广场的地面上浮现，很快又消失，接着无数繁复的花纹和铭刻的印记发出生命般的胎动。 苏格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杀手身上。 没有发出任何变化，不是恶魔，也没有黑红色的火焰，可是我明明感觉到了恶魔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苏格心中开始慌乱，他本以为对方即便不是恶魔，但也会有某一部分沾染了恶魔的气息。 经历过好几次恶魔事件后，苏格渐渐知道，只有活着的东西，而且要在沾染了恶魔气息后，才会让自己心脏中的火焰产生反应，否则仅仅是有关恶魔的物品，他也只有在接触的时候才会发现。 必须要是活物才行。 苏格谨慎地看遍了杀手身上的每一次地方，但都没有出现预料中的黑红色火焰。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杀手的眼神变了。 变得充满好奇，又有一丝冲动和忌惮。 “你刚刚说了什么？” 杀手说完这句话，慢慢摸出一柄黑红色的长剑。 在飘动的雾气中，苏格看到，那柄黑红色的长剑，竟然开始做出生物一样的扭动。 第一卷 外乡人 活着的武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没有回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柄正在扭动的长剑上面。 一柄好似礼仪专用的饰品佩剑，剑身狭窄细长，仿佛一根钢针，橙黄色的护手处篆刻着象征某种崇拜意义的花纹，带着一种古朴的味道。 但此刻苏格注意的并不是长剑的样子，而是长剑的动作。 在他吃惊的目光中，长剑开始凭空扭动翻转，仿佛一条长鱼一样，做着各种复杂而又意义不明的动作。 忽然间长剑一抖，发出阵阵的蜂鸣，剑身上缓缓的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中传出。 “是谁在呼唤……” 它说话了？！ 苏格看着那柄长剑，目瞪口呆，脑海中只是重复着同一个念头。 它说话了……那把剑说话了…… 苏格看看长剑，再看看杀手，发现对方的脸上也挂着一种疑惑的神情。 一阵沉默后，那把剑在杀手手中舞了一个剑花，拖动着杀手的手臂直直立起，面对着苏格，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这次的祭献？” 杀手依然沉默着，一段时间后，开口向苏格问道：“你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苏格分析着杀手和长剑的话，再结合二者的表情，在心中快速地展开分析。 他刚才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感觉念诵了一句恶魔之语，也正是昂都曾经在检验他时，用过的那柄多功能刀具上所铭刻的词汇…… 开启。 在当时他念诵出这句恶魔之语后，那柄多功能刀具被激活，而现在他做了同样的事情，眼前的长剑也诡异地活动起来，难不成这柄长剑也是被激活了？ 这柄长剑也是恶魔领域的禁器？ 但是他有一个地方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柄长剑会像生物一样自己舞动呢，而且还会吐露人类的话语。 “恶魔领域的禁器？” 苏格试探着问道。 “你似乎知道不少关于超凡领域的知识。”杀手没有正面回答。 苏格也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超凡者，也没有特殊的能力，但此刻的对峙却是自己掌握了主动，他看到了杀手脸上的表情，知道对方已经开始摸不清自己的底细。 虽然对方依旧想要杀了自己，但起码也会多问几个问题。 “我再问你一遍，你刚刚做了什么？”杀手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只能让我的好朋友亲自来问你了，哦，对了，我的好朋友就是这柄长剑。” “我将它称为，‘恶魔管家’。” 恶魔管家？也就是承认了是恶魔领域的禁器？ 正当苏格想进一步了解情况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杀手朝自己迈出了一步。 虽然是一小步的距离，但苏格瞬间感到头皮发紧，周围似乎有无形的压力慢慢施加在自己身上。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等待昂都的到来，为此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拖延下去。 希望那个陌生人能顺利找到昂都先生……苏格突然伸出一只手，露出惊慌的表情说道：“不要过来！我说。” “我曾经在一个地方看到过一句神秘的语言，触碰后我发现这有可能是传说中的恶魔之语，所以就学会了，这句话的意义是，‘开启’。” “我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杀手看着他，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嘴角弯成一个惊人的弧度，笑道：“恶魔之语可不是你想学就可以学会的，据我所知，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人类学成恶魔之语的先例。” “不然还是让我的朋友亲自来问你吧，刚刚苏醒，也渴望着新鲜的血液。” 眼看杀手一步一步逼上来，苏格连忙后退，伸出一只手做出抵挡的姿势，说道： “可能是这样，我之前曾被一群恶魔崇拜的信徒给抓去，当作祭体经历了恶魔的降生仪式，虽然后来得救了，但也学会了恶魔之语，可能是这样，我只是说可能。” 苏格并不害怕将事实说出来，因为除了自己和昂都等人，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在关于恶魔之语的研究上，他具有着绝对的信息差优势，这让他可以从容地胡编乱造，反正对方也没有办法验证。 而他说得越离谱，反而会越令对方感到信服。 苏格看着对方的脚步停下来，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安静地等待，此时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杀手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变到疑惑，再从疑惑变到冷静。 苏格不知道对方现在思考些什么，只能焦急而又紧张地等待。 “所以说，你因为通晓恶魔之语，所以随时可以将沉睡的恶魔领域的禁器唤醒？”杀手问道。 “我不确定，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是这样的，我也很讶异。” “那很有利用价值，”杀手一只手摸着下巴，沉思道，“怎么办，越有价值的人我就越想杀杀看，可是……” “你所谓的唤醒，是针对哪一种情况，恶魔领域的所有禁器？低位阶的所有禁器？还是拥有‘活着’特性的所有禁器？” 苏格一愣，喃喃道：“‘活着’特性的？” 他不知道“活着”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一个禁器，虽然是拥有超凡力量的物品，但归根结底也是一件物品，物品怎么可能“活着”？ 不对，那柄长剑就像是“活着”的！ 苏格仔细观察着那柄黑红色的长剑，看到薄而锋利的剑刃上淬着惊心动魄的寒芒，而剑身上那道隐约的缝隙，则在缓缓蠕动，仿佛一张嘴。 所以说，“活着”是一种特性，拥有这种特性的禁器就会像真正的生物一样，具有活动，语言，和意识的交流？ “你不是超凡者。” 正在苏格全神贯注地思考的时候，一个声音把他打断了。 杀手站在他的对面，一双眼睛眯成长长的缝，笑着说：“从最开始我就感到好奇，从我们接触的时候起，你从未表现出任何超凡能力的技巧，可是一些仅有超凡者才会知道的事情却从你嘴里被说了出来，这让我感到十分困惑。” “我调查过所谓‘互助者协会’的情报，虽然表面上是一个类似于委托中心的地方，但本身却是隶属于教会的民间组织，成员也大多是超凡者。” “可是刚刚对于禁器的理解让我发现，你并不是，对于‘活着’这一特性的认知和对应方法，是每一个教会超凡者必须谨记的东西，可你却不知道。” “请原谅我的无礼，是主观的臆断让我误认为你是超凡者。” 杀手说完，提着长剑慢慢走过来。 冰凉的杀意仿佛凝结为实质，苏格惊恐之下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对方突然就下定决心要杀了自己呢？ “不是超凡者，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说明你对教会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我可以毫无忌惮的，哦，不，是让我的朋友来与你进行一次亲密的接触。” “希望你的血液足够鲜美，能够取悦，并且满足它的渴望……” 苏格看着高举在自己头顶的长剑，发现剑身上凝结出一阵若有似无的黑红色光芒。 一阵桀桀的阴笑从剑身上传来，让他感觉连尾椎骨都变得冰冷。 苏格下意识地伸出手，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那柄拥有“活着”特性的恶魔领域禁器。 没有预料中灼烧般的疼痛，也没有血腥味。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那柄邪恶的长剑竟然真的被自己的手掌所抵挡，而长剑上闪烁的黑红色光芒，也因为接触到自己的手掌而渐渐变得黯淡，最终完全消失。 在他与杀手同样的惊讶目光中，名为“恶魔管家”的长剑失去了所有的异常，重新变回一柄朴实无华的礼仪用佩刀。 原本寒光闪烁的刀身，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始腐朽，片刻之后就出现了一层厚厚的锈迹。 与此同时，苏格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热流通过手臂进入到自己的胸膛中，原本躁动不安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一点，随即归入沉寂。 这是苏格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与杀手对峙。 他看到对方此时惊讶的脸上，排列着无序的四只眼睛和两个鼻子，紧绷的皮肤好像在脸上覆盖了一层胶质的面皮，而脖颈处的另一张小嘴中，细密的牙齿不停的摩擦着，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苏格看了一眼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但对方那张已经不能用“普通人”来形容的面容依然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下一刻苏格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后退，但他的动作慢了一步。 杀手在他之前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将已经锈迹斑斑的长剑收回，并伸出一只手悬在苏格头顶，紧接着浓稠冰凉的液体落下，将苏格整个人包在里面。 苏格感到一阵恶心，那些滑腻的黏液具有强大的粘着性，而且一股劲地往他的鼻孔和嘴巴里钻，仿佛一条刚刚蜕皮的蛇钻进食道一样。 他无声地嘶吼，但是因为嘴鼻被堵住而造成的窒息让他慢慢失去了力量，很快他就闭上了眼睛。 杀手看着面前被一团黄绿色黏液整个包住的苏格，嘴角向上弯起一个惊人的弧度，刚刚往前迈出一步，忽然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猛然转头。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团白色的光点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 第一卷 外乡人 获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昏迷中的苏格忽然感觉到一股纯净的力量进入自己的身体，仿佛炎热夏日中的一丝清凉。 他慢慢睁开眼，感觉到食道中一阵不适，呜哇一声吐了出来。 不断地有零星的黏液团从他的鼻子和喉咙中喷出来，落在地上后会发出颤巍巍的抖动，质感仿佛某种果冻，但黄绿的色泽和拉丝的黏性让人从本能上觉得恶心。 “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 昂都见到苏格醒来松了口气，不停地拍打着苏格的后背，看着苏格吐在地上的一滩黄绿色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能告诉我吗？你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 苏格一个劲地咳嗽，直到把鼻腔和食道里的黏液残余全部清理出来，才缓过一口气。 “昂都先生？”苏格一愣，接着痛哭流涕，“你终于来了。” “当然，我说过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只是你怎么会让人通知我来这里？” 昂都指着地上残留的黏液，还有些许挂在苏格衣服上的残留，最后手指落在苏格被包扎好的手臂上，目光疑惑。 “还有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苏格一时间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看着残留一地的污秽黏液，心中闪过一阵后怕，连忙问道： “人抓住了吗？” “人？什么人？” “就是……”苏格抬头四顾，发现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在偌大的碧蓝广场上，除了他和昂都，再也见不到第三个人影。 那个手持长刀的充满危险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怎么会……我记得最后应该是看见一团黏液，被包裹住之后，很快就……苏格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说道： “昂都先生，我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你情报中所说的那个连环杀手。” 昂都瞳孔收缩了一瞬，看着苏格认真的表情，确认他不是做梦之后，说道：“详细说。” •••••• 约克市下街区，黑墨鱼酒吧后巷。 凌乱摆放的木箱和杂货中间，一团黄绿色的黏液缓缓流下。 一个嘴唇薄而鲜红的男人从外棚的房梁上翻身而下，四下观察着环境状况，确认没有危险之后，缓步加入了早起出门的工人大潮。 此刻他身上的西装因为剧烈的活动而布满皱褶，加上手中一条充当拐杖的生锈礼仪用长刀，看上去难免有些不伦不类，就像一位家族中曾经有过辉煌的时刻，但此时已经开始衰落的老贵族，强撑着满足所谓的“体面”。 但男人并不在意，他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 这是一柄跟随他时间已久的武器，久到他已经记不住具体的时间，但他可以明确地回忆起，从入手了这件武器后，他原本晦暗的世界开始充满光明，甚至可以说，是这柄武器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 但此刻这柄拥有“活着”特性的武器罕见的沉睡着，原本锋利的剑锋也变得钝拙，铁红色的锈斑遍布剑身每一处。 他很诧异。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这柄“恶魔管家”虽然会给他带来嗜血的副作用，会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用温热的鲜血安慰身体，但是随着每一次切割皮肤，长刀也会在浸沐鲜血之后变得更加锋利，更加活跃。 但现在出现的这种反常的变化，都是在触碰到那个叫苏格的年轻人后才发生的，答案很显然，就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其实男人原本是打算杀了苏格的，但在用黏液困住对方之后，他始终忌惮的超凡能力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出现，这更坚定了他的猜测，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并非超凡者。 可是就在最后时刻，那团充满圣洁气息的光芒逼近时，他才意识到那个苏格并非是在诓骗自己，眼前的年轻人真的是那个协会中的一员，而且也真的有超凡者会在深夜赶来救援。 “幸亏我提早察觉。” 男人无声地笑着，脖颈处不经意间裂开一条缝隙，一簇细密的牙齿从裂缝处凸出来。 “先生需要帮助吗？您看上去似乎脸色不太好。”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男人转头，打量着眼前一副朴素打扮的中年女人。 脸上饱经风霜的痕迹被劣质的脂粉覆盖，手掌因为长时间从事浆洗工作而遍布冻疮，裙裾虽然被洗得干净，但依然有一股油腥的味道。 这样的女人在下街区中并不特殊，或者说，下街区就是由这样贫穷但平凡的人所组成的。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男人的衣着打扮，让女人产生了某些想法而上前搭话，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在家里遭到了暴力的虐待，而让女人想在外面寻找一点安慰。 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嘴角微微抽搐，但仍露出一副彬彬有礼的表情，说道：“感谢您的热情，这位尊贵的女士，但我现在只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 委婉地表示拒绝后，男人接着向前走去。 “我的朋友，请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那种肮脏的血液的。”他握紧手中的长剑，自言自语道，“所谓的正统教会果然目光长远，如果是真的话，那名叫苏格的年轻人，应该真的掌握了恶魔之语，所以即便他不是一名超凡，也会有人来救援，因为他有价值。” “一个在几千年来的历史上，第一个懂得恶魔之语的人类的价值。” 男人嘿嘿嘿笑着，目光中充满热切，他期待着某一天会和那个苏格再次相见，然后亲手将苏格的皮肤划开，感受温热的鲜血流过自己手掌的触感。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小幅度地扭动身体，嘴中发出微微的呻吟。 “但是经过这一次，他一定会被保护得更加严密，”男人开始思考，“怎么办呢？对了……” “在这个城市中，还有着恶魔崇拜的信徒？如果有必要，可以去见上一面，而且……” 男人看着手中生锈的长剑，喃喃道：“需要先帮助你恢复活力才行，我的朋友。” •••••• 上湾区，白柑橘街道三十二号。 约克市直属的消防队正在进行着紧张的救火任务。 原本约克市就是一个临海的城市，采用蓝色海石当做主要建筑材料的房屋建筑很少发生火灾，而且从城市中央斜穿而过的利姆斯河资源充沛，可以很快地进行就地取水，所以这群消防队成员平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办公室中打牌。 好在每日必须的体力锻炼没有减少，这群虎背熊腰的男人们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手提十斤的大桶，在河边和三十二号之间不断往返。 隔壁三十三号房屋的二层开着一闪窗户，一脸惊呆了的潘德利盯着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隔壁，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从梦中清醒。 昨晚他又失眠了。 因为考虑必须要尽快找到下一份工作，从而尽快地还上房屋贷款，他整天都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度过，在夜晚躺在床上，即便大脑已经产生了浓重的困意，他也睁着两只眼睛无法入睡。 直到一声粗雷一样的爆炸响起。 他只感觉到嗡的一声，已经开始混乱的头脑和思绪变得更加混乱，一眨眼，他就昏了过去。 直到起床，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他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窗户，结果发现自己的邻居竟然被炸飞了一半。 好在消防队的动作迅速，及时将大火扑灭，而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让人闻到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负责掌管秩序的警察将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轰走，看着焦黑一片的废墟，解释说是因为使用煤气灯的操作不当才引发了爆炸，并警告附近的每一家住户一定要严加防范，不然就提高煤气使用的费用。 结果引来了一片哄闹。 精神恍惚的潘德利默默关上窗户，转身坐在床的边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因为与我的接触，他们也沾染了厄运？” 潘德利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眼睛却透过窗户看向利姆斯河的另一边，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洁白的鸽子，正围绕着一座高耸的教堂来回飞舞。 •••••• “所以事情的经过，嗯，我所经历的就是这样。” 苏格说完，看看周围几人的表情，闭上嘴等待着询问。 因为协会被炸毁，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此时都聚集在列伊努教堂的一间祈祷室中，还加上一个从幸运石教堂赶来的切茜娅。 “这样看来，几乎可以肯定昨晚那个杀手就是从伊格恩消失的那位，而且超凡者的身份也可以证实，”塞林一手托着烟斗，“一会儿切茜娅帮助苏格回忆肖像，然后交给警察局，其他人各自展开行动，暂时就以这间祈祷室作为交流情报的会议室，我会去跟奥格海马大主教申请。” 眼看诸位成员开始行动，始终沉默但却没被提问的苏格突然举起手，问道： “那个，抱歉我把协会给炸毁了，如果需要赔偿……”说到这里苏格露出一丝羞赧，“我也没有钱，就从我的薪水中扣除好了。” 额，虽然我也还没有领过薪水……苏格心中想着。 昂都听后笑了笑，用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说道：“只要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好，赔偿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薪水也不会给你扣除，你放心好了。” 看着众人脸上的表情，苏格发现确实没有戏弄自己的意思，于是松了口气，提出了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 “昂都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所谓的‘活着’的特性，指的是什么？” 第一卷 外乡人 “活着”的特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活着’的特性？” 昂都犹豫着该不该对苏格解释这个问题，最后无奈地看向塞林求助。 “可以，况且我们也需要仔细分析一下那个连环杀手的领域和能力，这会帮助我们，为将来的战斗做好准备。”塞林点点头道。 昂都整理一下思绪，郑重其事道： “之前我给你讲过灵质的问题对吧，还记得吗？” 苏格点点头，无论是有关超凡者的知识，还是那一次昂都带着他偷偷见识过星领域灵质的事情，都令他印象深刻。 “成为超凡者的途径，就是通过灵药和仪式的辅助，来融合灵质，但这只是作为人类而言……” “在第四纪之前，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种族，比如巨龙，死灵，恶魔，天使，巨人，等等，他们天生带有对于灵质的适应性，所以比起人类，他们可以更好地融合灵质。” “以死灵为例，它们天生具有死亡领域的躯体，因此在最适性的排位上，死亡领域的灵质是他们的第一选择；再以天使为例，他们纯净又充满圣洁力量的躯体，与天空领域的‘纯净’概念完全吻合，所以即使没有灵药和仪式的帮助，他们也可以很好地融合天空领域灵质……” 昂都正打算继续往下说，但看到苏格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于是停了下来，问道：“怎么，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提出来？” 苏格沉默着组织语言，试探着问道：“什么是第四纪？” 说完后他看到昂都的嘴角有点抽搐，于是干脆闭上嘴。 原本在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恶魔存在的时候，他就十分惊讶了，可刚刚昂都跟他介绍的时候，说了什么第四纪和许多听都没听过的种族名字，一时间他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怎样的世界。 昂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向切茜娅，说道：“关于历史知识这方面，看起来，需要你出场的时刻终于到了。” 切茜娅挑挑眉，嘴角一翘表示了同意。 昂都转过头来看着苏格，发现很多需要神秘学领域知识铺垫的东西，即使讲出来，以现在的苏格也无法理解，于是叹了口气道： “大概可以用物种来区分，比如食草类动物，因为身体结构的不同，可以完全靠植物为食。但食肉动物就做不到，它们必须摄取肉类，才可以活下去，这样能理解吗？” 苏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样解释就很容易理解，但他转念一想，却又发现这跟“活着”的特性毫无关系，想到或许是昂都为了照顾他懂得少，这才用一些基础的知识做铺垫。 昂都点点头，接着讲，“以我们人类而言，没有任何的适应性，所以需要灵药和仪式的辅助，作为物品也没有。” “但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一个灵质在接触到周围的无生命体时，会发生一种‘侵蚀’行为，就是慢慢占据物品并加以融合，最后生成的就是我们所说的禁器。” 苏格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禁器具有超凡的力量，原来就是灵质融合物品而产生的。 他又想起昂都将自己偷偷带到列伊努教堂展示灵质时的情景。 在盛放灵质的盒子上，昂都曾说过有灵性的封印，不单单是为了保护灵质不被同领域的生物发现，也有保护盒子的作用。 所以说那层灵性封印，也是为了保护盒子不被灵质“侵蚀”而变成禁器？ 苏格觉得自己慢慢开始弄明白所谓的灵质的本质了。 昂都竖起两根手指，说道：“刚刚那只是第一种禁器产生的方式，因为世界上散布着无数的灵质，其中难免会有一部分没有被教会掌握而落在普通人手里，在没有充足神秘学领域知识的积累下，他们不会正确地使用和保存，所以就会产生这种禁器。” “这种禁器有着强大的副作用，甚至副作用的效果比原本灵质所能达到的效果更加强大，让这种禁器流落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们的工作之一，也就是回收这些副作用强大的禁器，交给教会封印和保管。” “而禁器的另一种产生方式，是人为作用，知识领域位阶八，手工匠，可以利用独特的超凡能力将灵质进行加工和融合，而生出特定能力的禁器，这种禁器的副作用很小，有的近乎没有，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件超凡武器，只要掌握正确的使用方式，可以在战斗中给予我们很大的帮助。” “而禁器的本质就是超凡武器，只不过某些超凡武器因为副作用的危害太大，所以教会才将这一部分称为‘禁器’。” 苏格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自己僵化的思维被打开，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充满神秘的世界。 知识领域？位阶八的手工匠？ 这还是苏格第一次听到有关超凡者的情报，哪怕只是一点点大概性质的描述，都让他充满了兴趣。 每一个领域都有不同的特点和能力，而且随着位阶的不同也会产生新的变化，这让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所有领域的特点，来满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想到这里，苏格一愣，问道：“那‘活着’的特性呢？” 昂都脸上凝重，说道：“接下来就要给你讲，虽然超凡世界很神奇，但是也有很多危险，现在跟你说明第一个守则，就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要试图去探寻迷雾中的神秘。” 看到苏格脸上出现了一丝畏惧的神态，昂都接着讲道：“还记得刚刚讲过的禁器的第一种产生方式吗？在普通情况下，灵质与物品融合并不会产生‘活着’的特性，除非是条件极其苛刻的极端情况，或者是由……” “或者是由超凡者赋予。” “由超凡者赋予？”苏格没有控制住抬高声音问道，“我没有听错吧，昂都先生？” 昂都点点头，“你没有听错，禁器唯二的两种拥有‘活着’特性的方式，一是极端环境下的巧合，二是由超凡者赋予，你想的也没错，这里的赋予，指的就是赋予生命。” “生命领域位阶四，赋予者，可以将生命赋予无生命体，当然相关的细节在教会这边还没有具体的记载，但是能够赋予生命的能力不会有错。” 天呐…… 苏格心中感到无比的震惊，原本他以为所谓的超凡，就是一些像小说里面描述的那种奇怪能力，但没想到真正的超凡，竟然连生命都可以赋予。 这完全就是窃取了造物主的权能，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会被定义为异端的亵渎行为。 想到这里，他有些好奇那个生命领域的能力，但是想到所谓的六大教会中并没有生命教会存在，况且昂都也说没有相关的细节，只好放弃。 在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中，他渐渐有些明白昂都口中的第一个守则的意义，在这样一个充满神秘未知又遍布危险的世界上，只有谨慎再谨慎，才能活下去。 糟糕，这属于刚被叮嘱就犯错误，幸亏没有因为一时冲动问出来……苏格在心中安抚着自己的情绪，让剧烈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 “要小心你见到的任何具有‘活着’特性的禁器，它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对待，在你任何不注意的情况下，都有可能受到它们的影响而变得疯狂。”昂都说道。 “疯狂？” “对，就是一种失控。”切茜娅补充，“灵质产生的超凡者并不是一种绝对安全的方式，如果没有经过灵药和仪式的配合，或者在灵性衰竭的时候，灵质都会让人体产生失控的反应。” “具体体现在精神方面的失控，和肉体上面的力量溢出。” “比如你可能会在失控者脸上看到撕裂的血肉和诡异舞动的肉芽，可能在手臂上看到根本不该存在的眼睛和牙齿，甚至可能会看到原本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器官，具体的要看领域灵质的种类而定。” “但这种失控几乎是不可逆的，一旦有超凡者失控，我们就会将其判定为异类加以肃清，所以你也可以知道肃清者这个名号的由来。” 苏格感受着切茜娅话中的严重性，对于“肃清者”这个称呼也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他们并不是一群单单只会抵挡邪恶的人，他们中间，也会出现失控者，他们与危险并排而行，在刀尖舞蹈，带着随时会失控的风险去对抗邪恶。 而在他们中间出现失控者，无论是经历过同生共死的伙伴，还是相濡以沫的爱人 ，都必须用自己的双手来阻止。 原来是这样一群人啊…… 所谓的勇者也不过如此了…… “等一下，”他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切茜娅，说道，“可能会在失控者脸上看到撕裂的血肉？” 切茜娅点点头，“那只是一种失控的表现。” 苏格回想起面对那个杀手时的经历，在其中一个极其短暂的时间内，他曾与杀手近距离对峙，而那时，在杀手身上表现出来的令人望之生畏的特征，与刚才切茜娅所说的十分相似。 切茜娅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问道：“是想到了什么吗？” 苏格愣愣地看着切茜娅的脸，喃喃道： “我在那个杀手脸上，看到过失控的表现。” 第一卷 外乡人 针对能力的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确定吗？”切茜娅问道。 苏格犹豫着，最后还是点点头，回道：“应该不会错，除非是错觉。” “不会是错觉，”切茜娅很笃定地道，“错觉只是一个人的下意识，就像如果你听见房屋里出现声音，会认为可能有人或者是风吹动发出的声音，而不会认为是一个长着八只手的章鱼在跳舞，因为你的下意识还是基于你认知中的常识。” “也就是说，你可能会在惊讶之中认为那个人长得丑陋，但不会看到他长了三只眼睛两个鼻子。” 苏格点点头，认可了切茜娅的说法。 他忽然觉得切茜娅十分有智慧，在许多事情上都可以用最理智的方式解读和分析，而切茜娅这个人也给他一种知性和博学的感觉。 “所以说，那个杀手是一个已经失控的超凡者？”苏格问道，“可是我在协会中看到的时候，他并没有失控啊？” 祈祷室暂时的安静下来，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严肃的表情。 如果真的像苏格所说的那样，此刻在约克市中，正有一个随时可能会失控的超凡者潜伏着。 “不不不，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昂都直接否定了苏格的想法，“第一，超凡者的失控是不可逆的，如果那个杀手在见到你之前就失控了，那你根本活不到现在，如果是在见到你之后失控的，那在我到达之前，为什么他又离开了呢？” 苏格想想，也有道理，如果那个杀手真的失控了，根本不会在昂都到来之前离开，既然离开，就说明了还有基本的清醒意识存在。 昂都看见时机成熟，从身后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放在众人面前的桌子上。 玻璃罐中是一滩黄绿色的黏液，正挂在瓶壁上，拉出长长的黏丝。 苏格看到那滩像鼻涕又像浓痰，又像伤口感染产生的脓液一样的东西，忽然觉得喉咙中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昂都没去管他，跟众人解释道：“这是我在现场取的一部分物质，你们看看像什么？” 平常一贯嘻嘻哈哈的加里也改了面色，苦笑着说：“昂都先生你就快说吧，我怕我再多看几眼午饭就吃不下了。” 昂都转而看向塞林和切茜娅，相比于有些反胃的切茜娅，塞林脸上丝毫看不出异常。 “黏液。” 昂都说。 “我知道了，我也看得到，”加里有些受不了，侧着头说道，“昂都先生你就快说吧。” “不，我说的是，异种领域，位阶九的黏液。” 苏格猛然将视线从那滩黏液转移到昂都脸上，吃惊地问道：“异种领域，位阶九的黏液？” 昂都点头道：“对，我们已经确定了那个杀手是一名超凡者，但是在已有的线索中，却没发现能力的残余。可能是伊格恩那边靠海，这种黏液在海上虽然不多见但也不罕见，尤其是我实验过，这种黏液在盐分过多的水环境中会很快分解……” “所以，这也正是那个杀手在伊格恩没有留下线索的原因之一？”塞林插入一句问道。 “正是这样，这在稍微靠近内陆的约克市就没有用了，虽然我并不认为那个很有表现欲的杀手，会做额外的清理工作，嗯，好吧，我放弃了，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是无法推断对方的行动的。” 昂都放弃了推理，接着说道：“异种领域位阶九的黏液，再往下一个位阶，也就是位阶十的名字，叫作畸形者。” “位阶十作为异种领域的最初的位阶，它并不会赋予超凡者神奇的能力，但却会给超凡者带来容貌上的改变并加强本身的灵性。” “因为融合灵质，而导致身体的某一部分与常人不同，因为这些异常在众人看来是丑陋的，畸形者们也因此受到了诸多的嘲笑和欺凌，所以心理扭曲也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说那个杀手脸上的不符合常理的变化，是因为成为超凡者而带来的副作用？ 还有这样的副作用？ 苏格心中接连震惊，对于超凡者的理解慢慢增多的同时，新的思考和认知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看法。 “等一下，”苏格突然说道，“那个杀手不是位阶九的黏液吗？为什么位阶十的影响还存留在他身上？” 切茜娅看看他，细声解释道：“超凡者的能力并不会因为晋升后失去，反而在晋升后获得新能力的同时，原本的能力也会得到加强，但是也会因为领域的不同而有细微的差别。” 所以那些畸形的症状，是因为保留着原本位阶十的特征？ 苏格有些懂了，但又感觉不太对，在那个时候，对方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感到惊吓而满足变态的欲望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苏格突然打了个寒颤，决定不再多想这个问题，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如果你用疯子的思维去理解疯子，那就离疯子不远了。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昂都突然说道。 “那个杀手已经进阶成为位阶八，变形者，依照变形者能够自由变化样貌的能力来看，即使让面容看上去畸形也是可以办到的，不，他甚至可以在畸形与正常之间反复变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想要在这座约克市中找到他，就更难了。”昂都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 祈祷室中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都明白，想要从这个十几万人口的城市中找出一个可以自由变化容貌的人，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好啦好啦，”昂都拍拍手，试图扫除大家低落的士气，“这也只是一种可能，目前还在调查当中，大家要注意防范。” 加里伸了个懒腰，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贝特罗则一如既往地沉默。 众人各自收拾好物品，准备展开行动，这时苏格再一次举起手来。 “昂都先生，我还有几个问题。” “很好，这位充满好奇心的新人，但是要记住，你的好奇心不能用在所有地方。”昂都一脸兴奋地看着苏格，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会议，脸上依然看不到丝毫疲惫的神态。 “我想知道大家都是是什么领域的。”苏格说。 关于超凡者的事情，就像花朵吸引蜜蜂一样让他深深陷入其中，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决定要成为一名超凡者，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另一部分原因，就像昂都说的那样，他确实对此充满了好奇。 说实话，现在的苏格，恨不得马上问清楚所有领域所有位阶的能力和特征。 昂都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猜到了，其实很简单，我和塞林，加里贝特罗都是天空教会的，虽然教会中也有小部分其他领域的超凡者，但最多的还是天空领域。” “塞林大哥是位阶八的守护教士，加里和贝特罗还都是位阶九的咏唱者，在第四纪之前的称呼，应该是诗人，对吧？”昂都看着加里问道。 “没错。”加里笑着。 贝特罗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是命运领域位阶八的木偶人，”切茜娅主动说，似乎并不想让昂都说出自己的位阶，“虽然刚刚晋升。” 苏格听着每一个充满神秘意味的称呼，在心中想象着它们各自代表的意义和拥有的能力。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忘记了。” 昂都拍拍苏格的肩膀，让他从出神的状态中恢复，“那个杀手为什么要对你下手呢？” 苏格想了很久，最后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明明自己还在睡觉，突然就感觉到胸口的异常然后清醒，他发现其实自己应该感谢心脏中那股来历不明的火焰，正是那团火焰，才让他在数次的危难中得救。 想到这里，他打算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向昂都询问一些有关恶魔领域的知识和超凡能力，毕竟有过近距离和恶魔接触的经历，他估计昂都应该不会有多余的猜测。 “这是一个问题，目前我们已经对那个杀手了解和分析了很多，但关于对方的目的，我们却毫无头绪，如果真的是碰巧找到你的，在没有得手的情况下，对方下一次找上你的可能性很大，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一段时间不要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必须确保周围有至少一名同伴。” 苏格一愣，发现最后这句话并不是昂都所说，他跟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塞林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看自己。 “好、好的，多谢您的关心，塞林先生。”苏格连忙说道。 塞林刚要说什么，但一下子被堵了回去，开始沉默。 祈祷室中忽然弥漫出一股微妙的气氛。 塞林不停变换着站姿，但是无论怎样都感到别扭，最后只能离开，去找奥格海马大主教。 “我做错什么了吗？”苏格扭头问向昂都。 “没有，是他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昂都说，“但是塞林大哥说的也没错，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行动就跟着别人一起。” “对了，说起行动，你昨晚拜托送口信的那个孩子还记得吗？”昂都突然说道。 “记得，他现在在哪里？” 苏格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男孩让他印象深刻，不但帮他处理了伤口，还帮他找来了昂都，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能活下来也确实要感谢那个男孩的帮助。 “应该回去约克市中心医院了吧，听他说好像是一名医学生的样子。” 第一卷 外乡人 画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到胳膊不可思议地自己动起来，心中充满了惊讶。 很快，一副惟妙惟肖的画像就出现在他面前，画像上杀手的眼神冰冷，凶狠中又带着一丝疯狂，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就让他感觉仿佛回到了昨天晚上。 “这、这就是超凡吗？” “准确地说是命运的力量，这只是‘木偶人’的能力之一，”切茜娅笑着说，“怎么样，看上去如何？” “简直像见到真人一样。”苏格赞叹道。 经过了有关杀手的能力和目的分析，会议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苏格正在切茜娅的帮助下，开始回想杀手的样貌并画出画像，按照昂都的意思，这张画像之后会交到警察的手上，并帮助展开搜索。 其余的人各自整理着材料，而苏格仍然沉浸在被超凡能力惊讶到的状态中。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除了五音不全之外，在绘画上他也毫无天分，据说人的手即使被砍掉，手的记忆也会留下，而在他有限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画画的经历，所以眼前这幅画像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超凡。 果然厉害，而且切茜娅女士还说这只是木偶人其中的一个能力，不知道其他的能力是怎样的……苏格充满好奇，忽然看到身边昂都也凑过来看，连忙问道： “昂都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 “什么感慨？”切茜娅问道，“如果你是震惊于木偶人的能力而想让我帮你做某些龌龊的事情，我会告诉你我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我拒绝。” 昂都摇摇头，苦笑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没有情趣的人吗？” “你很有情趣？”切茜娅斜眼道。 “算了，我只是感慨，从伊格恩传来情报后并没有过多长时间，可我们不但掌握了有关杀手的能力情报，甚至连长相都弄清楚了，你要知道在这之前，伊格恩那边的同伴可是连影子都没有见到过。” “不得不说，我们的办事效率真的令人感到惊讶。” 昂都说完，笑着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表示认同和肯定，道：“这都多亏了你啊。” 苏格跟着笑笑，对于昂都的夸奖他感到有些受之有愧，其实他只是睡了一觉，然后就被杀手找上了，具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如果让他再来一次，他也不想拥有这样的经历。 现在杀手的目的还不明朗，就像昂都等人所说的，他很有可能会被杀手再次盯上，考虑到自己还是个普通人，他打算这几天与协会的成员寸步不离。 昂都拿起杀手的画像，啧啧道：“这下好了，原本就欠尼奥一个解释，这下给他送过去就两清了，而且我们后续的行动也可以得到保障，至于能搜查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他自己的本领。” 说着昂都就离开祈祷室，很快加里和贝特罗也开始了各自的行动，只剩下苏格和切茜娅面面相觑。 直到两人独处，苏格才感受到切茜娅身上那股别样的气质和味道，虽然看上去友善温柔，但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他不敢主动搭话，一时间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情，就只能坐在那里出神，脑海中胡乱想着一些超凡世界的东西。 “被吓到了吗？” 苏格一惊，见切茜娅正笑嘻嘻地打量着自己，立刻坐得笔直，就像一个等待接受教训的学生一样，说道： “您是说哪件事情？切茜娅女士？” “当然是那个杀手的事情啊，我猜你一定被吓坏了。” 苏格松了口气，心说我当然被吓坏了，我差点儿都被吓死了，但是他没敢直接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个愿意与人交心的孩子，可能是你经历过什么事情，又或许是在下意识防备，但是不要紧，昂都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开口。”切茜娅道。 苏格盯着切茜娅的脸，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这些。 果然还是女人的直觉厉害啊……苏格瞬间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能惹切茜娅生气，不然自己应该会死的很难看。 虽然我不想撒谎，可是即便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的……苏格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对切茜娅露出一个笑容。 切茜娅也上来学着昂都的样子拍拍苏格的肩膀，眼睛一瞥，看向桌子上那些整理好的情报资料，说道：“有关这个杀手的事情，拖了很久，而你才加入没几天，就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看来你很适合这个地方。” 切茜娅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情十分舒畅，笑着对苏格说：“你要不要去找那个帮你传达信息的人？我知道约克市中心医院在哪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苏格看着切茜娅的笑脸，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说道：“好的，那拜托您了，切茜娅女士。” •••••• 约克市下湾区，碧蓝广场。 太阳高照，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从利姆斯河上弥漫过来的水雾很快就被驱散，碧蓝的苍穹之下，宽阔的广场上运动着三三两两的人，显得悠闲自在。 这里占地面积极大，不管是防护的围栏还是铺地的石板，都是采用了约克市郊外出产的特色蓝色海石，加上广场中心那一块四五米高的巨大蓝色海石碑，整体的深蓝色与天空遥相呼应，给人一种静谧安宁的感觉。 此时广场上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一群白色的海鸟正在阳光下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在它们的不远处，有一个脚下堆满瓶瓶罐罐的年轻女孩，正对着一张画板涂涂画画。 扑簌扑簌。 一阵抖动翅膀的声音后，大片的白色腾空而起，在广场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后，飞向大海的方向。 女孩放下画笔，扶着草帽对远去的海鸟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 “那么，明天再见，伊丽莎白一号二号……一直到三十七号。” 女孩心情很好，坐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拿起画笔。 “那是它们的名字吗？真是有趣的名字。” 一个修长的身影走过来，“哦，请原谅我的冒失，女士，我只顾着欣赏你们之间的美好而忘记了应有的礼仪，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女孩放下画笔，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男人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嘴唇薄而红润，脸颊线条锋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手中还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被当作拐棍用的长剑。 “你好先生，你就叫我，叫我，叫我画家吧，我的愿望是成为一名画家。”女孩回道。 “简单却美好的愿望，”男人笑道，“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青春的活力，它是那样干净纯粹，让人忍不住赞叹。” 自称画家的女孩年轻的脸庞被羞得一片潮红，犹豫着问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你画一幅画像，虽然我对于人体面部的构造还很生疏。” “那是我的荣幸，画家女士。” 男人四下环顾，发现也没有可以拿来当作座椅的东西，于是就干脆站着，找了一个很好的背景和角度后，对女孩比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女孩红着脸，仔细地观察着男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接近，青春期少女的心思在她红润的脸上表露无遗，但仍然压着萌动的心情，一笔一笔将男人的样子画下来。 阳光打得正好，在一片光影交错中，身材修长的男人望着蓝色海石碑，留下一个挺拔的身影。 “呼，完成了。” 男人听到女孩的声音，走过来看，赞叹道：“简直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发现，我竟然有这样英俊的一面。” 女孩听着，害羞地低下头。 “请允许我表示我的感谢。”男人说完，从口袋中摸出一枚黄橙橙的硬币，放在女孩手里。 女孩看着手里的金币，从沉重的手感，和那专属于格里芬的荆棘条纹上可以辨别出，那是一枚真正的金币。 这在市面上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等值，有着足足一磅的价值。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女孩连忙拒绝，“我只是做了一幅画而已，而且也并不专业。” “那就当作消耗的油彩和画布的补充，”男人弯腰行了一礼，“真是一场美妙的相遇，画家女士。” 男人转身就走，女孩稍微慢了一步，在后面大喊道：“你忘了画像，先生。” “就留在您这里吧，当作这次相遇的纪念。”男人回头道。 “那，那至少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男人想了想，转身走回到女孩身边，接过画笔后在右下角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将画笔递还回去。 “葛……葛比翁，葛比翁？”女孩试着分辨字体，转头问道，“葛比翁先生，这是你的名字……”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身旁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迹，男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又好像从未来过。 “葛比翁……” 女孩紧紧握住那枚金币，回味着这次意外的邂逅。 当她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画布上的时候，却发现一处在作画时未曾注意的细节。 “脖颈这里……怎么看上去好像一张嘴呢，是我处理得不好吗？” 她忽然有些懊恼，将那张画取下来，往厚厚的画夹中一插，接着换上一张崭新的画布。 第一卷 外乡人 转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中心医院。 虽然这里距离列伊努教堂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中间的路线十分简单，从列伊努教堂出发，只需要沿着利姆斯河向上游的方向一路走去，在接近上利姆斯桥的北侧，就可以看见这里连片的白色建筑。 考虑到交通和环境的双重问题，医院最后选择建立在接近上街区的边缘处，这样既可以满足伤患者的交通运输问题，也可以满足住院者所需的幽静。 苏格一只脚踏入医院大厅，扑面而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一下子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让他感觉无比的熟悉。 “如果是轮休的日子，本来还可以带你去塞林大哥的住所看一看的，可惜现在他应该正在什么地方忙碌，再找合适的机会吧。”切茜娅说道。 “切茜娅女士，您是说塞林先生的住所？在这附近？”苏格问道。 “是的，就在这条紫丁香街道的尽头，”切茜娅忽然凑近他，低声说道，“我们现在是同伴，也是同事，你可以不需要对我使用敬语，而且‘女士’这个称呼不太适合我。” 苏格揣摩着切茜娅脸上的表情，试探着问：“那，切茜娅小姐？” “听上去比‘女士’好了很多，之前的称呼，总让我感觉自己像是某个贵族家中的独生子。”切茜娅点点头，很满意苏格对自己的新称呼。 苏格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应对切茜娅的时候总是很紧张，感觉切茜娅总是在压抑着愤怒，却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是被昂都先生给招惹的？谁知道呢……苏格一边跟着切茜娅往目的地走去，一边问道： “切茜娅……小姐，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吗？” “并不是，刚刚我是随口说的，我还有一个哥哥，现在应在费伦的命运教会时钟教堂。” “费伦的时钟教堂？他也是超凡者吗？”苏格惊讶道。 切茜娅点点头，“是的。” 正当苏格想再接着问一些问题的时候，切茜娅示意他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仓库？”苏格有些疑问，“这是我们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吗？而且昂都先生不是说，那个人是个医学生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刚才的护士小姐搞错了？”切茜娅也有些疑问，“但根据昂都给的信息说就是这里没错啊，难不成是那个混蛋在耍我？” 转眼之间切茜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满溢着怒意，握拳的右手青筋暴起。 苏格远远地后退几步，免得被切茜娅的怒意波及，正在这时候，他们面前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一个瘦弱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苏格面前。 苏格与面前的圆脸男孩四目相对，愣了片刻，同时大喊一声：“啊！” “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人，对吧？” “对，我就是那个人，没想到真的是你。” 切茜娅看着眼前的二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心中对于昂都的怒气瞬间少了一半。 苏格对切茜娅点点头，示意没认错人，然后对圆脸男孩主动伸出手，说道： “你好，我叫苏格，苏格•艾欧西格，今天是专门来感谢你的，谢谢你帮我包扎，还帮我传递信息，不然我很可能活不到今天。” “没、没关系，不对，不客气，这是我们医学生该做的，”男孩放下手中两个大箱子，握住苏格的手，笑道，“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名字是米斯顿葛•亚奇，你可以叫我米斯，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还是一名见习的医学生。” 还真是个医学生……苏格心中嘀咕，他看着对方有些瘦小甚至弱不禁风的身板，又看看地上的两个分量十足的箱子，主动上去搬起一个。 米斯顿葛本来想要阻止苏格，但反应没有苏格那么快，最后只能挠挠头，略微有些害羞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带着苏格二人向一个方向走去。 “你不是约克人？”切茜娅跟在二人后面问道。 “是的，我是费伦皇家医学院的一名学生，这次是跟着教授一起来这里见习的，昨晚刚刚抵达。”米斯顿葛老实地回道。 “昨晚才抵达？”切茜娅带着些疑问，“如果我没记错，昨天爆炸的时候是深夜了吧，至少已经过了十一点，怎么那个时候你还在外面呢？” 苏格没有说话，他听出了切茜娅的意思，虽然面对救命恩人他不该有怀疑，但是切茜娅也没错，在这个时候，多一分小心就意味着多一分安全。 “是这样的，我昨天先去把包裹送给幸运石教堂的沃斯先生，因为沃斯先生一直在礼拜，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出来的时候街上的煤气灯都熄灭了，我一时间找不到路，才一直拖延到了那么晚。” 切茜娅听后松了口气，幸运石教堂的沃斯昨天的工作正是她安排的，时间，地点，所有的细节都对得上，除了找不到路这一个不受控的因素外，其他都没什么疑点。 更重要的是幸运石教堂对于在教堂的工作人员都经过了严谨的身份调查，包括直系和旁系所有亲属，这样看来，眼前这个医学生的身份应该不是问题。 苏格看到切茜娅给自己递过来的眼神，也松了口气。 身边这个叫米斯顿葛的年轻人给他一种还在上学时的亲切感，再加上对方还救了他的性命，年纪也相仿，与昂都等人的老道成熟不同，他从米斯身上能找到一种莫名的亲近。 “好了，就在这间，”米斯顿葛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谢谢你帮我，最近我们会在约克停留一段时间，不过这里是医院，我也不会希望在这里见到你。” 苏格点点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听过有祝医院恭喜发财的说法。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如果我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玩的。”说着米斯顿葛将夹在口袋中的纸笔递了过来。 苏格接过后，刚刚准备写上协会的地址，突然想起协会已经被炸成一片废墟，于是捏住笔的手就停在空中，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写上列伊努教堂好了，”切茜娅解围道，“我们最近都会在那里。” 苏格点点头，刷刷刷写上列伊努教堂的地址，递给米斯顿葛。 “列伊努教堂？这么年轻就在教堂工作？”米斯顿葛收好纸条，表达自己的惊讶。 苏格刚刚想要解释，忽然就听见房间中传出一声嘹亮的声音： “是米斯在外面吗？是不是又在偷懒，搬一箱医用酒精会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如果这是在急诊部门……算了快点进来。” 米斯顿葛回应一声，就匆匆与苏格二人道别，一人搬着两个大箱子进了房间当中。 “动作快一点，刚刚来了新的病例，左小腿肌肉局部坏死，这次你来负责……” 开门的一瞬间，从房间中传来诸多声音，听上去相当忙碌，苏格和切茜娅二人趁机看了一眼。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关紧，苏格与切茜娅惊讶于房间内情形，久久没有缓过来，就那么盯着一扇门，仿佛两个因为过错而受到处罚的学生。 长久的沉默后，切茜娅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局部坏死吗？” 苏格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我知道它的反义词。” “那是什么？”切茜娅好奇道。 整个好活……苏格在心中念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 约克市，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被当作临时会议室的祈祷室中，昂都，塞林，加里和贝特罗此时正围坐在桌子周围，一个个沉默不语。 昂都的心情十分晴朗，上午的时候他去了一趟警察局，依靠那份连环杀手的画像，他终于摆平了尼奥那个缠人的家伙。 而尼奥也一反常态，动作十分迅速地将画像交给下面的负责人，在昂都从警察局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厚厚一摞的新通缉单摆放在桌子上了。 昂都一路吹着口哨回来，看到只有塞林三人在祈祷室中，并没有发现切茜娅和苏格的身影，看过桌子上留下的纸条后，昂都决定留在教堂等二人回来，于是先跟塞林等人分享了那个好消息。 然后祈祷室中的气氛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同意。”塞林说道。 话音未落，加里和贝特罗同时叹了一口气。 加里朝昂都摆摆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塞林大哥，这件事也是奥格海马大主教决定的事情，所有的步骤和规范也都符合标准，并不是我擅自决定的。” 昂都看向加里，问道，“你决定成为超凡者的时候，接受过什么考验？” “好像……并没有，不过那个时候，我爸爸妈妈都去世了，这个算不算？”加里一脸迷茫地问道。 “算吧……”昂都也有些犹豫，“但不完全算。” 加里松了口气，有些想感谢自己的父母，但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 “所以说，苏格他也经过了考验，甚至在这几次的事件中他都表现突出，刚刚还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帮助画出了连环杀手的画像，按照规定，只需要经历一次完全的净化，只要确保他身上没有被恶魔侵蚀的痕迹，那么就完全符合标准。” “而且我认为他一定会同意的。”昂都肯定道。 二人的僵持中，最后还是塞林先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希望他能有个普通的生活就足够了。” “那也要他认为才可以，我们无法替他做决定。” “那在你看来，所谓的超凡者是什么，难道不是一条从踏上的那一刻起，就是注定随时与危险相伴的道路吗？” “即便你知道最后的结果，你也要推着他走上这样一条道路吗？” 昂都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不否认，但有一点我保留自己的观点。” “在我看来，普通人与超凡者，就像小孩子与大人，一个人要长大，总要经历一次……” “从被救赎者到救赎者的转变。” 第一卷 外乡人 昂都的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昂都穿过高耸的中厅，慢慢走向后方的环殿。 环殿是整个教堂中最高的地方，站在地面上抬头看去，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回环着向上，仿佛永无止境一样盘旋着去往天空。 这里不再有楼层的分别，整个环殿中除了无数的阶梯，只有最上方的尖顶阁楼处有唯一的一间房屋，而那里正是昂都此行的目的地。 古老的墙壁上有着极其丰富的艺术雕刻，每隔二十阶阶梯就会出现一个插放火把的石台，透过细高的长窗，可以看到整个约克市的景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昂都终于来到了环殿的最高处，甚至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间空间极小的阁楼，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只是简单的用白漆粉刷了一遍，大片的阳光从头顶的玻璃窗上洒落，给房间中增添了一丝纯净而神圣的味道。 在整个锥形空间的中央，正有一个身穿天空教会制式白色长袍的人在祈祷，闭着眼睛，神情肃穆。 昂都微微喘息着，靠在一边的石壁上，安静地等待。 “你每次来到这里，都忘记了敲门。” 祈祷的时间结束，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慢慢站起身，回过头看向昂都，笑着说。 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那蓄了很久的大胡子，蓬蓬松松的一丛，几乎快要到了胸口，他眉眼含笑，精神矍铄，虽然花白的头发给他增添了些许沧桑感，但不可否认，他正在壮年。 “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祈祷都来到这个地方？你不知道我一路走上来浪费多少时间，就在下面随便找一间祈祷室，或者直接在中厅祈祷不可以吗？那里有那么多的座位。” 昂都有些郁闷，一路上来让他丧失了不少耐心，偏偏这个地方又有着特殊的意义，这让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个地方，会让我感觉距离天空更近一些。” 昂都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只能干笑一声，夸道：“真不愧是奥格海马大主教。” 奥格海马没有理会昂都言语中的调侃，单刀直入地问道：“所以塞林是同意了吗？” “默认了，但还是保留意见。” “你不要怪他，毕竟他死去的儿子也叫苏格，在这个年轻人出现之后，难免会让他回想起曾经的事情。”奥格海马道。 昂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说道：“没办法，谁让我只是个临时专员呢。” 奥格海马笑道：“临时专员可没有你这样的眼光，竟然能发现一个懂得恶魔之语的人类，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代表的意义。” “我知道我知道，反反复复说，你不会觉得腻吗？”昂都开始有些烦躁，“但我可不认为苏格是一件武器，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我也没说他是一件武器，只是他的意义，与一件武器很像而已。” 昂都沉默着。 他知道奥格海马说的很对，武器的意义就在于，即便你不懂得如何操控，也要紧紧地握在手里，而不是将它交给你的敌人。 但他心里总有一道障碍，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苏格。 所以在知道苏格想要成为超凡者的强烈愿望后，他才会多次利用自己的途径，满足苏格那小小的愿望。 昂都忽然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问道：“你最近不需要去卡尔莫斯门后面，对吗？那找时间来主持一次净化吧。” “可以，”奥格海马笑道，“等那个孩子回来，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知道你的想法，由我这个列伊努教堂的大主教进行的净化仪式，会堵住许多人的嘴。” “而只要净化仪式过后，那个孩子被确认没有问题，你就可以慢慢将他引入超凡者的道路上，所有的问题都由你来负责，不会有任何人给你麻烦，如果有，你来找我，我给你解决，如何？” 昂都听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露出从进门以来的第一次笑脸，说道：“那多谢你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奥格海马露出苦笑的样子，连连摆手，道：“你别这样，我都有些不习惯了，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种飞扬跋扈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飞扬跋扈了？”昂都挑眉道。 奥格海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但是我刚刚的话，并不是给你开了特殊通道，按照教会的规定，所有的规范都要执行，我也会向专门的负责人解释，不能由你的贡献代替，那个孩子想要什么，必须通过他自己。” “可以可以，我保证没有问题。”昂都笑着说，心情十分愉快。 奥格海马深深看了昂都一眼，皱皱眉，移开目光，再移回来，又深深看了一眼，“你是不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为那个孩子想这么多，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奥格海马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他是你在什么地方留下的私生子？” 昂都被噎住，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跟切茜娅一样，都是令人捉摸不清的思维方式。” 说完昂都摆摆手，转身就走，但是刚刚走到门前，又被奥格海马叫住。 “怎么了？该不会到现在了，你还要劝我回圣十字骑士团？” “不不不，”奥格海马微笑着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 “愿空之女神庇佑你，我的朋友。” 昂都听后，对奥格海马轻轻点头，转身在背后关上了门。 •••••• “原来是这样，昂都先生原来出身这么厉害啊……”苏格表示由衷的感叹。 “不是出身问题，”切茜娅想了想，发现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圣十字骑士团，是六大正统教会中公认的十位最强超凡者才有资格加入，不过这里的最强并不一定是指实力，也有影响力，号召力等因素。” “但是不管怎样，在所有超凡者当中，也只有十位对吧，那说明昂都先生还是很厉害的。” 苏格心说怪不得他一直都觉得昂都很厉害，虽然协会大多时候是塞林在负责所有问题，但塞林每次也会参考昂的的意见，原来昂都竟然是有这样显赫的背景的。 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超凡者……苏格心中得出结论，问道：“那具体昂都先生是因为什么才加入的圣十字骑士团，是因为他作为一名超凡者的实力很强吗？” 切茜娅摇摇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知道，昂都加入和离开圣十字骑士团的理由没有人知道，我也只是知道昂都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具体的也不清楚。” 苏格点点头，开始回想心中昂都的样子，发现昂都的性格其实有点出溜，如果是靠号召力进的圣十字骑士团，应该是不太可能，所以大概率还是靠实力。 不知道圣十字骑士团中其他人都是谁，那些人的实力又是怎样的…… 二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回到了列伊努教堂。 切茜娅看见苏格在一只脚踏入教堂大门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偷偷地笑了一声，回想苏格一路上跟自己形影不离的样子，突然发现苏格是真害怕了，在胆怯中还有一种真实的可爱。 苏格没有发现切茜娅的异常，自顾自推门进入祈祷室，一进门就看见塞林三人在桌前端坐的样子，和他们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时间有些紧张。 “有、有什么事吗？”苏格有些结巴地问道，然后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昂都的身影。 屋子里的三人还是沉默着，但各自的表情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加里目光含笑，只是盯着苏格一个劲地点头。 旁边的贝特罗也微笑着，但露出令人心安的表情。 只有独自坐在一侧的塞林一脸凝重，不时发出粗重的叹息声。 眼前的情形让切茜娅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出去一圈后，大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正当苏格感觉一阵紧张尴尬，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打开，昂都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嗯？回来啦，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坐下来听听。” 切茜娅见状，转身想要离开，结果一把被昂都抓住，于是回头低声道：“我不是天空教会的，听你们的事情，不太合适吧。” “哦，幸运石教堂那边传来消息说不要你了，你就在这里听听也没关系。” 切茜娅狐疑道：“真的？” “骗你的。” 切茜娅抬手就要打，结果被昂都一脸正经的表情给糊弄住，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能撇撇嘴找了个位置坐下。 苏格没有在意昂都二人的打闹，一心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这样严肃，印象里有过这样严肃的场合，应该是上一次在协会商量有关连环杀手应对方案的时候。 昂都随便找了一个位子，想了想，先把塞林拉起来，拖到桌子尽头的主位上，然后自己才坐在旁边，轻声道： “嗯，现在宣布一件事情，有关苏格•艾欧西格加入超凡者的申请，教会已经批准了。” 苏格一愣，下意识跟着问了一遍，“什么批准了？” “你的申请，”昂都看着他，笑道，“你申请成为超凡者的事情，已经被批准了。” 第一卷 外乡人 所谓信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真的吗？昂都先生，我可以成为超凡者了？”苏格激动地问。 “没错，如果你自己是这样希望的话。” “那当然，我选择成为超凡者。”苏格点头道。 直到此刻，他心中悬着的几块大石头其中之一，终于落了下来。 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有着几个长期目标和几个短期目标，长期目标毫无疑问，就是找到回去原来世界的方法，但是这个目前毫无头绪。 而短期目标的其中一个，就是成为超凡者。 自从经过了了对抗狼人和恶魔信徒的事情后，他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超凡的力量，如今食物和住所的问题解决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增强自己的实力，而成为超凡者就是最好的途径。 “很好，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再一次欢迎你加入我们。”昂都说着对苏格伸出手。 “欢迎加入。” “欢迎。” “虽然我不是天空教会的人，但我也是一名肃清者，欢迎你的加入，苏格。” 加里贝特罗和切茜娅分别对苏格点头致意，让他有些害羞，在跟几人分别握手之后，他看向了塞林的方向，却发现塞林并没有对他伸出手，反而走到了门边。 “下午还有任务，我先离开。” 塞林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祈祷室，留下苏格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加里见势头不对，连忙站出来救场，说道：“那我们也去执行任务了，况且下面的过程也不需要我们。” 一边说着，加里催促着一旁的贝特罗，连忙赶了出去，而坐在对面的切茜娅也有些摸不清头绪，但也跟着出去了。 一时间祈祷室中只剩下了苏格与昂都两个人，气氛沉闷。 “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塞林先生好像对我的加入很有意见？”苏格问道。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其实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塞林对自己的特殊对待，不，不能说特殊对待，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近乎于无视的不作为。 苏格初入协会，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每次遇到塞林的这种对待，都会有一种自己做错事了的感觉，但他向昂都等人询问，对方也只会跟他说不关他的事情。 “不关你的事情。”昂都说道，“不过下面的内容他们也确实没有必要参与。” 昂都忽然正色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成为一名超凡者，那我就必须要对你说明信仰的事情。” “信仰？”苏格问道。 他之前从很多人嘴中都听过空之女神的名讳，想必这应该就是一个信仰的对象。 可是在他之前的人生中，根本没有过信仰，也不对，他只是因为周围的人而跟随，仿佛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并没有从内心深处真正研究，学习和贯彻一种信仰。 “是的，信仰，现在我会慢慢给你解释许多有关超凡的事情，你要牢牢记住。”昂都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在格里芬的六大正统教会吗？” “记得，分别是天空，黑夜，祭祀，月亮，知识和秩序教会。”苏格回道。 这些问题难不倒他，从昂都跟他说完之后，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在脑海中反复思考和揣摩所有有关超凡的知识，以便尽快掌握。 “很好，之前我也说过，这些是不同的领域，也是不同的教会，更是不同的信仰，如果你要成为超凡者，那在格里芬的土地上，你最好从这六个当中选择一个，不然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异教徒而被抓起来。” “选择一个？现在吗？” 事情发生的突然，苏格有些懵，他还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信仰问题，不单是这样，他连这些教会的主张和教义都不清楚，如果像抓阄一样随便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对信仰本身的一种亵渎。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昂都接着解释说：“我现在来给你大概说明一下，你可以作为参考。” “秩序与祭祀，就放在一起说明好了，这两个教会的信徒，大部分是格里芬皇室与官员军队的信仰，格里芬皇室的帕莱斯家族，奉祭祀为主信仰，而祭祀也算是少有的参与到政治中的教会。” “如果是普通人，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选择这两个比较好，因为如果没有贵族的背景衬托的话，你大概率就要去参军了。” “月亮与黑夜也可以放在一起。黑夜的教义，致力于大自然的保护事业，对教会中的人管束严格，尤其是对于自然一方面；而月亮与黑夜相同，对于保护环境十分重视，但因为多年前的费伦吸血鬼事件，月亮教会受到民间的舆论排斥，信徒也远比其余五大教会要少。” “它们的信徒大多都分布在各个环境严苛的地方，从事着改善环境的相关事业和对污染的治理。” “这么先进的理念？还有保护环境？”苏格惊讶之下一不留神直接问了出来，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捂住嘴，一副生怕被人听见的模样。 这个世界现在连电都没有，就已经有教会开始注意保护环境了，真是了不起的超前理念……苏格不禁这样想着。 昂都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没听错，确实是保护环境，你只在约克生活过，没见过别的地方，例如格里芬北部的赛齐瓦，是个由岩石构成的城市，在那里几乎看不到绿色，当然，这个环境保护的教义与这两个教会的发展历史也有关，如果你选择这个，我会专门找人过来给你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苏格听后连连摆手，其实他心里早就决定好信仰的教会，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想要听昂都多说一些。 “再然后就是知识教会了，这个很好理解，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崇拜知识，学习知识，创造知识，进入知识教会需要一些门槛，你要先阅读大概五十本左右的书籍，然后参加午日教堂的学习和考试，然后……”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苏格连忙打断昂都的讲话，“我选择天空教会。” 看到他选择了天空教会，昂都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 我只是觉得并没有把握能将五十本书全部看一遍而已……苏格默默嘀咕，心说怎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还是逃不过念书的命运。 “选择教会和信仰，后面的就很容易了，你只要记住，要对空之女神保持虔诚的姿态的忠诚的信念，其他都不是什么问题。” 苏格点点头，“我知道，即便是一种象征，也要保持敬畏。” 其实他对这个倒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说白了，信仰也只不过是自己心中的良知，他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不为非作歹，不伤害他人…… 其实让他去做他也没有那个胆量，他原本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那些坏事对他来说无比遥远。 “并不是象征。” “什么？”苏格的思绪被打断，转头问道。 “所谓的空之女神，并不是象征，而是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真神。”昂都一字一顿道。 真神？真正的神？神灵？不是象征，而是真正的神灵？！ 苏格心中忽然掀起惊天的波浪，一下子冲垮了他原本的认知和观念。 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真神存在！ 苏格瞪大了眼睛，呼吸慢慢加重，他反复看着昂都的脸，确认刚刚对方到底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但昂都那张少见的认真表情，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是的，你没有想错，这个世界上，是有真神存在的。”昂都留出足够的时间给他调整呼吸，接着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灵质的由来吗？” “创世神陨落后留下的……”苏格回想着昂都的话，瞳孔猛地收缩，“所以创世神也不是传说，而是真正存在过的神灵？” 一股无力感很快地蔓延到他的全身，身上开始变得虚弱，苏格撑着不让自己瘫倒在椅子上，让自己慢慢接受这个惊人的事实。 居然真的有神灵存在…… 苏格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重新坐直身体，刚刚要问，却被昂都打断道：“别问我，我也没见过，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是却有许多历史可以证实，这个后续你也可以学到。” “所以要记住，信仰空之女神，要真诚地诵其神名，也有有虔诚的心。” 苏格点点头，整理一下情绪，问道：“所以其余那五个教会，信奉的也是真神对吗？还有切茜娅小姐的命运教会。” “没错，各自领域有各自的真神，我们通过献上虔诚的信仰，来获得庇佑与祝福。” 昂都说完，看看苏格，道，“所以现在没有问题了吧，没有问题我就问一个多余的问题。” “你想加入的是天空教会，还是互助者协会？” 苏格看到昂都对自己眨眨眼，心中明白对方的意思，关于这两者的差别和性质，在之前的谈话中已经解释过了，所以苏格很爽快地点点头，说道：“我要加入互助者协会。” “很好，”昂都开心道，“那么现在，你可以来选择你心仪的领域了。” 第一卷 外乡人 领域的选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昂都的脸，不解道：“什么叫挑选我心仪的领域？不是天空领域吗？” 昂都解释说：“不，不是这样的，虽然你是在天空教会，但因为六大正统教会联合的原因，你也可以选择其他领域的灵药，领域选择并不是强制的，可也仅限于低位阶，因为低位阶的灵药相对来说不算珍贵，在很多地下黑市中也有流通，所以在六大正统教会之间，低位阶的灵药配方是互通的。” 苏格眼中一亮，问道：“就是说我可以在六个领域中选择？而且保留我协会成员的身份？” “是这样的。”昂都点头道。 苏格高兴地点点头。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意外之喜，他本以为选择了天空教会就只能选择天空领域，虽然他对天空领域很有好感，但能多一些选择的话，对他来说正是一个可以多多理解超凡者的好机会。 “等一下，”苏格突然说道，“昂都先生你刚刚说低位阶？这个低位阶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指的位阶所代表的超凡力量的高低。位阶十到位阶八，是低位阶，虽然也是超凡，但其实并不会让你直接拥有超强的力量，它仅仅是让你走上超凡者这条路，开始帮你改变你的身体。” “尤其是位阶十，它的作用几乎与一个资深职业者的普通人相同，有的领域甚至只会帮你增强灵性，而没有多余的效果。” “接着往上，位阶七到位阶五，是中位阶，这个阶段的超凡者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超凡者，他们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超凡力量，也可以做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有的中位阶强者可以独自匹敌一个小规模的军队。” “然后位阶四到位阶二，就是真正迈入超凡领域的强者，在这个阶段的超凡者会被灵质改造，仅用语言无法描述他们的神奇，只有抵达了那个层次，才会切身感受到所谓的超凡到底是什么意义。” 昂都说到这里清清嗓子，接着说：“至于位阶一，就放在幻想中好了，据说能抵达这个位阶的，都是神灵身边的使者。” 苏格反复咀嚼着这些新的知识，问道：“所以如果我选择其他领域，只能获得位阶十到位阶八的灵药？那之后如果我想要再往上晋升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各领域的灵药配方，从中位阶开始就被各教会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很容易理解对吧，如果是你，你也不会想要将自己教会发展的命脉与他人分享。” 看到苏格点点头，昂都接着说：“教会以赐予灵药或者配方及仪式的方式，来奖励那些对教会有着卓越贡献的超凡者，所以如果想要晋升，除了必须要是本教会的信徒之外，还要有相应的贡献。” “至于你说的这种情况，除了转换信仰应该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但依照我的看法，如果你因为想要晋升而转换信仰，非但不会在对方的教会得到认同，连本教会的人都会排斥你，所以现在虽然是低位阶灵药互通，可大多都还是选择本教会领域的灵药。” 苏格点点头，认同昂都所说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忠诚与纯粹的信仰，都是一种让人认可的表现。 果然还是选择天空最好……苏格基本上打定了注意，但又想要多了解一点有关超凡的知识，于是问道： “那有没有本教会的人却选择了其他领域？他们怎么晋升到中位阶呢？” 昂都对于苏格的提问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听到苏格这样问，伸出两根手指解释道：“第一，不是每一个超凡者都想要晋升的，在协会中，有位阶九的能力就足够胜任绝大部分的委托了。” “第二，也不是每一个超凡者都可以那么容易晋升，如果你没有将当前位阶的灵质很好地消化完全，那么在晋升下一位阶的过程中，有极大的风险会失控，而且超凡者每次的晋升本来就有极高的失败风险。” “失败的结果是……” “失控，疯狂。”昂都看着苏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这两个词的意义就不需要我跟你解释了吧？” 苏格点点头，在之前讨论有关连环杀手的过程中，他已经知道一个超凡者失控和疯狂的结果。 在那种情况下，灵质会出现超强的灵性爆发，令人体产生诡异的突变，而精神也会受到污染或者崩溃，变成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物，最后的结局，只能作为一个异端被曾经的同伴制裁或净化。 而且这可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所以说，选择一个初始领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至于如何融合灵质和解决晋升的问题，之后我会教给你合适的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充分的思考过后，做一个不违背本心的选择。” 苏格点点头，思考一会儿，说道：“那昂都先生，你能跟我说说我都可以选择哪些领域，还有它们的特点分别是什么吗？” “当然可以，”昂都笑道，“目前除了六大正统教会的领域外，还有星辰和风暴领域，但这两个领域后续的灵药配方并不完全，星辰仅有位阶十和位阶九，而风暴更是仅有位阶十的配方，所以我个人不建议你选择这两个。” 苏格认真地听着昂都的授课讲解，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天空，就是我们的领域，按照你的贡献，我现在只能给你透露位阶十的名称和基本能力，在后续的贡献足够的情况下，你可以自己去申请更高位阶的灵药配方。” “天空领域，位阶十，朝圣者。服食灵药之后，会让你的灵性开始向纯净的方向转变，这也正是天空的领域特征和权柄之一，纯净。” “黑夜领域，位阶十，巡夜人。在夜晚中灵性会有独特的变化，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月亮领域，位阶十，医师。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那种资深职业人的转变，多余的，如果你真的选择这个，可以自己体会。” “知识领域，位阶十，抄录者。” “秩序领域，位阶十，守卫。” “祭祀领域，位阶十，修士。” 昂都说完，让苏格自己体会了一段时间，接着说道：“这就是目前你可以选择的领域，它们有各自的名字，从名字中你可以体会它们可能会带来的超凡变化。” “当然，位阶十与位阶九并不存在绝对的递进或者补全关系，只有在你积累了足够的贡献，进行超凡者的晋升后，自己去感受。” 苏格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有些无语。 这不就是抽盲盒吗，还是不能上手掂量的那种……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发现自己正面临着一种无法破局的状态。 他要在仅仅知道一个名字的前提下，来决定后续所有可能的发展并接受，就像他当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报考大学和专业一样。 没想到来了这边，他依然要面对同样的遭遇，好在他现在要选择的是超凡的领域，本身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范畴，不然他真的无法接受。 他抬头看向昂都，正要开口，就听到昂都抢先道： “星辰领域，位阶十，盗窃者，第四纪以前称呼为小偷。风暴领域，位阶十，监测人。好了，我知道你还是会问的，对不对？” 苏格点点头，有一种被看穿了的窘迫。 小偷？这什么称呼，还是盗窃者好听一些，不对，不是这个问题，盗窃者这个名字，跟星辰有什么关系……苏格念叨着刚刚听来的名称，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超凡里面还有这么朴实和接地气的名字，真不知道第四纪以前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昂都看着苏格凝神思考的模样，等待着他再度提问问题。 “昂都先生，我可以问一下吗？你现在是位阶几的超凡者？”苏格问道。 这是他跟切茜娅在回来的路上讨论过的问题，但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既然能加入到圣十字骑士团中，昂都的能力一定非同寻常。 或许是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也说不定……苏格暗自想着，然后盯着昂都的脸，期待着昂都给他答案。 “不告诉你。” “什么？”苏格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告诉你。”昂都笑道，“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偏不想告诉你，你可以自己去猜。” 苏格怔怔地看着昂都，有些无语，没想到昂都还有这样的一面。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苏格表情慢慢地变化，认真地低声问道： “昂都先生，就是在你们救我的那个水车坊里面，在我被恶魔仪式侵染和同化的时候，我当时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昂都一愣，没想到苏格突然开始提起以前的事情，于是收敛了笑意，安静地听着。 “在那股黑暗之中，我隐约看到过一道温暖的光亮，”苏格问道，“那是你的力量吗？” “天空的力量，”昂都拍着苏格的肩膀，细声说道，“那是纯净的天空领域所带来的力量，对于恶魔来说，是天生的敌人，天空的纯净对它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威胁。” 昂都看着苏格格外明亮的眼睛，“所以说，你已经选择好了心仪的领域，对不对？” “是的。”苏格嘴角微微翘起，开心地说道： “我选择天空领域。” 第一卷 外乡人 第一个配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微笑着点点头，从桌子上拿过纸笔，开始在上面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苏格好奇，但也忍住没有凑上去看。 “给，天空领域位阶十，朝圣者的灵药配方，将它在脑海中牢牢记住，然后销毁。”昂都将写好的东西递给苏格，说道。 苏格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连忙扫了一眼。 朝圣者： 主材料：100毫升纯水，清晨露水10滴，自由白鸽的翎羽3根，微香草1根。 辅助材料：净化火焰的灰烬10克或天空晶石的粉末10克。 苏格看完后向昂都递去询问的目光，等待着昂都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么，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吗？虽然我写字难看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到辨别不出的地步吧？”昂都有些无奈地问道。 “不，能认出来，虽然困难了一点，”苏格说道，“只是这个主材料还有辅助材料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没有仪式的内容？” 昂都明显松了口气，解释道：“主材料就是必须的，辅助材料是二选一，这样就可以理解了吧，然后仪式的问题，在中位阶以下不需要仪式。” “不过这份配方中还少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是天空领域位阶十的灵质，这个在你准备好所有的条件后我会给你，毕竟涉及到超凡，不能让你一个普通人随身携带。” 苏格半懵半懂地点点头，然后开始盯着纸张发呆。 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主材料和辅助材料对于他来说十分陌生，每一个字他都可以理解，但是放在一起却弄不清楚代表的含义，而且…… 看上去好像很贵的样子……苏格心中嘀咕，想想自己身无分文的窘迫现状，他感到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禁开始期待加里口中的报酬尽快分发下来。 想到这里，他原本有些期待的心情又低落下去，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亲手炸掉的协会，恐怕那一栋房屋的价钱是个相当巨大的数字，就算是把他卖了也还不起。 空荡荡的祈祷室中，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气氛十分沉闷。 昂都听到苏格沉重的叹息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苦着脸说道：“有，金钱的问题，这些东西看起来好贵，可是我没有钱。” 偌大的祈祷室中回荡着苏格贫穷的声音，让他感到十分尴尬，双脚不停地抠着地面，很快全身就开始微微出汗。 昂都想了想，说道：“不会的，位阶十所需的这些材料并不罕见，自由白鸽很常见，你甚至可以在碧蓝广场上捡取它们的翎羽，至于清晨露水和微香草，前者你只需要早起一点就可以在有植物的地方收集，后者你或许可以去市场上碰碰运气。” “而净化火焰的灰烬和天空晶石的粉末，也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真的吗？不需要花钱？”苏格惊讶道，听到昂都说这些材料不需要花钱，一瞬间连心情都明朗了许多。 “当然，其实朝圣者所需要的材料还算比较正常的种类，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动手，可以申请用贡献换取。” 说到这里昂都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声笑着说：“你知道星辰领域的‘盗窃者’所需要的材料是什么吗？我之前大概看了一眼，其中几样特殊的材料令我印象深刻。” “都有什么？”苏格联想到盗窃者这个名字，问道，“不会是真的钱币吧？” “被咬掉一口的苹果，过期的干酪，磨损的碎宝石，燃烧的羽毛灰烬，融化的钱币……”昂都说着说着就开始笑起来，“大概是这几样东西，哈哈哈，伟大的空之女神，我简直不能相信，真是难以想象会有人用这些制作灵药。” 苏格也跟着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久久不能平静。 他有些怀疑昂都看过的那份配方的真实性，怎么会有这么天马行空的配方内容呢，难道发明这个配方的人也是一个穷光蛋？所以才会使用类似于“被咬掉一口的苹果”和“过期的干酪”这些东西。 不过也好，确实用不着花钱，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的成功了……苏格忍俊不禁。 一阵嬉笑过后，两人脸上都残留着些笑意。 苏格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橙红的夕阳挂在西边的天空，温柔而略带倦意的阳光从侧窗照射进来，在他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对于生活在约克市的人们来说，一天中最适合放松的时刻马上就要开始，很快他们就要从繁忙的工作中离开，或者回到家里，又或者干脆选择路边的一处热闹酒吧，释放积攒一天的疲劳。 “糟糕，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昂都注意到外面夕阳的位置，对苏格低声说道，“本来还计划着带你去进行净化仪式，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了。” “净化仪式？”苏格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之前说的……” 苏格想起之前讨论的净化仪式，是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被恶魔侵染而进行的保险措施。 毕竟他是第一个经过恶魔的降临仪式而活下来的人类，不但如此还意外懂得了恶魔之语，很有可能在他本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已经遭到了恶魔领域的污染。 原本应该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但苏格现在却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 原因就在于他心脏中的那道诡异的恶魔火焰。 那道来自于狼人袭击的恶魔火焰，曾经直接或间接地帮助他解决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而苏格也很清楚，他现在可以坐在这里和昂都愉快地聊天，甚至是对未来展开美好的憧憬，某种程度上来讲也都是因为那道火焰的功劳。 可他偏偏搞不清楚那道火焰的本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留在自己的心脏中，但是通过和连环杀手的那次对峙，在触碰到对方的长剑后，他明显地感觉到那团火焰变得更强大了。 这令他感到了莫名的紧张感。 “昂都先生，”苏格声音有些发抖，“我想，不，我想问一下，如果在我身上，真的有连我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恶魔的力量影响，在进行净化仪式的时候，我会，我会被净化吗？” 昂都看着苏格一副努力抑制恐惧的样子，明白这个年轻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逃离出来，轻声安慰道： “不会，你不会有任何事情，净化仪式本身就是帮助你祛除恶魔残留的过程，只要你身上没有……举个例子，只要你的胳膊，手脚不是恶魔的肢体，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假设真的有恶魔气息的污染，在净化的过程中也只会产生一些不适，忍耐过去就可以了。” 苏格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感受那里跳动着的异常的火焰，接着问道， “昂都先生，能多给我讲一些有关恶魔的事情吗？” 昂都沉默了片刻，说道：“很抱歉，对于恶魔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根据历史的记载，曾经活跃在这片大陆上的恶魔因为某些事情，销毁了所有的痕迹，在第四纪的末尾整体迁往到西南大陆，从那以后发生过仅有的几次恶魔事件，也无法当作共性来研究。” 看到苏格有些低落的样子，昂都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经过净化仪式，你也算正式加入了教会，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作为超凡者必须学习的课程给你，你一边学习一边理解，哦，对了，你还没有领取装备，算了，等到明天一起吧。” 苏格听得云里雾里，最终也没搞清楚昂都在做什么打算，只能看见昂都嘴角带笑，对自己挤眉弄眼做着搞怪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祈祷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很快切茜娅、加里、贝特罗和塞林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在苏格看到最后进来的那个身影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向切茜娅投去疑问的目光。 “路上碰到的，”切茜娅拍着米斯顿葛的肩膀，笑着说，“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他从医院走出来，问过之后发现他是要来找你的，就顺路带过来了，没想到你交朋友的速度是这样迅速，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米斯顿葛•亚奇，是费伦皇家医学院的一名学生，临时的拜访十分冒昧，希望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米斯顿葛有些生涩地做着自我介绍。 “不麻烦不麻烦，作为苏格的朋友，我们随时欢迎你，反正现在也不是工作的时间。”加里表示了格外的热情。 切茜娅捏着下巴略微思考，恍然大悟道：“亚奇？医学生？你该不会是那个卡里特•亚奇的……” “那是我的爸爸，”米斯顿葛挠挠头，对苏格解释，“我爸爸是费伦中一位有名的医生，我也是因为爸爸的原因才开始研读医学。” 昂都看着刚刚成为朋友的两个年轻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拍拍手道：“好，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各自回家去了。” 接着昂都走到苏格身边，“你跟着我，带着你的新朋友，我们一起去晚餐。” 说完昂都故意把脖子伸向切茜娅的方向，装模作样说了一句，“要是你晚上没有什么安排，我们可以勉强带着你。” 切茜娅哼了一声，很不屑地把脸转向一边，嘴角却慢慢勾起来。 众人收拾好各自的物品，再将祈祷室打扫干净，准备各自离去。 摆放好最后一张椅子的时候，苏格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昂都问。 “协会被炸了，我今天晚上……”苏格脸上有些尴尬，问道，“今天我能在教堂找个地方休息吗，中厅的椅子上就可以。” 昂都倒吸一口凉气，此刻才想起协会被炸掉的问题。 “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我们出去的时候找今晚值守的执事问一下，看看能不能……” “不需要。” 昂都说道一半，突然被人打断，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塞林正在角落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不需要，”塞林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格身上，“如果你没有地方去，今晚可以去我家里。” 第一卷 外乡人 纯粹恶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餐过后，几人互相道别，米斯顿葛回到约克市中心医院，切茜娅回到命运的幸运石教堂，而苏格,则被昂都送到了位于紫丁香街道北侧尽头的塞林家。 苏格从昂都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看出了很多的内容，但最后也只是听到昂都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苏格目送昂都的身影远去，回头打量着眼前的三层小楼，发现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小很多，整栋房屋构型瘦而高，看上去占地面积只有协会的一半，但好在比协会多了一层，也可以勉强弥补一点空间。 敲门之后，苏格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 说实话他对塞林有些发怵，但是回来的路上他问过昂都，知道列伊努教堂在夜晚会进行严格的巡视，不是直接就职于教会的人都必须离开，否则就要接受审问。 而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协会成员，在经过明天的净化仪式后，他才算得上真正加入，无奈之下，他只能听从昂都的建议，来塞林这里借宿一晚。 焦急而紧张的等待中，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后面露出塞林的半张脸。 “打、打扰了，塞林先生。”苏格慌张地说道。 塞林没有说话，对他点点头，将门打开让出道路。 苏格低着头走进去，四下打量之后，发现屋内的摆设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虽然狭窄但却不显得拥挤。 最显眼的是进门后位于左手边的壁炉，在壁炉的正前方还有一副摇椅，厚实的绒毯盖在上面，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温暖。 苏格看着壁炉和摇椅，思绪一下子飞走。 他幻想着有一天他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条件。 某个大雪纷飞冬天，屋内被壁炉烧得温暖，自己面对着壁炉躺在摇椅上，围着厚实的羊绒毯，火光将他的脸庞照得发热发烫，然后在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麦茶…… 正在他流露出向往的神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塞林的声音传来。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 塞林指了指一旁的布艺沙发，说道，“盥洗室在那边，不要随意走动。” “好，好的。”苏格连忙点头应道，正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塞林转身去往了二层。 还是不要做些多余的事情了……苏格站在屋子中间挠挠头，来到沙发旁边，发现沙发上还放着一床叠放整齐的薄羊毛毯，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经过简单的洗漱和整理后，苏格躺在沙发上，抓紧盖在身上的薄羊毛毯，思绪凌乱。 昂都先生说的超凡世界，原来真的是充满了神秘啊，灵药，仪式，还有配方……苏格在脑海中复习着白天学到的知识，将它们重新巩固一遍以免忘记。 在梳理到有关真神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看过很多的书籍和小说，但那些书中描绘的神灵也只不过是某种概念或者一种精神的寄托，而并非真正的神灵。 所以说，昂都先生说的真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呢？说是有证据可以证实真神的存在，等到有机会的时候要问问，哦对了，昂都先生说之后会给我安排课程，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还是要上课，唉…… 苏格想到这里，感到有些无奈，于是翻了个身，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接着思考。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担心的还是明天要面临的净化仪式。 他不知道经过恶魔降临仪式的自己是否真的被恶魔侵染而毫无察觉，他有些担心自己会挺不过净化仪式。 除此之外，他知道其实自己最担心的，是在心脏中隐藏着的一股恶魔火焰。 如果像昂都说的那样，在恶魔气息被净化的同时不会对自己产生危害，他还可以接受，如果万一心脏受到伤害，他不知道在心脏这样重要的器官受损后，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可是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跟这个火焰长期共存吧……” 苏格抬头，看向窗户外面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扯动薄羊毛毯将全身盖住。 “已经很好啦……” •••••• 约克市郊外。 月光投下，但依旧无法穿透浓密的树影，一片漆黑与昏暗之中，这里就好像凌乱的迷宫，死寂的环境中没有一点点活动的声音。 在一个不显眼的树根处，有一道浅显的缝隙，顺着这道缝隙向下，原本狭窄的空间豁然开朗。 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洞窟之中，四处是犬牙般的乱石交互，崩塌而下的嶙峋之中，有一道窄窄的小路，一直通向更深处的地底。 黑暗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在黑暗之中，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漆黑的身影完全融合进四周的黑暗，就像一个孤独的鬼魂，所到之处毫无痕迹，却留下悚人的声音回荡。 经过仿佛无休无止的黑暗后，忽然间前方出现一道微弱的光芒，就像漆黑夜幕上的一点闪烁星光，漆黑的影子在停顿了片刻之后，加快了脚步。 在临近微弱星光的时候，一股阴森可怖的低语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仿佛一个长指甲的女巫正撕扯着自己的头皮尖叫，淋漓而下的鲜血浸染了她墨绿的指甲。 在这股令人发狂的声音中，影子停下了脚步，不知何处的星光闪烁，照亮了他的样子。 一套宽大的黑色长袍将他的身体完全笼罩在当中，看不出任何特征，而在他脖子往上的地方，则戴着一副森然恐怖的面具。 两个盘旋向内蜷曲的山羊角，再往下面，则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仿佛隐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的窥探。 在他的面前，有一具半虚幻半实质的人体，散发着微亮的光芒，正在以缓慢而稳定的节奏，进行着膨胀与收缩的交互动作，仿佛呼吸。 神秘的身影来到人体面前，打量着那张已经几乎分辨不出样貌的脸，说道： “希密斯？” 低沉的声音在地穴中开始回荡，像是千万年前陨落的生物，发出古老而沧桑的呼唤。 “希密斯？” 神秘的身影再度说道。 在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呼唤后，那个半实质半虚幻的人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在那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脸庞上，两个没有焦点的眼睛来回转动，最后聚焦在不远处的未知访客身上。 “你被反噬了，先不要说话。” 神秘身影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歌格手下的希密斯，对吗？” 接着他举起被长袍覆盖住的手臂，凌空绘制着神秘的符号，一道透明的波动在空中鼓动，紧接着钻进了他面前的人体中。 那个半实质半虚幻的人体忽然一阵急促的震颤，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几乎只剩下眼白的眼珠疯狂转动，苍白的脸上露出疯狂的表情，口水四溅。 在这股波动下，半实质半虚幻的人体很快恢复了正常，那些诡异的虚幻渐渐消失，皮肤与肌肉重现变得紧绷，虽然仍旧赤身裸.体，但看上去总算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你认识我？”名叫希密斯的男人恢复之后，两只眼睛仔细盯着面前的神秘人，忽然咧嘴一笑，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你以为戴上一个恶魔图样的面具就是代表恶魔了吗？” 希密斯的发出一种桀桀的阴仄笑声，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人类，更像一种被困在古堡千年的鬼魂所发出的声音。 神秘人没有说话，但沉默之中反而给对方施加了一道致命的压迫。 希密斯脸色微微一变，马上又呈现出一点虚幻化的迹象，有些吃惊地问道：“是你帮我稳定下来的？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歌格大人的事情？” “看来我想的没错了，”神秘人低笑一声，“你可以猜一猜。” “我知道你是希密斯，也知道你追随歌格那个恶魔，而且还知道，应该是十二天以前，对吗？十二天前的恶魔事件，正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神秘人每说一句，希密斯脸上的惊恐和惧怕就加深一份，与此同时，那种虚幻化的特征再次出现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不要担心，看到我脸上的面具，你就可以知道，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神秘人继续说道，“你在很久之前，接受了歌格的邀请和帮助，在作为他的手下帮助他做事的同时，你也在发展自己的势力，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上背叛，可是你发现歌格并没有因此对你进行惩罚，所以你也就越发大胆，最后才……” 神秘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面对希密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这些事情歌格全部都知道，毕竟他是一只恶魔，一只纯粹的恶魔懂得人心，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那歌格大人……”希密斯喃喃道，“那他为什么？” “你还不懂吗？”神秘人叹气道，“因为你对他有用啊，十二天前的恶魔仪式，正是因为有你和你手下人的帮助，所以才能完成到那种地步。” “可是我们还是失败了，那场仪式被教会的肃清者打断，我们……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歌格大人……对了歌格大人现在在哪里？”希密斯道。 “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希密斯微微眯起眼睛，恍然大悟道：“你是歌格大人口中的那个盟友？你，不，您也是纯粹恶魔？” 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希密斯，那张恐怖的恶魔面具上，弯曲的嘴角勾出疯狂的笑容，看上去毛骨悚然。 第一卷 外乡人 扫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希密斯见对方沉默着，也没有追问下去。 他对自己的超凡能力很有信心，在所有领域的同位阶中，他的能力虽然在攻击和防御上不算有多么出色，但是在隐匿方面绝对没有对手。 这个地方是他精心挑选的藏身之地，是个甚至连教会的肃清者都无法找到的地方，而此时对方却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像他推测的那样，对方是那个恶魔歌格的同盟。 希密斯回想起之前的那场恶魔事件，他在执行恶魔仪式的时候被突然闯入的肃清者打断，后来虽然凭借自己的能力得以逃脱，但仪式被打断的反噬作用却在逃跑的过程中体现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去之前准备好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而为了对抗体内灵质的失控，他选择了沉睡。 虽然是沉睡可以避免直接疯狂，却也是一种无奈之举，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再度苏醒，也不知道在沉睡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但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可能性，他没有别的选择。 总比直接失控疯狂而死去要好。 希密斯看着眼前头戴恶魔面具的人，咬咬牙，做出一个决定。 “伟大的歌格大人的盟友啊，请您带领我们，指引我们，赐予我们新的光明。” 希密斯说完单膝跪下，低下自己的头表示自己的诚意。 他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既然对方连自己的失控都可以暂时压制，那必然是比自己更高的位阶，况且对方很有可能是歌格的同盟，那作为歌格的手下，向对方俯首也符合情理。 位阶三，位阶二？或者是位阶一的神使？ 希密斯不知道。 他有着自己的目标，当初接受恶魔歌格的邀请，也是因为可以借用歌格的力量。 现在歌格下落不明，他也处在一种半失控的状态，唯一的办法就是对面前的神秘人表示臣服，等待时间恢复，再次崛起。 希密斯一直低着头，感觉似乎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头顶，让他觉得几乎要喘不动气。 “那是歌格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带着恶魔面具的神秘人道。 “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可以帮你，但是目前我面临着一个困境，也需要人帮助。” “是什么？”希密斯连忙抬起头，“或许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微小的力量。” 神秘人点点头，说道：“很好，首先，我正在找一具躯体，是恶魔的躯体，是因为之前的恶魔事件，才出现的纯粹恶魔躯体，应该在这附近，你见过没有？” 希密斯摇了摇头。 神秘人没有追问下去，接着说：“其次，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歌格已经死了，正是因为十二天前的恶魔事件，而剩下的所有参与者，也在被六大正统教会的超凡者们进行扫清。” 希密斯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身上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虚幻，说道：“那我们该如何行动？” 神秘人点点头道：“很不错，其他的方面先不谈，起码判断力和执行力在我预料以上，怪不得歌格会找你。” “正统教会的超凡者们正在行动，所以我们现在不需要行动，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我们放松警戒，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所有参与过之前那场恶魔事件的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希密斯点点头，跟着站起身。 他同意对方的做法。 作为仅次于歌格之下的首领，他曾掌管着数量众多的手下，也知道在必要的时期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既然有教会的超凡者们在进行搜捕，就只能尽快断尾，否则一旦被教会找到了一点线索，就有可能顺着牵连而出整个计划的参与者。 希密斯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计划。 他毫无办法，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将手底下的那些人进行铲除，即便是曾经一同战斗的人。 他开始在心中清算着残余下来的手下，准备着下一步的行动，让他头疼的是，关于那场恶魔事件，他也并不知晓全部的计划，歌格只是将仪式的一部分交给了他，而他又交给了自己的手下，除此之外的细节他也不清楚。 走出去两步，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猛地站住。 希密斯感觉自己的后背刷得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无形的压力像一只大手一样紧紧抓住了他。 在他的背后，神秘人伸出一只手抵在他的背心，笑道：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聪明还是假的愚蠢，歌格的行事风格你还不懂吗？各自负责自己的部分，只有他自己才掌握着全局，这种情况下，即使手下执行的人被抓住了，又能怎样？” “所以你的目的其实是要杀了……我？只有我一个人？”希密斯没有回头，“只是因为我知道了部分的计划？” “你可以随意猜测，但是我只相信死人会将秘密永远地守护下去。” 希密斯慢慢转过头，一字一顿道： “你这个恶魔。” “谢谢你的祝福，”神秘人笑着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会儿我会将你之前受到的治疗进行反转，即使有人发现了你的尸体，也不会因此察觉到我的存在，因为你是被自己的疯狂所杀的。” “反转？”希密斯惊讶道，“你是混乱领域的？不是恶魔？对，你没有恶魔的火焰。” 神秘人看着一阵惊讶一阵恐惧的希密斯，还是给出同样的答案，“你可以随意猜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希密斯沉默着，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恶魔面具，他的嘴角慢慢咧开，弯起，接着大笑，疯狂地大笑，仿佛要将自己这一辈子积攒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地底空间回荡着他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被放入滚烫的硫磺池中浸泡，发出极致痛苦而欢乐的尖叫。 很久之后，笑声慢慢消失，完全的寂静之中，希密斯缓缓说道： “恶魔太可怕了。” “我以为只要我做好完全的准备，就可以在利用恶魔的同时保全自己，但是我还是没想到，我的每一步都在恶魔的计算之中，比起能力，更可怕的是恶魔的诡计，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接近恶魔，他们连同类都会欺骗。” 说完他想起来自己方才的计划，很无奈地笑了笑，“好像人类也是一样啊。” 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点波纹状的光芒放进希密斯的身体中。 下一刻希密斯胸腹处的皮肉撕裂，无数只充满血丝的眼睛从模糊的血肉中慢慢睁开，同时转动，而他身上的皮肤和肌肉开始扭动，生出十几条长长的触手，连挂着半透明的黏液，从半透明的皮中钻出来，张牙舞爪。 神秘人看着迅速变得疯狂而开始失控的希密斯，摇摇头，双手在胸前合十，在空气中拉开一道缝隙。 于是空间开始撕裂，裂缝中出现了一片星空，在黑暗的对比下显得格外耀眼。 神秘人将撕裂空间的星空推向已经失控的希密斯，那道充满扭曲的邪恶身躯很快就被星空吞噬，然后消失。 平静的空气中毫无波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过了一段时间，神秘人再次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缝隙，只是这次出现的星空中并没有出现希密斯的身影，反而从裂缝中掉出了什么东西。 神秘人挥手将裂缝驱散，走上前去，拾起那个掉落在地上方形的物体。 一道隐约的星光闪烁，将黑暗驱散，照亮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神秘人看着倒映在灵质上的那张恶魔面具，低声道： “星辰领域位阶四？怪不得当时能从教会的眼皮底下逃走，已经拥有神性，有些可惜了。” “不过你要原谅我，我也有想要做的事情，我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物影响到我的计划，还有，多谢你的祝福。” “忘记告诉你了，歌格也是我杀的，你刚刚的话，其实非常正确。” 神秘人手握灵质，四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刚刚好像掉出两件东西？是我的错觉吗？” 说完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感受着周围的动静，道：“没有灵性的波动，真的是错觉吗？” 神秘人有些无奈，伸出手撕裂空间，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缝隙，然后整个人钻进去，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直到缝隙合并，空气中的震动慢慢停止，这个隐秘的地下洞穴才慢慢恢复沉寂，好像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过了很久的时间，直到外面的天空开始发出蒙蒙的亮光，这里才重新有了活动的痕迹。 一道星光闪烁，就在之前黑袍神秘人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金发人。 与之前的黑袍神秘人不同，金发人出现地悄无声息，上一刻还毫无动静，仅仅是眨眼的闪烁之间，金发人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揉揉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于是打了个响指，接着一个圆圆的光球从他指尖缓缓升起，照亮了这片不大的地底空间。 金发人揉了揉眼睛，还是不满意，于是从一边的口袋中掏出一副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才满意地点点头。 他俯下身子，借着光球的明亮在地上一阵摸索，最后在两块石头的缝隙中，用手指头夹出了一枚小小的徽章样子的东西。 他看着那枚四角型底壳上隐隐反射光芒的六芒图案，嘴角微微翘起来。 下一刻一道微弱的光芒的闪烁，金发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直到在飘浮在空中的那个光球也消失，这片隐秘的地底洞穴，再次回归了无止境的寂静之中。 第一卷 外乡人 净化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蛋黄和蛋白渐渐成型，在平底锅中与油花相互碰撞，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 苏格全神贯注地守在一旁，以免鸡蛋被煎糊，同时还兼顾着照看铁锅中逐渐煮沸的牛奶。 就在他集中精力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 苏格连忙转身，发现塞林正靠在墙壁上，眼睛盯着自己手中锅铲一动不动。 苏格一阵慌乱，赶紧解释道： “抱歉塞林先生，我看见早上有配送员专门送来的牛奶，于是就……” 塞林没有回应，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快速地在屋子里扫视，发现整个屋子都被打扫了一遍，看上去十分整洁。 塞林回过头，惊讶地看着苏格道：“你打扫的？” “是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感谢您收留我一晚，我认为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回报您的慷慨。”苏格道，“十分抱歉，我自作主张用了柜子里的食材。” 塞林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餐桌旁自顾自地出神。 苏格不知道对方在思考什么，也不敢上去搭话，他知道塞林原本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而且现在寄人篱下，他害怕因为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而招到塞林的反感。 清晨的屋子中格外安静，只有油煎鸡蛋的声音和牛奶煮沸的回响。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平衡，苏格看向大门的方向，很快就听到了昂都的声音。 “早上好，希望你们没有打起来，这样起码还会有人给我开门。” 苏格开始紧张，偷偷打量着塞林的表情，发现对方叹了口气，于是蹑手蹑脚地去给昂都开门。 大门打开，一道阳光斜斜的落下来，恰好打在苏格脸上，苏格眯着眼睛，在一片耀眼的金黄中，看到昂都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早上好，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你还活着。” 昂都笑着，给了苏格一个结实的拥抱。 苏格愣愣地点头，同时松了口气。 说实话，与昂都打交道比跟塞林在一起让他舒服很多，最起码他可以不必每时每刻地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可以放松地做一些看上去很幼稚的事情，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而不会担心遭到昂都的嘲笑。 昂都放开苏格，越过苏格的肩头看向后面的塞林，问道：“塞林大哥今天有什么任务要交给苏格吗？如果没有，我就带他先去进行净化仪式了。” 塞林摇摇头，自始至终都在沉默着。 昂都见状，对苏格比了个鬼脸，转身先一步离开。 苏格也一头钻进厨房，收拾好工具，就在他准备跟着昂都离开的时候，听到塞林发出“喂”的一声。 “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塞林先生。”苏格擦擦手问道。 “你，只准备了一份早餐？”塞林指着餐桌上食物，疑惑地问。 “是，是的。希望味道不会让您失望，对了，早上好，塞林先生，祝您一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苏格说完欠欠身，转身去追赶早已等在外面的昂都。 二人走后，紧闭的大门隔绝了外面街道上的喧嚣，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 塞林独自来到餐桌前坐下，看着那杯冒着缕缕热气的牛奶和摆在餐盘中的煎鸡蛋，默默拿起一旁的刀叉，无声地开动起来。 苏格跟着昂都，一路沿着利姆斯河顺流而下。 清晨的利姆斯河两旁，仍有丝丝缕缕的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层轻透的金色薄纱一般，朦朦胧胧的，顺着河流的方向，缓缓飘动。 清新的空气中充满了湿润的水汽味道，苏格大口呼吸着，将积郁在胸腔中的浊气一吐而尽。 “怎么会想起给塞林大哥做早餐的，你不是说感觉他对你没有好感吗？”昂都问道。 “不是这样吗？” “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昂都挠挠头，有点郁闷，“但是刚刚那句话的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我是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做早餐的？” 苏格回道：“之前在协会的时候没见到塞林先生一起吃早餐，况且，如果不是要自己做早餐，那为什么会订购送牛奶的服务目的呢，反正我想不出来。” “所以你就擅自给他做了早餐？” “塞林先生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说我也没有钱，只能做些这样的事情，算是回报吧，希望他不要介意。” 苏格说的是真心话，他知道塞林留宿自己，完全是塞林的好意，如果自己睡到日上三竿而且还不主动分担家务，那可能今晚就只有露宿街头这一个选择。 就算塞林不赶自己，他也没有那个脸皮再住下去。 昂都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转眼间二人就来到了列伊努教堂的门口。 进入教堂之后，昂都并没有去往之前去过的祈祷室，反而带着苏格左进右转，穿过后方的偏厅，最后来到一间很奇怪的房间。 苏格慢慢走进去，看着四周被涂得雪白一片的墙壁，还有脚下铺就的白色石板，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只有白色剩下的世界。 上方没有色彩的玻璃窗间隔着打开，洒下洁净的阳光，将房间里照得格外明亮。 开门声从后方传来，苏格转身，看到一个蓄着大胡子，有着灰白头发和大鼻子的人，正慢慢朝自己和昂都走过来。 对方身上穿着天空教会专属的白色教袍，在走路的过程中缓缓晃动，像一朵飘动的白云。 苏格看着领口和袖口那些繁复的花纹，大概可以推测出面前这个人在教会中的地位。 一定不是个一般的角色……他这样想着。 “我来为你们介绍一下，”昂都站在二人中间，“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奥格海马大主教。” “然后这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年轻人，苏格•艾欧西格。” 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仔细地打量几遍，也只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种慈祥和和蔼的神情，就像一个明事理又疼爱孩子的家中长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威严。 他微微欠身，主动说道：“您好，我叫苏格•艾欧西格，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您。” 奥格海马点点头，笑道：“就像昂都一样就可以，直接称呼奥格海马大主教，除此之外，我也确实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身份。” “哦，对了，或许你可以叫我‘阿基尔罗的弟弟’大主教？”奥格海马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阿基尔罗是费伦无垠教堂的一位主教，也是奥格海马的双胞胎哥哥。”昂都解释道。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见面的招呼就到此为止，我想我们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奥格海马拍拍手，“你先调整一下情绪，我要做一些净化仪式的准备。” 说完奥格海马就从苏格身边走过去，在洁白一片的空荡房间中，一圈又一圈地走动，沿途洒下细碎的粉末，并低声念诵着什么。 苏格独自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道：“现在吗？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昂都站在他身边，安慰道：“无所谓，哪儿有什么所谓的准备好，大家都是准备得差不多就开始的，反正到时候都会紧张。” 苏格听后一阵无语，心说你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的好。 但是很奇怪，在听完昂都的话后，他反而不像开始那样紧张了。 很快奥格海马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全部完成，转身走到苏格面前，带着苏格一路走到绘制完毕的仪式中心。 “只要保持放松的心态就可以。”奥格海马说道。 “你可以试着躺下睡一觉，完全不用客气。”昂都在一边补充道。 奥格海马瞥了昂都一眼，回头就看见已经躺在地上的苏格。 “是这样吗？”苏格问道 奥格海马苦笑着说：“是这样的。” “我可以闭上眼睛吗？”苏格再次问道。 “……可以。” 看到苏格挺尸一般躺下，奥格海马开始调动自己的灵性，很快原本洒落在地上的仪式材料就开始发生作用，一道正方形的亮白仪式阵在苏格周围缓缓出现。 奥格海马看着紧闭双眼眉头紧蹙的苏格，问道：“你现在很放松吗？” “是、是的。”苏格颤着声音回答。 奥格海马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昂都，发现昂都也摊摊手，一耸肩做了个“我也没有办法”的姿势。 奥格海马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之前说让昂都来负责苏格的这件事，感到有些后悔，然后双手合十，念诵出充满圣洁力量的咏唱。 一片耀眼的白色光芒瞬间扩散，填满了整个房间。 苏格闭着眼睛，只感觉到遍体清凉，仿佛在炎热的夏日冲了一个凉水澡一样爽快。 “好了，可以睁开你的眼睛了。” 不知过了多久，苏格听到奥格海马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疑惑道：“这就结束了？” “或者你也可以接着睡一觉，因为你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些明显。”奥格海马说道。 昂都走过来，对正在寻找镜子的苏格摆摆手，“那是奥格海马大主教特有的幽默感，但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理解，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似的，精神十分清爽。” 苏格老老实实地回答。 其实他也有些意外，昨天晚上他因为这场净化仪式煎熬到了半夜才睡着，本以为会在仪式的过程中产生一些痛苦的感受，可谁知道完全没有。 不但如此……苏格捂着心脏，依旧能感受到隐藏在那里的火焰。 这次的所谓的净化仪式，连他心脏中的火焰都没有净化完全，这让他不禁有些郁闷，开始怀疑这次的仪式其实就是做做样子。 昂都看看苏格的样子，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向奥格海马投去疑问的目光。 “总的来说，没有问题。”奥格海马露出复杂的表情，“但是有几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第一卷 外乡人 几个问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听到奥格海马的后半句话，一颗心直接窜到了嗓子眼，几乎马上就要蹦出来。 “请问是什么问题，是我身上有着恶魔的残留，难以祛除吗？” 奥格海马摇摇头，微微皱眉道： “并不是，我所说的问题不是指的恶魔气息。事实上，你可以不用担心恶魔气息的问题了，刚刚的净化仪式虽然过程简单，却是根据传说中的净化天使——拉普海勒所遗留的仪式改良而来。” “即便是拥有神性的高位阶恶魔气息残留，只要没有达到位阶一的神力，都可以完全净化。况且我们都知道，在十几天前的恶魔事件中出现的恶魔，也远远没有达到位阶一的程度，而仅仅是经过了一个恶魔降生仪式的你更不需要担心什么。” 奥格海马认真地看着苏格，“我所说的问题，指的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苏格惊讶道，“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他本以为奥格海马会立刻把他抓起来，询问为什么心脏中会隐藏着恶魔的火焰，但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谈论这件事，就好像未曾察觉到他心脏中的火焰一样。 不，不是好像，是根本没有察觉。 在奥格海马的叙述中，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火焰的存在。 而且苏格注意到一个词，位阶一的神力，听上去像一个极难达到的境界，但似乎这种境界的力量，就可以瞒过刚才的仪式而继续存在。 此刻苏格心中十分慌乱，他怀疑那道火焰就是达到了位阶一的恶魔气息残留。 但是为什么呢？那道火焰是从哪儿来的呢？明明已经没有强大的恶魔活跃在北大陆，那这么高位阶的恶魔火焰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苏格决定先不去思考这件事，开始认真倾听奥格海马的讲话。 “你的身体很健康，这是从普通的医学方面的推断，但是在神秘学中，有一个很违和的现象发生在你身上，就是，你的身体很新。” “很新？”昂都在一边旁听，扭头问道，“早上起来洗过澡了？” “没、没啊。”苏格也很诧异，“奥格海马大主教，什么叫作‘很新’？” “就是字面意思，”奥格海马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二人，解释道，“人体就像物品一样，随着使用时间的增长，会发生各种老化反应，比如皱纹，比如器官的衰竭，比如头发的花白。” “但你身上的表现很奇怪，你看上去应该有十七岁？或者十八岁的年纪，但是在你身上的老化反应几乎没有，就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这怎么可能？”苏格喃喃道。 “所以我说很奇怪，你的年龄和你的状态完全不符合，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解释不通，除了一种可能。”奥格海马看着苏格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就是你刚刚出生，还是一个新生的婴儿。” “那怎么可能？！”苏格下意识叫道，“我刚出生就是这样子的？什么样子的妈妈会生出我这样的孩子？” 苏格看看自己，这副身体起码有着一米八多的身高，如果这种身高都算是婴儿，那多高的标准才能是成人？ 十米？还是二十米？那还是人类吗？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巨人，只有巨人才会有那么大的肚子，”昂都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扭头看向奥格海马，“你觉得呢？” 奥格海马盯着昂都，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认真的。”苏格打断道。 关于他出身的问题，一直都是一个谜团，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总共才不过十多天的时间，而他对这十多天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如果能知道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来历，说不定很有可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他怀着期待等待昂都或者奥格海马给出答案，但最后奥格海马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很抱歉，不会有这个可能。首先，巨人族早在第三纪尾声的天灾中就已经灭亡了，许多年来，虽然有许多巨人出现和活动的传闻，但从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巨人。” “然后呢？”苏格问道。 “然后呢？你觉得一个巨人在最近几天生产这么大的事情，教会难道不会发现吗？”昂都解释道，“而且很抱歉，刚刚确实是我在模仿奥格海马大主教的幽默，巨人的孩子也是巨人，根据历史记载，巨人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会达到四五米的高度，以你现在的样子，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胎儿，还是早产儿。” 昂都看到苏格脸上表现出的明显的失落神色，心中微微动了动，但最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奥格海马从昂都那里得知过苏格的背景，知道这个年轻人曾经失去过记忆，急迫地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会抓住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奥格海马略微思考后，说道：“嗯，也许只是我的解读错误，但是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几个问题我必须要对你说一下。” 苏格听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奥格海马点点头。 “一个问题是，你的灵魂有点不稳固，当然，这可能跟你失忆有关，我们都知道，在神秘学当中，一个人的灵魂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可以说一个超凡者的所有都是基于灵魂而生，当然，普通人也是这样。” 苏格活动着肩膀，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问道：“我没有什么感觉。这个不稳固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知道，或许，嗯，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或许可以通过服食灵药来解决这些隐患。”奥格海马说道。 “服食灵药还能解决灵魂问题？”苏格惊讶道。 他有些吃惊。 其实他隐隐约约猜到为什么奥格海马推测自己的灵魂不稳固，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说白了自己的灵魂与现在的身体完全就不配套，不配套的两件东西当然会不稳固。 但是他不敢对昂都二人说，更何况说了对方也不会相信。 可是能够让人获得超凡能力的灵药还有稳固灵魂的作用，这一点却让他很吃惊。 “稍后给你解释。”昂都说道。 奥格海马点点头，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将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对你隐瞒，既然你已经选择加入教会，那就是我们中间的一份子，我没有理由做出危害你的事情。” “接着是有关于恶魔之语的问题，我听昂都说过你的经历，既然已经学会了，就接受它，并试着掌握它，让它成为你的力量。我已经排查过，确定你身上没有恶魔的气息残留，但是要注意，在你拥有独当一面的力量之前，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恶魔之语，就算是在教会中，也要在资深的超凡者看护下才可以。” 说完奥格海马对昂都和苏格点点头，伸出手，微笑道： “那请允许我代表列伊努教堂的所有人，欢迎你的加入，苏格•艾欧西格，欢迎你。” 苏格愣愣地伸出手，在那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掌上轻轻握了握。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我了，而且我还有别的事情，”奥格海马与二人道别，转身走到了大门前，回头说道，“虽然不确定让昂都带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只能祈祷空之女神的庇佑，不要出现第二个昂都。” 奥格海马看着昂都的一脸怒容，笑着说：“还会再见的，最后一件事，个人建议，有空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一下心脏，心悸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早一点注意不是坏事。” 说完奥格海马就离开了房间，留下二人呆呆地站着。 “什么意思，什么叫检查一下心脏，你心脏不舒服吗？”昂都转头问苏格。 苏格挠挠头。 刚刚奥格海马在跟他说心脏的问题的时候，差一点把他吓得连心脏都吐出来，还好奥格海马可能误会了，把那个火焰带来的影响误认为心悸，这才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过想想也对，既然连那个什么天使的净化仪式都探查不出来，应该也不需要害怕被别人知道。 苏格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和那道火焰长期共存了。 “有点，我有空闲的时候回去找米斯顿葛看一看。” “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个时间了，因为现在开始你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昂都笑着说。 “对了昂都先生，你刚刚说稍后给我解释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想起来刚刚谈论到记忆和灵魂的时候，昂都说要稍后再提，而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 “灵药的相关知识，我们还要等一个人来才行，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有关灵魂方面的。” “在这个世界上，灵质可以说是最神秘而又神奇的物质了，至今我们也没有完全了解它，但我们人类拥有一样不输于灵质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灵魂吗？”苏格试探着问道。 “是灵魂，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思想。” 昂都正色道：“在神秘学的某个分支上，我们把思想，记忆，和灵魂归为一体，灵魂即是思想，同时也是记忆。” “刚刚奥格海马说过，你的灵魂不稳固，与你曾经失忆可能有极大的关联。” 不，应该不是，我的灵魂不稳固应该是因为我不是个原装配套的灵魂……苏格在心里嘀咕，问道： “所以我该怎样做，才能将失去的记忆找回来？” “很难，”昂都摇摇头，露出失望的神色，“记忆和灵魂是最神秘的东西，就是真神来也无法完全掌控。对于一个超凡者来说，可以利用超凡能力做到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却永远无法触及思想这个禁区。” “记住，是所有，所有的超凡能力，都没有办法让你轻易地探查一个人的灵魂和思想，即便是真神也是如此。可能对于真神来说，杀死一个生命非常容易，但是要掌握一个灵魂，却非常困难。” 苏格听着昂都的话，慢慢低下头，连真神都都无法掌控的思想，他又该从哪里找回失去的记忆呢？ 就在他情绪低落的时候，大门再一次打开，只是这一次进来的是切茜娅。 切茜娅今天穿着命运教会的教袍，浓郁至有些发黑的深紫色与她的气质十分相配，整体上透露着一股捉摸不出的神秘，却又让人急切地想要接近。 “可以开始了吗？”切茜娅问道。 “什么开始了？”苏格跟着问道。 “哦，忘记跟你说了，”昂都挠挠头，走到切茜娅身边，“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今后的神秘学导师，切茜娅•务奇。” 介绍完后，昂都补充了一句，“愿伟大的空之女神庇佑你。” 第一卷 外乡人 灵质与灵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庇佑？庇佑什么？ 苏格有些搞不清楚昂都的意思。 “找个其他房间给我，”切茜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不需要和这里相似，但是一定要安全，保密，最重要的是，要有两张椅子。” 昂都点点头，“明白。” 说完昂都就带着两人原路返回，去到第一次给苏格展示灵质的那间祈祷室中。 上午的阳光炽烈而明亮，透过长窗照射进屋子里，留下一道道半透明的光束，让原本就充满神圣气息的祈祷室，更多了一分神秘的味道。 “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有人偷听，而且椅子很多，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昂都刚刚准备关上门，又探头回来说，“我去给你拿一些必须的装备，还有教会的教典，你们可以先开始，不必等我。” 昂都走后，祈祷室中只剩下苏格与切茜娅两个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切茜娅笑着说：“原本还有些担心，看来是没有问题了。” 苏格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切茜娅所说的是关于自己的净化仪式，心中有些感动，点点头道：“多谢您……你的关心，切茜娅小姐。”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是你作为我的神秘学导师？你不是命运教会的吗？” “因为原来的做这个工作的成员现在不在约克市，况且昂都那家伙又经过奥格海马向我发出邀请……”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关系还不错，不是吗？”切茜娅对苏格眨眨眼，笑着说。 苏格也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不管他，先开始，我知道他给你说过一部分神秘学的知识，但我会再对你讲一遍，重复的就当作复习好了，没有问题吧？”切茜娅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地说道。 “没、没有问题。” “好，那我们先来说灵质与超凡者之间的关系。” 说完切茜娅从教袍下面摸出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小瓶子，一一摆放在苏格面前，问道，“你知道人类是什么食性的生物吗？” 食性？这跟食性有什么关系……苏格虽然感到疑惑，但依靠着自己之前的记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应该是杂食性的吧……大概是。” “很不错，”切茜娅点点头，“人类是杂食性的生物，按照地区和口味习惯不同，食用的材料也不同，而有些动物是草食性的，比如牛和羊，还有些动物是肉食性的，比如鹰，狼，等等。” “可是所有的这些食性，都没有一种，叫作灵质食性，对不对？” 苏格被切茜娅一问，有种被噎住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隐约猜到切茜娅这样讲的目的，但是一时间又抓不到重点。 “昂都一定跟你讲过灵质的融合方式，就是通过制作灵药和仪式的配合，我们分开讲。” “灵药，其实就是与灵质同领域的神秘药剂，因为我们人类不具有灵质食性，在考虑到安全的情况下，无法对灵质进行主动的消化和融合，所以就有了灵药这种存在，它们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将灵质的特性改变，变成我们可以消化的东西，而它们的本质，就是辅助我们消化和融合灵质。” “这些你可以理解吗？”切茜娅停下讲解，看着苏格道，“不理解的部分可以随时提问。” 苏格点点头，回答说：“没问题，可以理解。” “很好，灵药的作用就是辅助融合，而仪式的作用，则是帮助我们体会领域的特点，在最合适的也最契合的环境中，与灵质达到某种精神上的契合。” “而越高层次的位阶，所需的仪式就越复杂，相对的效果也越好。” “有些难懂对吗？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方式理解，比如，太阳与黑夜有什么不同，如果你在夜晚服食黑夜领域的灵药，与在白天服食黑夜领域的灵药，会有什么区别呢？” 切茜娅看着恍然大悟的苏格，笑了笑，点头道：“没错，仪式就是这样的作用，它帮助我们加强对领域的理解和感受，本质上讲，其实就是变相减小融合灵质过程的风险。” 切茜娅留了一段时间给苏格消化，“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 苏格兴奋地摇头道：“没有问题。” 通过切茜娅的讲解，他对灵药和仪式的认识突然提升了一大截，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层面，就像原本一知半解的迷雾突然被风吹散，脑海中通透又澄澈。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昂都会找切茜娅过来帮忙做自己的神秘学导师了，有这样教学能力的导师教导，对身为神秘学新人的自己真的是最好的帮助。 果然是空之女神的庇佑……苏格心想。 “讲完了灵药与仪式，现在我们来讲，灵质与超凡者的关系。其实也很简单，”切茜娅指着摆在苏格面前的一排小瓶子，“就像人类与这些瓶子一样。” “与这些瓶子一样？”苏格有些不能理解。 “对，你可以把这些瓶子当作灵质，结合我刚刚说的，自己思考一下。” 苏格端详着切茜娅的表情，试着说道：“通过灵药，将瓶子短暂的变成我们可以消化和吸收的东西？” “就是这个意思，”切茜娅眼中流露出赞赏的光芒，开心地拍着手掌，“你理解地很快呀，真不错。” “其实所谓的灵质，你可以简单的看做这些瓶子，我们通过灵药与仪式将它们融合进体内，与它们和平共处，并且使用其中的力量。” “就像你看到的，小的瓶子，所容纳的分量很小，就像低位阶的灵质能给予我们的很少的灵性，无论我们怎样练习，它所能达到的上限就只有一个瓶子的容量这么多，所以如果我们要变得更加强大，想要灵性变得更多，该怎么办呢？” 苏格从旁边拿过一个稍大一些的瓶子，说道：“晋升，也就是再容纳一个更大的瓶子。” “是的，”切茜娅点头道，“晋升的本质，就是容纳一个更大的瓶子，这样所能储存的灵性总量更多，也会带来全新的能力。而原来的小瓶子也并没有被替代，所以也可以保留原先的能力。” 说到这里，切茜娅将小瓶子一个一个按照大小排列整齐，放在苏格面前，说道： “这就是每一个领域超凡者的晋升过程，从小的、弱的灵质开始，一点一点变大，变强。” “说到这里，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每一次的晋升，会有一定几率治愈和恢复超凡者的身体状态，甚至是濒死状态也可以完全治愈，只不过没有人会选择这种方式，你知道为什么吗？”切茜娅问道。 “因为没有什么意义，为了提升成功率，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在精神和身体最好的状态下晋升，所以这种治愈和恢复，反而变得多余了。”切茜娅自问自答道。 苏格点点头。 通过切茜娅的讲解，他感觉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弄明白了灵质与超凡的关系，就像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胸中充满了豪气与对未来的希望。 可能是因为几天来与协会成员的接触，他觉得自己慢慢融入了这里，而这里也让他有一种归属感，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一群伙伴。 苏格低头沉默着，一边回想巩固切茜娅教授的知识，一边思考。 切茜娅看到他这样，也没有打扰，只是在一旁托着腮，发呆地看着他。 苏格在心中捋顺过几遍后，长舒出一口气，忽然发现切茜娅在一边盯着自己，被吓了一跳。 “抱歉，切茜娅小姐，我有些入神了。” 切茜娅摇摇头，说道：“你很好学，也很专注。” “我只是感到神秘的世界挺有意思的。” “知识就等同于力量，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句话的。”切茜娅没有正面回应，转而问道，“是因为之前的经历，所以让你感觉到害怕，所以想成为超凡者吗？” 苏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 说实话他想成为超凡者一半是因为感兴趣，一半是出于想要自保，所以切茜娅的说法也不能说有错。 苏格看看切茜娅，又回头在屋子里随便扫几眼，“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吗？” “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消化这些知识，我可以继续讲。” “那还是休息一下吧。” 说着苏格在椅子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忽然发现自己是在祈祷室中，于是赶紧摆正自己的姿势。 “呵呵，”切茜娅笑起来，“你是不是被昂都带坏了？” “我不是故意的……”苏格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比起昂都还是有一些差距，他根本不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切茜娅说起昂都，不知为何就开始变得有些毛躁，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你可千万不要向他学习。” “不过说起来，他对你的事情也很放在心上，不瞒你说，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认为你是他失散在外面很多年的私生子，但是想想昂都的年龄，也觉得不太可能。” “额……嗯。” 苏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尴尬的话题，只能硬着头皮敷衍。 他看着切茜娅的样子，发现对方并不是在打趣，那张认真的脸上似乎写着“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于是更加尴尬了。 就在这时，祈祷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昂都肩上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直接走了进来。 切茜娅被吓到了，直接皱起眉头道：“你真的应该好好去学习一下什么叫作礼仪。” “那东西我有时间会去学的。” 昂都完全不理睬切茜娅的怒意，将包裹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震得那些小瓶子四散滚动。 苏格反应迅速，连忙将那些即将掉落的瓶子收起来，向那个神秘的包裹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曾经用过的装备，我想你应该会用得到，”昂都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说，“因为管理后勤的执事目前不在约克，所以你就用这些东西暂时撑一段时间吧。” 苏格与切茜娅并排站在一起，一齐看着昂都，只不过前者脸上的疑问多一些，而后者脸上则带着一股杀气。 “给我的？”苏格疑问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苏格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包裹，从那沉甸甸的分量来看，里面一定有不少东西。 这毕竟是昂都这位实力强劲的超凡者给他的，他很期待里面究竟都有些什么东西。 苏格动手解开布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硕大的蘑菇。 第一卷 外乡人 灵药名称的感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轻轻将蘑菇连着下面的容器一起端出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他扭头看向昂都，疑惑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解。 “这、这是我养的植物，愉悦身心的，”昂都明显有些慌乱，“给你的东西在下面。” “下面？”苏格重复着昂都的话，将目光移向蘑菇下面的容器。 充满斑驳的铜绿色和堆积的灰尘下面，似乎有模糊的文字，苏格伸出一根手指抠了一下，直接抠下一整块凝固在一起的脏污，于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指。 这个养了蘑菇的容器看上去像一块砖石，但是砖石上怎么会有文字呢？而且，为什么要在一块砖石上养蘑菇？ 苏格正要想办法，结果看到昂都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伸手将蘑菇直接拔出来。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苏格只能瞠目结舌地接过昂都扔来的蘑菇，然后他惊讶地看到，昂都竟然直接端起容器用力地摔在地上。 大片大片的脏污和凝结在一起的灰尘散落，露出容器原本的样子。 苏格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那块砖石的本体竟然是一本书，而且看上去足足有一只手掌宽的厚度。 “这是……什么东西？”苏格问道。 “天空教会的《苍穹圣典》，应该还是初版，除了实用之外，还很有收藏的价值。”昂都从地上把书捡起来，拿着手帕仔细地擦拭，微笑着递给苏格。 我还以为是一块儿砖头呢……苏格有些无奈地想，不过那本厚厚的书一半被金属质地的封皮包裹，在积年累月的灰尘堆积和锈蚀之后，乍一看真的很像一块儿砖头。 “但为什么上面会长蘑菇？”苏格问道。 昂都挠挠头，“大概是因为我很久不用，而且之前我随手放它的地方……特别适合植物生长，其实如果不是今天需要，我也忘记把它放在哪里了。” “怪不得我一直没有找到，谁能知道它上面竟然长了个蘑菇呢，我之前还以为是哪个执事的特殊癖好，居然在我的房间里养蘑菇，真是……” 苏格掂量着手中长势喜人的蘑菇，猜测这根本不是昂都养的植物，而很有可能是从这本书上长出来的。 一时间无数种思绪在他脑海中交织，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切茜娅则一直在沉默着，开始思考自己将命运教会的教典放在了什么地方。 昂都郑重地把苍穹圣典交给苏格，说道： “暂时先用这本，空闲的时候可以翻翻看，很有意思的，上面记载着从第五纪开始的详尽历史，还有部分第五纪之前的传说，其中就有你很在意的恶魔篇章。” 苏格心情微妙地接过来，抚摸着已经有些发硬干裂的封面，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视线在昂都与切茜娅之间来回移动。 “剩下的就是作为肃清者的基础装备，等所有的入门课程结束后我会给你介绍的，”昂都扭头问向切茜娅，“课程的进度怎么样了？” 切茜娅整理整理情绪，盯着昂都的脸，面无表情道：“你要旁听吗？” •••••• 上湾区，黄盐贝街道二号，约克市图书馆附近。 葛比翁沿着利姆斯河顺流而上，抬头望着和煦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暖意。 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白云一样的纯色衬衣外面套着简约的黑色马甲，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与外套同色的黑色长裤下面，则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这套装扮干净得体，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成功的上层人士。 他一手拄着一根棕黑色的实木拐杖，一手在身前微曲，睁开眼睛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上湾区远离约克市中心，没有娱乐设施也没有大型的购物商场，环境一向幽静，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但今天是周末的第一天，再加上附近有图书馆开放，所以时不时会看到三三两两的人从街道上穿过，比起平时要热闹很多。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十人的警察小队从上利姆斯桥的方向赶来，很快地散入附近的街道。 他们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在街道交汇口或者显眼的地方，张贴着什么。 葛比翁好奇心起，眯着眼睛走上前去，问道：“您好啊，真是一个美好的上午。” “不，是一个该死的上午，”一个正在忙着手中工作的警察头也不回地说，“都怪这个该死的家伙，让我们在休息日也必须全员出动张贴通缉单，不然我这个时候应该和我的女儿在一起，去花蜜面包房买她最喜欢吃的甜甜圈。” “原来是这样，”葛比翁凑上去看刚刚张贴好的通缉单，“这是新的通缉单？可是连名字都没有。” 葛比翁粗略地打量一眼。 一个脸颊线条棱角分明的男人，有着一双薄薄的嘴唇和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正在嘲笑着什么。 通缉单上的画像他在熟悉不过，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的脸。 “可就是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连环杀人犯，这简直太恐怖了，”警察说道，“或许我应该考虑换一份工作？不然说不定在我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个杀人犯可能就站在我的身旁。” 说着警察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葛比翁的衣着服饰，点头致意道：“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我那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儿，我必须更加努力工作才行，只能祈求空之女神的庇佑，让这个邪恶的连环杀人犯尽快被抓住。” “对了先生，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在晚上外出，门窗也要记得关好。” “我会记得您的建议，也希望您那位天使一样的女儿，能多多得到她那个伟大的父亲的陪伴。”葛比翁微微俯身行礼。 警察没想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极为富有的成功人士会对自己这样尊重，一时间有些激动，于是向对方敬礼，然后跑到下一个街道接着进行重复的工作。 葛比翁再次回到利姆斯河边，看着河中的那那个倒影，微微一笑。 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地方，他脸上的五官正发生着迅速而诡异的变化。 一对厚厚的嘴唇眨眼间变回刀一般的锋利，又圆又小的眼睛也重新变得细长。 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他又恢复了和通缉单上一模一样的五官。 葛比翁揉动着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要找一个具体的模板，不能随意变换样子，不然没有细节的支持很容易失控。” “但这真是一个好能力啊，有了这个能力，只要在有人的地方就不会被轻易抓住。” 他感受着藏在拐杖中那柄长刀的动静，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低声道：“是这个方向吗？希望这次可以有所收获。” 葛比翁重新调整方向，在路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无意间撞倒了一个卖送报纸的年轻小伙子。 他将对方扶起来，笑了笑，在走出十步之后，就用上了对方的脸。 •••••• 上街区，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经过了一小段波折，苏格重新开始接受切茜娅的教导，只不过在他身后多了一个旁听的昂都。 但此刻的苏格完全没有注意到昂都的动作，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思考上，因为就在刚刚，切茜娅跟他讲授了一个全新的超凡概念。 对于灵药名称的感悟。 一个既影响着灵质融合程度，有影响着超凡能力细化的重要标准。 “抱歉，切茜娅小姐，我还是没有清楚地理解。”苏格摇摇头，请求切茜娅再讲一遍。 切茜娅想了想，将之前用作教学的小瓶子再次拿了出来，说道：“你可以这样想象，同一个领域同一个位阶的灵质，所能带给你的灵性的上限是相同的，对吗？” 苏格点点头。 “如果两个相同领域相同位阶的人，将灵质都融合到最大程度，那是不是代表着两个人一旦打起来，会永远分不出胜负？”切茜娅没等苏格回答，就给出了答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是因为感悟不同。” “就好像这一个瓶子，里面既可以装水，也可以装油，甚至是别的东西，虽然总量只有这么多，但具体怎么用，还是看你自己。”切茜娅用下巴指指昂都，“下面你来讲解，就用一个他知道的例子好了。” 昂都不敢激怒切茜娅，只能老实地对苏格解释道：“很简单，你之前看过加里他们的能力对吧，天空领域位阶九的咏唱者。” “其实这个位阶会带给超凡者的能力只有一种，就是通过咏唱，得到赋予祝福，或者驱散邪恶的力量，但区别就在这里。” “如果你对于‘咏唱者’的这个名称的理解，是通过咏唱赋予祝福，那就相当于在瓶子中装满水，如果是理解为通过咏唱驱散邪恶，那就相当于在瓶子中装满油。” “如何选择，只看你对于这个灵药的名称如何理解。而一旦你在心中确定了方向，那么灵质也会按照你的理解与你慢慢融合，随着你对超凡能力的使用，你的理解也会逐步加深，相应方向的超凡力量就会增强。”切茜娅补充道。 “在你的理解达到顶峰的时候，你会自己感受到瓶子被装满的感觉，那也就是你与灵质完全融合的标志。” 苏格怔怔地看着昂都与切茜娅，发现他们口中是所说的超凡，是那样的神秘与宏大。 第一卷 外乡人 第一件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独自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眼中已经不想刚才那样充满迷雾。 切茜娅见时机合适，接着解释道： “或许你可以这样理解，同是作为警察的两个人，一个性格软弱，一个性格暴躁，他们在做事的时候，会有细微的差别，但无论怎样，都要履行警察的义务。” “而他们最终成为的样子，就是根据自己的理解，经过一步一步的锻炼，成为的样子。” “也就是说……”苏格看着切茜娅的眼睛，说道，“这个灵药的名称，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差不多，更严谨的说法是，你对于灵药名称的理解和感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你的感悟，会影响到灵质的消化融合速度，刚刚说过了，但是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在完全消化融合灵质之后，再去晋升，虽然这样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但是风险很小，不然在你服食灵药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当场失控。”切茜娅严肃道。 苏格身体下意识后仰，喉咙处轻轻蠕动，点点头问道：“我记住了，谢谢提醒。至于消化和融合速度的问题，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具体是多长呢？” “这个要看个人的感悟了，”切茜娅摇摇头，“并没有严格的标准，如果恰好拥有对于超凡的绝对感悟，又有着充分的实践经历，在理论上来说，只需一天就有可能将灵质完全消化融合。” “不过，实际上这种情况并不会出现，感悟最重要的是个人，即使别人给你建议，而不一定适用，关于这个问题，只能你自己去实验一下看看了。” 说完切茜娅走到昂都身边，伸出脚狠狠踢了一下，佯怒道：“你的东西带来了吗？” 昂都还给切茜娅一个白眼，没有计较，去到一边把那个大包裹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件一件的装备。 “这是……”苏格惊讶道。 在他面前，是一副全套的装备。 一件日常行动用的长风衣，黑白色相间，上面有数量众多的，方便且实用的口袋，然后是配套的深棕色长靴，内衬长衣和工装裤，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精巧实用的小东西。 苏格看看面前的装备，再看看昂都，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这是协会成员统一的日常行动用服装，兼备了正式服装的礼仪性和对于行动的灵活性，考虑到现在你也是一名正式的协会成员，就先穿这个吧，等以后发了薪水，再去买一件更体面的衣服。” “虽然这是我以前用过的，有些旧，但我洗得很干净。看你的身高应该能穿得下，要不要试试？” 昂都拿起那件长风衣，对着苏格的身体开始比划。 苏格心中一块地方慢慢软了下去，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一名正式的协会成员了。 “非常感谢您，昂都先生，”苏格将长风衣抱在胸前，“我想先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一会儿再去试试这件衣服。” “哦，那……有些抱歉，没别的东西了，”昂都摊摊手，“因为你很快就要去执行你作为正式成员的第一件任务。” “第一件任务？”苏格慢慢挺直腰背，心中充满期待，同时也有些许疑问。 虽然已经是协会的正式成员，但他现在还不是一名超凡者，而且现在的约克市中还有连环杀人犯和恶魔信徒两个危险的势力，在之前的会议中，他也被提醒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第一件任务，去收集你晋升为超凡者所需要的灵药材料。”昂都点点头道。 “我自己吗？” 昂都看着苏格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来每一次加入的新人都要自己寻找相应的材料，可是你有些特殊，你在成为超凡者之前，就多次接触过超凡的世界，而且现在还有着连环杀手和恶魔信徒这两个危险势力的存在，所以我决定……” “我可以先一个人试一试。”苏格打断昂都的话。 “既然每一个新人都是自己寻找材料，我也不能打破这个惯例，而且，如果因为外面有危险，就永远不敢单独出门，我以后还怎么做协会的成员呢？” 昂都有些犹豫地说：“要不然你在考虑一下，或者让切茜娅与你一同行动？” 切茜娅在一边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苏格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他已经想过了，如果自己以后真的要在超凡者这条道路上前行，那就一定会与危险相伴，这是自己选择的路，那即使有危险，也要自己来面对和解决，不能总是期待别人的帮助。 而且他研究过恶魔信徒和连环杀手的行为方式，知道二者在行动的时候都会避免人多热闹的地点，时间也大多选择在夜深人静的夜晚。 所以一会儿我就找那些人多的地方去看看，比如市场或者什么地方，只要周围少于三个人，我就绝不多走一步……苏格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对昂都和切茜娅说： “我想自己试一试，毕竟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灵药，而且，我总不能一直做被拯救的那一方吧，我会时刻注意安全的。” 昂都与切茜娅互相对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妥协道： “好吧，你说得对，如果一直因为害怕而不敢踏出一步，是永远无法前进的。而且现在是白天，那些人即使有想法应该也不会这么贸然地出手。” “但是我也提醒你注意一些事情，第一，下街区的黑墨鱼酒吧，不要靠近更不要进去，那里是地下的超凡交易场所，之后我会带你去见识，但是现在不要去，位阶十的配方材料，在普通的地方就很容易找到。” 昂都略微思考，接着嘱咐道：“第二，不要接近警察局，如果不是遇到危险，也不要主动去接触警察，但也不要紧张，我不让你接近的原因是因为我和警察长有点过节，我怕他迁怒于你，这样而已。” 苏格点点头，在心中默默记住不要接近警察这件事。 “第三，”昂都说完站起来，走到苏格身后，凝神道，“放松。” 一道莹蓝色的光芒微微闪耀，苏格只觉得从身后的位置传来一股清凉，遍体舒适。 “给你施加了一个‘守护恩宠’，就算是位阶七的力量，也可以抵挡三次，但是也只有三次，”昂都说完拍拍苏格的肩膀，“去吧，开始你第一个任务，注意安全。” 苏格反手摸着刚刚昂都触碰过的那片皮肤，慢慢抿起嘴，但最后只是对昂都和切茜娅微微鞠了一躬，就带着装备出去了。 安静的祈祷室中，昂都与切茜娅看着苏格离去的方向，直直地出神。 “忽然有一种，怎么说，有一种变成老年人的感觉，看着年轻人去做一些危险而又充满激情的事情，只能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昂都喃喃道。 “出去买点材料就叫作充满激情？不过有点危险我倒是不否认。”切茜娅反驳道。 昂都懒得跟她计较，“希望没事吧，要不我们偷偷跟着去，怎么样？” “依我对苏格的了解，他这样做正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我们总不能保护他一辈子，而且他也马上要成为一名超凡者了，也要从被救赎者转变为救赎者。” “不过你真的对他格外上心，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吗？”切茜娅追着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跳过这个话题，”昂都苦笑着说，“如果你被那些邪恶的组织连续两次抓走，在你每次出门前，我也会给你施加一个‘守护恩宠’的。” 切茜娅“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她的嘴角在昂都看不见的地方，慢慢勾起一个甜蜜的弧度。 •••••• 苏格看着镜子中挺拔还有些帅气的身影，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 “我就这么加入了协会，还马上就要成为一名超凡者了……” 苏格心中有些复杂，原本他的一个长期目标就是要回去原来的地方，可是在不停地接触昂都等人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渐渐产生了一种归属感，而且在最近几天越发强烈。 也算是一种好事吧，毕竟人不可能总靠自己，而且在这里没有没有止境的工作，也没……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一愣，发现自己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全身那么多的口袋里愣是没有一个便士。 没有钱，这让我怎么找材料？总不能出去招摇撞骗吧……苏格在心中回想着“朝圣者”的配方，打算先从自由白鸽的翎羽开始下手。 一边思考着其余的几种材料的获取方式，苏格慢慢走出了列伊努教堂，打算去碧蓝广场上碰碰运气。 恰好一群白鸽扑簌扑簌地飞过，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苏格微微眯起眼，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放松胸腔，做了一次深呼吸，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苏格？” 苏格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跟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结果看到米斯顿葛正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台阶下面。 “你这是要去执行任务吗？”米斯顿葛问道。 苏格点点头，来到米斯顿葛身边，“也不算是任务，只是收集一些材料。你不是在医院实习吗，怎么会来这里？” “有些复杂，教授在准备一次重要的研讨会，暂时也不需要我们的参与，所以就给我们放了半天假，其实我还挺意外的，从我到约克以来，好像还没做什么正经的事情。”说着米斯顿葛露出些许忧愁，慢慢低下了头。 “那你跟我一起吧，反正我的任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苏格邀请道，“可以吗？” 米斯顿葛眼中一亮，用力地点点头。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一同往碧蓝广场的方向走过去。 “对了，你说要收集材料，是要准备成为超凡者吗？”米斯顿葛边走边说。 苏格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你知道超凡者吗？” 第一卷 外乡人 来访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点点头，说道： “知道啊，因为我爸爸的原因，所以跟家里往来的客人中，经常会有一些超凡者，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我是认为，普通的人与超凡者应该是活在同一个世界中的两个位面，没有特殊事情的话，不会随时接触，没想到竟然是……那你爸爸是超凡者吗？” “也不是，因为他医术很好，所以费伦中经常有需要他的地方，比如在一些公爵伯爵的家里，就有超凡者的护卫，而且一些超凡者的家人，也会生病。”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那你都见过什么领域的超凡者，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人？” “没太在意，我对超凡者并不是很感兴趣，而且从表面上，也看不出他们是超凡者。” “看不出来？” 米斯顿葛回忆道：“对，爸爸说过，超凡者的一个特征，就是如果不主动使用超凡能力，是绝对无法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超凡者的。所以他也告诫我，让我不要对人区别对待。” “其实我想这与超凡者没有关系，他主要是想要跟我说明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米斯顿葛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自顾自想着什么。 而一边的苏格，也完全没注意听米斯顿葛后来的话，他的心思全都放在米斯顿葛说的超凡者的特征上面。 只要不主动使用超凡能力，就无法断定一个人是不是超凡者？ 他也不敢肯定米斯顿葛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觉得对方并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今天是他第一次接受有关超凡者的课程指导，经过切茜娅和昂都几乎一上午的教导，也只不过弄清楚一些超凡的常识。 他开始猜测，米斯顿葛所说的，或许不是一个初学者必须首先掌握的知识，所以切茜娅才没有跟他讲。 但是无论怎样，这都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苏格精神一凛，小心翼翼地看着街边走过的每一个行人，有一种周围所有人都是隐藏着的超凡者的错觉。 苏格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看向身边的米斯顿葛，发现对方仍然在低着头默默走路，一副心情不明朗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上忙的，可以随时跟我说，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苏格对米斯顿葛说道。 米斯顿葛抬起头，老实地笑了笑，“谢谢，我只是在想一些跟我爸爸有关的事情。” 说完米斯顿葛整理整理心情，问道：“你要找的是什么材料，或许我可以帮你，在别的事情上不敢说，但是分辨药草的话，我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苏格想了想，没敢透露给对方全部的配方，只是说了其中的两种自己不熟悉的材料，分别是微香草和天空晶石的粉末。 “天空晶石的粉末应该是天空教会使用的某种材料，你可以回去问问，不过这个微香草我很熟悉，它的香味很淡，很多时候会被误认成紫芹，一会儿我们可以去东街的市场碰碰运气。” 听到米斯顿葛的话，苏格十分惊喜，没想到走出列伊努教堂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搞定了其中一种材料的来源。 照这个节奏下去，也许不需要等到明天，在今天结束之前，就可以凑齐除了清晨露水之外的所有材料也说不定……苏格开心地想着。 •••••• 约克市监狱。 “长官，长官……” 一道低吟声在长长的监狱走廊中反复回荡。 司佩鲁在经历了前几天的那场风波后，一直在监狱中进行着枯燥而重复的生活，那次特殊召集，在他看来就像一场梦境。 在那个梦境当中，他曾与一个机会近在咫尺，仿佛真的就是空之女神赐予他的一次摆脱命运的馈赠。 可是他没有抓住，于是只能梦醒。 然后回到这个压抑而冰冷的监狱中，与这些毫无生机和色彩的铁东西整日为伴。 在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他刚刚结束了上午的放风时间，正在做着日常的监狱巡视，忽然就听到前方的一个小隔间内传来阵阵低沉呼喊声。 “什么事。” 司佩鲁来到铁栅栏前面，居高临下地往里面看去。 隔间中单独关押着一个光头的胖男人，脸上的肥肉横溢，连眼睛都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看上去没太有精神。 胖男人似乎是长期酗酒，皮肤呈现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微红，司佩鲁在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外，就闻道一股从人体中散发出高浓度酒精的那种特殊味道，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胖男人看到司佩鲁过来，连滚带爬地来到铁栅栏前面，哀求道： “长官，长官您帮帮忙，真的不是我丢失的河坝的仓库钥匙，我也没有偷仓库中的任何东西，长官您帮帮忙，帮帮忙啊长官！” 司佩鲁看了一眼房间号码，将手中的名册翻动，找出有关胖男人的对应信息。 胖男人名叫罗迪克，之前是约克市水利净化局的一名仓库看守，因为常年酗酒而多次被警告，但也一直没有犯什么大错误。 罗迪克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十几天前的一次工作疏忽。 在一次夜间值守的时候，罗迪克因为忍不住长夜的无聊与寂寞，又一次在工作时间饮酒，而这一次则给水利净化局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名为约克市水利净化局，其实也就是利姆斯河上游的一个河坝，在约克市郊外不远的地方，主要的工作就是将利姆斯河的水进行净化后，再放流到下游。 罗迪克醉醒之后，发现自己身上的仓库钥匙不翼而飞，在匆忙地赶到仓库查看后，他发现仓库中储存的大量碳粉不翼而飞。 这种碳粉主要用于河水的水质净化，同时也有清除环境中异味的功能，在市场上具有相当高的价值。 由于之前被多次警告，加上这次造成的损失严重，罗迪克最终被关押进了约克市监狱。 司佩鲁简单地翻看了对方的信息，发现罗迪克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没有妻子和儿女，独自一人生活，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酒。 “你说不是你弄丢的，那是谁？是谁趁着你睡着的时间，去偷走了那些碳粉吗？” 司佩鲁认真地问道。 在发现罗迪克和他一样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的时候，他就有些心软，想着或许真的不管罗迪克的事情，只是被陷害的，即使罗迪克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最起码也可以还罗迪克一个公平。 “我，我记不太清楚了，之前的那天晚上，我去下街区的一家酒吧喝酒，然后……” “你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忽然响起一声粗暴的怒吼，打断了罗迪克的思绪，而罗迪克听到这个声音后，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的神情，连忙爬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边。 司佩鲁歪头一看，看到他的上司正握着警棍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你在干什么？！”上司粗暴地对司佩鲁吼道。 “我在执行我的工作，长官。” “你的工作？我给你安排的才是你的工作，而不是你给自己安排的，明白吗？” “去，现在，立刻去把我的办公室地面清洗一遍。” 上司疑惑地看着司佩鲁，“你是谁？没有印象的面孔。” 司佩鲁立刻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回答道：“预备役监狱看守，司……” “无所谓，你的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上司摆摆手，打断司佩鲁的话，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个背影，“记好，马上来给我的办公室进行一次全面的地面清洁。” 上司离开后，司佩鲁捏着手里的犯人信息册，缓缓用力，手指的骨节处开始变得一片青白。 司佩鲁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离开。 “长官，长官。” “什么事情？”司佩鲁转回头看罗迪克。 “长官，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在酒吧遇到一个人，他一直在跟我打听隔绝声音和味道的材料，后来我就跟他说了碳粉的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我记得，他好像叫……格拉奇？” 罗迪克犹豫着说。 •••••• 上湾区，一栋普通的房屋中。 格拉奇独自一人待在昏暗的地下室，只留有一根手指粗细的蜡烛照亮。 他看着面前尝试过至少几十遍的星领域仪式，精神有些恍惚，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所以导致了仪式的失败。 这段时间仪式消耗的材料不少，但大多都是可以通过普通的市场或者草药店进行补充的物品，对以后的行动来说，不算问题。 可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无法联系到使者，而就在前天晚上，他通过那个恶魔雕像的禁器，明确地感受到了东南方向传来的恶魔气息的召唤，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看禁器的反应，他知道距离不会太远，甚至就在约克市内。 为什么呢？ 格拉奇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使者都是直接将进行到一半的事情扔到自己面前，而不给予具体的指引与启示呢？ 上一次残破的恶魔仪式图纸被风中吹来的羊皮卷代替是这样，这一次突然出现的恶魔气息召唤也是这样，他每一次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推动着进度，却从来没有得到一次具体的指示。 “是使者大人赐予我的考验吗？”格拉奇喃喃道。 烛光飘动，在他后方一阵微风吹进来。 马丁静悄悄地来到格拉奇身边，低声道： “格拉奇大哥，外面有人找。” “如果是那些警察的话，你知道怎么应付。” “不是，”马丁微微有些害怕，声音颤抖着说，“他没说他的身份，看着也不像警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说是，说是来自恶魔的呼唤。” 烛光一阵剧烈的摇晃，格拉奇慢慢转过来，看着马丁的眼睛，问道：“他说了他的名字吗？” “他说自己叫葛比翁，应该是这个名字……” 第一卷 外乡人 免费劳动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马丁走在前面，将司佩鲁引领到格拉奇所在的地下室中，然后躲在格拉奇的身后，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他感到很奇怪，明明对方是一个看上去浓眉大眼，笑容也很爽朗的人，可相对的时候，自己却感到一种异常的紧张感，就像浑身上下都有无数的针刺，刺激着身上的每一处皮肤。 马丁想起在刚才引路的过程中，自己身后就像跟着一只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自己捕杀，但他每每有这样的感受而转过去的时候，却都只看到对方礼貌的笑容。 “可以先听您说一下自己的来历吗？”格拉奇问道。 烛光一阵猛烈的摇晃，地下室中的氛围开始变得紧张。 “不需要对我戒备，既然我能感受到恶魔的气息过来，并且还没有带着警察，就已经说明了我的诚意。”葛比翁说道。 说完葛比翁抬头在地下室中扫视一圈，点点头道：“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大胆，也能看出来是有充足的准备，看来我选择来这里是对的。” “所以，能说一下您的来历吗？我们对你表示礼貌，可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底线。”格拉奇严肃地说。 此刻格拉奇十分疑惑，但就像对方所说的，在感受到了恶魔的气息而来，却没有带着警察和超凡者，就已经表明了对方的诚意，可重点是他在对方身上完全没有感受到恶魔的气息，连恶魔雕像的禁器都毫无反应，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说谎。 可是即使是对方说谎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在约克市中，除了已经联系不上的使者，他不曾听说过有恶魔气息的同盟存在，而如果是六大正统教会的超凡者，此时应该已经打起来而并非这样坐下来说话。 格拉奇最近一直在经历着失败的体验，而没有使者的指引，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迷茫，但正巧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这位名叫葛比翁的人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说是听到了恶魔的呼唤，让他不得不提起全部的精神对待。 “当然，”葛比翁说，“但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一些调整，毕竟用自己的脸才称得上是礼貌。” 说完葛比翁不等格拉奇和马丁做出反应，直接开始变化容貌。 脸颊上的皮肤和下面的血肉一点一点地蠕动，翻涌，长短不一的肉芽蛮横地生长，五官开始扭曲，整张脸就像面团一样，在一张无形的巨手捏塑下，发生着诡异而明显的变化。 只是几次眨眼的时间，葛比翁原来那张浓眉大眼，笑容爽朗的脸庞就完全改变。 微弱的暗黄色烛光的照耀下，他的嘴唇薄而鲜红，棱角分明的脸颊因为角度的原因拉出大片的阴影，棕色的头发被镀上一层焦黄色，从那细长的眼睛中，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 “你们好，我叫葛比翁，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请原谅我之前的失礼，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我不得不用上别人的脸。” 坐在对面的格拉奇和马丁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格拉奇还算经验丰富，即使心中无比惊讶，也可以稳住脸上的表情不产生额外的变化，但一边的马丁一副毫无掩饰的惊呆了的样子，嘴张得大大的，能够塞下一整个拳头。 “格……大哥，这是，这是我早上对你说过的，那个通缉单上的人。”马丁哆嗦着嘴唇，对格拉奇说，但是目光始终留在葛比翁身上。 “连环杀手？”格拉奇看了马丁一眼，转回来继续盯着葛比翁，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葛比翁笑着点点头，“一些小爱好而已。” 格拉奇有些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全身开始进行戒备，以防对面发出突然的袭击。 他默默咽下一口唾沫，迟疑着问道： “本身是超凡者的连环杀手？还是因为感受到恶魔的气息过来？可是从你刚刚变化容貌还没有借助禁器的力量来看，你并不是恶魔领域的，而且，你来找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如果你愿意听，我会全部讲出来，嗯，从哪儿说起好呢？” “就从我的一个猎物开始讲起吧，”葛比翁笑着，看着一旁仅剩一小节的蜡烛说，“请换上一根新的，希望我能在它熄灭之前结束。” 马丁得到格拉奇的示意，去换上一根新的蜡烛，就听见葛比翁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响起来。 “那个让我时刻放在心上的猎物，名字叫做苏格•艾欧西格。” •••••• 苏格和米斯顿葛心满意足地从碧蓝广场离开，下一个目的地是下街区的东街市场。 苏格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在经过不到半小时的追逐后，他一共收获了四根漂亮的自由白鸽的羽毛，虽然他分不清翎羽具体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加上米斯顿葛收集的，他们一共获得了九根不同部位的羽毛。 只要在这九根当中能找出三根翎羽，那就完成了一份材料的收集，考虑到明天清晨早起一点就可以收集清晨露水，他打算先解决微香草的问题。 不过在碧蓝广场的时候，他看到在广场的角落里，有一个立起画板画画的女孩，时不时的向自己所在的地方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且还掩着嘴偷笑，让他有些尴尬。 现在想想，这种收集羽毛的爱好，好像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说，你现在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对吗？”米斯顿葛有些吃惊地问道。 “确实是不记得了，”苏格点点头，“可能是失忆，从医学的角度上看，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治疗吗？” “这……其实我对于医学并不是十分擅长，但我可以去问一问我的教授，如果他也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去问我的爸爸。” 苏格听到米斯顿葛说到“我的爸爸”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有着明显的变化，变得低落而消沉。 他猜测米斯顿葛与父亲的关系可能并不和谐，但作为一个外人，他也不方便对其指手画脚，只能跟着叹了口气。 好在现在他并不是十分急于找回失去的记忆，而且从他最初的经历来看，他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亲人，不然也不可能流落野外。 而且，他现在有了重要的伙伴，在与协会的那些人相处的过程中，苏格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被大家接受的感觉，除了那个有些搞不明白的塞林，其他人都对自己十分关照而且友善。 “塞林先生其实也挺关照我的，还借我地方住宿，只是脾气有些古怪……”想到这里，苏格低声自言自语。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东街市场。”米斯顿葛说道。 苏格很快就从之前的情绪中回过神，不等他仔细看，就感觉到一股带着人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在他面前，是一条被人影堆满而看不到尽头的街道。 这里虽然是下街区，可是也没有高层的建筑，除了众多的平顶单层房屋，最多也就是有一些二层的小楼，但是从视觉上却比那些高层的公寓更加拥挤。 不过这里的主角，不是房屋，而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摊位。 此刻太阳高高升起，街道两旁的摊位都支起了用来遮阳的棚顶，棚顶下面摆放着一筐筐的水果或蔬菜，那些最显眼的位置上，则被今日质量最好的食材占据，当然价格也比其他的要稍贵一些。 下街区的东街市场是约克市最活跃的街段，即使是恶劣的雨雪天气，这里也无时无刻不挤满了人，因为这里有着廉价而质量也说得过去的食材，是下街区那些收入微薄的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当然，来这里必须时刻注意钱包，否则它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离去。 苏格还震惊在市场异常的喧闹声中，仅仅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被踩过两次脚了。 “苏格，来这边。” 苏格听到米斯顿葛的呼唤，从人群中挤过去，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微香草，正常来说在药草店可以很方便地找到，但是那里价格太高了，”米斯顿葛说到一半想起来，转头问道，“你需要多少？” “就，一根，质量好一点的，或许可以再要一根备用。”苏格用手指比划着，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微香草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米斯顿葛点点头，拉着苏格往前一边走一边说：“那我们就来对地方了，去蔬菜摊的紫芹里面找找，很可能就有收获，紫芹这种蔬菜主要被用来增添香气，需求量很大，所以应该不难发现。” 苏格听着，惊讶于米斯顿葛头头是道的讲解，发现这个医学生在说起食材的时候仿佛换了个人。 “就是这里了，”米斯顿葛拉着苏格在一个并不那么拥挤的摊位前停下，“您好，请问今天有新鲜的紫芹吗？” 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从摊位后面的藤椅上伸出头，似乎连起身都觉得麻烦，回道： “上面已经写好了，十棵只要两个便士，相信我，在这条街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家这么便宜的店了。” 米斯顿葛点点头，觉得价钱似乎很公道，然后就开始在大堆的紫芹里面挑拣，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棵有些干枯的褐色草茎。 它们的样子与周围的紫芹十分相像，只是颜色略深，看上去一副营养不够的样子，所以只能被当作劣品而放在边缘。 米斯顿葛拈起一根放在鼻尖下面闻了闻，给苏格递去“没有问题”的眼神。 苏格点点头，然后摸遍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脸色微微一红，细声问道： “您好，请问您需不需要免费的劳动力，我可以帮您搬运货物，费用只需要一棵不那么健康的紫芹就好。” 第一卷 外乡人 利益一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格拉奇与葛比翁四目相对，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地下室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半截蜡烛在无声的燃烧。 “所以说，你是从那个苏格口中，知道我们的存在的？”格拉奇问道。 葛比翁点点头。 “那个苏格亲口说自己懂得恶魔之语？而且是因为我们进行的恶魔仪式才得到的能力？” “他是这样说的，但我也没有办法验证，”葛比翁想想，将手中的拐杖放在格拉奇面前，“我这件超凡武器，就是恶魔领域的，拥有‘活着’的特性，就是因为那家伙的某些行为，才耗尽力量陷入沉睡。” 格拉奇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拐杖，另一只手在长袍下握紧恶魔雕像的禁器。 “没有反应，不能确定是不是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格拉奇将拐杖推回给葛比翁，“没有办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不过有关当时的仪式和参与者这一点，你确实没有说错，暂时可以相信你。” 格拉奇说完，马丁感觉到地下室中的氛围忽然缓和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那股让人几乎无法喘息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葛比翁眼睛一亮，说道：“感谢你的信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我们现在是同盟的关系，对吗？” “不能算是同盟，但是在某些利益一致的问题上，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格拉奇面无表情道。 “我可以接受这样的说法。现在我就有一个问题，我这件超凡武器在指引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完全失去了积攒下来的力量，而我本身并不是恶魔领域，想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它加快恢复的速度。”葛比翁说道。 “这件超凡武器，平时都是如何使用的，我换一个说法，它是如何积攒力量的？” “通过吸收血液，它可以变得更加锋利，最强的时候可以达到几乎位阶七的实力。”葛比翁回答道。 格拉奇沉思了一阵，说道： “我或许可以帮助你，但是你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呢？” 葛比翁注视着格拉奇的眼睛，笑着说：“你们想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格拉奇点点头，很满意对方的回答，说道：“我们接下来还有任务，在关键的时刻，可能需要一个具有一定实力的超凡来帮助我们对抗六大正统教会，并不是直接对抗，只需要拖延一些时间就可以。” 葛比翁笑着摇摇头，“这并不是等价的交换……” “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所能带给你的，是一件高达位阶五的超凡武器。” 葛比翁瞳孔一缩，很快恢复了镇定，说道：“但我很想听一听。” 格拉奇嘴角微微一笑，反复端详着那根毫无动静的拐杖，再三考虑后，从身上拿出来一个漆黑的盒子，上面被一层蒙蒙的灵性封印覆盖着。 “知识领域位阶五，穿越者，罕见的寄生型超凡武器，我想这应该能够满足你的要求。” “位阶五？”葛比翁疑惑道。 正常来说，跨入中位阶的超凡武器都已经被各大教会收入，进行赐予或封印，在黑市上流通的，大多都是一些低位阶的超凡武器，像这种达到位阶五，还是少见的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超凡武器，确实是罕见。 这种罕见的程度，相当于一个普通人出门工作的时候，看到街边走过一条巨龙。 这让葛比翁不得不重新看待面前的这个神秘的恶魔信徒，能拿出这样一件超凡武器，这个组织一定是拥有着深厚的底蕴。 “没错，位阶五，是我在一次危险的任务中得到的战利品，事后我没有选择对应的金钱而保留下它，就是希望有一天它能带给我一些特殊的惊喜。” “我将它命名为，密室逃亡者。当然，它拥有超越位阶五的副作用，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使用它，如果你同意这个交易，我可以将它交给你使用。” “听上去不错，”葛比翁想了想，伸出一只手，“你获得了我一次全力出手的机会，希望你会用在合适的地方。” 格拉奇也伸出手，跟葛比翁握在一起，笑着说：“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 说完格拉奇将那个漆黑的盒子扔给葛比翁，说道：“一会儿我会将具体的副作用以及使用方式告诉你，现在，我们谈完了交易，来谈谈合作怎么样？” “这是我的荣幸。”葛比翁握着那个漆黑的盒子，笑着回答。 “正如你看到的，我白白失去了一个高达位阶五的禁器，却只得到了你的承诺，虽然我相信它一定会起到作用，但就像你所说的，这并不是等价的交换。” “所以？”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们抓回那个名叫苏格的年轻人，在我们之后的行动中，还需要他，而且，我们也要弄清楚他是否真的掌握了恶魔之语。” 格拉奇看着葛比翁，语气渐渐变得强硬。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也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虽然苏格的存在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不是必须，但是一个掌握了恶魔之语的人类，不能让其留在外面。 “我需要情报，”葛比翁眯着眼睛，“关于那个苏格•艾欧西格的情报，越多越好。” 格拉奇点点头，对方没有第一口回绝，就是说明可以继续谈下去，“据我所知，他是一个没有身份的普通人，是偷偷进入的约克，但是后来，却有新的情报，说他的真实身份是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的一员，被我们抓住是作为卧底的行动。” “这个我知道，”葛比翁摆摆手，“我盯上他的时候，恰好就是那些警察撤去通缉单的时候，我也跟踪过他，知道他确实就住在那个什么协会里面。” “可是我认为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 格拉奇认真地说：“我想过，虽然事情的发展能解释得通，可是当时如果我们没有把苏格当作目标呢？将他当做目标根本就是我们临时的决定，而那时我们也没有被教会的肃清者发现。” “如果不是有高位阶同时又擅长预言的超凡者计划的这一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格拉奇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个苏格本就没有身份，是在我们举行仪式后，他因为巧合而学会了恶魔之语，或者是得到什么别的能力，而被教会的肃清者察觉并拉拢，再加入的协会。” 葛比翁听后沉默着。 按照格拉奇的说法，确实也说得通，而且也符合正统教会一贯的做事风格——只要有武器，即便是不会使用，也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是这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点，并不是苏格加入了协会得到庇护，也不是教会的做法，而是苏格加入协会的原因。 能让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者直接加入直属正统教会的势力，那一定有着特殊的价值，而这个价值，很可能就是恶魔之语。 作为长期与正统教会的肃清者纠缠的人，葛比翁知道一个通晓恶魔之语的人类具有怎样的价值，于是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我拒绝。” 话音刚落，地下室中的气氛又重新充满压迫感。 格拉奇一愣，接着整个人的气势忽然沉了下去，冷冷地看着葛比翁，“什么叫作，你拒绝？” “不要误会，”葛比翁摆摆手，“收起你的敌意，我说的拒绝是，我拒绝帮你把那个人抓回来，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他。” “你？要亲手，杀了他？”格拉奇看着对方，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对方的路数，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脑子里都是疯子的逻辑。 “是的，他让我的武器失去作用，还从我手中逃脱一次，更重要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我去杀的人。” “我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就用这把剑，从他的胃部刺入，这样他还可以活一段时间，我可以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恐惧，还可以感受到他的鲜血流淌在我手中的触感。” 葛比翁说着，眼睛微微眯起来，伸出舌头舔舔通红的嘴唇，脸上带着一股狂热的神情。 格拉奇看着对方的样子，思考着苏格的价值，最后重重地点头道：“可以，但是你必须确实杀死他才行，而且要帮我找五个身体健康的祭体。” “没有问题，那么现在，可以让你的人出去搜寻那个苏格的下落了。” 格拉奇惊讶道：“你已经准备好了？他现在可是加入了协会，很可能随时都有超凡者在他身边守护。” “当然，但是反过来，既然他加入了协会，就可以从协会入手，而且，看上去你似乎不太了解那些自称为正统教会的做事风格，也不要太高看了那家伙的价值，一柄武器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武器，但如果没有使用方法，那么只要不落在敌人手里，即使毁掉也不是多么大的损失。” 说完葛比翁起身，对格拉奇晃晃手中漆黑的盒子，然后拿上拐杖弯腰行礼，说道： “看你的样子，一定已经知道那个苏格的下落了，对不对？” “不知道，但是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减少搜索的时间，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固定的行动轨迹，还有，你要告诉我联络你的方法。” 葛比翁一只脚已经踏上楼梯，又转头走回来，低声对格拉奇说了些什么。 格拉奇心中一惊，表情逐渐放松下来，点头道： “我看到了你变化模样的能力，是异种领域位阶八的变形者吗？如果是位阶八，那至少在与肃清者的一对一战斗中，不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葛比翁微微一笑，“是什么错觉让你误会我只有位阶八的实力呢？” 说完他不再去看格拉奇与马丁，踏着咯哒咯哒的脚步声，慢慢离开了地下室。 第一卷 外乡人 杂货街的意外相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葛比翁离开后，格拉奇与马丁依旧待在昏暗的地下室中。 经过长久的沉默，马丁率先开口道： “格拉奇大哥，真的要与这个人合作吗？他看上去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是那种有理智的疯子，刚刚他坐在这里的时候，我都害怕他会突然跳起来，然后用刀捅进我的喉咙。” 格拉奇用眼角瞥瞥马丁，看到马丁脸上微微颤抖的肌肉，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与使者的联系一直无法成功，我们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想要独自完成后续的仪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与他合作也是一个机会。嗯，就按照他说的，现在让散在城里的渔夫他们搜集有关苏格的情报，记住一定要保持联系，在这种情况下，有效的信息传递速度就是通向成功道路上的基石。” 马丁点点头，刚刚准备走，又回过头来，道： “那格拉奇大哥，我们的计划还继续进行吗？我是说，有关新的祭体和仪式地点的选择问题。” “继续进行，”格拉奇面无表情，仿佛在思考着别的事情，“只是有关祭体的问题不需要跟进，交给这个叫葛比翁的人，这样也可以减小我们被发现的风险。” 格拉奇专注地思考着。 他觉得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葛比翁的出现也许正是某种命运的指引，从上次在水车坊事件后，他就再没有做出明显的行动，联系使者的同时，一直在低调地积蓄力量，而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似乎毫不畏惧教会肃清者的连环杀手。 这个连说话都透露着一股疯狂的连环杀手，正好可以帮助他转移教会肃清者们的视线，让他可以专心地做准备，但他也知道，表面上的结盟并不能让他解除对对方的防备，尤其是从最后的对话来看，那个葛比翁似乎还隐藏着实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个苏格真的因为之前的仪式而懂得恶魔之语了吗？ 他有些困惑，却也没有办法验证。 不过葛比翁对于苏格的执念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祭体，那么让他放弃经过绯红之月洗礼的祭体，也不会对仪式造成多大的影响。 “先去找合适的仪式地点吧，还有，这个地方可能要暂时放弃了，准备进行转移。”格拉奇说道。 说完他看见身旁的马丁久久没有行动，于是问道：“在想什么？” “格拉奇大哥，我是在想，你把一个那么厉害的超凡武器就这么简单地送给他，有些吃亏。” 格拉奇看到马丁为自己着想，心中微微一动，也觉得有些好笑，说道： “不会，那个超凡武器几乎算是一个禁器，副作用强大到你不敢想象，我们留下也不会发挥多大的作用，还不如给他使用，换一个机会，至于他会怎么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与我们无关了。” 马丁点点头，犹豫着说道：“格拉奇大哥，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新的仪式地点的位置，我想，不，你觉得之前的那个河坝怎么样？” “河坝？什么河坝？”格拉奇眨眨眼，问道。 “就是你让我们去弄出来碳粉的那个河坝，那里属于约克市，但又在普通人的生活之外，只有很少的工作人员会出入，只要我们在那里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就可以放心地进行仪式了。” 格拉奇深深地看了马丁一眼，目光中露出些许笑意，拍着马丁的肩膀道：“不错，你终于学会使用你的大脑了，实在是一个令人惊喜的进步。天黑之后我们就去侦查，如果合适，会记作你的贡献。” “然后快去，把我刚刚说的，告诉其他人，记住要告诉他们，所有的行动，以自身的安全和不被发现为第一任务。” 马丁严肃地点点头，迅速地离开地下室。 •••••• 约克市上湾区，白柑橘街。 一个衣装得体、手握拐杖的男人，从行人稀少的河边安静地走过。 他有着浓密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有些爽朗的脸看上去还带着些年轻人的神采。 葛比翁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自嘲地笑笑。 从衣着上来看，他这一身是一个成功的中年男人的标准配饰，可是他的脸却用了一个年轻人的脸，这在经验深厚的超凡者面前，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那些像狐狸一样的超凡者眼睛就像鹰一样锐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和的地方。 葛比翁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对象，沿着利姆斯河慢慢去往下街区，在经过三十二号那栋废墟前面的时候，他稍稍驻足，在河边的微风中呆呆地看了一小会儿，便继续朝下游方向走去。 葛比翁一只手揣在怀里，紧紧握着那个漆黑的盒子，笑着自言自语道： “我就知道，那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看来恶魔的信徒和恶魔一样，都是喜欢煽动人心的家伙，而且充满了欺骗性，真的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啊。” “嗯，能力不错，位阶也足够，还是罕见的寄生型，只不过副作用无法接受，”葛比翁一边小声嘀咕，一边思考，“就是这样一件东西，浪费我一次出手对抗教会超凡的机会，真是不知道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嘴角弯起来，“对啊，只是寄生型，但没有说必须寄生在我自己身上，我只需要利用它的正面效果就好了，至于它的负面效果……” “我要在这个城市里面，找一个幸运儿。” 葛比翁思考着让长刀苏醒的准备，开心起来，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互助者协会，嗯，我记得出入的人，好像有一个是住在下街区东街市场附近的。” •••••• 苏格兴高采烈地拿着一根食指长短的微香草，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 他捏着微香草凑到鼻尖，轻轻吸气，闻道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有些像薄荷，但不像薄荷那样味道浓烈，可也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微香草就长得这个样子吗？”苏格问道。 “是的，这还是一根比较长的，”米斯顿葛犹豫着，想了想，笑着说，“没想到刚刚那个店主竟然会直接给我们一根，其实我都已经做好给你帮忙的准备了。” 苏格想想，笑着点点头。 他确实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不怎么好说话的店主在问清缘由后，竟然直接送了他一根紫芹，在看到他特意挑选了一根有些干枯的紫芹后，店主还追问要不要换一根。 这让苏格有些感动，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情存在的，为此他还主动帮助店主打扫了卫生，结果又得到店主送的两个苹果。 将苹果握在手里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帮忙做一些事情，店主会把整个店铺都送给自己。 苏格小心翼翼地把微香草和苹果分开存放在不同的口袋中，以免香味互相影响，做完这一切之后，看着临近傍晚微微泛黄的天空，他感觉身上一阵轻松。 这样剩下的材料就只剩下纯水一百毫升，清晨露水，还有在净化火焰的灰烬和天空晶石的粉末中二选一就可以了。 明天，最晚后天，我就可以凑齐所有的材料，成为一名真正的超凡者了……苏格心中激动，回想着天空领域位阶十朝圣者的配方，与米斯顿葛在东街市场中闲逛。 “对了苏格，你真的没有钱吗？”米斯顿葛问道。 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苏格觉得有些尴尬，从早上他就没有吃饭，本想着在协会的时候还会有后勤成员按时送去当日的食材，但借住在塞林家后，他也不好意思提出多余的请求。 他以为至少午餐可以跟着昂都等人在列伊努教堂解决，但又没想到临近中午昂都就把自己放了出来，让他原本的期望再次落空。 最后还是米斯顿葛听到了他肚子的咕噜声，然后主动邀请他，在下街区的剑鱼咖啡馆吃了一顿简餐。 “是啊，”苏格不好意思地说，“本来该有一些任务报酬的，可是一直没有发下来，我一定会还你的，你放心。” 米斯顿葛苦笑着摆摆手，说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现在是朋友对吗？朋友之间邀请外出吃一次简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我现在虽然是见习，但也有收入，我只是好奇你身为教会成员，居然会在不带钱的情况下出来寻找材料，仅此而已。” 苏格愣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见习医生还有收入？从事这个行业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米斯顿葛点点头，“格里芬对于医务工作者和教师行业的工作者都有着相当高水平的待遇，比如我现在虽然是一个见习生，但已经有了八磅左右的周薪。” “八磅？这么多？！”苏格一时惊讶地叫出声。 八磅，还是周薪，在约克市已经是越过中层而接近上层的收入了，而这仅仅是一个见习的医学生就能拿到的薪水，按照米斯顿葛的说法来看，转正后的收入很有可能会更多。 或许当时我该考虑学医的，但谁能想到呢，最后选了一个天坑的专业……苏格无声地感叹，目光开始在前方飘游。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闲逛到市场南边的杂货街。 相比于热闹的市场，这里明显冷清了不少，但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些有趣的店铺面前晃悠着。 苏格视线飘移，感觉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漫无目的地飞舞。 忽然间一点耀眼的金黄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他呆了一瞬间，仔细看了看，发现在不远处的摊位旁边，站着一个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但缘分深厚的人。 对方也发现了苏格，一阵惊讶后，开心地对苏格招着手。 “认识的人吗？”米斯顿葛注意到了苏格的异常。 “也不能说认识吧，但是也见过。” “要去看看吗，说不定会有惊喜。”米斯顿葛说着就要往前走，结果被苏格一把拉住。 “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在米斯顿葛迷茫的眼神中，苏格缓缓地说： “一会儿不要喊我的名字，无论听到什么让你感到矛盾的话，都不要声张，之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第一卷 外乡人 名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很久不见，我的朋友，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再次相见，这一定是女神的指引。” 金发人看着苏格，调整了一下细框眼镜的位置，让它待在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对苏格和米斯顿葛伸出手。 “欢迎来到‘天使的魔术馆’。” 确实是很久不见，但是不是女神的指引就不一定了……苏格在心中嘀咕。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之前在弗斯曼的商队中遇到的那个金发人，因为在捡柴时的一些误会，两人才有过一面之缘，而正是因为这个金发人的原因，才让他在巧合之下，开始使用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 本以为不会再见，但苏格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约克市的人，而且还在这样一个地方做着少见的生意。 “天使的魔术馆？您是魔术师？”米斯顿葛有些好奇，眼睛四下扫动，看见金发人摊位后方的一张宽大的桌子上，摆着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小东西。 “您可以称呼我为魔术师，占卜师，甚至驯兽师和戏剧师，我的名字可以因为您的需要而随时改变，怎么样，要不要来试一试？” 金发人挑动着眉毛，朝苏格和米斯顿葛递去友善的邀请。 “要钱吗？” 苏格直截了当地问道，心说要钱的话就不玩儿了。 很快他就看到金发人眼角开始抽搐，似乎在竭尽全力绷住维持表情。 一场心理博弈很快在苏格和金发人之间建立起来。 苏格看出这个名为“天使的魔术馆”的小摊子没什么生意，所以狠心压价甚至想免费，而金发人也认定苏格二人会因为抹不开面子而玩几次，只是具体要看价钱而定。 仿佛针尖对上麦芒，目光对视中火花四溅。 “这样吧，既然是女神的指引，我可以退一步，如果我的服务能让你们感到满意，到时候你们再付出相应的价钱就好。”金发人说道。 苏格与米斯顿葛相视一眼，点点头。 放心，无论你有怎样的服务，我都不会觉得满意的……苏格看看金发人，目光被那副细框的眼睛吸引住片刻的注意力，问道： “那我该怎样称呼您呢？” “您可以先称呼我为魔术师，因为我马上要给您表现一个魔术，”金发人反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苏格抢先米斯顿葛一步，说道：“那就请称呼我们为顾客先生，谢谢。” 金发人点点头，邀请苏格二人进到后方的屋子中，然后拿出三粒豌豆，放在一张.平整的桌子上。 “这是令我自豪的魔术，”金发人从桌底拿出三个不透明的碗，分部盖住三粒豌豆，“在已经隔断的空间中，我可以让这些豌豆随着我的指示自由移动。” 看惯了天桥底下骗人把戏的苏格冷眼旁观，完全不像米斯顿葛一样充满好奇。 所谓的魔术只不过是手速快，再加上利用手段转移注意力罢了，但是对方敢用三个小豌豆，说明还是有些真本事在的。 “准备。”金发人在第一个倒扣的碗上屈指轻弹，“这个没有。” 大碗翻开，里面的豌豆确实消失不见。 米斯顿葛忍不住开始鼓掌，苏格表情微微一变。 他根本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动作，整个过程中对方甚至都没有机会去触碰碗中的豌豆。 是怎么办到的？在把碗扣住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吗？ 苏格不知道，注意力开始集中在剩下的两只碗上面。 “准备。”金发人在第二个倒扣的碗上轻弹，然后抬头看向苏格二人，“这个可以有你们来决定有没有。” “我们可以决定吗？”米斯顿葛惊呼，似乎对这种玩法十分感兴趣。 “我认为有。”米斯顿葛说完，看看苏格。 “那我选没有。”苏格灵机一动道。 这样总有一个答案无法满足，也就可以免单了。 金发人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吃惊的表情中有些无奈，同时还流露出一种遇上无赖的挫败感。 准备要去掀开的时候，苏格改口道：“那我也选有。” 苏格说完，看到金发人明显地松了口气，刚刚想要改变主意，就听到桌子的下面传来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 三人同时沉默下去，下一刻第二只碗忽然被顶开，一直白鸽从底下窜了出来，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味道，苏格拉着脸看向金发人，心中十分无语。 他本以为对方是有点真本事的家伙，没想到最后还是利用了机关，而且还搞砸了。 “不应该啊，”金发人看着碗底，皱起眉毛表示疑惑，“我还没有碰呢，怎么就自己触发了？” 说完金发人挠挠头，有些尴尬地笑笑，转口说道：“失误了，不过我可以免费给你们补偿一个驯兽师的表演。” 苏格冷冷地看着金发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准备之后，金发人又愣在原地，接着挠挠头，尴尬地笑笑，说道：“鸽子飞了，抱歉。” 一股无明业火在苏格胸中爆裂，他第一次有了槽点太多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的无力感。 驯兽师不是应该驯狗熊和大象吗？最起码也要驯个猴子吧，你驯个鸽子是个什么意思？ 苏格气哼哼的，拉起米斯顿葛就要往外走，他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激动就来看一个笨蛋表演，最后还演砸了，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别走，别走啊，”金发人连忙上去拉住苏格二人，声音颤抖着说，“其实这就是我的一个爱好，我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术师，占卜师和驯兽师，所以在这里练习，这样吧，我不收你们的费用，只需要你们帮我看一看，然后给我提一些宝贵的建议，可以吗？” 说着金发人搬出一个小箱子，说道：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我做的小道具做礼物，怎么样？” “我们帮帮他吧。”米斯顿葛说道。 苏格看了看米斯顿葛，又看了看金发人，最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金发人十分激动，拉着苏格二人坐下来，一件一件地介绍自己发明的一些小道具，包括发明的灵感，作用，甚至还给这些道具编造了各自的故事。 注意力被慢慢吸引住，随着故事的深入，苏格二人渐渐陷入其中，在橘黄色的夕阳中，认真地倾听着，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这简直太棒了！”米斯顿葛情不自禁地拍着手，“魔术师先生，您真应该去讲故事而不是在这里变魔术。” 一阵发自内心的赞美之后，米斯顿葛从口袋中拿出钱包，摸出一张价值一个比恩的纸币，递过去。 “感谢您的故事，真的很精彩。”米斯顿葛由衷地赞叹。 “真的吗？我的故事，有这么精彩？”金发人呆呆地问。 “确实很不错，相比于您那些所谓的‘魔术’和‘驯兽’来说。”苏格做出评价。 事实上金发人的故事相当精彩，只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不然也会像米斯顿葛那样，用一些金钱来支持对方，因为那些故事确实值得。 “是这样吗？我的这些故事，都是根据‘木偶’的故事改编来的，只是我随意做的，真的比我那些精心准备的魔术要好吗？” 苏格点点头，注意到对方提到的一个词，好奇道： “木偶？” “是啊，木偶的故事，”金发人反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苏格与米斯顿葛互相看看，然后同时摇摇头。 “那好吧，我再给你们讲一个故事，”金发人得到了鼓励，说话也更加地自信，从小木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偶，说道： “说很久以前，在一个四处流浪的魔术团中，有一个木偶戏的道具人偶，就是很平凡的一个木偶，在经过数不清的舞台与数不清的赞美之后，它突然有了生命，或许是因为女神看到了它的表演而感动，或者是那些戏剧的灵魂汇聚，但原本只是一个道具的它，拥有了生命。” “木偶人有了生命之后，扮演的戏剧得到了更多人的赞美与掌声，它隐藏着自己没有被人类发现，但是在第二天，它就不甘心只是待在魔术团中，所以它就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逃了出去。” “它的梦想很美好，它希望自己不只是在一个小小的魔术团里面，它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到自己的表演，但是它忘了一件事，它没有灵魂，仅仅靠着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久的。” “古老的传说中，没有灵魂的生命在世界上只会存活一个月的时间，而且会接受艰难的考验。” “第一个难关是饥饿。第一个星期，它感到难以忍受的饥饿，它找来很多木头替换自己，但依然无法摆脱那种饥饿，这是它第一次拥有生命，它不知道该怎样做，也没有任何人教给它，所以它只能忍耐。” “第二个难关是寒冷，第三难关是炎热，而到了第四个星期，也就是最后一个难关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开始腐烂，这一次，无论它怎样忍耐，或者找来无数的木头替换在身上，都无法抑制那股无止境的腐烂。”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木偶人突然明白了一个感受，就是孤单，在这个世界上，它自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没有同伴，得到的赞美也是虚无，在被无尽的孤单笼罩之中，它第一次想要活下去，可是在一个月期满的时候，它还是腐烂殆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照射进屋子里面，那种即将陨灭的凄凉和无力感也随之传到了苏格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是故事中的那个木偶人，面对着世界的巨大，感觉无助而恐慌，用尽一切力量，却只能面对被吞没的命运。 “那怎样能让它活下去？” 一个孤零零的声音响起来，金发人和米斯顿葛同时看向苏格。 “只是一个故事……”米斯顿葛本想安慰他，但发现自己也有点被故事中的情绪感染，于是沉默下去。 “不知道，”金发人摇摇头，“按照创世神的传说，必须拥有灵魂才能在世界上存活。” “那怎么样才能拥有灵魂？”苏格追问道。 “首先要拥有姓名。” 金发人拿起手中的小木偶，说道：“比如说，这就是那个木偶人，它首先要拥有一个名字。” 苏格看着金发人直直地看着自己，心中的一个地方被触动，嘴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苏格•艾欧西格。” “它的名字就叫苏格•艾欧西格。” 第一卷 外乡人 感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金发人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格，浅笑了一下，说道： “也可以。” 说完金发人眨眨眼，向苏格递去心照不宣的默契，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给原本沉闷的氛围带来少许的缓和，米斯顿葛在旁边看着苏格和金发人密语似的眼神交流，心中感到好奇，但因为之前苏格嘱咐的话，所以也没有问出来。 “有了名字之后呢？”苏格接着问道。 “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要拥有灵魂，必须经历四个步骤。”金发人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赋予姓名。” “第二，赋予来历。” “第三，赐予试炼。”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要在前三者的前提下，拥有爱，这样才可以让一个没有灵魂的生命拥有灵魂，或者让原本不契合的灵魂开始稳固。” 苏格定定地看着金发人举在空中的四根手指，接着问道： “这第二个赋予来历是什么意思？” “就是故事中木偶人的来历，是魔术团中的一个道具。如果是一个没有来历的生命，就需要寻找，或者按照已有的线索，合理地编造。” 金发人想想，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看到过，并不是很懂，但是看上去这四个步骤中只有第一个和第四个是必须的，因为来历与试炼，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经历，来历即使忘记，在客观上也是存在的，而试炼更简单，挨饿与挨冻，也就是饥饿与寒冷，这就是最简单的试炼。”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握在金发人手中的那个木偶。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与之相配的姓名，也不知道自己的来历，在最初的时候，也接受了饥饿与寒冷的试炼，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拥有爱。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像木偶人一样开始腐烂，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他感到四周渐渐泛起一股寒意，像是忽然进入了深秋，在萧瑟的风中，一股悲凉从他的心中升起。 几乎在同时，他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脏狠狠捏住，让他的心脏产生不自然的痉挛。 看到他异常的样子，米斯顿葛与金发人同时感到不对，连忙凑近，却看到苏格剧烈地喘息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这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你不需要这么在意，”金发人看上去有些害怕，害怕苏格晕倒在自己的店铺里，“而且有关灵魂的故事还有很多，版本不同结局也不同，如果你每一个都这么在意，那不是让自己纠结吗？” 还有很多？ 苏格揉着自己的胸口，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谨慎地问道： “那在这些故事里面，有没有一种，就是，你原本好好地生活着，结果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体验新的生活这种？” 一番话说的莫名其妙，金发人和米斯顿葛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苏格此时在说些什么。 看到苏格认真的表情不像是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金发人放心后，开始思考苏格的话，然后迟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梦境体验？” “梦境体验？那是什么？”米斯顿葛好奇地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你在梦境中才会有的体验。”金发人解释道，“据说人类会因为在白天的经历和所见所想，将感受反映在夜晚的睡梦中，并展开不受控制的联想。” “比如你在白天见到一个有着浓密体毛的男人，也许就会在晚上梦见一只会跳舞的狗熊，看上去虽然没有逻辑，但却是你下意识的反应和不受控制的联想所产生。” 金发人接着说： “其实我之前也做过相似的梦。很奇怪，我在结束每一天的生活，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会离开身体，去往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选择之后，再进入一具新的身体，开始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过体验为期一天的全新生活。” “但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还是我熟悉的房间，而我梦中所经历的也不过是白天我看到的，向往的人家的样子。之后我因为害怕自己的精神出现问题，对，就像你现在这样，所以就去问医生，结果医生只是说我压力太大。” “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是那样，那一段时间我的压力太大，却又没有办法摆脱当前的困境，所以只能在梦境中抒发自己的情绪。” “不过谁又知道这不是女神的恩赐呢？或许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在你经历了许多痛苦与磨难之后，一觉睡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午日教堂的课堂上，经历过的那些不过只是一个梦，周围还是你熟悉的同学，从窗户透过的阳光照在你的脸上，让你觉得活在世界上是这样美好。” 苏格与米斯顿葛静静地听着金发人的话，感受着话语中那种平淡和简单的幸福。 金发人看看苏格，笑着问道： “或者说，你认为活着是为了什么？” 苏格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话题忽然间变得这么深刻。 “对我来说很简单，”金发人说道，“去经历，去体会，去感受，微风，细雨，阳光，这些都是伟大的空之女神赐予我们的，而它们让我感觉自己是活着的，就已经足够。” “所以说，不要想那些，如果你知道现在是在经历一场梦境，你就不愿意往下多走一步吗？只是一味地想着要从梦境中醒过来？可醒过来还不是要面对生活的种种困难？” “去经历，去体会，去感受……” 苏格低声念叨着金发人所说的话。 或许真的像对方所说的那样，自己现在经历的只是一场梦境？而梦醒之后就会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苏格依然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对方所说的方法，不去想别的事情，也不需要刻意寻找回去的方法，只是将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当作一次命运的额外馈赠，用心去体会和感受。 刹那间的澄澈空明，苏格从未觉得自己有现在这样清醒与释然。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真正的苏格•艾欧西格了，而我将度过的，也是苏格•艾欧西格的一生……苏格对金发人点点头，笑着说道： “感谢您的教诲，或许您可以考虑换一个职业，也许您比较适合将快乐带给更多人的那种工作。” 经过金发人的一番无心插柳的劝导，一直积郁在他心中的压力和阴霾已经被一扫而空，虽然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被黑夜占据，但是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爽朗。 “我不是一直在做这样的工作吗？”金发人佯怒道，“但是过程似乎十分坎坷。” 苏格与米斯顿葛看着满屋子的魔术用道具，哈哈笑了起来。 •••••• 约克市上湾区。 格拉奇从地下室中走出来，侧身藏在窗户一侧的墙壁后面，将厚实的窗帘拉开一条窄窄的缝隙，向外看去。 外面的天空大半被深邃的幽蓝色占据，只有在西方的天际，还残留着一丝绯红，只是这丝绯红也抵抗不住幽蓝的侵蚀，逐渐降到地平线下面去。 夜晚很快就要来临，而那时，很多事情都会发生改变。 “整理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吗？”格拉奇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后的马丁，“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切记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没问题了，格拉奇大哥。我们下一步要去哪里？”马丁站得笔直，回答道。 “去水坝，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地方，已经有人在那边准备好接应我们了，一会儿出去一定要保持正常，不要鬼鬼祟祟的。” “没问题，格拉奇大哥。”马丁说完有些犹豫，“不过我们把情报交给那个葛比翁真的没有问题吗，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而他也并不知晓我们的目的地。”格拉奇紧紧握住暂时做好封印的恶魔雕像禁器，“而且，他除了我们的长相，也没有更多的情报了，即使他会冒着巨大的风险通知教会，到那时我们也已经去了河坝，谁会发现呢？”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格拉奇再次看向窗户的方向，目光似乎可以穿过厚实的窗帘越向更远处的地方。 “愿伟大的黑山羊，赐予我们庇佑……” •••••• 约克城，下街区，绿曼箩街道，五十六号。 互助者协会成员之一，希拉克的家就在这里，可是此时屋子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窗紧闭的屋子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让人闻着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葛比翁将屋子主人已经凉下来的身体踢开，蹲下来，从一个漆黑的盒子中拿出一个小巧的心脏模样的东西，轻轻地放在满地的血污之中。 过了很久的时间，依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看来似乎不可行，”葛比翁将禁器收回，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尸体也不行，看样子必须要找一个活生生的宿体，才能发挥它的力量。” 说完葛比翁抬头看看窗外，一轮缺半个边缘的月亮从天边升起来，与无数的繁星悬在漆黑的天幕上，各自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时间差不多了，没想到那个恶魔信徒竟然真的能找到，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葛比翁回过头，慢慢走到屋子主人的身边，低声笑道： “再发挥最后一点作用吧，借我你的脸用一下。” 第一卷 外乡人 不妙的预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米斯顿葛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的小物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请把这些，当做我的回礼。” 金发人拍着胸脯豪气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不过这里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随意挑选。” 苏格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小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到一阵阵的眼花缭乱。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想，还是不需要了，开始的一比恩是作为你给我讲故事的回报，后面的一磅则是作为我们对你的支持，请继续加油，将欢乐带给更多的人。”米斯顿葛老实地解释着，一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样子。 “那怎么可以呢？你们放心，这里的东西虽然看着普通，但都是我搜集的好东西，像这个，”金发人拿出一个磨损严重的小石头，举在苏格面前说，“这可是一枚货真价实的白宝石，虽然碎了，但我仍然记得当时我从河沙中把它淘出来的那份激动。” 说完金发人一把将小石头塞进苏格的口袋中，还恶狠狠地看了苏格一眼。 苏格明白，如果自己不收下，对方多半会立刻火冒三丈，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收下那块已经看不出一点闪亮的白宝石碎片。 接着金发人又接连不断地展示了许多小道具，包括可以手动更换镜片的彩色眼镜，本来打算用作茶具但因为烧制失败而只能种花的花盆，用胶水粘合的珊瑚装饰，等等。 “那是什么？” 米斯顿葛的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那里放着一团又扁又宽的圆柱体，从质感和外表上来看，像是一块面包胚。 但是正常人不会把面包胚就这样直接放在角落里，因为会使得味道变差，而且会落满灰尘。 “哦，我的女神，我差点忘记了这个东西。” 金发人过去把那一团圆柱体直接抱过来，放在苏格二人面前。 很快苏格就闻道一股细微的酸味，里面还夹杂着一点臭袜子和腐烂香蕉皮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好……强烈的味道。” 苏格捏着鼻子，差一点就把“恶心”两个字给说出来。 “这是香蕉味的干酪，我自己做的，你们把这个也带上吧，相信我，只要尝过一口，它美妙的味道就会让你们终生难忘。” 不必了，只是闻一下我就快要吐了……苏格捏着鼻子，微微眯起眼睛，感觉干酪的气味散发出来，熏得眼睛一阵难受，他十分怀疑这干酪是不是坏了。 但他没想到米斯顿葛在凑近闻了闻之后，反而点点头，跟金发人要了一个大大的纸袋，装了起来，看上去真的准备带走。 打包好干酪之后，金发人还在四处寻找着可以让二人带走的东西，似乎是觉得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完全没有与整整一磅相匹配的价值。 苏格看着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挺直率的人。 “这些已经足够了，”苏格说，“天色也暗了下来，我们要回去了，很感谢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 “那怎么可以？！”金发人听苏格说要走，大惊失色，连忙走过来拉住两个人的衣袖，架着厚厚镜片的眼睛依然在四处寻找稍微具有价值的东西。 苏格面露苦色，知道如果不再拿点儿什么，对方是真的不会放自己离开。 从窗户向外看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此时的约克市中，家家户户的煤气灯接连亮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光的海洋。 感受的腹中的饥饿程度，苏格有些着急，他知道如果没有办法按时回去，估计连晚饭的时间都会错过。 苏格低头随意寻找着，打算随便找个东西敷衍过去，结果目光被桌角的一个小巧盒子吸引住。 盒子一共三排七列，就是很普通的木盒，但只有一个格子里放着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成套的纪念品。 苏格伸手拿过来仔细看着，在四角型底壳上隐隐反射光芒的六芒图案，是个徽章。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就当作是我们今天相遇的纪念。” “这个？”金发人看着苏格手里的徽章，反问道。 “是啊，它可太漂亮了，如果是在橱窗里面，它一定有不少于整整一磅的价值。” 苏格疯狂地赞美手中平平无奇的徽章，恨不得夸出一朵花来，这样才可以让对方相信这个小徽章确实具有很高的价值。 “给你也可以，但是……” “感谢您的慷慨，希望在女神的指引下，我们会再次相见。” 说完苏格把徽章往兜里一揣，拉着米斯顿葛飞快地跑了出去，丝毫不管背后的金发人着急的呼喊声。 二人出了杂货街一路向前飞奔，直到看见一个熟悉的招牌，才慢慢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剑鱼咖啡馆，我们又回到这里了，”苏格看了一眼路灯照耀下的招牌，对米斯顿葛说，“你跑得好快啊，而且搬着这样一个大家伙。” 米斯顿葛看看手中的干酪，苦笑着说：“我只有爆发力好，而且在医院里搬运东西，已经习惯了负重跑步的节奏。” 苏格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从鼻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臭味，还是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要这个做什么？这么大，而且闻上去似乎已经坏掉了。” “是坏掉了，但是还可以使用，过一段时间会有个人实验报告，我想，或许我可以使用一下里面的菌群。”米斯顿葛往前推了推干酪，脸上傻乎乎地笑着。 苏格往后躲了躲，露出尴尬的笑容。 正在两人慢慢平复下来的时候，从一旁的街道拐角突然跑出一个人影，在看到苏格二人之后，连忙跑了过来。 苏格一惊，下意识迈出一步，将米斯顿葛护在身后，仔细打量着来人的样貌。 一副农夫样子的朴实外貌，但是胸口处沾了一点血迹。 苏格仔细回想，发现自己确实在某个地方见到过面前的人。 “您是那个协会的，协会的……”苏格一时紧张，发现自己记不起来面前这人的名字，但他很明确的知道，当时在跟着昂都出门的时候，曾与这人擦肩而过。 后来听人说起来，似乎是协会中负责补给的那个普通人成员。 “对，就是我，希拉克，你是苏格对吗？” 苏格点点头。 “队长命令，在码头附近发现了连环杀手的踪迹，让我们马上过去。”希拉克露出着急的神色。 “塞林先生？他发现连环杀手了？在码头？”苏格震惊之下，连续发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失控的语气和表情。 因为他知道，那个杀手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要对方没有被抓到，自己就必须时时刻刻地小心谨慎，以防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被对方抓住。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苏格也知道，只有让这个杀手的事件真正结束了，自己才可能展开新的生活。 “对的，他们已经先赶过去了，派我来找你，我们赶紧行动吧，”说着希拉克越过苏格的肩头对米斯顿葛说，“其他人先回教堂，等待命令。” 苏格在短暂的思考后，嘱咐米斯顿葛早点回医院并且一定要注意安全，转身跟着希拉克飞快地离开。 逐渐热闹起来的绿曼箩街道，开始展现它不同于白天的魅力。 米斯顿葛抱着一块巨大的干酪，站在人潮往来的街口，久久地出神。 他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是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仓促，以至于都没能和苏格多说几句话。 “其他人先回教堂，等待命令？” “刚刚那个人，把我当成了教会的人？”米斯顿葛反应过来，想想自己几次去找苏格的时候，见到协会中的其他人，但好像并没有刚刚这个人的印象。 “可是苏格又认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算了，先去教会看一看吧。” 说完，米斯顿葛调整了一下手里干酪的位置，在夜色中找到列伊努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 约克市，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教堂前的阶梯足足有几十阶，人们站在下面，必须抬头仰望，才能看到列伊努教堂的大门。 就像是人类仰望真神，做出虔诚祈祷的样子。 一个人影突然从大门中跑出来。 塞林在台阶的边缘停下脚步，俯看着远处的街道，感觉在那些明亮又热闹的灯光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昂都从后面追出来，发现塞林的身影后过来与塞林并肩而立，说道： “在担心苏格？” 塞林没有回答。 “那句话是怎样描述的？我们总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他总要学会自己面对危险，自己解决，然后从被救赎者转变成一个合格的救赎者。” 塞林还是没有回答。 昂都两次吃瘪，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听到塞林极其轻微的声音。 “他应该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昂都一愣，发现自己有些摸不清楚塞林的思维方式，但是仔细想一想，又很符合塞林的做事风格。 “那我们今天晚上，或许可以带他一起出去吃一点好的，最近我刚刚打听到一家餐厅，听说那里的奶油蘑菇汤味道不错。” 塞林微微点头，跟着昂都一起转身往回走。 可是刚刚走了几步，塞林突然抬头看向侧方钟楼上的指针。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塞林喃喃道。 “有什么问题吗？我年轻的时候比他更过分，只不过那个时候……” “希拉克没有做傍晚的报道。”塞林打断了昂都的话，问道，“苏格去了哪里？” “不知道，但我猜应该在碧蓝广场或者是下街区的某些地方，要找材料也只有那些地方可以找到。”昂都回道。 “下街区，希拉克的家就在下街区的绿曼箩街道。”塞林的目光望向城市的尽头，“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我去希拉克的家里看一下，如果苏格回来，记得把他留住不要让他乱跑。还有，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随时联系。” 塞林说完，连忙从阶梯上跑下来，沿着利姆斯河向下游的方向飞奔而去。 路过第一个街角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怀中抱着一个大纸包的年轻人，但只是匆匆的一瞥，也没有引起他过多的注意。 昂都站在阶梯的最上方，目光紧紧盯着塞林的背影，看到塞林在街角消失的瞬间，米斯顿葛就突然出现在视野当中。 米斯顿葛呼哧呼哧地跑过来，身前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纸包。 “你是叫……米斯顿葛，我记得是这个名字，对吗？”昂都好奇地问道。 米斯顿葛点点头，深呼吸了一口，说道： “您好，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第一卷 外乡人 戒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是说，一个叫希拉克的人去叫走了苏格？还是因为发现了连环杀手？” 米斯顿葛点点头，回道：“这一切就发生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向您保证我没有说谎。” 米斯顿葛在见到昂都之后，用最快的语速将在下街区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着昂都的回应。 昂都抱着双臂略微思考，反问道：“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因为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那位先生对我说‘其他成员先回教堂，等待命令’，这句话很明显是对我说的，但我只是一个医学生，这就说明他不认识我，而将我误认为苏格的同伴……”米斯顿葛在心中理清了头绪，直接将自己最疑惑的部分说给昂都。 昂都赞赏地点点头，说道： “这就是你的怀疑，你怀疑那个人的身份问题？” 米斯顿葛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感觉很奇怪，因为正常情况下，那个人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昂都也跟着点头，说道：“你的观察力很仔细，而且你说的对，即使那个人真的是希拉克，即使真的有任务，在去找苏格的时候，也应该一下子认出你不是协会成员。” “从这一点我们可以推断，那个人其实对协会中的成员并不熟，只是看到苏格跟你在一起，所以使用一个手段将你从苏格身边引开，只是这样而已。” “什么叫作……真的是？”米斯顿葛皱着眉毛，满脸不解地问道。 “很复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印象中，希拉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另一方面，我们其实并没有找到什么连环杀手的踪迹，也没有派出人手去通知苏格……” 说到一半，突然间昂都脸色巨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确定是希拉克吗？” “应该是这么名字。” “塞林大哥说要去希拉克的家里，而就在这之前，希拉克却做出了极为反常的举动……”昂都露出疑惑的面容，突然低喝道，“快走！” “去哪儿？” “我们去下街区，苏格现在的处境可能很危险。” “我也要去吗？” 昂都点点头，说道：“当然，我会保护你的。” •••••• 苏格跟着希拉克从东北方的大门离开，在通向码头的石板路上急速前行。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灯火通明的约克市在他背后逐渐远去，没有了喧闹的叫嚷声，甚至连路边昏暗的煤气灯都离他越来越远。 带着一丝温度的暖风从他身边吹过，苏格猛地一个哆嗦，他回头望着夜幕下璀璨的城市，感觉世界都在离自己慢慢远去。 “希拉克先生，距离码头还有多远？” “还有一段距离，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大概还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希拉克扭过头，问道，“怎么？你没有走过这条路吗？” 苏格摇摇头。 在离开约克市的范围后，连路边照明用的煤气灯，都需要走很长一段距离才能看到，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火把，四周只有被月光照耀的地方才能勉强看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被那个连环杀手偷袭，自己很难反抗。 看着前方的黑暗，苏格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太过在意连环杀手的事情，所以在听到希拉克简单地说明任务后，他也没有过多地分析和思考，直接就跟着对方离去。 在经过最开始的热血上头的时间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昂都先生和塞林先生都知道这个连环杀手的危险程度，应该不会让我一个还没有成为超凡者的普通成员参加任务才对，这一次怎么…… 难道是已经抓住了？带我去只是要让我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那也不对啊，这种事可以在把杀手带回教会之后进行，比起码头，教会更加安全，而且……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之前昂都说过，希拉克是协会唯一一个普通人的成员，所负责的内容也不过是后勤补给和情报收集，那为什么在这次的行动中，希拉克也参与了呢？ 比起一个没有超凡能力的人，加里与贝特罗不是更加适合这次的任务吗？ 想到这里，苏格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希拉克先生，这次的任务中，加里先生与贝特罗先生没有参与吗？” “嗯，据说是因为有别的任务需要他们去完成，让其他成员去教会等待命令就是这个原因。” 其他成员？先去教会等待？ 苏格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了。 之前他没有在意，在希拉克跟米斯顿葛说话的时候，他一副心思都在那个连环杀手身上，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才发现了一个充满违和的地方。 希拉克对米斯顿葛说的话，是“其他成员先回教堂，等待命令”。 在当时的情形下，这句话完全没有问题，任务只需要苏格，其他人自然要回教堂。 可问题就在于，米斯顿葛并不是协会的一员，甚至连是不是天空教会的信徒都说不准。 虽然希拉克并没有见到过米斯顿葛，但是不应该把米斯顿葛误认为协会的成员。 如果不是情急之下希拉克的口误，那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面前的这个希拉克，并不是真正的希拉克。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感觉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冷，两条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他加紧走了几步，赶上希拉克的脚步，眼角偷偷瞥向希拉克，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仅仅瞥了一眼，整个人就愣住了。 希拉克也在看他！ 希拉克在偷偷地看他！ 苏格忽然从心中产生一股莫大的恐惧，同时双腿开始哆嗦，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肌肉，不露出太多的破绽，一边疯狂想着可以离开的方法。 必须合理，而且要让对方感到畏惧……苏格盯着希拉克的那张脸，越看越感觉像是另一个人的脸。 他与希拉克只是有过一次擦肩而过的经历，相比于容貌，对方的穿着和服饰留给他的印象更深，而且，他只是因为对方说的话而认定对方是希拉克，但现在想想，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在想什么？” 在集中精力的时候突然被打断，苏格吓了一跳，看到希拉克凑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说道： “希拉克先生，我有些害怕，毕竟我被那个连环杀手追杀过，要说直接面对，我恐怕没有那个能力。” “不需要你正面面对，我们做的也只是一些辅助工作而已。”希拉克摆摆手道。 苏格点点头，努力做出一副自然的放松下来的表情和动作，让对方大意，然后问道： “那切茜娅先生也在吗？有他在的话，我们就可以更加放心了。” “在的，他也在，”希拉克说道，“我们加快速度吧，还有一段路呢。” “好的。” 苏格点点头，故意放慢脚步落在对方身后，同时脸上露出一副忌惮的戒备之色。 •••••• 约克市，下街区，绿曼箩街道五十六号。 昂都与米斯顿葛来到这栋不起眼的房屋前，发现正门竟敞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两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眼，米斯顿葛点点头，悄声后退，昂都则慢慢走上前。 还没有进去，昂都就从门缝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昂都皱皱眉，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长期从事超凡者的工作，让他接触了大量恐怖又危险的地方，血腥味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他知道，要达到这种程度的味道，只有相当大量的血液才能办得到。 而且还要是鲜血，直接从血管中喷射出的那种鲜血才可以。 昂都略微思考后，给自己施加了一道守护恩宠，悄无声息地推开门。 在昏暗的房间中，他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安静地站着，他没有贸然行动，在确认了人影的呼吸后，他松了一口气，去一边摸索着打开了煤气灯。 入眼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 昂都瞪大了眼睛，看到希拉克已经变得苍白的身体被一条薄毯牢牢盖住，只剩下半张脸露在外面，从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是经历了相当恐怖而痛苦的折磨。 在一旁的地上，还留有一团燃烧后的灰烬，看上去像是衣物的余烬，但燃烧的气味却被鲜血的味道完全掩盖下去。 “怎么回事？”昂都问道。 “我来的时候，希拉克已经遇害了。”塞林的声音中没有温度，“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做的，更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我很想安慰你，但是现在可能没有这个时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正是那个连环杀手所做的。”昂都道。 “那个杀手？可为什么是希拉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集。” “这样说来，那个杀手与苏格也没有交集，可偏偏就被盯上了，而且，现在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说完昂都就要把躲在外面的米斯顿葛叫进来，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带着塞林出去，让米斯顿葛讲述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塞林听后，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问道：“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 塞林在脑海中飞快的将各个不起眼的细节串联起来，在隐隐约约看到那个真相后，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 “走，我们现在就去码头。” “我也想去，”米斯顿葛夹在二人中间，试探着问道，“可以吗？苏格是我的朋友，我也很担心他。” “我记得你是医学生？”塞林问道，“会急救吗？” 米斯顿葛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跟上来，记得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听我的命令。” 塞林说完，就带着米斯顿葛飞速离去。 昂都则迅速地在希拉克的门前，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灵性引导，他知道加里等人稍后就会循着引导赶过来，处理希拉克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深蓝的夜幕，双手交叉握拳，做出虔诚的祈祷。 “伟大的空之女神，请赐予我们庇佑与希望……”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一刻停留，迅速去追赶塞林二人的步伐。 第一卷 外乡人 试一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碧蓝广场。 格拉奇独自一人随意地走动着。 他偷偷地观察着那些在广场上悠闲散步的行人，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找到一片浓郁的阴影，走了进去。 就在不久前，他通过马丁等人，将有关苏格位置的情报传递给葛比翁，想看看这个疯狂的杀手到底有没有能力，可以在教会超凡者的手下取了苏格的性命。 思前想后，他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或许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下一阶段的行动，他就要带着马丁去到远离约克市区的河坝，在必须隐藏好身份的情况下，能够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走上街头的机会，几乎没有。 而他正有一件必须要亲自确认的事情。 在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格拉奇慢慢蹲下身体，在长袍的遮掩下，将恶魔雕像的禁器轻轻放在地上。 随着灵性封印的接触，一阵阵若有似无的低语回荡在格拉奇的耳畔，他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倾听那股充满诱惑的危险的声音。 忽然，恶魔雕像周围的空气中出现一道道细小的黑红色火花，不断地闪灭。 很快，就像旋涡吸水一样，以恶魔雕像为中心，越来越多的黑红色火花慢慢汇聚而来，附着在雕像上，成为一道道连绵的火焰，但是又很快融入到雕像中。 整个过程简单而迅速，四周的行人丝毫没有发觉到异常。 格拉奇拿起已经结束反应的恶魔雕像，快速地做了一次灵性封印，在检查无误之后，从阴影中离开，向着西北方的河坝移动。 在他平静的表情下，内心无比的激动，如果不是害怕被人发现，他简直想放声大笑。 在刚才那场简单的恶魔领域反应后，他感受到从恶魔雕像上传来的一阵阵清晰的脉搏跳动，这让他欣喜若狂，觉得自己今晚冒险前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正是前几天他感受到的那股恶魔气息。 在来之前，格拉奇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误灵感，但没想到广场上的仪式竟然会与他手里的恶魔雕像产生反应，感受到那股清晰的脉动后，他知道恶魔雕像初步拥有了“活着”的特性。 他知道这一趟的收获并不仅仅如此，广场上那个意外发现的充满灵性的仪式阵，也会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难道是使者留给我们的？以防我们在没有助力的时候，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任务？” 格拉奇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越来越有底气。 他猜测使者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不能直接回应他的联络仪式，但是使者也早早准备好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他只需要在无力又无助的时候，跟着自己的信仰前行便可。 “伟大的地狱主宰，喧闹而智慧的恶魔君王，崇高而古老的黑山羊，在此念诵您的尊名，感谢您赐予的庇佑与指引……” 格拉奇戴上兜帽，身影慢慢消失在约克的街道上。 •••••• 苏格隐隐听到了海浪声从前方传来，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经过一路的思考，他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逃离，对方的理由恰好抓住了他的要害，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不敢跟对方撕破脸，因为如果继续演下去，他还有一丝得救的希望，但在这个漆黑又四下无人的树林中，如果对方突然袭击，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不，应该不能叫叫希拉克了……苏格一边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一边寻找着合适的机会离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定要对付自己，是因为自己会恶魔之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水车坊中的那群恶魔信徒会更加迫切一些。 苏格不知道，如今也没有时间留给他去思考，他把最后的希望赌在了码头，只要能安全抵达码头，他相信对方没有那个胆量敢在人多的地方直接动手。 苏格几乎认定对方就是当时的杀手，但是还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不对劲。 那就是对方手里的长刀不见了。 苏格故意落后半个身位走在对方身后，利用视觉的盲区，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念了几遍恶魔之语，但是却发现对方身上毫无反应。 或许只是没有随身携带……苏格这样对自己解释，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对方身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被树林遮挡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苏格发现前方没有自己期待的拥挤和忙碌的人群，反而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 他慌张地四下看了看，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小高地，与周围有着四五米的高低差，。 就在前面几十米外的地方，有数量众多的船只和不断穿行的工人，闪烁的煤气灯将他们斑驳的光影打在地上，卸货的声音与叫喊声掺杂在一起，让人只觉得大脑中一片混乱，仿佛有无数的苍蝇在不停地来回飞动。 眼前的一切充满了一种极富地域特征的气息，让苏格一时间震惊不已。 “你在想什么？”他身边的人问道。 苏格回过神来，想了想，反问道：“我在想，那个连环杀手就在这里？这里的人这么多，我们要怎样做才能在这么多人中找到他？” “我想我或许有一个办法，”对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土堆说，“能去帮我找一找吗，我在那里埋着一件重要的东西。” 苏格将注意力全都放在对方身上，来到土堆前面，随意地拨弄着，直到他看见被埋在土堆里的东西，才慢慢地握在手里，转身站起来。 在他手里，是当时因为恶魔之语而开启，又因为不明原因而变得锈迹斑斑的那柄长刀。 苏格握着长刀，摆出防御的姿势，冷冷地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站在他对面的人笑着说道：“我已经知道你早就看出了我的破绽，但我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而且，为什么你看出了破绽却又跟着我来了呢？” 苏格沉声道：“换回你本来的样子。” 葛比翁笑道：“我很荣幸。” 一阵扭曲而诡异的血肉移动后，葛比翁恢复成原本那张脸，嘴唇薄而鲜红，脸颊骨骼线条鲜明。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葛比翁说道，“哦，对了，忘记要使用一个小手段。” 说着葛比翁伸出一只手掌，掌心摊开向上，很快一滩透明而粘稠的物质出现。 葛比翁挥手将那团黏液扔向空中，在漆黑的夜幕中，苏格只看到一点四散的线条，就再没有别的响动。 过了片刻，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四周传来的声音似乎变得微弱了。 “黏液网，虽然不是整个包起来，但是可以有效地降低声音的穿透，在码头这样的背景下，现在你即使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现在好了，回答我的问题。” 苏格只觉得一股逼人的气势从对方身上传来，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对方，在还没有成为超凡者的前提下，他是没有任何战胜对方的希望。 “在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苏格老实地回答，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在绿曼箩街道的时候他能多想一下，也许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苏格手持长刀，一边后退，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这里虽然离码头很近，但却是视野中的一个盲区，极高的落差让来来往往的人几乎不会注意到这里，而且加上那些黏液的作用，声音也无法穿透到外面。 在这里，没有人能够给予他帮助，唯一能帮助他的，只有他自己。 没有办法了…… 苏格叹了口气，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检验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些困惑。 他忽然站直了身体，将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横在身前，回忆着从前的经历，用恶魔之语低声念诵道： “开启。” 空气微微震颤，长刀毫无反应。 葛比翁看到苏格的样子，眼睛微微一亮，说道：“真的会恶魔之语，但是很抱歉，我的这位伙伴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现在正在沉睡当中。” “哦，对了，这正是因为你的原因，这样说起来，你也可以帮我重新唤醒它对吗，就用你的鲜血怎么样？” 葛比翁说着说着开始笑起来，眼睛因为大笑而眯成一条狭长的缝隙。 苏格看着对方，感觉自己就像面对着一条吐着长芯子的毒蛇，可以感受到那股冰冷而滑腻的触感。 “鲜血是吗，要不要来点更刺激的。” 苏格说完，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中跳动的那股灼热的火焰。 他再次回到那种被黑雾层层包围的状态，在无尽的黑暗中，他伸出手，紧紧握住那一道诡异的黑红色火焰。 葛比翁的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最后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恶魔的火焰？你居然能够引发出恶魔的火焰？”葛比翁疯狂地大笑着，双手手心开始凝聚出两团黄绿色的黏液，“我期待着你的鲜血，希望也是美丽的黑红色。” 苏格站在葛比翁的对面，手中紧握着一柄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长刀，仿佛一个来自于地狱的恶魔。 “能行。” 苏格从震惊中慢慢恢复，眼中寒光一闪，对自己说道： “来试一试吧，你的潜力。” 第一卷 外乡人 一种亵渎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准方向，右臂握紧长刀，猛地挥了出去。 在之前的经历中，他从未触碰过任何兵器，本以为自己会用不好这柄长刀，但是在那道恶魔的火焰出现后，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原本生涩的握刀方式在瞬间变得熟练，他不再感到恐惧，火焰仿佛带给了他力量与勇气，现在他头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要打败对方。 黑红色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烧尽了飞射而来的黏液，而火焰经过的轨迹中，竟然留下了些许的火焰残留，在苏格收手后，依然在空中存在了很久，才慢慢消失。 有种粘着性…… 苏格挡住了对方的第一次攻击，低头看着火焰长刀，感觉到这股火焰非同一般的特点。 就像是对方手中的黏液，有着延展性与粘着性，甚至可以在空中长时间存在，但又比黏液更加强大，因为它的本质还是火焰。 想到这里，苏格眼中一亮，他觉得只要有这股火焰，自己就有一战的实力与底气。 “真的是恶魔的火焰。” 葛比翁说完，再次欺身上前。 苏格凭借优秀的视力，看清楚从黑暗中飞射而来的一道道黏液轨迹，接连挥动手中的长刀抵挡。 火焰轻而易举的将黏液灼烧殆尽，灰烬落下，等到苏格定睛看去的时候，发现前方早已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忽然间，耳侧传来凄厉的风声，苏格心中一凛，凭借本能的反应低头，这才躲过对方瞄准自己后颈的一击。 借助弯腰的惯性，苏格一个滚身在地上翻腾，重整姿势，双眼飞快地扫视，却只瞥见一个移动迅速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自己眼角的盲区中。 苏格心中大惊，连忙转身，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传来了一股异常的触感。 他试着抬脚，却发现脚底被一股奇怪的东西紧紧吸住，他蹲下来仔细察看，才看到了一滩近乎透明的黏液。 震惊之下，苏格凝神四望，看到在周围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黏液团，正是这些黏液团，束缚住了他的行动。 葛比翁从远处的阴影中走过来，控制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对苏格笑着说： “你似乎没有战斗的经验，只是几次佯攻，就把你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住了，所以你并没有发现，这些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葛比翁说着，伸出一只脚踩在一团黏液上面，“在异种的领域中，这是很传统的用法，但依旧很实用，这些黏液是我特制的，只需要这么一点点，就连一头成年的犀牛都没有办法挣脱。” “而我，却可以利用另一种黏液，在它上面滑行，不但不会影响我的行动，还会加快速度。” 苏格低头看了一眼，默默地用尽全力，却依然无法挣脱，他知道对方或许说的是真的，但也不代表他只能束手就擒。 他没有说话，感应着胸口的灼热，手中长刀上的火焰再度增强一分，如同一柄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 苏格蹲下，将长刀贴紧地面，以自身为中心挥刀横扫，黑红色的火焰仿佛是黏液天生的克星，只是简单的灼烧，就清理出他身边一大片的空地。 葛比翁眼睛微眯，点头道：“很聪明的方法。” “但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应对呢？” 下一刻葛比翁双手在空中划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弧线，一道道透明的黏液随之飞射出去。 漫天的黏液落下，苏格再次鼓动胸口的灼热，挥出长刀，用大片的火焰进行抵挡。 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渐渐演变成一场互相角力的持久战。 葛比翁不断地射出具有超强黏性的黏液团，打算以此封住苏格的行动，然后进行最后的捕杀；而苏格这边，则是用诡异的火焰进行抵抗，来消除那些黏液对自己的束缚。 几十次的挥刀之后，苏格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开始发胀发麻，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持久战的对手，永远都是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听过的这句话，但此刻这句突然出现在心中的话，却让他无比认同。 我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更不是超凡者，无论是从体能还是灵性上来说，都比不过对方，这样下去的话…… 苏格一边咬牙抵抗，一边思考着可以脱离困境的方法。 只能冒险试一试了…… 苏格打定主意，鼓起一口气，手中长刀上的火焰凭空再涨三分，足足有一个成年人的高度。 挥刀横扫，巨大的火柱就像一条粗壮的火蛇，呼啸着碾压而过，将二人之间地面上的黏液瞬间燃烧干净。 苏格抓住稍纵即逝的刹那，迈开双腿向对方飞奔而去。 燃烧更加剧烈的火焰，带着让人震惊的声势席卷而去，苏格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方出现了一瞬间的呼吸凝滞，脚下也不自然地后退几步。 但是就在那巨大的火焰长刀即将触碰到对方的时候，苏格却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火焰还在燃烧，却比刚才减弱了几分。 葛比翁脸上露出惊恐，刚刚只差一条手臂的距离，那道火焰就会将他整个吞噬，即使他完全来得及做出黏液的薄膜，可是他也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抵挡。 “以一个不是超凡者的身份来说，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葛比翁对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苏格说着，双手交替甩动，扔出几团黏液，分别将苏格的双腿和左臂死死黏在地面上。 做完这一切，葛比翁依然没有贸然行动，虽然他不知道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教会的超凡者会在什么时间赶来，但他依然有着十足的耐心。 在发现苏格被接连的黏液困住却依然没有反抗之后，葛比翁慢慢走过去，脸上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得狂热和急切。 葛比翁抓住苏格的左臂，准备把苏格整个人提起来，但是就在他准备发力的瞬间，一道黑红色的光芒突然出现在二人之间，迸发出灼目的光亮。 葛比翁定定地看着贯穿自己左臂的长刀，目光慢慢移到近在咫尺的苏格的脸上，微笑道：“很棒的计划。” 苏格紧咬牙关，想要抽回长刀，但无奈自己的手臂已经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再一次引导出胸口的灼热。 长刀贯穿了葛比翁的手臂，上面黑红色的火焰开始更加猛烈地燃烧。 葛比翁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接下，同时脸上出现痛苦的扭曲。 看到对方脸上痛苦的表情，苏格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缩短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在发现靠自己的主动接近无法成功后，苏格就决定假装力竭昏倒，等待对方的主动接近，然后寻找机会，一击制敌。 虽然整个计划制定得仓促，而且过程凶险，但还好他成功了。 苏格知道，对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连环杀人犯，不知道已经害死过多少无辜的人，而且还想要杀死自己。 对于这样的人，如果放走就是放任更大的罪孽。 但是苏格还是不敢杀死对方，他从没有杀过人，也不敢杀人，飞快地思考过后，他打算先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再去请求帮助。 想到这里，他把对方推开，将长刀拔出来，对准对方的脚踝，再次刺出去。 计划十分完美，但是就在火焰长刀即将刺穿对方皮肤的时候，那一道黑红色的火焰忽然消失了。 已经生锈的长刀被覆盖在皮肤表面的一层黏液阻挡，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突然间的变化让对峙中的二人都吃了一惊，葛比翁反应最快，抬腿用力踢向苏格的胸口，然后迅速地拉开距离。 一道纯白的光亮在苏格面前闪耀，几乎就是同时，他听到一声宛如玻璃破碎的声音。 “守护恩宠？”葛比翁扶着左臂，嘴角弯出一个令人畏惧的弧度，“看来教会的那帮家伙还真的很看好你，真是可惜了。” 苏格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连忙去感应胸口的那股灼热，想要再次引导出黑红色的火焰。 但是这一次，他只感受一点微弱的火苗在胸口飘摇，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而那道诡异的黑红色火焰，也没有出现。 苏格像发疯一般挥动着长刀，将长刀砸在地上，可是无论他做出怎样的举动，火焰都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引出的恶魔的火焰，但是作为一个没有灵性的普通人类，你不觉得自己的期望太多了吗？” “期许着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就是一种亵渎。” 葛比翁在确定苏格无法引出火焰之后，慢慢放松下来，一步一步走到苏格面前。 苏格双臂颤抖着跪在地上，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像是拖着几十斤重的铁球。 看到那个危险的身影慢慢接近，一股来自本能的恐惧，让他全身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还给我吧，借你使用很久了。”葛比翁说完，突然出手。 苏格只听见咔嚓一声，接着一股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从手腕处传来，他紧紧咬着牙，看到自己的右手腕正以一个恐怖的角度反向扭曲着。 葛比翁从苏格手中夺过长刀，发现在左臂上，还存在着一团持续燃烧的黑红色火焰。 葛比翁看着那道火焰，嘴角慢慢上弯，眼底露出疯狂，接着挥动手中长刀，将那一块附着火焰的血肉生生割下来。 鲜血迸射，沿着手臂淋漓而下，葛比翁伸出手指，在伤口处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吮吸。 在亲眼看着那块血肉被火焰灼烧干净后，葛比翁在手中聚拢出一团黏液，反手覆盖在血淋淋的伤口上面，再次向苏格走去。 接连两道纯白的光芒闪耀，所有的守护恩宠都被打破。 葛比翁抓着苏格的领口，将苏格整个人提在空中。 “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苏格无力反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希望你的鲜血，也是美丽的黑红色。” 话音未落，葛比翁手中长刀猛地刺下，贯穿苏格的身体后再迅速拔出。 长刀拔出的瞬间，带出了一道喷射的鲜血，葛比翁将自己的脸凑近伤口的位置，让那些喷射出的鲜血全部落在脸上，接着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脸上呈现出一种迷幻而又沉醉的表情。 苏格只感觉到身体中的力气渐渐丧失，一股莫名的寒冷逐渐蔓延四肢，最后整个包裹住自己，他觉得眼皮似乎有着千斤的重量，于是慢慢地闭上眼睛，意识很快被黑暗所吞噬。 在喧闹而忙碌的码头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隐蔽的角落，每一个出苦力的人都在想着早一点下工，这样也许能赶上那杯半价的劣质啤酒。 第一卷 外乡人 绝境中的希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守护恩宠被打碎的波动！” 昂都低呼一声，立刻开始咏唱。 圣洁而空灵的咏唱声后，昂都整个人开始散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背后半透明的光翼展开，猛地冲天而起，仿佛一个降临人间的天使。 天使降临的使用时间十分短暂，但是昂都知道，此时震慑作用大于一切，他宁愿承受之后的虚弱，也要让苏格身边的人有所忌惮。 看着几乎瞬间就消失在视野中的金色身影，塞林心中一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不要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塞林与米斯顿葛在昏暗的树林中飞奔，感觉前方的道路似乎没有尽头。 扭曲丛生的枝丫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寂静的道路上只有二人奔跑和喘息，直到前方隐约传来码头的喧闹声，二人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这边。” 昂都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塞林与米斯顿葛慢慢走过来，看到昂都半蹲在地上，旁边还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格！”米斯顿葛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正准备给苏格做检查，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停下了脚步。 在苏格的身下，是大片的深红，血液浸透了每一寸土地，看上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震撼，而弥漫开的浓重血腥味，即使在海风中也十分明显。 米斯顿葛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将手里的纸包扔在一旁，迅速给苏格做起检查。 塞林一步一步缓缓走来，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影，眼中慢慢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变得空洞而麻木。 “我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子了，”昂都低着头说，“跟希拉克一样，都是在腹部中央的一击，造成大量失血。” “而且……” 昂都环视了一遍四周的情况，说道：“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战斗，灵性的残留都已经被对方消除，但还有少许的黏液残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连环杀手。” “他……他死了？”塞林眼睛盯着苏格，嘴唇颤抖着问道。 “没有，但是呼吸已经很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昂都遗憾地回答道。 塞林一步一步走到苏格身边，对那具已经开始失去温度的身体伸出手，在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叮到了一样，又突然收回来。 塞林转头看向米斯顿葛，期望这个医学生可以给出一个不同于昂都的回答。 米斯顿葛只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来。 “对方似乎是认定了苏格，从希拉克那边的线索看，也对我们进行过调查，他在暗处，这种事情应该很简单，”昂都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些呜咽，连忙清了清嗓子，仰着头说，“而希拉克，或许就是一个接近苏格的方式。” “他还没有死。” 塞林忽然转过来，揪着昂都的衣领，使劲地摇晃道，“他还没有死，你救他啊！” “你不是圣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吗？你救他啊！” 塞林凄厉的咆哮声在空中回荡，但很快就被远处码头上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昂都摇摇头。 他也没有办法，虽然现在苏格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可是失血量太大了，连一旁的米斯顿葛都表示无能为力，但凡有一点可能，他都会直接带着苏格飞回列伊努教堂，让奥格海马亲自施救。 但是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连真神都无法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在没有超凡的普通人身上，生命就是这样脆弱而渺小。 米斯顿葛抽泣的呜呜声回荡在耳边，昂都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这几天与苏格相处的画面开始浮现在眼前。 一个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在即将成为超凡的前一刻…… “等一下。” 昂都忽然转身，目光中露出一丝别样的光芒。 “超凡，对，超凡！” 昂都越说越激动，“只要能配出灵药，就能让他活下去！” 塞林与昂都对视一眼，在片刻的迟疑后，也开始激动起来。 “不错，对，对，只要我们能配置出灵药，依靠晋升所带来的恢复状态，就有可能救回苏格！” 二人动作迅速，各自取出随身携带的材料，开始匹配和检查。 “朝圣者的配方，100毫升纯水，清晨露水10滴，自由白鸽的翎羽3根，微香草1根，净化火焰的灰烬10克或天空晶石的粉末10克。” 塞林拿出一个裹在软羊毛布袋中的瓶子，里面盛放着200毫升的纯水，这是仪式中经常会用到的材料，所以他会随身携带。 “清晨露水。” 昂都也拿出一个食指粗细的小瓶。 接着他在米斯顿葛的帮助下，从苏格身上找到了自由白鸽的羽毛，和一根微香草。 他很庆幸今天让苏格出去寻找材料，否则仓促之下，要收集全这些很普遍的材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剩下净化火焰的灰烬，或者天空晶石的粉末。”昂都看看塞林。 二人都知道，一般的外围成员都是使用的后者，因为净化火焰只有每月一次的净化仪式中才会产出，微量的灰烬都会被教会收集起来，在教会信徒进行朝拜的时候，作为焚香的成分添加进去。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是净化火焰的灰烬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空之女神赐予的祝福，所以10克的分量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有天空晶石的粉末。”昂都说完，摸出一个小袋子。 但是在他拿在手中掂量的时候，脸上忽然一变，接着他连忙打开袋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昂都回想起来，是在水车坊中的时候，切茜娅将他手里的天空晶石粉末消耗一空，后来他又因为各种事情的耽误而忘记了补充。 昂都感觉似乎是命运在对自己开玩笑，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失误，造成现在的后悔，而他又无法去抱怨任何一个人，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 在塞林充满疑问的目光中，昂都很颓废地将手中的小袋子一扔，说道： “没有，而且最重要的，我们手中也没有灵质……”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割断了几人的救命绳，原本充满希望的三个人，又重新坐在地上，眼睛中都充满了绝望。 没有互相怪罪，也没有互相指责，三人只是看着地上的苏格，沉默不语。 昂都在面前的一堆材料中随意地翻检，忽然又是一愣，接着便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散发淡淡荧光的鹅卵石状半透明物质。 “这是……”塞林看着那个似乎蕴藏着星光的小物体，喃喃道，“星领域的灵质？” “对，”昂都噌的一声站起来，“星领域的灵质，恰好还是位阶十的，可以用，快快快，位阶十的配方是什么？” 塞林心中重新燃起一股希望，但是很快又平静下去，“我们连本领域的材料都没有凑齐，这仓促之间，怎么可能……” “快说啊，”昂都有些着急，“我知道你是害怕再次的失望，但是我们总要竭尽全力吧。” 塞林看着昂都的样子，点点头，回想着曾看过的星领域配方，说道： “100毫升纯水，被咬掉一口的苹果，过期的干酪20克，磨损的碎宝石，燃烧的羽毛灰烬2克或者融化的钱币2克。” 说完塞林检查了一遍面前的种种材料，目光又黯淡下去，“我们目前似乎只有这100毫升的纯水。” 昂都也跟着看向那些材料，其中不乏一些昂贵的珍品，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还不如配方中这些简单易得的东西。 二人低下了头，心情慢慢低落下去，却听到一旁的米斯顿葛“咦”了一声。 “昂都先生，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可以再说一遍吗？” “说了又怎样，我们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昂都自顾自说了一句，但还是复述给米斯顿葛。 “100毫升的纯水。” 米斯顿葛将塞林的那个软羊毛布袋放在昂都面前。 昂都看着米斯顿葛仍旧充满希望的眼睛，有些不忍心，接着说道： “被咬掉一口的苹果。” 米斯顿葛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个完整的苹果，然后咬了一口，放在昂都面前。 这是在跟苏格一起找微香草时，从店主那里得到的，苏格给了他，他就一直放在背包中。 昂都眼皮一跳，心中的某个地方跳动起来，接着说道： “过期的干酪20克。” 在昂都与塞林的注视下，米斯顿葛将扔在一旁的纸袋拿过来，打开后，用常年累月积攒出的手感，抠下一块20克多点的干酪，放在昂都面前。 “过期的，应该可以使用。” 昂都惊呆了，不知道面前这个苏格刚刚结交没几天的朋友，怎么会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件件他们正好需要的材料。 考虑到苏格的情况不容乐观，他急忙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道： “磨损的碎宝石。” 在看到米斯顿葛皱着眉头久久不动后，昂都有些着急，他期待着米斯顿葛可以再次让他惊讶。 果不其然，米斯顿葛来到苏格身边，低声嘟囔着，“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口袋，啊，找到了。” 当米斯顿葛将一块磨碎的白宝石碎片放在昂都面前时，昂都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一个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格找你做朋友真的是女神的眷顾。”昂都拍了拍米斯顿葛的肩膀，就看到一边伸过来的手臂。 “燃烧的羽毛灰烬2克，正好也有羽毛。”塞林目光炯炯，眼神和昂都一样，充满了期待。 昂都点点头，四下看看，最后将那块大大的过期的干酪拿过来，掏出一个碗大的的凹陷后，覆盖上一层灵性的封印。 这样一来，简易的容器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灵药的配置。 昂都依次将100毫升纯水，被咬掉一口的苹果，过期的干酪，磨损的碎宝石，燃烧的羽毛灰烬放进去，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东西只是凑在一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就在那枚小小的鹅卵石状半透明灵质也被放进去后，神奇的现象发生了。 从那个灵质中慢慢流出一点闪耀的星光，像一条浅淡的星河一样，覆盖住所有的材料，然后慢慢的融合，浓缩，最后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滩半固体半液体的奶昔一样的物质。 它看起来像是由冰蓝的宝石融化而成，又像是闪烁着荧光的澄澈果冻，从它身上散发的微光让人心中宁静，就像黑夜中那一点闪烁的星光，给人希望和安宁。 昂都搬着整个干酪做容器，来到苏格身边。 “最后一个问题，苏格想成为的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这个责任，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第一卷 外乡人 新的星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是医学生出身，救人这种事对他来说，是一种职业的本能，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马上要施救的前一刻，昂都会停下来，在他看来，现在没有什么比拯救苏格更重要的事情。 昂都看了看米斯顿葛，目光又移回到塞林身上，对二人说道： “超凡者的成就，在选定领域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命运决定了绝大部分，而我们都不知道苏格在星领域的路上会遇到什么，如果是一条艰难而危险的路，他甚至会后悔成为超凡者，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责任的问题。” “怎么会后悔？”米斯顿葛着急地说，“有什么事情会比活下去更重要？” “很多，比如，如果因为精神被污染，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而亲手杀死最重要的人，你猜到了那个时候，他会不会还想要活下去？”昂都毫无感情地说道。 米斯顿葛听后，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嘴唇几次动了动，话已经到了嘴边，最后却都咽回肚子里。 在他看来，超凡者只是一群拥有神秘力量的人群，但是有关超凡者的风险，他却一无所知。 “星领域在超凡者的世界里也是一个很神秘的领域，目前为止，我们对这个领域的知识只有最表面的了解，不，可能连最表面也算不上。” “如果现在星领域的至高者是一个邪恶的存在，我们这样做，就是在害了苏格。” 三人又开始了沉默。 超凡者的世界如同行走刀锋，两侧就是万丈深渊，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果到时候他遇到什么，要恨就恨我吧。” 塞林低声说道：“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塞林大哥，你可要想好……”昂都提醒道。 塞林摆摆手，示意昂都无需担心，“动作快一点。” 看到塞林下定决心的样子，昂都不再多说，将调配好的灵药捧起来。 灵药在被捧起后，仿佛是一条拥有生命的星河，彼此黏连，竟然没有一丝残余留下。 昂都示意米斯顿葛打开苏格的嘴巴，然后将那一团散发着淡淡星光的灵药全部送入到苏格口中。 塞林十指交叉，在胸前握拳，虔诚地祈祷： “伟大的空之女神，请您赐予这个孩子以庇佑和祝福……” 在三人的头顶上，深蓝色的夜幕中镶嵌着万千的繁星，在其中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忽然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像呼吸一样，一闪一闪。 •••••• 约克市，上街区，金加仑街道，七号。 一个红衣服的小女孩站在顶层的露台上，看着璀璨的星河，还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上突然露出惊讶的神情。 奈亚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星辰领域？最后是选择了星辰领域？怎么会这样呢？” “是谁在暗中引导？不会是艾伊丝，艾伊丝是……” 奈亚仿佛突然之间想通了，表情逐渐变化，嘴角露出微笑，自言自语道： “星辰的真神？原来你真的存在啊。” •••••• 一片漆黑之中，苏格仿佛又看到了奔涌卷动的诡谲黑雾，但是这一次，那个全身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身影却没有出现。 在苏格面前，只是出现了一团小小的黑红色火苗，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雾气中，显得格外渺小，仿佛一阵微风就会把它吹灭。 苏格下意识地伸出手，在触碰到火苗的刹那，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逐渐清醒过来。 一束耀眼的阳光打在他脸上，苏格微微眯着眼，在一片金黄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没有涂上色彩的玻璃窗，一扇一扇间隔着打开，温暖的阳光正是从那里洒下来。 苏格没有动，只是眨眨眼，他觉得那一排窗户有些熟悉，然后开始慢慢回想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 我是在跟米斯分别之后，是跟着协会的希拉克，去码头，然后，然后…… 苏格猛地坐起来，瞬间就惊出一身冷汗，他似乎感受到贯穿自己身体的那一击，鲜血喷出去，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也带走了他的生命。 苏格连忙掀开衣服，看向自己胸口正中央的位置，发现那里只有一点点伤口愈合的伤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个恐怖的血洞。 是我的错觉？还是说，只是一个梦，不对，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吧…… 苏格想了想，闭上眼睛，感受胸口的那股灼热，很快他就松了一口气。 在胸口那里，他只感受到一股细微的火苗飘摇，没有之前火焰焚烧的灼热，这与他的记忆相同，在与变化为希拉克的那个杀手一战后，他确实消耗了大量的火焰，才导致变成了现在的这个状态。 也就是说，你是可以被消耗的？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在战斗中过多使用的缘故吗？ 苏格一边摸着胸口一边思考。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跟存在于心脏中的那股火焰建立了一种战友般的亲近感，在发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火焰变得微弱之后，他决定有机会的时候，要再帮火焰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毕竟你帮过我，如果不是你，现在我可能就已经死了……苏格在心中嘀咕。 “不对，我确实已经该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困扰的时候，屋子的另一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苏格转头看去，发现昂都正端着什么东西走进来。 昂都看到苏格坐在床上，先是一愣，接着微笑起来，放心道：“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你终于醒了。” 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种时间混乱的错觉，昂都挠挠头，说道：“总感觉这句话，还有眼前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也发生过一样。” “昂都先生，我这是？” “不要急着回想，也不要问太多，我会慢慢跟你解释，来，先把这个喝了，星火蜜蜂的蜂蜜水，有助于稳定你的灵性。” 苏格点点头，乖巧地接过昂都手中的杯子，刚刚放在嘴唇边，反应过来，问道：“灵性？” “对，其实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这样说，但是，”昂都对苏格伸出手，“恭喜你成为一名超凡者。” “超凡者？我现在是一名超凡者了？可是我还没有……” “不要想太多，按照我的话，慢慢思考，”昂都引导着苏格，“从掌握的情报来看，应该是那个杀手对吗？他以希拉克的样子误导你，将你引去码头。” 苏格点点头，昂都所说的内容与他的记忆一致。 “然后你们经过了一场大战，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你一个普通人，可以和一位至少位阶九的超凡者对抗，但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你们确实有过一场争斗。” 听到昂都的话后，苏格想了想，没有说出胸口中火焰的事情，“我利用恶魔之语，暂时驱使了他手中的那柄超凡武器，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昂都微微点头，说道：“果然，我并不明白所谓的恶魔之语具体是怎样道理，但在你还不是超凡者的前提下，即使有超凡武器，也没有足够的灵性支持，在持久战中几乎是必败的结果。” 想起胸口中火焰的消耗，苏格默认了昂都的说法，接着问道：“然后呢，我记得最后的记忆是，我被杀死了。”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感到仿佛有一把尖刀刺入了大脑，搅动着产生阵阵的刺痛。 蜂蜜水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洒在被子上，昂都立刻凑到苏格跟前，咏唱起圣洁的语言，很快一阵微蓝色的荧光就包围了苏格，带给他阵阵的清凉。 “不要过多回想，”昂都退回去，“慢慢来，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苏格慢慢稳定下来，感觉头脑中的刺痛消失之后，才开始继续听昂都的叙述。 “你确实被差一点杀死，多亏了米斯顿葛，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昂都嘴角弯起来，“那个孩子先是察觉到不对，来向我说明，之后还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在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失去生命特征了，情急之下，我们只能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还记得切茜娅跟你说过的超凡者晋升的附带作用吗？”昂都没等苏格回答，直接说道，“在超凡者晋升的过程中，有几率恢复所有的伤势并达到最好的状态，我们就是利用这一点，才从死亡的边缘把你拉了回来。” 苏格听后震惊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这样而活了下来，也没有想到自己晋升成为超凡者的过程，居然是这般充满戏剧性。 “所以，所以我现在是天空领域，位阶十的朝圣者了？”苏格兴奋地问着，脸上难掩激动的神情。 “放轻松，不要过多的思考，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昂都示意苏格放松，“有关超凡者的事情，之后会由切茜娅来跟你说明，但是现在，我要对你说一件更重要的事，不，是对你说一声抱歉。” “我很抱歉，仓促之中，我们没有条件配出朝圣者的灵药，给你服食的，是星之领域的灵药。” “也就是说，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已经是一位星之领域位阶十的‘盗窃者’了。” 第一卷 外乡人 优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领域？盗窃者？” 苏格反复念着这两个词语，慢慢低下头，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昂都看着苏格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从心底里期待成为天空领域的超凡者，但是没有人会想到之后的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的发展，出于一种愧疚和歉意，让他低下了头。 “这确实是出于无奈的选择，但是我也不会因此而逃避自己的责任，如果你要怪罪的话……” “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放在我身上。”塞林推门进来说道。 塞林不请自来，走到苏格的床前，瞥了一眼昂都，然后对苏格说道： “当时我也在场，方法虽然是昂都提出来的，但是最后的决定是我下的，如果你有任何的怒火和恨意，我来承受，你想要任何的弥补，我也会想尽一切方法满足。” 苏格有些被塞林身上的气势吓到了，思考很久之后，才低声问道：“我为什么要有怒火和恨意？” 昂都眨眨眼，看看塞林，又看看苏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笑苏格的天真还是笑自己和塞林的多虑。 “虽然在你没有经历过的时候跟你说这些，你一定不会听懂，但是，真不愧是你。”昂都拍拍苏格的肩膀，解释道，“我们对于神秘领域的了解，远远不够，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怎样的危险和恐惧，而对于你现在的星领域更是如此。” “如果有一天你走到了一定的高度，发现周围的事情与你所想的并不一样，甚至让你产生反感，可是由于选定领域的原因让你无法逃离，你会想起来今天我说的话吗？那个时候你又会怎么想？” “产生反感？”苏格问道，“只是产生反感而已，可是你们是确实救了我的性命。” 说完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太能理解昂都的说法，在他看来，生命至上，没有什么比拯救一条性命更有意义的事情了，而且这一次，被拯救的还是他自己，他就更没有理由去责怪昂都或者塞林。 “并不是这样，”昂都摇摇头，“或许在有一天，你睡起来后，发现你身边躺着米斯顿葛的尸体，而你手中正握着一把刀，刀锋上的鲜血还未凝固，正缓缓滴落，你会怎么想？” 苏格一愣，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只能保持沉默。 “我们就是在为此道歉，因为你现在将要面临的，是一条未知的道路，它的前方并不是我们信仰的空之女神，甚至不是六大正统教会信仰的真神，所以……” 说到这里，昂都和塞林再一次低下了头，向苏格表示出深深的歉意。 久久的沉默之后，苏格开口说道：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请你们帮忙约束我，这样就算是你们的补偿，可以吗？帮助约束我让我一定不要做出后悔的事情。” 苏格的话让昂都和塞林都为之一愣，很快昂都脸上就浮现出一丝笑意，点点头说：“没有问题，我以空之女神的名义起誓，如果你在某一天因为失控而疯狂，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你。” 塞林跟着点了点头。 这个充满纠结的问题总算过去了，三人互相看看，场面一时陷入尴尬，都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 “你们先聊，我还有任务，”塞林匆匆离去，临走的时候，回头嘱咐道，“今天晚上可以继续来我家里。” 说完塞林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在屋子中的苏格与昂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苏格率先开口说道：“总感觉塞林先生……对我的态度怪怪的。” “仔细说说，是怎么一种怪怪的？” 苏格皱着眉头，“感觉他和加里贝特罗先生一样，其实是接受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感觉他在拒绝着什么，说不清楚。” 昂都叹了口气，看着苏格疑惑的表情，最终还是说服自己。 “我可以跟你说说原因，但是你不要对别人说。”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苏格突然笑了起来，“昂都先生，是不是之前也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你又忍不住，现在对我说了？” 昂都挠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塞林的隐私，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 苏格连忙说：“我想听。” “其实事情的原因挺简单的，虽然跟你没有关系，哦，不对，跟你的名字有一点关系。” 在苏格迷惑的表情中，昂都慢慢说道：“塞林之前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苏格•克劳德，但是已经死去很久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心中恍然大悟，觉得塞林之前种种反常的表现都开始合理起来。 或许是自己每一次出现在塞林眼前的时候，都会让塞林想起那个已经去世的苏格•克劳德，而每一次有人喊自己名字的时候，也会让塞林想起另一个苏格的身影。 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塞林将自己与那个去世的苏格•克劳德看做了同一个人，所以从内心中接受，但是表面上又做出拒绝的样子。 苏格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接着问道：“那，昂都先生，那一个苏格……就是苏格•克劳德，是因为什么原因才……” “这个啊，这个就要说起塞林以前的事情了。” “最开始的时候，塞林是教会中的一位执事，是直接隶属于教会的，而不是像互助者协会这样的下属组织，他做事认真，又充满了勇气和正义感，很得教会的赏识。” “他最出名的一战，是以位阶九的实力，独自抵抗两名位阶八的异教徒，虽然战败了，但是也成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之后因为及时的支援，他活了下来，也受到了教会的褒奖。” “但是也正是那一次的原因，逃离的异教徒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后选择报复，而将他的儿子杀害，苏格•克劳德在死去的时候，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年纪。” “再之后因为教义的约束，塞林选择加入刚刚成立的互助者协会，其实也不是互助者协会，只能说是这样一个构想的前身，因为它在不受教会约束的情况下，会给予成员最大的自由，所以塞林加入了，并亲手抓住了那个杀死他儿子的异教徒，将其制裁。” 昂都说到这里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最后就是像你看到的这样，他一直在互助者协会中工作着，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那些普通人。” 苏格默默点头，“令人尊敬。” 昂都也点点头，“确实值得尊敬，但有时候确实很刻板，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情，我最喜欢他说的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格问道。 昂都板起脸，学着塞林的表情和习惯的语气，模仿道：“从立场上来说，我不能答应。” “哈哈哈，很像，真的很像，就好像塞林先生就在眼前一样。” 昂都跟着苏格一起笑起来，然后说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你们两个可以聊一聊，毕竟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工作，这样下去，总不是一个合适的办法。” 苏格应声点头，“我会的。” 昂都也点点头，“这件事解决后，应该也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关于超凡者的基础和能力讲解，在吃过午饭后切茜娅会过来给你讲解，哦，我忘记了……” 说着昂都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纸币，“给，这是之前委托的报酬，总共1磅5比恩3便士，也就是1.53磅，算数没有问题吧？” 苏格点点头，心中不禁感叹，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拿工资的那一刻都这么让人身心愉悦。 “还有，在正式登记过你的信息资料后，教会的各种设施也会对你敞开，当然一开始你只能使用一部分，随着你的贡献提升，会有更多的设施对你开放。” “有餐厅吗？”苏格问道。 他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在意的，毕竟这关乎到他的生存问题。 “额……有的，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昂都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完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僵持了几分钟，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明显苏格的状态不错，晋升带来的附加效果让他精力充沛，昂都本想让他再休息一会儿，但是看苏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需要休息的状态。 苏格想了想，犹豫道：“昂都先生，那个杀手的事情……” “很遗憾，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个人，”昂都失望地摇摇头，“又被他逃了一次。” “我听说，听米斯顿葛说的，超凡者如果不主动显露能力，不管怎样都无法被察觉出来，是这样吗？” “米斯顿葛？”昂都好奇道，“哦，我忘记了，他的父亲，是的，他说的没错，超凡者的特征之一，高位阶以下，如果不主动显露能力，不管怎样都是无法辨别出来的，这也是我们寻找的一个困难点。” “之前那个杀手总是隐藏在黑暗中，让我们总是处于被动，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总算占据了一个优势。” “是什么？”苏格问道。 “你还活着，而对方却认为你已经死了，”昂都露出自信的微笑，“你的存在，就是我们的一个优势。” 第一卷 外乡人 聆听教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恢复得相当迅速。 在切茜娅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不过出于灵性的稳定考虑，昂都禁止他剧烈活动，而且对于昨晚的细节回想，也让他有意识地控制住。 整理好手头的事情，三人一起去吃午饭，地点就选择在列伊努教堂附近的阿曼索拉餐厅。 这家价廉物美的平民餐厅的真身，其实是列伊努教堂下属的专用餐厅，分为前后两个区域，前面对于来教堂祷告的普通市民开放，而后面，则是给教会的执事或者是工作人员专用。 苏格充满期待地坐在餐桌前，欣赏着餐厅中古朴陈旧的装修风格。 说是装修其实有些勉强，这里的墙壁只是在蓝色海石中添加了木材做为装饰，简单实用，整体的颜色基调中和，并不会显得压抑也不会显得轻佻，而使用的餐桌和木椅也是最简单的那种，从发黑的木纹色泽来看，已经使用了很久的时间了。 餐厅的服务很迅速，他们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很快食物就被一一端上来。 一杯混合柠檬和胡萝卜的蔬菜汁，一份分量十足、用约克本地生产的海盐和枫糖调味的熏鱼，一份散发着清香的炒蔬菜，和一块涂好黄油的上等白面包。 还有充当饭后零食的烤甘蓝片，加入了少许的眼和胡椒，吃起来酥脆可口，有种薯片的口感。 这一顿饭让苏格吃得心满意足，最重要的是，这一餐下来，整个花费才不过1比恩1便士，也就是0.11磅，刚刚有了收入的他很固执地拒绝了昂都的好意，选择自己来买单。 嗯，还是花自己的钱舒坦，不用有什么愧疚心理……苏格想着自己的薪水，开始计算。 一周的周薪大概5磅，那么一个月下来，就是20磅左右，按照这一餐的花费来看，一天都在阿曼索拉吃饭的话，会花费0.33磅，约算一下三天就是一磅，也就是说，只是在“吃”这一个方面的花费，就会使用他所有薪水的一半。 还是有些贵，这还是在对教会内部人员已经打折了的前提下……苏格算着算着，心情低落下去，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有些打肿脸充胖子，想着刚刚或许该接受昂都的好意才对。 这样的话，有机会还是要自己动手做饭才行，不然每天都在外面吃，实在是太贵了……离开阿曼索拉餐厅，苏格一路上都在心疼刚刚交出去的1比恩纸币和1便士硬币，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列伊努教堂的大门前。 “我先去之前那间祈祷室做准备，你们结束之后过来找我。”切茜娅面无表情地留下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走进教堂，留下苏格与昂都像两根木桩一样站在原地。 “切茜娅小姐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昂都先生，是不是你又惹到她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都说了各自负责自己的费用，为什么还要用这样的道德绑架来伤害我？我才是那个受害者！”昂都抗议道。 “可能切茜娅小姐并不是这样想的，还有，只是我说要负责自己那份，她可没有任何表示，而且……” 苏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昂都，说道：“你不觉得你每次叫她来帮忙她都十分配合吗？而且还不收你费用，我想，只是一顿简餐，应该可以稍微表达一下谢意吧。” 昂都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也是，那下一次的谢意，就由你来表示好了，反正课程也是给你安排的。” 苏格刚刚准备辩解，结果被昂都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午餐时间结束，现在我们要去正式登记。” “登记？” “对，登记你的身份，领域等等，之前不是说过吗？登记结束后，下午的时间全部用来进行神秘学的课程学习，等塞林大哥他们回来之后，我们再针对细节进行讨论。” 苏格点点头，表情严肃起来，跟着昂都回到之前的休息室，发现奥格海马大主教已经等在那里了。 “怎么样，恢复得如何？”奥格海马热情地问道。 “恢、恢复得很好，”苏格有些紧张，“感谢您将这间屋子借给我。” 奥格海马注意到苏格的眼神，在屋子中环视了一圈后，笑着说：“是感觉这间屋子与之前我们见面的那间很像对吗？这是通灵室，是专门配给教会的超凡者使用的房间，因为这样的环境条件，很适合天空领域的超凡者休息和感悟，我之前所在的那间屋子也是如此。” “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要开始进行例行的登记了，可以吗？不用紧张，只是一个过程而已，而且登记过程中最重要的净化仪式，我们之前也已经进行过了。” 昂都在苏格肩上推了一把，苏格则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奥格海马面前。 奥格海马点点头，一只手轻轻按在苏格头顶，空灵的咏唱开始在房间中回荡起来，紧接着一团朦胧的雾气一样的灵光将苏格笼罩住。 “姓名。” “苏格•艾欧西格。” “年龄。” “……不是很清楚。” 刚刚开始进入状态的奥格海马不得不停下手中的进程，一副无奈的苦笑后，发现苏格的脸上确实没有戏谑的意思，接着又看向昂都，结果发现昂都也是同样的表情。 “或许，我想，可能是十九，十九周岁。” “那就十九吧。”奥格海马叹了口气，接着问，“领域。” “星……星辰领域。” 在进行了几段简单的问答后，奥格海马微微点头，笼罩在苏格周围的晨曦般的光芒逐渐凝聚到手中。 奥格海马对苏格摊开手掌，说：“专属于你的领章，其中有你的灵性印记，只有教会的特殊手段可以检测出。” “对外人来说只是一件普通的东西，但是在天空教会的势力范围中，持有这个可以表明你的身份，也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支持。” 苏格点点头，郑重地从奥格海马手中接过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领章，感谢道：“非常感谢您，奥格海马大主教。” 奥格海马微笑着回道：“登记就到此为止，你可以跟着昂都去做接下来的事情了，对了，这个领章虽然可以补办，但是最好不要弄丢，不然至少要三位执事以上的教会成员同时在场，才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苏格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很不错，我从昂都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情，虽然还需要经过一番严格的锻炼，但是勇气对你来说，似乎是一件与生俱来的天赋，”奥格海马微微眯起眼睛，“而且，看上去你似乎也因此受益。” “受益？是说成为超凡者吗？” “不单如此，你的灵魂已经开始稳固，看来你以后不需要为此担心了。” “灵魂开始稳固？”苏格想起上一次和奥格海马的对话，恍然大悟道，“或许真的是成为超凡者的馈赠。” “很好，没有因为领域的选择而纠缠和后悔，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奥格海马在苏格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鼓励道，“去吧，虽然是星领域，但是只有贡献足够，教会会尽可能满足你的需求。” 苏格告辞离去，跟着昂都漫步在极为空旷的连廊中，经过一根根竹笋模样的长条装饰物，最后来到了列伊努教堂的中央圣堂。 苏格四下看看，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虔诚的表情，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听着前方的主任牧师教授天空的教义。 昂都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嘴唇边，示意苏格跟着自己，然后找了一个空着的座位坐下。 联排的木质长椅很快就坐满了人，他们当中，有的衣着光鲜亮丽，有点略显寒酸，但无论出身如何，他们彼此之间都不排斥互相的存在，甚至肩膀相靠地坐在一起。 此时刚刚过了下午一点，列伊努教堂旁边的钟楼里传来了嗡嗡的钟声。 圣堂上方，离地面足足十几米高的中央顶穹上，和煦耀眼的阳光从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穿过，笔直的照射在主任牧师的身上。 白色的石砖和粗壮的石柱将明亮的阳光反射，这一刻，整个圣堂中充满了一股严肃而圣洁的意味，让苏格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 站在前方的主任牧师缓缓开口。 “伟大的空之女神艾伊丝，您是天空的主宰，您是圣洁和慈爱的象征，请您接受我们真诚的敬拜与赞美，赐予我们庇佑与祝福，我们会向世人传颂您的名，以感恩的心向您祭献，以求沐浴您的荣耀……”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在跟随众多信徒聆听过一遍完整的午间祈祷后，苏格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却大为震撼。 在主任牧师离去后，座位上的信徒们也渐渐起身离去，却也有不少人依旧留在这里，低着头，十指交叉双手握拳，举在胸前默念着什么。 苏格看到一旁昂都的身影，这才站起来，一路跟着昂都离开中央圣堂，去往切茜娅等待的祈祷室，慢慢呼出一口压抑了许久的气息。 “第一次聆听教义，感觉如何？”昂都问道。 “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其实这是对普通人的教义，而对于我们超凡者，则有另一套，或者称之为准则更合适，”昂都回忆着说，“天空教义，行动守则第一条，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保护重要的人而战斗……” 第一卷 外乡人 星领域的真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昂都，期待着昂都继续说下去。 “剩下的忘记了，不过你可以回去翻翻那本书，我记得上面应该有……” 听到昂都回答，苏格一阵无语。 他本以为昂都会像刚刚那个主任牧师一样，一章章，一条条，准确无误地背诵出天空领域超凡者的教义和准则，最后发现还是自己的期待太多。 不过想想，苏格觉得这也确实是昂都的性格，如果某一天昂都能够当着自己的面背诵出一整篇的天空教义，苏格都会觉得昂都是被人冒充了。 “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保护重要的人而战……” 苏格低声念着昂都的话，再想想刚刚聆听过的那场教义，发现在一点一点慢慢地了解了天空教会之后，自己也逐渐接受它的理念。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天空教会能从这么多教会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吧……苏格这样对自己解释。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之前的那间祈祷室，打开门后，发现切茜娅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脸上一副颓唐的样子，手中正闲不住地来回拨弄着小瓶子，像一只无聊的猫。 看到二人进来之后，切茜娅若无其事地坐直身体，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好，低声道：“都结束了吗？” 昂都点点头，看到苏格递过来的眼神，犹豫再三后，语气诚恳地说道：“结束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切茜娅眼睛一亮，目光在昂都身上转了转，微微一笑，说道：“那开始吧。” 看到切茜娅不再生气后，苏格和昂都同时松了口气，开始了下午的课程。 “那么，首先，在成为超凡者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灵性聚拢和收敛过程，这期间一定要注意不可以随便使用能力，以防灵质的失控，我想这件事昂都已经嘱咐过你了，对吗？” 苏格想想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昂都确实再三告诫自己不要乱想，而自己也一直按照昂都的引导，平静地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是的。”苏格点点头。 “那现在按照我说的做，放松你的身体，感受灵质带给你的超凡知识。” “灵质？”苏格不解道，“它不是被我融合了吗？” “你感受就会知道，这很神奇，对于初学者来说很难理解，但是并不难，闭上眼睛，放轻松，感受灵质的存在，还有它带给你的信息。” 苏格将信将疑地闭上眼睛，按照切茜娅所说的那样放松身体，慢慢的，他发现自己身体中流动着一条缓慢的河流，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凝聚，分散。 看到苏格下意识地握拳，切茜娅低声说：“很好，看来你已经感受到身体中的灵性了，位阶十所能带来的灵性还很稀薄，而且你又是刚刚晋升，要经过相应的练习后，才能让它变得更加强大，现在来感受一下那些进入你意识当中的信息。” 苏格继续闭着眼睛，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了很多从未了解过的信息，但是自己对这些信息又相当熟悉，就好像有一只神秘的手，将这些知识塞入了自己的脑海。 苏格猛地睁开眼睛，感觉世界似乎都发生了改变。 昂都与切茜娅都没有打扰他，让他独自感受着这种神奇的变化。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十分顺利。”切茜娅说道。 “这……这就是超凡吗？这也太神奇了吧？”苏格喃喃道。 在熟悉了那些知识后，他发现自己逐渐开始了解所谓的超凡世界，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超凡世界的浩大与神秘，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是这样的，我们至今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在晋升后会有这些神奇的信息进入到我们的意识中，但是，它就是这么神奇。” “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试图去弄清楚它的来源，也不要去主动倾听那些模糊的呓语和声音，它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带有纯粹的恶意与危险，而且会给你带来疯狂。” 苏格默默吞下一口唾沫，点点头。 切茜娅看到苏格的表现，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不过你还是让我很惊讶，或许是因为你天生契合星辰这个领域，不然就是有别的原因，正常来说，一个普通人要感受到灵性的存在，至少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你几乎在眨眼间就做到了，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苏格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感受到灵性存在的过程一点也不麻烦，因为在这之前，他就有过几乎完全相同的感受。 苏格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感受到在心脏中飘摇的那一点小小的火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灵性的存在，就像那股火焰一样，或者说，二者具有同样的特征，所以他才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调动自己的灵性。 苏格感受着遍布全身的灵性，忽然灵机一动，想着试一试可不可以将这股灵性汇聚到心脏的位置，既然这两种存在的感受差不多，或许用自己的灵性，就可以补充火焰的消耗。 很快他就开始集中精神调动灵性，但是随着灵性的汇聚，他却发现心脏中的火焰却毫无变化，仿佛那团火焰飘浮在空中，而灵性的河流在地上流淌而过，彼此互不侵犯。 嗯，不可行，看来要想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必须用别的方法……苏格看到自身的灵性不能补充火焰的损耗，并没有多少沮丧。 “可以了，刚开始不要频繁地使用灵性。”切茜娅语气稍重，提醒苏格不要继续，“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不跟我们说，但是我们也只是想要确定你的安全而已，所以说与不说，你自己选择。” 切茜娅与昂都对视一眼之后，严肃地说道： “你所察觉到的那些信息，都有什么，有没有那种让你稍微联想起来，就感觉到异常的存在？” 苏格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回道：“没有，只是有关于星领域位阶十的一些能力信息，还有一些关于星星的知识，名字，位置，行动轨迹，这些。” 说完后苏格惊讶地发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存在着一副极为详细的星图，而他就像一个已经沉醉星辰多年的专家一样，对星图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以我现在的知识储备，考个天文学家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苏格得意地想着。 切茜娅与昂都在听到苏格的回答后，同时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手也放松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苏格看到二人的异常，好奇地问。 “有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对星领域，并不了解。”昂都解释道，“就像我之前说的，让你成为星领域的超凡者并不是我们的本意，因为这个领域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一个未知的状态，我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未知’，会不会对你产生危险，记住，如果有感觉到不对的事情，立刻跟我说，你现在已经拥有了灵性，那么预感就不再是单纯的错觉，能明白吗？” 苏格迟疑着点点头，“现在在教会中，没有星领域的超凡者存在吗？” 昂都摇摇头，“很遗憾，并没有，如果有，我们就可以请他来指导你，但是不要说在天空教会，就是正统的六大教会中，应该也没有星领域的超凡者。” “原因就是‘未知’？”苏格试探着问道。 “对，你慢慢就会了解，所谓的‘未知’，其实才是我们身为超凡者最大的危险，这句话你也可以理解为，‘知识就是力量’。” “这样吧，举例来说，两条道路摆在你面前，一条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你知道这条路很长，但是途中的陷阱，补给，所有的地方都很清晰，你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走，直到抵达你满意的位置。” “而另一条路，则充满迷雾，你只能看见你脚下两步远的距离，此外一无所知，有可能你往前迈一步，就会掉下万丈悬崖，也有可能掉进满是金币的宝库。” “你会选择哪条？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苏格理解了昂都的意思，慢慢地点头。 “很好，记得如果感觉到任何的异常，立刻对我说，”昂都再一次嘱咐道，“星领域的尽头，我们还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存在，所以一定要谨慎。” “昂都先生，刚刚在聆听教义的时候，我听到了……听到了空之女神的名字，”说到这里，苏格停下来看了看昂都的表情，“是那个名字，是吗？” “是的，那是我们所信仰的空之女神的名字……”昂都神情虔诚地说。 “在每一个天空的信徒心中，那都是一个无比尊贵的名字，我们会在心中祷告无数次，但不会将那个名字念出来，也只有在宣读教义的时候，才会由教会的牧师代为传达我们的信仰。” “那我有一个问题，”苏格说道，“既然天空领域的真神有教会，有信徒，那么星领域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有关星领域的教会和信徒？” 长久的沉默之后，昂都开口道：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在我的印象中，星领域的超凡者总共也没见到过几次，更不用说所谓的教会与信徒。” “至于真神，据我所知，在历史上，就从未出现过星领域的真神。” 第一卷 外乡人 领域权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旁传来敲门的声音，昂都看苏格正在沉思，就扭头对切茜娅说道：“我去看看，马上回来，你们继续。” 在昂都出去之后，切茜娅原本还想强调一下，但是考虑到昂都已经说得足够多，就没有再次补充。 苏格在心中有了大致的把握，对切茜娅说道：“切茜娅小姐，你对星领域有什么了解吗？” 切茜娅摇摇头，说：“我对星领域的了解也不多，可能都比不过得到知识灌输的你，但是如果你想了解有关星的知识的话，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看书。”切茜娅说，“你可以先去约克市图书馆借阅有关星的书籍，在慢慢接触之后，再去调阅教会中的典籍，其实真实的历史有一部分就隐藏在书中，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 苏格点点头，准备之后有时间的话，就按切茜娅说的去试试，他看到切茜娅并没有开始进行接下来的教学，猜测可能是要等待昂都，于是开始体会成为超凡者后身上所产生的变化。 苏格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只是觉得古怪，到后面，他整个眉头都紧紧促起来。 他发现除了那副清晰的星图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有关星空的知识，反而是他的灵性和身体，产生了一些明显的变化。 首先是关于他自身的灵性问题。 因为曾经见识过昂都和奥格海马等人的灵性，苏格很清楚，相对于昂都等人纯净而又充满圣洁气息的灵性而言，自己的灵性则表现出一种隐约闪烁的特点，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 苏格猜测，这种隐约闪烁的特质，正是星领域的灵性特征，只不过现在他还无法很好地理解。 然后是关于他身体的变化。 相比于之前，苏格发现自己现在的动作更加敏捷，速度快而稳定，尤其是双手，可以很轻易地做出一些复杂的动作而不会感到生涩，而整个身体的能力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变得更加轻盈，长距离的奔跑对他来说不再是困难。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自己的观察力得到了加强，对于环境中一些异常的存在有种强大的把控力。 苏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这些神奇的变化，大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回过神来，他突然发现，虽然自己对于星领域并不怎么排斥，可是得到的这些能力，几乎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不，也不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我能感受到这些能力，在渐渐引导我走向“盗窃者”的道路…… 苏格有些无语，现在看来，无论是灵活的双手，或者是耐久和持久力强大的双腿，再或者出众而卓越的观察力，都是一个优秀的盗窃者所必备的能力。 这叫什么，别人的超凡生活都是从什么“朝圣者”，“修士”，最不济的还有“监测人”，可是到了我这里，怎么是从“盗窃者”这样一个令人尴尬的起点开始呢……苏格苦着脸，对切茜娅说道： “切茜娅小姐，这个，我发现灵药带给我的，都是一些，一些我用不上的能力。” 切茜娅嘴角一弯，“说说看。” 于是苏格将自己身上的变化完完整整地对切茜娅说了一遍。 切茜娅并没有露出鄙视或者类似的情绪，反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课程，所说过的关于感悟的知识吗？” 苏格眼珠转了转，眨眨眼。 “关于你的‘感悟’，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了，记住，无论别人的理解与看法是怎样的，只有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去做你心中的那个‘盗窃者’，才能将失控的风险降到最低，进一步与灵药完成融合和消化。” “可是，”苏格一脸着急的模样，“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啊，我总不能去街上做一个真正的盗窃者吧？” “给你一个建议，你可以去请教一下别人，在得到很多个对于‘盗窃者’的理解之后，再从中归纳出符合你自己心中的那个形象。” 切茜娅压低了声音，探过身子凑近苏格，说道： “比如我，在我心里，盗窃者就是一群饿着肚子的小孩子，在街角充满香气的面包摊上，合力偷走几个面包，回去分给同样饿肚子的人。” 苏格愣愣地看着切茜娅，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就从切茜娅刚刚那一段简短的话中，他能听出很多东西，但想到这些可能跟切茜娅本人的经历有关，也不方便直接问出口。 “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看看切茜娅，回答道： “有，这个关于‘盗窃者’的感悟和理解我大概知道该如何做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我是星领域的啊，”苏格大声疑惑道，“可是我不明白，这个‘盗窃者’跟星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星领域位阶十的名字是‘天文学家’我还可以接受，但是这个‘盗窃者’怎么会在星领域呢？” 按照苏格的理解，一个领域的所有位阶，都与这个领域的能力和特征有关，就像天空领域的“朝圣者”，“咏唱者”和“守护教士”，虽然听上去不同，但多多少少也都有着一点关系。 可是这个“盗窃者”跟星领域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呢？ “原来是这个，虽然我不能直接回答你，但是我可以给你解释另一件事情，你或许可以自己在其中寻找答案。” 切茜娅伸出两根修长的食指，在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两个圆，说道： “创世神和领域灵质的问题我不再多说，想必昂都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关于这二十一个领域的，权柄。” “权柄？那是什么？”苏格问道。 他觉得这个词充满了一股神圣而古老的味道，就像是站在缥缈云层中的不知名古神，俯视人间，手中斑驳的权杖上，代表力量的宝石绽发光芒。 “权柄，也就是灵性的特征，比如天空领域的特征是纯净，和一部分圣洁，而这同时也就是天空的权柄。” “各自的领域有各自的权柄，大多数时候，都是领域独占一份权柄，但是有少数的情况，会出现一个权柄被多个领域共享的情况，这样就要追溯到第三纪，或者更加古老的历史。” “而一个领域中的十个位阶，会以领域内独特的方式体现出这些权柄的特点。当然，如果只是一个权柄，那随着位阶上升，只会提高能力的等级，如果是多个权柄，就可能会穿插着体现权柄的特点。” “比如位阶十体现的是权柄一的特点，到了位阶九，就会体现出权柄二的特点，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真实的情况也有可能是位阶十九八七都是体现权柄一的特点，之后则体现权柄二的特点，这个毫无逻辑，只能等你到了那个位置，自己去体会。” 苏格默默地思考着切茜娅的话，说： “也就是说，这个‘盗窃者’体现的是星领域的一个权柄特点，那是什么权柄呢？” “不知道，”切茜娅摇摇头，“目前我们对星领域的研究很少，连后面的位阶名称都没有完全弄清楚，更别说权柄了。但是你可以从对应的名称和能力展开一些猜测，毕竟名称也是反应权柄特点的产物。” 说的有道理，这样看来，想要弄清楚星领域的权柄，只有靠我自己了，对了，还不能太冒进，不然有可能接触到危险的东西……苏格这样想着，问道： “切茜娅小姐，那……有关命运的权柄是什么呢，哦，对不起，如果这个问题牵扯到命运教会的秘密，请原谅我的唐突。” 切茜娅笑笑，无所谓道： “虽然命运不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一，但作为伙伴的我们之间，说说也没有关系，毕竟也不算是秘密。” “命运领域掌管操纵与命运的权柄，位阶十，外乡人，位阶九，演员，古代名称为表演家，位阶八则是我现在的木偶人，虽然不能跟你说一些细节，但是你可以从这些名称上面，自己去猜测，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掌管操纵与命运的权柄，外乡人，演员，木偶人…… 苏格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些名字，猜测它们之间的关系和对于权柄的体现，一时陷入沉思。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没等回应，昂都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进展如何？”昂都笑着问。 “每当我对你的印象稍有改观的时候，你都会用实际行动来狠狠地反驳我，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蠢。”切茜娅面无表情地说道。 昂都看看切茜娅，又看看苏格，挠挠头，转身走出去，重新敲门，直到切茜娅不耐其烦地回应后，才慢悠悠静悄悄地走进来。 “怎么样？进展如何？”昂都压低了声音，只用气声问道。 切茜娅看到昂都这个样子，原本板着的一张脸终于绷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旁的苏格有些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回答说： “还不错，切茜娅小姐教了我很多有用的东西。” “那你要感到庆幸，因为你是在教堂跟着她学习而不是酒吧……”昂都说到一半，看到切茜娅的表情变化，连忙转移话题，“计划有变，下午的课程结束后，不会有讨论会，因为塞林他们，正在进行明天给希拉克的葬礼准备。” 昂都说完，祈祷室中就开始弥漫出一股压抑的气氛。 苏格知道，无论自己现在有着多么令人惊喜的改变，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有一个协会的成员，因为他牺牲了。 “那我……”苏格想做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一条生命的逝去。 “不急，我正要跟你说，”昂都坐下，与切茜娅一同看着苏格，“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打算怎样行动？” 第一卷 外乡人 今后的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准备如何行动？就，像往常一样……” 说到一半，苏格突然明白昂都这样问的用意。 之前昂都已经跟他说过，在那个杀手的眼中，他已经死了，如果因为出席一场葬礼而暴露了自己还活着的这个事实，那只会让自己重新进入被动。 不说自己很可能会再一次盯上，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也很可能会落得一个和希拉克一样的下场。 昂都看着他，说道： “对于希拉克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幸，如果你要把他的死亡归结于自己的身上，我不会拦着你，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一位超凡者了，想想你可以做什么，你应该做什么，才不会让下一个希拉克出现。” “一直都存在吗？那些像连环杀手一样的异教徒？”苏格问道。 “对，一直存在，对于我们来说，二十一个领域中只有六大正统教会和命运是没有恶意的，剩下的十四领域中，只要有一个信仰的是邪神，那么这些人就会一直出现。” “你也看到了，因为超凡者无作为的隐藏性，我们很难在人群中把他们找出来，而在与他们的斗争中，也会出现希拉克这样的牺牲者，你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就要学会接受。” “很可能下一个牺牲者是我，或者塞林，甚至是切茜娅，那个时候，你要做的，绝对不是坐在这里后悔，你明白吗？” 这一次切茜娅没有针对昂都，因为昂都说的没有错，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试着接受它所带来的一切，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苏格承受。 苏格缓缓点头，“那我该怎么做？” “学习，锻炼，然后变强。” “我是说，接下来的行动我该怎么做？” 昂都被噎了一下，回道：“个人建议，你需要一个隐藏身份的面具，发型也要换一下，身上的衣服稍后去申请一套全新的，至于行动的时候……你知道那个杀手为什么可以锁定你吗？” 苏格摇摇头，这也是他一直抱有怀疑的问题之一。 很显然，那个杀手对自己进行过调查，同时也对协会的背景和成员进行了调查，最终选定了普通人身份的希拉克，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和米斯顿葛正在杂货街，对方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从而准确地找过来呢？ 是有同伴帮助吗？ 苏格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考虑到那个杀手的性格，应该也不是能轻易与人合作的类型。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连忙对昂都和切茜娅二人说道： “对了昂都先生，之前我们分析的时候有过猜测，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那个杀手具有自由变化容貌的能力。” 听到苏格的话，昂都微微点头，“异种领域，位阶八，变形者。虽然异种领域的三个低位阶中，只有位阶九的黏液可以提供直接战斗的能力，但是这个变形者的能力，才是最让我们头痛的。” “很有用的情报，不过具体的对策，要在明天希拉克的葬礼进行后，找到塞林他们再一起讨论，”昂都用眼神示意切茜娅继续，“继续上课，，先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会经历地狱一般的磨练，但是同时……” “你也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超凡者。” •••••• 临近黄昏，从上利姆斯桥往南边一点走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沿河建造的观光行道。 这里的视野极其开阔，向西边看过去，一轮巨大的夕阳正徐徐而降，昏黄的光线带着最后一点温度照射过来，在列伊努教堂的外壁上拉出长长的阴影。 稀薄的暮霭从不知名的地方出现，堆满了半边天空，映衬出艳丽的晚霞，利姆斯河两旁的灯火逐渐亮起，慢慢掀开约克不同于白天的另一副面孔。 葛比翁身穿一件休闲的灰色夹克，搭配宽松的直筒裤，头上一顶贝雷帽，看上去像个充满风情的艺术家。 此时他正拨弄着手中的长棍，坐在河边的长椅上，微笑着远眺。 很快一个人影向他慢慢走来。 来人穿着黑外套，黑长裤，黑皮鞋，再加上一顶黑色的礼帽，虽然说这身穿着并不算特别另类，但在此时的约克市中，难免有点过于正式，而现在是属于人们放松的时间。 葛比翁收回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些许苦涩，“你这是什么装扮，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穿成这样出门的，不过好在你没有迟到，我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格拉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太多喧闹的人，低声说道：“我提前三十分钟到了附近……” “所以？”葛比翁眯起眼睛，“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为什么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格拉奇看着利姆斯河对面的列伊努教堂，不知道对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为我去你之前的屋子，发现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只能用你给我留下的办法，而这里不是很好吗？没有人打扰，而且景色非常不错。”葛比翁说道。 “所以……你得手了？”格拉奇问道。 葛比翁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那你应该割下一只手，至少也要割下一只耳朵……” “不，”葛比翁打断对方的讲话，“因为当时有一个强大的超凡者在，会使用天使降临的强大超凡者，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那些事情，不然，我可能无法像现在这样坐在你面前。” “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有向你汇报的义务。” “那你今天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格拉奇不解地问。 “来跟你分享我的喜悦，朋友，哦，不，是我的喜悦你的损失，因为那个叫苏格的孩子，确实可以使用恶魔之语，不但如此，他甚至可以从没有到达位阶七的超凡武器上，引出恶魔的火焰。” 格拉奇看着对方那张充满笑意的脸，逐渐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一个可以使用恶魔之语的祭体是多么珍贵，而且还是经过了绯红之月洗礼的祭体。 但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拳头，对葛比翁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我就要离开了。” “不不不，我确实还有别的事情，现在虽然那个苏格死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却要继续进行下去，我可是一个讲诚信的人，希望你也是这样。” “合作？”格拉奇重复道。 “是的，我还欠你一次出手，和几个祭体，在你需要的时候，提前通知我，因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利用你给我的禁器，去帮助我的伙伴苏醒。” “这段时间我会隐藏踪迹，但不会离开约克市，”说完葛比翁站起来自顾自地离开，背对着格拉奇挥挥手，“我很期待你正在做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啊。” 直到葛比翁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格拉奇才慢慢收回目光。 “可惜了一个质量上等的祭体，”格拉奇摇摇头，微微失望地说，“我也很期待你的命运啊，葛比翁先生。” 说完，格拉奇转过身，向葛比翁的反方向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 深夜。 约克市上街区，紫丁香街道尽头。 苏格躺在松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薄毯，眼睛透过玻璃窗，看向满天繁星的夜幕。 晚饭还是他与昂都，切茜娅三人一起吃的。 其实他本想叫上米斯顿葛，毕竟那个看起来乖乖的大男孩数次救了他的性命，但是去约克市中心医院的时候，他连米斯顿葛的面都没有能见到，只是听一位护士说，米斯顿葛正在忙着什么，具体的专业名词太过深奥，以至于从医院中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听懂。 切茜娅告辞离去，苏格则由昂都领着，回到列伊努教堂的后勤处，申请了一套崭新的服装。 原本那套在与杀手的战斗中磨损严重，听昂都的意思是已经没有了修补的价值，加上考虑到今后身份隐藏的问题，这一次苏格选了一套大部分是黑色的同款服装，但细节处有银白的金属薄片加固，深邃中带着一丝凌厉。 最后他被昂都按在椅子上，强行改变了发型。 在做完这所有的一切之后，他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几乎都认不出那是自己。 黑色的衣服给他增添了一份额外的成熟，加上干练的短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资深超凡者的味道。 回到塞林住处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苏格静悄悄地推门进去后，发现塞林正守着一盏煤气灯在昏黄的光线中等待着自己。 表达了歉意与感谢，还没等苏格说些什么，塞林就打着哈欠去到了二楼，而苏格也进行了简单的洗漱，躺在沙发上，总结这一天的成果。 算是通过了最基础的超凡者的门槛，但是往后的路更加艰难……苏格回想着那些庞杂而又深奥的知识，觉得有些头疼。 现在他是一位星领域位阶十的“盗窃者”，而他对之后的道路还一无所知。 短期的目标，就暂定为对“盗窃者”的感悟，以便尽快掌握能力，融合灵质……想到这里，苏格想起昂都曾说过之后会有专门的课程，于是心中开始隐隐期待。 除此之外，还要搞清楚这股火焰的问题…… 苏格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到那里一丝微弱的火苗，决定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帮助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至于最后一个目标……苏格看着璀璨的星空，目光坚定。 “一定要把那个家伙抓起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一卷 外乡人 上门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郊外，佛埃尔墓园。 苏格跟着众人站在一起，在清晨的薄雾中，认真地倾听着神父介绍希拉克的生平，并做最后的祈祷。 墓园在约克市郊外的西南方，距离里斯本夫妇的庄园有一段距离，据说最开始是曾经一位身世显赫的贵族捐赠，后来渐渐演变成约克市的平民公墓。 在这个地方，平日里出入的只有前来祭奠的人，加上大片的树木隔绝了喧嚣，是个安静的地方。 按照昂都的本意，是不打算让苏格出席希拉克的葬礼的，但经过苏格的再三要求，昂都最终还是做出妥协。 此次葬礼只有互助者协会的成员和切茜娅到场，至于主持的神父则是由天空教会的一位牧师担任，从整个仪式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一个外人。 为了不让苏格被发现，昂都还特地选用了包厢马车，这样即使在路上，也不会暴露苏格的身份。 “……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将希拉克干净而纯洁的灵魂引领至无际的苍穹之上，希望在那个地方，不再有苦难与伤痛……” 悼词念诵完毕，庄重而肃穆的仪式结束，按照流程，每一个人都要轮流来到希拉克的墓碑前，做最后的告别。 苏格心情沉重地来到墓碑前，弯下腰做了三次深鞠躬，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墓碑上所铭刻的几行字。 “他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总是无私地将快乐带给周围的人。” “他是一位充满责任感的同事。” “他拥有一颗慷慨而友善的心灵。” 苏格呆呆地看着那几行字，在脑海中回想着那个仅有一次的相遇，还是匆忙之间的擦肩而过。 而现在，那个负责每日补给的成员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底下，四周被无尽的黑暗和泥土包围。 苏格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接着跟随大家的脚步，回到马车上。 在回城的马车上，宽阔的车厢中充斥着一股悲伤的氛围，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沉默着，不时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 “按照希拉克的遗嘱，如果他殉职的话，所有的补偿都会捐赠给教会下属的孤儿福利设施，由我，加里和贝特罗三人负责监管。”塞林低声说着。 “他没有亲人，我们就是他的亲人，所以，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停止不前。”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塞林的意思，那个杀手还没有被抓住，所以事情到这里根本没有结束，如果不赶紧找出杀手的下落，很有可能出现更多的牺牲者。 苏格心中一阵波动。 他没有想到，身为超凡者也会有这样无力的时刻，甚至连对于同伴的缅怀，都只能这样仓促。 这就是超凡的世界吗……苏格浑身无力地想着。 回到教会之后，所有人做了简单的整顿，马上开始进行接下来的行动部署。 目前在约克中有两大威胁，一个是水车坊中的恶魔信徒，另一个就是会变换容貌的连环杀手。 这两方都与苏格有所接触，除此之外，令人感到诧异的，则是他们在约克市中造成的伤害很少，到目前为止遇害者也只有两例，但是这不能表明，他们不是在为一次更大的阴谋和计划做准备。 经过了几段充满危险的接触，苏格等人也不算没有收获，总算是知道了对方的实力和领域，这样就可以做出有针对性的计划和对策。 “一个是衰败领域的恶魔信徒，手中疑似持有强大的恶魔领域禁器，另一个就是异种领域的，擅长变化容貌。”塞林总结着目前的信息，“但是由于超凡者不作为的隐藏性，我们很难在对方潜伏的时候搜寻到踪迹……” 这是现阶段最困难的事情，如果对方不主动暴露一些痕迹而采取绝对的隐匿，那么苏格等人几乎没有办法追踪到对方，更有可能，对方现在都已经离开了约克。 “或许我可以找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可能要花一些时间，”昂都说道，“毕竟是侵入约克的外来者，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有机会找到他们……” “那就交给你了，加里和贝特罗继续搜寻，材料的补给要及时，至于你……”塞林的目光落在桌边最末尾的苏格身上，一时语塞。 “我可以申请跟着昂都先生吗，毕竟我和那些人都有过正面接触，或许能帮上一些忙。”苏格主动提议道。 “很好的提议，可是现在不可以，”昂都摆手表示拒绝，“接下来我会去警察局进行交涉，之后则是要进行一个针对于其他教会的交流，这两个场合，都不方便带着你。” “还有，”昂都说着，抛给苏格一个轻飘飘的东西，“记住隐藏身份，这个面罩可以遮掩住半张脸，相信如果不是你主动暴露，那两方存在都不会注意到你。” 苏格看着手里漆黑的面罩，反手戴在脸上。 在这个季节虽然戴面罩的人不多，但也有少数受花粉困扰的人离不开这个东西，所以并不会引人注目。 苏格戴上后目光依次看向其他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心中多少有了些自信。 除了形象上的改变，他现在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超凡者，相信只要谨慎一些，即使那个杀手在街上和自己擦肩而过，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更何况，现在在对方的印象中，自己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有人会对死人产生戒备。 不能像加里等人那样直接参与到搜捕杀手的行动中，让苏格感觉到有些遗憾，但是仔细想想，如果真碰到了，自己也不是对手，只会给昂都添乱。 只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了……苏格打算先摸索出对于“盗窃者”的感悟，等到与对方正面交战的时候，不至于给昂都等人拖后腿。 “先学习吧，在列伊努教堂里面也不需要担心被那些人找上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比天空教会的教堂更安全的了。”昂都说完，转去给加里和贝特罗补充了一些细节。 很快，加里和贝特罗就先行离开，祈祷室中只剩下苏格四人，但是气氛却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而奇怪。 切茜娅已经准备好了给苏格进行接下来的课程，但她发现，昂都和塞林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从命运教会被借调来的她，已经将自己看作了半个天空教会的人。 可能是因为命运教会在约克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天空教会，所以平日里前去做祈祷的人也很少，在幸运石教堂中的执事们平日里除了反复的卫生打扫，就是反复念诵教义。 对于切茜娅来说，还是在互助者协会这边更有趣一些。 切茜娅皱着好看的眉毛，两只眼睛使劲瞪着昂都，但昂都完全不搭理她，只是看似无意地向苏格递去隐晦的眼神。 至于一旁的塞林，虽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其实心中也在暗自纳闷，不知道昂都到底在计划着些什么。 苏格渐渐感受到屋子中奇怪的氛围，但还是摸不清昂都的意思，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弄着脸上的口罩。 就在尴尬的气氛逐渐蔓延开的时候，一侧传来了敲门声。 塞林离着最近，起身去开门，看到一位执事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打扮正式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头微卷的头发极其显眼，衬着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虽然身穿严肃的正装，但也掩盖不住洋溢的青春气息。 只不过此时小姑娘看上去有些紧张，一副不太适应列伊努教堂氛围的样子，手脚局促地做着些小动作。 执事在引领小姑娘来到后，便转身离开了，塞林看着小姑娘，脸上充满了疑惑，但是想到站在门口说话十分没有礼貌，就侧身让开道路，邀请小姑娘进屋。 “那、那个，大家好，初次见面，多有冒犯。我的名字叫作卡莲，是约克市图书馆的一名馆员。” 卡莲说着说着，柔嫩的脸颊慢慢变得通红，手指互相勾在一起，脚下的小牛皮靴不停地摩擦着脚下的地面。 大概是害怕卡莲在地面上抠出一个大洞，昂都连忙拉开一张椅子，邀请卡莲坐下，并示意苏格一边的茶具。 苏格心领神会，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放在卡莲面前，“招待不周，目前只有清水。” 卡莲看着苏格的样子，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点，慌乱地摇摇头。 等到所有人重新坐好，塞林才慢慢开口，问道： “那个，卡莲小姐，请问你这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你们是互助者协会的吗？” “是的，不过，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塞林有些不解。 从协会被炸后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让他都忘记了处理协会的后续。 卡莲点点头，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张纸，轻轻放在桌面上，点头道：“那就没有错，感谢空之女神，总算找到办法了，希望在馆长发现之前，可以顺利地解决。” 塞林充满好奇地拿过那张纸，低头看了片刻，微微笑起来，接着递给身边的昂都。 在纸张传到苏格这里的时候，苏格看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协会修缮，抱歉给您增添了困扰，如果有委托，请去列伊努教堂，说明寻找互助者协会即可。 是加里的笔迹，凌乱中带着一丝加里独有的可爱字体，不过措辞却更像贝特罗的风格。 “没错，是这样的，因为各种原因，”塞林点点头，说道，“所以你是有委托是吗，请允许我们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委托呢？” 卡莲的目光依次落在塞林几人身上，最后多看了苏格几眼，有些害羞地说： “是这样的，在图书馆里面，有一本书上丢失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第一卷 外乡人 用占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本书？” 卡莲坚定地点点头，“是的，一本书。” “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一本书上会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上面的文字吗？这样说的话，或许用‘损坏’来描述比较恰当。”塞林回道。 卡莲连忙解释，说：“是这样的，丢失的东西不是书，而是书的封面上的一个星标的装饰品，那个星标具有相当的价值。” 卡莲眼睛一亮，问道：“我想，你们一定听过欧德修凡特•希伦这个名字，对吗？” 塞林独自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转过头。 昂都耸耸肩，切茜娅摇摇头，苏格摆摆手。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塞林对卡莲说道。 “没听过？”卡莲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一脸的惊奇，“没有听过？这么伟大的作家你们竟然没有听过？” 塞林苦笑着说：“那你能向我们说明一下具体的情况吗？” 卡莲拢拢肩膀上的头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说道：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事情是这样的……” “这位欧德修凡特•希伦，是一位伟大的作家，发表了许多的作品，是人们公认的一位杰出的人，尤其是在对于星空的研究和理论。他可以把浩瀚的星空描绘地极其生动，而且曾经写过三部超越时代的著作，在十几年后才被天文学家们一一证实。” “有的人认为他真实的身份是一位预言家，也有的人认为他其实是一位声名不显的天文学者，但是不管怎样，都没有人会否定他的成就，他就是在星空研究领域上的活化石，仅凭一人之力，开辟了一个时代。” “出于他对于星空的研究和所做出的贡献，在相关的圈子中他也有这样一个称号，‘星之开拓者’。” 卡莲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脸颊因为血气翻涌而微微泛红。 苏格等人面面相觑，都略感无奈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不过苏格也注意到卡莲口中说的一件事情，就是那位名叫欧德修凡特•希伦的作者，是研究星空的专家，而他现在正是一名星领域的超凡者，之前还被切茜娅建议过，要找一些有关星空的书籍来加深自己的理解。 而现在，恰好碰上一个研究星空的作者，苏格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并在心中记住了欧德修凡特•希伦这个名字。 “咳咳，”塞林咳嗽几声，及时打断了卡莲充满激情的讲解，“这样，请继续往下说有关那本书的事情。” 卡莲一愣，急忙拿起杯子掩饰自己的尴尬，平缓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说道： “那本书就是欧德修凡特先生所写的，是限量版，整个格里芬也只发行了五十本，上面不但有欧德修凡特先生的亲笔签名，还有欧德修凡特先生亲手制作的星标。” “这五十本书每一本的星标都是不同的，代表了夜空上五十个不同的星辰，所以说，每一本都具有意义独特的收藏价值。” 塞林点点头，“我知道了，而现在，是那个星标丢失了，是这样吗？” 卡莲点点头，“是的，除了被当作个人收藏品的，整个约克市也只有这一本，收藏在约克市图书馆，平常可以被市民借阅浏览，而现在……” 说着说着，卡莲眼中开始泛起泪花，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 “互助者先生，你们可以接受我的委托吗？我可以将我整个周薪水的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拿出来，当作报酬。” 塞林也不知道该是接受还是拒绝，直接转过头来，对昂都几人说道： “你们的意见呢？” “很简单的委托，遗失物品的搜寻，应该不难，这种程度的委托交给随便单独一个人都可以简单完成。”昂都表示无所谓。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就由……” “我接下来要去找尼奥，可忙了。”昂都委婉地表示拒绝。 塞林转而看向切茜娅，没等切茜娅说话，直接说道：“你是我们借调来做导师的，不应该交给你。” “所以苏格也有课程，只剩下我了？”塞林看看昂都，目光中意味深长。 昂都不敢看塞林，把脸扭向一边，神情尴尬。 “其实我可以去的，我个人有些在意那个作者，”苏格突然举起手，“之前切茜娅小姐还建议我找一些关于星辰的书籍阅读，我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塞林思考了一会儿，眉头一皱，“不行，哪怕你是一个普通的成员，我都不会拦着你，可是你刚刚才遭遇了刺杀，那个杀手也不知道在哪里，你现在出去，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塞林说完，又摇了摇头，对于苏格的建议，直接反驳了回去。 “不是这样的，我是说，”苏格犹豫着，“我是说，能不能请您跟我一起去？” 苏格说完，围坐在桌子旁边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还是昂都首先反应过来，微笑着对苏格点点头，表示认可。 至于切茜娅则没有什么所谓，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苏格会主动要求执行任务，即使是对于星辰的书籍充满兴趣，也应该不至于这么着急。 而塞林的脸上，则是一种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你确定吗？”塞林看着苏格，认真地问道。 “是的，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塞林本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道确认之后苏格竟然这么直接，反而让他一时手足无措。 “别只是了，不能单独交给苏格的理由就是担心他的危险，现在有塞林大哥跟着，无论是从解决委托的经验上，或者是对抗超凡者的战斗力上，都有了一定的保障。” 昂都拍拍手道，“就按照这个组合进行。” “塞林大哥和苏格去解决委托，我去找尼奥，切茜娅……只要不去酒吧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决定之后，昂都拉着一脸无辜的切茜娅飞快地离开了祈祷室，只留下苏格和塞林在继续听着卡莲的委托。 切茜娅跟在昂都身后，发现昂都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于是脸颊浮上一抹红晕，嘴角微微一勾，也没有挣脱，就那么跟着昂都，走在看上去没有尽头的连廊上。 “苏格也挺懂事的，我昨天才跟他解释过，今天就知道抓住机会。”昂都头也不回地说道。 切茜娅无声地点点头，“你也挺懂事的。” “我怎么能叫懂事呢？我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唉，其实也可以说是懂事吧，毕竟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谁也不想他们就那么尴尬下去。” 说着两人慢慢走出了列伊努教堂，站在长长的阶梯上，昂都自然地松开手，回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两层台阶的切茜娅，说道： “我去找尼奥，记得不要喝酒。” “我知道了。” “嗯，”昂都点点头，刚要走，又转过身来，“嗯？不对，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都没有讽刺我几句？” “就是心情很好。”切茜娅笑着说。 昂都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切茜娅说的到底是什么谜语，摆摆手，飞快地跑远了。 切茜娅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感受着手掌中残留的温度。 金黄的阳光打在她脸上，照射出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 微风吹过她鬓角的软发，此刻的她，散发着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美，就像一幅色彩鲜明的画。 •••••• 祈祷室中，苏格还在详细地询问着卡莲，并在塞林的指导下，进行相关的记录。 “所以说，你们是接受了我的委托，是这样吗，互助者先生？” “是这样的，但是我们不是互助者先生。”苏格嘴角有些抽搐地回道。 他发现面前的小姑娘在某些方面很迟钝，明明已经成年而且开始工作了，但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小姑娘”，是个充满了简单和童趣的小姑娘。 苏格没有鄙视的意思，只是觉得卡莲这样简简单单的也挺好的，只是某些时候会给自己带来困惑。 “可这里不是互助者协会吗？”卡莲眨眨眼，一副好奇的样子。 “但……好吧，我就是互助者。”苏格放弃向对方解释，然后把手中的记录递给塞林，请塞林帮忙检查。 “没有问题，按照流程做记录，接下来在任务的过程中也要详细记录时间和地点，以及关键节点，这样在事后的检索也会方便其他人。” “明白了，谢谢您，塞林先生。”苏格没有注意到塞林的表情，转过去看向卡莲，说道： “卡莲小姐，现在方便带我们过去吗，接下来要进行实地调查。” 卡莲看看苏格，再看看塞林，疑问道：“可以，不过正常来说，接下来不该是进行占卜吗？” “占卜？什么占卜？”苏格下意识地问，感觉事情似乎正在往一个不妙的方向发展。 “占卜，就是……用水晶球，或者几个硬币，这样，哗一下子，或者是出现浓雾，然后就可以找到了，不是吗？”卡莲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出现兴奋的神情，两只眼睛都开始闪闪发亮。 苏格看看塞林，发现塞林也是一脸懵的样子，于是坚持着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说要用占卜？是知道什么线索吗？” 卡莲一脸真诚地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书上都是这样写的，难道不是吗？” 第一卷 外乡人 星标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以说，那些小说和故事中的，都是假的，世界上完全没有占卜这种东西？”卡莲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双眼瞪得大大的，看上去,这件事对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并不是假的，只是我们并不擅长这种事情。”塞林一边安慰，一边想着不能将超凡的事情透露给普通人，只能绞尽脑汁思考。 谈话间，三个人已经离开列伊努教堂，去往上湾区的约克市图书馆。 约克市图书馆距离列伊努教堂有一定距离，但是路线却并不麻烦，从教堂出来后只要沿着利姆斯河顺流而上，接着在约克市中心医院处转折向西边，通过上利姆斯桥后，就能看到那栋与众不同的建筑。 苏格站在图书馆前，仔细端详着。 图书馆有两层，采用的材料不是约克市盛产的蓝色海石，而是外来的白色大理石。 整体为圆形，顶部的封顶虽然是弧状，却不是标准的半圆形，反而有点像一个半圆被压扁后的状态。 整个建筑层次分明，线条清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白色的焦糖松糕，与其说是一栋公共设施，苏格觉得更像一个艺术品。 跟随卡莲经过门口的检验，苏格与塞林来到图书馆内部。 极为开阔的空间中，弥漫着一股墨香味，丝丝缕缕的，直往鼻子里钻。 此时并没有几个人前来阅览，偌大的图书馆显得格外安静，在微弱的翻书声中间，夹杂着偶尔会响起的硬跟鞋踩踏地面的“哒哒”声。 一股扑面而来的读书氛围让苏格打开尘封的记忆，他记得很久以前，自己也曾在像这样的地方，努力地背着书，复习，参加考试。 今天是周一，是一个星期中第一个工作日，很多工作人员都还没有从周末的放松状态中恢复过来，即使在工作岗位上，也时不时打一个呵欠，再揉揉惺忪的睡眼。 苏格和塞林跟着卡莲通过正中央的大楼梯来到二楼，最终在一个被标有“天文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本书，”卡莲没有去借阅区，反而在登记处下方的柜子中摸索了一阵，然后拿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书来到苏格面前。 “《星之所在》，就是这本书吗？”苏格好奇地接过来，看到封面上几个烫银的花体字。 他注意到在封面的左上角，有一个黏胶印痕的残留，大概有一个拇指肚的大小，似乎是原本上面有着什么东西，但被摘掉了。 “这里就是星标原来的位置？”苏格问道。 “对的，就是这本书，也就是在这个位置，原本有欧德修凡特先生亲手制作的星标装饰。” 苏格将书本交到塞林手上，依据脑海中背熟的流程，拿出纸笔边记录边询问。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更细节一些的线索，比如有关这本书最近几个月的借阅记录，或者是图书馆中有没有区域变更的调整，这样可以帮我们缩小一些调查范围。” 塞林在一旁看着，微微点头。 苏格说得很对，整个约克市图书馆，少说也要有几百万本图书的收藏，即使划分了区域和归类，有关天文区这边的数量也不少，如果能尽可能缩小范围，对调查的过程会有不小的帮助。 苏格看卡莲没有动，于是伸直了手臂，对着图书馆比划了一圈，表明在这么多书中找一个星标，就像在大海中找出一根针一样困难。 “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对我们说，是这样吗，卡莲小姐？”塞林目光尖锐，一下子看出了卡莲的不对劲。 “在一定的范围内，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但这是在委托主对我们坦白所有细节的情况下，如果你对我们有所隐瞒，很抱歉，我们的任务只能到这里为止了。” 说完塞林作势要走，结果卡莲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从登记处后面绕出来，拦在塞林面前。 卡莲目光闪动，牙齿轻咬着下嘴唇，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好吧，我向你们坦白，”卡莲说完，整个肩膀都松懈下来，将苏格与塞林带到一边的角落中，低声说： “其实我猜测，星标不是丢失的，而是被人拿走的。” 苏格与塞林对视一眼，低声说：“请详细说明一下。” 卡莲点点头，回到登记处，从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小本子，返回来，说道：“你看这里，就在十几天前，这本书就被人借阅过，时间足足有一个星期那么久，而刚好在昨天，也有人来借阅，但是我在办理手续的时候，才发现星标已经不见了。” “按照这个说法，在十几天前到昨天的这段时间中，星标都有可能丢失，但是你怎么会说是被人拿走的呢？”苏格摸着下巴说。 “你看负责人这里，”卡莲指着本子上的位置，“十几天前借阅的人是布朗警官，而在这本书归还的时候，是我的同事布朗小姐负责的，而恰好在之前，布朗小姐还和我们一起讨论过欧德修凡特先生的书籍，并称赞了星标的价值。” “所以你的意思是……”苏格迟疑地看着卡莲，“他们是计划好的？” “我猜是这样，这个星标对于星空的爱好者来说，属于无价之宝，而布朗警官之前也多次来借阅过其他的星空类书籍，还是约克市星空研究会的会员。” “这样看来，是有动机，”塞林插了一句，“这个布朗小姐与这位布朗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太清楚，平时我们也只是在一起谈论占卜之类的话题，但是她说过，她有一位哥哥，在约克市警察局做警察。” 塞林看看苏格，轻轻点头。 事情到这里就变得很简单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利用职位之便偷取公共财产，依照约克的法律，布朗警官和布朗小姐的行为如果被证实，会受到相当程度的惩罚，甚至会被关入监狱。 但是他们接到的委托，只是简单的搜寻失物，其他的事，似乎并不在这次的委托内。 在卡莲的注视中，塞林将苏格拉到一边，进行着内部的谈话。 “你认为接下来该怎样？”塞林道。 “我？去找那个布朗警官和布朗小姐，问清楚所有后，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可是如果他们不承认呢？我们手中的证据只能做出推测，并不是实证，这种情况下，想要得到你期待的结果，几率只有很小的一点。”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格的情绪开始产生些许波动。 从已经得知的情报来看，明明是布朗兄妹做的坏事，可是按照塞林的说法，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戒，这让苏格感觉心中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 “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我们接受的是委托，对吗？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委托主满意，像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们只需要询问她就可以了。” “你记住，我们只是在帮助别人，不能将我们的情绪带入到事件中，代替委托主做决定，明白了吗？” 苏格慢慢的点头，“那我再去问一下。” “就是这样。”塞林满意地点点头。 二人说完，重新返回到卡莲身边。 卡莲看着两人的神情，试探着问道：“所以，现在，你们是需要我带着你们去找哪一位？布朗警官？还是布朗小姐？” 苏格摇摇头，“都不是，卡莲小姐，我想问你，这件事，你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卡莲不解地问。 “就是，你是单纯得想要找回星标，然后就此结束，还是想要让那两个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卡莲愣住了，在原地站着想了很久的时间，才做好决定。 “就，只找回星标就可以了，我跟布朗小姐是同事，我知道她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或许是一时间头脑发昏，或者是因为被逼迫的，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卡莲甩甩头，走到苏格身前，抓住苏格的手，诚恳地说道：“所以只要能帮忙找回星标就可以了，拜托你了，互助者先生。” “我不叫……算了，”苏格放弃了向对方反驳，“那你知道星标在哪里吗？”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在布朗警官身上，他是个很喜欢炫耀的人，如果真的在他手里，他一定会摆在身上最显眼的位置来炫耀的。” “那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位布朗警官了，可以麻烦你带路吗，卡莲小姐？” “没有问题，”卡莲看到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心情也好起来，“我今天向图书馆请了一整天的假期，我可以带你们去。” 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三人很快从图书馆中走出来，开始向位于约克市东北方的警察局进发。 苏格临近走上街道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戴上了昂都送给自己的口罩。 塞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走上街道后，慢慢来到苏格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昂都说过，你似乎对星领域的能力，并不怎么喜欢？” 苏格不知道塞林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问题，一番犹豫之后，如实回答，“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发现，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好，毕竟我一直期待的，其实是成为天空领域的朝圣者。” 塞林点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针对苏格的话进行教育，目光看着远方的街道，低声说：“其实超凡者的能力，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的感悟与应用，如果你找到合适的方法，就可以令原本看起来不那么容易接受的能力，做到超乎你想象的事情。” “而且，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得到了自我的满足或者他人的感谢，就会让你真正地认同你所在的领域。” “虽然已经跟你说过抱歉，你成为星领域的超凡者，是我的责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接受它，并喜欢它，可以开心地活下去。” 苏格看着塞林的侧脸，心中的某个地方动了动，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教导，塞林先生。” 第一卷 外乡人 女神的馈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警察局。 “互助者先生，这样……真的能行吗，无论怎么说，对方毕竟是一名真正的警察。” 站在警察局前面，看着警察局那灰黑和深蓝的墙壁，卡莲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有些怯懦地往后退了几步。 作为一个普通的约克市市民，每一个人对于警察局都会有多多少少的畏惧，因为正常人在生活中几乎见不到警察的身影，而警察每一次的出现，都代表着危险的案件。 苏格没有回答卡莲，因为他对于警察的了解也不多，于是向身边的塞林投去疑问的目光。 “我们只是做正常的询问，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不是吗？”塞林背着手，“而且我们还是代表了互助者协会，哪怕不是代表教会，对方也不敢在我们合理的行动范围内无理取闹。” 苏格点点头，走在最前面。 虽然有了塞林的话托底，但是进到警察局后，苏格发现自己还是莫名的紧张起来，似乎是一种本能，在警察局这种严肃而又庄重的地方，他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重量。 “有事情举报去二楼左手边第一间屋子。” 看见苏格等人进来，坐在前面值班的一位中年警察头也不抬地回道。 还没等苏格说话，一边的塞林走了上来，将肩上的徽章取下后直接递到中年警察的面前。 “互助者协会，塞林•克劳德，想要找一位布朗警官，询问一些事情。” 中年警察仔细看着塞林的徽章，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列伊努教堂下属的那个？” “是的。”塞林微笑着点头。 “可以，不过布朗现在应该正在一场会议中，你们不着急的话，可以在那边的椅子上等待。”中年警察将徽章还给塞林。 塞林接过徽章，点点头，带着苏格和卡莲去到旁边的椅子上，充满耐心地坐下来。 此时的苏格一肚子的好奇，但是考虑在警察局中，只能暂时憋在肚子里。 之前昂都跟他解释过，互助者协会是一个立场微妙的组织，处于格里芬皇室掌管的官方势力与天空教会掌管的宗教势力的中间，拥有一定自主决定权的同时，也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苏格本以为真的就像昂都说的那样，协会是个中间势力，但是通过这一次简单的对话来看，协会还是偏向教会这边，甚至警察局出于对教会的礼节，都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通融。 苏格很快就在头脑中展开没有条理的联想，就在这时，他听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传来一阵响亮的争吵声。 苏格觉得声音有点耳熟，结果在一个大肚子的警察后面，看到了昂都的身影。 “昂都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昂都追在尼奥后面，正要说什么，恰好看到了苏格三人，于是冲着尼奥的背影哼了一声，来到苏格面前。 “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正是为了委托才来的，”塞林很快给昂都解释了一遍，问道，“怎么，尼奥那边不顺利？” “那家伙实在是太顽固了，而且目光短浅，只能看见自己脚下那点地方，完全不会向长远的地方考虑。”昂都说着，不屑地撇撇嘴。 “不会吧，他肚子那么大，还能看见自己的脚下？”卡莲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完挺着肚子，试图还原尼奥的样子，努力看向自己的脚下。 昂都噗嗤一声笑出来，苏格也差点没忍住，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以免声音在警察局中太过放肆。 “所以说，需要我帮忙吗？”昂都笑过之后，看着苏格，“我经常来，这里都是老熟人了。” 昂都说着，脸上带着一股老大哥般的自信笑容。 苏格想想，回道：“不用了，昂都先生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里就交给我跟塞林先生。” 昂都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格一眼，很快离去。 几乎就在昂都离去的同时，另一边从二楼下来一个身材健硕的警察，一身肌肉将警服撑得满满的，正夹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缓缓走过。 “嘿，布朗，那边的客人正在等你。”值班的中年警察高声道。 “找我？”布朗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接着看向苏格等人的方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布朗不愧是经过历练的警察，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就自带着一股气势，那身充满野性和力量的肌肉，也给他的形象增加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卡莲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整个人几乎就要喘不动气，连忙躲在苏格身后。 苏格顶着压力站起来，眼睛在布朗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后定在对方心脏的位置。 在几个代表官衔与荣耀的警章旁边，一个金黄色的五角星一样的装饰品正稳稳的别在那里，散发着极强的存在感，丝毫不输于格里芬官方设计制定的徽章。 苏格转过身，低声问向卡莲。 卡莲的目光掠过苏格的肩膀，落在那个五角星的装饰品上，原本有些畏惧的神情突然变得惊喜。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星标。”卡莲激动地大喊。 “这个？”布朗循着卡莲的目光看向胸口，确认卡莲是在看那个星标后，笑着说，“怎么样，很好看对吧，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加美丽的东西了。” “请你还给我，这是属于约克市图书馆的东西。”卡莲壮着胆子说道。 “图书馆的？”布朗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谁能证明？这明明就是我的东西？”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你从那本书上自己取下来的，我这里还有你的借阅记录。”卡莲十分激动，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开始在随身的小包中翻找着什么。 “原来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不用找了，就像你说的，我是借阅了，但是在归还的时候，图书馆都有例行的查损，如果这真的是那本书上的，在归还的时候就会发现。” “而我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你凭什么说这个是图书馆的？这就是我的！” 说着，一道尖锐的目光从布朗眼中射出来，卡莲顶不住压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胡说，明明是，明明是…..”卡莲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逐渐演变成一丝微弱的哭泣声。 可能是出于对同事布朗小姐的善意，卡莲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蹲在地上。 苏格与塞林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 看着一个沉浸于星空的图书馆员，想要从另一个沉浸于星空的人手里，夺回本该属于所有人而不是被单独占有的财富，但最后只能无力地哭泣。 苏格摇摇头，把双手掩面哭泣的卡莲扶起来，交到塞林手中，然后慢慢走到布朗面前。 “这是您的东西吗？”苏格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烦不烦？我说过了，这是我的。”布朗双手抱在胸前，面带得意的微笑，说道，“就算不是，你又有什么证据呢？” 苏格看着那张写满“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气人的表情，摇摇头说： “不怎么样，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您手里的文件马上要掉了。” “我来帮您一下吧。” 说完，苏格伸出手，动作极其流畅而自然地划过布朗的面前，速度之快居然让身为警察的布朗都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只看到面前一道虚影飞舞。 在布朗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胳膊底下夹着的文件已经到了苏格手里。 而苏格整理好之后，又交还到布朗的手中。 “感谢您的配合。”苏格说完，转身直接离开了警察局。 塞林没有多说，扶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卡莲，跟在苏格身后离开了，只留下一个摸不清头脑的布朗，手握厚厚的文件，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们是什么人？”布朗转过身，问向值班的中年警察。 “看徽章是互助者协会的，但是具体是哪里的，谁知道呢？” “互助者协会？那个天空教会的？”布朗好奇道。 “大概吧，总之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警察可以惹的，你是做了什么事吗，我听他们说来找你是要询问什么事情。”中年警察嘱咐道，“我劝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安分一点，尼奥警察长已经忙得屁股都要被烧着了，你可不要在这个时间添乱。” “而且，也不要去惹互助者协会的那些人，你没听过昂都的名字吗？那是个连尼奥警察长听到后都会做噩梦的人。” 布朗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们来找我也只是做一些询问，好像是误会了一件事情，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说着，布朗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廓，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好端端地别在那里的五角星装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苏格与塞林带着卡莲离开警察局，就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简单地做着整顿。 卡莲独自一人坐在路边休息的长椅上，伤心地掩面哭泣。 幸好此时还是在工作时间，街上的行人很少，不然看到这一幕，很可能会有人报警，理由就是“两名不良男子强势逼哭柔弱女孩儿”。 苏格看看塞林，学着昂都的样子耸耸肩。 两人都不是那种擅长对付小姑娘的类型，偏偏卡莲又是个性格倔强的，一哭起来谁的声音也听不进去，于是只能这样僵持着。 等到卡莲慢慢没了力气，才放下双手，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委屈地说：“谢谢你们了，我会回去向馆长如实汇报的。” 苏格点点头，“很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不过刚才，有一只鸽子飞过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个东西落在你的口袋里，你要不要检查一下，或许是女神的馈赠也说不定。” “口袋？”卡莲好奇地说。 说着，她把手伸入上衣的口袋中，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充满疑惑。 卡莲用手指感受着那个东西的触感，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于是她从口袋中把手抽出来，伸到苏格与塞林面前，慢慢摊开。 她的手掌当中，正稳稳的躺着一个金黄色的、五角星状的小装饰品，在明媚的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第一卷 外乡人 接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卡莲微微抽泣着，自言自语道： “怎么在我的口袋里？” 苏格正思考着要怎么去回答对方的问题，就看到卡莲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衫，来到自己和塞林面前。 “感谢你们的帮助，互助者先生，我知道一定是你们帮我拿回来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办到的，这太神奇了。” 卡莲说完，对着苏格二人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的时候，带有泪痕的脸颊上已经重新填满了笑意。 苏格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被人这样郑重地当面感谢，对他来说是一次少有的经历，更何况对方是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紧张之下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结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塞林出来解围，慢慢说道： “那就让我们赞美伟大的空之女神，正是在祂的指引下，这枚星标才能回到它应该存在的地方。” 做完简单的祈祷，塞林话锋一转，问道：“是这样的，卡莲小姐，现在你已经取回了这枚星标，之后你打算如何处理？” “处理？”卡莲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塞林会这样问，“我会按照实情汇报给馆长，在之后的办理借阅流程中，加强环节的监督，像查损这种事情，至少要增加到两个人，对，两个人，这样就会减少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塞林听到卡莲的话，赞许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关于和那位布朗小姐的事情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格听到这里，一颗心也慢慢沉下去。 其实整件事情，最主要的一个地方就是布朗小姐和布朗警官之间的问题，苏格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合力谋划了所有的环节，还是说布朗小姐是在受到逼迫之下，才做出了不得已的选择。 而且，卡莲和布朗小姐还是同事关系，如果这件事情的后续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可能会造成让人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卡莲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眼睛中的光芒变得坚定，对塞林说道：“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说清楚的，无论是出于什么样子的原因，这样做都是不对的事情，我会劝说她去教堂忏悔，相信空之女神会原谅她的过错。” “所以，你不打算向馆长报告有关她的事情？” “是的，”卡莲用力地点点头，“希望你们也不要去说，布朗小姐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相信，她这样做，一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你们能给她一次机会。” 塞林摇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犯了错，只要诚心忏悔，并保证下一次不再犯，就没有问题，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希望她可以去列伊努教堂忏悔，并请求空之女神的原谅。” “而且，我们这次接到的委托，仅仅是帮你找回丢失的物品而已，当然，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见证到天空教会有新的信仰者的出现，那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卡莲看到塞林不打算追究布朗小姐的责任，开心地蹦起来。 “也感谢您的帮助，互助者先生，”卡莲转过来，主动握住苏格的手，用力地摇了摇，“感谢您那个时候站在我前面，还有，还有，谢谢您帮我拿回这个星标，它对我真的非常重要。”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不，应该是，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对，是这样的。”苏格紧张之下，开始胡言乱语，差一点就说漏了嘴。 卡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颊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不管怎样，还是感谢您的帮助。” 看到卡莲真诚的笑脸，苏格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个地方，突然动了动。 他之前不知道，原来帮助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美好，让他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有价值的。 而且这次，他还是利用了之前自己一直不太能接受的超凡能力，没想到那个原本充满了贬义意味的灵药名称，只是因为用法的不同，竟然会给他带来这样全新的感受。 一个暖流从心底涌出，慢慢流向四肢，苏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笑着回答道： “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来找互助者协会。” 在两人的目光相送中，卡莲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街角。 身旁吹过暖暖的风，天空依旧晴朗，而刚刚完成了一件重要事情的苏格，感觉到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轻松。 “说的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塞林说道。 “只是我一时激动，胡乱说的。” “这样就很好，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星标是你利用超凡能力，从布朗身上拿走的，是吗？” “速度很快，连我都完全没有察觉，只是通过你后续的动作猜测出来的，仅仅是这样而已。” 苏格点点头，像被训斥的学生那样站好，反问道：“是不是不可以用超凡能力干涉普通人的事情？” “没有这样的规定，而且我们的存在，就是利用普通人所不具备的超凡能力，去帮助普通人。” “而且，从那个布朗所表现出的行为来看，我们的猜测多半是对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用这种方式拿回星标，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稍后我会再去警察局询问一遍，你就不要去了，毕竟你跟布朗有过正面冲突。” 苏格点点头，放松下来，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自己似乎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但他发现自己确实在慢慢与灵质融合。 “是对超凡能力有所感悟了，是吗？”塞林道。 “大概是这样，我之前，之前一直困惑于该怎么使用这个能力，实话说，我对于‘盗窃者’这个称呼，有种来自于内心的反感，但是就在刚才，我发现它有些不同了，或许这种被人所不接受的能力，也可以合理地使用，就像盗贼之中，也有侠盗的存在。” “很不错，”塞林露出赞赏的目光，“超凡能力，最主要还是看个人的感悟和应用，即使是一个负面的能力，也可以因为使用者的理解，产生正面的效果。” “很好，你做的很好，苏格。” 这句话说得极其自然，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对一个刚刚取得了好成绩的儿子的夸奖。 苏格愣了片刻，转过去看向塞林，发现塞林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会儿，挠挠头，说道： “塞林先生，我听昂都先生说过有关……有关苏格•克劳德的事情了。” 塞林一瞬间的表情凝滞，然后把脸默默转向一旁，低声说：“是么……” 苏格鼓起勇气，主动走到塞林面前，让塞林正视自己，说：“关于他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我只是苏格•艾欧西格，可能只是名字有那么一点相像，但我不是他。” “或许我没有这样的资格，但就像你说的，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回来，而活着的人却要代替他们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吗？” 苏格看到塞林还是在极力躲避与自己的对视，于是伸出手按住塞林的肩膀，让塞林不得不正视自己。 塞林盯着苏格的脸，就像看着另一个人。 时间的流逝一下子变得缓慢，这一瞬间，仿佛有千年那样漫长。 塞林就这么看着苏格，忽然留下了两行眼泪。 “是啊，也许，我该走出来了，很抱歉之前一直那样对你。” 这一句话仿佛用光了塞林全身的力气。 塞林整个肩膀塌下来，像是松了口气，然后在脸上抹了一把，原本充满悲伤的脸庞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回来，而活着的人却要代替他们好好地活下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苏格一时语塞，干巴巴笑了几声，“或许是昂都先生说的，我忘记了。” “嗯，昂都这家伙，偶尔还是能说出几句充满哲理的话，但是你也不要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他的思维毫无逻辑，也许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在读一本悲伤的言情小说，所以碰巧记下来了。” 苏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干眨眼，结果他看到已经远去的卡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跑了回来。 “是忘记了什么吗？”苏格主动问。 卡莲跑得气喘吁吁，血气翻涌上来，脸颊处一片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的，我、我忘记了一件、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完，卡莲打开随身的小包，从中抽出一张面值一磅的纸币，递到苏格手中。 “我忘记了委托的报酬。” 苏格看着那张莫名亲切的钱币，大脑中一片空白。 之前卡莲说会支付周薪的十分之一当作报酬，所以苏格没有多少的期待，但他没想到，卡莲竟然直接拿出了整整一磅。 按照十分之一算，卡莲的周薪就有十磅，那可是整整十磅，可以让卡莲稳稳地迈入约克市的上层阶级。 卡莲看到苏格惊讶的样子，好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吐吐舌头，说：“也没有那么多，我的周薪只有五磅左右，但是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所以我愿意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谢意，希望你们能收下。” “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再来请求你们的帮助吗？” 塞林点点头，“当然，不过，最好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卡莲给二人留下一个青春洋溢的笑脸，又飞快地离开了。 目送卡莲远去，塞林来到苏格身边，看着变得像雕塑一样的苏格，低声说： “挺好的，原本以为会没有收获呢。” “不是会按照比例得到额外的收入吗？即使少了一点。”苏格回道。 “正常来说是这样没错，”塞林随手将烟斗放进嘴里，“不过按照规定，如果一次委托的收入低于一磅，那所有的收获都会放入协会的备用资金和给教会的补贴中，个人那份，当然就没有了。” 苏格失望了一瞬间，眼珠一转，又咧开嘴角。 “这次的收入恰好一磅，就是说？” “就是说，就像你想的那样。” 苏格与塞林对视一眼，眼底的笑意弥漫开，同时大笑起来。 这样肆无忌惮的声音，就像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解放，远远地回荡开，扫清了所有的沉痛与悲伤，让人们的心情，变得像天空一样宽广。 第一卷 外乡人 蛮漂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阿曼索拉餐厅用过简单的晚餐后，苏格与塞林二人一同回到列伊努教堂。 似乎是下午的那次放肆的大笑，消除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苏格与塞林并肩而行，没有感到之前的那种不适，反而觉得二人之间就像是一种忘年交的关系，隐隐有种默契存在。 外面夜幕渐渐降临，列伊努教堂中点上了照明用的蜡烛，数不清的光亮在经过反射之后，驱散了侵蚀而来的黑暗，映照出大片大片明晃晃的光斑。 苏格推开门，进入充当临时会议点的祈祷室中，发现加里和贝特罗早已等在那里。 “晚上好，加里先生，贝特罗先生。”苏格开心地打着招呼，紧接着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看样子是收获不少。”加里一如既往地笑着，眼睛看向苏格鼓鼓的肚子。 “是啊，从各层面上来说。”苏格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学着加里的样子笑着回道。 “今天完成了他第一次的任务，也是他第一次通过超凡能力解决了委托，作为对新人的鼓励，晚餐是由我来买的单，当然收获不少。”塞林跟在后面解释。 “不过说回来，这家伙竟然吃了整整1比恩5便士的食物，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我开始有些后悔买单了，不然这样，今天属于你的那份委托报酬就算了，你觉着如何？” 看着苏格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塞林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一旁的加里和贝特罗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你的小伙伴之前来过，说今天的晚课结束后，会过来找你，还给你留了这个。” 加里说完，将一张便签纸递过来。 苏格道谢后接过，先看到署名的地方写着米斯顿葛的名字，嘴角不禁上扬。 米斯顿葛的字迹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有些圆润，看上去乖乖的，就像课堂上讲师都喜欢的那种好学生。 “他还说了些什么吗？”苏格问道。 “没有，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匆匆过来，发现你不在后又匆匆离开，真不愧是医学生啊，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 苏格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中，医学生都是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畜生用的种群，而想到米斯顿葛那个瘦弱的体格，真的很难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 几人正说着，昂都忽然推门进来，看到苏格等人的身影后，略微惊讶道： “都在？太好了，正好抓紧时间，开一个简短的会议。” 众人落座，各自做着自己的准备。 苏格东看看西看看，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中似乎显得比较突兀，就准备起身出去。 “你坐下，以后你也要参与会议和讨论。” “我？”苏格身体起到一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那么曲着腿难受地站着，“我打算先整理一下对灵药的感悟，反正暂时也用不到我参与行动，我会给大家拖后腿的。” “不不不，”昂都伸出食指，左右晃动着，“首先，你是亲身经历过的人，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有发言权，第二，你的思维与我们不同，或许可以注意到不同的地方，很有参考的价值。” “最后，你已经是一个超凡者了好不好，你有资格坐在这里。” 苏格努力地分辨着昂都脸上的表情，在确认昂都是认真的之后，慢慢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那按照顺序，简单说一下今天的进程，我先来吧。”昂都说，“我们从尼奥那边，应该不太可能获得更多的帮助了，除非我们可以给出决定性的证据，否则，按照他的说法是，宁愿全部的警察都用来投入到大扫除中，也不愿意放到街上做没有意义的搜捕。” “这个混蛋，虽然我觉得他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我还是想一拳打在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 昂都咬牙切齿的，似乎是在尼奥那边吃了瘪，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攥紧了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所以下一步，我这边的打算是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来进行排查，具体不方便透露，但是给我两天，不，三天，三天左右的时间就好。” 昂都说完，用下巴挑了挑，示意下一个轮到加里。 加里看了看手中的本子，直接扔到桌子的中央，展示给所有人看。 “我和贝特罗一起，搜寻过这些地方，都有详细的记录，但是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无论是恶魔信徒，还是连环杀手，都没有留下一点点痕迹，就像在约克市中消失了一样。”加里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脸上一贯的笑容收敛起来，严肃道，“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并没有离开，反而是躲在什么地方，预谋着一个更大更危险的计划。” 贝特罗接过话题，指着本子说道：“下街区中，除了警察局，靠近港口方向的约克市监狱，还有黑墨鱼酒吧的地下交易场，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排查完毕，明天我们就会展开针对上街区的搜索。” 贝特罗说完，目光转向塞林，示意下一个轮到塞林。 “我们，今天我和苏格一起，处理了一件小委托，并没有参与到之前耳朵行动调查中。”塞林简短地总结。 “但是看上去你们的关系不错。”加里笑着说。 “算是多亏了他，”塞林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一直以来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客气，我们是同伴。”加里拍拍贝特罗的肩膀，两人同时对塞林露出一个微笑。 严肃紧张的会议中，气氛稍微缓和下来，带着一股融融的暖意。 而一旁的昂都听明白后，也松了口气，看向苏格，却发现苏格正皱着眉，一副困扰的模样。 “你想到了什么，是吗？”昂都已经开始适应苏格的思维方式，知道苏格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苏格被昂都打断，回过神来，慢慢说出自己的考虑，“昂都先生，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恶魔信徒，和连环杀手之间，是存在联系的？” 苏格话音落毕，屋子里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充斥着一股紧张的压力。 “为什么这么说？”昂都问。 “只是我的一个感觉，没有什么根据的，”苏格解释了两句，眉头又皱起来，“恶魔信徒那边不需要多说，但那个连环杀手手中，确实是有一件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我只是觉得，这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一段长长的沉默后，昂都捏着喉咙，清清嗓子，说：“比起那个恶魔信徒，或许可以从连环杀手入手，我之后回去询问一下伊格恩那边的同伴，看看会不会有有用的信息……” “只是我们目前只知道对方的领域，甚至面容可能是假的，如果能再多一点情报就好了，比如名字，经历，之类的。” 塞林见会议已经到了末尾，拍拍手，总结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记住，充分的休息是我们行动的保障，而且在行动中，也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主，明白吗？” 诸位成员纷纷点头，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加里手里拿着抹布，做着最后的清洁，感慨道：“真想回协会啊，也不知道三十二号那里什么时候才能修整结束。” “夏天，或者是秋天，反正短期内是不可能了。”贝特罗主动搭话。 “不过这样也很好，不是吗？可以让我们有所期待。”塞林喃喃道。 加里等人笑着，感受到塞林的变化。 “你不去找你的小伙伴吗，或许这个时间他已经在外面等你了。”塞林走到苏格身边，拍拍苏格的肩膀道。 苏格看看正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加里，“那……” “走吧，况且也不差你一个人，”加里挥舞着手中的抹布，“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下一次的清洁就由你来代替我。” 苏格尴尬地笑了几声，没有回应加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回想着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情，想到自己第一次通过超凡能力，亲手完成了一件委托，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尽快跟米斯顿葛分享这些喜悦。 想到卡莲，苏格联想到了她哭起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想到布朗警官胸前别着精致的星标，盛气凌人的模样。 苏格想要把这些都跟米斯顿葛分享，顺便再问问米斯顿葛，医学生的日常生活究竟是多么悲惨。 忽然又那么一瞬间，那个五角星的星标浮现在苏格的脑海中，那个金光闪闪的样子，让他难以自拔。 苏格想到自己也有个类似的东西，然后在身上的口袋中摸索着，终于在一个不常用的地方找到了一枚小巧的徽章。 “总算是没忘了你，连换衣服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把你带上，这下终于有你出场的机会了。” 苏格拿着徽章，看到在四角型底壳上，隐隐反射光芒的六芒图案，突然开心起来，反手别在胸口。 可能是逐渐接受了星领域的事实，所以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苏格只觉得这个原本其貌不扬小徽章，此时看上去竟然是那么的顺眼。 就在他离开祈祷室，反手关上门的时候，忽然一个巨大的力量从门的另一边传来。 苏格看到昂都跟着自己后面急匆匆地出来，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问道：“昂都先生，怎么了？” 昂都刚要张开嘴，似乎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又憋了回去，反复几次之后，目光锁定在苏格胸前的徽章上面。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看上去蛮漂亮的。” 第一卷 外乡人 金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虽然不清楚昂都的意思，但是看到昂都有些反常的表现，还是将徽章的由来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一个金发人？” “是的，就像，不，比你的发色要更加纯，是那种纯金色。”苏格不明白为什么昂都关注的重点在发色上，说道，“米斯顿葛当时和我在一起，我们都看到了。” 说着他指了指教堂大门的方向，表明自己现在正要去寻找米斯顿葛。 昂都摸着下巴，缓慢而凝重地点点头，说道：“你们方便吗，我是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带我去那个金发人的摊位看一看，有些事我比较在意。”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要先找到米斯顿葛，如果他也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 苏格表示没有问题，和昂都一起离开。 二人刚刚迈过教堂大门的门槛，发现外面的夜色已经十分浓郁，苏格一转头，就看到一旁的煤气灯下那个熟悉的背影。 米斯顿葛正仰着脸，出神得看着被煤气灯的光亮吸引过来的飞蛾，直到苏格二人走到身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久等了，怎么不直接进去呢？”苏格问道。 “有位执事说，你们应该在讨论事情，所以……”米斯顿葛说，“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没等多久。” “昂都先生，很久不见，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的照顾。”米斯顿葛看到昂都，礼貌地打着招呼。 “很久不见，”昂都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进入正题，“我想，如果你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能不能麻烦你们陪我走一趟？” 米斯顿葛一脸不解地看着苏格，苏格连忙解释道：“是要让我们帮忙带路，去找那个占卜师。” 苏格说着，指了指别在胸口上的徽章，米斯顿葛看到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作为感谢，我会请你们吃一顿美味的夜宵的。”昂都说完，对两个人眨眨眼。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下街区，经过拥挤的东街市场，来到稍显冷清的杂货街。 苏格二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引领着昂都一路前行，最后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屋面前，停下了脚步。 才几天不见，这里就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虽说原本的生意就并不好，但也多少有些人气，可是现在，接待的长桌上遍布灰尘，看上去格外萧瑟，遮阳的顶棚也塌了一个角，已经有些褪色的黑色长布被风吹起来，在空中无力的来回摆动。 而里面的房间也空洞洞的，漆黑一片的房门中，吹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风，让人感觉阴森森的，有些恐怖。 “怎么会……这样？”苏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是这里吗？”昂都歪着头，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伸出手，撩起遮挡视线的黑色长布，探头进去，仔细地观察着，“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你们确定真的是这里吗？没有记错？” “没有记错，”米斯顿葛说，“那个占卜师，不，是这里的店主，虽然他的魔术，驯兽，表演很差劲，但是他的故事讲得很好，现在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苏格也点点头，回想起那个让他改变了心态的故事，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就算是回家休息，也不该是这样一副样子，如果不是我真的来过，看到这些，我都会以为这里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米斯顿葛想想，也跟着点头，“应该是在两三天之前，我记得是这个时间，而且我也对这里有着清晰的记忆，那个干酪还是在这里得到的，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徽章。” 苏格与米斯顿葛不停地回忆着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想确认是不是某一方的错觉，但是一番验证下来，两个人的记忆完全吻合，苏格甚至还能准确地说出一些细节。 这些都证明了他们在这里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梦境，但是看到面前人去楼空的摊位，还是让他们产生一种梦幻的错觉。 “等一下，你刚刚说，干酪？”昂都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认真地问道，“还有什么，你们在这里都得到过什么？” 苏格看着昂都，感觉昂都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露出少见的凝重，甚至带着些恐慌，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对所有事情都淡然处之的昂都完全不同。 虽然他不知道昂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看到昂都的表情，他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仔细回忆后，说道：“我的徽章，还有米斯顿葛的干酪，还有，对了，还有一颗碎宝石，不过之前因为我的晋升仪式而用掉了，剩下的还有，还有什么吗？” 米斯顿葛习惯性抬头，数着指头说道：“应该没有了，但是我对那个故事依然印象深刻。” 两个年轻人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昂都的状态。 “星领域，位阶十，盗窃者，纯水，苹果，干酪，碎宝石，羽毛灰烬……” 昂都喃喃地低语，目光空洞，望向漫天的星辰。 “所有的材料中，最不常见的干酪和碎宝石都是在这里获得的，那利用一些小手段，给予苹果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了……” 昂都用幅度很小的动作观察着周围，忽然产生一种被不知名存在注视和摆布的危机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胡子的男人经过，看到三人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摊位前面，主动搭话：“你们是要找这家店的店主？看上去那家伙欠了不少钱。” 苏格一愣，马上走上前几步，礼貌地回道：“是的，请问您知道这家店主的消息吗？” “不知道，之前还见过几面，那家伙有着一头令人羡慕的金色头发，可惜是个懒惰的家伙，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看到了，明明周末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可是那个家伙竟然关了店门，简直是对我们生意人的侮辱。” 苏格抽抽鼻子，从大胡子男人身上隐隐问道一股酒气，下意识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从昨天开始？也就是说，之前这里是一直有人在的，是这样吗？” “也不是，”大胡子男人打了个酒嗝，“之前也一直关着门，就在几天前开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有一小段，然后从昨天开始，又关门了，所以我才说，这是个懒惰的家伙。” “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不是来要账的？” 米斯顿葛主动说：“我们是想来再看一次魔术表演，但是没想到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感觉有点可惜。” 大胡子男人哈哈笑起来，“你们一定是被那家伙骗了，就那点笨拙的手法，根本不配称为魔术，如果你们想看真的魔术，那一定要去看黑魔术教团的表演，那才是令人震撼的，真正的魔术。” “算起来，距离他们来约克表演的日期，应该没有多久了，如果你们想要前排的票，记得来找我，杂货街‘诚信的萨克’，我可以给你们八折的优惠。” 苏格嘴角微微抽搐，见大胡子男人越说越远，连忙打断道：“好的，我们记住了，不过萨克先生，我们还想知道，这家的店主的名字是什么，您知道吗？” “名字？谁会去记那种麻烦的东西，你可以叫他懒惰的金毛，这样多简单。” 我想金毛们大概会对此表示抗拒……苏格心想，打算再从大胡子男人这里再问出一些信息，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看见大胡子男人醉醺醺地摆摆手，步伐有些晃悠地离开了。 苏格看着大胡子男人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昂都凝望着深邃的星空，低声喃喃道：“看样子是没有什么线索了，走吧，我请你们去吃一顿。” 苏格好奇地看着昂都，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徽章，昂都不会这么在意，可是昂都也没有跟自己索要徽章仔细研究，那就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徽章虽然普通，但是它背后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什么呢……苏格没有犹豫，直接问道：“昂都先生，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金发的店主虽然行事风格令人难以琢磨，但是总体上符合逻辑，因为懒惰而欠债，被人追查而离开，都符合基本的逻辑。 昂都回过头，盯着苏格的眼睛停顿了十几秒，凝重的表情忽然一变，变成平常那副笑嘻嘻的样子，道： “有点，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跟你们说。” “其实就是发色，你或许没有注意到，你们说的那个人，是金发的，对不对？” 苏格迟疑着点头，“这……能说明什么吗？” 昂都转过去看向米斯顿葛，“你从费伦过来，见过的人多，你来跟苏格解释一下，在你的印象中，见过金发的人吗？” 米斯顿葛仔细地回想着，最后摇了摇头，“没有，一个都没有。” 苏格觉得奇怪，感觉金发虽然不少见，可是自己却也见过几个，不说金发的店主，就是站在他面前的昂都，也是有着一头近乎银白的金发。 昂都看到苏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头发上，于是用手指夹着一缕，放到苏格面前，“看好了，这是苍金色，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纯金色。” “所以……金色的头发又能说明什么呢？”苏格还是不懂。 “等你开始进行神秘学的课程后，就会知道纯金色的头发，所代表的的是什么了，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代。”昂都再次把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 “在历史上，曾经有一个种族，当时他们的对手，是巨龙，是恶魔，是古兽和巨人，但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也以纯净的灵性脱颖而出，而他们的标志，就是那一头阳光般灿烂的耀眼金发。” “他们就是天使，在第二纪末尾灭亡的天使族。” 第一卷 外乡人 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天使族？” 米斯顿葛往嘴里塞了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香浓的肉汁沾满了嘴角，“昂都先生，您是说那个历史上的天使？” 从杂货街离开，三人重新返回列伊努教堂，在路上的时候，米斯顿葛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考虑到之前做出的承诺，昂都一边笑着，一边带领两人去到附近的阿曼索拉餐厅。 苏格刚吃过晚饭不久，现在肚子还处于满满的状态，于是只要了一份餐后甜点，是一杯带有清香气味的、口感细腻的香草冰淇淋。 而看上去瘦弱一些的米斯顿葛，则要了一份与外表看上去截然相反的牛排套餐，包括一份300克的蘑菇酱牛排，紫芹煎马铃薯，多味香肠，和番茄浓汤。 在苏格与昂都吃惊的表情中，米斯顿葛风卷残云似的扫荡着面前的食物，片刻的功夫就解决了其中的一大半。 米斯顿葛一边吃着，忽然意识到旁边的两个人正在看自己，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窘迫地拿起一旁的餐巾擦擦嘴。 “抱歉，我太饿了。” “没事没事，年轻人能吃是好事，”昂都也伸手拿起餐巾，擦擦因为看米斯顿葛大快朵颐而跟着留下的口水，“刚刚说到哪里了？” “天使族，”苏格往嘴里送了一勺冰淇淋，清香的味道一瞬间就填满了整个口腔，“刚刚说到天使族。” “对对对，其实本来这些事不该对普通人说的，但是考虑到你已经知道了超凡的事情，所以也无所谓了。”昂都看着米斯顿葛说道。 “除了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没有人知道具体而真实的历史，而那些人也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走完了所有的生命。” “我们现在所讨论的，只是根据各种遗迹、流传下来的物品和记载而推测和还原出的……” “它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却是我们所能探寻的所有。” 昂都并没有直接对二人讲解历史，而是先说明了所谓的“历史的真相”。 “按照天空教会《苍穹圣典》上面的记载，在第二纪的时候，这片大陆上的主宰，并不是人类，而是九个生来就带有超凡力量的种族。” “他们分别是，天使，恶魔，羽蛇，血族，巨龙，精灵，死灵，古兽人和巨人。” “他们是天赋的高等种族，从生下来就掌握着某个领域的力量，而在那个充满无序和混乱的纪元，也只有他们能够生存下去。”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九个种族分成两个对立的阵营，在这两个阵营之间，爆发了一次战争，我们称之为，‘第一次的圣战’。” “而这场圣战，就是以天使族的灭亡而落下帷幕，在之后的几千年里，也没有再次出现过背生光翼，充满光明的身影。” 昂都的声音没有波澜，但仅仅是这样娓娓道来，就把苏格的思绪拉回到千年之前的纪元。 在那里，苏格感觉自己仿佛能看到巨龙翱翔天空，天使与恶魔分别手持光明长枪和漆黑的三叉戟，对立而站。 有背生双翼的羽蛇在空中夭矫，神圣与邪恶的气息同时存在于一具躯体之内。 古兽人和巨人在布满尖锐岩石的山峦上对抗，双脚在大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他们随手便可以拔起山岳，巨大的岩石不过是他们用来投掷的武器。 而精灵和血族则隐藏起自己的身影，前者寻找着充满灵性的湖泊，后者则在黑夜中吮吸新鲜的血液。 仅仅是听到几个名字，就让苏格产生了无数的联想，他幻想着那些只存在于历史中的生物，在脑海中感受着可以改变世界的超凡力量。 不知不觉，他面前所剩的半杯冰淇淋已经融化，变成小杯浓稠的奶昔，但他依然畅游在自己想象中的世界，难以自拔。 “阳光般灿烂的金发是天使的象征，所以在你们提到那个金发人的时候，我才会做出那样的表现。”昂都说。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说完昂都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时间留给苏格二人。 直到阿曼索拉餐厅的大门在身后关紧，昂都才慢慢呼出胸腔中的一口浊气，慢慢往列伊努教堂的方向走去。 刚刚只是仓促之间的灵光一现，只是一个借口。 他不知道自己临时用天使的话题能不能分散掉苏格注意力，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那种被未知存在注视并默默引导的感觉太糟糕了，让他这位曾加入过圣十字骑士团的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知道，以苏格的头脑，或许很快就会想明白，但是也有几个关键的点，即使是苏格这位亲身经历的人也没有注意到的，因为苏格在那个时候，正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 “这种恐怖的事，能拖一会儿，就多拖一会儿吧，毕竟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昂都想了想，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听到切茜娅的讽刺了，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钟楼，约莫着时间，打算去切茜娅经常去的几家酒吧碰碰运气。 •••••• “你在想什么？” 苏格听到米斯顿葛的声音，从沉思中回过神，思考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正在阿曼索拉餐厅，在专门给天空教会内部成员使用的餐厅，才松了口气。 “我在想，有个地方感觉怪怪的……”苏格双手按在额角，拼命地想要抓住那个一团乱麻中的绳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去到杂货街吗？” “不是昂都先生说，因为徽章……”米斯顿葛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同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对啊，我们一开始是因为徽章的原因，才带着昂都先生去的杂货街，可是之后问他的时候，他却说是因为金发的问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苏格眼睛亮起来，抓住了事情的重点，让他的思维重新变得清晰。 “是这样的，确实有点奇怪。”米斯顿葛嘴上说着，但表情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或许是昂都先生想要隐瞒什么事情。” “对，这就是重点，他想隐瞒什么呢？” 米斯顿葛尴尬地咧咧嘴，“我们这样不好吧，昂都先生可是救了你两次的人，我们不能随便怀疑他。” “我没有怀疑，我只是觉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苏格对米斯顿葛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你不了解他，他总是有着许多的鬼主意。” “对了，一定是这样，那个金发人其实是昂都先生的朋友，而昂都先生也认识那个徽章，所以在看到徽章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因为他想找到那个金发人朋友。” 苏格越说越有自信，对米斯顿葛说，“你觉得呢？” “我没什么想法，不过听你这么说，那个金发人似乎真的欠了不少钱，连身为朋友的昂都先生都躲着走。” 苏格惊讶于米斯顿葛的思维逻辑，看着对方乖乖的圆脸，久久地说不出话。 “如果你有一天欠了别人很多钱，一定不要躲着我，我会帮你一起还的。”米斯顿葛对苏格说。 苏格有些莫名的感动，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湿的，缓慢地点点头。 “我也是，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来找我。” 两个年轻人的友谊在饭桌上进一步加深，吃饱喝足后，苏格带上黑色的面罩，打算和米斯顿葛一起出去走一走。 正当他们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彬彬有礼的侍者托着一个盘子走过来，微笑道： “二位客人，希望我们的菜品能够满足你们的口味。” “额……嗯，很好吃，谢谢你们。” 苏格说完就要走，却被对方的笑脸盯住，顺着对方的指引，苏格才看到那个托盘中放着一小张纸。 “账单，我想，这应该像我们的菜品一样，不会让您拒绝。” 苏格看着那张明细长长的账单，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 阿曼索拉餐厅，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卡莲坐在座位上，认真地翻看着一本菜单，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既美味又不会让自己的体重快速增加的食物。 最终她的目光锁定在加了黑胡椒的甘蓝薄片上，看着丰富的配料成分，她的喉咙上下动了动。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卡莲转过头，对着刚刚进门的人欢快地招招手。 “瑞丝，在这里。” 名叫瑞丝的女孩有着一头褐色的卷发，一双大眼睛格外灵动，她看到了卡莲，兴奋地挥挥手，小跑着过去。 “抱歉我来晚了。” “那就罚你给我介绍一个好的相亲对象。”卡莲狡黠地笑着。 “我已经够烦的了，可以不要提起这件事吗？”瑞丝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顺手拿过菜单，认真地研究。 “哼，不就是被家人催得着急了吗？不过我们这个年纪，也可以开始找一个合适的伴侣了。” “如果有合适的当然好了，我的女神，你是没有见过我的那些相亲对象，真的，如果你去跟他们坐下来喝一次咖啡，一定可以发现好多新的世界。” “所以？”卡莲没有听懂。 “所以我才有时间在工作日的晚上和你出来约会，我的朋友。”瑞丝无奈地说，“不过后天我又要去参加一个相亲会，听说还有某些出身贵族的年轻人，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跟我见识一下，新的世界？” 瑞丝笑着看向卡莲，但从这个老朋友的脸上，却没有看到她预料中的表情。 “怎么？难道你找到了心仪的那个人了？”瑞丝心思剔透，很快就猜到了卡莲的意思。 “也……不算是心仪，但是他很勇敢。”卡莲微微笑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微红。 第一卷 外乡人 月亮也不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伟大的空之女神，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瑞丝抿了一口橙汁，惊讶地说。 “是啊，正是因为在那个互助者先生的帮助下，我才能够拿回星标，下午的时候，我也对布朗小姐说起过这件事，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这样看来，那个什么‘互助者先生’就是你的意中人了？我不是对这个人有意见，只是……怎么会有人的名字这么奇怪？”瑞丝表示不解。 “是啊，是很奇怪的名字。” 卡莲的目光被憧憬填满，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其实也不算是意中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很崇拜他，在我心里面，正义的使者就是像他这样子，虽然他没有对方强壮，但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依然会挡在我的身前，看着他的背影，我就会感到心安。” 卡莲说着，脸上露出略带尴尬的笑容，“可是我完全没有想过接近他，也没有对他的身份感到好奇，甚至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楚他的容貌，只是对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印象深刻，所以说，这应该不算是一见钟情，对吧？” “当然不算，在我的印象中，你只会对书本里的那些男主人公动心，然后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兴奋地尖叫，”瑞丝安慰着这位熟悉的朋友，“这样看来，你确实不是对他动心，只是因为在危险面前，他恰好满足了你所需要的安全感，仅仅是这样。” “不过按照你的说法，他真的是一个勇敢的人，而且拥有高尚的品质，如果你对他没有那种想法，那么我请他帮我解决一个小小的困惑，总是可以的，是吗？” “是……吧，难道，你对他……我的女神，这样太戏剧化了吧，你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一面，连他的样貌都不知道，难道这就是小说中所说的，命运的指引？”卡莲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按在微微起伏的胸口，脸上洋溢着青春期少女特有的红晕。 “拜托，收起你的少女心，可以吗？”瑞丝有点受不了这个老朋友，“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知道的，对吗？” 在瑞丝的再三要求下，卡莲还是给出了列伊努教堂的地址，“他们说进去后，找互助者协会就可以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记得我，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提醒他一点。” 瑞丝一边听，一边拿出纸笔记下来，在反复确认过地址的真实性后，她反手放回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对着卡莲举起手中的橙汁。 “感谢你的善良，如果这件事顺利的话，下一次由我来，你可以选择约克中的任何一家餐厅。” 卡莲笑起来，也跟着举起橙汁，两个杯子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 苏格与米斯顿葛并肩而坐，抬头一起望着无垠的星空。 考虑到安全的问题，苏格有些害怕与连环杀手再次遇上，所以也没有走远，两个人就在列伊努教堂正门前面随便逛了逛，直到走累了，才去到旁边的钟楼下，对着下街区的灯火发呆出神。 “所以说，你现在真的是超凡者了？”米斯顿葛问道。 “对，星领域，虽然跟我之前期待的天空领域稍有不同，但是现在我也可以接受，因为今天，我就是用之前一直有些抗拒的能力，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感到骄傲的事情。” 苏格很快地对米斯顿葛说了一遍白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利用盗窃者的能力帮助卡莲拿回星标的过程，虽然没有跟布朗警官正面冲突，但是他可以想到，布朗在发现星标不见后的那种不安和无能的狂怒，或许布朗会发觉到是自己干的，但是也没有证据。 就像当初拿走星标一样，这叫用你的做法来打败你……苏格仅仅是想到这里，就感觉十分地痛快。 “‘盗窃者’，感觉不是什么正面的角色啊，你不会感觉到不适应吗？”米斯顿葛问。 “开始是有一点，但是只要具体的使用方法不违背我的本心，就没有问题。”苏格想了想，没有对米斯顿葛过多地说明“感悟”的原理。 “那听上去蛮不错的，星领域，星领域……”米斯顿葛反复念着，抬起头来望向漫天璀璨的群星，“说起星，大概在最近几天，就会有隐星出现，你知道吗？” 苏格摇摇头。 其实他对星空没有多少研究，也不是怎么感兴趣，只是因为碰巧成为了这个领域的超凡者，所以才或多或少地开始对“星”产生关注，而他现在除了脑海中的一副基本的星图，其他的一无所知。 “隐星？那是什么，听上去像是会隐藏起来的星星。”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身边的同学有对星空感兴趣的，所以我才听到一点，据说这个隐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只是很难被肉眼发觉，所以也有‘看到隐星就会被幸运祝福’这样的说法。”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解释。 “听上去挺浪漫的，就像流星许愿一样。”苏格说完，突然发现米斯顿葛情绪不高，于是问道，“有什么心事吗？或许可以对我说说。” 米斯顿葛扭过头，深深看了苏格一眼，接着低下头去，有些颓废地说： “其实，今天的实验报告失败了，如果之后的补考也失败的话，我大概会被强制退学。” 苏格一愣，没想到米斯顿葛正在经历这么严重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即便是想要安慰，实际上也帮不上米斯顿葛，在医学这方面，他连基本的理论知识都不懂，唯一知道的常识，就是身体感到不舒服的话要去医院。 “我大概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或许并不适合做一名医生，但是除了医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脸上流露出的自我否定，主动问道：“那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没有人规定你必须做医生啊。” 看到米斯顿葛欲言又止，苏格继续追问，“所以，你有喜欢做的事吗？” “我挺喜欢音乐的，喜欢唱歌，喜欢料理，喜欢和食材待在一起，不过这些，都没什么用处。” 米斯顿葛抬起头，看着那轮缺失了一个边缘的月亮，自顾自地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爸爸的原因，他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所以在我长大的过程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像他那样的医生。” “音乐，料理，它们让我感到轻松，但是不会让我产生成就感，尤其是看到病人在我的帮助下，重新绽放笑容时，所获得的那种成就感。” “在我的内心深处，可能还是想要成为像我爸爸一样的医生，帮助和救治那些需要我的人，只是我的能力不够，所以才在这条道路的入口，被绊住了。”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脸上流露出来的淡淡的忧伤，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或许就像米斯顿葛一样，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别人帮不上忙。 “那你有想过成为超凡者吗？” 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的米斯顿葛忽然一愣，眼睛瞪得大大的，对苏格说：“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就是随便问的，你不是说过，你爸爸身边也有超凡者吗？如果你也成为超凡者，这不是正好也可以帮助你爸爸吗，或者像你爸爸那样，帮助其他人。” 米斯顿葛摇摇头，“从来没有想过，我一直以来，想的都是成为一名好的医生，最近想的，则是我的研究报告。” 说着米斯顿葛双手抱在后脑袋上，慢慢躺下去，“如果有能让我一下子成为医生的超凡能力就好了，你说有这样的方法吗？” 苏格也学着米斯顿葛的样子躺下去，“你是说灵药？能成为医生的灵药？” “灵药？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吗？” 苏格摇摇头，“或许有，但是我没有记住那么多，现在知道的，只有天空的‘朝圣者’，星的‘盗窃者’，黑夜的‘巡夜人’，命运的‘外乡人’，还有知识的‘抄录者’。” “不过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的话，嗯。” “这么厉害啊，”米斯顿葛流露出一种向往的表情，“真好，像你这样，可以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苏格没有接着话题说下去。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烦恼，并不像米斯顿葛说的那样轻松，就像眼前要解决的恶魔使徒和连环杀手，之后，还要自己探索星的道路，因为在教会中，还没有人可以指导自己。 忽然间，他看见星空中有个地方闪烁了一下，但是在他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分辨不出具体是哪一颗星星发出的闪烁。 “是隐星吗？刚刚我好像看到了。”苏格说。 “应该不是，好像是最近几天，但不会是今天。” “那我会注意观察一下，如果遇到了，我会祈求它祝福你的研究报告顺利通过。” 米斯顿葛咧开嘴，无声地笑着。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随意地躺在地上，毫无目的的谈天说地，挥霍着时间，做着没有什么意义但又特别美好的事情。 米斯顿葛看着漆黑的夜幕，伸出手，抓向那最显眼的一轮月亮，“其实不一定非要祈求星，月亮看上去也很不错。” “说的是呢。” 苏格也望向那轮被星光簇拥的月亮，低声回应着。 第一卷 外乡人 摸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做完清洁，摸着肚子轻轻打了个嗝，然后调整姿势，端坐在桌前，等待其他成员的到来。 今天的早饭是他亲手做的煎蛋，搭配涂满黄油的白面包，烤猪肉香肠，和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很简单，却能填饱肚子。 材料是昨晚与米斯顿葛分别之后，特意绕路去下街区的市场买的，晚上购买的食材虽然不够新鲜，但是价钱还算可以接受，算上塞林那份，一顿早饭才不过花费了他5个便士而已。 加上昨晚夜宵的1比恩3便士，苏格手里的资金已经几乎见底，只剩下1磅2比恩4便士，就是这些钱，他要节省着用到下周一的发薪日，不然就只能喝风。 可是今天才周二啊…… 苏格在心中无声地叫喊着，一边悄悄地把昨晚夜宵的账单放在昂都的位置上，期待着昂都看见后能够主动一点。 协会的成员陆陆续续地进来，所有人到齐后，清晨的早会马上开始。 “……所以说，就像刚刚安排的这样，加里和贝特罗按照计划行动，昂都去教会那边联系，至于苏格……” 塞林简单想了想，发现找不到适合苏格执行的任务，扭头看向昂都，“你有什么建议吗？” 昂都正低着头，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张账单发呆，被塞林这么一问，猛然抬起头，“什么？” “进度，你去教会那边联系的进度如何？”塞林换了个话题。 “很不错，秩序教会那边，已经答应借给我们一个相关能力的禁器，只是手续方面可能会花一些时间，但最慢也应该会在这周周末前抵达，”昂都如实汇报着，“除此之外，可能还会有几名超凡者来进行支援，具体是谁，就要看其他教会那边的情况而定。” 塞林点点头道：“很好，这样我们在搜寻的过程中，就不会再处于被动，在支援抵达前的这段时间里，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会议很快结束，加里等人立刻投入到任务当中，只剩下昂都与苏格留在祈祷室里。 “昂都先生。”苏格毫无感情地说。 “有什么事吗？”昂都明显有些躲闪，“哦，对了，今天为什么没有看到切茜娅，你还在等着她的神秘学课程呢。” “昂都先生，请不要转移话题，”苏格指着那张账单，“这个，我想，你大概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吧。” 一番挣扎和扭捏之后，昂都低下头，郑重地向苏格道歉：“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其实就在昨天晚上之前，我的资金状况还是很可观的。”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主要的问题在切茜娅，她喝多了，身上又没有带钱，所以只能由我来垫付，不然酒吧的老板就会留下她在厨房洗盘子，”昂都说完也叹了口气，“毕竟是同伴，你说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苏格想想，确实也不太合适，昂都就算了，留切茜娅一个女的在酒吧洗盘子，还是一个超凡者，无论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说，都不合适。 不过他也很恼火，说道：“可是我的钱也不多了啊，塞林先生收留我住宿我已经很感谢了，我总不能再跟着蹭吃蹭喝吧。” “下周一，”昂都说，“下周一的发薪日，我立刻找切茜娅，不，我用我的那份给你补上，如何？” 苏格勉强接受，点了点头，问道：“那切茜娅小姐是怎么回事？命运教会难道没有薪水的吗？” “有，但是幸运石教堂是会扣除三餐费用的，这样算下来，也剩不下多少，而且在每个发薪日，切茜娅都会迫不及待地拿去去喝酒，所以你想让她存钱……” 昂都耸耸肩，“就像让一个狗熊指导你算数课程那样不切实际。” 苏格听后，“唉”了一声，长长叹出一口气。 “不说这个了，”昂都在苏格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立刻转移话题，“塞林大哥刚刚说关于你的任务，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格盯着昂都，摇摇头。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首先，教会中只有他一个星领域的超凡者，想要请一个有资历有经验的人指导也毫无门路。 其次，按照昂都的说法，恐怕今天一天都看不到切茜娅的影子了，这样的话，在神秘学课程的进度上，会比计划中的要落后一点，在这方面，他打算通过自己研读《苍穹圣典》来弥补。 “我想大概是这样的，”昂都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比划，“你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所以不知道该干什么，对吗？就像加里他们那样，他们每天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有经验，另一个就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定位，而后者，恰恰是你现在所迷茫的。” “定位？”苏格有些没听明白。 “换一个说法，就是你可以利用你的领域，你的能力，去做些什么。” “天空领域，朝圣者，到加里他们现在的位阶，就是咏唱者，他们知道领域的特长，可以充分施展能力，尤其是对于恶魔这样的邪恶领域来说，天空有着克制对方的净化力量，所以他们的思路清晰，动作高效。” 苏格认真地思考着，发现昂都所说的，正是自己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他不知道“盗窃者”这样一个能力，可以用在什么地方，像昨天那样的情况虽然合适，但并不会经常发生，而他不可能总是在等待。 “所以，您有什么建议吗？”苏格问道。 “还是那个问题，从灵药的名称入手，”昂都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样既可以帮助你快速地进行感悟，也可以找到你专属的路。” “比如‘巡夜人’自然可以联想到夜晚在街道上巡守的人，再比如‘守卫’，那就是在重要的地点进行保护的人。你可以想一想，‘盗窃者’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盗窃者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盗窃者都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苏格在心中反复地思考，寻找着一个合理又适合自己的答案。 盗窃者，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在拥挤的人群中顺走别人的钱包，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窗入户，拿走别人的钱财，这两个都不适合我….. 那还有什么地方会有盗窃者呢……显眼的地方不会有，这样不符合盗窃者的特性，也就是说，隐蔽的地方，在隐蔽的地方偷偷地做着什么，对，这恐怕就是星领域的一个特性，隐蔽。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自己可能无意间摸到了星领域的一个权柄，一股没有来由的亢奋突然涌现，让他浑身热血沸腾。 隐蔽……隐蔽……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没有阳光，地下……对，地下！ 苏格猛地转过头，眼中精光一闪，“昂都先生，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在地下，或者是，具有这种概念的地方，会有很多人，在偷偷地做着什么事情？” 昂都摸着下巴，与苏格对视，思考着在约克中符合条件的地方。 忽然，两个人的表情同时一变，同时开口道：“地下交易场，在下街区黑墨鱼酒吧的那个，地下的超凡交易场。” 二人都没想到能与对方想到一起，愣了瞬间，同时笑了起来。 “很不错，没想到真的能让你找到合适的办法，地下交易场就很不错，一方面足够隐蔽，里面不光有超凡材料的交易，也会有信息的交易，很适合发挥‘盗窃者’的力量。” 苏格被夸得有些难为情，但也有点小骄傲，挠着头嘿嘿笑着，“那我都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不急，在你做准备之前，让我先来告诉你，现在约克的这个地下交易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在你看来，超凡者区别于普通人的地方在哪里？一定是超凡能力对不对，那么我再问你，超凡者对于外界的危险性在哪里？” 没等苏格回答，昂都就主动解释道：“我认为，超凡者对于外界的危险性，在于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就是在不动用能力的时候，我们无法分辨一个人是不是一个超凡者。” “就像在这个人口数量庞大的约克市中，除了已经被记录在册的官方超凡者，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隐藏着实力，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生活在这里的超凡者，就像那个连环杀手和恶魔信徒一样。” 苏格点点头，确实，正是因为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才让他们至今都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 昂都接着说：“但是既然是超凡者，即使掩盖和伪装的工作做得再好，也一定会留下痕迹，也一定会有对于超凡领域的需求，有需求，就有满足需求的产物，也就是我们刚刚说到的，地下的超凡交易会。” “那我再来问你，为什么教会已经知道这个地下交易会的存在，甚至知道了地下交易会的地点，但是还允许对方的存在呢？” 苏格飞速地思考，回道：“是因为背后的人其实是教会的？” “额，你的脑筋转得很快，但是想得多了一点，这个地下交易会的背后，不是教会的人，是与教会做交易的人，这很好理解吧，反正这个东西是不可能禁止的，那还不如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样也可以从中获利，而且可以掐断某些一旦流出会产生巨大恶劣影响的物品。” 苏格点点头，表示认可昂都的说法。 “很好，但是既然这个东西存在利益，就永远不可能受到完美的控制，总有人会为了利益而冒险，所以，我们不知道除了黑墨鱼酒吧下面的那个，还有多少没有被发现的地下交易场，也不知道它们背后都是那些势力在掌握。” “我对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明白，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接下来，我会教给你……” “在那种地方，如何保护自己。” 第一卷 外乡人 精神压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如何保护自己？” 苏格屏息凝神，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那让我先来问你，你认为，去到那种地方，对你来说最大的危险是什么？”昂都首先提出一个问题。 最大的危险……苏格开始沉思。 既然昂都这样说，就一定不是正常的思维所能想到的，但是在地下交易场，什么东西才是最危险的呢？ 苏格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书，想从中找出一些类似的事例。 所以，既然是地下的交易场，所以这个存在本身就是危险，这个危险针对在所有与它产生联系的人，无论是上游的货品来源，还是下游的买家…… 可是他们所面对的危险其实是我，也就是教会直属的超凡者，但是我在里面，面对的危险会是什么呢？ 苏格想来想去，发现自己还是想不出来，这件事超过了他的经历范围，他不能从自身的经验寻找答案，可是也没有太多的案例可以提供参考。 “我不知道，”苏格很诚实地说，“看上去地下交易场所担心的危险应该是教会势力，而我们所面临的危险也是来自于地下交易场本身，但是，总感觉这样，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昂都微微点头，露出赞许的目光，称赞道：“很不错，果然我没有看错，你是个会动用脑筋的家伙，不像加里。” “就像你说的那样，从地下交易场的立场考虑，他们担心动作过大，或者流通的物品超过了彼此默认的界限，而引来教会的怒火，那既然能想到这一步，那后面的事情，只需要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即可。” “你的身份是隶属于教会的超凡者，对吗？虽然在协会工作，但协会也隶属于教会，所以在那些人看来，你就是教会的代表。” “在地下交易场，你要面对的危险，不再是拥有超凡能力的敌人，也不是那里的护卫，更不是隐藏身份前去购买物品的买家，你真正的敌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名为‘暴露’的危险。” 名为“暴露”的危险……苏格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体会着隐藏在背后的真正意义。 “没错，你在那里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隐藏你的身份，不被人看穿。在那里大家都是超凡者，不再会有人对你的能力感兴趣，他们在乎的，只有你的身份。” 昂都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苏格发现，昂都在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自己看不懂的意味，虽然没有恶意，但却也掩盖掉了真正的意图。 昂都在长久的内心挣扎后，终于做出决定，脸上冰封般的表情，渐渐融化出一道缝隙。 “而我接下来要告诉的你，不单单是针对去地下交易场，在你面对的所有新的，陌生的，充满危险的环境下，都适用。” “你千万要记住，如果你遇到像我刚刚所说的这种情况，一定不要贸然行动，只有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昂都一连说了“千万”“一定”“最”，这几个表达语气最高程度的词语，让苏格觉得有些反常。 他知道自己从昂都身上感受到的，并不是错觉，昂都确实有在瞒着些什么事情，但是却没有明说。 是想要告诉我，那个地下交易场有多危险，然后让我知难而退，自己放弃吗？ 苏格觉得不太像，昂都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让他放弃的想法，但是他也能感受出昂都确实没有恶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通过教授一种方式，让你获得处理类似问题的能力。 “好的，接下来，我会给你解释，怎样才能隐藏身份，”昂都表情慢慢松懈下来，“在这之前，我们先来做个游戏，比如说，我现在就是地下交易场的看门人，你就是你。” “请问，你的身份。”昂都脸上的表情一变，冷冰冰地盯着苏格。 苏格感受到从昂都身上传来的那股压迫感，像无数的尖针隔着一厘米的距离悬在面前，只要自己稍有动作，就会立刻刺入自己的皮肤。 “……”苏格头脑飞快地转动，想找一个合适的答案。 但是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思维极其受限，仿佛有着无形的枷锁在禁锢着他的思维。 一个身份的名字想来想去，也只有昂都，米斯顿葛，塞林，切茜娅这几个适合的选项，但在约克市中，想要查一个人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简单，他一旦用了这些名字，可能这一次会平安无事，但下一次就会暴露。 而且这样也会给名字原来的主人带来危险……苏格紧紧抿着嘴，额角慢慢留下一滴带着温度的汗珠。 “时间到。” 昂都平静地看着苏格，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力，“你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在于想得太多，而且瞻前顾后，并没有察觉出这个问题真正的意图。” “这样仅仅是一个照面，就会被对方立刻察觉的，在这种情况下，你甚至无法进入真正的地下交易场。” 苏格有些丧气地低下头，说道：“是的，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想的太多，所以……” 昂都轻轻摇头，“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不是吗？你认为它复杂，是因为你在伪装一个身份，而这种事本质上其实是一种谎言，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弥补，这在短时间来说，是一个绝对会出现致命失误的方法，因为只要对方多问几个问题，你就会自己暴露。” 苏格仔细地想想，发现确实像昂都所说的这样，着急地问，“那我该怎样做？” “我们换过身份，来试试，现在你是看门人，而我是一个访客。” 苏格点点头，学着昂都的样子，郑重道：“请问，你的身份。” 接着，苏格看到昂都冰封一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但并没有回答自己。 苏格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方法…… 苏格觉得很有意思，接着就看到昂都对自己眨了眨眼。 苏格知道昂都是想继续进行下去，于是迅速调整情绪，将自己带入到地下交易场看门人的身份，问道：“你此行的目的。” 昂都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对苏格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下一刻昂都的表情松缓下来，看着进步迅速的苏格，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不过看上去你应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无论是问问题的语气，表情，甚至是问题内容的本身，都还很不成熟，但是这也没有办法，除了自己亲身体验那种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感受，谁也无法给予帮助。” “就像我刚刚做的那样，很多问题，其实不一定需要正面回答，甚至有些问题，本身就是陷阱，就像名字，身份。有谁会在地下交易场这样一个地方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呢？” 苏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像昂都说的那样，自己从来都是生活在阳光底下，对事情的理解和看法，都是简简单单的。 但是自己马上就要走到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只有隐藏和融入黑暗，才能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 苏格看着自己的手掌，猛地握拳，感觉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他有种抓住了什么的感觉，虽然很模糊，但是对于“隐蔽”这一个概念有了深入的了解之后，他发现自己确实哪里不同了，在一番感受之后，他才得出一个结论。 可能是对于灵质的融合，进一步加强了。 所以说，针对灵药名称的感悟，真的会随着每一个人的理解不同而不同，也会随着感悟的加深，而加快融合的速度？ 苏格心中燃起一股躁动的火焰，痒痒的，让他无法忍耐，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看来你应该是有了一定的心得，这很不错，”昂都看到苏格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但这种事情光是思考，也只能做到基本的不犯错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地下工作者，你最需要的，当然是实践。” “可是，”苏格露出一丝着急与慌乱，“可是那样的话，如果露出破绽，就会满盘皆输，而我现在，还没有像你这样丰富的经验。” “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会对你进行大量的情景模拟，保证在一些简单的问题上，你不会出错，当然，你也不要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复杂，这其实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那你还说这么多……苏格有些无语，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在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件锋利的刀刃切割一样，火辣辣的疼痛，同时伴随着阵阵的抽搐。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以防你进入更……”昂都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更什么？”苏格追着问。 “更……加危险的地方，”昂都摊摊手，“谁知道现在的地下交易场变成了一副什么样子，或许会比我描绘的更危险，也或许更简单。” 苏格仔细盯着昂都，打算从昂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失败了。 昂都拍拍手，清脆的掌声打断了苏格的思路。 “来吧，继续，在切茜娅过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精神压力的恐怖。” 第一卷 外乡人 合适的伴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列伊努教堂的一间普通祈祷室中，昂都仍旧在与苏格进行着精神上的交锋，屋子中的气氛一度压抑到令人难以喘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昂都说。 “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苏格回答。 在几次简单的模拟演习后，他慢慢发觉出这条准则的特殊性。 就像赐予一条毒蛇伪装的天赋，让毒蛇可以在拥有致命攻击力的同时，增添一个恐怖的迷惑能力。 而这，也是他正在学习的东西。 整整一个上午，昂都都没有教给他任何超凡能力的应用和对抗方法，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思维的逻辑推理上。 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骗过对方，如何用最实用的方法转移注意力，这些知识没有丝毫的超凡因素，但是苏格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简单的思维逻辑，甚至能比超凡能力产生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苏格定定神，简单而又迅速地猜测着昂都接下来会提出的问题，并提前做好回答的准备。 “不是这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曾经对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真神，也无法简单地探知一个生命的思维，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那我接下来说的话，就是今天整个课程最重要的部分，”昂都调整好状态，一字一顿地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超凡的存在，令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或者复杂，但只有一件事情，几乎不会受到超凡的影响，就是意识和思维。” “这也是一个普通人，唯一可以和超凡者抗衡的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格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昂都十分高兴地在苏格头上用力拍了一下，说道：“很好，已经开始知道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在时间的选择上，还需要多加锻炼。” 苏格龇牙咧嘴地捂着头，艰难地对昂都眨眨眼睛。 昂都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所以最后，我们还是要来做一个游戏，这样可以让你更清楚，更直观地感受到，我所说的重点。” “你知道说谎吗？” 苏格有些诧异地点点头，“知道。” “就像我们一开始说的那样，你伪装成一个人，或者扮演着一个并不存在的角色，本质就是说谎，而说谎是一门技术，甚至可以说是一门艺术，而它的精髓就是……细节。” “当你把关于这个谎言的所有细节都填充完整，你甚至会以为这个谎言是真实存在的，当你连自己都骗过的时候，这个谎言才算真的成功了。” 苏格听着昂都高谈阔论的讲话，感受着昂都话中带有的那股激情，脸上却是一副懵了的样子，机械地摇动脑袋，“没有听懂。” “那我们就直接开始游戏，”昂都并没有恼怒，“现在还是这样，我作为一个官方人员，前来询问，而你的目标，就是帮助遮掩事实真相。” 昂都与苏格拉开距离，然后一步一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米斯顿葛亚奇的事情吗，我想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格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皮微微跳动，眯起眼睛摇头道：“不知道。” 昂都观察着苏格的样子，拿出纸笔记录着什么，接着问道： “你好，请问你知道鲁尼塔•理安的事情吗，我想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苏格眼睛微微睁大，眨眨眼，直接摇头道：“没听过这个人。” 昂都继续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写完之后，把记录好的内容递到苏格面前，说： “自己看，这是你前后两次回答问题时，脸部表情的小动作，还有你回答的神情，反应时间，最明显的就是回答的答案。” “我用一个你熟悉的人和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做例子，目的就是为了对比，你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即便在你努力的伪装下，你是否在说谎，结果依然十分明显。” 苏格看着那一条一条鲜明的对比，回想着刚刚在昂都的询问下，自己做出的反应，抿着嘴沉默不语。 没有想到，原来我做的伪装，其实在真正有经验的人眼里，竟然是这样明显……苏格有点失落，有点受到打击后的灰心丧气。 昂都留给苏格一些时间让他自己消化，看到苏格的表情不在紧张之后，才继续说： “要不要再来一次？” 苏格苦笑着摇摇头，“昂都先生，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没有捷径，这件事不像超凡能力，只有一点一点积累，真实地走好每一步，就是最快的方式。” “我知道你现在有些灰心丧气，明明刚刚找到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站上起跑线的资格，不过我要告诉你……”昂都对苏格做出一个隐晦的表情，“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苏格愣了片刻，想起刚刚昂都对自己说过的话，试探着回道：“即使是真神，也无法简单地探知一个生命的思维？” 安静的祈祷室中，响起昂都孤零零的掌声。 “正是这样，不要总是想着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弱小，想想以后，当你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的时候，甚至真神都不是你的对手，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超凡能力才是力量……” 昂都伸出食指点了点苏格的额头，“学会使用你的智慧吧，那是女神赐予你的最宝贵的财富。” 昂都的话音还没结束，但苏格却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摄住了。 在茫茫的天地宇宙之间，似乎有着无数的声音，在欢腾，又像是在咆哮，以此来庆祝着，他所不理解的盛宴。 “所以……” “所以，”昂都说，“你可以一步一步，慢慢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路，当然，如果你想尽快参与到实践中，我也不会拦着你。” “面对未知，最好的方式不是立刻给出结果，而是沉默。”昂都认真地对苏格说，“记住这句话，这是我在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能送给你唯一的有用的经验。” 苏格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感觉似乎有一股暖流涌现，慢慢包裹住自己的身体，丝丝缕缕的暖意从每一个毛孔中钻进去，带着一点痒痒的错觉，带给自己最好的治愈。 “谢、谢谢你，昂都先生，”苏格站起来，对昂都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教导。” “嗯，不谢，不过，这样一来，可不可以把这份账单抵消掉？”昂都晃着手里的账单，微笑着说。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在特别课程后，苏格还在昂都的指导下，进行了有关超凡领域的常识性知识学习，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中午。 加里与贝特罗最先回到教堂，不久之后塞林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后临近午餐的时候，醉醺醺的切茜娅也出现了，晃荡着宿醉的身体，整个人精神恍惚地踉跄着走来。 “不如我们一起简单地吃个午餐？”加里提议道，“难得今天所有人都在，你们说呢？” “我觉得不错。”贝特罗点头附议。 “怎么付账呢？事先说明，我的钱都给切茜娅填窟窿了，这一点苏格可以证明。”昂都举手报告。 苏格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囊中羞涩的窘迫。 塞林先看看昂都，在看看苏格，直接略过摊在桌子上的切茜娅，直接看向加里和贝特罗。 “看来是时候展现一下，互助者协会约克分部长的风采了，”塞林掸掸外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让你们看看，其实大叔也是有私房钱的。” 欢乐的喝彩与尖叫声响起来，考虑到还是在神圣肃穆的列伊努教堂，加里等人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象征性喊了几句，但是脸上洋溢出的兴奋的表情，依然难掩内心的喜悦。 就在众人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祈祷室的门被敲响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有着一头褐色的卷发，一双大眼睛灵动非常，身上穿着得体，是一套在袖口和下摆处有着波纹蕾丝装饰的套裙，脚下则踩着一双深褐色的羊皮长筒靴，既符合日常活动的要求，又带有一定程度的正式感。 “你们好，我的名字叫做瑞丝，瑞丝•福里伊德，请问这里是互助者协会吗，我是在卡莲小姐的介绍下，得知这里的。” 听到卡莲的名字，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到苏格和塞林身上，所有人都知道，关于昨天那个星标的委托，正是苏格和塞林一起执行的。 “你应该没有走错地方，这里正是互助者协会，请原谅我们的失礼，没有准备待客用的茶水，因为我们正准备去吃午餐。”塞林解释道。 “不不不，是我太过唐突和冒犯才对，但是我也只有中午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过来。”瑞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样貌，最后目光锁定在苏格身上。 “请问您就是互助者先生吗？昨天就是在您的帮助下，卡莲才顺利地拿回了星标？” 可恶，早知道这个名字会传出去，就该在当时解释清楚的……苏格咬着牙，毕竟是自己种下的果，只能自己吞，说道：“看上去，您一定是有棘手的委托，是吗？” “是这样的，她说您是一位善良而正直的人，对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会慷慨地伸出手，果然是这样。”瑞丝见苏格大方地承认了，眼神中突然多了一丝欣赏，“我正有一个急需帮助的委托，想要拜托您。” “我的委托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位合适的伴侣。” 瑞丝的话音刚落，苏格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第一卷 外乡人 这是个什么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想找一位合适的伴侣……” 苏格喃喃地重复着瑞丝的话，大脑中一片空白。 房间中其他人，也不停地在苏格和瑞丝身上看来看去，并不时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甚至连宿醉的切茜娅都醒了过来，顶着略显凌乱的脑袋，看到屋子里奇怪的局面，抓过加里低声询问着什么。 “啧啧啧，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切茜娅道。 “什么东西令人难以想象？”加里问。 “当然是那个卡莲了，不然会是谁呢？谁能想到，那位卡莲小姐在得到帮助后，竟然还帮苏格免费宣传，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你真的必须要好好感谢人家才行，听到了吗？”切茜娅一脸坏笑地对苏格说。 “不不不，那也必须是在我们苏格确实优秀的前提下。”加里说完，也对着苏格坏笑。 苏格听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羞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那个，瑞丝小姐，你要找一位合适的伴侣，所以从卡莲小姐那里听到我的信息之后，来找我了？” “就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吗？” 当然不合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合理的环节在里面……苏格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在着急地冒烟，但是又不知道该对瑞丝说些什么，“那个，瑞丝小姐是吗？请问您今天多大了？” 瑞丝微微后仰，一脸的诧异，还没等说话，坐在一旁的切茜娅就说道：“你不知道在这种公共场合下，打听女士的年龄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 我只是想知道她到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仅此而已……苏格面露难色，连忙对瑞丝道歉，“请原谅我的麻烦，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加里感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马上就要放声大笑。 “我只是，”苏格绞尽脑汁，终于灵机一动，说道，“我只是，不，只是我，是个孤儿……” 昂都“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整个人伏在桌子上，手伸到桌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以免自己的笑声把整个列伊努教堂的人都给惊动。 “你，你是孤儿？”瑞丝的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目光，“伟大的空之女神，请您庇佑这个善良的人，让他在您的怀抱中，可以再次感受的母爱的慈祥。” 听到这里，贝特罗也有些绷不住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抽动。 “所以……”苏格左右摇摆，用目光向昂都等人寻求帮助，但令他意外的是，这几个人都用一种十分暧昧的眼神在看着自己，嘴角含笑，神色复杂。 “所以你确定是要找我吗？”苏格哭丧着脸，已经放弃了挣扎，“还有，虽然在这个时候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是请你帮忙转告卡莲小姐，我的名字叫做苏格，并不是她嘴中的‘互助者’。”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瑞丝很有礼貌地笑笑，矜持而又充满礼貌，“不过我确实是来找你的，互，不，苏格先生。” “可是我们才刚刚见面，甚至还没有到十分钟，你不会觉得太草率了吗？”苏格疯狂地想着拒绝的理由，“而且，这件事，你对爸爸妈妈说过了吗？他们没有反对？” “他们为什么要反对？”瑞丝表示不理解，“这件事就是他们的意思，我也是因为无法忍受他们的催促，所以才做了这样一个决定。” 瑞丝说完，屋子里的众人像风吹稻草一样，全部微微倾斜身体，侧向苏格一边，反过头来打量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小姑娘，一个个脸上都是无比吃惊的表情。 嗯，父母的催促，看上去并不是你的本意，你这样是不会幸福的……苏格在心中嘀咕，说道：“可是我也没有见过你的爸爸妈妈啊，不对，该不会，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带我去见他们吧？” 苏格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这方面的打算，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世尚不明朗，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超凡者，在时刻伴随危险的情况下，他不想让自己的另一半承受无尽的担忧。 看到苏格的样子，瑞丝愣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请原谅我没有表达清楚，”瑞丝轻轻俯身，表示歉意，“因为被催促，而且我也到了合适的年纪，所以最近被……嗯，要去参加一场以交流为掩饰的相亲会。” “相亲会？”苏格跟着重复了一遍，心说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只是一听就能让自己感到尴尬的东西。 “是的，”瑞丝动作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几个熟悉的家族之间的晚宴，到时会将自己家中年纪合适的孩子介绍给其他家族，算是某种传统，也是另一种方式的成人仪式。” “在这种晚宴上正式出现的年轻人，其实就是在向其他人传达一个信息，‘我已经可以被追求，或者，我已经可以合理地追求别人’这样一个信号。” 原来是这样，简单说来，就是带有丰厚家底的大家族之间的联姻，但本质上还是一种相亲会……苏格心中复杂，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后悔。 考虑到自己还是一个全部家产加起来也只有1磅2比恩4便士的穷光蛋，他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哪怕是当上门女婿呢，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这个说法……苏格在心中自嘲了一下，说道： “所以，你马上就要参加这个所谓的‘相亲会’？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着很大的关系，”瑞丝说着，眼睛开始闪闪发亮，从进门以来一直表现出的礼貌和矜持，在一瞬间几乎差点崩溃，“我与卡莲是朋友，昨晚从她那里听到了你的事情。” “她说你勇敢，正直，能给人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你很善良。” “不不不，你过，不，她过奖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苏格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清纯漂亮的年轻小姑娘当面夸奖，还夸得这么露骨，一时间有些飘飘然，感觉对方描绘的似乎不是自己。 “而且你还很谦虚，就像现在这样。”瑞丝补充道。 苏格真的无语了，打算从现在开始不说话，只动用自己的耳朵倾听。 瑞丝脸上还是那副充满礼貌的笑容，见苏格板起脸，笑着说：“所以，我认为，这样一个优秀的人，眼光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而且同性之间，可以更容易地发现一个人是否在做着伪装。”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帮我把关，看看那些我要面对的相亲对象中，是否真的有优秀的人，还是说，是一些将家族的势力误认为是自己能力的小孩子。” 苏格静静地听完瑞丝的请求，心中暗自惊讶于这个小姑娘内心的成熟和长远的目光。 果然不愧是大家族中的孩子，从小受到的教育给她带来了远超年纪的独到见解……苏格点点头，忽然发现一个事情，问道： “所以说，你是想让我帮忙看人，而不是……我之前认为的那样子？” 瑞丝再一次微微俯身，表示歉意。 那你早说啊！在这个语境里面，大家会误会的……苏格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昂都等人，却只看到了一张张带着坏笑的脸。 “没有，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个地方我不太理解，”苏格说，“你是以相亲为目的去参加的晚宴，但是身边还带着一个男伴，这样会不会让其他人产生误会？” 在弄清楚瑞丝的真正目的后，苏格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而且，以这样一种方式面对人生中的第一次相亲会，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他满怀期待地等着瑞丝的回答，但等来的却是瑞丝满脸为难的表情。 再三纠结之后，瑞丝才有些难为情地张口道：“其实，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因为你要跟着我一起，见过许多位男性，然后记下他们的特征，身份，最后给出意见，所以，一定要与我同时出现，但不能以朋友的身份。”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委屈你，到时候以男仆的身份，出现呢？” “什么身份？”苏格有些没有听清。 “男仆的身份，就是男性的仆人。”瑞丝解释道。 “我明白这个词的意义，只是……”苏格回头，向昂都求助，“我没有做过男仆啊。” 原本正在看戏偷笑的昂都，被苏格这么一看，忽然正经起来，板起脸孔，摊摊手，“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没等苏格开口，加里等人也争先恐后地主动说道：“我们也没有，别看我们。” 最后苏格只能看向切茜娅，目光中充满了无奈和可怜。 “你忘记我的性别了吗？”切茜娅冷冷地说，带着一股没有散去的酒气。 “很让你为难吗？苏格先生。”瑞丝问道。 苏格愣住当场，也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后还是只能看向昂都。 昂都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形状特殊的硬币，屈指弹向空中，然后反手接住。 昂都以极快的动作看了一眼硬币的结果，对苏格点点头，“如果你不是真的从心底感到抗拒的话，我建议你接受，毕竟也是一个新鲜的尝试。” “所以，有关男仆的服装和相关的礼仪指导训练，可以麻烦瑞丝小姐安排吗？”昂都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你们接受我的委托，在报酬方面，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数字。”瑞丝惊喜地回道。 眼见大局已定，苏格想要拒绝也已经晚了，看着昂都几人不怀好意的窃笑，还有瑞丝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委托啊…… 第一卷 外乡人 占卜结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地址是，上街区金加仑街道15号，佛埃尔公馆？” 苏格一字一字地念着瑞丝留下来的地址，做着最后的确认。 “是的，希望你可以在这个周四的下午三点之前，去到这个地方，因为晚宴会从傍晚开始，所以我们必须要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帮助你进行一些简单的礼仪方面的训练。” 瑞丝说完，仔细盯着苏格的脸，生怕苏格会反悔。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苏格已经放弃挣扎了，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需要，”瑞丝轻轻摇头，“所有的一切都会由我们来提供，包括服饰，饮食，当然，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派一辆马车过来接你，你希望是什么颜色的呢？” 听到瑞丝轻描淡写地说出派一辆马车过来迎接，苏格有些吃惊，他感觉瑞丝的身世背景应该非同一般，尤其是在金钱方面。 也对，如果不是深厚的家室和背景，也不会有晚宴和相亲会这种东西了……苏格摆摆手，委婉地拒绝，逞强道：“我更喜欢步行，这样可以顺便锻炼身体。” “那，期待你的到来，苏格先生。”瑞丝似乎很满意这次的委托，脸上一直挂着笑意，接着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摞墨绿色的纸币，点出一些后，将剩下的放回包里。 “这些是预付款，总共100磅，事成之后，我会将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付清，我听卡莲说起过，但不知道这些是否足够这一次的委托费用？” 苏格盯着那一摞散发着诱人墨香味的纸币，感觉自己的目光似乎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吸引住了，难以挪动半分。 这就拿出100磅，还是百分之二十的预付款，也就是说，剩下还有400磅的后续收入，总共500磅，只为了一个临时的男仆？ 苏格开始感谢昂都帮自己做出了这个让人不会后悔的决定，并开始认真地考虑以后是否要转行。 塞林等人也被瑞丝的气势惊呆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完全足够，瑞丝小姐，可能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因为数额庞大，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一份详细的合同。” “那个环节可以省略的，我相信苏格先生，你是一位善良而诚实的人，是吗？” 苏格点点头，目光依然凝聚在那堆纸币上。 瑞丝发现了苏格的异常，有些抱歉道：“很抱歉，这里都是一些面值5磅或者1磅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将它们全部换成10磅的，不过这样会浪费一些时间，因为我要等到傍晚结束工作后，才可以回到家里。” “这样就可以，我会在周四下午三点之前去到佛埃尔公馆。” “我很期待。”瑞丝对苏格笑了笑，提起裙摆见礼后转身离去。 祈祷室中，久久的安静，偶尔会有一两声粗重的喘息。 “看上去，很不简单，”塞林掏出烟斗放进嘴里，“知道佛埃尔公馆吗？” 苏格摇摇头。 “应该是，之前我们去的墓地，对，也叫做佛埃尔墓园，听说是很多年前的一个贵族捐赠的，这么说来，应该与这个佛埃尔公馆是同一个人。”在座的只有加里对约克的历史比较熟悉，回忆着说。 “不错，就是那个佛埃尔，而且，你注意到她的姓氏了吗，福里伊德。”塞林继续道。 “那不是约克的一个贵族吗？我记得是这个名字，好像是祖上传下来的，位及子爵的、拥有爵位的贵族。” 祈祷室中响起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羡慕你的运气，苏格，这么一笔丰厚的委托费用，而且还不需要面对危险。”加里笑着说。 塞林反手拍在加里头顶，“那是因为他昨天的委托完成地足够优秀，所以才能通过口碑的相传，得到今天的赞美。” 塞林说完，注意到苏格的表情有些不对，问道：“怎么，看样子你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不，并不是担心，”苏格说，“只是有些好奇，昂都先生，那个硬币是什么，好像在之前，也见过你用过这样一件东西。” 昂都点点头，并没有拿出来，“哦，那是一件超凡武器，祭祀领域位阶八，占卜师，所以我给它起名为‘占卜师的硬币’。” “作用很简单，可以在你摇摆不定的时候，给出你指引，当然也有一定的限制条件，只有在使用的一小时内，碰到一件倒霉的小事情，占卜才会生效，而且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正确率。” “除此之外，在使用的同时会带来副作用，比如强迫症之类的……” 苏格“哦”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可是在刚刚，你并没有遇到倒霉的事情，而且从刚刚到现在，也只不过过来几分钟而已。” 昂都慌乱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苏格胸中忽然腾起一股烈火，但是在看到那一摞让人产生亲近感的钱币后，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如果事情发展顺利，即使扣除掉上交教会和协会的那一部分，这100磅也几乎全部都会落入他一个人的口袋，金钱上带来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在不知不觉间，驱散了他的怒火。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塞林笑道：“走吧，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我们也确实该去吃午餐了。” •••••• 阿曼索拉餐厅。 塞林面无表情地把切茜娅的菜单拿走，并嘱咐餐厅中的侍者，将原本下单的酒类饮品全部换成鲜橙汁。 “个人时间我不会约束你，但是在工作时间不可以，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吗？” 因为喝不到酒而有些烦躁的切茜娅，只能无聊地四处观望，就像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孩子。 “你在想什么？” 苏格一愣，抬头就看见切茜娅笑嘻嘻地盯着自己，心跳突然加速，“我？我没……” “是在担心无法成为一个好的男仆吗？”切茜娅捉弄他，“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去帮我调一杯鸡尾酒，成分无所谓但重点是要有酒精。” 说完切茜娅指了指吧台的位置，那里有着又宽又高的橡木酒架，上面摆满了不同品种的酒水。 “不不不，我不是担心这个，”苏格完全不担心切茜娅，毕竟有塞林在一旁管束，“但原本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后面的工作了，这个突然而来的委托，嗯，有点打乱了我的计划。” 说完，苏格很快地跟众人复述了一遍自己跟昂都的讨论，只是将有关针对思维训练的部分略去了。 苏格的目光在塞林几人身上分别停留了片刻，“你们觉得怎么样？” “还……好，”加里十分勉强地说，“只不过，你不觉得自己的进度太快了吗？从你加入协会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当时我跟贝特罗，仅仅是书面的知识类学习，就花费了将近一个月。” “具体是三个星期加五天，这是我的成果，而你确实花费了整整三十天。”贝特罗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塞林也跟着点头，说：“虽然你经过了几次超凡的经历，或许让你感到急躁，也可能是因为你天生对于星领域有着独特的感悟，所以对知识的吸收快于别人，这个没有具体的标准，但多准备，总是不错的。” “而且你现在还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昂都接上塞林的话，说道。 “是什么？” “一个面具，”昂都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侍者，直起身体，“你缺少一个可以掩饰身份的面具，虽然这个东西很常见，但是在地下交易场那种地方，还是有彼此默认的规矩在。” “所以你下午还是继续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吧，我会让你后悔刚刚没有站在我这边的。” 切茜娅说完，对苏格做了个甜美的微笑。 看到苏格被吓了一个哆嗦，切茜娅开心地笑了起来，不经意之间，碰到了端着饮品走来的侍者，结果几杯满满的鲜橙汁，全都从昂都的头顶浇了下去。 侍者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飞快地找来白毛巾给昂都擦拭，但围坐在桌边六个人，仿佛全都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 “一件倒霉的小事情…..” “占卜……” 苏格不知道进入耳朵里的是谁的声音，也可能自己的声音。 •••••• 约克城外，利姆斯河上方。 格拉奇看着从过滤装置中涌出的水流，眉头紧紧促起来。 已经过了两个多星期了，可他还是没有联系到使者，如今所有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完全，只剩下几个活祭体，就可以进入到仪式的再起阶段。 他没有催促葛比翁，因为他知道在如今的约克市中，想要找几个即使突然消失也不会被人注意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他有些后悔放弃之前那个受过绯红之月洗礼的祭体，要不是因为葛比翁执意要杀死那个人，恐怕现在早已满足所有的仪式条件。 格拉奇仔细回想，发现对于那个年轻人的印象有些模糊，以至于名字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这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毕竟是个死人了。”格拉奇喃喃道。 “格拉奇大哥，你说什么？”马丁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露出头，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仪式所需的材料都检验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也做好了防护措施。”马丁犹豫着，“格拉奇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那就别说了。” “可是，如果我们一直无法与使者成功联系，那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格拉奇的思绪随着哗哗的流水远去，在水坝的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有些爱上了这个环境，这些永无止境的水流声，可以让他放松心情，不至于每时每刻都紧绷着神经。 “最晚在这个周末，”格拉奇低声说，“等到那边把祭体凑齐，最晚在周末，我们再尝试进行一次仪式。” 第一卷 外乡人 外乡人与演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吃过午饭后，苏格与切茜娅二人回到列伊努教堂的祈祷室，准备开始进行下午的神秘学课程。 这一段时间，他每天的内容安排都填得很满，一天下来，经过不断记忆和思考的大脑，总是感到昏昏沉沉的，让他有种像备考时的熟悉感。 不过他知道，经过这样的训练和学习，他会在短时间内得到飞速的成长，因此每次都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学习，痛并快乐着。 “是不是看到不是由昂都来给你上课，感到有些失望？” “当、当然不是这样，切茜娅小姐，”苏格一个激灵，“这是我的荣幸。” “少来，我可是还记着中午的事情呢，”切茜娅撇撇嘴，目光澄澈，看上去昨晚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不过我很好奇，昂都那个家伙是怎么给你代的课，他都讲授些什么东西呢？” 苏格考虑到昂都的性格，应该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有关上午课程的教学内容，胡乱说道：“一些有关超凡的事情……好吧，我承认，是我想要知道，但昂都先生没有告诉我。” “所以你们就这样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切茜娅隐约有点怒气，不可思议道，“原本应该来的神秘学讲师呢？哪里去了？” 苏格绷着脸，毫无感情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因为宿醉，所以来晚了。” 切茜娅：“……” 一阵长久的沉默与尴尬后，切茜娅清清嗓子，“好了，开始下午的课程，希望你在空闲的时候，已经翻阅过那本《苍穹圣典》了。” “啊，就是昂都先生养蘑菇的那本？”苏格点点头，这段时间他一有空闲就会拿出来当作小说一样翻看，甚至在晚上睡觉前都会当作睡前读物一样看几眼。 “额，是的。很不错，看来你真的对超凡领域很有兴趣，但是也有把握住不要太过深入，明白了吗？”切茜娅见苏格老实地点头，很有成就感地笑着说，“那现在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 “有关不同领域和位阶的具体情报。” 苏格瞪大眼睛，有些疑惑地问，“意思是？” “意思要开始学习其他领域的特点，不同位阶的强弱处，和已知情报下的对应方式。” 切茜娅慢慢后仰，将身体靠在椅背上面，“你也知道，不，你甚至亲身经历过，那个异种领域的连环杀手，还有那个衰败领域的恶魔信徒，对吗？” “你想一下，在你拥有超凡能力的前提下，如果也知道了对方的能力特点，就可以避开对方的优势，针对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不会像之前那样，在被动中反复试探。” “或许昂都已经跟你说过，但我还是要强调一遍，并不只有你身上的超凡才是力量，那些在你头脑中的知识，也是力量，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呈现而已。” 苏格微笑着说，“我明白了，不过还有个不太相关的小问题，像这样说的话，那知识领域岂不是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吗？他们既有超凡，也有对应的知识。” “那倒也不一定，知识领域的‘知识’不是超凡领域的知识，他们会学习有关天文，地理，医学等各种领域的普通人所理解的知识，然后再利用超凡表现出来。” “但有关超凡领域的知识，还是只能像我们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去学习，虽然有点绕，可是我想你能明白的。” “好了，说了那么多，也要正式开始，首先来了解我所在的命运教会的领域特点，其实本来不该对你说的，因为会牵扯到敏感关系问题，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要对其他人保密。” 苏格点点头表示感谢，疑问道： “那为什么，你又改变想法了呢？” “因为我觉得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总会被一些稀有而危险的事情主动干扰到，我不想让你死得莫名其妙，这个理由还算充分吗？” 苏格看着切茜娅冰山一样的脸，心中的某个地方哆嗦了一下，连连点头。 “感谢您的，您的，嗯……怜悯。” “命运领域执掌命运与操纵的权柄，位阶十外乡人，位阶九演员，位阶八木偶人……” 切茜娅解释道：“首先来看位阶十的外乡人。这个阶段不会给你带来具体的能力，但是灵性会增加，开始成为真正的超凡者。” “不知从何处来的外乡人，在人群中有明显的别扭感，会因此受到人们的特殊关照，可能是幸运，亦或是不幸，对于意外总有一种奇妙的直觉。”切茜娅仿佛背书一般，“这就是命运中对于‘外乡人’的理解。在我看来，属于命运的权柄，但还无法操纵，只能从属，被动地接受命运所带来的一切。” “灵药的配方：100毫升纯水，紫色牵牛花花粉5克，异地的土特产三件，四叶草一棵，干净的喷泉水50毫升或者泉水30毫升……” 苏格有些意料之外的吃惊。 他本以为切茜娅只是简单地对自己描绘命运领域的位阶，并且做一些提示和讲解，没想到切茜娅竟然一口气将位阶十外乡人的所有情报都告诉了自己，甚至连位阶对应的配方都说了出来。 如果仅仅是要了解，不会做到这种地步，苏格紧紧地盯着切茜娅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原因很简单，”切茜娅似乎明白苏格的疑问，“在地下交易场，这些东西都是流通的，信息，材料，甚至是灵质和中位阶的相关事物，你要进去，难免会碰到一些带有欺骗性的信息，这些可以帮助你辨别。” “比如说有人可能会拿着一份假的配方，来换取你口中的重要情报，也有可能用灵性相近但品质差很多的材料替换其中一种，而知道这些以后，起码可以帮助你辨别一些事情，比如对方是真诚的，或是怀有异心的。” “只要不向第三者主动提起这些信息，仅仅作为一个参考，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格认真听着切茜娅的讲话，忽然觉得有点感动，只是因为自己提了一嘴想要去地下交易场，对方就会冒着被教会责罚的危险，将这些信息告诉自己。 而这一切，切茜娅本可以不做的。 “好好活下去，尤其是对我们超凡者来说，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希望拥有失去同伴的体验。” 苏格看着切茜娅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用力地点点头，神情坚定。 “位阶九，演员。根据拟定好的剧本行走的演员，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计划好，逃不出剧本的掌控，可是偶尔也会有一些疯狂的举动……” “能够模拟一些行为动作上的能力，效果受自身肉体和灵性限制，偶尔会有大成功的时候，但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实战的作用价值，因为在位阶九的这个时候，对手根本不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施展，但在日常解决委托的时候，意外的好用。” 切茜娅用食指和中指接着一缕头发，回忆着配方的内容。 “灵界模仿怪的灵性残留，幼年翼蛇的鳞片3片，观众的礼物，圈圈眼变色蜥蜴的黏液2毫升，未受精的鸡蛋一枚。” “命运领域到了位阶八这个阶段，按照我的理解，还是在命运的权柄上继续行走，只不过感悟的方向和能力有所变化，甚至灵性也没有增加多少。” “可能是因为或多或少增添了模仿能力，所以材料中也有灵界模仿怪的灵性残留这种东西。” 苏格没有说话，将切茜娅所说的一切都在心中慢慢记住，反复地回想，以便加深印象。 他知道，切茜娅所告诉他的这些信息和知识，都是具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而在某些时候，这些信息甚至可以帮助他保住自己的小命。 可能是“盗窃者”给他带来的卓越记忆力和对细节的观察把控，他发现自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努力，就能让信息像被刻下一样，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脑海中。 要是有这记忆力，高考我怎么不得多考个二十几分？苏格感受着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思绪发散地想着。 “灵界在哪里？”苏格举手提问。 “在一个未知的空间，你可以想象是这个世界的倒影位面，据说那里充满了无序和混乱，没有时间和空间的边界，甚至没有具体，所有的只是一个‘概念’。”切茜娅摇摇头，“从来没有人去过，更没有人回来，但我们可以确定，是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的，你也不需要感到困惑，至少在抵达高位阶之前，是不会与灵界产生直接的联系。” “还可以吗？能记住吗？”切茜娅追问道。 “没有问题，哪怕一下子把所有的十个位阶的信息都告诉我，我也记得住。”苏格充满着自信。 “不要得寸进尺，只是低位阶的而已，”切茜娅发现苏格有被昂都带坏的倾向，心中有些不安，“超凡一旦达到中位阶，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更不用说我刚刚提到的高位阶，这一点，可以等你之后再去想。” “最后一个，位阶八，也就是我现在的位阶，木偶人……” 就在苏格聚精会神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塞林推开门走进来，目光在苏格和切茜娅身上简单地扫了一遍，“很抱歉打断你们，但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教会这边，会有一个针对于新成员的学习课程，需要苏格去参加，所以，你们提前安排好时间。” 苏格和切茜娅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及时地反应过来。 “新成员？教会？协会不是向来都不参与教会的行动安排吗？况且我们正在进行的，就是针对新成员的学习课程。”切茜娅不解道。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协会与教会在平常的生活中彼此互不干涉，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有立场的统一，但是这一次的课程是昂都主动申请的，似乎是像隶属于教会成员的一样的课程，机会十分宝贵。” 塞林的脸上变得有些古怪，“按照昂都的原话，是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为你申请到的，说之后还有惊喜。” 苏格与切茜娅听完之后，沉默着。 “昂都先生啊……” “昂都啊…..” 苏格与切茜娅同时说完，四目相对，脸上都露出不妙的担忧。 “希望不是惊吓才好。” 二人不安地说道。 第一卷 外乡人 维鲁德之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切茜娅道别后，跟着引路的执事穿过一道道拱门雕饰，在连廊的尽头处停下脚步。 “请问……”苏格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意思。 在约定时间到来之前的五分钟，正是他面前的这位执事敲响了祈祷室的门，然后一路引领着苏格，来到这里。 苏格左看右看，周围唯一像是通路的地方，只有他面前的一扇小门。 但即使是这扇小门，看上去也只是一间存放打扫用具的普通储物间，旁边除了橄榄型的尖笋状立柱外，就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壁，堆砌的石料经过时间的洗刷，呈现出一种苍老古朴的味道。 “就是这里，进去后下去第一层，在左手边的第二间练习室中，正有人在等你，不要下到第二层去。” “千万记住，不要下到第二层去。” 执事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苏格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按照重要的事说三遍的原则，估计第二层不是特别重要……苏格无声地笑笑，伸手推开那扇仅有一人高的小门，走了进去。 门里面只有一个很小的空间，大概五六平方米左右，而里面也正像苏格所想的那样，很简单，大部分地方都空着，只有以个通往下方的楼梯，嵌在一角的地面上。 还有地下？ 苏格不太清楚，一直以来他都是跟着昂都在列伊努教堂的各个地方活动，也见过列伊努教堂中许多充满特殊的房间，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教堂中有地下设施的存在。 不是天空教会吗？建在地面上的高高的建筑还可以理解，但是地下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离着天空越来越远了吗？ 怀着好奇和期待的心情，苏格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 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入目所见所有的东西都是石质的，不是约克市特产的蓝色海石，也不是列伊努教堂普遍采用的白色长石，就是普通的岩石，岩石大多是灰、褐，棕等深色调。 已经模糊的石纹和岩石表面的灰质堆积，诉说着它们苍老的年龄，这些岩石被当作阶梯和墙壁，修建出了这样一条通往地底不知处的楼梯。 苏格往下面走了一段时间，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降低了不少，恰好一阵从地底传来的微风吹过，将插在墙壁铁架上的火把吹得剧烈摇晃起来，凌乱的光影投在地面上，给人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 苏格抚摸着胳膊上站立的寒毛，有点想回去了。 在这里，虽然他感觉不到危险的存在，但是一阶阶盘旋而下的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再继续走下去，可能会产生错觉，而压抑和沉重的环境氛围，更有可能让人的精神都产生崩溃。 想到这里，苏格下意识地靠在墙壁边缘，右手不自觉地摸向了插在铁架上照明的火把。 手感滑腻，苏格立刻把手缩回来，看到一团黑乎乎的粘滑物体粘在手上，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他尝试着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某种油。” 苏格给出结论，无奈于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他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哪一种油，但肯定是照明的燃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格给自己鼓鼓气，继续往下走，结果没等走几步，他就看到面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一条昏暗的长廊横亘在他面前，一边向左，一边向右，都看不到尽头，只有两条延绵出去的火把的光亮，像两条长蛇一样伸展出去。 苏格深呼吸一口气，提着胆子从台阶上走下来。 “左手边第二间练习室……” 苏格嘴里念叨着，转向左边。 他先是看到了一个继续盘旋而下的楼梯，依然有间隔的火把照亮，他猜测这可能就是执事提醒他不要去的地下二层。 苏格喉咙上下蠕动着，将视线越过楼梯，往前方看去。 粗糙的岩壁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奇怪的质感，整体昏黄而又冷寂的空间中，苏格的脚步声远远回荡出去，听上去格外孤寂。 “第二间。” 苏格在一扇带有锈迹的铁门前停下脚步，试探着曲起手指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来回复。 苏格平稳了一下心情，伸手推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过后，苏格慢慢走了进去，并在背后关上门。 在一间午日教堂那样大的课室中央，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背对着苏格负手站立，看到听到苏格进门后，慢慢转过身，笑了起来，带动着大胡子上下震颤。 “奥格海马大主教？”苏格疑问道。 “是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奥格海马主动走到苏格身边，瞥了一眼旁边的壁钟，“晚了一分钟，按你的性格来说，提前五分钟到应该才是正常的。” 苏格有些赧然，将从进入到地下后自己的心路历程完完全全说了出来，并立正站好，等到着预料中的责罚。 “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奥格海马微微惊讶后直接笑了出来，“这可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奥格海马不比昂都，在这位列伊努教堂的最高掌权者面前，苏格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胡乱看着屋子中的摆设。 令他惊讶的是，屋子中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角落中的一张桌子外，就只有一个壁钟立在旁边，空出来大片的空间，完全没有使用。 而进门后左侧与右侧各有一扇两开的铁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那个，奥格海马大主教，我听说，今天是有新成员的课程？” “没错。”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说明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课程。” “给我一个人准备的？”苏格瞪大了眼睛，吃惊道。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单独给他一个人准备课程，但是他也有点受宠若惊，这种单独开的小灶对他来说，其实会有些压力。 “对啊，昂都特地拜托我的，”奥格海马拍拍苏格的肩膀，“其实，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有新加入教会的成员与你一起，但是这段时间虽然有新的信仰者出现，可是成为超凡的却一个都没有，而碰巧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由我来指导你接下来的课程。” “您……是说，由大主教来亲自授课？” “对啊，你不用紧张，也不要有负担，并不是因为你才出现的特例，之前也是由我来讲授的，而且，这个课程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地多，不会涉及高深的超凡知识，至于那些入门应该学习的，我想你早就学习过了。” “那我们到底是……” 苏格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一个由列伊努教堂大主教直接讲授的课程，而接受这门课程的只有他一个人，怎么想他都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太对劲，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来到自己的肩膀上。 不会是被重点培养了吧……苏格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还有点小激动。 “就是普通的课程，也就是作为肃清者的基础训练，因为我时间比较宽裕，而且也合适，所以才由我来负责，你不要想得太多。” 奥格海马看着苏格紧张的表情，无奈地笑笑，转而问道： “对了，你说对这里的地下设施很好奇是吗，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列伊努教堂的地上部分，主要用于普通市民和信徒的使用，一些特殊的房间，被用作冥想和感悟的特殊作用，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体现了天空的特性而存在的，这也是我们对于空之女神的尊敬和赞美。” “但作为一个超凡者，还有一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做，但又不能污染了天空的纯净和圣洁，所以才有了地下的部分，这片地下区域，我们称之为‘维鲁德之地’，取自苍穹圣典中，天使篇章的第十一节，意思是自由广阔之地。” “在这里，我们进行实战的演练，超凡能力的锻炼，和武器的补充备用，所有关于战斗的事物，我们都在放在了地下。” 奥格海马指着左边的那扇小门，“那边是和这里完全相同的一个房间，在人多的时候可以分担压力，但作用都是一样的。” 说完奥格海马又指向右边，“从那边过去，会到达演习场，之后还有靶场，超凡者专门的训练场，每一个房间都有专门的作用，而只有达到了当前房间的标准，，才被允许进入下一个房间，这是一整套的训练体系，也是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课程。” “刚刚进入教会的超凡者都是像你现在这样，只有进行完一整套的专门课程学习后，才可以通过最后一扇门，在那里有一条通往地面的路等着他，那也代表了，他正式成为了一名肃清者。” 苏格静静地听着，浑身的热血逐渐沸腾起来。 没错，他现在想要的，正是这种可以给他带来专业训练的课程，他期待着成为像昂都那样，头脑中充满丰富的经验，而且又身怀强大超凡力量的超凡者。 而现在这个地方，正好满足了他的要求，甚至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果然，就像昂都先生说的那样，之后可能会有惊喜……苏格压抑不住喜悦的心情，嘴角慢慢翘起来，想着那张夜宵账单的事情就不跟昂都计较了。 正在他期待的时候，他回想起那位执事所说的话，问道： “奥格海马大主教，那，地下的二层，是什么地方？” “地下的二层，是存放禁忌之器的地方，”奥格海马认真地看着苏格的眼睛，“天空教会的每一间教堂的结构都是这样，地下一层是维鲁德之地，地下二层则存放在数量众多的禁忌之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才是整个教堂最重要的地方。” 第一卷 外乡人 栏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经过简单的介绍，奥格海马直接带领苏格去到右边的房间。 穿过表面略微带有锈迹的沉重铁门，苏格发现眼前突然明亮起来。 这里的横纵伸展要比刚才的那间屋子大得多，但是挑高却并没有增加多少，一道道剧烈燃烧的火把将所有的地方照得清晰如白昼，而设置在隐蔽处的通风系统，则源源不断地往屋子里输送着新鲜的空气。 苏格惊讶过后，仔细地打量起来。 在他面前，是一个个被结实的水泥墙间隔开的小隔间，每一个大概有两三平方米左右，稍微魁梧一点的人进去都会感到拥挤。 这些隔间并排而列，足有十个之多，而越过隔间的另一边，是一个宽阔的靶场，在一米多高的栏杆后面，立着一个个或缺损或完整的靶子。 苏格明白了，这里是用作枪弹训练的练习室，那些训练者就是站在每一个小隔间里，向着靶场的一侧，倾泻子弹。 无数枪弹的痕迹被永远的留在了墙壁上，苏格眯起眼睛，看见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这里对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苏格哆嗦了一下，转头看向奥格海马，问道： “奥格海马大主教，我也要接受武器训练？” “当然，这是每一个肃清者都必须接受的课程，你也不可能有例外，”奥格海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不光是你，就是塞林，加里和贝特罗，也都经历过这些。” 说完奥格海马带领苏格来到一侧的装备库，领取了一柄转轮手枪和对应的子弹，然后返身回到一个小隔间中。 “来试一试？”奥格海马一步一步给苏格演示过程，最后把转轮手枪交在苏格手中，“记住，不要对着人，如果你是第一次摸枪，那就记住，在里面有子弹的情况下，枪口朝下。” 苏格双手颤抖着接过，入手沉重，这柄看上去体积不大的转轮手枪远比他想象的要沉得多，而且有着冰凉的触感。 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体验，也许我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神枪手的天赋，只不过之前没有合适的机会……苏格充满自信，眼睛望着远处的靶子，有种指哪儿打哪儿的豪气。 “握枪的姿势还可以，但是不要抖，”奥格海马给苏格纠正姿势，然后趴在苏格耳朵边，顺着苏格的视线看向靶子，“三点一线，很简单，记住，不要打靶子，你要先瞄准那个自带嘲讽的栏杆。” “为什么要打栏杆？”苏格不懂。 “你只管放出子弹就可以了。”奥格海马拍拍苏格的肩膀，负手站在他身后，平静地说。 苏格不明白，明明是打靶子，从来没听谁说过到了靶场要打栏杆。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会让你看看一个神枪手的天赋……苏格举起手枪，没有去看栏杆，眼睛瞄准远处的靶子，深呼吸一口气，想象着六个弹孔重叠在一起的样子。 随着他扣下扳机，短促的爆炸声突然响起，从没近距离感受过枪声的苏格被吓了一个哆嗦，感觉大脑好像经历了短暂的空白，直到听到背后传来奥格海马的声音，他才稳定情绪，接着放出剩下的子弹。 砰！砰！砰！砰！砰！ 所有的子弹射击完毕，刺鼻的火药味随着阵阵的硝烟弥漫而出，苏格看着远处那个完好无缺的靶子，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除了第一发因为惊讶而忘记查看以外，剩下的五发子弹，他都仔细地看着子弹的落点，结果没有一发子弹落在靶子上，都是在靶子前面的石栏杆上溅出一点火花，然后崩飞到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背后传来奥格海马的笑声。 苏格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冷着一张脸，枪口朝下，转身将手枪交了出去。 “感觉怎么样？”奥格海马擦着眼角的泪水问道。 “还……算可以。”苏格逞强道。 “嗯，第一次射击，能够打出所有的子弹，就已经很不错了。” 实际的结果与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苏格难免有些灰心丧气，问道：“那塞林先生他们，当时第一次射击的结果是怎样的？” “塞林？让我想想，哦，对了，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在准备开始射击的时候，他对我说自己有射击的天赋，还说会略过那些自带嘲讽的栏杆，将六发子弹全部打在一个位置。” “然后呢？”苏格追问。 “然后结果就像你现在所看到的这样，”奥格海马脸上满是笑意，“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就把‘自带嘲讽的栏杆’的这个说法给留了下来，之后每一次的新人首次练习，我都会拿出来用一用，效果相当不错，每次都会给我一个好心情。” “你比塞林要好，最起码没有像他那样，留下一个让人尴尬的自信发言。” “说、说的是啊。”苏格干巴巴地笑道。 “你还想要继续尝试吗？如果不喜欢，我们也可以略过这个环节。” 那我们刚刚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让你的心情愉悦吗？苏格无奈地想，说道： “可以略过吗？” “当然可以，枪械的训练不是必修，只是因为使用它们，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拥有实战的力量，所以才被加入到课程中，如果你不喜欢，或者从心底抗拒，都是没有关系的。” 奥格海马接着说：“其实在成为超凡者之后，会有许多潜移默化的改变，比如大地领域位阶十的猎人，灵药会给他们带来超凡的改变，强大的战斗本领，充足的经验和阅历，而且在对于武器、尤其是枪械的使用上，他们有着远超其他领域的天赋，仿佛天生就会。” “再说回你的‘盗窃者’，如果我没有猜错，‘盗窃者’应该是在隐蔽的情况下行动，所以枪械这种会产生巨大声响的武器，并不适合你，因为那样会暴露你的踪迹，我说的对吗？” 苏格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为什么？” “为什么让你参与练习是吗？”奥格海马再次笑起来，“根据个人的理解，会有不同的结果，其次，在位阶十的这个阶段，大多数领域是没有直接而有效的攻击手段的，如果能快速掌握射击这种技巧，在行动中，会成为一个不小的助力。” “就像贝特罗，他的第一次射击就击中了四发子弹，甚至其中三发都在要害，如果不是后来他主动放弃了约克市枪械持有许可的考试，我想他应该也会在射击上继续发挥天赋。” 奥格海马突然转过来，开心地笑着说： “而且我很喜欢‘自带嘲讽的栏杆’这个事情，哈哈哈。” 那应该是你个人的恶趣味……苏格无声地在心中说着，但是通过这件事，让他对奥格海马和塞林等人有多了一些认识，想不到这些其实还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接着往前走，你不需要担心别人可以做到而你做不到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领域，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先找到它。” 苏格点点头，跟着奥格海马整理完射击训练场的设备后，向下一个房间出发。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武器室。 这里的格局与射击训练场大体相同，都有一个充作实战的场地，只不过在这里，没有了领取枪械的装备库，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满目的武器库。 这里有着精致的长柄猎刀，曲刃的刀口闪耀着令人后背发冷的光芒，有二米多长的制式骑士长枪，厚重的阔剑，古式的钉头锤，曲棍，尖牙剑等数不清的武器和装备。 苏格一边漫步其中，一边欣赏着每一件武器的独特之处。 这里的东西大多数他都没有见过，甚至有一些他都无法从形状上来判断具体的使用方法，但就是这样，漫步在这里也让他有种心灵得到慰藉的充实感。 是“盗窃者”的本能发动了吗，我甚至有点想带几件东西出去，只是大概我搬不动……苏格看着面前比自己还高出半个头的双刃战斧，心中估算着对方的重量。 “装备和武器，是超凡者的伙伴，”奥格海马说，“虽然这些都是不具有超凡力量的普通武器，但是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契合自己领域的趁手的武器……” 奥格海马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苏格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被吸引住了一样，一步一步的，像个傀儡一样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他绕过苏格，向苏格前进的方向看去，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正安静地沉睡着一柄，漆黑的匕首。 •••••• “还是找苏格对吗，我会帮你转达的。”切茜娅看着米斯顿葛那张圆圆的脸，有种想要上去揉一把的冲动。 “感谢您的帮助，切茜娅女士。”米斯顿葛有礼貌地回答着。 “举手之劳，”切茜娅点点头，“不过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需要帮助吗？你是苏格朋友，还帮过苏格许多次，我们不会对你收取费用的。” 听到自己被称作“苏格的朋友”，米斯顿葛挠挠头，咧嘴笑笑，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失落，“是这样的，为期一周的见学活动马上就要结束了，大概，就在这几天，我们就要启程返回费伦，我想……” “我想至少，道别这种事，我想自己亲口对苏格说。” 第一卷 外乡人 渐入佳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苏格冲过终点的瞬间，奥格海马转头看向壁钟，发现那根最细的金属指针只向前移动了一点点距离。 “十二秒到十三秒之间，很快的速度，而且还包括一个完整的弯道。”奥格海马对着苏格点点头，“一百米的距离，只用了这么一点的时间，已经超过大部分普通人了。” 苏格微微地点头，回应着奥格海马。 在发现不适合使用枪械之后，奥格海马就带着他开始了体能的测试，以便量身制定后续的锻炼课程。 似乎真的是在“盗窃者”的道路上前进，经过一系列的测试，奥格海马给出的结论是： 力量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比标准水平略低一些，但是反应性和敏捷的程度远远超出普通人，而且无论是长距离或者是短距离的奔跑，苏格都有着远超常人的表现，爆发力与持久力很少见的在他身上表现出共存。 逃跑用的飞毛腿，很容易理解……苏格发现灵药带来的变化，都在让自己慢慢向“盗窃者”靠拢，无论是双手的灵敏，双脚的速度，足以支撑长距离奔跑的体力，或者是明锐的双眼观察力。 奥格海马独自在纸上记着什么，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说道：“那之后的课程，就主要针对你的速度和反应来进行训练，力量的训练就作为辅助，至于武器……” “你不需要再次确认了吗？真的要选择匕首？” 苏格从一旁的长风衣内侧拿出匕首套，拨开扣子后轻轻拔出，双眼凝视着闪耀在刃口的一丝寒芒，微微点头： “感觉‘盗窃者’，就应该使用这样的武器，隐蔽，实用，却有危险的攻击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茫茫多的武器库中，仿佛有种来自心底的召唤，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匕首的位置。 而当他手中握着匕首的时候，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已经与匕首一起度过了很长的时间，对匕首的平衡，重量，尺寸，掌握得分毫不差。 苏格下意识舞了一个剑花，漆黑的匕首化作一团黑色的光芒，被插入了匕首套中。 一点点奇怪的感觉从身体中传来，苏格知道，那是“盗窃者”的灵药进一步被消化融合的征兆。 “看上去，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可以，这柄匕首现在你就可以带走，只需要回去后补交一份使用申请，而后续的武器保养和损坏后的补充，同样以申请的方式进行。” 奥格海马接着说：“从现在开始，每天的下午三点，去一开始的那个房间集合，我们进行训练，当然，如果在十分钟之内我还没有出现，就说明我有其他要做的事，那么训练取消，你就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没有问题吧？” 苏格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很期待明天的见面。” 苏格迟疑了一步，问道：“奥格海马大主教，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昂都先生他们都没有使用武器呢？” “很简单的问题，因为这些普通的武器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们的需求了，他们的位阶足够，能力也特殊，就像两个大人打架不会使用牙签一样。” 奥格海马收拾完东西，跟苏格一起离开维鲁德之地，返回到地面上，说道： “星领域很少见，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前提是注意安全，那么，明天再见。” 苏格目送奥格海马远去，独自一人站在天空下，第一次感觉能看见太阳，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是这样一件美好的事情。 “其实下面的环境也不差，只是有些压抑，而且，还有一部分心理原因……”苏格小声地自言自语，随意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来，反思和总结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看起来，星领域的确有着隐蔽这方面的特点，我在黑暗中，没有害怕与慌乱，反而有种像游鱼回到大海的那种感觉，很亲近，也很舒服…… 不，不对，不是黑暗，是藏起来的那种感觉，只不过有了黑暗的帮助，可以很轻易的满足这个条件，除此之外…… 苏格从长风衣内侧拿出匕首套，简单摆弄之后，将其卡在自己的后腰上，并反复调整角度，以便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取出。 苏格慢慢站起来，保持着平静，下一刻迅速地伸手，凭着感觉摸过去，顺势一划，只见一道一闪即逝的黑色光芒在眼前绽放。 整个动作从发动到结束也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苏格盯着手中的匕首，眼底露出隐隐的兴奋。 帅啊…… 苏格对自己的动作表示称赞，接着反手将匕首插回去，又坐回到台阶上，双手托腮，接着思考。 这样一来，就只要按着“隐蔽”的这一个特性进行下去，应该就可以完成位阶十“盗窃者”的感悟，对了，还要再进行一些只有“盗窃者”才会做的事情，不过都不难，侠盗么，大不了偷了之后再给人还回去，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一定会让人更加珍惜…… 苏格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还是别惊动别人了，毕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而且，“偷”……听起来，不是很好听…… 苏格猛地站起来，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很好，怎么能叫‘偷’呢，我只是他人财物的搬运工，还是搬来搬去的那种。”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好起来，可能是对于星领域的感悟增加，也可能是对自己变强的期待，他笑着原路返回，从西边已经开始泛黄的天际推测时间，发现昂都等人可能已经回来了。 “我回来了。” 苏格敲敲门，隔了几秒钟后推门走进去，发现祈祷室中还是只有切茜娅一个人。 “昂都先生……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其余的人都已经回来过，不过又出去了。至于昂都嘛，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消失的，协会的成员都已经习惯了，你只要不去管他，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回来的。”切茜娅说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 切茜娅小姐，你这样的说法不像是在说人，反而像是在说一条因为调皮而离家出走的小狗……苏格根据切茜娅的话自然而然地展开联想。 “这是什么？”苏格看到切茜娅面前摆放着的一个大木箱，问道。 “自己打开看。” 苏格带着好奇的心情打开木箱，一股封尘已久的木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在木箱中，层层叠叠的摆放着几个让他略感意外的东西。 “这是……面具？” 苏格将木箱中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并排放在一起。 总共五个面具，材质应该是某种纯金属，或者是合金，形状，手感，温度，全部相同，只是绘有的花纹略有不同。 苏格想着之后一定要去补补常识，说道：“你帮忙准备的吗？非常感谢。” “不是我，”切茜娅撇撇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件事也是昂都那家伙做的，我只是帮忙转送。” “可恶，那家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送货的专送员吗？又传递消息又转送货物的……” 切茜娅说着，一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让苏格吓了一跳。 “额…..感谢你……的转送，切茜娅小姐，”苏格抓抓脸颊，有些困扰地问，“我在这里面，任意挑选一个就可以吗？” “当然，它们只是花纹不同罢了。” 苏格点点头，目光迅速地在五个面具上扫了一遍，最后锁定在一张会有星辰和火焰的面具上。 他轻轻拿起来，按在脸上，感受着金属接触皮肤的冰凉。 从背面看，面具就是一个简单的弯板，只是在双眼的位置抠出两个洞，以便视物，除此之外连鼻子嘴巴的位置都没有做出来。 苏格透过两个孔洞往外看，一股被黑暗包裹的压抑感很快笼罩全身，他轻轻抽动鼻子，感觉面具上还带着一种独特的金属味道，只是他难以描述。 “星辰和火焰？”切茜娅咦声道，“星辰我可以理解，可是火焰是为什么？” 火焰在胸中……苏格想想，觉得这种说法太青春了，于是闭上嘴，做了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无所谓，你喜欢就好，按照昂都的话说，这个面具没有什么特点，但却是地下交易场特质的，是之前试图加入其中的队员所留下的，要小心使用。” “嗯，还有，如果在任何感到异常和危险的环境中，都可以戴上这个，起码可以掩饰身份……”切茜娅说着说着翻了个白眼，“拜托，这种简单的问题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呢，等到我抓住他一定要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少说这种无聊的话。” 苏格将面具收在长风衣中，再把剩下的四个放回木箱里，拍拍手，准备收拾卫生。 “还有一件事，”切茜娅按住苏格伸向抹布的手，“米斯顿葛来找过你，嗯，似乎是有事情要找你，你赶快去吧，剩下的清洁工作交给我。” “米斯顿葛？有事情找我？”苏格想想，飞快地跑了出去，然后又跑回来，“感谢你的帮助切茜娅小姐。” 说完苏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空荡荡的屋子中，只剩下切茜娅一个人的身影，她没有行动，只是呆呆地坐在桌前，夕阳透过花窗，在她脸上打出斑斓的影子，像是华丽的盛装。 她失神地望着远处，目光凝滞而动人，一股充满神秘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去哪儿了呢，昂都那个家伙……”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三号，摩恩西高档餐厅。 一个年轻人坐在靠近窗边的位置，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凑身往前，压低声音对坐在对面的人说：“真的吗？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蓄有漂亮胡须的中年人点头回答，“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会满足你的愿望，只不过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没问题，不管是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承担，感谢您的帮助，我想，这一定是伟大的空之女神，在苍穹之上庇佑着我。” 年轻人脸上露出兴奋的狂热，“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我的谢意，葛比翁先生。” 第一卷 外乡人 徽章的意外反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葛比翁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嘴角微微翘着，似乎是对自己新面孔十分满意，尤其是鬓角和嘴巴周围精心修剪过的胡须。 他端起面前的伯爵红茶，轻轻尝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口腔中的清香，说道： “不必向我表示感谢，因为我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这件事真正成功与否的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勇气。” 葛比翁身体前倾，对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年轻人低声道：“因为我的方法，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我，而将我误会成谎言的奴隶。” “这也是我的罪孽，但我只是想通过向他们展示一种可能的方式，来帮助他们完成一些本可以避免的遗憾而已。” 说着葛比翁充满遗憾地摇摇头，知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对那些并不存在的人们。 他确实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家，只是几个简单的表情流露，就让人产生深深的信服，不自觉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年轻人有些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相信您，尊敬的葛比翁先生，只是您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方式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力量。” 年轻人说到这里，眼睛突然一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难道是，难道是空之女神的眷顾？” 很显然，年轻人是一个虔诚的天空教会的信徒，无论充满敬畏和肃穆的表情，还是双手合十在胸前握拳的手势，都很简单的表明了他的信仰。 葛比翁依然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与年轻人的激动截然相反，安静而沉稳地说道： “你的出身十分尊贵，是约克市为数不多的几位拥有家族历史的贵族，所以我想，你一定也听说过，有过‘超凡’的事情了，我说的对吗？” “超凡？！”年轻人惊讶地叫出声，连忙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惊动到周围用餐的人之后，才重新压低声音，说道，“超凡？您是说，教会中那些执事们所拥有的力量吗？” “类似的力量，但也确实是超凡的力量。” “可我不是超凡者，”年轻人警惕地四处张望，俯低身体，“我的家族，全部仰空之女神，嫡系的成员是不被允许成为超凡者的。”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葛比翁反而有些听不懂。 “只有将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伟大的空之女神，才是最虔诚而崇敬的信仰。”年轻人说，“这是我们家族所信奉的一句话，虽然我也不明白，但是，家族的嫡系成员确实是不被允许成为超凡者。” “所谓的家族和家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囚禁你的牢笼，”葛比翁丝毫没有避讳，“而这些所谓的大家族，也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执着和陈旧的思想。” “想必你一直以来，都被这些规矩和框架所束缚着，对吗，我的孩子，所以连一个你倾慕的人，都无法主动去追求。” 年轻人听后，沉默着，但慢慢攥紧的拳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是现在我来了，你不必再担心，只需要献出你的勇气，就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当然，之后也会付出一点代价。” 年轻人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葛比翁先生，我真的可以？” “当然。” 葛比翁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盒子，“跟我来吧，我会将它介绍给你，但是需要一个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环境。” 年轻人想想，点头道：“我有一栋可以随意使用的住宅，请跟我来。” 说完年轻人唤来了侍者，匆忙地买完账单后，带着葛比翁离开了摩恩西高档餐厅。 “葛比翁先生，您一会儿有什么安排吗？我是说，或者我可以带您去郊外的马场骑骑马，或者去听一次音乐沙龙，放松放松心情。”知道葛比翁会帮助自己后，年轻人有些激动，打算用一些自己常用的方法表示感谢。 虽然在普通人眼中，这些消遣和享受的待遇是那样令人憧憬，但是年轻人也不敢确定，眼前这个人会不会答应自己的邀请。 “感谢你的好意，只不过之后我还要去约克市中心医院，那里也有需要我的人。”葛比翁简单地回答着。 “那真的是很遗憾，”年轻人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或者是金钱上的困难，请一定要告诉我。” 葛比翁微笑着点点头，神秘莫测。 “那，葛比翁先生，我能知道那是什么超凡力量吗？”年轻人期待地问道。 “密室逃亡者，”葛比翁说，“这是它的名字，不要心急，我会告诉你，关于它的一切。” •••••• 苏格沿着利姆斯河一路向上游走着，目的地是约克市中心医院。 这条河边的小路他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感觉路上经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他知道在哪一个转角会听见清晰的流水声，哪一片花丛的花正在盛开，知道哪一条小路可以更快一些到达医院。 感觉好像是过了很久的时间，但是他知道，这些变化就是发生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自从他认识了米斯顿葛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切茜娅小姐说，米斯顿葛好像是有什么事，听上去好像挺重要的，不然应该只会留下时间地点。”苏格想着切茜娅的话，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夜色渐渐浓郁，从东边的地平线上蔓延出来的黑暗，慢慢挤走了落日的余晖。 苏格见四周没有人，回忆着下午与奥格海马进行的训练，双手开始不断地摆动，在自己身上的众多口袋中做着练习。 必须要隐蔽，不能被人发现，同时兼顾迅速和准确……用一便士的硬币做了几次练习后，苏格发现，如果只是简单地从口袋中取出东西，对自己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也不对，要考虑到“盗窃者”的关注点，不能是纽扣，缎带这样的装饰性小物品，还必须用那些具有价值的饰品，钱包，或者是手表这种，被主人充分关注的东西才行。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从口袋中摸出仅剩的1磅2比恩的纸币，和四个价值1便士的硬币，心中叹了口气，放回原处后继续摸索。 似乎像是有什么灵性的感应一样，他一下子想起来昨天卡莲的委托，还有那个金闪闪的星标。 那个东西有价值，而且很珍贵，会被主人重视，像昨天的那种情况，把星标不知不觉地拿走，如果再不知不觉地放回去，多练习几次应该就能熟练地掌握这门技巧了。 想到这里，苏格发现自己也有一件差不多的东西，那就是别在他胸口处的徽章。 这是那位疑似昂都朋友的金发人，在下街区的杂货街送给他的，而他也正是听了那个神秘的故事后，才发生了思维上的转变。 可以说，苏格•艾欧西格的人生，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四角型的底壳上，隐隐反射光芒的六芒图案，就像是夜空中的某颗星辰。 苏格反手取下来，放在掌心中仔细的看着，下意识地调动起身上的灵性，注入其中。 一阵意料之外清亮的感觉从左手掌心传来，等到苏格再去凝神观察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那枚徽章竟然不翼而飞。 突然间，莫名的惶恐与不安降临在他身上，他匆忙地在四处寻找着，猜测可能是某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在暗处观察着自己，趁自己放松警惕的刹那，利用未知的方式将徽章抢走。 苏格感觉四周的空气中都充满了威胁，压力像尖针一样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危险始终在潜伏，没有主动出现，却也不曾远去。 在集中全部精神探查后，苏格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动静，周围只有河水和微风吹过的声音。 苏格对自己的探索能力有信心，这是来自于“盗窃者”对于周围环境细节的绝对把控，但是毕竟只是位阶十，很可能有凌驾于他之上的超凡者存在，而那些未知的能力也可以骗过自己的眼睛。 “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苏格装模作样地说着，想要以此来诈出对方现身，但是等待了很久的时间后，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错觉吗？其实并没有人？可是这个徽章确实……”苏格感到十分困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一道隐约而模糊的六芒星图案在他的手掌中微微散发着光芒，像是某种纹身，但却具有灵性，不仔细观察的话，难以发现。 “不是被人偷走的，是进入我的手中了？”苏格惊讶道。 经过再三的确认，他可以确定那个六芒星的图案在皮肤之下，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徽章为什么会进入自己的身体中，难道是因为刚刚下意识的灵性注入？ “看上去，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但也不排除危险的存在可能，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东西……” 苏格隐隐有些担忧，能够对灵性做出反应，那就说明这枚徽章有很大的概率是一件超凡物品，让这样的东西待在身体里，他必须时刻提心吊胆，这对他实在是一种煎熬。 “等到有机会，一定要找昂都先生问一问，即使他也不知道，也应该可以找到办法把徽章给弄出来。”苏格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轻轻握拳，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异样后，继续往约克市中心医院赶去。 •••••• 葛比翁与年轻人分别之后，在通往约克市中心医院街道上随意地漫步，享受着约克市别具风味的傍晚时间。 “密室逃亡者的宿体已经找到，不知道他能带给我什么样子的惊喜。” “这样，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 葛比翁摸摸下巴，似乎对精心修剪过的胡须特别感兴趣。 从解决掉那个会使用恶魔之语的年轻人后，他就仿佛失去了目标，对约克市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 他打算在利用“密室逃亡者”恢复长刀“冷血管家”的活性后，就离开约克，去一个新的地方，寻找一个新的目标。 费伦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他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忽然在远处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衣着和发型已经改变，但那个走路的方式和背影却像极了一个人。 “不对啊，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还是我亲手杀的。” 怀着疑问的心情，葛比翁收敛了气息，跟着那个身穿长风衣的身影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慢慢走去。 第一卷 外乡人 隐星闪耀之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您好，请问一下，住院部的员工休息室在哪个方向？” 一个小护士样子的姑娘上下打量着苏格，一双大眼睛来回转悠，迟疑了片刻之后，对身后的大门指了指，说道： “穿过这道门，沿着小路走，在一个三岔路口的地方，选择栽种卡诺斯树的那边，再往前走大约五分钟的地方。” “不过那边现在没有病人，是空出来用作见习生的休息室，想要探病的话，去那边是找不到人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是来找朋友的，”苏格笑着对小护士摆摆手，“感谢您的帮助，护士小姐。” “来医院找朋友？好奇怪的人。”护士看着苏格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很快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苏格按照护士的指示往前走着，很快遇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卡诺斯树，应该就是这棵吧，这附近也只有这一棵树了。”苏格站在一棵满是嫩绿新叶的树底下，有些犯难，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指示牌。 “没错，就是这边。”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和星星重新掌握了天空的使用权，在漆黑的夜幕中散发着独特的光芒。 因为原本是当作住院部的病房使用，考虑到休养的安静和舒适度，附近栽种了许多的树木，用来隔绝外面的噪音，同时也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 不知名的虫在路边鸣叫，伴随着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苏格走在大片的阴影中，心中没有一丝恐惧，与之相反，这种静谧的黑暗反而给他带来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在这里，他可以很好地隐蔽自己。 嗯，感觉越来越好了，这也证明了，之前的感悟应该没有错误，星领域有很大概率掌握着隐蔽之类的权柄……苏格边走边想。 在白天切茜娅的课程上，他只学到了有关命运领域的位阶九的知识，那是一个名叫“演员”的奇怪名称。 他知道切茜娅的位阶已经到达了八，也就是“木偶人”的阶段，但是因为时间的原因，有关“木偶人”的知识他并没有了解，他只能从切茜娅之前做出的一些事情，进行简单的推断。 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二十一个领域的所有位阶充满了兴趣，就好像一个收集游戏一样，每一个领域有对应的十个位阶，每一个位阶也有对应的能力和灵药配方仪式。 他了解了一个，就忍不住想要去探寻下一个，或许只有把所有的领域，所有的位阶名称，所有的灵药配方，所有的仪式都收集完全，才能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份好奇。 “唉，不知道星领域的下一个位阶是什么名字，对应的权柄又是什么……” 苏格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癖好，甚至没有收集的习惯。 也许是“盗窃者”的灵药带来的收集癖好？一个不喜欢钱财，却喜欢收集超凡知识的“盗窃者”？ 苏格满意地点点头，似乎是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后慢慢走向被树木遮掩住的那栋建筑。 在通向二层的楼梯口，摆放着一个外来者禁止入内的警示牌，将苏格拒绝在下面。 苏格其实不太介意，作为一个外人，擅自进入只有医院内部人员才可以通行的地方，确实不够礼貌，于是就按照门卫的指引，来到一楼的休息室中，慢慢等待。 休息室很空旷，整体布局也很简单。 只有并排摆放的几个长条沙发可以坐下来休息，房间的另一边，则安置着贴墙而立的书架，在中间的部分还有一张放杂物的桌子，除此之外，干干净净的，没有多余的家具。 苏格没有打开照明用的煤气灯，只是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在沙发上坐下来，透过又窄又高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夜空。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仿佛给苏格披上了一层蒙蒙的薄纱。 苏格享受着片刻的安静，呼吸均匀而稳定。 这一刻，他仿佛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即使有人推门进来，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苏格心中想着米斯顿葛，心情有点微微的激动。 他不知道米斯顿葛要对自己说什么，但是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是实验报告又失败了吗？ 苏格不太确定。 对于米斯顿葛，他好像很了解，也好像不太了解。 他知道米斯顿葛其实并没有作为医生的天赋，但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成为一名医生是米斯顿葛唯一的愿望，如果真的是实验报告又失败了，那恐怕会对米斯顿葛造成不小的打击。 想到这里，苏格双手合十，在胸前握拳，“伟大的空之女神，请您庇佑米斯顿葛的实验报告顺利进行……” 虔诚的祈祷后，苏格转转头，发现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会吧，难道是女神知道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信仰者，所以没有回应我的祈求？ 苏格无声地笑笑，然后马上收敛笑容，重新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或许是女神现在正忙，也可能女神已经布下恩泽但我不知道……”苏格展开联想，发现自己的想法本质上是一种对女神的亵渎，连忙停下来。 那怎么办呢？身为“天空的信仰者”，我除了去向空之女神祈求，还能找谁呢？ 对了，隐星。 苏格忽然想到在之前的聊天中，米斯顿葛对自己提过有关隐星的传说，那是像流星雨的许愿一样，充满浪漫的一件事。 而且应该就在这几天，就会有隐星的出现。 身为星领域的我，对一个星星祈祷，也不算一件很奇怪的事，对吧……苏格一边说服着自己，一边在繁星满天的夜空中，寻找那颗名为“隐星”的星辰。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隐星”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其实所有的星星对他来说都差不多，都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东西，区别只有光芒的大小和强弱。 而且这个“隐星”，从字面上来看，是一颗会隐藏起来的星星，不知道在这有着起码上千颗星星同时闪烁的夜幕上，能不能顺利地找到。 正在苏格灰心丧气的时候，在星空中的某一个点，突然产生了一丝脉搏跳动般的波动，苏格仿佛受到了神秘的召唤一样，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那片星空。 浩瀚无垠的夜幕上，同时闪烁着数不清的星辰，如果不是专业的星空研究者，谁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准确地辨认出一颗特定的星星。 但是苏格可以。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在星空中的某个位置，就是在他注视的地方，有一个看不见的星星，在对他发出神秘而古老的召唤。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整个人像被石化了一样愣在原地，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就在同时，从他左手掌的掌心出，传来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苏格低下头，只看到了一副六芒星闪烁的画面，然后眼前的场景飞速地变化，无尽的黑暗从虚空中来，瞬间就将他给吞没了。 •••••• “你是说，一位穿风衣的年轻人？”护士小姐说着，注意力却被中年人那修剪地极为漂亮的胡须吸引住。 “是的，您能告诉我他离开的方向吗，这对我十分重要。”葛比翁礼貌地说。 护士小姐收回目光，脸颊微微泛红。 从她的表情上看，似乎是注意到了，对一位男士凝神注目，并不是一件淑女应有的举动。 “在那个方向，种有卡诺斯树的住院部。” “感谢您的帮助，您的品质就像您的美貌一样，令人印象深刻。”葛比翁道谢之后，按照护士小姐指引的方向快速离去，他要去确认，那个身影到底是不是掌握恶魔之语的年轻人。 虽然他已经对那个年轻人不再感兴趣，但是如果对方还活着，他不介意再杀对方一次，顺便把对方死而复生的秘密也挖出来，连带着心脏一起。 一路上都很顺利，葛比翁找到了那棵指路的卡诺斯树，也在被煤气灯照亮的树林深处，找到了那栋建筑物。 “请问……”门卫礼貌地问道。 “一个朋友，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葛比翁摘下礼帽，对门卫行礼。 “他就在里面，一楼的那间休息室中，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在等待您，我尊贵的先生。”门卫对葛比翁的印象很好，主动回答道。 葛比翁眼睛微微眯起来，行礼后走进去，按照指示，来到一楼的休息室前，停下脚步。 在等我？呵呵，是发现了我的行踪，故意引我来到这里的？是圈套？周围有教会的超凡者埋伏？ 葛比翁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带着那个标准的礼貌的微笑推门而进。 “我等你好久了，米斯顿……”屋里的人听见推门声，连忙站起来，转过身看到葛比翁的样子后，却愣住了，说到一半的话也停在了嘴边。 “你找谁？”一个穿着黑风衣，留着一头舒爽短发的年轻人问道。 葛比翁仔细打量着对方，无论是从穿着还是发型，都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十分相像，但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面前的这个人，眼中没有那股火焰。 “抱歉，我似乎是找错了地方，请问洗手间怎么走？”葛比翁问道。 “那边。”对面的年轻人说。 “谢谢。” 葛比翁慢慢退出房间，关上门，并没有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反而直接离开了这栋建筑。 “是我认错了？一定是这样的，可为什么这次会出现认知误差的症状？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葛比翁一边走一边思考，“要尽快恢复它的活性才行。” “我尊贵的先生，找到您要找的人了吗？”门卫问道。 葛比翁点点头，回给对方一个微笑，慢慢离去。 就在他回到昏黄的煤气灯下时，一个圆脸的学生样子的人飞快地从他身边跑过去。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点点头，谁都没有过多的停留。 米斯顿葛飞快地与门卫打过招呼，一把推开休息室的门，大喊道：“抱歉，让你久等了，苏……” 米斯顿葛一愣，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苏格。 “因比思，你怎么在这里？” “来给你送你的实验报告，”因比思撩开长风衣，从下面拿出一份报告，交在米斯顿葛手中，“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你终于通过了，你知道吗，在这之前，我甚至都担心你会被勒令退学。” 米斯顿葛迟缓地点点头，在屋子中四处张望，“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来过吗？” 因比思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到，只有一个迷路的人来过，但就在刚才，他也离开了。” “是吗？”米斯顿葛对因比思表示感谢，独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苏格还没来？那他会去哪儿了呢？ 米斯顿葛那张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 •••••• 无尽的黑暗结束，苏格发现自己重新找回了视物的能力。 但是就在下一刻，他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里？” 伴随着频率达到极限的疯狂心跳，苏格轻轻地对自己问道。 第一卷 外乡人 圆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同时以很小的幅度，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在他面前，是一个环形的圆桌，圆桌颜色黝黑，材质介于木材的古朴和石材的粗糙之间，仿佛在这里度过了千年的光阴，而围绕在圆桌的外侧，隐约可以看见一把把高背的座椅，宽大而高耸的椅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格不动声色地向眼角的下方看去，发现自己的屁股底下也有一张座椅，椅面宽阔，足够一个成年人平躺也无须蜷缩，扶手处则有复杂而古老的花纹镌刻。 他推测，应该是与圆桌周围的高椅相同的样式。 再往下，是模糊的石板地，但是隐约有轻薄的雾气流淌，让他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苏格默默收回视线，重新打量起整个的空间。 四周似乎是无边无际的浓郁雾气，缓慢而轻柔的移动着，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他头顶上方投下的一束清冷的淡蓝色光芒，带着冰冻般的味道，恰好将圆桌的轮廓勾勒而出。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苏格此时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之前他有过几次来到陌生环境的体验，但那都是在他昏迷之后被其他人搬运的结果，而醒来的地方，大多是某个地方的床上，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也都是各种的天花板。 像现在这样，在清醒的时候突然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是他第一次经历。 会有危险吗？ 答案是肯定的。 在这个拥有超凡的世界中，一切的未知都充满了危险，以此来警告渺小的人类，不要因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试图去探索那些古老而梦幻的神秘。 这是他从《苍穹圣典》中看到的一条戒语，也是每一个天空教会的信徒必须遵守的准则。 在简单摸清自己的处境后，苏格通过放缓呼吸的节奏，来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展开有利于自己的分析和行动，要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就要先弄清楚自己身处的这片空间的真相。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个圆桌和高椅的意义……这些他完全不知道，就好像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充满了疑问…… ……和对周围环境的恐惧。 想到这里，苏格定了定神，他发现那道从头顶投下的冰蓝色微光，只能照亮圆桌的边缘，从他现在的角度往对面看过去，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几个模糊的高椅影子。 他从来到这个空间后，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略微思考，从风衣下面拿出一张绘有星辰与火焰的面具，戴在脸上。 “来到陌生的环境中，首先要做的，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苏格突然想起昂都教导的话，虽然这是为地下交易场所做的准备，但却恰好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 “先保持冷静，再寻找解决的办法……” 就在苏格准备起身探索周围的空间时，几道微弱的荧光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在圆桌四周的那些高椅前面，很快就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荧光闪烁，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这个神秘的空间中，开始出现呼吸声，轻笑声，还有沉重的叹息声。 在苏格惊讶的目光中，那些人影彼此简单地点头致意，然后坐在自己出现的那张高椅上面，不再发出任何动作和声音，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里是有人的，是人类！ 苏格听见自己心中的声音，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几乎就在同时，他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 在这个不知道是何处的神秘空间中，居然有人！而且从那些人影的举止行为来看，他们对此并不陌生，是计划好的！ 苏格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却也感到一种极度的危机感，仿佛就在此刻，死神的镰刀就悬在他的后颈，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必须要谨慎对待，不然死亡就将是他唯一的下场。 他们是通过那种荧光的闪烁，来到这个空间中的？如果是这样话，我也应该是通过荧光而来的，可是当时…… 苏格开始回忆自己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他发现，自己当时应该只是在夜幕中寻找隐星，然后就感到手掌中一阵强烈的灼烧感，下一刻自己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在他的耳边。 “这里似乎比上一次暗了许多，是发生了什么吗？” 苏格的心跳在瞬间达到最大的频率，粗暴而疯狂的跳动似乎要撑爆他的胸口，同时全身的冷汗急速分泌，瞳孔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有人？！ 我竟然没有发现，在我旁边的位置上，竟然就有一个人！ 在一阵惊慌失措中，苏格可以确定在他身边就有一个人，而对方还说了一个问题，只是他不知道，对方的那句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如果是，那这就是一个提问，只要自己的回答偏离了对方的路线，就会被怀疑。 但是苏格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对方的问题，他不知道对方口中的“暗了许多”是某种借喻，还是对头顶那束冷光的描绘。 极度的紧张和恐惧中，苏格的大脑飞速运转，忽然，他又想起了昂都的教导。 面对未知，最好的方式不是立刻给出结果，而是沉默。 想到这里，苏格逼着自己放松下来，没有说出任何言语，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少许的改变，就那样目视前方，仿佛没有听到刚刚的那句提问一样。 在他身边的那个声音没有了后续，被清冷微光笼罩的圆桌上，重新回到了安静的状态。 仿佛回到了这个地方被刚刚创造出来的那样，只有稀薄的雾气流淌。 很好，很好，这样来看，应该是没有被发现…… 苏格一阵后怕，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但他相信昂都，也相信昂都的教导，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保持沉默是对他最安全的方式。 就在这时，圆桌旁的一个位置上，一个模糊的人影微微晃动了几下，下一刻，苏格就看到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出现在圆桌的边缘。 “又到了隐星闪耀的时刻，”那双皮手套的主人说道，“很荣幸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果然…… 苏格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 从那个皮手套的人说的话中，他可以很明确地断定，这些是彼此互相认识的，而且…… 苏格注意到记挂关键的词语，“又到了”，“隐星闪耀的时刻”，“活着”…… 这些词语的背后仿佛带着什么力量，苏格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但却很模糊，仿佛在一团打结的麻绳中找出最开始的那个绳头。 就像一股火焰在燎灼着他的心脏，苏格感觉有种难以忍耐的躁动，他恨不得马上问出自己心中的所有疑问，但是理智告诉他，只有保持冷静和沉默，才能让他活下去。 “‘混乱’，似乎今天并不是你的轮次。”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从圆桌的另一个方向出现，似乎对皮手套的主人很有意见。 苏格保持坐姿，仅仅转动眼珠，去看那个女声的方向。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女声的主人并没有露出任何表示自己身份的线索，自始至终都靠在高背椅上，将自身的存在隐藏在黑暗中。 苏格暗自点头。 就像他想的那样，在这个神秘空间中聚集起来的人，都有着丰富的经验，不会在交流的同时露出一点点破绽。 而从这一点，苏格也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围绕在圆桌旁的这些人，关系有些微妙，类似于同伴和朋友，但也有着些微的不同，一时之间他也无法准确地说出其中的违和。 继续保持冷静和沉默，观察观察再看看，想要找到离开的办法，必须先等到他们结束和离开……苏格打定主意。 “好的，‘月亮’女士，每次听到您的声音，我都会怀疑您的真实年龄，当然，我知道这是一件没有礼貌的事情，愿青春与您常驻，”黑皮手套的主人性格格外活泼，没有苏格印象中的那中高深和稳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应该轮到‘皇帝’了，是这样的，对吗？” 仿佛是对这句话的回应一般，在苏格身边的那个位置上，人影晃动，紧接着响起一道颇为悦耳的声音。 “很荣幸再次活着见到各位，”名为皇帝的人影借用了混乱的话，“看上去这次的到会的人数，也没有增加多少。”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样悠闲，就在刚刚，我还在品尝着一杯没加勾兑的‘萨里厄’，这可是以古代巨人王命名的顶级葡萄酒……”混乱跟着说了一句。 接下来圆桌又重回寂静。 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礼，黑手套摆摆手，对着“皇帝”的位置比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皇帝”没有对“混乱”的无礼做出过多的表示，接着说道： “这次出席的有，天空，月亮，混乱，厄运，皇帝和星辰，看样子，也不会有更多的人来了。” “那么在此，以皇帝之名宣布，今天的‘世界’会议，现在开始。” 第一卷 外乡人 神秘的会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只是一个很简洁的开场白，却在苏格的心中掀起一场剧烈的风暴。 天空，厄运，混乱，皇帝……这些都是超凡的领域名称，既代表了一种超凡能力的特点，也代表着一共概念，是神秘学的基础。 而这里的人，似乎都以一个领域的名称为代号，彼此相称，并不会透露出真实的身份。 这很常见，不说在这个神秘的会议中，就是他原本打算进入的地下交易场，都不会有人透露出关于真实身份的线索。 苏格一边分析着，一边凝神思考，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他本身的存在。 “他们没有发现我？” 苏格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并对此感到身份诧异。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会议上，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十分的陌生，但刚才“皇帝”宣布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单独注意到他，而是很清楚地念出了他所在的领域，那个以星辰为名的领域。 苏格眯起眼睛，仔细地数着圆桌周围那些隐约的黑影，黑影虽然是存在于昏暗中，只能看见大约的轮廓，但一个座位上有没有人，还是很容易辨别的。 “一个，两个……加上我，一共有六个人，出现在此刻的会议上。” “而刚刚那位‘皇帝’所说的领域，也有六个，分别是天空，月亮，混乱，厄运，皇帝和星辰，也就是说……” “这六个代号，分别对应着六个人影，如果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代号，那么我也有一个对应的，那个皇帝在说出星辰的时候，很明显是看向我这边，所以说，他知道我是星辰领域的。” 苏格在心中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感觉仿佛有个幽灵般的存在正围绕着自己，吐露着富含霜冻的气息。 为什么呢？ 苏格承受着巨大惊恐和压力，思考着这个问题。 按照昂都的说法，在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原则，只要他不主动展现超凡能力，是没有人会发现他的领域的。 而且，在“盗窃者”的这个阶段，他根本没有可以主动使用的超凡能力。 “所以说，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会让他们认为我是参与到这个会议中的星辰？”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又愣住了。 接连的信息冲击，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样，握住了他的心脏，一股巨大的恐慌降临到他身上，一时间无数的思绪在他的脑海中炸开，让他无法冷静地思考。 同时，他感觉到了一种真实的恐怖。 理由就源自他自己。 在冰冷的面具后面，苏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展开分析。 “我是第一次参加到这个会议中的，但有一点很不对劲，我没有说任何话，而他们也确实看到了我，可他们即使知道了我的存在，知道了我的领域，也没有过多地提问，对我的态度，就像面对一个熟悉的老朋友，十分自然。” 任何一个环境对于突然闯入的外来者都不会立刻接纳，除非外来者拥有可以干扰思维的能力，让原住者产生思维的偏差，并借此融入到环境中。 苏格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这样一个外来者，可是他并没有那种神奇的思维干扰能力，那种能力，几乎不可能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所以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在我之前，是有一个‘星辰’存在的，那个‘星辰’会在特定的时间来到这个地方，与这些神秘人进行所谓的‘世界’会议。” “而他们对我平淡的态度，并不是因为我有可以干扰思维的力量，也不是他们接纳了我，而是在这个模糊的环境中，将我误认为之前的那个‘星辰’？” “呵。” 苏格轻轻叹了一声，心中的情绪开始进行天翻地覆般的转变。 他突然不怎么害怕了，不，不能说不害怕，只是在害怕之余，还多了一种兴奋和激动，浑身的血液在快速地流淌，令他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很想知道之前的那个“星辰”的身份，在现实中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扮演着怎样的一种角色，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次的会议上，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作为替代者，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让自己来到这里。 “很有意思……”苏格在心中默念，双眼透过面具，散发明亮的光。 正是因为这个充满黑暗和冷光的地方，让彼此可以隐藏住身影，苏格相信，那些在黑暗中晃动的人影，也一定是在宽大的黑袍之下，说不定脸上也正戴着和自己脸上差不多的面具。 而且这个空间……也很神奇，可以让人的声音产生细微的变化，不会改变声音原来的特点，但就像隔着一张纸那样，会让原本的声音变得难以辨认。 “星辰有话要说吗？” 苏格听到有人说话，连忙收敛思绪，他发现是那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人发出的声音，而且从对方的姿势来看，正在向自己说话。 是“混乱”吧？应该没记错，这种情况下，只要沉默就好……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此时的苏格已经驾轻就熟，他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摇头。 “没有的话就由我先来，”混乱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皇帝，你要的成年王冠骏马的血液已经到手，总共100毫升，在半个月内不会失去灵性，希望相应的报酬你也准备好了。” “皇帝”点点头，说道：“总共150磅，是由你那边提供不记名账户，还是在这里现金交易？” “混乱”笑了一声，回道：“就在这里吧，会议结束后你留下来，我们当面结清。” “皇帝”点头表示同意，并没有多说。 “混乱”摆弄着那副皮手套，继续说道： “发布委托，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一对，我希望它们足够新鲜，依品质定价，但最少也会给出100磅的价格，怎么样，很合理，对吗？” 一旁的“月亮”说：“这很合理，黑市上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的价格，也只不过在50至100磅这个范围内浮动，但是你忘记了一个问题。” “成年的吸血蝙蝠的来源几乎都在吸血鬼的掌控下，你要去找一只新鲜的吸血蝙蝠，还不如去找一只成年的吸血鬼，这样也许还可以顺便收获到它们的眼珠，但身为血族的后裔分支，他们的危险应该不需要我过多解说，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就很致命，嗯。”混乱摆摆手，“这样的话，也许出身于月亮领域的您，会更合适一些，您说对吗？月亮女士？” “混乱”和“月亮”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直接在会议上展开聊天，而其余的人并没有对此感到意外，似乎已经习惯了。 嗯，很厉害，说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东西……从心态改变之后，苏格就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参与到会议中，具体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他一边仔细倾听着其他人的讲话，一边思考那些讲话的内容，并以此来做出简单的分析。 “混乱”表现出来的，是个有点轻松的乐天派，话很多，也没有顾忌，但一般这样的人都不好惹。 “月亮”女士则有点认真，性格大概会……难以捉摸，猜不出年纪，但是一般女人都不好惹。 其余的“皇帝”“天空”和“厄运”，“皇帝”从一开始的会议宣布和交易后，就没有说话，从说的话中，也分析不出太多的东西，总体上来看，是个严谨的人，这样的人更不好惹。 而“天空”和“厄运”，如果不是被提到，苏格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存在，自始至终这两个人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就算是苏格自己，都还因为不小心而“呵”过一声，但是这两个人，就像是在进行沉默比拼大会一样，毫无动静，苏格知道，这样的人，完全不好惹。 一番总结下来，苏格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好惹，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想着能够快一点从这个会议上离开，当然，如果能活着离开的话，是最好的。 他回过神，发现会议上已经经过了好几轮交易，也有了新的委托发布。 这些神秘的人似乎是通过这样一个途径，来获得或者贩卖手中的物品，如果苏格猜测的没有错，那些应该都是具有灵性的超凡物品。 这样挺好，是一个方式，可以避免缴税……苏格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于是微微摇摇头。 正规的超凡交易都掌控在教会的势力下面，至于那些不正规的，都隐藏在地下交易场等地方，自然也是不需要缴税。 就在他思绪发散的时候，突然一道清晰的拍手声响起。 圆桌旁的所有人影都停下了动作，看向声音的源头。 就在苏格的旁边，那个“皇帝”以极其悦耳的声音说道： “最近我得到了一本古书，上面记述了第二纪第一次圣战之后的事情，想必各位都对那个纪元的事情有所了解，对此我就不过多赘述。” “但是在那本书中，我看到了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存在。” “皇帝”压低声音，一字一字道： “不知道各位听没听说过，创世神石碑的事情？” 第一卷 外乡人 询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创世神石碑？ 苏格在心中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几个字，同时思索这个词语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创世神他是知道的，昂都对他说过，那是创造了如今人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的伟大的真神，而且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位真神。 正是因为创世神的陨落，才给后世的生命留下了不计其数的灵质，才有了现在的超凡世界。 不过创世神石碑，苏格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有创世神这三个字，他格外地聚精会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创世神石碑？” “混乱”跟在后面重复了一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创世神的传说，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听过，但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什么创世神石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具体文明的出现，都是在第二纪的觉醒年代，与创世神陨落的第一纪相隔很长的时间，而人类的出现，更是在第二纪的后半段，甚至要晚于参与了第一次圣战的八大种族。” “所以说，如果这所谓的‘创世神石碑’真的存在，那上面又是以何种文字记叙的呢？总不会是通过画像吧，那还真是致命呢，嗯。” “混乱”说完，圆桌上重归寂静。 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创世神所处的纪元，是一个充满神秘与未知的纪元，后世甚至无法想象，在那个时代中与创世神共存的，都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并不是说这个所谓的‘创世神石碑’，就一定存在。” “皇帝”顿了顿，见没有人接住他的话，就继续往下说： “从那本古书上的记载来看，这个创世神石碑，并不是由创世神所创造的，而是在第二纪的尾声，也就是第一次圣战结束后，由存留下来的六个强大种族的领袖，所共同制作的。” “在那个时候，世界上出现第一次的势力均衡分布，领域的权柄也被第一次清晰划分，六位领袖合力，将已经出现的领域和权柄记录下，以‘比肩神灵之力’和对创世神的感恩，制作了一块石碑，并将其命名为‘创世神石碑’。” 苏格静静地听着，表面上风轻云淡，但其实内心中早已掀起滔天的巨浪。 关于那些对他来说十分遥远的第一纪第二纪历史，他只能通过想象来满足自己内心的好奇，“皇帝”的话，只是用着最简单的陈述，就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充满神秘的纪元。 那个时候，世界上的真神刚刚陨落，无序与混乱才是永恒的主题，在鲜血与死亡铺就的道路上，只有极少的几个种族可以爬到顶点，其余的弱小种族只能依附而生。 而在这几个种族中，伟大的领袖合力制造了这样一块石碑，记载着那些真实的过往，血腥与荣耀被同时称颂，死亡和弱小甚至得不到怜悯。 只有永恒的力量才是所有生灵追求的极致，他们以尊贵而神圣的真神的名字，诉说着自己的渴望与权力。 苏格身体微微颤抖，幸好有面具和黑暗的遮掩，才不至于让他的异常被其他人发现。 “所以，‘已经出现的领域和权柄’，是指的现在我们所说的领域和权柄吗？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只要得到它，就可以知晓所有二十一个领域的所有？” 苏格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对于那个所谓的“创世神石碑”只有一个概念。 只有真正的神，才配拥有的无上宝物。 苏格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眼，微微放出渴望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知道，甚至想看一眼这个石碑，想看看所有领域的秘密。 “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故事，而我的问题，也只是在向各位询问，并没有说过这件事是真实的。” “皇帝”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对于创世神石碑的讨论，就像是讨论早餐的内容一样。 下面呢，说话说一半，是会遭雷劈的你知道吗……苏格在心中疯狂地呐喊，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从一开始，“皇帝”就只是提出一个问题，并没有说这就是确实存在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本古书而来，而这本古书是否真的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很不错的故事，让我回想起那个抬起头，还能看见巨龙在天空中翱翔的纪元。” “月亮”的声音响起，显得那样孤单，而又充满沧桑。 回想起？按照这个说法，“月亮女士”应该是亲眼见过巨龙的，哪怕是距离现在最近的时间点，也要追溯到第三纪，那可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苏格稳定心情，努力让一个脸上充满皱纹的老妖怪的形象从脑海中出去。 圆桌上没有人再说话，苏格不知道会议已经进行到了什么阶段，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能保持沉默，安静地等待，只有等待所有人离开，他才有机会寻找办法，弄清自己心中的疑惑。 “如果没有问题，就让我们来一起聆听新的指引。” “皇帝”的声音在苏格的耳边响起。 正当他思考着什么是“新的指引”，忽然间，那束从圆桌上方投下来的，仿佛亘古不变的冰蓝色微光，开始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很快，一行由微光组成的细密的小字在半空中显现，仿佛一封来自于神秘世界的信，就这么出现在苏格面前。 苏格猜测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新的指引”，将目光投向在圆桌中央上方的那行细密的小字，只是片刻的时间，他浑身上下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那行微光的内容只有两个字…… 欢迎。 “欢迎？” “混乱”发出疑问，似乎对指引的内容十分不解。 而就在同时，从圆桌旁的各个方向，也传来几声充满疑问的低吟，他们都与“混乱”有着相同的疑问，不知道这次的指引为何这样特殊，又这样简短。 甚至根本不像指引。 在圆桌的周围，只有苏格一个人知道，这两个字所传达的对象，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所谓的指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这所谓的指引是由谁发出的，就像他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谜团。 但是他不敢提问，也不敢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只能承受着内心巨大的恐惧，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做出微微的惊讶和不解。 这个指引是在欢迎我，内容是“欢迎”，而不是“星辰是假的，赶紧把他抓起来弄死”，所以说，不管这片空间的主人是谁，也不管这个指引的发送者是谁，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我表示出恶意…… 苏格在极度的慌乱中，迅速地稳定下来。 不管是什么未知的存在，只要没有对我表现出恶意，就说明从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危险，等我我离开这里……苏格咬牙发誓，只要能离开这里，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圆桌旁的人影都在望着半空中的微光，但是很快，代表指引的微光就慢慢消散而去，一束冰蓝色的微光投下，照亮了圆桌的轮廓，就像是从未改变过一样。 一阵安静后，“混乱”开口说道： “这次的指引，就像以往那样，需要我们用心地解读，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的话，按照顺序，结束语与下一次的主持，是该由我来进行的。” “以‘混乱’之名宣布，此次的‘世界’会议到此结束，让我们在下一次隐星闪耀的时候，再次在这里相聚，希望在那个时候，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当然，希望在下一次轮到我主持的时候，到会的人可以多一点，否则，就很致命，嗯。” “混乱”说完，重新坐下来。 苏格记得，“混乱”与“皇帝”还有一点后续的交易没有完成，所以需要在所有人离开后，进行简单的手续。 “月亮”对着“混乱”的方向哼了一声，模糊的身影瞬间被荧光围绕，就像出现时的那样，几次呼吸的时间，就从高背椅上消失了。 紧接着，“天空”与“厄运”也依次从圆桌旁消失。 这个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随着他们的离开，那种自带的神秘压迫感也跟着消失不见。 苏格松了口气，心弦放松了一瞬间，背后的汗水涔涔而下。 很好，还差两个人……苏格重新提起高度的精神戒备，他知道，在最后的关头，往往是最重要的时刻。 “给，你要的成年王冠骏马的血液。” “混乱”的黑手套重新出现在圆桌旁，将一个漆黑的瓶子直接扔过来。 从身边的位置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格以很小的幅度慢慢转身，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150磅，在这里数清楚。” “皇帝”以同样的方式将一小捆钞票扔回去，没有多说，静静地等待着那双黑皮手套点数钞票。 “很好，很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混乱”说完，人影站起来，对着苏格和“皇帝”的方向点头致意后，身周开始围绕起一团朦胧的荧光，很快消失不见。 圆桌的周围只剩下刚刚完成交易的“皇帝”和苏格，显得格外安静。 苏格正想着离开的方法，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询问。 “希密斯？” 希密斯？ 苏格顿时紧张起来，因为此刻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对方所说的话，一定是对他说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无法再像之前那样保持沉默，这是一句具有准确信息的询问，只要他回答地稍有差池，就会被发现。 该怎么办？！快想！该怎么办！ 苏格胸中突然升起一股焦急，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左手掌心中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炽热。 他心中微微一动，将灵性蔓延过去，下一刻，无尽的黑暗将他再次吞没了。 第一卷 外乡人 总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那股深邃的黑暗消失之后，苏格发现眼前的场景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他坐在那张靠窗的沙发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直到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间休息室中，才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我这是……回来了？ 苏格低下头，迅速而仔细地在身上做着检查，双脚，双手，屁股，头，都还在，没有任何的损失。 他坐着想了想，伸出手在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真实痛感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呼…… 苏格长长地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瞬间脱力，就像刚刚经历了一次长跑，整个人向后仰去，瘫在沙发上。 如果不是因为我精神分裂而出现的错觉，也不是我体内的灵质失控而带来的疯狂，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刚刚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存在着一个神秘的空间，圆桌，清冷的蓝光，神秘的光指引，和一群不知身份的人。 每一次隐星闪耀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那里相聚，虽然彼此以领域的名字相称，但是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他们可能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可是也不影响他们互相帮助。 比如说，交换材料，或者是谈论新的情报。 他们将这种神秘的会议，以“世界”为名，而每一次“世界”会议上，都会有一位主持者，而且，这位主持者，也担任着上一次会议收尾的工作。 可能是以轮流的方式来担任，具体的过程，还不是很清楚。 苏格摇摇头，从目前的信息来总结，他只能知道这些东西。 接着，他低下头，看着左手掌心处那个黯淡下去的六芒星图案，又抬起头，在群星璀璨的夜幕中寻找着来自隐星的感应。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在星空中原本可以收到感应的地方，已经察觉不到那种神秘的召唤，也许隐星出现的时间早已过去，只有等到下一次隐星出现的时间，他才可能重新收到召唤。 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再次去到那个神秘的空间，参加神秘的“世界”会议。 苏格摇摇头，将这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此刻他已经猜到了，手掌心的六芒星图案与那个神秘的地方有着密切的联系，而且对此十分有把握。 等到下一次隐星闪耀的时候，他相信可以用相同的办法，再次去往那个神秘的空间。 但是苏格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刚才的体验，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他深刻地体会到，不只有体力的劳动才会带来疲劳，脑力上的全神贯注也会飞速地消耗体力。 刚刚经历的那一切，他无时无刻都在绷紧着自己的神经，因为他知道，只有他出现一点点的失误，就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比起可见的危险来说，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还充满了未知。 苏格重新低下头，看着手掌心。 六芒星图案，应该是来自于那个徽章，而徽章则来自于杂货街的那个金发人，金发人则很有可能是昂都先生的朋友。 想到昂都，苏格突然有些庆幸，庆幸昂都教了自己那么多重要的东西，让他可以在未知而陌生的环境中，保护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苏格忽然有一种错觉，觉得昂都教给自己的东西，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去适应地下交易场，而是为了应付这个神秘的会议。 无论是在陌生环境中如何保持冷静，还是在被询问的时候以巧妙的方式应对，隐藏身份，甚至是那个面具，都帮助自己可以在一次突然而又陌生的经历中，安全地活下来。 “怎么可能呢，昂都先生怎么会知道，除非他有预言的能力。”苏格说完，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觉得昂都应该是没有预言能力的，不然针对那个连环杀手的事情，应该早就完美地解决了。 所以说，那个徽章是怎么回事呢，从当时那个金发人的反应来看，这只不过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纪念品，被摆放在一个小盒子里，随意地放在一边，如果真的知道它的价值，是不可能那样保管的，更不可能让人随意拿走。 苏格突然想起来，之前几次徽章发生变化的时候，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调动灵性的原因，而去到那个神秘空间，也是在受到隐星的召唤后，自己下意识向六芒星图案注入灵性才发生的。 “所以，普通人是不会发现这个徽章的奥秘的，是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有灵性，而灵性就像是一个钥匙，可以发掘徽章背后的秘密，但拥有灵性的前提，又是成为超凡者……” 苏格慢慢捋顺其中的关系，发现一个关键的问题，如果那位金发人是普通人的话，确实不会也不可能发现徽章的奥秘，而只是当做一个简单的纪念品，所以让自己拿走，也就顺理成章。 至于那个金发人的身份，应该也不会是什么超凡者，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然作为昂都先生的朋友，没有理由发现不了徽章的奥秘。 “这样的话，就解决了我的一个疑问，那就是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一种巧合，”苏格肯定地点点头，“而现在我已经离开了那里，是不是会再度返回，完全取决于我自己。” 苏格发现自己对于那个神秘的地方，还是有着相当强烈的好奇心的，只是因为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不敢轻易地尝试，这一次能顺利地活下来，是因为运气好，如果下一次他再去，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更加危险的处境了。 “还有那个‘皇帝’，离开之前的那句话，他应该是对我说的，因为那个时候‘混乱’已经离开，整个圆桌上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希密斯？是这个名字吧……” 苏格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但是他可以猜得到。 在他之前，也就是在刚刚过去的这场会议之前，有一个以“星辰”为代号的人，会在每一个隐星闪耀的时候，出现在圆桌旁。 那是在苏格出现前的“星辰”，也是那个神秘会议的参与者。 “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去查一查希密斯这个名字，对，必须要用隐秘的方式进行，能参与到会议上的人，肯定都有着不寻常的背景和实力，贸然出动的话，有一定的危险性。” 苏格迅速地在心中做好计划，虽然有很多的问题还不明朗，但让他最困扰的是，为什么他会代替希密斯出现在会议上，而希密斯又去了哪里？ 苏格知道，这些问题，只靠想，是想不出答案的，只有冒险再去一次那个神秘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苏格下意识地警觉，迅速地从沙发上翻起身，一个翻越来到沙发的后面，同时半蹲在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能是“盗窃者”的天赋，他发现，自己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虽然简单，却也有着一股别样的美感。 门吱呀一声打开，米斯顿葛叹着气，缓缓走进来。 苏格看到来人是米斯顿葛后，也松了口气，站起身道：“嗨。” 米斯顿葛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一个哆嗦，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苏格连忙跑到米斯顿葛身边，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没，没有，”米斯顿葛用胳膊撑着地，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仔细盯着苏格，“苏格？你是从哪里出现的？” 苏格也眨眨眼，将米斯顿葛架起来，送到沙发上，“我一直就在这里啊。” “可是我刚刚来的时候，发现你没在，所以我才出去找的。”米斯顿葛指指沙发，又转过身指指外面，脸上露出大大的疑惑。 “这个……”苏格挠挠头，“很难给你解释清楚，但确实也和超凡有关，我正在进行一个实验，只是还没有弄清楚具体的原理。”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说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干坐着，四目相对。 “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听切茜娅小姐说的，”苏格想起来此行的目的，“难不成是你的实验报告遇到了困难吗？” 米斯顿葛看着一脸着急的苏格，笑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一份实验报告，放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面，说道：“很顺利，这次真的很顺利，我终于通过了。” 苏格随手翻着，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报告的内容，只能放下来，对米斯顿葛表示祝贺，“那真的恭喜你了，距离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又前进了一步。” “所以，这次找我来，就是想要跟我分享这个好消息？”苏格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放在那里的1磅2比恩的钞票，纠结着要不要去阿曼索拉餐厅给米斯顿葛庆祝一下。 “不全是这样，”米斯顿葛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是这样的，因为我的实验报告顺利完成，而在约克市的见学也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想，我可能很快就要回到费伦。” “所以这次找你来，是想提前对你说这件事，而不会因为突然的道别，显得没有礼貌。” 苏格一愣，很快就被一阵失落的情绪，填满了胸口。 第一卷 外乡人 倒霉邻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按照米斯顿葛的说法来看，在约克停留的时间，应该剩不了多久了。 苏格瘪瘪嘴，感觉心中一个地方空落落的。 米斯顿葛是他第一个以“朋友”身份结交的人，而且自己能活到现在，也是多次受到了米斯顿葛帮助的结果。 在他的意识中，早就把米斯顿葛当成了好朋友，是那种关键时候可以托付性命的好朋友。 “没有关系的，我是离开约克，又不代表我们永远无法见面，而且，”米斯顿葛做了个书写的动作，“我会给你地址，等到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写信。” 苏格用力地点头，问道：“时间决定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九点的蒸汽列车。” “这么快？”苏格惊讶道，“那岂不是连一顿便餐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米斯顿葛不明白苏格的意思，一脸疑惑地歪着头。 苏格摸着口袋中的1磅2比恩的钞票，咬咬牙，“走，我们去吃一顿，就当做给你送行了。” 刚刚说完，苏格就反应过来，发现这句话说得不怎么吉利，不过从米斯顿葛的样子来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放下心来。 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苏格二人离开医院，向着阿曼索拉餐厅前进，一路上两个人虽然有说有笑，但是很明显都没有什么兴致，因为他们知道，吃过了这一顿，下一次的聚餐，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清晨，约克市列车站台。 晨曦透过清晨的薄雾，留下一道道梦幻的光斑，此时太阳尚未完全升起，阳光的温度还不能驱散站台上的薄雾，可见度很低，但置身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却有一种独特的体验，就像是身处在另一个云雾缭绕的世界。 此时站台前挤满了人，彼此按照地面上的路标指引，来到属于自己车厢的等待区站好，不停地向远处张望着。 这里是约克市唯一的一个站台，蒸汽列车来到这里，就是抵达了终点，这条线路也很简单，只有起点和终点两个站，另一边，就是格里芬王国的首都费伦。 “好了年轻人们，我想你们已经在这次的见学中得到了足够的收获，但是请你们记住，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医生，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教授样子的中年人说道。 “库特教授，您很啰嗦诶，难得这次所有人的实验报告都顺利地完成了，在这个启程的日子，就不可以让我们稍微放松一下吗？” 在中年人的面前，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期待，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启程返回费伦了。 在人群中，米斯顿葛显得格格不入，那张充满忧愁的脸与周围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他时不时回头望向站台的进站口，神色焦急，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难道是对这个乡下的地方产生感情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用胳膊肘捅捅米斯顿葛，“你的实验报告不是顺利通过了吗？可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我，我有个朋友，说要来送我。”米斯顿葛回答着，但目光依然在进站口处徘徊。 “朋友？是昨天你在休息室等待的那个？来送你不该是在外面的大门吗？没有检票的人是不会进到这里来的。” 米斯顿葛摇摇头，也不是很清楚，苏格只是说过要来送行，但也没有具体说在哪里送行。 这时，一个模糊的物体从晨曦中缓缓而来，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稳稳地停在站台前。 汽笛声响起，米斯顿葛收回了最后一丝期待，在弥漫出的蒸汽中，跟着领队的库特教授，慢慢走入车厢，将随身的行礼安放妥当后，一只手撑在腮边，独自发呆。 忽然一丝耀眼的阳光晃到了他的眼睛，他眯眯眼，循着阳光的方向看去，却看到在候车室的房顶上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自己不停地挥着手。 米斯顿葛眼底露出笑意，也向对方挥手，但是很快他就发现，那个身影在发现自己后，就停止了挥手的动作，转而不断重复着一个将手伸进口袋的动作。 米斯顿葛下意识地跟着做，将手慢慢伸进自己的大衣外侧口袋，令他感到十分意外，在口袋中，他摸到了一个很陌生的东西。 米斯顿葛把那个东西拿出来，发现只是一个玻璃瓶，里面盛装着满满的金黄色的浓稠液体，大约有一百毫升左右的样子。 “这是什么？”米斯顿葛喃喃自语，转过去问身边的人，“因比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与他同座的学生转过来，看到了他手中的物体，惊讶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方形蜂的蜂蜜吗？” “方形蜂的蜂蜜？那是什么东西？” “方形蜂，也叫四方蜜蜂，因为它们的蜂巢是四方型的，所以才叫作这个名字，你那个朋友送你的？”因比思问道。 “这，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了，这个蜂蜜虽然不罕见，但是在约克这边，对于即将踏上旅途的人，都有送方形蜂蜜的习俗，据说有庇佑和祝福作用。” 因比思抱着双臂，做出一副教授的样子，“这是约克市的特产，在其他的地方不容易买到，当然，费伦除外，不过这些，应该也有3比恩左右吧。” “你那个朋友送你的临别礼物？” “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他叫苏格，苏格•艾欧西格。”米斯顿葛激动地说。 “我好伤心，我还以为你最好的朋友会是我呢，”因比思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忘记是谁陪你一起赶实验报告到深夜吗？” 米斯顿葛露出一瞬间的尴尬，反应过来因比思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后，目光再次看向那个玻璃瓶。 虽然刚刚分别，但他已经开始期待了，期待着与苏格的下一次再会。 苏格看着黑色长蛇般的列车远去，从候车室的屋顶上走下来，转身准备返回列伊努教堂。 那是他在询问塞林之后，今天清晨特意去下街区买的蜂蜜，花费了他3比恩2便士，加上昨天晚上吃的那一顿，现在他身上只剩下7比恩2便士了，这是他所有的财产。 苏格想列车站台的入口处走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心疼送给米斯顿葛的礼物，只是有些担心，今天才只是周三，距离下一个发薪日还有四天的时间，在这四天中，仅剩的7比恩2便士是他所有的倚仗，他必须每一顿都精打细算才行。 嗯，反正餐馆在短时间内是不考虑了……苏格向前走着，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飞奔而来。 双方相距极短的距离，就在几乎要撞上的瞬间，苏格利用“盗窃者”的灵敏，连忙闪开，但仓促之中，脚下落后了一步。 而那个黑影因为避之不及，直接绊在苏格的脚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您没事吧？”苏格连忙凑上去把人扶起来，但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容后，他愣住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是在哪里看到过对方。 “咦？你不是，你不是，那个协会的？”对方瞪着一双大眼睛，也认出了苏格。 “协会？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您是住在隔壁的倒霉……不，潘德利先生，对吗？您是潘德利先生。”苏格想起对方的身份，胳膊微微用力，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潘德利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 “唉，说来话长，”潘德利脸上露出一股愁容，并没有听到苏格下意识的口误，“而且从那次的爆炸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们了，听说你们是搬到教堂去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等待房屋的修缮，而且可以更好地聆听女神的指引。” “果然，我应该去一次教堂的，”潘德利叹了口气，“从你们离开之后，我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厄运沾染了，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以惨剧收场。” “甚至在我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待在家里的时候，也会遇到马桶堵塞的情况。” 额……那应该不是厄运的问题，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肠胃……苏格有些无奈，“所以您这是，要去医院？可医院就在来到这里的半途中啊，还是说您有别的事情？” “医院？我为什么要去医院？”潘德利完全不清楚苏格在说什么，“我是要去费伦。” “位于白柑橘街33号的那个地方，我已经租出去了，但是每个月的房租，依然不足以偿还我的贷款，所以我打算去费伦，试试运气，毕竟那里是格里芬最繁华的地方，而我是一名律师，我想，如果我足够努力，或许可以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潘德利向往着。 在怀疑自己被厄运沾染的时候，不建议碰碰运气……苏格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所以，您是要去站台，等待去往费伦的蒸汽列车？您这是要去费伦？” 苏格突然明白了潘德利的意图。 “是的，我即将启程，踏上去往费伦，也是去往梦想的道路上，祝福我吧，也许很快，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倒霉邻居’潘德利，而是‘费伦的优秀律师’潘德利。” 潘德利越说越激动，整个脸颊都开始微微泛红。 “就是那一班九点的蒸汽列车，会带我远离厄运，通往梦想的彼方！” 在潘德利充满激情和向往的声音中，苏格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虽然我不想打击您的梦想，但是……” “那班列车，似乎刚刚开走。” 下一刻，苏格看到，潘德利那眉飞色舞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一点一点扭曲，最后几乎要哭了出来。 第一卷 外乡人 伪装的方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送别潘德利，苏格独自返回列伊努教堂。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苏格进入祈祷室中，发现只有昂都一人坐在桌旁。 “切茜娅小姐呢？”苏格问道，“现在不是神秘学课程的时间吗？” “似乎是命运教会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刚才她已经托人送来消息了，说今天下午才能过来。” “所以说，今天的神秘学课程，是由昂都先生您来教授是吗？” “我很想教给你点什么，但是很抱歉，我并不是那种擅长对着书本讲知识的导师，”昂都摊摊手，“我比较适合通过实践来教导别人。” 苏格眨眨眼，没有发表意见，看到昂都的面前摆着一本书籍，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诗歌，加里之前向我请教如何更好地理解‘咏唱者’，似乎是因为贝特罗感悟的进度比他要快，所以让他产生了急躁。” “考虑到‘咏唱者’的古代名称是‘诗人’，所以我就买了这本诗歌，打算将我之前用过的办法教给他。” 苏格完全搞不懂，“所以，你买了一本诗歌给他？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吗？让我看看，《美丽的天空之舞》，这是什么诗歌？听上去倒像是某种舞谱。” “‘咏唱者’也就是‘诗人’，我之前就是用这种方式，大声朗诵出来，带着充沛的感情，沉浸在美妙的诗歌之中，来感悟来自天空的恩泽。”昂都说着，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念诗也算诗人吗？”苏格无语。 “还有不偷东西的‘盗窃者’呢，”昂都丝毫不受苏格讽刺的影响，笑着看回去，“怎么样，你有什么打算吗？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苏格仔细地想了想，回头四顾，像极了一个做贼心虚的盗窃者那样，轻手轻脚地走到昂都身边，慢慢坐下，说： “昂都先生，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请教你，这件事，除了你，大概就没有人能够帮我了。” 一个恰到好处的马屁，让昂都十分受用，很快就忘记了苏格之前的嘲笑，开心道：“说吧。” 苏格在心中调整着措辞，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就像地下交易场那种危险的地方……”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昂都扬扬眉，“还是说，你需要再进行一些这方面的实践锻炼？” 苏格灵机一动，说： “那，我有一个方法，假设，我来给出规定的情报和场景条件，你来做对应解答，像这样的话，我应该可以通过对比你与我的解答方式，来发现目前我所欠缺的地方。” “听上去很有意思，为什么不马上开始呢？”昂都一脸的跃跃欲试。 “那首先，环境是这样子的，”苏格回忆着那个神秘的空间，“在一个地下的黑暗空间中，你带着面具，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而桌子旁，则站着几个被宽大的黑袍和面具隐藏起来的人，你们马上要进行一次交易的会议。” “嗯，不错，地下交易场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他们会让参与者从不同的入口进去，并间隔没有规律的时间，以防这些参与者打探彼此的身份。”昂都点点头。 “而你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摸清楚规则的情况下，尽量保持沉默，一次毫无进展的探索，远比一次失败的探索，要具有更多的意义。” 苏格点点头，明白昂都的嘱咐，接着说：“但是就在你沉默的时候，你身边的一个人，突然用疑问的口气对你念出‘黑熊’这个词语，你会怎么办？” 昂都皱起眉头，用手捏着下巴，“身边的人用疑问的口气对你念出‘黑熊’，那就说明他误以为你是‘黑熊’，在不知道对方的真正意图下，还是只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苏格想了想，说道：“我忘记了一件事，在开场的时候，主持人依次介绍过到场的人的身份，都是以动物的名称为代号，而介绍到你的时候，恰好是‘黑熊’。” 苏格本以为这种后续补充的条件，会让昂都以为自己是无理取闹，拒绝继续推演下去，但是他没想到，昂都只是点了点头，就开始继续思考。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有很大的概率，是之前有过这样一位‘黑熊’，可能是你的面具，黑袍，或者是你的体型，让他们误会了，所以主持人会将你这样介绍，而旁边的人也会这样问你。” 苏格激动地点点头，“所以呢？这种情况下，我该，不，你该如何应对？” “很简单，还是那句话，保持沉默。”昂都道。 “继续保持沉默？”苏格疑惑地问。 “对，地下交易场那种地方，不是可以讨论隐私和秘密的地方，如果真的是对方在之前的经历中认识你，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拒绝，而对方如果是你在现实中的朋友，那大可以在结束之后，你们回到家里，进行私密的谈话。”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在没有摸清状况的情况下，最好保持沉默，这样即使对方对你产生疑问，压力也不会来到你这边，反而会落在对方身上。” “他会在反复的被拒绝中，积攒越来越多的压力，而压力越多，他想对你发出的试探就越强烈，在这些试探中，会露出破绽，你就可以试着做些什么，收集情报。”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如果，在这种交易场上，轮到你必须发言的时候，又该怎么办，之前他已经将你误认为‘黑熊’，如果你的声音不对，他们一定会立刻发现的。” “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这种情况下你有两个选择。” 昂都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第一，你直接跟他们说破，说你不是‘黑熊’，反正在地下交易场的那种地方，你的身份不重要，你所能提供的信息和材料，对他们来说才是具有价值的东西。” 苏格想了想，觉得昂都的这个办法对于普通的地下交易场可行，但是对于那个神秘的空间来说，却是一个不可以使用的办法。 如果让他们知道其中的一个成员被悄无声息地替换了，恐怕我会死得很惨……苏格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方法。 “如果不采用这个办法，也就是说，你，不，我，打算穿着‘黑熊’的皮，继续假装下去了，对吗？” 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你这什么癖好啊？非得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是吧？”昂都看着苏格，肚子里的火噌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之前不是考虑得很周全吗？怎么现在放着简单的办法不用，一定要去选择那个最危险的方法呢？” 我也有苦衷……苏格心中委屈，奈何不方便在昂都面前表露出来，说道： “就只是一个假设，开始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假设而已，况且我也还没有进入地下交易场，我只是想把所有的问题，先设想一遍，再从中选择最合适的方法。” “除此之外，”苏格眼珠一转，“如果可以利用这种隐藏的伪装，调查处一些深层的秘密，不更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吗？” 昂都气哼哼地看着苏格，慢慢冷静下来，最后长叹了一声，妥协道： “好吧，假设……” 昂都重新伸出两根手指，“假设，你……不，我，我打算伪装，并以‘黑熊’的身份持续地参加地下交易场的交易，在被误认的前提下，最好的伪装办法，就是缺席一次。” “缺席一次？” “对，缺席一次，一次意料之外的缺席，”昂都无比肯定地说，“然后再次出现的时候，慢慢透露给出席的其他人，一种‘我经过了一场残酷的战斗，并受到了一些难以恢复的损伤’，比如嗓子，声音等、只要出现，就一定会暴露身份的信息。” “在这种情况下，当你的声音与他们印象中的声音不匹配时，他们自己会说服自己的，以‘他的嗓子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势，所以难免与之前有所差异’这种理由。” “没有什么谎言比自己欺骗自己更能令人信服，”昂都向后一靠，双手抱在脑后，“那样的话，你的处境就会轻松很多。” 苏格听后，感到了一种深深的震撼，心想昂都不愧是在这方面拥有丰富经验的人。 “感谢您的指导，这对我非常有用。” 昂都保持着动作不变，说：“不过我建议，还是不要采取这种办法，虽然说危险与机会并存，但是稳妥，才是身为超凡者无时无刻都要遵守的准则。” “我明白，就像我刚刚说的，这只是一个设想而已。” “但愿是这样。” 苏格嘿嘿笑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凑近昂都，低声问道：“昂都先生，我能再问您一件事吗？” “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昂都向后倾斜身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苏格，“说吧，但是我会根据情况来判断是否回答。” “昂都先生您还记得那个金发人的事情吗？” “什么金发人？” “就是之前你问我徽章的那个金发人，”苏格说，“你还让我和米斯顿葛领着，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过下街区的杂货街，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店面。” 第一卷 外乡人 我有些紧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想了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可是我记得,那次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啊？” 苏格说：“昂都先生，我跟米斯顿葛已经分析过，确定他是你认识的人。” 说着，苏格把和米斯顿葛讨论后的结果对昂都复述了一遍，推测金发人很可能是因为欠债而离开，并且对昂都表示出了发自内心的同情。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完全不认识那个人，不要说不认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人。”昂都摇头否认。 “不认识？”苏格惊讶道。 按照他和米斯顿葛的推理，只有昂都和那个金发人认识，才能将后面的逻辑说通，但如果昂都真的不认识那个金发人，在整个环节中，就会出现一个矛盾点。 那就是，为什么昂都在看到徽章后，才提议去找那个金发人。 这也就是说，昂都所关注的，并不是金发人，而是那个徽章？ 突然之间，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出现在苏格的脑海中。 或许昂都先生，也知道那个徽章背后隐藏的奥秘？ 有可能，昂都先生是超凡者，拥有灵性，也就是说，拥有打开秘密的钥匙和条件，甚至很有可能，我之前去过的那次会议上，就有昂都先生……苏格觉得自己隐隐的好像抓住什么一样，既兴奋又激动。 是哪一个呢？ “混乱”很像，符合昂都先生的习惯，都喜欢说话，但是说话的风格与昂都先生却不太像，昂都先生没有那种放肆的感觉，而且声音也不太像。 再去掉“月亮”，因为“月亮”是个女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天空”，“皇帝”，“厄运”，“皇帝”说话的声音也不太像，但有可能是通过某种手段遮掩，而且谨慎的作风很像昂都先生。 至于“厄运”和“天空”，那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完全没有参考价值。 可是不对啊，昂都先生如果真的知道徽章背后的奥秘，他一定会跟我说的，从这一点上来看，昂都先生又不像是知道徽章的奥秘……苏格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除了正面挑明所有的真相，别无办法。 苏格犹豫着，心中没有半点把握。 “对啊，不认识，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就是约克市中也有几十万的人口，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认识呢？”昂都撇撇嘴，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完全不需要解释的问题，“而且，在你看来，我是那种富裕到可以随便借给人钱的家伙吗？我自己都很需要钱。” 我也很需要……苏格下意识地在心中跟了一句。 “说起来，你那个徽章呢？”昂都问道。 短暂的慌乱后，苏格随口编了一个借口，“不知道，可能丢在哪里了……对，就是因为徽章被我弄丢了，我才想起来那个金发人的事情。” 编着编着，苏格就情不自禁地心中给自己鼓掌，庆幸自己拥有一个灵活的头脑。 “弄丢了？”昂都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异样，很快又平静下来，“你自己弄丢了东西，反而过来找我？你不可以用‘盗窃者’的能力找回来吗？” 苏格“嘿嘿”了一声，开始装傻。 这样看来，昂都先生是不知道徽章的事情了，不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至于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要去找那个金发人，应该是担心徽章的来源问题，或者是被徽章的制式吸引住了？嗯，也可能是担心沾染厄运，就像潘德利先生那样…… 苏格对自己的推测感到满意，在弄清楚内心的疑问后，忽然感觉格外的神清气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考虑到昂都也没有多少授课的经验，他就独自捧着那本养过蘑菇的《苍穹圣典》，当作普通读物一样翻阅起来，打算在切茜娅出现之前，先自己补一补过去的历史知识。 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蹭了昂都一顿简单的午餐后，下午苏格继续啃着那本厚厚的《苍穹圣典》，并在三点到来之前，去到地下一层的维鲁德之地，与奥格海马大主教大主教进行关于肃清者的实践锻炼。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很快又到了夜幕笼罩大地的时刻。 就着煤气灯并不十分明亮的光线，苏格咽下最后一口蔬菜浓汤，用白面包清理干净碗底，起身收拾餐具。 “塞林先生，明天的早餐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苏格转过头，问向在一旁干叼着烟斗出神的塞林。 “没有，像往常一样就很好，”塞林摇摇头，将烟斗取下来，“其实你不需要包揽这些的。” “在协会没有重建好之前，我应该会一直在这里打扰你，如果再不主动做些什么，空之女神会惩罚我的懒惰与傲慢。” 塞林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重新把烟斗塞回嘴中，眼神古怪。 苏格在心中嘿嘿笑着。 果然，只要把女神搬出来，很多事情就很好解决……苏格找到对付塞林的方式，有点小小的得意，不过同时又很担心自己的钱包。 因为买了今晚和明早要用的食材，他的金库下降到6比恩1便士的历史最低线。 也不是最低，最低的时候连1便士都没有……苏格做完清洁，摸出那1便士的硬币，在手中反复把玩。 “唉，如今你也这样孤单啊……”苏格对着那枚孤零零的硬币，发出沉重的叹息。 “看上去，你似乎是正在为金钱的问题而感到困惑。” 苏格转头看着塞林，木愣愣地点点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是明天，那位瑞丝小姐的委托应该就是明天，对吗？” 手上的动作一滞，硬币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苏格猛地惊醒，想起那位墨绿色的，不对，想起那位彬彬有礼的瑞丝小姐，感觉对方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像金钱一样的亲切感。 对啊，委托就在明天，如果我能顺利地完成委托，就可以拿到将近整整100磅的额外收入……苏格在脑海中幻想着100磅钞票摞在一起的样子，脸上露出婴儿般甜美的微笑。 平安无事的一夜，在美好的睡梦中很快过去。 第二天，星期四，也就是约定好委托的日子。 苏格像往常一样，早起，打扫，清洁，做早餐，并跟着塞林一起去往列伊努教堂。 “早上好，昂都先生，”苏格推开门，欢快地对昂都打招呼，眼睛四下扫视，“怎么，切茜娅小姐今天也有事情吗？” “那你就要去问她本人了，哦，对了，如果你真的想去找她的话，我建议你去下街区的几家酒吧，在那里捞到她的几率可能会更大一点。”昂都面无表情地说。 苏格撇撇嘴，跟着坐下，心说昂都先生也是个别扭的性格，明明很担心切茜娅，但表面上偏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会议顺利地进行，因为没有派给苏格的任务，所以苏格也没有仔细地听。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苏格看着《苍穹圣典》，脑海中却对即将到来的委托展开期待。 就像胸中有一团小小的火焰，在不断燎着他的心，让他坐立不安，无法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苏格怀着无比激动和期待的心情，提前了十分钟来到约定好的地方，也就是上街区金加仑街道15号的佛埃尔公馆。 苏格站在路中央，目光乘着微风，看向那栋庄严的三层建筑。 他有些没有来由的紧张，默默地咽下一口口水，走上前，来到那扇双开的、带有长枪和坚盾装饰的黑铁门前，透过栅栏之间的空隙，向里面打量着。 “您好，请问有人吗？”苏格低低喊了一声。 很快，从围墙一侧的地方，出现一个身穿黑白色套装的女仆，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快步来到苏格身边，脸上带着标准的礼貌微笑，隔着栅栏轻声问道： “请问客人，您是……” “苏格，苏格•艾欧西格，”苏格回道，“是瑞丝小姐的委托，让我来这里帮忙。” 女仆嘴角的笑容加深，恭敬地提提裙裾，“瑞士小姐向我们提过您的事情，您十分准时，就像您高贵的品格一样，令人赞赏。” 女仆走上前，在黑铁门上轻轻一推，一扇可以容两个人并肩而过的小门打开。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我看您并没有乘马车过来，而且，这两扇铁门非常重，我必须再去找两位保安人员过来才能打开，而那样会让您产生不必要的等待。” 没关系，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不是狗洞，都可以……苏格有些受不了这么多麻烦的礼仪和程序，轻轻摆摆手，示意女仆不必自责。 进入铁门后，苏格跟着女仆一路前行。 那身黑白色的女仆装格外显眼，而收腰的设计将女仆的身材很好的展现出来，带有白色蕾丝的花纹臂套后面，是光洁的后背，两根笔直的长腿前后交错行走，让苏格总是忍不住往某个不应该看的地方投去目光。 苏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经由女仆的带领，走过一小段白色的石板路之后，苏格终于来到了那栋庄严的佛埃尔公馆前。 而在正门前的景观喷泉旁边，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嗨，您真的非常准时，这让我对今天合作充满了自信和期待。”瑞丝看到苏格过来，主动迎上前，“咦，看您的脸上，有些微红，是身体不适吗？” “不不不，”苏格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紧张，我有些紧张，大概是这里的环境，让我不自觉地开始紧张起来。” 嗯，是环境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你家女仆穿得少……苏格在心中辩解道。 第一卷 外乡人 职业男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在瑞丝的引领下，走进佛埃尔公馆。 通过装饰简单却气派的大门，苏格来到挑高极高的门厅，突然宽阔起来的空间感让他眼前一亮，出于“盗窃者”的本能，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穿过门厅，里面是纵向通透的大会客厅，高档而舒适的皮沙发和古典的长条餐桌被摆放在房间的四周，用来给中间腾出更加宽敞的空间，只是苏格猜测不出具体的用途。 三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屋顶上，垂落而下的细长水晶柱，折射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 此时太阳尚未落下，这些水晶吊灯自然还没有到发挥作用的时候，十几个身穿黑色马甲的侍者和身穿黑白套装的女仆正在房间中忙碌，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将水晶餐盘和银质的餐具摆放好，另一部分则进行着冷餐的准备。 苏格震撼于面前处处透露着高贵与华丽的场景，一边跟着瑞丝从房间中横穿而过，去往后面的侧厅。 经过拱形的门廊和曲折的楼梯，瑞丝最终带着苏格来到一间格局简单的房间。 苏格依然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中，直到瑞丝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挥了挥，才逐渐回过神。 “您从没说过，您是来自于这样显赫的家庭。” “但是卡莲说，您并不是一位遵循‘出身至上’的男士。”瑞丝反驳。 “我只是有些震撼，担心之后的行动，可能会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干扰到您的计划。”苏格回道。 不，不是有些震撼，是太震撼了。 瑞丝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可以找一家简单的餐厅坐下来，随意地交流，只是没有办法，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中，我必须承担起相应的义务，就像这次的相亲会。” 苏格点点头，每个人都有着身不由己的苦衷，“那我该做什么呢？” “学习做一名男仆，相信我，很简单的，”瑞丝打开门，对着外面喊道，“布莱姆，布莱姆。” 很快，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侍者就出现在苏格面前，一张严肃的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这是布莱姆，虽然现在还在佛埃尔公馆工作，但很快就会升为我爸爸的贴身男仆，对于如何在短时间内调教出一个合格男仆这件事，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瑞丝道。 “这是我应尽的义务，我尊贵的小姐。”布莱姆微微欠身。 “很好，四点，在四点前，希望你们进展顺利，因为之后就会有客人到来，而你必须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仆，出现在我身边。”瑞丝对着苏格说。 我尽力……苏格心说，但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瑞丝关上门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苏格与布莱姆两个人。 经过了几次生死考验，而且已经是一名真正超凡者的苏格，正紧张地看着布莱姆。 苏格自问，无论从何种方面来看，对方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感到有些紧张的反而是自己。 “那，请多指教。”苏格说。 “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小姐的期望，而我，会施展所有的本领，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合格的男仆。” 看着布莱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苏格所有的想法都混杂在一起，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气，回荡在房间中。 •••••• 瑞丝的房间。 白色的长袖衬衣，黑色的缎面马甲和领结，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一双白色的手套。 苏格全副武装，恭敬地站在瑞丝身后三米外的地方，看着两名贴身女仆在瑞丝身上不停地忙碌，也看着那面银镜中的姑娘，变得光彩夺目。 瑞丝换上了一件低领收腰的纯白色长裙，腰部被收得极细，看上去就像春风中的柳枝，不足一握，而下方的裙摆则被鲸骨撑起，将瑞丝的双腿完全的笼罩起来。 瑞丝将头发盘束起来，以一根缀有剔透蓝宝石的银质发簪固定，耳环与项链是成套的白宝石，在雪白的肌肤下，熠熠生辉。 “看上去怎么样？”瑞丝对着镜子说。 苏格明白，瑞丝这句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于是走上前两步，恭敬地欠身，“您的光彩，远远地盖过了这些宝石，或许只有天上的星辰，才能与您的美貌和品质相称。” 如果是苏格的话，是想不出这样肉麻的话来的，这是布莱姆在教导完基本的男仆礼仪之后，让他死记硬背下来的，因为在某些场合，需要一个自家的男仆，来说出一些主人和宾客不适合说出的赞美。 当然，苏格承认，瑞丝还是很美的，不过他此刻看着瑞丝，对方那张精致的脸孔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像一捆面值十磅的钞票。 就像是一个梦魇，挥之不去。 瑞丝站起来，踏进一双嵌着红水晶的白色舞鞋，对苏格打量一番，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称赞道：“果然，您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位专业的男仆，怪不得布莱姆的表情有些奇怪，我想，他是害怕您抢夺了他的位置。” 苏格心中苦笑，但脸上仍然恭敬地说：“我想，您对我的称呼也需要改变一下。” “对了，必须要注意这一点，我差点忘记，”瑞丝吐吐舌头，露出少有的调皮，“如果你也准备好了，就让我们一起出去吧，记住，那些与我有过直接接触的男性，尤其是与我相同年纪的，要特别注意。” “明白了，我尊贵的小姐。”苏格提前一步，在瑞丝的前面打开门，等到瑞丝和一位贴身女仆走出去后，才跟在后面。 经过布莱姆的教导，他很快地适应了“男仆”这个角色，而且他发现，有了“盗窃者”的能力，无论是细致的观察力，还是灵巧的手上工作，都可以帮助他迅速地掌握男仆的工作。 苏格跟上瑞丝的脚步，走向刚开始的正厅。 当瑞丝出现的时候，整个房间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而瑞丝以标准的微笑一一回应，很快，在一位顶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的宣布下，打着“交际晚宴”的变向相亲会正式开始。 苏格终于知道房间中央那块空地的真正用处。 此时暮色落下，所有的水晶吊灯都被点上蜡烛，数量众多的蜡烛光芒，在剔透的水镜管折射下，散发着不输于煤气灯的光亮，将空旷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男侍与女仆从两侧出现，排成长长的队伍，将各色的冷餐与酒水，源源不断地提供到餐桌上。 鼻尖传来了食物的香气，苏格远远地看了一眼，看到四周的长条桌上，堆满了精致的菜肴。 煎鹅肝，芝士牡蛎，铁板小羊排，烤牛脊肉，各种佐餐的沙拉。 但是苏格没有动，他去另一边的餐桌上，取走一盏长长的锥形高脚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中，无数的细密气泡正不断地腾起破碎。 他取了餐盘，将琥珀香槟放在餐盘中央，回到瑞丝身边，恭敬地欠身。 “感谢你的服务，我正感到有些口渴。”瑞丝微笑着。 “那正是我的价值所在。”苏格回应后，侧身站到瑞丝的后方。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贴身男仆的工作，女仆的作用在于帮助女主人时刻注意妆容和贴身的细碎物品，而男仆则必须时刻注意主人的需要，以及承担部分的力气活。 很快，第一位男士就鼓起勇气来到瑞丝身边。 “美丽的女士，你身上的光辉让我想起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的太阳，那种炽热的光芒，抚摸着我每一寸的皮肤，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拥抱它。” …… “美丽的女士，如果您肯赏光跳一支舞，那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 几轮轰炸之下，苏格已经快要到达了极限，倒不是说他一直在做着繁重的工作，而是那些所谓的贵族子弟，说的话真是让他感到无比的肉麻，就像有一只软软的蠕虫在手臂上慢慢蠕动一样，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格看到瑞丝应付完一位中年男人，略带倦容地喝完了高脚杯中的香槟，立马将一杯不含酒精的柠檬气泡水送到瑞丝眼前，并用托盘将空杯子接过来。 他看到瑞丝的目光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旁边走过来一位眉毛又粗又浓的年轻男士，于是后退几步，待在自己应该出现的位置上。 “希德，很久不见，我依旧怀念小时候与你一起骑马的那些时光。”瑞丝重新换上标准的微笑。 名叫希德的年轻人看上去有些害羞，明明已经来到了瑞丝面前，却总是不敢正面直视瑞丝，几番扭捏之下，一张脸很快就涨得通红。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希德走出几步，才回过头来补充道，“抱歉。” 瑞丝轻轻摇头，并没有在意对方无礼的举动。 “呼，好累。”瑞丝来到落地窗前，轻轻抿了一口气泡水，蚊子似的哼了一句。 “小姐，请注意礼仪。”一旁的女仆低着头，轻声提醒。 瑞丝朝苏格递去一个无奈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到那个标准的微笑。 也是个体力活儿……苏格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宴会的进程已经过半，在场的大多数人也已经经过了几轮初步的接触与总结，这时轻快悠长的小提琴声起，给开始产生疲倦的众人，带来片刻的精神放松。 苏格的眼睛依然在宴厅中来回巡视，将接触过瑞丝的每一个目标人物的身份，举止，进行简单的评分，以便之后提供给瑞丝进行参考。 也算还不错，见识一下所谓的上层社会……苏格安慰着自己，心说其实最主要还是可以赚钱，那可是整整100磅，现在他人穷志短，如果不是这次的委托报酬，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撑到下个周一。 “不过也算有了额外的收获，比如，如何做一位称职的男仆……”苏格想着，如果以后再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考虑做一位职业男仆，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他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在宴厅周围的长条桌旁，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卷 外乡人 委托结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切茜娅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苏格微微有些吃惊，看着在各种酒水前面流连忘返的切茜娅，思绪一时间变得混乱。 切茜娅一反常态，既没有穿着便服，也没有穿命运教会的教袍。 此时她的身上穿着一条露肩的深紫色晚礼服，紧致收身，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摆自然下垂，在大腿外侧开叉，细腻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掩映下，散发着一种玉石般的色泽。 可能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切茜娅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迷醉而朦胧的目光，而鬓角的一弯卷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原本迷离的目光中，又增添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吸引力。 她一个人撑着餐桌一角，独自靠在墙壁上，仿佛人群中的一位过客，她对耀眼的舞池丝毫不感兴趣，但却对各色各样的酒水感到由衷的好奇。 虽然切茜娅站在舞池外侧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存在感，让全场的宾客都不自觉微微侧目，有几个年轻人，甚至不顾自己身边的女伴，不断地向切茜娅的方向投去热情的眼神。 就在这时，苏格的目光突然与切茜娅在空中交汇，通过那迷蒙的醉眼，他看到切茜娅对自己笑了笑，并举起高脚杯，对自己微微点头。 真的是切茜娅小姐，可是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格心中充满疑问，想要走过去问清楚，但是当他向切茜娅的方向踏出一步之后，想起来自己此刻的身份和职责，于是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先将男仆的身份扮演下去。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反常，瑞丝也向着苏格的视线望过去，在看到切茜娅的身影后，瑞丝低声笑道：“该不会，你是醉心于那位女士的美貌吗？” 苏格微微一愣，欠身后低声回道：“您之前在教堂中，应该曾与她有过接触，就在委托的时候。” “当然，我很清楚，”瑞丝用戴着银丝薄纱手套的手遮掩住嘴巴，跟苏格窃窃私语，“幸运石教堂的切茜娅，能够进入超凡世界的人，应该都知道她，只不过是另一个称呼。” “紫色的醉美人，”瑞丝对苏格眨眨眼，“但同时，也具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据说在酒吧中，曾有喝醉的人对她发出骚扰，然后，她就让对方彻底地丧失了作为男人的资格。” 苏格感到胯下一阵凉飕飕的，注意到瑞丝提到的一个问题，惊讶道：“您知道超凡？” 瑞丝咯咯笑着，但没有直接回答他。 不久之后，乐曲结束，宴会重新开始，而苏格也不得不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开始尽职尽责地扮演自己的职责。 当壁钟的时针指向十的位置的时候，宴会终于结束，尚且可以行动的客人们在自家仆人的帮助下回到马车上，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而那些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客人们，则直接被主人安排在客房中住下，反正佛埃尔公馆拥有大量的套房，仿佛这栋建筑在被设计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会出现今天的场面。 苏格跟随在瑞丝的身后，像一个称职的男仆一样，回到了瑞丝的休息室。 “我的女神，终于结束了，”瑞丝在关好门的一刹那，伸脚踢飞了舞鞋，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没等一旁的女仆说话，瑞丝又重新坐起来，在女仆的帮助下，卸掉自己的妆容和首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又回到了那个放松的状态，只不过脸上充满了倦容。 女仆在瑞丝的授意下离开房间，在临走的时候，女仆狠狠地瞪了苏格两眼，可是苏格从那张青涩和稚嫩的脸庞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威胁，只是觉得对方有点可爱。 当他再转过来的时候，看到瑞丝已经将一个封好的牛皮纸袋放在一边，对自己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苏格无奈地坐下，通过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感谢你，不，您的帮助，您真的是一位非常称职的‘男仆’，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您没有类似的经验，仅从今晚的表现看，我都会以为您已经从事这个工作相当长的时间了。” 那还真是荣幸啊……苏格尴尬地笑笑，被对方这样夸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他回想着宴会上接触过瑞丝的那些目标的信息，问道：“需要我现在汇报委托结果吗？还是说，您需要先进行一次充分的休息。” “现在，”瑞丝斩钉截铁地说，“只有这件事完全结束，我才有心情进行充分的休息。” 苏格点点头，依据脑海中的信息，将所有的目标一一列举出优点和缺点。 瑞丝则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一个印花的小本子，将苏格的分析一条一条整理下来。 “……至于那个，”苏格略微思考了一下，“是叫作希德这个名字，对吗？” 苏格不太好形容那个叫希德的年轻人，很明显，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希德对瑞丝是发自内心的倾慕，但同时也有着年轻人的小心翼翼和胆怯，不敢正面表达自己，只能以目光，偷偷向瑞丝传达自己的心意。 “希德，”瑞丝苦笑了一下，“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因为家族的原因，经常见面，也一起玩耍，我知道他对我可能是具有某种感情，但……” “您能想象吗？您会把一个小时候按在地上打的人，当作未来的另一半？” 您的小时候到底是有多彪悍啊……苏格在心中默默称赞了对方一句，将颈前的领结摘下来，“以上就是关于这次委托的全部调查报告，不知道您对于这样的结果，是否满意？” “超乎我期待的满意，”瑞丝眼睛闪亮亮的，“之前在卡莲介绍的时候，我对您还有着些许的怀疑，但没想到您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不，比她所说的，要更加优秀。” 大概也要归功于“盗窃者”的情报收集能力吧……苏格松了口气，眼睛轻轻瞟了一眼旁边的牛皮纸袋，猜测那里面可能就放着剩余的400磅钞票。 “如果以后我遇到了困难的事情，希望在那个时候，还可以得到您的帮助，”瑞丝虔诚地祈祷，“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赐予我优秀的苏格先生，以解除我内心的烦恼。” “赞美女神。”苏格跟着说道，“那将是我的荣幸。” 想到这里，苏格说：“那么合作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我可能要耽误您一点时间。” “关于那位切茜娅…..女士的事情，您能帮我解答一下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是这个，”瑞丝站起来，开始收拾今晚收到的礼物，“那是我的家族从幸运石教堂请来的，我也并不知晓，但有这样一位踏入超凡领域的执事镇住场面，我想也不会有人因为醉酒而寻衅滋事。” “超凡？”苏格再次问道，之前那一次是在宴会中，而瑞丝并没有给出答复。 “是的，超凡，我的家族，也就是福里伊德家族，虽然信仰着天空教会，但私下也与不少超凡者，有着超越工作关系的联系，就像那位切茜娅女士。” “她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出现在一场宴会上，就体现着宴会主人的背后实力，这样是一种家族实力的体现。” 瑞丝在一堆礼物中拿出一张画，以一枚简单而可爱的白色贝壳发夹固定在画板上，“看，像我吗？” “很像。”苏格敷衍地回答着，脑袋里还在想关于切茜娅的事情，“所以说，像福里伊德这样的家族，不，只要是有实力的群体，都会或多或少的与超凡产生联系，即使家族中年级尚小的女儿，虽然不了解，但也会知道，是这样吗？” “应该就像您说的这样，”瑞丝看上去特别喜欢那幅画，爱不释手地反复看着，“其实不单如此，福里伊德家族还曾向天空教会输送过一个成员，是我远方的表哥。” “据说是因为我的表哥的身体不好，从出生下来一直被疾病所困扰，所以家族才送他去，想要让女神的祝福庇佑他，让他可以顺利地成长，但是之后，好像就那么留在了教会中。” 原来是这样……苏格轻轻点头。 通过瑞丝的解释，他慢慢弄清楚了纠结在心中的疑惑。 其实在这个拥有真神和超凡的世界中，所谓的权力与势力并不是处于最低的位置，相反，拥有普通世界中的权力，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甚至迫使超凡为自己使用。 之后苏格快速地将男仆装换下来，穿上自己的行动装备，而瑞丝则将装有整整400磅钞票的牛皮纸袋交给苏格，并亲自送苏格离开佛埃尔公馆。 此时已经临近夜晚十一点钟，忙碌了一晚上的苏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他将牛皮纸袋死死地抱在怀中，就像是在提防着什么一样，可是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异常，于是又变回原来的行走方式，只是两只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的街道。 而在一个拐角处，苏格看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正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走着。 第一卷 外乡人 连锁反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呜哇……” 苏格拍着切茜娅的后背，让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很快，周围的空气中就开始弥漫出一股混杂着酒精的酸酸的味道。 苏格皱皱眉，抬眼看了看天幕，此时一勾弯月已经行过天中，逐渐向西方倾斜。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苏格叹了口气，深夜中的微风让他感到微微的寒冷，他瞥了一眼切茜娅光洁的肩膀，将自己的长风衣脱下来，披在切茜娅身上。 约克市的午夜，空荡荡的石板路上只有零星的煤气灯依旧坚守岗位，漫天的繁星下，万物俱寂。 偶尔有火光从远处飘过，那是从巡夜人手中的火烛上传来的光影。 苏格站在原地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幸运石教堂的位置，好像昂都之前对自己说过，但自己完全没记住。 而且列伊努教堂的大门，在这个时间应该也已经关闭，苏格看了眼醉醺醺的切茜娅，发现对方的怀里仍旧抱着一个棕色的酒瓶。 “切茜娅小姐？”苏格轻轻推了一下。 “再来一杯……” “没办法了。” 苏格把牛皮纸袋往怀中一揣，贴着皮肤放好，并把腰带扎紧，以防纸袋在衣服内侧来回摇晃。 他走到切茜娅身前，背对着半蹲下来，让切茜娅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微微用力，将切茜娅整个背起来。 “希望塞林先生不会多说什么。” 苏格背着切茜娅，一步一步往紫丁香街道的尽头走去。 塞林的住处也在上街区，但距离佛埃尔公馆有一定的距离，苏格背着切茜娅，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那栋窄小的公寓快点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栋熟悉的公寓出现在苏格面前的时候，他瞬间热泪盈眶，而当他来到门前，准备轻轻地打开门时，大门却自己打开了。 塞林站在门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眉头微皱，说道：“怎么现在才……” 塞林很快看到了苏格背上的切茜娅，也闻到了切茜娅身上的那股酒气，于是往旁边挪开一步，让开道路。 苏格轻车熟路地来到沙发前，将切茜娅小心翼翼地放好，并将自己的薄毯给切茜娅盖上，这才来到塞林身边，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看来是喝了不少，也不怪她，这段时间协会中的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让她放松一下也好。”塞林看着切茜娅平静的睡脸，低声说。 苏格知道塞林说的是什么，只要还没抓到连环杀手和恶魔信徒，协会中的所有人就都不能从那股巨大的压力下脱身。 他想了想，从衣服内侧拿出牛皮纸袋，递给塞林，“这是瑞丝小姐付清的剩下的报酬，总共400磅，您数一下。” 塞林接过去，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扭头对苏格微笑道：“那个委托，感觉怎么样？” “感觉有点奇怪，”苏格挠挠头，“但是也有收获，我发现‘盗窃者’的能力只要运用得当，可以在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作用。” “那就很好，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给你放好了热水，记得去浴室。” 正当苏格有点感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塞林犹豫了一下，对苏格说：“切茜娅就让她待在这里，你……上面还有一间空房，是我儿子以前住过的房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里。” 苏格想了想，轻轻摇头，“还是，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只需要多给我一件薄毯，我在这边的桌子上休息就可以。” 塞林没有直视苏格，目光向下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那就这样，早些休息。” 苏格很快洗漱完毕，裹着一条毯子趴在桌边，思考今天经历过的一切。 “看来塞林先生是知道切茜娅的事情，也就是说，知道超凡者与普通人之间的关系，看来并不像我开始想的那样，超凡者与普通人在生活中，其实还是会彼此产生交集，只是会有程度不同的区分。” “而且……”苏格看着自己的手，发现通过今天的委托，自己体内的“盗窃者”灵药又消化了一部分，他很明确地知道，就是那种站在瑞丝身后，偷偷观察身边人神态举止的过程，促使了灵药的消化。 很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做到了符合“盗窃者”行为的事情，比如观察周围环境，以及伪装……苏格心中隐隐出现一股自信，他相信，只要在这样继续进行下去，很快他就可以消化融合完所有的“盗窃者”灵药。 而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向星领域的下一个位阶发起冲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苏格在一个喷嚏中醒过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沙发，发现切茜娅还在熟睡，好像从躺在沙发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嗯，睡相倒是很好……苏格从桌子上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开始清晨的准备。 洗漱，做三个人的早餐，清洁，准备。 苏格做着手里的工作，发现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自己已经很熟练地融入到了新的生活环境中。 直到厨房中飘出煎蛋的味道，切茜娅才睁着朦胧的睡眼爬起来，打了一个巨大的呵欠，来到餐桌旁。 三人之间，十分默契地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而切茜娅嚼着从苏格餐盘中抢来的煎蛋，也逐渐恢复了精神。 “糟糕，衣服忘记换了。”在去往列伊努教堂的路上，切茜娅惊叫道。 四周传来一道道复杂的目光，让苏格感觉浑身的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弄清楚了，那些目光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一边身着紫色礼服的切茜娅。 切茜娅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晨曦中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味道，仿佛森林深处湖心岛中的精灵，魅惑，轻灵，却又不可侵犯。 “我家里并没有你可以穿的衣服。”塞林的声音响起。 “苏格，你的风衣借我穿。”切茜娅态度强硬，是命令的语气。 苏格有些苦恼，但还是乖乖脱下风衣，递给切茜娅。 “宴会上不是也穿过了吗？还被很多人看过，而且，现在也不冷。” “那不一样，”切茜娅用风衣将自己的身体遮住，辩解道，“就像内衣与泳装，你去海边晒日光浴的时候，会穿内衣而不是泳装吗？” 苏格眨眨眼，转头看向塞林，却发现塞林铁板一样的面孔上，流露出“别来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意味。 “如果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不喜欢裸泳。”苏格给出自己的答案。 切茜娅脚步慢了一下，对苏格抛去一个白眼，“看在命运之轮的份上，我为什么会和你一个男人讨论这种问题，我一定是疯了。” 切茜娅快步走出去，远远甩开苏格和塞林，丢下一句，“不解风情。” 苏格与塞林并肩而行，望着晨曦中的列伊努教堂，陷入沉默。 很久之后，沉默中的苏格突然问了一句，“您解吗？” 又过了很久，沉默中的塞林回了一句，“我也不解。” 列伊努教堂，祈祷室。 早晨的会议在切茜娅的沉默中缓缓进行，所有人都发觉了异样，但所有人都没有勇气戳破。 在布置好各自的工作后，塞林将牛皮纸袋扔给贝特罗，说道：“关于福里伊德女士的委托，这是后续的报酬，尽快处理，并把对于成员的报酬发下来。” 苏格偷偷看向塞林，发现塞林正对着自己轻轻眨眼。 漂亮的助攻！ 苏格在心中表示对塞林的感谢，他知道，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至少要两三天的时间，他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报酬，而现在已经是星期五了，再过两三天，那就会凑到下周一的发薪日一起发下来。 并不是说他剩余的资产熬不过这个周末，但是也会十分拮据。 贝特罗接过牛皮纸袋，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很不错啊苏格，祝贺你的委托顺利完成，”加里笑着，表示自己的羡慕，“我看，时机刚刚好，我们是不是应该也找个机会，去高级一点的餐厅，给自己增加一些新的体验？” “等你完成了工作，恶魔信徒与连环杀手，至少其中之一顺利结束，我即便是预支薪水，也请你去满足地体验一次，如何？”塞林说道。 加里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祈祷室的门被敲响，片刻后，一个带着草帽的年轻女孩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女孩儿回头看看，发现没有门牌，再仔细地打量着祈祷室中的每一个人，稚嫩的脸庞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请、请问，这里是互助者协会吗？”女孩说。 苏格突然没来由地产生一种不妙的预感。 “是的，请问您是有委托吗？”加里离着女孩最近，笑着问道。 “嗯。”女孩儿用力地点头，“你们好，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是个……嗯，画家，我从卡莲那里听过一位叫做互助者的先生，请问互助者先生在这里吗？” 又是卡莲…… 苏格感觉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卡莲对自己竖起拇指称赞的模样，再一眨眼，就能看见卡莲四处对人宣扬的神态，那种发自内心的热切和真诚，像极了一个推销员。 连锁反应吗？ 一时之间，苏格也不知道是该感谢对方免费帮自己宣传，还是怎样。 他硬着头皮摆摆手，已经猜到了名叫伊丽莎白的小姑娘此行的目的。 “我就是，您要做何种委托。” 伊丽莎白将草帽摘下了，深呼吸几口，说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希望您能帮我找回来。” 第一卷 外乡人 意外顺利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又是……找东西吗？ 苏格有些无语，但是他完全不想知道卡莲到底是怎样描述自己的。 从一开始帮助找星标的委托，接着是昨晚的扮演男仆的经历，再到现在帮忙找东西的遭遇…… 苏格觉得，协会其实有必要养一条狗，一条拥有极强的嗅觉，可以帮助找东西的那种狗。 “可以详细地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吗？”苏格看着伊丽莎白说道。 “你们接受了？”伊丽莎白的第一反应不是感谢，也不是叙述，反而是惊讶，“你们真的接受这个委托吗？” “如果您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的话。”苏格感觉自己越发的无语。 伊丽莎白的脸上露出惊喜，激动地说道： “之前卡莲对我说的时候，我还怀有疑问呢，怎么可能会有地方接受所有的委托，所有今天来到这里，原本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真的是十分感谢你，互助者先生，虽然你的名字很奇怪……” 奇怪的话，就不要让尴尬加深了好吗……苏格绷着脸，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您可以提供一些线索吗？” 伊丽莎白点点头，在加里的邀请下坐下来，轻声说：“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发现一个对我很重要的白色贝壳发夹不见了。” “您确定是，发夹吗？” 贝壳发夹，在别的城市或许挺少见，但在临海而建的约克市中，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会有几件贝壳制作的装饰品，即便是缀有珍珠宝石的发夹，只要品相不是特别出色，也不会超过1磅的价格。 在得知这次的委托内容后，苏格隐约觉得，这次应该是不可能拿到报酬了。 伊丽莎白用力地点头，看了看，对坐在临近处的加里借来了纸笔，很快在上面绘出一个精巧的贝壳发夹的模样，向众人展示道：“就是这个样子的，白色的发夹。” 众人惊讶于伊丽莎白的绘画技术，嘴里发出低声的称赞。 塞林拿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委托的内容，失物寻回，对象已经确认，这样的话，伊丽莎白小姐，按照协会的规定，这种等级的失物寻回，大概在5比恩到1磅之间，您看一下，是否满足您的要求。” 伊丽莎白眨眨眼，没有明白塞林的意思。 “就是说，如果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去重新购买一个，或许会比委托我们花费更少的钱，而且会节约大量的搜寻时间。” “不，还是请你们接受这个委托，那个发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伊丽莎白坚定地说。 塞林点点头，考虑到委托的等级，也没有让贝特罗制定合同，接受了伊丽莎白支付的1比恩预付款后，直接将其他人打发出去执行计划中的任务，只留下了苏格和切茜娅。 “这个委托就交给你了，想必经过了昨天的经历，现在这种程度的委托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对吗？”塞林拍拍苏格的肩膀，然后转过去看切茜娅。 “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件普通的长袍，把风衣还给苏格。” 切茜娅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苏格正拿着伊丽莎白绘制的那张画，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什么。 塞林也注意到了苏格的异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这个发夹。” 苏格从沉浸的思考中回过神，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向伊丽莎白问道： “伊丽莎白小姐，如果我没猜错，是不是最近，嗯，你帮人画过像，就是人的肖像。” “没错，”伊丽莎白点点头，“卡莲就是来拜托我画像的，只不过画像的内容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朋友。” “那应该没错了，”苏格自信地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发夹的下落了，嗯，九成的把握。” “真的吗？”伊丽莎白听到苏格这么说，突然激动起来，抓着苏格的手捧在胸前，一双眼睛闪亮亮的。 “是的，按照逻辑来说，应该是同一个。”苏格把手从伊丽莎白那里抽出来，对塞林和切茜娅说。 “在昨天的委托中，我看到了一个差不多样子的发夹，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就是卡莲送给瑞丝小姐的礼物，是一张画像，而那个发夹就别在画板上，起着固定的作用。” 伊丽莎白稍微迟疑后，说道：“我有这种习惯。” 简单的讨论后，几个人都有相同的预感，发现苏格所说的那个发夹，很有可能就是伊丽莎白丢失的发夹。 是由卡莲作为中间的枢纽，请伊丽莎白画了一幅瑞丝的画像，然后作为礼物送给瑞丝。 只是因为画画的习惯，伊丽莎白将重要的发夹别在了画板上被一同带走，而瑞丝则并没有注意，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如果不是苏格碰巧接受了瑞丝的委托，又碰巧看到了那枚发夹，那样的话，想在庞大的约克市中找回来，无异于海底捞针一样困难。 经过了简单的讨论，伊丽莎白与苏格一起，向着佛埃尔公馆出发。 苏格走着走着，实在是忍不住，转过头对跟在后面的切茜娅说道：“切茜娅小姐，你跟过来做什么？” “按照命运之轮的显示，你的命运出现了奇妙的模糊感，”切茜娅回道，“而且我的任务，就是给你讲授神秘学课程，你执行委托，难不成想让我一个人待在那里？” “你可以休息一下。” “不，我决定跟着你，因为我担心你的安全，而且，昨天可能剩了不少的琥珀香槟。” 后半句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苏格不敢说出口，不过他也知道，切茜娅不会在工作的时间饮酒，因为还有塞林的存在。 说话间，三人很快来到了佛埃尔公馆的黑铁门前。 重新回到这里，苏格其实还是有些许的忐忑，他知道瑞丝家族的庞大势力，昨天能进去是因为瑞丝的委托，而今天不请自来，很可能连铁门都进不去。 苏格深呼吸，对伊丽莎白说：“一起进去吗？” “不，我还是……不进去了，就拜托您了，互助者先生。”伊丽莎白微微欠身道。 看到伊丽莎白的样子，苏格知道，这个小姑娘可能也是被佛埃尔公馆的气派给吓到了，而她看到的，也只是一扇漆黑的铁门而已。 不仅仅是在约克，在格里芬的每一个地方，都存在着“身份差别”这样一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在他们之中，有的人主动选择了接受，有的人则是被动接受。 “切茜娅小姐呢？” “我也不进去了，我陪着她，”切茜娅指了指伊丽莎白，“记得帮我带几瓶酒，如果他们还有剩余的话。” “如果瑞丝小姐不在，我能不能顺利进去都是一个问题。” 苏格说完，还是硬着头皮来到黑铁门旁，轻轻敲了敲。 很快，就从一旁的墙壁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白套装的女仆，女仆走过来，看到苏格站在外面，一瞬间的失神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小门很快被打开，苏格在女仆的引领下，慢慢消失在白石板路的尽头。 伊丽莎白与切茜娅看着苏格的背影，陷入沉默。 “伟大的空之女神，希望互助者先生可以顺利取回我的发夹，感谢您的庇佑，并再次献上我真诚的赞美。”伊丽莎白十指交叉，在胸前握拳祈祷。 切茜娅嘴角微微勾起来，没有多说，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很快，苏格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二人的视野中，等到苏格从那扇庄重严肃的黑铁门走出来，伊丽莎白连忙迎上去。 “还顺利吗？” “很顺利，”苏格摊开手，一枚白色的贝壳发夹正躺在他的掌心，“我想你所寻找的，就是这个，对吗？” “就是这个！”伊丽莎白小心翼翼地从苏格手中接过来，捧在眼前，惊喜地叫喊着。 “太棒了，卡莲说的果然没有错，您真是一位充满责任心，同时又富有正义感的人。” 伊丽莎白对于发夹的失而复得，感到格外的兴奋，一路颠着步子，向列伊努教堂的方向回去，而苏格和切茜娅则跟在后面，像个看护孩子的家长。 “切茜娅小姐。” “嗯？” 苏格没有说话，往切茜娅手中塞了一个玻璃瓶，“别喝太多，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切茜娅结果那个玻璃瓶，看着苏格自顾自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那只是她一时间的玩笑话，但她没有想到苏格竟然当真了，她可以想象出性格偏内向的苏格，在向瑞丝讨要剩余的酒水时那种窘迫，但即使这样，苏格还是硬着头皮给她带回来一瓶。 “是个好孩子，懂得知恩图报。” 切茜娅笑起来，追上苏格的脚步。 列伊努教堂，祈祷室。 伊丽莎白的委托出乎意料的顺利，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而伊丽莎白在付清剩余的欠款后，依然没有离开，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吗？伊丽莎白小姐？” “我在想，仅仅是5个比恩，还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感谢，我想，或许我可以为您画一幅画，来赞美您高尚的品德。” “不，我想不必……” 伊丽莎白仿佛没有听见苏格的话一样，动作麻利地从角落里取来画夹，并将自己满意的几张抽出来，摆在苏格面前。 “这些是我以前的作品，但我有种预感，接下来我要画的，才是一幅真正带有灵魂的作品。” 看到伊丽莎白坚定的眼神，苏格觉得如果自己此刻拒绝了对方，很可能会被女神降下惩罚，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在面前的画像中翻看。 手指不停翻动，苏格的目光在不同的肖像上流转，忽然之间，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第一卷 外乡人 预料外的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切茜娅注意到了苏格的异常，不动声色地来到苏格身边，看向苏格面前的那张画像。 一个颇为英俊的男人，看背景应该就是在约克市的碧蓝广场，伊丽莎白以绝佳的笔触记录下了当时的光影效果，如果单从“画”的角度上来看，确实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作品。 但是看着那幅画像，切茜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这幅画，有什么不对的吗？” “连环杀手。” “你说什么？” “连环杀手，”苏格压低了声音，以免被伊丽莎白听见，“画上的这个人，是连环杀手，我见过他原本的样子，就是这个模样。” 苏格肯定地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如果当时我看到的，就是他原本的样子的话。” 切茜娅维持着原本的表情，但微微睁大的眼睛和颤抖的嘴角，都说明了她此刻内心的震惊。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重新回到画上，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花体的签名。 “葛……葛，这是什么字，葛比翁吗？”苏格艰难地分辨着签名。 切茜娅沉默着点头，思考片刻后，凑到苏格耳边说：“你先稳住她，不要让她发现异常，我去通知昂都他们。” 苏格点点头，在目送切茜娅离开祈祷室后，对伊丽莎白说道：“我在里面看到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能跟我分享一些当时的创意灵感吗？” 伊丽莎白走过来，很快地扫了一眼苏格手中的画像，原本带着喜悦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厌恶，微微皱眉道：“这是一幅失败的作品。” “失败的作品？” “对，您看这里，”伊丽莎白指着画像上男人的脖颈处，“这里，我没有处理好，看上去仿佛像一张嘴，如果不是这个小小的失误，它原本该与那些我得意的作品待在一起，实在是很可惜，那位先生也很英俊，是我自己的原因。” “先生？”苏格注意到伊丽莎白的话，“这么说，这幅画是你给别人画的，是这个葛比翁……先生吗？” “是的，他还给了我一个金币作为回报，所以我的印象深刻，而且普通的客人，都会在画像完成后带走，而这位先生却把画像留了下来，其实如果不是那一点点瑕疵，这真的是一次美妙的相遇。” 苏格听到这副画像的来历，一时间思绪杂乱。 他不知道伊丽莎白是不是那个连环杀手的同党，如果是的话，那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非常危险，虽然他不太相信伊丽莎白敢在列伊努教堂直接动手，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作为连环杀手的同党，应该也有着差不多程度的疯狂。 但如果不是的话，这件事只能归为一件单纯的巧合，而苏格的内心，也更倾向于这种解释。 所以，是那个连环杀手，不，葛比翁，之前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伊丽莎白并留下了画像，而之后又因为一系列的事件巧合，这张画像又被我发现了？ 苏格觉得这种情况可能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小到几乎为零，但事实是，这种情况真正的发生了，还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怎么敢的啊？已经在约克市中杀人，还留下了自己的样貌和名字？这得是多疯狂的一个人啊！ 苏格在心中感叹，被连环杀手的疯狂震慑住，后知后觉的警醒让他后背一片冰凉，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紊乱。 也不对，虽然杀了人，但只有我看到了他的样子，而且还不一定是真实的样子，甚至这个名字都不是真正的名字，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认知里，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按照这个逻辑，在此刻的约克市中，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容貌，难怪会这样肆无忌惮…… 苏格在心中梳理完毕，问向伊丽莎白，“请问这幅画，具体是在什么时间完成的呢？还有，关于画像上的这个人，您有什么印象吗？他是您认识的人吗？” 说完之后，苏格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太正常，连忙补充道：“是这样的，我很欣赏这幅画，如果您能按照这副画的样子，再帮我画一幅一模一样的，那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伊丽莎白没有想太多，直接道：“那就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像那样的人，每天在碧蓝广场上会出现几千几百个，我并不认识，也无法提供帮助，很抱歉。” “况且，”伊丽莎白有些犹豫，“我承认这幅画的光影效果很好，但是，如果您愿意担当模特，我有信心，画出一幅远比这副要好得多的作品。” 敲门声传来，切茜娅推门而进，像平时那样，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但是苏格看到了切茜娅对自己的暗示，将画像卷好，说道：“这幅画可以留给我研究一阵子吗？我想将这种光影的描绘手法保留下来。” “当然，如果在我空闲的时候，我会去找您，请您帮我画一幅满意的画像，顺便，可以留下您的住址吗？” 伊丽莎白听到苏格对自己画作的称赞，喜悦的表情难以掩饰，开心地点头，“完全可以，互助者先生，请您在空闲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我平时就在碧蓝广场写生，您可以去那里找我。” 达成约定后，伊丽莎白整理好随身的物品，带上草帽离开了祈祷室。 这次的委托完成地十分有效率，虽然收获的所有报酬也只不过5比恩，按照协会的规定，苏格无法从这次委托中获得额外的报酬，但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在切茜娅的独特的联系方式下，昂都与塞林等人很快地回到列伊努教堂，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仔细地听着苏格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片刻之后，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凝重，但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激动。 “去查过了吗？那位伊丽莎白小姐的背景。”塞林问道。 “查过了，是约克市的居民，身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加里报告道。 “那就只剩下一个结论了，”塞林环视一周，“如果苏格没有看错，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连环杀手。” “昂都，你对葛比翁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有，一会儿会议结束，我就去向其他教会做出通报，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好。”塞林默默点头，将注意力转回那张画像上面。 “我有一个问题。”在众人都沉默的时候，苏格举起手。 “如果那个连环杀手在遇到我的时候，用的就是通过超凡能力变化后的脸，而葛比翁这个名字，也是一个化名，那我们该怎样做才好？” 昂都拍拍他的肩膀，“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手边有线索，就先追查下去，心思缜密是不错，但是不要让它困住了你的行动，而且，既然对方是用这个名字，而且面容也是一样的，那总归会有些联系吧，我们就按照这个方向展开调查就好。” “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贝特罗，”加里笑着说，“我们在以后的搜索中，会格外注意这张脸和这个名字的。” 塞林迅速地给每一个人都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吃过午饭后，协会的成员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以往无处着手的无力感。 塞林对苏格点点头，将一小叠钞票放在苏格手里，“这是有关福里伊德小姐的委托报酬，是属于你的那份，当然，因为整个委托只有你一个人参与，所以你得到了个人所属的所有，总共100磅，清点一下。” 苏格很像学塞林那样将钞票直接塞入口袋中，但是握着钞票的时候，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刚刚讨论过的事情，就是那个连环杀手葛比翁的调查进展，可以算作你的贡献，很不错，正是因为有你的线索提供，才让我们从被动的形势中扭转过来，现在，我们才是猎人。” 苏格看到塞林充满斗志的眼神，心中有些感慨。 他发现塞林真的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作为整个约克市互助者协会的领导。 “可我依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留下画像，甚至是名字，”苏格摇摇头，“塞林先生，真的有这样疯狂的人吗？” “不能被我们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但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塞林回道，“这段时间，继续跟着切茜娅学习，还有下午的肃清者课程，必要的外出活动时，一定要记住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明白了，对了，塞林先生，这个给你。” 苏格将手中的钞票分出三张，交在塞林手中。 在塞林充满疑问的目光中，苏格解释道：“协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建，恐怕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借住在您那里，这些就当作房租，三十磅，我也不知道是否足够，但如果您不收下的话，我相信，空之女神一定不会原谅我这种无耻的行为。” 塞林起先还有些拒绝，但当苏格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只能叹了口气，将钱收起来。 苏格心中窃喜。 果然，对付塞林这种有着绝对信仰的人，只有把空之女神搬出来，才是最好的方法。 塞林离开不久后，切茜娅走进来，身上换回了平日里穿的便服。 “你对塞林大哥说了什么，看上去他很高兴的样子。”切茜娅进了屋子，眼睛还往外面看着。 平白无故收到钱，谁都会开心吧……不过苏格对此没有过多的想法，借住在塞林家对他来说有些压力，尤其是白住，会让他的良心不安，只有向塞林支付对应的房租，才能让他晚上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不知道啊，切茜娅小姐，今天我们学习什么？” “塞林大哥刚刚跟我说，按照你的贡献，有资格知道下一阶段的超凡领域知识，而且，考虑到那个连环杀手的事情，也是时候，对你进行一些隐秘组织的的针对学习了。” 第一卷 外乡人 祈星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真的吗？” “难道你在怀疑我？”切茜娅哼了一声，“看在你帮我带酒的份上，我才特意请示了塞林大哥，没想到你竟然还怀疑我？” “不不不，”苏格连忙摆手，“我只是，只是感觉并没有做什么……所谓的贡献。” “这种事情，‘你感觉’是没有用的，而且，我接下来说的这些，只是针对六大正统教会内部的领域位阶分享，不算是机密，只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形……” “多了解一些，总归是有所帮助的。” 苏格听到这里，用力地点点头。 切茜娅看到苏格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对于她来说，苏格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这是很多年轻人身上所不具备的条件。 “那我们先从上次没有讲完的命运领域‘木偶人’开始讲起。” “如同舞台上被人随意摆弄的木偶，无法知晓自己的命运，只能随着背后的提线，无力地摆动手脚。” 切茜娅一边回忆一边说： “到了这个位阶，命运的‘操纵’的权柄就开始体现，在一定的准备和前置条件下，可以利用丝线来完成对于目标对象的操控，当然，成功率与目标对象的能力也有一定关系，对方越弱，位阶越低，‘木偶人’的能力成功率就越高，反之则越低，甚至是零。” “这种基于位阶的能力使用成功率，不单单在命运领域中适用，在其他的领域和位阶中，也同样如此，我想，这很容易理解，对吗？” 看到苏格点点头，切茜娅接着说： “除了‘操纵’的权柄开始体现，‘命运’的权柄在这个位阶，也有所加强。” “在位阶八的时候，超凡者已经可以随命运积累幸运或不幸，但是无法自由控制，属于命运附赠的被动能力，而且，这种幸运和不幸也不固定，虽然可以通过做好事或做坏事来改变自己的幸运值，但幸运值也不固定。” “也就是说，在这个位阶，只是初步开启幸运与不幸的能力，但还完全无法控制，远不如‘操纵’权柄所带来的能力。” 苏格表示认可。 按照他的观点，这种有关于人品的能力还是不要乱用比较好，即使在十次中有九次是幸运的，但只有出现一次意料之外的不幸，都有可能造成前面九次幸运都不能挽回的后果。 苏格将心中有关“木偶人”能力的那块拼图补全，对切茜娅挑挑眉毛，“配方呢？” “你还想要什么？”切茜娅气笑道，“我也才只有位阶八而已。” 苏格听到切茜娅这么说，心中有了个大概。 之前切茜娅就说过，只是出于个人原因，才能有关命运的信息透露出来，目的是为了防止去地下交易场时被人欺骗，但这部分命运的信息也是固定的，切茜娅也是经过选择后，才将那些不涉及到内部机密的情报说出来而已。 苏格很知足，仅仅是知道一部分，对他来说，就已经十分足够，虽然他心中期望着可以补足那张囊括21个领域所有位阶的拼图，但他也并不急于一时。 这样的话，看来有关“木偶人”的配方，就需要从别的地方来想办法了……苏格做好了打算，问道： “切茜娅小姐，可以说明一下星领域的位阶九的信息吗？” “怎么？”切茜娅起先还是一副轻松的笑脸，忽然间变得凝重起来，“是灵药的消化融合吗？” “是的。” 苏格将这几天的经历与感悟对切茜娅全部说出来，只不过对于那个神秘会议的事情只字不提，那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是仅次于心脏恶魔火焰的秘密。 听过苏格的经历和对感悟的描述，切茜娅陷入沉思，“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同时还记住每一个人的特征，性格……” “很有可能，就是昨天的晚宴，让你在无意识中，做到了符合你认知的‘盗窃者’行为，从而加快了你的消化和融合的进度。” “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我问的是，你对于灵药消化融合的感觉怎么样，目前大概在怎样一个状态。”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啊？”苏格心说这也没人教过我，“如果将灵药完全地消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在消化完的那那一刻，你会很清楚地明白，你是一个‘盗窃者’。”切茜娅微笑着说，似乎对苏格的成长十分欣慰，“每一个领域的每一个位阶，都是这样，在将灵药消化完全的时候，你会明白的，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也没有任何经验供你使用，但你就是会明白。” 切茜娅小声喃喃道：“既然已经进行到了这个阶段，就有必要跟塞林大哥提前打好招呼，或许可以将晋升下一个位阶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下一个位阶？”苏格眼中一亮。 “对，下一个位阶，不过按照贡献，以你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还不足以兑换下一个位阶的配方，而位阶九的灵质，也需要大量的贡献来兑换。” “没有关系，”苏格对此不太在意，“切茜娅小姐，你知道星领域的下一个位阶是什么吗？” “并不是很清楚，因为在命运教会的收藏中，星领域的信息也就只有九和十两个位阶而已，没有后续的情报，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位阶没有太多的价值，所以我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不过我记得，星领域位阶九的名字，应该是叫作‘祈星者’。” 祈星者…… 苏格在心中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思绪一时间开始漫无边际地展开。 听这个名字，应该是跟星有关的，从“盗窃者”的感悟总结来看，星领域有很大的几率，掌控着“隐秘”的权柄，不知道这个跟星有直接关联的位阶，又体现着什么能力，是“隐秘”权柄的加强吗？还是会像命运一样，出现一个新的权柄？ 暂时看来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切茜娅小姐不知道，而在天空教会这边的贡献还不够，只能想办法累积足够的贡献，再进行相关的申请。 切茜娅看到苏格的表情，留出了一段时间让他独自思考。 这种针对超凡领域的思考其实是一种特别重要的过程，在一次次的摸索和试探后，超凡者会对自身的领域和位阶产生更深层次的感悟，而这种感悟，既有利于超凡者对于能力的使用和理解，也有利于超凡者对于自己灵性的稳固，从而减小失控的风险。 直到苏格从思考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切茜娅才接着说： “昂都之前给你教授的知识中，有提过几个同盟教会的信息吗？” “有过，但只是在选择初始领域的时候，有过一个大概的讲解，而且，当时我选择的还是天空领域。” 苏格挠挠头，一时间内心中充满感慨。 也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命运的注定，他现在是星领域位阶十的“盗窃者”，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很有可能会晋升成为“祈星者”。 想起心中的那块拼图，苏格说：“不过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从头给我讲解一遍，只是那些被允许交流的部分就可以，当然，最好有那些配方之类的信息。” 苏格说完，心中怀着一股期待，同时发现自己的收集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针对你现在的贡献，也只有位阶九和十的信息可以告诉你，”切茜娅想了想，“那先从天空开始讲起吧。” “天空领域，位阶十的‘朝圣者’，想必你已经十分清楚了，那么位阶九，名字叫作‘咏唱者’。” “古代名称叫作‘诗人’。”苏格插嘴，这些他从昂都那里已经知道了。 “不然你来讲？”切茜娅眼睛一瞪，充满杀气。 苏格只能闭上嘴，对切茜娅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切茜娅递给他一个白眼，说道： “配方：有声清澈泉水50毫升，自然落下的晨曦树树叶三片，金宁橘的完整果肉一份，心仪诗篇手抄本一份，晴空花一朵或晴空花种子十粒。” “能力则是通过言灵咏唱的方式，赋予自身或他人祝福，或者驱散黑暗邪恶，目前加里和贝特罗就是在这个位阶，不过听说，贝特罗已经快要晋升的样子。” 苏格在心中将有关“咏唱者”的部分补足，期待着切茜娅接下来的讲授。 “有关祭祀和秩序这两个领域，比较特殊，我想昂都也对你说过，它们分别是格里芬皇室——帕莱斯家族的信仰，和格里芬军队系统中的专属领域，虽然也可以跟你介绍，但，考虑到很多因素，还是不对你说了。” 苏格点点头，觉得有点可惜，关于这两个领域的事情，昂都与切茜娅的对待态度有些不同，而他目前也只知道“修士”和“守卫”这两个名字而已，分别对应着祭祀与秩序领域的位阶十。 但既然切茜娅已经表明态度，苏格也不方便追问下去。 “接下来，我会讲授有关黑夜，知识，和风暴等领域的相关，但是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今天的主要内容，是有关各个领域以及势力之间的关系与制衡。” “打起精神吧，因为这些，是真正与你的性命息息相关的东西。” 第一卷 外乡人 知识灌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相较于天空、秩序和祭祀教会这种......数量庞大的信徒和广泛的传教方式，知识与黑夜教会则不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当然，这与它们的教义也有部分的关系。” “我想你一定知道，黑夜教会致力于环境的保护，而且信徒经常会远行去偏僻的污染地，并针对当地的状况进行对应治理活动，这是很多人无法接受的，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名贵族，放弃优渥的生活条件和奢侈的享受，让他去从事繁重的劳动一样。” “而知识教会那边，则由于入教的门槛太高，很多人即便是产生加入的倾向，但也会败倒在书籍的高山面前。” “正是由于这样的门槛和限制，才让这两个教会的发展远远落后，月亮教会就更不必说，因为很多年前发生在费伦的吸血鬼事件，导致月亮教会被许多人排斥，甚至连总教堂都被迫转移到了郊外，就连这些，还是在天空教会与黑夜教会的全力维护下，才争取到的结果。” 苏格认真地听着切茜娅的讲述，一边在脑海中模拟出几大教会的现状。 这些他之前都听昂都讲过，但是那个时候，他对超凡世界还没有一个大概的认知，如今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历练，他已经可以对一些事情做出简单的判断。 “这就是现在六大正统教会的势力分布，抱歉，由于月亮教会在很多场合中都保持着拒绝交流的态度，所以，我也无法得知月亮领域的情报。” 切茜娅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接着说道： “黑夜领域，位阶十，巡夜人。他们在夜晚中的行动力胜于白天，在黑夜中觉有远超普通人的视觉，具有在黑暗中感知生物活动的灵性。” “配方：100毫升纯水，鬼面烛的蜡滴三滴，夜幽草的汁液10毫升，黑斑纹枭的血液20毫升，无光石一颗或黯淡水晶一块。” “位阶九，午夜侍从。拥有黑暗视觉，在绝对的黑暗中也能看到清晰的视野，灵性大幅增长，可以在黑暗的环境中，使用简单的仪式和赋予性超凡能力。” “配方：黑色野兽的脂肪油50毫升，食梦貘幼崽的涎10毫升，黑藤蔓的香气结晶3克，成年吸血蝙蝠的完整眼珠一对，午夜采集的精灵泉泉水50毫升或者破晓前的露水50毫升。” “成年吸血蝙蝠的完整眼珠？”苏格惊叫了一声。 这个成年吸血蝙蝠，是他在那个神秘的空间中听过的超凡生物，是那位“混乱”委托给圆桌旁所有人的需求，只不过当时“混乱”所委托的，是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而不是眼珠。 “怎么，你对这个很好奇吗？”切茜娅看到苏格的异样，主动问道。 “有一点，”苏格回想着在会议上听过的情报，说道，“这个材料，难道真的是从吸血蝙蝠的身体上得到的吗？” “当然了。”切茜娅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格，仿佛在问，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只不过，正是因为那次发生在费伦的吸血鬼事件，所以目前吸血蝙蝠的来源，只有通过那些隐藏在普通人中的吸血鬼才能获得，属于来源极少的特殊管控材料。” “吸血鬼？那不是发生在月亮教会中的事情吗？”苏格不解，一个月亮领域的事件，怎么会和黑夜领域的配方产生联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传说中，月亮与黑夜，曾被同一个种族所占据，而且这两个领域，也共享着同一个权柄的力量。” “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 共享着同一个权柄的力量？而且还是被同一个种族所占据？是吸血鬼吗？ 苏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从《苍穹圣典》上面了解过，吸血鬼因为自身的狂妄和对于神灵的亵渎，被太阳所诅咒，所以只能出现在没有阳光照射的黑夜，而夜晚的月亮，也正是一个最大的灵性映照体。 综合这几点，苏格猜测，切茜娅所说的曾占据过月亮与黑夜两个领域的种族，很可能就是吸血鬼。 切茜娅问道：“知道我对你说这些的理由吗？” “知道，是为了在某些场合中，不会因为信息差而被骗，而且可以了解同盟教会的特点，在必要的场合下，有利于联手战斗。” 后者是昂都告诉他的，但他觉得十分有道理。 切茜娅点点头，没有沿着这个话题多说下去，“那再给你讲一下有关知识领域的。” “知识领域，位阶十，抄录者。这是在所有领域中，都显得十分独特的，在位阶十就赋予主动超凡能力的领域。” “每一位抄录者，都拥有笔记的能力，可以记录任意一种能力的‘形’，所以他们绘画的能力十分出色，只要有笔有纸，他们可以轻松“还原”一切拥有具体形态的超凡能力，具有很强大的‘欺骗’能力。” “但这种能力只能记录形态，比如一团火焰，一道闪电，他们释放出来的只是形态，那些火焰与闪电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也有人将抄录者称之为‘画家’，其实是不对的，‘抄录者’体现的是知识领域的权柄，只是恰好通过画画这种方式表现出来罢了。” 苏格从原本的震惊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发现这个“抄录者”如果在对方不了解的情况下，是很容易骗到对方的，但也仅仅是骗到对方而已。 单独的打斗中，“抄录者”不会占据任何优势，但是这种欺骗力，却可以与其他领域的超凡者做出很好的配合，属于辅助类型的超凡能力。 切茜娅接着说道： “配方：100毫升纯水，一本常用的笔记本，微香草的焚烧灰烬10克，干净的山泉水50毫升，彩绘石1块或者七种颜色的染料各5克。” 苏格对于配方中的微香草有很深的印象，那是他收集的“朝圣者”灵药的材料之一，想不到在这里又看到了对方的出现。 如此看来，这些具有灵性的材料，在很大程度上是共通的，尤其是对于灵性相近的领域来说，只是…… “这个配方是认真的吗？”苏格一脸古怪地说，“我没听错吧，配方里面怎么还有‘一本常用的笔记本’和‘七种颜色的染料’，不怕服食后食物中毒吗？” 不不不，这已经不能叫食物中毒了，这根本就不是食物…… “当然是真的，是从知识教会中传出来的，你可能对于灵药的理解还停留在‘食物’的层面，其实并不是这样，很多在人类看来不可食用的物品，都可能是灵药的材料之一。” “就像这个笔记本，和染料，你没有发现它们与‘抄录者’这个名字十分契合吗？” 那也不能随便吃吧？苏格心中一阵无语，一边祈祷着星领域后面的位阶中，不要出现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 “继续，知识领域位阶九，助手。” “他们具有洞察和分析的能力，擅长知识类的脑力活动，同时也善于推导和发现问题的本质，有着超越常人的实践能力。” “这个位阶没有产生新的超凡能力，只是给超凡者带来了一些身体上和灵性上的加强。” “配方：纸片长蛇的再生尾巴一截，迷雾透视者的血液10毫升，一定数量的实践经验知识，双盘向日葵的种子10颗，起泡汽水50毫升。” 苏格将切茜娅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眉头渐渐皱在一起。 “切茜娅小姐，你没有感到很奇怪吗？按照位阶的高低来看，从十晋升到九，明明是提高了，但超凡能力却没有增加。”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感到困惑，因为当时我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切茜娅微微一笑，在苏格身上找到了某种共鸣，“但超凡的世界不是我们可以完全理解的，直到现在，我们仍处于对超凡的探索过程中，甚至看不到终点。” 听到切茜娅的解释，苏格只能说服自己试着去接受，因为超凡对于他来说，还充满着无数的秘密，仅仅是这样一个小问题，还无法阻挡住他探索的脚步。 切茜娅讲完了有关黑夜和知识的相关，自己去倒了一杯水，坐下来进行短暂地休息，很明显，长时间的说话让她也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安静的祈祷室中，切茜娅在休息，而苏格在复习着切茜娅讲授过的知识，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谐。 “好了，休息时间到此为止，”切茜娅看了看壁钟，“在三点之前，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才行，除此之外，在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训练过后，再返回这里，晚上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格没想到自己的行程一下子被填塞得满满当当，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又平稳下来。 从切茜娅的表情上来看，他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一定十分重要。 “在进行授课之前，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既然在二十一个领域中，命运，天空，黑夜这些领域，都建立了独有的教会和信仰，并经过广泛的传教后，拥有了足够数量的信徒，那其他的领域呢？” “其他的领域中，有没有像命运，天空这样的教会，或者是集合了庞大数量的超凡者的势力？” 切茜娅盯着苏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就比如，恶魔领域，或者异种领域？” 第一卷 外乡人 “祂”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凝神思考，发现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天空教会，甚至是把六大正统教会当作了理应出现的存在，却没有想过，其实它们也只不过是二十一个领域之一。 而他也知道，切茜娅口中提到的“恶魔”与“异种”领域的信仰问题，分别对应着恶魔信徒和连环杀手。 见苏格没有说话，切茜娅接着说下去。 “其实是有的，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正统的几位真神，还存在着一种邪恶的存在，我们无法得知祂们的真实身份，但我们将祂们统称为‘邪神’。” 苏格注意到切茜娅用的是“祂”而不是“它”，于是心中一紧，知道这些邪神，是真正拥有匹敌真神力量的存在。 “祂们有的隐藏在黑暗中，有的还在沉睡，虽然祂们的目的尚不明确，甚至不知道祂们从何而来，但可以确定的是，祂们是站在秩序与和平的对立面。” “人类是渺小的生物，我们无法理解高等级的理念，无法理解祂们所追求的东西，也无法理解祂们所追逐的混乱与无序，只有真实的和平与幸福才是我们触手可及的东西，所以这种从立场上的排斥，让人类将其归类为邪神。” “同样，这也是六大正统教会被人们接受的原因，因为祂们确实为人类带来了幸福与和平。” “但是，这些邪神并没有像一个失败者一样逃遁，而匿藏起来，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间点，降下独属祂们的追求，让那些信仰祂们的人，或者是被迫信仰祂们的人，做出某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可能是某种恶魔仪式，又或者是连环的杀人案件。” 听完切茜娅的这句话，苏格忽然开始发抖。 “所以说，那些恶魔信徒和那个连环杀手，都是属于信仰着邪神或某种存在的势力，是这样的对吗？” 切茜娅轻轻摇头道：“有极大的可能，但是我也无法确定。从万物神陨落开始，群星闪耀，从而出现如今的局面，其中难免有危险的存在出现。” “万物神？不是创世神吗？”苏格惊讶道。 他从切茜娅口中听到了一个崭新的词汇，而以“神”为后缀的名称，让他不得不发出疑问。 “创世神是创造世界的神，但早在第一纪之初就已经陨落了，不然也不会出现我们目前所身处的世界。” “那万物神呢？”苏格追问道。 “万物神的全称为永恒万物神，曾是一名人类，祂像流星般在混乱的纷争中突然崛起，也在第三纪末尾的天灾中，庇佑了人类，让人类得以存活下来，而不是像羽蛇古兽人和巨龙那样，整个种族灭亡。” “也正是祂的带领，才让人类拥有了话语权，并在后期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人们因为感激祂的贡献，将已经成为真神的祂，尊称为‘永恒的万物神’，而第四纪的历史，就是由祂所开创的。” “所以这个万物神……”苏格低声说。 “也陨落了，”切茜娅的表情毫无波动，“原因不明，因为是历史的未知，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去证实。” “但是，正是由于手握多个领域权柄的万物神陨落，所以才导致了世界格局的剧烈变动和自然环境的巨变，后世称之为，腐朽的‘大凋亡时代’，而这，也是第二次圣战的导火索。” 短时间内巨量的信息涌入脑海，让苏格几乎无法展开正常的思考。 这个所谓的永恒万物神的存在，按照切茜娅的说法，似乎还凌驾于如今的六神之上，仅次于开创世界的创世神。 但即便是这样，即便是成为了真神，这位人类的领袖最后也陨落了，甚至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所谓的超凡世界，真的是既神秘又危险的地方啊……苏格不禁这样想。 “就让你有空的时候多翻翻书嘛，”切茜娅对苏格略微不满道，“这些都是记载在昂都给你的那本《苍穹圣典》上面的东西，你可不要像他那样，只是拿来种蘑菇。” “我……在看，只是大概还没有看到这个部分。”苏格辩解道，“而且我没有种蘑菇。” 切茜娅撇撇嘴，接着说： “就是从万物神陨落之后，集合在祂手中的领域和权柄再一次被分散开，能在命运的长河中找到机会的生命，则成为了后来的至高存在，其中可能就有我们一开始所说的那些邪神。” “所以，都有哪些邪神？”苏格追着问。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但是在各大教会的互相通报中，有几个隐秘的组织和势力已经被发现了，在这几个组织和势力的背后，很可能就是那些邪神。” 说到这里，切茜娅顿了顿，郑重地说道：“昂都一定跟你说过，不要去触碰那些隐秘的存在，也不要称呼祂们的名，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在这里，我们就只是了解这些危险的组织和势力。” “一个是魔女教派，里面的信徒绝大部分为厄运领域，这个势力十分庞大，行动很隐秘，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教派似乎包含了多个分支势力，而且这些分支势力之间，也会有争斗。” “魔女？厄运？”切茜娅的话再次给苏格带来了新的疑问。 听上去这个魔女教派是由魔女组成的，而苏格印象中的魔女，还是那种带着高尖帽，面容丑陋皮肤枯糙布满皱褶，在枯树围绕的沼泽小屋中，豢养着黑猫与乌鸦，孤单地熬制着冒泡魔药的存在。 “是的，魔女，关于这个教派的信息我所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你可以去自己找一找，大概在祭祀教会的教义——《正义启示录》中会有记载。” “魔女怎么会跟祭祀教会有关系呢，她们不是厄运领域的吗？”苏格问。 “你去看，就会知道了。”切茜娅没有多说，继续讲解道：“虽然说这个魔女教会很危险，但其实都是厄运这个领域的超凡者本身具有危险，至少从目前看来，我们还不知道她们行动的背后，是否带有组织的计划性。” “而魔女教会始终很隐秘，并且没有大规模的聚集，在六大正统教会的危险评定中，还处于很后面的位置。” “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是在六大正统教会的危险评定中，排在第一位的，是衰败领域的势力，他们自称为真知会，而他们所信仰的，是一位被称作‘父神’的邪神，他们恭敬地称之为‘全知全能的父神’。” 又来一个……虽然苏格已经做好了被头脑风暴洗礼的准备，但是在真的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大脑还是一片混乱。 衰败领域？真知会？父神？听上去这个组织的信徒，辈分儿很低啊……苏格想着想着，忽然一愣，看向切茜娅。 “那个恶魔的信徒，就是衰败领域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衰败领域的超凡者，会去信仰恶魔，即使黑之三领域之间存在关系，可是这与恶魔也没有直接联系。” “唯一的可能性，我猜测，可能那位恶魔信徒是通过自己才成为的超凡者，比如从地下交易场等地方搜寻换得配方，然后收集材料，也就是没有归属的‘野生’超凡者。” “而这样的超凡者即使在之后选择了信仰，也无法改变自身的领域，所以才会出现非恶魔领域的虔诚信徒，这种情况。”切茜娅深深叹了口气，“而这种情况，在六大正统教会之外，其实也经常出现。” “等一下，”苏格没有关注切茜娅所说的事情，问道，“切茜娅小姐，这个黑之三领域是什么情况。” “衰败，堕落，死亡，这三个拥有极度负面影响的领域，我们将其称为黑之三领域，因为这三个领域不管是灵性还是仪式，在很大程度上都存在着共通，甚至是某些复杂的仪式，会同时需要这三个领域的力量才能完成。” “在历史上，曾有过一次名为‘黑暗日’的灾难，据说就是由这三个领域共通完成的仪式所造成的。” “关于这个真知会的情报，几大教会中都有记载，考虑到各大教会的某些内部问题，我建议，你最好是全都看一遍，因为它们记载的情报都是彼此互补的。” “祭祀教会的《正义启示录》，秩序教会的《律法典》，黑夜教会的《失落之章》，月亮教会的《白夜书》，知识教会的《智者手抄本》中，都有记载。” “哦，我忘记了，还有天空教会的《苍穹圣典》，具体的内容我忘记了，但你可以去看，上面都有详细的记载。”切茜娅补充道。 这些书名让苏格一时间头大，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试探着问道：“这……你都能记得住吗？你现在让我再复述一遍，我都很难能保证不说错。” “当然，它们都被详细的记在我的大脑里。”切茜娅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我甚至能清楚地记住它们具体的页数。” 你刚刚才说“具体的内容我忘记了”，现在又说“清楚地记住它们的页数”……苏格从切茜娅的话中感到了矛盾，但出于自己没有认真看书的原因，不敢跟切茜娅正面硬碰。 “好了，时间差不多，你该去找奥格海马大主教了。” 被切茜娅这么一提醒，苏格才发现，在地底一层，还有一次严厉的训练，正等待着自己。 第一卷 外乡人 黑墨鱼酒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维鲁德之地回到地面上，苏格感到疲倦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迎着橘黄色的夕阳，苏格打算从外侧的连廊绕过去，稍作休息之后，再返回祈祷室。 在与奥格海马的训练中，他迟迟不能进入状态，耳边总是响起切茜娅说的那些话，因此没少被奥格海马教训，最后还为此受到了惩罚，比平常多做了一百个俯卧撑。 万物神，魔女，真知会，大凋亡时代…… 每一个字都像扎了根一样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他没有经历过，也无法体会到这些名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他知道，这就是他心中的那个神秘而又危险的超凡世界。 如今，他对这个超凡世界的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奥格海马大主教说，如果我明天的训练再不认真的话，训练后的惩罚就会加倍，而且没有上限……” 苏格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连廊下，心情格外沉重，“怎么可能有人在知道这些后，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情开始训练啊。” 苏格对着没人的地方发泄出来，觉得心情平静了不少，脑海中又不知不觉开始回想切茜娅说的话。 “嗯，《失落之章》，《律法典》，《白夜书》还有什么来着，这些全部都要看一遍，如果只靠我的话，还不行，得去找昂都先生，让他帮我借来这些书，不对，在这之前，要先把《苍穹圣典》先看过一遍……” 苏格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心中制定未来一段时间的学习计划，但是很快，他就想起切茜娅还在祈祷室中等着他，据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格艰难地迈出沉重的双腿，向着祈祷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列伊努教堂旁边的钟楼，敲响了傍晚五点的钟声，苏格踏着钟声走进去，看到除了昂都之外，所有人都回到了祈祷室。 “抱歉，我来晚了。”苏格赶紧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无所谓，反正我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初学者。”加里笑着说。 苏格知道加里是在嘲笑自己还在进行神秘学课程，但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所以只是象征性地哼了一声。 “你如果不快一点，也许就会被他追上，”贝特罗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忘记告诉你，我的灵药已经消化完全，只要积攒足够的贡献后，我就可以申请配方与灵质，成为位阶八的‘守护教士’。” 苏格看到加里的笑容僵在脸上。 “啊哈，啊哈哈哈，”加里尴尬地笑着，看向塞林，“塞林大哥，你快要被贝特罗追上了，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丝的紧迫感吗？” 塞林看了加里一眼，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 “我也忘记告诉你，我也已经消化完全，而且已经获得了位阶七的配方，剩下只需要凑齐材料并以贡献兑换灵质，就可以迈入中位阶的层次了。” 加里硬撑出来的笑容再一次僵在脸上，转头看向切茜娅，却被切茜娅用锋利的目光瞪了回来。 “唉……”加里仰天长叹，“只有我是最落后的那一个吗，昂都呢，昂都先生去哪里了，他不是要教我对‘咏唱者’的感悟吗？” 苏格没有理会加里的叹息，转过去问塞林。 “塞林先生，您真的要晋升位阶七了吗？” “是的，也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我有了新的感悟，才可以这么快的完成消化，说实话，这远比我的预想要快上许多，我本以为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将‘守护教士’的灵药完全消化。” 塞林看着苏格脸上迫切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着说： “考虑到贡献的问题，有关位阶七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个名字，‘恩宠眷属’，位阶七的名称叫作‘恩宠眷属’。” “恩宠眷属……”苏格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心思又开始飘远。 之前昂都对他讲过，超凡者有三个阶段，在晋升为位阶七后，就是跨入了中位阶的门槛，也是成为真正超凡者的象征。 位阶七与位阶八之间，是第一道分水岭，在这道分水岭的两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苏格向往着自己成为中位阶强者的那一天，微微有些神醉。 “放轻松，你可不要像加里那样，你要做好每一件委托，在其中感悟灵药的意义，这样才是最保险的方式。”塞林嘱咐道，“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寻回实物，或者充当男仆。” 说完塞林也觉得怪怪的，但感觉越解释就会越混乱，于是只能说到这里，然后叼起烟斗，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看起来，连塞林先生也认为我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了……苏格非常无奈，想到搜寻失物，提议道： “我们不考虑养一只狗吗？” “为什么这么说？”塞林问道。 “我知道为什么，”加里主动解释，“这样的话就可以让狗来分担他的任务了，尤其是寻回失物之类的，是这样对吧，苏格？” 苏格没有说话，但脸颊已经一片通红。 “也……不是不可以，”塞林有些犹豫，“但是在教堂中不允许养宠物，等到协会修缮完成之后，我们搬回去，可以具体讨论讨论。” “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加里看向苏格。 “你没考虑过，养狗之后，一旦它代替了你的位置，怎么办？” 话音落毕，祈祷室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然后逐渐弥漫起一股尴尬的味道。 “我也有个问题，在我之前，协会的委托的主要部分，也是这些吗，比如搜寻失物之类的。”苏格强撑着问道。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但是他很明确地感觉到，那股尴尬的味道，又加重了不少。 ••••••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苏格与众人道别，跟着切茜娅来到下街区。 考虑到安全的因素，在将所获报酬中的一部分交给塞林帮忙保管后，此时他身上揣着整整20磅的钞票，而之前作为他全部身家的6比恩和1便士的硬币，则可以看成零花钱了。 口袋中有了钱，心中也就有了底气，苏格昂首阔步地走在下街区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感觉自己走路都带着风。 或许之后，也可以考虑去格里芬皇家银行开个户头，将暂时用不到的钱存进去，先不说有没有利息，起码也能养成定时储蓄的好习惯…….苏格感觉自己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的热血正在沸腾。 他在口袋里把玩着那枚价值1便士的硬币，问道： “切茜娅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不是跟着昂都做了很多的练习和准备吗？我都听他说过了，而且，希望那个星辰与火焰的面具，你还带在身边。”切茜娅头也不回地说。 苏格将手伸进黑色长风衣，在内侧的口袋中摸到了那个冰凉的面具。 这是之前昂都为了他进入地下交易场所准备的，而他也几个面具中，选了自己中意的那个星辰与火焰的图案。 难道说，切茜娅小姐是要带我去地下交易场吗？ 苏格突然意识到此行的目的，开始激动起来。 走过熟悉的市场与杂货街，苏格跟着切茜娅，在一间很不起眼的酒吧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临近利姆斯河的下游，而且也在下街区，周围的环境十分混乱，不时有喝得醉醺醺的酒鬼经过，走在路上就翻身掉进了垃圾桶，或者两个同样醉醺醺的酒鬼在道路中央碰到，相见恨晚地打起来。 虽然很危险，但是苏格注意的，在靠近切茜娅五米之内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苏格心说这其中一定有非常悠久的历史，说道：“切茜娅英雄，不，切茜娅小姐，就是这里吗？” “对，黑墨鱼酒吧，从现在开始，按照你所受的训练来，可以忽略我的存在，也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苏格点点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酒吧。 酒吧基底采用了约克市盛产的蓝色海石，但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只是整体呈现出一股脏兮兮的黑色，正如它的名字那样，黑墨鱼酒吧。 除了基底之外，所有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木头，岁月给那些木材添上了一丝沧桑，同样看不出纹路，只有大大小小的脏污留下，而窄小到仅容两人并排行走的木板门旁，以一个布满划痕的柱子撑起来一块牌匾，上面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墨鱼。 苏格对于进去这样一个地方，从内心深处产生抗拒，他无法想象这种地方竟然还兼卖食物，就没有人害怕吃了拉肚子吗？ 好在黑色的面罩帮他抵挡了大部分的气味，他咬着牙，跟在切茜娅后面，走进去。 一股强烈的，带着熏人酒气的热浪扑面而来，苏格仅仅是踏入一步，就差点被熏昏过去。 酒吧中的气味成分相当复杂，既有各色酒水的酒精味道，也有木桶的香气，其中除了从诸多酒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汗水的味道之外，甚至还掺杂了一点点呕吐物的酸味。 苏格紧紧皱着眉头，眯着眼，以防自己的眼睛被那些成分复杂的气味熏到。 苏格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切茜娅的身影，连忙走过去，与切茜娅相隔一个座位，坐在吧台前。 还没等他和切茜娅说话，旁边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突然哭了起来。 第一卷 外乡人 酒吧中的冲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该死，看在女神的份上，就没有人来把这个晦气的家伙扔出去吗？亨利先生？” 在吧台末端的一个男人抱怨道。 男人长得十分魁梧，浑身的肌肉紧绷，将一件廉价的衬衫撑得鼓鼓的，看上去一副充满攻击性的样子。 男人一口气喝光一杯300毫升的麦芽啤酒，长舒一口气，将杯子咣当一声放在吧台上，用另一只手简单地抹了抹嘴，掏出一个硬币，大声喊道：“再来一杯。” “当然可以，我的先生，不过对于你之前的那个要求，很抱歉，我无法满足。”吧台后面，穿着皮夹克的亨利说道。 “可是他影响了我现在的心情。”穿衬衫的男人严肃地说道，“一个周，整整七天，我只有在现在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才可以享受只属于我的世界，可这个家伙竟然在我耳边哭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啤酒足够美味，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在某个噩梦中。” “很感谢你的赞美，我的先生，但是无论你说多少次，答案都不会改变，因为这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黑墨鱼，而是所有人的黑墨鱼。”亨利面不改色地回道。 亨利说完，原本吵闹嘈杂的酒吧中安静了一瞬，接着更加猛烈和热情地声音响起。 “说得漂亮，亨利先生，在场的人，所有人一杯麦芽啤酒，记在我的头上。” “不，这种事要让我来，让我们为亨利先生坚定的立场而欢呼。” “等你把赊欠的账款全部还上之后，再说这句话吧。” …… 酒吧中热闹的氛围让苏格也不禁受到了感染，他的目光在穿衬衫的男人与吧台后的亨利身上来回移动，想看看事情会以何种方式结束。 穿衬衫的男人死死盯着亨利，目光中充满杀气，但亨利丝毫不为所动，在擦干净一个玻璃杯后，用橡木杯给男人倒了一杯麦芽啤酒，顺便把那一便士的硬币收走。 “他或许只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亨利指着另一边那个依旧在小声哭泣的男人，“黑墨鱼包容客人的所有，如果你有一天因为被爸爸打屁股而跑过来哭泣，我想，你也不想我把你扔出去的，对吗？” 穿衬衫的男人脸色突然涨红，像是猪肝一样，他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脸色的肌肉微微抖动，连带着残留在胡子上的酒液也跟着颤抖起来。 “如果我一定要让他出去呢？”穿衬衣的男人沉声说，看样子是动了怒气。 “那就按照黑墨鱼的规矩来，”亨利从吧台底下拿出两个巨大的橡木杯子，“谁先倒下，谁就输了。” 穿衬衣的男人向哭声传来的角落里看了一眼，充满自信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拿那个杯子。 事情到了这里，几乎就已经结束了。 苏格向传来哭声的那边看去，一个身板还算强健的男人正在抱着橡木杯低声抽泣，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酒气，很显然已经喝了不少，此刻连意识是否清醒都是个问题。 而另一边，穿衬衣的男人豪饮啤酒的样子依旧留在苏格的脑海中，看那副架势，再喝三杯应该也不成问题。 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对他来说其实没有所谓，从进入黑墨鱼酒吧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按照昂都的教导，给外界一个自己是沉默男人的印象。 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有所侧重的，他不希望穿衬衫男人赢，也不喜欢看一个哭泣的男人，像条败狗一样被人扔出去。 就在他心中产生动摇的时候，突然，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橡木杯，巨大的杯子和纤细的手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让苏格微微一惊。 他见过这只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就坐在与他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苏格刚要说话，却被切茜娅用眼神逼退了。 “我来代替他，我想，在黑墨鱼的规矩中，没有不能代替的说法，对吗？”切茜娅笑着说。 她的话音结束，整个酒吧突然安静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片刻之后爆发出剧烈而热闹的欢呼声。 “切茜娅！是切茜娅！” “是的，没错，就是她，她回来了！” “我的女神，竟然真的是切茜娅！” 眼前混乱的场面让苏格感到震惊，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脏兮兮的酒吧中，竟有这么多人都认识切茜娅，而且在为切茜娅欢呼。 “没有问题，”亨利点点头，表示切茜娅的的举动符合黑墨鱼的规矩，然后转向另一边，对穿衬衣的男人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穿衬衣的男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眼睛不停在橡木杯和切茜娅之间来回转，很快额角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切茜娅的声音又响起来，“当然，你那边也可以找人代替，车轮战也无所谓，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仿佛是压倒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穿衬衣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向酒杯伸出颤抖的手。 但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在阻挡他一样，仅仅是一臂的距离，却也是他无法抵达的距离。 苏格很明白，面子这种东西，对男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一旦丢了面子，对一部分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要残酷。 就在穿衬衫的男人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切茜娅用眼神示意亨利倒满酒杯，然后端起一杯，直接塞进穿衬衫的男人手里。 “这是？”穿衬衫的男人一急，汗水哗哗的沿着脖子流下来。 “这是切茜娅小姐代表黑墨鱼，对你表示的友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件事到此为止。”亨利站在吧台后面轻声笑着说。 穿衬衫的男人愣了片刻，激动地眼泪都快出来了，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中的啤酒，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听过切茜娅的名字，没想到您的品质比酒量更加让人钦佩，我叫杰克，在码头上还算有点名声，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要告诉我。”穿衬衣的男人道。 切茜娅点点头，没有多说，也仰头喝光杯子中的酒液，风轻云淡地走回来坐下，顺便递给亨利一个眼神。 亨利心领神会，大声道：“所有人，每人一杯麦芽啤酒，来自于切茜娅小姐的好意。” 酒吧中再次爆发出一轮热烈的喧闹，这些大脑已经被酒精替换掉的人，在免费的酒水和切茜娅的风采下，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在黑墨鱼酒吧这种地方，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几次这样的情况，而那些曾经为了面子而拼命的人，也会在某个时候，加入到观众里面。 “不必将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在这里，没有主角。”亨利对杰克说。 杰克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捂住自己的钱包，试探着说：“不会是......刚刚的免费啤酒，要让我来买单吧？” “当然不会了。”亨利笑着，将目光投向吧台的另一端。 切茜娅喝光一杯酒，痛快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添了一丝笑意，用胳膊肘捅捅苏格，低声说： “借我点钱。” “什么？” “借我点钱，”切茜娅眨眨眼，“刚刚的麦芽啤酒钱。” “一般来说，不都是输了的那一方付吗？”苏格下意识捂着钱包说。 “哦，不是那个，而且你没看到吗？他们已经和解了，我说的是，酒吧赠送的那个，每人一杯的那个。” “你是在开玩笑吗？每个人一杯，这里起码有二十多个人！”苏格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连忙压低，“而且不是说是来自你的好意吗？为什么让我出钱？” “因为我已经上了这里的黑名单了，你别看那个老亨利对我的态度很好，但其实他连一杯啤酒都不会让我赊账，如果你不借给我，他就会把我留下，让我在后厨洗杯子。” 切茜娅做出一个柔弱的表情，“你愿意看到我被人留下做苦力的样子吗？” 仿佛是听到了切茜娅的话，亨利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准确地说，您已经上了约克市所有酒吧的黑名单，而且，欠钱用劳力偿还，是合法的事情。” “你一个黑酒吧的老板，就不要说法律的事情了，简直像一只狗熊在教算数一样，充满了违和。”切茜娅瞥了亨利一眼，转回来，继续用眼神哀求。 苏格想了想，发现还是不对，“刚刚那轮赢得满场喝彩的免费啤酒，以你的名义？用我的钱？” 切茜娅眼看没有办法了，于是祭出杀手锏，“在之后的课程中，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些秘辛，属于那种，不在禁忌之内的知识，但我想你应该会对它们十分感兴趣。” 看着切茜娅意味深长的眼神，苏格最终叹了口气，掏出钱付款。 一共22个看热闹的，每杯麦芽啤酒2便士，总共44便士，虽然这只花了那一部分“零用钱”，但苏格依然觉得心如刀绞。 他的随身资产，则来到20磅外加1比恩7便士。 切茜娅松了口气，正打算向亨利再要一杯，结果被苏格严厉地制止。 “正事呢，切茜娅小姐，你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吗？” 切茜娅略带不满地把手缩回来，用眼神示意亨利。 亨利微微笑着，以很小的幅度点点头，唤来一个年轻人看守吧台后，带着切茜娅和苏格，去向了吧台后方昏暗的通道中。 离去前苏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哭泣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趴在吧台上，眼角带着泪痕。 但脸上，却是一副不甘心的表情。 第一卷 外乡人 无名之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回想着刚刚那个人脸上的表情，跟着切茜娅穿过黑墨鱼酒吧大厅，来到后方的一个不起眼的房间。 亨利关上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片刻，凝重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接着来到一边的酒柜前，伸手拨动了什么机关，一道黑黢黢的通道就出现在苏格面前。 通道倾斜向下，空气中充满着湿润的水汽味道，苏格猜测可能是由于太过接近利姆斯河的缘故，以至于隧道两旁的墙壁上，都生长着小片的青苔。 “请进吧，今天没有人，不需要做伪装。”亨利说完，率先走了下去。 虽然亨利是那样说的，但苏格与切茜娅还是带上了各自的面具，切茜娅来到一旁的酒柜后面，拿出两件完全没有装饰的黑色长袍，递给苏格一件，在做好完全的准备后，二人才钻进隧道中。 隧道内狭小而逼仄，虽然有亨利留下的火烛照亮，但仍旧显得昏暗。 就这样走了有几分钟的距离，苏格发现眼前突然一亮，意识到终于来到了尽头。 从隧道钻出来，是一间空旷的地下室，挑高比普通的房间更高一点，没有额外的装饰和家具，在将近有四十多平米的空间中，只有一张四方桌子被放在房间中央，显得十分单调。 有那么一刻，苏格几乎有一种回到了那个神秘空间的错觉，如果不是从面具缝隙中钻进来的水腥气，还有在火把的光照中略显古旧斑驳的石壁，他真的会认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圆桌旁。 苏格稳定下情绪，微微转动身体，观察着地下室中的一切，除了他走出来的那个隧道口之外，在整个地下室中，还有整整九个相同的隧道口，都是黑黢黢的，分散在地下室四周的墙壁上，不知道通向哪里。 苏格遵从着昂都的教导，始终沉默着。 “紫色的醉美人，”亨利说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戒备心。” 切茜娅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亨利转过来对苏格说：“我叫亨利，是这个地下交易场的管理者之一，如果是平时的地下交易会，我们有可能在这里见面，不过很可惜，今天没有其他人。” “你可以叫他老亨利，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了六十岁。”切茜娅说。 听到切茜娅的解释，苏格才转过脸，正面打量着老亨利的模样。 一个十分显眼的酒糟鼻，这可能是所有人看到老亨利的第一印象，之后才会看到其余的五官。 苏格认真地看着，发现老亨利的眼睛十分明锐，有种鹰一般的锋芒藏在里面，而老亨利脸上的皮肤状态也很健康，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样保养的。 “这可能要感谢女神的祝福，才能让我看上去如此年轻，”老亨利猜出了苏格的心思，主动解释道，“你是想要加入的新人？” “是的，以后我的那个位置，由我们交替使用，没有问题吧？”切茜娅说道。 “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老亨利笑了，“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才会选择这样一个没有交易会举行的时间过来，也是为了避开其余的参与者，对吗？” 老亨利见切茜娅没有搭话，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既然是共用，那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里的规则。” “每周三的东街市场，在卖番茄的摊位上面，番茄售价的最后一位数字，如果是5这个数字，则代表本周有交易会，反之则没有。” 老亨利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格受了不小的惊吓，他没想到，一个地下交易场，竟然连举办的时间都这样隐秘。 卖番茄的摊位？东街市场卖番茄的摊位至少也有五六个，怎么可能每一个摊位都是同样的价格呢？如果同时存在两个不相同的价格，又该怎么办？ 没有人给他解释，苏格即使充满了疑问，也只能沉默下去，于是对老亨利轻轻点头。 老亨利见到苏格的表现，眼睛中露出赞赏的目光，“果然，切茜娅小姐带来的人，果然不一样。” 没等切茜娅开始催促，老亨利接着说道：“当然，具体的时间有其他的通知方式。” “在确定本周会举办交易会后，也是从周三开始，卖鸡蛋的摊位数，代表具体的举办时间，比如有四个卖鸡蛋的摊位，就是周四举行，以此类推，但仅限于本周。” “在确定周数后，具体的到场时间，则由入口的看板推荐菜单决定，所谓的入口，就是你看到的这些通道，你们来的这一个，是属于黑墨鱼酒吧的入口。” “总共有十个通道，也就是说，有十个入口，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任意一个入口进入，但必须在交易会开始的十分钟之前做好准备，因为如果有同时两位参与者选择了同一个入口，我们必须保证这两位的身份不会彼此泄露才可以。” “而交易会的内容，我想，应该不需要我过多的阐述了。” 苏格微微点头，依然保持沉默，同时在脑海中回想着老亨利说的话，借以加深印象。 而在苏格沉默的时候，切茜娅则拿出一个黑色的口袋，放在桌上，说道：“愚者海龟的蛋壳，我想换大地岩石的结晶，等量。” 老亨利微微欠身，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管家一样，在得到切茜娅的允许后，从桌上拿过黑色的口袋，简单地检查，转身从一个隧道口离开。 在老亨利离开的这段时间，苏格始终没有跟切茜娅产生任何的语言交流，甚至眼神交流也用面具巧妙地遮掩住。 很快老亨利就返回了地下室，并将一个黑色口袋放在桌上，示意切茜娅可以检查。 切茜娅迅速地检查完，也不与老亨利道别，带着苏格直接从来时的那个隧道中返回，经过一小段昏暗的隧道，他们重新回到了黑墨鱼酒吧的那个房间中。 将用于隐藏身份的物品全部收拾好，他们再次回到吧台前，就像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一样，表情平淡。 不久之后，老亨利也返回到吧台前，目光在热火朝天的酒吧中打量着，并没有多看切茜娅二人一眼。 真不愧是有经验的人啊，连这些微小的细节都做的一丝不苟……苏格心中感叹，不等他展开联想，就看到切茜娅对自己推过来一个橡木杯。 “尝一尝，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呢？”切茜娅咕咚咕咚地往喉咙里灌着，眼睛中露出笑意。 还是我付钱是吧……苏格心中无奈，但是考虑到现在是在酒吧，不喝酒才会显得不正常，于是端起面前的那个橡木杯，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 味道很淡，有麦芽的香气，气泡很足，但是确实很淡……苏格在心中给出评价，他其实不怎么喜欢酒精这种东西，因为这会让他在睡觉以外的时间失去意识，所以只是简单地抿了一口，就将杯子放回了原处。 这时，他看到旁边那个哭泣的男人已经睡着了，正趴在吧台边缘，发出轻微的鼾声。 “年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经历很多的不公平和委屈，如果能给他提供一个可以暂时休息和发泄的地方，也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了。”老亨利看着苏格说道。 苏格心中微微有点苦涩，主动说道：“麻烦把他的账单交给我。” 在切茜娅与老亨利惊讶的目光中，苏格掏出1比恩钞票和1便士的硬币，然后看了一眼手边的麦芽啤酒，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杜绝浪费，从我做起……苏格看着切茜娅手中的橡木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只是续杯的话，那第二杯半价，两个人总共只需要三个便士，但是分开点两杯，就会花费四个便士。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男女有别，在公众场合共用一个杯子，也很没有礼貌。 “我请允许我代替他，感谢你的慷慨，”老亨利擦着杯子说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希望女神能够听到他的祈祷，让幸福降临在他身上。” “他是做什么的？”苏格喝着啤酒顺口问道。 “好像是在监狱做看守，经常被上司训斥，总之过得十分艰辛。” “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老亨利摇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酣睡的男人突然惊醒过来，用迷蒙的醉眼看向苏格这边，嘴里喃喃地说： “我叫司佩鲁，我叫司佩鲁，我叫司佩鲁……” 男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 苏格感觉到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少会掉眼泪，除非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或者是希望破灭，才会在没有人的地方偷偷哭泣。 他看着那个自称司佩鲁的男人，被对方的情绪感染，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我只是想让人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是‘那个谁’，也不是‘喂’，我叫司佩鲁，我的名字是司佩鲁，我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的名字而已……” 男人趴在吧台前抽泣，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很快又酣睡过去。 •••••• 漫天的星光下，苏格与切茜娅走过空荡的碧蓝广场。 时间已经很晚了，苏格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跟切茜娅在酒吧中待那么久的时间。 考虑到自己走后切茜娅很可能偷偷返回去接着喝，苏格决定先把切茜娅送回幸运石教堂，自己再回家。 “我想起来了，”切茜娅突然说道，“就是在水车坊里面，也就是我们最初救你的地方，我曾经看到过刚刚的那个人，当时他跟着尼奥。” “尼奥？”苏格回想着那一晚的事情，但是毫无所获，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之后则被直接送到了互助者协会。 “尼奥啊，就是在你当男仆的那天晚上，给晚宴主持的那个大肚子的男人，他是约克市的警察长。” “哦……”苏格敷衍的应付着，他不太关心尼奥是谁，只是那个司佩鲁的家伙，让他颇有感慨。 其实那个家伙要的很简单啊，只是想要被人记住而已，不是某个人，而是司佩鲁……苏格在心中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关于地下交易场的事情，大概都了解了吧，对于那个老亨利，不需要太担心，只要你按照规则来，他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因为他的家人就在幸运石教堂中工作。” 苏格点点头，刹那间，心中很多的疑惑都解开了。 既然是切茜娅说的那样，那老亨利就完全可以看做半个自己人，既然连主持者都被收到麾下了，那这个地下交易场的背后，很可能也有六大正统教会的势力渗入。 果然啊，教会这种存在，就像一个庞然巨兽，就像浩瀚的宇宙，而我，也不过是这星空中的一颗渺小的星星罢了。 就像那个司佩鲁一样，拼劲全力，也不过是不想做一个无名之人。 第一卷 外乡人 禁器抵达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苏格像往常一样来到列伊努教堂。 就在他做着早会前准备的时候，忽然发现，屋子里虽然没有昂都的身影，但却有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正坐在昂都的位置上面。 可能是对于协会中的归属感，也可能是对于昂都的依赖，苏格觉得自己从本能上排斥着那个坐在昂都位置上的人。 仿佛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那个人向苏格的方向看过来，微微点头示意，很有礼貌，然后掏出随身的手帕捂住口鼻，轻轻咳嗽了几声。 这时桌子的尽头传来塞林的拍手声，“好了，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疑问，现在就来给你们解答。” 塞林指着那位苏格从未见过的人，介绍道：“这位是诺力，是昂都请来的帮手，此次前来，是来帮助我们进行有关连环杀手的搜捕案件。” 等到塞林说完，诺力站起身，目光依次经过协会每一位成员的身上，最后点点头，露出一个很有礼貌的笑容，“大家伙，我叫诺力，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可以顺利地进行。” “搜捕？”切茜娅疑惑道，“难道是昂都那边有了进展？” 塞林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让刚来的诺力解答其他人的疑惑。 “是这个样子的，之前昂都先生与我们讨论了有关所谓恶魔信徒与连环杀手的事情，考虑到对方是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所以经过商量，我们最终选择动用一件禁器，当然，是得到批准的。” “而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带着这件禁器过来，帮助你们解决这两个事件。” 众人默默点头。 苏格突然问道：“那么昂都先生呢？” 诺力看向这个年轻人，表情认真地回答，“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是昂都先生发起的提议，所以教会那边，请昂都先生去帮忙解决另一件棘手的问题了，作为人员的补充，才派我暂时顶替昂都先生的空缺，直到此次任务结束。” 诺力说着，谦虚地笑起来，“其实我哪里能与昂都先生相比呢，只是因为那一边的问题十分严重，只能让昂都先生去帮忙解决，而我恰好也要护送禁器过来，所以，只是顺便填补上这个空缺罢了。” 听到诺力说时间是直到此次任务结束，也就是说，只要昂都那边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再次回到协会，这次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成员暂时调整，并不是说昂都就永远地离开协会。 想到这里，苏格松了口气，发现诺力也变得顺眼起来。 “既然是同伴，我就以名字直接称呼，这样可以吗？”切茜娅问道。 “当然。”诺力点点头。 切茜娅思考了片刻，问道： “所以说，能够护送一个禁器来约克市，在教会中，起码也应该是执事的位置，只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来自哪一个同盟教会的？” “天空教会，在费伦的无垠总教堂，”诺力说，“只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当时成为超凡者的时候，选择的是祭祀领域，而并不是天空领域，所以，我一直都被分配在费伦的警察局中做事，很少会出现在教会中，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祭祀领域？ 苏格听后微微震惊，他没有想到还真的有人是这样，身为天空教会的信徒，却选择了其他的领域。 苏格看到其他人脸上也露出了相同的疑惑，心中踏实不少，毕竟与其他人的想法相同，会让他感觉自己不是一种另类。 诺力想要解释，却突然咳嗽起来，连忙拿出手帕捂住嘴，在经过一阵剧烈的痉挛后，诺力才慢慢舒缓下来，紧绷的腰背也都逐渐放松。 诺力摊开手帕，苏格看到那张雪白的手帕中央，带有一点点触目惊心的猩红。 “是这样的，其实我是约克人，只是从小就身患重病，所以家族的人才把我送去费伦的天空教会，希望在女神的庇佑下，我可以顺利地活下去。” “只是在常年的疾病折磨下，当时的我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我选择了祭祀领域的‘修士’。” “祭祀领域位阶十，修士，即使在同位阶的情况下，也具有超高的灵感和灵性，能察觉某些神秘的存在，掌握一定的祭祀知识和少量仪式超凡能力，最重要的是，可以赋予超凡者极强的疾病抵抗力，和对于外来因素的抗性。”塞林解释道。 “是的，其实是因为我本身的软弱，所以才选择了‘修士’，为的只是能够将我从常年的疾病折磨中解救出来。”诺力说完低下了头。 或许是出于对自身的天空信徒身份的惭愧，又或者是对自己软弱的无力，苏格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从诺力身上传来的那股低沉的情绪。 而其他人也都互相看看，没有说什么，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经历过诺力的人生，也就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 “好了，”塞林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思维打断，“既然要暂时合作，就需要简单地了解彼此的实力，诺力已经介绍过了，接下来依次做自我介绍。” “其实还没有，”诺力接上塞林的话，“现在的我，已经是位阶九的符咒师了。” “成为位阶九以后，灵性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大幅增加，拥有丰富的神秘学知识，善于使用各种富含灵性的材料，进行符咒制作，而制作出来的符咒，按照使用方式不同，拥有治疗，辅助，攻击等不同的作用。” “只是符咒的能力也只是位阶九的能力，而且，”诺力看着自己的双手，“考虑到我个人的身体素质，在之前仅有的几次行动中，我也只是充当了辅助的角色，希望可以用我的力量，很好地帮助各位解决这次的事件。” 诺力之后，每一个人都简单地介绍自己的领域和位阶，并说明自己适合的位置，以便塞林按照所有人的特点，分配出最佳的行动模式。 “星领域，位阶十，盗窃者。”苏格说，“我还没有参与过几次真正的行动，但，我想我比较适合打探情报之类的。” “我听说过你，昂都先生说过，你与这两件事情，有着相当程度上的关联。”诺力笑着说。 经过简单的讨论，塞林带着贝特罗去申请禁器的使用，而其他人则继续留在祈祷室中等待。 “诺力先……嗨，我也直接叫你名字好了，”加里说，“你说你是约克人，而且能将你送入教会，应该是某个大家族吧。” 苏格知道加里的意思，很简单。 孩子生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严重的病情，普通人也只会选择送去医院，仅仅是因为家族中的孩子被疾病困扰，就可以直接送去教会，这种影响力可不是一般家族能够办得到的。 “是的，但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的后裔，是福里伊德这个名字。” “福里伊德？”苏格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了，之前的瑞丝小姐的委托，瑞丝小姐的姓氏，不就是福里伊德吗？” “你认识瑞丝？”诺力的眼中露出惊喜，“不错，我们是亲戚，她是我的表妹，这次我回到约克，所住的地方，就是瑞丝帮忙安排的，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想到以前，我们还经常一起骑马呢，只不过是我站在远处，看着她骑马。” 随着诺力的话语，苏格也逐渐想起一些当时没有在意的小事，瑞丝好像说过，有一位身缠重病的表哥被送去了天空教会，但是苏格没有想到，竟然就是眼前的诺力。 真的是奇妙的缘分，世界真小啊……苏格在心中感慨。 就在这时，塞林与贝特罗返回到祈祷室中，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漆黑的色泽微微反光，看不出材质。 房间中所有人同时收敛气息，提起十分的注意力，看向塞林手中的东西。 塞林看了诺力一眼，但诺力摆摆手，塞林点点头，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类似于警.徽的东西，说道： “那就由我来，按照教会给出的信息……它的名字叫做‘管辖区’。” “这是来自秩序领域的禁器，位阶九警官，寄生影响型，危险程度被评定为三级，需要至少三个人才能申请使用，但考虑到是特殊的寄生型，所以申请人数增添为四人，我们目前的条件，符合要求。” “作用：可探查一定范围内的不合法律和规则的物品或现象，就像一位警官的管辖区那样，拥有着相当程度的掌控力，尤其是对区域范围内的外来者，有着相当程度上的警觉探查能力。” “副作用：使用后，小范围内会出现‘禁行’的行为，如果触犯会受到惩罚，如果宿体主动增加‘禁行’的数量，那么‘管辖区’自身，也会增加惩罚的数量，效果对宿体同样适用。” “惩罚的对象，不含超凡能力。” 塞林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以上就是这个‘管辖区’的能力，从能力上来看，对于我们目前的处境，有着极大的助力，你们讨论一下，将想法分享，我们找出一个最合适的使用方法。” “这个禁器，有‘活着’的特性吗？”苏格第一个举手问道。 “按照说明来看，很像，但是没有。” “这件禁器，并没有‘活着’的特性，每一个拥有‘活着’特性的禁器，都至少被评定为二级的危险程度。” 第一卷 外乡人 禁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简单地思考过后，切茜娅首先说道： “既然是寄生型的禁器，那首先就要找一个人充当宿体，考虑到最坏的可能，那么这个人在充当宿体的同时，无法发挥战斗力，也就是说……” “在场的六个人中，选择没有战斗力的那个人，会比较好，是这样对吗？”苏格接上切茜娅的话，问道。 切茜娅点点头，房间中的几位成员，互相看着。 每一个人都知道，充当宿体可能存在风险，但是在考虑到教会允许使用这件禁器的情况下，风险不会太大以至于难以接受。 而且这种寄生型的禁器，对宿体的灵性要求相对较高，是通过吸收宿体体内灵性而发挥作用的超凡武器，所以灵性低微的人，也不适合选做宿体。 几个人目光交流之后，最后还是贝特罗率先开口道： “那就我来吧，在这几个人中，只有我的条件最合适。” 塞林等人同时点头，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说场面话，大家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伙伴，知道在行动中，只有采取最合理的部署，才能将每一个成员的作用最大的发挥出来。 说完贝特罗就从塞林手中接过“管辖区”，反手将那个警.徽一样的东西，贴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一丝灵性的光芒闪过，“管辖区”就像是从贝特罗的肩膀上长出来的一样，无论贝特罗动作幅度有多么巨大，也依旧稳稳的贴在上面。 “没什么问题，”贝特罗向塞林做出回答，“能感觉到灵性在身体中游走，最后汇聚在这个地方。” 塞林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贝特罗将手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不解，而贝特罗也没有说话，直接从桌子上面拿起纸笔，刷刷刷地写下几个字。 “第一个禁行，在十分钟之内，不可以大声说话。” 众人互相看看，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苏格甚至直接将面罩拿出来戴上。 祈祷室中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能听到几个紧张的喘息声。 十分钟过后，贝特罗长舒出一口气，其他人见状，也轻松下来。 “不是说不可以大声说话吗？为什么连喘气都变得这么谨慎了？”加里不解。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声说话”，没有人可以给出标准，所以大家干脆都不说话了，撑着时间过去。 苏格松懈下来，心说还好，没有弄出一个“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的规定，不让放个屁可能都会受到惩罚。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看到贝特罗的眉头又皱起来，但很快又松开。 贝特罗说：“没关系，第二个禁行，不准禁行盗窃行为。” 刹那间，所有人都转过头，不约而同地望向苏格的方向。 苏格一愣，苦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啊。” “等你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切茜娅说道，“把你的手放在这里，就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给你看好，还有，不许乱动，你知道你最近多了个坏习惯吗？手里总是闲不下来，总是想要摆弄点什么。” 苏格无奈，只能将双手放在桌上，在切茜娅的监督下，等待着下一个禁行。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面，他们经历了“不得躺坐”，“进入房间前必须敲门”，“靠右边行”等几个禁行。 而他们也慢慢地摸出了一些规则。 这个来自秩序领域位阶九警官的禁器，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管辖区”，对于范围内的人，有着所谓“禁行”的规则。 在加里的舍身奉献下，他们知道，一旦违反了禁行，就会受到“约束”的惩罚，具体有三种效果，无规律出现。 第一种是行动力迟缓。在惩罚时间内，受罚者会仿佛行走在泥沼中一样，极其缓慢。显而易见，一旦受到这种约束，在行动中难免大打折扣。 第二种是伤害加深。在惩罚时间内，受罚者所收到的伤害会成倍增加，加里就因为不小心撞到桌角，而捂着肚子哀嚎了许久。 第三章是感官屏障。在惩罚时间内，受罚者的五感之中，有两种会受到阻碍，或短时间丧失，而惩罚时间过后则会恢复。 “除此之外，那些所谓的‘禁行’也会交替出现，如果不主动增加，一次就只会出现一个，只有等到一个结束，才会出现下一个，所有的情况我们都触发过，但出现的结果也是毫无规律。” 切茜娅叹了口气，“总的来说，对我们是有利的，毕竟无论是‘禁行’还是‘惩罚’，都可以用超凡能力去抵抗。”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位阶九的禁器。” 苏格听着，心中却产生了与切茜娅截然不同的想法。 仅仅是位阶九的禁器，已经能对现实生活中的行为产生制约，那么位阶八呢，位阶七呢，甚至是再往上，中位阶，高位阶…… 苏格不敢想象在抵达了高位阶后，这些所谓的“禁器”，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他也同意切茜娅的意见，现在他们已经摸透了“管辖区”的规则，知道所有的“禁行”约束，也知道所有的惩罚后果，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副作用发生的同时，去利用它的正面效果。 塞林关切地看了一眼贝特罗，低声问道： “还撑得住吗？” “没有问题，像这样持续发动的话，我大概可以继续维持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总共三个小时左右，”塞林在心中盘算，“先解除，接下来我们开始制定作战方案，这段时间不需要使用它。” 贝特罗十分听话，按照塞林所说的，切断与“管辖区”的联系，将它从肩膀上取下。 苏格很清楚地看到，贝特罗在取下那个警.徽模样禁器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在那个禁器的反面，也就是与贝特罗肩膀接触的地方，粘连着一层细小的皮屑。 塞林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寄生型，果然对身体还是会有负担，恐怕如果一直放任下去，总有一天它会与宿体融合在一起。” 贝特罗没有多说，解除“管辖区”的寄生状态后，就坐在椅子上面闭目养神。 经过一段长长的思考后，塞林突然说： “下午，互助者协会的所有成员，取消原本的计划，所有人同时行动，利用‘管辖区’找出那些家伙的所在。” “所有人？”加里惊讶道，“所有人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会，我们租一辆马车，从最大程度上节省时间，而且我想这个‘管辖区’的范围一定不小，我们只需要待在马车上，让贝特罗感应就好，其他人保留体力，因为一旦找到，我们就直接发动攻击。” “今天吗？直接开打？”加里完全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不仅仅是他，连切茜娅，刚来不就的诺力，还有苏格，每一个人都为塞林的决定感到惊讶。 “对，你忘记了我们的职责了吗？我不相信他们会这样简单地离开约克，他们一定是在哪里积蓄力量，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我们只要找到他们，就立刻进行清除。”塞林斩钉截铁道。 “现在开始，到下午的一点钟，是休息时间，每个人去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补给，养好精神，因为你们将要迎接的，是一场战斗。” •••••• 苏格从地底的维鲁德之地上来，摸着卡在后腰上的黑色匕首，轻轻叹了口气。 “害怕了？”站在他面前的切茜娅说道。 可能是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切茜娅一直活动着胳膊，似乎是想让僵硬的身体柔软下来。 此时切茜娅已经换上了一身近乎于黑色的深紫色紧身衣，外面披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完全全遮了起来。 “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我也没有参与过正式的战斗，害怕拖大家后腿。”苏格承认道。 “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切茜娅笑着，拍着苏格的肩膀。 苏格心说如果此时的身份换一换，那就是一个标准的言情小说的发展，但是很可惜…… “我们不等昂都先生回来吗？”苏格问。 “等那个家伙干嘛？” “昂都先生不是很厉害吗？那个什么骑士团的成员之一，而且之前救我的几次，都是昂都先生出手的，对付那些家伙，应该绰绰有余才对。” “但是他也有任务啊，我们不能总是依靠他，”切茜娅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你可以完美地解决这次的事件，等他回来之后，让他大吃一惊。” 两人一边说着，来到列伊努教堂的正门，走过长长的阶梯，来到早已等待许久的马车前。 “都准备好了吗？”塞林用目光扫视所有人的眼睛。 苏格很想大声回一句“准备好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地颤抖，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 是兴奋吗？还是害怕？ 苏格不知道，跟着众人钻进马车厢。 这辆马车是双驾的，宽敞的后车厢即使塞进去六个人，也依然不显得拥挤。 贝特罗此时已经将“管辖区”放在了肩膀上，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周围不和谐的地方，并且不时做出指示，让车夫随时调整方向。 苏格坐在靠近门的地方，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发现原本已经十分熟悉的街道，此时从另一个角度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 苏格摇摇头，忽然间，人群中的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一个戴着黑色围巾，身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黑箱子，略微瘦削的背影。 苏格突然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背影。 第一卷 外乡人 尝试的价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发现什么异常了吗？”切茜娅凑到苏格身边问道。 苏格略带疑惑地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很奇怪，那个背着箱子的身影，有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感觉，无论是对方的走路姿势，还是微微低头的观察方式，还是手臂摆动的幅度，都让他感到很熟悉。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再次看出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那个瘦削的身影了。 我说为什么这么熟悉呢？这就是我走路和行动的方式啊！ 苏格心中蓦然一震，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身影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那就是他自己的行动方式，不对，应该是说，那是他成为“盗窃者”之后，才一点一点改变，最后形成的行动方式。 也只有真正的“盗窃者”，会在人群中采用那样的姿势，在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同时，又可以很方便地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说，他是谁？如果是目标的话，贝特罗先生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如果不是目标的话，那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偷？还是…… “盗窃者。” 苏格下意识地念出这几个字，瞬间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是超凡者吗？是星领域中的“盗窃者”？ 苏格很清楚地记得昂都说过的话，星领域的超凡者数量极其稀少，甚至六大正统教会中，都没有一个可以让他请教经验的人，如果他刚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星领域的超凡者，那就有极大的可能，是一个脱离于教会之外的，“野生”的“盗窃者”。 正在苏格展开思维，思考对方为什么会在约克出现的时候，切茜娅再次凑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苏格点点头，通过深呼吸的方式调节自己的状态，刚刚那个背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而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马蹄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看见道路两边的景色，苏格知道，他们正在向下街区进发，而他此刻必须全神贯注，因为即将迎接他们的，很可能是一场大战。 •••••• 葛比翁将肩膀上的男人扔在格拉奇面前，反手掸掸灰尘，说道： “这是第一个，如果你现在就想要剩下的，只能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去，因为约克市现在有针对马车出入的检验，我没有办法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一次性搬运四个人。” 格拉奇没有理会葛比翁的话，慢慢蹲下来，检查起被葛比翁五花大绑的男人。 男人早就已经昏了过去，从身上的衣服和被海风吹得微红黝黑的肤色来看，应该是个常年在码头从事搬运工作的劳力。 “很健康，应该符合你的条件，不抽烟，但是有酗酒的坏毛病，希望你的那位大人，不会对酒精产生过敏反应。”葛比翁笑着说。 马丁听到葛比翁的话，目光中立刻燃起愤怒的火焰。 格拉奇站起身，一只手按在马丁肩膀上，用力抓了抓，返身对葛比翁说： “可以，只要是健康的活人就都可以，希望剩下的四个人，也像这个男人一样。” “那太棒了，要知道，想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抓走五个健康的活人，在现在的约克市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葛比翁说道。 “你是在等待我的夸奖吗？”格拉奇把马丁推出去，“这不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条件吗？” “你说得对。”葛比翁四处看了看，点头称赞道，“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亏你们能找到这里。” 见格拉奇没有回答他，葛比翁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最近会开始行动对吗？”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还记得吗？我们的协议可是两件事，这五个祭体是作为你不干预我行动的补偿，但是那个‘密室逃亡者’的补偿，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怎么样，你们这次的行动，需要我的帮助吗？”葛比翁兴奋地问道。 “不需要，你以为我们是为什么才选择了这个水坝？”格拉奇反问道，“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除此之外，也请你不要总是来到这边，在你没有注意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被教会的那些人给盯上了。” “我很注意的，放心吧，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我这次也只带了一个样品，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格拉奇点点头，“还是要小心一些，虽然有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但教会的那帮人，很可能有专门用于探索的超凡武器。” 葛比翁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就在这时，马丁再次回来，瞥了一眼葛比翁，走到格拉奇身边，轻声说： “格拉奇大哥，已经准备好了，加上我一共三个人，我们打算分两批，每次运送两个人，剩下的负责看守。” 格拉奇点点头，对葛比翁说：“那就请带领他们，去运回剩下的四件祭体。” 葛比翁表示没有问题，转身走到门前，回头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通知我，当然，按照我们的约定，只有一次机会。” 说完，葛比翁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 正当咬牙切齿的马丁准备追上去的时候，格拉奇拉住了他。 “格拉奇大哥，还有什么事情吗？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和隐蔽的，保证一定会安全地把那些祭体运送回来。” 格拉奇轻轻摇头，说道：“你就不需要回来了。” 马丁的脸上瞬间露出了着急的神色，“格拉奇大哥，我会认真执行任务的，我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看到马丁那张着急的脸，格拉奇苦笑道：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在惩罚你，我的意思是，这次的仪式可能会有点危险，因为我们从来没用过五个祭体同时进行仪式，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今天晚上会不会再次出现绯红之月。” “考虑到你还不是超凡者，在那种充满伟大主宰气息的环境中，可能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想让你先去之前的安全屋，当然，这不是惩罚，而在这次的仪式进行之后，我会亲自去向使者帮你申请灵药。” “就当做是一次短暂的休息吧，虽然只有一晚的时间，但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想一想，具体想要怎样的灵药。” 马丁盯着格拉奇的脸，凑近了仔细地看，直到发现格拉奇的脸上没有一点戏弄的意思之后，才松了口气，而原本着急的心情，也变成了兴奋和期待。 “真的吗？格拉奇大哥，我真的可以成为超凡者？”马丁的眼中闪着亮光。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所答应你的惩罚或者奖赏，每一次都兑现了，不是吗？” “惩罚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但是奖赏可以多一点。” 格拉奇佯装要打，马丁则侧过身体躲开，然后欢快地从房间中离开，去追赶葛比翁的脚步了。 房间中转眼只剩下格拉奇一个人，他听着那无休无止的水流声，感觉到自己的心境也慢慢平和下来。 “伟大的地狱主宰，喧闹而智慧的恶魔君王，崇高而古老的黑山羊，请赐予我们庇佑与祝福……” 格拉奇虔诚地拜倒下去，口中念诵着尊贵的名，以祈求接下来的仪式进展顺利。 很快他又站起来，在略显拥挤的储藏室中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道： “或许可以试着再次联系希密斯大人，以确保这次的仪式万无一失……” •••••• 傍晚五点十分，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二号。 一辆双驾的马车停在约克市图书馆后门，已经十分钟了。 塞林一脸严肃地问道： “你能确定吗，就是在这个方向？” 贝特罗用力地点头，“十分确定，虽然约克市中有好多处外来者侵入的提示，但只有这里比较特殊，那个外来者在这个地方反复出入，与其他进城后就开始藏匿的人完全不同。” 众人听后，目光全都向着西北方望去。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利用“管辖区”的能力进行全城方位的搜捕，但是毫无所获，反而根据贝特罗的指示，抓到了几个偷偷入城的外来者。 将那些饿得皮包骨头的流浪汉送入警察局后，已经浪费了大量的时间，甚至中途不得不让贝特罗解除“管辖区”的寄生，以便恢复体力。 就在塞林自己也认为出动所有战力太过冒失的时候，贝特罗突然指示马车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就有了刚才的对话。 塞林深思一番，说道：“依据你的猜测，有多少可能性？” “这个我无法肯定，但至少这前面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外来者，现在约克市已经设立了针对人员出入的检验，如果是约克本地人，不会被‘管辖区’探测出来，而一般的外来者，也没有能力瞒过守卫的检验多次出入。” “也就是说，有尝试探索的价值，是吗？”塞林接着问，“如果离开约克市内，‘管辖区’的探测范围有多大？” “‘管辖区’应该与宿体的意识有关，如果我是经常路过的地方，那么探查范围就会很大。” “从下午的经验中我可以很明确地感受到，我在下街区的时候，感应到的范围原本其他市区要大得多，很可能就是因为在我的意识中，对于下街区的了解要高于其他市区，所以‘管辖区’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依我看，如果是在约克市附近，最多半径十米的范围，这是最大极限了，当然，如果有人对于附近的环境十分熟悉，能够探测的范围会比我大得多。” 塞林无声地摇摇头，协会的成员平日里都在约克市内活动，即便是离开约克，也是搭乘马车等交通工具，没有人会徒步在约克市附近溜达。 而短时间内，他也没有办法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去吗？还是不去？ 当塞林在心中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是每一次的行动都会有答案，而每一次的摸索，都是有价值的。 “走吧，放弃马车，我们去看一看。”塞林表情放松下来。 “我们去看一看，前面到底有什么……” 第一卷 外乡人 所谓成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微弱的烛光将储藏室照亮，格拉奇看向躺在地上的五个祭体，对站在对面的两个人点点头，说： “辛苦了，伟大的黑山羊会记住你们的贡献。” 这两个人虽然是在马丁之后开始追随他的，但都是野生的超凡者，各自通过自己的方式成为超凡者之后，因为受到了很多排挤和歧视，才在巨大的压力下，选择加入黑山羊的信仰。 他们一个是海洋领域位阶十的渔夫，一个是风暴领域位阶九的呐喊者，私底下就直接以对方的位阶名字来称呼。 “回来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吧？渔夫？”格拉奇问道。 “没有，那个葛比翁在引领我们找到存放这些祭体的地点之后，也直接离开了，我让呐喊帮忙看守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之后的搬运工作，我们也都是在十分谨慎的情况下进行的。”渔夫回道。 “不过我看到马丁独自一人回去约克市内了，没有关系吗？”渔夫问道。 “他不是超凡者，不比你们两个。”格拉奇只回了这么一句，就蹲下开始检查祭体的状态。 而渔夫和呐喊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们嚼着约克市的特产鱼干，观察着在河坝周围的一草一木。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他们都非常适应，况且今晚就会再次进行仪式，之前的那一次，因为考虑到安全的问题，格拉奇并没有让他们参加，只是让不是超凡者的马丁辅助，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气。 能够亲眼见证传说中的存在降临，对每一个超凡者来说，都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所以就在刚才，他们看到格拉奇将马丁支走，而留下自己的时候，内心还是产生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和骄傲。 “喂，你后悔成为超凡者吗？”渔夫问道。 “你后悔吗？”呐喊反问道。 “当然不，比起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我宁愿死得痛快一点。”渔夫说道，“你呢？” “这还用说吗？” •••••• 太阳的光辉消散，大地很快就会被夜幕所笼罩。 塞林一行人躲在树林中，各自隐藏起来，目光都看向不远处水坝上面的三层建筑。 在“管辖区”的指引下，他们沿着出城的路一直向前，很快就发现了两个行为反常的人。 这两个人从外表看都十分普通，后背各自背着一个人，正向着什么地方走去，脸上的神色也很平常。 但就是这种平常，却被经验丰富的塞林抓到了破绽。 他们背后的人，都是那种有着强壮身材的人，粗略估计也有一百五十斤上下的样子，而这两个人虽然努力装作普通的样子，但根本没有多少汗水，甚至连呼吸也没有紊乱，这不可能是普通人所能做到的地步。 塞林在发现这一点不寻常之处后，并没有立刻行动，反而用手势指挥所有人，让苏格和切茜娅继续往前走，其他人则就地躲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小心潜行。 “能够确定吗？”塞林问道。 “不会错，我们两个都亲眼看到了，”切茜娅指了指苏格，“分成两次，总共四个人，他们把四个昏睡过去的人运送到了这里，之后并未离开。” “除非利用超凡能力，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塞林点点头，目光重新看向那座水坝上的建筑，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大体看到一个模糊的形状。 苏格也跟着塞林看过去，心中不禁产生感慨。 真的是相当隐蔽，而且大胆。 在之前的交流中，苏格知道，贝特罗和加里几乎将约克市整个搜了一遍，尤其是道路复杂的下街区，包括废旧的老街，肮脏的下水道。 但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对方竟然把根据地转移在河坝上。 胆子是真大啊……苏格不禁感叹，但他转念一想，发现这件事竟然非常合理。 如果对方的成员中有善于游泳的，就可以利用贯穿的河流，直接进入约克，流水既是一个良好的通道，也可以很好地帮助掩盖他们的踪迹，其实非常便利，而且十分安全。 “有点佩服是吗，那就准备好，这样的对手可不会对你手软。”切茜娅在他旁边说道。 苏格点点头，转过去看着塞林，等待对方做出指示。 “有任何想法现在都可以提出来，大家总结后商量出最合适的方案。”塞林说。 “我只能做辅助，但是我的符咒可以给你们提供相当强力的支援。”诺力首先说道。 诺力拿出那个从不离身的手帕，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几声。 苏格已经习惯了，他本以为诺力是因为剧烈的运动所以才导致的咳嗽，但是之后他发现，诺力连干坐着也会咳嗽，这种咳嗽对于诺力来说，就像是一种慢性病，虽然不严重但也难以根绝。 “突击的话，我可以，但是需要贝特罗的配合。”加里说。 而此时贝特罗也解除了“管辖区”的寄生，开始通过服食药剂快速恢复状态。 “还不确定对方是哪一方，但是从几次的报告来看，应该是恶魔信徒，那位连环杀手似乎都是独自行动，但这一次，很明显是有组织的群体行为。”塞林说。 “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布置，贸然闯进去，存在一定的风险……” 塞林有些困扰，虽然说此次出动了六个人，但切茜娅与诺力都偏向辅助，拥有主动突击能力的加里还在等待贝特罗的恢复，至于自己，还需要领导所有人，不可能冲在第一位。 塞林不禁想起昂都，那个家伙虽然总是一副轻浮的样子，但真到了需要动手的时刻，从来不会犹豫。 就在这时，苏格突然举起手，小声说道：“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你？”塞林惊讶地看着苏格。 不止是塞林，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向苏格。 “对，我对‘盗窃者’有点感悟，说不定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摸过去。”苏格抬头看着围过来的一圈人头，“不过你们也要跟上支援我，如果是正面对抗，我一定打不过的。” 切茜娅点点头，“很好，知道自己的实力，看来不是发疯。” 几个人简单地讨论之后，发现确实可以一试，只有塞林，自始至终都紧紧地盯着苏格，内心的担忧在脸上表露无遗。 “或许就像昂都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你会完成从被救赎者到救赎者的转变。”塞林轻轻叹了口气，嘱咐道，“一定要小心，一旦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立刻警示，我们会去支援你的。” 苏格点点头，将长风衣脱下来，想了想，拿出那个星辰与火焰的铁面具戴在脸上，把匕首在后腰卡紧，在一片昏暗之中，向河坝的方向慢慢摸过去。 众人的视野中，苏格的身影很快就与黑暗融为一体，然后消失不见。 考虑到对方可能在隐蔽处安排了监视者，众人不敢轻易上前，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苏格的信号。 “你们可从没有告诉我，他是一位这么可靠的伙伴，咳咳。”诺力说道。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成长吧。”切茜娅笑着说。 协会的每一个成员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同时怀着紧张的心情，向不远处的河坝望去。 •••••• 渔夫和呐喊在格拉奇的召集下回到储藏室，一进屋，他们就看到在地上并排放置的五个祭体，还有绘制在地面，墙壁上的，诡异而充满特殊美感的神秘花纹。 空荡荡的房间里，格拉奇站在一侧，低头看着被放置在中央的五个祭体，说道：“一会儿我会开始进行仪式，你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没有问题，水坝的看守已经被我们全部杀光了，而交班的人，要明天下午才会来到这里，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渔夫说。 说完渔夫眼睛转了转，试探着问道：“我们可以观看吗？” 格拉奇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能保证我不被打扰的话。”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渔夫变体生寒，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迅速摇摇头，“那我还是不看了。” 在二人离开房间后，格拉奇闭目养神，很久之后，他慢慢睁开眼睛，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已经变得一片黑暗的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大片的乌云笼罩过来，将原本璀璨的星空完全遮掩住，此时天地间只剩下了无尽的昏暗，以及从河坝的守卫室中传出的一丝橘黄色的灯光。 “看起来，今夜是不会再次出现绯红之月了。”格拉奇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某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很难弥补，于是开始着手进行仪式前最后的准备。 他取出一个瓶子，里面是最新收集而来的紫面山羊的血液，他将其中的一半淋在五个祭体身上，然后取出恶魔雕像的禁器，放在五个祭体的前面，并把剩余的紫面山羊血液全部浇在上面。 “伟大的地狱主宰，喧闹而智慧的恶魔君王，古老的黑山羊，在此以崇高的歌格之名，开启献祭仪式……” 仿佛海绵吸收水分一样，那些淋在雕像上面的血液很快渗透进去，而那些祭体身上的血液，则迅速地蒸发掉。 下一刻，从恶魔雕像上面，燃起一朵黑红色的火焰之花，无声飘动，在诡异之中，却透露着一丝异样的美。 黑红色的火焰慢慢燃烧，突然一点火花分离出来，落到祭体上面。 很快，黑红色的火焰蔓延开去，将五个祭体整整包围起来，熊熊燃烧，却没有发出灼热的温度。 •••••• 此时苏格正趴在储藏室的屋顶上面，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向房间中看去。 在看到那股熟悉的黑红色火焰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胸膛中传来一丝灼热，而藏在他心脏中的火苗，也仿佛拥有意识一样，逐渐活跃起来。 第一卷 外乡人 异变的恶魔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强行将胸中的那股躁动压下去，集中所有注意力，观察着储藏室中的一切。 之前他偷偷地摸过来，在一层的休息室中发现了三具尸体，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在河坝上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苏格放弃了进去的想法，转而沿着墙壁的外侧，一路爬上了屋顶。 如果是普通的房屋，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条路线，正因为这里是河坝，有着永不停歇的流水声，而且在河坝的水处理设施的运行下，整个建筑都在进行着微小的震颤，这些条件可以帮助他有效地掩盖在屋顶爬行时发出的声音。 一路爬上来，他都没有见到任何人，直到上来三层，才在半露天的走廊上，发现了两个人。 两个人靠着栏杆，保持着高度的警戒，谨慎地监视着四周的情况。 刚刚在下面的时候，苏格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他因此断定，一定是三层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两个人才会聚在一起，在最近的距离下进行守护。 考虑到这一点，苏格思考了片刻，决定暂时不通知塞林，因为此刻他还算安全，对方并没有发现他，如果此刻返身回去，路上花费的时间，足够这些危险分子完成许多事情。 而利用火药信号弹，虽然可以传达给塞林等人信息，但也会在第一时间暴露自己的存在。 考虑到这些情况，苏格决定继续前行，于是整个人趴下来贴紧屋顶，缓慢而悄无声息地爬行，直到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 他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再一次看到黑红色的火焰，之前因为和连环杀手的较量，让他几乎耗尽了储存在心脏中的火焰，之后虽然成为了超凡者，但心脏中的火焰依然没有复原的趋势。 他想了很多，发现能够将心脏中火焰复原的唯一一个可能性，就是找到相同的恶魔火焰，并试着将其融合。 在这个恶魔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国家，想要找到恶魔的火焰，何其艰难，苏格几乎已经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但没想到在这里，他再一次看到了。 苏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房间中。 从他的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火焰跳跃的间隙，能够隐约看到几个模糊的人体，正在火焰的燃烧下逐渐消失，而另一边，因为被木板挡住视线的原因，只能看到一双腿。 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人，而且很可能是举行这场仪式的主人。 苏格几乎可以肯定，下面这个人就是当时的恶魔信徒，至少也是与恶魔信徒关系极其密切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中的黑红色火焰突然安静下来，那几个人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甚至没有在地板上留下些许痕迹。 而那股黑红色的火焰，却变得逐渐深邃，大片的火焰反向蔓延，逐渐收缩到一起，最后出现了一簇极小的火焰，正在无声的飘摇。 苏格知道，其实这个看似被风一吹就会熄灭的火焰，才充满着绝对的威胁。 他可以很清楚地从上面感应到一股纯粹的邪恶，虽然是一股火焰，但仅仅是看着它，苏格就感到一股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的寒冷，连灵魂都会被冻结。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房间中的人说了什么，但是由于水流声和震动的干扰，让他没有听清，他只看到那双腿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古朴的雕像面前。 可能是火焰的声势太过惊人，苏格在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雕像的存在，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个象征着邪恶与堕落的生物雕像。 他看到那簇极小的火焰凭空升起，慢慢向雕像的方向移动，整颗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灵性的预感，也可能只是自己的本能，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旦雕像也火焰碰到一起，将会发生十分恐怖的事情。 苏格心中着急却又无计可施，瞬间，额头上就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而他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思考上面。 如今通知塞林先生已经来不及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根本不可能赶过来，而且下面还有两个看守……苏格想要硬闯，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以他一个人的能力，与下面加起来三个人对抗，根本毫无胜算。 极短的时间内，苏格的思绪进行着飞速的转动，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阻止下方仪式进行的办法，而且，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办法。 苏格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中的那股灼热，缓缓睁开眼睛，对着下方火焰与雕像，以一种非人类的语言，轻声念道： “开启。” •••••• 格拉奇的双眼紧紧盯着飘浮在空中的黑红色火焰，看着它慢慢向着雕像接近，心中的激动与狂喜几乎要攀升到了极点。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 这段时间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先是地下室中的实验发生爆炸，不得不转移地点，之后在水车坊中的仪式又被教会的肃清者打断，多次联系使者无果，甚至连用来当作祭体的对象都有人来跟他抢。 但是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只要那簇火焰可以和禁器融合在一起，就可以将祭体的力量完全奉献给那位大人，而在得到充足的力量后，那位大人就会进行再一次的降生。 “那也正是我们的使命和任务。”格拉奇喃喃道。 他知道，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的任务就结束了，他可以给马丁申请一个灵药，接着离开这里，带着令所有人都羡慕的钱财，去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岛。 火焰与雕像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格拉奇的心跳也随之逐渐攀升，就在他紧绷的神经达到顶点的时候，也就是在火焰与雕像触碰到的瞬间，忽然，那一簇火焰消失了。 格拉奇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雕像，久久没有动弹。 “遵从您的意志。” 格拉奇忽然听到房间中出现这样一个声音，嘶哑，冰冷，又带着些许阴暗与绝对的服从。 他不知道是谁发出的这个声音，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紧张之下产生的幻听，直到他看见面前的那个恶魔雕像。 雕像上的恶魔不知何时改变了动作，箭镞般的长尾收敛，长着山羊角的头颅低下，完全不是最初的那种疯狂而诡异的观望状态，反而带着中崇敬。 正当他感到疑惑的时候，从之前那簇火焰消失的地方，猛地爆发出一团剧烈膨胀的火球。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格拉奇也来不及反应，在看到那团光亮之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调动全身的灵性做出抵抗，但是巨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根本无法抵挡，只能眼看着自己被爆风被吹飞出去。 •••••• 塞林等人依然在不远处的树林中观察，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个人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焦急。 切茜娅感到口渴，开始下意识寻找着各种瓶状容器，在接过贝特罗递过来的恢复药剂后，也不拔开软木塞，直接放进嘴里。 诺力则开始频繁地咳嗽，每一次的间隔越来越短，最后整个手帕都被染成一股殷红。 塞林没有管他们，因为他本人的心情也根本无法平静。 从苏格过去之后，已经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但是并没有任何状况从河坝中传出来，他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告诉自己苏格没有发生任何危险，那些危险的联想，也只是联想而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河坝建筑上，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所有人下意识地缩头，然后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在大概是三层的位置上，一个房间被炸得粉碎，一片昏暗之中，有几个模糊的人影随着破碎的木板被一起炸飞出去，有一个落在了河道里，剩下的几个由于光线太暗，没有人能看清落点，但应该不会落得太远。 诡异的是，房间被炸毁之后，腾起的火焰竟然是反常的黑红色，而让众人更加不解的是，那股火焰在炸飞屋顶之后，没有沿着残破的木板剧烈燃烧，反而像是一团逆向收缩的烟雾一样，缓缓聚拢，重新消失在爆炸的产生地。 发生在一瞬间的变化让众人震撼不已，所有人都知道，那股黑红色的火焰，是恶魔的象征。 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此次追踪而来的人，就是当时在水车坊中的那群恶魔信徒。 “不好，苏格还在那里！” 塞林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翻身从树林中跃出，向着不远处的河坝建筑飞速奔跑。 很快，他的旁边传来几个脚步声，他没有回头，知道是其他人也跟了上来。 塞林一边奔跑一边思考，刚刚的爆炸将几个人吹飞出去，他无法判断其中的哪一个人影是苏格，而且，除了苏格之外，恐怕剩下的那些，就是恶魔信徒。 塞林望着不远处的建筑，发现在爆炸之后，没有产生任何的火焰，因此也没有足够的光亮让他判断现场的情况。 “切茜娅和诺力去河道的那个落点，记住，发现苏格立刻开始救治，如果发现是敌人，在足够自保的情况下，可以考虑活捉。” 切茜娅点点头，带着诺力朝下游的河道跑去。 “等一下，咳咳。”诺力，停下来，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几张符咒，给每个人手中分了两张，“一张‘简易治疗’，一张‘火抗’，不需要咒语，注入灵性就可以使用。” 没有人多说，所有人收下后离开迈开脚步，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切茜娅与诺力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塞林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建筑物，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一定要平安无事啊，苏格。” 第一卷 外乡人 立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见之处一片昏暗，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切茜娅站在并不是十分湍急的河流前，扭头看向旁边的诺力，还没等她开口说话，诺力突然的剧烈咳嗽起来，整张脸很快就因为血气上涌而变得通红。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主动选择‘祭祀’领域了，已经加持了‘修士’的疾病抗性还这么虚弱，很难想象你的幼年时期是怎样度过的。” 诺力苦笑着，用手帕擦擦嘴，拿出两张符咒递过切茜娅，说道： “有传说描述，像我这样的人，被称为‘疾病之种’，对于某些领域的势力来说，是珍贵的实验材料，尤其是我死后剩下的东西。” “年幼的时候，我曾有过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所以死亡对我来说，已经不存在威胁，而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这副被女神庇佑的身体，为其他人多做一些事情。” “很适合你。”切茜娅接过符咒，扬扬眉，“怎么用？” “注入灵性，一张是增加水抗性，一张是寒冷驱散，这些用你自身的灵性激发，效果会比较好，我就在这里，随时给你提供援助，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足够了。”切茜娅解开披在外面的黑袍，里面紧身的行动装完美贴合肌肤，将她的身材特点一一勾勒出来。 她按照诺力的嘱咐向手中的符咒注入灵性，得到灵性的符咒瞬间破碎，变成点点的微弱光芒，附着在她身上。 切茜娅试着将一条腿迈入河流，却并没有感受到初春河水的冰冷，反而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回过头，对站在岸边的诺力点点头，一步一步向河道中央走去。 如果她的运气好，可能会在某个地方找到受伤的苏格，如果运气不好，那等待她的，就会是一具尸体。 切茜娅从加入命运教会的那一刻起，从来就不会将自己的命运赌在运气上，这并不能说明她不够虔诚，只能说，她更相信自己。 越往中间走，河道就越深，切茜娅不得不摆动起自己的双臂和双腿，转用游泳的方式，进行探索。 就在这时，她毫无征兆地侧头。 从她面前的河水中，一道带着寒芒的短刃破水而出，甩出一道弧形的水珠，从她耳边划过。 而正是因为她没有前兆的侧头，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一击。 一击不成，手握短刃的男人重新翻入水中，动作灵活无比，就像一条游鱼回到大海一样自然。 切茜娅踩着水，环顾着四周。 刚刚那毫无征兆的侧头，其实是她有点抽筋，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是‘木偶人’积攒下的幸运吗？”切茜娅低声念道。 胜负心极强的她，被刚刚那中满试探性的一击彻底激发了斗志，而知道落在水中的那个身影不是苏格之后，她也完全放开了，头脑中没有一丝顾虑。 “很擅长游泳，是海洋领域的？” 切茜娅对身后的诺力招招手，诺力心领神会，动作迅速地拿出一把符咒，一一激发。 一张张符咒在诺力的手中变成破碎的星光，从岸边飞来的光芒汇聚在切茜娅身上，那是一重重能力的附加与抵抗，切茜娅感受着符咒为自己带来的变化，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猛地翻身，像一条美人鱼一样潜入水底。 “竟然在对方的优势战场主动发起攻击……”诺力被切茜娅的举动惊呆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除了辅助，很难在别的地方发挥作用。 诺力将目光移向昏暗中那座模糊的建筑，喃喃道： “希望女神庇佑，希望一切顺利。” •••••• 塞林三人踏上河坝，一路飞奔，随着与爆炸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的战斗状态。 在爆炸发生后，塞林已经用教会专属的方式，向列伊努教堂发出请求支援的信息，但是河坝离约克市区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加上天气的干扰，恐怕在短时间内，支援力量很难抵达。 而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苏格主动请求探索，然后在一阵焦急的等待之后，就发生了那场让所有人都惊讶的爆炸。 毫无疑问，是恶魔的火焰。 受到爆炸的影响，他只看到了昏暗之中，有一个人影落入河道，其他几个虽然被炸飞，但也飞得不远，应该还在发生爆炸的地点附近。 塞林不知道被炸飞的那几个人中是否有苏格，也不知道苏格现在的状态如何。 就在三人即将来到爆炸发生点的时候，从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一声力量感十足的怒吼。 这声怒吼极富感染力，仅仅是听到，就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其中包含的愤怒。 塞林与加里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凭借着多年的默契，直接分成两队。 加里与贝特罗一起，迎接那个怒吼声的主人，毫无疑问，那是敌人。 塞林则去向旁边的楼梯，准备直接去往三层，去检查那个火焰爆炸点的现场情况。 整个六人小队中，只有加里和贝特罗是跟随塞林已久的老成员，甚至连昂都都比不过这两个人，而长时间的共同行动下，彼此的默契也已经到令人钦佩的地步，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塞林才会经常让加里和贝特罗一起行动，虽然两个人目前还只有位阶九的水准，但是二人之间的默契，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弥补实力的差距。 贝特罗因为持续使用“管辖区”的缘故，此时并不是临战的完美状态，虽然通过服食药剂来补充和恢复灵性，但面对强者的时候，依然远远不够，这正是加里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里，塞林稍微放心下来，起码在几个人中，加里与贝特罗，是最让他放心的一个组合。 塞林加快速度，绕到侧面，找到通向上层的楼梯，大步踏上去。 下面的那个怒吼声让他提起警觉。 既然能从爆炸中迅速的恢复过来，那就很有可能是超凡者，一群超凡者聚集在一起，多半数的情况下都不会是好事情，他必须尽快赶到爆炸的源头查看，以防后续的隐患。 在这个恶魔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大陆上，黑红色火焰的再次出现，总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思绪飞转的同时，塞林已经来到二层，在他面前是一条被炸得残破不堪的长廊，一侧是成排的房间，另一侧则是栏杆，采用的是半露天结构。 这是河坝的一贯风格，管理人员只要从屋子中走出来，就可以靠在栏杆前，远眺下游河道的整体情况，以便做出最合适的行动。 但此刻塞林并不是在思考这些，阻挡他前进脚步的，是从栏杆外侧传来的一道呻吟声。 一条手臂搭在栏杆上面，接着传来一声憋足力气的闷哼，之后咕咚一声，一个壮实的男人从栏杆外面翻了回来，正跪在地面上，微微喘息。 很快，塞林和男人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交汇，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塞林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从对方的身体上弥漫出一股淡黄色的，仿佛烟雾一样的物质。 几乎就在瞬间，一道充满神圣意味的咏唱声响起，在二层的长廊中反复回荡。 一道晨曦似的光芒出现在塞林身体周围，接着附着在身体上。 “衰败的力量，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当时出现在水车坊中的那个‘污染者’，对吗？”塞林道。 “真是阴魂不散。”格拉奇低声说了一句，开始调动自己的灵性，让更多的淡黄色烟雾出现在空中，将自己团团围住。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们从约克市逃离，却将这个河坝作为了根据地，考虑到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再加上刚刚的爆炸，希望到了审判庭上，你能够好好忏悔。” 格拉奇没有说话，他感到口中一股腥甜，随意“唾”在地面上。 在刚刚的那场爆炸中，他从最近的距离上，正面抵抗了爆风的吹击，虽然没有受到爆炸的火焰影响，但是爆炸产生的狂风依然将他吹的七荤八素。 幸好在关键的时候，他在狂风中抓住了一跟麻绳，这才避免了被吹飞的下场，但是随后撞在墙壁上的冲击，依然让他感觉有种内脏都被移了位似的难受。 说实话，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对面的人打，他甚至不在乎为什么这些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回到三层的那个房间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都在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 一股怒气在格拉奇胸中逐渐升起，他看着对面的那个肃清者，心中动了杀意。 “那个可以使用‘天使降临’的家伙不在？”格拉奇发现了一个问题，突然笑起来，“你觉得只凭你一个人，就能打败我？” “或者这样，你自己离开，我不杀你，不然，你的下场可能会比死亡更惨。”格拉奇说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塞林脸上凝重，丝毫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但是……” “从立场上来说，我不能答应。” 第一卷 外乡人 绝地反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咔嚓”一声爆响。 加里堪堪躲过对方迎面而来的一发刺拳，看到身边粗大的木柱被轻而易举地打成两截，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不知道对方的领域和能力是什么，只能选择一边战斗一边试探，但是对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的喘息机会，凶猛的拳头一发接着一发打过来，虽然攻击线路简单易懂，可是威力大的让人难以想象。 几乎每一次的挥拳，都会伴随着破坏。 而对方在每一次的攻击前，都会用放声大喊来增加士气，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叫喊声中，加里逐渐开始烦躁起来。 此时贝特罗正靠在一根木柱后面，捂着右肩大喘着粗气，同时拿出一支灵性药剂补充，并把诺力给的那张“简易治疗”的符咒捏碎，用来恢复伤势。 这是双方在第一次的交战中产生的结果。 当时在一片昏暗，那个敌人从前方冲过来，加里仓促之下，避之不及。 眼看加里就要被当胸打中的时候，贝特罗鼓足全身的力气，将加里撞开，用自己壮实的肩膀接住对方的拳头。 贝特罗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二人中，加里身材中等，并不如自己强壮，在肉体交战中，显然是自己更占据优势。 而且用肩膀化解攻击，也是贝特罗经常使用的方式，他拥有厚实的肌肉，可以很好地将冲击力吸收。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预料到，在承受一击之后，贝特罗的右肩整个脱臼，看上去竟然是因为对方的拳头所造成的结果，两人都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对方的拳头中，竟然蕴含着那样强大的力量。 之后加里就开始变换策略，主动吸引对方，利用周围的环境进行游击，同时给贝特罗争取时间，尽快恢复。 “糟糕，好像碰到了一个麻烦的对手。”加里苦笑着在废墟中辗转腾挪，同时开始思考对策。 交手以来，那个敌人好像从来没有用过除了拳头之外的能力，但是毫无疑问，那个拥有巨大力量的拳头，肯定是超凡的力量。 而且从对方简单的攻击方式来看，应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然先将受伤的贝特罗击倒，主动形成一对一的局面，会更加占据优势。 加里在那一声声的怒吼中，感到自己这份任务莫名的艰难。 他和贝特罗都是位阶九的“咏唱者”，只不过根据两个人的理解不同，针对“咏唱者”的使用也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他选择的是通过咏唱施加简单祝福的道路，贝特罗选择的是通过咏唱驱散负面气息影响的道路，好在两个人经常一起行动，这种能力的选择，也可以让二人进行互补。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施加祝福还是驱散负面气息，都无法在对方那个简单却又充满力量的拳头下面占据优势。 相比而言，天空领域的主要特点，并不是肉体上的搏斗，而是精神上的影响。 加里相信，如果这时候把对面换成是死亡或者堕落领域的超凡者，那肯定早就分出胜负了。 “唉，领域的特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时候体现出天空的弊端。” 加里从长廊下面冲出来，就地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后，给自己施加了一个简单的祝福，打算硬碰硬一次。 正当他鼓起勇气，看到那个怒吼的敌人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从一旁废墟的阴影中，突然冲出来一个漆黑的身影。 那个漆黑的影子选择了敌人从长廊中冲出来的瞬间，攀着破碎的木板和木柱，高高跃起，同时从后腰摸出一柄短刃，狠狠刺下。 叮的一声。 匕首在敌人身上擦出连串的火花。 漆黑的影子一击不成，落在地上以翻滚的方式卸力，起身后来到加里身旁，抓住加里的肩膀立刻开始飞奔。 “苏格？”加里看着身边那张熟悉的面孔，有种已经很久没见的错觉，激动起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格一边注意敌人的位置，一边回答道：“没事，爆炸的时候，我被挂在那里晒鱼的绳网接住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里问道。 “不知道，当时我看到有人在进行恶魔仪式，在三楼，我也没有办法，呼叫你们的支援也没有可能立刻赶过来，所以就用恶魔之语打断了。” “那你是……” “我从绳网上挣脱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跟那个人赛跑，所以就想着先藏起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苏格看着手中已经出现裂纹的匕首，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那个敌人身上竟然配有铁甲之类的装备，否则自己刚刚那瞄准肩膀关节的一击，即使不能造成巨大的伤害，也可以让对方的行动受到限制。 “小心！” 苏格听到加里一声惊呼，下意识侧身，他只感觉到一道凄厉的风声从脸侧划过，接着一丝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苏格摸了一下脸颊，结果摸了一手鲜红，看到敌人再次冲过来，他只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放到一边，准备和加里联手先解决掉敌人。 “有什么情报吗？”苏格在废墟中奔跑着大喊。 “没有，除了力气大，头脑简单，没有别的特点。”加里回道。 苏格有点头痛。 他现在除了一点点的敏捷和奔跑耐久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绝对的优势，而且在不知道对方领域和能力的情况下，想要战胜对方，只能强行制造机会。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只能有一个人去充当诱饵。 苏格转头，正要跟加里说明自己的计划，结果面前的一幕，让他暗叫一声不好。 原本就不大的河坝建筑区，在爆炸的作用下堆满了破碎的木柱和木板，这些障碍可以有效地被他们利用，与敌人进行周旋。 可是就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这些障碍已经在敌人的一次次挥拳中被清扫一空，他们以为对方的徒劳无功，其实是为了打扫战场而做出的准备。 原来不是真的失去理智，而是有所准备……苏格感到一丝不安，但是他总感觉对方的怒吼不是一种伪装手段，如果只是为了清理战场的伪装，未免有些太过浪费体力。 就在这时，那个敌人也停下了脚步，站在离苏格二人十几米外的地方，露出右臂。 虽然视线昏暗，但苏格可以勉强看清楚，那个人的右手上面泛着一种金属的灰黑色，看样子，应该是个铁质的拳套。 苏格想起刚刚自己被挡住的攻击，猜测对方很可能就是利用这个拳套挡住的。 正在苏格思考的时候，手戴铁拳套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即飞奔过来，没有了废墟的阻碍，速度竟然比刚才提高了几分。 苏格与加里正面对着敌人，此时想要转身逃跑，算上启动的时间一定会被对方追上，而将后背暴露给对方，与送死无异。 苏格一咬牙，就地一滚，贴紧地面，伸腿扫向对方的脚腕。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苏格会用这种方式，仓促之间变换动作，结果因为惯性的影响，扑了一个趔趄。 加里则抓住这个机会，拧转腰部躲向一旁，紧接着就要跑远，却发现苏格竟然追了上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惊愕中都带着一丝无奈。 他们没有配合好。 这不能怪任何一个人，从加入协会以来，苏格就没有几次参加正式行动的机会，更不要说跟其他成员的配合。 但此时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失误，却给他们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在他们错愕的空当，敌人已经重整姿势，对着苏格挥出一记直拳。 凶猛的直拳带着呼啸声迎面而来，苏格没有办法，只能后仰，依靠腰背的肌肉硬生生躲开。 直拳挥空，对方却并不在意，直接改变动作，利用站位的优势，猛地下砸。 就在铁拳套即将砸在苏格胸口的时候，加里一记凶猛的侧踢，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铁拳套踢开。 但对方好像早已料到加里的动作一样，依靠被踢开的力量原地旋转，转过一圈后，铁拳套加持了腰部的拧转，再次挥出，只是这一次的目标是加里。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已经躺在地上的苏格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在铁拳头即将击中加里的前一刻，一个壮实的身影突然冲出来。 苏格只听到一阵清脆的骨裂声，下一刻，他没有选择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抽出匕首，反手刺向敌人的小腿。 刀刃刺入血肉的手感是那样的独特，但此刻苏格已经没有了畏惧，他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要打败对方。 身后传来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苏格知道那是什么，但他逼着自己不去注意，而是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攻击上面。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那种像铁钳一样的巨力让他无法动弹分毫，他咬着牙抬头，看到一个充满讽刺的嘲笑，然后就看到铁拳套再次砸下来。 仓促之间，苏格只能放弃手中的匕首，躺在地上翻转身体，依靠旋转的力量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漆黑的匕首在铁拳套的重击下粉碎成无数片，苏格捂着右臂，用余光看向瘫倒在地上的加里和贝特罗。 先前那个壮实的身影，正是贝特罗，恐怕是刚刚恢复了行动能力，就扑身到战斗中，为的只是帮助加里抵挡那充满力量的一击。 此时贝特罗的左肩也脱了臼，双肩无法活动，在战斗中几乎就是个活靶子。 加里的情况也不太妙，虽然贝特罗帮助抵挡了绝大部分的力量，但是本身就没有贝特罗强壮的他，很显然右臂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场面一下子形成了巨大的翻转，虽然苏格这边有三个人，但加起来的攻击力，也比不过对方一个人。 苏格此时手无寸铁，看着敌人步步紧逼上来，在那种直面死亡的压迫感下，他的大脑再次飞速转动。 他尽可能地搜寻着所有可以使用的东西，就在这时，他在贝特罗的身侧，看到了一枚警.徽样子的东西。 苏格拿起来，将其贴在自己的右臂，闭上眼睛感受。 就在这时，敌人再度发起冲击，伴随着巨大的怒吼声，像一头犀牛一样冲过来。 苏格看着对方的冲击，表情毫无波动，低声说道： “第一个禁行，十分钟内，禁止大声说话。” 奔跑中的敌人像受到了什么无形的攻击一样，停下脚步，茫然四顾，似乎找不到方向，明明苏格三人就站在不远的前方，但那个铁拳套仿佛失去了准星，像只无头的苍蝇，毫无方向感地原地打转。 苏格看着对方的身影，嘴唇蠕动，说道： “第二个禁行，靠右边行。” 第一卷 外乡人 战局推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连续施加了两重禁行后，苏格看到，对方的行动并没有减缓，依然在茫无目的地原地转圈。 “第一个禁行的惩罚是五感消失？从他的样子来看，很可能就是被封闭了视觉，而且，既然没有行动迟缓的迹象，就说明，第二个禁行的惩罚，是伤害加深……” 苏格迅速地分析局面，在大概猜到敌人所受的惩罚后，他走到一旁，从地上捡起一根断裂的木棒。 拾取木棒的时候发出了细碎的声音，那个手戴铁拳套的人立刻开始警觉，转过来对准苏格的方向，仔细侧耳倾听。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苏格并不担心，只有听力存留的敌人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威胁。 他一步一步悄悄靠近对方，在对方恰好进入木棒的攻击范围后，他随手向一旁扔了块小石头，小石头落地，发出了细微的碰撞声，趁着对方被声音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苏格憋足一口气，抡圆了木棒，砸在对方后颈上面。 结实的木棒在“伤害加深”的增幅下打出了不小的伤害，敌人应声倒地，苏格来不及去看对方的状态，第一时间把那个铁拳头摘下了扔进水里，才拖着敌人来到加里和贝特罗身边。 苏格也不知道普通的麻绳有没有用，但也象征性的把敌人缠成一个木乃伊。 一旁的加里和贝特罗已经背靠背坐了起来，加里用了自己的那张“简易治疗”符咒，并服食了恢复灵性的药剂，脸色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行动力。 至于贝特罗那边，伤势不容乐观，两边的肩膀高高地肿起来，但苏格看贝特罗的神情也不像是特别痛苦的样子，不知道对方是习惯了忍受痛苦，还是这些伤势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干得不错！” 加里夸赞一声，一下瞬间就像个瞎子一样开始胡乱摸索。 苏格连忙将手臂上的“管辖区”取下来，连带着撕下一层薄薄的血肉，让苏格面具后面的脸上，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 苏格没有想到，仅仅是这样短时间的使用，这个寄生型的禁器竟然已经开始侵蚀自己的血肉了，恐怕用的时间再长一些，想要分离开，就必须承受更大的代价。 加里恢复视觉，给苏格递上一瓶泛着荧光的药剂，“恢复灵性的，你现在正需要这个。” 苏格点点头，接过来一手掀开面具，将药剂直接倒进嘴里。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加里感慨道，“没想到你在处于不利领域的前提下，可以想到利用‘管辖区’的能力，而且用得竟然这样巧妙，居然能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反败为胜。” 加里嘴中支支吾吾的，但震惊和欣喜的眼神却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正像加里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苏格急中生智，利用“管辖区”的能力对敌人进行制约然后绝地反击，恐怕在场的三个人，都会被那个铁拳套活活打死。 苏格心中除了后怕之外，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 这是他第一次利用超凡能力真正打败敌人，这种实战中产生的自信，远比一千次一万次的练习，更能让他受到鼓励。 苏格稳住激动的心情，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加里刚要说什么，听到苏格这么问，脸色忽然一变，大叫一声，“不好，塞林大哥还在上面。” “上面？”苏格好奇地抬头，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建筑二层位置上，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塞林先生一个人？那切茜娅小姐呢？”苏格着急地问。 “她去河里了，跟那个诺力一起，不用担心，反倒是塞林大哥，他一个人，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恐怕现在处境十分危险。” 苏格点点头，戴上面具，想了想，说道：“这个‘管辖区’我能先用吗？” “当然了，别说废话了，赶紧去，塞林大哥现在正需要你。”加里着急地说。 苏格想要走，但还是回头看向被裹成木乃伊的那个人。 加里和贝特罗的状况还不容乐观，一旦那个敌人醒了，他不知道那些普通的麻绳能不能困住对方。 “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加里挣扎着爬起来，过程中似乎碰到了伤口，疼得倒吸凉气，“毕竟我们是前辈。” 苏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跑去楼梯旁，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下，又转去另一个方向，顺着被炸裂的墙体攀援而上。 看到苏格离去之后，加里一屁股坐回地上，呲着牙大喘气，道：“这成长速度，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了。” 贝特罗躺在地上，尽量保持不动，回道：“有点被追的紧迫感，也可以让我们快速成长，如果我们一直安逸下去，今天的事情，就有可能再次发生。” 加里无声地点点头，看向旁边的敌人，用手撑着地挪过去，把麻绳紧了紧，躺回到贝特罗身旁，说道： “我准备回去之后，将拳击重新拾起来，但是缺个对手，怎么样，考虑一下？” 贝特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昏暗的天空，无声地笑笑。 •••••• 破碎的断木棍和木板提供了很好的落脚点，苏格沿着墙壁一侧，像攀岩一样来到一层和二层中间的位置，慢慢伸出头，视线与地板齐平，接着就看到两个正在对峙的身影。 一个距离他很近，背影很熟悉，毫无疑问是塞林，而几种微弱的光芒正从塞林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种神圣的气息，将蔓延在四周的淡黄色烟雾逼退出去。 越过塞林，站在另一侧的，是一个看不清楚的模糊影子，而那些奇怪的淡黄色烟雾，正是从那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看到塞林没有事情，苏格悬着的心脏逐渐放下来，考虑一番之后，他决定先静观其变，这是他之前的战斗中得到的经验，既然自己不能给战局带来决定性的逆转，不如先等待时机。 就在这时，他听到塞林开口说话。 塞林轻轻咳了一声，看样子即使有光芒的守护，长时间处于那种淡黄色烟雾的环境下，还是让他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不适。 塞林说道：“位阶八的‘污染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除了这种范围性的污染和疾病传播，应该没有更强力的攻击手段了，很可惜，这种能力如果放在群体的战斗中，应该会有压倒性的优势。” “而且，因为是衰败领域，你应该也没有足够强壮的身体进行接近战，当然，你可以使用位阶九的力量来对付我。” 格拉奇嗤笑了一声，说道：“那样的话，恐怕我会直接疯狂，如果你是这样期望的话，可以请求我，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格拉奇说完，双眼仔细盯着塞林，说道：“不过我猜，你应该也不会像表面看上去这样丝毫不受影响，无论你施加了多少守护，同位阶之中，只要是拥有生命的个体，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 “你又无法彻底地打败我，只要我这样拖延下去，让疾病在你体内累积，胜利的天平最终还是会倒向我这边。” 塞林没有说话，指了指外面，“你没有听到吗？那个怒吼声已经消失了，这就说明，外面的战斗是我的队友获得了胜利，而且我们还有支援，除非你可以持续使用这种散布疾病的能力，否则，最后获胜的还会是我们。” “真是阴魂不散，”格拉奇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那就来试试吧。” 苏格躲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全部听到耳朵里。 这是那个水车坊中的人，当时带着半个山羊面具的那个？苏格从对方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直到听到二人后面的谈话，才越发可以肯定，站在塞林对面的，就是当时的那个恶魔信徒。 所以说，这次的行动目标，可以确定是恶魔信徒无疑……苏格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以防在剧烈的活动中不至于滑落，他可不想让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他与当时在水车坊中的他已经截然不同，不单单是外形上的改变，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名超凡者，他相信，只要自己不主动暴露自己，是不太会被对方发现的。 苏格想了想，侧身躲在一边，正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却看到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突然出现在自己前方的黑暗中，并以极快的速度接近自己所在的建筑。 “格拉奇大哥小心，他们还有一个人！就在那人身后！” 对峙中的格拉奇和塞林心中皆是一惊，四只眼睛同时搜寻着，但也没有忘记注意面前的威胁。 苏格心下大惊。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在塞林与那个恶魔信徒的盲区，但是从河坝上看过来，却非常显眼。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人能来支援，更没想到出现的方式会这样与众不同。 简单的思考后，苏格抓住栏杆翻身上去，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塞林身后，将自己藏在塞林身后的盲区，以只有塞林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塞林先生，是我，我没有事，现在我该做些什么？” 塞林听到苏格声音，始终绷紧的那根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身为经验丰富的队长，他以极快的速度分析局势，然后保持着姿势不动，对背后的苏格说： “去三层，看看那个爆炸地点的状况，如果可以的话进行简单处理，一定要注意安全。”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转身向三层飞奔而去。 格拉奇只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原本没有多少在意，“污染者”最擅长的就是一对多的局面，因为如果没有充分的保护措施，即使是超凡者，也很难通过疾病的烟雾而到达他的身边。 但是格拉奇听到了塞林的话，还看到了那个黑影离去的方向，瞬间激动起来，连周围的淡黄色烟雾也逐渐变得浓郁。 那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完成的仪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但仪式也有可能继续进行下去。 可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如果第一个回到那个房间的人不是自己，原本存在的希望，将会彻底破灭。 更重要的是，使者赐予他的禁器，也就是那个已经拥有“活着”特性的恶魔雕像，还在那里。 纯粹而冰冷的杀意从格拉奇眼底露出，他已经不在乎马丁暴露了自己的名字，反正一切都无所谓了，他要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掉。 淡黄色的烟雾瞬间膨胀，然后四散弥漫，周围的一切事物，在沾染到这个蕴含“衰败”力量的烟雾后，都开始发生迅速的变异。 •••••• 苏格转眼就来到了三层，回到那个发生爆炸的房间前。 整个天花板都已经被爆炸产生的飓风吹走，作为爆炸的中心，这里受到的破坏，远远高于其他地方。 但苏格却没有在意，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一个诡异的事物吸引住了。 在房间中央，也就是仪式进行的地方，一道人形的黑红色火焰正飘浮在半空中，在那道火焰下面，是一个被火焰覆盖的恶魔雕像。 第一卷 外乡人 马丁的觉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红色的火焰无声燃烧，让人产生一种意动神摇的恍惚。 苏格被眼前的火焰吸引，下意识地一步步靠近。 这是他从与连环杀手的战斗过后，第一次看到恶魔的火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从胸口涌上来，仿佛来自远古存在的神秘召唤。 苏格看着那个人形的火焰，目光下移，发现那个被火焰覆盖的恶魔雕像，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面对着自己。 破损的蝠翼收起，连箭镞般的长尾巴也围绕在腰间，呈现出一种虔诚的姿态，仿佛在敬畏着什么。 苏格没有多想，在房顶上的那句恶魔之语，是他出于无奈下的举动，他甚至不知道恶魔之语会带来的后果，只是看到正在进行的仪式，他自知必须要做点什么。 所以说，这就是“开启”后的结果吗？ 苏格出神地看着面前的雕像，轻声道： “你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发现那个雕像的姿势变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雕像上恶魔的双手向前伸出来，做着一个托举的动作，像是呈献什么的样子。 苏格下意识地伸出手，但是还没有等他碰到那个雕像，上方人形的火焰忽然开始猛卷，接着化作一团黑红色的火焰旋风，向着苏格猛扑过来。 苏格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感觉到那股火焰沿着自己的手指一路向上，顺着胳膊就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最后在心脏的位置停留下来，逐渐积攒，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 这种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了几次，每一次他都会因为忍受不了这股热量而昏过去。 但是这一次，苏格咬着牙，即使心脏传来一股几乎要炸裂的疼痛，也紧紧咬着牙，他要用自己的双眼看着，这股火焰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格仿佛一只蒸锅里的螃蟹，那种从内而外的热量，将他的皮肤都变得通红，他感觉自己的胸口里面就像塞了一个气球，逐渐膨胀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动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过了一瞬间，苏格从昏厥的边缘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漉漉的，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不是水，而是他的汗。 “没事了？”苏格惊讶地问了一声。 这一次他没有昏过去，虽然那股灼热的感觉几乎把他撕裂，但是他还是忍耐了下来，他只是想知道，那股火焰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在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黑红色的人形，又是什么。 但结果令他失望。 那股火焰只是进入了他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苏格摸着自己的胸口，发现原本在那里的一丝微弱的火苗，已经变成了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焰。 这个结果倒与苏格的推测一致，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使用过这股火焰的力量，但之后却始终无法补充，那个时候，他就推测，可能只有火焰才能弥补火焰。 苏格很满意，胸口传来的炽热和强劲的脉搏，让他的状态到达了巅峰，甚至连右臂的伤势都完全恢复了。 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至于这个火焰的秘密，可以之后慢慢研究……苏格心里美滋滋的，抬头就发现面前的人形火焰已经消失不见，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当他看向那个恶魔雕像的时候，却愣住了。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恶魔雕像上面，出现了一道细小却明显的裂纹。 •••••• 加里与贝特罗跪在地上，拼命想要撑着爬起来，却发现身体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举着火把的人从面前跑过。 加里深吸一口气，对着远处大喊道：“队长，他们有增援！” 加里知道自己这样做有极大的危险，原本昏暗的环境是个很好的隐蔽条件，但大声呼喊却可能向敌人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是从那个举着火把的人身上，他能感觉到一种危险。 那个人飞快地跑过，甚至没有向他和贝特罗的方向看一眼，让加里不得不产生忌惮之心。 而对方跑过的时候，加里隐约看见，那个人身上悬挂着几个又黑又圆的东西，就是那些东西，让他感到了危险。 加里盯着昏暗中的建筑，喃喃道： “伟大的空之女神，请您降下庇佑，庇佑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 河坝二层的位置，塞林与格拉奇正在进行激烈的对抗，淡黄色的烟雾已经浓郁到影响视线的程度，在被烟雾波及到的范围内，所有的木头，石材，都发生着不同程度上的衰败。 在烟雾最浓的地方，塞林将一重又一重的守护施加在自己身上，用来抵抗充满“衰败”气息的污染。 一旁传来“噔噔噔”的上楼声，塞林艰难地眯起眼睛，只能大约看到一个人影来到二层，最后在那个“污染者”身边停下脚步。 马丁来到格拉奇身后，说道：“格拉奇大哥，我回来了。” 格拉奇此时正集中全力聚拢烟雾，并用烟雾将塞林包围住，只能分出一点点的心思，“你回来干什么？” “我来帮你。” “你能帮上什么？”格拉奇眼睛不敢离开塞林分毫，厉声呵斥，“快点走，一旦等他们的增援赶过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一向对格拉奇言听计从的马丁，此刻竟然露出少有的坚定表情，说道：“不，格拉奇大哥，我知道你对这次的仪式有多么重视，我能帮到你的。” 说完马丁从身上扯下一个又黑又圆的东西，将火把凑近引线。 塞林在抵抗的过程中，因为视线受阻的原因，一直保持着相当一部分注意力用来倾听，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 是一种在与警察行动时才会听到的特有的声音，因为只有警察，才被允许配备那种特殊的武器。 一片烟雾之中，塞林看到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扔了一个黑色的球体，那个球体慢慢滚到自己脚下，一边被点燃的引线，正在冒着火花。 火药炸弹！ 塞林瞬间意识到这个球体的威胁，长年累月的经验，让他的身体在下意识中做出最合理的反应。 只见他一个跨步后撤，踩上栏杆后，用尽全力从二层中跳下来。 “嘭”的一声爆炸响动。 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木头碎屑，塞林感觉到从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在空中飞跃。 好在他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实践，二层的高度并不高，即便加上那股冲击，也不会让他受到致命的伤害。 塞林在空中拧转身体，以“受身”的姿势卸掉多余的力量，并在落地的瞬间采用打滚的方式，保证自己不被地面伤害。 塞林站起身，回头看过去，在漫天的碎渣和木屑中，隐约看到二层的长廊被当中炸断，但整个建筑却依然能保持原先的结构，并没有在爆炸的冲击下整个坍塌。 从这一个小细节中，塞林可以大致推断出火药炸弹的威力，看样子应该是收集材料后的私制火药炸弹，或者是从黑市上购买的劣等火药炸弹，比起官方警察的火药炸弹来说，威力低了不少，不然只是一颗，就能让面前的建筑彻底倒塌。 塞林一咬牙，迅速地确定了加里二人的位置和情况，发现没有大的问题后，再次冲上去。 •••••• 格拉奇拉着马丁躲在一个房间中，在爆炸的震荡过后，掸去落在身上的木屑和玻璃碎片，站起身。 格拉奇本想呵斥一句，但看到马丁正在不断地咳嗽，同时留下两行蜿蜒的鼻血。 那些训斥的话语被格拉奇咽回了肚子里，并且迅速停止了“疾病污染”的能力。 “这就是你偷偷做的那些宝贝？”格拉奇问道。 “嗯，我没有能力，但也想着能帮上格拉奇大哥。”马丁笑着，但流满鲜血的脸庞看上去却有些可怖。 格拉奇稍微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不该回来的，我没有想到这次的仪式竟然也发生了意外，更没想到这些肃清者竟然会找到我们。” “如果你就那样离开，或许还能活下去。” 就算马丁再笨，也能听明白格拉奇话中的意思，但马丁只是简单擦了擦鼻血，说道：“是格拉奇大哥把我从那个糟糕的贫民窟里带出来的，我的命就是格拉奇大哥的，格拉奇大哥你想完成仪式，我就帮你。” “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有这些火药炸弹在手里，即便我不是超凡者，也能阻挡一段时间。” 看到格拉奇没有动，马丁罕见地在格拉奇肩膀上推了一把，然后来到被炸断的长廊中，留给格拉奇一个背影。 格拉奇用力地看了那个颤抖的背影一眼，似乎是想要把那个背影刻进心里，也没有说多余的话，转头越过被炸弹的地板，迅速赶往三层。 此时塞林正在楼梯上飞奔，忽然看到一个又黑又圆的东西从转角处被丢了出来。 塞林反应迅速，用力猛蹬墙壁，直接越过栏杆扶手，从楼梯上面飞跃下来，一个打滚后飞快逃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塞林抓住烟尘弥漫的空当，再次冲上去，但这一次还没等他踏上楼梯，又一个火药炸弹被扔到了他的面前。 接连的爆炸声中，隐约有一个狂笑的声音，似乎是在宣泄着什么，又带着一点绝望的意味。 •••••• 苏格正看着那个裂开的恶魔雕像发愣，忽然就感到脚下出来了剧烈的震动。 凭借“盗窃者”的敏捷稳住身体后，苏格侧过头，隐约听到在爆炸中，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苏格一咬牙，将“管辖区”重新附在肩膀上，低声念道： “第一个禁行，进入房间必须敲门。” 第一卷 外乡人 一对一较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实他应该趁敌人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带上那个恶魔雕像离开的，想到这里，苏格有些后悔。 但是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没有给他重新选择的余地，无奈之下，他只能躲在大门的死角中，这样即使敌人冲进来，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反而会因为触犯了“禁行”，受到惩罚。 不，已经没有门了，不但没有门，连天花板都没有了……苏格在心中小声嘀咕，思绪飞转之间，他发现自己可能在误打误撞之下，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这样的话，只要有人进来，就一定会受到“禁行”的惩罚，无论是碰到哪一种惩罚条件，都对他有利，除非敌人选择不进来，而是从外面将整个房间炸烂。 苏格简单一想，发现根本没有这种可能，这里是仪式的进行处，而且还有那个恶魔雕像，敌人的目的就是仪式的进行，那个恶魔雕像也显然不是普通的物品。 此时已经入夜，苏格无法从昏暗的天空中得到有关时间的任何提示，只能强压着自己逐渐剧烈的心跳，等待敌人进入房间后，向敌人发出致命的攻击。 脚步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苏格无法判断敌人的位置，也不敢伸出头去张望，只能等待。 好在经过了昂都的教导，此时他对于等待这件事已经越发得心应手。 只要曾经因为良好的耐心尝到一次甜头，那么以后的等待，都不再是问题。 就在苏格耐心等待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痒，同时鼻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隔着面具苏格无法及时确认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从感觉来判断，很可能是流鼻血了。 无法忍耐的瘙痒始终徘徊在喉咙附近，像是有一丝火焰在燎烧，这种持续性的轻微症状，远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 “咳咳。” 苏格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 下一刻，他背靠的木板墙壁突然破开，同时一股力量从他后方传来，将他整个人推出去。 好在这股力量并不强大，但出于没有防范，苏格还是踉跄了几步，迅速地回头戒备。 烟尘落下，一个被淡黄色烟雾围绕的人影出现在苏格的视线当中。 苏格很确定，这就是那个“污染者”，是当时在水车坊中遇到的那个恶魔信徒。 苏格看向那些淡黄色的烟雾，开始控制自己的呼吸，有过塞林等人的提醒，他大概了解过“污染者”的能力，如果猜测的没有误差，那么自己突然间的喉咙瘙痒和流鼻血，很可能就是这些淡黄色的烟雾造成的。 想到塞林，苏格突然警觉起来，方才是塞林与这个“污染者”在二层的位置打斗，后来出现了原因不明的爆炸和晃动，现在只有这个“污染者”来到了三层。 那么塞林先生呢？塞林先生被打败了吗？ 苏格不由得担心起来。 如果说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中的最强者，毫无疑问是昂都，紧随而后的就是塞林，虽然丰富的经验与人品让塞林坐上了协会分会长的位置，但塞林的实力也一样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就是那样的塞林先生，已经达到位阶八，很快就要晋升位阶七的塞林先生，被打败了？ 苏格不敢确定，但对面前的敌人，产生了更大的警觉心，于是保持了一个守备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后退。 他的目的是引诱对方进入房间中，虽然此时已经没有门，也没有天花板，甚至连墙壁都摇摇欲坠，但“房间”的这个概念还存在。 只要有这个条件，一旦对方进来，就会受到“管辖区”的惩罚，但也必须在苏格倒下之前才行。 此时苏格可以明确地感受到，主动使用了“禁行”的能力后，自己全身的灵性都在朝“管辖区”的位置流淌。 贝特罗以即将晋升位阶八的充沛灵性，才堪堪维持了“管辖区”的使用时间，而自己只是一个消化不完全的位阶十，能支撑多久的时间，甚至连苏格自己都没有过多的期待。 那个“污染者”一直没有走进来，苏格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这种持久战，对于自己的不利远远高于对方。 紧急的关头下，苏格灵机一动，微微侧过头，看向那个出现了一道裂纹的恶魔雕像。 仿佛是被苏格的动作吸引，格拉奇也不禁顺着苏格的视线看过去，但仅仅看了一眼，愤怒的情绪陡然升起，连带着那些淡黄色的烟雾也变得更加浓郁起来。 苏格看到对方发生的变化，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成功，于是再次诱导性地朝恶魔雕像的位置挪动脚掌。 果然，格拉奇看到苏格的小动作后，再也无法忍耐，整个人卷挟着充满“衰败”气息的烟雾飞冲进来。 仅仅是踏进房间一步，格拉奇发现自己的动作突然缓慢起来，就像踏入泥泞的沼泽一样，前进的速度变得奇慢无比，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阻挡着自己的前进。 格拉奇不禁把目光移到苏格身上。 格拉奇从这个头上带着星辰与火焰面具，身上穿着漆黑作战服的人身上，看不出半点的信息，但从刚刚破坏墙壁之后，他就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动作，很明显，自始至终，这个伪装身份到了丧心病狂地步的人，都没有发动超凡能力。 “没有灵性的发动痕迹，但我确实受到了影响，”格拉奇飞快地思考，迅速在心中得出答案，“秩序领域的超凡者，是那些肃清者从秩序教会请来的帮手？” 苏格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旦说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认出身份，但是面对真正的超凡者，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对方身上传来，像海啸一样，几乎让他无法抵抗。 苏格颤抖着，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第二个禁行，靠右边行。” 知道第一个惩罚的效果后，苏格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可以抽中“五感丧失”这样的好效果，而“行动迟缓”对于一个不喜欢走路的人来说，确实没什么作用。 所以他立刻发动了第二个禁行，想要通过增加条件限制，让自己处于有利的地位。 但这一次，对方还是让他失望了。 格拉奇没有行动，在察觉苏格的微小动作后，格拉奇直接加强了烟雾的输出。 淡黄色的烟雾再次变得浓郁，甚至慢慢开始影响视线。 在这个气息的影响下，苏格开始不由自主地流眼泪，不停地打着喷嚏，连咳嗽也变得越来越剧烈，甚至连完整的守备姿势都无法保持。 爆炸声还在不断地从楼下传来。 看起来战斗还在继续，也就是说，是对方的增援拖住了塞林先生……苏格听到了之前加里等人的呼喊，也知道敌人有增援，此时他有些庆幸，庆幸这个河坝中的建筑规模不大，否则连情报传递都是个问题。 苏格慢慢跪倒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和打喷嚏，考虑到已经身处绝境，他不在乎暴露恶魔的火焰，只想着能够打败对方。 但就在他准备引导火焰出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些看起来只是普通症状的咳嗽与喷嚏，竟然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每当他想集中注意力引导的时候，咳嗽与喷嚏总会打断他的进程。 他不敢相信，作为他最后杀手锏的恶魔火焰，竟然只是因为这么一点、甚至不能算作伤势的影响，而完全无法使用。 看到苏格在地上挣扎，格拉奇迈开脚步，可仅仅一步之后便停了下来。 “味觉丧失？”格拉奇笑道，“看来这种能力，并不受你的意志力掌控。” 格拉奇慢慢走过去，拿到恶魔雕像，看到雕像上的裂痕后，眼底的怒火再添一分。 “为你的多管闲事而后悔吧，你本可以待在秩序教会中，平安无事地做着祈祷的。” 格拉奇身向苏格的方向走过去，同时在手中聚拢起一团烟雾。 苏格看着对方逐渐靠近的脚步，除了不断地咳嗽和打喷嚏之外，无能为力，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忽然听到从下面传来了一声叫喊。 “格拉奇大哥！快跑，他们的增援到了！” 格拉奇猛地扭头，忽然看到远处的岸边，出现了大片的火光，很明显是有数量众多的人在移动。 一瞬间形势陡转。 虽然只有七八米的距离，但是在“行动迟缓”的影响下，格拉奇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走过去杀死那个戴面具的秩序领域超凡者，而且“疾病传播”也存在范围，如果自己离开，这些淡黄色的烟雾也会逐渐散去，仅凭现在的症状，根本无法杀死对方。 这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让格拉奇变得无比愤怒，但同时，他也知道了马丁给他的提醒，从那些晃动的火光来看，只需要不到十分钟，不，可能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对方的增援就会到来。 短暂的思索过后，格拉奇选择撤退，于是迈着缓慢的步伐，向门口移动。 忽然一声轻响从后方传来，格拉奇转头，发现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正向自己爬过来。 “你也是个可怜的家伙，真是令人感慨啊，不知道那些自诩正统的教会，究竟是怎样给你们洗脑的，竟然让你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惜放弃生命去追赶。” 说完，格拉奇从怀中摸出一个三角尖顶的宽沿巫师帽，将其戴在头上。 下一刻，格拉奇的身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整个房间中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苏格从满是泪水的视野中看到这一幕，心中无比诧异，但是下一刻在房间中响起的突兀的脚步声，让苏格明白过来。 一定是可以隐形的超凡物品，但他现在还在这个房间里……苏格在心中肯定，同时一边咳嗽着，一边在地上艰难地爬行。 糟糕，之前竟然忘了“禁行”的存在……苏格无奈地想着。 那些在格拉奇看来执着的追逐，其实只是苏格因为忍受不住疾病的痛苦而做出的行动，但苏格忘记了自己刚刚增加的“靠右边行”这个禁令，仅仅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让他受到了“行动迟缓”的惩罚。 在房间中，一个隐形的人，和一个匍匐在地上的病人，正以同样缓慢的速度，一前一后，在为离开这个房间而努力着。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充满绝望的喊叫声，从下面传来。 “格拉奇大哥，我马丁从来没有后悔追随过你，感谢你从那个地方把我带出来。” 苏格心中一惊，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同时，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从他身下传来，远远超过他以前受到的任何一次冲击。 这个力量将他轻易的抛飞出去，失重感传来，苏格在空中划着双手，痛苦地咳嗽着，满脸都是眼泪和鼻血，他想要自救，却根本无能为力。 下一刻，苏格“扑通”一声掉进水里，满耳都是气泡浮动的声音，而从高空砸向水面的冲击，让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一卷 外乡人 战后总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一道道橘黄色光线，正照在自己对面的墙壁上。 “感谢空之女神，你终于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苏格微微侧头，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痛楚，就好像有几根尖针在他的颈椎后面搅动一样。 “别动，你的伤势不重，只是需要一个恢复的时间，不过受到的疾病影响不能忽视，除此之外，还有你的肩膀……” 苏格保持头部不懂，转动眼睛看去，看到昂都正坐在自己身旁，脸上一副忧愁的样子。 “我说你啊，我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苏格想要说话，突然感到喉咙中涌出一股腥甜的味道，他一张嘴，“哇”的一声，咳出来一滩带着鲜血的浓痰。 昂都连忙拿起手帕给苏格擦拭，清理完脏污之后，小心翼翼地给苏格顺下去一杯带有浓郁草药味道的药剂。 那种感觉，就像是给灼热的气管敷上了冰块，苏格感觉到整个喉咙连带着肺部一阵清凉，他试着动动喉咙，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昂都先生……” “好吧，我知道了，还是我来说吧，我知道你要问的事情很多，但是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长时间说话。” 昂都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放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体靠在椅背上面，以一个特别放松的姿势说道： “先说结果吧，我是今天中午才赶回来的，没错，距离你们的行动，已经过去大半天的时间了，现在是周日的下午。” “从我知道的情报来看，大家都没有事情，塞林大哥身上只有一些擦伤，虽然被‘疾病传播’的能力影响到了，但程度比起你还是差得远了，在服用过药剂师的治疗药剂后，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估计正在忙着后续问题的处理。” “加里和贝特罗也没有事情，虽然贝特罗的两只胳膊都被打上了绷带，但他的身体条件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只要后续的护理和治疗跟上，不会留下后遗症，加里就更不用说了，非常精神。” 听到这里，苏格挣扎着问了一句，“那切茜娅小姐呢？” “她当然没有事情了，她比谁都活蹦乱跳呢，你就是被她从河里救上来的。” 昂都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大门就被打开了，接着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原本宽阔的房间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苏格躺在病床上，看着互助者协会的所有成员都站在自己的床前，甚至连诺力这个临时补充的人员也来了，看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一时间有些感动。 切茜娅关切地看着苏格，刚刚要说什么，考虑了一下，转头问向昂都，“他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昂都没有搭理切茜娅，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苏格，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就在切茜娅要爆发的时候，苏格说道：“我没事，切茜娅小姐，你们怎么样？” “比起你来，应该可以算毫发无伤。”加里笑笑，指着贝特罗说，“不过这家伙可有苦头吃了，恐怕最近一个周的时间，手臂都无法正常活动，如何吃饭都是个问题。” 苏格点点头，简单一扫，发现除了贝特罗两条胳膊被打上石膏，其他人都没什么明显的伤势，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后面怎么样了，那些人，抓到了吗？”苏格接着问道。 房间中的人互相看着，脸上都出现一丝失望，最后还是塞林走过来，说道： “我知道现在即使让你休息，你也不会听话的，那就跟你简单说一下，反正你也是参与者，不过之后你必须要按照医生的要求，好好休息。” “怎么说呢，在那个爆炸之后，我们仔细地搜索了每一块木板，但都没有发现那个‘污染者’的踪迹，所以我们猜测，应该是又被他逃走了。” “逃走了？”苏格下意识地反问，但是经过思考后，他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惊讶。 从那个“污染者”的表现来看，一定是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在当时威力巨大的爆炸中，对方与自己的距离并不远，那么受到的伤害也应该相差不多，如果自己都能活下来，那么对方大概率也不会被当场炸死才对。 而爆炸后混乱的场面，也为对方提供了很好的脱身条件，更何况对方手中还有一个可以隐身的超凡武器。 想到这里，苏格将自己在三层与“污染者”单独战斗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重点提到了对方手中的那个可以隐身的超凡武器。 “能够隐匿身形，”昂都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们一直都无法找到对方，如果对方真的有这种超凡武器，那恐怕在热闹的环境中，即使对方直接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也根本无法察觉。” 塞林听后，沉默了一段时间，开口道： “好了，暂时就这样，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等恢复之后再说。” 苏格点点头，刚准备答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问道：“那其他人呢，我记得，还有一个力气很大的人，应该也是与那个‘污染者’一伙的，还有后来增援的那个人，他们怎么样了？” “那个力气很大的超凡者死了，”加里低声说道，“他在最后的那场爆炸中，被落下的横梁打到了头，我们把横梁搬开的时候，看到他的头已经被砸扁了。” “那你们呢，没有受伤吧？”苏格惊讶道。 苏格记得当时那个敌人被他缠地里三层外三层，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而自己去支援塞林后，正是由加里和贝特罗来看管的，如果是飞过一整个横梁的话，那加里和贝特罗也可能受到波及。 “我们不会躲啊？”加里苦笑着，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巴。 苏格后知后觉，想想也对，如果被砸到了，加里二人此时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还不等苏格开口，一旁的切茜娅主动说道： “至于那个增援的人，也就是最后那次爆炸的引发者，我们后来在河坝的废墟中找到了他的残肢。” “而我那边的对手，也在受伤之后逃掉了，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家伙肯定是海洋领域的超凡者，在水里就像一条鱼一样，那种灵活性不可能是普通人类能做出来的动作。” 切茜娅说完，房间中的气氛突然开始变得低沉起来。 整个行动结束后，为首的“污染者”逃走，一个巨力的超凡者死亡，一个疑似海洋领域的超凡者也逃走，而最后那个爆炸的制造者，则被当场炸死。 单从结果上来看，虽然不能说是失败，但也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行动。 “好了，”塞林拍拍手，示意所有人注意，“别忘了，我们可是又一次阻止了恶魔的降临仪式，虽然没能够将对方抓捕，但这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无关，是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抬起你们的头，后面需要你们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可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 众人一一与苏格告别，在塞林的安排下，开始自己分内的工作，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格和昂都二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昂都说道： “塞林大哥就是这样，总是喜欢一个人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明明这件事与他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昂都翘着二郎腿，对苏格说道：“怎么样，这应该算是你第一次参与到真正的行动中，感想如何？” 苏格想了想，“很害怕，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昂都微微一愣，露出欣慰的笑容，点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格。” “不过你这次做得确实很好，我听他们说过了，从最开始的独身潜入，之后利用恶魔之语打断对方的仪式，再到后来利用‘管辖区’帮助加里和贝特罗击败对手，你的机智和果断，让我大吃一惊。” “对了，还有最后跟那个‘污染者’的对抗，你做的真的很好，这次能够成功阻止对方的仪式，你的贡献是最大的。” 昂都丝毫不吝啬对于苏格的赞美，却发现苏格的表情有些古怪，问道：“是想到了什么吗？不需要着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之后，恐怕还要帮忙补充后续的关键。” 苏格摇摇头，说道： “我不是在想那些，我是在想，在想……” 苏格看着天花板，以一种叹服的语气说道：“超凡能力，真的是充满神秘啊。” “看来你终于懂了，”昂都点头说，“超凡能力的强弱，从来不止是依靠位阶的高低，当然这有一定的影响因素，但在位阶四之下，单纯地依靠位阶优势去碾压，迟早会失败的。” 昂都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额角，轻声道： “学会使用这里，学会思考，学会在战斗中思考，这样才能提高你对领域和能力的感悟。” “在一场战斗中，能够影响胜负的因素数不胜数，就像切茜娅那边，她已经是一个位阶八的木偶人，身边还有一个位阶九的符咒师辅助，但战场偏偏是对方熟悉的水环境，所以位阶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再拿你的战斗举例，虽然你只是位阶十，还是未消化完全的位阶十，但你可以冷静地分析局势，虽然自身没有能力，可也巧妙地利用‘管辖区’的能力，打败连加里和贝特罗联手都敌不过的敌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你就一定能打得过加里，我用这些举例的原因，是为了告诉你……” “超凡的战斗，并不是那么简单，它有着领域之间的互相克制，也有环境和战场的加成，甚至还需要你的思考，只有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将这些化为经验，才能让你在以后的行动中，更好地存活下来。” 苏格认真地听着昂都的分析，默默点头。 是啊，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正当苏格这样想着，突然看到昂都嘴角微微翘起来，对自己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有、有什么问题吗？昂都先生。”苏格有点紧张，经验告诉他，每当昂都做出不寻常的举动时，一定会发生不寻常的事情。 昂都笑笑，从口袋中摸出一个东西，拿到苏格面前，说道： “没什么特别的，但看在你这次的优秀的表现上，再加上一些别的因素，我打算送你一件超凡武器。” 第一卷 外乡人 占卜家的硬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超凡武器？”苏格开始激动起来。 虽然说他之前见到过几次超凡武器，甚至是那些拥有巨大副作用的“禁器”，但是无论是那个连环杀手的长刀，还是弗斯曼的左轮，都没有引起他太多的好奇心。 直到看见了“管辖区”和那个可以隐身的巫师帽，才让苏格真正对“超凡武器”的概念有所转变。 一个是规则类超凡武器，虽然产生的效果对自己和敌人同时有效，可是苏格亲身经历过，只要使用方式得当，完全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另一个则是辅助类超凡武器，可以将使用者的身形完全隐藏，虽然苏格不知道具体的作用是怎样的，但他猜测，应该与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即便是这样，也非常好了……苏格在心中想着，开始期待昂都究竟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超凡武器。 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苏格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完全不够用，所谓的超凡世界，在他每一次的进一步了解的时候，都会展现给他一副崭新的面孔。 “对了，昂都先生，这件事用不用向教会报告？”苏格突然问道。 “不需要，这是私下的赠予行为，又不是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情。” 在苏格充满期待的目光中，昂都摊开手掌，露出那个超凡武器的样子。 一枚与1便士差不多大小的硬币躺在昂都掌心，形质古朴，整体透露着一股年代久远的气息，泛着铜色质感的硬币上，雕刻着苏格看不懂的花纹，看上去颇为神秘。 苏格好奇地从昂都手中接过来，眉头慢慢皱起来。 说实话，昂都送的这个超凡武器，与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而且，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啊，这不是那个……”苏格恍然大悟，用一种充满询问的目光看向昂都。 “对，就是之前我用的那个硬币，现在送给你。” “它的名字叫做‘占卜家的硬币’，虽然名字简单了一点，但这确确实实是超凡武器，它的来源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是祭祀领域位阶八的‘占卜师’。” “虽然之前你见过了，但是我还要跟你说明一下，它的具体使用方法。” “当你使用的时候，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会验证成功，当然，占卜的内容不能是疑问句，比如‘我回家的路上会下雨吗？’是不行的，而‘我回家的路上会下雨’，‘我回家的路上不会下雨’这样是可以的。” “当然，限制条件越详细越好，就像刚刚的那个例子，我没有占卜具体的时间，所以其实这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占卜，至于验证成功的标志，也很简单。” “在你占卜之后的十分钟内，如果发生了小概率的倒霉事件，那就说明占卜成功，其实很容易判断。” “哦，对了，我还忘记提醒你一件事情，有关这枚硬币，在你每次使用后，会积攒一种强迫症的冲动，也就是副作用，这个副作用不会因为占卜的结果是否准确而改变，只要使用，就会积攒，而这个冲动积攒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在使用者身上出现一个短时间的强迫症，具体出现的症状随机。” 等到昂都长篇大论的解释完毕，苏格拿着硬币，整个人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久久地说不出话，一时间太多的槽点让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昂都先生你搞错了吧，我想要的是那种，很厉害的超凡武器，是可以喷火，吐水，再不行也是能变出长剑劈砍的那种，而不是一个只能通过倒霉来确定结果的占卜……苏格在心中疯狂地吐槽，同时思考百分之四十这个概率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喜欢吗？”昂都期待地问道，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 “还……行吧。”苏格不想打击昂都，但这个东西确实与他的期待相距甚远。 “喜欢就好，”昂都满意地点点头，似乎没有注意到苏格勉强的笑容，“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经常使用。” “我知道的，因为会累积强迫症的冲动嘛。” “不是这个，”昂都摇摇头，却没有否定的意思，“是因为你自己。” “我自己？”苏格不明白。 “看看你的肩膀。” 苏格按照昂都的指示，勉强扭动脖子，低下头往自己的肩膀上看去，结果他看到一段被血液染红的绷带，已经在空气中变成了暗红的颜色。 “使用‘管辖区’过多的后遗症，不是超凡武器的副作用，而是你的灵性无法支撑。” “在一般的情况下，使用同位阶的超凡武器是正常的选择，可能有人会选择比自己位阶低的超凡武器，就像你说的那个可以隐身的帽子，但那是特殊情况。” “没有人越位阶使用超凡武器，就是因为灵性过低的缘故。” “在那种情况下，超凡者无法支撑超凡武器的使用，甚至会导致全身灵性被抽走，从而出现‘灵性枯竭’的症状，而那样，也伴随着失控的风险。” “除此之外，寄生型的超凡武器要更加注意，如果灵性不足，它不但会让使用者的灵性枯竭，而且会出现你身上的这种‘侵蚀’症状，超凡武器会因为没有灵性的补充，而去吞食你的血肉，最后与你融为一体，那种情况就麻烦了。” 苏格将昂都的话一一记在心里，对昂都点点头，说道：“谢谢昂都先生，我会记住这些的。” 昂都也点点头，知道在这方面苏格很有数，不需要过多担心，然后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太阳已经落下，于是给苏格又做了一遍清洁和整理，关门离开。 夜幕降临。 苏格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面，盯着天花板，感受着肚子中传来的饥饿。 他没有打开煤气灯也没有点蜡烛，因为现在他还没有恢复活动能力，仅仅是挪动一下手臂，浑身上下都会传来被牵扯的剧痛。 至于为什么没有吃饭，按照那个最后来给他换药的执事的说法，是因为那些用来恢复的治疗药剂中，已经包含了丰富的营养和灵性，一顿不吃不会产生什么大碍。 虽然他现在是个伤员，但那些伤势，也只是受到的疾病传染和在爆炸中受到的冲击，前者已经利用药剂师的特调药剂治疗完毕，后者则需要一定时间的静养。 而这些，与他的精神完全没有关系，于是苏格只能睁着眼睛，在天花板上幻想一些美食的样子，并及时吞吞口水，以免流出来被别人看到。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大门打开的吱呀声，苏格想要扭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考虑是在列伊努教堂的治疗室中，他也没有特别注意安全的问题。 “请问是哪位？” “是我。”塞林的声音响起。 苏格放心下来，接着就看到塞林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床边的蜡烛被点燃，屋内被昏黄但温暖的烛光照亮。 苏格不知道塞林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来看望自己，心说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等着塞林先开口。 结果塞林也只是坐在床边，双眼盯着燃烧的蜡烛，沉默着。 “我没事的。”还是苏格率先开口，“不用担心。” 塞林叹了口气，说道：“以后的行动，不需要那么拼命，虽然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活下去才是我们的第一任务。” 苏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他也有点私心，因为那个恶魔火焰的事情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而在当时的情形下，等到他把所有的恶魔火焰都吸收进身体后，那个“污染者”就已经上来了，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 也不对，其实有，但当时头脑一昏，就忘记了……苏格在心中反思着。 不过对于苏格来说，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心脏中的火焰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甚至还有更猛烈一点。 而苏格早已经打算好，等到自己恢复了行动力，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研究一下那股火焰的具体能力。 苏格看着沉默的塞林，忽然感觉塞林的神态很熟悉，努力回想之后，苏格试探着说： “您在想，那个苏格的事情？” 苏格很清楚地看到塞林的目光产生了动摇，就像冰封的湖面融化一样。 “还有希拉克，格欧，雷比思。” 塞林转过去看着蜡烛，慢慢说道：“这些都是曾经的会员，所谓的曾经，就是说，他们都已经死了，有的是直接死在任务中，有的则是，像希拉克一样，因为协会成员的身份，才死去的。” 苏格感觉自己的胸口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也有点酸，“但是你从来都没有在其他人面前提过。” “我们就是这样面对同伴的死亡的，我想加里他们也是一样。” 苏格沉默下去，看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 无论他多么努力，只要他还在协会中，做的还是肃清者的工作，那就意味着他时刻都与危险和死亡相伴。 在这一次的行动可以活下来，并不意味着在以后的行动中他都可以平安无事。 苏格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能保持沉默。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和加里，贝特罗他们一样，好好活下去。” “所以，以后的行动，不要那么拼命，也不要看到危险就往前冲，你可以站在我的身后，明白吗？” 苏格点点头，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塞林吹灭了蜡烛，打开门慢慢离去，在一片黑暗中，留给苏格一个坚实的背影。 第一卷 外乡人 残留的污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一清晨，约克市，利姆斯河上游河坝处。 河坝的两侧入口处依旧被封锁着，除了两名从警察局调来的看守人员之外，诺力也参与到了其中，以防遗留下的的超凡因素会对清理现场的人员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从那场突袭的大战之后，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而教会中的人除了对战斗现场的清理之外，并没有展开其他的行动。 诺力有些不理解，可是不能站在行动最前线的他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河坝虽然被摧毁严重，可也仅是地面上的建筑部分，而这一部分随时可以重建，这对整个约克市来说，都是一个不幸中的万幸。 诺力沿着河坝散步，城外的新鲜空气让他身心舒畅，连一直存在问题的呼吸都轻松了不少。 塞林分配给他的工作是监管，从本质上来说，没有繁重的体力劳动会落在他头上，他只需要配合清理人员，在出现疑似超凡因素的时候，做出一定程度上的灵性封印便可。 除此之外，就是配合两名警察，将前来看热闹的市民劝说回去。 那场爆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约克市中的某些贵族，虽然贵族的身份让他们约束着自己的言行，但态度却十分恶劣。 他们中的一部分认为，约克已经不适合居住了，上游的河坝一旦被冲毁，下游的整个约克都会受到波及，所以连夜带着全家人赶去了费伦。 而另一部分，则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开始对警察部门施压，结果尚不明朗，但根据诺力的预估，现任的警察局局长应该不会那么轻松。 其实诺力也感觉到有点好笑，虽然他也是出身于约克的贵族，但他对于贵族的这种“极致利己”的观念很不认同。 除此之外，他也并不觉得那个只有三四米高的小河坝，会给约克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值得庆幸的是，明事理的人数居多，在看到河坝的具体情况后，从约克市赶来的人也都纷纷离去，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很少有人来到这里了。 诺力正做着深呼吸，就看到道路的尽头走来一个人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两名警察的身边，将带有约克市警察局盖章的文件拿出来。 “您好，前方的河坝正在整修，请您从别的地方过河，在下游不远的地方，就有小船，过河只需要一个便士，或者您可以选择从约克市的桥上面通过，那只会花费您一点额外的时间。” 诺力将这套说过无数遍的话背诵出来，然后向来人展示盖章的文件，并指指身边的警察，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唔，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提醒。”来人没有过多纠缠。 诺力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直接，一时间有些惊讶。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将黑色的围巾围好，调整了一下背后有半人高的箱子，对他点点头，转身就走。 诺力看着对方以瘦削的身材背起沉重的箱子，感觉自己的背后也传来了沉重的压力，一时间气血不顺，开始咳嗽起来。 戴着黑色围巾的人沿着利姆斯河顺流而下，直到后方传来的咳嗽声逐渐消失，才转过头回望了一眼。 “竟然会有人敢正面冲撞恶魔的仪式？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家伙，是该说太鲁莽呢？还是……” “算了，老师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生事端，而且还要给临时的委托留出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从那个半人高的箱子中，突然传出“咚咚”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活的东西被关在里面一样。 戴着黑色围巾的瘦削男人反手拍了拍箱子的一角，轻声安抚道：“不要着急，我会给你们增加新的伙伴的。” •••••• 约克市郊外，佛埃尔墓园更加西边的地方。 一个废弃的谷仓中，突然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和沉重的脚步声。 格拉奇将头顶的巫师帽摘下，整个人像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在空气中。 他简单地休息了一下，按照使者曾经留下的信息，来到谷仓的一个角落，在清理干净表面用作伪装的浮土之后，他拉起地面上的两条长铁链，一个黑黝黝的、通向地下的入口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格拉奇没有停顿，大步走下去，在补给材料中搜索了一通，才翻找出几只补充灵性的药剂。 考虑到存放的时间可能已经很久，其中所含的灵性已经流失不少，格拉奇一口气将所有的药剂喝下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四下环顾这个隐蔽的安全屋，这是使者为他们留下的最后一个准备，是远离约克市的重要的补给点，如果不能及时联系到使者，那么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不会得到任何支援，而且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一个人来进行。 格拉奇回想着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一切，牙齿用力咬起来，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河坝那个地方的，真不愧是肃清者，虽然这里远离约克市区，但也不能放松警惕。”格拉奇自言自语，“除此之外，要想办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葛比翁那个家伙可以考虑，毕竟他还欠我一次出手的机会，而且，也可以试着联系使者，对了，还有广场上的那个仪式阵可以使用。” 格拉奇低声念着，在心中将可以利用的资源条件一一罗列出来。 之前的那场战斗，让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但恶魔雕像的禁器出现裂痕，连重要的手下都牺牲了。 呐喊，渔夫，还有那个甚至不是超凡者的马丁。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四面都是敌人，自己还被一个秩序领域的超凡者牵制，正是因为马丁不惜舍弃生命引发的爆炸，才能给他制造机会逃离，而面临人数众多的追捕，格拉奇根本没有机会去救出呐喊和渔夫。 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呐喊和渔夫的下落，甚至都不知道这两个手下是生是死。 想到这里，格拉奇忍不住回想着马丁的样子，感觉马丁随时都会从楼梯口走下来，对自己说“格拉奇大哥，我们赶紧撤退吧，他们追上来了”之类的话。 想到马丁鲁莽而且冲动的行为，格拉奇微微笑了起来，随即换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 他用尽全力握紧拳头，眼睛中流露出愤怒的火焰。 “放心吧，马丁，你的格拉奇大哥，会为你报仇的。”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 夕阳落在天地的尽头，将半个天空映得通红。 诺力站起身，与身边的两个警察点头致意，等到来换班的警察做好交接工作，他就可以离开。 诺力原本打算去瑞丝那里，跟许久不见的亲戚见上一面，但是他也挺在意苏格的情况的。 那个只有位阶十的新人，在战斗中的表现，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番思考过后，诺力打算先去列伊努教堂看看苏格的情况，如果有时间，再去做后面的安排。 就在这时，他看到从黄昏中走来一个颤巍巍的身影。 一个穿着灰色破旧斗篷的老者，从远处慢慢走来，一头凌乱但干净的灰白色头发，手中一根没有多余雕饰的朽木手杖，孱弱的身躯缓缓移动，衬着昏黄的光线，给人一种即将落幕的沧桑感。 老人出现地十分突兀，诺力觉得有些奇怪。 按照老人的行动特点来看，不可能是从约克徒步走过来的，但附近也没有马车的声音。 诺力是天空教会的超凡者，这种带有明显违和感的细节，对他来说很容易发现，于是他提高警惕，主动来到老人面前。 “您好先生，这里已经禁止通行了，而且天色这么晚，您，您是一个人吗？”诺力说完，掏出手帕，侧过身体，咳嗽了几声。 等到诺力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老人正在看着自己，那种清澈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垂暮的老者身上，让诺力不禁打了个哆嗦，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您是一个人吗？”诺力后退一步，再次问道。 “我来看黄昏。” 老人的声音很正常，是一个正常的老人会发出的声音，这让诺力放松了不少。 “您一个人来？” 老人简单地点点头。 诺力想了想，说道：“已经快天黑了，我送您回马车吧，靠近河边的地方很滑，以您……很容易摔跤，我还是送您回去吧。” 老人看了诺力一眼，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就在诺力感慨这一天总是碰到些奇怪的人的时候，他看到老人被手中朽木手杖一绊，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倒下去。 诺力急忙上前几步，从老人的腋下搀扶住。 “您小心。” 老人站稳后，对诺力点头，“感谢，感谢你的奉献。” 诺力一时间没有听懂，心中感觉到莫名其妙，同时将老人搭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下来，一路将老人送回路边。 一番张望后，诺力并没有看到附近有马车的存在，正准备想办法的时候，他看到老人竟然已经独自远去了。 老人握着朽木手杖，迈出缓慢而坚定的步伐，离去的方向恰好在落日的余晖中。 眼前的这一幕，就像一幅极富艺术感的油彩画，将老人身上的衰败气息，与黄昏的落寞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诺力想了想，也没有追上去，返身回到河坝入口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摸了摸头顶，感觉刚刚被老人触碰过的地方有点不适，但是在整理头发之后，那种异样感就消失了，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而在黄昏中，老人缓慢地行走着。 “天生的疾病之种？很有意思。” 老人布满皱褶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对着夕阳，虔诚地祈祷。 “伟大而尊贵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第一卷 外乡人 融合与分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早上。 苏格在得到执事的批准后，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并向执事表示感谢，之后迅速地来到那间熟悉的祈祷室。 结果他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塞林跟昂都面对面坐在桌前，低声商量着什么。 “苏格？”昂都一脸惊讶，“你怎么……你偷跑出来的？” “没有，我是经过批准的，只不过执事说不能剧烈运动，而且必须按时服用舒缓药剂。”说着苏格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给昂都看，“执事说过了，适当的活动可以加快恢复的速度，而且，我本来伤的就不算严重。” 昂都盯着苏格的眼睛，拿起小瓶放在鼻尖闻了闻，轻声道：“不愧是‘药剂师’，没想到作用这么好，我本以为你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呢。” “药剂师？” “就是给你这些药剂的那位执事，你应该对他不熟悉才对，他也是跟着诺力一起从费伦过来的，是个少见的生命领域超凡者，‘药剂师’就是他现在的位阶，就像名字一样，擅长调配具有各种效果的药剂。” 苏格还想知道更多一点，但他看到昂都跟塞林正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只能暂时将自己的好奇心按下去。 虽然才过了两天，但苏格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连屁股下面的椅子都透着一种亲近。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中，苏格参与了昂都二人的讨论，将有关之前行动的所有细节都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同时也从塞林那里，得到了切茜娅等人的经历。 对于塞林等人的提问，他没有掺杂任何谎言，只是将有关恶魔火焰的所有事情都略过去，毕竟这是他最大的一个秘密，也是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弄清楚的秘密。 “所以说，我们现在可以确定，那个恶魔信徒的‘污染者’，名字叫做格拉奇，对吗？”塞林叼着烟斗说道。 苏格无声地点点头，“应该不会错，之前在水车坊中，我也听到别人叫他格什么，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两者是吻合的。” “有了名字就容易很多，之后我会去跟其他的同盟教会互相通报，”塞林皱皱眉，“而这个格拉奇手上，有一个恶魔雕像的超凡武器，是发动恶魔仪式的关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帽子，是可以隐身的，还能想到什么吗？” 苏格想了想，微微摇头。 “那就这样，”塞林放下烟斗，对苏格二人说，“我去把这次行动的报告上报给奥格海马大主教，不管怎么说，对方的实力在我们的预想之上，之后可能要增派更多的人手。” “而这个信仰恶魔的组织，很可能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组织，如果想要将他们彻底铲除，我们必须做更多更详细的计划才行。” “在苏格恢复行动力之前的这段时间，你来看着他，”塞林冲昂都抬抬下巴，“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但是普通的委托可以试着接受，当然，有关恶魔信徒的任何新进展，都要即使讨论。” 塞林说完，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折返回来，将几张钞票放在苏格面前。 “上周的薪水，总共7磅，当然，这并不包含之前的那次行动，只是后续结果的处理需要时间，应该会在下周的发薪日一起给你，也有可能是下下周。” 说完塞林深深地看了苏格一样，在苏格肩膀上面拍了拍，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就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笔钱，让苏格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他仔细想了想，才发现今天已经是星期二了，协会是每个周一发薪水，而正巧昨天的发薪日，他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苏格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所有存款，摆在桌子上一一点数，不算放在塞林那里的50磅的话，他已经有了27磅外加6便士的资产。 考虑到之前危险的战斗，苏格越发觉得，将所有的钱都放在一起并不是个好主意，也许是时候去银行开个户头了。 嗯，以后随身就带三四磅，就足够了，其他的都存起来，还能吃点利息，希望这里的利息是一个美丽的数字……苏格想着，又将桌子上的钱全部收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昂都正盯着自己的钱，直愣愣地出神。 “咳咳，”苏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昂都先生，你知道哪家银行比较靠谱吗？” “怎么，要去存钱？” “是合理地分配金钱的使用。”苏格辩解道。 “那格里芬皇家银行应该不错。”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吧，”苏格激动地说，“对了，切茜娅小姐他们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加里他们应该在养伤，切茜娅的话，应该在哪家酒吧喝酒。” “可是现在才刚刚过八点钟。” “那应该是下半场了。” 就在苏格无语的时候，昂都想了想，表情一变，凑到苏格身前，低声说道：“我要去个地方，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什么地方？” “河坝，对了，我忘记塞林大哥刚刚说过了，这段时间你要跟着我一起，这样吧，存钱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们先去河坝，处理一件小事情。” 苏格看着昂都那张一本正经的脸，默默攥紧了口袋中的钞票。 •••••• 约克市利姆斯河上游，河坝。 苏格申请了一套新的行动服，并将所有的现金转移过来，然后跟着昂都一路来到了河坝旁。 现在正是上午，明媚的阳光样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苏格想想，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看到河坝的整个样貌。 此时河坝上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旁边的一片空地上面，堆放着木材和石料等建筑材料，除此之外，只有一顶小帐篷立在角落里。 苏格忍受着浑身的酸痛，一步一步向前走着，顺便将一瓶舒缓药剂倒进嘴里，感受着那些充满灵性的液体滋润每一处细胞，很快，他就感觉到那些酸痛僵硬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恢复得很不错，连近距离爆炸的冲击都没法对自己造成严重的影响，但是这一路走来，他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自己现在能正常行动，完全是之前服用的药剂的效果。 昂都看到苏格的举动，没有多说什么，向看守在两旁的警察出示了身份证明后，带着苏格来到河坝上面。 “就在这里。”昂都在那顶帐篷前面停下了脚步。 “这里？” “对。” 苏格跟着昂都走进去，发现帐篷中除了一个倒扣的黑色盒子，并没有别的东西，只是满地的血污没有被清理干净，加上空气不流通，苏格隐隐能够闻到一股血液独有的腥味。 不过在昂都的示意下，苏格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中间的那个黑色盒子上面。 一道若有似无的微光覆盖在上面，虽然很细微，但是苏格可以看见。 “这是？” “灵性封印，”昂都说道，“还记得之前我带你去教堂看过星领域的灵质吗？” 苏格点点头。 那个灵质现在就在他体内，而且当时是他第一次看到真实的灵质，印象无比深刻。 他记得那个时候，昂都也是拿出了一个盒子，只不过当时他还不是超凡者，而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盒子上面的灵性封印。 有了之前的经验，苏格忽然意识到，在这个盒子底下，可能也存在着一个灵质，为了避免被感应到，所以只能用灵性进行封印。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昂都说道：“是诺力做的封印，也是他通知我过来进行处理的。” 昂都没有过多说明，直接解除了灵性封印，将盒子拿起来后，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四方体出现在苏格眼前。 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个星领域灵质，眼前的这个灵质呈现出一个完美的正方体，因为是透明的缘故，所以苏格可以直接看到灵质内部的样子。 几条灰色的气流在平缓地盘旋，偶尔会产生一丝抖动，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是？”苏格此时充满了疑问。 “风暴领域的，我之前应该对你说过，这个领域的位阶十，监测人，虽然只有名字而已。” “那这个呢？” “呐喊者，”昂都说，“风暴领域位阶九，呐喊者，是那个让加里和贝特罗陷入苦战的家伙，你应该听加里说过吧，这个人在那场爆炸中受到了波及，被什么东西打到头死去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地上的这些血污应该就是他留下的。” “不过我想让你看到东西不是这些，稍微等一等吧，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 苏格不解地看着昂都，虽然不明白昂都的意图，但也老实地照做了。 很快，在他们面前的风暴领域灵质开始发出一阵蒙蒙的光芒，正方形的灵质开始缓缓蠕动，仿佛被烧化了的铁块一样。 接着灵质一左一右分成两团，又经过了一阵缓慢的形状变化，两个有着微小差别的灵质出现在苏格面前。 苏格惊呆了，用手背使劲擦着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无论他怎么看，自己的面前都是两个灵质。 形状一样，大小也几乎相同，只是一个里面是一道细小的雾气，另一个里面则是盘旋的灰色气流。 “这就是我要让你看的东西，”昂都在苏格耳边说道，“灵质的融合分离行为。” 第一卷 外乡人 瑞丝的请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灵质的融合与分离？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同领域的灵质，彼此之间的融合与分离现象。”昂都解释道，“很容易理解吧，超凡者会晋升，而每一次晋升都会服食灵药。” “举个例子，一个位阶七的超凡者体内，总共服食过几个灵质？” 苏格想了想，回道：“十九八七，每个位阶一个，总共是四个灵质。” “没错，无论是位阶几的超凡者，一旦死去，只会留下一个灵质，但这个灵质就是我们所说的融合后的灵质，是包含了这个超凡者所服食的所有灵质的集合体。” “而当超凡者死去，这些灵质不再被意志束缚，在这样的条件下经过一段时间，就会由融合的集合体，逐渐分开，变回单独的个体。”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苏格不太理解。 这种知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非常容易理解，并不需要反复解释，苏格看着昂都，想从昂都脸上看出真正的目的。 “这没什么特殊的，但特殊的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了。” “什么情况？”苏格问道。 “灵质的融合现象，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灵质在什么情况下会融合，又在什么情况下会分开？” 没等苏格回答，昂都继续说道：“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看到一个从死去的超凡者体内析出的灵质，但是等待许久，也没有看到分离现象，这说明了什么？” 苏格仔细地回想着昂都刚刚所说的话，眉头逐渐蹙起来，“应该会分离啊，就像您刚刚说的，没有了意志的束缚，灵质应该会主动分离才对啊，为什么……” 苏格说到一半，剩下的半句被卡在嗓子里，然后用充满疑惑的目光看向昂都。 昂都微微点头，默认了苏格的推断，解释道： “你没有想错，正常的情况下，超凡者一旦死去，体内的灵质就会从超凡者的意志中解脱出来，但是有极少数的情况，即便超凡者死去，那些灵质依然会被束缚。” “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灵质的精神污染。” “灵质的精神污染？”苏格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对，当超凡者死去，但留下的灵质却没有分离的时候，我们就会认为，是超凡者残留的意志仍旧留在灵质中束缚着灵质，也就是精神污染。” “在这种情况下，被束缚的灵质不可以使用，因为那里面残留着上一任超凡者的意志，一旦将这种灵质制作成灵药服下，上一任超凡者的意志就有可能侵蚀现任超凡者，两者的意志会产生碰撞，最后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完全无法判断。” “又或者，谁都不是身体的主人，在意志碰撞后产生的，是一个怪物。” 昂都独有的嗓音让苏格完全沉浸其中，那种意志的侵蚀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尤其是那种“我不再是我”的意志侵蚀，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 “那如果我碰到这种情况……” “做好灵性封印，不要擅自行动，立刻想办法通知我或者塞林大哥。”昂都给出答案，“这种内部存在精神污染的灵质，必须要经过完全的净化才可以使用。” “只是这种净化，不是你之前经历过的那种净化，能够净化灵质中的污染，必须拥有神性的力量才行。” “神性？”苏格瞪大了疑惑的双眼。 他本以为昂都此次带他来，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回收任务，但没想到竟然是一堂内容晦涩难懂的神秘学课程，而这些全新的词语，更让他感觉像听天书一般。 昂都看到苏格充满迷惑的表情，解释道：“神性，就是接近真神的力量，这种力量会在晋升位阶四后出现，所以说，位阶四是超凡者所面临的第二个关卡。” “而一旦越过这道关卡，在成为了位阶四后，超凡者就会经历一次彻头彻尾的改变，经历过这种变化的超凡者与位阶五几乎是天壤之别，而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开始拥有神性。” 说到这里，昂都露出很明显的困扰，“只是用嘴巴说，我想你也不能很清晰地理解，但是没有办法，只有达到了那个位置，你才能够领会其中的奥妙。” “同时，这种灵质的精神污染，大部分也都发生在位阶四以及更高的位阶中，只有拥有了神性，超凡者的意志才更容易存留在灵质中。” “不过也不排除低位阶或者中位阶会发生意外的情况。” 昂都解释完后，万分仔细地将两个灵质收到木箱中，并做好灵性封印，做完这一切后，才带着苏格从小帐篷中钻出来。 明媚的阳光晃得苏格睁不开眼睛，苏格用手遮在额前，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也不知道是帐篷中太过狭小，还是昂都讲授的知识太过沉重，苏格总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直到从帐篷中出来，那种憋闷的感觉才有所好转。 昂都双手抱着木盒，示意苏格启程返回。 现在还是工作日，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面努力，所以一路上行人都很少，但昂都却注意到，苏格有些反常，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始终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有什么问题？还在想刚刚那件事吗？其实对现在的你来说，思考神性的问题还为时尚早，等到你真正步入了中位阶的领域后，再思考也不迟。” 苏格摇摇头，迟疑着说：“不是这个，我是在想，为什么这些其他领域的超凡者，会转而信仰恶魔呢？” “恶魔领域中，有真神的存在吗？” 苏格通过《苍穹圣典》了解过一些历史，但都是很笼统的概念性知识，他没法从那些概念性的讲解中获得足够有用的信息。 在苏格来看，还是切茜娅和昂都的直接讲授更清晰一些，而那本厚厚的书籍，确实只适合来养蘑菇。 “在我的印象中，没有。”昂都给出肯定的答案，“我也只是知道恶魔君王和几个大恶魔的名字，但恶魔领域的真神……” “谁知道呢，只要不来捣乱，有没有无所谓。” 苏格看着昂都一脸轻松的表情，有些无语，忽然想起来什么，对昂都说道： “昂都先生，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什么事情？” “帮我去借几本书。” “书？《苍穹圣典》这么快就看完了？”昂都惊讶道。 “没有，切茜娅小姐说，这些教义和典籍对比着看，效果会比较好，所以麻烦您，帮我去借来其他几个教会的教义来，拜托了。” •••••• 从河坝现场回来，苏格二人路过约克市图书馆的时候，恰好发现在那个双层的圆顶建筑旁边，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也似乎看到了苏格，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开始对苏格招手。 昂都见到这一幕，对着苏格抬抬手中的木箱，说道：“我必须先把这个东西送回去，不然塞林大哥就会唠叨个不停，你先去吧，反正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你的伤势也没有完全恢复，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苏格犹豫着，在昂都的催促中，才点点头，小步跑着赶过来。 “很久不见，互助者先生，”卡莲笑着招手，“总感觉我们很久没见了，但是您的品质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苏格听到“互助者”这三个字，差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面色尴尬地看着一脸兴奋的卡莲，将面罩摘下来，向对方点头致意，然后转头问向站在一旁偷笑的瑞丝和诺力，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 “应该是女神的指引，所以才让我们在这里相遇，”瑞丝目光含笑，“您说对吗？互助者先生。” 说完，这个出身贵族的大小姐就笑了起来，看上去格外开心，“这是我的表哥，不过，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了，对吗？” 诺力轻轻咳了两声，跟着笑道：“没想到大家竟然都互相认识，真是奇妙的缘分。” 诺力对苏格眨眨眼，“我也正是从这位卡莲小姐口中，才听到了互助者先生的事情，不得不说，真是令人钦佩。” 苏格一脸无奈地看着瑞丝和诺力，感觉这两个家伙真不愧是亲戚，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要在卡莲面前将“互助者”这三个字贯彻下去。 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瑞丝格外开心，眨眨眼睛，似乎想起什么，然后从随身的小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请柬，递到苏格手中。 “这是？”苏格有些疑惑。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把这个交给卡莲，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幸好我有多备一份，”瑞丝微微欠身，“这周的周四，是我的生日，当天晚上会有一场生日派对，如果您能接受我的邀请，那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苏格看着烫金封面的请柬，一转头，就看到卡莲也拿着一个相同的请柬，正在对自己微笑，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合适，毕竟您的出身，是那么显赫的贵族。”苏格有些紧张。 “当然不会，您的到来，只会让我的生日派对更加璀璨，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没有地位的高低，这一点，我的表哥可以证明。” “其实您也可以，以我表哥同事的身份出席，但我更希望您能以我的朋友的身份，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就像卡莲一样。” 在卡莲，瑞丝，和诺力三个人的鼓励下，苏格最终接受了瑞丝的邀请。 “那就约定好了，我会以最美丽的状态，等待您的到来。”瑞丝笑着，与众人告别，然后跟着诺力一起乘上豪华的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 “呼。”苏格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瑞丝这种贵族家庭，他总是无端地紧张。 但是他还是接受了，因为他觉得偶尔放松一下也并不赖，就像昂都所说的那样。 “太棒了，互助者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参加派对了，不，在那之前，我要去准备一条漂亮的裙子，嗯，一定要带珍珠的那种才行。”卡莲兴奋地自言自语。 苏格听到“互助者”这三个字就有些头大，想要与卡莲告别，但是转念一想，又跟在卡莲身后。 “那个，卡莲小姐，我有个问题，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请说吧，互助者先生，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卡莲眨着眼睛说道。 “我想借阅几本有关星空的书籍，不知道，能不能从您这里，得到相关的推荐？” 第一卷 外乡人 新的案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关星空的书籍？” 卡莲自顾自地念着，忽然激动起来，走到苏格身边，抓住苏格的双手，激动地说： “您终于发现了星空的独特和美丽，是吗？一定是的，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星空更加美丽的东西了，当然，一条带有珍珠的漂亮裙子除外。” 苏格看到卡莲思维发散开，不得不开口阻止，以防这个有些迟钝的小姑娘越扯越远。 其实他原本就有了解星辰的打算，这也是他刚刚成为超凡者后的目标之一，只不过后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先集中精力解决，这才将借书的事情拖到了现在。 借书这件事其实有点暧昧，自古以来的男男女女，都是利用借书的名义打交道，一来二去，关系自然就熟络了起来。 不过苏格不太介意，因为卡莲本身就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而且他也确实是对星空感兴趣。 “所以，您有什么推荐吗？”苏格问道。 “当然，无论是初学者还是资深的星空学者，都可以是尝试着去阅读欧德修凡特先生的作品，他的作品不会晦涩难懂到让人望而却步，而且在简单的知识中，也穿插了有趣的故事，当然，如果是对星空毫无了解的话，我还是建议从《星空下的人类》这本书开始。” 说着苏格就跟随卡莲走进约克市图书馆，一路来到专属的分类区域，卡莲一路引领着他来到一面书架旁，踮起脚从一个位置取下一本书，交到苏格手上。 苏格有些微微惊讶。 只是这个区域的藏书，就有整整十几排之多，每一排至少五个双向的大书架，上面堆放的书籍全部加起来，最少也有几千册。 而卡莲却可以从这几千册的书籍中，准确地找到其中某一本的具体位置，如果不是真的留意过，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看来卡莲小姐，真的是这个欧德修凡特先生的崇拜者啊……苏格拿着手里的书，跟随卡莲来到另一个位置，接过一本，再接过一本。 卡莲一口气找了十几本书籍给苏格，并声称这些只是初级读物，将这些全部看过一遍之后，才算是跨入了研究星空的门槛，至于后面的路，还有很远。 最后苏格不得不捧着十几本书，来到一旁的阅览室找个位置坐下，说实话他并不害怕看书，但是一下子把这么多书同时摆在他面前，他还是有些发怵。 “唉，也不知道米斯顿葛怎么样了，医学生要看的书应该会更多吧。” 苏格低声念叨一句，想了想反正现在距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索性拿来一本书，随手翻看起来。 他并没有按照卡莲列出的顺序看，只是随意翻着，他感觉这些书还是比较容易吸引自己的，并没有之前想象的那样枯燥，尤其是那些带有插图的部分。 到了午餐的时间，苏格只是拣选了其中的两本，跟卡莲做完借阅手续后，回到了列伊努教堂，在通过正门的时候，恰好碰到昂都与塞林出去用餐，于是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阿曼索拉餐厅，并选择了专属于教会成员用餐的地方，等待着美味的午餐。 “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塞林主动问道。 “还算可以，但是没有舒缓药剂的话，恐怕还不能剧烈运动。”苏格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并没有硬撑，之后闲聊了几句，将在图书馆门前遇到诺力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去？”塞林不太理解，“你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在之前的行动中，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前，可以适当地放松一下。” “我听昂都说，他给了你一个超凡武器是吗，就是那个硬币。”塞林看看昂都，再转过去对苏格说，“可以试着使用，不过位阶八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勉强。” “稍后我可以去问问奥格海马大主教，看看有没有适合你使用的，根据我的观察，你是比较擅长使用匕首这类的武器，是吗？” 苏格表示感谢，对于塞林这种体贴入微的关怀已经习以为常，因为这不单单是对他，塞林对协会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十分关心，似乎有种身为“家长”的责任感。 苏格想了想，说道： “那个‘管辖区’，可以吗？实在不行，我可以用这个硬币换。” 说实话，苏格还是比较喜欢用那个“管辖区”，那种通过利用规则，进行战斗的感觉非常奇妙，虽然规则也会作用在自己身上，但是这种利用思考得来的胜利，让他沉溺其中。 或许对于“盗窃者”来说，就是要利用这样那样的规则和限制来战斗，而不是像那个“呐喊者”一样，使用绝对的力量摆平一切。 “喂喂喂，这种话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说，送给你硬币的可是我，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昂都一脸委屈。 “抱歉，昂都先生，我只是，我只是……” 苏格咕哝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我只是对强迫症过敏。” “好的，我原谅你了，下一次记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 “没有问题。” 塞林看着面前的两人说笑，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起来，说道： “昂都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个‘管辖区’，应该是不能交给你了。” “你现在还是位阶十，使用一个位阶八的超凡武器对你来说是相当大的负担，而且‘管辖区’现在的状况有点特殊，可能是因为之前你长时间使用的原因，加上它原本就是一个寄生型的超凡武器，它开始出现‘活化’的趋势，正被奥格海马大主教进行封印，短时间内应该是不能使用了。” 苏格一愣，说道：“是因为我的使用方式不对吗？” “可能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无法申请使用‘管辖区’，直到它恢复正常，但它到底什么时候会恢复正常，我们也不知道。” “而这也是我们目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之一，因为没有‘管辖区’的帮助，我们无法定位那个恶魔信徒的位置。” “现在我们还知道对方手中有一个可以隐身的超凡武器，可以这样说，‘管辖区’是那个超凡武器的天敌，但因为‘管辖区’不能使用，所以我们现在毫无办法。” 苏格低下头去。 他知道超凡武器这种东西的意义，几乎每一个超凡武器都是独一无二的，想要复制出一个与“管辖区”有同样能力的超凡武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不是你的过失，事实上，你已经做的相当出色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状态恢复之前，适当的放松一下。”塞林说道。 “也就是说，你要继续和那个硬币待在一起了。”昂都喝了一口水，对着苏格坏笑。 午饭之后，三人回到列伊努教堂。 塞林针对之前的行动做出总结，并根据手中的线索，制定后续的任务安排。 至于昂都和苏格，则在祈祷室中进行着简单的神秘学课程。 由于身体没有完全康复，苏格也没有参与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训练，一个忙碌且充实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一半，直到一个警察模样的人敲响了祈祷室的大门。 “您好，尼奥长官派我过来的，希望可以得到各位的帮助。” “什么事情？”塞林问道。 “这个，最好是请各位跟我一同前去。” 考虑到尼奥的性格，昂都主动申请过去，顺便带上无所事事的苏格。 塞林也没有过多的表示，点点头，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跟着警察，苏格二人一路来到下街区，看到道路两旁的联排公寓，还有一处正在修缮的地方，苏格突然意识到，这正是他第一次进城后看到的那个爆炸点。 苏格没有过多地展开联想，跟随警察绿曼箩街道二十一号，走进那栋已经颇有年头的老公寓。 陈旧的木质楼梯在受到压力的时候，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苏格踩着楼梯的边缘上楼，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腐朽的味道，这栋公寓仿佛是一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巨兽，而这些腐朽的气味，则是死亡临近的象征。 来到四层，也就是案件的发生地，一间普通的公寓门前已经被数名警察控制住。 苏格注意到，那个破旧的木板门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只要轻轻踢上一脚，就会完全碎裂，但即使是这样，那些警察依然郑重其事地守在周围，并拉起黄色的警戒线，仔细戒备。 “就是这里，”引路的警察面色有点尴尬，“尼奥长官说，说……” “好了我知道了，他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先回去了对吧，”昂都直接打断对方，“具体什么情况。” 似乎是因为不需要费尽心思编造理由，引路的警察松了口气，立刻进入状态，向昂都进行现场描述。 “就是说，邻居在闻到血腥味才报的警，而你们过来的时候，这扇门还是从里面锁好的？” “是这样的。” 昂都仔细检查了木板门的状况，发现想要在这么脆弱的门上做点手脚，根本没有价值。 “幸好你们没有冲动，是找了公寓的房东先生拿来备用钥匙开门，而不是一激动把门踹开，因为那样会破坏掉最重要的线索。”昂都总结道。 “外面的墙壁也很光滑，并且没有任何痕迹残留，死者也是在自己的床上，从尸体的状态来推算，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午夜前后。” “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出血量有点少。” “就是说……”苏格迟疑着问。 “没错，”昂都转过来，看着苏格的眼睛说，“是一次密室杀人案件。” 第一卷 外乡人 生日派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四，下午。 苏格抱着一个大大的纸袋，跟在女仆后面，向佛埃尔公馆走去。 虽然面罩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但紧缩的眉头依然能说明，他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昂都先生做过检查，周围没有超凡能力的残留，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门窗都紧紧关闭着，虽然很脆弱，但是确实是关闭的状态，室内也没有异常的气味残留…… 苏格在脑海中将已知的线索总结出来，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发生在绿曼箩街道二十一号四层的那个命案，是一个密室杀人案件。 之后苏格跟着昂都去了解了死者的身份，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码头工人，单身，平时除了在码头上工作，仅有的娱乐方式就只有和几个朋友去酒吧喝酒，整个的生活轨迹中几乎看不到什么有趣的地方，更不要说值得怀疑的线索了。 而经过了解，苏格二人得知死者经常去的，恰好是黑墨鱼酒吧，考虑到老亨利的做事风格，苏格也不觉得死者会在酒吧得罪什么人，而被寻仇到家中。 出于谨慎的态度，苏格还是特意去黑墨鱼酒吧了解了一下情况，结果就像他预想的一样，毫无所获。 所以说，这就只是一个密室杀人案件？跟那个连环杀手没有关系？ 苏格的心中充满疑问。 因为死者是被利器贯穿心脏，从而导致的死亡，但在现场，苏格跟昂都并没有发现能造成那样伤口的刀具。 苏格看过许多小说，仔细注意过地面上是否有水渍，他知道，冰刃可以造成同样的伤害效果，但是一番搜索之后，还是毫无所获。 谋杀案是毋庸置疑的，但重要的问题就是，到底是什么人对死者进行的谋杀，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实施的谋杀。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格想过这件事或许是那个连环杀手做的，但是看见现场的情况，又考虑到那个连环杀手的做事风格，苏格又感到了矛盾。 如果是那个连环杀手做的，那现场应该是一片血腥才对，但为什么这次的现场竟然十分正常，而且死者是死在密室中？ 密室，代表着什么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苏格跟随女仆来到佛埃尔公馆的正门，看到瑞丝正穿着一条深蓝色的晚礼服站在门口。 “下午好，瑞丝小姐，祝贺你生日快乐。”苏格弯腰行礼，并从纸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瑞丝。 接过那个小盒子，瑞丝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反而对着苏格上下打量，露出不解的表情，问道： “你不会打算……就以这身出席派对吧？虽然我承认它很适合你，但是这毕竟是派对，大家都会穿着正式的衣服参加。” “当然不会。”苏格拍了拍手中的纸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借我一间更衣室，我刚刚执行任务，没有足够的时间更换，只能将出席派对的衣服带过来。” “顺便，请替我向你的表哥道谢，感谢他借给我这套华丽的服饰。” 苏格面带微笑，将扮演男仆而来的经验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他说了一个小小的谎言，他并不是在任务的结束后才过来的。 从发现密室杀人案件后，他一直跟在昂都后面做着各种的线索调查，直到今天中午诺力出现在教会的时候，他才记起来傍晚还要参加瑞丝的生日派对这件事。 出身贵族，同时也是瑞丝表哥的诺力，仿佛一个未卜先知的预言家一样，早就预料到苏格会忘记置办出席派对的衣服，所以这次来到教堂，除了提醒苏格记得准时出席之外，还带了给苏格带了一身足够体面的衣服。 在离开的时候，诺力再三提醒苏格，一定要搭乘马车前去，不然会令衣服上出现皱褶，而穿着带有皱褶的衣服参加派对，是一种对派对主人的十分不礼貌的表现。 之后苏格想了许久，出于对瑞丝的礼貌，他不想穿着带有褶皱的衣服参加派对，但他也不想为佛埃尔公馆与列伊努教堂之间的短短的距离而特意雇佣马车。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穿着自己的行动服前去，然后跟瑞丝借用一间更衣室，在派对的现场更换衣服。 为了不让诺力看到，他甚至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到佛埃尔公馆，而且他也已经做好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尽量保持站立的姿势，避免衣服上面出现褶皱。 瑞丝仿佛看穿了苏格的心理，也没有戳破，只是捂着嘴微笑，并对苏格点点头，“当然可以。” “这个是什么，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瑞丝将小盒子举在眼前，却没有打开。 “是的，是用干燥的晴空花编织而成的手环，在天空教义中，晴空花代表了开朗与纯净，希望它能够在以后的每一天，都给你带来快乐和平和。”苏格说道。 瑞丝笑着，轻轻打开那个小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串由白色花瓣编织而成的手环，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是苏格思前想后才决定好的礼物，其实准确地说，是昂都给出的提议，因为在之前的人生经历中，他根本没有类似的经验，而对于瑞丝这样的贵族来说，生日礼物又必须带有一定意义才可以。 所以苏格最终决定送手环，毕竟晴空花对每一个天空教会的信徒来说，都有着独特的象征意义。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毕竟在列伊努教堂中，干燥的晴空花要多少有多少。 “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派对还在准备中，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苏格点点头，跟着引路的女仆一路来到更衣室。 •••••• 苏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 笔挺的白衬衣，黑马甲，外面再套上一件燕尾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镜子中都是一位彬彬有礼的上层社会人士。 苏格很难将自己带入到镜子中的那个形象中，毕竟不久前，他还在为如何合理地省下马车钱而绞尽脑汁。 诺力走过来，对着镜子中的苏格拍手，并顺手将丝绸礼帽戴在苏格头顶，“真不错，但是还少一条手杖。”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了。”苏格委婉地拒绝，其实他还不太习惯用手杖这种东西，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上了年纪的行动不便的人，才会用到拐杖。 拐杖，手杖，都差不多嘛……苏格在心里嘀咕着，转头对诺力表示感谢，说道： “感谢您的帮助，诺力先生。” 诺力轻咳了几声，摆摆手，“我们是同伴，不需要这么客套，而且你很适合这套衣服，说实话，我几乎都以为这是给你量身定做的。” 苏格忍住了想要挠头的冲动，礼貌地笑笑。 就在这时，诺力突然凑近苏格，低声问道：“听瑞丝说，你之前给他做过男仆？” 苏格一下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色涨得通红，连忙辩解道：“只是委托，委托而已。” “噢，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诺力摇摇头，示意苏格不必介意，“只是瑞丝出身于高贵的福里伊德家族，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女儿，在她的的生日派对上面，总有许多规矩和礼仪，我害怕你不习惯这种场合，所以，本想带着你一起的，正好可以以我们同事的身份。” “那请务必带我一起。”苏格真诚地说道。 诺力似乎很欣赏苏格这种直率的性格，连连点头，并提前给苏格传授了许多贵族的礼仪知识，直到派对开始，才带着苏格一起去往大厅中。 苏格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只是找来一些亲朋好友吃吃喝喝，吹个蜡烛吃蛋糕，最多再玩玩简单的纸牌游戏，但没想到面前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整个大厅中灯光璀璨，悬挂在屋顶的水晶灯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芒，明亮得几乎如同白昼。 而两旁等候服侍的男仆和女仆显然训练有素，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动作干脆利落，穿行在大厅中，将一盘盘美味的菜肴和一杯杯甘醇的美酒，送到客人们随手可得的地方。 所有的宾客都穿着无比正式的服装，女士们大多以缀有宝石的长裙为首要选择，有的则会在长裙外面多加一条披肩。 男士们则千篇一律，都选择了传统的燕尾服，只是在细节上有着些许的不同。 苏格在人群中看到了卡莲，那个有些迟钝的小姑娘确实穿了一条缀有珍珠的长裙，正举着一杯琥珀香槟对自己微笑。 懂得奖励自己，是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小姑娘……苏格在心中称赞着卡莲，一转头，就看到瑞丝从中央的楼梯上缓缓而下。 瑞丝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长裙，双肩裸露，一头长发盘起来，以一根样式简单却精致无比的粉钻发簪别好。 瑞丝以标准的微笑向在场的每个人投去友善的目光，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仿佛一个天使降临人间。 而此时站在瑞丝身边的男人，引起了苏格的好奇心。 那个男人看着比瑞丝的辈分大上许多，脸上的络腮胡子很明显做了精心的修剪，虽然看上去有些年纪了，但炯炯有神的双目，依然能表现出男人年轻的心态。 “旁边的是她的父亲，福里伊德子爵。” 正在苏格感到困惑的时候，身边的诺力及时给出解释。 苏格点点头，微微一愣，心想诺力是瑞丝的表哥，但为什么会与自己一同站在宾客群中。 考虑到现场严肃的气氛，苏格并没有立刻问出来，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之后瑞丝的生日派对正式开始，主人和宾客们打开了无数的琥珀香槟，整个大厅中一时热闹无比。 但就是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苏格突然出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卷 外乡人 第二个被害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瑞丝的生日派对正在热闹地进行着。 苏格手握一杯琥珀香槟，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在正中央的舞池中穿行。 只是他的目的并不是找一位合适的舞伴，而是在做一件刺激而又充满危险的挑战。 在整个派对开始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到场的宾客都是一些极具身份和地位的人，不过他也理解，以福里伊德子爵的影响力，恐怕整个约克市的大部分上层精英，此刻都聚集在这个佛埃尔公馆。 苏格对他们的身份不感兴趣，不过，这些人身上的饰品，都是价值连城的货色，非常适合来练练手。 苏格此时正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他深知自己只是一位“他人财物的搬运工”，而不是货真价实的“盗窃者”，但为了模仿出“盗窃者”必须经历的那种紧张而刺激的体验，为了感受到“盗窃者”得手后却平安无事的喜悦，他想出了一个剑走偏锋的办法。 将男士一号的领针悄悄拿走，放在男士二号身上，再将男士二号领口的纱巾放在女士一号披肩下面，之后将女士一号的发饰，别在男士一号领针的位置上。 过十分钟之后，再将这些东西归还到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通过这种方法，苏格可以体验到那种偷偷摸摸做事的极致紧张感，那种在所有人都注意自己的感觉下，保持正常自制的稳重感，以及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做完这一切的窃喜。 苏格利用错身的空当，将一枚绿宝石领针放回原处后，终于松了口气，来到一旁的自助区，拿了一杯琥珀香槟，趁没有人看到的功夫，仰头灌下去。 他对这些酒精饮料并不怎么感兴趣，但现在这个时候，却可以用这些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呼。”苏格长舒出一口气。 真是太刺激了，这可比过山车和鬼屋刺激多了，有机会可以告诉米斯顿葛，就说我找到了一个治疗低血压的好办法……苏格努力平复着咚咚的心跳，感觉自己胸膛里的仿佛不是心脏，而是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 不过方才的经历并没有白费，虽然几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被人发现，但好在全部都有惊无险。 做完了这一切后，苏格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盗窃者”灵药被消化了不少，似乎再有一点点，就可以完全消化。 挺不错的，也算这趟没有白来……苏格感受着自己的消化进度，微微点头。 果然还是做“盗窃者”应该做的事，才能从最大的程度上进行消化，之前的那些男仆之类经历虽然有所帮助，但从效果上来看，远远不如自己刚刚所做的那些。 正在苏格考虑要不要再来一轮的时候，诺力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对苏格举杯示意，抿了一口手中的液体。 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不然给你换橙汁吧。”苏格给诺力递上去擦拭的手帕，关切地问道。 不能喝就别喝了，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又不是不知道……苏格有些无奈，开始在一堆酒精饮料中搜寻着橙汁的身影。 “我喝的，咳，就是橙汁，只不过呛到了。”诺力摆摆手，“我找了你好久，瑞丝他们在那边玩纸牌，问你要不要参加。” “纸牌？”苏格眼睛一亮，感觉这两个字透着亲切，刚准备答应，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问，“他们？是这些贵族吗？他们玩纸牌该不会是用钱吧？” 在约克市的规章条例中，就有禁止赌博这一项。 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来说，生活中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除了去酒吧喝酒，就只能用那些微薄的薪水开点小赌，用吼叫和大喊来麻痹自己。 当然，多数人的结果都是血本无归，输光后只能回去老老实实地工作，但有点积蓄之后，又会忍不住去玩几把，最后周而复始。 只不过这些规模都很小，甚至会发生在一次临时的聚餐中，所以警察想要完全根绝，也没有办法。 但是苏格知道，这种行为并不只是发生在底层人民中，那些处于社会上层的高端人士，也会偶尔玩几次，只是考虑到身份和影响力的原因，警察们对此也就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所以在诺力对自己进行邀请的时候，苏格有些顾忌，一方面是他不想参与到这种事情中，说到底他就只是一个临时被叫来的人，在正常的生活中，他与这些贵族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交集。 至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没有钱。 诺力看着苏格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当然不用钱了，我们可是守法的好市民，赌钱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呢。” 苏格看着诺力的笑容，放松下来。 接着就听见诺力用自信的声音说道：“我们都是用马匹。” •••••• 在苏格糊里糊涂地坐在牌桌前的时候，脑袋里还回响着诺力的话语。 一匹成年骏马，拉车的那种，最普通的都要150至200磅之间。更不用说贵族们用于练习骑术的那种高等骏马，差一点的都要上千磅，而那些用于农活的马匹，拉出来只会让贵族们颜面扫地。 不过诺力说了，在福里伊德家，有着从小接受骑术训练的传统，所以豢养的马匹也不少，有些甚至就是专门用于贵族之间的互相赠送，所以让苏格尽情地玩，无须考虑其他的事情。 作为多年未见的表哥，诺力有种“豁上一切也要给瑞丝举办一个难忘的生日派对”的气势。 苏格心里却没有想这些，因为他正在进行简单的换算。 在发现自己手中的五张牌价值四条马腿，可能再加半个马屁股后，苏格已经忍不住开始发抖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我和卡莲都曾经受到过他的帮助，是一位品质高尚的男士，名字叫……” “互助者先生。”卡莲插话道。 瑞丝掩面偷笑，点点头，“对，互助者先生。” 没等苏格发表意见，瑞丝就接着介绍起牌桌旁两个陌生的面孔，“这位是希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现在想想，竟然已经过了十年了。” 名叫希德的男生，正是之前苏格扮演男仆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位，可能是当时苏格的扮演太过成功，此时希德对着苏格微微点头，竟然是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而苏格注意到，希德虽然在牌桌前，但注意力一直放在瑞丝身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瑞丝的方向投去目光，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看。 牌桌上的人应该都能看出希德的心思，或许，卡莲除外……苏格默默想着，将目光看向另一个人。 “这位是拉莫斯，是我的同学。”瑞丝简单地介绍着。 虽然瑞丝只是简单地介绍为同学，但苏格可不会简单地认为这个拉莫斯就是普通的学生，毕竟能参与到这个生日派对中的人，身份都不寻常。 简单的介绍后，牌局开始，苏格只能忽略掉脑海中那只不存在的马匹，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纸牌上面。 …… “三条六。”苏格将手中的牌轻轻放下，语气平淡，眼神依次落在每个人身上。 牌桌旁传来阵阵的低呼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同。 “互助者先生，你已经连赢了三局了，你之前可从没告诉过我，你连纸牌都这么厉害。” 卡莲不愧是个天生的捧场高手，只是有些没眼力劲儿，明明是瑞丝的生日派对，但她一阵阵的惊呼和称赞，反倒搞得像是苏格的生日派对一样。 好在身为主人的瑞丝并不介意，而苏格也决定，下一局就开始收手。 “确实很厉害，我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你手里还留着三张六，但我不得不说，它的作用出乎了每一个人的意料。”瑞丝公正地做出评价。 当然了，如果你有能力在摸牌的时候多抓三张在手里，而不被其他人看出来，那么在剩下的事情中，你所需要做的，就是从里面拼出想要的牌组而已……苏格在心中想着。 简单玩了几局之后，苏格发现，自己的“盗窃者”能力，在这种牌局上也有着非常棒的作用，比如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多摸几张牌，又比如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把多余的牌放回去。 在座的只有诺力知道苏格的真实身份，但诺力没有戳穿，因为他正举着自己手中的牌，抿着嘴用力思考，完全没有注意苏格这边的动作。 “可恶，再来一局。”拉莫斯咬着牙说道，同时恶狠狠地瞪了苏格一样。 “我去一下洗手间。”一边的希德说。 拉莫斯将目光从苏格身上收回，扭头看向希德的方向，没有说什么，直接跟了上去。 此时牌桌上还剩下四人，诺力还在奋力思考，卡莲在盯着桌面上的三张六，使劲眨眼，而瑞丝则看着拉莫斯和希德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无奈。 苏格从瑞丝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也跟了上去。 “谢谢。” 背后传来瑞丝的声音。 苏格没有多说什么，微微点头，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佛埃尔公馆其实很大，但此刻几个年轻人玩牌的地方，是远离舞池的后侧，而且是在二层的位置，四周的比较安静，苏格站在走廊中，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前面拐角处传来的声音。 “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发出了沉闷的撞击，接着苏格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呻吟声。 “服气了吗？”拉莫斯的声音响起。 “不说话？我知道你喜欢瑞丝，事情一直都很简单嘛，大家公平竞争，可是你非要搞一些小动作，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接着传来希德挣扎的声音，“我没有。” 一阵拉扯和衣物撕裂的声音后，拉莫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一直在给那个什么互助者喂牌，不就是想看我在瑞丝面前的颜面扫地的样子吗？” 一阵激烈的肢体碰撞声后，苏格终于忍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发出细微但十分清晰的声音。 片刻的寂静之后，拉莫斯哼了一声，扔下希德，转身去了洗手间，而在苏格从拐角处出现的时候，恰好看到拉莫斯从内侧把门关上的情景。 苏格想了想，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将希德扶起来。 在触碰到希德手臂的时候，因为“盗窃者”的天性，苏格十分轻易地发现，希德在有意无意地护着胸前的口袋。 轻飘飘的，一张手掌大小的画像飘落在地，画像上的人正是瑞丝。 苏格很明显地感觉到希德的身体开始变得紧绷，只是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把脸转过去，等到希德收拾好，才带着希德回到牌桌前。 “我，我刚刚滑了一跤，弄脏衣服了，我先去换一下。”希德说着，迅速去了洗手间相反方向的一个房间。 其实众人都看到了希德开裂的腋下，也看到了希德脖子上的红手印，但都没有说话。 “他们可能有点误会。”瑞丝小声对苏格说。 都是因为你啊，瑞丝小姐……苏格叹了口气，最后选择了闭嘴。 “拉莫斯呢？” “去洗手间了，大概需要一会儿。”苏格回答。 牌桌前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连卡莲都意识到了牌桌上的诡异气氛，只是滴溜溜地转着大眼睛，却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希德也出来了，换好了一件新衣服，坐在牌桌前。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众人始终不见拉莫斯回来的身影，就在大家都以为拉莫斯吃坏肚子的时候，苏格和诺力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让瑞丝等人留在原地后，来到洗手间前。 苏格敲敲门，发现里面毫无动静。 不祥的预感让苏格二人同时警觉起来，迅速地进入到肃清者的状态中。 苏格与诺力对视一眼，后者撤退几步，而苏格则一个猛冲，将洗手间的门撞开。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苏格在一瞬间拔出藏在后腰的匕首戒备。 而洗手间中，拉莫斯正躺在血泊里，已经失去了呼吸。 第一卷 外乡人 小概率倒霉事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佛埃尔公馆。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大半的宾客都已经乘坐马车离开，而剩下的少数宾客，则被前来警察保护起来，去到花园后方的休息室，以免受到刺激和惊吓。 整个佛埃尔公馆的正馆内，只有包括苏格在内的，很少数的几个人。 二层的洗手间旁，一个大肚子的警察站在最前面，用手帕捂着鼻子，向洗手间中看了一眼，皱皱眉，转过身说道： “是谋杀，谁先发现的？” “我们两个，警官。”苏格主动说道。 在发现拉莫斯遇害后，他与诺力在第一时间稳住瑞丝等人的情绪，并在没有引起骚动的情况下，找来了警察，迅速地控制住局面。 不过让苏格有些意外的是，参加瑞丝生日派对的宾客中，就有一位警察长，就是他眼前的这位，有着圆滚滚大肚子的尼奥警察长。 这位警察长也出席过瑞丝之前的那次相亲会，苏格依稀记得，当时那场相亲会的主持人就是对方。 而且切茜娅小姐也认识，看来这人的身份确实非同一般啊……苏格心里想着。 “你们的身份。”尼奥带着二人和一队警察，来到牌桌前，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 “这两位是我的客人，也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您应该见过他们的，尼奥叔叔。”瑞丝说道，“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互助者协会的？”尼奥惊讶地看向苏格，接着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格想了想，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而在说到昂都的名字的时候，他很明显地看到尼奥脸上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是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他没有过多注意，而是将重点转回到拉莫斯的死亡上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这与前天发生的那起密室杀人案件有着极高的相似度，我怀疑，这两者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关系。”苏格说道。 “你知道前天的那起密室杀人案件？”尼奥再次惊讶地问。 不是你派人去通知协会的么……苏格看着尼奥那张随着说话会微微颤抖的脸，有些无语。 “既然是杀人案件，那么就先不管密室的原因，拉莫斯之前还和你们一起打牌，而在进到洗手间后，就被杀了，所以……”尼奥盯住苏格，“你有很大的嫌疑，因为你是最后一个看到拉莫斯的人。” 正当苏格被尼奥的逻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希德举起手，解释道： “我可以证明，这位先生不是凶手，我和他同时看到拉莫斯进的洗手间，之后我们就一同回去了，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我也是同犯。” 希德的这番话有些出乎苏格的预料。 他本以为希德是个内敛而且含蓄的大男孩，对很多事情都会采取保守的行动方式，这从希德对瑞丝的太对就可以看出来，但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希德竟然会主动站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诺力的帮助，而且还有互助者协会给自己兜底，苏格不相信尼奥能把自己怎么办，不过希德的这番话，让他对这个含蓄的大男孩儿有了改观。 “你怎么可能是同犯呢，对了，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他去参观一下我最近刚刚到手的收藏。”尼奥见到希德主动站出来，态度一下子变了，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希德只是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尼奥叔叔！” 瑞丝有些着急，毕竟这次的命案是发生在佛埃尔公馆的，而且还是在她的生日派对上，死的更是她的同学，这几个理由都促使着她想尽快查明真相。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案件也要一点点查，”尼奥调整姿态，“如果……不对，这样看来，你们几个应该都有不在场证明对吗？” “是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这件屋子里，我们彼此之间都可以互相作证。”瑞丝很肯定地说。 “下面的舞会也结束了，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回去，剩下能够有条件作案的，就是留在后面休息的那些客人，或者是仆人。” 说到这里，尼奥唤来一名警察，“去查一查，留下的客人中，有没有与拉莫斯有关的人，尤其是那些与拉莫斯有过冲突，存有杀人动机的。” 警察领命，迅速离去。 “仆人中会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我认为应该不会，”瑞丝摇摇头，“今天是布莱姆领队，他刚刚成为了我爸爸的贴身男仆，应该正是最卖力工作的时期，他不可能毁掉自己充满光明的前途，来做这种事情。” “而且他跟拉莫斯之间根本没有交集。” 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 苏格知道，拉莫斯的死与前天绿曼箩街道的那起密室杀人案件非常相似，他感觉这两者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可能是那个名叫葛比翁的连环杀手所做的，但当时自己与拉莫斯距离非常近，比起拉莫斯来说，苏格认为自己对连环杀手的吸引力更大，如果要杀人，对方应该会选择自己而不是拉莫斯。 而且密室的环境也很值得怀疑，苏格感觉，这不像连环杀手的做事风格。 两起案件有着极高的相似度，从现场来看，几乎没有可以利用的线索，而密室这一元素，也是十分重要的信息。 不过苏格知道，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有一件事情是与之前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那就是作案的时间。 这一次的事件，就发生在那么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而在拉莫斯遇害的前后，他都在现场，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拉莫斯主动自杀，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杀手在洗手间内行凶的时候，他正在牌桌前等待。 想到这里，苏格感觉到头脑中忽然间的灵光一现，接着走到一旁，掏出昂都送给自己的占卜家硬币。 在发现拉莫斯之后，这里立刻就实施了封锁，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不管那个凶手是谁，现在应该还留在这个佛埃尔公馆中……苏格回想着昂都的嘱咐，将硬币轻轻抛起来。 “杀死拉莫斯的凶手此刻还在佛埃尔公馆。” “杀死拉莫斯的凶手此刻还在佛埃尔公馆。” 硬币落下，苏格摊开手心，发现是硬币正面的那个占卜家人头朝上。 一瞬间的震惊之后，苏格冷静下来。 百分之四十的正确率，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苏格心想。 就在这个时候，尼奥走过来，对他说：“你在干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通知昂都先生。”苏格冷冷地看回去。 经过简单的了解后，苏格发现尼奥并不是那么尽职尽责，虽然他不知道尼奥是怎么坐上现在的位置的，但很显然，这位警察长看人会带有偏见，而且办事效率并不高。 “为什么要找昂都来？”尼奥显然有些慌张。 “不然呢，我们坐在这里，等凶手自己出现吗？” “那就先来梳理一下线索吧，当时参与打牌的每一个人都要来，单独进行。” 尼奥回头，看到之前希德换衣服的那个房间，指着说道：“就在那里，每一个人，按照顺序来，其他的人在外面等着。” 苏格点点头。 这种对现场的线索整理其实是正常的流程，苏格并不抵触，倒不如说，他觉得尼奥终于在做一件正常的事了。 虽然他和诺力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但现在他们的身份却是参加瑞丝生日派对的客人，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他们和希德是同样的立场，都必须配合警察的工作。 好在几个人都是懂事的年轻人，都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于是一个一个按照次序，进入一旁的更衣室，等待尼奥的询问，其他人就等在外面。 苏格看着尼奥，面无表情地讲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才得到尼奥的允许，起身出去，顺便将希德叫过来。 但在希德进入房间后，没过多久，尼奥也走了出来，拿着帽子用力扇着，向瑞丝讨要一些饮料。 从发现拉莫斯遇害之后，几个人一直在接受询问，都说了不少的话，此时苏格也觉得口干舌燥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更衣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希德露出头，问道：“我能打开门吗，或者窗户也可以，我感觉有些憋闷。” 尼奥点点头表示默许，完全没有在意。 苏格观察地很仔细，他看到希德的表情，就知道希德应该不是憋闷，而是有些害怕，毕竟刚刚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而希德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难免有些紧张，开门之后可以听到外面的讲话，这对希德来说，应该是一个用来安心的方法。 苏格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时，曾经教过他男仆经验的布莱姆带着一队男仆走过来，将一支支不含酒精的饮料放在众人面前。 尼奥仿佛得到了拯救一样，连忙扑上去，连喝了三大杯，这才咂着嘴，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回到房间里。 苏格也拿过一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就看到瑞丝轻轻走过来，手里还不安分地握着一只刚刚使用过的羽毛笔。 “苏格先生，这件事……” 瑞丝不安的神情中，透露着担忧和恐惧。 无论家族多么显赫，瑞丝也只不过是个正常人，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恐怕同学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遇害这件事，会成为瑞丝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噩梦，但苏格对此也无能为力。 “唉，希望尼奥警察长能顺利地找出凶手吧。”苏格不抱希望的说了一句，端起饮料抿了一口。 入口是一股相当奇怪的味道，在微酸的甜味橙汁中，还带有一股木香，同时也有点苦涩。 苏格正诧异着，结果听到身边瑞丝的低呼。 “抱歉，苏格先生，我好像不小心把羽毛笔插进去了。” 苏格连忙看向手中的饮料，发现在橙黄的果汁中，一丝漆黑的墨水正一点点侵染下去，将整杯饮料变成一种奇怪的墨绿色。 苏格“呜哇”一口吐了出来，而一旁的瑞丝则手忙脚乱的拿来手帕，在苏格嘴边仔细地擦拭。 突然之间，苏格像石化了一样，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十分钟内，小概率的倒霉事件……” 第一卷 外乡人 熟悉的召唤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先生，你的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瑞丝问道。 苏格连忙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摆摆手，故意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说道： “我只是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独特的味道。” “非常抱歉，我刚刚有些走神，一不小心就……”瑞丝十分愧疚。 “不，这完全没有关系，不过可以的话，我想去换一杯正常点的。” 苏格从瑞丝身旁离开，走到一旁没有人的角落。 刚刚那个饮料加墨水的小事件，让苏格开始警觉，如果那算是一件小概率的倒霉事件的话，就证明了一件事。 占卜的结果是正确的。 忽然之间，苏格只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开始散发着寒意，仿佛有一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苏格手臂上的寒毛全都立了起来，感受着空气微微的流动，同时颤抖不已。 还在佛埃尔公馆，会是谁呢？ 在不考虑目的的情况下，苏格分析之后发现，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杀手是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在成功杀害拉莫斯之后，躲在佛埃尔公馆之中，准备寻找合适的机会逃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让警察撤退，只需要保持这个状态到天亮，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就可以很轻易地找出来。 第二种，杀手是在佛埃尔公馆中的某个人，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是前来的宾客中的某一位，因为和拉莫斯之间存在嫌隙，所以找到合适的机会将拉莫斯杀死，并用“宾客”的身份躲过警察的搜捕。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也只需要等待警察的调查就好。 苏格知道，杀人一定会有目的，即使是那个连环杀手，也不会走在大街上随便杀人，既然有目的就存在线索，只要能够顺着线索追查下去，无论对方怎么隐藏，也会露出马脚。 在两种情况中，苏格其实更偏向于第二种，毕竟第二种更为合理一点，如果真的是雇凶杀人，那么调查的难度将会直线上升。 想到这里，苏格打算稍后去询问一下之前的那位警察，不过还是要在尼奥许可的前提下。 就在这个时候，苏格看到了希德，这个有点内敛和含蓄的大男孩正坐在牌桌前，两只手交叉着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苏格突然想起来，就在拉莫斯被杀害的前几分钟，希德与拉莫斯之间还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因为瑞丝的担忧，自己追过去的时候，也正巧碰到了拉莫斯对希德实施暴力的现场。 如果说动机的话，希德是有种充分的杀人动机的。 一方面是因为二人都喜欢瑞丝，希德在拉莫斯面前显得不那么强势，这种心理会催化出什么样子的后果，没有人可以知道。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希德刚刚受到过拉莫斯的暴力对待，可能心中存着愤怒，所以一气之下，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苏格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在拉莫斯遇害的时候，希德正在一旁的房间中换衣服，想要去杀害拉莫斯，必须要经过牌桌，而那样的话就会被所有人看到。 也不对，连那个恶魔信徒都有可以隐形的帽子，说不定希德……想到这里，苏格被自己的思维逗笑了，这种仿佛钻入牛角尖的固执，在推理中完全不可取。 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我认为他有罪，所以就算是编也要编出一个理由按在他头上”的观念，是主观的臆断，没有足够理由支撑，所以对案件的分析来说，完全没用。 而且隐形也只是隐藏身形，并不是抹消存在，如果开门的话，还是会听见的……苏格依然试着在心中说服自己。 “怎么了，想到什么头绪了吗？咳咳。”诺力看到苏格的傻笑，凑过来问道。 苏格看看诺力，“我想，你离开约克市那么久，在瑞丝身边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太了解，对吗？” “也要看具体的情况。” “比如有人喜欢她。” “是你吗？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不是我，”苏格无情地拒绝，“而且我们本来就认识。” •••••• 询问一直持续了很久到了深夜。 前来的宾客中，不免有些对健康十分看重的女士，就是这部分人，对尼奥的行为发出了抗议。 可能是考虑到她们对睡眠的重视程度，也可能是对她们地位身份的畏惧，尼奥没有多加思索，在留下了简单的询问信息后，就让所有人都回去了。 尼奥的这个举措，把苏格气得不行，但是苏格又毫无办法。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硬币的占卜结果，不过他原本想着，至少也可以等到天亮，那样起码可以搜查出是否真的有杀手藏在佛埃尔公馆。 而天亮之后，佛埃尔公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仿佛昨天晚上的经历是一场梦境。 苏格坐在列伊努教堂的祈祷室中，对其他的协会成员完整地复述了一遍昨晚的经过，然后安静地等待大家发表各自的看法。 “按照你的说法，是昂都送你的那枚硬币给你的提示？”塞林问道。 苏格点点头，“对，但我也不太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果汁掺杂墨水的味道怎么样？”昂都问。 “重点不在那里吧？昂都先生。”苏格有些无语，“如果硬币的占卜结果是正确的，那我们不是错失了一个找到凶手的绝好机会吗？” “你说的是不错，但是现实是，这件事我们没有权力介入。”昂都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你知道那个被害的拉莫斯是谁吗？” 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约克市财务总长的独生子，而他的父亲，已经全权委托了警察去处理这件事，当然，也有其背后的秩序教会。” “约克市虽然不算一个多么繁华的城市，但也算是格里芬的五大城市之一，你可以想象，统管这样一个城市所有财务的人，具有多大的影响力，而现在他的孩子被杀害了，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啊，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调查？现在不正好是需要我们的时候吗？”苏格有些激动。 “我猜尼奥也是迫于无奈。” “能逼迫尼奥做出这样的决定，恐怕是财务总长那边，给了他相当大的压力，是想让警察局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几乎是问责的程度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警察长参与的晚宴中，竟然有人被谋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说不过去。” 昂都接着说：“而且，也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绿曼箩街道的那起密室杀人案件，也被警察接手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警察撤回了对我们的支援请求。” “所以说，这两个案件现在由警察全权接手，不允许任何其他势力参与，即使是出于好心，也不可以。我提醒你不要擅自行动啊，以我对尼奥的了解，他现在的状况可不怎么好。” “现在这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任务了，它背后代表的，是皇室的权威象征和决心，这种情况下如果触碰了底线，教会可不会出面帮你。” “怎么会这样……”苏格喃喃道。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从昂都那里听到过协会的定位，是一种处于皇室管理和教会直属之间的微妙地带。 在之前的几次行动中，他都得到了教会的支持，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变成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昂都将身体前倾，靠在桌边，看着苏格的眼睛，认真地说： “现在来总结一下，目前看来，有关两起密室杀人案件，我们都没有资格插手，想要做点什么，只能用特殊的办法，并且不能引起警察的注意，也不能干涉警察的行动。”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那我支持你查下去，并且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当然，这些都是要在你完成基础课程的前提下。” 听到昂都这么说，苏格松了一口气，说道： “谢谢您，昂都先生，我还以为这次你会阻止我呢。” “互助者协会在成立之初，就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没有理由阻止你。” “只不过这次牵扯到立场的问题，而你又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提醒你。” 说到这里，昂都的脸上开始变得凝重，“而且从我之前的经验来看，占卜的结果很有说服力。” “依你看，准确度能有多少？”塞林在一旁问道。 “百分之百。”昂都肯定道，“如果你可以肯定，那是一件小概率的倒霉事件的话。” •••••• 苏格结束了与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训练，从维鲁德之地返回，简单地休息之后，投入了对两起密室杀人案件的分析中。 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瑞丝和卡莲是他朋友的因素，苏格对于这次的事件十分看重，但是他也知道，昂都的警告，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如果没能把握住自己的行动尺度，那么很可能引起警察与协会之间的矛盾，那时恐怕真的会像昂都所说的那样，无法从教会这边得到任何帮助。 “唉，毕竟整个国家都是皇室的，如果擅自干预警察部门的调查，就等于公然挑衅皇室的权威。” 苏格挠挠头，打算将主要的任务，还是放在自己的恢复和超凡能力练习上面，毕竟能力的提升直接影响着自己的实力，也关乎着自己的安全。 “不能直接调查，但没说不能间接调查，我还可以提供线索……” 苏格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列伊努教堂走出来，看着满天的繁星，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或许明天可以去图书馆问问卡莲，她也许知道一些关于拉莫斯的信息，嗯，顺便可以再借两本书，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昨天的事情吓到。” 想到这里，苏格抬起头，看着璀璨的夜幕，感受着那些闪亮亮的星辰所带来的呼应。 忽然之间，在夜幕中的某个地方，有一个看不见的星星，对他发出了神秘而古老的召唤。 几乎就在同时，从苏格的左手掌心中，传来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那股熟悉的痛觉让他在瞬间就回想到了某件事情，苏格四下看看，连忙跑到钟楼内部，一路攀爬上去，确认没有人能够看见自己后，将目光移向夜幕中那颗看不见的星星。 “隐星……” 第一卷 外乡人 新成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面前熟悉的圆桌的高背椅，微微仰头，将目光投向从圆桌上方落下的那束清冷微光。 “糟糕，一不留神就过来了……” 苏格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拿出面具覆在脸上，然后将身体后仰，藏入无尽的黑暗。 听过昂都的建议之后，苏格原本已经决定不参加这次的会议了，就像昂都说的那样，通过一次缺席，来将自己的存在变得合理。 不过在隐星的强烈召唤下，苏格没能进行过多的抵抗，仅仅是分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意识去回应手掌中的灼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嗯，还好我是第一个来的，看来想要抵抗这股召唤的力量，还需要更强大更坚定的意志力。” 苏格心想或许可以用睡眠的时间来拖过去，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还不清楚隐星出现的规律，只能作罢。 希望这次不会有什么意外，注意全程保持沉默就行……苏格这样想着，一转眼，就看到在圆桌旁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微弱荧光。 从黑暗中的那些身影来看，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却都是人类的体型，这让苏格安心了不少。 不过短暂的轻松后，苏格突然发现，这一次出席的人数，竟然比上次多出许多，算上自己，总共有十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的人会这么多，是我暴露了什么吗？ 几乎在一瞬间，苏格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额角的汗水慢慢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最后黏在面具上，格外的难受。 这时，苏格突然看到，在自己的九点钟方向，从圆桌的边沿出现了一副黑色的手套，正是之前看到过的那副。 应该是……“混乱”吧，我记得……苏格通过深呼吸来平静紧张的情绪，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 “这次的人很全嘛，没想到所有人都来了，让我很有成就感。”“混乱”说道。 没等其他人说话，“混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那么，在此，以‘混乱’之名，宣布这次的‘世界’会议开始。” 话音落毕，但没有人按照会议的流程开始进行。 因为在圆桌旁的一个位置上，也就是苏格三点钟与四点钟之间的方位，突然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荧光。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微弱的荧光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人来迟，但是从周围人的反应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压力，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苏格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被抓住破绽。 荧光很快地消失了，一个个子很高，但身形很瘦的影子出现在高背椅上。 圆桌旁一时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一种落针可闻的绝对的寂静。 “这是哪里？” 那个高瘦的身影发出声音，从音色和情绪上来判断，竟然是个处世未深的大孩子。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混乱”率先拍起了手。 “欢迎，我们新的成员。” “欢迎？人类语？你是人类？！”那个高瘦的影子突然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十分激动地说，“你会说人类语，你是人类！你们都是人类吗？” 圆桌旁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人类语？人类？什么意思，说的好像自己不是人类一样……苏格暗自想到。 不过苏格看着那个高瘦的身影，越想越不对劲，可能真的有不是人类的类人物种存在呢？毕竟连所谓的恶魔自己都见过，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物种存在，也说得过去。 也不对啊，不是人类怎么能听懂人话呢？苏格不理解，不过这件事与他没有太多的关联，这是会议的主持人需要解决的事情，而他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沉默看戏。 “人类？”混乱低声笑着，“我只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其他成员的，是秘密。”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欢迎你加入‘世界’会议，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出席，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为你介绍一下这里的规则，‘海洋’先生。” “‘海洋’先生？”那个高瘦的人影疑惑道，“我不叫‘海洋’，我的名字是昆汀，是西奥多格历史上一位勇士的名字，这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圆桌旁出现了几声短促而轻微的声音，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新成员竟然会直接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果然啊，还是太嫩了，初到一个新环境，怎么能这么大意呢，这不是将自己的底细完全暴露出来了吗……苏格在心中做出评价，并且不断称赞着自己的谨慎和小心。 “混乱”看上去有些困扰，挠着头，嘴中发出“咝咝”的声音。 “嗯，就很致命，但是还是请允许我称呼您为‘海洋’先生，”混乱的声音坚定，同时也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味道，“我想您应该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对吗？” 高高瘦瘦的“海洋”先生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被“混乱”打断。 “既然您已经来到这里，就说明了命运是这样指引的，各位，如果不介意，我想对这位新成员简单地介绍一下，有没有人反对？” 圆桌旁的身影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以此来表示赞同。 “混乱”点点头，调整站姿直面“海洋”，说道： “在我说完之前，请把你的疑问保留下来，等到所有的介绍结束，我们会一一解答它们。” “首先来说这个地方，这是一个从很久以前就出现的空间，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但是在每一个隐星闪耀的时候，我们都可以通过被召唤，而来到这里。” “在这里，我们可以进行简单的物品交换，或者情报交流，在必要的情况下，还可以发布委托，当然，需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圆桌旁进行的讨论，被称作‘世界’会议，反正在我加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遵守着同一个规则，不打探其他成员的身份信息，起码不会光明正大地打探。” 说到这里，“混乱”笑了笑，笑声中带着某种意义不明的成分，“大家说对吗？” “你的性格就像领域那样，让人捉摸不清，比如能够轻易引起他人怒火这件事，对你来说似乎并不困难，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在某次的会议上突然消失才好。” 在“海洋”左侧的第三个高背椅上，传出了一个令苏格感觉有点熟悉的声音。 是“月亮”女士，应该是这个声音没错……在确定了说话的人是“月亮”之后，苏格迅速恢复了平静，并仔细倾听着“混乱”的讲话。 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紧张和激动，正是因为这个新来的“海洋”先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解答环节，更确切地来说，是对新成员的科普时间。 虽然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发现，而“海洋”的出现却会被轻易看出来，但他心中隐隐有一个答案，恐怕就是和上一任的“星辰”有关。 不过苏格此时顾不上思考这些，他必须集中注意力，将“混乱”说的话全部记下来，因为这些东西对他非常有用，而且也可以为之后的出席做出合理的铺垫。 嗯，这次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但也不算没有收获……苏格窃喜。 “混乱”对着“月亮”的方向笑了一声，说道：“正如您所希望的那样。那我接着说。” “只要遵守规则，就可以来到这里，并且使用‘会议’给你带来的便利，当然，我想你应该还在困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对吗？” “海洋”点点头，这一点倒没有出乎苏格的预料，是个很听话很老实的孩子。 “混乱”问道：“你是超凡者对吗？” “你怎么知道？” “不必担心，也不必警惕，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超凡者，也只有超凡者才能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出现在这里之前，正在接触一个类似于徽章的东西对吗？” “海洋”往后退了一点，没有说话，迟疑着点点头。 “那就对了。” “混乱”笑着说：“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通过那枚徽章才能来到这里的。那枚徽章就是钥匙，只有在灵性灌注后，才会融入身体中形成印记，而在每个隐星闪耀的时刻，只要通过与印记之间的联系，就可以来到这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每一个领域的徽章只有一枚，而且必须与徽章相同领域的超凡者才能激发徽章的力量，举个例子，只有海洋领域的超凡者，才能使用海洋领域的徽章，所以参会的成员，一直都很少。” “正是因为徽章和领域必须一致的原因，所以我们才用领域的名称彼此称呼，这样可以理解了吗？‘海洋’先生。” “排除掉那些将徽章隐秘地代代相传的家族，能来到这里的成员，都是带着令人惊讶的幸运，所以你可以这样理解……” “你是在无数的人中，被选中的那一个。” “混乱”的话是说给“海洋”的，但是这些话落在苏格心中，却掀起了惊天的波浪。 他就是这样，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店里，无意间得到了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徽章，而在令人惊讶的巧合中，他发现了徽章的秘密，并且来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在震撼之中，轻轻叹出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一阵疑惑爬上心头，有些东西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又充满着不协调，只不过苏格一时之间找不出具体的问题。 “是的，我就是在外出狩猎的时候，才在海里发现了一枚徽章，回到营地休整的时候，就突然来到了这里。” “混乱”轻轻点头，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格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道： “你说的西奥多格，不会是那个西奥多格吧？” 第一卷 外乡人 西奥多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西奥多格？ 苏格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词语，同时目光转移，看到那个发出疑问的，恰好就是坐在他左边的“皇帝”。 苏格对于这个“皇帝”,始终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戒备。 一方面是由于他来到这个空间后，第一次被吓到的经历就是这个“皇帝”所给予的，另一方面，在上一次的会议结束时，这个“皇帝”曾对他说出希密斯这个名字，所以苏格推断，“皇帝”与曾经的“星辰”应该是在现实中认识的。 如果现在让“皇帝”知道“星辰”已经被人顶替，苏格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从这个众多超凡者聚集的地方活下来。 不过好在这次会议开始以来，“皇帝”就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而苏格也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然而此时“皇帝”的提问，让苏格也开始产生疑问。 西奥多格就西奥多格，什么叫那个西奥多格？ “西奥多格？那是什么？” “混乱”问道。 漂亮的提问，“混乱”先生……苏格在心里给“混乱”鼓掌，因为“混乱”及时的提问，恰好说出了苏格的心声。 “皇帝”环视一圈，发现其他人也都带着少许的疑问后，清了清嗓子，用十分悦耳的声音说道： “这也是我在一本古书上面看到的，相传在久远的第三纪，那个时候，世界还是在巨龙的统治之下，不过一个地方，虽然是由巨龙领导，但人类却无须作为奴隶，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且与巨龙之间还保持着一种和谐的关系，这个地方就是西奥多格。” “人类耕作，种植，豢养，而巨龙则庇佑人类，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地方，所以后来，西奥多格也被称为和平之城，它是一个地方，象征着人类与巨龙的和平相处。” “直到后来万物神统治世界，这个神奇的地方也没有消失，但在万物神陨落之后，就再没有人听到有关西奥多格的事情了，这个神奇的地方，仿佛随着万物神一起消失了一样。” “皇帝”说完，圆桌前开始安静下来，“皇帝”向“海洋”的方向看去，问道： “所以说，你是来自于这个西奥多格吗？” 苏格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心中出现了无比的惊讶。 如果说这个西奥多格，是个已经在历史上遗失的城市，而面前的“海洋”又确实是来自于西奥多格，那么很有可能，西奥多格并没有毁灭，而是处于某种无法与外界产生联系的境地。 那岂不是重大发现？这就是活生生的历史啊！苏格看着高高瘦瘦的“海洋”，开始不自觉地产生联想。 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问人类语，这么说来，有极大的可能啊，就是因为他身边的生物是巨龙，所以人类语对他来说，才显得特别稀有……苏格想着想着，就开始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万物神是什么？” “海洋”举着手问道。 万物神是什么？ 苏格简直无语。 他发现这个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小伙子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也真的什么都敢问，真不知道是脑袋里缺点什么，还是说，就是这种反应迟钝的性格。 而圆桌周围的人影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还是“皇帝”做出了解释。 “万物神就是人类的统领者，曾在第三纪的末尾成神，而且开创了由人类统领世界的第四纪。” “在成神之前，有‘人王’这个别称，但真实的名字没有流传下来，所以……” “人王！我知道人王！” “海洋”激动起来，大喊着，双手做着奇怪的动作，但是忽然间又停了下来，问道：“不对，你刚刚说，那个万物神，陨落了？” “是这样的。现在已经到了第六纪，是众神共存的时代。” 激动的情绪仅仅维持了一瞬间，那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就整个瘫倒在高背椅上，身体开始微微抽动，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哭了起来。 这种反差极大的表现让苏格惊呆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会这么激动，仅仅是听到万物神的别称，听到万物神陨落的消息，就直接哭出声来。 圆桌周围的各位也都不知道该如何行动，甚至作为会议主持者的“混乱”，也只能干站着，看样子是打算等到“海洋”哭完再说。 呜呜的哭泣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始终无人打扰，片刻之后，“海洋”用抽噎的声音说道： “抱歉，但是感谢你们，解答了困扰着我们数百年的疑惑。” “一直以来，从那场天灾过后，我们无数次的祈祷与献祭都没有得到人王的回应，族中有些人说，人王已经抛弃我们了，于是离开了族群。” “其余的的一些人人，难免会受到影响，于是一个又一个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我们，可是就是在族长的坚持下，就是依靠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我们克服了种种的困难，存活到了现在。” “现在，终于，终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无论结果是怎样的，我们终于，终于……” 说着，“海洋”两手做出了复杂的手势，虔诚地说道： “所有人类的领袖，伟大的开拓者，勇气与自由的象征，至高的人王，请您降下最后的庇佑，庇佑西奥多格，得以繁衍和传承……” 从这个新成员的身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绝对的信仰与崇拜，没有人打扰，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直到祈祷结束。 “感谢你们，解答了我们数百年来的疑惑，非常感谢，如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众人互相看看，还是“皇帝”开口问道： “很抱歉，我们事先并不知道内情，但是这件事真的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你真的是来自那个和平之城——西奥多格吗？” “海洋”轻轻点头，回道： “是的，我长大的地方，就是西奥多格，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的那个西奥多格。西奥多格曾遇到过一次几乎灭亡的灾难，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从族内的石碑和祭祀的祭坛，再加上族长的讲解，我们每一个人，都熟记曾经的历史。” “很突然的一天，大地开始颤抖，张开无底的深渊，暴风席卷，闪电咆哮，在西奥多格的历史上，所谓的末日就是这样描述的。” “而末日之后，西奥多格沉入了水底，所有的巨龙都消失不见，我们呼唤人王的名，也得不到回应。” “从历史记载来看，当时族内的人并不能很好地适应水底的生活，但是靠着族中的一件圣物，当时的族长改变了族人的体质，让我们可以在水中呼吸，并且适应黑暗与严寒。” 孤零零的声音回荡在圆桌前，却带着所有人的思绪，回到了那个苍白的历史。 这么一段简单的描述，就让苏格陷入了仿佛被雷劈一般的惊愕。 水底？我没听错吧？他说在末日之后，整个西奥多格陷入了水底，而且还可以通过圣物改变体质，从而进行水中呼吸？ 苏格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幸好有面具的遮掩，不然这些在惊讶之下的反射行动，一定会让他暴露。 “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你们生活在水底？” “海洋”看向“混乱”，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水底具体是哪里？” “水底就是水底，什么叫具体是哪里？” “抱歉，我换一个问题，你们平时都吃什么，怎么生活？” “去捕猎，海中的食物非常丰富，仅仅一次捕猎，就足够整个族群吃上几天的，至于生活……我们建有可以随着洋流漂动的根据地，除此之外，还有在海底的一处圣地。” “想必你们那里的小孩子出生就会游泳，我说的对吗？” “是的，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海洋”看着“混乱”，挠挠头，说道：“不然你们还是叫我昆汀吧，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别人用这个名字称呼我。” “然后，我该怎样称呼各位？” “混乱”从刚刚的震惊中摆脱出来，思考了一会儿，向昆汀介绍道： “你可以称我为‘混乱’先生，然后从我右边开始，分别是‘太阳’先生，‘皇帝’先生，‘星辰’先生，然后就是你，从你右边开始，‘知识’先生，‘月亮’女士，‘黑夜’先生，‘厄运’姑娘，‘异种’女士，还有‘天空’先生。” 每当“混乱”介绍到一个成员的名字，昆汀就向那个位置简单地打着招呼。 这让苏格有了一个不错的印象，虽然对方有些单纯，甚至可以说是迟钝，但有礼貌的人总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除此之外，苏格也利用这个机会，打量着圆桌旁的每一个人。 上一次的会议中，“混乱”，“月亮”和“皇帝”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三个人都比较喜欢说话，不过同时，“天空”与“厄运”这两个也不一般，是与前面三个人截然不同的类型，似乎是个打死也不说话的性格。 而今天参与的人虽然多，但说话的还是那么几个，剩下的也不知道是约定好了还是怎样，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是现实中认识吗？还是说，他们也害怕说得多，露出的破绽也多，因为害怕被人识破了身份，所以尽量少说话？ 还是昆汀好啊，家乡在水底，与世隔绝，即使被人知道了真实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顾虑。 就在苏格这样想的时候，在他一点半钟的方向上，一个人影动了动，说道： “如果你想回去告诉你的族长有关万物神，哦不，是人王，如果你想告诉族长人王的事情的话，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苏格闻声看过去，按照刚才的介绍来看，应该黑夜。 “为什么？”昆汀看着那个方向，沉声问道。 第一卷 外乡人 “黑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为什么？” “黑夜”嗤笑了一声，说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按照你的说法，你们的族长应该是人王的拥护者，在几百年都没能得到人王回应的情况下，你突然跟他说人王已经死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在正常的情况下，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你说的话，他们只会认为你已经疯了，会把你关起来，或者将你逐出族群，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人王并没有死。” “历史上的教训，所有人都产生怀疑的时候，你去对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就是动摇所有人的信念，我不知道你们族群的习惯，但是如果这是在军队中，是会被吊起来示众的。” “黑夜”说完，似乎是有意留出一段时间给昆汀思考，而苏格也利用这个机会，回味刚刚谈论过的内容。 确实就像“黑夜”所说的那样，如果西奥多格真的因为沉入水中几百年而与外界隔绝，那么不知道万物神陨落这件事也就变得十分合理。 苏格可以想象得出，一个被信仰遗弃了数百年的族群，在得到信仰的领袖已经死去的真相后，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恐怕在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在绝望的折磨下，做出背离了道德和人性的举动。 短暂的沉默后，“黑夜”继续说道： “我知道单凭我们的话，是无法说服你的，你虽然嘴上承认，但是，恐怕在你现在的心里，仍旧还保存着一丝希望对不对，在你的内心深处，仍然相信着人王还活着。” “毕竟所有的一切，只是我们对你的转述，而你，并没有亲眼看到足以说服自己的证据。” “自我欺骗是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帮助的，因为你本身想要的就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谎言。” 昆汀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挣扎，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 “继续你的生活，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藏在心里，因为即使你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就只是这样？”昆汀没想到答案竟然这么简单。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从你的角度上来说，这个地方是唯一可以和外界交流的场所，你甚至可以从这里获得一些对族群十分有帮助的物品和信息。” “而我们，恐怕在座的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们也很想了解那个和平之城西奥多格的事情，而且海洋之中，也可能存在我们需要的物品。” 图穷匕见啊，“黑夜”先生……苏格心中感叹。 不过他感觉“黑夜”说的也没错，仅仅是昆汀说的一些简单的描述，就把他带回了那个充满英雄主义浪漫色彩的纪元，只要昆汀愿意以后继续参加会议，在座的每一个人，就都有机会可以知晓历史的真实。 非但如此，西奥多格毕竟是曾经生活在第三纪的族群，更是与巨龙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族群，无论是巨龙的遗留还是赠与，恐怕在如今的西奥多格中，还存留着不少价值非凡的物品。 最重要的是，“黑夜”的这种做事方法并不会让苏格产生反感，倒不如说，这种把所有利弊都摆在桌面上，让人自行判断和选择的方式，是一种足够尊重和坦诚的体现。 昆汀思考了许久，问道： “意思就是说，我以后可以继续来这个地方？” “当然，事实上，你已经是这个会议的一员。” “黑夜”说道： “如果你愿意，可以发布委托，给在座的每一个人，而愿意接下这份委托的人，都会去帮你寻找有关人王陨落的证据，是那种具有绝对说服力的证据。” “当你认同委托结果的时候，需要付出相应的报酬，这就是‘世界’会议举行的内容之一。” “那我现在就发布委托。”昆汀立刻举手说道，“可以吗？我想请各位帮我寻找有关人王陨落的证据。” “当然，那么现在，你可以开始考虑支付怎样的报酬了。” 二人的对话进行得十分顺利。 恐怕在座的不止是苏格，其余的人也都是与“黑夜”同样的想法，毕竟那个西奥多格是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城邦，第三纪的所有事物，对后世来说都与宝藏无异。 只不过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让苏格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就像，这一切都是“黑夜”有意无意的引导，所有的发展都是按照“黑夜”的想法而展开的，其中扮演最重要角色的昆汀，也只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 一番思索之后，苏格背后的冷汗涔涔而下，这是他第一次了解“黑夜”这个人，但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了解，“黑夜”在他心中就已经竖立起了一个恐怖的形象。 这种人绝对不能惹……苏格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 这时，从圆桌的一个方向上传来了“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将目光移过去，发现是“混乱”的黑手套发出的声音。 “唉，就很致命，‘黑夜’先生，你将我的工作都包揽过去了，这样子反而显得我很多余。” “很抱歉，‘混乱’先生，请接收我诚挚的歉意。” “我接收你的道歉，‘黑夜’先生，那么让我们来继续下面的环节。” 苏格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在现实中也认识。 他发现自从来了这个神秘的空间后，自己变得越来越多疑，恐怕现在就是有谁打个哈欠，自己都会展开各种联想。 之后在“混乱”的主持下，进行了新的委托发布，并针对西奥多格展开讨论和交流，但是除了“皇帝”能够偶尔给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外，其他人都缄默不言。 这让苏格有些意外，不知道其他人是真的对西奥多格毫无所知，还是都将秘密藏在心里。 “很遗憾，这次的主持就到此为止了，按照轮换的顺序，恐怕要在很久之后了。” “混乱”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并轻轻摇头，看向左手边的位置。 “‘天空’先生……对了，我忘记你不喜欢主持，下一位，额，‘异种’女士，你也不喜欢对吗？再接下去，好吧‘厄运’姑娘，我想，或许可以等到你再长高一点……” “混乱”的一番话让苏格微微惊讶，从上一次的会议他就看出来，这个所谓的“主持”是轮流进行，但是从几个人的行为来看，这个“主持”竟然是可以拒绝的。 那不是正好吗？本来我还在为这件事感到犹豫呢，既然可以拒接，那就可以将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设进行到底……苏格窃喜。 “看起来，这个任务必须由我接下了。” “厄运”旁边的“黑夜”笑笑，站起身，环视一圈，说道： “就用‘混乱’先生喜欢的方式吧，在此，以‘黑夜’之名宣布，‘世界’会议到此结束。” “希望下一次能够活着见到各位。”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昆汀说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你们所说的隐星，在水里是看不到的。” “即使看不到，也可以感应到，隐星的召唤没有任何手段和方式可以阻挡，而且，你也不需要担心错过，即使你睡着了，隐星的召唤依然可以让你从睡梦中立刻醒来。” “黑夜”笑了笑，整个身影周围开始泛起一道蒙蒙的荧光，接着就从圆桌旁消失了。 “嗯，其实我也有点着急，想去洗手间。” “混乱”也跟着离开圆桌。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影离开，昆汀在经历了短暂的困惑之后，忽然也消失不见，只剩下苏格与他身边的“皇帝”。 整个圆桌旁再次变得安静起来，那些雾气缓慢地流动，仿佛千万年来都是如此。 这一次，苏格没有给“皇帝”任何机会，感应着手心中灼热的印记，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蒙蒙的荧光。 在离开之前，他下意识地向身旁看了一眼，发现“皇帝”也正在悄无声息地看向他。 无尽的黑暗袭来。 再次睁开眼睛，苏格看到了漫天的璀璨星辰。 他不停地喘着气，身上很快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还算不错，总算又成功了一次……”苏格有些庆幸地喃喃自语，同时开始分析这次意外参会后的收获。 这次的参与其实收获颇丰，正是因为有了那个名叫昆汀的新人加入，才让苏格知道了整个会议的来由和进行方式，不但知道了有关徽章的秘密，还了解了有关西奥多格的历史。 只是一时之间，脑海中的信息太多，虽然苏格能够发觉出某个地方存在着疑问，但是却不能够准确地找出，好在他对此并不困扰，相信在梳理过所有的信息后，就能发现问题的所在。 从钟楼下来，苏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于是飞奔起来，向紫丁香街道跑去。 •••••• 某处海底。 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一阵精神恍惚之后，昆汀发现自己可以慢慢看清东西了。 “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这个东西竟然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昆汀看在左胸口的印记，回想着那种灼热的感觉。 很快，他的表情就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在那个神秘的空间中，听到的事情。 “人王，人王，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吗？”昆汀喃喃道。 “人王从来没有离我们而去。”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身旁。 昆汀站起身，胡乱抹了一把脸，站直身体，说道：“是的，伊弗尼斯队长。” “做好回程的准备，海水的温度开始降低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个据点。” 昆汀点点头，跟着名叫伊弗尼斯的人，来到据点的边缘。 一道无形的障壁就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在障壁的另一边，就是深邃而无尽的海洋。 这个位于深海中的无水空间，是由伊弗尼斯执掌的一件半圣物制作而出的，名叫“西米利亚斯的庇佑”。 西米利亚斯是一位在西奥多格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勇士，即使战死，仍然留下了这样一件半圣物，庇佑着西奥多格的后裔。 在得到伊弗尼斯的示意后，昆汀屏气凝神，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碎声，无形的屏障消失，汹涌的海水瞬间席卷而来。 身处激流之中，昆汀感觉浑身舒畅。 丝丝缕缕的氧气从汇入腮中，带着清凉的味道，昆汀伸展开自己的脚蹼，游鱼一样翻身，跟在伊弗尼斯身后，游向了幽深广袤的大海深处。 第一卷 外乡人 洗洗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怀着忐忑的心情敲敲门，接着就看到门后露出塞林冰霜一样的脸。 “是要让我给你定下门禁的规矩吗？” “我，我有点事情，给耽误了。” “下次不可以这么晚了，”塞林侧身让开，自顾自地来到桌旁，点上一盏蜡烛，问道，“而且，你有什么事情，竟然会耽误到这么晚？” 苏格想了想，打算在无数困扰自己的难题中，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答案。 “我有个问题，塞林先生，”苏格顺手拉开椅子坐下，“人类的话，能不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通过某种手段，可以让人类生活在水底？” “嗯？”塞林眼睛一亮，反手把烟斗塞进嘴里，看着屋顶思考。 “怎么这么问？” “额，就是，就是，”苏格在绞尽脑汁的思考中，忽然灵光一现，说道，“就是当时切茜娅小姐曾经交过手的那个超凡者，在水中的动作相当灵活，而切茜娅小姐已经晋升为位阶八，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从对方手中占到优势。” “嗯，确实如此，从我们的推断来看，那个超凡者就是因为占据了地利，所以才可以勉强对抗切茜娅，如果我们猜的没错，应该是海洋领域的，位阶十的渔夫。” “渔夫？” “对，海洋领域位阶十，渔夫。他们拥有出色的平衡能力和水底活动能力，可以在不借助任何装备的前提下，潜入水中并保持十分钟的活动能力。” “从切茜娅的描述来看，当时的那个敌人应该就是渔夫。” 十分钟的活动能力？不过昆汀提过一句海底的什么地方，所以西奥多格应该是在深海，如果仅仅只有十分钟，应该没有可能活下来……苏格想了想，说道： “那存不存在拥有水底呼吸能力的超凡者？” “你怎么对水这么好奇啊？”塞林浅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是与水有关的能力，那最接近的就是海洋领域。” “位阶十是渔夫，位阶九的名字叫作航海士，不过在位阶九这个阶段，超凡只能赋予他们一些有关海洋的知识和简单的力量。” “他们是海上的专家，对磁场，对洋流，对风向，有着绝对的预感和判断，同时也会一些与水相关的法术，比如简单的水汽弥漫，或者是制造拳头大小的水弹这样。” “不过即使是这些，也必须在充满水元素的环境中才可以施展。简单来说，这个领域受到环境的影响十分严重，有水和无水完全就是两种风格。” “你可能会在远离水源的陆地上面暴打一个航海士，但却会在大海上，被同一个人轻松地打败。” 苏格简单思考一下，微微皱眉道： “可是听上去，即使是位阶九，也没有能够在水中自由活动的能力啊？” “当然，如果想要完全的水下活动能力的话，还需要晋升，达到位阶八的位置，深潜者。” “在成为深潜者之后，超凡者的眼睛会生出可控的第三层眼睑，在水中瞳孔会变成金黄色的竖瞳，皮肤下方会生长出隐蔽的鳞片，可使得在水中的行动更加便捷，也可以抵挡住一定深度的水压，同时具有高强的防御力。” “在水环境中，深潜者的身体结构会发生变化，他们会长出腮，用于水下呼吸，手掌和脚掌中也会出现‘蹼’，以便更好地划水。” “除此之外，位阶九的部分能力会得到增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在成为深潜者之后，会获得一项新的能力，就是金色瞳孔所带来震慑能力。” 说完塞林打了个呵欠，似乎是注意到时间已经很晚了，就不再跟苏格多说，在简单地催促苏格尽快洗漱之后，就独自去到二楼准备休息。 苏格也很听话，迅速地洗漱之后，躺在沙发上，却发现自己格外有精神，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苏格还是忍不住回想在“会议”上发生的事情。 按照他的估计，今天的那个新人昆汀，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从西奥多格而来，这对他来讲，绝对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倒不是说苏格对西奥多格的事情多么感兴趣，也不是像“黑夜”等人一样，希望可以通过委托来得到某些利益。 昆汀对苏格来说最重要的价值，就是作为新人的身份。 毕竟苏格只是参与了两次会议，还有很多事情不懂，而这个刚刚出现的新人，心中出现的疑问恐怕并不比苏格少，苏格自认只要耐心地等待，就可以通过昆汀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嗯，在每个隐星闪耀的时刻，虽然说即使睡着也能够感应到，但确切的时间还是不知道，总不能每次都临时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苏格有些困扰。 这件事对别人来说还好，可是对他来说则有些不同，说不定以后的哪次会议，就恰好会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举行。 想到这里，苏格翻了个身，将胳膊枕在头底下。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每个徽章只有一个，那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知道我的领域了，毕竟领域的位置已经固定，只要出现在那个椅子上面的，就只可能是星……想到这里，苏格微微松了口气，之前他还有些胆战心惊，担心是自己暴露了什么，而被人看出是星的领域。 不过苏格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徽章，召唤，钥匙，位置，家族，传承…… 忽然之间，苏格从沙发上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汗水就像开闸一样疯狂涌出，仅仅片刻的功夫，整个人就如同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对，如果说只有一个徽章，对应着只有一个出席的位置，那么就意味着一件事，在之前的会议中，前任的星也出席过，而“皇帝”也认识前任的星，那就是说…… “我在得到徽章之前的很短一段时间中，前任的星还存在，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将徽章留了下来，最后辗转到了那个金发人手里。”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想办法弄清楚那枚徽章的来源，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前任的‘星’，也就是那个叫作希密斯的人？” 一瞬间的思绪理顺清楚后，苏格突然解开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并且初步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但是他又很快地颓废了下去，因为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所谓的“会议”也是可以缺席的。 而且从“混乱”的举动看来，缺席与否，对会议的其他参与者无关紧要，甚至连提都不会多提一句。 所以说，可能是星缺席了很久，在这个过程中，原来的徽章持有者希密斯遇到了某些事情，所以才将徽章放弃，而现实中“皇帝”虽然与希密斯认识，但是并不能经常联系，或者说，他们主要是通过“会议”联系…… 在发现希密斯回归后，“皇帝”主动询问，可是新任的星并没有回复…… 想到这里，苏格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身体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因为他发现，此时的“皇帝”，很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甚至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 苏格躺回到沙发上，两眼盯着天花板，感觉浑身无力，可能是思考得过多，也可能是事情太复杂，让他感觉到大脑一阵一阵的发懵。 “算了，就先这样吧，大不了不去了。” 苏格翻过身，这一次，他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幕，偶尔会被路过的流云遮挡。 此时万籁俱寂，但尼奥的房间中，还传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尼奥蹲在马桶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在那场该死的生日派对之后，拉莫斯的父亲，也就是约克市的财务总长，已经向他发出了最后的通知，如果不在两个星期之内将这件事情查出真相，就会前去费伦，将事情的经过如实上报。 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财务总长要求尼奥以约克市警察总长的身份，独立解决整个事情。 而所谓的独立，就是指的不依靠列伊努教堂和互助者协会，毕竟从现场的线索来看，还找不到任何有关超凡的因素。 考虑到这件事关乎了警察的名誉，甚至是格里芬皇室的统治威严，尼奥咬着牙接下了，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乎二十四个小时，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可恶！” 尼奥提起裤子，从洗手间出来，打算去床上稍微躺一会儿，但没想到经过起居室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沙发上。 头脑有些混乱的尼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迷迷糊糊地走进卧室，这才打了一个寒颤，重新走出来。 “昂都？”尼奥使劲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你怎么在这里？” 昂都指了指一旁窗帘微动的阳台，“现在应该不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吧？你怎么样了？” 在尼奥郁闷地解释一遍之后，昂都点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展开调查。”尼奥哭丧着脸说。 “你就没有考虑过找我们帮忙吗？” “对方的手段极其残忍，已经把这条路封死了。”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从明面上的帮忙。” 尼奥露出疑惑的目光，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两个星期是吗，”昂都站起身，来到阳台边上，转身说道，“我会帮你调查这件事，当然，肯定不会被警察局的人发现，以我的能力，这很容易办到。” “可你为什么……” “就当做是你一直以来对协会的帮助吧。”昂都笑着说。 尼奥愣住了，接着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似乎是没想到昂都会在这个关头对自己施以援手。 “那我应该做什么呢？”尼奥激动地问。 “先去洗洗手，我亲爱的朋友，你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应该忘记洗手了。” 昂都微笑着，捏着鼻子说。 第一卷 外乡人 穿越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通过布置仪式，可以让没有主动能力的超凡者，在短时间内制造出拥有超凡能力的效果，而仪式的本质就是……” “祭献与祈求，我们通过仪式，将可以取悦上位者的材料祭献，从而获得上位者能力的赐予。” “虽然说这只是短时间的，但却可以帮我们做到很多事情。你有在认真听吗？苏格？” 切茜娅敲敲桌子，语气忽然间变得严厉起来。 苏格被敲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将发散的思绪收拢回来，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 昨晚那个并不怎么好的睡眠质量，还是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 此刻苏格只觉得两只眼皮无比的沉重，而且在他睁开眼的时候，目光的焦点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在空中划出凌乱而没有规律的弧线，两只眼睛完全没有办法聚焦。 在这种情况下，苏格只想趴在桌子上狠狠睡上一觉，所以切茜娅所说的话，他大半都没有听进去。 “是，你说得很精彩，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你是在想前天晚上的那件事，我劝你还是少管，毕竟现在警察已经全面接手过去，而且我们也没有立场参与。” “最重要的是，刚刚的东西我只讲一遍，如果你因为分心而没有听到，那么在之后的测验中，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向女神祈求庇佑了。” “测验？”苏格有些意外。 “对，测验简单的仪式举行，包括仪式的选择，物品的拣选，灵性灌注的多少，还有最后效果的应用，希望你没有把我刚刚讲的内容忘在脑后。” “接下来进行领域的学习。” 切茜娅说完，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收起来，没有留给苏格任何挣扎的机会，接着拿出一个小本子，摊在面前，说道： “考虑到之前的行动，还有……嗯，前天晚上的事情，塞林大哥嘱咐我，说可以给你普及一下已知的情报，起码在对上敌人的时候，不会因为惊慌失措而自己乱了手脚。” “风暴领域，位阶十，监测人。” “成为监测人之后，会对气流，风暴，天气状况产生敏锐的感知，关于环境感知的灵性加强。但不会获得特殊的超凡能力，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在位阶十就能获得超凡能力的领域，是极少数的。” “比起监测人，我更倾向于叫他们‘敏感者’，如果你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就会知道我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未来的另一半，不要选择这种类型。” 看到苏格一副困扰的样子，切茜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接着说道： “位阶九，呐喊者。你猜的没有错，就是之前在河坝的时候，你跟加里贝特罗他们曾经交过手的那个超凡者。” 我还没猜呢……苏格忍住想打呵欠的冲动，问道：“呐喊者？” “对，从监测人晋升为呐喊者之后，会有十分明显的变化。” “而‘呐喊者’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有关情绪的能力。他们可以放大情绪，在愤怒的时候，可以爆发出远远超越常人，甚至是超越同位阶其他领域超凡者的力量。” “他们通常会使用大声吼叫，或者咆哮、呐喊的方式，来主动调动起自己的状态，从而迅速进入到充满战斗力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会伴随有精神亢奋的现象，这会让他们降低对于痛觉的感受，注意力，观察力等能左右战斗的能力会有明显的提高，可以说是偏向肉体战斗的超凡者。” “但是也有副作用。比如在他们情绪低落的时候，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这会使得他们的战斗力甚至比不过一个强壮一点的普通人，而主动调动情绪这一手段，也有百分之三十的情况失败。” 切茜娅说到这里，短暂地停了一会儿，看到苏格的反应后，才接着说下去。 “总的来说，‘呐喊者’是近战型的超凡者，可能在所有的领域中，只有大地的与其媲美。” “当时的战斗，可能是爆炸引起了那个‘呐喊者’的胜负心，所有才让他顺利地进入了战斗状态，也可能是因为他主动调动情绪成功的缘故。” 切茜娅讲完，将面前的小本子合上，凝视着苏格说：“了解情报，对于超凡者来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甚至能拯救你的生命。我能明白塞林大哥的用心，不过我觉得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了解这些还为时尚早。”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一个新人，目前只有位阶十，而且还没拥有主动的超凡能力。之前的战斗只是巧合，碰巧昂都不在，贝特罗也处于虚弱的状态，所以不得不让你承担起潜入的工作。” “之后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你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充实起来，最起码也要到达位阶九的水准，这样才可以去插手某些事情。” 苏格默默地点头。 说实话，他没有想这么多，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有身为“盗窃者”的他比较适合执行潜入任务，而且他也没有受到谁的逼迫，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只是他没有想到，之后竟然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苏格忽然觉得塞林有点萌，明明担心很多，但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提，就连这种嘱咐的事情，都是通过切茜娅来向自己传达的。 位阶九…… 通过几次行动的感悟后，苏格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盗窃者”灵药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恐怕只要将“财物搬运工”的工作贯彻下去，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灵药完全消化。 而那个时候，就可以向位阶九发起冲击，在晋升成为位阶九之后，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如果再次发生像前天晚上的那种突发案件，我也有足够的实力解决。 前天晚上的事情……苏格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说道：“这么说，塞林先生也觉得那两起密室杀人案件，应该也有超凡因素的参与了，对吗？不然他不会这么说的。” 切茜娅不清楚苏格的思维方式，露出一脸震惊无比的表情。 她不知道苏格怎么就突然提起了之前的密室杀人案件，略微思考之后，说道： “你也是我们其中的一员，我们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如果说没有超凡因素的参与，恐怕没有人相信。” “不过问题就在这里，我们无法找到任何证据，而现在警察也明确了立场，我们能做的，只有先保持观望的姿态，同时进行对于自身的加强。” 说到这里，切茜娅叹了口气，“昂都已经跟你说过了什么，对吧，只要你能保证那些，我也不会阻止你什么，而且，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来找我。” 苏格带着感激的神色点点头。 对于佛埃尔公馆发生的密室杀人案件，他打算先从拉莫斯的身份和人际关系入手。 当然，这是在完成当前课程的前提下。 “切茜娅小姐，我有一个问题，”苏格举起手，像极了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因为是密室的缘故，那么在所有的领域中，有没有那种可以穿越空间的能力？” 按照苏格的想法来看，如果是有瞬间移动的能力，那么就可以解开密室杀人的谜题，而确认有超凡因素参与后，不论是教会还是协会，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参与其中。 “没有意义的问题。” 切茜娅轻轻摇头道：“超凡的世界非常神奇，不用说穿越空间的能力，死者当时在洗手间，如果有迈入中位阶领域的强者，就可以将其轻易地杀死。” “比如在远处操纵水流，或者控制空气形成风刃，甚至是化身元素状态进入洗手间，杀死目标后再通过元素状态离开。” “只不过前两者都会留下灵性的痕迹残留，而化身元素，应该是进入高位阶后才会掌握的能力。” “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能够迈入高位阶的领域，已经是足以媲美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超凡者了，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去偷偷杀一个普通人？仅仅是高位阶背后的势力，就可以让其完全臣服。” 说到这里，切茜娅轻轻抿起了嘴唇，似乎是想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你说的空间穿越能力，或许有可能，我知道有几个领域中，就有这种空间穿越能力，是不会留下灵性残留的空间穿越能力。” “知识领域，中位阶，具体是位阶我给忘记了，但名字我还记得。” 切茜娅看着苏格的眼睛，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穿越者。”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三号。 摩恩西高档餐厅。 一个精致而奢华的独立包间中，年轻的男子正在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似乎是处在某种困扰当中，神情焦急。 长相甜美的女侍者将菜肴端上来，退出去的时候顺手就要把门关上。 “不要关门！” 屋里的年轻人一声大吼，把女侍者吓个不轻，女侍者惶恐地俯身行礼，让门保持在开启的状态，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从那阵急促的脚步声中，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女侍者内心的不安。 “对待女士，我更倾向于温柔一点的方式。” 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门口，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位身着正装的男士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条较粗的手杖。 “葛比翁先生！”年轻人惊叫一声，连忙凑上前去，神情焦急地说： “您终于来了，能不能帮我解除这个东西？” 第一卷 外乡人 蛊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葛比翁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要关门。 “不能关门！” 年轻人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但是他立刻就看到了葛比翁的眼神。 那种仿佛万年冰封一样的眼神，带着冰冻一切的肃杀，但是偏偏葛比翁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两者结合在一起，让年轻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您知道我不能……”年轻人眼看门就要关上，内心无比着急，但又不敢忤逆葛比翁的意思，只能紧紧咬住牙齿，不住地颤抖。 葛比翁没有理会年轻人的坚持，很自然地把门关上，然后来到窗前，把窗打开一条缝隙。 在看到葛比翁打开窗户的一瞬间，年轻人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浊气，来到葛比翁身边坐下。 “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太适合被别人听到。”葛比翁也坐下，看着年轻人，笑着说，“不过我很好奇，你最近都是怎样入睡的？难不成也要开窗吗？”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开着门睡。” “那仆人？” “仆人有专门的休息房间。” 葛比翁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话题转回来，说道：“你今天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年轻人激动地点头，然后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半个胸膛。 在一片白皙的皮肤中央，有一颗正在微微跳动的小型心脏，这颗小心脏有一半嵌入在皮肤中，围绕在这个心脏有数十根鲜红的血管，正在不断地向这颗小心脏输送着新鲜的血液。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幅场面，都会忍不住发出惊惧的尖叫声，这是不可能存在于正常世界的景象，充满着邪恶与诡异。 但是葛比翁看到后，竟然露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如同欣赏一幅绝世的名画一样，看向年轻人胸膛中央的小型心脏。 下一刻，葛比翁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那颗小心脏，同时喘息开始变得粗重，表情也开始变得梦幻起来。 然而就在葛比翁的手即将触碰到心脏的刹那，年轻人将衣服合上，阻止了葛比翁的动作。 “很不错，比我预计的，要好上许多。”葛比翁没有介意对方的动作，低声说道。 “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能不能，能不能请您帮忙，帮我把这个东西取下来。”年轻人痛苦地抱着头，不断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你成功了吗？”葛比翁没有理会年轻人，转而问了一个其他的问题。 年轻人抬起头，对着葛比翁轻轻点了点，但是没有说话，从表情上来看，年轻人似乎经受过巨大的折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得有些脆弱。 “你成功了，所以就不想要它，”葛比翁眼睛望向窗外，“这与那些刚刚领过免费的面包，转头就对救济处破口大骂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哦，我忘记了，你应该没有领过免费的面包，而那些救济处的人，见到你也都会表示足够的尊重。” “你无法理解我说的话，因为你心里想的，只有你自己，信仰对你来说，就是那些免费面包，谁能给你，你就会去信仰谁，不是吗？” 面对葛比翁的质问，年轻人咬住嘴唇，全身都在颤抖，最后努力吐出几个字，“不是的。” “不是的，我根本不想杀人，但是我忍不住……” “在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的血液融入到了这里面，”年轻人指指自己的胸口，“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而他的血液，此刻就流淌着我的身体中，不断地浓缩。” “之后，这种杀人冲动变得越来越无法抑制，我怕总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变成一个双手染满鲜血的恶魔。” 年轻人低声咆哮着，渐渐低下头，无声地哭泣。 葛比翁没有劝说，只是将手放在年轻人的头上。 “在你将它融入体内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想达成自己的目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我不想杀人，”年轻人抬起头，“我只是想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难而退，离开…….” “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也很难处理，我只能说，不要违背‘它’的意志，然后给我两个周的时间，我会尽快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葛比翁以一种怜悯的姿态说道。 “真的吗？您会帮我拿走这个东西吗？”年轻人激动地说。 “当然，但是需要时间，就像我刚刚说的，不要违背‘它’的意志，因为这样也许会加大剥离的难度。” 年轻人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对着葛比翁点点头，然后在餐桌上留下一叠厚厚的钞票。 “很抱歉，暂时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我的感谢。” 年轻人穿戴整齐，摘下礼帽对葛比翁俯身行礼，接着就打开门，离开了这间精致的包间。 窗外很快传来了马蹄声。 年轻人来去匆忙，甚至没有往餐桌上的各色美食多看一眼。 葛比翁从餐盘中捏起一枚装饰用的橙片，放进嘴里。 “目前看来，浓缩的结果还不错，大概还需要个几次，应该就可以收集足够的血液精华。” 葛比翁抚摸着那根较粗的手杖，温柔地说道：“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让你彻底恢复了，在那之前，你只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嗯，那个狡猾的恶魔信徒发来了联系，应该是有什么委托吧，可以顺便去看看，正巧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葛比翁起身，拿起手杖准备往外走，但是就在他刚刚要打开门的刹那，他的脖颈处忽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血肉蠕动，变成一张有着满口尖牙的嘴。 葛比翁反手按上去，使劲揉搓。 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很久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在没有将“变形者”灵药消化完全的情况下，贸然晋升的反噬吗？还是说，这就是位阶七“双面人”的副作用？ 葛比翁不知道，但是他不断按捏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这一次，在那个一直出现的嘴巴旁边，他摸到了一个新的东西，从手感上来看，像是软骨，但是下方还带有两个孔洞。 葛比翁走回来，对着充满金属光泽的餐盘照了照，发现在自己的脖颈处，有张模糊的脸。 •••••• 午饭过后，苏格抱着原本就不大的希望，先去下街区的杂货街转了一圈。 发现当时金发人的摊位依旧空空荡荡后，苏格有些失望，但又感觉十分正常，之后他原路返回，路过市场的时候看到了外出采买的老亨利，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来到了约克市图书馆。 考虑到还要回去参加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训练，苏格飞快地来到卡莲工作的区域，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卡莲。 这是他针对密室杀人事件调查的入手处之一。 既然瑞丝和拉莫斯是同学关系，而卡莲与瑞丝又有着深厚的情谊，那从卡莲这里，很有可能得到一些特殊的情报。 目前整个调查工作都被警察接了过去，想要推进调查的进度，只能从这样偏僻的角度入手。 苏格在心中给自己鼓鼓劲，走过去，却发现卡莲正在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一边写还一边哼着曲子，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唉，该说你心大呢，还是该说你迟钝呢，卡莲小姐……苏格走过去，为了避免吓到卡莲，先清了清嗓子，“咳咳。” 卡莲应声抬头，一下子就发现了苏格，在短暂的惊喜之后，却慢慢把眉头皱了起来。 “是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苏格连忙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并不是，只是我现在不知道该称你为‘互助者’先生，还是‘苏格’先生。”卡莲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苏格只能哭笑不得地给卡莲解释。 “……所以说，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 “看起来的确是这个样子，”卡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过来的？” “当然不是，”苏格再度无语，少有的出现了遇到对手的感觉，“你知道有关那个拉莫斯的事情吗？我想了解一下。” 卡莲似乎并不知道整个案件已经被警察接手，对苏格点点头，说道： “可以，不过现在我还在值班，如果你能等到我下班，我们可以去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其实，我也希望能够为这件事做点什么。” “对了，听说阿曼索拉餐厅出了新的胡萝卜蛋糕，你不想去试一试吗？” 你似乎完全偏离了重点，不过算了……苏格放弃了与卡莲的思维主导权的争夺，点头表示同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格盯着卡莲手问道。 “写信啊~”卡莲挥舞着手中的羽毛笔，“你不知道吗，据说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近日要来约克举办签名会，我要给他写信。”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他就可以知道我叫卡莲。” “然后呢？” “他就可以知道我叫卡莲啊！” 苏格有些无语，发现自己真的搞不明白这个女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低下头，看到信封的收件人处只是简单地写了个名字，问道： “这样能寄到吗？” “当然。” 苏格想了想，还是放弃跟卡莲的交流，去到一旁的阅览区，拿出一本准备找本书看。 “《辉耀之星》？可以看看。” 正当苏格发现了一本比较感兴趣的书的时候，有一只手，跟他同时抓向了那本书的书脊。 第一卷 外乡人 欧德修凡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刹那间的惊讶之后，苏格缩回了手，对旁边的人说道： “您先请。” “看上去，你对这本书也很感兴趣的样子。” 苏格仔细地打量起身边的人。 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两只大眼袋十分明显，不过看上去精神很好。 老人一身合体的正装，白衬衣，黑马甲，只是没有戴领结，岁月并没有给老人带去沉重的暮气，反而给老人增添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沉淀，老人身上带着一种睿智和随和，只是一个简单的笑容，就让苏格的心情忽然变得平和起来。 在苏格打量老人的同时，老人也在打量着苏格。 “你喜欢这本书？”老人问道。 “它在朋友推荐的书单里，但是我还没有看过。”苏格老实地回答。 “那你先？” “不，还是您先吧，”苏格连连摆手，“我可以从那些入门的书籍开始。” “你喜欢星空是吗？”老人接着问道。 苏格点点头，“最近开始产生兴趣的，但还是在最最初级的阶段，甚至没有入门。” 老人也学着苏格的样子点点头，眼睛在书架上扫了一遍，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取下两本书，递给苏格。 “《星空下的我们》，《萤火星》，都是适合初学者看的。” 苏格微微一愣，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做，连忙收下，礼貌地回道：“感谢您的指导。” “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别的领域暂且不提，有关星空的事情，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老人轻声地笑着，显然非常开心。 在图书馆中，这两个彼此互不相识的人，就这么简单地说着话，竟然产生出一种十足的默契与和谐。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老人身上的那种随和及儒雅，让他忍不住新生亲近，他可以从老人身上，感受到很亲切的家中长辈的气息，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在两个人进行简单交流的时候，卡莲循着声音走了过来。 “图书馆中禁止大声喧哗，”说着卡莲指了指二层走廊外的平台，“想要交流可以去那边。” 苏格刚刚准备点头，忽然发现，卡莲正以一副惊呆了的样子愣在原地，眼神中充满惊讶和疑惑，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人的方向。 “欧德修凡特先生！”卡莲尖叫道。 这一声尖叫把苏格吓得不轻，他没想到从卡莲那么娇小的身体中，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音量。 亲戚吗？还是认识的人，欧德修凡特……苏格思考片刻，也瞪大了眼睛，看向身边的老人。 就在前不久，他还从卡莲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如果他想的没错的话，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老人，应该就是卡莲寄信的对象，也就是近日要来举行签名会的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 而他此时手中握着的几本书籍，作者的名字也正是相同的名字。 是真人？不会吧，这么巧？不过这位欧德修凡特先生，比我想象中的，更亲切一些……苏格在心中嘀咕。 苏格并不觉得对方的年纪有什么问题，著作图书几十本，还要同时保持着对星空的研究，无论如何年纪都应该不小。 不过从欧德修凡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亲切和随和，则给他带来不小的惊讶，他原本以为欧德修凡特会是一个古板教条的人。 “嘘。”欧德修凡特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对着卡莲轻轻笑着。 卡莲怔了一下，立刻露出赧然的神色，之后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飞速离开，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中多了羽毛笔和纸张。 “能，能麻烦您给我一个签名吗？”卡莲红着脸把羽毛笔和纸递过去，“我的名字叫卡莲。” “当然可以，可爱的小姑娘。”欧德修凡特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接过纸笔，用手中的书一垫，刷刷刷写下一个花体的签名，再递还给卡莲。 卡莲如获至宝，捧在胸前激动不已，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一溜烟跑走了。 意外的与偶像的见面，真美好啊……苏格可以理解卡莲的激动，毕竟他在上学的时候，曾经也追过那么几个有才华的人。 苏格转移视线，恰好碰上欧德修凡特的目光。 那种带着慈祥与善意的目光让他呼吸一滞，连忙从书架上随后取下一本书用作掩饰，苏格拿着书来到一旁的阅览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欧德修凡特也来到苏格旁边的桌子上，随意地翻阅着。 虽说今天是周六，但是图书馆中的人却并不多，苏格一眼望去，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穿梭在茫茫的书架中，至于在卡莲负责的区域内，更是只有他和欧德修凡特两个人。 想到要等卡莲下班，苏格就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在三点左右的时候，他还要去参加奥格海马大主教的训练，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只能事后补假了。 苏格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架的空隙之中，恰好可以看到卡莲的身影。 而卡莲正在不断地往欧德修凡特所待的地方看去，脸上一副小女孩才有的羞涩。 “年轻真好啊。” 苏格感叹一句，开始认真地翻阅手中的书籍。 “《山羊的头骨》？这是什么书名？” 苏格看着随手拿来的书，心中产生迷惑，手中翻书动作不停，极其敷衍地看了一遍。 就在即将翻完整本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书签，一张薄薄的木片，上面绘制着意义不明的符号。 苏格很自然地往书签上摸过去，但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书签的一瞬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明亮的视野忽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苏格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着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 无尽的黑暗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浑身燃烧火焰的人形，在向苏格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随着那个火焰的接近，苏格感觉到胸口一片灼热，一种强劲的脉动开始出现。 他很清楚这种感受，这种仿佛气球爆炸的膨胀感，曾给他带来无比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在进入约克之前的森林中，还是触碰昂都带来的那柄多功能刀具，甚至是后来触碰恶魔信徒的雕像的时候，他都曾经历过这种体验。 但是这一次略微不同。 这一次那个火焰的人形很快地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呓语，在这股带有神秘力量的呓语下，苏格几乎无法维持自己的正常思考。 他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有个尖锐的声音正在狞笑，在向自己说着什么，但是在无法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他只能听清其中的只言片语，完全不能组成通顺的句子，甚至不能组成完整的词汇。 就是这样一阵神秘的呓语，将苏格击溃了。 他趴在桌子上面，全身不住地抽搐，同时双眼翻白，皮肤开始变得通红。 同时，一股极高的热量从苏格的身体散发而出，仅仅是片刻的功夫，他胳膊底下的桌面，就已经开始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而他身边的空气，都开始出现扭曲的波动。 就在苏格几乎要丧失理智的时候，一阵冰凉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开。 仿佛一桶冰水浇在烈火上面，所有的异象逐渐消失。 苏格大喘着气，面色苍白，浑身汗如雨下。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在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还可以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格一顿一顿的转过头，发现欧德修凡特那张和蔼而慈祥的脸正在自己面前，两只眼袋尤其明显。 “我刚刚……刚刚，似乎……” 苏格努力地想要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仅仅是简单地回想，他就感到仿佛有一个铁棍在自己的大脑中搅拌一样，传来阵阵的抽痛。 “差一点点就失控了。”欧德修凡特说，“但是周围没有特殊的东西，也没有特殊的气息，你都做过什么？” 苏格愣愣地看着欧德修凡特的脸，没有回答，四下张望着。 这一个几乎让他送命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卡莲甚至都没有从座位上离开。 只有自己胳膊底下微微焦黑的桌面，可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我，碰到了这个书签。”苏格指着书签，迟疑着说道，“是您救了我吗？” “顺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你是个喜欢星空的孩子。” 欧德修凡特没有大肆声张，也没有做出威胁，这让苏格安心不少。 关于他心脏中的那股火焰，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否引出了火焰的力量，但从欧德修凡特的反应来看，对方应该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欧德修凡特简单看了下苏格，发现苏格的精神状况没有问题之后，就将注意力移到了书签上。 “别动。” 苏格看到欧德修凡特要去触碰书签，连忙出口提醒。 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欧德修凡特的手碰到了书签，却没有发生奇怪的事，那个书签就好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书签一样，被欧德修凡特捏在手里。 “奇怪……”苏格不太理解。 欧德修凡特捏住书签端详了片刻，直接反手揣进口袋里，同时表情严肃地看向苏格，低声道： “这件事对谁都不要说，可能是个危险的物品，不能让它继续放在这里，否则很可能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接着就看到欧德修凡特整理好衣服，拿上手掌和帽子，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欧德修凡特来到苏格身边，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说道： “因为签名会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我会留在约克，入住的地方是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四号的摩恩西旅馆，第二层的六号房间。” “如果你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或者有任何疑问，可以去那里找我。” 第一卷 外乡人 苏格的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直到欧德修凡特的身影从视线中完全消失，苏格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欧德修凡特，可能是一个超凡者！ 能够在自己快要失控的时候帮助自己恢复正常，并且迅速地判断出书签的危险性，而且在触碰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异常的现象。 最重要的是，苏格曾听对方亲口说过“失控”和“气息”这两个词语，如果不是超凡者，应该不会主动使用这些神秘学的专用词汇才对。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感到震惊，但是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又觉得非常合理。 一位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作家，而且是研究星空的先驱，恐怕正是因为领域的特殊，才能让欧德修凡特展现出如此令人惊讶的一面。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欧德修凡特很有可能是星领域的超凡者，毕竟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都与星有着密切的关联。 “但是，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六大正统教会的成员，昂都先生说过，在六大正统教会中，还没有星领域的强者……” 苏格坐在椅子上思考，发现事情越来越奇怪。 很明显，欧德修凡特主动暴露了部分实力，而且还救了自己，苏格有九成的把握，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超凡者。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欧德修凡特并没有过多地说什么，甚至还留下了联系方式，似乎是期待着自己上门前去拜访。 “是同盟教会的超凡者？还是野生的超凡者？或者是……某些隐秘组织的超凡者？” 苏格很快将最后一个猜测否定了，因为那些隐秘组织的成员，都十分谨慎和小心，根本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 就在这样的思考当中，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卡莲走到身边，苏格这才反应过来。 “你跟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说过什么吗？” 在去往阿曼索拉餐厅的路上，卡莲歪着头问。 “额，他向我推荐了几本书，里面就有你之前说的《星空下的我们》。” 卡莲听后开始激动起来，在胸口握拳，看上去只是因为和欧德修凡特推荐了同一本书这么件小事，就让她欢欣鼓舞。 “你知道欧德修凡特先生的签名会在什么时候吗？”苏格思考了一下问道。 “应该在下周，就在图书馆，不过因为时间的安排与另一场签售会重合了，所以可能会有一两天左右的误差。” 卡莲很兴奋，两只眼睛闪亮亮的，说道：“你也要来吗？” “如果不出任务的话。” 苏格点点头，他发现从那件小插曲以后，自己就一直在思考着欧德修凡特的事情，如果是因为“隐藏的超凡者”这个理由，苏格也不会这么在意。 让苏格在意的是，欧德修凡特很可能是星领域的超凡者，而他本身就是星领域的位阶十，可能是同领域的互相吸引，才让苏格格外在意。 “那在决定好具体的时间之后，我去通知你，”卡莲看着天空，“就去列伊努教堂，对吗？” 苏格点点头，打算将欧德修凡特的事情先放在一旁，毕竟此次前来找卡莲，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 “嗯……”苏格尝试着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关于那个拉莫斯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吗？” 卡莲的表情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带着一点点忧伤，但表现出更多的是冷静。 “你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苏格没想到这个有些迟钝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坚定的一面，嘴巴微微张开，表示出自己的惊讶。 卡莲将头发顺了顺，说道：“其实我也想着能帮上一点什么，但是那些警察只是简单地问过之后，就去了瑞丝那边。” “因为是在她的生日派对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吗？”苏格没有过多地猜测卡莲的想法，直接切入正题。 “你跟瑞丝是好朋友，知道那个拉莫斯跟瑞丝之间的关系吗？或者拉莫斯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那些，不太友善的。” “我很少跟拉莫斯见面，因为他不像瑞丝一样，他每次看我，都让我感觉自己被藐视了，我不喜欢他的眼神，我想，他的许多同学也都像我一样。” “不过说起来，拉莫斯除了傲慢一点，也没有别的缺点，他的成绩不错，当然，我是听瑞丝说的，还有，他家厨师的手艺也不错，据说做的香草冰淇淋味道相当独特。” 苏格听着卡莲天马行空的叙事方式，嘴角微微抽搐，但是他没有打断，任由卡莲说下去。 “都是一些小矛盾，但也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卡莲摇摇头，十分认真的样子，“而且那些有矛盾的同学也没有参加瑞丝的生日派对，如果想要雇凶杀人，以拉莫斯的家族势力，应该也不会……” “哦，对了，拉莫斯和希德，就是和我们一起打牌的另一个人，你还记得吗？他们都喜欢瑞丝，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不太友善’的关系？” 苏格心说连你都看出来了吗？没想到这两个家世显赫的公子竟然这样直白，竟然表现得连你都能看出来。 卡莲没有注意苏格的表情，接着说道： “不过瑞丝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是他们两个一厢情愿而已。” “他们两个人知道吗？”苏格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应该是知道的。这个三角恋在我们以前的同学之间，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哪怕他们本人不知情，应该也会听到某些消息。” 不，这还不能算标准的三角恋，这顶多算两个单恋很不幸的碰到了一起，然后事情就向着奇怪的方向展开了……苏格跟着叹了口气。 “说起来，希德似乎有可能，别看他平时很害羞，但是牵扯到瑞丝的事情，他都十分勇敢。”卡莲说。 “这么说，你怀疑是希德？就因为两个人都喜欢瑞丝这么一件小事？他就可以勇敢到杀了拉莫斯？”苏格顺着卡莲的话往下说道。 “也不是怀疑，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矛盾，为了伟大的爱情而展开决斗，这不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吗？” 苏格看着卡莲闪亮亮的眼睛，语气一沉，原本的些许期望忽然化为了泡影，失望道： “应该不可能，你还记得吗，当时是我带着希德回来的，而且我们亲眼看到他去换衣服，就在我们旁边的房间，如果他要去洗手间刺杀拉莫斯，只能从我们面前通过。” 苏格想起切茜娅说的可以穿越空间的能力，怀疑希德可能是一位超凡者，本想问问卡莲，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根本不可能。 能达到中位阶的超凡者，每一个都是珍贵的战斗力，就连塞林也是刚刚消化完位阶八的灵药，正打算向中位阶发起冲击。 至于希德是否在家族的庇护下偷偷成为了超凡者，这件事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成为超凡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有了超凡者的庇护，家族会更加强盛，任何家族都应该会支持才对。 况且，这件事也经过了警察的调查，在现场的确没有发现超凡的因素，这也间接体现了希德应该不是超凡者。 “对的，是这样的，我给忘记了。”卡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苏格没有在意，其实他也比较怀疑希德，原因与卡莲的直接不同，他是根据那枚占卜家的硬币而判断的。 既然昂都对于占卜的结果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么苏格也愿意相信，这样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密室杀人案件的凶手，就在当时的佛埃尔公馆内，而且是伪装成宾客或者是仆人的样子。 而所有的宾客中，只有希德与拉莫斯之间存在着冲突。 苏格总觉得整件事情还少了一个关键的突破口，就差一个突破口，他就可以顺利地将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但是他偏偏找不到。 就像是围绕着他身边的一缕雾气，苏格能感受到，他离着真相已经十分接近，却始终无法抵达。 “话说，你打牌好厉害啊，”卡莲突然说，“我本以为你的品质足够高尚了，但没想到你打牌也这么厉害。” 品质与打牌之间似乎没有关系吧……苏格有些无语，胡乱解释道： “其实就是吸引注意力，和关键时候的魄力，很简单的技巧。” 苏格心说如果我放肆使用能力的话，牌堆里的牌其实任由我挑，但那样的牌局会变得毫无意义。 “一会儿可以多点一些你喜欢吃的，那个胡萝卜蛋糕听上去就不错，至于账单，交给我就好了。” “真的吗？”卡莲再次激动起来，“谢谢你的慷慨，但是为了保持良好的身材，我不会吃多的。” “十个，不，十五个，大概就可以了。” 苏格嘴角微微抽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期待那个胡萝卜蛋糕并不昂贵。 当然，如果能有满十送五的优惠，就更好了。 •••••• 晚上八点。 “尼奥长官，您还不回家吗？”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快点从我眼前消失。”尼奥有气无力地说。 “有的。”一个警察模样的人说道，“从费伦那边来的消息，最近可能会有位大人物来约克，据说是为了财务总长儿子的那件事。” “大人物？”尼奥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肉一颤一颤，“什么大人物，那家伙不会惊动了警察总局的人吧？” “听上去似乎不是警察局的人……” 尼奥松了口气。 其实只要不是皇室的成员或者警察总局的人，无论谁来都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充其量也就是派来督促和监视他的人罢了。 想到这里，尼奥放松下来，期待着快点回去，看看桌子上会留下什么提示。 “听说是皇室的成员，”站在尼奥对面的警察说，“应该是某位皇子。” 警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尼奥一个人。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头顶，尼奥仿佛被神秘的力量石化了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渐渐的，在他眼角的位置，似乎有泪光闪烁。 •••••• 深夜，约克市下街区，绿曼箩街道二十一号。 某个工作完一天的男人正在沐浴。 因为这里的条件不太好，男人只能把门和窗户关的紧紧的，这样才能留住屋子里的温度。 而就在男人闭着眼享受热水带来的温暖时，一柄长剑毫无征兆地刺入了男人的胸膛。 长剑无声地收回，喷涌的鲜血很快就将一池热水染得通红。 手握长剑的年轻人看了看随身的怀表，将一只手伸入水中，一阵神秘的波动后，水中的殷红减少了几分，而年轻人看上去更精神了一些。 年轻人从出现到离开，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在漫长的夜晚，只有被贯穿胸膛的男人留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第一卷 外乡人 格里芬的第十皇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列伊努教堂。 苏格坐在桌前，面色沉重。 “……总之就是这样，在绿曼箩街道街道二十一号，又发生了一起密室杀人案件，据说死者是在沐浴的时候遇害的，整池的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加里报告说：“已经是第三起了，在这样下去，很可能在约克市引起恐慌。” “没错，”塞林把烟斗拿出来，“可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无法参与，如果没有决定性的进展，无论是教会还是我们，都没有正当的理由参与其中。” “依我看，那个财务总长就是因为看尼奥不爽，所以才将事情弄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让我们无法参与，”加里双手抱头，向后靠去，“他们不想着解决问题，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和情绪，怪不得最近抱怨的人越来越多了。” 塞林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怎么没看到昂都和切茜娅，他们去哪儿了？” “昂都先生不知道，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过切茜娅小姐那边，应该是因为幸运石教堂的事情，她托我向你告假一天。”加里说。 塞林没有说话，开始沉默着。 此时祈祷室中只有四个人，加里和贝特罗都是跟随塞林已久的老成员，知道塞林做出这副样子，就是在考虑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打扰。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各有所思。 “我听切茜娅说，你昨天下午的训练没有参加？”塞林突然对苏格说。 苏格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想要出口否认，但是想了想，还是点头承认了下来。 “我去卡莲那边了解情况了，”苏格回忆着，没有说出与欧德修凡特发生的那件小插曲，“从那位财务总长儿子的人际关系来看，十分糟糕，但也正是因为财务总长儿子的身份，我想不会有人敢对他做什么。” “论出生在一个好家庭的重要性。”加里笑道。 “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你就擅自逃避训练了？”塞林反问道，“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约定的吗？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之后才允许你去调查。” 苏格深深地低下了头，没有任何反驳。 他知道这件事是他先做错了，其实去找卡莲并不是一件着急的事情，在进行完训练后也完全可以。 可能是在图书馆的那件小插曲，让他一时间无法冷静地思考，也可能是他太过投入，所以连事后的补假都忘记了。 但无论怎样，这件事就是他做错了，所以他不会有任何借口。 “布置仪式的本质是什么？”塞林突然问道。 “啊？”苏格没有反应过来。 “昨天切茜娅的课程，不是给你讲解了布置仪式的内容吗，那你一定也学习过，我问的就是这个，布置仪式的本质是什么？” 苏格有些慌乱。 切茜娅是给他上过这节课，内容也是有关仪式的，但那个时候他应该因为没有休息好而一直走神，所以切茜娅讲的内容，并没有多少可以留在他的记忆里。 苏格看看加里与贝特罗，准备向两人寻求帮助，但他发现加里二人也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以同样的姿势怀抱双臂。 加里则在塞林看不到的地方，轻轻摆手，似乎是不敢在塞林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样子。 “我忘记了，抱歉。”苏格只能老实承认。 “因为她只讲了一遍，而你却没有认真听，对吗？”塞林严肃地说，“今天一天都禁止你的单独行动，把昨天的学习内容自己补上，下午的时候，我会去跟奥格海马大主教申请，让他给你两倍的训练量。” “这是第一次的警告，因为你没有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塞林说完，就起身离开了祈祷室，没有给苏格任何辩驳的机会。 短暂的沉默之后，加里和贝特罗才同时松了口气，看向一脸无奈的苏格。 “抱歉，这次真的帮不了你，其实塞林大哥他也没有坏心思。”加里道。 苏格点点头，“我知道，确实也是我做的不对。” “嗯，现在约克市里情况不太好，虽然我们之前击退了恶魔信徒的那些人，但连环杀手还没有解决，这次接连三次的密室杀人案件极有可能与连环杀手有关，我想，塞林大哥也是为了保护你。” “我明白的。”苏格诚恳地点了点头。 见到苏格的反应，加里与贝特罗对视一眼，放下心来。 很快，祈祷室中就只剩下了苏格一人，他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拿出那本厚厚的《苍穹圣典》，开始认真地阅读。 •••••• 金加仑街道的尽头，尼奥住所。 已经是午饭的时间了，但尼奥并没有准时地出现在餐桌前，仍旧待在自己的书房中。 只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而是站在桌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用手帕时不时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正在认真阅读的年轻人。 年轻人衣着并不华贵，身上穿着每一位社会人士都会置办的正装，白衬衣，黑马甲，黑色的领结，成套的外衣与长裤，脚下一双同同色的皮鞋，乍一看十分普通。 但是从袖口的金丝与衣角手工收线的细节，可以很清楚的证明，这套衣服其实价值不菲，它只是抛弃了那些炫耀的成分，而专注于舒适与典雅。 年轻人的长相十分英俊，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俊美。 他有着格里芬男人少有的清秀与柔美，碧绿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脸颊柔顺的线条，只是那么安静地做着阅读，就仿佛一张细雨天的风景画。 而年轻人身后，则站着一位面若冰霜的女侍卫。 干练的短发，无底深渊一样的黑色瞳孔，小巧精致的鼻子，右眼角下一刻泪痣，带着若有似无的吸引力。 就是在这样两个英俊和美丽的男人女人面前，尼奥不停地出着汗，双手微微颤抖，如临大敌。 “不要紧张，尼奥警察长，我只是被派来见证整个事情的经过，并没有真正的权力，也不会向你要求什么。”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资料，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尼奥，带着些许的笑意，柔声道： “你也知道，我在家族里，一向没有什么话语权。” 尼奥吓得连忙躬身行礼，嘴唇哆嗦着，说道：“怎、怎么会呢，黎叶多尼希殿下。”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正是如今格里芬王国的皇室，帕莱斯家族的第十位皇子，黎叶多尼希•帕莱斯。 如今这位皇子刚刚成年，按照帕莱斯家族的传统，开始踏入政治圈，与那些比他年长的皇兄一样，正式开始为建设格里芬王国而贡献自己的力量。 只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十皇子，永远不可能像他的皇兄们一样出色，因为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在皇室和政治的旋涡中，有一位出身高贵的母亲，就像乘上了一艘结实的巨船，来自家族的助力，可以让这些皇子们更好地参与到政治中，一边受到庇佑，一边奋力闯荡。 但黎叶多尼希只能靠自己。 所以即便是他身为皇子，也一样受到家族中其他成员的排挤，而这，也可能就是他这次被派到约克市的理由。 这是尼奥第一次见到黎叶多尼希，在之前，他只是听过对方的传闻——最不像皇子的皇子。 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不过尼奥知道，即使对方再怎么不得势，也是出身皇室，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自己。 黎叶多尼希没有对尼奥的话产生过多的反应，起身来到一旁的阳台前，拉开门，感受着微风的吹拂。 “住的地方已经决定好了吗？安斯纳？”黎叶多尼希问道。 “是的殿下，”站在他身后的女侍卫微微点头，“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四号的摩恩西旅馆，当然，是里面最好的房间，整个三层只有那么一间房，足够宽敞，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您。” “这倒无所谓，只是希望那里的景色不错。” “从阳台的位置，据说可以看到流淌的利姆斯河。”安斯纳恭敬地回道。 “听上去不错啊，我们这就出发去看看。”黎叶多尼希语气中充满了期待，转身就要走。 “等、不，请等一下，黎叶多尼希殿下，”尼奥连忙上前问道，“有关这几起案件的事情……” “由你做主，”黎叶多尼希对尼奥点点头，“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只是个见证者。” “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会在摩恩西旅馆暂时住下，如果你有公事之外的事情，也可以去那里找我。” “哦，对了，你喜欢下棋吗？”黎叶多尼希转过头看着尼奥，眼中微微泛着光芒。 “还，还可以。” “那有时间，我们可以交流交流。”黎叶多尼希将目光再次看向外面，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长风衣的人，正在快步地穿过花园走进来。 “那是谁？” 尼奥走过来，向外面飞速地看了一眼，恭敬地回道：“昂都，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我们私下有点交情，所以他有时会到这里来，您认识他吗？” “应该是不认识的，父皇向来都不允许我出现在正式的场合。”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应该也没有资格出现在您说的那些场合才对，毕竟……”尼奥正要说下去，结果看到黎叶多尼希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惑的神色。 这是黎叶多尼希第一次露出“平静”以外的神情，尼奥在一阵惶恐之后，连忙闭上了嘴。 “虽然不认识，但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 黎叶多尼希看着窗外，喃喃道。 第一卷 外乡人 间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高强度的训练过后，苏格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虽然是塞林拜托我的，但是一次完成两天的训练量，连我也感觉有点过分了，”奥格海马走到苏格身边，“感觉怎么样，还有力气走路吗？” 苏格点点头，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奥格海马微笑着，在苏格旁边就地坐下，看着空旷的训练场，说道： “感觉这里怎么样？” “挺压抑的，虽然空间很大，但是看不到太阳，如果不是因为训练的原因，我是不会主动来到这种地方的。”苏格不假思索地说。 奥格海马哑然失笑道：“我不是问你这个地下训练场，我是问你互助者协会，感觉怎么样？” 苏格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也笑了一下，回想着跟昂都等人的经历，说道： “很好，能感觉到自己在做事，能确实地帮到别人，周围的人也很照顾我，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苏格说的是实话。 在互助者协会这个地方，他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活下去，通过接受委托，获得报酬，在这个过程中，也可以真正的帮助到其他人。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成就感，是一种确确实实活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每一天早晨的醒来，都充满期待。 “很不错，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奥格海马夸奖道。 苏格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奥格海马突然问道： “对了，塞林还拜托了我一件事情，差一点就忘记了。” “你现在的灵药消化了多少？” “灵药？”苏格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瞬间明白过来，“大概，我想应该算是顺利的，能感觉到大部分的灵药都已经消化完全，剩下的一点，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很不错啊，我听塞林说过了，你总是能通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得到有关灵药消化的感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分厉害。”奥格海马丝毫不吝啬赞美的语言。 苏格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塞林竟然对其他人反复地提起自己，还都是夸奖，就像一个向外人炫耀自家孩子的老父亲，这与早上的那个严厉的塞林完全就是两个人。 不过苏格转念一想，发现确实也是塞林能做出来的事情，塞林是个不太会正面表达自己的人，性格偏内向一点，跟昂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考虑晋升到下一个位阶吗？”奥格海马问道。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塞林将你们每次行动之后的贡献都跟我说过了，按照你现在的贡献来看，位阶九的配方或者是灵质，你可以在这两者中选择一项。” “如果你打算积累贡献到足够同时换取这两者，也是可以的，不过那样会耽误一些时间，教会中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先换配方，因为这样可以提前收集材料。” 奥格海马看着苏格，眼中露出笑意，说道： “你考虑一下？” •••••• 从维鲁德之地返回地面后，苏格直接回到了祈祷室。 奥格海马的话让他开始对未来产生期待，不过出于谨慎的原则，苏格还是打算等到问过昂都之后再说，毕竟到目前为止，昂都所给的建议，每一个都给予了他极大的帮助。 所以在无意之中，苏格也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只要不是必须立刻做出决定的场合，他都会先询问昂都的意见，然后结合自己的需求，最后做出选择。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苏格疲惫地趴在桌子上面，也没有点燃蜡烛，独自一人待在漆黑的房间中，开始思考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协会勉强算是已经击退了恶魔信徒那伙人，而“管辖区”暂时无法使用，也让他们再次陷入被动，剩下的就是已经消失已久的连环杀手，和最近出现的密室杀人案件。 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苏格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结论。 不过密室杀人接连发生，案发现场也都存在“密室”因素，勉强可以算是连环杀人事件。 但与之相对的是，所有的案发现场都十分低调，而且看不出“炫耀”的因素存在。 苏格感觉，密室杀人不太可能是那个连环杀手的所为，可是他总有种隐隐的预感，感觉着两者间，似乎存在着什么联系。 “有些难办啊……” 苏格嘟囔了一句。 其实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协会被禁止了参与调查。 这让苏格很难受。 不能从现场探索，只凭着那些流传出来的文字信息，他无法有效地还原案发现场，说不定某些重要的线索就会在传递的过程中被遗漏，而这样只会导致案件的调查速度大大降低。 要想个办法才行，嗯，必须在完成日常的训练之后，不过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很有限，如果能多跟几个人讨论，说不定能发现我所发现不到的盲点…… 就在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苏格突然一愣，一个很莫名其妙的灵感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很疯狂，但也确实可以解决他当前所处的困境。 “世界”会议…… 苏格无声地念着。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但那个神秘地方的会议，确实可以帮助他解决眼下的难题。 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彼此的身份，重要的是，出席会议的成员都有着不俗的头脑，只要他伪装得足够完美，或者用一个恰当的举例来说明，就可以通过与其他成员的讨论，而找出关键的问题所在。 “也不知道下一次的会议会在什么时候举行，而且在那之前，也要想一个好的办法才行，不能暴露我自己，但又要把这次案件的所有内容都包含进去。” “对了，在之前的会议中我还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声音不对，也很危险，唉，早知道就先做一次铺垫了，都怪上次没有忍住……” 简单的思考之后，苏格开始抱怨自己，不过也没办法，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在上次的会议中，他通过那个新来的成员知道了不少重要的信息，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苏格踏着星光从列伊努教堂走出来，看着满天的繁星，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上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 “嗯，还有欧德修凡特那边，也是个问题，不过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擅自行动比较好……” 就在苏格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从浩瀚的星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召唤。 苏格感觉自己的灵魂一下子就被摄住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星空中的某处，他知道，在那个看不见的地方，有一颗“隐星”正在闪耀。 很快，左手掌心处就传来了一股烈火灼烧般的痛感，苏格一边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左手掌心的异状，一边轻车熟路地来到钟楼上。 “怎么这次的间隔这么短！” 苏格开始着急，甚至有些慌乱。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仅仅过了一天后，隐星又向他发起来召唤，但是思绪飞转过后，他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利用好，也许就可以从会议上得出破开困境的方法，但是同时，他也必须面临着被识破身份的危险。 怎么办？ 在苏格对自己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答案。 苏格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后，轻轻吐了口气，集中意识去感应掌心中的灼热。 就在他与掌心建立联系的一瞬间，黑暗再一次将他吞噬了。 ••••••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熟悉的圆桌，还有从圆桌上方投下的，冰蓝的微光。 “还是过来了。” 苏格定了定神，从大衣底下掏出面具，将其覆盖在脸上。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出席，是伴随着艰巨任务的，因为这一次，他将主动迈出踏入“会议”的第一步。 就在苏格努力平稳心情的时候，在圆桌旁的几个位置上，纷纷出现了微弱的荧光闪烁，片刻之后，几个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嗯？很奇怪啊，为什么这次间隔的时间这么短？”一个声音响起。 没有人做出回答，但苏格注意到一个细节。 从那几个人影的状态来看，似乎也都充满了疑问，每一个人都有着少许的坐立不安的表现。 只有四个人？是大部分人都与我一样，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会议会突然出现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苏格迅速地数了一遍，发现这次参与会议的，加上自己也只有四个人，其他三人分别是“皇帝”，“混乱”和“月亮”。 其他两个人还好说，只有“皇帝”是让苏格最头疼的，因为有极大的概率，现实中的“皇帝”与上一任的“星辰”互相认识，而苏格此次要做的事情，则很有可能被“皇帝”发现破绽。 算了，拼一把……苏格这样想着。 一段时间过后，所有的荧光消失，再也没有新的成员出现。 “看上去，只有我们四个人了，没想到除了我之外，也有这么清闲的人。” 圆桌的一角传来“混乱”的声音。 见没有人说话，“混乱”自己站了起来，说道： “本来应该是‘黑夜’先生来主持的，但是他这次没有出现，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就还是由我来主持吧，虽然这次人很少。” “混乱”的声音出现了一点点失落，但很快又变得欢乐起来。 “看来是没有人反对了，很高兴再次活着见到各位，那么，在此，以‘混乱’之名宣布……” “‘世界’会议开始。” 第一卷 外乡人 成功的第一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虽然“混乱”做过了开场的讲话，但是在座的四个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因为也像我一样发觉出这次会议的不对劲？确实，相隔的时间太短了，总觉得有些古怪……苏格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同时在心中展开分析。 他不知道会议举行的规律，但是从前几次的会议举办时间来看，应该是毫无规律，他不知道这种在短时间内连续举行是否代表着什么特殊意义，而且，这次出席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苏格已经做好了打算，毕竟这一次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在这次的会议中暴露了身份，他已经决定后，以后再也不参加到这个会议当中了。 毕竟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格飞快地思考着对应的方法，捏了捏自己的嗓子，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装作虚弱的语气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需要各位帮忙解答。” 话音刚落，苏格能明显地看到几个人影都朝自己的方向转动了身体。 一瞬间，所有的神经都达到最紧绷的状态，同时毛孔收缩，汗毛立起，心态开始剧烈地跳动。 苏格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调动到了极致，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场看不见武器与鲜血的战斗，少有差池，就会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很抱歉，之前的受了一点伤，现在还比较虚弱，医生嘱咐我不可以大声说话。”苏格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 他知道，理由这种东西，说得越详细，反而会露出更多的破绽，有时候只是最简单的话，反而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而说话的声音，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一个人的声音很奇特，如果是相熟的人，仅仅从一个简单的词语中就可以分辨出对方，是因为每个人声带的震动都有着独特的方式。 用气声的话，可以从某种程度上降低被发现的风险，不单如此，苏格还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故意制造出低沉的嗓音，再加上面具的过滤，恐怕以现在他的声音，即使是昂都等人过来，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这是苏格能够做出的目前最好的效果，剩下的只能期望女神的庇佑。 嗯，还有上一任的“星辰”，希望不要是个多嘴多舌的家伙，不要像“混乱”一样……苏格在心中祈求着。 苏格说完第一句话，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仔细地观察起了其他三人的反应。 心脏的跳动开始变得剧烈，苏格几乎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呼吸，让气息变得缓慢，以此来掩盖自己紧张的事实。 “混乱”和“月亮”都没有动静，而他身边的“皇帝”也只是微微侧头，并没有做出令人惊讶的举动。 是成功混过去了吗？还是说，这三个人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现在正在通过默契的小动作，准备对我做些什么？ 苏格不知道。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皇帝”身上，因为在他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不确定因素就是“皇帝”。 如果他能骗过与上一任“星辰”关系最密切的“皇帝”，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格的所有感官状态都达到了的巅峰，感觉有种度日如年的漫长。 “请接着说下去，‘星辰’先生，很难得能听到您的发言，不然我都会误认为你丧失了说话的功能了。” “混乱”说道。 没有发现？！ 苏格震惊之下，第一个动作不是回应“混乱”的话，而是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向“皇帝”的位置。 而此时的“皇帝”正微微侧身，面向着他，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 没有发现？ 苏格心中安定了不少，立刻进入状态，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异常。 “咳，是这样的……” “我遇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恐怕是知识领域的‘穿越者’，这个家伙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对方的行动，或者是，提前察觉出对方的出现地点。” 苏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声音出现破绽。 这个理由是他临时编造的，结合了密室杀人的特点，虽然他不知道密室杀人的凶手是不是真正的“穿越者”，但直接以“穿越者”为例，可以更好地掩饰自己的身份。 “‘穿越者’？知识领域位阶五的‘穿越者’？嗯，就很致命，我最讨厌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家伙了，他们就像蟑螂和老鼠一样，不，还不如蟑螂和老鼠，最起码这两种生物还会在出现前给你打声招呼。” “混乱”摆摆手，表达自己的看法，从语气中，似乎对“穿越者”有着极大的意见。 “能说一下更具体的情况吗？比如，对方给你造成了怎样的困扰，是通过什么方式的。” 嗯，这一次是“月亮”女士，看来她和“混乱”都是那种爱凑热闹的性格啊……苏格望向圆桌的另一个方向人影，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有四个同伴都受到了伤害，都是在他们独处的时候。” 苏格随意编造了一个事件，等待“月亮”给出建议。 “考虑到你们的敌对关系，如果你的四个同伴没有事先接触过对方，或者没有在不经意的时候被对方做上‘标记’，从‘穿越者’的能力来看，是不会直接穿越到他们身边的。” “有可能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因为‘穿越者’所去的地方，必须是他们曾经抵达过的地方，你可以从这一点开始着手。” 不能穿越到没去过的地方？这倒是一个新的发现，没想到“穿越者”的能力还存在这样的限制条件。 既然是这样，按照“月亮”女士的话来分析，也有一种可能是被害者曾被做上“标记”，虽然不知道这个“标记”有什么作用，但应该和“穿越”的能力有关。 不知道这个“标记”是否有特殊执行的条件，而三个死者从社会关系来看，完全没有联系，如果是在路上被经过的人做上“标记”，那就如同大海捞针，完全没有进行的价值……苏格思考了一下，回道： “感谢你的建议，‘月亮’女士，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月亮”女士点点头，接受了苏格的感谢，并没有多说什么。 会议一时安静下来，可能是苏格突然提出了“穿越者”的事情，让每个人都不自觉地产生联想，而因为此次的出席会议的人数又少，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还有一个方向。”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苏格身边的“皇帝”突然说道： “想要阻止‘穿越者’的行动，必须做出预测，你可以从对方的行动方式来看，地点，时间，环境……” “既然你的四个伙伴都是在独处的时候受到了伤害，那可以从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时间等因素来分析，或许可以推断出‘穿越者’下一次将会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从而提前准备。” 苏格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主动和自己说话，而且从“皇帝”行为和反应来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特殊。 所以说，隐藏自己身份的工作，算是阶段性成功了……苏格对“皇帝”微微点头，说道： “同样感谢你，‘皇帝’先生。” “喂喂喂，你们这个样子，反倒显得我像是一个外人，这里只有四个人，如果你们把我排除在外，我会很尴尬的。” “混乱”的声音在圆桌旁响起。 苏格想了想，感觉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出合理的表示，于是控制着力度，用鼻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说道： “我同样拥有其他的疑问，如果您可以给出解答的话。” 苏格缓缓说道：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有关恶魔的事情，不是在历史上，而是现在。”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在他心底许久。 从第一次接触狼人的那一次开始，到后面多次地使用恶魔之语，或者是心脏中的恶魔火焰，苏格每一次都是在使用着有关恶魔的力量，但也仅限于使用。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恶魔的火焰会寄宿在他心脏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星领域的自己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甚至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苏格通过面具的空隙，看向“混乱”，等待着对方给出答案。 “换个简单一点的，或者你可以问我有关混乱领域的事。” “混乱”连连摆手，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说道： “我只知道现在的北大陆上没有恶魔的存在，即便有，也很少，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很冷僻的知识，连我自己都说不准其中的真实性。” “混乱”的回答让苏格有些失望，但是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有关恶魔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都只能从历史和书籍上寻找答案，而就如同“混乱”所说的一样，那些描述的真实性，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出保证。 就在苏格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从他身旁的方向，再次传来“皇帝”的声音。 “如果是关于恶魔的，我知道一点点，可以与你分享。” 第一卷 外乡人 深入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皇帝”？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苏格心生疑问，调整自己的姿势，让自己正面对着“皇帝”。 从之前几次会议的经过来看，苏格认为身边的这位“皇帝”，很可能是一位喜欢阅读并且拥有相当渊博知识的人，苏格可以想象出，这种人一般都有着花白的胡子，苍老的面容，充满皱纹的皮肤，或许可能再多一副眼镜。 但是从声音来判断，“皇帝”却很年轻，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是跟我一样，选择将声音伪装了吗……苏格没有过多地深入下去，回答道： “那是我的荣幸。” “皇帝”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如果是超凡者，应该都知道，在目前的北大陆上，已经很少能看见纯粹恶魔，据说它们因为某些原因，将整个整个族群搬往了遥远的西南大陆。” “你想要过去，需要先去到北大陆的西部，也就是如今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接着乘船，穿过安塔迦内海，经过无数的风浪和波涛之后，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可以抵达西南大陆。” “或者直接去向格里芬王国南边的伊格恩，找一艘坚固的，能够抵抗风浪的远航船，穿过海盗活动频繁的威尔克隆海域，直接向西航行。” “据说在西南大陆上，恶魔已经成为了主宰，但仍有无数力量弱小的小恶魔存在，如果你能成功捕获一只，记得让我也看看，我对此也十分感兴趣。” 说到最后，“皇帝”竟然带着微微的笑意，仿佛捕获一只恶魔，对于他来说就像捕获一只野兔一样，充满了乐趣。 果然，这里的人都不是些正常人……苏格点点头，问道： “所以说，如今在北大陆，已经很少能看到恶魔了，对吗？” “是的，但是信奉恶魔的人类，在北大陆你还是可以见到的，如果你能找到黑山羊的标记，那么在周围，应该就可以找到恶魔的信徒。” 黑山羊的标记？是恶魔的标志？苏格注意到这样一个重点，思考了片刻，说道： “那残存的恶魔，我想，应该不会制造出令人恶心作呕的杀人现场吧，我的意思是……它们的食物应该不是人类，对吗？” 苏格说完，心脏开始莫名的狂跳，刚刚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差点说漏了嘴，幸好他急中生智，及时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当然不会。” “混乱”插嘴道。 “太棒了，终于到了我所熟知的领域了，有关恶魔的食物问题，我看过一件相关的报道。” “据说如今残留在北大陆的恶魔，都在小心翼翼地生活着，它们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类面前，因此连饮食习惯都做出了改变。” “嗯，感谢我们的会议中还没有‘恶魔’先生，不然这将会是一场种族与种族之间的争辩，嗯，就很致命，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虽然我不知道它们曾经的食物来源是什么，但是它们不喜欢血肉，根据那篇报道，恶魔喜欢一种闻起来很臭，但是吃起来很香的水果。” “我很难理解它们，更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会存在这么矛盾的水果，它让我感到混乱。” “混乱”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遇到人生难题一样，整个人的状态一下子就衰落下去。 苏格没有去在意“混乱”的状态，反而是“混乱”的话，让他产生了不小的疑问。 食物不是人类，反而是一种闻起来很臭，但吃起来很香的水果？什么水果？榴莲吗？ 苏格在脑海中幻想着一副画面，一个拿着三叉戟的恶魔，在美滋滋地吃着一颗榴莲，或许还会用火焰稍微炙烤一下。 不得不说，还有点萌……苏格无奈地想到。 “你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吗，从你说过的话来判断，目前所处的情况不太乐观。” 苏格微微一惊，然后迅速让自己平复下来，说道： “是这样的，‘混乱’先生，目前我确实处在一个艰难的困境中，所以想从各位这里获取一些可以突破困境的方法。” “除了‘穿越者’，还碰到了恶魔？” “不确定是不是恶魔，只是充满血肉的景象，因为我对此并不了解，所以以为那是恶魔。”苏格想了想，利用了前面谈话的内容，让自己的回答看上去更合理一些。 “如果是血肉的话，那是‘堕落’的力量，嗯，幸好这里也没有‘堕落’先生，不然又会是一场难以收尾的争辩。” “堕落？”苏格轻轻疑惑道。 “是的，看样子你身边没有‘堕落’的超凡者，对吗？这个领域超凡者或者是生物，对血肉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执着，他们不但吞食血肉，同时也使用有关血肉的能力，进行战斗。”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堕落领域位阶八的生命猎食者，虽然击退了对方，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在那之后的三个月，我的餐桌上完全没有任何肉类的踪迹。” “混乱”说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印象极深的记忆中，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与“混乱”简单的对话过后，苏格对这个喜欢说话、性格又有点欢乐的成员有了新的认识。 正当他在思考怎样回答对方的时候，听到另一边传来了“月亮”的声音。 “你今天的话很多啊，我已经开始头痛了。” “哈哈哈，很抱歉，‘月亮’女士，只是这些刚好在我的知识储备之内，而我也很喜欢与大家分享这些。” “混乱”放松下来，整个人向后靠去，说道： “‘星辰’先生，你很有意思，与你的对话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之前总以为你很闷的，是我的不对，如果你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还是这样好啊，几个人的会议，简简单单的，可以随便说些什么，之前那么多人，想随便说点什么，都必须要考虑其他人的意见，嗯，就很致命。”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混乱”领域的，苏格几乎会将对方当作昂都，有那么几个瞬间，“混乱”所表现出的反应与昂都一模一样。不过苏格冷静下来之后，能轻易地找出两人之间的不同。 昂都虽然性格欢脱了一点，但还是很有分寸的，在这种环境中，昂都一定会做那个话最少的人，而不是像对方这样，只要有点机会，那张嘴就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 而且性格也比较大胆，毫无顾忌……苏格想了想，在心中补充。 “会议中，参与时间比较久的成员都知道，在所有人里，你和‘天空’，‘黑夜’是这里面性格最恶劣的。” “月亮”不屑地说道。 “那可能是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月亮’女士。” 听到“月亮”这么说，原本打算继续交流下去的苏格也闭上了嘴巴。 性格最恶劣？“混乱”，“天空”还有“黑夜”这三个人？既然“月亮”女士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嗯，“月亮”女士这是在提醒我，好人啊，真是大好人啊，“月亮”女士…… 短暂的冷静过后，苏格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连忙收敛起来，之后的委托交流环节中，他秉承了一贯的作风，当一个沉默的看客，一直到会议接近了尾声，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人少，最后的主持还是有“混乱”担任，在“混乱”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中，这场让苏格惊心动魄的会议终于结束了。 首先离开的是“混乱”和“月亮”，而“皇帝”则与苏格一起沉默着，都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仿佛在默契地比拼着耐心。 果然啊，还是发现了……苏格一颗心脏有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身边的动静。 “如果成功的捕获到活的恶魔，记得通知我。” “皇帝”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转眼就消失了。 •••••• 无尽的黑暗来袭，当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钟楼顶。 “呼…….这次可是太要命了……” 确认周围的安全的环境后，苏格全身的汗腺同时扩张，奔涌的汗液如同开闸放水一样开始往外涌出，片刻的功夫，苏格就已经浑身湿透了。 前面还算不错，无论是切入的理由和时机，都算的上正常而且合理，只是后面在“混乱”的影响下，稍微有点放肆，不过好在有“月亮”女士的提醒，及时调整过来了……苏格放松之后，将面具摘了下来，只带着黑色的面罩，行走在安静的约克市中，开始总结。 整个会议中，只有“皇帝”的举动能让他感受到威胁，从“混乱”和“月亮”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完全没有发现他与上一任“星辰”的不同。 这也多亏了上一任“星辰”是个不喜欢说话的角色。 但是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皇帝”的话却让他十分在意，对方只跟他说了有关恶魔的事情，而没有谈论其他，从之前对方喊他希密斯的行为来看，一定是认识前任“星辰”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提起呢？反而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简单地聊着会议上的话题？” 苏格一时想不明白。 不知不觉间，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只是凭着本能顺着眼前的道路走下去。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比较陌生的区域，直到看清楚了不远处煤气灯下的牌子，才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黄盐贝街道，上湾区？坏了，怎么溜达到这里来了，如果回去晚了，恐怕塞林先生又要生气了。” 想到今天塞林对自己的责罚，苏格有种大祸临头的预感，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苏格猛地回头，看到了一张和蔼慈祥的笑脸，还有两只很重的眼袋。 “额……欧德修凡特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第一卷 外乡人 欧德修凡特的提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欧德修凡特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散步，这样可以让我更好地享受星空，不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已经很晚了，你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嗯，星空……苏格感觉很符合对方的风格，也礼貌地回道：“马上就要回去，之前因为一点事情，耽误了些时间。” “嗯，祝您有个好梦，欧德修凡特先生。” 或许是因为刚刚从会议离开的原因，此时苏格脸上显得比较苍白，加上额角没有擦干的汗水，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十分虚弱。 “等一下。” 就在苏格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欧德修凡特伸出胳膊将他拦了下来。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欧德修凡特先生？”苏格眨眨眼，有点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能在这样的夜晚相遇，总感觉是种命运的指引，我看你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来喝杯茶吧，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欧德修凡特说道。 苏格其实是想要拒绝的，因为塞林还在家里等他，他不知道自己连续两天晚归会不会激怒塞林，所以有些担忧。 不过对于欧德修凡特，苏格也有着不小的疑问，思前想后，苏格微微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黄盐贝街道十四号，摩恩西旅馆。 二层六号房间。 一杯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下肚，苏格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开始温暖起来，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呼，”苏格长舒了一口气，“感谢您的好意，欧德修凡特先生，红茶很美味。” “能得到你的夸奖，是我的荣幸，”欧德修凡特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听到对方这么说，苏格连忙放下手中的骨瓷杯，端正坐好，自我介绍道： “您好，我叫苏格，苏格•艾欧西格，也不算是初次见面，但也确实受过您的关照。” “苏格？很不错的名字，”欧德修凡特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你与那位卡莲小姐是朋友吗，在图书馆的时候，我看到你们之间存在眼神交流的小动作。” 苏格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样仔细的观察力，不管转念一想，自己当时的动作确实比较明显，解释道： “普通的朋友，不过她确实是我的引路人，我对星空产生兴趣，就是在她的引导下，而开始知道您的书籍，也是她给我的推荐。”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简单地交流过后，两个人只是面对面坐着，无声地喝着杯子中的红茶。 其实两人的交集不算太多，只是在图书馆遇到过一次而已。 只是那一次苏格因为触碰了一个充满神秘的书签而差点失控，在危机的关头，欧德修凡特救了他。 苏格可以肯定对方是一位超凡者，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欧德修凡特并没有对他表现出敌意，所以苏格也不敢擅自做出决定，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塞林等人。 一个伪装成知名作家的超凡者，总归是有目的的。 不过苏格对此不太在意，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自己就是这样。 他所在意的是，欧德修凡特当时为什么要出手救自己，如果是对于一个陌生人，这很可能会暴露了多年隐藏的身份，得不偿失。 而另一个让苏格好奇的事，就是欧德修凡特的领域。 会是星吗……苏格在心中猜测着。 “看你的样子，最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扰的事情。”欧德修凡特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确实有一点，是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看，当然，不需要跟我说细节，”欧德修凡特指着自己有些光秃的脑袋，“我是一名作家，整理思路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比较擅长，或许可以帮到你。” 星空研究的天文类作家跟整理思路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侦探小说类的作家，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苏格在心中嘀咕一声，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说道： “是这样的，哦，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在互助者协会工作，帮助有需要的人，处理一些委托。” “我听说过，”欧德修凡特点点头，“在费伦也有互助者协会的存在，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苏格见对方知道互助者协会的存在，也就没有过多解释，想了想，皱眉道：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有一个十分圆滑的家伙，每次都会做出让我们头疼的事情，然后通过出人意料的手段离开，我们拿他毫无办法，甚至都没有任何线索。” 苏格说完，抬起头看着欧德修凡特，但却看到对方略带无奈和苦笑的面容。 “这太简略了，”欧德修凡特苦笑着说，“简略到可以套用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面。” 苏格也挠挠头，发现自己确实描述地不够准确，于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那我换一个说法，如果我想找一个看不见的人，应该怎样做？” “看不见？是身影看不见，还是存在看不见？”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苏格回问道。 “有区别，前者一定存在，而后者，可能是某种概念，比方说一个由无数的巧合构建出来的形象，你可以从细节上推断出有这样一个存在，但其实并没有，你所看到的，只是有人想让你看到的。” 苏格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您是推理小说家吗？” “我是天文类作家，”欧德修凡特对苏格眨眨眼，“不过我很喜欢推理小说，曾经尝试过，但发现自己完全写不出……” “所以你问的，是前者，还是后者？” “是前者……吧？”苏格也不是很确定。 “前者的话，想找一个看不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出现，为此，需要足够的诱饵。”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根本看不到对方，也没有任何线索。” “线索一定是有的，如果是真实的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不过你还没有发现，或者是忽略了，但它就在那里。” 欧德修凡特指了指窗外，说道：“你喜欢星空对吗？那你知不知道，在这片星空中的某一处，有一颗无法用人类的肉眼捕捉到的星星，名字叫作‘隐星’？” 在欧德修凡特说出“隐星”这两个字的时候，苏格心中突然出现一股莫大的悸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瞳孔收缩如针尖般大小，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苏格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说：“知道的。” 他不知道欧德修凡特与隐星又怎样的关系，一瞬间在心中出现的几个猜测也很快被他自己否认。 首先星辰的徽章只有一枚，也就是说，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星辰”，而上一任的“星辰”应该叫希密斯，如果欧德修凡特知道圆桌的存在，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上上任的“星辰”。 不过也不对啊，如果知道徽章的存在，肯定知道其重要性，怎么可能不把徽章控制在自己手里呢……苏格觉得不太对，但也紧紧握紧了左手，以免手心中那个不明显的印记显露。 欧德修凡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苏格的异常，继续说道：“既然知道隐星，那就很好办了，在我的研究中，也有关于隐星的部分。” “这是一颗很神奇的星星，我们无法看到，却可以知道，它就在那个地方，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那个例子一样。” “你认为看不到它，可能只是出于你的下意识判断，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反射所出现的错觉。” “你可以试着回想一下你所感觉到不和谐的地方，而那些，很可能就是被隐藏起来的真相。” 听完欧德修凡特的话，苏格逐渐进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方只是在用隐星举例，而并不知道隐星背后的秘密。 渐渐的，苏格的思路开始变得清楚而明朗起来，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向欧德修凡特的目光中，带着星辰一般的光彩。 “非常感谢您，欧德修凡特先生，您的话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不必介意，况且我也很喜欢这些小故事，它们就像星空一样，让我感到好奇。” 见到苏格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欧德修凡特也没有阻拦，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在二人互相道别的时候，欧德修凡特突然问道：“你在互助者协会，是信仰天空教会的吗？” 苏格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这么问，但也老实地回答道：“是的，我们信仰伟大的空之女神。” 欧德修凡特听到苏格的话，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浅笑了一下，微微点头道： “没有关系，只要是向往星空的孩子，都会得到星辰的庇佑与指引。” •••••• 约克市，紫丁香街道的尽头。 塞林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个身影，冷声道： “希望你已经想好了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苏格没有听清塞林的话，也没有在意塞林脸上的怒容，直接说道： “塞林先生，我好像，找到了密室杀人案件的关键了。” 第一卷 外乡人 验证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时间？” 塞林坐在桌前，看着无声燃烧的蜡烛，疑问道。 “是的。”苏格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的肯定，“除了第三起案件，前两次我都到过现场，只是当时我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转移了，没有发现这件事情。” 苏格拿出一盒火柴，抽出七根摆在桌面上。 “第一起，绿曼箩街道二十一号，发生的时间是星期二的凌晨。” “第二起，拉莫斯在佛埃尔公馆遇害，发生的时间是星期四的午夜。” “第三起，虽然我没有去过现场，但是从资料来看，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的，也就是星期六的晚上。” 苏格摆动着火柴，说道： “从案发的地点来看，除了拉莫斯的那次，其余的两次都在绿曼箩街道，没有什么共性，而死者的身份也完全没有交集，所以我也没有注意。” “但是塞林先生，你看时间，每个案件发生的时间，中间都相隔了一天，是不是说明……” “在明天的某个时间，在约克市的某个地方，会发生密室杀人案件。” 塞林将目光收回来，看向苏格，问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止发现时间这样简单吧？有怀疑的人吗？” 苏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犹豫起来，支吾着说：“不算是，不，也算是有，但还需要验证。” “可以，尽管去做，”塞林点头表示同意，“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说，但是要保证一个前提，不要妨碍到警察。” “我向您保证，而且现在就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苏格看着塞林的眼睛，说道：“您还记得那枚硬币占卜的结果吗？” “记得，有关财务总长儿子的那起事件，在当时的佛埃尔公馆中，杀人凶手就藏在里面，但是，事后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混入其中的宾客，杀死了拉莫斯，而且通过身份的伪装，逃过了警察的搜捕。”苏格说，“我想让您帮忙的地方就是这个，麻烦您带上其他人，用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方式，监控几个人。” 塞林皱着眉头，“这件事很困难，因为当时参与的宾客此时都在警察的护卫下，想要监控，就必须跟警察打交道。” “不是每时每刻的监控，也不是寸步不离的那种，只要知道他们平常去过的地方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有一个猜想。” 说到这里，苏格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最近都没有看到昂都先生……”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只要不惹麻烦，怎样都好。” 说完塞林叹了口气，瞪了苏格一眼，说道：“可能当时奥格海马大主教的判断真的是错误的，就不该把你交给昂都带，我总感觉你现在跟他越来越像了。” “哪一方面？” “不听话呀……” 苏格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而在苏格的笑声感染下，塞林也渐渐露出了笑意。 谈话很快结束，苏格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打算尽可能地快速入睡，因为明天就是验证他猜测的重要时刻，他必须养足精神。 通过在会议中从“混乱”等人那里得来的关于“穿越者”的情报，还有在欧德修凡特那里理顺的思路，苏格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无论多么荒谬的猜想，只要把所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排除，那么剩下的一个，一定是事情真相。 这是他从某本小说上面看来的话，如今才慢慢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两起发生再绿曼箩街道的事情他都是事后才了解的，只有拉莫斯的那件事情不同，他本人就是第一个发现的。 在当时的佛埃尔公馆中，每一个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不过有一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稍微牵强了一点。 这一点曾经被苏格忽略，但是在今晚欧德修凡特的提醒下，他再次想起来了当时的违和感。 “你认为看不到它，可能只是出于你的下意识判断，或者是因为光线的反射所出现的错觉。” 虽然只凭一个硬币的占卜结果来判断凶手的身份很可笑，但是在苏格看来，杀人动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连那个会变脸的连环杀手都没有在约克市展开肆意杀戮，那就说明，三起密室杀人案件中，一定有至少一个是凶手的目标，其他的都只是掩饰，而密室，只是凶手制造的一个将注意力转移的方式。 虽然苏格不知道凶手的怎样做的，但他有相当大的把握，可以断定凶手是超凡者，至少也是拥有超凡能力的人。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在出现新的受害者了……在这样的希望中，苏格渐渐熟睡过去。 •••••• 第二天，星期日，金加仑街道，二号。 苏格按照塞林提供的信息，独自一人来到这片高档的住宅区，找到门牌号是二号的那栋白色建筑后，躲入了精心修剪过的花丛中。 嗯，还好，多亏这片区域的住宅都有花丛和草坪，不然藏身都是个问题……苏格这般想着，余光却瞟见一个熟悉的白色人影。 “昂都先生？！” 苏格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对趴在地上隐藏身形的昂都说道：“您怎么在这里？” 昂都趴在地上，丝毫不介意弄脏衣服的样子，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苏格过去。 等到苏格乖乖地趴下之后，昂都才小声地说道：“很不错嘛，一个人就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苏格思绪飞转，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说道：“这么说，您早知道了？这段时间您都在调查这件事？” “也不是早知道，我跟踪过其他几个有嫌疑的人，但是发现他们都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最后在来到了这里。” “唉，也算是空之女神的庇佑吧，总算没有白忙着几天。” 这些话丝毫看不出对于空之女神的虔诚，但是苏格知道这是昂都一贯的说话方式，再说苏格自己也不算一个多么虔诚的信徒，所以根本没有在意。 “是时间对吗？”苏格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测，“凶手每隔一天都会杀人。” 昂都看了看他，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苏格感觉胸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长呼出一口气。 “不对啊，你让我不要随便插手，可是你这不也是主动插手了吗？是谁跟我说的不要妨碍警察工作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苏格忽然觉得有些生气。 昂都不让他调查这件事，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昂都反而自己开始了调查，这让苏格有些无法接受。 正当他想继续追问的时候，看到昂都反手扔过来一件东西，他反手接住，发现是一个警察局的徽章，竟然还是督查。 “你偷来的？” “什么偷来的？”昂都有些生气，“如果我有这种需要一定会拜托你好吗？因为你是职业的‘盗窃者’。而且，这是我自己的，反面就有字，我麻烦你至少看一眼，好吗？” 苏格老老实实地翻过去，发现后面确实有昂都的名字，但一时间还是无法理解，只能一脸困惑地看着昂都。 “我在警察局有正式的身份，不过原因不能告诉你，所以我来调查，合情合理。” 苏格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啊？” 苏格知道自己有调查的原因，毕竟拉莫斯的死，就是他发现的，而且考虑到与瑞丝之间的关系，他也想把这件事处理好。 不过他有点想不通，一向懒散的昂都竟然会主动做一件事，还是利用了警察的身份，这后面一定有重要的原因。 “因为尼奥啊，你应该认识他吧？”昂都说，“他被人整得挺惨的，所以我要帮一把。” “为什么啊？”苏格再次表示出了不理解。 从他的印象来看，那个尼奥是个只知道阿谀奉承的家伙，对掌握权力的高位者和对普通的人民完全是两种态度。 苏格自问自己也不算多么高尚，但是像尼奥那种人，是他所不屑的。 昂都仿佛看穿了苏格的内心一样，说道：“所有的证据都出现过，只是你没有留心而已。” “虽然我有警察的身份，但对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保密的，所以我出入警察局，并不会有任何人对我敬礼。” “可是你也应该多次见到协会的人去通知警察，对吗？而警察局的人也会顺利配合我们，你就没有想过原因吗？” “我承认，尼奥是有点贪恋权力和钱财，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他的所有，约克市能有现在的和平，还是有他一部分功劳的。” “而现在这样一个人，被财务总长逼到走投无路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有超凡的因素存在，而尼奥，只是个普通人。”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难道不应该帮他一把吗？” 苏格看着昂都，被堵得一言不发。 虽然尼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着这样真实的一面，但他从内心深处，还是对尼奥有着强烈的抵抗情绪。 在他看来，塞林有着强大的责任心和领导力，从任何意义上，都比尼奥更加适合担任警察长的职位。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昂都的话也有道理，只是碍于某种情绪的影响，苏格不愿意承认，只能撇撇嘴，表示不满。 昂都没有在意苏格的小动作，话题一转，问道：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还有，塞林大哥他们呢？” 第一卷 外乡人 揭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所以塞林大哥他们都去别的地方了，而你，则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昂都一边说着一边点点头，表示对苏格认可，凝神思考片刻后，说道：“不过你所有的推断，都是建立在那个硬币的占卜结果上面，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草率了？” “不是您跟我说的吗？这个硬币占卜有百分百的准确性！”苏格忽然火冒三丈道。 “倒也是没错……”昂都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你说的别人给你的灵感，这个别人是谁，肯定不会是塞林大哥他们。” 苏格被噎了一下，思索过后，老实承认道： “之前我去向卡莲了解情况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一位作家先生，他的名字叫作欧德修凡特，是个研究星空的，您认识吗？” “完全不，接着说。”昂都摆手道。 “就是在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之前一直没有留意的问题，”苏格沉下声音，“所以我才说，密室很可能只是一个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手段，虽然我不知道凶手是怎样做到的。” “也就是说，在你已经隐瞒了事件真相的前提下，那个叫欧德修凡特的人，给了你正确的提示？他住在哪里？” “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四号的摩恩西旅馆，我记得是这个地方，”苏格摆摆手，神情有些着急，“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我的意思是，如果抛开密室的元素不谈，凶手是有着绝对的作案动机的，这很合理。” 昂都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别的事情，独自思考了许久，才看向苏格，无奈地说道： “抛开事实不谈？我该怎么说你才好，这次只能是算你的运气好，误打误撞了，唉，也可能是因为你亲身经历过，所以才能发觉出其中的异常，但是正常情况下，不可以这样推断。” “首先，密室不是伪装，反而是整个一连串事件中最重要的部分，不过有一点你没有猜错，凶手确实拥有超凡能力。” “至于为什么会拥有超凡能力，我还没有弄清楚，但密室绝对是使用超凡能力的限制条件之一，很快你就会弄明白了。” “至于其他的，真不知道是你的运气好还是受到女神的庇佑了，嗯，也可能是‘盗窃者’独特的灵感，总之你来到了这个地方，剩下的，就让我们来一起等待。” 苏格看着昂都高深莫测的样子，认真思考着，忽然问道： “那昂都先生，你又是通过什么线索，才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呢？” 苏格说完，就看到昂都的脸上开始微微颤抖，表情也很不自然。 一阵支支吾吾后，昂都才说道： “我也是通过硬币的占卜。” 苏格目瞪口呆，心中只剩下无奈，于是苦笑着问道：“也是因为之前我那次误打误撞的占卜？” “并不是，”昂都反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这种东西我还有很多，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补充。” 还有很多？很多是多少？这种东西还可以量产吗？苏格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惊，问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占卜的硬币？” “因为很方便啊，只要占卜就可以，不需要我动脑子思考。” “不过也不是每一次都可以成功，送给你的那一个，已经是我所有收藏里面副作用最小而成功率最高的一枚了。” “其他的，还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副作用，比如连续三天腹泻，再比如走在路上被成群的鸽子留下排泄物，嗯，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话题似乎在往一个奇妙的方向展开，苏格想要了解，但是看到昂都那副痛苦的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哒哒”声，还有车轮轧过路面的吱呀声。 苏格与昂都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屏气凝神，开始戒备。 一阵凌乱的响动过后，一个略带着青涩的声音响起。 “好了，就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大概，嗯，应该在傍晚之前，都会十分忙碌，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也不要让人来送午餐和茶点，我会自己解决的。” “是的，希德少爷。”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马车逐渐远去。 苏格看着那个眼熟的身影进入房屋，慢慢吐出一口气。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时刻了……苏格给自己打气，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他只是发现了问题，却还没有制定行动的方案。 说到底原本的计划只是证明自己的猜测而已，但是他没有想到昂都竟然也会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昂都投去询问的目光。 而他刚刚转过视线，就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昂都的身影，当他再次调转视线的时候，发现昂都正站在门口，对自己做了个“跟上来”的动作。 这……什么情况？直接冲进去吗？这不会太冒失了吗？ 一时间苏格也有些迷茫，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昂都先生，你这是？” “我们不走窗户，因为那样会产生明显的声音，让对方产生警惕。” “我知道啊，可是我们难道要从大门正面突入吗？”苏格看向旁边的实木大门，心说这东西的突破难度可比窗户要大得多。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昂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道：“所以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是‘盗窃者’，开个锁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 说着，昂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根有些生锈的铁丝，看上去是从哪家的栅栏上面掰下来的，顺手递给苏格。 苏格无奈之下只能接过来，对着锁眼开始小心翼翼地摆弄。 “咔嚓”一声，大门应声而开，就在苏格还沉浸在意外的喜悦中的时候，昂都直接甩着手走了进去，然后开始迅速地搜查起来。 具体的行动是，把所有带门的东西全部都打开，并且保持着“打开”的状态。 苏格不明白昂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可以看出昂都非常的果断，似乎是胸有成竹。 可是事实上，两人已经构成了非法闯入私人住宅的罪名了，如果被屋子的主人发现，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苏格不敢说话，上去按住昂都的胳膊，用两只眼睛示意昂都离开。 “没有关系，”昂都压低了声音说，“现在我们是占据了主动，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站在我身后，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按照我说的做，其余的交给我，事后我会给你解释，明白了吗？” 苏格盯着昂都看了一会儿，把手收回来，虽然仍旧疑惑，但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昂都的指示来做。 二人将一楼的所有房间都搜查一遍，并且将所有的门都打开后，来到了二楼。 整层楼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断断续续的“咚咚”声回荡着。 苏格凝神仔细听，发现声音是从尽头一个紧闭的房门后面传出来的。 “去把这层所有的门都打开，记住，一定不能有任何遗留。” 苏格按照昂都所说的去做了，同时保证着足够轻微的动作，将所有的门都打开，除了有声音传出的那间房间。 在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之后，昂都带着苏格来到紧闭的房门前，一把推开。 “嗨，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你还好吗？希德先生。” 昂都的这个举动实在是非常突然，屋子里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退向了一旁的大衣柜，同时握紧手中的礼仪佩剑，对苏格二人做出警戒的动作。 那人的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惊恐，嘴唇微微发抖，眼睛也因为不安而不停地眨着，整个人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缩在角落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站在苏格面前的，正是瑞丝的朋友希德，在苏格的印象中，对方是一个十分羞赧而且憧憬瑞丝的大男孩。 苏格此时带着面罩，但希德曾与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仅凭着发型与眼睛，就可以大概认出。 “苏格……先生？”希德用十分不专业的手势握着长剑，发出疑问。 有那么一瞬间，苏格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问出来，但是想到了昂都的嘱咐，他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希德。 “唉，你就没有看到我吗？”昂都说，“算了，希德先生，这次来，我们是有事情想要问你……” “我不知道！”希德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手中长剑指着昂都，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激动地大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是违法闯入私人住宅，我可以去警察局让人把你们抓起来的！” 说着希德脚下就开始移动，但是没有靠近门口，也没有靠近阳台，反而是向着身后的大衣柜开始挪动。 面对这样的希德，昂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举着双手问道： “可以去，但是我想知道，你会通过什么方式去，请演示给我看。”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仿佛将希德逼上了绝路一般。 希德在一瞬间抓住了衣柜的把手，指节处一片青白，显然是用上了巨大的力量，但眼睛却紧紧盯着昂都。 只是眨眼的功夫，希德整个人的气场浑然一变，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只是个羞赧而内秀的大男孩。 苏格有种面对猛兽般的错觉，感觉下一刻，希德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开始凝固，苏格将神经紧绷到极致，以防有任何的突发变故。 忽然间，希德松懈下来，嘴角上弯，露出一个充满戏谑和嘲弄的笑容。 “好啊，你想看，我就演示给你看。” 说着希德打开衣柜门，转身走了进去。 就在衣柜门合上的一瞬间，昂都说道： “既然我敢来这里，就一定有我的准备，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做好的几个预备的转移点旁边，正有我们的人在等待着你？” 第一卷 外乡人 失控的希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屋子里寂静无声。 在这股无声的对峙之下，希德慢慢从衣柜中走了出来，脸上仍旧露出疑惑和戒备的神情。 “唉，还是经验太少，你都不试一试吗？或许我只是在用语言欺骗你呢？”昂都说。 希德冷静下来，但仍然紧握着手中的长剑，提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请你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擅自闯入。” 昂都点点头，立刻从屋子里退了出去，但片刻之后又返回来，手里还多了两把椅子。 昂都将其中一把塞在苏格手里，另外一把直接放在门口，坐了上去，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不是超凡者，只是碰巧拥有了一件超凡武器，是这样对不对？虽然那件超凡武器的来源也很可疑……”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希德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虽然希德在竭力做着掩饰，但苏格可以很清楚地发现，希德已经开始动摇了。 昂都抬手，阻止了希德的发问，直接说下去。 “那我们先不谈目的，先从那三起案件入手。” “第一起和第三起，都是发生在绿曼箩街道二十一号，甚至都是在四层的位置。” “只要对约克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会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地方，也知道都是什么样子的人会租住在那里。”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二十一号的那栋公寓楼，是属于你家族的产业，对吗？这是你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看到希德没有回答，昂都也不介意。 “除了地点之外，还有时间，可能是那件超凡武器的使用方式，你必须在两天内杀掉一个人，所以你就选择了那两个，也就是第一起和第三起事件的被害者。” “不过最重要的，反而是现场的遗留，也就是血液。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是第一起和第三起事件中，案发现场的血液太少了，那种出血量虽然看着恐怖，但根本不会致死。” “这样说起来的话，其实证据线索非常明显，在所有的三起事件中，地点，目标的身份，现场的遗留，只有第二起，也就是那位财务总长的孩子遇害的那起，完全不同。” “所以我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假设，你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就是财务总长的孩子，而其他的两个被害者，只不过是你为了遵守超凡武器的规则，而不得不杀的，我说的对吗？” 沉默了片刻，希德露出笑容，摇摇头，“当然不对，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昂都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苏格撇撇嘴。 苏格很清楚昂都的意思，这是二人之间的默契，也是昂都曾经给他教授过的特别课程。 如果真的不知情，在这种情况下完全不会做出这种反应，以希德现在的举动来看，这是一种被逼入绝境准备搏命一击的挣扎。 而苏格却知道，一个人正常的情况下，第一个做出的反应反而会是惊讶，和全力地辩解。 真的是他啊……虽然苏格早有预料，甚至已经推断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希德所做，但是在内心深处，仍然存有一丝幻想。 直到此刻亲眼看到希德的反应后，他才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希德所为。 为了什么呢？爱情吗？可是瑞丝也不喜欢他啊，也不喜欢拉莫斯…… 苏格和昂都的小动作给了希德巨大的压力，那只握住长剑的手鼓起青筋，全身的皮肤也开始泛起异常的微红。 昂都看着希德，叹了口气，仍旧坐在椅子上面，说道： “趁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头，我劝你放弃，然后跟我回去认罪，以你家族的实力，应该可以活下来的，嗯，只要那位财务总长不追究的话。” “另外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没有超凡者的灵性支撑，身为普通人的你擅自使用超凡武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昂都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希德全身都开始泛起一种诡异的血红色，连忙站起来，一脚将椅子踹开，护在苏格身前，沉声道： “立刻切断与超凡武器的联系，还有，快点告诉我它的由来，我可以帮助你。” 昂都话音刚落，希德身上的异象瞬间褪去，整个人无比正常地靠在衣柜上，安静地站着，只是瞳孔已经变成了纯粹的血红。 仿佛炸弹爆炸前的一瞬间寂静。 下一刻，诡异的血红色飞速蔓延到希德的全身，一根根大拇指般粗细的血管鼓起，遍及了希德每一处皮肤。 在那下面，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血液奔涌，旺盛的血气将希德变得通红，而那些粗壮的血管，则呈现出一股透亮的质感，仿佛只要拿一根针轻轻地一戳，里面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 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安静的房间中，伴随着希德痛苦的呻吟声，让苏格感觉头皮发麻。 十几根粗壮的鲜红血管突破了皮肤与肌肉的束缚，从希德的体内彻底挣脱出来，一端连接在希德的后背，另一端则像八爪鱼般，在空中肆意挥舞。 “被污染了……”昂都两只眼睛紧盯着房间中的那个异形，“超凡武器没有得到反馈，这是副作用带来的反噬，而且，恐怕那个超凡武器本身就存在着被污染的可能。” 仿佛是觉察到了房间中的两个活物，那些粗壮鲜红的血管触手，飞一般伸向苏格和昂都的位置。 昂都急中生智，一脚踹向苏格腰间，借着力的相互作用，让两个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闪电般的一击。 坚实的墙壁被轻而易举地击碎了，昂都一个翻滚，从房间中退出来，看也不看苏格，对着窗外大喊，“进来帮忙！不然屋子都留不住，你想要的证据也没有！”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金色花纹长袍的中年人从窗户中跳进来，一张仿佛用模子刻出来的方脸上，带着无比严肃的神情。 “秩序永恒，你要让我怎么帮你？” “帮我？我这是在帮你！”昂都侧身躲过一条血管的攻击，看着身旁的完全毁掉的墙壁，大吼道，“总之你护住这栋屋子，同时也别让它出去。” “那样我将无法分出力量协助你。” “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昂都对来人指了指身后的苏格。 方脸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格，微微点头，退到阳台边上，大吼道：“把所有的门都关上！” “关上？”苏格一愣，“可是我才刚把它们全部打开？” “那就再去关上！”方脸男人的神情不容置疑。 “去吧，我掩护你。”昂都说。 苏格看了一眼昂都，一咬牙，从房间中飞快退出去，同时在整个楼内飞奔，将一个个打开的门再次关紧。 昂都与方脸男人在房间中与血管奋战，片刻之后，苏格再次出现，大吼道：“都关紧了！” “好。” 方脸男人低叹一声，身上开始发出微微的金黄色光芒。 “五分钟内，‘禁闭’状态不可被破坏。”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方脸男人身上扩散出去，覆盖了整栋房屋的每一处，苏格只感觉到一股神秘的波动，眼前就再次恢复了正常。 怪物依然在起舞。 “这就完了？”昂都问道。 “对，你们加油，五分钟内，我可以保持这里不被破坏。”方脸男人仿佛在头顶举着一块巨石一样，发出挣扎的闷哼。 “五分钟？这么短？” 昂都灵巧地闪避，看到血管迎面撞上身后的墙壁，但是这一次没有尘土四溅的场面，那些拥有巨大力量的血管在撞上墙壁后，就像一只蚯蚓撞上了巨石，产生不了丝毫的作用。 昂都点点头，对方脸男人比了个大拇指，似乎是在夸奖对方干得不错。 方脸男人一张脸涨得通红，但又拿昂都无计可施。 “有什么办法吗？”昂都一边躲闪着血管的攻击，一边问苏格。 “直接消灭不行吗？”苏格艰难地躲避着粗壮的血管，回道，“这根本就是个怪物吧？” “可是我们也不确定希德是不是还在里面，如果用能力净化，他没有希望，有可能的话，我们还是要试一试的。” 苏格想了想，觉得昂都说的也对，于是观察着那个被血管遮挡住的身影。 忽然，他发现在希德胸前的口袋中，露出一个纸角，回忆起有关希德一切，苏格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 “昂都先生，帮我制造一个机会靠近他，说不定我有机会让他恢复原样。” “多少把握？”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 “那好，注意安全。” 昂都说完，一个翻滚来到苏格背后，充满圣洁的咏唱声填满了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莹蓝色的光芒围绕着身体闪烁，苏格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清凉。 “‘守护恩宠’，去吧。” 昂都说完，向前推了一把，接着同样的光芒也在昂都自己身上出现。 仿佛注意到了昂都这边的威胁更大，十数根粗壮的血管带着呼啸的风声扑过来。 苏格利用“盗窃者”的灵敏与在地下锻炼出来的奔跑能力，穿梭在血管与血管的缝隙中，向着希德的方向接近。 巨蟒般的血管当胸横扫，苏格避之不及，听到了第一声破碎，接着数条血管聚拢挤压，他听到了第二声破碎。 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苏格就使用了两次的“守护恩宠”，但是他距离希德还有至少三米的距离。 昂都已经无法给他提供任何支持，他也知道，从昂都那边传来的破碎声更多也更密集，无可否认，此时昂都正承受着比他更猛烈的攻击。 呼。 看着密密麻麻的粗壮血管凌空乱舞，苏格没有任何的犹豫，向着希德的地方再度发起冲击。 这时一条血管从看不见的死角攻过来，狠狠击中苏格左后肩的位置。 苏格仿佛听到了“咯嘣”的脆响，但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他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接着这股力量在地上翻滚，迅速逼近希德的身体。 仿佛变魔术一般，“盗窃者”的能力在这一刻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张简单而清晰的画像出现在苏格手中。 “希德，你看，你还记得她吗？她叫瑞丝！” 苏格将手掌大小的画像举在希德通红的双眼前，奋力地大吼。 而在这声直抵内心深处的呐喊声中，那些在空中挥舞的血管，渐渐停了下来。 第一卷 外乡人 案件总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不知名的力量影响下，那些粗壮红亮的血管逐渐收缩回去，露出希德原本的样子。 当那个内敛而柔软的大男孩重新出现在苏格面前的时候，苏格感觉自己心中有一个地方塌陷了下去。 他的这次行动是一次冒险，因为他也不确定希德的状态，更何况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超凡的失控，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唤醒一个失控的灵魂。 可是希德就这么醒过来了，看着苏格手中的那张画像，慢慢苏醒过来了。 眼底的血红退尽，希德盯着面前的画像，一动不动。 忽然间，一滴眼泪滑落脸庞，仿佛冰雪初融那样，希德慢慢笑起来。 “是……苏格先生吗？” “是的。” “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希德说着，气息有些微弱。 苏格正想说什么，但是昂都直接走过来，对希德说道：“你已经失控了，我想，你应该最清楚自己的情况。” 希德轻轻地点点头，但是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痛苦。 “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们听，这样也许可以拯救一部分人，也可以让你减轻自己的罪孽。” 希德沉默了片刻，重新看向那张画像，喃喃道： “一开始，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我没有想杀任何人。” “但是，在获得了那件东西后，我就发现，渐渐的，我变得无法控制自己。” “它会吸取我的血液，让我变得虚弱，只有杀人，并且吸收鲜血，才能让这种症状暂时得到缓和，可是同时，它也会让我对鲜血更加渴望和疯狂。” “您说的没错，那三个人都是我杀的，两起绿曼箩街道的事件，还有拉莫斯那次……” 说着希德的声音低了下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却流露出一种悲伤的感觉。 听到这里，苏格也感觉到内心一阵酸楚，因为他经历过，所以也可以理解希德此时的心情。 “怎么做到的，那件东西是什么，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昂都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对希德不断地发问。 希德动作很轻地眨眨眼，看向昂都，说道： “那件东西在我的身上，名字叫作‘密室逃亡者’，是一位名叫葛比翁的先生送给我的。” 听到葛比翁这个名字的时候，苏格和昂都同时呼吸一滞，两人对视一眼后，点点头。 昂都接着问道：“可以说一下详细的情况吗？” “那位葛比翁先生主动找到的我，看出了我内心的挣扎，所以赐予我这件东西。” “它可以让我在曾经去过的地方任意穿越，但必须是密室的环境，这种穿越似乎没有限制，但是我每一次穿越后，都能感觉到它对鲜血的渴求更加强烈。” “对鲜血的渴求？”昂都问道。 “对，在杀人之后，它会通过我的身体汲取鲜血，同时净化储存起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是那位葛比翁先生的要求，他让我一定要留心保护好这些被净化后的血液，似乎有什么深意。” 昂都点点头，问道：“这么厉害的能力，不应该没有副作用的……除了你刚刚说的，还有什么限制吗？” “有的，在与这件东西共处的情况下，我不可以在密室的环境中独处超过一分钟，不然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我知道就是这样。” “如果你们不相信，之后可以去问问我身边的仆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是我在最近的变化……” 苏格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发现希德的眼睛再次被侵染上一层深红。 一股邪恶的气息从希德身上散发出来，带着冰冷，妒忌的情绪。 莹蓝色的光芒再次出现，苏格知道，是昂都给他施加了一层守护恩宠，可是他没有在意，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希德身上。 那个有些内敛和含蓄的大男孩，那个深深爱慕着瑞丝的大男孩，此刻脸上的血肉在不停地翻滚和蠕动，身上也发生着相同的变化。 那种血肉纠缠在一起的景象，任何一个成年人看了，都会在午夜遭遇噩梦的煎熬。 苏格用手指掐着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声道： “还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一张被鲜血浸透的画像飘落在地，在屋子的另一边，一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血肉集合体，正在发出剧烈的脉动。 “瑞丝……”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苏格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同时眼前的场景在飞速变化。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昂都扛着来到了楼下，正当他要说话的时候，一阵血肉扭曲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似乎有着骨茬碰撞搅碎的声音，有肌肉被捣烂的声音，有血液滑落的声音，有血管和筋肉打结的声音。 仅仅是一个声音，就让苏格头皮发麻，他转头，却看到昂都准备再次上楼的背影。 “我要去做净化，”昂都没有回头，“至少不会让他那么痛苦。” 苏格没有点头，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不敢让自己去思考有关希德的事情，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无法接受。 他并不认为希德所做的就是对的，从事实上来说，任何因为自己的欲望而伤害他人的行为，都是绝对的错误。 只是那个有些内敛和害羞的大男孩儿的样子，一直存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昂都重新走下来，身边跟着那位刚才突然出现的方脸男人。 “他，死了吗？”苏格问道。 “嗯，被禁器榨干了生命，但我并没有让他感受到痛苦。”昂都对苏格说完，转过头去，对方脸男人说，“没问题吧，警察那边的后续就交给你了，不过这个禁器我要带回去封印。” 方脸男人点点头，眨眨眼，伸出两只手在半空中。 “两手空空着回去也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谁质疑，你可以带他来这里。”昂都没有理会。 方脸男人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对昂都俯身行礼，低声念道：“秩序永恒。感谢您这次的帮助，昂都……先生。” 接着方脸男人来到苏格身边，对苏格伸出手，“秩序教会，纳克，你的勇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说完，方脸男人就独自离开，留下昂都与苏格两个人。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你可以相信纳克，秩序教会出来的人，做事不会有任何遗漏。” “对了，这个给你。” 昂都将一张被血液浸透的纸张放在苏格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站在苏格身边。 苏格低下头，凝望着那张被血液浸透的画像，仍旧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 •••••• 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此刻所有人都围在桌前，一个个都露出严肃的神情。 “诺力怎么不在？”昂都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问道。 “他身体不舒服，你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最近为何突然严重起来，”塞林将烟斗放进嘴里，“结果如何？” “预料之中，我一件一件说，”昂都清了清嗓子，“第一，在秩序教会专员的证明下，一系列密室杀人案件已经结束了，凶手就是希德，毫无疑问。” “他在被蛊惑的情况下，利用从别处得来的，名为‘密室逃亡者’的禁器，连续制造了三起事件，但最终也死于禁器。” “后续的事情都由秩序教会的纳克处理，我们可以放心交接过去。” “不过对普通人公布的信息会稍有不同，他们会认为希德也是被杀害的，而搜寻出杀人凶手，就是我们的任务，也就是接下来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情。” “从已知情报来看，之前的那个连环杀手还活着，名字应该可以确认，就是葛比翁这个名字。他利用了希德，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净化后的血液，虽然我们不清楚原因，但恐怕对方是在做着什么准备。” “嗯，很有可能，”塞林说，“虽然这次我们十分巧合地破坏了对方的计划，但是也不能松懈。” “不管怎么说，连环杀手与这次的案件都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联系，我总有种预感，对方现在是在为一起更大的密谋做着准备，恐怕在未来的一段时间，约克都无法得到安宁。” 众人沉默下去，各自思索着塞林的话。 “我有两个问题。”苏格突然说道。 “嗯，你说。”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警察已经说了不能让协会插手，要独自调查，可是最后还是在我们和秩序教会的帮助下解决事情的，这不是有点……有点……” “自我欺骗？”昂都扬眉道。 “差不多。”苏格也无法给出很好的回答。 “刚刚已经说了，希德的死亡，对普通人公布的结果已经是美化之后的版本了，我这么说，你可以听懂吗？” “不太懂。”苏格老实地回答道。 “为了确保皇室的统治和权威，”塞林插嘴说，“如果只凭天空教会处理所有的事情，那么皇室的权威和统治，在普通人心中就会逐渐降低，相反教会的形象却会逐渐升高。” “到那时候，会影响皇室，也是就帕拉斯家族对格里芬的统治。” “所以说，‘不允许外人插手’这件事，其实是对普通人说的，而我们的行动也在普通人的监视之下，所以我们的行动也受到了束缚。” “现在的处理结果，就是皇室想要的结果，毕竟在普通人看来，整个事情都是在警察的调查下才顺利结束的，他们不会多想，只会更加卖力地赞颂皇室的功绩。” “可是秩序教会不也是教会吗？”苏格不太明白。 “还记得我给你介绍六大正统教会的时候，是怎么介绍‘祭祀’与‘秩序’这两个教会的吗？” “它们一个是帕莱斯家族信奉和追随的信仰，一个是统领格里芬军队的象征，而警察就属于后者，所以这样看来，它们并不算是‘外人’。”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 “就是这样，”昂都说，“还有一个问题呢？” 苏格一愣，发现被刚刚那么一打岔，现在脑海中空空如也，支吾道：“对不起，我忘了。” 第一卷 外乡人 卡尔莫斯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点点头，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安排，并与塞林一起制定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行动计划。 会议结束，在所有人都准备离开的时候，塞林突然说道：“苏格留下。” 苏格面露疑惑地坐回原处，而塞林则摸出来几张钞票，递到苏格面前。 “上周的薪水，加上之前行动中的贡献，一共九磅。” 塞林将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苏格面前的桌上，用力地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说道： “很不错，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你能够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虽然还有些地方很不成熟，但是已经是一个合格的肃清者了。” 塞林夸奖完，面色一沉，“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思考那个孩子的事情，但这就是我们职责中的一部分，我们时刻与危险和死亡相伴，。” “我不会劝你什么，你也可以继续悲伤下去，但是你要记住，死去的人永远无法活过来，而活着的那些人，还需要我们的帮助。” 苏格看着塞林的脸，用力地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内侧的口袋中摸出一张被鲜血浸染的画像。 “这是？” “瑞丝的画像，是希德留下的。”苏格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所以，能不能请您帮忙做一次祝福。” “祝福的内容呢？”塞林将画像接过去。 “就……希望他们都能够得到女神的庇佑吧。” “嗯，交给我吧。”塞林对苏格点点头，表示会按照苏格所说，去做一次祝福，然后转身离去。 祈祷室中只剩下苏格与昂都二人。 “现在你知道了吧，塞林大哥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淡而已。”昂都说。 苏格点点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空荡荡的祈祷室中，只有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昂都猛地起身，说道：“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不要去多想，否则你永远无法前进的。” 苏格做着深呼吸，问道：“昂都先生，那这样的话，那个尼奥……应该也没有事情了吧？” “本来这件事就跟他没关系，涉及超凡领域的事情，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呢？”昂都话题一转，“下午你有别的事情吗？” “下午？我应该是要听切茜娅小姐讲……” “那就是没事了，恰好我要去处理一件事情，如果没事的话，跟我一起。” 昂都做事几乎是两个极端，有时雷厉风行，有时磨磨蹭蹭，而苏格也已经适应了昂都的这种行为方式，并且可以昂都的态度上，大致推断出事情的重要程度。 “别忘了你的薪水。”昂都站在门口提醒。 苏格转过身，将几张钞票一把抓起来塞进口袋里，连忙跟上昂都的脚步。 手里握着钱，苏格的心情也逐渐明朗起来，他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思考希德的事情，跟着昂都一路前行，一边计算着自己的小金库。 扣除了这几天来的食物开销，如今他现在已经有了整整85磅的巨额存款，外加一个便士的硬币，即使是在约克市，也勉强可以算是一个中产阶级。 不过他并没有骄傲也没有飘飘然，因为这些钱都是他拼着性命赚来的。 考虑到即将晋升，他必须为位阶九的配方提前准备好足够的钞票，因为他不知道到时候会需要什么的材料。 如果能像位阶十一样，不要钱，那就最好了……苏格在心中琢磨，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这件事不太可能，觉得自己有些天真，又开始笑起来。 “在想什么呢？”昂都看到了苏格的样子，主动问道。 “我在想位阶九的事情，”苏格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说道，“昂都先生，我好像，已经将灵药完全融合消化了。” “真的？”昂都眼睛一亮，停下脚步。 “应该是真的，虽然很难说清楚，但是我知道，就是这种感觉。”苏格回想着，“可能是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我用‘盗窃者’的能力取来了那张画像，这是符合‘盗窃者’的行动，对吗？” “对不对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是，如果你是自己这样认为的，应该就没有错。” “恭喜你啊，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盗窃者’。” 苏格跟着笑了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问道：“那下一步……” “晋升位阶九。”昂都说，“这不是跟简单吗？” “我是说……奥格海马大主教之前对我说过，可以在位阶九的配方与灵质之间选择一个，但是我还没有考虑好。” “那就先考虑着，不过我不建议你立刻做出选择。”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东西，叫作意外。”昂都故作高深地说道。 意外？ 苏格看着昂都的脸，忽然之间，想起之前在祈祷室中遗忘的问题是什么了。 是关于那件禁器的事情。 苏格连忙问道：“昂都先生，我记得你说过，那件物品需要封印……” “我之前猜到你就是想问这个，所以我猜带你一起过来，你没有想错，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维鲁德之地的更下面……” “也就是列伊努教堂存放超凡武器的地方，卡尔莫斯门。”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三号。 摩恩西高档餐厅。 葛比翁换上一张皮肤白皙的脸，在单独的包间中等待了许久，却依然没有见到希德的出现。 直到过了约定的时间，葛比翁才站起来，握住手杖走了出去。 “嗨，美丽的女士，我想问一下，今天您有没有见到希德先生，他约我在这里见面，但我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出现。” 葛比翁随手叫住一个端着餐具的女仆，走到一旁问道。 女仆惊讶于面前男人的绅士态度与英俊的脸庞，很快就涨红了脸颊，有些发愣地问道：“您是说，那位希德先生？就是不喜欢关门的那位？” “是的，他的小癖好让所有人都印象深刻。”葛比翁极有耐心地问。 女仆露出一副失望的神情，说道：“恐怕您不会见到他了，虽然今天的约克日报还没有报道，但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就在早上，希德先生被杀害在自己的临时住所。” “被杀害了？”葛比翁惊讶道。 “不会有错的，警察局已经发布了新的告示，据说希德先生是被之前的那个连环杀手所杀害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嗯，葛比翁，好像是这个名字。” “葛比翁？”葛比翁习惯性地眯起眼睛，同时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您没有听错吗？”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女仆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伟大的空之女神，真是令人惋惜，除掉那个不喜欢关门的小癖好，希德先生真是一位合格的绅士，他在每次的用餐后，都会给我们足够的小费。” 女仆一阵哀伤之后，与葛比翁道别，继续着每天的工作。 葛比翁独自一人离开餐厅，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忽然之间，他的神情变得狰狞，同时脖颈处的血肉开始不断地翻涌。 他在原地停下脚步，一手按着脖颈，揉搓了很久才让出现的异常消失。 “哼，可恶的肃清者……” 葛比翁低声怒骂了一句，迈动双腿，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 列伊努教堂，地下二层，卡尔莫斯门前。 火把的光亮只能照到拐角处，越往地下二层的方向，光线就越发暗淡。 寂静与昏暗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从四周的那些石壁上，苏格可以闻到一股岁月的味道，他不知道那些黑暗是不是时间留下的影子，也可能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 如果是独自一人的话，苏格还会有点害怕和忌惮，但是此刻昂都正站在他的旁边，他毫无顾忌。 他看着面前的小门，感叹着上面繁密而复杂的花纹，也感叹着门的大小。 “昂都先生，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个门未免也有点太小了吧？” 昂都走上前，摸索着天空教会中很少使用的纯黑色石壁，说道：“没走错，地下二层只有这一条路，闭着眼睛我都可以找过来。” “所以卡尔莫斯门只有这么大？” “卡尔莫斯门是这块石壁，这扇小门只是方便我们人类进出而已。” “我们人类？”苏格心里感觉毛毛的，“还有什么东西会进出吗？” “里面的禁器，尤其是具有‘活着’特性的那些，它们无时无刻不想着从里面逃出来，这道门其实就是为了它们而存在的。” “这里会同时安排至少两位执事看守，每天进行四次轮班，以防出现意外。” “除此之外，每天也都会有主教地位之上的超凡者巡视，并对里面出现异常的禁器进行适当的封印。” 昂都对苏格解释着有关卡尔莫斯门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打开门进去。 苏格注意到昂都的声音有些颤抖，同时手掌也在不停地擦着汗，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 “昂都先生，你很紧张吗？” “有点，”昂都回过头，很坦荡地承认，“不过不是因为里面的东西，而是想起来之前在门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苏格很好奇。 “这不是重点，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一位叫作鲁尼塔的超凡者的话，记得离他远一点。” “他很恐怖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里面的东西更恐怖。” 昂都说着，推开了石壁上的小门。 第一卷 外乡人 尴尬的知识领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穿过必须躬身才能通过的小门，还没等苏格站直身体，一只手直接拦在了他的身前。 “通过许可。”一个浑身挂满盔甲的男人沉声说道。 昂都很自然地拿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纸卷，递给对方，并等待着对方阅读。 “封印行动？是刚刚来的那件禁器吗？昂都先生？” “是的。” 穿盔甲的人无声地点头，并让开道路，嘱咐道： “还是同样的规矩，不要对任何声音和影像做出反应，也不要跨越警戒线，完成封印之后，尽快离开，就是这样。” 昂都收起了一贯的懒散模样，也没有像对方道谢，带着苏格直接走了进去。 一股无形的压力降临在身上，苏格只觉得进入卡尔莫斯门后，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变得有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动气。 昂都看到他的样子，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他一路前行。 这时苏格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周围的情况。 在这个神秘的地下空间，没有任何光照，而没有火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散发着蒙蒙白光的石头。 白光温和而清晰，有点像月光，却没有月光的那种静谧的灵性。 发光的石头一路向前延伸，照亮了一条蜿蜒的道路，而道路两旁，则有着大小不一的房间。 石头发出的光亮无法抵达房间的位置，苏格只能大体地看出房间模糊的影子。 有的房间很大，仿佛空空荡荡的，有的房间很小，但里面有着不间断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发出，有的房间安静，却偶尔会传出水花搅动的声音，还有的里面则放有发光的石头，照亮着房间内部的情形。 苏格有些好奇，伸长了脖子，向那些房间中打量。 “收起你的好奇心，尤其是在这个地方。” 昂都的一声呵斥让苏格如梦惊醒。 他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对昂都的背影点头。 太危险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诱惑着我向房间中窥探……苏格稳了稳心神，意识到这个地下空间非比寻常，然后盯着昂都的后背一路前行，再也不敢随意地张望。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昂都停在一扇粗糙的石门前，并随手取了一块发光的石头，放在苏格手里，带着苏格走进房间。 蒙蒙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房间内的一切，苏格谨慎地观察，发现除了房间中央的一个小盒子，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苏格刚刚想要开口询问，却想到了刚才的情形，于是连忙闭上了嘴。 “没有关系，在这里可以说话，这些墙壁都有隔绝灵性的力量。”昂都说道。 苏格点点头，指着盒子，发现自己在紧张的情绪下，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样说话。 昂都看着苏格的样子，露出了走进卡尔莫斯门后的第一次微笑，解释道： “这就是希德得到的那件超凡武器，嗯，或许用禁器来形容它更加合适。” “通过鉴定，它是寄生型的超凡武器，能力就像希德说的那样，可以给宿体带来穿越的能力，但是必须在密室，而且必须是曾经到过的地方，除此之外，宿体独自待在密室内超过一分钟，就会直接失控。” “总体上来讲，是个副作用非常强大的超凡武器，所以教会决定直接将其封印，不会投入使用。” 苏格看着那个盒子，慢慢失落下去，问道：“所以说，这就是‘穿越者’的超凡武器吗？那个知识领域位阶五的‘穿越者’？” “对的，只不过这件武器稍微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苏格不解道。 “这一个被污染了……”昂都说，“如果是纯净的位阶五‘超越者’那么它的价值会是你无法想象的，可以这么说，在黑市中流通的超凡武器，只要不涉及神性，‘穿越者’都是最高的那种，甚至有些带有‘神性’的超凡武器都远不如它。” “为什么？”苏格紧追着问。 “因为能力啊，‘穿越者’是可以自由穿梭空间的，这个能力有多么的实用，我想应该也用不着我跟你解释吧？” 自由穿越空间，确实很厉害啊……苏格转念一想，忽然惊讶道： “那岂不是……” “对，你想的没有错，这也是为什么知识教会十分独特的原因，因为‘穿越者’的特殊性，很多强大的组织都会对达到‘穿越者’的教会成员进行猎杀，甚至只要是知识教会的成员，无论是位阶几，都会成为被猎杀的对象。”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想，应该六神结为同盟之前，如今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但很多知晓这个内情的人，也不会选择知识教会……” “所以现在的知识教会才会制定了很高的门槛，为的就是不让人白白付出生命，当然，如果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选择了信仰，那么他们也会十分乐于接受你，当然，要通过考试才行。”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穿越者”的价值这么珍贵，早知道……苏格简单一想，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幻想，毕竟自由穿越空间的能力强归强，但是无时无刻都要提防被人猎杀的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无法接受。 “那这个所谓的‘污染’，指的是……” “你知道‘黑之三领域’吗？” 苏格点点头。 昂都说：“这个污染，就是其中的一个，是堕落领域气息的污染。” “堕落是个很奇怪的领域，他们使用血肉的超凡力量，也食用血肉，同时他们的精神很奇怪，几乎是行走在崩溃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落入疯狂的深渊。” “不过他们并不会对此感到危险，反而崇尚这种踩在刀锋上的感觉，据说这种与危险随时相伴的体验，可以让他们更加清晰地体验超凡……” 就是说，这是一群喜欢主动作死的家伙？喜欢在疯狂的边缘反复试探？苏格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来评价这个领域，说道： “所以我们当时看到的血管样子的东西……” “应该就是被堕落领域气息污染的结果，‘穿越者’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况。” 苏格再次低落下去，他看着面前的那个盒子，眼前总是浮现出希德的样貌。 这个与他交情不深的大男孩，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希德对瑞丝的感情，小心翼翼的，却又不会有任何回报，但仅仅是这样，希德似乎也已经非常满足。 “我听说过希德的事情，”昂都突然说，“看上去像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你知道堕落领域的位阶十的名称吗？” “是什么？” “倾慕者，在第五纪之前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第三者。” “他们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付出的爱热烈而深沉，毫无保留，不计后果，极度痴情，但是大概率得不到对方的回应，甚至被厌恶。” “就是在这种挣扎的状态中，他们的精神会逐渐走向极端，灵性也会发生改变，就是我们之前说到的那种，行走刀锋的偏执。” “而这样的体验，会将他们引入真正的‘堕落’。” •••••• 苏格面无表情地看着昂都进行封印，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所有的环节结束，他才走到昂都身边，问道：“昂都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或许以后我可以考虑叫你，问题先生。”昂都擦着额头的汗水，看上去消耗了不少体力的样子。 “这个禁器不是寄生型的吗？像那个‘管辖区’一样，应该是不亲自使用就不能了解力量的类型，对吗？” 昂都微微一笑，点头道：“很不错，观察力足够敏锐，有点专业‘盗窃者’的样子了。” “其实问题的答案很简单，我并不是自己亲自使用过它，而是用了另一件超凡武器进行鉴定。” “鉴定？” “对，知识领域位阶七，鉴定师。”昂都很有耐心地解释，“他们具有足够丰富的知识和大量的实物理解，可以对来历不祥的物品做出准确的判断和能力解读，这其中就包括超凡能力。” “这是鉴定师的能力，而在现在的列伊努教堂中，就存在这样一件超凡武器。” “嗯，顺便一提，因为‘鉴定师’这种可以检验超凡和物品真伪的能力，也被黑市上的很多人觊觎，除了‘穿越者’之外，对‘鉴定师’的猎杀也有巨大的市场。” 啊这……苏格一阵无语。 正常来说，在一个领域中能晋升到中位阶，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偏偏在知识领域的三个中位阶里面，位阶七的鉴定师和位阶五的穿越者都因为能力的巨大实用性而被其他领域的人关注，所以导致了如今的这种尴尬的局面。 虽然在如今的环境下，已经很少有组织敢于猎杀六大正统教会的信徒，但是苏格总觉得怪怪的，有种“知识领域全员都是大肥猪”的错觉。 唉，幸亏当时没有一时脑热，而选了知识领域，也对，以我的脑袋，估计也没法通过门槛的考试……苏格这样想着，一边跟昂都离开房间，原路返回。 蒙蒙的白色光亮像一条静静的光河，为他们指引了回去的方向，苏格将手中的石头放回去，无声地松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苏格忽然感觉到胸口闪过一阵熟悉的灼热。 他猛地转头，从黑暗深处的某个房间中，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召唤。 黑暗毫无征兆地降临，苏格只感觉到眼前一黑，接着就看不到任何事物。 而在这股无边黑暗之中，一道细密而熟悉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苍老与虔诚。 “……神域……躯干……” “……钥匙……” 第一卷 外乡人 呓语的源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瞬间退去，苏格眨眨眼睛，看到面前依旧是昂都的背影。 刚刚是怎么回事？是我出现的幻觉吗？可是这也太真实了吧，就像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我耳边说话一样……苏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神域……躯干……钥匙……嗯，确定就是这三个词语，不过是什么意思呢，更重要的是，是从哪里传来的呓语呢？” 苏格小声念叨着，不自觉地转过头，向四周的房间望去。 “快点跟上。”昂都的声音传来，“在这里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苏格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跟着昂都离去。 说实话，他很想知道这道呓语的来源，因为在听到呓语的那一瞬间，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他还是压下来这份好奇心。 回程的路很简单，那位穿着盔甲的看门人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向昂都俯身行礼，就放二人离开。 一路无话，仿佛有种无形的存在在后面紧追不舍，致命的紧张感让苏格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跟着昂都一路小跑，直到返回了地面，看到无垠的蓝天后，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呼，救命，感觉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不得不说，这种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事情，还是你比较擅长，”昂都对苏格比了个大拇指，“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敢在卡尔莫斯门后面东张西望的人，看来你把我之前的话全忘在脑后了是吗？” 昂都的语气虽然很轻快，但苏格知道，昂都是在责备自己，于是低下了头，小声说： “抱歉，昂都先生，只是，我在那里面听到了一个声音，给我的感觉，很像恶魔之语。” 苏格想来想去，发现只有恶魔之语与那个呓语的感觉最为接近，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卡尔莫斯门的后面会传来恶魔之语，难道说，在某一个房间后面，正关着一只活着的恶魔？ 想到这里，苏格猛然瞪大了眼睛，向昂都递去充满疑惑的目光。 “恶魔之语？你没听错吗？我知道在下面会让人很紧张，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没等苏格反驳，昂都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说道：“嗯，不对，不会是错觉，恐怕你当时听到的，就是恶魔之语。” “真的是恶魔之语？！”苏格惊叹道，“这么说，下面确实有一只恶魔，是这样的对吗？” “你在想什么呢，天空教会怎么可能豢养恶魔？” 昂都对苏格想象力表示钦佩，然后撇撇嘴，说道：“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看的那个多功能刀具吗，那是一件超凡武器，但也存在恶魔之语。” 苏格眨眨眼，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你猜的不错，当时我们所处的那个位置，在不远的地方，正好存有一件恶魔领域的禁器，你所听到的呓语，很可能就是它发出来的。” “嗯，确实是个问题，因为在你之前，并没有人能够听懂恶魔之语，所以我们也没有在意，这样看来，需要向奥格海马大主教报告一声，然后加强对那件禁器的束缚，以免发生类似的危险。” 昂都说着，开始陷入沉思。 苏格观察着昂都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昂都先生，那是一件什么样子的超凡武器，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吗？晚饭交给你怎么样，我觉得这是一个公平的方法，最近阿曼索拉餐厅的胡萝卜蛋糕真的不错。”昂都对苏格眨眨眼。 “在我看来，只有小姑娘会吃那种东西，”苏格想起了卡莲，发现之前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就按照您说的，晚饭的账单交给我。” 昂都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计划得逞的微笑，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苏格微微一愣，不知道昂都怎么忽然有提起这件事，回道：“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约克针对进入的人都有非常严密的检查，为的就是防止恶魔的残党进入。” “就是这个事情。那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任务，而当时出现的那只恶魔，也是我亲手击杀的。” “不过在成功击杀恶魔之后，我们发现，恶魔的躯体虽然被打断，但仍然存留着恶魔的力量，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演变成了几件充满恶魔力量的超凡武器。”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的处理方式，因为在北大陆，恶魔真的太稀有了，没有足够的情报能够指引我们，所以我们决定，小队的每一位成员都携带其中的一部分，回到自家的教会，进行封印。” “而我带回来的，应该就是你刚刚感应到的那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个山羊的头骨。” 苏格静静地听着昂都的讲述，心中震撼无比。 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听说这件事情，虽然昂都的话给他解答了不少疑惑，但也给他带来了很多新的问题。 “所以天空教会得到的是一件头骨，那么其他的教会呢？” “我想一想，”昂都看着天空，“记不清了，但知识，月亮，秩序，祭祀，应该都有，两条胳膊两条腿，至于他们是怎样分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没有黑夜教会吗？” 苏格发现了一个问题，按照昂都所说的来推测，那次围捕恶魔的行动应该是六大正统教会的共同行动，但在分配禁器的时候，昂都却只提到了五个。 而且更重要的是，头骨，胳膊，双腿，都有了归属，但唯独躯干，没有下落。 刚刚那个呓语，的确说了“躯干”这个词，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着什么秘密……苏格想着，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震撼，感觉自己似乎接触到了某个极为重要的秘密。 既然有“钥匙”和“神域”这两个词，有了“神”的相关，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苏格平稳着起伏不定的情绪，等待昂都的回答。 “黑夜教会没有参与，他们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参与这种无聊的共同行动。” 昂都说完，感觉就像真的说完了一样，转身就走。 “之后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记得不要冒险，有关位阶九配方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 “对了，记得晚上一起吃饭啊。” 连廊中回荡着昂都的声音，伴随着这道声音，一群白鸽扑簌着翅膀，飞向广阔的天空之中。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二号。 约克市图书馆。 苏格穿过拥挤的人群，进入这栋双层的圆形建筑，却发现活动已经结束了。 “好像，来迟了……” 苏格呆呆地看着面前人去楼空的签售台，看到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桌椅。 “你来迟了！”卡莲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了过来，嘟着嘴巴，气哼哼地看着苏格。 “抱歉，上午有任务，在我发现你的留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苏格下意识地反驳一句，然后看到卡莲愈发生气的面容后，连忙改口道，“是我的错，无论如何，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卡莲看着苏格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接着递过来一张硬纸板，上面留有一个花体的签名。 “感谢我吧，这是我特意排了两次队才帮你拿到的。”卡莲得意地说。 “感谢你的善良。” 苏格看着手里的签名，心说自己其实对这东西没那么感兴趣，但是碍于卡莲的缘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能翻来覆去地看着。 “欧德修凡特……希伦？” “是的，这是我的全名，”欧德修凡特像卡莲一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出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喊我欧德爷爷，我想，我的年纪应该足够大。” “这，不太好吧……”苏格有些尴尬。 “没问题，欧德爷爷。”卡莲欢快地说。 “嗯，可爱的姑娘，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孙女，有种被卫星环绕的幸福，虽然我还没有伴侣。” 苏格也不知道对方是真心，还是在借着机会占便宜，不过简单的交流过后，他发现欧德修凡特真的是在认真与卡莲对话，不禁暗暗吃惊。 是我习惯与昂都先生打交道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吗？总感觉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很可能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落入圈套……苏格有些无奈。 卡莲在简单地交流后，很快去忙自己的工作，毕竟签售会耽误了很长时间，而她也有着必须完成的工作。 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苏格与欧德修凡特二人。 “不介意的话，我们去散散步？”欧德修凡特发出邀请。 “没、当然没问题，您先请。” 二人离开图书馆，在附近的河边放松地散着步。 “嗯，欧德修凡特先生，感谢您之前的建议，真的很有用。”苏格回想起刚刚解决的事件，主动说道。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为您做的事情，请一定要告诉我。” 欧德修凡特停下脚步，转过来认真地看着苏格，说道：“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希望这样可以回报您的帮助。” “嗯，其实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必须有来有往，不过算了，这样也不错，”欧德修凡特思索着，“如果之后在约克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联系你的。” 苏格愣了一下，问道：“您要回去？回费伦？” “当然，还有着大量的研究等我回去解决，对了……” 欧德修凡特摸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和墨水，然后拿过苏格手中的硬纸板，刷刷写着什么。 “我的地址，以后可以用写信的方式联系。” 苏格点点头，接过来，并对欧德修凡特这种随身携带墨水的习惯表示费解。 “还有这个，就当是预付的报酬吧。”欧德修凡特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纸张，递到苏格面前，“我听卡莲说过你的职业，我想，你应该比较适应这种方式。” “不不不，欧德先生，这是我的感谢，我不能再收您的……” 苏格连忙表示拒绝，但欧德修凡特却一反常态，强硬地把那张纸塞入苏格的手中。 “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很有意思，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不过我想，你会需要的，”欧德修凡特露出慈祥的笑容，“记好这个地址，碰到任何困难，或者是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写信给我。” 说完欧德修凡特就转身离开了，留下苏格一人，独自站在漫天的夕阳下。 “怎么和昂都先生似的，都喜欢同样的离开方式……” 苏格咕哝一声，发现有些摸不透欧德修凡特的行为，于是打开纸张，想看看对方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只是看了一眼，苏格就像被莫名的力量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那张纸上的内容十分简单。 “星辰领域，位阶九，祈星者。” “配方：星之屑10克……” 第一卷 外乡人 欧德修凡特的馈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重新阅读着手里的纸张。 “星辰领域，位阶九，祈星者。” “配方：星之屑10克，幼年迷幻彩色蚌的蚌壳一扇，萤火虫的翅膀一对，金星栗的果肉10克，花火蜜蜂的蜂蜜50毫升。” 苏格压着心中巨大的震撼，仔细地将纸张收好，四下看了看，发现已经完全看不到欧德修凡特的身影了。 “真的被我猜对了，他是超凡者？” “可又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给我这个配方，恰好是位阶九的配方，即便他知道我是超凡者，但怎么会知道我是星辰领域的呢？难道仅仅是从我借阅的几本书推断出来的吗……” “会是圈套吗？”苏格喃喃自语，“这份配方，难道说，是假的？” 苏格摇摇头，在一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欧德修凡特这个人，也无法推测出对方的接近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 “算了，有事情不懂的，就去问昂都先生，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苏格起身，向阿曼索拉餐厅的方向出发，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发现，欧德修凡特和昂都，说过同样的话。 “发生任何问题，或者需要帮助的情况下，都可以找我。” 苏格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前行。 •••••• 阿曼索拉餐厅，列伊努教堂成员专用区域。 苏格一口吞掉了整整一个胡萝卜蛋糕，感受着细密的奶油在口腔中融化的口感，脸上慢慢露出微笑。 “甜食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啊。”苏格感叹道。 “看上去你的心情不错啊，”昂都坐在苏格对面，小口小口地吃着一个胡萝卜蛋糕，“年轻人就该这样嘛，不要总是压抑着自己。” “我知道的，昂都先生，”苏格嘴里塞着蛋糕，含糊不清地说，“之前发生太多事情了，让我没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昂都点点头，“确实发生太多事情了，本来我们还打算好的，要一起去下街区的地下交易会，但是总是没有时间。” “不然我们找个阳光明媚的时间，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算了吧，我现在只想接触正常人的生活。”苏格苦着脸笑。 二人的对话欢快而轻松，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东西。 “还要点什么吗？我们约定好的，这次的账单交给我。” 昂都摸着肚子，轻轻打了个饱嗝，看上去已经吃撑了，摇着头说道：“不能再吃了，不过你可以问问塞林大哥，我看他没有多少食欲的样子。” 苏格转头看向塞林，却发现塞林手中拿着刀叉，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塞林是昂都带来的，可是苏格并没有把塞林当作外人，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与塞林的关系在逐渐变得融洽，慢慢变成了一种很微妙的亲密关系，类似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格摸着脸说道。 “你有心事？”塞林放下刀叉。 苏格眨眨眼，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不是我想隐瞒，而是，我也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说着，将从欧德修凡特那里得到的配方拿了出来，放在昂都与塞林面前，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感觉到大脑中一片混乱。”苏格说。 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一个位阶的灵药配方，是特别重要的秘密，它关乎着晋升的关键，在教会中，配方的观看都是必须花费贡献申请的。 不过对于苏格来说，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最放心的人，所以并没有这种顾忌。 “嗯，有点可疑，”昂都反反复复地看着配方的内容，“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无意间给你灵感的人，欧德修凡特？” “欧德修凡特•希伦。这是他的名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是一位作家，也是对星空的研究者。”苏格解释道。 “那恐怕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是超凡者，而且是星空领域的，从你提到过的很多细节中都可以看出来。”塞林将烟斗塞进嘴里，面露愁容，“但是身份很可疑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你呢？” “我也没有，”昂都摆摆手，“教会记录在册的星领域超凡者本来就不多，里面没有这个人的名字，不过这不奇怪，有很多野生的超凡者，都没有在教会登记过，也不存在于通缉者榜单上面。” 塞林重重地点头，“所以这就是矛盾点，为什么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超凡者，要在你面前主动暴露身份呢？你要知道，对没有教会庇护的超凡者来说，身份，领域，都关乎着他们的性命，这件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苏格低着头看向那张纸，沉默了片刻，说道：“其实我有一个猜测，会不会这个配方是假的？或者是，上面附有某种超凡能力？” 昂都挥舞着那张纸，说道：“后者没有可能，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纸，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检查过了。” “那如果是假的……”塞林沉吟着，“就说明，对方有着某种目的。” 塞林话音落毕，餐桌前的三个人同时陷入沉思，原本欢乐的用餐气氛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交给我了。”昂都突然站起来，顺手拿起那张纸塞进口袋里。 “不管怎么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敌意，那么我们只需要保持普通的警戒就可以。” “这个配方我会去验证，根据结果，我们可以大概判断出对方的态度，嗯，这件事就先这样。” 昂都刚刚准备离开，又返身回到餐桌边，对苏格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说好的，今天的账单归你。” 昂都走后，餐桌上只剩下塞林与苏格，两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可以相信昂都，在这种事情上，他不会放松警惕。”塞林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 “超凡的世界，就是很奇怪的，不过你这次的处理方式很好，有任何感觉不对劲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与我们交流。” 苏格点点头，拿起刀叉重新开动起来。 “对了，塞林先生，您知道怎么办理银行的业务吗？” 塞林微微一愣，仿佛猜到了苏格心中所想，笑着说： “没问题，明天上午，我带你去。”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四号。 摩恩西旅馆。 昂都来到二楼的位置，找到六号房间，站在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很快，一个脚步声从屋内响起，逐渐接近，随之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露出欧德修凡特的那张笑容和蔼的脸。 “您好，深夜前来，确实十分冒犯，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昂都很有礼貌地说。 欧德修凡特仔细地打量着昂都的模样，微微惊讶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侧身让开了道路。 “我还在为明天的旅程做着准备，并没有打扰到我，请进。” “您想喝点什么吗？伯爵红茶？要不要再加一片柠檬？” 昂都在屋子里面环视一圈，来到沙发旁边，回道：“不麻烦了，我这次来，是有一些困惑想要您帮忙解答。”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天空教会，约克市互助者协会临时专员，昂都•佩尔格德，是苏格的朋友，也是同事，如果我没猜错，您是欧德修凡特先生对吗？” 原本应该在进门前做的自我介绍被昂都拿到了房间里，但昂都与欧德修凡特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欧德修凡特仔细端详着昂都的样子，没有理会昂都的话，直接说道： “你身上有天使的味道。” 原本放松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昂都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忽然攥紧，手臂肌肉在一瞬间变得紧绷。 “天使的味道？您说的是，某个用来洗衣服的商品名称是吗？很抱歉，我一直以来，都是用教会分发的洗衣用品。” 昂都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随意回答着，同时凝神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呵呵，我并不是指的这个，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可以理解我的话。”欧德修凡特喝了口茶，同时往昂都的面前推了推另一只茶杯。 昂都见对方没有想要继续谈下去的迹象，直接拿出写有配方的那张纸，说道： “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这个配方，我已经拿去认证过了，是真实有效的‘祈星者’配方。” “当然，表示感谢，自然不能用虚假的东西来欺骗对方。”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与苏格只是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而已，而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关系，您就拿出这样的东西来表示感谢吗？”昂都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还是说，您对苏格，有什么意图吗？” 昂都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但从表面上看，却丝毫看不出任何迹象，就像平静的海面下翻涌的激流，随时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可是欧德修凡特依然在风轻云淡地喝着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 “嗯，很直接，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回答你……” “其实，只是有些感兴趣罢了，毕竟，他是新的星星啊……” 第一卷 外乡人 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亲爱的米斯顿葛……” 苏格想了想，觉得这么写有些肉麻，但也不知道该怎样书写信件的开头，只能硬着头皮写下去。 “从我们上一次见面到现在，感觉已经过了很久了，希望你的学业一切顺利。” “我这边很好，虽然参与了几次比较危险的行动，但还好没有受伤，而且在几次行动之后，我感觉自己的经验开始慢慢变得丰富，足够我应对一些简单的突发事件，这让我感觉非常棒。” “除此之外，我可能会在近期再次提升自己，是那种向下一个阶段迈进的提升，其实早在一个星期以前，我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再次相见。” “愿伟大的空之女神庇佑你……” 苏格放下羽毛笔，重新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提到某些“特殊内容”，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将纸张塞进信封里。 这是他第一次用写信的方式去联系一个人，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的遣词造句是否合乎逻辑和礼貌，也不知道米斯顿葛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会不会笑出声来。 “希望他不要介意吧。” 苏格将信封封好，放到桌子上一个显眼的位置，利用短暂的空闲时间，简单思索着后面要做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晨会过后，昂都把他留下，跟他说来自欧德修凡特的那份配方，是一份真实的配方，并告诉他以后可以跟欧德修凡特进行简单的交流，但是要保持警惕，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能完全确定对方是否安全。 这让苏格有些意外。 他推测昨天晚上昂都一定是做了什么，依照昂都的性格，很可能直接去找欧德修凡特当面说明。 虽然他不知道昂都二人经过了怎样的对话，但从结果上来看，应该没有发生冲突。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原本按照他的贡献，只能在位阶九的灵质与灵药配方之间选择其一，而现在有了配方，他只需要将材料收集好，就可以向教会申请灵质，进而成为位阶九的祈星者。 “如果真的能成功的话，也要给欧德修凡特先生寄信表示感谢，并且问一下有没有我可以为他做的事情。” 对于欧德修凡特，苏格发现自己很难用一种具体的感觉来形容，他猜测双方应该都知道了对方是超凡者的身份，但却没有挑明，这就给后面的接触留下了很多可能的空间。 苏格用眼睛瞟着桌面上的信封，心说这次给米斯顿葛的寄信完全可以当做一次尝试。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一种久违的期待从他心头涌现。 如果说原本成为“盗窃者”只是一次阴差阳错的误会，那么这一次，就是他真正成为超凡的开始。 还不知道“祈星者”拥有怎样的能力，不过从名字上来看，应该与“星”的力量有关，希望是个正经一点的能力……苏格在心中期待着。 “准备好了吗？”塞林走进来问道。 “准备好了，塞林先生，我们先去哪里？” “如果你想去看一看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邮局，因为那里距离格里芬皇家银行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之后我们去银行，给你开通一个个人的账户，”塞林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苏格，“你在我这里还存有50磅，确定不需要拿回去吗？” “确定，暂时先寄存在您那里就可以。” “没有利息啊。” “没问题。”苏格苦笑着说。 塞林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但是我建议，最好不要把它们全部存进去。” “我知道，我会留下日常必要的花费。” 塞林摇摇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除了日常必要的花费，你必须再多留出大概20至30磅左右的灵活资金，用来购买灵药的材料。” 苏格想着自己那些所剩不多的财产，有些惊讶地问，“竟然需要这么多吗？” “正常来说，是的，在位阶九的这个阶段，每一种具有超凡能力的材料，售价都在10磅左右，我说的是一种。” “从‘祈星者’的配方来看，星之屑和幼年迷幻彩色蚌的蚌壳，都是具有超凡能力的材料，价格会高一些，而后面的萤火虫的翅膀，金星栗的果肉，花火蜜蜂的蜂蜜，都是一些普通的材料，相对来说，不算昂贵，当然，这是在有获取途径的前提下。” “那在约克能获得这些材料吗？”苏格有些着急地问。 “当然，因为约克市是一个临海城市，所以幼年迷幻彩色蚌的来源十分充足，事实上，星之屑和幼年迷幻彩色蚌在教会中都有库存，你可以花费比市价更低一点的价钱在教会购买。” 听到塞林这么说，苏格心中安心不少。 所以说，剩下只要解决萤火虫的翅膀，金星栗的果肉，花火蜜蜂的蜂蜜这三种材料就可以了，看上去很简单嘛……苏格轻松地想。 “走吧，今天的任务不少，希望能够顺利。”塞林对苏格说道。 苏格点点头，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 约克市监狱。 司佩鲁按照惯例，将负责的犯人们领到空地上面放风，然后独自来到一旁，抱着双臂，独自出神。 从之前的那次意外调动后，他所期待的机会再也没有出现。 仿佛是为了惩罚他一般，女神只是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希望拿到他面前，让他看了一眼，就无情地拿走了。 司佩鲁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胸口的地方已经麻木了，于是凑到一旁的小圈子里，听着其他狱警的讲话。 “嘿，听说了吗？就在前几天，水利净化局被炸掉的事情。” “什么水利净化局，那只是一个小河坝而已，也不知道是哪位伟人，给起了这样一个响亮的名字。”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嗤笑。 “但不管怎样说，都是炸了，伟大的空之女神，真的令人不敢相信，在这样和平的年代，竟然还存在有这样恐怖的危险分子。” “对比之后，你会发现，还是我们这里好一点，不是吗？虽然这里的食物令人难以下咽，但最起码安全措施还不错。” “是啊，安全措施……”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发出彼此心知肚明的猥琐笑声。 司佩鲁没有加入，只是在一旁听着。 他在这里一向不受欢迎，但他也并不怎么在乎，只要工作的时候不被找麻烦，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后来呢？是什么人炸掉的那个小河坝？” “不知道，警察没有公布调查结果……” “可恶，那群满脑子只知道吃饭的家伙，每周5磅的薪水发给他们，还不如直接扔进水里。”有人气愤道。 “不过他们发布了新的通缉单，据说是整个危险行动的策划者，并给出了100磅的赏金支持。” “100磅？这些钱足够我去摩恩西享用美食了，即使一个星期只去一次，也可以支持我去一整年。” “到底是谁满脑子里只知道吃饭，嗯？” 狱警们发出一阵哄笑。 “所以说，被通缉的那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说话的人有些急躁，听上去恨不得马上把人抓过来，领取赏金。 “格拉奇，你认识吗？即使认识我也不推荐你去，所有人都知道，上一次体力训练的测试，是谁垫底……” 几个狱警们还在一言一语地聊着天，司佩鲁则在一旁出神。 格拉奇？嗯，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司佩鲁的眼神在犯人们身上一一掠过，突然看到了蜷缩在阴影中休息的罗迪克。 等一等，约克市水利净化局，河坝，罗迪克不就是……司佩鲁突然站起身，猛地穿过放风的空地，来到罗迪克身边，引起了一阵骚动。 “长、长官，有什么事情，不，我什么都没做。”罗迪克有些紧张。 司佩鲁盯着罗迪克那张肥肥的脸，有种希望再次降临的热血喷涌，于是努力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说道： “想减刑吗？” “什么？”罗迪克怀疑自己听错了。 “想减刑，就按我说的做，即使不行，最起码也能让你在这里面活得舒服一点。” •••••• 苏格从格里芬皇家银行的约克市支行出来，向等在旁边的塞林走去，情绪有些复杂。 因为昨晚的账单都归在他头上，再加上还存放了50磅在塞林那里，如今他总共有84磅6比恩7便士的资产，但其中可以动用的，只有34磅6比恩7便士。 而就在刚刚，他又将其中的10磅存入了自己刚刚开通的账户，现在身上只剩下了24磅6比恩7便士的现金。 希望那些材料不会太贵，嗯……苏格回想着刚刚帮自己办理业务的银行工作人员，对方那种疑惑的目光，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脆弱的心灵。 10磅也算钱啊，看不起谁呢……苏格无声地吐槽。 剩下的钱，去掉两件价值为10磅左右的超凡材料，剩下的应该足够普通材料的购买，唉，今天怎么才星期二啊，真希望下周一快一点来……苏格在心中算着日期，明明昨天才刚刚领到了上个周的薪水，可转眼之间，这些钱就都有了自己的归属。 “要暂时改变一下计划了，我们需要先回一趟教堂。”塞林说道。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苏格问道。 “不知道，刚刚有位警察过来通知，应该是从加里那里得知了我们的行程。我猜，可能是调查取得了新的进展。” 第一卷 外乡人 还有希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就是这个人吗？”塞林看着胖胖的罗迪克，仔细问道。 “是的，他之前在约克市水利净化局工作，并且接触过那个被通缉的格拉奇。”司佩鲁有些紧张，将身体挺得笔直。 司佩鲁有些庆幸自己拥有着一个不错的记忆力，否则即使听到了格拉奇的名字，他也不会想起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而那样，只会使他再一次与希望失之交臂。 他知道在那个满是灰色砖石的监狱里，自己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不想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所以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微小的希望，他也要尝试。 “可以，感谢你的配合。”塞林转头问道，“切茜娅还没来吗？我们需要她帮忙画像。” “还需要等一会儿，我再去看一下。”加里说完，直接去了另一个方向。 塞林也没有多说，留下苏格与司佩鲁待在祈祷室中，就带着罗迪克出门而去。 房间中，只剩下苏格与司佩鲁二人面面相觑。 苏格能很清楚地发现，司佩鲁非常紧张，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却依然做出一副随时都要起身的样子，同时双手不停地摩挲着膝盖，看上去特别焦急。 苏格的记性很好，他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之前他跟切茜娅在黑墨鱼酒吧遇到的那个人，当时对方酒醉后的大哭，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喝水吗，司佩鲁警官？”苏格问道。 “你知道我？”司佩鲁表现出一丝惊讶，紧接着，无比欣喜的目光从眼中流露而出，像看到鲜花绽放一样的欣喜。 苏格不太理解对方为何会突然变得激动，向水杯伸出去的手下意识缩了回来，很坦诚地点头，道：“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虽然你应该不记得了，不过我们确实见过面。” “我们见过？”司佩鲁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准确地说，我们见过几次，但每一次都十分的巧合，我们之中的一方，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去了意识，这样说来，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苏格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互助者协会，苏格•艾欧西格，很感谢你的帮助，司佩鲁警官。” “苏格•艾欧西格……”司佩鲁回忆着这个名字，“我记得，你是，你是互助者协会安排在什么某个邪恶组织内部的卧底。” “对了，我记起来了，在大约三个星期之前的水车坊里面，我见过你，只不过那个时候你晕过去了，而且还光着身子。” 这么尴尬的话题其实可以略过的……苏格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去一旁倒了杯水，放在对方面前。 “可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哪怕是与我一起工作的同事和上司，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从来都没有人喊过我的名字。” 司佩鲁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落寞。 想到对方在黑墨鱼酒吧中大哭的情形，苏格想了想，认为司佩鲁应该是经历了某些事情，所以才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至于具体经历了什么，他不愿意去想。 “在黑墨鱼酒吧，有一次我去那里的时候，看到你趴在老亨利面前，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看见我。”苏格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 “老亨利？哦，你是说亨利先生，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并没有那么老。” 苏格略微思考了下，发现司佩鲁应该是不知道老亨利的真实身份的，于是就顺着司佩鲁的话说了下去，“对，是这样的，司佩鲁警官。” “不，我还不是警官，应该说，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成为警官了。”司佩鲁苦笑着，上下打量着苏格，说道，“真的令人难以置信，没想到我们再见的时候，你已经变得这样优秀了。” 司佩鲁目光中露出羡慕的光彩，让苏格心中的某个地方动了动。 他知道，原本还被贴在通缉单上的自己，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互助者协会的成员，这种巨大的转变难免会让对方出现落差感。 更何况司佩鲁现在还是一个普通的狱警，一个没有人能够记住名字的狱警。 “无论怎么说，这一次是你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不管别人能不能记住，但是我确实是记住了你的名字，司佩鲁先生，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重要的情报，也麻烦你继续向我们提供。”苏格坦诚地说。 “会的，我会继续向你们提供情报的。”司佩鲁目光坚定，“我不贪图赏金，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知道我的名字，仅仅是这样而已。” •••••• 解决完司佩鲁的事情，塞林等人回到祈祷室，重新坐下来。 “所以说，这算是一个重要的情报吗？”苏格问道。 “应该不算，”塞林叹了口气，“那个罗迪克知道的事情，我们都已经调查过，名字，样貌，也都有了确实的证据。准确地说，提供不了多大的帮助。” “当然，也会有赏金给他们，不过很少就是了。” 苏格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下去。 “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主要还是恶魔信徒和连环杀手这两件事，不过比起最初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我们知道恶魔信徒的首领名叫格拉奇，是衰败领域的超凡者，手下还有几位不同领域的超凡者，实力很强，擅长团队作战，但目的依然不明。” “连环杀手名叫葛比翁，喜欢独自作战，异种领域，大概率是位阶八的变形者，之前的密室杀人案件，就是由这个人一手操控，不过与恶魔信徒相同，对方的真实目的我们依然不清楚。” 所有人都在展开着各自的思考，祈祷室中一时间安静异常。 苏格知道，只有弄清楚了对方的目的，才可以更好地进行抓捕行动。 从之前的几次行动来看，恶魔信徒那边执着于进行恶魔仪式，但背后的原因依然不清楚，而连环杀手那边，看上去有种随意而为的散漫，不像是有特殊目的的样子。 不过苏格想想也对，那个连环杀手有着变态的冲动和杀戮习惯，用正常人的思维，很难理解。 “那这两边，都已经查证过了吗？就是格拉奇和葛比翁这两个名字，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记录和借鉴呢？”苏格问道。 塞林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微微转动，看向身边的昂都。 “查过了，但是没有丝毫的线索。”昂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恐怕这两方都是野生的超凡者，连环杀手那边在伊格恩有简单的记录，但记录的详细程度还不如我们。” “而格拉奇那边，有些奇怪，你们发现没有，他们自诩为恶魔崇拜的信徒，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是恶魔领域的。” “会不会是因为恶魔已经离开了北大陆？”苏格问道，“我不太了解，但如果恶魔是一个种族，就像人类这样的话，应该……” 说到这里，苏格觉得自己的思路比较混乱，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领域可以由灵质直接赋予，这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个恶魔的信徒，似乎并不是十分虔诚，或者说，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才促使他把手中的任务执行下去。” “那是什么原因？”塞林问道。 “不知道……”昂都摇摇头，“根据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原则，如果对方不主动，我们很难查到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苏格突然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连环杀手和恶魔信徒之间，存在着某些关系？” 话音未落，苏格就看到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一颗心猛地悬起来，紧张地说：“只是一个猜测。” “希望这只是一个猜测吧……”塞林感叹道。 •••••• 约克市监狱。 司佩鲁将罗迪克带回房间，面无表情地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怎么样，新来的？”他新换的室友问道。 “给了5磅，说后续有进展的话，可以继续报告。” 对方没有喊他的名字，不过司佩鲁丝毫不介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而且就在这之前，他已经知道了，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 那个人叫苏格•艾欧西格。 “嗨，知道规矩吗？”他的室友把大衣的口袋打开，表示里面还空着。 司佩鲁想了想，扔给对方对方一磅，说道：“剩下的其中3磅，我必须交给监狱长，这会让我们之后的生活好过一点。” 他的室友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看上去，也不敢多说什么。 司佩鲁见对方没有反应，也没有过多理会。 这种事情在监狱不算少见，甚至每一个可以执行操作的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虽然才来到这里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规则。 他将双臂抱在后脑，整个人躺在床上，通过面前那一排窄窄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湛蓝的天空。 “有机会的，还是有机会的，还有希望，女神并没有抛弃我……” 司佩鲁在心里默念着，双手因为用力而开始微微地颤抖。 在没有任何人看到的地方，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脸颊滑落。 第一卷 外乡人 背弃的信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郊外的某处。 大片嫩绿的青草中，突然有一小片区域，出现了衰败迹象。 在这个万物苏醒，生机盎然的春天，这片青草就如同秋后的干草一样，迅速地腐朽枯萎下去。 在此处地面之下，被黑暗笼罩的地下空间中，弥漫着一股淡黄色的烟雾，在这股淡黄色烟雾所能到达的范围内，所有存在生命的事物上，都开始展现出“衰败”的迹象。 结实的木质楼梯变得像薄脆饼一样酥软，杯子中的饮用水开始变质，储备的食物迅速发黑糜烂，并产生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在这股令人望之生畏的异象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发出痛苦的低吟。 格拉奇匍匐在地，在他身上，出现了多种罕见的症状。 他后背和腹部上大片的皮肤开始腐烂，露出粉红色的嫩肉和新生的肉芽，而在腐烂的边缘处，干裂和水泡的症状同时出现，显露出肿胀和干瘪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格拉奇挣扎着向前爬了一步，因为体重的原因，将左腹部一处鼓胀的囊肿挤压破裂，很快黄白色的脓液渗出，沾染在身体的其他部位。 只是格拉奇此刻顾不上这些，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只能用尽全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处于清醒的状态。 就在不久前，他找到了使者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仪式，而很久没有得到指引的他，毫不犹豫地尝试了。 但他没有想到，仪式带来的并不是使者的消息和支援，而是一股被放大了数倍的呓语和诅咒。 聆听神秘而恐怖的呓语，是他在位阶九“呓语者”的时候经常做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呓语与以往完全不同，似乎真的是某个神秘而古老的存在留下的信息。 仅仅听了一句话，格拉奇就感觉到自己开始失控，超凡能力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动，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开始成倍地体现。 “可……恶……” 格拉奇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但仍然拼劲全力从喉咙深处挤出最后一丝愤怒。 “可恶啊！” “我这么信任你，你却陷害我！可恶啊，希密斯！” 然而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双赤裸的双脚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此刻没有多余的力量，无法看清面前人的全貌，只能看到一双脚。 四周衰败的力量还在持续着，但面前这人，仿佛不受影响一样，四下看了看，最后目光汇聚到格拉奇身上。 “我在世界上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啊，你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是你无须担忧，我会带你回归父神的怀抱，在那里，将不会存在任何的苦难……” 赤裸双脚的男人张开双手，做了一个拥抱虚空的动作，然后将右手掌心贴在额头，虔诚地祈祷。 在做完这一切后，男人摘下挂在腰间的一个布袋，打开后，停顿了片刻，重新在腰间扎好。 忽然之间，赤裸双脚的男人抽动了一下，接着如同某种疾病发作一样，浑身上下开始不停地抽搐。 随着这阵抽搐，男人的舌头伸了出来，甩动着透明的唾液，同时两只眼睛开始歪斜，目光逐渐涣散。 “哈哈哈，呵呵呵，嘿嘿嘿……”男人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如果所有的失控都消失，每一位孩子都会回到父神的怀抱……” “嘿嘿嘿，哈哈哈，呵呵呵……” 但是就在这种意义不明的声音中，四周的淡黄色烟雾逐渐消散，所有的失控迹象都逐渐消失，包括发生在格拉奇身上的那些异常。 也不知过了多久，格拉奇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是有着“污染者”所携带的那些普通的症状，而且自己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站起来，打量着面前的神秘人。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赤裸着双脚，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到发白的灰色长袍，长袍底下是最简单的布衣和长裤，用一个粗麻绳在腰间系好。 一切都很正常，但让格拉奇注意到的，却是男人的样貌。 男人的皮肤很好，光洁，柔嫩，甚至在这个昏暗的地下空间，格拉奇也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来。 不过自始至终都挂在男人嘴边的那个痴痴的笑容，则让格拉奇感到不寒而栗，除此之外，男人的眼睛似乎有点问题，两只眼睛像是各看一处，无法聚焦。 “感谢您的帮助，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格拉奇表示感谢，他很清楚，自己能够活下来，正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做了些什么，既然这样，那也就表示男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至少是暂时没有。 赤裸双脚的男人一只眼睛看着格拉奇，另一只眼睛感觉像藏在太阳穴中，回道：“不必道谢，我们都是父神的孩子，你可以叫我柯西，柯西•克洛特，这是父神赐予我的名。” “父神？”格拉奇惊叫一声，刚刚恢复平静的灵性差点因为惊讶再次失控。 “是的，伟大的父神，全知全能的父神。”柯西说道，“而我此次过来，正是追随着父神的气息而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一个正在遭受苦难的孩子。” 柯西向格拉奇伸出手，说道：“回归父神的怀抱吧，我们都是祂的孩子，回归祂的怀抱，才可以让我们免受苦难的折磨。” 格拉奇盯着柯西的手掌，久久没有行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决断，因为他刚刚遭受了一次背叛，一次来自于他说追随的使者的陷阱。 他不知道为什么希密斯要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他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还是说，他那个并没有真正信仰恶魔的心，被看了出来？ “你似乎还在犹豫。”柯西说。 “是的，我之前，信仰的是恶魔，伟大的黑山羊。”格拉奇如实说出来，心中十分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激怒对方，从刚刚的事情来看，对方似乎拥有着远在自己之上的能力。 “所以才是回归，我的同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像你这样的孩子，流落在外，忍受着各种痛苦的折磨，而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将他们带回来，让他们回归父神的怀抱。”柯西说道。 格拉奇的内心挣扎着，他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边。 是继续这样下去吗？ 他已经失去了马丁，而且无法从任何人那里得到任何指引，只靠着心中并不虔诚的信仰，然后将自己的生命交给那群肃清者吗？ 还是说，回归这个父神的怀抱…… 在格拉奇做着内心争斗的时候，马丁的那张脸十分自然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那个叽叽喳喳的，永远改不掉行动先于思考的家伙，似乎还在欢快地喊着“格拉奇大哥”，“格拉奇大哥”。 格拉奇在一瞬间做好了决定。 他要复仇，为马丁和呐喊等人的死复仇。 “可以，只是我在约克，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您可以帮我吗？” “当然了，我的同胞，我追随着父神的气息而来，知道大祭司早已布下疾病之种，我们所要做的，只是等待种子的生长，并且看护好，在最后取下成熟的果实，仅此而已。” “可是我想要复仇。”格拉奇坚定地说。 “我知道一个隐秘的仪式阵，有着强大的神秘力量，或许可以帮助你们，不，我们，”格拉奇改变了称呼，“但是我想要复仇，您可以帮我吗？” “当然，但是维护好疾病之种的成长，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完，柯西从长袍底下拿出一对木偶样子的玩具，递到格拉奇手上。 “就当做是我的见面礼，我的同胞，祝贺你回归父神的怀抱。” 格拉奇双手接过来，并学着柯西的动作，将右手的掌心印在自己的额头上面。 “全知全能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虔诚的念诵完成，柯西对格拉奇张开双臂，用那个痴痴的笑容说道： “欢迎回归父神的怀抱，欢迎回到，真知会。” •••••• 约克市，上街区，金加仑街道十五号。 佛埃尔公馆。 从一个充满阳光的小房间中，传来了阵阵的低咳。 诺力看着窗台上摆放的一盆银边晴空花，发现一片叶子的边缘，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不应该啊，我每天都有浇水的，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诺力将染着点点猩红的手帕扔在一旁，躺回床上。 他已经向协会请假许多天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早就应该恢复了才对。 可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之前那次行动之后，诺力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以至于不得不向协会请长假待在家里休养。 开门声响起，瑞丝带着一束开得鲜艳的晴空花走进来。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瑞丝问道。 “别靠近我，免得传染给你。”诺力咳了几声，“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 瑞丝很听话，在房间的另一侧将花插好，搬了把椅子坐下。 “听说，拉莫斯的死，查出结果了。”瑞丝的声音有些低落，“不过希德也遇害了。” 她抓着自己的裙子，手掌慢慢地用力，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 “怎么会这样呢……” “凶手是谁呢？”诺力主动转移话题，以免瑞丝继续悲伤下去。 “一个名叫葛比翁的连环杀手，之前也被警察局通缉过。” 瑞丝说完，双手在胸前交叉握拳，露出虔诚的神情，说道： “伟大的空之女神，希望您让这些恐怖的坏蛋快点从约克消失，将和平与安定重新赐予约克的每一个人。” 诺力不发一言地看着瑞丝，直到整个祈祷结束，才说道：“放心吧，还有协会的那群家伙呢，他们足够可靠。” “说的是呢。”瑞丝慢慢露出一个笑容，“还有苏格先生，真希望他能快一点抓到杀害拉莫斯和希德的坏蛋。” 第一卷 外乡人 势力分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 晨会之后，加里开始对昂都死缠烂打，想让昂都教给自己“咏唱者”的感悟。 可能是在之前的行动中受到了刺激，也可能是看到周围人都已经成功消化灵药而产生的危机感，加里拽着昂都的袖子，脸上露出一种决绝的神情。 昂都很好说话，立刻就拿出之前买好的诗集，当着加里的面开始朗读起来。 结果在刚刚读到第二首诗歌开篇的部分，加里的脸上忽然变得奇怪，没有说一句话，直愣愣地站起来，离开了祈祷室。 “是被我的技巧震惊到了吗？”昂都挠挠头，“苏格去把他叫回来，我刚刚进入状态呢，下面还有更精彩的。” 苏格忍受着内心的煎熬，痛苦地说道：“他可能去吐了。” “是这样吗？我去看看。”说着昂都放下诗集，跟着离开了祈祷室。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剩下切茜娅与苏格二人，互相沉默着。 “唉，我想，加里就是因为忍受不住他的朗诵，所以才出去的，不过，恐怕他不会明白的……”切茜娅感叹道。 苏格深以为然地跟着点头，说道：“有几个瞬间我几乎都认为昂都先生是故意的，不过我确实无法理解，为什么念诗也可以叫作‘诗人’。” 切茜娅也跟着点头，之后打量着苏格，微笑道： “你看上去状态不错。” “毕竟要晋升了嘛，”苏格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晋升呢，之前那一次……” “我听说了，既然过去了，就不要总是用它来折磨自己，放眼未来，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方式。” “虽然说位阶九的晋升不需要仪式，可是为了保证晋升的成功率，昂都说，最好还是等到今天晚上，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做，记得在那之前处理好。” 苏格点点头，“我明白的，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看着苏格跃跃欲试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 “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原本课程也无法顺利进行，嗯，不如这样，我们暂时休息一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可以提问，今天的课程就当做解答时间好了。” 苏格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切茜娅小姐，我想知道，那些邪恶组织的事情。” “具体一点，”切茜娅表情严肃，“在北大陆上，有很多组织，它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有着十分复杂的势力分布，你这样问我，我可以给你解释上三天三夜。” “那就，大概讲一下势力分布吧。”苏格懵懂地眨眨眼。 切茜娅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你求知欲旺盛呢，还是怎样，好吧，我给你简单说一下，不过只是最简单的那种。” 切茜娅想了想，从一旁拿出一副地图，摆在苏格面前，说道： “如果要将势力分布，就要从国家入手。” “我们现在所处的格里芬王国，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东北方的凯莫斯帝国，这三个国家，可以说是北大陆最强大的三个国家了。” “从面积上来看，莫格里恩联合众国国土面积最大，但是由于那边的土地多为山脉和高原，所以可利用的土地面积远不如格里芬王国，而凯莫斯帝国，则更小了。” “除此之外，在格里芬王国的南边，也就是威尔克隆海域，有着数量众多的岛屿，这些岛屿上面存在有部落和势力，有些甚至一个岛就自称为一个国家。” “就是这些岛屿之间的关系和势力，加上在威尔克隆海域活动频繁的海盗，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势力网，你可以把它们看成，独立于三大国家的第四个势力。” “还有海盗？”苏格惊讶道。 “当然，”切茜娅扔给他一个白眼，“威尔克隆海域和更南边一点的库奥里德海，是可以从格里芬直接通向其他大陆的唯一海上途径，在这种地方，当然会有复杂的势力。” “而且因为威尔克隆海域的地形因素，这些海盗十分猖狂，倚仗着对海洋的熟悉，多次从格里芬的海军舰队包围中逃离。” “所以现在的安全航线，加在一起也不满十条，甚至就是这些安全航线，偶尔也会被大胆的海盗侵犯。” “这么严重？就没有人管一管吗？”苏格不解。 切茜娅竖起两根纤细的手指，说道： “第一，海上的战斗不必陆地，完全倚仗着船只与枪炮的威力。格里芬虽然国土面积很大，但西南方向，被拥有‘北大陆第一长’的达维克亚奇山脉阻挡，北边则是终年被严寒覆盖的冰海，只有南边的一个方向，是可以真正利用的海洋，这样导致了格里芬的海洋发展相对落后。” “第二，对于你来说，相对更容易理解一点，因为在那些海盗中，不，在全世界所有的海盗中，都有超凡者的存在。” “超凡者？”苏格微微一愣，然后就明白了切茜娅所说的意思。 “就像你想的那样，在广袤的海洋之中，有着势力强劲的超凡者，而仅凭一个格里芬的海洋舰队，不要说消灭了，甚至根本都无法抵挡他们。” “不过那些超凡者的活动区域，也并不仅限于威尔克隆海域，全世界的海洋都是他们的家，所以，在威尔克隆海域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紧张，只要你乘坐着官方的船只，待在安全的航道内，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些超凡者是海洋领域的吗？” “看来你已经弄清楚了领域的优势，”切茜娅欣慰地点头，然后摇头道，“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在大海上，有着属于海盗们独特的生存方式，甚至连官方发布的通缉者榜单，也被他们当做了实力鉴定的标准。” “在他们之中，有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他们是超脱于通缉者榜单之外的存在，也是每一个海盗都向往的对象，只不过他们每一个的身份都十分神秘，同时实力也是未知。” “在这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之下，就是按照通缉者榜单的悬赏金额来评断，大概有十几位悬赏金额超过万磅的海盗，就是这些人，组成了海上的势力阶级。” “其中当然有你说过的海洋领域超凡者，但据我所知，那四位最神秘也是实力最强劲的代号王者，没有一个是海洋领域的。” “为什么？”苏格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要成为代号王者，最起码也要迈入高位阶的层次，以我目前的实力来看，远远不够。” 随着切茜娅的描述，一幅巨型的画卷在苏格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风暴与闪电共存，猛烈的狂风之中，水手们随着缆绳滑上滑下，共同操纵着巨大的船只。 在暴风雨的尽头，一艘散发着昏黄光线的巨船驶来，巨大的身影摧枯拉朽般碾碎行进道路上的一切，而站在船头的掌舵人，根本不会向那些残骸多看一眼。 海盗们就是这样在大海上过着每一天，或许在感到厌烦的时候，他们会故意去打一架，也可能在他们晒太阳的时候，脑袋早已被敌人瞄准。 苏格在脑海中幻想着属于海盗的冒险，突然“咦”了一声，问道：“切茜娅小姐，这么说来，在北大陆，只有格里芬与海盗有着密切的接触，是这样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从地图上来看，凯莫斯帝国位于迪尔卡半岛，是个三面临海的位置，可是三面的海洋全都在冰海的范围内，只有夏季炎热的时候，被冰雪覆盖的地方才会融化，露出使用时间极短的航线。” “恐怕没有一个海盗喜欢那样的气候，我想，这应该也是凯莫斯的幸运吧。” 说着，切茜娅指向了地图上另一个方向，说道：“然后在西边，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他们的国土，你也看到了，整体呈现出一种狭长的走势，几乎是四面临海，只有中部才有大面积的土地。” “这种情况下，他们与海洋的接触比格里芬要高出许多，可以说，他们可以在沿海的任何一个地方建立船坞，要说与海盗的接触，恐怕不比格里芬要少。” “只不过格里芬有着威尔克隆海域这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在处理与海盗之间的关系上，要比莫格里恩那边困难一点。” 苏格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切茜娅盯着地图，眨眨眼，“因为某些历史原因，凯莫斯帝国那边对格里芬有些敌意，两个国家之间的往来也不是特别密切，如果你以后遇到来自于凯莫斯的人，尽可能不要招惹。” “据说他们自称为巨人的后代，男人是天生的战士，女人也远比正常的格里芬女性要强壮，或许是迪尔卡半岛严苛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强悍的身体，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在战斗上确实有着独特的天赋。” “什么历史原因？”苏格问道。 “历史问题不属于今天的讨论范围，”切茜娅无情地拒绝了苏格的提问，“今天只谈势力分布，你只要记好，在与凯莫斯人接触的时候，多动用脑袋思考就可以了，而这，正是他们不擅长的事情。” 苏格有些无语，“那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呢？也有历史遗留问题吗？” “那倒没有，你从命运教会被格里芬王国接受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非常和谐的状态。” “在北边的通商城市赛齐瓦，还有格里芬的中心费伦，都有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馆，里面也有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常年居住，并时不时举办宴会，邀请两国的重要人员参与，也代表着两个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 “据说最近好像就有，在费伦，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跟塞林大哥申请。” 说着，切茜娅露出一副狡黠的模样，凑到苏格身边，用胳膊肘捅捅苏格。 “不过我猜，你现在的心思都放在晚上的晋升仪式上面，对吗？” 苏格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难掩激动地说道： “正是这样。” 第一卷 外乡人 晋升位阶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碧蓝广场。 此时正是上午，灿烂的阳光铺满了广场上的每一个角落，大群的自由白鸽散落在广场上，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晒着洁白的羽毛。 尼奥跟在黎叶多尼希后面，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他看不到黎叶多尼希的正面，所以无法推测这位格里芬皇室的第十皇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秩序教会那边传来的消息，财务总长的儿子被刺杀那件事，已经结束了，对吗？”黎叶多尼希边走边问。 “是的，”尼奥加快几步，跟上对方的步伐，恭敬道，“我这边也接到了通知，是之前的那个连环杀手做的，接下来我会以此为重心，加强排查的力度。” “那也是没办法的是，毕竟牵扯到了超凡的领域，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参与的。” 黎叶多尼希转过来，正面对着尼奥，说道：“但是你也要以此为戒，毕竟整个约克都是你的管辖范围，如果下一次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在家族里几乎没有话语权，即便我想帮你，恐怕也无能为力。” 尼奥连忙点头，俯身行礼，“赞美您的品质，黎叶多尼希殿下。” 黎叶多尼希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看向身旁女侍卫，说道：“安斯纳，回去之后，你亲自挑选一份礼物，以我的名义送去财务总长的家里，代表我们的心意与慰问……” “是的，殿下。”安斯纳回道。 黎叶多尼希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忽然间发现，从南边的城门处，缓缓驶来一队马车。 每一辆马车都是双驾，制式统一，颜色也是纯粹的漆黑。 从城门口进来后，车队在碧蓝广场的另一侧停了下来，车厢中的人一一走出，有的开始着手搭建临时的帐篷，有的去给马匹喂食洗涮，还有一些则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这毫无疑问是个训练有素的马车队，只是黎叶多尼希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于是向尼奥投去好奇的目光。 “他们是黑魔术教团，殿下。”尼奥向黎叶多尼希解释道，“他们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到约克，用他们精湛的魔术表演，给所有人带来欢乐和赞叹。” “您感兴趣吗？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们会驻扎在碧蓝广场，同时会派一辆马车在市内进行宣传，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一个前排的位置。” “魔术？”黎叶多尼希双眼中露出好奇的光芒，像两只剔透的绿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从对面的马车上走下来，来到广场的中央，仿佛是终于摆脱了马车的颠簸一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男人有着一副很俊朗的面容。 浓密且粗重的眉毛，棕色的眼睛，似乎是天然蜷曲的棕色头发，综合在一起，将男人身上的那股慵懒劲儿显露地淋漓尽致。 这张乍一看完全不像是格里芬人的脸，但细看之下，却别有一番魅力。 男人看到了尼奥等人，对着这边使劲挥手，然后指指身后绘有“黑魔术教团”名字的帐篷，似乎是在邀请众人前去观看一样。 黎叶多尼希看到了对方的动作，微微一笑，也向对方挥手致意。 “我马上为您安排，一定会是最前排的位置。”尼奥见状，立刻表示自己的忠心。 “不必，我只是对他们稍微有点兴趣罢了。”黎叶多尼希谢绝了尼奥的好意，仅仅带着身边的女侍卫，离开了碧蓝广场。 “突然想下棋了。”黎叶多尼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突然说道。 “明白了，殿下。”安斯纳一如既往地回答，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 昂都追着加里出门，一路走过来，最终还是跟丢了。 “这家伙，偷偷练过体能了吗？怎么这么能跑了？” 昂都一边抱怨着，一边来到碧蓝广场，发现广场的一侧正聚集着不少的市民，出于好奇，慢慢走了过去。 “黑魔术教团？”昂都看着马车上的牌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当然了，这位先生，我们的魔术在整个北大陆可都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 昂都扭头，看到一个有着粗重黑眉毛，棕色大眼睛，和蜷曲的褐色头发的人。 “你们是那种，嗯，流浪，不，旅行艺人吗？”昂都问。 “那叫巡演，我亲爱的先生，怎么样，要不要来看一看，我保证你会拥有前所未有的体验。”男人热情地邀请，“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易路沃斯•拉耶，我是一名魔术师。”男人用食指卷着额角的一缕头发，笑着说。 “能变鸽子吗？”昂都问。 “当然，”男人极其敷衍地挥了挥手，“它们已经出现在了广场上。” “我喜欢你的幽默。”昂都干巴巴笑了几声，转身就走。 名叫易路沃斯的男人也不挽留，只是盯着昂都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 忽然间，昂都转过身来，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能在梦里。”易路沃斯微笑着回道。 “嗯，我记起来了，我应该是在某条小巷子里见过你，那个时候，你正在被几个家伙按在地上。” 昂都向对方的欠揍表示出简单的讥讽，摆摆手，直接离开了。 而易路沃斯好似没有听出昂都话中的意思，嘴角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微笑。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夜幕降临，群星到达了正确的位置，开始不停地闪烁。 一间可以看到星空的房间中，切茜娅靠着墙壁站在一旁，留下苏格独自一人站在房间中央，沐浴着璀璨的星光。 苏格通过深呼吸来平缓自己的心情，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切茜娅，说道：“我准备好了。” 切茜娅无声地来到苏格身边，“那就开始，先倒入液体。” 苏格点点头，伸手握住一个不透明的小罐子，将其中充满粘稠感的液体倒入一个50毫升试管，再将试管中的液体倒入面前的玻璃容器。 “可以再多一点，因为还有一些蜂蜜残留在试管中，”切茜娅建议，“而且多一点材料，不会对灵药造成任何影响。” 苏格点点头，又添了一些蜂蜜，看着金黄色的液体一点点流淌而下，汇聚在盆底。 这是他跟塞林在东街市场购买的花火蜂蜜，100毫升装总共2个比恩。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包金星栗，花费了4个便士，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进入了切茜娅和加里的嘴中，不过他也得到了加里赠送的一只萤火虫。 至于最重要的星之屑和幼年迷幻彩色蚌，他都是从教会购买的，这些简单的超凡材料价格比老亨利那里低了不少，10克的星之屑只花了他8磅，而一扇完整的蚌壳也只不过花了他9磅的钞票。 所有的材料加起来，一共花费了17磅2比恩4便士，而他随身的财产则一下子降到了7磅4比恩3便士。 不过这还在他的预算之内，虽然有些心疼，但为了晋升，他也没有意见。 至于切茜娅的存在，则是他之前的请求。 考虑到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的晋升，他害怕自己会因为紧张而产生操作失误，为了以防万一，才特地拜托切茜娅从旁指导。 “很好，不需要担心，虽然你的身体在颤抖，但是手却很稳。”切茜娅安慰道。 “那可能是因为‘盗窃者’的天赋。”苏格嘴角微微一翘。 “希望你接下来也可以这样自信，好了，有了液体的容纳和连接，固体才可以发挥作用，继续往里投放，记住，先放普通物品，最后才是超凡材料。” 苏格点点头，按照切茜娅的嘱咐，将剩下的材料依次放入。 他看着面前仿佛一道神秘料理的东西，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一时间有个奇怪的错觉。 我不会是疯了吧，这东西真的是灵药吗……苏格无奈，只能向切茜娅投去求助的目光。 “继续，投放灵质，之后你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苏格转回来，拿起桌子左上角的一个盒子，解开灵性封印后，取出里面的灵质。 一个小小的五角星般的水晶物体出现在他面前，直径大概在10厘米左右，是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大小。 小小的五角星散发着萤火虫般的微光，就像是夜幕中的一颗星星落在了苏格手里。 不过苏格却是用双手握着灵质，筛子般抖动。 这是整个灵药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他花费所有贡献才从教会换取而来的，星领域位阶九的灵质。 “刚刚的自信哪里去了？你放心，它不会因为你用力而被捏碎，也不会因为你失手摔在地上而打碎。”切茜娅看着苏格的动作，无奈地笑道。 “我只是有点紧张。”苏格嘴硬着，将五角星放进面前的“迷之料理”中。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在五角星沉入蜂蜜之后，所有的材料都慢慢开始融化，同时一阵柔和明亮的光芒凭空出现，带给人一种宁静而安心的感觉。 光芒很快消失，当苏格再次看向面前的容器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一小滩散发着微黄色光芒的液体，有种凝胶般的质感。 “就，我，不，”苏格有点语无伦次，“我就这么直接饮用吗？” “不然呢？加点柠檬调味？” 苏格端起玻璃容器，将嘴唇凑上去。 灵药顺着口腔滑入食道，带来一种清凉和舒爽的感觉，有点像薄荷柠檬水的口感。 所有的灵药全部进入苏格的嘴中，没有一滴残留。 此时苏格站在星空下，闭着眼睛，仿佛熟睡一般。 但切茜娅知道，在苏格的身体中，却发生着一股神奇的变化，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漫天的星辰依然在闪耀，在星空之下，苏格慢慢睁开眼睛。 他在无声中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惊喜，又激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成为了一名“祈星者”。 第一卷 外乡人 “祈星者”的能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根据那些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知识，他发现自己晋升为“祈星者”后，除了自身的灵性得到大幅提高之外，开始拥有了真正的超凡能力。 第一个是被动的能力。 “祈星者”在星光的照耀下，可以使自身的灵性得到小幅度的短暂提升，并且对于精神类超凡能力的抵抗力，也会获得增强。 虽然有着严苛的条件，但如果在战斗中充分运用，应该也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第二个是主动能力。 没有环境限制，可以对单个敌人或者在很小的区域内，制造一分钟的星光幻觉，属于精神类超凡能力，对带有精神类抵抗力的对象，效果会有相应程度的减弱。 第三个也是主动能力。 “祈星者”获得星光标记的能力，可以在任何具有实体的事物或生物身上进行标记，并对标记好的对象进行灵性感应，获知对方的存在和动作。 而做好星光标记后，可以使用后续的星光破碎能力，可以让存在的星光标记炸裂，炸裂造成的伤害，目前来看，有相当于全力挥出一拳的威力。 星光标记可以通过灌注灵性的方式驱除，也可以通过灵性感知的方式被发现。 除此之外，位阶十“盗窃者”的能力，没有得到任何增强和改变。 不过也不错了，晋升为“祈星者”后，算是拥有了两个主动的超凡能力，还有星光条件下的被动属性加成……苏格这样想着，脸上露出一阵喜悦的神色。 “看上去，晋升似乎很成功。”切茜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苏格转过去，点点头，“是的，切茜娅小姐，我现在的感觉非常好，也大致摸清楚了‘祈星者’带来的变化。” “那很不错，在刚刚服食完灵药的时候，都需要通过冥想和凝神来稳固自身的灵性，本来我还打算提醒你，但是从你的表现来看，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你的本能已经让你做完了这些。” 切茜娅一步一步走过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 苏格盯着切茜娅的手指，有些出神，忽然问道：“切茜娅小姐，我有个问题。” “说吧，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帮你解答疑惑的。” “我比较好奇的是，位阶九虽然带给我了一些新的超凡能力，但是原本位阶十的能力，却没有丝毫的增强，这是不是说明……” “说明位阶九和位阶十，属于互不关联的能力范围？”切茜娅扬眉道。 “大概是这个意思，之前的课程，不是提过相应领域和权柄的问题吗？根据我的猜想，这个‘祈星者’，会不会就是星辰领域所掌管的另一个权柄？” 切茜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在全力思考苏格所说的话。 “有可能就是像你所说的这样，从命运教会的资料来看，‘祈星者’，是真正开始与星辰产生关联的超凡者。” “他们接受星星的指引，对于漫天的星辰，有着发自内心的追求和向往，并向星辰祈求，以此换取内心的平和。” 切茜娅看着苏格，露出一个微笑，“现在你可以思考怎样去履行一个‘祈星者’的职责了，希望它可以像‘盗窃者’一样，被你很快地抓住要领。” 苏格缓慢地点点头，同时开始思考“祈星者”具体都要做些什么事情。 “对了，有时间的话，跟我去一趟黑墨鱼酒吧，听说老亨利要离开了。” 苏格“嗯”了一声，目光依然直愣愣的。 切茜娅看到苏格毫无反应，浅浅笑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 苏格踏着星光从列伊努教堂走出来，心思仍旧放在该如何感悟“祈星者”上面。 唉，晋升虽然挺好的，但是面临的问题也很艰巨，“盗窃者”起码还能从名字上看出点什么，这个“祈星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要我像其他人那样，每天晚上对着星星祈祷吗……苏格心中有些无奈。 从长长的阶梯走下来，苏格正准备放松一下心情，结果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停在街道的角落。 苏格震惊之下，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一辆挂着横幅和招牌的黑色马车。 “黑魔术教团？魔术团？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看着招牌上面的字，下意识念了一句。 “对，要不要来看一下？”一个眉毛又黑又浓的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我们最近一段时间会待在碧蓝广场，如果对魔术感兴趣的话，一定不要错过呦~” 男人走到苏格身边，弯腰做了个极为正式的见面礼，“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路沃斯•拉耶，是黑魔术教团的一名魔术师。” 苏格慢慢地点着头，同时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和不远处的马车。 “所以，您这是在？” “做宣传，”易路沃斯指着马车上的横幅，“我们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来到约克，在为期两天的全市宣传后，表演才真正开始。” “不过这段时间也会有简单的表演，总之，一定不会让客人失望，这始终都是我们的最高追求。” “哦，原来是这样，”苏格试探着问，“都有什么魔术呢？不会是变鸽子吧？” 易路沃斯的脸上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努力撑出一个笑容，“您想看变鸽子的表演吗？” “不不不，我对鸽子过敏。”苏格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所以你们都有表演什么内容呢？” 易路沃斯想了想，返身回到马车旁边，将一个小型的折叠木桌拿出来，并对苏格招了招手。 苏格好奇地走过去，发现对方正在手里切着一副牌。 “纸牌魔术？”苏格有点惊讶，目光在马车周围扫了扫，“就在这里表演吗？不需要准备？” “时刻准备着。”易路沃斯露出自信的笑容。 对方的回答让苏格有些跳戏，一时间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苏格的反应，易路沃斯误以为是自己的专业打动了对方，于是双手的动作更加迅速，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自信。 “请挑一张。”易路沃斯将手中的纸牌一抹，在桌面上摆出一道整齐的弧线。 苏格简单考虑一下，闭上眼睛随便抽了一张出来。 “扭曲的旋涡。”易路沃斯将牌翻过来，拿到一边，“请再抽一张，这一次不必让我知道。” 苏格点点头，这种把戏他看的多了，心中有点期待可以看到新的花样。 他又抽了一张，矮身看了一眼。 易路沃斯在苏格确认之后，将两张牌都收了回去，重新清洗。 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洗牌动作之后，易路沃斯再次把牌展现在苏格面前，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个奖励，如果您能抽出‘扭曲的旋涡’那张牌，可以获得我们的礼物。” 苏格发现，这与他之前看到的所有魔术都不一样，心中有些跃跃欲试，说道：“第二个呢？” “第二个不是奖励，在您没有抽中的情况下，如果我能抽到您刚刚的那张牌，您就需要买一张演出的门票，当然，任何价位的都可以。” “看上去我好像很吃亏啊，”苏格苦笑着，“你不会在这些牌上面做好标记了吧？” 易路沃斯听到苏格这样说，微微一笑，拿出一条厚厚的黑布，直接蒙上眼睛，说道：“事后您可以检查，而且为了避免嫌疑，我会告诉您具体的位置，由您帮我抽，怎么样？” 很有自信啊……苏格点头。 对方的动作彻底地激发了他的好胜心，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抽到了‘扭曲的旋涡’呢？” “那样我们会赠送您一张门票，免费，并且第二个挑战作废。”易路沃斯蒙着眼睛，很有自信地说。 苏格从牌堆中抽出一张，“我抽好了。” 易路沃斯没有告诉苏格具体的位置，反而直接将黑布摘下来，说道：“我也抽好了。” “嗯？”苏格表示疑问。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看看您的口袋？”易路沃斯笑着，看向苏格大衣左侧的位置。 苏格将自己的口袋翻出来，里面空空如也。 易路沃斯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惊讶，又带着一点错愕，不停地眨着眼，看上去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为什么不看看你的口袋呢？”苏格用下巴指指易路沃斯胸前的口袋。 易路沃斯无比困惑地把手伸进去，在接触到里面的东西的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将一张牌拿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那张是‘燃烧的星辰’，对吗？”苏格笑着说。 易路沃斯惊讶不已，将牌扔在桌上，一副绘有星辰正在燃烧的图案出现在二人面前。 易路沃斯仔细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迟疑了片刻，问道：“您也是魔术师？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苏格摆摆手，“我只是也对纸牌充满兴趣而已。”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这里？”易路沃斯双目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的本领非常不错，甚至比我的还要好，而且对节奏的把控也非常完美，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一定能成为一名伟大的魔术师。” “额……这个……”苏格有点尴尬。 其实他只是用了一点点“盗窃者”的小技巧就做到了这一切，只是简单的手部动作，甚至不算超凡能力。 而依靠“盗窃者”卓越的记忆力和手感，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从牌堆中找出特定的一张牌，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说实话，他原本只是想玩一个简单的休闲游戏而已，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直接邀请自己加入。 你就不怕我进去之后，会把你的位置给顶替吗，真是……苏格在心中嘟囔。 就在他思考着怎样拒绝对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从街角处走来。 “昂都先生？”苏格惊叫道。 “嗯？你还在啊，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昂都从煤气灯的光影中走出来，慢慢来到苏格身边。 但是走近之后，昂都突然愣住了。 就在苏格产生疑问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个来自黑魔术教团的易路沃斯，也愣住了。 第一卷 外乡人 梅欧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 易路沃斯若有所思地说：“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啊，哈哈哈，输给你了，真是丢脸，本来以为可以顺利让你们买一张门票的，嗯，这真是一场失败的表演。” 喂喂喂，就这样把自己的内心话说出来真的好吗？魔术师先生……苏格在心中吐槽一句，看着昂都，说道： “只是我没想到，昂都先生你们竟然也认识。” “一个误会。”昂都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转过去看向易路沃斯，“怎么，还在研究变鸽子的魔术吗？” “不，这次是纸牌魔术，只是失败了。” “哦，那还真是遗憾啊。” 苏格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一股火药味，于是退后半步站在昂都身后，一言不发。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告辞了。”昂都看了看路旁的马车，“希望你们的表演顺利。” “等一下。”易路沃斯喊道。 已经转身离开的苏格扭过头，略带歉意地说：“很抱歉，我不会加入你们。” “不是这样的，”易路沃斯摆摆手，“你很厉害，尤其是纸牌，是仅有的几个能够打败我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都会在碧蓝广场表演，如果有时间的话，记得来找我玩。” “别忘了，你可是能在我手上赢过一局的。”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跟着昂都离开了。 直到两人走后，易路沃斯才收回目光，拿起桌面上苏格抽出的那张卡片，翻过来。 “扭曲的旋涡。” “还真的被他抽中了，真可惜，差一点就要送出一张门票了。” 易路沃斯盯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笑起来。 “没看到他有任何的特殊，也没有使用超凡能力时发出的灵性波动，只是简单的手法，就这么厉害？” “嗯，就很致命……” •••••• 苏格跟着昂都，一路去往紫丁香街道。 苏格很熟悉昂都的行为方式，看到方才昂都做出的表现，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问道： “昂都先生，刚刚的那个人，有问题吗？” “看上去没有，但不一定就代表没有。”昂都叹了口气，“你刚刚，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苏格知道昂都问的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肯定道：“没有，我只是手的动作快了一点，任何一个熟练的魔术师都能做到，没有用任何超凡能力。” “可能是因为刚刚那个人没有预料到，所以才会显得特别惊讶。” 昂都点点头，“很不错，虽然说即使被认出来了也不会产生多大的问题，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晋升的过程如何，还顺利吗？” “很顺利，有切茜娅小姐的帮助，所有的一切都很顺利，现在的我已经是位阶九的‘祈星者’了。”苏格高兴地说道。 “有可以主动使用的超凡能力了吗？” 苏格点点头，发自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 “可以在跟奥格海马大主教训练的时候，让他帮你安排专门的超凡能力训练，以便加快熟悉和感悟。” “没有办法，这就是所有的超凡者都要面对的问题，一旦是晋升成功，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来一遍，前一个位阶的经验不会有任何作用。” 苏格默默地点头，准备回去之后，就先用一根蜡烛对着星空尝试一下，找一找“祈星者”的感觉。 •••••• 格里芬王国首都，费伦。 费伦这个名称的来历，还要追溯到第五纪的中期。 那个时候，北大陆的东部还处于一片硝烟与战火之中，最后被信奉大地巨人神的凯莫斯家族统一。 战争结束后，凯莫斯一世统一了北大陆东部的货币计量，并改建新都，因为这片土地的形状酷似狮鹫，所以将位于中央的首都，命名为费伦泽哈特，简称费伦。 寓意为狮鹫的心脏。 象征着勇敢面对一切危险的决心的斗志。 虽然说后来经过了种种的事情，凯莫斯整体迁往了东北方的迪尔卡半岛，但是费伦这个名字，还是留了下来。 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 在这所久负盛名的格里芬皇家医学院的一间教室内，米斯顿葛正在奋笔疾书。 “亲爱的苏格，很久不见。” “说起来，从约克回来之后，我的学业一直不太顺利，连续两次的实验课小手术都被我搞砸了，我不知道这样下去，库特教授会不会给我最后的实验资格，这让我有些烦恼。” “更不幸的是，我的爸爸似乎通过他的途径，听到了我在学校的表现，并在某次的家庭晚餐上对我说，如果我不能成为一名医生，嗯，他并没有说断绝关系这种伤人的话，但我能听出来，他的确对我非常失望。” “如果有那种可以成为医生的神奇药剂就好了，我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它。” “对了，虽然我想你对此并不会感兴趣，但这是我可以分享给你的，仅有的传闻消息。” “听说最近从莫格里恩那边，会有外交使过来费伦，格里芬这边，会派出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接待，据说外交宴会会在格尔姆林宫举行，不知道到时候都会出现什么样子的菜品，我有些好奇。” “虽然无法参与，但我也蛮期待的。” “暂时就写这么多吧，期待你的回信。” 米斯顿葛快速地把信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放进背包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 米斯顿葛穿越学校中的花园，向医学院的出口走过去。 那些白天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的花丛，不知道为什么，在深夜中看上去竟然有点恐怖，张牙舞爪的，就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向外窥视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虽说费伦处于内陆内陆，但是有佛利姆与里弗斯两条巨大的河流贯穿整个城市，所以在这样的深夜，靠近河边的地方，依然会有雾气弥漫。 米斯顿葛终于穿过了花园，来到门口的守卫室，向端坐在里面的人点点头，礼貌地问候道： “梅欧路女士，晚上好。” “你好呀，小米斯，今天也是充满活力的一天呢。” 说话的人是一位女士，她有着深红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眶，毫无疑问，年轻时的她一定有众多的追求者。 如今，她的皮肤开始松弛，皱纹也开始增多，岁月在她的眼角和脸颊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从面容看上去，却很难判断她的年龄。 在这个学生占据绝大部分比例的医学院中，她还穿着年轻人喜欢穿的衣服，带有蕾丝的长裙，收腰的礼服，缀有珍珠的高跟鞋，都是她的最爱。 只是这些青春洋溢的衣物穿在她身上，难免有些违和，而且视觉效果也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好在她只有傍晚才会出现，值守一夜后，在黎明之前离开，所以并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她。 米斯顿葛是个例外。 仔细回想，米斯顿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认识的梅欧路女士，好像从他来到医学院，两人就熟识了一样。 虽然在学生们之间偶尔会传出一些，关于午夜值守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但是米斯顿葛不太在意，因为他可以说是整个医学院与梅欧路接触最多的人，他知道梅欧路最真实的一面。 通常他都会选择最后一个离开，而在回家的路上，只有经过梅欧路这里的时候，对方会陪他聊几句，说说白天发生的事情。 可以说，正是有了梅欧路的陪伴，他才能走到现在。 “梅欧路女士，你的珍珠项链看上去真不错。” “对吧，对吧，小米斯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可是我一颗颗收集好，自己串起来的项链哦。” “说起来，小米斯你也到了毕业的时间了，对吗？唉，往后的日子里，都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米斯顿葛面露愁容，“估计，应该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我的研究课题进行得不是很顺利。” 梅欧路自顾自地涂抹着口红，对靠在一旁的米斯顿葛说道：“其实你应该去做一些你喜欢的事情，比如唱歌，或者料理。” “相信我，每一个听过你唱歌的人都会为你的嗓音感到惊讶，而每一个品尝过你料理的人，都会感叹世界上少了一位杰出的厨师。” “哈哈，谢谢您的鼓励，梅欧路女士，不过我还是想成为医生，如果有那种神奇的药剂就好了，喝了之后就可以立刻成为医生……”说到最后，米斯顿葛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用眼睛瞟了一眼梅欧路的位置，发现对方还在专心地涂着口红，心说差点说漏了嘴，于是挠挠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是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梅欧路却通过镜子将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捕捉在眼睛里。 只是梅欧路也没有说话，依旧给自己并不丰润的嘴唇涂着口红。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您一个人注意安全，”米斯顿葛像个尽职的保姆一样嘱咐，“还有，可以的话，尽量睡一会儿，睡眠对女性来说，胜于所有的保养品。” “我知道啦，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尖叫。”梅欧路很满意自己的妆容，对着镜子反复地看。 米斯顿葛点点头，直接离开，往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临近深夜，空旷的费伦街道上很难见到活动的人影，只有不停闪灭的煤气灯，发出着刺啦刺啦的响动。 雾气逐渐侵袭而来，被黑暗笼罩其中，米斯顿葛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只能隐约看出一盏盏煤气灯照出的昏黄的光晕，而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米斯顿葛忽然紧张起来，他抓紧了自己的背包，开始小跑。 心跳逐渐加快，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是他总有一种错觉，一种自己被盯上了的错觉。 仿佛漆黑的夜空下，被夜枭盯住的老鼠。 忽然之间，一个清晰的脚步声从他前面传来。 米斯顿葛猛地停下了脚步，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强，双手的手心开始出汗。 而在他前方的浓雾中，慢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影子，向他一步步走来。 第一卷 外乡人 你想成为超凡者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谁在那里吗？” 米斯顿葛的声音有些颤抖。 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只有他一个人，而黑暗与浓雾始终伴随着他，让他凭空产生一种危机感。 “有谁在那里吗？”米斯顿葛又问了一遍。 魁梧的身影逐渐接近，在米斯顿葛面前四五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一个罩着黑色斗篷的人，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看不清晰，但是从粗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来推断，应该是个活人。 身为医学生的米斯顿葛依然在屏住呼吸。 其实从他的经历来看，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不会让他产生太大的反应，可是在这个巨大的城市中，有着无数稀奇古怪的传闻，而里面的主角，并不全都是人类。 “您是迷路了吗？”米斯顿葛控制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问道。 那个穿斗篷的身影没有说话，反而上前一步。 这一个突然的举动，让米斯顿葛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退后一步，保持着与对方的距离。 似乎是看到了米斯顿葛的反应，穿斗篷的人停下了动作，将兜帽翻下来，凑到一旁的煤气灯下面。 一张经历过风吹日晒的脸露了出来，只是没有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唯一让人觉得在意的，可能就是那副挡住右眼的黑色眼罩。 米斯顿葛发现对方是人类之后，默默松了口气，问道：“需要帮助吗？” 戴眼罩的男人四下观望着，用一种沙哑而低沉的嗓音说道：“知道‘猎人’酒吧在哪里吗？” 米斯顿葛摇摇头，斟酌了一番，说道：“不知道，不过您可以去中央区或者东二区找一找，听说那边酒吧比较多。” 戴眼罩的男人点点头，向前迈进一步，“那你知道格尔姆林宫在哪里吗？” “先生，您是从外地来的吗？”米斯顿葛问道。 “当然，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费伦，没有人不知道格尔姆林宫的位置，那是皇室帕莱斯家族最大的宫殿，最近要举行的外交宴会，听说就要在那里举行。” “是这样啊，”戴眼罩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再向前一步，“那你能告诉我，该怎样到达那里吗？” “在中央区的北侧，很容易找到。” 米斯顿葛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指着，回过头来，突然发现对方离自己只有一臂的距离。 从对方魁梧的身材上，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米斯顿葛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就在他的精神紧绷到极限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米斯顿葛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以减小尖叫声对耳膜的伤害。 眼前的景象开始跳动，两只耳朵受到了巨大的压迫，牙齿中仿佛咬着沙子。 这股尖叫声很快就消失了，那些出现在他身上的异常也随之退去，等到米斯顿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慢慢走来。 “梅欧路女士？您怎么来了？”米斯顿葛惊讶不已。 刚刚的尖叫是梅欧路女士发出的？不可能吧，人类的嗓子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梅欧路穿着一身洁白的束腰长裙，袖口和裙摆处还有着蕾丝的装饰，而在她的脖子上面，还挂着一条珍珠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也不知道是被这副打扮给吓到了，还是惊讶于梅欧路的气势，戴眼罩的男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与米斯顿葛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梅欧路没有搭理米斯顿葛，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来到米斯顿葛与男人之间的位置，微微仰头，看向那个戴眼罩的男人，脸上仿佛挂满了冰霜。 “我只是想问个路而已，”戴眼罩的男人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声音都开始不自然，“费伦的人不是很友好吗？” “那边。”梅欧路的声音中听不出温度。 男人点点头，道谢之后戴上兜帽，按照梅欧路指示的方向，很快地消失在浓雾中。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水流声传来。 “那个……梅欧路女士，您怎么……” “小米斯先回去，”梅欧路转过头来，“今晚就不要回家了，守卫室后面有间可以休息的房间还记得吗？去那里等我。” “我可以住宿舍的……”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米斯顿葛挠了挠头，不再纠结，“好吧，那我先回去，梅欧路女士您注意安全。” 米斯顿葛走后，梅欧路转过身，看向那个戴眼罩的男人离去的方向，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红。 •••••• 费伦皇家医学院，守卫室。 米斯顿葛借着煤气灯的光亮翻开书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半个字，磨蹭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把书合上了。 “唉，也不知道梅欧路女士去哪里了，刚刚应该带着她一起回来的……” 话音未落，一旁的大门应声而开，梅欧路缓慢而端庄地走进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谢谢你的关系，小米斯，你知道吗？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这会为你省去很多的烦恼。” “可是我正在烦恼着，”米斯顿葛看到梅欧路没有事情，放心下来，“不过还好，您没有事。” 梅欧路点点头，将米斯顿葛领到后侧的休息室，检查好门窗后，跟米斯顿葛面对面坐下。 “小米斯……”梅欧路斟酌着语言，“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超越常人能力的存在吗？” “您是说超凡吗？”米斯顿葛平静地问道。 “额，”梅欧路被噎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从你的爸爸那里吗？” “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是我前一段时间去约克的时候，从那边的朋友口中得知的。” “朋友？”梅欧路惊讶道，“你有朋友了？什么样子的人？男的还是女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米斯顿葛挠挠头，“就是，很普通的人……” 米斯顿葛将跟苏格相遇并结识的过程说给梅欧路，在说的过程中，脸上逐渐露出微笑。 “……之前我给您的蜂蜜水，就是用他给我的蜂蜜做的，您还记得吗？” 梅欧路惊讶于米斯顿葛的滔滔不绝，以至于都没仔细听后面的内容，满脑子都是那个“苏格”的身影。 小米斯认识新的朋友了？这可真了不起，不过，我心里这股失落感是怎么回事？小米斯认识了新的朋友，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我这里了？ 不行，我得替他看看，小米斯是个很乖的孩子，不能让他受骗，苏格是吗，有机会的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梅欧路想着。 “梅欧路女士？” “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在梅欧路面前摇着手，发现对方有些出神。 “啊，小米斯啊，”梅欧路回过神来，“刚刚说到哪里了？” “超凡，我们说到超凡了。” “是的，是这样的，”梅欧路平稳一下情绪，说道，“之前我听你说过，希望有一种可以立刻成为医生的东西……” “我随便说的。”米斯顿葛连连摆手。 梅欧路没有反驳，只是从一旁的床铺下面拖出一个箱子，当着米斯顿葛的面打开，将里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 米斯顿葛没有提问，他与梅欧路有着足够的默契，知道对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也一定会给自己解释。 “100毫升的纯水，四种纯色的花瓣各两片，这些可以去外面的花园解决，嗯，自身的健康血液3滴，工具都是现成的，可以随时抽取，剩下的……” 梅欧路问向米斯顿葛，“还需要一定量的医学知识，依我看，你的笔记就不错，给我两张，最后，四方蜂巢的蜂蜜10毫升，你之前的蜂蜜还带着吗？” 米斯顿葛摸不清梅欧路的意图，但是也老老实实地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了。 在所有的材料都收集完全之后，梅欧路坐到米斯顿葛面前，无比郑重地说道： “小米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非常的重要，是那种只有你最相信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你明白吗？” 米斯顿葛点点头。 梅欧路面临欣慰，问道：“你想成为超凡者吗？” “啊？” “你想成为超凡者吗？” 米斯顿葛瞪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梅欧路，一时间思维没能跟上。 “您是超凡者吗？” 梅欧路点点头。 “所以，您就是爸爸说的那种，没有主动暴露身份的超凡者？藏在医学院中的超凡者？” 梅欧路点点头。 “这简直太令人惊讶了，您是什么样子的超凡者呢？”米斯顿葛激动地问。 “我是来找你问问题的吗？”梅欧路轻轻撅了噘嘴，但也不厌其烦地回答，“月亮领域。从你的问题来看，你应该只是知道一点超凡者的事情，而没有经过专业的学习。” “在超凡者中，不会用‘什么样子’来形容，而是用领域区分。” “对不起，女士，我只是有些激动。”米斯顿葛老实地低下了头。 “所以，回答我的问题……”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你想成为超凡者吗？” 第一卷 外乡人 转行的海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仰起头，看着屋顶，思考了许久，才低声回道： “不是非常希望。” “可是像刚才那样的情况也许会再次发生，如果不是我恰好发现，小米斯，你认为一个普通人，有可能敌得过一个超凡者吗？”梅欧路问道。 “刚刚，您是说，那个戴眼罩的人？他很危险？我们要不要报警？” “普通的警察无法对超凡的领域进行干涉，而具有超凡能力的那些人……嗯，该怎样给你解释好呢？”梅欧路有些苦恼。 她知道米斯顿葛虽然是个乖孩子，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非常固执，或者说思考的方式与众不同，想要说服米斯顿葛，就一定要从米斯顿葛的思维方式入手。 “那我们不考虑刚刚的问题了，我们说一件其他的事情，之前你不是说过，希望有可以服用后就成为医生的药剂吗？” “是有一点……”米斯顿葛流露出少有的心动，“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小米斯。”梅欧路心中一喜，将方才拿出来的那个小盒子放在米斯顿葛面前，打开灵性的封印后，取出一块圆球状的东西。 这个圆球状的东西只有手掌大，呈现出一种磨砂玻璃的质感，还散发着神奇的幽绿色光芒。 米斯顿葛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圆圆的脸上充满了好奇。 “所有的事情我之后会给你解释，你现在只需要遵从你的内心即可，”梅欧路说，“我现在就有你希望的那种药剂，月亮领域，位阶十，医师。” “在服用之后，你会获得不亚于你爸爸的医术和经验，我想，这正是你所期望的，对吗？” 米斯顿葛从那个圆球状的东西上收回视线，缓缓地点了点头，却又充满着担忧，问道： “那……会有危险吗？” “不会有任何危险，小米斯，有我在，你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米斯顿葛内心挣扎了一番，点点头，说道：“那我接受，我都需要做些什么？” “你需要把你的笔记找出来，还有剩下的蜂蜜，我来指导你，调配出你所需要的灵药。” 米斯顿葛点点头，按照梅欧路所说的，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 梅欧路看着还剩下半瓶的蜂蜜，感慨一声，道： “嗯，这可能真的是银月的指引，你的那个朋友，居然会送给你这个，不然的话，仓促之间要准备好所有的材料，其实也很困难。” 梅欧路看到米斯顿葛那张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嘴角也跟着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星星与月亮吗？就像历史上一样……”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此时已经是凌晨了，费伦的街道上被一片无尽的黑灰色覆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在这样一个连大多数夜行生物都开始休息的时间，东二区的街道上，仍然有几家酒吧亮着灯火。 魁梧的男人停下脚步，简单地确认了一下目标，抬起腿踩上酒吧前的木质楼梯。 咚，咚，咚。 木头的回音在空荡的街道中格外清晰，而男人似乎没有拜访者的自觉，一连串的动作后，制造了不小的动静。 吱呀一声，深棕色的大门打开，男人走进去后环视了一圈，径直来到吧台前。 此时的酒吧中，热闹的气氛已经退去，人们在尽兴后各自回家，只有三三两两的醉客因为喝得太多，只能在桌子上凑合一夜，所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大厅中回荡着。 男人坐在吧台前，翻下兜帽，伸长了脖子往吧台后的酒柜上打量着，喉头蠕动。 “听说费伦的人都很有礼貌，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接待我，难道这里也和大海上一样，酒水完全自助吗？”男人懊恼着，站起身，手臂直接探向吧台后面。 “大海上的人，都像你这样没有礼貌吗？”一个声音响起。 男人停下动作，回头打量着，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只是简简单单地坐着，手中把玩着一只高脚杯，两只黑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完全没有看向男人一眼。 毫无疑问，女人很美，她有着精致的五官，纯黑的眼睛，一头银色的头发，仿佛鲜嫩奶油一般的柔软皮肤。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呈现出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白。 但比起她的外貌，让人更加印象深刻的，却是她的气质和声音。 那种仿佛立于雪山之巅的，常人不可触及的清冷之美。 “大海上，提供给客人足够多的酒水，就是最有礼貌的事情。”戴眼罩的男人说，“我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但是我想问，为什么没有服务的人，我听说，陆地上的酒吧，都有服务的人，他们站在桌子后面，按照客人的需求提供酒水，是整个酒吧的拥有者。” “是你吗？你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戴眼罩的男人看着女人，目光在女人的脚踝上来回不停。 “这家酒吧的老板身体出了一点问题，无法让他继续工作，而他的继任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 “所以说，你是这家酒吧的代理者？”男人看着女人裸露出来的光滑皮肤，慢慢地搓着双手，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 “‘独眼’的马耶尔，”女人的声音仿佛清泉，“这里不欢迎你。” “知道我的名字？”男人有些意外，将目光移到女人的脸上，“那就很简单了，给我来杯啤酒，顺便，我想找份工作，我听说，这间酒吧也有其他的用处。” “你该回去海上。” “我已经很久不做海盗了，大概有三天吧。” 女人轻轻点头，“我听说，你放弃海盗的职业后，转眼就去做了赏金猎人，并且把之前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出卖了。” “嗯，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不是因为海盗做得艰难，谁会去做赏金猎人呢？” “具体的原因，其实告诉你也可以，因为我得罪了某个厉害的家伙，他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 “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我不得不离开大海。” “至于之前的那些伙伴，我是在帮他们，不然落到那个厉害的家伙手里，他们只会死得更痛苦。” 马耶尔看着女人，满意地点点头，话题一转，说道：“你跟我吧，我保证每一个晚上，都会让你体会到身为女人的幸福。” 女人对马耶尔语言骚扰毫无所动，甚至表情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厌恶，低声说道： “我喜欢有礼貌的男人，拥有真挚感情的那种。” “我就是……” 马耶尔的话说到一半，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脸颊上有些湿润，紧接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抬手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而坐在角落里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这里不欢迎你，”女人再次说道，“费伦这么大，你可以去别的地方。” “还有，不要打这个地方的主意，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找到你。” 片刻之后，马耶尔从猎人酒吧中走了出来，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他才松了一口气，整个肩膀忽的垮了下去。 “好厉害的女人，我根本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动手的，是什么领域的能力？” 马耶尔看着手掌，发现在已经半干的血液之中，还有着几片亮晶晶的东西。 “这是……鳞片？可鳞片是哪个领域的能力呢？” 马耶尔想了想，摇摇头放弃了思考，然后来到一个下水道口，闭上眼睛，微微用力。 很快，一层薄薄的水膜从他的手掌中出现，接着汇成小小的一滩，这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流冲刷着他的手掌，仿佛无穷无尽一样，将他手中的鲜血清洗干净。 马耶尔看着最后一滴微红的水珠落入下水道，甩甩手，刚刚准备转身离开，猛地惊醒道：“糟糕，带有我血液的东西，该用灵性完全清除才对。” 他立刻趴下来，看着漆黑一片的下水道口，眨眨眼。 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股腐臭的酸气进入到他的鼻子，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让他咳嗽了几声，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唉，还是大海好啊，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喜欢的事情，也不需要过多注意什么，那才是自由啊，在这个地方，总感觉浑身都被束缚着。” “算了，还是开始做正事吧，嗯，就先从熟悉环境开始。”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碳棒，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蹲下来随手涂抹。 “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来的大使，嗯，格尔姆林宫，想进去恐怕要费一番功夫，需要特殊的身份。” 说着，他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用白骨雕刻出的面具，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无声地笑起来。 “仅仅是这样还是不行，必须找一个得力的帮手才可以。” 马耶尔站起来，用鞋底把那些画出来的图案和名字抹掉，并摸了张纸出来，用碳棒在上面简单地写着什么。 “这样就可以了，在帮手到来之前，只需要熟悉周边的环境，嗯，在那之前……”马耶尔回头看了一眼，垂头丧气道，“要先找个地方喝一杯才行。” 第一卷 外乡人 灵性波动预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四，凌晨。 费伦，东三区的一间小酒吧。 酒吧会提供清晨的早餐这件事，似乎不是费伦的特色，考虑到生存问题，很多酒吧都提供着酒水之外的服务。 相比较来说，“简餐厅”这个称呼更加适合它们。 一位穿着修身黑风衣的人，匆忙地往嘴里塞入一根猪肉香肠后，放下一把零钱，甚至没有等待侍者找零，就迅速地离去。 这样的客人在东三区十分常见，因为他们都有着繁重但薪水极低的工作，必须利用好每一个细小的时间，才能让他们的收入变得多一点。 穿着黑风衣的男人穿梭在东三区的巷道中，神色十分谨慎，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甚至在附近多绕了几圈，最后才向北方走去。 “没错的，我应该不会看错，‘独眼’的马耶尔，一定是他，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费伦？” 男人低声叨念着，脚下生风。 现在正是黎明时刻，太阳还未升起，但东方的天际已经逐渐明亮起来，相信再过不久，炽热的阳光就会覆盖整个费伦。 男人选择了一条小路，虽然要穿过东三区有名的“流浪者街道”，但是可以给他节省很多时间。 然而，就在他即将穿越“流浪者街道”的时候，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男人猛地停下脚步，右手摸向黑风衣下面。 那里藏着一柄短刀。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要去通风报信吧？”马耶尔主动问道。 “‘独眼’的马耶尔……” “是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目的就是我，对吗？你在酒吧发现了我，所以想去通风报信？你供职于哪里？鹰眼情报局？还是王国军部队？” “为什么要来费伦，你的目的是什么？”男人没有回答马耶尔的话。 与马耶尔对峙，让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紧紧盯着马耶尔的动作，以防对方突然发出袭击。 “你应该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或者说，为什么你的目的被我发现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额头上悄悄滑落一滴汗水。 “看样子你应该还是一个新人，所以做事这么冲动，因为刚刚加入，心中的热血还没冷却？想要把我抓回去，作为帮助你提升的基石？” 马耶尔滔滔不绝道：“但是你还差得很远啊，经验完全不够，在那种地方吃饭的人，怎么可能不用找零呢？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甚至会将一个便士掰成两半使用。” “而我，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跟你说话，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心情很不好。” 说完，马耶尔将双手合拢，凝聚出一层极薄的水膜。 男人眼见形势不妙，连忙摸出短刀立在面前。 只听“叮”的一声，短刀应声而断，声音清脆。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短刀，眨眨眼，然后缓缓转动头部，看向自己的胸前。 一片慢慢侵染的红色，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就像气球泄气一样，男人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从胸前的那道伤口迅速流出。 虚弱伴随着无尽的黑暗袭来，他慢慢闭上眼睛，“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马耶尔见状，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发现对方确实停止呼吸之后，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然后又很快露出愁容。 “唉，陆地上还是不如大海，连杀一个人都要考虑这么多，在大海上多简单，只要扔进海里，之后的一切都不需要担心，大海会帮你处理好所有痕迹。” 马耶尔四下看了看，发现一个下水道口，眼睛一亮，弯下腰抓着男人的衣领，向下水道口走去。 “好了，这下就解决了。” 马耶尔拍拍手，再次凝聚出一道水流，将地上的血迹简单冲洗干净，转过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离去。 •••••• 约克市，下街区。 苏格穿戴整齐，跟在切茜娅后面，像个尽职的保镖和贴身护卫一样，规规矩矩地走着。 “感觉怎么样，我是说，你新得到的能力？”切茜娅侧头看着苏格的脸，问道。 “还不错，一个被动的能力还没来得及测试，但剩下的两个都还不赖。”苏格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切茜娅的胳膊上轻轻点了一下。 一个微弱的光芒一闪而逝，切茜娅掰过自己的胳膊，仔细看着，对苏格露出疑惑的表情。 “星光标记，”苏格解释道，“我用昂都先生试验过了，这个标记只要不是双方有意识地消除，应该能存在一段时间，我用这个东西，就可以感应到大家。” 说着，苏格闭上眼，停下脚步。 “塞林先生现在在我们的西边偏北一点，大概是列伊努教堂的附近，加里先生和贝特罗先生在更西边的位置……” “这么说，用‘星光标记’，就可以知道所有人的具体位置？”切茜娅有些惊讶。 苏格知道切茜娅在想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从目前的阶段来看，这个能力是有距离限制的，范围大概在半径五百米左右，一旦超过这个距离，感应能力就会变得很模糊，只能知道目标的大致方向和距离，而且误差很大。” “但是在五百米以内，就很精确，是这样吗？”切茜娅追问道。 “是的，昂都先生也跟我分析过，这个能力比较适合支援，因为在我脑海里有每一个成员的位置，可以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掌握战场上的状况。” “配合上‘盗窃者’的行动能力，应该可以做出十分有效的支援。”苏格说着，慢慢皱起眉头，“不过这也只是分析和猜测，毕竟没有经过实战的锻炼。” “这已经很不错了，”切茜娅十分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说实话，我有些意外，我没有想到星辰领域位阶九竟然会是这样的力量，还有一个呢？” “哦，有了星光标记后，可以再次发动进行星光破碎，威力大概，就像挥出一记直拳这样。”苏格做了个挥拳的姿势，“不过这个能力，在能看见目标的时候比较有用，一旦目标离开感应范围，我就无法判断对方在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个东西很容易被人发现，也会很轻易地就被消除，因为它具有灵性，在维持的时候，也会消耗我自身的灵性。” 苏格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同时维持五个，持续大约三个小时这样。” “所以我认为，用在自己人身上的效果，应该会比用在敌人身上的效果，要好得多。” 切茜娅点点头，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黑墨鱼酒吧前面，经过那张脏兮兮的招牌后，进入屋子内部。 “哦，我们的‘醉美人’来了。”老亨利依旧站在吧台后面，手中擦着玻璃杯，面带标志性的笑容，“如果我没有看错时间，那您一定是有别的目的了。” 切茜娅点点头，环视一圈，凑到老亨利面前，低声问道：“方便说话吗？” “当然，现在是上午十点，屋子里也只有我们几个人，不需要担心。” 切茜娅松了一口气，“那先来一杯麦芽啤酒。” 老亨利动作熟练地倒了杯酒，放到切茜娅面前，然后转过头，看向苏格。 “我……还有别的事情。”苏格随便找了个借口，婉拒了对方。 等到苏格再去看切茜娅的时候，发现切茜娅已经喝完了整整一大杯啤酒，轻轻打了个嗝，脸上露出婴儿一样满足的笑容。 喂，这是什么速度……苏格脸上开始抽搐，有些后悔早上跟着切茜娅一起出门。 老亨利很有礼貌，只要客人不说话，就始终保持着手上的工作，不插话，也不打断。 在苏格的再三提醒下，切茜娅才将注意力从麦芽啤酒上移开，对老亨利问道： “听说你要离开约克了，是吗？” “是的，费伦有一间酒吧给出了更高的价钱，我无法拒绝。” “也就是说，这里……”切茜娅用手指竖直着敲打桌边，“也不会继续使用了，是吗？” “这件事情，很抱歉我无法回答你，这是我和现任雇主达成的约定，必须要遵守。” 切茜娅面色不改，仿佛早有预料一样，伸手拿起酒杯，才发现里面早已空空荡荡的了。 “不过……” 老亨利很少见地主动拿过酒杯，给切茜娅重新倒满，“到时候这里没有老亨利，也就变得不一样了，对吗？” 切茜娅看着老亨利的眼睛，点点头，“愿命运之轮庇佑你……” “我信仰的可是女神啊，不过，还是感谢您的祝福。” 切茜娅没有多说，拿起酒杯，但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其细微的灵性波动闪过。 就像一阵短暂的耳鸣，出现地毫无征兆，离去后也毫无痕迹。 下一刻，切茜娅与苏格对视一眼，二人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了同样的惊讶。 灵性的直觉。 刚才的异常情况对他们这样的超凡者来说，是不可忽视的细节，就像大雨前的蚂蚁搬家一样，有着独特的意义。 苏格连忙掏出两个便士，放在吧台上，对老亨利点点头，转身去追赶切茜娅的脚步。 在黑墨鱼酒吧外面，切茜娅直愣愣地站着，对着西北的方向，如同一件雕塑。 “你感觉到了吗？” “是的，”苏格也看向西北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不会是我的错觉吧？” “你现在已经是位阶九的超凡者了，这种程度的灵感，当然不会是错觉。” “走，我们先回去，既然我们能感觉到，恐怕昂都他们也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苏格点点头，跟上切茜娅的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阵灵性波动，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卷 外乡人 希特莱斯古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坐在桌前，疑惑道：“……什么堡？” “希特莱斯古堡，是一座废弃的城堡，规模不算很大，却有着相当复杂的地下空间。建造的时间……应该是第五纪的某个时期，但是无法精确到具体的时间。”塞林回道。 “所以说，就是这座古堡，发出了我们大家都察觉到的灵性波动吗？” 塞林点点头，“是这样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曾经被封印在那里的某件物品，泄露出来的气息。” “考虑到希特莱斯古堡与约克市之间的距离，教会已经向同盟的其他教会发出请求，准备共同探索，如果真的探测到了对于约克具有危险的存在，就会当场进行封印。”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苏格不解道。 塞林叹了口气，流露出少许愧疚的神情，“因为这一次是少见的灵性泄露事件，所以探索的范围要比以往大得多，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天空教会这边没有足够的人手，只能委托给我们。” “可我们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啊。”苏格苦笑着回答。 “问题就是这样，我们必须同时兼顾市内的搜索和针对突发状况的准备，所以想来想去，最后比较适合的人选，只有你。”塞林道。 “我？”苏格用手指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塞林的决定，“加里先生他们不是更加合适吗？他们有丰富的经验，而且……” “加里和贝特罗，只有两个人同时行动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可我们没有那个余力同时派出他们两个人，而且他们的经验，对于此次的行动来说，并不合适。” “这次的探索，分为两个部分，地面上的环境搜查小队和进入古堡的地下探索小队。” “地下的探索小队是探索的主力，他们会进入古堡深处，查看问题的源头。” “地面上的小队，主要负责的是环境的搜查，准确一点来说，就是在附近查看，有没有被那股泄露的灵性影响的东西，如果有，就采取合适的行动。” “相对来说，这个小队负责的内容比较安全，虽然希特莱斯古堡周围的范围很广，但几乎不会出现意外，只是需要负责搜查的人拥有极高的敏感度，和能够发现周围细小异常的能力。” “你将要去的地方，就是地面上的搜查小队，因为你有‘盗窃者’的敏锐灵感，这很适合你。” 苏格听后缓缓点头，道：“那还可以接受，不对，只有我一个人？” “天空教会还会派出其他人，但那个人会进入地下的探索队，在地面上，确实只有你一个人。” 塞林说着，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切茜娅也会去，她是以命运教会立场参与，而且因为‘木偶人’的灵感特点，她和你一样，都是地面上的搜索小队。”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切茜娅应该会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塞林在苏格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神情严肃道： “记住，千万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异常，一定要尽快报告，不要擅自处理。” 苏格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塞林做出一个鼓励的表情，像一个家中的长辈那样慈祥。 “嗯，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哦，对了，搜查小队中会有来自于其他教会的超凡者，记得要好好相处。” •••••• 约克市郊外。 苏格跟着切茜娅在森林中游荡，寻找着所谓的“异常”。 约克市的南边虽然是大片的平原，但是越往北边，植被就越发繁茂。 在约克与费伦之间，还有着格里芬第二大面积的“路利亚大森林”，十分广袤，据说面积有五个约克市那么大。 在一片枝繁叶茂之中，苏格慢悠悠地走着。 他周围全部都是树，以松树居多，夹杂着说不上名字的品种。 浓密的伞盖互相穿插着生长，层层叠叠，遮蔽了阳光，只有极少数的地方，才会有阳光照下来，在幽静的深林中，留下一道蒙蒙亮的光带。 苏格看着望不到尽头的森林深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能是阳光稀少的缘故，他总觉得周围的温度低得异常，又或者是从前有过不好的经历，才让他对面前的环境，出现本能的抗拒。 “切茜娅小姐，这里不会有狼人吧？”苏格问道。 “说不准，但是那种东西都是夜晚出现的，而且，你现在已经是一位位阶九的超凡者了好吗？不需要害怕那些东西。”切茜娅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后面传来。 “唉……” 苏格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那个被树冠层层遮蔽、只剩下一个灰黑色尖顶的城堡。 “切茜娅小姐。” “又有什么事？”切茜娅的声音听着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低沉而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穿透力极强，像是某个庞大的巨兽发出的低声咆哮。 苏格微微一愣，连忙跑到切茜娅身边，与切茜娅并肩而立，倾听着这股令大地都产生震撼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失，苏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受到了那个声音的影响，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切茜娅小姐，那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是他们在地下发现什么了吗？” 切茜娅收回视线，递给苏格一个白眼，说道：“我们才过来多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发现什么。” “这是‘冲锋号角’的声音，这个声音出现，就说明，他们要开始探索了。” “这才开始探索吗？”苏格啧了一声，“‘冲锋号角’是什么？” “教会之间共享的一件超凡武器，属于大地领域，吹响之后，拥有鼓舞士气的力量，也可以由超凡者操控，进行守卫，同时给伙伴增强防御力。” “只不过，我听说这件超凡武器曾经被列为禁器，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拿出来使用了。” “禁器？”苏格有些好奇，“是说，被某些邪恶的气息污染了吗？” 切茜娅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格，说道：“不要稍微懂一点就随便乱说，被列为禁器的原因有很多，被污染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既然连‘冲锋号角’都拿出来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切茜娅摆摆手，“继续搜索，你的能力在这个时候非常有用，不要懈怠。” 懈不懈怠也不是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啊……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心中十分无奈。 原本他以为所谓的搜索任务会比较有意思，但是没想到，仅仅在森林中转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开始感觉到无聊。 就在他打到第三个呵欠的时候，突然发现在远处的森林中，有一个特殊的东西。 “切茜娅小姐。” “相信我，你成功地让我对这个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开始产生厌烦，”切茜娅皱着眉头走过来，“这次又……” 切茜娅在苏格的引导下，很轻易就发现了那个特殊的东西，露出惊讶和警惕的神色。 “我们去看看？”苏格问道。 “注意安全，你走在我后面。” 二人做好准备，慢慢走向森林深处的一所不起眼的木屋。 说实话，在森林中有木屋这件事很正常，一些猎人，或者在森林中的采集者，都会建立简易的木屋，用来当作临时的储备所或者过夜的地方。 不过他们眼前的这所木屋有点不同。 它建在一棵大树上面，距离地面大概四五米的高度，看上去似乎是很久之前建造的，随着大树的生长，木屋已经失去了平衡，整个底盘呈现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歪斜状态。 不过好在木屋处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底部的三根粗壮树枝，将它完美地托举起来，所以即使已经失去了平衡，依然没有掉落下去。 二人攀着树枝，慢慢向上爬。 “切茜娅小姐，进去探索吗？”苏格向木屋里看去，发现里面一片歪斜，所有的东西都堆在了一个角落，十分凌乱。 “你进去，我在外面，记得注意安全。” 正当苏格要说什么的时候，切茜娅抢先一步道：“或者我进去，只要你能保证做好外面的守望工作。” “还是我进去吧。” 苏格伸手，搭住上方的一根树枝，舒展身体，像一只灵敏的猿猴一样轻轻一荡，接着用脚勾住了歪斜的门框。 “小心点。”切茜娅嘱咐道。 苏格点点头，矮身钻进木屋里。 视线一下子变得昏暗，鼻间也可以闻到一股潮湿的充满霉气的味道。 可以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空间足够大，也有窗户，甚至有一张用来休息的吊床，只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所有的用品都呈现出来不同程度的腐朽，几乎已经无法使用。 苏格简单翻找了一下，发现堆在一起的那些东西中，只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用品。 继续翻找之后，苏格才从最底处翻出来一个皮球大小的铁箱子。 经过了常年风雨侵蚀，铁箱子已经锈蚀得很厉害，所有的孔洞和缝隙都被灰红色的铁锈填满。 苏格轻轻拍了拍，铁箱子就簌簌地掉了一地铁锈。 苏格没有在意，他抬手掂量了一下，重新探出头去，说道：“有个发现，里面似乎有什么。” “拿出来看看，木屋里面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只有这个，看上去，也只有这个有点价值。” 二人重新返回地面，对着铁箱子大眼瞪小眼。 “你能解决它吗？” “当然。”苏格点点头，心说这种事情对于“盗窃者”来说，简直得心应手。 “那还不快一点？” “我们不用报告吗？”苏格一愣，“我是说，这算不算搜索范围内的奇怪东西？” “你能感应到灵性吗？”切茜娅问道。 “那倒没有。” “那就先打开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就跑。”切茜娅淡定地说道。 苏格对切茜娅的行为方式表示出赞叹，然后摸出匕首，对着锁眼简单一扭。 在清除掉那些锈蚀的铁锈后，盒子应声而开。 切茜娅和苏格的头凑在一起，同时向里面看去。 “这是……一卷羊皮纸？”切茜娅疑问道。 第一卷 外乡人 深夜的异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铁箱子中存放的，确实是一张羊皮纸。 从颜色上来看，年代似乎已经相当久远，但羊皮纸的边缘依然清晰，没有被磨损的迹象存在。 除此之外，整张羊皮纸手感柔和，十分坚韧，应该是利用某种特殊手段进行过处理，所以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依然保存完好。 苏格伸出手指，轻轻地抹过羊皮纸的每一处地方，对切茜娅点点头，“我没有感觉到灵性的残留。” “我也是一样，”切茜娅简单地回答着，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羊皮纸上面，“这么看来，只是一张简单的羊皮纸？我们来看看内容。” 还没等苏格阻止，切茜娅双手一摊，就把整个羊皮卷展现在二人面前。 “切茜娅小姐，下次你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麻烦先提醒一下好吗，我差一点被你吓死。”苏格的语气中带着少许抱怨。 “你未免有些太过谨慎了，是‘盗窃者’的天性吗？明明说了没有灵性残留，不是吗？” 苏格有些无语，发现昂都对于切茜娅感觉到头痛是有原因的，于是不再跟切茜娅争辩，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羊皮纸上。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羊皮纸上的字迹还算得上清晰，只不过有大量涂抹的内容，所以能够阅读的分量很少。 看上去书写这张羊皮纸的人，应该不太懂得羊皮纸的价值啊，仅仅书写了一面，而且还反复涂抹……苏格发出“啧啧”的声音，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可……必须封印……” “古代……遗留………封印……” 在看到几段无法理解的内容后，苏格有些失望，但是同时，他和切茜娅不约而同地开始警惕起来。 因为羊皮纸上的用词，明显是有关超凡领域的用词，即使没有灵性的残留，也表明着一定程度上的危险，尤其是出现了很多的强调词，比如“不可”，“必须”。 这些词都表明了书写者的态度，非常严肃而谨慎的态度。 不过这对苏格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卷羊皮纸所指的是什么，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接着看下去。 然而看到羊皮纸最后部分的时候，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大段的清晰字迹。 “……的手段，极其高明，用这样一个非常明显的方式，来隐藏一个世纪的真相……” “这片土地不可探索……” “它就像一颗星星，利用人们的视觉误差，隐瞒事实，人们以为它不在这里，看到的只是它的反射的光，但没有人会想到，它其实就在这里……” “……这里埋藏着‘皇帝’。” 羊皮纸到这里，就已经全部结束了，但苏格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就像看一本推理小说，只看到了侦探推理的过程，还没等到结局，就被强行停止。 “你能看懂这是什么意思吗？切茜娅小姐？” “不太能。”切茜娅微微摇头，也表示十分困惑。 “从前面那些碎片式的信息来看，应该与某种超凡因素有关，可是到了后面，反而没有了。” 切茜娅指着羊皮纸最后的位置，“尤其是最后这里，好像与曾经的某个国家历史有关系，如果能弄清楚这个‘皇帝’所代指的真正意义，应该就能弄明白这张羊皮纸想要传达的信息。” 切茜娅说着，却没有听到苏格的反应，扭头一看，看到苏格正皱着眉毛，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表情。 “有什么发现吗？” “也没有……”苏格犹豫着，“我只是觉得这个笔迹有点熟悉，还有这个用词的方法，和比喻，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好像在哪里见过？”切茜娅紧张起来，“可能是某种关于灵性的直觉，你仔细回想一下，是梦境吗？” “梦境？”苏格惊疑道。 “是的，你有时候也会做梦吧，或者说，在遇到某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啊，这个场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错觉。” “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某种错觉，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就意味着某种指引。” “在命运的领域中，对于未来的占卜有几种不同的方法，其中之一，就是梦境占卜，也就是依靠做梦，来观看未来的样子。” 苏格想了想，“没有那么厉害，而且我也根本不会梦境占卜，可能是我最近看书比较多，出现错觉了也说不定，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对这个羊皮纸上的内容感觉到异常。” 切茜娅认真看着苏格的脸，郑重道： “如果有什么地方感觉到不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 入夜。 苏格在一顶小帐篷外面烤着火，看向远处的黑暗。 在森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制式相同的小帐篷在他周围还有几顶，里面都是来自于其他教会的成员，现在正在进行短暂的修整。 苏格往面前的火堆中扔了几根小树枝，反手拍拍身后的帐篷。 “又有什么事情，你不知道晚上随便乱拍女性的帐篷，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吗？” 苏格挠挠头，“可是你刚才才说，有什么事情就拍帐篷叫你……” 帐篷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切茜娅就探出头来，不耐烦道：“所以你又有什么事情？” “我想说，我们就这样休息吗？”苏格指了指夜幕下的希特莱斯古堡的尖顶，“我们不用去换岗吗？” “不需要，那边有专门的人看守。是来自秩序教会的，一位‘皇帝’领域的超凡者。” “‘皇帝’领域？有什么不同吗？” “看来你的课程不能停啊，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切茜娅嘲笑了苏格一声，解释道，“皇帝领域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拥有‘领地’的力量。” “‘领地’的力量？” “是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领地’，在这个‘领地’中，他们拥有着绝对的感知和掌控力。” “就像对于海洋领域的超凡者来说，海洋就是他们的主场一样。对于皇帝领域的超凡者，自身的‘领地’就是他们的主场。” “有一种说法是，‘处于自身领地中的皇帝，是无敌的。’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存在，但是也可以看出来，‘领地’的重要性。” 苏格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眨了半天，才慢慢说道：“就是说，现在在那边专门看守的人，就是一个‘皇帝’领域的，这么说……” “对，整个希特莱斯古堡都在他的‘领地’之中，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领地’是否是暂时的，但是只要有他在，一旦希特莱斯古堡出现了任何异常，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 “当然，看守的任务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执行，还有一位秩序领域的超凡者在做支援，只不过不需要我们就是了。” 切茜娅把头缩回去，有了帐篷的隔绝，苏格只能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切茜娅的话。 “一会儿‘冲锋号角’会再次响起，之后就是……” 没等切茜娅说完，一声低沉而响亮的声音再次传来，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穿透耳膜，让苏格不得不张开嘴，来平衡这股极大的压力。 声音逐渐减小，就在苏格以为所有的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忽然之间，一束耀眼的光芒从森林的尽头出现，如同一道熊熊燃起的火焰，直冲夜空。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异象，纷纷从帐篷中钻出来，看向那道光芒的位置。 “那是……”苏格喃喃自语，心中产生一丝不妙的预感。 “那是希特莱斯古堡的位置！”切茜娅的眼睛中露出惊恐，“怎么回事，这是我们之前感受到的灵性，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苏格目光远眺，只能从浓密的树冠中，看到一个尖顶，散发着灼目的亮光。 一个穿着宽大教袍的男人走过来，略过苏格，直接来到切茜娅前面，说道：“命运教会的伙伴，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力量。” 切茜娅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地下的探索小队还没有返回，而且，还有一个皇帝领域的同伴在那里看守，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决定组成一个八人小队，分别从四个方向，将希特莱斯古堡封闭起来。” 男人略微侧身，露出身后的六个人影，说道：“加上你，正好八人，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我们立刻出发。” 切茜娅当即表示没有问题，简单地收拾了装备后，就加入到八人的小队中。 “等一下。” 所有人转过头来，看向一个短头发的年轻人。 “我该做些什么？”苏格问道。 “保护好你自己，如果我们失败了，你就是唯一一个见证了整个经过的人。”男人说完，转身离去。 切茜娅脚步稍微慢了一步，两只眼睛看着苏格，浅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不会出问题的。” 苏格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示，只能看着切茜娅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 他看着远处那个仿佛燃烧在火焰中的古堡尖顶，心中充满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第一卷 外乡人 声波污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希特莱斯古堡。 切茜娅从森林中走出来，沿着古旧的石板路向上，看到矗立在高地上的希特莱斯古堡，眼中倒映着夺目的光彩。 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橙黄色的屏障，仿佛一面高耸的墙壁，将她与希特莱斯古堡隔绝开来。 屏障散发着阵阵的光芒，如同呼吸一样，一闪一灭，让她无法清楚地看到屏障后面的情况。 穿教袍的男人没有阻止切茜娅的步伐，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知道面前的异象代表着危险。 “这是从哪里出来的，地底下吗？”切茜娅问道。 “不知道，”男人摇摇头，眼睛打量着附近，“看上去没有缝隙，是浑然一体的屏障，接近高位阶的力量。” “那位皇帝领域的同伴呢？” 男人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最坏的情况，可能还在里面。” 切茜娅的表情微微一变，“那地下探索小队的入口呢？” “在古堡里面。” 切茜娅听后，从屏障前退回来，走到男人面前，说道：“交流一下情报，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我们面前的屏障，应该是在‘冲锋号角’吹响之后才出现的，是吗？” 男人点点头，“与我的想法相同。” “如果没有其他的线索，就只能看作，这个屏障和冲锋号角是有关联的，冲锋号角在哪里？之前操作的又是谁？” 男人低下头，思考了片刻，回道：“冲锋号角在支援的那个秩序领域同伴身上，从操作流程来看，冲锋号角的声音响起，就是针对地下探索小队的某种信号。” “可是现在，他们却被困在里面了，是吗？”切茜娅转过头，仔细看着那道屏障，“能预估出这道屏障的领域和坚固程度吗？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强行破坏。” 男人的双眼盯着屏障，似乎也在思考相同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跑过来，是八人小队的其中一人。 “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们来看。” 切茜娅二人跟上去，来到希特莱斯古堡的另一面，发现这一面也有着相同的情况。 这道来源不明的屏障，将希特莱斯古堡整个围绕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但是等切茜娅走近的时候，却发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 那个皇帝领域的同伴正站在屏障的另一侧，肩膀上扛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手中握着一个犀牛角样子的物体。 “怎么回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切茜娅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皇帝领域的超凡者轻轻摇头，“我们一直按照规定的流程进行，我负责监控这个区域，而他负责支援。” “但是就在他按照规定的时间吹响‘冲锋号角’的时候，这道屏障就突然出现了，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经被困在里面了，我们尝试过，但发现拥有实质的物体，无法通过这道屏障。” “下面的探索小队呢？” “情况不明，我们去检查过，在地下的入口处，也有同样的屏障出现。” “所以说，这个屏障的出现，只是为了保护希特莱斯古堡？”切茜娅惊讶道。 毫无疑问，这是其中的一个可能，但是她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支持。 从发生的事情来看，似乎是“冲锋号角”的声音引发了什么，才让面前的屏障产生，而如何让屏障消失，则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眼下的状况不容乐观，按照当时的任务分配来看，地面上的搜索小队都是位阶八的超凡者，甚至没有一个跨入中位阶。 而地下的探索小队中，除了一个位阶六的超凡者之外，其他全都是位阶七。 虽然说这股力量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股不俗的战斗力，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接近高位阶的屏障，他们几乎束手无策。 怎么办呢？切茜娅有些着急，从异变突生的时候，他们已经向教会传达了请求支援的信息，可是地底的小队能不能支撑到支援赶来，是一个问题。 他们是超凡者，知道在超凡的领域中，时刻伴随着危险，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地下小队很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须做些什么。 “尝试蛮力破除。”穿教袍的男人说道，“四周的封印仪式已经准备好，如果有什么不测，不会对附近产生波及。” “其他人暂时离远一点，我先试着对这道屏障进行攻击，十分钟之内，如果没有异常，你们再继续进行。” 切茜娅与其他几人点点头，各自拉开距离，回到森林之中。 穿教袍的男人看向屏障后的皇帝领域超凡者，说道：“你也后退吧。” “我无处可退，这个屏障把古堡整个围了起来。我就留在这里，而且，我可以用‘冲锋号角’支援你。” “‘冲锋号角’暂时不要使用了，从我们的判断来看，这个屏障似乎就是因为号角的声音而出现。” “最坏的情况也只是多一层，对吗？我不在乎屏障再多一层，只是希望这个该死的屏障赶紧消失，或许我这次吹响之后，屏障就会完全消失呢？” 说着，屏障另一侧的皇帝领域超凡者，暂时放下了肩膀上的同伴，眉宇间带着一丝执拗，直接调动灵性，将嘴巴凑近了“冲锋号角”。 忽然，天地之间所有的事物，都仿佛停顿了一瞬间。 “冲锋号角”的声音没有响起，直接掉落在地。 身穿教袍的男人颤抖着退后，严肃的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 屏障的另一侧，那位皇帝领域的超凡者身上，却慢慢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他的四肢开始肿胀，仿佛被大量脂肪一样的物质填充，而后血管隆起，像一张四散的蛛网一样，在肿胀的皮肤上面延伸而去。 与此同时，他的后脑出现了异常的增生，一种青绿色的黏液出现，在这种黏液的包裹下，整个后脑如同面团一样被拉长，原本茂密的头发也开始脱落。 无数细小的缝隙和裂口出现在身体各处，鲜红色的血肉不停地蠕动，夹杂着崩裂和挤压而出的血液，但男人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依然用臃肿的四肢，舞蹈出意义不明的动作。 最后，男人胸前的衣物被撑爆，一排排肆意转动的眼珠出现在上面，每一颗眼珠上都沾染着绿色的黏液，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失……失控了……” 穿教袍的男人颤抖着后退，神情已经变得呆滞，似乎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实的。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屁滚尿流地逃跑，只是行尸走肉般后退着。 这时，屏障后面那个无法再用“人类”来表述的身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胸前无数的眼珠开始颤抖，用不知何种的发声器官，发出一阵尖锐的嚎叫。 就像一颗陨石坠落大海中央，无形的声波四散开，如同接天的海潮，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 距离希特莱斯古堡不远处的空地上。 苏格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挣扎。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他只是坐在篝火前面，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忽然之间，就听到一股疯狂的尖锐叫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中。 那道声音冰冷，滑腻，像两条刚刚破壳而出的小蛇钻进他的耳朵，从蛋壳中带出的那些液体之间，还带着细长的黏丝。 就在这道声音的影响下，苏格突然发现自己的灵性开始变得紊乱，以至于不得不用双手捂着耳朵，依靠不停地翻滚来对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仅剩的意识，让他开始担心切茜娅的安危。 如果这道声音是从希特莱斯古堡发出的，那么前去支援的切茜娅等人面临的危险和痛苦，只会比他更加严重。 该怎么办呢？ 苏格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摆脱当前的困境。 身为位阶九的他已经拥有了相当程度的灵性，而且此时群星璀璨，得到灵性和精神类抗性的双重增强，他依然无法抵抗这道疯狂的声音。 而且在这股声音的干扰下，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更不用说顺利地引导出心脏中的火焰。 就在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的时候，一个身影从森林深处出现，来到他的身边。 挣扎之中，苏格只感觉到一片清凉，如同一道清流冲散了所有的污秽，原本混乱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绝美的脸正凑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苏格连忙爬起来，刚刚准备道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听清任何声音，两只耳朵似乎被什么东西蒙上了，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一种闷闷的响动。 发觉到异常之后，苏格伸手摸向自己的双耳，入手冰凉的触觉，让他不禁为之一愣。 是冰吗？ 苏格抠了一小块儿下来，发现确实是凝固的冰霜，而这一小块儿冰霜瞬间就被他掌心的温度融化，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渍。 冰？ 哪儿来的冰？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冰？ 带着这些问题，苏格用一种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身边的陌生人，却发现对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第一卷 外乡人 “野生”的超凡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拥有着一张绝美的容颜。 她的头发黑亮顺滑，鼻子圆润，嘴唇红而丰润，看上去像是某种成熟的果肉，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在女人那张精致的脸庞下面，是天鹅般修长而纤细的脖颈，胸前的低领设计，让大片白嫩如羔羊的皮肤裸露出来，让苏格不敢直视。 女人穿着一件介于浴袍和长裙之间的衣服，完美地贴合在身上，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地淋漓尽致。 偶尔吹拂而过的微风，将轻薄的裙摆吹起来，露出女人白皙而紧实的大腿。 苏格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比那具丰满的身材更让人沉醉的，是女人的那双眼睛。 眉眼弯弯，清明而透亮，自始至终都带着一种调笑的意味，却隐隐藏着危险，如同魔女的毒药。 “您、您好，请问是您救了我吗？”苏格俯身行礼，不小心看到了女人胸前的位置，连忙压低视线。 说完之后，苏格才发现了不对，现在他的两只耳朵都被冰霜塞住，根本无法听清楚任何声音，而女人的双耳位置，似乎有着同样的情况。 女人笑了笑，仿佛春水融化，直接蹲下来，拿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写着什么。 女人动作之间，大片的肌肤裸露，在昏黄的火光中，倒映着丝绸一般的光泽，那片有着柔润而饱满线条的位置，则随着女人的动作，微微颤抖着。 苏格默默咽下一口口水，趁着女人书写的空当，思绪纷飞。 他承认女人的魅力，虽然他与切茜娅相识已久，但不得不说，面前的女人比切茜娅更吸引人。 不是那种简单的容貌上的不同，而是面前的女人，有种对于男人的魅惑力，是一种充满女性味道的魅惑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在看着女人的时候，除了逐渐加重的呼吸和心跳，发现自己还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苏格将右手插进口袋，用力掐着自己，用这种方式来逼迫自己清醒。 女人写完了，将树枝一扔，指了指地面，抬头看向苏格。 “你是谁？” 苏格看着女人，也拿过树枝，开始在地上写着。 “苏格•艾欧西格，是您救了我吗？非常感谢。” 女人看着苏格，点点头，十分自然地接过苏格手里的树枝，接着写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除了面前的一小片空地，其余的地方漆黑一片，根本没有活人的踪迹，从女人的装扮和携带的物品看来，也不像生活在森林中的人。 “我从约克市过来，前来执行天空教会的任务，您听到了这个声音，对不对？知道它是从哪里出现的吗？” 女人摇摇头，指着耳朵上的冰霜，“不知道，我正巧路过这里，结果看到了你在地上打滚，就顺手帮了你一把。” 碰巧路过？苏格打量着女人的穿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碰巧”才会出现在这里。 女人用树枝抵着下巴，想了想，接着写道：“你说来执行天空教会的任务，你是超凡者？” 苏格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了。 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对方救了他，可当时对方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他主动透露身份，会让局面变得简单很多。 “你这么弱？还来执行任务？”女人继续写着。 苏格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最后还是看在对方救了他的份上，没有多说什么。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也不像是自来熟，可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就算我弱，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苏格有些无语，忽然间一愣，连忙看向远处。 森林深处的希特莱斯古堡，此时依然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在漆黑的森林中，格外引人注目。 不好！切茜娅小姐还……苏格连忙起身赶过去，结果被女人伸手拽住衣角，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苏格心中微怒，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而女人盯着苏格的脸端详了片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女人看到苏格的表情，感觉仿佛感觉很有意思，“是想要送死吗？这不是白白辜负了我救你一命？” 苏格没有理会女人的话，但是原本剧烈波动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感受着留在切茜娅身上的那个星光标记，没有消失，而且还在不远处做着匀速的运动，逐渐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切茜娅小姐应该还没有问题，而且，那股声音也消失了……苏格稳住心神，重新看向女人，在地上写道： “你救了我，而且还知道超凡者，这个冰霜是你制作出来的？你也是超凡者？” 苏格写完，指了指耳朵的位置。 他不知道女人的目的，也不知道女人的来历，虽然女人救了他，但这不代表他会对女人放松戒备。 女人点点头，“我是超凡者，按照你们的说法，是‘野生’的超凡者。” 苏格点点头，沉默下去。 这阵突如其来的沉默，反而激起了女人的好奇心，她看着苏格，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写道： “你不抓我吗？” “我为什么要抓你？” “你们这种隶属于所谓正统教会的人，不是都很讨厌我们这些‘野生’的超凡者吗？所以每见到一个，都会抓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对于‘野生’的超凡者没有什么看法，只要不伤害别人，我都无所谓。” 女人认真盯着苏格，“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苏格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况且我很弱，根本打不过你。” 苏格写完，就看到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带动着胸前一颤一颤的。 不过苏格现在没什么想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办法去救切茜娅。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身边的女人说得很对，他现在很弱，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贸然前去，很可能会帮倒忙。 苏格指着希特莱斯古堡的尖顶，写道：“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但刚刚那股令人疯狂的声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了，记住，你很弱，但只要别主动冲过去，就死不了。” “还有，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至于耳朵上的冰霜，你自己随便编造一个理由吧。” 女人站起身来，拍拍衣角上的泥土和草茎，没有过多在意，不经意间撩起长裙，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 苏格连忙移开视线。 女人似乎是觉得苏格的反应很有趣，眉眼带笑地走过来，拍拍苏格的脸，说道： “那就再见了，小弟弟，记得别去送死。” 苏格微微一愣，因为耳朵还被冰霜塞住，没有听清对方的话，刚刚想要把耳朵上的冰霜清理干净，又想到了那股声音的威胁。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的女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而原本女人所处的一小块位置，已经被冰霜封冻。 没等他展开过多的思考，忽然之间，在他头顶上方，一道流星似的光芒经天而过，向着希特莱斯古堡的急速飞去。 苏格转过头，只看到那道流星与被光芒覆盖的尖顶撞在了一起。 片刻的寂静之后，光芒万丈，屏障破碎，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与声响。 苏格脚下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他从刚刚飞掠而去的流星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里有他亲手做上的星光标记。 “昂都先生？”苏格喃喃道。 •••••• 此时的约克市中，在金加仑街道七号的那栋房屋顶层，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站在平台上，踮着脚尖，望向遥远的西北方。 “嗯，还有‘皇帝’的气息，没想到这种层次的东西，竟然就在约克旁边，是谁的手笔呢？” 奈亚开心地笑着，“有趣，真的好有趣。” 说完，奈亚舞动起身体，以一个孩童的身躯，在平台上跳着动作诡异的舞蹈。 不知从何而来的黑云将月亮遮蔽，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月亮逐渐变得清晰，好似距离大地越来越近。 一丝不易察觉的深红侵蚀而来，如同鲜血般的绯红之月再次出现，然后静谧的灵性降下。 •••••• 格里芬王国南部，威尔克隆海域和库奥里德海的交接处，一个巨大的旋涡出现，一位驰骋在大海上，拥有代号的强者，注意到了这个异象，驱使船舰远离。 …… 费伦的一座钟楼之上，一个带着山羊面具的人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天空，面具之下，一丝微笑逐渐攀上了他的嘴角。 …… 费伦郊外的七号庄园。一位老者在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抬起头，通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眉头蹙起，浓重的眼袋和稀疏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 约克市黄盐贝街道十四号，旅馆三楼。一个看上去清秀甚至有点柔弱的男人端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粒棋子，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中，流露出少许的困惑。 站在他对面女侍卫，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在棋盘中放上一枚棋子后，轻轻拨动着自己利索的短发。 …… 约克市郊外，希特莱斯古堡附近的森林中。 一位短发的少年正烤着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在手中转动着一柄漆黑的匕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黑云遮掩的异象。 第一卷 外乡人 厄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直接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盯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感觉心情也变得急躁起来。 在不远处的地方，昂都正在和一群人商量着什么，嘁嘁喳喳的，听不真切。 直到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灰白，昂都才返回苏格的身边，找了一个空地坐下来。 苏格连忙凑上去，神情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昂都先生？” “什么怎么样了？”昂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切茜娅小姐怎么样了？她没有受伤吧？” “没事，她当时依靠着‘木偶人’的幸运，摔进了一小片泥地里，虽然样子有些惨，但是几乎没有受伤。” “而且，应该因为那些泥水恰好把她的耳朵塞住了，所以她没有受到那个声音的污染。” 昂都指着远处的森林，说道：“现在应该在小溪边清洗，估计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听到这里，苏格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肩膀都松懈了下去。 “不过除了她，其他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次的行动，算是损失惨重。”昂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包括进入地下搜索的小队，当时在希特莱斯古堡周围的人，都受到了那股声音的污染，每一个人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灵性紊乱。” “这种症状很难说好与不好，有的人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而有的人会迅速失控，变得疯狂，最后沦落到成为怪物的地步。” 说到这里，昂都轻轻瞥了一眼苏格，说道：“在昨晚的行动中，出现了两名牺牲者，一个是那位皇帝领域的同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失控了，变成了怪物。” “等到我们赶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将其肃清。” “另一个，就是做支援的那个秩序领域同伴。当时他在屏障之内，距离失控者非常近，恐怕是受到了波及。” 昂都的声音中听不出感情，十分冰冷，“除了他们，还有一人重伤，受到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是喜欢穿教袍的那个，你有印象吗？” 苏格点点头，“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应该是目睹了失控的现场，所以才受到刺激，整个人的精神变得非常恍惚，已经送去教堂进行治疗了，但能否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很难说。” 苏格把头一点点低下去，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昂都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但是结合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有一个大致的推论。” “之前你跟切茜娅一起上交的那个羊皮纸，你还记得吗？” 苏格点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羊皮纸上所说的‘皇帝’不是历史上的皇帝，而是皇帝领域的某个存在。” “皇帝领域？是超凡？”苏格惊讶道。 “是的，从地下探索小队的情报来看，在希特莱斯古堡的下面，有‘皇帝’的气息存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之前感应到的灵性波动，也是地下的那个东西发出的。” “你知道‘皇帝’有‘领地’的能力吧，恐怕希特莱斯古堡的附近，都是地下那个神秘存在的领地，而‘冲锋号角’刚好在它的领地内吹响，所以让它张开了屏障。” 苏格迟疑着点头，接着问道：“这些可以说得通，但是那个声音是什么？那么让人疯狂的声音，也是地底下的那个存在发出的？” 昂都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据我估计，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不是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苏格与昂都同时转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切茜娅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慢慢走过来。 “切茜娅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苏格诚恳地说。 切茜娅点点头，看向昂都，“你不说些什么吗？” “切茜娅小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昂都学着苏格的语气，接着摆摆手，“这不适合我。” “不过看到你没事，还是挺让人开心的。”昂都挠挠头，含蓄地说道。 切茜娅凑近昂都，眼睛眨了眨，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看上去你们似乎遇到了困难。” “当然，就等着你来给出解答，”昂都顺着切茜娅的话，“所以说，你为什么说不是呢？” “因为我看到了他们操作过‘冲锋号角’，而在之后，我就因为脚下绊了一跤，摔进了泥地，所以才在无意间，避免了后续的波及。” “当时我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灵性波动，但我很清楚，那并不是来自于地下，所以，我觉得那股声音，与地下的存在应该没有关系。” “现在想来，应该是‘木偶人’积攒的幸运，让我没有目睹当时恐怖的一幕。” 说着，切茜娅在胸前画了一个圆，“感谢命运之轮的庇佑。” 苏格没有想到“幸运”竟然还可以这么使用，一时间有些向往。 “是脸朝下，对吗？”昂都说，“所以你才会去清洗了这么久？马上都要天亮了。” 切茜娅没有说话，只是向昂都的位置甩着头发上的水珠，作为反击。 一个简单的打闹，让原本沉重的气氛略微缓和下来，苏格想了想，问道：“所以那个‘冲锋号角’，应该就是问题的关键对吗？它现在在哪里？” “已经送去教会了，应该会有专门的人员鉴定，当然，我也会把刚刚的分析告诉他们。” 昂都说完，转向苏格，说道： “所以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 “所有参与到这次行动的人，都受到了那个声音的影响，但是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呢？是‘祈星者’的精神抗性吗？” 在昂都和切茜娅的注视下，苏格将昨晚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冰霜？”昂都惊讶道。 “是的，的确是冰霜，我感觉直到现在，两只耳朵都是麻木的，”苏格看向昂都，“有什么领域的能力是操控冰霜的呢，昂都先生？” “能够操控冰霜的领域有很多可能性，不对，严谨一点来说，有很多领域，都可以制造出冰霜的效果。” “例如海洋领域，他们操纵水汽进行攻击，我想，制造冰霜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除此之外，还有死亡领域，他们也擅长使用死亡一般冰冷的冰霜超凡能力。” “但是结合你所描绘的那个女人的特征，应该只有一个领域能做到这种事。” “什么领域？”苏格忍不住问道。 “厄运。” 昂都看着苏格，“她们掌握着命运的部分权柄，也就是独属厄运的部分，除此之外，她们还擅长使用精神类攻击，魅惑，冰霜和镜面类幻影的能力。” 苏格听着昂都的解释，想起之前切茜娅似乎给自己讲过有关“厄运”的知识，只是一时忘记了，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个细节，“她们？” “对，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要结合你描绘的那个女人的特征。” 昂都双手抱胸，回想着说道： “厄运这个领域非常奇怪，你还记得‘祭祀’领域位阶十的名称吗？” “修士。”苏格回道，“诺力就是这个领域的，所以我印象深刻。” “没错，是修士。”昂都点点头，“而厄运领域的位阶十，名称也是修士，除此之外，他们获得的能力也几乎相同，都会具有对疾病的极高抗性。” “相同？”苏格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两个完全不沾边的领域，会有相同的名称，甚至会有相同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岂不是重复了吗？那二十一个不同领域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那往后呢，我的意思是，晋升之后呢？”苏格急切地问道。 “从位阶九开始，两个领域就会出现分叉，祭祀领域开始自己独特的晋升路线，厄运也是如此，只不过……” “只不过？” “厄运领域从位阶九开始，只能女性，才能晋升，如果是男性的超凡者，在服食灵药的瞬间，就是疯狂，然后失控。” “厄运这个领域，仿佛就是为了女性而存在，位阶九之后的每一个位阶，都会让她们得到巨大的变化，无论是身体，样貌，还是灵性。” “所以这也是一个特征，厄运领域的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美貌，和令男人为之疯狂的肉体。”昂都再次看向苏格，“就如同你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样。” 苏格听着昂都的话，开始回想，发现确实如同昂都所说，那个女人拥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仿佛一个眼神，就能把男人的灵魂勾走一般。 火堆旁暂时安静下来，回荡着苏格逐渐加重的喘息声。 “看上去，你们似乎对那个女人，很感兴趣的样子。” 切茜娅的声音响起，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 苏格与昂都对视一眼，同时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异口同声道：“怎么会呢？” 见切茜娅露出不屑的表情，昂都连忙上去解释，而苏格则在认真地思考。 如果真的像昂都所说的那样，那个没有透露名字的女人是“厄运”领域的超凡者，还是“野生”的超凡者，那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顺路过来救自己的吗？ 苏格慢慢抬起头，看向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低声喃喃道： “厄运？” 第一卷 外乡人 即将到来的宴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 米斯顿葛来到医学院的南边，看向学生宿舍后方的那栋老旧建筑。 这里是曾经的教学楼兼实验楼。 因为医学院曾经扩建过一次，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现在都在北侧的新教学楼上课，而这里已经被废弃，禁止对学生开放。 医学院的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还在继续被医学院使用着，只是原因不明，而且因为这里偶尔会传出奇怪的声音，所以流传出了很多版本。 如同黑夜中的吸血鬼，会在乌云遮蔽天空的夜晚造访，或者是地下豢养着凶猛的狼人，之类的。 不过米斯顿葛对这些传闻没有太多兴趣，他认为这里会被废弃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太过阴森。 从旧教学楼的南边翻过去，直接就是塔玛利亚公园。 那里有着浓密的树林，茂盛的枝叶遮挡了阳光，所以无论是白天或者是晚上，旧教学楼一年四季都无法得到阳光的照耀，显得非常冷清。 毫无疑问，温暖的阳光对于患者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米斯顿葛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钥匙，打开侧边的小门，进入旧教学楼。 只是刚刚迈入楼内一步，米斯顿葛就感觉一股阴寒扑面而来，四周的温度似乎也降下来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向前一步步走去。 这里没有长着翅膀和尖牙的吸血鬼，也没有凶猛的狼人，只是很安静，非常安静。 楼道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就像一个孤单的灵魂被困在楼内，反复挣扎，却永远不能逃出。 米斯顿葛按照脑海中的路线，来到地下一层，轻轻敲了敲门。 门应声而开，从后面露出梅欧路一张吐着鲜艳口红和黛青色眼影的脸。 “小米斯，你终于来啦，稍微等我一下，一下就好，我的高跟鞋还需要再擦拭一遍。” 米斯顿葛点点头，去到一旁的椅子上，老老实实地坐着。 这里只是一间很小的房间，甚至没有盥洗室，原本应该是作为储藏室使用，但是现在，被当作了梅欧路的住处。 米斯顿葛看着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长裙，有些出神，问道： “梅欧路女士，您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呢，以您的能力，应该可以去更好，更加舒适的地方才对。” “这里比较方便，”梅欧路依旧摆弄着高跟鞋，头也不抬，“而且我不喜欢太阳，那会让我晒得黑黑的，看上去像伊格恩那边的海民。” “那学院就让您住在这里吗？” “我自己申请的，毕竟我在这里做夜勤，这样会很方便，而且，这里非常安静，我住得非常好，不需要为我担心，小米斯。” 梅欧路弄完手中的东西，转过来，看着米斯顿葛，说道： “感觉怎么样？” “感觉？” “对啊，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了，是位阶十的医师，感觉怎么样？” 米斯顿葛对梅欧路眨眨眼，有些羞赧地点点头。 说实话，他对成为超凡者其实没什么感觉，但对于可以成为医师这件事，却非常激动。 那天在梅欧路的指导下，他调配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灵药，并且顺利服食，之后又从梅欧路那里得到了非常多的超凡领域知识，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成为医师的激动。 就在刚刚过去的早课测试，那些不知从何处进入到他脑海中的知识，帮助他非常顺利地通过了测试，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那不是依靠头脑的思考，而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让他不仅得到了库特教授的夸奖，也得到了来自于同学们的羡慕，以至于结束测试之后，他都有些飘飘然。 “很棒，真的是很棒的体验，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一副纠结的神情，“只不过，这算不算是一种作弊啊？” “毕竟我之前那么努力，却都没能掌握这些知识，而现在我只需要简单地翻翻书，就可以取得比其他人更高的成绩……” “原来是这样，这只是你还没有习惯超凡者的身份而已，在潜意识中，你还将自己作为普通人，可是从你服食灵药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不是了。” 梅欧路安慰着他，说道：“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而作为‘野生’超凡者所必须注意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米斯顿葛忽然问道：“梅欧路女士，您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深红的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理由有很多呢，但最重要的是，这是你的愿望不是吗？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那，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一问其他的理由吗？” “也很简单，那天晚上的人，你见过对吗？对方是一个超凡者，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那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会被杀死，但成为了超凡就不一样了。” 说着，梅欧路站起来，从梳妆台前面拿起一瓶粉红色的香水，喷洒在自己身上，轻轻嗅了一些，笑起来。 “我对于超凡的理解，跟许多人不同，我只是为了有能力自保而已，在这个世界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中的一部分，非常危险，我无法相信他们，也无法相信教会，只能相信我自己，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让自己变强，然后自己保护自己。” 米斯顿葛看着忽然认真起来的梅欧路，心中某个地方动了动。 他从对方的话中可以听出一些事情，一些心酸的过往，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丝感动。 他没有想到，除了家人之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这样为自己着想。 “那个，梅欧路女士……” “怎么啦，小米斯？” “以后，如果，如果我也能变得很强的话，我来保护您。”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的那张圆圆的脸，看着那个坚定的表情，轻轻点头，笑着说：“好啊，小米斯。” “对了，你来帮我看看，这个香水的味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梅欧路女士，味道太浓了，感觉就像在花丛里，只有蝴蝶会喜欢这个味道。”米斯顿葛捂着鼻子说。 “是吗？原本我还打算用这个的，你知道我以前的在舞厅的绰号吗？‘黑夜中的花蝴蝶’，说实话，其实我还是挺中意这个的。” 米斯顿葛有些无奈，不过他只能给出自己的意见，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东二区的下水道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米斯顿葛连忙翻过来，看向报纸的左上角，“是今天早上的费伦晨报，但是没说发现的时间。” “说不定就是那天晚上的超凡者做的，”梅欧路头也不转地说，“最近不要随便出门了，你刚刚成为‘医师’，还需要稳固灵性，而且，应该也不需要为考试准备到最后一个离开。” 米斯顿葛想了想，点点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怎么啦，小米斯？” “没有事，我只是觉得，挺遗憾的，本来在今晚，还准备去格尔姆林宫外面观看的，这样看来，恐怕不行了。” “格尔姆林宫？” “对，为了欢迎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来的大使，今晚在格尔姆林宫会有晚宴和舞会。” “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吧？” “其实，我爸爸受到了邀请，作为费伦有名的医生出席晚宴。原本还打算带着全家一起去呢，为此还特意去蔡斯手工坊做了衣服。” “蔡斯手工坊？”梅欧路猛地转头，“是格里芬皇家银行南边的那个蔡斯手工坊？听说他们的所有作品都是手工制作，样式和质感都是费伦中最顶级的，甚至皇室都会去那里专门订做呢。” 梅欧路说着，脸上露出一种向往。 “所以当时我也拜托爸爸，给您也做了一件，过一阵子，应该就可以拿到成品了。”米斯顿葛笑着说，“因为总是受到您的照顾嘛，我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谢，只是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喜欢！”梅欧路尖叫道，“怎么可能不喜欢呢？真是太感谢你了，小米斯，你真是太可爱了！” ••••••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虽然位于同一个街区，但这里距离猎人酒吧，隔着整整四条街道，应该算得上安全。 马耶尔此时正待在二层的一个小包间中，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马车。 在他旁边，放着整整一桶麦芽啤酒，这是约克市的特产，在费伦的各家酒吧，都会有储备。 马耶尔目光远眺，喃喃道：“唉，大海中的鱼都比这些人自由，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喜欢造个房子把自己关进去，就生活在自然中，不好吗？” 话音刚落，开门声从他身后响起，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脸上逐渐露出喜色。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在费伦已经开始炎热的天气中，年轻人竟然还带着黑色的围巾，身后背着半人高的箱子，身材和脸颊都十分消瘦。 但是从年轻人的表情来看，却丝毫看不出吃力的样子。 “哦，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 马耶尔正要上去给年轻人一个拥抱，结果被年轻人伸出一只手直接拒绝掉。 “我的时间不多，老师应该已经抵达约克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省略那些没用的环节，直接说明任务，如何？” 年轻人放下背后的箱子，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一句，“嗯，就很致命。” 第一卷 外乡人 永远的盗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年轻人将身后的箱子放在一旁，两只眼睛盯着手中的情报，认真地思考。 马耶尔看着年轻人，觉得很有意思，问道： “嗨，我的朋友，我们已经合作过许多次了，但我依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算是一家卖啤酒的店铺，我也算是老顾客了，不是吗？” 马耶尔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但年轻人只是盯着情报，并没有回答他。 “我总不能每次都称你为‘我的朋友’吧，这样子多别扭啊，就像这些城里人一样，喜欢往身体上套着一层层的衣服，如果需要保暖，只需要穿一件厚点的就可以了。” “梅塔里昂，”年轻人轻声说，“梅塔里昂•鲁鲁，不过你也可以用习惯的方式称呼我。” 说完，梅塔里昂放下手中的情报，转过来对着马耶尔，低声道： “现在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考虑到宴会的举办时间，我们只有大约六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而且从目标的身份来看，这次的任务，难度不小。” “所以我才找来你作为帮手。”马耶尔称赞着。 梅塔里昂轻轻摇头，“说吧，都需要我做什么，至于费用，我会根据任务的内容来判断。” 马耶尔用杯子从酒桶中舀了一杯，指着桌子上的图纸，说道：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关于这个人所有的行程，时间，地点，都已经写在上面了，你要做的，就是帮我进入他的专属休息室，其他的交给我。” 马耶尔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但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句多余的话，只是认真地看着情报，这让他松了口气。 说实话，这次的任务让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当时他刚刚转行做赏金猎人，正在伊格恩的一间酒吧中悠闲度日，顺便看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就在这时，他遇上了主顾。 应该说，遇上了主顾的代理人，因为跟他交接的，是个木偶，只是打扮得像个人类，全身都遮在一件宽大的斗篷底下。 他好奇地跟着木偶去到外面，在一片丛林中，接过了任务的委托，和预先支付的报酬，整整3000磅，事成之后还有额外的10000磅奖励。 这么多的钱让他一时间无法正常思考，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木偶已经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上了。 毫无疑问，是超凡能力。 面对金钱的诱惑，他觉得自己无法拒绝，直到在旅馆中翻看完所有的细节，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接了一个棘手的任务。 目标很简单，刺杀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来的大使，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有关这个大使的所有行程，都被清晰地标注在委托信息中。 其中甚至还有大使的个人习惯，比如说贪恋美色，还有入睡前习惯去一次厕所这种小事。 虽然马耶尔之前是一个海盗，但是常年在海上的生活，让他也知道了不少机密。 以现在格里芬王国和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关系来看，刺杀大使这件事，必然会让两个原本关系和谐的国家产生矛盾。 毕竟是代表国家形象的大使身死他国，如果处理不当，肯定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甚至会引起两国交战。 所以主顾的身份就非常值得怀疑。 如果两国交战，得益的会是谁呢？ 马耶尔不知道，这个问题几乎没有答案，因为可以选择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了。 东北方的凯莫斯帝国，甚至是两个国家的重要官员，都有可能是得益的对象。 再三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接下任务，原因很简单，因为报酬实在是太多了，整整一万磅，甚至可以让他买下几个偏僻的海岛，以及上面的种植园。 于是，冷静下来的马耶尔就开始准备计划，考虑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单独完成整个刺杀行动，所以找来了这个曾经合作过多次的家伙。 “说起来，你是个盗贼，是吗？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这样介绍自己的。”马耶尔看着梅塔里昂，询问道。 “是的，盗贼。”梅塔里昂简短地回答着，有种并非不喜欢说话，只是不喜欢说很多话的感觉。 “可是在所有的领域中，我还没听说过有‘盗贼’这个名字，是什么领域的？” “我忘记了，在陆地上，这样的问题不太礼貌，那我先说我的。” “我知道你的，”梅塔里昂低垂着眼帘，“‘独眼’的马耶尔，原海盗，海洋领域，位阶七，水法师。” “情报很准确。”马耶尔鼓掌，“那你呢？考虑到这次的行动是一起的，我了解一下同伴的能力，不算太过分吧。” “星辰领域，位阶十，盗窃者。”梅塔里昂回道。 “位阶十？”马耶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你是说，之前完成那些任务的时候，你也只有位阶十的程度？” “对，我已经决定过，永远保持在位阶十这个状态，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我更好地感受‘盗贼’。” “那之前的战斗……”马耶尔很少见地犹豫了片刻。 梅塔里昂拍了拍一旁的黑箱子，“独属于我的超凡武器，我称它为‘盗贼的收藏’。” 说完，梅塔里昂没有过多地解释，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马耶尔，接着将谈话的重点转回到情报上面。 “你的分析没有错，从格尔姆林宫的建筑构造来看，只有目标在专属休息室的时候，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因为在那种情况下，只有他身边的护卫在，阻挡我们的力量将大大减少。” “所以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马耶尔问道。 “我们直接过去。” “直接？”马耶尔再次惊掉了下巴，“直接的意思是？” “我有一件超凡武器，可以帮助我们穿越空间，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梅塔里昂说道，“执行任务的时候，你需要我为你掩护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需要’，也是有成本的。” “当然。”梅塔里昂平静地点头。 “嗯，让我想想……”马耶尔看向图纸，“大使一个人，加上身边的护卫，这个护卫有很大的可能是超凡者。” “如果只有一个护卫的话，我自己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你只能祈祷你的情报不要出差错了。”梅塔里昂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那我们怎么行动？” “我会把那件超凡武器借给你，当然，会把它使用的注意事项也告诉你，你自己去，自己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东西跑了？一件可以穿越空间的超凡武器，价值应该很不错吧？我可是原海盗。”马耶尔扬扬眉毛。 “你需要留下相应的钞票，大概2500磅。” “这么少？一件能穿越的超凡武器只有2500磅？” “如果你知道它的使用规则和副作用，就不会这样惊讶了。”梅塔里昂说着，从黑箱子里拿出一个从中间裂开的金色徽章，放在桌上。 马耶尔看着桌子上的那个东西，再看看梅塔里昂，脸上的表情一变，严肃道：“如果我的任务失败了呢？” “我会拿着2500磅离开，至于这件超凡武器，我会选择放弃。” 马耶尔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图纸，轻轻点头。 按照这样的计划，这个行动只需要他一个人，利用超凡武器进入格尔姆林宫，刺杀掉大使之后，再利用超凡武器回来。 如果顺利的话，整个过程几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如果失败的话，恐怕自己的性命也留不住。 对于陆地上的人来说，生命或许非常重要，但对他这样一个原海盗，生命只不过是一场狂欢，赌博对于他来说并不罕见，而且一旦成功，等待他的，将是整整10000磅。 “我要是成功回来的话？”马耶尔看向梅塔里昂。 “这2500磅我会原封不动地归还，相对的，你也要归还我超凡武器，但整个行动的报酬……我要那个面具。” 马耶尔苦笑着说：“你要的报酬，可真不少。”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报酬。” 马耶尔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个仿佛白骨制作的面具，放在桌上，说道： “整个任务，你不承担任何风险，但我觉得，只要你的超凡武器足够有效，这似乎也不算一个问题。” 梅塔里昂点点头，将那个从中间裂开的金色徽章拿起来，低声道： “我将它命名为，‘单行者强迫症’，是我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得到的，经过鉴定，它同时拥有着知识领域位阶五‘穿越者’，和混乱领域位阶六‘缝隙行者’的能力。” “将它佩戴在身上，可以在任何‘门’的后方，制造空间通道，步入其中的时候，会进入独特的空间，你可以看到周围的环境和生命，但他们无法看到你，因此也不会阻挡你，因为你存在于另一个空间。” “但它也有着使用的局限性。在进入空间通道的时候，不可以往回走，甚至不能让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出现‘后退’的行为，只能向一个方向前进。” “如果出现‘后退’行为，那么后退的那部分会消失，就像被抹除一样，比如向后方的甩手动作。你可以这样理解，在你的身后，永远有一个垂直竖立的截面在跟随，一旦你在行走的过程中越过它，那么越过的部分就会被切割下来。” “单次使用最远可以达到五十米的距离，之后必须从空间通道中离开，然后再次使用。但是连续两次的空间穿越，不能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同方向重叠，而且过程中不能使用任何能力。” “这一点我已经验证过了，在格尔姆林宫里面，有着数量众多的门，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梅塔里昂说完，转头看向马耶尔，却看到了马耶尔一张几乎纠结成一团的脸。 “啊这……使用的规则这么多啊，”马耶尔很头疼，“这比我所有的情报加起来，都更难理解。” “你要做的，只是规范你的行动，不要在使用的时候，出现‘后退’的动作，因此，普通的摆手动作必须要改掉。” “我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样厉害的一件超凡武器，在你这里会仅仅价值2500磅了，说实话，我甚至认为这样都有点多，减半就好了。” 梅塔里昂沉默着，仿佛没有听到马耶尔的抱怨。 马耶尔摆摆手，“可以，那么除了使用规则，它的副作用是什么呢？” “在佩戴它的时候，你的灵性会变得十分微弱，甚至会产生紊乱，所以一旦你遇到战斗，一定要记得在第一时间把它摘下来。” “除此之外，它会让你出现重度腹泻的情况，时间和地点完全随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穿裤子。” 马耶尔看着梅塔里昂，露出一副“你在对我开玩笑吗”的表情。 第一卷 外乡人 宴会前的突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行政区，格尔姆林宫。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夜晚，格尔姆林宫里灯火辉煌。 高悬在舞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夺目的光彩，映得舞厅中明亮如白昼。 此时宴会还未开始，但宾客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舞池中央，欣赏着角落中传出的琴声，并对宴会的豪华发出阵阵的赞美。 在侧边的酒水自助区，一个嘴唇上蓄着小胡子的男士，正举着一杯顶级的琥珀香槟，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一个举止优雅的女仆柔声问道。 男人转过身，微微摇头。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酒精是需要尽量避免的东西，但是出于对其他人的礼貌，我只能保持这种托举的动作，不过这也会让我的手臂感到僵硬。” “卡里特医生？”女仆低声惊讶道。 “您好，女士，为什么这样惊讶呢？我是被邀请进入这里的，与那些汇聚在外面的家伙不同，我有着来自克里普特伯爵的请柬。” 女仆愣住了，露出少有的失礼，大眼睛眨着，看着面前举止优雅的男人，又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喃喃道： “可是刚刚，您不是，您应该出现在那里才对，而且您刚刚还向我打听过方向。” “会不会是您搞错了？我一直站在这里，又或者是，一个穿着与我非常相似的人，让您产生了错觉？” “是这样吗？”女仆歪歪脑袋，皱起眉毛，“应该不会是我的错觉，因为您……不，我说的是刚刚那位，还向我打听过克里普特伯爵休息室的位置……” 女仆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对男人俯身行礼，说道：“很抱歉卡里特医生，我必须先离开这里，因为我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去汇报才可以。” 男人没有对女仆的失礼过多纠结，在目送女仆离开之后，慢慢转过身，对着面前的酒水，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 舞厅后方，去向外使休息室的道路上。 女仆提着裙子飞奔而来，依照自己的记忆，找到那个偏僻的角落。 她微微喘着粗气，扶着一旁的镀银把手，露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就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一道休息室的门被打开，而门的另一侧，正有一个穿着与卡里特医生完全相同的身影，在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缓慢地行走着。 女仆在这里做着服务和接待的工作已经很久了，她知道有关格尔姆林宫的一切，也知道面前的那个房间，虽然看上去宽敞，其实很小，只是被用来当作储藏室。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那个男人竟然可以在房间中一直向前走，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女仆看过去，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发出了轻微的摇晃，就像隔着火焰看东西一样，所有的装饰和线条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看上去非常奇怪。 她将右手握在胸前，给自己鼓了鼓气，来到房间门口，大声喊道： “这位先生，请问您在干什么？” 里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她。 女仆见对方没有回应，试探着往前凑了凑，鼓起勇气，再次喊道： “这位先生，请问您在干什么？” 见男人还没有反应，女仆大起胆子，将一只脚迈入房间中，发现自己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后，整个人走了进去。 四周的景色与她的记忆相同，但又有着不同的地方，让她感觉自己的视野都开始变得扭曲，而在这种扭曲之下，她出现了轻微的晕眩。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她知道，男人的行为，很可能存在着危险。 “这位先生，无论您在干什么，请停止您的行为，否则，我会去找护卫队的人，来将您请离格尔姆林宫。”女仆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看着男人的背影，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说实话，我无法停止我的动作，更不可能回头。”男人的声音响起。 “那我只能去通知护卫队的人了，很抱歉，您今晚的宴会，就到此为止了。” 女仆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格尔姆林宫工作人员独有的威严。 “那个，出于好意，我提醒你，不要回头。”男人说道。 女仆愣了一下，正在思考男人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忽然发生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一幕。 就像是用清水擦洗掉玻璃上的污秽一般，她整个人一点一点凭空慢慢消失，甚至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男人听见背后的声音消失，四周重新恢复到安静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 “我可是已经提醒过你了……”男人说着，并没有回头，继续以别扭的动作，向前继续走着。 •••••• 格尔姆林宫，二层的一间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但这里的面积非常大，包括两件仆人房，一间专门的浴室，盥洗室，和厨房，还有用来会客的招待室，和一间拥有大阳台的主人卧房。 此刻，在会客的招待室中，两个衣衫华贵的男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发出几声畅快至极的笑声。 “非常感谢您的招待，伯爵殿下，这样的待遇，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可以享有，几乎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难道在格里芬，这样的生活对你们来说，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说话的是个男性，有着强壮的身材，五官十分立体，整个面庞呈现一种少见的微红色，很像伊格恩那边每日经历海风吹拂的海民，但也有着少许的不同。 男人脸上最明显的特点，应该就是那个在格里芬中都很少见的大鼻子了。 那个硕大的鼻子，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四分之一的面积，而且还在最中央，非常明显。 而坐在男人对面的人，只是蓄了一点胡子，有着一张标准的费伦人的长相，和稍微突出的小肚腩。 听到对方的赞美后，蓄着胡子的男人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作为主人的礼貌，感谢您远道而来，恩瑰泽大使。” 这两个人，就是今晚宴会的主角，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恩瑰泽，和格里芬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 因为距离宴会的正式开始，还有一点时间，所以两人就聚在大使休息室，进行一些简单而友好的对话。 忽然之间，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嘴唇上蓄着小胡子的男士，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动作慢慢走进来。 “呼，累死了。”男人在背后关上门，松了口气。 这个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正坐在沙发上谈话的两个人都为之一愣，还是克里普特伯爵最先反应过来，惊讶道： “卡里特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眨眨眼，“很抱歉，忘记取下这个了。” 说着，男人将两根手指从下颌的缝隙插入，慢慢发力，接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覆盖在脸上的一层面皮揭下来。 房间中回荡着细微的响动，那是黏连的血肉被蛮力分开时，发出的声音。 整个过程如果一场面部手术，会让每一个亲眼看到的人，在午夜时分回想，然后从噩梦中惊醒。 恩瑰泽大使和克里普特伯爵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目瞪口呆，几乎丧失了语言的功能，只能凭借着作为人类的本能，微微颤抖。 马耶尔终于将自己的面容揭了下来。 那张被握着手中的人皮，则在一阵缓慢的蠕动后，变成一副面具的样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种玉石般的光泽，看上去，却仿佛某种骨头。 “你不是卡里特医生？”克里普特伯爵用充满惊讶的声音问道。 “是的，”马耶尔四下看了看，啧啧道，“竟然没有护卫？你们很有自信啊？” “你是谁？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克里普特伯爵一边说着，一边摸向一旁的抽屉，那里有一只象牙柄的转轮手枪。 “如果是正常的目的，我就不会来了。” 马耶尔看到了转轮手枪，右手一挥，甩出一道水柱，将转轮手枪远远打飞出去。 “超凡？”克里普特伯爵，双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然后又挣扎着站起来。 “没错，看来你懂得不少，只不过，我不感兴趣，我的时间很紧，你也不需要喊人，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我做完事情，马上就走，”马耶尔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哪位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 恩瑰泽眯起眼睛，点点头，“是我。” “那很抱歉，恐怕你不能参加稍后的晚宴了。” “你要杀我？”恩瑰泽看看马耶尔，又看看克里普特，露出一副费解的神情。 “别看了，背后的人不是他，就连我也不知道，”马耶尔说着，双手合在一起，聚拢出一团水流，“我只是接受了一个委托而已。” 就在那团不断翻涌的水流即将发射的时候，一个令马耶尔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咚”的一声。 克里普特伯爵双眼一翻，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而一旁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右手还维持着手刀的动作。 恩瑰泽没有理会克里普特，两只眼睛打量着马耶尔，仿佛准备捕食的猎豹，笑道：“水？海洋领域的超凡者？” 转瞬之间，房间中的形势陡变，马耶尔感觉到一股让自己几乎窒息的压迫感，而这股压迫感，毫无疑问，就是从他面前的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马耶尔的喉咙艰难地动了动，说道： “你……也是超凡者？” 第一卷 外乡人 棋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使的专属休息室中，马耶尔和恩瑰泽对立而站。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我只知道这些。” 马耶尔摊摊手。 他看着面前的人，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压力，让他全身汗毛都忍不住立起来的巨大压力。 在这股压力面前，他完全没有挣扎，说出了对方想听的所有情报。 “原来是这样。”恩瑰泽眯着眼睛，低着头思考。 这种严肃的环境让马耶尔很不适应，他四下转了转，还是决定不要随意行动，说道： “之前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想，为什么一个外交大使的休息室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其实是我想错了，你根本不需要护卫，因为你自己就是一个超凡者。” 恩瑰泽浅浅笑了一下，没有接着马耶尔的话说下去，目光盯着马耶尔手中的面具，问道：“那是什么？” “一个超凡武器，异种领域位阶八的变形者，名字叫做‘变形者的骨面具’，有主动使用和被动寄生两种使用方式……” “好了，不需要说这么多，我只是简单问一下而已。” “很抱歉，我一紧张，就忍不住想要说话。”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过来的，在那个门后面，我能感觉到一种空间扭曲的能力。”恩瑰泽继续问道。 “是另一个超凡武器，如果你需要的话……” 还没等马耶尔说完，恩瑰泽就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马耶尔点点头，忽然一愣，接着瞪大了眼睛，感觉似乎是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你可以走了，”恩瑰泽重复了一遍，“还是说，你打算留下来？” 马耶尔盯着对方的脸，发现对方的神情极其认真，没有半点戏弄自己的样子。 其实从对方打晕克里普特伯爵的时候，马耶尔就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这个站在他面前的莫格里恩大使，应该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对方肯放自己走，这是让马耶尔感到最意外的事情。 只不过此刻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能活下来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去随便一间酒吧喝一杯，再也不管任务的事情。 马耶尔仔细地看着对方，一步步来到门前，扭头说：“我真的走了啊？” 恩瑰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摆摆手。 马耶尔吞了口唾沫，带着巨大的压力，打开了面前的们，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走了进去。 直到房间的门再次关上，恩瑰泽才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出来吧。” 随着一声令下，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在房间中显形，接着来到恩瑰泽面前，单膝跪地。 “主人。”男人穿着全身的黑色套装，仿佛黑夜的行者，但是露出来的头上却没有一丝毛发，眉毛，胡须，头发，甚至睫毛，全都没有。 整个头颅光秃秃的，看上去非常别扭。 “刚刚隐形在我身后，配合得非常好，时机也非常准确，成功地让那个人感到了恐惧。”恩瑰泽说道。 “感谢主人赐予我的武器，让我可以发挥更加强大的力量。”没有毛发的人再次低下了头。 恩瑰泽摆摆手，看向窗外的无边夜色，低声道：“能追上去吗？看看在他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哦，我忘记了，他离开的时候也用了超凡武器，应该是没有办法了。” “可以，”没有毛发的人沉声道，“虽然我无法追踪他的痕迹，但是我了解这种暗杀者的心理，根据他们的行动方式，我可以在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提前等待。” “对了，我又忘记了，你刚刚从‘刺客’晋升上来，”恩瑰泽点点头，“那就去吧，记住，是跟踪，并不需要你主动做什么。” 没有毛发的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开，在迈出三步之后，整个人凭空消失。 不一会儿，阳台的窗户不知为何突然打开，冷风吹来进来，而片刻之后，窗户又再度关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恩瑰泽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站起身，将那柄转轮手枪捡起来，来到已经昏倒的克里普特伯爵身旁。 恩瑰泽手中握着枪，居高临下地看着，忽然嘴角一翘，自言自语道： “那个人来刺杀的是我，可是真正的目的，会不会是你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后面，到底是那一方的势力呢？真是叫人期待啊。” 说完，恩瑰泽瞄准克里普特伯爵的肩膀，枪口微微侧开，确保只是造成擦伤的后果，然后扣下扳机。 “砰！” 一声急促而又响亮的枪声打破了费伦宁静的夜空，在黑暗之中，几只不知名的飞鸟扑簌着翅膀，远远飞去。 恩瑰泽看着克里普特伯爵肩膀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瞄准自己的小腿，再次扣下扳机。 “砰！” 如果上一声枪响还可以用幻听来解释的话，那么这一次的枪声，则让整个格尔姆林宫的人都慌了神。 恩瑰泽没有理会，只是咬着牙，将一旁的椅子拿起来，用力地扔向窗户。 玻璃的破碎声仿佛一根引信，让原本骚动的人群瞬间变得混乱。 恩瑰泽听着从窗外传来的叫喊声，轻轻笑了笑，然后用力吸进一口气。 “救命啊！” 一声痛彻心扉的咆哮，响彻云霄，在格尔姆林宫的上空，远远地传播开去。 ••••••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此时已经是深夜，距离格尔姆林宫的枪响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就在整个行政区都乱作一团的时候，这间酒吧的二层，却依然安静。 梅塔里昂听着窗外的喧嚣，感受到一阵灵性波动，回过头，就看到马耶尔笨手笨脚地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这样的情况，我很难判断行动的结果，是成功了吗？”梅塔里昂问道。 马耶尔苦着脸，在完全从门后走出后，整个肩膀头垮了下去。 他摘下那个从中间裂开的金色徽章，想了想，又拿出一副仿佛白骨雕刻而成的面具，一起扔向梅塔里昂。 “失败了。” “失败了？”梅塔里昂很少见的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打量着马耶尔。 “别看了，没有受伤，但是确实也是失败了。” 梅塔里昂点点头，没有多说，将金色的徽章和白骨面具都放入黑箱子中，背起来。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任务到此结束，之后我会去赛齐瓦，想找我的话，可以去那里。” “赛齐瓦？”马耶尔苦笑着，“那种充满岩石的城市不适合我，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东边的约克。” “我的老师就在约克，如果你想的话……” “不必了，从这次的行动中，我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马耶尔指着自己的脸，认真道，“我这种人，不适合陆地的生活，太复杂的环境会让我失去对生活的期待。” “可是我听说过你离开大海的原因。” 马耶尔愁眉苦脸地摆摆手，“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先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梅塔里昂也没有多说，甚至没有打招呼，背好箱子，围好围巾，推门而去。 房间中只剩下马耶尔，他自己趴了一会儿，接着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满足地打了个嗝后，翻出一个信封。 这是那个木偶给他的，与整件任务的情报混在一起，只是在信封上标明，只有整个任务结束后，才能打开。 马耶尔叹了口气，“真是的，根本就是一笔赔本的买卖嘛，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个行业，还是大海好啊，只需要开始的一条小船，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抢的。” 说着，他回想起那个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回想起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逼人的气势。 “能让我一个位阶七都感到害怕的……是位阶六的超凡者？或者是某个厉害的超凡武器？莫格里恩那边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不过从那个人的行为来看，应该也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只不过……我不敢兴趣。” 马耶尔连灌了好几杯酒，这才拿过信封。 而就在他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忽然迎面而来，像一场毁天灭地的海啸，将他整个人吞噬了。 灵性开始失控，精神开始恍惚。 马耶尔在一片混沌的意识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圆形的符号，而这股将他席卷的力量，就是从眼前的符号中散发而出的。 “命运的力量？”马耶尔虚弱地说道。 忽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一切，原本困惑的脸上，开始露出笑容，一股无可奈何，带着讽刺和不甘的笑容。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而我，只不过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在这张巨大的棋盘上，甚至没有存在的资格……” “哈哈哈哈哈哈！” 马耶尔突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和嘲笑。 “既然是这样，也就无所谓了……” 忽然之间，他原本已经失去光彩的双目，再度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带着一丝狠毒。 “我诅咒你们，诅咒这个世界，诅咒这个城市，诅咒格里芬，诅咒你……” “马耶尔啊啊啊啊……” 第一卷 外乡人 刺杀后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乘坐着轨道车一路回到医学院，梅欧路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头问道：“小米斯，没有事情吧？” “我没事的，梅欧路女士，只是刚刚那个……”米斯顿葛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疏淡的眉毛皱在一起，样子有点滑稽。 “是超凡者的灵性波动，虽然我不知道在那条街道的尽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一定有超凡因素的影响。” “这股灵性波动，只有超凡者可以感受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离开的理由。” 说着，梅欧路在椅子上坐下来，叹了口气，“真是的，原本还想先逛一逛再去蔡斯手工坊的，真是太可惜了，好想看一看那里的衣服啊。” 米斯顿葛愣了愣，眨眨眼，完全没有弄明白，问道：“所以梅欧路女士，我们为什么要回来呢？接着逛下去不好吗？反正也没有人发现……”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的眼睛，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小米斯，当时我们在东二区，虽然那股灵性的波动是从更东边传来的，但是在我们附近，就有至少两个人，对那股灵性产生了反应。” “在那种情况下，我无法保证我们继续待下去，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出破绽，所以只能回来，因为只有这样，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两个人？在我们身边？”米斯顿葛有些迷茫地摇着头，“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因为你才刚刚成为超凡者啊，小米斯。”梅欧路收敛了笑容，郑重地说道，“不过也多亏了你成为超凡的时间不长，所以没有对那股灵性产生直接的反应，不然很有可能就被发现了。” 米斯顿葛问道：“这样说的话，那两个人，也是超凡者了？像我一样，是‘野生’的超凡者？” “这很难说，费伦这个城市太过巨大，就像大海，里面游荡着各种生物，我没有办法准确地判断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有可能是六大正统教会的人，只是装作普通人的样子，潜伏在东二区，并以这种方式来保护普通人。” “但也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是‘野生’的超凡者，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就不清楚了。” 米斯顿葛点点头，“梅欧路女士，您还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吗？” “你要去找他们？”梅欧路惊讶道。 “不是的，我是打算小心一点，如果下次在什么地方碰到他们，也好提前有准备。” 梅欧路想了想，说道： “一个是带着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很温和，当时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子，在灵性波动出现的瞬间，他只是很小幅度地动了动，甚至没有做出主动的反应。” “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把那个小孩子护在身后，我也无法发现他的异常。” “而另一个，是个穿着宽袍子的人，袍子上绣有金色的纹路，嘴唇很薄，颧骨凸出。” “这个人有点奇怪，在感受到灵性波动的时候，他也没有做出直接的反应，只是原地站着，但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却看到他向灵性波动产生的地方走去了。” 梅欧路顿了顿，仿佛想明白什么似的，说道： “如果排除掉他没有经验的因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人，是来自于六大正统教会的超凡者。” •••••• 费伦，行政区，格尔姆林宫。 恩瑰泽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小腿，试着动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感谢您的医术，卡里特先生，我很早之前就听过您的名字，只是没想到在这次的晚宴中，您这样优秀的医生也会被邀请。” “这是我的荣幸，当然，作为医生，其实我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而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紧急处理。” “希望发生的这些事，不会让您对格里芬失望，在这里，还有许多友好的人，希望您将更加友善的邻国关系，带来格里芬。” 卡里特检查后，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带着随身的工具箱，悄声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间中再也没有外人，一个穿着宽大袍子，嘴唇很薄，脸上颧骨凸出的男人才走过来，欠身道： “很抱歉让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请允许我代表格里芬，向您表示真诚的歉意。” “我以永恒的秩序之名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将整个事情的幕后推手找出来，然后用最公正的方式审判他。” 恩瑰泽点点头，“请站起来，这位先生，我感受到了您的信念，但是请原谅我的唐突，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秩序教会，尼恩佐，并且在警备系统中兼任督察一职，是与纳克齐名的秩序教会新一代的双星之一。”一旁有人介绍道。 恩瑰泽缓慢地点头，“原来是这样。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说过了，还请你们快点抓住那个刺杀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将我作为目标，但这很恐怖，相信我，没有什么比被枪口指着更恐怖的事情了。” “刺杀者已经找到了，不过很遗憾，他已经死了，就在东二区的一间酒吧，而当时我正好就在附近。” “已经死了？”恩瑰泽惊讶道。 “是的，好在没有引起普通市民的警觉，现在那边已经被封锁，而且请了天空教会的人员去做净化，如果后续有相关的进展，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尼恩佐略微思考后，问道：“那么恩瑰泽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请您好好休息。” “等一下，”恩瑰泽说道，“克里普特伯爵的情况如何，当时他为我挡了一枪，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说实话，我很感谢他，但也很愧疚。” “克里普特伯爵没有事情，受到了一些惊吓，但胳膊上只是擦伤，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在晕倒的时候伤到了后颈，所以医生禁止他随意乱动。” “伯爵现在正在其他的房间内休息，相信此时，克里普特家族的马车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将他接回去。” 尼恩佐说完，看向大使旁边的护卫，那个没有一根毛发的面容让他感到了微微的不适，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再次表示歉意后，离开了大使的专属休息室。 在离开一段距离后，尼恩佐对身边的人说道： “立刻去查，对方的目标是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如果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上升到国家问题。” “去查一查最近有关莫格里恩那边的言论，找出对莫格里恩怀有敌意的人，另外再去调看一下有关海洋领域的‘野生’超凡者。” “确定是海洋领域吗？尼恩佐长官。” “当然，那股疯狂的海洋领域的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 “可是对方已经死了。” “利用过后就抹杀，这不是那些邪恶组织一贯的作风吗？”尼恩佐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只有永恒的秩序，才会赐予我们宽容与和平。” •••••• 大使的专属休息室中。 恩瑰泽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受伤的小腿，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所有的喧闹和嘈杂声都完全消失后，恩瑰泽才看向自己的护卫，问道： “周围有人监视吗？” “没有，主人。” 恩瑰泽点点头，“所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我不是告诉过你，只是跟踪就可以了吗？” 护卫立刻半跪在地，回道：“主人，并不是我做的，当时我只是跟在外面，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发现屋子中传来了巨大的灵性波动。” “就是刚刚那个人，那个叫恩威佐的人，将现场进行的封锁。”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你了。” “属下不敢。” 恩瑰泽笑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于是拄着双拐，一跳一跳地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向外看去。 在煤气灯的映照下，一辆四驾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花园中。 虽然隔得很远，但恩瑰泽依然能看清马车上豪华的装饰，镀银的扶手，掺杂金丝的缰绳，还有车厢上悬挂的厚毡毯。 这时，一只素白的手臂从从车厢中伸了出来，仿佛白藕，细细嫩嫩，从手指末端一直到肩膀，都呈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圆润，没有一丝瑕疵。 恩瑰泽的眼睛一亮，忍不住用舌头舔着嘴唇。 在他充满欲望的目光中，一个女仆样子的人走了下来，正是之前他看到的那条手臂的主人。 女仆很拘谨，下车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但圆润的脸庞和丰满的身材却引来了众多视线，她低着头，走进了格尔姆林宫，片刻之后，跟随在克里普特伯爵身后，重新钻进马车后厢，逐渐远去。 恩瑰泽闭上眼睛，幻想着车厢中发生的事情，那些细碎的呢喃声，肢体的碰撞，还有逐渐发酵出的，让人心跳加快的欲望。 “喂。” “是的，主人。” “去给我找个女人。”恩瑰泽的目光依然看向远处。 “可是，这里是费伦……”护卫那张没有毛发的脸上，露出了很复杂的神情。 “这我当然知道，”恩瑰泽回过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一阵冰冷，“要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明……明白了，我这就去。” 第一卷 外乡人 降灵人符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坐在桌前，轻声问道：“有诅咒？” “是的，”昂都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经过奥格海马大主教的鉴定，已经可以确定，就是因为‘冲锋号角’带有着某种诅咒，所以才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至于‘冲锋号角’的处理问题，奥格海马大主教已经专门派人进行封印，然后送去了费伦的天空教会总教堂，那边会由禁器的统领者负责接管，我们无须担心。” 苏格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不解道：“什么诅咒，为什么在一件超凡武器上会有诅咒？” 昂都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我问过奥格海马大主教，他说以他的能力，也只能鉴定出诅咒，无法分辨出何种种类的诅咒，但是经过实验他发现，这个诅咒，只会对‘皇帝’领域的超凡因素产生反应。” “为什么？”苏格追问道。 “已经说过了，不知道。”昂都有点不耐烦，“但是知道这些，也可以帮助我们还原当时的事情发展。” “在希特莱斯古堡的行动中，之前几次动用‘冲锋号角’都平安无事，而在那个皇帝领域的同伴使用后，才发生了意外，或许就是‘冲锋号角’上缠绕的诅咒感应到皇帝领域气息的原因。” 听到有关希特莱斯古堡这个词，苏格才想起来，问道：“那希特莱斯古堡……地下的那个存在，后续如何？” “出于稳妥的考虑，奥格海马大主教决定暂时停止对那里的探索，转而进行封锁，所以现在希特莱斯古堡的附近，都是禁区，不但普通人无法接近，连我们这种没有许可的超凡者，也不许接近。” 昂都摊摊手，看着苏格，解释道：“这就是超凡的世界。” “不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会有一个完整的后续和结果，有很多的行动会像这次一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迫中止。” “在这种情况下，下一次的探索和意外，哪个会先来呢？谁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如果你想不通这件事情，我只能祝福你，嗯，不要被失眠困扰。” 苏格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就如同昂都所说的那样，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期待着整个行动会有一个合理的结束，最起码能给那个失控的同伴一个合理的结果，但是让他也没有想到的事，这件事情，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苏格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对于自身渺小的失望。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原本也只是被拽去凑数的，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昂都拍拍手，试图让大家轻松起来，说道，“我给大家带了礼物，你们猜一猜是什么？” 众人看着信心满满的昂都，然后面面相觑。 “我不想要诗集了。”加里苦笑不已，连连摆手。 “除了酒精饮料之外，其他的我没有兴趣。”切茜娅甚至没有看昂都一眼。 只有苏格紧紧盯着昂都，两只眼睛流露出期待的神采。 然而在苏格期待的目光中，昂都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放在桌上。 “账单的话，请您自己解决好吗？”苏格无奈道，“这算什么礼物啊。” 昂都斜了苏格一眼，“不识货，这是我专门为你们制作的符咒，是拥有中位阶能力的符咒。” “符咒？” 众人各自惊讶，然后摸向那几张纸。 极薄的纸张，入手冰凉，有种金属的触感，正面都绘有着相同的图案，是一种仿佛灵魂出窍似的模样，看上去神秘异常。 苏格惊讶地捏着一枚符咒，通过双指，他可以感受到符咒当中被注入的充沛灵性。 仿佛一座规模宏大的水库，表面上看起来沉稳安静，但在后面，却封印着无比巨大的力量。 “这是？” “给你们的符咒，”昂都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通过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们的战力问题。”塞林突然插话道。 “没错，”昂都看看塞林，接着说道，“我们现在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去掉一个经常生病的诺力，再去掉切茜娅，剩下只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中，有三个都是位阶九，与普通人相比虽然还算不赖，可一旦碰上希特莱斯古堡之类的事情，我们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嗯，可为什么要去掉我？”切茜娅冷冷地看着昂都。 “因为，因为……你已经是位阶八了啊，跟他们不一样，”昂都连忙解释，“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拜托教会的人帮忙制作了这个。” “降灵人符咒。” “降灵人符咒？”众人下意识跟着念了一遍。 塞林慢慢皱起眉毛，低声问道：“我没记错的话，‘降灵人’，不是‘恩宠眷属’晋升之后的名称吗？也就是天空领域位阶六。” “是这样的。”昂都得意地点头，“我把‘降灵人’的能力，放进了这几张符咒里面，到时候，只有用灵性灌入其中就可以使用‘降灵人’的能力。” 苏格惊讶之余，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位阶六？可我现在才只有位阶九，恐怕就算我用上全部的灵性，也不足以使用它。”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昂都洋洋得意，“但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可能难得住我呢？我已经把它们改造过了，你们只需要动用少量的灵性灌注，之后就无须担心，后续的符咒效果不会消耗你们任何灵性。” “不过这个方法也有个缺点，就是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大约两分钟左右，但我想，以一个位阶六层次的符咒来说，足够抵挡大部分的事情了。” 苏格拿着手中的符咒，微微出神，“这个符咒，都有什么能力？” “一共有四种不同的力量，额……很抱歉，当时制作的时候，我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启动灵性上面，一时忘记了区分，所以……” “所以就是抽奖了？”苏格问道。 “那么说也可以，但这可是百分百的中奖率，怎么样，我很慷慨吧？” 苏格有些无语，看向塞林，发现塞林也这个盯着手上的符咒，仔仔细细地看着。 “听说，我只是听说，”塞林喃喃道，“‘降灵人’的力量，是召唤灵界的灵，附身，然后使用它们的力量。” 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昂都。 “一部分，准确的来说，是召唤曾经陨落的天使之灵，也就是天使降临的力量。” 昂都微微笑着，回答道：“虽然具体的能力不同，但是使用之后，都会给使用者带来超强的防御力，也就是来自于天使的守护，而这，正是我制作它们的初衷。” •••••• 约克市南边的郊外。 此时繁星满天，无数的星光落向大地，月亮依然高悬在夜幕之上，享受着群星的簇拥。 与热闹的约克市内相比，夜晚的郊外格外冷清，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微风吹拂野草发出的簌簌响动。 葛比翁拄着一根比普通规格更粗一点的手杖，轻轻推开门，走进一间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的谷仓中。 咚咚。 葛比翁用手杖敲打了两下地面，低声道：“我来了。”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谷仓的深处走了出来。 “这次找我来，是终于决定什么了吗？”葛比翁笑着说。 格拉奇点点头，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水银般的月光下，“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我做事可是讲诚信的，”葛比翁玩着手杖，在空中抡出呼呼的声响，“我答应过你，出一次手，帮忙抵抗来自教会那边的压力。” 格拉奇十分冷静，但脸上却透着一股狠意，道：“但是我现在的目的改变了，我要让所谓正统教会的那帮家伙，明白一件事，即使蝼蚁也有怒火。” “喂喂喂，我的朋友，”葛比翁发觉了对方的不寻常，“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虽然我自问很疯狂，但我没有想到，你比我更加疯狂。” “不对，这已经不是疯狂可以形容的了，你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付教会？如果我不是事先认识你，我一定会觉得你是个疯子，很抱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会参与。” 葛比翁将手杖戳进地面，摘下自己的手套放进口袋，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说道：“如果你因为这样就要发难，那我只能用武器来保护自己。” 葛比翁没有想到，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语言还是行为上，都流露出一种狠绝的味道，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就好像两个人的风格互相换了过来，原本冷静而多虑的格拉奇，变得执拗而冲动，而原本疯狂的自己，则在对方的影响下，变得不得不谨慎起来。 葛比翁仔细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对方就这样动起手。 格拉奇看出来葛比翁的警戒，说道： “不需要你直接动手，我有一个计划，也有足够的手段。” “现在我手上，有一个空白的仪式阵，我也找来了帮手，他有一件超凡武器，可以提供死亡的力量，加上我本身的衰败，还差堕落的力量，就可以凑齐黑之三领域。” “黑之三领域？”葛比翁露出一丝疑惑，“你想重现一个失落的仪式？” “是的，就用这个仪式，牵制住他们大部分的战斗力，然后……”格拉奇做了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商量结束后，各自离去，这个被废弃已久的谷仓，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嘻嘻嘻~” 忽然之间，一个活泼而调皮的声音响起，但在空荡的谷仓中反复回荡后，却渐渐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在谷仓顶部的阴影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幼小的身影，穿着一身红裙子。 奈亚抬起头，目光从破了一个洞的屋顶看出去，微笑着，自言自语道： “还差一个堕落的力量？那就帮帮你们吧，嘻嘻嘻~” 第一卷 外乡人 镜中的女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监狱。 午夜时分。 罗迪克在睡梦中，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便意，于是翻起身，慢慢去向一旁。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熟睡，监狱的大小隔间中，传来了阵阵的鼾声，此起彼伏，仿佛某种宏大的交响乐。 “这帮家伙，睡得比冬天的狗熊都死。”罗迪克低声骂了一句，迷迷糊糊地转过身，想要回到床铺上，加入这个交响乐团。 可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的时候，眼角一瞥，忽然在隔间的铁栅栏外面，发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于监狱中的事物。 罗迪克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本迷迷糊糊的睡意被瞬间抛在脑后，一步一步向那个奇怪的事物走去。 那是一面镜子。 镜子这种东西，本不该存在于监狱中，因为它很容易被打碎，而打碎后的镜片，有着锋利的边缘，拥有不亚于短刀的杀伤力，所以整个约克市监狱，都没有一面镜子。 可是此时，罗迪克看到了一面镜子，类似于服装店中的那种全身镜，竖立在他所在的隔间之外，感觉只要将双手伸出铁栏杆，就能碰到一样。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扇镜子呢？”罗迪克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正当他感觉到不妙，想要叫来狱警的时候，镜子中出现的一个身影，将他的视线狠狠抓了过去。 那个绝美的身影，从镜子中慢慢走出来，站在月光下，身体介乎于虚幻和实质之间，微笑着看向罗迪克。 她有着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沐浴着月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朦胧的美，在那个挺拔的鼻梁上面，一双月牙似的明眸弯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顺着修长的脖颈向下，是大片令人目眩的柔嫩肌肤，丰满而圆润的胸部挺立，散发着一股让男人无法拒绝的味道。 罗迪克看呆了。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 虽然说他还没有成家，但是在下街区的某些地方，他还是通过交易的方式碰过不少，不过那些都是粗糙的货色，远远比不上眼前女人的万分之一。 罗迪克整个人贴在铁栏杆上，目光盯着女人的胸前，干巴巴地吞下一口口水。 这一个举动让女人捕捉到了，但是她没有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反而让她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她向罗迪克所在的位置走过来，纤细匀称的脚踩在地面上，一步步向前，伸出一根白玉一样的手指，朝罗迪克的鼻子轻轻点过去。 随着女人的手臂前移，罗迪克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声也越发沉重，在他下半身的某个位置，也发生着某种生理变化。 在不知不觉间，他整个人都变得面红耳赤，口水四溅，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猪。 就在那个白玉一样的手指即将点上罗迪克鼻尖的时候，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司佩鲁走了进来，举着一个简易装的携带式煤气灯，开始做起夜间的巡视。 他一步一步地在充满鼾声的走廊中行走，面无表情。 突然间，他听见了“啪嗒”的一声，他抬起脚，才发现自己的脚下，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小片水渍。 “不应该啊，距离上一次的打扫，应该过去三个小时了才对，而且这个水量……” 司佩鲁正要蹲下身，结果手中的煤气灯恰好照亮了他面前的牢房，一个肥猪一样的身影正趴在铁栏杆前，把他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罗迪克？”司佩鲁分辨着对方的样貌，依稀记起一个名字，“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司佩鲁连叫了几声，发现对方没有反应，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罗迪克？” 司佩鲁走近后，发现罗迪克脸上正挂在一副满足的微笑，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他有些无奈，以为对方睡着了，就轻轻摇动着对方的身体。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罗迪克就那么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嘴角依然带着微笑，却停止了呼吸。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坐在桌前，一只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的符咒，独自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塞林推门进来，看到了苏格的动作，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在干什么？” “我在想，这个符咒的问题……”苏格重新坐好，扭头看向塞林，“塞林先生，按照昂都先生的说法，这确实是个位阶六的符咒，对吗？” “从上面的灵性，你应该可以感受到才对。” “这我知道，所以说，昂都先生，现在有位阶六的水准了吗？”苏格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塞林给自己倒了杯水，来到苏格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据我所知，在之前……也就是在水车坊救你的那次，他就已经可以使用天使降临的能力了，而现在……应该也已经晋升了。” “反正他是昂都嘛，不管他做出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那您知道天使降临是一种什么样子的能力吗？” “这我还真是不太清楚，我现在也只是位阶八的‘守护教士’，距离迈入中位阶领域，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守护教士’的能力是什么？”苏格随口问道。 塞林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昂都和切茜娅都跟我说过，你真的有一份旺盛的好奇心。” “其实天空领域中，位阶十、九、八的力量，都很相近，只是一个递增的关系。” “成为‘守护教士’之后，超凡者的灵性得到大幅度增强，虽然对于身体力量的增幅依旧不明显，但却可以开始使用圣光的力量。” “就是利用神圣的光芒，进行简单的圣光治疗，或者利用圣光的增幅，进行攻击，防御等。” “圣光可以用咏唱的方式进行增幅，就是位阶九的‘咏唱者’的力量，分为前置咏唱和追加咏唱的方式，但归根结底，还是咏唱。” 塞林一口气说完了许多，下意识地把烟斗放进嘴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接着说道： “天空领域的三个下位阶，就是这个样子，虽然在位阶八的时候可以使用简单的圣光，但只有在真正跨入中位阶后，才可以真正的神圣力量，就像昂都的天使降临这样。”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 还没等他继续发问，塞林就连连摆手，说道：“别问我星领域，无论是位阶名称还是能力，我完全不知道。” 苏格一噎，看着塞林那张有些发愁的脸，两个人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祈祷室的门被敲响，等到答复之后，走进来一个让苏格颇为熟悉的身影。 “你是……司佩鲁？”苏格惊讶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司佩鲁原本还有些担忧，在听到苏格准确地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所有的担心瞬间消散，有些激动地哽咽道：“有的，就在昨晚，在监狱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是，有一位犯人神秘死亡。” “那应该先找警察才对。”塞林插话道。 “是之前跟通缉犯人格拉奇有过接触的那个人，”司佩鲁看看塞林，“我觉得可能和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所以才来到这里跟你们说一下，希望能帮上你们。” 一段简单的叙述之后，苏格将司佩鲁送出列伊努教堂，来到钟楼下面。 “非常感谢您的情报，司佩鲁先生，如果您有后续的线索，请一定要联系我们。” 司佩鲁看着苏格，有些羡慕地道：“当然，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只是……” “只是？”苏格有些好奇。 司佩鲁露出犹豫的神色，遮遮掩掩地说道：“我是说，如果……我能提供足够有力的线索，可以加入你们吗？” “加入我们？”苏格微微一愣，想到了对方的经历，心中一酸，回道，“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去帮你问问。” “连我这种人都可以加入，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苏格说着，向对方做出一副极有信心的模样。 “嗯，谢谢你，真的，”司佩鲁慢慢低下了头，“我也没有特别的想法，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叫司佩鲁，就足够了。” “就像你这样，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然后得到对方的尊敬和感谢。” “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可也不算多。”苏格笑了一声，与司佩鲁告别，重新回到祈祷室中。 •••••• “他想加入？”塞林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摇摇头，“从理论上是可行，但是……” “但是什么？”苏格疑问道。 “但是他提供的这些线索，并没有足够的价值。从他的描述看来，只是一个监狱的犯人死亡，况且那个人本身就存在着健康问题。” “即使是有超凡的因素影响，也会由管理警察系统的秩序教会调查，根本轮不到我们插手。” 塞林看向苏格，“你很想让他加入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苏格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挺想帮他的，他只不过想活得有尊严，仅仅是这样而已。” 塞林没有回答苏格，只是看向遥远的天空，喃喃道： “仅仅是……活得有尊严……” 第一卷 外乡人 绝望的司佩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司佩鲁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在通向监狱的路上。 他幻想着某一天，能够成为互助者协会的一员，能够成为人们尊敬的人。 那个时候，只要他走在街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叫司佩鲁，没有人会无视他，也没有人会喊他“喂”。 在那个时候，他将挺起胸膛，骄傲地活在世界上，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些与他一样的人。 仅仅是这样想着，司佩鲁就感觉到自己的胸中燃烧起一股火焰，炽热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咆哮。 “嗯，回去再找一点线索，一点点就可以，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满足条件了，剩下的，就只有等待苏格的推荐。” 他兴高采烈地回到监狱，却发现，那个冷酷无情的上司正站在门外，看样子是正在等待着什么。 “长官。”司佩鲁敬礼。 “看你的样子很老实，可是想不到也是个会惹麻烦的家伙，早知道是这样，我是不会把你留在这里的。”上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跟上来，记住，一会儿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但凡说错了什么，你知道后果的。” “是什么事情？因为我上午的离开吗？我有请假的。”司佩鲁连忙跟上解释。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该死，如果知道你请假是为了这件事，我根本不会给你准假的。” 司佩鲁跟在后面，面无表情。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习惯了这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习惯了这个金钱和地位至上的地方。 此时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他即将面临的东西。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紧，司佩鲁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将目光看向房间正中央。 在看清楚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司佩鲁微微一愣，接着惊喜道：“尼奥警察长？您怎么来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正是尼奥。 此时尼奥正坐在那张属于监狱长的椅子上，将椅子塞得满满当当，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意，问道： “就是你发现了昨晚的事情？” “是的，尼奥警察长。”司佩鲁恭敬地回答，然后抬起眼皮，喜笑颜开地说，“尼奥警察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在水车坊……” “你是谁无关紧要，”尼奥打断道，“所以，就是你发现了昨晚的事情，第一时间不是向我们反应，而是请假去报告给教会？” 司佩鲁怔了一下，看到尼奥那张严肃的脸，连忙收敛了之前的笑容，回道：“是的，尼奥警察长。” “我们警察的办事效率就让你这么失望吗？你身为一个警察系统中的人，出了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向自己的上司报告，反而是请假去找教会，我几乎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警卫会做出来的事情。” “我在第一时间就报告过了，可是，没有人相信我，他们都认为罗迪克是正常死亡，准备草率地以‘正常死亡’解决这件事，所以……” “是吗？”尼奥气得胡须颤抖，两只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可是我从你的上司那里听说的，却是另一个说法。” “他说你一意孤行，不相信身边的同伴，即便是请假，也要去找教会。” “是他骗您的，我没有……”司佩鲁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很快渗出了层层的汗水，但依然无计可施。 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狱警，是那种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存在，在这里，根本没有话语权，更没有人相信他。 “真是让我非常寒心啊，我自认为对于属下，我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尼奥摆摆手，从椅子上坐起来，“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我已经去请秩序教会的专员来协助调查了。” “我不管你是谁，但如果你想继续在这个职位上做下去，就要知道一件事，不要自以为是。” “最近的情况真的很困难，因为之前的密室杀人案件，警察的威信差一点就遭到了质疑，在这种情况下，你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吗？” 司佩鲁只是站着，摇摇头。 “代表着对皇室和警察系统的侮辱。”尼奥站在司佩鲁面前，“还好这次的事情是你的上司报告及时，如果处理不当，不单是你，连我的位置都可能会保不住，你知道吗！” “该死的，为什么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只是想简单地做个警察长，能够在床上舒服地睡一觉，顺便涨一涨薪水，怎么就这么难？” “以后一定要离着昂都远一点，那家伙就像厄运，说什么会帮我，结果每次出现，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给他特权的。” 尼奥推开门，一路骂骂咧咧地走远了，只剩下司佩鲁站在房间中，一动不动。 很快，司佩鲁的上司走进来，绕过司佩鲁在椅子上坐下，冷冷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友善相处。” “去吧，先把厕所打扫一遍，嗯，我是说整个监狱的，每一间厕所。” 司佩鲁看着对方脸上的狞笑，低下了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认真读着信，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塞林在一边看着苏格，觉得很有意思，“是你的那个朋友？” “嗯，米斯顿葛，”苏格点点头，“他从费伦寄来的信，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最近遇到了麻烦，学业不太顺利的样子。” “人生就是这样，有可能你费劲千辛万苦想做好的一件事，自始至终都没能做好，但你随手而为的一件事，却做得有模有样。” 苏格点点头，深以为然，然后抓起一旁的报纸，问道：“塞林先生，您看过这个了吗？” 塞林从苏格手里接过去，打量了一眼，惊疑道：“有人刺杀莫格里恩的大使？” “是的，根据上面所说的，犯人已经被抓住了，那位大使和负责接待的伯爵也只是受了轻伤。”苏格露出不解的神情，“但是上面还说了，组织这个行动的背后势力，是真知会。” “塞林先生，真知会，是那个真知会吗？” “是的，一个信仰全知全能父神的邪恶组织，也是几个比较活跃的组织，他们四处宣扬父神的恩赐，在各国之间游荡，以此来发展和吸收新的教徒。” “怎么说呢，这是个很奇怪的组织，活动很频繁，而且丝毫不畏惧六大正统教会，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符合‘邪恶组织’这几个字，只是……” “只是什么？”苏格问道。 “只是没见过他们的组织者，”塞林摇摇头，“而且从之前的案件来看，几乎找不出他们的目的，这非常奇怪。” “那这个组织为什么要去刺杀大使呢？” “这就更不清楚了，这个组织的人都信仰父神，而这个父神，恐怕就是一个邪恶的真神。”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教徒们在无意之中，接受到了一些偏激而疯狂的引导，恐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塞林站起身，将报纸放在桌上，嘱咐道： “这个真知会，算是比较危险的一个组织了，他们以‘衰败’为主领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能力，之前我们在河坝遇到的那个恶魔信徒，就是衰败领域的‘污染者’。” “你也曾经跟那个人正面对抗过，其中的危险性，应该不需要我再跟你多说了吧？” 看到苏格脸上严肃的表情，塞林点点头，说道：“准备一下，明天，会有一个采买的任务交给你，当然，切茜娅会跟你一起。” “任务本身很简单，但是你要看住切茜娅，让她不要随便喝酒。” •••••• 约克市监狱。 司佩鲁结束了一天的清扫工作，筋疲力尽地回到休息室，结果一进门，他就听到了一阵响亮的呼噜声。 此时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下来，将他的床铺一角照得明晃晃的一片。 “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司佩鲁虚弱地说了一句。 他来到桌前，看到桌面的餐盘上只剩下了一点面包屑，也不在乎，用手指捻着，一点一点放进嘴里。 在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行为已经确确实实得罪了上司之后，他反而看开了，那些来自于同事之间的嘲笑和欺压，甚至那些来自于犯人之间的讽刺，他都不在乎。 整整一天，他都像一句行尸走肉一样，清理着监狱的每一间厕所。 司佩鲁将剩余的面包屑全部填进肚子里，腹中的饥饿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在这一整天当中，他无数次期待着苏格可以出现在他面前，将他从这个地方带走，但是直到最后，苏格也没有出现。 司佩鲁虚弱地来到床前，对着镜子抬起头，看向镜子中那张憔悴而令人厌恶的脸。 很久之后，发出一声嗤笑。 “你在期待着什么呢？还在期待有人会把你从这个地方救出去吗？不会了，你要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的天真和可笑，你明白吗？” 司佩鲁笑着，眼角却留下两行滚烫的眼泪。 很快，房间中回响起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司佩鲁用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身体时不时地抽动着。 忽然，一阵蒙蒙的光亮出现在视线当中，司佩鲁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在原本只映照出自己身影的镜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第一卷 外乡人 力量的代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司佩鲁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女人，惊叹于女人的美丽。 在镜子中，原本应该映照出屋内的模样，但此时，镜子中却漆黑一片，只有一个异常美丽的女人孤零零地位于中央，双脚离地，凌空飘浮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让司佩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纯白衣衫，几乎贴合着每一处肌肤，勾勒出一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弧线。 司佩鲁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女人的模样，看着女人宽大而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还有弯弯的眉眼，不自觉地呼吸一滞。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在梦中，才会有这样美丽的女人。 就在他吃惊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镜子中的女人“呵呵”一笑，眼睛弯弯，如同一勾弯月，说道： “你是司佩鲁吗？” 女人的话让司佩鲁感到无比的震惊，但此时，不再是因为女人的美丽，而是女人的话。 “你……知道我的名字？”司佩鲁直立站好，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拳，“我以为，没有人会记得我的名字。” “我跟随一个伟大存在的指引而来，祂说，你很适合作为材料。”女人面带微笑地说。 “祂？材料？”司佩鲁感觉自己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明明每个词他都了解，但结合在一起，却无法清晰的明白对方所说的意思。 女人轻轻摇头，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只是温柔地看着司佩鲁，慢慢走上前，说道：“我知道你此刻内心的委屈，也知道你对这个地方的失望，你希望能离开这里，有尊严地活着，对吗？” 司佩鲁没有说话，但攥紧的拳头却开始微微颤抖着。 女人注意到了司佩鲁的变化，依然微笑着说：“你想要被认可，想要得到力量，想要别人知道你的名字，想要有尊严的活着……” “不想做一个无名之人，对吗？” 司佩鲁看着镜子中的女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女人看到司佩鲁的反应，接着说道：“但是在这个地方，你做不到任何事，你所做的一切贡献，都会被你的上司窃取，你所帮助的每一个人，甚至都不会对你说出感谢。” “你所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地打扫那些肮脏的厕所，但是，一间厕所可以打扫干净，而一个世界呢？你可以打扫干净一间厕所，但你可以打扫干净一个世界吗？” “一个世界？”司佩鲁喃喃道。 “是啊，”镜子中的女人对司佩鲁张开双臂，“这个世界，隐藏在一个干净的外表下，但你只要有勇气掀开那一层鲜血淋漓的表象，就可以看到，真正的，肮脏的世界。” “它甚至不愿意给一个人，一个真正的名字，哪怕这个人所期望的，只是最渺小的，最卑微的，尊严。” 司佩鲁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开始震动，一股莫名而巨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震慑于女人所描述的那个世界。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传遍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改变，甚至连这间小小的休息室，都可以成为困住他的枷锁。 司佩鲁逐渐颤抖起来，慢慢抬起头，眼眶中已经满是不甘的泪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根本没有力量去改变这一切，我只是想有尊严地活着，仅此而已。” 镜子中的女人看着已经开始动摇的司佩鲁，嘴角的笑容依然没有变化，说道： “我可以帮你。” “帮我？”司佩鲁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怎么帮我……” “我会给予你力量，超越普通人的力量，只要有了那股力量，这个小小的监狱，就不会成为禁锢你的枷锁，你将会来到真正的世界，拥有尊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到那个时候，人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名字叫做，司佩鲁。” 司佩鲁静静地听着女人的话，目光中流露出一股热切，他不顾脸上的泪痕还未擦拭干净，就连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需要证明你的觉悟。” “我有觉悟。” “不不不，这股力量，只有真正拥有觉悟的人，才配得上拥有。” “那我……” 女人看了司佩鲁一眼，开始退后，那个丰满诱人的身体，也变得模糊起来，说道：“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觉悟，就在明天随意什么时间，去到碧蓝广场，用你自己的鲜血，绘制这样一个符号。” 在女人说完的瞬间，镜子中的异象就消失了。 房间中安安静静地，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司佩鲁站了一会儿，还在思考到底是怎样一个符号，就看到面前的镜子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印记，鲜红如血。 “这是……一个脏污的爱心？”司佩鲁强行记下那个符号，再向镜子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符号也消失了。 司佩鲁坐在床沿，整个人蜷缩起来，慢慢抽搐。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委屈和无力，而是一种激动的狂喜。 …… 而在此时，躺在一旁的另一位狱警，对着黑暗中的司佩鲁眨了眨迷糊的睡眼，有种还在做梦的感觉，然后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 •••••• 约克市，东街市场。 苏格拉着切茜娅的衣角，脸上一副不容置疑的坚定表情，说道：“塞林先生说了，不允许你在工作时间饮酒，不然处罚的就是我。” 切茜娅回头看着苏格，想了想，“那你跟我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是什么逻辑？”苏格有些无奈，“切茜娅小姐，算我求求你了，今天是发薪日，我还等着塞林先生给我发上周的薪水呢，他说了，要是我不好好完成任务，这周的薪水就不发给我了，攒到下周一起。” “那不是挺好的？” “不，你不懂每个星期亲手拿到薪水的那份喜悦，”苏格说，“所以，等晚上，等晚上你再来喝酒，行不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切茜娅拍拍苏格的肩膀，“那采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在你结束之前赶回来的。” 苏格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切茜娅仿佛脚下生风一样，整个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苏格直愣愣地站着，看着面前人群涌动的东街市场，一种悲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唉，我怎么就相信她了呢？” 苏格正想用星光标记查看切茜娅的位置，就发现那个原本属于切茜娅的星光标记，也消失了。 “好家伙，为了喝点酒真是不择手段啊，真不明白酒这东西有什么好的，还花钱……” 苏格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去买东西，并在心中做着不那么强烈的祈祷，希望切茜娅可以在他买完东西的时候及时出现。 在转遍了整个东街市场后，苏格将大部分的东西采购完毕，最后迈进树精药局。 这是塞林嘱咐他的，因为在行动中，经常会需要用到紧急治疗的药品，而这些药品都是从教会中无法进行补充的种类，所以只能来药局买。 据说这间树精药局，有着相当深厚的背景，在格里芬的各大城市中都有分店。 这里面不仅售有罕见的草药，也贩卖医院使用的药品，只要拿着医院的处方过去，就可以得到同等质量而价格却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药品。 这也是为什么树精药局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叮铃铃的门铃响动，苏格走进去，扑面而来的一股强烈的草药味道，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越过一排排的展示柜，突然，苏格在靠近墙壁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仅仅是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的女人站在窗前，背对着苏格，凹凸有致的身材把那身普通的长裙撑得满满当当，瀑布般顺滑的黑亮头发则简单的搭在肩上，衬得圆润的肩头格外白皙。 是那个在希特莱斯古堡遇见的那个人？苏格走上前去，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 “嗨，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 话说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则像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一样，被生生咽回肚子里。 苏格有些惊讶得看着面前的女人，忙把手收回来，微微欠身，说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在他面前的女人，有着挺拔的鼻梁和夸大而光洁的额头，虽然也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有着令人疯狂的诱人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但却不是他见到过的那个人。 女人回头看着苏格，目光中露出了微微的惊讶，很快地掩饰掉，换上一副眉眼弯弯的笑容，说道： “没有关系，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向女孩子搭讪的吗？” 正在苏格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女人笑了笑，自顾自走到柜台前，问道： “用于帮助睡眠的安.眠药，还有一套完整的针剂和导管。” 女人说完，回头看向苏格的方向，眉眼弯弯，如同一勾新月，接着说道： “还有，这里有没有背叛者的眼泪？” “这里是药局，我的女士。”站在柜台后的男人简单地回答，目光一直在向女人的胸前瞟去。 女人也不介意，拿过买好的东西，付了钱，又看了苏格一眼，这才扭动着腰肢，推门而去。 第一卷 外乡人 菲欧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走出树精药局，目光看向拥挤的街道尽头，喃喃道： “刚刚那个人……” “刚刚什么人？”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苏格连忙回头，发现切茜娅正站在自己身后，两只眼睛眨啊眨的，一副好奇的样子。 苏格抽抽鼻子，充满疑惑地问道：“没有喝酒？切茜娅小姐，你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我没说一定要去喝酒啊，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待了会儿，因为‘木偶人’的灵感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切茜娅凑到苏格面前，伸出胳膊，追问道：“刚刚什么人？” 苏格很自然地在切茜娅胳膊上做好星光标记，简单地回想了一下，将刚才在树精药局发生的事情对切茜娅说了一遍。 “你的关注重点为什么放在对方的身材上呢？”切茜娅带着微微的怒意，“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苏格。” 苏格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只是将对方最明显的特征还原出来而已。” “可是你不需要描述地那么详细，”切茜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脯，脸上的怒意更甚，“伟大的命运之轮，男人难道都是这样的生物吗？” 苏格觉得不太适合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于是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切茜娅身后，在经过花蜜面包房的时候，还特意进去买了一个切茜娅最喜欢的酒心巧克力，用来当作赔罪的礼物。 也不对啊，明明我没做错什么，但为什么有种负罪感……苏格想着刚刚付出去的五个便士，感觉有些肉疼。 两人就这样走着，一路无话，但看到切茜娅把那个巧克力填进嘴里的时候，苏格也默默地松了口气。 在经过下利姆斯桥的时候，突然间，苏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司佩鲁？他怎么在这里？”苏格惊疑了一声。 “又发现好看的大姐姐了？”切茜娅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不是，是司佩鲁，司佩鲁你还记得吗？” 切茜娅仰着脖子回想了片刻，“是那个在黑墨鱼酒吧痛哭的人？” “对，就是那个人，”苏格不知道为什么切茜娅的记忆点如此独特，接着道，“刚刚我看到他过桥去了，看那个方向，应该是碧蓝广场。” “有什么问题吗？桥造出来，就是方便人们通过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他不是在监狱工作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然你追上去问问，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搭讪到几个漂亮的大姐姐。”切茜娅冷冷地说。 苏格一脸无奈的看着切茜娅，老老实实地跟在对方后面，向列伊努教堂的方向走去。 出于某种异常的灵性直觉，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他回头看向下利姆斯桥的方向，但早已看不到司佩鲁的身影。 •••••• 约克市，上街区，金加仑街道十五号，佛埃尔公馆。 诺力将手帕丢进水里，很快，一整盆的清水就变成了淡淡的血红色。 一旁传来开门声，诺力隔着纱帘，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咳了几声，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不需要过来了吗？咳咳。” “可是你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我很担心。”瑞丝道。 “这件事，从我幼年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我已经习惯与它共存，赶紧离开吧，如果传染了你，会让我自责的。” 瑞丝点点头，“那我把花放在这里，希望看见它，可以让你的心情变得轻松一点。” 说完，瑞丝四下看了看，疑问道：“为什么没有看到女仆？” “她们生病了，恐怕就是我传染给她们的，咳咳，”诺力拿出一条新的手帕，捂在嘴边，“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赶快离开的原因。”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让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什么‘疾病之种’，会把身上的疾病，传染给周围的人。” 诺力说着，虚弱地看向窗台，那里有一盆晴空花，是瑞丝之前带来的礼物，但现在已经完全干枯。 “为什么呢？怎么这么快就衰败了？我记得我每天都有浇水啊？” •••••• 约克市，碧蓝广场。 易路沃斯倚靠在马车上面，听着一旁幕布后传来的喝彩声和掌声，嘴角逐渐翘起来。 无论听过多少次，这些声音都会让他感觉到浑身舒坦，就像在寒冷的冬天，浸泡在整整一浴缸的热水中一样，全身舒畅。 伸了个懒腰，易路沃斯打算绕过去看看正在表演的节目，忽然间，看到一个穿着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个穿着普通的灰色长风衣的男人，仿佛一道利箭一样，闯入了他的视野。 虽然样子和衣着都十分普通，但男人的动作却十分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那种。 男人四下观望着，来到广场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慢慢蹲下，做着什么，两只眼睛还时不时地抬起来，看向四周，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在做完手中的事情之后，男人很快站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迅速地离开了碧蓝广场。 自始至终，易路沃斯就那么靠在马车上，看着碧蓝的天，还有广场中央的巨大蓝色海石。 直到男人的身影从碧蓝广场上完全消失，他才慢悠悠地从马车上下来，一边溜达着，一边绕了一个巨大的圆弧，来到男人搞小动作的地方。 易路沃斯低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脚下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然后抬起头，看向男人离去的方向。 “污浊的心脏？堕落领域？”易路沃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渐渐皱起眉头，“可是，不应该啊，这一点灵性都没有，完全无法使用。” “而且，那个人，也不像超凡者的样子，虽然足够谨慎，可是整个过程，没有一丝隐藏灵性的措施。” 易路沃斯转过身，背着手，在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堕落，是魔女？也不知道是哪边的魔女，嗯，就很致命。” “可真有意思，没想到这次来到约克，会有这么多的意外之喜，”易路沃斯看向驻扎在广场一角的黑魔术教团，露出一副忧愁的样子。 “不过，在约克的表演也快要结束了，恐怕赶不上这场大戏了，嗯，就有点可惜。” “下一站选择哪里好呢？”易路沃斯想着，又开始笑起来，“嗯，就费伦吧，嗯，就这么决定了。” •••••• 约克市监狱。 黑夜再次降临。 在亲眼看到另一位狱警入睡后，司佩鲁怀着激动而忐忑的心情，坐在镜子面前，低着头，在心中默念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佩鲁的心情也越发急躁，终于，在午夜时分，在皎洁的月光照进房间中的时候，那扇平平无奇的镜子，再一次发出了朦胧而神奇的光亮。 绝美的女人再一次出现在镜子中，鲜红的嘴唇向上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两只眼睛眯着，如同夜幕上的勾月，温柔地看向司佩鲁。 司佩鲁有些激动，看着女人，几次欲言又止，在整理好心情之后，才面色通红地说道： “我已经证明了我的觉悟。” “是的，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你那股一往无前的觉悟，感受到了你想被人认可的心情，也感受到了你对尊严的渴望。”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追随红衣女神，祂将给你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尊敬你的力量。” “红衣女神？”司佩鲁喃喃道。 从小到大生活在约克市中，司佩鲁只听到过空之女神，那是天空教会的至高信仰，但这个红衣女神，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红衣女神。”镜子中的女人用一股虔诚的声音说道。 “祂是孤独的吟唱者，诞生于混沌中的厄运之子。” “污浊的王冠加冕，红色的长袍披身。” “在暗夜篝火的欢宴之上，舞动起迷人的舞蹈，沉浸于世界的悲喜剧中。” “祂是我们唯一的领袖和至高的信仰，祂就是，红衣女神。” 司佩鲁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一般，盯着镜子中的女人，听着那股诡异而美丽的赞颂词，感受着来自远古的召唤。 “所以，祂叫什么名字呢？”司佩鲁问道。 “我们只能称之为‘祂’，而祂的尊名，并不是我们可以擅自念诵的，在你要献上虔诚的祷告的时候，就以‘祂’或者‘红衣女神’来代称。” “而我的名字，叫作菲欧娜，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领路人。”镜子中的女人温柔地说。 “是的，菲欧娜老师。”司佩鲁低下头。 菲欧娜点点头，用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说道：“你还需要进行很多的课程，才能真正进入超凡的领域，但是不要担心，我会指导你，指导你进行每一步的成长。” “直到你真正掌握超凡的力量，在那个时候，所有曾经藐视过你的人，多有看轻你的人，所有嘲笑过你的人，都将仰视你，将怀着无比的敬意与恐惧，念出你的名字。” “司佩鲁。” 司佩鲁听着菲欧娜的话，半跪在地，脸上露出虔诚的神情。 他愿意按照对方所说的，将一切奉献给红衣女神，只要能够得到他人的尊敬，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菲欧娜看着司佩鲁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果然是一个合适的材料，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是厄运？还是堕落？” 第一卷 外乡人 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厄运……还是堕落？” 司佩鲁低声念着这两个词，问道：“是什么意思呢？” “代表你以后要走的道路，也是两种不同的力量。” “我可以同时选择两个吗？” 菲欧娜轻轻摇头，微笑着说：“不可以，每一个人，只能选择一个领域，而且从始至终，都只能选择一个领域。” “那……” 司佩鲁有点犹豫，可以得到力量是一件让他非常激动的事情，但是在什么信息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要从二者之中选择一个，还是比较困难的。 仿佛是看出来司佩鲁的犹豫，菲欧娜开口道： “这两种力量，都是红衣女神掌握的力量，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我建议你选择堕落。” “为什么呢？” “并不是因为堕落适合你，而是因为厄运不适合你，”菲欧娜温柔地笑着，“厄运领域有一个最重要、也是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在位阶十之后，只有女性可以晋升。” “你可以这样解读，厄运和堕落这两条路，都会让你得到力量，但是如果你想让自己的这份力量再次得到提升，只能选择一个可以让你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厄运，并不满足这样的条件，在厄运这条路上，你只能看见超凡的一点点风景，而后面的路，已经完全断绝，除非……” “除非什么？”司佩鲁追问道。 “除非你变成女人。”菲欧娜笑起来，牵动着胸前一颤一颤的。 司佩鲁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我选择堕落好了。” 说完，司佩鲁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菲欧娜老师，您是选择的哪一种？” “厄运，”菲欧娜轻轻地点头，“也正是厄运，才让我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我是一个魔女。” “魔女？” “对，魔女。这是厄运领域在人们心中留下的普遍印象，也是信仰红衣女神的人栖身的地方，更是你今后的归属……” “坏劫之铃。” “坏劫之铃？”司佩鲁低声念着这个词语，脸上露出一股迷惑。 “是的，坏劫之铃，是一个组织，里面的成员，都信仰着红衣女神，并以红衣女神的意志为最高的行动准则。” 正当司佩鲁想要继续发问的时候，菲欧娜的身躯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嗯，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你可以开始收拾东西，离开困住你的枷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困住你。” “记得来这个地方找我，在完成最后的几件事情后，我会带你离开，在不远的将来，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知道司佩鲁这个名字。” 很快，那个窈窕而诱人的身躯就从镜子中消失了，一行殷红如血的字迹在镜面上浮现而出，而后缓缓消失。 司佩鲁在心中默默记下那个位置，慢慢攥紧了拳头。 他回头看向昏暗的休息室，打算收拾一点东西，却发现在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 他默默地脱下了狱警的制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推开门，没有半分留恋地走出去，更没有回头。 狭小的休息室中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但是在另一张床上，一个原本应该在熟睡的狱警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之中，是极度的惊恐。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从祈祷室中走出来，看着远处碧蓝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就在刚才，塞林把上个周的周薪发了下来，在原本5磅的基础上，还加上了希特莱斯古堡行动的补贴，总共7磅3比恩。 所以现在他的零花钱已经突破了30磅大关，来到了31磅9比恩这个令人欣喜的数字。 而这，还是在多次帮切茜娅买单的前提下达成的。 不过此时的苏格心情并不怎么好，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激动，也没有在拿到薪水的第一时间去银行存钱，而是向塞林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偶然看到司佩鲁的身影后，他就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从司佩鲁的那个背影上，他能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知道，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但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专心投入在行动中或学习上，因此破天荒地向塞林请了假，打算去司佩鲁曾经去过的地方看一看。 转眼间，他就来到了碧蓝广场。 今天是周二，还是工作日的上午，因此偌大的碧蓝广场上，只有很少的人在走动。 和煦的阳光洒满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成群的自由白鸽欢快地跳动着，晒着羽毛，并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苏格也不知道具体该去到哪里，只能随意地走动着，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原本驻扎在广场一角的马车队，已经开始做起收整的工作了。 苏格一时好奇，走上前去，就看到曾经向自己展示魔术的那个人，正靠在马车上，双手抱胸地笑着。 “上午好。”苏格主动打招呼道。 “呀，是你！”易路沃斯看到是苏格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甚，一个蹦跳从马车上下来，来到苏格身边，问道，“有时间？要不要来玩一局，我想到了新的魔术。” “不，不了，多谢你的好意，”苏格摆摆手，回头看向正在收拾的马车队，“这是……” 易路沃斯回头看了一眼，敷衍道：“这些啊，如你所见，正在收整，算起来在约克的表演我们也要结束了，现在收拾收拾，准备去下一站。” “那你怎么不收拾？” “我？”易路沃斯看着苏格，挠了挠自己蜷曲的头发，笑道，“我是魔术师啊，这种工作，我不擅长。” 说白了就是偷懒呗……苏格在心中咕哝了一句，问道：“你们要走了？去哪里？” “按照黑魔术教团的行程，应该会给大家放半个月的假期，也可能调休，说不好……不过从我个人的意愿来看，比较喜欢去费伦，所以如果真的放假的话，我就打算去费伦。” 易路沃斯笑着问道：“你去过费伦吗？” “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去见识一下的。” 易路沃斯点点头，微笑着沉默下去。 苏格也跟着站在一旁，下意识学着易路沃斯的样子，抱起双臂，将目光投向正在打包的马车队。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有种说不出来的默契。 忽然间，苏格发现，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没有什么营养，而且他也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连忙问道： “对了，你之前，看到过这样一个人吗？” 苏格描叙着昨天见到的司佩鲁的样子。 “见到过，他在这里转了几圈，就离开了。”易路沃斯回答道，“他没来看我的表演，所以我印象很深，怎么，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苏格皱起眉头，“不管怎样，没事就好，谢谢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去看一次你的表演的。” 苏格道谢之后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易路沃斯一把抓了回来。 “还有事吗？” “有的，”易路沃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盯着苏格的双眼，“约克很快就会迎来一场风暴，记得要保护好自己，我还等着你来看我的表演。” 苏格有些不明白。 虽然说约克是个临海的城市，但却处在一个海湾内侧，从地理和历史上来看，无论是地震还是海啸，都不曾威胁到这个地方，算得上一个自然条件非常好的城市。 就是这样一个城市，怎么会有风暴来呢？ 苏格迟疑着，点了点头，向对方道谢之后，快步离去。 易路沃斯则始终盯着苏格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就像在等待开幕一样，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苏格坐在桌边，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这是骗人的吧？” 说完，他转过头，视线掠过每一个成员的脸，却发现大家都是相同的表情，严肃，又认真。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塞林叹了口气，说道： “是真的，就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约克市监狱那边有人过来，向我们说明了这件事。” “正常来说，最近一段时间，警察与协会关系不是那么融洽，这时候本不应该由我们来接手这件事，但是考虑到超凡的因素，还有各大教会的人手不足，加上来自秩序教会的委托，最后还是落到了我们头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格连连摆手，“我是说，司佩鲁，怎么可能跟‘魔女’有联系呢？他就是个普通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都不是超凡者。” 说实话，苏格此刻非常吃惊，在他的印象中，司佩鲁是个非常有尊严，而且极其渴望别人认可的人。 最重要的，司佩鲁确实是一个普通人。 无论如何，苏格都不会把司佩鲁与“魔女”联系在一起，在他的认知中，这两者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塞林看着苏格的表情，又叹了口气，说道： “应该不会有错，跟司佩鲁住在同一个休息室的那名狱警亲口说的，说他连续两天，看到司佩鲁在深夜独自一人对着镜子，低声诉说。” “而在镜子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绝美的女人的身影。” 第一卷 外乡人 堕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女人的……身影？”苏格疑惑地问道。 “是的，听那个狱警的意思，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据说是最近司佩鲁遇到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情绪不是很好，所以他以为司佩鲁是因为失眠而导致的梦呓。” “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没有过多注意，就在昨天，他装作熟睡的样子，结果再一次看到了镜子中女人的身影。” “除此之外，还听到了‘厄运’，‘魔女’，‘领域’等几个词语。” 苏格沉默下去。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超凡者的话，几乎不会在生活中使用这几个词语，而一个普通狱警的梦境，也不可能出现这么细节的东西。 剩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司佩鲁真的与魔女有所关联。 可是为什么呢？苏格还是想不明白，问道： “那司佩鲁现在在哪里？找他来当面问清楚，如果真的有所联系的话……” 塞林摇摇头，打断了苏格的发言，说道：“很遗憾，从昨晚开始，我们就无法联系到司佩鲁，今天早上监狱那边的签到，工作，司佩鲁都没有出现。” “所以我才说，他很可能真的与‘魔女’有所关联。” “这个‘魔女’，到底是什么？”苏格问道。 在塞林的示意下，昂都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记得你在希特莱斯古堡外面遇到的那个人吗？” “记得，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她还救了我，”苏格坦荡地说，“您后来还跟我说过，她很可能是‘厄运’领域的，但是这跟‘魔女’有什么关系呢？” 昂都道：“首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厄运’与‘魔女’有关系。” “‘厄运’领域，位阶七的名字，就叫作‘魔女’，而整个‘厄运’领域，也与‘魔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被视为‘魔女’的象征。” “从第五纪之初开始，‘厄运’就以‘魔女’的方式进行着隐秘的传承。” “就是说，在世界上的某一处，有着一群超凡者，她们聚在一起，成立组织，信奉着红衣女神，并以红衣女神的意志为指引，进行着行动。” “红衣女神？”苏格惊讶道，他隐约记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仓促之间，又想不起来。 “对，红衣女神，是一个至今为止，我们也无法证明是否真实存在的一个形象，”昂都说，“这个组织信奉红衣女神，掌握‘厄运’和‘堕落’双领域，在不为世人所知的情况下，悄然传承着。” “双领域？”苏格惊讶无比，略微思考后，问道，“是说，在这个组织内部，同时有着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和堕落领域的超凡者是吗？而不是说，一个超凡者可以同时使用两个领域的力量。” 昂都给了他个白眼，说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超凡者自始至终都只能选择一个领域，而这个双领域，只是说明她们涉及的范围很广而已。” “嗯嗯，”苏格点点头，“您继续说。” 昂都被苏格一噎，顿了顿，才说下去，“从已知的情报来看，我们只知道这个组织跟‘魔女’有着很深的关系，但是却从来没有深入地了解过，当然，对方也不可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但有一点，是我们可以了解的，那就是这个神秘的组织，存在分支。” “分支？”除了苏格之外，加里等人也忍不住惊讶道。 “对，分支，就像大树一样，一个主干，再往上，会产生许多的分支，只不过，我们目前掌握的，只有两个组织。” 昂都伸出两根手指，严肃道： “一个名叫‘忏悔之血’，除了名字之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行动也是一个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组织至今存在。” “另一个名叫‘坏劫之铃’。相比于前者，‘坏劫之铃’更为入世一点，在很多历史的细节上，都留有她们的痕迹，只是我们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昂都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下去，一股沉重的氛围突然出现，压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 苏格慢慢举起手，问道：“所以说，就是一个有关‘魔女’的组织，与司佩鲁存在联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去查出她们背后的真实目的？” “是这样的。”塞林点点头，“但是考虑到现在的人手不足，我们无法派出更多的人去执行这件任务，所以……” “还是我一个人？”苏格指着自己问道。 塞林点点头。 “那切茜娅小姐呢？” “命运教会也有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但是在她完成之后，我想，应该会去支援你的。” 苏格迟疑着点点头，皱起眉头，开始思考。 其实从他的角度来说，是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毕竟他认识司佩鲁，而且与司佩鲁之间也有过几次比较深入的交流，从内心深处，他还是愿意相信司佩鲁的。 但是为什么司佩鲁会与“魔女”产生联系呢？这让他完全想不通，就在前几天，司佩鲁还曾经问过他是否可以加入协会。 在那个时候，司佩鲁肯定还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与“魔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格实在是想不通。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举手问道：“昂都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厄运’领域除了位阶十，再往上应该只能有女性才能晋升，是这样的对吗？” “当然，如果是男性，会在服食灵药的同时失控，变成无法控制的怪物。” “那……有什么方式，可以让男性服食灵药，同时又不会失控吗？”苏格感觉自己的语言有点混乱，补充道，“我是说，可以通过做手术的方式，让男人变成女人，然后服食灵药吗？” 苏格话音刚落，众人就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那一双双充满讶异的眼睛，让苏格心里毛毛的，试探着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昂都摸着下巴，苦笑道，“你的思维真的很与众不同，但是……这个方法……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是‘切掉’的意思吗？” 昂都说完，不单单是苏格，连塞林和加里等人，都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凉飕飕的。 只有切茜娅在一旁端坐在，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事情的讨论进行到了这个地步，苏格只能硬撑着说下去，道：“额，大概就是类似的方法，不过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用人为的方式，去欺骗‘灵药’？” “欺骗‘灵药’？”昂都露出惊奇的目光，看着苏格，“不得不说，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这真是一个全新的想法，但恐怕没有人愿意实验。” “还有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你的想法，应该是行不通的，灵药虽然是对她们的肉体产生作用，但真正影响的，却是她们的内心，不然也不会有‘感悟’这种东西存在了。” “你说的那种方法，只能让男性在生理方面变成女性，但是在心理上，还是不行，所以即使服食灵药，也一定会失败的。” 昂都说完，本以为苏格会失望，但没想到苏格却两眼发光，似乎抓住了什么一样。 苏格点点头，承认了昂都的说法，接着问道： “那就很奇怪，我可以确定，司佩鲁昨天之前还不是超凡者，如果他真的与‘魔女’有联系，他想要成为超凡者，就只能永远待在位阶十的这个位置上，以我对他的认识，他应该不会这样选择的。” “或许是被人误导的呢？”塞林插嘴问道。 昂都轻轻摇头，“应该不是这样，就像当初我们招揽苏格，肯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讲清楚，这样才会获得他的信任，这是双方的选择。” 苏格点点头，的确就是像昂都所说的那样，只有双方的选择，才能达成后续的发展，不然就只是单纯的利用。 但是他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呢？ 昂都看向苏格，说道：“你想的没错，但是，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组织，掌握的并不只有‘厄运’一个领域。” 昂都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茅塞顿开，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合理起来。 “堕落……”苏格喃喃道，“还有堕落领域，这个领域没有性别的限制，如果可能的话，那一定就是堕落领域。” 苏格的表情开始变得急切，问道：“这个堕落的领域，有什么特征吗？” 昂都点点头，看着面前的高窗，回忆道： “有的，曾经我们得到过一份位阶十的配方，也有关于几个低位阶的情报，如果那个司佩鲁真的选择成为堕落领域的超凡者，我们可以从这些情报下手。” “我记得，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堕落领域的位阶十才对，名字叫做‘倾慕者’，还记得吗？” 苏格点点头。 “它的配方是……100毫升纯水，手腕处采集的静脉血20毫升，安.眠药10片，背叛者的眼泪3滴，枯萎的鲜花一朵。” “位阶九的话，名字叫作‘外科医生’。配方……配方……配方我有点记不清了，塞林大哥，你记得…….” “等一下！” 苏格突然间的打断，让其余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而苏格此时，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表情，眉头紧皱，嘴唇用力地抿起来，似乎是正在为什么而感到纠结。 “想到了什么？”昂都问，他非常了解苏格，知道苏格做出了这种反应，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没有回答昂都，却看向切茜娅，说道： “切茜娅小姐，还记得昨天我们一起去买东西吗？就在树精药局。” “记得，你在那里见到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还……”切茜娅原本还有些不屑，但是说着说着，表情也变得如同苏格一样，疑惑中又带着些许的惊恐。 “对，就是那个人，我听到她跟店员的对话，而她购买的东西，就有安.眠药片和针管。” “最重要的是，我还记得，她问过店员，有没有……背叛者的眼泪……” 第一卷 外乡人 跟踪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塞林与昂都对视一眼，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苏格用力地点头，“因为当时我把她错认成另外一个人，而且她……的身材很突出，不单是我，连药局的人都一直盯着她看，所以这件事让我印象深刻。” 看到苏格坚定的表情，塞林收回了目光，顺手将烟斗放进嘴里，低叹道： “这样说的话，一切都变得非常合理。” “这个组织一定是有着事先的准备，起码在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进行材料的收集了，而那个时候，恐怕司佩鲁还没有离开监狱。” “一切都是有预谋，有组织的，但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屋内再次回到一片寂静的状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情。 “为什么男人都对女人的身材，印象这么深刻？”切茜娅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味道。 苏格眨眨眼，没敢看切茜娅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把头低下，脸颊一片通红。 切茜娅的提问给原本严肃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尴尬，不过，那种紧张的感觉确实缓和了不少。 塞林思考了片刻，用烟斗敲了敲桌面，说道：“既然对方已经提前出手了，我们的行动就需要更加的谨慎，关于这件事的调查，可以慢慢来。” 塞林看着苏格的眼睛，“我是说，调查需要慢慢来，也就是说，如果有了线索，可以尝试，但不需要深入。”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为了司佩鲁而收集的材料，如果是这样，那对方有极大的概率是一位超凡者。” “你现在只是位阶九，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在这种情况下，只是简单地收集情报就可以了，要避免和对方发生正面接触。” 苏格无奈地点点头，但是突然间的灵光一现，让他又猛然抬起头，双眼放光地道： “额，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有关红衣女神。” “红衣女神？” “是的，”苏格回忆着，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我之前，是很久之前，在我还没有加入协会的时候，我曾经……” 苏格想了想，突然又闭上了嘴。 “怎么了？”塞林问道。 “不，没什么，我想错了，虽然很奇怪，但应该不是一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奈亚，塞林先生，您还记得吗，那个住在金加仑街道的奈亚，她总是喜欢穿一条红裙子。”苏格说。 “那也不能说明她与红衣女神有关联啊，”加里笑着说，“她才多大，也就比我膝盖高一点。” “对，也只到我的膝盖。”贝特罗跟着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对贝特罗的话表示赞同，而加里则把脸转向一边，装作没有听出贝特罗的讽刺。 苏格也跟着众人点头，双手抱在胸前，重新进入沉思当中。 只不过，他的心脏此时正在剧烈的跳动，那股“咚咚”的仿佛击鼓一样的声音，回荡在他耳朵里，让他整个人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但是因为牵扯到某些过去的事情，他没有说出来。 曾经在约克躲藏的时候，他几次去到奈亚的家里避难，而这些，昂都与塞林他们都不知情。 虽然说现在大家都是同伴，但是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所以苏格一直都将这些事隐藏在心里。 不过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在有一次离开奈亚家的时候，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曾经对自己提到过“红衣女神”的名字。 当时苏格还感到奇怪，只是因为后来就与奈亚失去了联系，所以也没有过多注意。 直到昂都在刚才的讨论中再次提到了“红衣女神”这个词语，他才想起来，原来那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当时所说的，竟然是一个这样危险的存在。 关于奈亚那个小姑娘，苏格也充满着疑问和好奇。 虽然对方只是个六岁的小姑娘，但是说话的风格总带着一种恐怖的感觉，就像一条毒蛇盘旋在身后，咝咝地吐着鲜红的芯子。 你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猛扑上来，却又不敢回头看，就在这种充满紧张的氛围中继续前行，仅仅几步，就渗出了满身的冷汗。 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不过，这也仅仅是他的感觉，奈亚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相反，还是当时那几顿重要的晚餐，才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是看书吗？还是说……苏格连忙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那个不成熟的想法甩出去。 对啊，她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超凡者呢？ 苏格长舒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 •••••• 约克市，上街区，金加仑街道，七号。 苏格站在那扇还算得上熟悉的门前，神情恍惚。 “糟糕，一不留神就过来了。” 苏格低声自言自语，在奈亚家的门前来回踱步。 临时会议结束后，他开始日常的学习和锻炼，但是他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集中精神。 当时发生的事情，就像一根扎在肉中的尖刺一样，总是能在他即将忘记的时候，让他反复地回想。 而此刻苏格站在奈亚家门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就在他无比烦躁的时候，大门忽然开了。 苏格一惊，接着就看到门后面露出一个小脑袋，正在仰视自己，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 “大哥哥？”奈亚开心地笑着，将门完全打开，侧开身体，“快进来，好久不见啦。” “啊，额，是、是啊，好久不见了。” 苏格看看奈亚，然后同手同脚地进去，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子里还是当时的样子，在这里，时间似乎从未流逝。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啦，”奈亚撇撇嘴，“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玩呢。” “是吗？已经一个月了？”苏格挠挠头，再次回到这里，让他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仅仅是过了一个月多一点，他就从一个身无分文，几乎要饿死的流浪者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位阶九的超凡者，再也不需要为食物担忧。 就好像做梦一样，但这里却没什么变化……苏格依然在打量着屋子，很自然地跟着奈亚去到餐桌旁坐下。 “所以，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 苏格一凛，看着坐在对面的奈亚，看到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呼吸微微一滞，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道： “嗯，今天来，是有点私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跟我提到过‘红衣女神’这个名字，对吗？”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奈亚用一根手指顶着脸颊，看着屋顶道。 苏格没有理会奈亚的话，直接问道：“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需要思考一下。”奈亚抱着双臂，做出一个努力思考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嘿嘿一笑，“记不起来了，我看过很多故事书，可能是哪一本上的随意一句话，就被我记住了，仅此而已。” “不过大哥哥，你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 苏格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草稿，很自然地说道：“我打算写本书，因此想找一些故事，作为填充细节的联想。” “如果你真的写出来了，记得告诉我，我会去看的。”奈亚挥舞着拳头说道。 苏格点点头，几次询问后，发现奈亚似乎真的忘记了。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告辞离去，在他刚刚推开大门的时候，奈叶突然跑过来，抓着他的衣摆，说道： “大哥哥，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 “对，我看故事书上说的，”奈亚做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如果你对一个东西念念不忘，那么它一定会回应你的。” “什么意思？”苏格转过身，认真地问道。 “不知道，但在故事书上，主人公就是在曾经去过的地方，发现了自己丢失的钥匙，如果你想找某个东西，那么可以去曾经它出现的地方，试一试。” 苏格盯着奈亚的小脸看了几秒钟，缓缓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 约克市，下街区，东街市场。 下午的锻炼结束后，苏格来到了这片拥挤而嘈杂的区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随意地溜达着。 已经临近傍晚，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都会顺路或者特意来到这里，采买一些新鲜而又便宜的食材，回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唉……”苏格叹了口气，来到一旁人少的角落，蹲下来，揉着不知被人踩过多少次的脚，“我也真是傻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遇见呢？” 一番搜寻无果之后，苏格垂着头，失望地往回走，却在树精药局街角处，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影。 虽然那人穿着一身宽敞的长风衣，裹住了窈窕的身材，但是那束柔顺的黑发和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依然紧紧抓住了苏格的视线。 “是那个买材料的人？” 苏格一凛，看到对方正以一个看似普通却非常迅速的脚步远去。 怎么办？苏格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在此时选择回去报告，那一定会跟丢对方的行踪，苏格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但是如果跟上去，又具有着一定的危险性。 “应该……可以跟上去看看吧？嗯，只要保持距离，不被对方发现就好。” 苏格犹豫着，他谨记塞林的话，但是此刻形势的危急，容不得他多想。 “算了，拼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起码还能用这个保命。” 苏格握紧手中的“降灵人”符咒，咬咬牙，利用“盗窃者”的能力，悄悄跟了上去。 第一卷 外乡人 两个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夕阳西下，大片瑰丽的火烧云出现，映得半边天空通红一片，目光所及之处，却开始逐渐变得昏黄和黯淡。 苏格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约克市，伸手在旁边的大树上留下一个隐蔽的星光标记，再次迈开双腿，悄悄地跟上前面的那个身影。 整个下午，苏格都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对方后面，在下街区进行着连续的穿梭和躲避。 这个复杂而又看似无用的过程，让他慢慢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大概率是一个超凡者，有着丰富的经验，并且足够谨慎和小心。 即使在人潮涌动的下街区，对方也拥有着充足的耐心，直到太阳落山，视线开始受阻后，才从约克市离开，选择了一条很少有人使用的小路，来到南边的这片树林。 在阳光炽热的白天，这片枝叶繁茂的树林都尚且显得阴森，更不用说此刻。 此时灼目的阳光完全收敛，太阳隐于地面之下，幽暗的森林中呈现出一种模糊的漆黑，加上根根粗壮的树干遮挡了视线，苏格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跟踪，才能保证不跟丢对方。 但是这种严苛的环境，对其他人也同样产生着影响，对苏格来说，也是一种优势，他有着“盗窃者”的卓越视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就如同高悬天空的鹰，可以轻易地发现细微处的动静。 苏格小心地选择落脚点，以免踩到堆积的枯枝落叶发出响动，引起对方的警觉。 在树林里？为什么要选择树林里？只要不随便使用超凡能力，即便是在下街区随便什么地方藏起来，都很难让人发觉，可为什么一定要在树林里？而且也没有看到司佩鲁的身影…… 苏格想不通，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边分出心思，去注意森林中的细微响动。 这里不是约克，对他来说，不是主场，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必须确保自己能够逃出去。 当苏格再次把注意力收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直跟踪的那个身影突然消失了。 偌大的森林之中，悄无声息，只有偶尔出现风声，像一只沉睡的怪兽，发出缓慢的低鸣。 四周阴暗无比，苏格站在当中，闭上眼睛，努力地感受着空气细微的流动，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的气息。 跟丢了？ 苏格暗骂一声不好，心说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本应该全力以赴追踪的，但自己却被其他的事情影响到，以至于跟丢了目标。 他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意笼罩过来，他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哆嗦，有些懊恼地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转过头的瞬间，一个黑灰色的影子突然从上方落下来，就停在距离苏格不到半臂的位置上。 苏格盯着那张颠倒的绝美的脸，心跳漏了半拍。 下一刻，苏格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全身的汗腺都开始发挥作用，大片的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涌出，同时心脏开始剧烈地狂跳，让他忍不住想张口大喊。 然而一只素白柔嫩的手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原本撕心裂肺的大喊，变成了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别乱叫，不然姐姐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那张绝美的脸微笑着，说出令人心惊胆战的话。 看到苏格眨眨眼，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从倒挂的树枝上下来，由于动作幅度太大，牵动着胸前一阵剧烈地摇晃。 苏格愣愣地看着，过来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十分不礼貌，这才连忙移开目光，将微红的脸侧到一边。 在他面前，是那个曾经在希特莱斯古堡外面遇到的女人，头发黑亮，嘴唇丰润，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让人心碎的诱惑力。 女人此时穿着一件长风衣，赤裸双脚，只是在胸前和下摆系着几颗纽扣，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在微风吹过的时候，隐约露出结实紧绷的大腿。 女人看着苏格，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却用寒冷如冰山的语气说道： “跟着我干什么？” 苏格想了想，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决定先套近乎，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盯着苏格的脸看了两秒，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点头，“记得，在一片森林之中，我顺手救过一个明明实力很弱，偏偏还喜欢自找麻烦的家伙。” “隐藏气息的技术很不错，在城里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你的存在，但是没能摸清你的位置，一直到了森林里，才能隐约感受到你的气息，而且……” “你经常跟女性这么说话吗？那你能活到现在，真的算是一个奇迹了。” 苏格没有去理会女人的嘲讽，在知道对方认出自己后，原本警戒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问道： “你认识司佩鲁吗？” “司佩鲁？”女人歪着头，一束流水般的黑色秀发滑落在肩膀上，“那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虽然我很喜欢骗人，可我根本都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男是女。” 苏格仔细琢磨着女人的话，但发现女人的话根本没有逻辑，他抬起头，刚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女人原本微笑的面容也已经消失，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快点离开这里。”女人低声喝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跟着我了，总之，你快点离开这里。” “这里有什么？”苏格眼睛开始发亮，站在女人面前一动不动，“这里是有什么的，对吧？” 女人凝神，眼睛扫向幽暗的森林深处，似乎是在戒备着什么，然后眼睛轻轻瞟了苏格一下，“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你的，我最后再说一遍，快点离开这里。” 苏格听出了女人话中的严肃，但是也不想放弃眼前这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以极快的语速问道：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是魔女吗？” 苏格说完，看到女人露出一个非常惊讶和好奇的眼神，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调皮的小猫看到了一个毛线团。 然而女人只是露出了瞬间的惊讶，就恢复到了原来那种冷峻的状态，眼睛盯着森林深处，沉默了片刻，说道： “正确一点的方式，你应该问我，是哪类魔女才对。” 女人说完，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仿佛一头进攻前的猎豹，微微伏低身体，一股带着寒意的杀气散发而出，说道：“而且，现在即使你想离开，也已经晚了。” 正在苏格产生疑问的时候，忽然间，从远处的森林深处，传来了一股强大的灵性波动，如同海啸一样，猛烈，又带着摧毁一切的巨大力量。 一瞬间，漆黑的匕首从后腰拔出，带着一道锋利的闪光，被苏格握在胸前。 苏格则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动作，按照经过反复锻炼形成的本能，调动起全身的灵性。 在他面前，从树林深处，出现了一个洁白的身影。 如果是在其他任何地方，苏格都会认为对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美人，但是在这种幽暗的的密林深处，他只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险。 那个洁白的身影逐渐接近，苏格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惊讶之余，却也没有松懈手中的匕首。 从远处过来的女人，是他在树精药局中碰到过的那个，经过协会中大家的讨论，他有超过七成的把握，可以认定对方是与司佩鲁有联系的那个魔女。 两个魔女？ 苏格看着身边的人，发现对方也以一个严阵以待的姿势，面对着迎面走来的危险。 从树林深处出现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来到苏格面前，看看苏格，笑着说道： “她说的没错，现在即使你想离开，也已经晚了。” 女人说完，又转过去看向苏格身边穿长风衣的女人，说道：“很久不见，妮艾莉露，我追你追得好辛苦。” “是么，这么辛苦的话，放弃如何？菲欧娜。” 苏格有些懵，他看看穿白裙的女人，再看看穿风衣的女人，眨眨眼，发现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 不但认识，这两个人还……非常美丽啊……这根本就是天堂啊…… 苏格一愣，连忙收敛心神，身边有两个绝世的美人，说实话，在任何一个正常一点的场合下，是个男人都会有点飘飘然，但是在现在，他却只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苏格看向那个在树精药局见过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鼻梁挺拔，额头宽大而光洁，笑起来眉眼弯弯，胸前随着笑容还轻轻一颤一颤。 而站在他身边穿长风衣的女人，则有着圆润的鼻子，小巧而精致，眼睛同样很大很漂亮，却如同一轮圆月。 两个人都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但是此刻却针锋相对，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嗯，听她们的对话，在树精药局见到过的这个，叫菲欧娜，而在希特莱斯古堡外面遇见的那个，叫妮艾莉露，嗯，虽然都很漂亮，但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苏格看到面前的情形，大致分析了一下，沉默地站在一旁，准备在没有弄清事情来由之前，先做个旁观者。 菲欧娜眯着眼睛，看向妮艾莉露，笑着说：“还是那句话，加入，或者奉上灵质，我只会给你一个选择。” 第一卷 外乡人 针锋相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妮艾莉露看着对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不喜欢被动。” 菲欧娜并没有因为妮艾莉露的话而感到意外，只是点点头，依然面带笑容地看着妮艾莉露。 两个绝美的女人针锋相对，似乎下一刻就会打起来，而苏格此时正站在一旁，心情复杂。 如果要跑，现在绝对不是合适的时机，一定要等到这两个人打起来，但是如果真的打起来，说不定连我也会受到波及……苏格的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移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一瞬间的思绪飞转之后，苏格一咬牙，决定把握住当下这个绝好的机会，向菲欧娜问道： “请问……你认识司佩鲁吗？” 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让原本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安静下来，两个女人各自转过头，看向苏格，眼神中充满了迷惑。 “你会不会看气氛啊？”妮艾莉露皱皱眉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是注意力仍然集中在菲欧娜身上。 我这就是看过气氛之后才做的决定，难道真的等你们打起来吗……苏格腹诽一句，看向菲欧娜，又问了一遍，“你认识司佩鲁吗？” 听到苏格的询问后，菲欧娜的表情变得非常生动，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她上下打量着苏格，最后目光停留在苏格的脸颊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接着换上一副浅笑的表情，意味深长。 苏格从对方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股威胁，但仍旧强撑着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菲欧娜看着苏格，笑容玩味，然后将目光转向妮艾莉露，说道：“这是你找来的帮手吗？你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他？实力未免太弱了点。” 苏格心中一沉，还没等说什么，一旁的妮艾莉露就插话道： “是啊，确实很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然你放他走如何？说实话，他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在我的印象中，你们应该没有滥杀这种教义吧？” 菲欧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没有，可是看到你们两个的眼神交流之后，我认为，你们一定是有关系的，对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护着一个男人。” 菲欧娜说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一对二不是问题，你相信吗？再取回你身上的灵质之后，我有十几种不同的方法，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你的秘密？” “而且……” 菲欧娜眯起眼睛，看向苏格的脸颊，“你身上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让我感觉很熟悉，我需要确认，那是否是真实的……” 不同寻常的气息？苏格默默咽下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在这股海啸般的压力下撑住。 经过面前两个女人的简单谈话，他大概摸清楚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名叫菲欧娜的女人是占据主动的那一边，目的应该是想从名为妮艾莉露的女人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一路追在后面，来到了这片森林。 最尴尬的是，菲欧娜认定他是妮艾莉露找来的帮手，因此攻击的目标，似乎也有他一份。 我真的不认识她啊，如果不是你说出了她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她叫妮艾莉露……苏格想要辩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连握着匕首的手掌都使不出力。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向妮艾莉露递去求助的眼神，希望对方能解释清楚。 妮艾莉露发觉到了苏格的目光，没有多说，只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突然绽开一个笑容，说道： “你看她要杀了你。” “我说过了吧，让你赶快走，可是你偏偏不听。” 苏格感觉自己肚子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额角的血管一鼓一鼓的，他看着妮艾莉露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恨不得一棍子抡上去。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煽风点火吗……苏格心中咆哮，看着妮艾莉露，心说这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妮艾莉露没有在意苏格的表情变化，依然笑着说： “不过……她是个魔女，如果是为了从你口中问出些什么，应该会给你一些……那方面的美好体验吧。” 说着，妮艾莉露冲苏格挤眉弄眼，胳膊一夹，让胸前丰满的部位，发出了令人意晃神摇的抖动。 苏格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猛然收回目光，脸色通红，带着微微的怒气，看向妮艾莉露，却发现妮艾莉露收敛了所有调笑的表情，脸上充满严肃。 苏格一愣，立刻转身，看到菲欧娜将手伸出白裙下面，摸出了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布娃娃。 周围安静下来，沉重的空气中似乎带着某种静电，让苏格感觉到裸露出来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她要进攻了。” 妮艾莉露瞥了一眼苏格，沉声道：“谁让你不听话的，自己努力吧，她至少有位阶七的能力，手上的那个布娃娃，还是一个力量强大的超凡武器，如果你能撑过十分钟，应该可以活下去。” 话音刚落，苏格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 菲欧娜不知何时离开了原地，来到一根高高的树杈之上，白色的长裙无风摆动。 她将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布娃娃抱在胸前，低声念诵着什么，脸上露出一种痴狂而又妩媚的笑容。 巨大的压力传来，突然之间，空气中出现了几道异常的扭曲，苏格灵感一动，一把推在妮艾莉露的肩膀上，借着力的相互作用，让两个人向两边倒去。 一个流畅的滚地翻身，苏格爬起来，看向二人原本所站的位置，在昏暗的光线中，他眯起眼睛，隐约可以看到几根极为纤细的丝线。 “这是……” “头发，她的头发。”妮艾莉露看向高处的菲欧娜，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凶狠的表情，“我管不了你了，自己照顾自己吧，争取活下去。” 还没等苏格说什么，妮艾莉露双眸一闪，冰蓝色的光芒在她眼中亮起，接着一片蒙蒙的冰雾缓缓出现，围绕着妮艾莉露缓缓飘动。 四周的温度飞速下降，以妮艾莉露为中心，周围的花草和树木都被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一瞬间，一个仿佛遭到过冰雪侵袭的环境就出现在苏格面前，空气中飘动着细小的冰晶，寒气四起，万物寂静。 妮艾莉露没有多说，眼睛死死盯着菲欧娜，双手在身前缓缓抹过，一面光滑的冰镜出现。 “冰霜之径？”站在高处的菲欧娜眼中一亮，“你做过改良了？但是维持这么大的范围，很辛苦吧？” 妮艾莉露仰头，看向菲欧娜的位置，淡淡道：“是啊，非常辛苦，但是……” 下一刻，只见那个光滑的冰镜一闪，妮艾莉露的身影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菲欧娜身后的死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同样的冰镜。 冰蓝色的光芒闪烁，妮艾莉露的身影从冰镜中出现，手中握着一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寒冰之剑，奋力刺向菲欧娜的后心。 “为了你，这些努力又算得了什么呢。”妮艾莉露恶狠狠地说。 长剑刺穿菲欧娜迷人的身躯，但是没有半点鲜血流出。 一击得手，但妮艾莉露却没有露出得意的神情，她微微一愣，从手中长剑上传来的触感，让她感觉到不对劲，于是连忙抽回长剑，却发现长剑如同被铁钳禁锢住了一样，难以抽动半分。 同样的白蒙蒙的冰霜气息在她周围泛起，极度的冰寒之气传来，落在妮艾莉露光滑白皙的皮肤上，甚至没有融化。 那个被刺穿的“菲欧娜”慢慢转过头来，蓝色的冰光一闪，化作一尊冰雪的雕塑。 就在这时，一只素白柔嫩的手搭在了妮艾莉露的肩膀上，菲欧娜从更高处的一面冰镜中出现，手中握着一把同样的寒冰之剑，来到妮艾莉露身后。 “将冰霜和镜子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很聪明的想法，但是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以为只有自己会想出这种使用方法吗？天真。” 蓝色的寒冰之剑带着肃杀的寒气突刺而来，那股扑面而来的严寒，似乎能将世间的所有冰冻。 妮艾莉露焦急无比，此时她正处于高空，只有双脚踩在一根树杈之上，前方被冰雕阻挡，后方还有菲欧娜拦住去路，一只肩膀被禁锢住，让她甚至无法扭动身体，做出闪避。 就在寒冰长剑即将刺中妮艾莉露的瞬间，忽然，一道星光破碎的闪光亮起。 妮艾莉露身处无法自由活动的位置，但整个人忽然凭空移动了半臂的距离，就像有个无形的存在，在空中将她生生推开了一样。 恰恰就是这短短半臂的距离，让寒冰长剑的突刺完全落空。 妮艾莉露和菲欧娜的眼中同时闪过惊讶之色，迅速做出调整。 妮艾莉露借着那股神秘的力量侧身，顺着树干躲避，菲欧娜则为了稳住平衡，直接扔掉了寒冰长剑，同时再次凝聚出一柄，顺势对妮艾莉露的后背做出劈砍。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的一片星光，将菲欧娜的视野完全遮蔽。 菲欧娜失去了目标，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那柄寒冰长剑，也没有再一次刺出去。 妮艾莉露躲在树干后面，发现了菲欧娜的异常，正要进行反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肩头，向森林深处带去。 第一卷 外乡人 不完全的“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暮色降临，原本幽暗的森林中，变得一片漆黑。 妮艾莉露停下脚步，将苏格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别往前走了，以我对她的了解，这附近一定布满了陷阱，这是她最喜欢的捕猎方式。” 苏格心中一急，“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举手投降吗？” 妮艾莉露将目光投向远处，说道：“如果能拖延一段时间，或许我的同伴会赶过来，那样的话，我们获救的几率将会大大上升。” “对了，刚刚是你的能力吗？” “是，在推开你的时候，我在你肩膀上留下的星光标记，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苏格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们两个人的能力非常相似，是不是……” “不是相似，而是相同，”妮艾莉露解释道，“我们都是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如果我猜的没错，她与我的位阶也相同，都是位阶七的‘魔女’。” “那我们两个加起来，应该可以打得过她。”苏格看向远处，喃喃道。 妮艾莉露转过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我的想法很好笑吗？”苏格不屑道。 “有一点，你那个莫名其妙的自信，而且，你是出身正统教会的超凡者，我是‘野生’的，这是我第一次被教会的超凡者拯救，在这之前，我所经历的，只是来自正统教会的追捕而已。” “所以，突然有一个来自教会的人保护我，让我感觉非常奇怪。” 苏格看着妮艾莉露的脸，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不要下移，说道：“我只是做了最合理的选择而已，如果是我一个人，在那个冰霜的能力下，恐怕都无法坚持一分钟。” 苏格想了想，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依我看，我们刚刚的行为已经把她激怒了，接下来等待着我们的，会是怒涛般的攻击……” 妮艾莉露的话音未落，一阵白蒙蒙的冰霜飞速蔓延过来，只是眨眼的功夫，苏格二人的周围就变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苏格心中一凛，正准备说些什么，结果就看到妮艾莉露主动伸出两条白嫩的胳膊，正俏皮地眨着眼睛。 真是个疯子……苏格心中一叹，伸手在妮艾莉露的胳膊上做好两个星光标记，再次将目光移向远处。 唉，要是有实时通信技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找昂都先生前来支援……苏格又叹了口气，就看到一片白蒙蒙的世界中，菲欧娜正一步一步慢慢走来。 菲欧娜双手抱着布娃娃，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但是苏格却能从那个笑容之下，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看，就像我说的那样，你们的确有关系，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说有笑的……” 菲欧娜说着，脸上逐渐流露出一股狠绝的神色，咬牙切齿道：“既然喜欢说，那就继续说下去啊……” 下一刻，菲欧娜将抱在胸前的那个布娃娃举起来，低声念诵之后，一道浓郁的血色光芒亮起。 原本只是沾染了些许血红的布娃娃，开始扭动起来，血色逐渐扩散，慢慢的，整个布娃娃都被染得血红。 一道透明的波动四散而去，如同一块巨石坠落湖中，向四周掀起环状的水波。 透明的波动无视树木的阻拦，远远的传播开去，经过了苏格二人的身体。 苏格只感觉到胃里一阵恶心，有种吃了生肉一般的感觉，那种新鲜血肉的粘滑和柔软，在他胃里反复蠕动，让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结果又是妮艾莉露的手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把那股恶心的感觉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真是谢谢你了……苏格在心中疯狂地咆哮，但考虑到如今的状况，他不得不把心中的抱怨憋回去。 妮艾莉露盯着苏格，惊讶地问道：“你没有事？” “有事，还是有些恶心，那是什么超凡武器，这么恶心人的？”苏格揉着自己的嗓子。 “不对……”妮艾莉露刚刚开口，忽然向前方猛扑出去，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苏格撞在一旁。 苏格翻滚着爬起来，就看到二人原本所在的位置，正立着一个巨大的冰柱，只要刚才妮艾莉露的动作稍微慢上一点，两个人就会被冻在里面。 冰雾弥漫，四周的温度开始飞速下降，苏格隔着面罩呼吸，依然能感觉到空气中所带的那股严寒。 下一刻冰柱炸裂，碎成无数小块的冰晶，四散飞射。 苏格挥动手中的匕首格挡，眼睛却紧紧盯着从冰柱后走出来的那个人影。 菲欧娜带着温柔的笑容走过来，看到苏格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没有事？”菲欧娜疑惑地说出了和妮艾莉露同样的问题。 说完，菲欧娜将目光移向妮艾莉露。 妮艾莉露则摆摆手，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说道：“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直接成为的‘魔女’，所以没有经历过‘女巫’所必须的仇恨积攒过程，你的那个布娃娃，对我不起作用。” “那他呢？”菲欧娜指着苏格问道。 “不知道。” 菲欧娜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格，渐渐的，嘴角向上翘起来，“很有意思，我越来越想知道你背后的秘密了。” 说完，菲欧娜再一次将手中的布娃娃举起来。 而这一次，布娃娃上面浸染的鲜血逐渐收缩，凝成一根细长的丝线，从身体正中央的位置，延伸出来。 看到布娃娃的变化，妮艾莉露脸色一变，大喊道：“快跑！千万别被那根丝线碰到！” 苏格心中一凛，对着菲欧娜所在的方向飞速地释放了一个星光幻觉，然后转头跟上妮艾莉露的脚步，飞快地远离。 片刻之后，菲欧娜看向面前空无一人的冰霜之地，低声笑了笑，慢慢向黑暗中走去。 穿行在漆黑一片的森林中，视野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妮艾莉露不得不放慢速度，以防被脚下的东西绊倒。 看到这一幕，苏格很自然地跑在了妮艾莉露的前面，利用“盗窃者”带来的优秀视力，勉强分辨着前方的道路，并给身后的妮艾莉露正确的指引。 有了苏格的帮助，妮艾莉露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双手舞动，在奔跑的同时，扔出去一根根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纤细发丝，并制作了几面冰镜，用于迷惑。 “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直到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的距离，苏格才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 “当然，猫和老鼠的游戏，只有老鼠才会着急。”妮艾莉露撇撇嘴，但脸上仍旧是一副紧张的表情。 妮艾莉露因为剧烈地奔跑，胸口上下大幅度地起伏，她扶着胸口，想了想，问道：“看样子只能硬拼了，被动的战斗方式不适合我，你都有什么能力？” 苏格一愣，回想到刚刚两人被迫并肩作战的事情，一咬牙，将对于超凡者来说非常重要的能力信息说了出来。 “只有星光标记和星光幻觉？”妮艾莉露听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这？你还敢一个人追出来啊？” “我又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苏格蚊子似的哼哼，反问道，“那你呢？” “镜子，幻影，冰霜，魅惑能力和低阶的厄运能力，还有一点点‘女巫’可以使用的发丝能力。” “但是就像我刚刚说的，我是因为一些事情，越过了位阶十九八，直接来到了位阶七的‘魔女’，前几个位阶所拥有的能力，并不能够很好地使用，算是一个没有打好基础的‘魔女’。” “如果真的打起来，面对她那样一个完整的‘魔女’，不会有任何胜算。” 妮艾莉露没有理会苏格的目瞪口呆，想了想，从风衣中摸出一个人形的纸片，还有一根石质的长针，说道： “还有这些，一个纸人替身，涂上鲜血后在三个小时之内可以抵挡一次致命伤害，是我身上价值最高的东西，而这个，是一次性攻击道具，‘大地之枪’，灌入灵性后使用，有接近位阶六的力量，但速度很慢，极难命中。” 妮艾莉露直接坐下来，丝毫不在乎地上的泥土和碎叶粘在身上，“这就是我们所有的牌，我们要利用这些，活下去。” 苏格听到妮艾莉露的话，回想到对方刚刚那个极度惊恐的表情，问道：“刚刚的那个布娃娃，是什么？” “一个能力非常厉害的超凡武器，在普通状态下，可以放大人心中的仇恨，甚至让超凡者失控，而那种细线的状态……” “可以用那根从布娃娃肚子上出来的丝线，采集鲜血，然后进行诅咒，中位阶之下，没有反抗的可能。” 说到这里，妮艾莉露圆润的肩头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似乎是那个布娃娃，让她回想到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看到妮艾莉露的反应，苏格沉默下去。 忽然之间，在面临死亡威胁的巨大压力下，苏格开始轻松起来，就像以前一样，这种被死亡逼到悬崖边上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可能性的计划，渐渐成型。 “活下去……” “你说什么？”妮艾莉露疑惑道。 “我说，我们要活下去。”苏格笑着说。 说完，他不顾妮艾莉露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超凡道具，右手伸进口袋里，轻轻捻动一张符咒，说道： “要打败她，只能打近身战，也就是要想办法接近她。” “我有个计划，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让我们活下去，但是有一个前提。” “是什么？”妮艾莉露的双眼在黑暗中露出一丝光亮。 “我们需要配合，还有……”苏格坚定地说。 “信任。” 第一卷 外乡人 激战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幕降临，群星开始闪烁。 森林深处一片漆黑，浓密而茂盛的枝叶仿佛穹顶一样，将绝大部分的星光都挡在外面，只有在枝叶稀少的地方，才会有几缕星光投下。 菲欧娜怀抱着布娃娃，漫步在森林中，像一个饭后闲逛的少女，嘴角带着迷人的微笑。 她怀中的那个布娃娃，从中央伸出一根细红的丝线，凌空舞动，像是一条正在寻找猎物的毒蛇，吐着致命而滑腻的芯子。 忽然，菲欧娜停下了脚步，她轻轻歪头，看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人。 菲欧娜四下看了看，问道： “妮艾莉露呢？” “藏起来了。” “是准备在重要的时刻，给我致命一击吗？” “你说是就是吧。” 菲欧娜没有在意苏格话中的敷衍，像一个喜欢毛茸茸玩具的少女看到小奶猫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苏格，问道： “为什么你没有事呢？” 苏格眉头微微一皱，不解道：“什么意思？” “这个，”菲欧娜举起胸前的布娃娃，“你为什么不会受到影响？” 苏格摇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菲欧娜似乎并不急于结束一切的样子，只是简单地聊着天，说道：“这个布娃娃，是堕落领域的超凡物品，有两个能力，其中一个，就是放大目标心中的仇恨。” “从出生开始，到被这个能力影响到的三个月之前，在这段漫长的时间中，你所产生的任何仇恨和憎恶，都会被放大，即使是那些你已经遗忘的，它也可以让你强制想起来。” “只要是人，只要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有感情的生物，都会有仇恨，而年龄越大的人，所积攒下的仇恨就越多，也更容易在受到影响后疯狂。” 菲欧娜笑着，伸手将一缕头发夹在而后，问道：“但你为什么没有？” 或许……是因为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到三个月？ 面对菲欧娜的疑问，苏格摇摇头，道：“谁知道呢？如果你愿意放我们离开，可以给我留个地址，以后我写信告诉你。” “我们？”菲欧娜眼睛一亮，其中的笑意越发浓郁，“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着妮艾莉露那个家伙啊，真是令人向往的感情。” 菲欧娜眉眼弯弯，对苏格眨眨眼，调笑道： “你品尝过她的味道了吗？喜欢吗？我可以给你更加畅快的体验哦，是她那种不入流的‘魔女’所给不了你的，真正的欢愉。” 苏格盯着菲欧娜诱人的身躯，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对方眼睛上，然后慢慢从后腰摸出匕首。 菲欧娜仿佛没有看到苏格的动作一样，自顾自笑着，一根手指抵在脸颊上，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你们两个……按照妮艾莉露的性格，不会是她主动的吧？” 菲欧娜说着，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 苏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为什么要抓她呢？从我的观察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威胁到你的事情。” 听到苏格的话，菲欧娜那张满是笑意的脸突然冷了下来，用带着一点怨毒的声音，说道： “我邀请过了，让她加入‘魔女’这个家庭，在这里，我们会互相保护，互相帮助，她再也不需要像个‘野生’的超凡者那样，四处流窜。” “可是你知道她是怎么说的吗？” 苏格轻轻摇了摇头。 菲欧娜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飞速变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最后，菲欧娜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说道：“所以，我们不允许有人背叛，如果不能成为家人，我们就只进行铲除，让她身上的‘厄运’，回归女神的怀抱。” “得不到的……就毁灭，是吗？”苏格喃喃道，“从本质上来说，你也很可怜呢。” 就在菲欧娜因为苏格的话而开始激动的时候，苏格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在菲欧娜脚下的地方，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瞬间出现，同时伴随着一股冲击，让一块被枝叶覆盖的泥土爆炸开来。 冲击的力道非常微弱，甚至远不如一发正常的手枪弹，但就是这点突如其来的变化，把菲欧娜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菲欧娜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看清了面前的那个小坑之后，猛然抬头。 在她的头顶上方，十几根早已蓄势待发的冰枪落下。 长枪飞掠而去，带着森然的寒气。 不知何时，妮艾莉露出现在上方的树冠中，借用茂密的枝叶隐藏起来，手中动作不停，将一根又一根细长的发丝扔出去，用来封堵菲欧娜的退路。 “哼，天真。” 菲欧娜在一刹那的惊慌失措后，以极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一只手依然抱住胸前的布娃娃，另一只手则在头顶划过，凝聚出一段粗壮的冰柱保护自己。 寒冰长枪与冰柱撞在一起，发出了阵阵清脆的碎裂声，伴随着大片冰渣和冰雾，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成功了吗？”妮艾莉露站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眯着眼睛向下望去，自言自语。 “你认为呢？” 一个冷漠中又带着点嘲笑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一面光滑的冰镜出现在妮艾莉露身后，蓝色的冰光闪耀，菲欧娜的身影突然出现。 忽然，菲欧娜手中的诡异布娃娃开始抖动起来，从中伸出的那根红色丝线，仿佛嗅到猎物味道的毒蛇一样，以飞快的速度冲向妮艾莉露。 千钧一发之际，星光破碎的闪烁再次出现，妮艾莉露凭空移开半个身位，并借着这股力量后仰，从树枝上翻越下来。 苏格从远处过来，在妮艾莉露肩膀处补上一个星光标记，“没事吧？” 没等妮艾莉露做出回答，几根粗壮的冰枪就从上方斜射下来，溅起层层的冰渣和冰雾，让苏格二人不得不翻身躲开。 冰雾消散之后，菲欧娜居高临下，笑着说道： “你和我都是‘魔女’，但你并不完全，你所拥有的能力，我都可以使用，甚至比你更加强大，在这种情况下，你凭什么认为，可以打败我呢？” “就凭这个。”苏格低沉的声音响起。 原本正得意着的菲欧娜大惊失色，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年轻人还敢趁着视野模糊的时候，主动摸过来。 仓促之间，菲欧娜只能将手中的布娃娃举起来，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只是一个清脆的响指，菲欧娜就看到了满眼的星光闪烁，而苏格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自作聪明！” 菲欧娜咬着牙，准备做出一个大范围的冰锥攻击，却感觉到脚下的树枝忽然塌了下去。 几根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冰枪飞射，从下而上将她立足的树枝削断，接连的攻击让她无法做出准确的反应，只能凭空扭转身体，用寒冰将自己包裹起来。 而在这时，菲欧娜突然感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越过去要去抢夺她手中的布娃娃。 菲欧娜用力地甩着头，但星光幻觉的效果仍旧在发挥作用，让她无法看清面前的一切。 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起，菲欧娜冷哼一声，胸前的布娃娃再次绽放出红色的光芒，一道长蛇般的影子一闪而逝。 冰晶坠地，溅起大片的碎冰，菲欧娜翻身爬起来，一挥手，吹散面前蓝色的冰雾。 苏格正站在不远处，四周却没有妮艾莉露的身影。 菲欧娜没有去找妮艾莉露，而是微笑着看着苏格，刚才的手感让她有了底气，将胸前的布娃娃举起来，微笑道： “你看到了吗？这里的鲜红的颜色？” 在那个布娃娃胸前伸出的长绳末端，正有一丝湿润的鲜红。 苏格点点头，看向自己的胳膊，那里有着一道几厘米长的伤口，正缓缓流下一滴血液。 “知道啊，但是你确定那个血液，只有我的吗？”苏格舞动着手中的匕首，对菲欧娜的肩头比了比。 菲欧娜疑惑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也有一道细微的伤口。 一滴殷红的血滴渗出来，缓慢地向下滑动，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菲欧娜收回目光，看向苏格，眼底隐隐泛起一股怒意。 她不知道已经取好的血液是不是只有对方的，但是她不敢赌，这个布娃娃的力量，是连她自己都畏惧的，如果不是在万分的准备下，她根本不会使用。 而对面这个年轻人，已经接连几次做出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举动，尤其是那一双手，动作非常隐秘，速度之快让她几乎无法反应。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苏格已经从地上收集好一整把冰锥，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 菲欧娜露出一丝不解，即使布娃娃的诅咒能力无法使用，但她依然占据着上风，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依然能做出这样轻松的笑容。 就如同已经将胜利握在了手里。 但是下一刻，她疑惑的目光消失了，变成了纯粹的惊讶。 就在她不远的地方，那个年轻人手握一把冰锥，正微笑着摆出投掷的姿势。 而在每一根冰锥的末端，都燃烧着一道诡异而危险的，黑红色的火焰。 “这是……恶魔的火焰？”菲欧娜无比惊讶地问道。 “杀手锏了，”苏格大喘着气，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副笑容，“如果你现在放我们走，我就当你绕我们一命，以后也会给你写信的。” 第一卷 外乡人 复杂关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根根冰锥被苏格握在手中，如同一柄柄锋利的飞刀，飞刀指向的目标，正是菲欧娜。 苏格大喘着气，看向菲欧娜，挑挑眉，道：“怎么样？试一试吗？” 菲欧娜盯着苏格，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接着收敛起所有的笑容，从长裙的边缘撕下一条布片，将一头瀑布般的秀发盘起来。 “试一试，”菲欧娜神色冷峻，“放心，我不会杀死你们的。” 不等苏格说话，菲欧娜就抬起了双手。 一根根手臂粗细的冰枪在空中凝结显现，围绕着菲欧娜，盘旋片刻，利箭一般射向苏格。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苏格一愣，猛地后仰，堪堪躲过一根冰枪，右肩处却被锋利的枪头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菲欧娜的攻击并未因此停止。 一根根冰枪接连出现，射出之后，立刻就会有一根新的冰枪填补上空缺，带着严寒的冰霜气息，再度射出。 一时间，无数的冰枪做出了轰炸似的攻击，连绵成片的霜冻气息将苏格的周围完全覆盖，几棵粗壮的大树受到波及，接连倒下，空气中飞舞起无数的冰晶。 严寒的冰雾弥漫，菲欧娜停下了攻击，正打算观察一下情况，突然，从那片冰雾之中冲出几道黑红色的光芒，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飞射而来。 菲欧娜眼睛一眯，手掌竖立，只是眨眼的功夫，一面厚实的冰墙就出现在她面前。 蓝色的冰墙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微的寒气，而菲欧娜就那么站在冰墙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黑红的光芒飞来。 冰锥刺入冰墙，悄无声息。 坚实的冰墙足足有小手臂长短的厚度，但是带着黑红色火焰的冰锥刺入，却几乎整个穿透而过。 但也仅仅是“几乎”。 菲欧娜站在冰墙后面，看着停顿在冰墙中的冰锥，默默点了点头。 她在测试，测试这些恶魔的火焰的破坏力。 毫无疑问，这的确就是恶魔的火焰，拥有着无比的攻击力和破坏力，但是那一小簇的火焰在接触冰墙之后，也渐渐变得弱小，最后会因为力量的耗尽而完全消失。 “只有这个距离。”菲欧娜对着冰雾中的人说，“你的火焰，仅仅能够破坏这么厚的冰。” 没有人回答她，冰雾之中，再次飞出了几道黑红色的光芒。 菲欧娜摇摇头，伸手按在面前的冰墙上，很快，那些被火焰融化出的冰洞，被瞬间填满，一面光滑而完整的冰墙再次出现。 菲欧娜的眼睛死死盯着飞来的冰锥，但是没等那些冰锥刺入冰墙，又有一轮冰锥飞射而出。 “打算攻击在同一个位置，来破开这面冰墙？”菲欧娜瞬间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准备增加冰墙的厚度。 就在这个时候，呼啸而来的风声从她背后响起。 几柄寒冰凝结而成的长枪飞射而来，瞄准的正是菲欧娜的后背，攻击的时机也选择得恰到好处，正是她忙于制造冰墙而腾不出手的瞬间。 一时间，前后夹击。 燃烧着恶魔火焰的冰锥从前方飞来，密集而迅速，带着寒冰气息的长枪从后方拦截，凶狠而果断。 被夹在中间的菲欧娜无路可退，等待她的，似乎只有被贯穿这一个下场。 但是就在这种绝境之中，菲欧娜的脸上仍然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她松开了手中的布娃娃，侧过身，一只手按在前方的冰墙上，一只手推向身后。 致命的冰寒气息出现，仿佛极北之地永无止境的风雪怒号。 在菲欧娜的身体两侧，各自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冰墙，将飞射而来的冰锥和长枪统统拦截而下。 白蒙蒙的冰霜之气弥漫开，带着能将灵魂冰冻的严寒。 一片寂静之中，菲欧娜收回双手，两面巨大的冰墙逐渐粉碎。 菲欧娜慢慢转过身，将视线投向远处那团冰雾，伸手一抹，一面光滑的冰镜出现在身侧。 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菲欧娜的身影就从原地消失不见。 眼前一片雪白的颜色。 苏格站在那团看不清楚的冰雾之中，突然感到一股极致的冰寒从身后传来。 悄无声息，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脖子。 苏格仿佛被冰冻了一样，一顿一顿地转过脸，看到菲欧娜那张冰雕雪琢般的完美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距离那么近，苏格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一直保持冷峻面容的菲欧娜突然笑了，仿佛春水融化，带着若有似无的媚意，说道： “先解决你一个，虽然你应该还没有到达中位阶的水平，但是非常棘手，远比妮艾莉露棘手。” “很完美的计划，但是，你们忘记了，我也是会主动出击的。”菲欧娜用手指勾着苏格的下巴，“你的背后，没有保护好，有一个巨大的漏洞，是在等着我吗？” 苏格原本惊讶而恐惧的表情忽然松懈下来，笑道：“对啊，在等你，就怕你不上当呢。” 说完，苏格丝毫不顾菲欧娜巨变的脸色，腰身一转，用被鲜血染红的手臂揽住菲欧娜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则伸入口袋中，调动起灵性，灌入那张符咒，然后大喊： “攻击！” 符咒破碎，同时光明而圣洁的力量从空中降临，一道隐约背生双翅的光影来到苏格头顶，停顿片刻之后，附着在苏格身上。 忽然间，一道狂暴的圣洁之力从苏格身上喷涌而出，裹挟着周围的一切，远远吹散而去。 所有烟尘和冰晶消失之后，一道半实质状态的光芒盔甲出现在苏格身上，而苏格的双眼，此时也闪耀着灼目的金色光芒。 “圣、圣洁的力量！是天使？！” 菲欧娜挣扎着尖叫，却根本无法从苏格手中挣脱，那个半实质状的盔甲似乎带有着某种力量，让她变得无比虚弱。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远处出现。 妮艾莉露踉跄地走过来，右臂和左侧大腿各有一个窟窿，正汩汩地往外留着鲜血，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擦伤和划伤不计其数。 这是她为了保护苏格而受的伤，菲欧娜之前那波怒涛般的攻击并非没有作用，只是妮艾莉露一直在隐忍，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妮艾莉露轻哼着，用还能活动的左臂握住一根石质的长针，注入灵性，用尽全身的力量，向菲欧娜和苏格投掷而去。 “以你的力量，应该死不了的。”妮艾莉露对菲欧娜露出一个笑容，接着便摔倒在地。 石质的长针在空中飞过，逐渐膨胀，片刻之后，竟然变化成一枚岩石长枪，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飞向苏格二人。 同归于尽？ 菲欧娜此时心中一片冰凉，她在瞬间明白了面前二人的计划。 一个人以符咒之力，强化防御，并且困住自己，另一人在从远处发起致命攻击。 在那个逐渐接近的岩石长枪面前，菲欧娜发现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她所有的力量，都被苏格身上那股圣洁的力量压制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必死无疑。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场景，面对凶猛的岩石长枪，菲欧娜突然笑起来，称赞道：“很厉害，我没想到连恶魔的火焰都被你拿来当作佯攻，在死之前……”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轰隆一声。 撼动大地的巨响掩盖住了菲欧娜的声音，那股震感，让远处的约克市的人，都感觉到了脚下轻微的震动。 烟尘落尽，菲欧娜挣扎着爬起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苏格。 此时她一身褴褛，原本洁白的长裙在“大地之枪”的攻击下变得破碎不堪，夹杂着大片鲜红的血迹。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变得凌乱，但是她顾不上收拾自己，也顾不上遮掩裸露的肌肤，趴在跪在地上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看着苏格。 她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但是就在大地之枪击中她的前一瞬间，她看到一只胳膊伸到了她的胸前，护住了她最重要的心脏。 金色的光芒退去，那副仿佛盔甲样子的半实质光芒消失，苏格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虚弱地看着菲欧娜。 “看我干什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该不会还想打吧？” 苏格撑着爬起来，握紧匕首，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但双腿已经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刚刚那个动作，是他无意识的？菲欧娜看着苏格，冷哼一声，右手伸前，想要凝结出一根冰枪，但冰寒之气的凝结速度，却异常的缓慢。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长啸从远处的森林中传来，正当两人转头看去的时候，同样的声音，从倒在地上的妮艾莉露口中出现。 “这是？”苏格疑惑道。 妮艾莉露已经爬不起来了，干脆躺在地上，看着菲欧娜，冷声道：“我的同伴马上就会赶来，你是选择逃走？还是留下？” 菲欧娜看看苏格，又看看妮艾莉露，愤恨的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但最后只是咬了咬唇，走过去把那个布娃娃捡起来，伸手制造出一面冰墙。 菲欧娜看着苏格的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在那面冰镜完成之后，随着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烁，整个人就消失了踪迹。 看到菲欧娜离去之后，苏格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又坐回到地上，咳了几声，“她不会装作离开，其实还在附近寻找机会吧？” “不会，按照她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情。” “你的大地之枪，看上去没有那么厉害。” “我知道，本来也没打算要她的命。” “你好像很了解她？” “在我还很弱小的时候，她救过我的性命。”妮艾莉露躺在地上，虚弱地说。 “而她现在，却想夺走你的性命？” “是的。” 苏格摇摇头，感觉自己实在是弄不清楚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从全身涌上来到的难以抵抗的疲倦，让他只想翻身睡去。 就在眼皮马上就要合拢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陌生的身影，正从森林深处飞奔而来。 第一卷 外乡人 红衣女神的气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身影迅速地来到妮艾莉露面前，看清妮艾莉露的伤势之后，大惊失色，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剂给妮艾莉露服下，并在几处伤势严重的地方，做好紧急治疗。 “呼，”一个身材修长，眼角上吊的男人忙完手中的工作，叹了口气，“怎么搞的，竟然弄成这副样子？” “被人追上了，被迫打了一架。”妮艾莉露挣扎着坐起来，“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了，枭。” 眼角上吊的男人摆摆手，四下望去，发现了苏格的身影，于是向妮艾莉露递去询问的眼神。 “是他帮我的，如果没有他，我估计……应该活不到现在。”妮艾莉露看向苏格，对同行来的另一个男人说道，“犀牛，去看看他。” 名叫“犀牛”的男人看上去沉闷，额角一块白色的斑点，脸上很少出现表情，但是听到妮艾莉露的话后，十分顺从地点点头，去给苏格检查伤势。 “没有问题，简单的伤口，我已经给包扎好了，他只是因为耗尽灵性昏过去了。”犀牛说道。 枭看看苏格，再看看妮艾莉露，问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妮艾莉露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是个隶属于教会的超凡者……” “教会？！” 听到妮艾莉露的话，枭和犀牛的脸上同时出现震惊的表情，接着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苏格。 “教会的人，怎么会……” “这个人，比较特殊，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想法，”妮艾莉露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但是我想，他应该是可信的。” “应该？”枭看着妮艾莉露，摇摇头，“你应该知道的，对于我们这种‘野生’的超凡者来说，要尽量避免与他们这种人接触。” “他们就像狡猾的猎人，会先接近你，让你放松警惕，然后在得到你信任的同时，将锋利的匕首插入你的胸口。” 妮艾莉露看着昏睡过去的苏格，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枭摊摊手，看向犀牛，但犀牛只是站在妮艾莉露身后，做出一副称职的保镖的样子。 眼见说服不了妮艾莉露，无奈之下，枭只能再次看向苏格，疑惑道：“对了，刚刚那个充满圣洁气息的力量是？” “他的符咒，毕竟是教会的成员之一，总有些力量强大的符咒。” “不不不，我说的是，那个从空中降下的金色光芒的影子，”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天使？” “应该是吧，不过他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妮艾莉露的目光始终放在苏格身上。 “不清楚能力的符咒就敢随便使用？”枭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这家伙，是该说他勇敢呢？还是该说他无知者无畏？” 说着，枭又摇了摇头，道： “算了，毕竟也是帮了你一次，把他就这样留在这里，不是我们的作风，就顺路把他带回去吧，交给教会的那帮家伙。” •••••• 午夜，约克市，列伊努教堂附近。 犀牛背着苏格，脸不红气不喘，正要从阴影中走出来，结果被妮艾莉露伸手阻拦了下来。 “枭去，”妮艾莉露低声道，“你是黑夜领域的，在这种环境中，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小一点。” 枭点点头，“你总算恢复过来了，这才有点首领的样子。” 就在枭背起苏格，正要离开的时候，妮艾莉露突然道：“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妮艾莉露没有多说，只是走过去，从苏格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中，这才对枭点了点头。 枭的动作很快，仿佛一道漆黑的烟雾一样，在列伊努教堂正门前掠过，悄无声息。 妮艾莉露看着躺在空地上的苏格，慢慢收回目光，“走吧。”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列伊努教堂依然有人值守，相信过不了多久，苏格就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妮艾莉露松了口气，招呼二人，一路向北走去。 午夜的约克市格外安静，连路边欢唱的虫鸣都停止了叫声，空旷的石板路上，只有偶尔划过耳畔的风声，带来一股夜晚独有的寂静和安宁。 犀牛始终默不作声，枭却非常兴奋，一刻不停地看着约克的街道，眼底露出一种小孩子般的欣喜。 “我们之后去哪儿？” “去找琴，她似乎有了新的情报，总之，先汇合再说。”妮艾莉露解释道。 忽然之间，在漆黑的石板路上，她看到了一个蹦蹦跳跳的红色身影。 小小的，像一个夜晚的精灵，独自一人，跳着神秘的舞蹈，从街道的尽头慢慢走来。 在看到那个红色身影的瞬间，妮艾莉露就感觉到自己的行动开始滞涩，仿佛有种奇怪的力量，在影响她的行动。 手脚宛如悬挂着千斤的铁球，妮艾莉露宛如石化一般，看着那个红色的小身影慢慢接近自己。 “你很不错。” 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稚嫩而又充满童趣的声音在妮艾莉露耳边响起，穿红裙的小姑娘留下这样一句话，接着又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一瞬间，妮艾莉露如坠冰窖，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寒冷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完全冻结。 她站在街道中间，慢慢蹲下了，双手抱着膝盖，开始剧烈地颤抖。 枭与犀牛同时发觉到了妮艾莉露的异常，连忙过来，却看到妮艾莉露一双失去焦点的眼睛，像深渊一样，透露着无尽的空洞。 “喂！喂！首领！妮艾莉露！” 在枭的多次叫喊下，妮艾莉露才如梦惊醒般回过神。 冷汗涔涔而下，鬓角处的细软头发被黏在一起，衬着妮艾莉露一张白皙的脸庞格外憔悴，但是好在那双眼睛恢复了神采。 “首领你没事吧，别吓我们，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的。” 妮艾莉露眨眨眼，似乎没有听到枭的话一样，问道： “你们……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 “一个穿红裙的小姑娘。” 枭和犀牛对视一眼，缓慢地摇摇头。 妮艾莉露站起身，转过头看向来时的街道，发现眼前空无一人，那个红色的小身影就如同一个幻觉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是我的错觉吗？”妮艾莉露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是……红衣女神的气息？” •••••• 一束金黄色的炽热扑面而来，苏格慢慢睁开眼，迎着灿烂的阳光，慢慢看清楚周围的样子。 “通灵室？我又回到这里来了？”苏格低声念叨了一句，一转头，就看到昂都正推门而进的样子。 “你醒啦？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昂都赞美一声，来到苏格身边，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苏格躺在床上，试着动了动四肢，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又尝试着调动自己的灵性，缓缓点头，说道： “没有问题，感觉好极了。” “不要洋洋得意，那是治疗师的功劳，”昂都松了口气，语气严肃起来，“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我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你是不知道，昨晚大家有多担心你，塞林大哥简直都要急疯了，还是因为你留着切茜娅身上的星光标记没出现异常，这才推断你应该没有危险。” “那，真是十分抱歉……”苏格挠了挠头，“之后我去向他们道歉。”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昂都眼睛一亮，“我曾经感受到了‘天使降临’的气息，是你用了‘降灵人’符咒对吗？遇到对手了？” 苏格点点头，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魔女？”昂都瞪大了双眼，一副惊讶无比的样子。 “是的，还是两个，”苏格苦笑着说，“而且她们之间，还有着某种十分复杂的关系。” “所以……” “所以？”苏格不解，“所以什么？” “所以你的收获呢？只是和两个漂亮的大姐姐一起打了一架是吗？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昂都撇撇嘴，“你的目的是什么，忘记了吗？” 苏格愣了一瞬间，接着垮下脸。 糟糕！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一开始明明是为了司佩鲁的事情才跟上去的…… 结果真的就像昂都先生说的这样，只是被牵扯进去，然后跟两个“魔女”打了一架，根本没有任何收获，不对，还搭进去一张“降灵人”符咒，唉，真是亏本的买卖…… 看到苏格自责的表情，昂都也没有过多指责和教训，只是点点头，“总之，没事就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调查这种事情，必须以自身的安全为前提，塞林大哥已经对你说过了，对吗？” 苏格点点头，惭愧地道：“是这样的。” “那就好好反省反省吧，就当是成为一个成熟的超凡者，所必须经历的教训。” 昂都站起身，“这段时间，禁止你一切单独调查的行动，当然，你有任何疑问，可以去找塞林大哥。” “一切单独行动？”苏格一愣，“那我去洗手间……” 昂都拉下一张脸，面无表情道：“我想，没人会愿意陪你去的。” “那我能出去溜达溜达吗？我是说，就在约克市内，比如图书馆之类的地方？” 昂都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见苏格还要说话，立刻说道：“你不要得寸进尺啊，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苏格点点头，十分乖巧地说：“明白了。” 昂都走后，苏格躺在床上，开始回想之前经历的一切，并且对未来几天的行程表示担忧。 “唉，下午就先去图书馆转转吧，总是躺在床上，是个人都会给憋死的。” 第一卷 外乡人 很开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二号。 刚刚吃过午饭，苏格站在约克市图书馆的门前，看向塞林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五点之前，不准离开，之后会来接我？”苏格啧啧道，“我是小孩子吗？还需要家长帮忙来回接送的？” “应该是从昂都先生那里听过一些事情了吧，所以才这样限制我的行动。”苏格有些无奈。 说实话，昨晚的那次行动根本就是一个巧合，他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有关司佩鲁的线索，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两个“魔女”会在城外的森林中打起来。 虽然整个过程非常凶险，但是苏格基本上没有受伤，只是浪费了一张“降灵人”符咒，除了肉疼，基本上算不得什么损失。 不过苏格也明白塞林等人的用心，毕竟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也没有辩解也没有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听话，就像一个受到一家人看管的小孩子那样。 苏格想了想，转身进入约克市图书馆。 “苏、苏格先生？你怎么来了？”卡莲正在搬运着一摞书籍，扭头就看到了苏格。 “噢，卡莲小姐。”苏格连忙凑上去，从卡莲手里接过一摞厚厚的书籍，“例行的书面调查，也就是来查阅典籍，看看能不能从里面找来一点线索。” 我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我的擅自行动，所以被限制自由了……苏格跟着卡莲的指引，将书放下，“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并没有，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让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卡莲做着简单的祈祷，开始收拾书籍，“不过最近很少看见瑞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从希德遇害的阴影中走出来。” 苏格心中微微一沉，掩饰着好脸上的表情，问道：“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她？” 卡莲胡乱摆着手，“不需要，我已经去过好几次了，但都被她赶了出来。” “赶出来？”苏格惊讶道，“为什么？” “据说是她的表哥身体不好，怕传染给外人，所以……”卡莲看着苏格，眨眨眼，仿佛记起什么似的，“就是那位诺力先生，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打过牌的。” “当然记得，那是我的同事。” 卡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嘿嘿道：“我忘记了，你们的关系更近一点。” 苏格默默点头。 确实是这样，只是因为最近接连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他一直在忙碌着手上的工作，一时忘记了那个被疾病困扰多年的同伴。 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去慰问一下，这样比较好，嗯，也要带点礼品，比如两斤新鲜的鸡蛋？……苏格想着，微微出神。 “所以说，”卡莲来到苏格面前，“有什么地方需要我的帮助，尽管跟我说，今天是我的值班。” 苏格略微思考一下，问道：“这里有没有那种，那种……关于魔女或者女巫之类的书籍？” “魔女和女巫？”卡莲瞪大了眼睛，“苏格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调查？” “药剂，”苏格随口编了个理由，“协会最近在调查一种神秘的药剂，我想，从擅于制作药剂的人群下手，或许也是一个方式。” 卡莲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如此，每次听到‘魔女’或者‘女巫’的名字，我都能想象到……” “她们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或者在人迹稀少的深林中，做着恐怖而危险的实验，她们把晒干的青蛙剥了皮，塞进青橄榄之后，放入冒着粘稠泡泡的绿色汤剂里，一边哼唱着语言不明的歌谣，一边搅动着巨大的铁锅勺。” “她们都戴着兜帽，偶尔在闪电划过天空的黑夜中，会露出布满皱纹的下巴……” 说着，卡莲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抱着双臂，一副害怕至极的样子。 嗯，其实，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不建议你继续看书了……苏格微笑着看向卡莲，担心这个喜欢看书的女孩子，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吓死。 而且“魔女”……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苏格回想起妮艾莉露和菲欧娜的身影，脸色微微一红，问道： “所以说，有这样的书籍吗？” 卡莲从自己的沉浸式体验中回过神，歪着头想了想，“我可以去给你找一下，我记得在综合区有几本比较特殊的书籍。” 苏格微微俯身，“感谢你的帮助，顺便问一下，洗手间在哪边？” 卡莲给苏格指了一个方向，接着就钻到了某个角落里，自顾自忙着什么，苏格则按照卡莲的指示，来到一楼的公共洗手间。 洗手间也是一片洁白的装饰，通风系统很好，并没有残留的臭味。 苏格在背后关上门，来到黄铜水龙头面前，轻轻一拧。 忽然间，四周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原本明亮的光线开始变得暗淡，苏格一凛，接着就发现，在他面前的那扇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镜子中原本的倒影完全消失，转而出现一片浓郁的黑色，妮艾莉露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四周一片黑暗，正借着蜡烛的光亮，微微笑着。 这个突然间的变化把苏格吓了一跳，迟钝着后退，直到看清妮艾莉露的样子，才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妮艾莉露？”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还记得我，嗯，姐姐我很开心。” 苏格没有理会对方的调笑，问道：“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是吗？” “准确地说，是我的同伴，我想，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妮艾莉露微笑着，“是我的同伴把你送回去的，如果你想感谢，我可以帮忙转达。” 苏格摆摆手，看向镜子的边缘，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还没等他说出心中的疑问，妮艾莉露就抢先道：“镜面通灵，可以远距离进行联系，在送你回去的时候，我有拿走一根你的头发。” 苏格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头顶，却意识到已经晚了，无所谓道：“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吗？这里可是男士洗手间。” “无所谓，你猜，你的头发除了可以进行镜面通灵之外，还可以干什么？” 看到苏格一副窘迫的样子，妮艾莉露开心地笑起来，说道：“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这次确实是有目的的。” “现在在约克，有几股非常危险的气息，如果可以的话，最近一段时间，选择去其他的城市避一避，我想，申请调换工作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难。” “有危险的气息？”苏格心中一惊，脑筋飞转，隐约知道是那几个势力，想到妮艾莉露竟然是专程来提醒自己，一时间有些感动，“你现在在哪里？有同伴的帮助，可以抵挡住那个菲欧娜吗？” 妮艾莉露看着苏格的神情，眨了眨大眼睛，突然笑起来，“你是在关心姐姐我吗？” “不是的，刚刚那句话，你就当没听到好了。”苏格发现自己其实不太会应付妮艾莉露这种人。 不过妮艾莉露也没有深追下去，解释道：“放心好了，我现在已经和同伴汇合，有足够自保的力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菲欧娜应该没有使出全力，不然，即使我们两个联手，再加上我的同伴，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这样厉害吗？”苏格不太相信，“只是一个位阶七而已。” “这种话轮不到你一个位阶九的初学者来说，”妮艾莉露笑笑，带着一股魅惑的味道，“她的强大，不是因为她的能力，而是因为……” “她是眷者。” “眷者？”苏格惊讶道，“什么叫，眷者？” “就是蒙受红衣女神恩宠的人。”妮艾莉露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而且，你之前问过我，一个名叫司佩鲁的人，是吗？” “是的，你有线索吗？” “没有，但是如果你真的怀疑这个人跟菲欧娜有联系的话，一定要做好准备，以我对菲欧娜的了解，她所做的每一件让你看到的事，都只是铺垫，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的目的，根本不会让你猜到。” 苏格思考了片刻，“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离开，”妮艾莉露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远远地离开约克。” 听到妮艾莉露的话，苏格沉默了。 离开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所有的生活都是在约克经历的，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早已把约克当作自己的故乡。 而现在，正有几个邪恶的力量想要摧毁约克，苏格自认，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在此刻挺身而出，更不用说他还是一位超凡者。 看到苏格的表情，妮艾莉露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 “我的伙伴，也就是把你送回去的那个，对你的印象不错，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联系我们，给你一个友情价。” 苏格听着，做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妮艾莉露少有的露出羞赧的神色，脸上微微发红，带着一股女性特有的娇羞，轻哼了一声，不屑道：“在想什么呢？我们是佣兵。” “佣兵？” “对，就是收钱，帮忙做事的那种，但是不做坏事。”妮艾莉露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算了吧，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和我们打交道，对不对？” 没等苏格说话，妮艾莉露就从一旁拿起一根头发，放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说道： “你的头发，这样子，也不需要担心了。” 妮艾莉露看着苏格的眼睛，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说道：“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话音未落，镜子中的画面开始逐渐虚化起来，似乎所谓的“镜面通灵”，很快就要结束的样子。 而妮艾莉露却一直看着苏格，微笑着。 “还是很感谢你，让我知道，即使是教会的人，也会保护我。” “姐姐我很开心……” 第一卷 外乡人 天赋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异象消失，苏格盯着面前的镜子，久久地出神。 “佣兵？”苏格喃喃道，“佣兵里面，也会有魔女吗？真是奇怪。” “而且，从她的话来看，在现在的约克市中，正有几个强大的势力隐藏在水面之下，恐怕其中就有带走司佩鲁的家伙，而且很可能就是菲欧娜……” 想到菲欧娜，苏格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妮艾莉露和菲欧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从妮艾莉露的反应来看，菲欧娜这个所谓的“红衣女神”的眷者，恐怕还有着更加神秘的力量。 “真的是她把司佩鲁带走的吗？还是说，是同一个组织的其他人，可目的又是什么呢？”苏格洗了把脸，拧上水龙头，“她当时收集的是堕落领域‘倾慕者’的材料，可她本身却是厄运领域的超凡者……” “有关堕落领域的材料可能是给司佩鲁准备的，但也可能是给其他人，在我提问有关司佩鲁的事情的时候，她从没有给出正面答复，是不认识？还是说，另有隐情？” 苏格用力地甩了甩头，感觉现在得到的线索非常混乱，根本无法进行合理的推测和总结。 他想起妮艾莉露的样子，想起对方把自己的头发烧掉时，脸上流露出的表情。 一次突如其来的并肩合作，让他对妮艾莉露产生了一点特殊的感觉，就像妮艾莉露所说的那样，让他有种对待大姐姐的感觉。 虽然妮艾莉露会捉弄他，会讽刺他，但是危险到来的时候，妮艾莉露还是会把他推开，将他保护在身后。 “正统的教会与……‘野生’的超凡者吗？”苏格低声叹了口气，心说这样的结局或许也还不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擦干手掌，苏格从洗手间出来，回来之后却发现卡莲正猫在一个角落里，刷刷翻着什么。 “是找到什么了吗？”苏格伸长脖子问道。 “啊，”卡莲猛地转头，看到苏格之后，眼底露出惊喜的神采，“你看，欧德修凡特先生的书！这一本我一直都以为被弄丢了呢，但是没想到只是被人放在错误的分区里。” “欧德……先生啊……” 苏格仰起脖子，看向图书馆的屋顶，眨眨眼，问道：“方便借我纸笔用一下吗？我想写封信。” 卡莲看着苏格，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但还是点点头，说道：“可以。” “赞美你的善良。” 苏格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羽毛笔，思考之后，开始落笔。 “尊敬的欧德修凡特先生，久疏问候……” “之前从您那里得到的礼物，真的给我了很大的帮助，我想，正是因为您的慷慨，我才能够在这条路上顺利地走下去……” “请让我表达我的感谢，并且，如果您在约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请一定要告诉我。” 写完之后，苏格自己默读了几遍，发现信中没有直接体现出超凡领域的语句，这才放心下来。 当他把信完整地装进信封之后，突然发现，他必须在这里等到五点，才能在塞林的陪同下把信寄出去。 虽然他并不着急，但是这种必须严格遵守时间的事情，让他一时无法很好地适应。 苏格一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壁钟上的指针位置，发现距离五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怎么有种在托管所等待家长来接的错觉？我明明已经成年了……” 苏格无奈地“啧”了一声，顺手从桌角取来一本书，翻看起来。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刚刚吃过晚饭，苏格把信寄出去之后，跟着塞林一起回到祈祷室。 “呀，这不是我们的苏格吗？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听话？”切茜娅笑道。 “这并不好笑，切茜娅小姐。”苏格冷着脸，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还生气了，之前你跑去跟那两个魔女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生气呢？还是说，因为看不到身材诱人的大姐姐，所以在自己生闷气？” 苏格想了想，发现如果自己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话，恐怕会落入切茜娅的圈套，于是闭上嘴。 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切茜娅总抱着“魔女”的事情不放，但是基本的求生欲，还是可以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切茜娅见苏格没有搭理自己，只是撇撇嘴，也没有追问下去。 “好了，只是简单的教训而已，你就放过他吧，”塞林说完，转过去看苏格，“你下午寄出的那封信，是给那位作家先生的？” “对，欧德修凡特先生。” “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他写信的？” 苏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就是因为昨天的战斗，‘祈星者’的能力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如果不是因为我成为了‘祈星者’，应该很难活下来，所以……” “而且我感觉到了，在那场战斗之后，‘祈星者’的感悟进度也增加了不少，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灵质又被消化融合了一点。” 塞林点点头，看向苏格的眼神中，露出认可的笑意。 苏格想了想，问道：“不过，我有个疑问，昂都先生，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那两个魔女的事情？” 昂都点点头，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苏格，说道：“记得，但是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就在切茜娅的面前？” 苏格看看切茜娅，却发现切茜娅已经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 无奈之下，苏格苦笑着说：“跟魔女本身没有关系，我想问的是，有这种可能性吗？一个人，在非常巧合的特殊情况下，越过了前面的几个位阶，直接成为中位阶的超凡者？” 苏格的话，让围在桌子周围的人都微微侧目，屋内的氛围开始严肃起来。 昂都摸着下巴，一番纠结之后，点头道： “从理论上来说，是有这个可能的。” “灵药是我们用来融合灵质的方式，但并不是唯一的方式，从对灵药名称的感悟上，可以知道一件事，就是‘同步’。” “同步？” “对，同步，就是生物的本身，与灵质的契合程度。”昂都无比肯定道，“在人类出现以前，不，即使是现在，也有这种超凡生物的存在，举几个例子。” “吸血鬼，恶魔，树人，精灵，食尸鬼，这几个生物，是天赋的超凡种族，也就是说它们在被生下来的时候，就自带着灵质，是从它们的直系的父母那里继承过来的，当然，如果在它们的认知里，也有‘父母’这种存在的话。” “直接继承灵质？”苏格惊讶道。 “是有的，再给你举一个例子，比如海里的某些生物，某种海草具有位阶十的灵质力量，而以这种海草为食的小鱼，就会因为吞食，而积攒位阶十的灵质，然后依靠产卵的方式，将多余的灵质排除体外，也就是传给它的孩子。” “所以这种鱼，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天赋生物。” “这是一种独有的灵质转移方式，我们不适用，只是因为道德和伦理的束缚，而且，服食过多的灵药，也不会我们的超凡能力得到增强，所以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方式。” “但是……”昂都加重了语气，“如果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服食了过多的灵药，那么也可以依靠孕育的方式，将这份多余的灵质排出体外，当然，也是有几率的。” “你所见到的那个‘魔女’，很可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的。这样算起来，应该也可以算是某种天赋生物。” 听完昂都的话，苏格忍不住开始回想妮艾莉露的事情。 他之前从妮艾莉露的只言片语中，大概可以推测出，对方曾有过不幸的经历，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经历。 昂都看着苏格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在没有亲眼看到人的前提下，我很难判断。” 苏格迟疑着点头，问道：“她之前说，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所以她的能力，不算完整，是个没有打好基础的‘魔女’。” “当然了，”昂都点头，对苏格的说法表示认可，“灵质只会给个体带来当前位阶的能力，一个超凡者可以因为各种原因活下来，但是没有融合消化对应的灵质，是不可能使用对应的能力的。” “那‘魔女’都有什么能力呢？”苏格追问道，“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们使用冰霜的力量，对了，还有镜子的力量。” 在苏格渴望的目光中，昂都摊摊手，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动作，说道： “大概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魔女’可是跨入了中位阶，拥有位阶七力量的存在，能够知道这些情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想，大概教会的资料，应该不会比你所了解地更加详细。” 苏格点点头，有点小小的失望，就在这时候，切茜娅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是想要了解魔女？还是想要了解那两个身材诱人的大姐姐？” 一句话把苏格堵得面色通红，只能向昂都投去求助的目光。 “大概是同性相斥的原因。”昂都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眼睛却也不敢看向切茜娅。 苏格恍然大悟，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那，所谓的‘眷者’，真的存在吗？” 昂都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通过高大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月亮，喃喃道： “谁知道呢？” “但是，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现在的约克市，恐怕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 第一卷 外乡人 新的“堕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幕降临，月亮重新夺回了天空的主导权。 银白色的月光洒下，如同给静谧的森林披上一层透薄的纱巾，一股充满神秘味道的气息，悄然而出。 菲欧娜将司佩鲁安置在远处，自己慢慢来到一处可以沐浴到月光的空地上，经过简单的清理后，开始布置仪式。 这里远离约克，不需要担心被教会的人发现，而那些隐藏在森林深处的野兽，更没有胆量上前。 菲欧娜以赤裸的双脚在地上绘制出完整的圆形，然后从中截断，接着在四周洒上月桂叶的干燥粉末，并在更外层放置好五堆霜冻苔藓。 结束所有的仪式布置，菲欧娜伸出右手，在仪式正中央凝结出一面散发微微寒气的冰镜，这才摆出虔诚的姿势，看向天空中的圆月。 “……诞生于混沌中的厄运之子，请赐予我新的指引。” 皎洁的月光照在冰镜上，开始出现一阵轻微的波动，很快，这股异常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冰镜之上，也逐渐变得深邃和黑暗。 忽然，一个鲜艳的红色光芒出现在冰镜之上，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模糊的、小小的红色身影。 见到这一幕，菲欧娜低下了头，虔诚而卑微地跪倒在冰镜面前。 她圆润的肩头开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环境的影响，还是那个冰镜中的身影带给她的压迫力。 细小的冰晶飞舞，似乎给周围耳朵空气都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菲欧娜一直低着头，整个人伏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起来吧，我的孩子，我并没有怪罪你。”镜中的红色身影说道。 “谨遵您的旨意。”菲欧娜动作迅速，起身后却依然低着头，微微伏低着身体。 一番纠结之后，菲欧娜再次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是我的过失，没能将妮艾莉露抓捕回来，我会继续追踪她的行迹，不会放过她的。” “失败了？”红色身影发出质疑，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惊讶，问道，“为什么呢？” “遇到了一个碍事的人，是教会的成员。” “嗯，可以理解。” “我一定会把妮艾莉露抓回来的，一定。” “嗯，这不重要，”红色的身影开始晃动起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需要继续跟进，也不需要关注那个叛逃的‘魔女’。” “什……为什么？”菲欧娜不解。 “因为很好玩，我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而且……还有别的更好玩的事情需要你。” 菲欧娜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问道： “我在……我在那个碍事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您的气息，是您留下的烙印吗？” “被你发现了？”红色身影笑着说。 “是的，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那样一个人身上，会有您的烙印。” “因为那个人，与我有很大的关联，你无须理会他身上的烙印，只需要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就可以，甚至可以与他作对。” “与他作对？”菲欧娜疑惑不已，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红色身影接着说道：“最后完成一件事，就可以去下一幕的舞台做准备，我想，你知道是在哪里，对吗？” “费伦，”菲欧娜点头道，“不需要我留在这里，见证一切吗？” “不需要，交给那帮家伙就可以……” 声音逐渐消散，等到菲欧娜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面前的冰镜早已恢复正常，而镜中的那个红色的身影，也早已不知所踪。 只有一个奇怪的额符号，在冰镜上残留着。 菲欧娜轻轻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看向冰镜上的那个符号。 在一只枯瘦的手掌中央，画着一只眼睛，迷茫而没有焦点。 “掌中之眼？真知会？” 一阵短暂的惊讶之后，菲欧娜脸上恢复了平静。 破坏痕迹，消除灵性残留，做完这一切，菲欧娜转过身，钻进了幽深的森林。 对于那个冰镜中的红色身影，菲欧娜没有任何的怀疑，也不敢有任何怀疑，那是代表了红衣女神意志的使者，而所有的“魔女”，都是红衣女神的孩子。 红衣女神的意志，就是她们前进的方向。 司佩鲁正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抬头愣愣地看向天上的月亮，这时一阵沙沙的声响传到他耳朵里，一转头，就看到了菲欧娜款款走来。 “菲欧娜老师，”司佩鲁从石头上跳下来，神情关切地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当然，”菲欧娜点点头，“我已经得到了许可，如果你愿意，就在这里，我来指导你，成为真正的超凡者。” “在这里？”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我愿意，我十分愿意，只是……”司佩鲁在周围环顾一圈，“只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菲欧娜看着司佩鲁，微笑着，也不回答，只是伸出手，很快，一只晶莹剔透的冰碗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司佩鲁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菲欧娜则从一旁的包裹中，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材料。 “因为你所选的是堕落领域，所以与我的能力会稍有出入，但这并不影响，”菲欧娜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100毫升纯水，倒进去。” “安.眠药10片，记住，如果有超凡材料的话，则要按照正确的顺序。” “手腕静脉血20毫升，之前给你的那套工具，可以拿出来了，就在这里，将你新鲜的血液加入其中。” 菲欧娜顺手把一朵枯萎的鲜花扔进去，“最后，还需要三滴背叛者的眼泪。” “背叛者的眼泪？”司佩鲁疑问道。 “是的，在‘倾慕者’这个阶段，会让你更加深刻的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爱而不得的痛苦，只有经历过这些，你才会真正的蜕变。” “可是我从哪里去弄背叛者的眼泪呢？” “你自己的就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背叛了监狱里的同事，不是吗？虽然明明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的错……”司佩鲁跟在菲欧娜，一脸困惑地喃喃道。 “是啊，你看这个世界……”菲欧娜来到司佩鲁身后，凑近司佩鲁的耳朵，低声呢喃。 “明明错的不是你，明明是他们在施加暴力，却是像你这样的人受到迫害，忍受痛苦。” “你所坚持的，都被他们踩在脚下，他们践踏着别人的尊严，自认为高高在上，唱着，笑着，丝毫不顾及他人的痛苦。” “而你，喜欢这样的世界吗？” 司佩鲁盯着菲欧娜那双迷人的双眼，坚定地摇头。 “是啊，我也不喜欢，与其在这样的世界上，与那些人同笑，不如堕落到深渊之中，感受无尽的痛楚……” “然后有一天，从深渊归来，让那些曾经践踏过你的人，让那些曾经嘲笑过你的人，也体验一次……” “你所经历的痛苦。” 菲欧娜说完，默默后退。 此时的司佩鲁早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缓缓滴落在冰碗之中。 菲欧娜见状，将一颗红色的药丸一样的晶体放入冰碗，看到冰碗之中的材料开始发生变化，这才重新来到司佩鲁身边。 “感受痛苦吧，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与它共处的方式，而在那个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堕落。” 片刻之后，菲欧娜将冰碗端起来，来到司佩鲁面前。 “来，喝下它，之后我会带你去费伦，在那个被誉为‘狮鹫的心脏’的伟大城市，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一个名字，那就是你的名字。” “司佩鲁。” 司佩鲁听后，猛地擦干眼泪，接过菲欧娜手中的冰碗，将里面鲜红如血的液体喝了个一干二净。 神秘而诡异的变化开始发生在司佩鲁体内，而司佩鲁只是站着，眼睛紧闭，似乎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自始至终，菲欧娜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知道，这是每一个“倾慕者”都必须经历的阶段，而且在后面，还有无尽的痛苦在等待着司佩鲁。 等待的过程中，菲欧娜想起一事，于是去到一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以灵性绘制一个掌中之眼的符号。 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司佩鲁再度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忽然间，拳头紧握，司佩鲁看着自己的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在血液中流淌的力量。 “我的孩子，祝福你，成为一名真正的超凡者。” 司佩鲁转过来，看向菲欧娜，眼神中焕发出夺目的光彩，他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顿，接着单膝跪地，做出一个虔诚的姿势，低声道： “感谢伟大的红衣女神。” 菲欧娜眼睛微微眯起来，如同两弯新月，看向司佩鲁的眼神中，也开始带有一点赞赏。 “对了，关于你曾经在监狱的上司，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我可以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不必了，”司佩鲁摇摇头，“我突然觉得，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还挣扎在您所说的那个，扭曲的世界。” 菲欧的点点头，对于司佩鲁的回答非常满意，“走吧，我们去费伦，在那里，有着属于你的舞台。” 司佩鲁跟上菲欧娜的脚步，目光中充满着自信。 这仿佛是第一次，从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自信，充满尊严。 •••••• 约克市，碧蓝广场。 从利姆斯河上弥漫而来的雾气遮蔽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此时这里一片宁静，甚至带着一点让人心慌的空寂。 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一个由血液书写的符号，发生着神秘的变化。 原本干涸的血迹忽然开始发出光亮，片刻之后，已经暗淡的色彩重新变得鲜活起来，如同被新鲜的血液涂抹一样。 这个充满堕落气息的符号只是活跃了片刻，又重新暗淡下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 第一卷 外乡人 暗流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空之下。 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上，一位老者，缓缓转过头，一双历尽沧桑的双眸之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破旧斗篷，头发凌乱，但是很干净，手握一根朽木手杖，用以撑起他孱弱的身躯。 老者看向远处的黑暗，疑惑道：“来自于魔女？可是为什么？” 老者沉思了片刻，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开始轻声念诵。 “全知全能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在此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做完这一切，老者慢慢转过身，继续自己孤独的旅程。 在他右手掌心中，一个掌中之眼的符号，微微闪动。 •••••• 约克市郊外。 深夜之中，柯西•克洛特简单地合衣睡在地上，即使在熟睡之中，嘴角依然带着痴痴的笑容。 忽然间，一阵灵性的感应出现，柯西猛然惊醒，用两只不聚焦的眼睛，看向远处的约克。 “种子，开始发芽。”柯西低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什么？”格拉奇从不远处走过来，发现柯西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伟大的时刻即将降临，缺少的‘堕落’，也在此刻得到补全。”柯西的脸上开始呈现出一种痴狂，是一种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到压力的表情。 格拉奇思考了片刻，眼睛突然睁大，迟疑着说道：“意思就是说……” “是的，”柯西转过头来，看向格拉奇，“我的兄弟，伟大的父神听到了你的呼唤，而你的愿望，也将得到满足。” “这就……听到了？”格拉奇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之前他孤身一人，带着几个手下在约克市中辗转逃亡，多次想要联系希密斯，可都毫无结果。 那位曾经的使者，似乎是消失了一样，无论他做出何种的努力，都无法得到回应。 甚至在最后，还用一道隐秘的仪式和咒语，打算污染他，想让他也变得疯狂，就在那个时候，柯西出现了，并且救下了他。 而在他加入真知会没多久，所谓的“父神”就听到了他的呼唤，并且满足了他的愿望。 在这一刻，格拉奇突然发现，自己加入真知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在这个地方，可以得到回应与帮助。 在不知不觉间，格拉奇对真知会的归属感，又增添了一分，激动地道： “那我……” “去做你想做的事。” 格拉奇重重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我可以请您帮我吗？” 柯西转过头，用两只焦点无法相聚的眼睛看向格拉奇，点头道：“当然，我的兄弟，我当然会帮助你。” “我会帮助你启动和维持仪式，如果你有要做的事情，可以用那个木偶去完成，这样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毕竟你要对抗的，是一群经验丰富而且能力强大的超凡者。” 柯西说完，脸上那种痴愚的表情再次加深，问道：“这些结束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格拉奇轻轻摇摇头，有些不明白，他要做的事非常危险，但是听对方的语气，似乎像是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一样，丝毫不需要担心。 “还没有，我……我还没有想那么多。” 柯西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随我一起吧，既然对这个地方没有留恋，就跟我去费伦，在那里，也有尚未回归父神怀抱的孩子，就像之前的你，需要我们去拯救。” 格拉奇简单思考过后，点点头，离开柯西，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开始尝试联系葛比翁。 为了最后的战斗，他会利用一切力量。 一团幽绿的火焰燃起，将格拉奇的双眼点亮。 “马丁，再等一等，格拉奇大哥，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清晨，苏格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地翻着一本书，扭头对昂都说： “昂都先生，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如果这件事不重要，还是算了吧，”昂都拍了拍苏格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你行动总会让我感到压力，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其实可以直接提出来的。” 苏格苦笑着，连连摆手，解释道：“之前都是误会。” 昂都想了想，坐下来，看着苏格的脸，认真说道：“可以，只要不是帮你向塞林大哥求情，其他的都好说，我劝你啊，最近还是老实一点，最起码，这几天要老实一点。” 苏格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昂都扬眉道。 “那个……”苏格忽然露出一副羞赧的模样，在裤子上擦着微微出汗的双手，扭捏道，“那个符咒，还有吗？” “什么符咒？” “‘降灵人’符咒啊，之前您给过我一张，但是在前天的那场战斗中，被我用了，所以……” “没有，”昂都白了苏格一眼，没好气道，“位阶六的符咒，你以为这么容易制作吗？” 苏格听后，轻轻叹了口气，从表情上看，也没有多么失望的样子。 其实他已经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毕竟是位阶六的符咒，单从程度上来看，已经超过位阶七的“魔女”，恐怕有着相当苛刻的制作难度。 回想起当时使用“降灵人”符咒时的感受，苏格一时有些沉醉其中，问道：“昂都先生，‘降灵人’，也就是您给我们的那个符咒，应该都是不同的能力吧？” “当然。” “那我当时得到的那张，是什么能力呢？”说着，苏格将自己使用符咒时候的感受向昂都描述了一遍。 “嗯，虽然我使用的时候就没有打算用作攻击，但是那道符咒，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拥有攻击力的样子，反而很坚韧。” 昂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在椅背上，思考片刻后说道：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当时你拿到的那枚符咒，降灵的应该是‘守护天使’图恩的灵。” “守护天使？” “对，守护天使图恩，在曾经的天使之中，也是位列七大天使之一的强者，虽然在攻击方面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但是论起防御和守护能力，就连当时的天使之王，也不能与其相比。” 这么厉害啊！还有天使之王？ 怪不得啊，当时在使用的时候，我就有种与符咒契合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样……苏格想起来当时的情景，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那样的使用方法，而不是“降灵”之后，对着菲欧娜冲过去。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引导，才让我在不经意间，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苏格在心中感慨着。 此时，苏格的求知欲被昂都完全勾了出来，他一脸兴奋地看向昂都，眼睛中闪耀着求知的神采，问道：“那还有什么天使呢？祂们都有什么样子的力量？” “《苍穹圣典》中没有记载吗？”昂都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 “有吗？或许我还没有看到那里。”苏格随便应付着。 正当他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祈祷室的门被打开，塞林带着加里和贝特罗走了进来，三人脸上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如果你们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塞林说道。 苏格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求知欲，看向塞林手中的包裹，问道：“我们就带着这个去看望诺力先生吗？” “当然，这是由‘治疗室’专门制作的药剂，还有一些增强抗性的材料，带这些东西去看望，是最合适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格连忙解释，“我以为，会带一点食材之类的东西呢。” 比如两斤新鲜的鸡蛋……苏格在心里说着。 “那家伙可是住在佛埃尔公馆啊。”加里说着，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羡慕。 嗯，也是，在那里随便一点简单的菜肴，放在一般的餐厅中，都是招牌菜的水准……苏格曾经去过佛埃尔公馆数次，对所谓的贵族的奢华生活，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 “出发吧。”塞林微笑着说，“这也算是我们协会的一次集体行动了，希望诺力那家伙，可以尽快恢复过来。” •••••• 约克市，上湾区，黄盐贝街道，十四号。 黎叶多尼希端坐在椅子上，手握一杯浓香馥郁的伯爵红茶，低垂着眼帘，看向手中的资料。 在他对面，尼奥正不断地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汗水，看上去十分紧张。 咚的一声轻响，尼奥看到面前的格里芬第十皇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哆嗦着嘴唇问道： “殿、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嗯？”黎叶多尼希抬起头，发现尼奥无比紧张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不，没有，我们的尼奥警察长，你做得非常好。” 尼奥松了口气，整个肩膀都塌了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又连忙挺直腰板，恭敬地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殿下。” 黎叶多尼希摆摆手，示意尼奥无须如此严肃，“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人，在这里的作用，也只不过是监管，没有实际的权力。” 黎叶多尼希说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点点头，“从之前的密室杀人案件，到后续的工作，你做的都非常好，回到费伦之后，我会向上面如实说明你所做的一切。” “当然，希望你不要骄傲，为了格里芬人民的一切，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是、是的，殿下，您的担忧，将会是我们工作的重点。” “很不错，”黎叶多尼希满意地点头，“对了，有一件事情，当然，是私事，我想问你。” 原本轻松下来尼奥顿时紧张起来，以至于脸上的肥肉都开始微微的震颤，“是什么事情？殿下。” “我听说，只是听说，在约克市监狱工作的一个狱警，消失了？” 黎叶多尼希看向尼奥，“是怎么回事呢？” 第一卷 外乡人 佛埃尔公馆的异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尼奥顿时紧张起来，夹带着一丝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 “殿下……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的？” 黎叶多尼希眉毛一扬，表情变得生动起来，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说道：“哦？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了？” 尼奥咬咬牙，点头道：“人确实不见了，现在警察局和监狱两方都派出人手进行查找，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 “殿下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黎叶多尼希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女护卫。 尼奥顿时了然，点点头，看向安斯纳的眼神中，也开始出现一丝敬畏。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为什么才离开的呢？”黎叶多尼希问道。 “这只是一件小事，或许他只是生病了，又或者是在哪里喝醉了，对，是这样的，据说那个人有酗酒的恶习，也许现在正躺在下街区的哪个垃圾桶里……” “真的是这样吗？” 这句话让尼奥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尼奥看向黎叶多尼希的双眼，发现那双宛如绿宝石的眼睛深邃异常，如同两道无尽的旋涡一样。 黎叶多尼希忽然笑了起来，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不要紧张，我只是想问一下具体的情况罢了。” “是，是的，殿下，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尼奥不停地擦着自己的汗，说道。 “嗯，这样最好，一个属于警备力量的下属失踪，总要查清楚缘由，”黎叶多尼希看着尼奥，“不是因为你们克扣他的薪水吧？或者是，用一些不堪入目的小手段去孤立他？” “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尼奥激动道。 “那最好，嗯，时间不早了，我要回费伦去，希望你在工作方面继续努力，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约克市，一定要由一个能力相配的人负责才好。” 尼奥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在退出房门后的一瞬间，他全身的冷汗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渗了出来。 做约克市警察长这么久，他自然听得懂黎叶多尼希的话，那个意思就是说…… 如果能力不足，就可以从这个位置上离开了。 “可恶，到底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家伙，在这个关头扯我的后腿。” 尼奥压低了声音，骂骂咧咧地下楼，忽然一阵饥饿的感觉从腹中传来，他想起了，自己已经两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嗯，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去找那个该死的混蛋，嗯，就是这样，还可以再来一点萨里厄葡萄酒。” 尼奥忽然觉得轻松起来，直接走向一旁的摩恩西高档餐厅，准备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 摩恩西旅馆三楼，唯一一个房间。 黎叶多尼希站在阳台上，看向约克的街道，低声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之后的蒸汽列车，楼下的马车已经准备好，去掉预备应对紧急事情的半个小时，最晚，您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后出发，这样才可以准时乘上那辆列车。” 名叫安斯纳•塔西亚的女护卫，有条不紊地报告着。 “半个小时？”黎叶多尼希微微惊讶，“还能来得及下一局棋吗？” “来不及。”安斯纳给出肯定的答复。 黎叶多尼希没有多说，似乎是习惯了自己女护卫的这种说话风格，然后转过头，将目光重新投向阳光下的约克市。 “约克啊，感觉是个不错的城市呢，如果能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就好了。” “走吧，安斯纳，收拾东西，准备回费伦，回去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是的，殿下。”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塞林从教堂的大门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嗯，天气不错。” 苏格在后面跟着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协会中的人出去拜访，这种大家一起活动的感觉让他非常享受，不必顾虑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就像真正的一家人，做着一次外出野餐的准备。 塞林走在最前面，眼睛一瞥，笑道：“卡诺斯花开得正好啊，是个踏上旅程的好日子呢。” “卡诺斯花？”苏格看向街道一旁盛开的花，“这有什么说法吗？” “卡诺斯花的寓意，就是光明的启程，”加里解释道，“应该是约克独有的说法吧，反正我在其他地方很少见过卡诺斯花。” “独有的说法？你去过其他地方吗？”贝特罗低声说道。 加里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狡辩着道：“嗯，因为委托，还是有路过一些其他地方的。” 说着，二人就开始吵起来。 苏格享受着这份日常的喧闹，来到塞林身边，向那一簇簇盛开的柔嫩花朵看去。 “让人心情愉悦，不是吗？”塞林笑着说，“你看，只是一点简单的东西，就可以给生活增添色彩，让人们觉得，似乎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即使遭遇了一时的困顿，也可以重新踏上一个充满光明的启程。” 苏格点点头，深以为然。 “呵呵，挺好的，如果你有一天选择远游，记得找一个卡诺斯花开的季节，到时候我去送你。”塞林对苏格眨眨眼。 正当苏格想说什么的时候，切茜娅突然插嘴道：“也有你们这样的男人吗？喜欢花？” “当然了，还有你这种喜欢酒的女人呢。”昂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低声哼哼。 •••••• 说话间，几人来到了金加仑街道十五号。 看着黑色铁门后的那栋建筑，一种严肃而沉重的压力在几人身边蔓延开来。 塞林看看面前寂静无声的佛埃尔公馆，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向身边的昂都问道：“很奇怪，不是吗？” “是很奇怪，”昂都也看着佛埃尔公馆，转过头问苏格，“你来过几次，都是这种感觉吗？” 苏格微微摇头，表情也十分困惑，“没有，从来没有，之前几次过来的时候，这里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非常热闹，但现在……” 苏格看着面前呈现一片死寂的佛埃尔公馆，吞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里很像是……很像是……” “一片公墓。”昂都说。 苏格点点头。 没错，正像昂都所说的那样，此刻的佛埃尔公馆，失去了往日的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变得一片死寂，就像他们曾经去过的郊外墓园，没有任何色彩。 这里不但少了人类活动的气息，甚至连花园里的草木，都像是失去生机一般，呈现出一股腐朽和衰败的样子，仿佛临近生命的终点。 整个佛埃尔公馆宛如一副黑白色的速写画，毫无生机，在那股仿佛可以把人逼疯的沉寂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正在蠢蠢欲动。 如同一股看不见的火焰在燎动着，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开始变得慌乱而焦躁。 互助者协会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调整好状态。 “我去开门。”苏格自告奋勇地来到黑铁门前，双手一划，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就敞开了。 在铁门打开的瞬间，一股邪恶而污秽的气息出现，苏格浑身一凛，下意识地从后腰摸出匕首，以一个临敌的姿势站住。 看到这一幕，其余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道道咏唱声起，圣洁而光明的力量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 塞林和昂都走在最前面，“走吧，我们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行走在佛埃尔公馆中，经过枯萎的景观树，经过发黑发臭的喷泉，经过干枯的草地。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这里正在遭受一个诡异而恐怖的影响，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沉默着，宛如一队送尸人。 一股沉重而让人心慌的压力传来，苏格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打破这股令人疯狂的宁静。 他总有一种错觉，在这个环境中出现的第一个声音，会带来某种不祥的后果。 一阵嗡嗡声从前方传来，吸引了苏格的注意力。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正有大群的苍蝇在围绕着什么，啃咬，叮食。 苏格从那个已经腐烂的毛皮上分辨，推测很可能是一只猫。 协会的所有成员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所有人又像是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快步地穿过，然后来到佛埃尔公馆的大门前。 一路而来的紧张和压抑，让苏格忘记了说话的本能，他胡乱地比划着，最后只能用匕首在地上划出痕迹。 “干嘛不说话？”昂都问道。 这一声熟悉的嗓音似乎带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苏格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感觉有种被从地狱拽回人间的错觉。 “呼，简直要死了。”加里勉强笑着，额角已经开始流下汗水。 塞林也调整了一下状态，低声道：“有超凡的因素在影响，这毫无疑问，但是……” “但是，这个感觉，为什么是衰败的气息？” 昂都也做出疑问的表情，说道：“不过看上去，没有人类受到波及，最起码在我们过来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受到这股气息影响的人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要进去吗？诺力说不定也已经离开了。” 塞林沉默了片刻。 “进，既然是在约克，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在塞林坚定的声音中，昂都推开了门。 下一刻，一道充满衰败气息的风暴汹涌而来，宛如一场海啸，将所有人都吞没了。 第一卷 外乡人 进行肃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塞林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向着佛埃尔公馆的深处一步步前行。 苏格跟在后面，看向佛埃尔公馆中的一切，发现这里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整体却透出一股与以往截然相反的味道。 是一种繁华落尽后，万物枯寂的衰败的味道。 所有的家具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幕，鲜艳的颜色退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让人忍不住产生想要离开的念头。 昂都在一旁走着，收敛了平日里的散漫，用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最后，将注意力放在那一道道飘散在空中的淡黑色雾气上面。 “这不是雾气。” 昂都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昂都用一只袖子垫在手上，托着缓慢飘动的淡黑色物质，说道：“你们看到了吗？这不是雾，而是一种像烟一样的东西。” “有什么区别吗？”加里问道。 “雾，其实是水汽，而烟，却是细小的固体颗粒。”苏格在这方面有着扎实的基本功，转而问道，“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烟，你不觉得，这种东西很熟悉吗？而且，你看看周围……” 说着，昂都手臂一挥，指向空旷的佛埃尔公馆内部。 “仔细看，在这股烟雾比较浓郁的地方，出现的衰败的痕迹也更加明显，也就是说……” “或许在这股烟雾的源头处，就存在着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昂都思考片刻，“所有人做好防护，尽量不要去吸入这些烟雾，我们去看看，这个烟雾的源头，到底有什么。” 一行人原地整顿，迅速做好防护措施，循着烟雾逐渐浓郁的方向，慢慢深入。 四周的淡黑色烟雾越来越浓郁，随着探索的深入，所有人都感觉到在咽喉处出现了异常的瘙痒。 一道道圣洁的力量出现，冰凉的感觉从喉间传来，但仍旧无法将那股瘙痒完全解除。 苏格努力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忽然间，他发现了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苏格道，“塞林先生，还记得吗？我们在河坝与那个恶魔信徒对抗的时候，就曾经遇到过这样一片烟雾。” 塞林停下脚步，眨眨眼，目光中露出一丝光亮，点头道：“对，与这片烟雾很像，都有可以使人致病的力量，同时还带有衰败的气息。” “是恶魔信徒？”众人一凛。 塞林缓缓摇头，目光中露出相同的疑惑，“很难说，我们一直无法找到对方的存在，但不能说明在这段时间内，对方毫无动作。” “只是……” 塞林将目光投向周围逐渐浓郁起来的黑色烟雾，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说道： “看起来，比起当时在河坝的时候，这股力量的污染性更强了，恐怕接下来，会有一场恶战。” “切茜娅上前，三个位阶九的去到最后面，一旦开战，不要考虑攻击和支援，首先思考怎样保护自己。” 切茜娅不动声色地走上来，一反常态地安静。 在这股逐渐增强的压力之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二层最角落的一个房间前。 无尽的黑色烟雾从门缝中汹涌而出，如同清晨利姆斯河边的水雾，视线几乎无法穿透，原本精致的木门早已腐朽不堪，在烟雾的侵染下，早就变得摇摇欲坠。 昂都走在最前面，身上慢慢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一道带有圣洁力量的波动从他脚下产生，如同脉动一样，向四周传播开去。 在被那道波动覆盖的瞬间，苏格感觉到身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如同在炎热的夏天跳进清凉的河水中，遍体舒畅。 昂都没有任何表达，甚至没有向身后看一眼，只是隔着袖子，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无尽的黑色烟雾如同湍急的水流，一下子从房间内部席卷而出，仿佛洪水一样，将所有人的身影都淹没了。 片刻之后，黑雾远去，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泛起一阵金黄色的光芒，闪烁后渐渐消失。 苏格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后怕，就在刚才，在那股黑色烟雾迎面而来的时候，正是这股金黄色的光芒，将他安全地保护下来，仿佛一个金色的圆球，将所有充满衰败气息的力量，都抵挡在外面。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彼此都没有受到伤害，这才小心地迈动双腿，向房间中走去。 在一个只有黑色与灰色两种色彩的房间中，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经历了岁月的冲刷，呈现出一种颓败的迹象。 屋子的一角，在一个摇摇欲坠的睡床上，所有的黑色烟雾，正如同呼吸一样，发出充满节奏的律动。 被那些黑色烟雾围绕的，正是一个互助者协会所有成员都熟悉的人。 “诺力？”塞林发出了一声哽咽般的疑问，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睡床上，诺力如同一具僵尸一般，一动不动地躺着，整个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灰黑色，两只眼睛也完全失去了神采，只是愣愣地，望着窗台上的一盆枯萎的鲜花。 从所有人进入房间后，诺力就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如果不是周围那些如同呼吸一样不停收缩的黑色烟雾，苏格几乎都以为诺力已经是个死人了。 但即使这样，从诺力的身上，也传来一股让人心神不宁的死寂，是一种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腐朽。 巨大的压力来到每一个人的肩膀上，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带着重量。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心生疑问，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休假养病的诺力，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在休养的过程中，遭遇了恶魔信徒的攻击和污染吗？ 一个可能性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苏格脑海中，但是片刻之后，就被苏格否定了。 不应该，如果真的是恶魔信徒，应该不会这样轻易地出现在佛埃尔公馆，而且，这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受害者，如果是仓促之间的行动，恐怕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收拾和善后…… 苏格飞快地转动脑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从眼前的场景中得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一时焦急无比，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诺力？”塞林抱着没有那么大的期待，又问了一声。 然而这一次的询问后，一个让所有人都背脊发冷的一幕出现了。 只看到诺力缓缓地转过脸，灰黑色的脸上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那双已经失去了焦点的眼睛还没等到转动，忽然，随着脸颊的歪斜，一颗带着黄绿色脓液的眼珠就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苏格看向诺力的脸，发现在那个黑红的眼眶中，还有部分血肉黏连，以至于滚落而出的眼珠没有落下，反而悬挂在空中，左右摇摆。 一股强烈的冲动从胃中反向冲出，苏格努力抑制住来到喉间的那个力量，将脸微微侧开，不再看向诺力。 他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是看到曾经的伙伴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苏格自问没有那个勇气直接面对。 所有人的没有动，发生在诺力身上的那个异样，每个人都应该看到了，但是却没有人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一阵几乎让人崩溃的沉默中，诺力嘴唇动了动，发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呻吟。 “塞林……先生……” “杀……了……我……” 空荡的房间中，回荡起诺力低微的声音。 塞林喉间哽咽了一下，沉默片刻，低声道： “好。” 诺力没有任何回答，从那张泛着死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围绕在周围的黑色烟雾，却忽然停下了。 一瞬间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下来。 片刻之后，所有的黑色烟雾宛如具有生命一样，疯狂地汇聚，扭转，如同一条黑色的长蛇，甩动着巨大的身躯，一头撞向诺力的身体。 纯粹的黑色遮蔽了视野，但是，互助者协会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在那团黑色的烟雾后面，一个恐怖的存在，正在孕育而生。 没等塞林发话，昂都直接拉开双臂，将右手远远后撤，并于其中凝聚出一柄绽放着金黄色光芒的长矛。 无比圣洁的力量从长矛上喷薄而出，逼退了不断搅动的黑色烟雾。 下一刻，昂都甩动肩膀，金黄色的长矛被飞掷而出，如同流星经天一般，扎向黑色旋涡的中心。 受到这股神圣力量的影响，搅动着的黑色烟雾开始收缩，如同沉入海底的气球，在受到周围传来的极致的压力之后，只能向内不断收缩。 在那团黑色烟雾收缩到极点之后，金黄色的长矛爆炸了。 轰隆一声。 巨大的力量掀飞了佛埃尔公馆的一角，随后风暴袭来，瓦砾灰尘漫天飞舞，纷纷落下。 互助者协会的所有人就只是站着，这阵风暴并不能让他们挪动脚步，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爆炸的地方。 因为那股邪恶的气息依然存在。 烟尘四散之后，睡床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而诺力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个已经不能用“人类”来描述的怪物，带着狂暴如飓风的衰败气息，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互助者协会，所有人，做好准备。” 塞林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钢铁一般的坚定。 “协会原成员，诺力，疑似遭遇了不明气息的污染，产生异变，初步判断，已经不具有人类的情感和意识，并对周围的环境，具有着强大的威胁。” “现已协会分会长的名义，将其定为异端，进行肃清。” 第一卷 外乡人 异象同时出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眼前的怪物，极度的恐惧和害怕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直愣愣地站着，浑身不住地颤抖，想要做出行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知何时，晴朗的天空被乌云遮蔽了，天地间变得一片昏暗。 在佛埃尔公馆的一角，原本古典而精美的房间被爆风炸开，从破洞之中，阴森的冷风缓缓吹入。 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物正站在洞口前方。 它的身体仿佛由无数的碎肉片构成，肉片与肉片之间还有血管与筋腱连接。 一个仿佛花蕊般的头顶，无数的伤口自动开合，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十几只眼睛和嘴巴在上面混乱无序地组合，仿佛十几个人的器官，被同时安放在同一张脸上，不得不穿插在空隙中生长。 在无数章鱼触手般的肢体上，粘稠的体液和鲜血淋漓而下。 当那些液体落在地上的时候，会发出刺啦的声音，伴随着青烟生成，一股刺鼻的味道弥漫开，片刻后，地面上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污迹。 苏格看着面前的怪物，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诺力身上发生的变化。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怪物头上所有的眼睛同时一转，紧接着身影一闪，从爆炸产生的洞口一跃而出。 “别让它逃到街道上！” 苏格只听到一声塞林的低呼声，接着转过头，看到几个黑影迅速地从面前闪过，纷纷从洞口中追了出去。 苏格一咬牙，也想跟着过去，结果被加里和贝特罗同时按住肩膀。 苏格露出疑惑的目光，“我们不过去帮忙吗？” 加里摇摇头道：“你看到了，应该也可以感受到，那个怪物不是我们这种位阶九的超凡者可以对抗的，既然塞林大哥已经说过了，我们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说着，加里递给苏格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这里面是天空晶石的粉末，你来协助我和贝特罗，将这些东西沿着佛埃尔公馆的边缘撒下去。” “然后呢？战斗的事情，全部交给那三个人吗？” 加里点点头，“对，现在除了相信他们，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你还想帮助他们，就快点动起来，我们用这个制造仪式阵，将那个怪物困住里面，不能让它逃到街道上去。” 苏格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小袋子，神情严肃，低声问道：“那个……还是诺力先生吗？” 加里和贝特罗已经转过身，正准备离去，但是听到苏格的话后，动作又停了下来。 “快点行动吧，我们的任务，是支援。”加里留下一个背影，与贝特罗同时离开。 房间中转眼就只剩下苏格一人，阴冷的微风吹过，他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抓紧了手中的袋子，飞快远去。 佛埃尔公馆的花园中。 怪物站在一片草木之中，原地转动起来，如同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一样，掀起一阵腥臭的飓风。 伴随着这股难闻的味道，一滩滩黄色的液体也飞射而出，纷纷落在花园的各个角落，被这些液体沾染的地方，顿时青烟四起。 切茜娅摸出一个面罩戴在脸上，大喊道：“有腐蚀性，不要被这些东西碰到！” 塞林也从前面退下来，对切茜娅点点头，也摸出一个面罩戴起来，低声问道：“还需要多久的准备时间？” “你是问我吗？还是问那三个家伙？”切茜娅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我的能力不适合对付这个怪物，只能看苏格他们的了。” 一道黄绿色的影子飞射而来，切茜娅一个贴地翻滚离开，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刺啦”的声音，转过头，恰好看到那棵大树应声倒地的样子。 切茜娅瞥了一眼那个比自己的腰还粗上好几倍的树干，脸上露出一阵后怕的神色，连忙寻找新的隐蔽处。 塞林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重新看向远处狂舞的怪物，低声道：“幸好，佛埃尔公馆足够大，不然被这东西逃到街道上去，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塞林说完定了定心神，开始念诵起圣洁的语言，几道圣光闪烁，准确地击中在怪物那个疯狂的头颅上。 怪物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开始挣扎着扭动，那几个被攻击到的地方，也变得一片焦糊。 片刻之后，怪物那个狰狞的脑袋如同爆浆一样，开始向外迸裂挤压出恶臭的汁液。 切茜娅表情微微一变，“真恶心。” “恶心就离远点。”一个声音从高空中传来。 昂都不知何时来到了怪物的头顶上，如同陨石坠落一样飞速降落。 与此同时，一道道不同的光芒从昂都身上亮起，从佛埃尔公馆的上空看去，以昂都为中心，一道三角形的波动，一道四方形的波动，接连向四周传去，覆盖了整个佛埃尔公馆的土地。 在波动经过身体的同时，所有人都感到了附加在身体上的恩宠，而空中的那个白色身影，则于双手中聚拢出一根巨大的金光色长矛，猛地投掷而下。 仿佛天使降临，落下审判的利刃。 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金黄色光明长矛，准确地落在怪物头上，带着净化一切的力量，清除着怪兽身上所有的污秽。 “现在！” 塞林低喝一声，双手开始结出复杂的手印。 与此同时，切茜娅也站在塞林身后，将双手结在一起，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环形。 天空的力量和命运的力量在这一刻结合在一起，散发着无尽的威压，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怪物死死地按在地上。 紧接着，从佛埃尔公馆的四周，一道道纯白的的光束升起，缓慢向上，带着无比柔和而洁净的力量，慢慢融合在一起，如同一个倒扣的大碗，将整个佛埃尔公馆扣在当中。 这是当时在处理里斯本夫妇委托的时候，塞林带领加里与贝特罗共同进行的仪式阵，而此时，一个加强的版本再次出现。 很快，所有人都赶来，看到怪物被一道金色的圆柱形光芒束缚起来，露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连那些舞动的触手，也纷纷落在地上，仿佛失去活力的章鱼。 苏格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连忙移开眼神，却看到一旁的塞林正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塞林先生，你受伤了？！”苏格惊叫一声，飞快地来到塞林身边。 塞林的右侧大腿处，正渗出大片的血迹，切茜娅正在做着紧急的治疗和包扎。 “被那个怪物的液体，碰到了一点。”塞林强撑着一副笑容，“不碍事。” 苏格抽抽鼻子，可以很清楚地闻到一股异常的臭味，正从塞林腿上的伤口处传来，经过治疗和药膏的涂抹后，味道依然刺鼻。 “我送您去教堂吧，必须尽快治疗才行。”苏格紧张道。 塞林呵呵一笑，摆摆手，“你不懂，为了保护年轻人而受伤，这是大叔的特权啊。” 苏格还要说什么，但看到切茜娅的表情后，也放下心来，看样子不是太严重。 就在这时，一股充满邪恶的气息从南边传来。 风云变色，在南方的天际，一道缓缓成型的飓风成型，夹杂着死亡，衰败和堕落的气息，如同一个矗立在天地之间的柱子，裹挟着巨大而恐怖的力量。 那股惊人的气息让所有人都惊呆在原地，与那道力量相比，此时被封印在他们身后的怪物，似乎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昂都脸色一变，微微眯起双眼，看向那道盘旋而起的飓风，说道：“看上去，是碧蓝广场的方向。” “去增援吗？”切茜娅问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基本结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留下几个人进行看守，剩下的人，都可以去增援。” 切茜娅盯着昂都，那双动人的眼眸中，闪动着瑰丽的神采，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 “我知道你会去的，我跟你去，可以彼此照应。” 昂都摇摇头，“不行，你待在这里，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样跟过去，太危险了。” 没等切茜娅反驳，昂都接着道：“不知道为什么，佛埃尔公馆和碧蓝广场那边，同时出现异变，还是这种大规模的邪恶气息，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担心，是那个恶魔使徒，参与在里面？”切茜娅问道。 “不知道，但是肯定会有危险，就这样，你待在这里，塞林大哥受伤了，你就是这里位阶最高的，你来负责看住他们。” “可是我……” 还没等切茜娅说完，几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影就远处飞快地赶来。 在场的几人同时警惕起来，在看清来人是教会的两名执事之后，才同时松了口气。 “太好了，那边是怎么回事？”昂都指着南边的碧蓝广场，简明扼要道。 “不知道，”一位执事摇摇头，“我们此次前来，有一半是为了这个。” “不知道碧蓝广场上出现了什么问题，现在在那里，有着死亡，衰败，堕落，三种力量同时在发挥作用，就像一个吸水膨胀的海绵一样，影响的范围正在不断扩大。” “虽然教会已经派出一部分力量去疏散和保护市民，但为了彻底解决这个异常，我们必须要制止…..” “所以在奥格海马大主教的命令下，我们来找你们，需要你们分出一部分战力，前去支援。” 昂都点点头，“我跟你们去，不过，你们说目的一半是为了这个，另一半呢？” 两位执事对视一眼，说道： “从希特莱斯古堡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就在刚才，之前发生的异象，又出现了……” 第一卷 外乡人 第二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坐在地上的塞林。 塞林也没有多说，认可了昂都的想法。 “那就这样，”昂都说，“塞林大哥和切茜娅留在这里继续看守，直到增援赶来。” “苏格，加里和贝特罗，出发去郊外的希特莱斯古堡，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注意，只是勘察，一旦发现了异常的情况，以自保为最优先的准则。” “那你呢？”切茜娅盯着昂都的眼睛，指向碧蓝广场的方向，“你要去那边是吗？” 昂都点点头，“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我一个人去比较合适，那几道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力量太强大了，最少也要跨入中位阶，才能在直面那股力量的时候保持清醒。” 切茜娅一反常态地没有闹别扭，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就待在这里等你回来，放心，这里的情况和塞林大哥，我都会照顾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昂都看着切茜娅，沉默片刻后，将目光重新投向南边的天空。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将互助者协会的众人分成三组，分别去向南边的碧蓝广场，西北的希特莱斯古堡，和留守在佛埃尔公馆。 •••••• 就在同一时刻，在下街区的一间出租公寓内。 葛比翁正举着一管望远镜，饶有兴趣地向窗外看着。 “嗯，看起来，是准备分头行动的样子，你准备怎么办？” 格拉奇走过来，从葛比翁手中接过望远镜，按照葛比翁指示的方向看去。 “南边的那个仪式阵，会牵制住他们绝大部分的战斗力，但是那股力量同样会对我们产生威胁，所以，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佛埃尔公馆的残留，恐怕他们还不知道，所谓的‘疾病之种’，到底具有多么恐怖的力量，所以，就让他们葬送在自己的天真中好了。” “至于最后一队……”格拉奇看向葛比翁，“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去西北方吗？那里有什么？” “不知道，我的任务，只是根据你的需要去进行阻击，这种情报的调查，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葛比翁说完，眯起眼睛，用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打量着格拉奇，笑道：“有必要吗？用这样的方式远程操控？” 格拉奇瞥了葛比翁一眼，“当然，我必须活下去，才能达成我的目的。” “嘁，”葛比翁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样的战斗方式，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更喜欢鲜血滑过皮肤的那种触感。” 格拉奇又看了葛比翁一眼，只是这一次没有接着对方的话说下去，转而说道：“从我这里得到的禁器，看上去，没有派上用场的样子。” 听到格拉奇的话，葛比翁笑着，额角却一鼓一鼓地，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说道：“是啊，是那些可恶的肃清者的手段，让我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 格拉奇面无表情，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些无聊的事情，将望远镜递还回去，说道： “走吧，我们去西北方，佛埃尔公馆和碧蓝广场的那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我们只需要等待就可以。” “没问题，”葛比翁说道，“话说回来，我还真没有想到，这次的行动竟然全部都是你计划的，而且，似乎是找到新的帮手了？” 格拉奇没有说话。 看到对方默认，葛比翁也没有恼怒，继续道：“很有意思，这次的事情结束，你打算去哪里？” “你要做什么？”格拉奇的语气毫无波动。 “我本来打算去费伦的，可是看到你在进行这样疯狂的计划，让我产生了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格拉奇思考了一会儿，转身出门，依旧保持着沉默。 葛比翁笑笑，跟了上去，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道：“所以，你打算去什么地方吗？” 似乎是接连的追问让格拉奇感到了烦躁，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格拉奇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三个字： “去费伦。” •••••• 约克市，碧蓝广场。 原本在这个时间，应该有数量众多的白鸽在晒着羽毛，和煦的阳关照射下来，让这个宽阔的广场上，洋溢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但是此刻，这里的场景却让每一个熟悉碧蓝广场的人，都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震惊与恐惧。 平整光滑的石板变得腐朽，如同经历过时间洗刷后，变得酥脆的骨骼。 一道道黑色的粘稠液体出现，带着让人头晕目眩的恶臭，像一只只被晒化了的章鱼一样，在地上缓慢地蠕动。 阵阵漆黑的风在广场上盘旋，遮蔽了阳光，带来刺骨的寒意，而在那些涌动的黑色气流中，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张骷髅一样的脸。 面前的一幕幕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里是约克，这副恐怖的景象，如同地狱一般，刺激着人们，让人们从内心的最深处，产生出一股股绝望。 此时昂都正站在一道濒临破碎的屏障前面，看着那股凶恶的力量，将四周的一切开始慢慢侵蚀。 “有什么办法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昂都转头，看到一个方脸的男人穿着宽大的教袍向自己走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神情。 “纳克？你怎么在这里？”昂都惊讶道。 “不单是我，六大教会之中，在约克附近的所有人都赶过来了，”纳克道，“昂都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看样子，应该是某个失落的仪式阵，但是为什么在之前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是个问题。”昂都分析道，“你能帮忙‘制定规则’吗？” “不能，”纳克的脸上丝毫没有波澜，指了指昂都面前如同纸糊一样的屏障，“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不是说我不能压制这股力量，但是，它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我将它压制住一时，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过来，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 “嗯，”昂都没有责怪纳克，转头望向面前越来越大的污秽龙卷，“不具备神性的情况下，灵性的多少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说完，昂都浑身上下，开始闪烁起一阵夺目的金黄色光芒，半空之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背生双翼，手持长矛，缓缓降落而下。 下一刻，那个模糊的身影附在昂都身上，一股神圣的气息喷薄而出，竟一时将那些黑色的气流逼退回去。 天地之间一片晦暗，只有一道明亮的光柱从苍穹落下，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夺目异常。 在这道光柱之中，昂都猛然睁开双眼，两道不啻于阳光的光芒闪耀，下一刻，两羽半透明的光翅从昂都背后舒展开，金黄色的长矛闪现。 昂都冲天而起，仿佛降临人间的天使，重归于无尽的苍穹之上，接着调转方向，如同一道笔直降落的金色流星，冲向漆黑龙卷的中心。 •••••• 约克市，佛埃尔公馆。 切茜娅眉头紧蹙，两只动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南边。 忽然间，一道金光色的流星冲天而起，转折后再度落下，带动着切茜娅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 “那是昂都。”坐在一旁的塞林说道。 “不用担心他，从我听说他的名字开始，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够把他真正地逼上绝路，”塞林说完，轻轻摇头，“也不对，他真正的实力，其实连我都不清楚。” 切茜娅没有转头，只是盯着空中的那个金黄色的身影，一动不动。 突然，仿佛被一只腐烂的尸手触碰脸颊一样，一股带着恶心的寒意，从切茜娅心底升起。 她猛地转头，发现那个被困在金色屏障中的怪物，正在挣扎着爬起来。 原本应该失去活力的触手再度挥舞起来，仿佛一个个扭动腰肢的舞女，而那个已经爆裂开的头颅，则像蜕皮一样，开始掉落下黏连着血肉的死皮。 柔嫩粉红的新肉生出，仿佛初生的婴儿，与此同时，随着新头颅的出现，一阵阵纯黑色的烟雾弥漫而出，向四周传播而去。 切茜娅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大树在被黑色烟雾拂过之后，变成一副毫无生机的惨白模样，接着，微风吹过，大树如同燃烧后的灰烬一样，簌簌而落，随之完全消失。 看到这一幕，切茜娅和塞林心中都是一惊，连忙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外，看向那个正在经历蜕变的怪物。 “嘶……嘶……” “嘶……” “啊……哈哈哈……” 在怪物的触手上面，无数只堆挤在一起的眼珠，开始做着凌乱而无序的转动，从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发声器官中，传来了阵阵令人疯狂的笑声。 “看样子，还有第二轮。”塞林看看切茜娅，“你站在我身后。” “不，你受伤了，还是我……” “不不不，”塞林笑着，对切茜娅说，“你还要等昂都，不是吗？再说……” “我也没打算死在这里。” •••••• 看到碧蓝广场上出现的那股异状，生活在约克市的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与痛苦声此起彼伏，街道上涌现出大量的人群，推搡着，拥挤着，慌不择路，却又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他们感受到心中的恐惧，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哪里，只能随波逐流。 如同一只只漂流在无边大海上的蚂蚁，用尽全力挣扎，却又无法操纵自己的命运。 只有无力与惊慌，让他们用尽全身的力量，发出绝望的叫喊，以此来对抗内心的恐惧。 在这样一副人间地狱中，有人在逃亡，有人在对抗，而约克市的警察长尼奥，则在饭桌旁呼呼大睡。 在他的嘴角上，还残留在食物的残渣，和鲜红如血的酒液。 第一卷 外乡人 正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辆马车在宽阔的山道上飞驰。 苏格半蹲在车厢里，看着面前飞掠而过的场景，心中焦急无比，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来，大口呼吸着。 “加里先生，我们就这么离开，真的合适吗？” 加里扭过头来，盯着苏格的脸看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看到了，那几件事情，没有一件是我们可以处理的，塞林大哥他们让我们离开，其实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如果我们现在再回去，就是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可是……”苏格顿了顿，还是着急地说，“可是，我们也是肃清者啊。” “肃清者的任务有很多，”正在驾驶马车的贝特罗沉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对现在的我们来说，留在那里，只会添麻烦。” 连经常沉默寡言的贝特罗都这样说，苏格只能闭上嘴，但一副心思仍旧飞向了佛埃尔公馆。 焦躁和慌乱在他心中反复交织，几乎让他无法安静下来，苏格一个人沉默了片刻，接着问道： “加里先生，那你知道南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加里摇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约克，从来没有听说在约克还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贝特罗驾着马车，说道：“现在先集中精力处理希特莱斯古堡的事情，放心，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地等待我们回去的。” 苏格和加里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把目光投向广袤的森林深处。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异常。 在一片浓郁的墨绿色之中，希特莱斯古堡的尖顶仿佛一根冲天的骑士长枪一样，直插云霄，格外显眼。 在周围，一个发着夺目光亮的屏障，正将希特莱斯古堡包围在其中。 加里盯着漆黑尖顶外面的屏障，神情恍惚，喃喃道：“就是那个吗？” “对，据说是古堡下面的某个存在发出的，具有‘皇帝’的气息。”苏格回答道。 “你之前参与过行动，还有别的发现吗？” 苏格回想着之前的那次探索，皱着眉摇摇头，“没有，那次我只是被分配在外围搜寻异常，并没有深入古堡地下探索。” “关于古堡的本身，之后也被封锁起来了，只有获得许可的人才能出入，但我没有。” 加里道：“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掌握关于古堡的任何线索，是这样吗？嗯，除了有关‘皇帝’气息这一点之外。” “是这样的。” 苏格说完，突然感觉都某个地方不太对劲，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却发现加里也正以同样困惑的表情看向自己。 “加里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 “时间。”前面驾驶马车的贝特罗说道，“你们也在思考时间，对吗？” 苏格用力地点点头。 没错，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让三人感到疑惑的，就是时间。 佛埃尔公馆的污染，碧蓝广场的异变，还有希特莱斯古堡的反常，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的。 这三个事件无论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一个重大的案件，但是就在此刻，这三个时间接连发生，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引导的一样。 一股被命运隐约操纵的感觉在苏格心中蔓延开，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到背后发冷，感觉自己只是在舞台上任由摆弄的木偶人，在幕后，有着一双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操控着这一切。 心脏隐隐发颤，苏格感到自己浑身无力。 就在这时，在森林深处，围绕在希特莱斯古堡周围的那一圈屏障，忽然碎裂而开，如同一面面玻璃被打碎一样，瞬间崩解。 下一刻，一股强横无比的波动扩散开来，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大地震动，飞沙走石。 强劲的波动将马车整个掀翻在地，两匹骏马嘶鸣着倒在地上，马车摔倒在路边，苏格三人则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正在一条林间小路上，距离希特莱斯古堡尚有一段距离。 苏格三人落地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马车和受伤的马匹，而是站在道路中间，各自做出一个临阵对敌的姿势。 “哈哈哈哈哈。” 一个孤零零的笑声从一侧的森林深处传来，苏格三人却没有动，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和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就从森林深处走了出来。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带着巨大的压力，又像一个点燃引线的炸药桶，随着引线的燃烧，随时都会爆炸。 来人没有隐藏杀意，所以苏格三人也拿出来相应的态度。 突然，原本针锋相对的气氛突然凝固起来，那个穿正装的那人和穿黑袍的男人在看到苏格的同时，脸上都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苏格一愣，眨眨眼，一股同样的惊讶也从他心底出现。 “哈哈哈哈哈。” 穿正装的男人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以至于眼角都开始流下泪水，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苏格心底一沉，“葛比翁。” 葛比翁点点头，指着身边的人，“那他呢？” “如果我没猜错，是格拉奇，对吗？” 格拉奇也点点头，似乎还是没有从先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问道：“你还活着？不对，你的装扮，之前在河坝跟我交过手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成为超凡者了？” 苏格沉声道：“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格拉奇诧异地看看苏格，然后再看向葛比翁，目光疑惑。 葛比翁苦笑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确定，当时我是亲手用刀刺穿了他的胸口，依照那个出血量，普通的治疗方式是不可能救过来的。” “没想到啊，原来所谓的教会，真的有这样厉害的手段，竟然可以从死神的手中将人拯救回来，怪不得你会选择加入。” 葛比翁看向格拉奇，“抱歉，是我的失误，但也不是我的失误，如果你想讨论一下，我是非常愿意接受的” 苏格没有理会葛比翁和格拉奇的挑衅，此刻，他心中的无数个猜想都得到了证实。 他不敢让自己的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半分，对身边的加里和贝特罗说道： “葛比翁，连环杀手。格拉奇，恶魔使徒。” “知道了，”加里道，“从你们的对话，可以听得出来，没想到还真被你猜中了啊，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在一起，就省了我们很多事。” “不要大意。”贝特罗说道。 “我当然知道，撑撑气势的时候，不要扯我后腿。”加里小声地抱怨。 这边加里和贝特罗正在小声讨论着，那边葛比翁和格拉奇也在低声交流着，只有苏格一人，仿佛独立于所有的事情之外，思考着什么。 从进入约克市以来，几乎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危险，都与面前这两个人，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苏格想起一些事情，心中微微动了动，低声问道： “那个……” 清晰的声音让各自交流的四个人同时停了下来，纷纷竖起耳朵。 “你当时想要用我做祭体，是没打算顾忌我的死活，是吗？” 格拉奇没有回答。 苏格见状，看向葛比翁，“你想杀我，这已经是事实了，我不会多问，但是，当时教唆希德，在他身上使用禁器的人，是你，对吗？” “希德？”葛比翁抬头，露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我忘记了，但是我确实因为肃清者，浪费了一个很有用的禁器。” 苏格脖子上的青筋逐渐清晰，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接着问道：“那司佩鲁的事情，也与你们有关系吗？” “司佩鲁？那是谁？死在我手中的人很多，我可没有那个时间，去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 “那诺力呢？希拉克呢？还有碧蓝广场那边的异常？还有希特莱斯古堡？这些事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预谋的？你们费尽心思，想要完成的恶魔仪式，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想要约克沦陷？还是生活在那里的所有人，都葬送性命？” 葛比翁没有回答，直接看向格拉奇。 格拉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既然你问我了，那么我也问问你，你还记得一个叫马丁的人吗？” “在河坝的时候，引爆炸弹的那个？” “很好，看来你还记得，这样就省却我许多的麻烦。”格拉奇松了口气，看向远处的约克市，“你说的这些，一部分是我们做的，一部分不是，至于到底如何，恐怕即便我跟你说，你也不会理解的。” 格拉奇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还有，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在信奉恶魔，但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完成仪式而已，可你们却偏偏要捣乱，这才让马丁……” “只不过？” “而已？” 苏格打断格拉奇的话，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一变，仿佛雄狮一般怒吼道： “你们杀人了！” 苏格的咆哮声，带着一股充满愤怒的力量，远远的传开。 一瞬间，万物寂静。 短暂耳朵沉默之后，格拉奇伸出长满脓疮的手臂，轻轻摇摇头，“看来，我们之间，似乎有着认知上的分歧，正确与错误的标准，并不能统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苏格轻笑了一下，从背后摸出漆黑的匕首，横在眼前，整个人的气势忽然一变，如同刀锋般锐利，低声道： “那就来吧，就让结果来证明一切……” “只有活下来的那一方，才是正确的！” 第一卷 外乡人 两个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火药味渐浓，双方对峙而站，似乎随时会打起来。 加里站在苏格身旁，小声说道： “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两个人，可不是简单的角色啊。” “我知道的，加里先生。”苏格头也不转地道。 听到苏格的话，加里才松了口气，原本担心苏格冲动的想法，也按了下去，低声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三对二，人数上是我们占据优势，但是对面的两个人，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无误的话，应该都已经到达了位阶八的层次。” “我知道的，所以，就拜托加里先生你们二人先对付一个，解决之后再来帮我。” “你一个人？”加里惊讶道，“你才只是位阶九。” 苏格点点头，“放心，我有对策，最起码也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加里还想说什么，但是与贝特罗对视之后，发现苏格的想法是正确的，也是最符合眼下这种情况的。 苏格单独牵制住其中一人，他与贝特罗，可以在默契的配合之下，迅速解决另外一人，然后前来支援。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对面，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当作计划展开的突破口。 此时，葛比翁与格拉奇也在交谈着，但是声音洪亮，丝毫没有避讳三位肃清者的意思。 葛比翁对着苏格看了看，摇摇头，“虽然我之前的任务没有完成，但是，说实话，我对他已经不感兴趣了，我没有习惯去杀一个人两次，那会让我有种把吞下去的食物吐出来，再重新咀嚼一遍的感觉，让我感到恶心。” “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就交给你吧，从刚刚你们的对话来看，似乎也有什么矛盾才对。” 格拉奇想想，“也好，我们之间，确实有着……” “交给我。”葛比翁打断了格拉奇的话，突然说道。 格拉奇有些困惑，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交给我，把这个家伙交给我，”葛比翁看了一眼格拉奇，眼中带着冰寒刺骨的杀意，“之前我没有把他完全杀死，是我的疏忽，但是……” “我忘不了那种感觉，那种他的血液在我皮肤上滑过的触感，让我全身的每一处都忍不住颤抖，是最极致的享受。” 说着，葛比翁就呈现出一个沉醉的状态，脸上的表情迷幻而狰狞，却发出了一声声畅快的呻吟和喘息。 格拉奇不知道葛比翁身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看到这一幕，格拉奇也只是点点头沉默下去，没有与葛比翁争执。 站在另一边的三个肃清者，脸上却各自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苏格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加里则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至于贝特罗，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微微抽搐的嘴角也说明了心中的震惊。 加里微微转过头，脸上苍白地看着苏格，“你之前，就是跟这样的家伙，正面交手过两次？” 苏格默默地点头。 加里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说这家伙，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明明前一刻还说不想管，但转眼又改变了想法，一前一后没有丝毫的过度，就像是两个人似的……” 没等加里说完，格拉奇突然伸出手，从那条脓疮遍布的胳膊上，散发出一阵淡黄色的烟雾，逐渐向四周扩散开去。 “过来了！”苏格大喊，“不要吸入这些气体，这是传染疾病的……” 后半句话被卡在嗓子里，苏格向一旁闪躲的同时，忽然，一个带着邪魅笑容的身影来到他面前。 葛比翁来到苏格身前，凌空扭动腰肢，甩出一记力道强劲的腿鞭，向苏格的面部直直踢去。 苏格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仓促之间，只能曲起右臂进行防御。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对方攻击的力量让苏格几乎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被远远踢飞到森林深处。 葛比翁一击得手，轻巧地落地，接着脚腕一拧，直追苏格而去。 “苏格！”加里大喊一声，正要追上去，忽然想起之前三人的计划，于是停下了脚步，将目光对准仍旧在散播烟雾的格拉奇。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格拉奇持续散播着带有污染能力的淡黄色烟雾，“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分开战斗？” 加里没有回答，转动眼珠，看向那些被淡黄色烟雾波及到的地方，发现原本生机勃勃植物，在沾染了那股淡黄色烟雾之后，已经开始出现腐败和枯萎的迹象。 就如同之前在佛埃尔公馆遇到的那个怪物。 “嗯，看起来，和那个怪物是同一个领域的，衰败是吗？” 格拉奇也没有回答，只是集中全力散播烟雾。 一时间，淡黄色的烟雾弥漫，格拉奇仿佛一个致命的污染源，一旦靠近，就会遭受到烟雾的侵蚀。 一高一低的咏唱声同时响起，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被同时赋予在加里和贝特罗身上。 “感觉好久没有一起并肩作战了，伙伴。”加里道。 “嗯，实战，确实没有。” “希望我们的配合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加里说完，叹了口气，“话说你为什么不赶紧晋升到位阶八呢，这样我们的战斗也会更有把握一点。” 贝特罗瞥了加里一眼，没有说话，反手从衣服内侧摸出一张符咒。 “还是我先用吧，”加里说，也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符咒，“你的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加里将自己的灵性缓缓注入符咒当中，“希望能抽到一个好一点的能力，尽快解决面前这个家伙，去支援苏格。” 忽然之间，充满圣洁气息的光芒绽放，于半空之中，似乎降下一个隐约可见的模糊身影，带着无比的威严和气势，附在加里身上。 下一刻，加里双眸中发出夺目的金色光芒，庄严而肃穆的声音从他口中出现。 紧接着，一道道带有复杂咒文般的光芒四散而出，围绕着加里与贝特罗二人不断盘旋，最后附着在身体表面，以微微散发光芒的纹身形态，固定下来。 一股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斗志从胸中出现，加里与贝特罗的气势浑然一变，仿佛回到了远古的第二纪，回到了那个充满混乱的纪元。 他们目光坚定，带着无比的勇气，仿佛两位即将踏上战场的天使，决心以手中的长矛，扫清所有的污秽。 看到这一切，格拉奇眼中精光一闪，开始聚拢身边的淡黄色烟雾。 加里则看看自己的手掌，冷峻的表情一滞，略带无奈地咧开嘴，道：“没抽中，是赋予勇气祝福的天使降临，并没有用于攻击的特殊力量。” 加里在心中疯狂地喊着昂都的名字，但是此时已经于事无补，他看向开始戒备的格拉奇，感受着符咒中的力量正在缓缓流逝，猛地一咬牙，化作一道金光闪闪的流星，飞冲而去。 无比的勇气和祝福强化了加里的身体，也赋予了他神圣的净化之力，一拳挥出，纯净而又圣洁的气息涌现，将围绕在格拉奇周围的淡黄色烟雾全部净化而尽。 贝特罗赶到加里身边，看向不远处漫天飞舞的尘土，发现从其中感受不到任何衰败的气息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有些鲁莽了。” “没办法，不抓紧使用的话，这个符咒的力量很快就会消散，”加里说着，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看来，符咒确实很好，但现在的我们，还是太弱了，本身的灵性根本不足以支撑我们长时间使用。” 贝特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到面前的危险已经解决，于是慢慢转身，准备去支援苏格。 但是就在这时，在尘土落尽之后，从中出现的一个人影，让他们已经放松下来的心，再度悬了起来。 “嗯，承认自己的实力还很弱，也是一种勇气的表现。”格拉奇站在原处，似乎不曾离开半分。 加里和贝特罗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不会吧？”加里不解道，“明明连那些致病的烟雾都净化完全了，为什么他没事？” 贝特罗轻轻摇头，也露出疑惑的目光，“难道是因为，只有针对污秽的力量，才能体现出净化之力？” “有道理，但是，”加里指着格拉奇，“这个人怎么看怎么是衰败领域的啊，你看他的胳膊，明明就是一个标准的‘污染者’，可为什么不会受到净化的影响啊？” “难道说……” 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到格拉奇身上，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畏惧。 在二人的面前，格拉奇伸出那条布满脓疮的胳膊，一团团细密的淡黄色烟雾，再次弥漫开来。 •••••• 远处的森林中。 苏格用力猛蹬在一根树干上，接着树干反弹的力量，远远跳开，在最后的关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一个熟练的贴地翻滚卸力，苏格迅速调整好姿势，反握匕首立在胸前，看向正前方的森林。 吱呀一声。 大树缓缓倒下，溅起了轻微的烟尘。 一片烟尘之中，葛比翁缓缓走来，手握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脸上挂着狰狞而疯狂的笑容。 “好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第一卷 外乡人 现在的苏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葛比翁身上。 葛比翁却一副并不急于攻击的样子，先是看看手中的长刀，然后挥手一甩，将长刀扎入一根树干中，缓缓道： “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了，但是你给我留下的印象依然深刻，你会恶魔之语，可以控制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是这样的，对吗？” 不等苏格回答，葛比翁就笑笑，接着说： “我叫葛比翁，异种领域的，原属于一个名叫‘荆棘’的组织，也是在那个组织的帮助下，才成为的超凡者。” “不过后来，我觉得那里很没意思，就自己脱离出来，之后去过威尔克隆群岛，去过伊格恩，然后是这里。” “相比起来，陆地上比大海要有意思得多，也更方便我使用‘变形者’的能力，你知道的，一艘船上，只有那么多人，即便拥有变化的能力，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我喜欢这种感觉，感受生命流逝的同时，从人类眼底所透露出的那股恐惧，那是最美的艺术，不是吗？” 说到这里，葛比翁停下来看向苏格，扬扬眉，等待着苏格的回答。 “这是在享受玩弄猎物所带来的成就感吗？”苏格低声道。 “不不不，”葛比翁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连忙用手按住自己的脖颈，使劲揉搓之后，才恢复平静，接着说道，“你是第一个，会让我出手两次的人，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进行这些礼仪。” 葛比翁端详着苏格的表情，皱皱眉，表示不理解，随之叹了口气，说道：“没意思，还是算了吧，尽快解决这一切，我还等着去费伦呢。” “去哪里？” 苏格微微一惊，还没等问仔细，就看到葛比翁对自己直冲而来。 此时二人正身处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横生的树叶和枝干起到了很好的阻碍作用。 苏格只是侧身一闪，就移到一旁的一颗大树后面，完美地避开了葛比翁的攻击。 葛比翁只是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似乎是对苏格的动作感到非常意外，接着露出疯狂的笑容，挥着狂风暴雨一样的拳头，继续追赶过来。 苏格一边利用地形的优势躲闪，一边注意着葛比翁手中的动作。 依照之前的情报分析来看，此时的葛比翁，除了那柄失去力量的长刀，应该没有多余的超凡武器可以使用，那个可以利用密室进行空间穿越的超凡武器，也被封印在列伊努教堂地底。 在这个基础上，从“异种”领域的能力来分析，位阶十的“畸形者”和位阶八的“变形者”，都无法给葛比翁提供直接的攻击手段，苏格此时所需要防备的，只有位阶九“黏液”的能力。 至于这个能力，苏格早就有过深刻的体验。 想到这里，苏格的自信越发强烈，一种可以战胜对方的自信，从他心中慢慢升起。 只要防备他隐藏起来的超凡武器就可以了……苏格心中一定，借着后撤的力量翻滚，顺势在地面上按下一掌，迅速后退。 葛比翁依然保持着猛烈的进攻，跟随而来。 苏格盯着某处地面，在葛比翁路过的时候，打出一个响指。 葛比翁一愣，连忙用双手护在身前，但是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变化。 “哈哈，”葛比翁慢慢放下双臂，“误导？进步很大。” “当然，但是不是误导，就需要你自己判断了。” 苏格说完，默默使用了星光破碎的能力，将留在葛比翁脚下的那个星光标记引爆。 只是一个小小的爆炸，声音轻微，力量甚至无法对葛比翁产生威胁，但却胜在出其不意。 突然溅起的一小片枯枝落叶，吸引住了葛比翁的注意力，而苏格抓住了这个空当，将位于葛比翁左侧不远处的那个星光标记，再次引爆。 又是一次意外的星光破碎。 葛比翁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 这股打在身上几乎都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能力，却让葛比翁不得不认真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有了之前的几次试探，下一次的星光破碎，会不会出现更强大的威力。 想到这里，葛比翁神色一凛，脚下生风，向苏格的方向迅速逼近。 苏格早就料到葛比翁的举动，一边在树林中辗转腾挪，一边连续使用着星光破碎的能力。 一个又一个星光标记被做好，一个又一个星光标记被引爆，苏格的脸上始终风轻云淡，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是在接连的星光破碎中，葛比翁的耐心，终于见底了。 “哼，”葛比翁冷哼一声，“小聪明。” 说完，一团团黏液开始出现在葛比翁掌心，飞甩出去，很快，一张由黏液组成的大网就铺张开来，一点又一点，蚕食着苏格的行动空间，将他逼入角落。 又一道星光破碎出现。 葛比翁下意识地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怒容。 忽然，树影斑驳之间，一个手掌大小的黑影飞掠而去，直冲葛比翁的面门。 葛比翁伸手一挥，将黑影截下来，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石子。 “你就用这个？难道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葛比翁不屑地笑着，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不知从何而来的漫天星光，占据了他所有的视野。 葛比翁突然慌张起来，使劲甩着头，却无法将那股星光逼退。 突然失去视觉，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来说都是致命的，葛比翁知道这一点，也知道在自己眼前被星光占据的这段时间，对方会随时出现，并发起致命的攻击。 葛比翁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合拢，凝聚出大团的黏液，挥向四周，将自己完全包裹在里面。 仅仅是十几秒的时间，葛比翁却觉得格外漫长，直到眼前的星光消失，周围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之后，那个疯狂的笑容，才逐渐攀上嘴角。 “不过如此。” 葛比翁冷哼一声，扭头四顾，却没有发现苏格的身影。 一道星光破碎出现在葛比翁面前不远的地方，但激起的砂石，却没有半点攻击力。 突然，仿佛感觉到什么一样，葛比翁看向自己的头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高处落下。 “黏液网，我倒想看看，你准备怎样突破，就用那个连石头也打不碎的爆炸吗？还是像魔术一样的小幻觉？” “当然不是这些。” 苏格感受着胸口的灼热，双手一挥，飞射出十几道黑红色的火焰。 来自恶魔的火焰附着在黏液网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苏格的动作却并未因此而停下来。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树干之上，产生了一道即使在白天也非常明显的星光破碎。 树干的表面炸裂，一道竖长的黑影被弹起，盘旋着飞向空中。 苏格调转身体，在空中稳稳地握住。 下一刻，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刀上面，猛地腾起一人高的黑红色火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葛比翁的上方当头劈下！ 这是葛比翁在一开始放弃的那柄超凡武器，而苏格看到对方的动作后，心中就隐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所有的星光破碎，甚至于最后的星光幻觉，都只是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葛比翁开始焦躁，并且把战场引回最初的地方。 此时葛比翁的周围，有着无数的黏液，这些原本打算封住苏格的手段，却变成了束缚住他自己的陷阱。 熊熊燃烧的烈焰带着诡异的黑红色，将葛比翁的瞳孔映照得熠熠生辉。 葛比翁看着从天而降的苏格，仿佛看着某件心爱的艺术品，嘴角勾起来，露出一个疯狂而沉醉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狂笑声中，燃烧着火焰的长刀，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层层黏液网，从葛比翁头颅中间，一劈而下。 全身的力量用尽，苏格松开了手，顺势滚落在一边，在地上掀起一片枯枝烂叶后，缓缓停了下来。 “呼，呼……” 苏格大喘着气，看向那个脑袋上嵌着一柄长刀的身影，在发现葛比翁双手颓然下垂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撕扯着身上的黏液丝。 •••••• 约克市，碧蓝广场。 昂都站在地上，身后的半透明光翼早已消失不见，而面前不断盘旋的黑色风暴，似乎只是减弱了那么一点点。 昂都喝掉一瓶补充灵性的药剂，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声吼道：“没有人来增援吗？” 纳克站在昂都的身后，不断地给昂都面前那个摇摇欲坠的屏障进行补全，也大吼道：“很快，奥格海马大主教应该很快就到。” 昂都很少见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接着于双手中各自凝聚出两柄金光闪闪的长矛，向面前的风暴全力投掷而去。 “撑住啊，一定要撑住。” 昂都面容冷峻，不知道对谁说着。 •••••• 约克市，佛埃尔公馆。 “降灵人”符咒的力量几乎用尽，但塞林的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一个蓄着胡须，鼻子很大，身穿天空教会教袍的人影缓缓走来，最后在塞林面前站下，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塞林点点头，指着南边的异象，“昂都还在那边，除此之外，切茜娅也拜托您了，奥格海马大主教。” 奥格海马点点头，看到塞林挣扎着起身的模样，惊疑道：“还要做什么？你现在必须立刻接受治疗才行。” 塞林摇摇头，指着西北方，“我的同伴还在那里，我必须去支援。” 说着，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塞林背后展开，仿佛蝴蝶残破的翼，缓缓扇动。 “还请您帮助约克市，度过这次劫难，奥格海马大主教。” 塞林说完，利用“降灵人”符咒最后一点力量，腾空而起，向西北方飞掠而去。 第一卷 外乡人 双面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将身上的那些黏液丝全部扯下来，扔到一边，摸出一支散发着微微荧光的药剂瓶，仰头灌下去。 一股暖流胃中散开，似乎在修复着干渴已久的身体。 苏格松了口气，感受着体内的灵性逐渐恢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在微微地颤抖。 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大战的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通过自己的力量与头脑，攻破强敌后的喜悦。 苏格不禁回想起之前与葛比翁对峙的那几次，在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不是一位超凡者，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虽然有着恶魔的火焰，却也只能勉强抵挡一时，甚至无法做出对葛比翁产生威胁的攻击。 而现在，虽然过去了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在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之后，他已经完全改变了。 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头脑，配合星领域的力量，将葛比翁的攻击完全抵抗住，甚至可以进行反杀。 “嗯，以位阶九的力量，去击杀一个位阶八，还算是可以，不过也只能算是侥幸，毕竟在‘异种’领域中，位阶八的‘变形者’没有赋予超凡者攻击能力。” “而且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星领域的力量，否则也不会被那几个星光破碎吓住，也不会因为星光幻觉，而弄出那么大一片黏液网。” 苏格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虽然他此刻的灵性已经濒临枯竭，而且胸中的火焰也重新变成小小的一簇，但是这些，他都可以利用其他的办法恢复。 性命，只有一次。 想到恶魔的火焰，苏格的心中，又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从最初经历狼人事件的时候，他就与隐藏着心脏中的那股火焰开始结缘，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甚至是昂都与塞林，都不知道。 不但如此，那股火焰也救过他许多次，比如之前对峙过葛比翁的那次，又比如在河坝对峙格拉奇的那次。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弄清这股火焰的来历和真相，但是在潜移默化之中，他已经将这股火焰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与他生命紧紧相连的一个重要的部分。 有了之前的经历，苏格知道，想要补充这股火焰，是需要触碰到真正的恶魔火焰，在这片大陆上，恶魔已经几乎绝迹，至于从哪里找，确实也是个难题。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苏格对着自己的胸口说完，放松下来，打算再休息一会儿，等到灵性稍微恢复一些，就去支援加里和贝特罗。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苏格不由自主地看向仍旧站在黏液网中的葛比翁。 这个充满疯狂和变态的连环杀手，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即便头颅被当中劈开，也依然保持着直立的姿势。 苏格看着葛比翁的尸体，心中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丝怜悯，他只恨葛比翁就这么简单地死了，而不是被关入教会的牢房，接受应有的制裁和审判。 只是用一条命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依然不够。 正当苏格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忽然间，一个恐怖而诡异的气息出现，仿佛毒蛇在他耳边轻轻地吐息，用鲜红而分叉的芯子，在他的脸颊上，留下冰冷而粘滑的液体。 苏格狠狠打了个哆嗦，连忙四顾，想找出那个气息的来源，但片刻之后，他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仿佛石化一般，慢慢转过来，看向头颅已经被劈成两半的葛比翁。 在他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原本应该已经死透了的葛比翁，重新开始活动起来。 先是手脚，出现阵阵的颤抖，接着，那个被从当中劈开的头颅，缓慢地蠕动起来，大片的血肉仿佛具有生命一样，开始做着缓慢而富有节奏的蠕动。 苏格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片冰凉。 葛比翁的两半头颅蠕动着，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音，那是血肉互相碰撞，互相挤压所发出来的声音。 在这个让人汗毛耸立的过程结束后，苏格看到，葛比翁原本被劈开成两半的头颅，变成了两个完成的头颅，只是更加小一点，虽然五官以一种让人惊悚的方式排列着，但是却没有缺少任何一部分。 从脖子以下，葛比翁都与一个正常的人类无异，但是从脖颈处开始，分裂成两个部分，两个互相挤压在一起的脸，正左右摇摆着，各自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苏格忍住心中的畏惧和恶心，慢慢向后退去。 他用独属“盗窃者”的能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在满地落叶的森林中，逐渐远去，不发出一丝声音。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被发现了。 葛比翁的两张脸同时转过来，一左一右，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转动，四只眼挤压在一起，眼珠与眼珠互相摩擦，以两副不属于人类的面孔，盯着苏格。 苏格猛地停下脚步，不敢有任何动作。 葛比翁的眼睛盯着苏格，两张嘴巴同时咧开，一左一右，恰好组成一个完整的圆弧，说道： “来吧，继续。” “不，我真是受够了。” 片刻的沉默后，苏格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想法，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而这个时候，葛比翁的两张嘴却开始吵了起来。 “够了？为什么够了，这是迄今为止，我所找到的最好的猎物，我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不，你这个疯子，为什么我要跟你共用一具身体？不，我要离开这里，将一个人杀死两次的感觉，就像把吃掉的食物吐出来，反复咀嚼一样，让我感到恶心。” “你不懂，这是真正的快感，只是简单的联想，想到他那个温热的血液洒在我的身上，就让我忍不住全身颤抖。” “我不喜欢，我要去费伦，你自己留下吧，做这些令人作呕的事情。” 葛比翁的两个头，自己和自己吵起来，这一幕荒诞而诡异，却又带着带点惊悚的味道，让苏格不禁微微侧目，产生一股好奇。 这是……什么情况？是失控了吗？也不对啊，如果失控，应该会变成怪物，而且灵性外溢，变得疯狂，可是这…… 苏格感到无比的混乱，在他面前的葛比翁，从外形上看，分明是已经失控了，但失控疯狂的部分，却仅仅保持在头部，剩下的部分非常完整，就如同一个正常的人类一样。 从葛比翁的身上，苏格感受到了一股不协调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畏惧之心。 葛比翁的两个头吵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两张嘴碰在一起，口水四溅。 忽然，葛比翁伸出右拳，猛地打在其中一个头颅上面。 仿佛一颗南瓜被打爆一样，那个头颅变成破碎纷飞的肉片，在葛比翁的身后留下了大片的血迹，其中还夹杂了点点的白色脑浆。 一股冲动从胃中翻涌上来，苏格还是没有忍住，“呜哇”一口吐了出来，口中残留的酸臭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身后，葛比翁用手扶住剩下的那颗头颅，又是一阵的血肉蠕动，原本被挤到一旁的，只剩一半大小的头颅，缓慢地蠕动着，最后重新占据了脖子以上的主导位置。 葛比翁一手扶住头，左右摇摆了一下，似乎是在适应着头颅的位置，笑道： “不好意思，我还没能适应‘双面人’的能力，那个家伙总会反抗我的意志，但是有时候，我也弄不清楚，到底我才是原本的葛比翁，还是他才是原来的葛比翁。” 一番话让苏格如坠冰窖，从葛比翁恢复之后，苏格就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压力。 是一种隐约割裂开的，充满复杂而疯狂味道的压力。 “‘双面人’？那是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葛比翁笑着，突然想苏格发起了冲击。 从葛比翁发生异变开始，苏格就早有警戒，此时看到葛比翁发起攻击，整个人如同弹簧一样，猛地向后弹起，与葛比翁拉开距离。 然而令苏格没有想到的是，葛比翁的速度忽然变快了，整个人奔跑在森林中，即便是拥有出众视力的苏格，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好。”苏格暗骂一声，伸手在四周释放出四道星光幻觉，打算以此来拖延时间。 然而葛比翁却悄然出现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微微眯起双眼，看向挣扎中的苏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葛比翁观察着一切，在星光幻觉出现不稳定的迹象后，像灵敏的猿猴一样跳下来，从苏格头顶的空隙侵入，伸出手抓住苏格的衣领，将苏格整个人提了起来。 苏格此时的灵性尚未恢复，刚刚的几道星光幻觉也榨干了他最后的灵性，他挣扎着，却无法从葛比翁铁钳一样的手中挣脱出来。 “哼。” 葛比翁轻蔑地一笑，随手将苏格扔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眼前的场景飞速掠过，只听砰的一声，苏格就撞在了一颗大树上。 从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几乎把苏格的内脏震碎。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还没等苏格落地，几道近乎透明的影子就从空中划过，带有强大粘着性的黏液封住了苏格的四肢，将他牢牢困在树干上面。 四肢伸展，呈现出一个“大”字的形状，如同等待处刑的犯人。 苏格挣扎着，却无法从黏液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他想伸手进口袋，使用那张昂都给他的“降灵人”符咒，却突然想起来，那张符咒早已在对付菲欧娜的时候，就被消耗掉了。 此时苏格万念俱灰。 自身的灵性濒临枯竭，心脏中的火焰也在飘摇，宛如风中残烛，甚至连自己赖以生存的行动力，都被完全剥夺。 死亡迫近的感觉再次出现，即便苏格已经亲身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体验，但是在死亡真正临近的时候，依然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葛比翁保持着那个夸张的笑容，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一片枯叶之中，找到了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刀。 “我不介意再体会一次，你的血液在我皮肤上滑过的触感。”葛比翁笑着，口水四溅，脸上呈现出一个疯狂而又痴迷的表情，握着长刀，向苏格发起最后的攻击。 几乎避无可避，苏格看着对方的逼近，就像看见死神的镰刀逐渐伸向自己的脖颈。 他不知道为什么葛比翁又恢复了状态，甚至会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力量，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死。 身体的本能，让他在葛比翁突进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长刀刺破肉体，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苏格闭着眼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他睁开眼，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自己身前。 从那个背影后心的位置，缓缓渗出一抹令人惊心动魄的红。 第一卷 外乡人 杀了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同一片森林中的另一端。 加里和贝特罗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淡黄色的烟雾还在蔓延，但力量已经衰减了很多，即使长时间待在里面，也只会感觉到轻微的不适。 加里看向站在烟雾中间的那个身影，无奈道： “这家伙怎么打不死呢？两道‘降灵人’符咒都用光了，怎么也不见他受一点伤？塞林大哥他们，真的是跟这样的家伙对战过吗？” 贝特罗沉默了片刻，说道：“可能是我们用错了方法。” “什么意思？” “我们自始至终，都在使用咏唱的力量，但是实际上，我们甚至没有给他一拳。” “给他一拳？”加里气笑了，“我恨不得给他一脚！” 贝特罗缓缓摇头，“我的意思是，物理方面的攻击。” “物理方面的攻击……” 说着，二人重新将目光投向格拉奇。 贝特罗提出了一个有用的建议，但是，从实力上来讲，二人都不是那种适合近身战的类型，虽然贝特罗有着像熊一样强壮的身材，虽然加里有着猿猴一样灵敏的步伐，可相较于咏唱的能力，都还差得很远。 至于协会中有谁适合近身战，毫无疑问，苏格算是一个，而此时的苏格，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独自奋战着。 想到这里，加里感到一丝愧疚，他本想联合贝特罗解决面前的敌人，再去给苏格支援的，可是没想到，反而是他们处于困境，看上去竟然是需要苏格的支援。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格拉奇突然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不再是淡黄色的烟雾，也不是致病的污染，而是一道扭曲的音波冲击迎面而来。 嘈杂而嘶哑的音波，刺激着加里和贝特罗的耳膜。 如同用指甲刮擦铁板的声音，无比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呓语。 加里惊讶地发现，在这股声音的影响下，他几乎没有办法集中精神，那个呓语如同魔女的诱惑，牵引着他的意识，让他在没有防备的时候，逐渐丧失理智。 加里和贝特罗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耳朵，疯狂地挣扎着，叫喊着，以此来对抗那股声音。 一时间，形势陡转。 原本在二人的配合下，虽然不能说占据上风，但起码可以做到势均力敌。 可是这股突然出现的音波攻击，却让二人在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格拉奇从淡黄色的烟雾中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加里和贝特罗，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伸手从长袍下摸出一柄匕首，用力刺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一拳打在格拉奇的胸口，将格拉奇远远击飞出去。 昂都望着格拉奇离去的方向，从刚才那一击传来的触感来看，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来到加里和贝特罗身边，一阵咏唱声起，转瞬之间，充满圣洁的力量就驱散了二人的不适。 加里睁开眼睛，龇牙咧嘴地按着头，似乎刚才的那股声音的力量，依然残留在他的脑海中。 “昂都先生？” “是我，没事吧？”昂都脸色严峻，“约克的事都处理完了，稍后再说，你们这里怎么样，遇到什么事了？苏格呢？” 加里一愣，神情严肃道：“苏格在那边，昂都先生你快去，他现在应该是在独自对抗着那个连环杀手。” 加里说完，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手臂一软，整个人又摔倒下去。 “我先去，这里没事了，你们打扫战场。” 加里刚准备回答，却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了昂都的身影。 •••••• 苏格整个人如同石化一样，愣愣地盯着身前的那个人，手脚颤抖不已，却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挪动半分。 在他不远处，围绕在塞林身上的最后一丝金色光芒，也悄然破碎。 塞林用尽最后的力量，一脚踹在葛比翁身上，将葛比翁远远地踹飞开去。 似乎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塞林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液，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上。 苏格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掏空了，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提线的木偶，任凭自己如何挣扎，也无法挽留面前这个正在逝去的生命。 “塞林……先生？” 苏格说着，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塞林背后那抹逐渐晕染开的鲜红，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也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塞林会出现在这里，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塞林要出现在这里。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塞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塞林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 “哈哈哈哈哈哈！” 葛比翁的狂笑声打破了仅有的宁静，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突然觉得心烦意乱，似乎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在他心中出现，让他无法忍耐。 “啊啊啊啊啊！” 苏格怒吼着，向葛比翁冲过去，结果还没等到他接近葛比翁，就被脚下的树枝一绊，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葛比翁一愣，直接走过去，笑着坐在苏格的背上，指着不远处的塞林，笑道： “他是你什么人？” 苏格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地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从背后传来的那股巨力。 但是胸中的愤怒和仇恨并未因此而减弱，苏格咬着牙，反手握住葛比翁的脚腕，用力握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对葛比翁造成伤害，于是改换为掐，用两个指甲，狠狠地掐着葛比翁裸露出来的皮肤。 一下，又一下。 鲜血渗出，葛比翁却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任由苏格释放着凶狠的怒意。 葛比翁脸上挂着疯狂而迷幻的表情，似乎是在享受着极致的体验。 忽然间，苏格感觉后背上的重量一轻，正在他准备翻身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骨折声响。 苏格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左手臂正呈现一个反角度的扭曲，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他死死盯着葛比翁，心中只剩下了愤怒，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愤怒。 “抱歉，今天的款待，已经足够，”葛比翁说道，“我很想慢慢品尝杀死你的味道，但是考虑到之前的经验，为了避免意外，我只能加快这个进程。” 葛比翁笑着，对苏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去那个世界见他吧。” 说完，葛比翁再一次发起了冲击，而这一次，那双铁钳一样的手掌，瞄准的正是苏格的咽喉。 苏格面无表情地看着葛比翁的接近，如同一副人偶，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没有躲避的想法。 忽然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葛比翁的双手即将触碰到苏格的瞬间，以一记飞踢，将葛比翁远远踹飞而去。 突然间的情势变化让葛比翁也吃了一惊，从表情上来看，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周围还有苏格的同伴存在。 邪魅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葛比翁的嘴角。 “来得好！” 只听葛比翁大叫一声，双手舒展，两团黏液瞬间凝聚而出。 但是就在这两团黏液还没有发出的时候，那道白色的身影再次欺身而上，挥出无比凶猛的一拳，正中葛比翁的胸口。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葛比翁的身体倒飞出去，两只眼睛有一瞬间失去了神采，那是剧痛带来的作用，让葛比翁的意识，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可是攻击并没有因此结束。 那道白色的身影宛如飓风，不，甚至比飓风更快，在每一次的攻击后，都能以超越人类理解的速度，追上葛比翁的身影，然后追加一次更加猛烈的攻击。 刹那间，葛比翁就如同一个皮球一样，被那个白色身影玩弄与鼓掌之中。 骨折声接连响起，鲜血洒在树叶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却又带着一股畅快的释放。 砰的一声。 一道黑影落地，溅起大片的枯叶和尘土。 葛比翁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扶着断折的肋骨，嘴角缓缓流下两道鲜血，似乎感受不到半点痛楚，以一个痴狂而狰狞的表情说道： “你打我，没有用的，那一刀，已经刺穿心脏，跟上一次可不一样，即使是你们的女神降临，也无法把他救回来了。” 昂都没有回答，只是化作一团白色的飓风，瞬间来到葛比翁身前，再一次挥出拳头。 葛比翁被昂都正面一拳打在面门上，头颅凹陷下去，却没有半点血腥。 下一刻，一阵扭曲的晃动过后，葛比翁忽然化作一团人形的黏液，缓缓滑落。 昂都从黏液团中把手抽回来，盯着地上那滩黄绿色的黏液看了片刻，收回目光，闭上眼睛感受片刻，然后转身，飞速向苏格身边赶回去。 偌大的森林中，竟然没有一丝声响，昂都拨开眼前的树枝，来到苏格身边，发现加里和贝特罗此时也已经赶了过来。 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各自低下了头。 此时的苏格，正跪倒在塞林身后，一如之前的那一幕。 昂都没有说话，看向加里和贝特罗二人，用眼神询问，却看到两个人微微摇头，目光中流露出复杂而伤感的神色。 “是昂都先生吗？”苏格没有动作，低声问着，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昂都回答道。 “杀了吗？” “您杀了那个人吗？” 一片寂静中，苏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似乎可以让人灵魂都冻结的寒冷，又充满了无力。 第一卷 外乡人 缺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片死寂之中，苏格背对着昂都，轻声问道： “您，把那个人，杀死了吗？” “没有。” “我没有听清，请您再说一遍。”苏格说着，情绪依然平静。 但就是这种平静，却让加里二人都感到了一股压力。 仿佛是暴风雨袭来之前的那种感觉，在绝对的平静之下，其实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一旦爆发，将摧毁一切。 昂都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 “被他跑掉了，应该是用的某种手段……” 在昂都说到一半的时候，苏格突然站起来，转过身，迅速来到昂都面前，揪着昂都的衣领，大吼道：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惊人的气势从苏格的身上散发出来，甚至令周围的树木都产生了轻微的摇晃，加里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温和谦逊的苏格所做出来的。 加里想上去说点什么，却被贝特罗按住了肩膀。 另一边，苏格正揪着昂都的衣领，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似乎像是要把昂都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格看着昂都，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一股怒意从他心底升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支撑着他，让他再次放声大吼。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杀了他？！” 微风吹过，四周回荡着沙沙的声响。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起，盖过了四周所有的声音。 苏格身体微微倾斜，目光低垂，微微颤抖着。 昂都把手收回来，看向苏格脸上的那个通红的掌印，依然平静地说道：“冷静一点了吧。” 苏格正要说什么，可是就在这时，塞林突然咳了几声，众人一惊，连忙围过来。 苏格看着依旧插在塞林胸前的长刀，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有这柄长刀在，塞林或许还能撑一段时间，一旦拔出来，喷涌而出的鲜血将飞快地带走塞林的生命。 “咳咳咳。” 塞林又咳了几声，带出鲜红的血液，然后慢慢睁开眼，向周围看了看，微微点头。 “很好啊，都在这里，让我感觉，像回到了协会一样。” 塞林侧过头，看向苏格，以非常微弱的声音问道：“没受伤吧？” 两行滚烫的眼泪涌出眼眶，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 苏格不知道，自己的眼泪竟然会有这么多，而且还能带着这样的热量。 他哽咽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来到塞林身边，说道： “塞林先生，您休息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回教堂了，不，不对，马上就有人来支援我们了……” 塞林看着语无伦次的苏格，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却无法掩盖自身的虚弱，道：“我明白自己的情况，让我说。” 苏格听着，发现塞林气若游丝，竟然像是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于是狠狠地点头，慢慢凑上来。 塞林看着苏格，说道：“别哭啊。” 苏格抽泣着，回道：“您为什么要救我啊？” 塞林突然笑了，又咳出一口鲜血，说道：“天空教会第一条……” 苏格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塞林接着说道：“谢谢你当时挡在我面前，我指的，是当时里斯本夫妇的那次任务。” “当然，这不是回礼，”塞林轻声道，“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对不起啊，苏格……” 说完这一句，塞林似乎将所有的负担都放了下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刹那的天地寂静。 苏格看着塞林慢慢停止呼吸，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慢慢地跪倒在地上，蜷缩在身体，低声抽泣。 轻轻吹来的风，带走了整个世界的温度，苏格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缺失了一块。 •••••• 约克市，郊外。 暮色降临，格拉奇来到约定的地方，发现柯西早已等在了那里。 “状况如何，我的兄弟。”柯西走过来，用两只似乎永远不会聚焦的眼睛，看向格拉奇。 格拉奇没有说话，默默地拿出一个已经破烂不堪的木偶，递到柯西面前。 “很抱歉，我把它弄坏了。”格拉奇道。 柯西简单看了一眼那个木偶，接过去收好，点头道：“它存在的意义，本就是帮助你避免生命危险，但是从它的损坏程度来看，似乎是遇到了相当强大的对手。” “是的，”格拉奇说道，“一个白色衣服的人，应该是我曾经遇到过的人，只用了一击，就让我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格拉奇回想着之前在森林中遇到的那个人，从那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仿佛直面死神一样的威胁，仅仅是回想，就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之前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么厉害，难道……”格拉奇对柯西问道，“所谓的正统教会，真的有办法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力量吗？” 柯西沉默了片刻，说道：“或许是跨越了层级的晋升，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但是，你不需要羡慕，我的兄弟，只要你将一切奉献于伟大的父神，同样、不，比这更伟大的恩泽，也可能降临在你身上。” 格拉奇瞳孔一缩，脸上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激动，随之将右手掌心抵在额头上，低声念道：“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柯西以同样的礼节回应。 格拉奇想到一事，问道：“那，有关西北方的那个异象，知道是什么吗？” 柯西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我正在全力维持着广场上的仪式，而这，让我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 “会对我们有危险吗？”格拉奇追问道。 “那要看你如何选择了，”柯西问道，“在这里的事情，全部完成了吗？” 格拉奇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没有完成会怎么样？” “没有完成，也不建议留在这里，广场上的仪式阵，产生了巨大的破坏，甚至影响到了利姆斯河下游的生态环境，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那些正统教会，一定不会轻易结束此事。” “如果你要留下来，就要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我不在乎风险，但我想问，有教会的肃清者受伤吗？有肃清者死亡吗？” 柯西用一只眼睛瞥了一下格拉奇，嘴角露出一个痴痴的笑容，“当然，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但是，那同样意味着风险。” “那我就没有遗憾了。”格拉奇松了口气，感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柯西点点头，向黑暗中的一个方向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马上启程，去往费伦，那里不但有等待我们拯救的兄弟，也有可以庇佑我们的亲人。” 格拉奇顺着柯西的目光，一起看向北方。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 约克市，郊外的一处森林中。 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之中，一枚硕大无比的蛋，正静静地卧在那里。 “喀啦”一声，洁白无比的蛋壳上，忽然出现一道缝隙，接着蛋壳破碎，一只柔嫩的手掌带着粘滑的液体，从里面慢慢伸了出来。 葛比翁从窄小的洞穴中爬出来，四下看看，然后从一旁的泥土中，翻出一个包裹密实的箱子，打开后将里面的衣服穿在身上。 “好厉害的家伙，天空领域，也能有这样厉害的身体能力吗？真是匪夷所思。” 葛比翁一边说着，一边穿戴整齐。 葛比翁看着空空的掌心，回想着那柄遗留在森林中的长刀，遗憾道： “嗯，我的伙伴，看上去，我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忽然之间，从他面容正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将那双薄而鲜红的嘴唇，分裂开来。 一左一右，裂开的两半脸颊开始缓慢地蠕动，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摩擦声后，两个完全相同的头颅，开始争夺脖颈上面的主导权。 “你这个该死的疯子，终于遭到报应了，哈哈哈哈哈。” “不要得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都是葛比翁，我死了，你也无法活下去。”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遭到报应，甚至比我受到伤害，让我更加愉悦，还有，跟你同为葛比翁，是让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恶，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那个人的，然后把那个小家伙，再杀一遍。” “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虽然我恨不得你赶紧去死，但我还要去费伦，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我抵达费伦之后，找一个办法，悄无声息地死去。” “哼，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也是葛比翁，这具身体，有我的一半……” 话音未落，葛比翁的其中一个脑袋，就被他伸出的右拳狠狠打爆，飞溅四射的血肉和脑浆，把葛比翁刚换好的衣服，重新染上一片血污。 葛比翁沉默着，脖颈处剩下的一个头颅，则开始缓缓蠕动，接着重新变成一个完成的头颅样子。 葛比翁扶着脑袋，摇晃了一下，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状态，也没有抱怨，只是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重新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 “费伦，嗯，要先想办法弄一张车票才行。” 第一卷 外乡人 异象之后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六。 距离约克市的异象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中，无尽的哭嚎与叫喊声，回荡在整个约克市的街道上，仿佛地狱。 从佛埃尔墓园回来之后，加里与贝特罗来到祈祷室，发现祈祷室中只有昂都一人，冷冷清清的，再也没有半分以往的热闹样子。 “切茜娅呢，没事吧？” “切茜娅小姐在幸运石教堂帮忙，不过看上去，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 加里说完，把一堆破碎的零件拿出来，放在昂都面前。 “那就好。”昂都点点头，看向面前的东西，问道，“这些是？” “是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的，就是昂都先生你当时打飞的那个人。” 加里解释道：“我们跟着追上去，只发现了这些，看上去应该是某种超凡武器，所以就带回来了，除此之外，没有看到任何活人的行迹。” 昂都点点头，“知道了，之后会上交教会，让专门的负责人帮忙鉴定，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加里一愣，“另一个不是昂都先生你解决的吗？我们没有……” “不是的，”昂都盯着加里的眼睛，“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加里反应过来，整个人颓下去，露出一副愁容道：“苏格啊，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直没有来教堂，也没有一丝消息，而且……” “今天塞林大哥的葬礼也没有出现，我和贝特罗都挺担心的，你说万一……” 没等加里说完，昂都就站起来，直接往外走了出去，在经过加里的时候，顺便拍了拍加里的肩膀，说道：“那我去看看吧，协会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昂都说完，关门而去，祈祷室中的加里与贝特罗对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 约克市，紫丁香街道的尽头。 昂都站在一栋小房子前面，屈指敲了敲门。 “苏格在吗？” 房门后没有人回答，昂都想了想，干脆将耳朵凑上去，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昂都自顾自地听了会儿，发现屋里确实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正要准备离开，却发现房门根本没有关紧。 “打扰了。”昂都推开门走了进去。 检查过盥洗室，厨房，二层的塞林住处，最后，昂都终于在三层的阁楼里面，找到了苏格的身影。 苏格背对着门，正坐在一张床上，面前摆放着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对着屋顶上的斜窗，正在出神。 昂都慢慢走过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只是站在苏格的身后，于是随意地靠在门框上，说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苏格没有说话，看样子，甚至都没有发现昂都的到来。 昂都暗自叹了口气，道：“不过看样子，还好，只要别一时头脑发热冲出去，你想在这里坐多久就坐多久。” 看到苏格依然没有反应，昂都准备转身离开，就在这时，苏格的肩膀轻轻活动了一下。 苏格背对着昂都，问道：“昂都先生……” “我在这儿。” “您说……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昂都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沉默下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塞林先生，为什么要冲上来，替我挡住那一刀呢？” 苏格说着，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这两天，我一直能看到塞林先生的影子。” “他跟我说，可以站在他的身后……他跟我说，有关超凡者的感悟……他跟我说，第二天的早餐可以试一试胡萝卜馅饼……他跟我说，可以适当储蓄一些存款……” “但是我不懂，他最后说的是什么，什么叫作天空教会第一条，还有,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塞林先生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他为什么要救我呢？他比我强大，比我有经验，甚至位阶也比我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该活下来的那个，都应该是他才对，可是，为什么呢……” 说着，苏格就对着窗外的天空，慢慢抽泣起来。 昂都看着那个脆弱的背影，直到苏格停止了哭泣，才说道：“这些问题，恐怕我只能回答其中的一个，因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你还记得，天空教会的教义吗？第一条是什么？” 苏格脸上挂着两条泪痕，缓缓转过脸来，疑问道：“什么？” “天空教会的教义，第一条。”昂都回道。 “天空教会，第一条……”苏格低声念着，眼中忽然一亮，“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战。” 说完，苏格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一样，整个人愣在当场。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昂都说完，转身离去。 •••••• 约克市，上街区，警察局。 尼奥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抛弃了身躯，向不知何处的远方飘去。 “麻烦您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尼奥甚至没有力气挤出一副笑脸，只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 一位秘书一样的人恭敬地低头，将手中的文件朗读出来，道： “……综上，即日起，原约克市警察长尼奥，立刻前往费伦，等候新的调遣。” “可是，”尼奥着急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接到任何职位升迁的通知啊，而且，现在在费伦的几个警察局长，应该也正值壮年，不可能……” “还在想着升迁吗？尼奥警察长。” 秘书面无表情地说道： “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向皇室解释，解释为什么在约克遇到这样重大的事件的时候，您还在饭桌上呼呼大睡。” “这是事实，有许多市民都看见了，无须争辩。” “而且，为什么您身为一个警察长，却没有在关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人员部署，以至于许多市民都在混乱中，受到了原本不必要的损害。” “希望您可以早做打算，起码在接受审问的时候，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慌张……” 秘书说完，没有等待尼奥的任何回答，直接转身离去。 尼奥像是被抽干了力量一样，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他知道，自己这次被调转到费伦，多半，不，肯定是降职了。 至于原因，应该就是因为那场该死的异变。 “我一个普通人，能做什么呢？” 说着,尼奥表情一变，咬牙切齿地道，“都怪协会的那帮家伙，该死，从之前的恶魔事件开始，倒霉的事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让我原本的升迁计划也泡汤了。” “混蛋！可恶的混蛋啊！” •••••• 约克市，列伊努教堂。 祈祷室中，昂都坐在原本塞林的位置上，沉声道：“会议开始，我们需要把事情的经过还原，从而在里面发现细微的线索。” 加里用手挠了挠头，在空荡荡的祈祷室中环视了一圈，问道：“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 也不知为什么，就只是少了塞林和苏格几个人，原本热闹而和谐的互助者协会，就变得冷清下来。 仿佛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昂都没有看向加里，只是用很平淡的语气道：“当然，如果你还自认为是互助者协会的一员的话。” 昂都的话，让加里和贝特罗同时一凛。 是的，没错，只要他们还是互助者协会成员，只要他们还背负着这个名字，就需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 “好，那就一个一个说，首先是诺力，也就是佛埃尔公馆的异变，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关于这件事，其实是没有的，”加里举手说，“但是在我和贝特罗对方那个‘污染者’的时候，我们发现，那个‘污染者’的能力，跟佛埃尔公馆的异变，非常相像，都有着可以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的衰败能力。” “诺力一直受到疾病的困扰，不知道，是不是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遭受了那个‘污染者’的诅咒或者什么。” “有一定道理，”昂都点点头，“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佛埃尔公馆和那个叫格拉奇的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如果我没想错，你们对付的那个，是名叫格拉奇的那个恶魔信徒，是吗？而苏……苏格对付的，则是名叫葛比翁的连环杀手。” 加里与贝特罗对视一眼，“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他们两个还真的存在某种联系，你们知道些什么吗？在交手的过程中，有没有打听到什么线索？” 加里摇摇头，很遗憾地说道：“没有，那个格拉奇，能力很奇怪，无论我们用怎样的咏唱，都无法对他产生伤害，而且，他还很谨慎，虽然我们有意询问，但他都没有回答。” “那葛比翁那边，哦，对了，我忘记了，是苏格……” 昂都说完，无奈地耸了耸肩，就在这时，祈祷室的门被推开，苏格慢慢走了进来。 三人看到苏格，都下意识地握住扶手准备站起来，可看到苏格的眼睛后，却又放心地坐了下来。 少年眼睛不再灰暗，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片明亮。 “很抱歉，我来晚了。” 苏格拉开椅子，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说道： “有关那个葛比翁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第一卷 外乡人 约克的“黑暗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概就是这样，他们同时出现，而且从他们之间的对话来看，一定是有计划的。” 苏格说完，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说道：“不过，有一个地方，让我感觉不太对，说到底，他们只是两个低位阶的超凡者，即便是有所计划，可是能做到的事情，也非常有限。” “而在碧蓝广场，佛埃尔公馆，和希特莱斯古堡这三个地方发生的事情，甚至让昂都先生都陷入苦战，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很难相信，这是两个低位阶的超凡者所做的。” “也就是说……” “有背后的势力，”昂都说完，忽然想起一事，接着将一个破碎的人偶拿了出来，说道，“这个东西，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这是我跟贝特罗发现的，是教会那边给出鉴定结果了吗？”加里着急地问道。 昂都点点头，犹豫了片刻，说道： “这确实是一件超凡武器，还是少见的寄生型超凡武器。” “其实这个超凡武器是成双的，也就是说，有两件。将其中一个寄生于人体之后，可以模拟出一个与宿体完全相同的操纵体，而这个操纵体，可以使用宿体所有的能力，并且不会将受到的伤害传递到宿体身上，除非被破坏。” “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使用者在幕后操纵着它，自己却待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岂不是很厉害？”加里惊讶道，“我就说嘛，为什么咏唱的力量无法体现出来，原来是因为这家伙躲在暗处。” “是很厉害，但是同样，也有着相当强大的副作用，几乎可以看成一件禁器，不过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昂都的目光在苏格三人身上停顿了片刻，沉声道：“根据教会的情报，这种超凡武器出现过不止一次，似乎是可以量产，更重要的是，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那就是，周围都有真知会的活动痕迹。” “真知会？！”苏格惊讶道，“是那个信仰父神的隐秘组织？” 看到昂都做出肯定的答复后，无数的信息和线索开始在苏格的脑海中盘旋。 将心中的线索串联之后，苏格试探着说：“也就是说，那个格拉奇的背后，是真知会，而佛埃尔公馆的事情，也很可能是真知会的布置？” “可是不对啊，格拉奇不是信仰恶魔的吗？我们之前不知道他名字的时候，还用恶魔信徒来代称过。” 昂都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恶魔仪式只是他们用来伪装的幌子，又或者是别的。”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这个格拉奇，与真知会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个，象征着真知会的人偶。” “或者只是简单的改变信仰，”加里无所谓地说，“反正对于他们‘野生’超凡者来说，并没有绝对的信仰，他们只看利益。” 昂都点点头，看向苏格，“那个葛比翁呢？” 苏格想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只是一个简单的疯子，从那个人身上，我找不到正常人的痕迹，至于他为什么会与格拉奇存在联系，也完全没有头绪。” 想到葛比翁那个人，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一动，将葛比翁最后出现的异状说给其余几人。 加里听后大惊失色，连吞了几口唾沫，不可置信地说道：“不是真的吧，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出现了幻觉吗，怎么可能出现两个头？” 苏格没有回答，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能是真的，”昂都突然说道，“异种领域，跨入中位阶的第一个，也就是位阶七，名字就叫作双面人。” “按照苏格所描述的，恐怕，那个葛比翁早已成为位阶七的超凡者了，难怪他这么有自信。” 所有人陷入各自的沉思，祈祷室中暂时安静下来。 苏格想得很多，他是曾经与葛比翁有过几次正面交手的人，也是曾经打败过一次葛比翁的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葛比翁的实力。 在那个恐怖而诡异的两个头出现的前后，葛比翁表现出来的力量，几乎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在之前，苏格甚至可以凭借位阶九的力量和头脑，进行反杀，但在两个头的出现后，他面对疯狂的葛比翁，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位阶七，竟然可以带来这样强大的力量吗……苏格不禁这样想。 “对了，”苏格突然问道，“那个葛比翁，也跑走了，是吗？” 昂都看着苏格的眼睛，回答道：“是的，简单交手之后，他就变成了一团黏液逃走了，应该是用了某种力量，所以我没能探查到他的气息。” “黏液还有这样的使用方式吗？”苏格不禁好奇道。 “应该是超凡武器，只凭黏液的能力，还做不到这些。” 加里和贝特罗互相对视一眼，害怕谈论到葛比翁，又勾起苏格的情绪，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对了，那个碧蓝广场是怎么回事？那么大的动静，昂都先生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有来自秩序教会的同伴帮忙，之后奥格海马大主教也来支援了，对了，还有一个，是奥格海马大主教的双胞胎哥哥，阿基尔罗。” “加上我，一共四个人，才勉强抵消灭了那个异象。” “所以说，那个异象，到底是什么？” 昂都摇摇头，“不知道，能同时散发出死亡，堕落，衰败三个领域的气息，一定不是偶然。” 正当几人冥思苦想的时候，苏格突然道：“会不会是人为？” 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去，把苏格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猜测而已。”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可以凑齐这三个领域的气息，再加上一个灵性充沛的仪式阵，从理论上来说，可以做到……”昂都露出愁容，然后摇摇头，“不过，条件也很苛刻。” “而且，如果真的是人为，那一定要有人主持仪式，从那个异象的危险程度来看，如果不是高位阶的强者，那主持仪式的人，也会受到反噬。” “目的是什么呢？为了把约克毁掉吗，这样的逻辑……” 说到这里，昂都忽然皱起眉头，接着用力地甩了甩头。 “为了把约克毁掉，甚至不惜自身受到反噬，拥有这样信念的组织，或许就是幕后的主使。” 苏格看着昂都，两人都明白，真知会就是这样的组织，但是所有的问题，还需要一个切入点。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希特莱斯古堡这一个地方了。”昂都拍拍脸，重新振作精神，问向加里，“有关希特莱斯古堡的事情，有什么情报吗？” “没有，就是突然间出现了异常，而我们过去之后，还没等接近，那个异常又消失了，现在就是一座普通的古堡，应该没有问题。” “不，恰恰相反，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昂都问向苏格，“之前你在那边遇到过魔女对吗？你觉得，这件事，跟她们有关系吗？” 苏格迟疑了片刻，摇摇头，“不太像，我简单了解过她们之间的关系，当时出现在希特莱斯古堡周围，只是碰巧，而且她们其中一个的目的，应该是司佩……” 说到这里，苏格突然愣住了，目光中露出微微的惊讶，说道：“昂都先生，你们还记得吗？当时，司佩鲁的失踪，我们就怀疑可能是与魔女有联系。” “所以？” “所以，当时让我们发现这件事的线索，恰好是一个堕落领域的配方。”苏格道，“堕落，与碧蓝广场的那个气息，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关联？” 苏格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和苏格一样，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几道暗流在约克的地下无声地涌动，几个原本毫不相干的细节串联起来，却构成了一张让人细思恐极的巨网。 现在想来，希特莱斯古堡，佛埃尔公馆，甚至是碧蓝广场的异象，都像是一个实验，又像是一个手段，是在为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做的准备。 一时间，无名的压力落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 他们身为互助者协会的成员，保护市民和驱散邪恶是他们的责任，但是他们这一次面对的，确实名为“未知”的危险。 如今，协会中有两人在异变中死亡，剩下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呢？ 沉重的气氛中，昂都清清嗓子，说道：“对了，虽然你们不一定想听，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尼奥，被撤职了。” “尼奥？” “对，就是警察局的那个，”昂都叹了口气，“以后出现问题，我们也无法借用警察的力量了。” 昂都的消息，让苏格原本低落的心情雪上加霜，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那个尼奥，但是有尼奥在，最起码可以让他们的行动得到一定程度上的保障。 “现在，约克……变成什么样子了？” 苏格低声问道。 “碧蓝广场遭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那股邪恶的力量，甚至让周围的土壤和河水都受到了污染。” “下利姆斯桥和下湾区的房屋损坏严重，腐朽和坍塌的建筑不计其数，无论是人心还是环境，都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击。” “直接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200，恐怕还会随着现场的整理继续上升，但是因为恐慌和混乱而产生的损失，仍然在计算中。” “为此，黑夜教会和皇室的人都出动了，保守估计，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起码要五六年的时间。” 昂都低声说道： “切茜娅应该给你讲过吧，曾经有过被黑之三领域影响的大灾难，现在就是这样……” “这一次，就是约克的‘黑暗日’。” 第一卷 外乡人 出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祈祷室中安安静静的。 昂都看着沉思中的苏格，突然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我？”苏格不解道，“我就随着塞……” 说着，苏格突然一顿，脸上露出一丝伤感，说道：“不，我就跟着协会，哪里需要我，我就过去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恐怕会很缺人手吧。” “不不不，”昂都摇头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没有想过要给塞林大哥报仇？” 听到昂都这话，加里立刻急了起来，不断地清着嗓子，借以提醒昂都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他总要面对的，”昂都对加里说完，转过来重新看着苏格，“没事，我知道你已经过了自己那一关，但是这些，还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什么决定？”苏格还是没有听懂。 “你想去给塞林大哥报仇吗？” 苏格看着昂都，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想。” “所以，以你现在的状态，是不行的，想要报仇，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因此，也要承担相对的痛苦和磨难，你有心理准备吗？” “有。” “那好，”昂都轻轻点头，“按照你之前分享的情报，那个葛比翁说过是要去费伦是吗？” “他是这样说的，嗯，其中的一个头，但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用来误导我的话。” “可是格拉奇一定会去费伦，不是吗？”昂都道。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真知会的主要成员，如果约克的这些事情中，真的有一部分是真知会造成的话，为了躲避教会的追捕，他们一定会去到其他的地方。” “人口众多，环境复杂，各种势力互相交叉，关系一层叠一层，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他们更好地躲藏下去。” “费伦，就是这样一个地方。那里汇聚着格里芬所有最顶级的东西，与此同时，也是所有势力互相争夺和割据的地方。” “而且，”昂都拿出一份过期的报纸，“之前莫格里恩联合众国大使遇害的事情你们听过没有，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真知会搞的鬼，但是事实如何，没有人知道。” “所以……”苏格犹豫着。 “所以，”昂都说，“你想要给塞林大哥报仇，那就去费伦。正巧，约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必须去费伦的天空教会总教堂报告一下，如果你想好了，我就带你去。” 苏格听后，沉默下去，下意识地看向加里和贝特罗，却发现加里和贝特罗，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加里先生，我……” “去吧，记得要变强，然后给塞林大哥报仇，当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费伦太大了，小心不要被什么人盯上。”加里道。 “那你们呢？” “我们？”加里和贝特罗对视了一眼，笑起来，“我们从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突然去一个别的城市，会浑身不自在的。” “我们不去了，这里的残局还需要收拾，没有人比我们两个更合适，而且，塞林大哥，也需要我们经常去和他说说话。” 贝特罗看着苏格，眼中露出鼓励的光芒，“去吧，我想，塞林大哥也希望你去的，年轻人就该出去历练，至于后方，就交给我们来守。” 苏格看向加里和贝特罗，然后慢慢看向昂都。 “怎么样，和我一起去费伦吗？”昂都问。 “嗯，去费伦。” •••••• 傍晚，紫丁香街道尽头，塞林住所。 昂都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苏格收拾行李，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没有想要去跟谁说再见吗？这次去费伦，恐怕在一两个月内，是不会回来了。” “不去了，反正本来也没有认识多少人，而且，之前加里先生都跟我说过了，说瑞丝和卡莲她们，都平安无事。”苏格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就不去了，免得把我身上的厄运传给她们。” “你身上的厄运？” “嗯，之前听我们的邻居说的，”苏格的脑海里冒出潘德利的身影，“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厄运缠身，是这样的感觉。” “谁说你身上有厄运的？” “不然呢，从我进入约克开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始终不断，甚至……”苏格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紧紧地抿着嘴唇，肩膀无声地颤抖。 “没有这种说法，”昂都随意宽慰着，“不然，你在使用那个占卜家的硬币的时候，岂不是会百分百遇到倒霉事件吗？” “这样说来，也许可以利用占卜家硬币的限制条件，来进行绝对的预言，是个好方法。”昂都忽然眼前一亮，“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苏格看着昂都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谢你，昂都先生。” 昂都没有回答，只是坐着。 苏格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忽然，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只储蓄罐。 上面写着：苏格的存款（没有利息）。 看到这里，苏格无声地笑了起来，想起自己曾经拜托塞林的事情，拿起储蓄罐，轻轻地摇了摇。 如果他没猜错，这里面应该就是他委托塞林的50磅。 苏格想了一会儿，将储蓄罐原处放了回去，低声自言自语道： “就这样吧，等本息加起来攒够到100磅，我再来找您帮我打开。” 收拾好东西，苏格来到门前，回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让所有的细节，都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然后对着塞林经常坐的位置，轻声道： “我走了，塞林先生。” 锁上门，苏格随昂都离开，走在去往列伊努教堂的路上。 “那是什么？”昂都突然问道。 “什么什么？” “那个储蓄罐？”昂都说。 苏格想了想，微笑道：“我珍贵的东西。” 昂都点点头，没有多说。 “对了昂都先生，”苏格被这么一问，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关于薪水的事情。” “嗯，恐怕暂时会减半，毕竟考虑到约克的情况，现在所有人在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所有教堂里的所有人，也都将薪水减半了，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苏格犹豫着，“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去费伦，应该会坐蒸汽列车吧，”苏格说着，露出一副窘迫的样子，“大概需要多少钱？” 苏格现在所有的资产加起来，虽然有91磅9比恩，但里面有50磅是放在塞林家的储蓄罐里的，这些钱，苏格不想动，剩下的一部分里面，还有10磅是存在格里芬皇家银行里的，他随身带的，也只不过31磅9比恩。 昂都眨了眨眼，似乎是猜出苏格心中所想，笑道：“不用担心，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一起？”苏格不太理解，“免票吗？按我的身高，应该不能够吧，毕竟儿童票也要花钱。” “但你可以委屈一下，跟货物待在一起，或者是宠物票，也不算太贵……” 苏格见昂都笑起来，明白昂都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挠挠头，也跟着傻笑起来。 “昂都先生。” “怎么？” “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吧，你总是有许多问题，我已经习惯了。” 苏格在心里组织着语言，鼓起勇气问道：“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昂都眨眨眼，“什么意思？” “就是从我加入协会的时候开始，每一次，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都会站出来帮我。” “可能是因为我心地善良。”昂都面不改色道。 苏格：“……” 见到苏格的窘迫样子，昂都笑了起来，说道：“怎么？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啊？我以为你已经找到答案了呢？” “啊？”苏格不懂。 “如果你急着报仇，而不是先冷静下来仔细分析，那我也就不帮你了。” “为什么啊？” “因为你很弱啊，”昂都笑着说，“从人类的立场上来讲，你还很弱啊。” 苏格慢慢把头低下去，“嗯，我很弱，我知道的……” 昂都苦笑不已，发现苏格根本没有听懂，只能无奈地拍拍苏格的肩膀。 “可是我会变强的。”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坚定道。 “嗯，我相信，不单单是我，协会中的所有人都相信，塞林大哥也相信。” •••••• 一周后，清晨。 苏格带好随身的行李，跟着昂都走出列伊努教堂，恰好碰上了飞奔而来的切茜娅。 切茜娅气喘吁吁的，鬓角的几缕软发还被汗水打湿，粘作一团。 一阵忙碌之后，切茜娅从口袋中摸出一条手链，递给昂都。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剧烈地跑动，切茜娅脸颊泛着微红，说道：“幸运石的手链，嗯，希望命运之轮庇佑你。” “那样的话，估计‘祂’要先与空之女神打一架。”昂都笑着回道。 切茜娅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正要说什么，却看到昂都那张脸凑了上来，一时紧张，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忘得一干二净。 “多谢你。” “嗯，嗯，不谢，平安就好。” 昂都带着苏格与众人作别，来到约克市北边的蒸汽列车站台。 明媚的阳光，扫清了所有的阴霾，也照亮了约克市每一个角落。 一阵微风吹过，汽笛声伴随着滚滚的烟雾驰骋而来。 这时，几片娇嫩的花瓣随风而过，苏格转过脸，看向一旁鲜红盛开的树。 “卡诺斯花开得正好啊，是个启程的好日子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格一阵恍惚，感觉似乎有一位大叔，正站在卡诺斯树下，对着自己微笑。 “嗯，我出发了。” 少年微笑着回应，转过身，目光坚定地迈出脚步。 第一章 费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格里芬王国首都，费伦泽哈特。 伴随着一阵“呜呜”的汽笛声，“希望之花”号蒸汽列车驶入费伦东站，缓缓停靠之后，开始吞吐着巨大的人流。 一位身穿简谱长袍的人和一位身穿体面正装的人走下来，四处看了看，钻入拥挤的人群，向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过往的人形色各异，有的看上去是在赶时间，神色焦急，脚下飞快，有的则是在享受旅途带来的愉悦，嘴角噙着微笑，看向往来不断的人群，感受着生活的味道。 格拉奇跟在柯西身后，神情紧张。 “我们……”格拉奇还是忍不住，凑到柯西身边，小声说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我的兄弟，看上去你似乎并不了解费伦，仅仅是我们停靠的东站，每天就有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客流量，这并不是凭靠几个警察就可以控制的程度。” “而且你没有发现吗？我们购买的车票很特殊，并没有人检查我们的身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格拉奇问。 “因为这座城市太过庞大，就像一头巨兽一样，它需要新鲜的血液注入，来帮助维持基本的运转。” “可是仅仅是费伦的本地人，根本无法满足这个条件，而且那些衣冠楚楚的、自诩为上流社会的人，也不屑于去做繁重的体力劳动。” “所以，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就被费伦的实际管理者默认了，那就是外来者的迁入问题。” 说话间，柯西带着格拉奇来到一处高台，在他们面前，是整个北大陆最繁华的城市。 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在街道中，躲避着马车和轨道列车，不时传出几声惊险的呼喊声。 远处，如一道道波浪般联排而建的高楼，遮住了大部分的视野，只有不同样式的屋顶，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各种各样的色彩。 高耸的钟楼中传来富有节奏的低鸣，一群群羽毛柔顺的白鸽，正围绕着钟楼，盘旋着飞往天空。 竖起耳朵，只能听到世界喧闹的声音。 在这里，可以让人产生一种位于世界中心的错觉，感觉只要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在这里都可以轻易得到。 当然，这个前提是你必须有钱，或者足够的地位。 格拉奇看着面前的一切，收回思绪，问道：“什么叫外来者的迁入问题？” “就是那些外地人的迁入问题，无论是合法或者是不合法。”柯西转过来，转动着两只各自看向一边的眼珠，“以后你会知道的，来，过来这边，你看……” 柯西的手臂钟摆一样划过，带着隐隐的兴奋，说道：“你看这个城市，不觉得，它缺了点什么吗？” “缺了点什么？”格拉奇问。 “缺了点色彩，现在看着它，就像在看一副铅笔画，毫无生机，”柯西说，“但是不要紧，如今，我们已经回归父神的怀抱，在这里，崭新的篇章，将会由你来书写。” 说完，柯西把将手臂收回来，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以便帮你稳定灵性，使用‘提线木偶’的副作用，还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这期间，你只能忍受这股痛苦，和近乎失控的折磨。” 格拉奇点点头，将右手手掌心抵在额头上，低声念道：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 路利亚大森林的外围。 一辆蒸汽列车停在铁轨中央，几个技师模样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进行抢修。 苏格坐在车上，看向一旁正趴在窗边张望的昂都，不动声色地皱了皱鼻子，拉上面罩。 不得不说，这节车厢里的气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有不顾公共场所的文明，擅自脱下鞋袜呼呼大睡的，有摸出散发着腥臭味的罐头大快朵颐的，还有面色憔悴，正捂着肚子放屁的。 所有的味道混在一起，苏格只感觉自己的鼻子似乎都麻木了。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恐怕要在这里停一段时间了。”昂都转过身来，对着苏格说。 “什么？还要再停一段时间？”苏格惊讶道，“那麻烦您帮忙打开窗户，打开到最大程度。” 昂都看着苏格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但只是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说道：“就这样吧，起码能延续你的生命。” 苏格趴在窗缝上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还真实地活在世上。 “是在考虑这节车厢的成分问题吗？”昂都一边在包裹中翻找着什么，一边问道。 苏格用力地点头。 “很简单，因为车票问题，”昂都说，“在这节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买的同一种车票，跟你我一样，是最便宜的那种。” “所以？” “所以，就忍耐一下吧，协会能在这个时候帮我们弄到两张免费的车票，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我来给你说一些，生活在费伦所必须的知识。” 说着，昂都就铺开一张地图，因为空间太小，不得不放在两个人的腿上，解说道： “嗯，怎么说，费伦很大。” “要说有多大，差不多，应该有七八个约克那么大，在这里，六大正统教会都有设立教堂，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心脏的位置。” “一条西北至东南流向的里弗斯河，还有一条南北流向的佛利姆河，将整个费伦分割成几个部分。” “西北方的西一区，算上郊外，是贵族区，大部分生活在费伦的贵族，都住在这里。” “往南边一点，是西二区，天空教会总部——无垠教堂就在这里，嗯，还有你那个医学生朋友的学校，格里芬皇家医学院也在这里。” “再往南，顺着里弗斯河而下，是费伦最大的公园，塔玛利亚公园，名字取自第二纪的森之精灵，拥有着费伦最新鲜的空气和最好的环境。” “所以你也可以猜出来，这里就是黑夜教会总教堂设立的地方。” “把教堂设立在公园里？”苏格惊讶道。 “是的，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是没有，不过，这个黑夜教会挺会占位置的……苏格在心中嘀咕着，说道：“没问题，您继续。” “嗯，接下来是西三区，有客流量最大的费伦西站，不过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费伦东站，除此之外，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也设立在这里，靠近南边的贫民区。” 昂都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见苏格的表情十分平静，以此推断苏格完全可以接受之后，才继续指着地图，往下讲。 “被两条河夹在中间的，是中央区，这里的元素十分复杂，很多地方都没有标注出来，到时候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对了，因为费伦实在是太大，跨越一个区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所以，在这里有轨道列车这种存在，与公共马车相比更加快速，你可以去试试，花不了多少钱。” “接下来，就是东区。” “东北方的东一区，有格里芬皇家银行的总部，除此之外，还有秩序教会的总教堂，与它们相邻的，是王国的军备处，嗯，没事的话就不要去了，虽然你也进不去。” “往南一点的东二区，有我们即将要去的费伦东站，不过在这里，有着对我们超凡者来说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地下交易场。” “当然，它们都以各自的方式进行了掩饰，大多数还是酒吧和酒馆，所以，这里经常会出现纷争，如果你准备从这里入手，一定要万分谨慎。” “再往南的东三区，有着格里芬甚至是北大陆最大的平民住宅区，这里的人口流动相当频繁，而且地理交通非常复杂，约克的下街区与这里，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嗯，地狱模式么，大概可以想象出……苏格盯着地图上的那一片区域，心中已经有了大体的模样。 昂都将费伦大体介绍了一遍，这才把地图收起来，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有什么事吗？”苏格问。 “嗯，那个，对了，你给那个米斯顿葛写过信了？说你要去费伦？” “是的，但是没想到列车会遇到突发情况，估计要让他等上一阵子了。” 昂都表情奇怪地点点头。 “所以说，到底有什么事情？”苏格看出了昂都的不自然，追问道。 “一言难尽，怎么说好呢，”昂都纠结着，“在费伦这个地方，互助者协会的立场和发展状态，可能与约克稍有不同，你去了之后，需要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 “这是当然的，”苏格点头称是，接着问道，“不过，听您的说法，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是吗？” “是有的，考虑到一些关系，我接下来的主要精力，应该都会集中在教会那边，所以协会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当然，也会有同伴，你们要好好相处。” “对了对了，忘记了一件事情。”昂都突然想起什么，接着摸出一支笔，直接在地图的背面，刷刷刷写下一行字，直接交到苏格手里。 “这是协会的地址，你在费伦遇到任何麻烦，都可以去这个地方。” “我们不就是要去那里报道吗？”苏格拿着地图，不太理解昂都的意思。 “你拿着就好，有备无患。”昂都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汗水，看上去格外紧张。 苏格将信将疑地收下了，但是看到昂都那张脸，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丝不妙的预感。 第二章 初来乍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站。 苏格背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底喷薄而出。 就在下车之前，一直鬼鬼祟祟的昂都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说了句“试着自己独立吧”，然后一把猛推在他肩膀上，就把他推进了人潮之中。 等到苏格稳住身形，回头望过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昂都的身影。 苏格如同石化了一样，看着面前汹涌而来的人潮，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他面前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苏格默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现同样不幸的人并非自己一个。 “该死，刚刚发现了不对，我就应该提高警惕的。”苏格懊恼地骂了一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待汹涌的人潮过去之后，才摸出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中央区，行政区，三号……这是什么地方，”苏格看着地图后面的那行字，开始火大，“不会是昂都先生乱写的吧，怎么区里面还有区，正常来说，不该是街道吗？” “难不成，这个地方是他随便写出来糊弄我的？” 苏格想起昂都最后说的那句话，心说这确实是昂都的风格，于是把地图收好，打算先找人问清楚，毕竟是互助者协会，想必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少。 正当他整理好行李，刚刚站起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 “盗窃者”的本能开始发生作用，苏格下意识地沉腰，稳住重心，将身后的那个力量稳稳接了下来。 刷拉拉。 文件夹散落开来，恰巧一阵微风吹过，呼啦啦吹着雪白的纸张四处飞舞。 “该死！我的文件！” 撞在苏格背后的人低声骂了一句，紧接着就跑去追赶那些四处飞舞的纸张。 苏格本不想多事，但是那个声音和背影，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他愣了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追上去。 “潘德利先生。” 潘德利追着随风飘摇的纸张，满脸焦急，被苏格这么一喊，才停下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哎，我记得你，你是那个，那个……” “白柑橘街道32号，互助者协会，我叫苏格。”苏格一边帮潘德利收拢文件，一边笑道，“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让我们在这里相遇。” 潘德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拍脑袋，“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互助者协会的，怎么，你也来费伦了吗？” “工作调动，”苏格随意回答道，“看上去您的状态不错，是去过天空教会了吗，身上的厄运，应该也已经祛除了，是吗？” “当然，”潘德利从苏格手里结果文件，表示感谢，“现在的我，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潘德利已经死了，现在的潘德利，是一个崭新的生命。” 嗯，真是让人难以恭维的比喻……苏格没有回答，只是勉强地笑着。 潘德利说完，看了一眼手表，脸上一变，说道：“糟糕，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真是糟糕。” “很抱歉，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正等待着我，如果不是这样，我真的很想邀请你去参观一下我的公司，那里的人也非常友善。” 潘德利说完，拿出纸笔，飞快地给苏格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是我公司的地址，有时间可以来找我，嗯，我必须要走了，不然很可能会赶不上下午三点的庭审。” 苏格看着潘德利飞快远去的背影，再看看一旁的悬挂时钟，看到较短的那根指针，正指在“4”的位置。 “潘德利先生，确定是做过厄运的驱散仪式了吗？总感觉，厄运似乎并没有离他远去。” 苏格嘟囔着，低头看了一眼潘德利留下的便条。 “中央区，行政区，四号……” 苏格大惊失色，没想到之前昂都留下的地址，竟然是正确的，让他跟没想到的是，潘德利的新公司，竟然还是与协会相连。 可能真的是命运使然，看上去，即使换了新的地方，那位潘德利先生，依然是他们的“倒霉邻居”。 苏格觉得挺有意思，笑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圆脸的大男孩，正飞快地向自己跑过来。 “抱歉，我看到列车没有准时到达，以为你去的是西站呢，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让苏格露出笑容，他没有在意，只是与米斯顿葛互相看着，两个人足足傻笑了几分钟，这才向列车站外面走去。 “啊，所以说，你以后就留在费伦了？”米斯顿葛瞪着大眼睛，一脸惊讶地道。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苏格忽然拉下一张脸，沉声道，“我现在遇到了麻烦，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报道，费伦简直太大了，而且，我无法理解这里的街道命名方式。” 说着，苏格将昂都留下的那个地址展示给米斯顿葛。 米斯顿葛眨着眼，点点头，“我知道这里。” “你知道？”苏格惊讶道。 “嗯，其实在费伦，街道的命名方式还是很正常的，只有中央区这里有着些许的不同，不过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着，米斯顿葛就带着苏格来到一个站点前，没过多久，一辆小型列车厢似的轨道列车就向他们驶来。 轨道列车行驶的轨道嵌在地面上，运行方式也是小型的燃油机配合人力，算上去，基本可以看成一个城市内使用的小型蒸汽列车。 不过考虑到费伦的面积实在太过广阔，再加上人口的流动问题，这种严格遵守运行时间、区域跨度非常大的小型轨道列车，在这里非常受欢迎，程度甚至高于公共马车。 苏格跟着米斯顿葛后面，钻入车厢，发现车厢里已经塞入了二十几个人，却丝毫不显得拥挤。 一路乘车而去，看着眼前充满新意的费伦，苏格也渐渐放松下来，途径佛利姆河的时候，看到落日的余晖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那种宁静的闲适感，让苏格非常享受。 “叮铃铃。” “中央区西站，中央区西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携带好随身物品，不要推搡，欢迎您的下次乘车。”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动，接着便是站在前方车门旁的售票员清亮的声音传来。 米斯顿葛给了苏格一个眼神，走过去，“我们从东二区的东站上车。” “5便士，先生。”售票员道。 “我和他一起的，正好。”米斯顿葛掏出一个比恩的纸币，递过去，带着苏格走下来。 看着轨道列车远去，直到那个叮铃铃的响声完全消失，苏格才恋恋不舍地转过来。 “不用给我钱，就当作是，费伦欢迎你吧，顺便给你示范一下，轨道列车的使用方式，在约克没有的，对吗？”米斯顿葛看着苏格，笑着说。 苏格点点头，没有跟米斯顿葛客气，问道：“所以，轨道列车都是下车才付款吗？”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那……”苏格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人逃票呢？比如说，隐瞒了自己的上车点，想要以此少付一点钱之类的。” 米斯顿葛想了想，摇摇头，“不会的，即便有，也会被售票员发现的，他们足够专业。” “真的假的，”苏格不太相信，“那一车厢，可以进去三十多个人，只要经过两个站台的上下客，就完全变了个样子，怎么可能有人记得住。” “可是他们就是记得住啊，”米斯顿葛说，“他们是专门训练过的，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物资，为的就是保证轨道列车的稳定运行，当然，他们的薪水，也非常丰厚。” “这件事，据说是一位皇子的提议，这个轨道列车的构想，也是那位皇子提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费伦市民的交通便利。” “哪位皇子？”苏格心生好奇，心说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有这样惠民的公共设施，这位在背后推动进行的皇子，一定不简单。 “好像是第十皇子，名字我忘记了，因为在公共场合，这位皇子很少露面，而少有的露面的场合，大家也都只是称他为第十皇子。”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中央区的行政区。 与苏格感到苦恼的命名方式不同，这里的区域划分其实非常简单。 除了中央区，其他所有区域都是正常的命名方式，只有中央区因为承担的功能太多，才不得不在下面添加了各种功能区域。 类似于，中央区行政区，中央区学院区，中央区商业区，等等。 此时夕阳挂在天边，暮色掩映，苏格站在一栋破旧不堪的三层小楼面前，心情复杂。 在这栋小楼的周围，无一不是高大气派的石建筑，气势之恢弘，设计之庄严，让苏格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完全傻了眼。 可是只有这栋小楼，才能让原本已经傻眼的苏格，重新找回一丝熟悉的感觉。。 “没、没搞错吧，确定是这里吗？”苏格犹豫着，看着面前这栋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三层小楼，迟疑着问道。 “从地址上来看，就是这里没错，但是……”米斯顿葛也看出来这里的古怪，皱起疏淡的眉毛，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算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进去看一看。” 苏格推开门，听到门板发出呻吟般的“吱呀”声响，还没等看清，就闻道一股扑面而来的陈旧气味。 第三章 希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带着米斯顿葛走进去，打量起里面的一切。 进门直面的，是一个通向二层的楼梯，右边则是一间起居室，摆放着桌椅、棚架和办公用品。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非常古旧的家具，能看得出屋子的主人使用得非常小心和仔细，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很多桌椅的边缘处，都已经磨损地非常厉害了。 不会是来错地方了吧，外面也没有互助者协会的牌子，而且，这里……未免也有点太小了吧……苏格有些无奈。 苏格有些不敢相信，在费伦这样一个集结着世界上最顶尖力量的城市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栋破败的小楼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稀有。 不过同时，这里也确实非常拥挤和狭小。 先不说与约克市白柑橘街道32号的那个地方相比，就是与塞林的那栋小屋子相比，也没有多大优势。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屋子里轻声道：“请问一下，有人吗？” “有什么事？” 孤零零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还带着一点冰冷的味道，但是苏格二人环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出现在屋子里。 一阵阴嗖嗖的冷风吹过，苏格感觉后背一片冰凉。 “这里，不会有什么鬼魂吧？”米斯顿葛看上去有点害怕，悄悄移动脚步，站在苏格身后。 “请问一下，这里有……人吗？”苏格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还在“人”字上面突出了重音。 “所以说，你有什么事？” 苏格和米斯顿葛同时一愣，低下头，发现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正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女孩子很小，却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占据了小脸上大部分的面积，但是那双眼睛中却没有什么温度，冷冰冰的。 她有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上，额头上散下来的头发也修剪得很整齐，加上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庞，远远看去，就像个大型的洋娃娃一样。 女孩子回去坐到椅子上，还不到苏格胸口的位置，抬起头，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 苏格盯着女孩看了几秒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女孩看着苏格，面无表情道：“你们是来委托的吗？先说好，这里不接受书面任务之外的委托，而且书面类型的任务，也要根据文件的具体类型，进行判断。” 女孩的话让苏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眨着眼睛，充满疑惑地问道：“额，抱歉，但是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这里是互助者协会，是吗？” “是的。”女孩指着放在门后的一个破烂木牌，“本来应该挂在门口的，但是，嗯，其实没有也无所谓。” 苏格默默咽下一口唾沫，一丝不妙的感觉突然在心中出现，再次问道：“那为什么只接受书面任务呢？正常来说，互助者协会不是所有合理范围内的委托都接受吗？相比之下，接受书面类委托的次数反而会比较少。” 女孩仰起脖子，仔细看着苏格，看了有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太高了，脖子痛。”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蹲下来，像哄一个小孩儿那样，跟女孩对话。 “所以说，你不是来委托的？” 苏格学着昂都的样子摊摊手，“事实上，我是来报道的。” “报道？”女孩波澜不惊的目光中，露出一丝异样的神采，接着越过苏格，看向后面的米斯顿葛。 “他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费伦，说实话，还没有弄清楚这里的交通。”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从下方的抽屉中拿出一叠文件，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苏格?艾欧西格？” “是的。”苏格看到了女孩的动作，心中有了个大概，之前的那些疑惑，却依然保留着。 “嗯，交接的文件，确实是这样写的，以后你就是互助者协会费伦分部的成员了，欢迎你。” 女孩说着，伸出手，带着十分抽象的礼貌，与苏格简单握了一下，然后飞快收回去。 喂，我有洗澡啊，怎么一副这么嫌弃的样子……苏格心中吐槽着，但脸上仍旧做出一副礼貌性的表情。 “嗯，就是这样，以后我们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伴了，我叫希娜，请多指教。” 苏格点点头，看向空荡荡的屋子，感觉这里的氛围，与之前约克市的互助者协会分部完全不同，一时好奇，开口问道： “能麻烦跟我说明一下吗？这里的情况。” “可以。”希娜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格，说道，“就像你看到的，费伦分部的情况就是这样，其实在你之前，一共有三个人的，但是其余的两个人……” “完全没用，”希娜面若冰霜道，“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处理委托的。” “那两个人，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没有，不过，我已经当他们死了很久了。” 苏格与米斯顿葛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下去。 苏格再次打量起希娜，发现面前这个看上去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竟然有着与体型和外貌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时间，苏格有些犯怵，开始为以后的共事而担心起来。 就在苏格胡思乱想的时候，希娜接着说道： “考虑到你今天的报道时间，所以，薪水只能等到下周一再发放了，7磅的底薪。” 7磅，比约克还要多2磅……苏格笑起来，“还不错，那我，都该做些什么才好，是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任务吗？” 说到这里，苏格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之前你说的，这里只接受书面类的委托，为什么呢？” 希娜连看都没看苏格，直接道：“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出门，就没有任何人留守，也不会有人处理紧急事情，而且……” “我不喜欢运动。” 苏格被噎了一下，发现自己拿面前这个小女孩一点办法都没有，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我不太擅长处理书面类的委托，但是也可以试一试。” “不需要，书面类的委托，还是全部交给我。” “如果有书面类之外的委托，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判断，来决定接受与否，不会有人干预你的行动，当然，我也无法给你提供行动上的支援。” “不过，事实上，在费伦很少有人会来互助者协会，大多数人会选择去警察局，因为警察局在每个区都设有分站，而整个费伦，也只有我们这一家互助者协会。” “除了我之外，你是唯一一个有用的成员。” 希娜看向苏格，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道：“所以，你要做好准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很有可能没有任何委托过来，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自己找点打发时间的东西。” 苏格也不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他也无法推测出对方的意图，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应和着。 “原来如此。” 苏格点点头，带着自己的行李，就要转身往楼上走去。 “等一下。” “我去放行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苏格转过身来。 “二楼是储藏室，空间很小，没有休息的地方，至于三楼，那是我的房间。” “原来是这样，”苏格走回来，微微一愣，“不对，那我住在哪里？” 希娜低下头刷刷刷写了一个地址，交给苏格，“这是协会名下的一处安全屋，如果你实在不想去外面的旅馆租住的话，可以去这里。” 还没等苏格发表意见，希娜就打了个呵欠，说道：“就这样，今天没有你的任务，可以先回去整理，明天早上八点过来，记得，不要太早，而且……” “希望你们离开的时候，可以从外面把门关上，这样就不需要我再特意过去一趟了。” 苏格转过头，目测着希娜与门口之间的距离，一滴冷汗忽然就从额角流了下来。 片刻之后，苏格提着自己的行李，与米斯顿葛一起离开互助者协会，在轻轻地关好门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小姑娘，该说她是宅呢，还是该说她懒，一共才两米不到的距离……苏格叹了口气，并对未来在费伦的生活担心起来，转头问道： “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再帮我看看这个地方，很可能，我以后都有在这里住下了。” “没问题，”米斯顿葛接过来，简单看了一眼之后，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我知道这个地方，但是……” “但是？” “其实这个地方，就在我们学院里面，只不过，这个地方……不太像给人休息的地方，嗯，也可能是我误会了，毕竟学院很大，也可能有着我不知道的区域。” 说着，苏格就跟在米斯顿葛后面，向希娜给的地址出发。 从协会出来之后，他们没有搭乘任何交通工具，先往南边走了一点，接着转折向西，通过里弗斯河二号桥之后，再转折向南，最后来到了西二区的维吉尔街道三号。 费伦皇家医学院。 这段距离，在地图上看似只有很短一点，但实际走起来，两个人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抵达了目的地。 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建筑，听着传入耳朵里的那股让灵魂都忍不住颤抖的钟声，惊讶道： “不会吧？这就是安全屋，一座钟楼？” 第四章 毕生理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米斯顿葛来到钟楼上面，四处看着。 这座位于格里芬皇家医学院的钟楼，虽然从外面看上去有些古旧，但是里面的设施却被保护得非常好。 整体由白色的长石垒砌，边角处用很少的装饰和花纹做了美观调整，简约而充满气势。 这里与约克列伊努教堂旁边的钟楼很像，但规模却比那个要大得多，就像一面洁白的旗子，立在医学院中，为所有的师生准确地报告时间。 走进去之后，苏格简单查看了一下，发现机械的转盘和指针，锁链，齿轮，保养和修理钟表的工具就放在入口旁边的仓库里。 可以看得出，之前这里的管理人员，相当负责。 苏格点点头，表示钦佩，然后沿着盘旋的长梯上去，最终来到顶层的小阁楼中。 这里原本是用作临时的休息室，因为有些时候，修理和保养钟楼，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就有了这间小阁楼，用于简单的休憩。 苏格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除了没有盥洗室和厕所，其他的都很好，足够隐蔽，也不在学生的主要活动范围内，作为一个休息点，确实非常好。 而公共厕所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如果要解决生理问题，也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剩下的就是我的问题了……苏格收拾着东西，有些担心。 毕竟刚刚才体验过钟声回荡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适应。 米斯顿葛将一旁的小窗打开，柔和的夜风吹进来，吹得人身心舒畅。 “挺好的，这样，我以后找你就方便多了。”米斯顿葛笑着说，“对了，还没告诉你，我现在成为助理医师了，在帮助库特教师进行研究。” “那很不错啊，恭喜你。” “苏格，你以后，就喊我米斯吧，我比较喜欢亲近的人这样喊我。” “嗯，可以，米斯。” 米斯顿葛笑起来，想了想，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现在是超凡者了。” “什么？”还在收拾东西的苏格突然一愣，看向米斯顿葛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米斯顿葛笑着，将两人分开之后的事情，跟苏格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还要多谢你送我的蜂蜜，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苏格听完，皱起眉头，“所以说，那个梅欧路女士，是可以相信的，是吗？” “是的，她救过我，我完全相信她。” “可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身份，就是‘野生’的超凡者，这个身份一旦暴露，就会牵扯到很多事情，十分复杂，你本不该跟我说的。” “可是你是我朋友啊，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事情，以后也不会用这个力量去做什么。” 苏格低头想想也是，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又或许是因为对“野生”超凡者，有着过分的警戒和抗拒。 一时间，苏格想起了某些事情，整个人忽然沉闷了下来，散发着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气息。 米斯顿葛眨眨眼，意识到了苏格的变化，但是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苏格。 钟楼里回荡着时间的声音，两个年轻人，各自沉默着。 “咚。” 一声钟鸣响起，苏格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很晚了，我送你先回去吧，不然你的家人该担心了。” 米斯顿葛看看苏格，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明天下课之后过来找你。” 苏格无声地点头，“我送你……” “不，我自己就可以，你刚刚来费伦，对周围还不熟悉，否则一会儿把我送回去，自己却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那……”苏格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也是有点可能的。” “我家就在西三区，第一街道58号，很近的，放心。” 两个人互相笑笑，一时间，之前的沉闷被驱散了不少。 米斯顿葛能明显地感觉到苏格的情绪低落，但是出于礼貌，也没有问什么，道别离去。 苏格在收拾好所有的行李之后，依然无法从那股低沉的情绪中逃离出来。 他提醒自己此次前来费伦的目的，也提醒自己，必须尽快变强。 胸口中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在堵着，苏格感到一阵阵的憋闷，无奈之下，决定下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树影婆娑，摇曳不停。 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白的纱幕，苏格走在医学院的小路上，心中慢慢平静下来。 望着远处教学楼里的灯光，苏格有点恍惚。 曾经，他也有过那样的经历，坐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奋笔疾书着。 而现在，他却孤身一人站在外面，感觉自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忽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苏格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夜色中缓缓走来，手里还拖着不少行李。 男人穿着一整套正装，身材健硕，带着眼镜，留着一头干爽利索的短发，根根像钢针似的。 说实话，男人其实挺帅的，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甚至都带着点忧郁的魅力。 可是男人一路过来，一路骂骂咧咧的，一副脾气不好的样子，而男人在骂人的时候，表情变得很狰狞，原本帅气的脸就像变了个人，看上去无比欠揍。 苏格眨眨眼，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男人。 哦，对了，是在费伦东站，真是，这家伙，不会是拖着这么多东西，用双腿走过来的吧？ 苏格看着男人满脸大汗的样子，开始揣测。 正当他侧过身，装作要去向别处的时候，男人却拐了一道弯，直接走了过来，问道：“麻烦问一下，阅读者教堂在什么地方？” 苏格眨眨眼，想混过去，但是看着男人汗流浃背的样子，一时于心不忍，随手翻出费伦的地图，说道： “……就是这样，我们现在在这里，医学院的位置，阅读者教堂要往南边走，再向东，看上去很近，其实很远，已经这么晚了，我建议，您还是搭乘轨道列车比价好。” “轨道列车？那是什么东西？”男人道。 也是个刚来费伦没多久的人啊，难怪……苏格在心里嘀咕一声，道：“一种交通工具，类似于公共马车，下车时付钱，从这里到阅读者教堂，应该用不了1比恩。” 苏格说着，瞥了一眼男人的包裹，从印出的痕迹来看，竟然像是书籍，一堆堆的书籍。 “需要帮忙吗？” 男人看看苏格，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这也是一种考验。” “那就只能祝您一路顺风了，愿女神庇佑您。” 苏格看着男人哼哧哼哧地离去，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忽然，肚子里传来了“咕噜”一声，苏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于是他调转方向，打算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 深夜。 知识教会，阅读者教堂。 男人拖着沉重的行李，一步步来到阅读者教堂之中，还没等说话，就看到一个老人迎面而来。 老人眉毛很长，有着一身与外表截然相反的结实的肌肉，脸颊却极为瘦削，尤其是两腮的位置，像是用小刀将多余的肉都刮走了一样，第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让人产生畏惧。 除此之外，就是老人身上的那股气势，不怒自威的气势，带着赫赫威严。 老人往男人身上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的晚课学习，和打扫任务，你还没有完成。” “可是，这是我第一天来费伦，我甚至没有吃饭，克里丁主教。”男人抱怨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做晚饭？是这样吗，阿金斯，还是说，你希望我用你父亲的方式来对待你？” “不不不，我去，我立刻就去。” 名叫阿金斯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已经筋疲力尽的情况下，一个蹦从地上跳起来，就近找了个位置，开始晚课的学习。 克里丁主教穿着一身褐色长袍，转身离去，在关上门的前一瞬间，沉声道： “旁边的房间里有剩下的面包，记住，只有顺利完成晚课学习和打扫任务的人，才可以去享用。” 房门合上，偌大的聆听圣堂中，只有阿金斯一个人，借着一盏便携式煤气灯，奋力读书。 “嗯，智者手抄本，第三章，第四小节，旁边的房间里有面包，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 苏格填饱了肚子，心情却依旧不明朗。 刚才，他只是找了一家很普通的餐厅，进去后也只是享用了一顿简单的便餐，然而在结账的时候，却被账单上的数字吓得大惊失色。 只不过是一块煎猪排，蔬菜浓汤和没有涂黄油的白面包，就花费了他1比恩8便士，这几乎有约克市价的两倍，重要的是，他还没怎么吃饱。 “看来以后还是要自己做饭，嗯，费伦米贵，居之不易。” 苏格喃喃自语，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费伦皇家医学院。 让他意外的是，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仍旧有大批的学生三两结伴，陆陆续续地从教学楼出来，另一个方向的宿舍区前进。 看来，无论在什么年代，医学生都是这么不容易啊……苏格感叹一声，忽然听到几个小女生在低声说着什么，言语之中，流露出极度的气愤。 “我说，你们听过了吗？隔壁班的那个，对，就是今天没来上课的那个，听说她是被人欺负了？” “被欺负了？是……那种欺负吗？” “没到那种程度，只是被摸了几下而已，但是，即使这样，也让人十分生气，不是吗？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走上去，狠狠地给那个色狼一个大耳光。” “我猜你没有那个胆量，因为我听说，那个大色狼，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 “我的女神，这不会是真的吧？” “希望不是吧，唉……” “可恶，一个大使，还敢来我们格里芬做这种事情，不行，我要回去找几本巫女的书，我要诅咒他，让他失去男性的功能。” “什么书还有这样的功能？” “不是你之前借给我的那本吗？上面有几个奇怪的仪式，应该就是诅咒用的，不管怎样，我要去试试。” “你还是一向充满正义感啊。” “当然，让全天下的色狼消失，是我的毕生理想。” ?????? 苏格躲在一旁的花丛中，听着女生们嘁嘁喳喳地讨论着，然后沉默片刻，转身向钟楼走去。 第五章 童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晨，苏格伴着钟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昨晚睡得相当好。 不知是因为白天的劳累还是怎么，从他躺下开始，直到刚才睁开眼睛，中间的过程几乎像是被省略掉了一样，是一个十分优质的睡眠。 这样看来，应该不需要为睡眠担心了，接下来……苏格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在心中制定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最终目标很明确，就是让葛比翁和格拉奇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考虑到这两个人的实力，苏格觉得，以现在的自己，想要正面对抗，根本没有可能。 而且费伦太大了，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给塞林报仇这件事，苏格虽然执念很深，但也没有莽撞，他知道，想要完成最终的目标，只能一步一步来。 首先就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其次，可以考虑找帮手，在进行这些事的同时，也要注意情报的收集和调查。 增强实力的方式，最稳妥的，就是提升自己的位阶。 可能是还没有总结出对“祈星者”的感悟，苏格总觉得，自己的“祈星者”灵药，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那场大战消化多少。 应该是没有找到“祈星者”的正确定位，所以无法像“盗窃者”那样去付诸实践……苏格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至于增强实力的其他方式，也可以使用超凡武器。 苏格现在唯一的超凡武器，就是昂都给的占卜家的硬币，这个有着使用限制条件和副作用的超凡武器，苏格从拿到手就没有用过几次。 倒不是说他觉得这个东西不好，只能说，他经常会忘记，因为占卜家的硬币无法作用于实战，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东西，无法做到雪中送炭。 除此之外，可以找帮手。 对于找帮手这件事，苏格有些无奈。 他没有想到费伦的互助者协会，会是这样一番模样，更没想到这里的成员会这样少，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有一个不喜欢运动的小女孩。 “什么？出门，不，我拒绝……” 恐怕希娜一定会这样说吧……苏格无奈地想着。 除了希娜，找昂都其实也是可以的，不过每次想到昂都，苏格总会出现不妙的预感，虽然昂都在关键的时候很靠谱，但是平日里，却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那个。 “怎么办啊，总不能找米斯吧？”苏格感叹了一句。 “还要进行情报的调查和收集，嗯，先从那些酒吧开始调查比较好，对了，在这之前，还要先去向希娜打听一下，还有面具，不能忘了这个……” 苏格在心中计划好一切，在心中估算着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开始向位于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出发。 清晨的费伦空气非常好，从里弗斯河上弥漫开来的水汽，像一条梦幻的丝带一样，顺着河流缓缓飘动。 来到一个新的城市，所有的一切对苏格来说，都是那样的新鲜。 很早就开始读书的医学生，忙碌的上班族，街边叫卖的面包铺，里弗斯河二号桥上来来往往的轨道列车和马匹…… 晨曦从高楼与高楼之间的空隙照射下来，唤醒了沉睡中的费伦。 眼前的一切，都散发着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这种充满生命活力的味道，让苏格逐渐沉醉其中。 苏格掐着时间，来到互助者协会，发现希娜早已在位置上坐好，正低着头翻阅着什么。 嗯，倒是很有时间观念，不过……苏格有些发愣，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希娜总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就像是这个小女孩一直坐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如果不是希娜换了一身衣服，恐怕，苏格会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就在这时，希娜抬起头，大大的眼睛中丝毫没有温度，“来吧，开会，按照流程，也需要给你解答一些问题。” 苏格点点头，直接走过去在希娜对面坐好，像一个等待老师发问的学生一样，神情严肃。 “首先就是工作问题，在那边的委托栏上，有除了书面委托类以外的所有类型委托，你可以自己去选择，也可以就那么放在上面。” “嗯嗯，”苏格乖巧地点头，“那你呢？” “我要处理书面类委托，也有我自己的事情。” “嗯嗯，那昂都先生呢？” “昂都也有他自己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你就当作在这个协会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希娜说话的时候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太多的语气波动，这让苏格很难去揣摩希娜的意思，只能盯着希娜仔细地看，想从上面寻找一些痕迹。 “两个人，不是说，在我来这里之前，一共有三个人吗？”苏格举手提问道。 希娜少有的瞥了苏格眼，说道： “是的，在你来之前，这里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人。” “排名第二的那个，名叫阿基尔罗，就是这个人发展我进入的互助者协会，而且他，也是创办互助者协会的人，是互助者协会的总会长。” 阿基尔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苏格摸着下巴，忽然一惊，问道：“这个阿基尔罗，是不是……” “是的，你想的没错，他是隶属于天空教会的主教，现在在无垠总教堂兼任二主教的位置，同时，他还兼任了肃清者小队第三队副队长，和后勤方面的主管。” “这、这么多吗？难怪他很忙，都没有时间过来协会。”苏格干巴巴地说。 “是的，这家伙就是个混蛋，希望女神不要庇佑他。”希娜平静地说着，但言语中却掺杂了一丝个人情感。 这还是希娜第一次在苏格面前表露情绪，让苏格非常意外，不过同时，苏格也放下心来。 毕竟对方有情绪，就说明是个正常的人，这总比一个像木头一样的人形傀儡要好得多。 “嗯，我在约克，见过他的弟弟，奥格海马大主教，希望有机会的话，也想去见一见这位阿基尔罗先生。” “对了，既然这是第二个，那第一个呢，那个排名第一的人呢？” 苏格问完，就看到希娜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自己。 愣了片刻，苏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对不起，我忘记了，是昂都先生，对吗？” 苏格说完，心里就有点同情希娜，心说这个小女孩也不容易，一个人操持着这间互助者协会，应该也有过非常艰难的时候。 希娜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是沉默了片刻，说道：“对于在约克发生的事情，我表示遗憾，希望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可以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和勇气。” 苏格看着希娜，从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努力分辨着。 这对她来说，应该也不容易了吧，能看出是出于礼貌，但是能想到这一点，也说明是有诚意的。 “虽然我没有资格，但还是请允许我代表约克，感谢你的关心。”苏格站起来，对希娜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希娜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在对着桌子上的文件发呆。 啊这……好敷衍啊…...苏格坐下来，却发现屁股下面的椅子，忽然发出一声濒临断裂的呻吟。 仿佛被东西扎了一下屁股一样，苏格猛地站起来，从椅子旁边拉开距离。 “没事，需要修理而已，不是你的体重问题。”希娜平静地说，甚至没有抬头。 我的体重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椅子……苏格无奈地看看椅子，再看看这间破旧的小楼，问道： “我们，嗯，我是说，为什么协会要租用一个这样的地方呢？周围的建筑都很安全，我们或许可以找一间类似的……” “这不是租用的，是协会的财产。”希娜道。 “这样啊，那我们也可以修整一下，你们之前在这里工作，都不会考虑安全问题吗？比如说，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一块木板之类的。” “考虑过，但是太贵了。” “什么叫……太贵了？”苏格眨眨眼，完全没有听懂。 “这栋楼，是有历史的，可以追溯到第五纪的尾声，所以……” “所以，是具有历史的价值在里面，是吗？”苏格有点理解了。 “不是，是修缮所花费的钱，太贵了。依照目前协会的的储备金，连一层的总体修缮都不够，所以，我们就一直将就着使用。” 希娜说完，表情虽然始终平静，但两个脸颊上，却悄悄爬上两抹嫣红。 苏格跟着希娜一起沉默下去，一时间，四周的空气都充满了一股尴尬的味道。 “对了，”苏格想起一事，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如果没有紧急的委托的话，我想先去费伦的地下交易场看看，就是东二区那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希娜盯着苏格，似乎是没有想到苏格竟然会这样具有行动力，在报道过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做好主动出击的准备。 “有的，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跟你说，但是……”希娜对苏格眨眨眼睛，“费伦的酒类管控十分严格，而且，你成年了吗？没成年的话，那些酒吧和酒馆不会让你进去的。” “当然。”苏格点点头，然后打量起希娜，“对了，我也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苏格看着希娜娇小的身材，低声道：“我们互助者协会，还招用童工吗？” 第六章 来到费伦的第一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阵后怕地从协会中跑出来，拍着胸脯不停地喘气。 就在刚才，在他问过希娜那个问题之后，希娜那张很少出现表情脸上，突然出现一股怒意。 那股怒意，让苏格如坠冰窖，连有关地下交易场的情报都没有询问，就连忙跑了出来。 “嗯，应该是不小心惹她生气了，看来有关身高和年龄的问题，以后不能在希娜面前提起了。” “唉，这也不能怪我啊，任何一个看到希娜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 苏格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了以后的共事，还是找个机会向她道歉比较好，嗯，找个时间，但肯定不是现在。” 苏格挠了挠头，想起米斯顿葛说傍晚课程结束之后才会过来，于是就计划着先熟悉一遍费伦的地形和设施，为之后的行动做好准备。 “嗯，就先从中央区开始吧，如果有时间，再去东区看一下。” “或许，买点东西，晚上回来给希娜做一顿晚餐，这样的道歉方式说不定也可以，嗯，希望协会里有厨房……” ??????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怎么啦，我的小米斯，看上去，有什么烦恼正在困扰着你。”梅欧路问道。 “是的，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想了想，把苏格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方便询问，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苏格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感觉他藏着什么心事，很沉重的那种。” “你最近在研究心理学吗？” “没有，库特教授的研究，没有涉及临床心理学的领域。” “那可能是你的错觉，”梅欧路说，“又或许是你的那个朋友刚来费伦，无论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还没有习惯。” “可能吧，也可能是我的错觉。”米斯顿葛低着头喃喃道。 见到米斯顿葛的样子，梅欧路深红色的眼睛微微一亮，说道：“就是这个人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在约克认识的朋友？” “是的，梅欧路女士，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费伦，据说是什么工作调动，而且今后一段时间，会一直待在这里。” “梅欧路女士您有时间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介绍给您。” 正在涂口红的梅欧路忽然一抖，手上的动作没有收住，在嘴唇旁边划出一道深深的红印。 猩红而鲜艳，如同啜饮鲜血之后，嘴角残留的血迹。 “啊。”梅欧路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连忙擦拭。 “怎么了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没有注意到梅欧路的动作，只看到梅欧路在嘴角擦着什么，“有时间不方便吗？” “是的，我现在不想见他。” 梅欧路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我的小米斯被那家伙抢走了的感觉，所以，我不想见他。” ?????? “所以说，就是这样。”米斯顿葛皱着眉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站在苏格面前。 “这没什么，那位梅欧路女士对你这样在意，其实是好事，你不觉得吗？这很像家族里的长辈，对晚辈交到新朋友后，喜忧参半的心情。” “是这样吗？”米斯顿葛挠挠头。 “应该就是这样。” 苏格没有过多在意。 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根本都没见过梅欧路，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而他和梅欧路之间，也只有米斯顿葛这样一个交集，所以见与不见，其实没有所谓。 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通过一顿丰盛的晚餐，暂时解决了希娜的问题。 虽然他没有明说，希娜也没有正式表达态度，但从希娜那个狼吞虎咽的态度来看，应该是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自己刚来费伦，与同伴发生矛盾，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不过他的钱包里面，又少了2比恩外加2便士。 真是肉疼啊，来费伦还没多久，就花出去这么多了，不行，要想办法找点委托，今天一天算是先熟悉了费伦的大致情况，接下来，就可以正式投入工作了……苏格想着。 “对了，你今天都去干什么了？”米斯顿葛问道。 “勘察环境，”苏格说，“毕竟我是来工作的，要提前熟悉费伦的环境，这样才好为之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还没等米斯顿葛提问，苏格突然想起来一事，说道： “对了，我昨天，嗯，今天回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听说是学院里的几个女生，被人欺负了？” “可能吧，不过都是她们女生的事情，我们男生也不方便打听。”米斯顿葛道。 “真的是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吗？” “很有可能，”米斯顿葛轻轻地点头，“那个大使，经常借着来学院交流的名义，在学院里乱窜，有好几个女同学都被骚扰过。” “虽然同学们都很气愤，可是碍于对方大使的身份，而且还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一直拿对方没有办法。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身为一国的外交使，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以，就有了想要利用诅咒，来使对方丧失男性功能的想法？”苏格哭笑不得。 “这个嘛，”米斯顿葛挠挠脸，“怎么说，这是最近比较流行的东西，好些同学都在看这个，什么巫女的，恶魔的，死神的，幽灵的，好多好多。” “不过我猜，那些应该都没有用的，想要用这个来对付大使，还不如去告诉库特教授。” 苏格点点头。 “不过，牵扯到有关神秘学的这些名字，总感觉怪怪的，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 同一时刻，医学院中的住院部。 一条素白柔嫩的手臂，推开了病房大门。 一名长相甜美，却有着一副诱人身躯的女仆走进来，提起裙角微微屈膝，恭敬道： “伯爵，斯齐亚家的小姐过来了，还带着慰问的礼物，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我这就将她们领过来。” 克里普特伯爵点点头，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说道：“去吧，带那个小家伙过来。” 女仆恭敬地行礼，俯下身体的时候，从胸口出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而后缓缓退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从病房外面传来。 “克里普特叔叔，我来看您了，还带来了礼品，都是我自己选的，希望在它们的帮助下，您能早日恢复，再去带我骑马。” 说话的是一位少女。 她有着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明亮，深邃，脸上带着点婴儿肥，洋溢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阳光气息。 只不过少女似乎特别钟爱黑色，无论是头上的黑宝石发卡，还是耳朵上的墨玉耳环，无一例外，都是纯粹的黑色。 少女身穿了一套漆黑的衣服，类似于骑马装，下面是一双擦得铮亮的马靴，在马靴的后跟上，还沾染了少许的泥土，看上去似乎是刚从马场回来的样子。 少女异常活泼，似乎有着使不完的精力，动作却十分规矩，从进门开始，虽然嘴上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但是举止和神态，都遵循着严格的贵族礼仪。 克里普特看到少女的样子，注意到少女脚下的泥土，哑然失笑道：“已经这么晚了，还去骑马？” 少女笑了笑，凑过来，“伤口好些了吗？听说之前的刺客，是想要刺杀那位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的，但因为一时手滑，才误伤了您，是这样吗？” “这都是什么坊间流传的版本？”克里普特苦笑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是一位愚蠢的刺客。”少女说完，退后几步，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动作，说道，“勇敢的克里普特伯爵，在此，以维拉蒂?斯齐亚的名字，赐予您祝福，希望您早日康复……” “然后带我去骑马……” “最后那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克里普特哈哈大笑起来。 女仆安静的待在一旁，微笑着倾听二人的欢笑。 只要是能进入费伦最上层圈子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出身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非常喜欢同为五大贵族之一的斯齐亚家族的小女儿。 甚至可以说，就是这个叫维拉蒂?斯齐亚的少女，促近了克里普特家族与斯齐亚家族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两个家族的联盟和地位如此稳固。 “很抱歉，尊贵的小姐，但是伯爵必须要休息了，他的伤口，还没有……”女仆看了看时间，恭敬地说。 “嗯，没错，”维拉蒂点点头，一手握拳，“那我就先回去了，克里普特伯爵，愿女神庇佑您……” 克里普特挥挥手，将少女送出去，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克里普特与女仆二人。 窗外传来几声夜莺的鸣叫，而屋子里却安安静静的。 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衣裙滑落，女仆红着脸，慢慢走向克里普特伯爵。 很快，屋子里就响起一阵让人血脉扩张的呢喃，带着春意的亲吻声，和让人意晃神摇的呻吟。 ?????? 维拉蒂带着随行的仆人，心满意足地从住院部离开。 忽然，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起头，却发现天上的月亮竟然异常明亮，而且…… 看上去，竟然比平时的月亮要大上整整一圈。 就像是月亮离得地面更近了一样。 维拉蒂盯着月亮，看到那莹白而静谧的光芒后，突然感觉到一阵精神恍惚，她甩甩头，将那股晕眩感甩出去，转过身，问道：“大家没事吧？” “没事的，维拉蒂小姐。”一位贴身女仆说道。 “嗯，准备回家。” 维拉蒂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那一队仆人，每一个人的眼睛中都发出了微微的深蓝色光芒，并且全部抬头看向月亮。 慢慢的，这一队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痴狂而迷蒙的表情。 像是在做梦。 ?????? 苏格送走米斯顿葛之后，独自回到钟楼，刚刚准备睡觉，忽然就感觉到左手手心中，传来一阵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他连忙来到窗边，在头顶的群星之中，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在某个地方，正有一颗看不见的星星，对他发出了神秘而古老的召唤。 苏格低下头，看到手心中微微闪烁的六芒星图案。 他咬咬牙，将灵性蔓延过去。 无尽的黑暗从虚空中来，瞬间将他给吞没了。 第七章 需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 头顶上方，一束冰蓝色的幽光照射而下，将他面前的圆桌照亮。 在圆桌的外面，有一层细密的雾气流淌，围绕圆桌的二十一张高背椅，就立在其中，仿佛溪流中矗立的岩石。 更外层，是一片深邃的黑暗，无边无际。 苏格在第一时间将面具戴上，接着，就看到圆桌的周围，闪烁起几道幽蓝的光芒。 好险……苏格心中闪过一阵后怕。 从上一次的会议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星期了，在这期间，他曾多次遥望星空，想找到隐星的位置，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苏格其实一直心存疑惑，他不知道这个会议的举办时间，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规律和逻辑可循。 算上现在这一次，他只参加过四次，从这四次的举办时间上来看，除了夜晚这个共同点，其他的根本没有共同性。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之前已经做好了铺垫，这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苏格安慰着自己，一抬眼，就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纷纷落座。 苏格不动声色地扫过去，按照自己的记忆，将出席的人一一对应起来。 我，皇帝，混乱，异种，厄运，月亮，海洋......嗯，还算不少，一共七个人，看上去皇帝，混乱和月亮还是比较清闲的，几乎每一次的会议，这三个人都会出席…… 海洋，上次的会议没有出席，我还以为昆汀这个家伙是害怕了，看上去，应该是被别的事情给耽误了，嗯，毕竟是在海底…… 还有厄运和异种…… 苏格一边看着出席会议的人，一边思考。 忽然，他发现自己跟这些领域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 厄运领域中，他认识妮艾莉露和菲欧娜，两个魔女之间的对战，曾一度让他陷入苦战，异种则更不必说，他跟随着一路追来费伦的葛比翁，就是异种领域的。 之前苏格还怀疑过会议上“异种”的身份，但是后来知道对方是位女性，就没有过多在意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圆桌旁传来。 “嗯，就很致命，怎么这一次的会议间隔时间这么长，我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地方了。” 是“混乱”……苏格确认说话的人的身份。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认为，也就是说，原本会议的举办时间，应该是比较有规律的，或者说，不会间隔这么长，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是什么影响呢…… 圆桌旁传来几声沉重的叹息，似乎都是在为这样一个问题而感到疑惑。 “大概……” 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天真和稚嫩，苏格看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厄运”的位置传来。 “大概，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也只是一个猜测。” “是什么呢？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分享一下，我们的厄运女孩。” “混乱”问道。 “当然可以，据说，这个地方，可以回应成员的希望。” “什么叫……可以回应成员的希望？” “就是说，如果在座的，或者是没有出席的成员，其中有一位或者几位，同时期望会议延期的话，这片空间，有可能会回应他们的希望。” “厄运”说完，圆桌周围一片寂静。 苏格心中涌出了巨大的震撼，他相信，在座的其他人，只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产生与他一样的感受。 可以回应希望？像具有意识的生物一样，可以回应希望？这样说来，这片空间很可能具有生命，最起码不是简单的空间…… 苏格想着，发现自己有点可笑。 这片空间的神秘性他早已经知道了，只是“可以回应成员的希望”这种事，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料。 也就是说，这几个星期以来，都是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希望？是因为多人的共同希望而产生的巧合吗？苏格开始猜测。 “我想，应该是，不，有一部分是我的问题。”昆汀举起手，“之前我有一段时间，因为害怕错过会议，所以出现了想要会议延期的想法，可能是因为这样……” “混乱”无声地点头，说道：“可能就是这样，而其他几个没有出席的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就是因为几个成员出现了相同的希望，这个地方才予以满足。”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不是互相认识，然后约定好了同时缺席的……” 苏格没有在意“混乱”的想法，只是沉默着思考这片空间的真实身份。 “混乱”看了看，说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将会议的开场省略吧，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之前发布的那条委托，就是有关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那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进展，这条委托长期有效，如果大家入手了，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报酬。” 见到会的成员没有动静，“混乱”摆摆手，示意下一位。 “那个，我这边，有数量众多的海洋生物，所以，如果你们有需要的材料，也可以委托我，或许那些对你们来说很少能见到的材料，我可以轻易获得。”昆汀说。 不是发布委托，而是提供专门的服务？还是具有优势的海洋领域？苏格看了昆汀一眼，对这个来自海底的少年，产生一点不同的印象。 “所以，你需要的报酬是什么呢？” “我需要同等价格的材料，或者是可以用来治疗的药剂，”昆汀说，“尤其是在海洋中，难以获得的那种材料。” “可以，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会向你发出委托。” “感谢您的帮助，额，月亮女士。”昆汀说道。 委托还在进行，但苏格的注意力，却放在几个成员身上。 “混乱”还是一如既往地乐天派，看来这段时间的空白期，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打击，而“月亮”女士，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跟“混乱”拌嘴，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海洋、不，昆汀这个家伙，也慢慢开始熟悉会议了，与之前那次相比，有着明显的进步，应该是向谁讨教过，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 至于“异种”小姐，还是那么沉默寡言呢，完全没有任何破绽，不过只要她不主动发难，对我来说也没有威胁。 苏格将目光移向“厄运”，回想起之前的发言，发现自己对“厄运”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唉，越来越疑神疑鬼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要疯……苏格深感无奈，在面具后面轻轻叹了口气。 眼见委托和材料的交流告一段落，苏格鼓起勇气，用之前伪装的声音问道： “我想，入手一件超凡武器。” 话音落下，圆桌上一片寂静。 这是苏格的计划之一。 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苏格原本就计划寻找一件超凡武器，因为之前从昂都那里得到的占卜家硬币，根本无法在实战中发挥威力。 考虑到短期内灵药的消化问题，直接购入一件超凡武器，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苏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在会议上寻求超凡武器的人，但是他做出了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将压力推给了其他成员。 这是他从昂都那里学来的方法。 如果他是第一个在圆桌上寻求超凡武器的人，那就等于给其他人开辟出一道崭新的路，没有人会对他产生怀疑，相反，只会对他这种大胆的想法，产生敬佩和欣赏。 相反，如果之前有人寻求过超凡武器，那么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走前人走过的路，也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在决定融入会议的那一刻开始，苏格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在圆桌上的人设。 低调，深沉，神秘，又拥有强大的实力。 当然，最后那一条，完全可以用伪装来做到。 苏格说完，目光依次扫过圆桌上的其他人。 一阵沉默过后，“月亮”说道： “可以，具体一点，领域，作用，期望的效果，和能接受的副作用。” 这、这么具体的吗……苏格嘴角微微抽搐，他现在很想说一声“对不起，很抱歉我没想这么多，给一个差不多的就行了”，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人设问题，他还是决定深沉一点，道： “中位阶，或者能力突出的低位阶超凡武器，具有强大的攻击性，领域没有具体要求，但是副作用不能有影响使用者的精神问题，也不能带来不可逆转的身体损害。” 苏格尽力把这段话说得专业一点，以便让自己的形象更加饱满和立体，同时避免露怯。 至于为什么选择中位阶和突出攻击性，前者是考虑到葛比翁和自己位阶的差距问题，后者则是为了弥补现阶段的能力缺陷。 如今，他只有一个没有攻击力的星光标记和辅助类的星光幻觉，如果不考虑恶魔火焰，可以说，他完全没有任何有效的攻击手段，因此，他才将攻击力作为一个重要条件，放在需求里面。 “月亮”思考片刻，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有一件，来自于太阳领域，位阶八的火法师。” “名字叫作，火精灵的护身符。” 第八章 父神的传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火精灵的护身符？” “是的。” “月亮”沉默了片刻，说道：“就像我说的那样，它是来自于太阳领域位阶八的超凡武器。” “具体一点，它可以让佩戴者使用部分太阳领域的能力，驱散，净化，和部分火焰的能力，像火焰剑，连珠火球，剧烈燃烧，火焰护盾等，是死亡领域和衰败领域的克星。” “众所周知，如果单独讨论领域的攻击能力，在所有领域中，太阳都是顶尖的那一个，其他领域中，也只有大地能够与之相比。” “这应该满足你的要求，具有攻击力，我想，只要是超凡者，都知道太阳领域的特点，不是吗？” 不，我就不是很清楚，对此我表示惭愧……苏格在心里嘟囔着，却对“月亮”描述的超凡武器能力，感到十分满意。 虽然他不知道太阳领域的能力和特点，但是只是听到“月亮”的描述，他就已经决定，要入手这件“火精灵的护身符”。 火焰的能力在对抗黏液时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而太阳的驱散和净化力量，可以用来对付衰败。 可以说，只要将这个护身符弄到手，就可以同时使用两种不同的力量，来分别对抗葛比翁和格拉奇，几乎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嗯，不错，以位阶八的能力来看，我的灵性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剩下就只有一个问题……苏格斟酌着语言，低声问道：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200磅、不，看在我们都是同一个会议成员的份上，我给你一个优惠，180磅，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可这不是我能接受的底线……苏格欲哭无泪。 他所有的钱加起来，才不过90磅出头，就算是等到下个周希娜发薪水，也超不过100磅，就这，还包括了他日常的开支在内。 苏格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悄悄打量着其他成员，发现其他人都没什么表示，似乎是觉得，用这样的价钱能够买到实用的超凡武器，已经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嗯，”苏格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这非常合理，但是，我还想问一下，它的副作用。” “副作用就是，佩戴它的时候，你会产生强烈的亲火感和趋光性，就像夜晚在煤气灯下聚集的飞蛾一样。”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在战斗中，你很可能会因为忽然间的光暗变化，而做出本能的反应，这种本能的反应，会让你输掉一场战斗甚至丧命。” “除此之外，在没有佩戴而是随身携带的时候，你会非常想洗澡，而且同时，你会对灰尘和泥土产生厌恶，换句话来说，就是洁癖。” “月亮”说完，沉默下去，等待着苏格的答复。 真是个及时的副作用啊，当然，并不是因为我没有钱……苏格直接拒绝道： “不，请允许我拒绝，我对洁癖，有着天生的抗拒。”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它一直留在我手中的原因。” 交易就此流产，但双方却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情绪，毕竟这是基于双方自愿的问题，尤其是在这个地方，还有着其他成员的旁观，任何自以为是的小心思，都可能会给其他人留下坏印象。 苏格看着“月亮”的方向，有些不舍。 其实他还挺中意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的，源自太阳领域的能力，让他非常看好，但是副作用和价格，则让他产生了抗拒的心理。 主要还是价格。 苏格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各位有合适的超凡武器，请一定要与我交流，当然，我会给出一个令各位满意的价格。” 最好不要超过90、不，80磅……苏格在心里想着。 又经过了一段简单的交流，委托阶段结束。 “混乱”看了一圈，笑道：“距离上一次的会议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身边都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或者说，有什么想要分享的吗？” 所有人互相看看，同时沉默下去。 见到没有人说话，“混乱”也没有丝毫尴尬，仿佛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那我就来说说我的，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在费伦生活的。” “混乱”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苏格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仿佛有个阴森森的幽灵正站在背后，用雾状的肢体拂过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这是苏格进入会议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谈论现实世界中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也有过猜测，猜测会议中的某个或某些成员，是生活在北大陆，甚至就生活在费伦或约克。 毕竟像昆汀那样生活在水底下的，还是少数。 但是当“混乱”准确地说出“费伦”这个词后，苏格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从现在开始，提起万分的注意力，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信息……苏格这样对自己说。 按照昂都的教导，苏格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表达任何态度，因为任何一点反馈，都会让对方抓住细节，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苏格默不作声，看向“混乱”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备。 “费伦，那是什么，像西奥多格一样的地方吗？”昆汀不解。 “不是，是一个城市，普通的，人类居住的城市。” “混乱”说道：“虽然是一个人类居住的城市，可是也非常有趣，因为就在前一段时间，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遇到了刺杀，更可笑的是，执行刺杀的人，失败了。” “月亮”说道：“这很正常。” “是的，这非常正常，刺杀失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接下来，就不同了。” “格里芬官方给出的解释是，那次刺杀，是真知会一手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莫格里恩与格里芬之间的友好关系打破，从而完成他们未知的计划。” “所以现在，格里芬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肃清队，专门负责费伦的真知会残党。” “这有什么问题吗？”昆汀虽然听不懂，但也追着问道。 “这当然有问题，先不说具体的情况是怎样的，按照我的理解，真知会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混乱”说完，开始给昆汀普及有关真知会的事情，苏格大概听了一点，发现都是自己知道的东西，所以也没有仔细听，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刺杀这件事上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混乱”会那样肯定，但他愿意听下去，因为他的目的之一，也就是格拉奇，很可能就是真知会的。 “……就是这样，因为父神的存在和教义，真知会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也不屑去用刺杀的方式。” “所以，这件事情发展到这里，就变得很致命，不是吗？既然不可能是真知会做的事情，那为什么官方要这样解释呢？是有什么势力在从中搞鬼？还是说，是要掩饰什么？” “混乱”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苏格之前从米斯顿葛的信和报纸上，都看到过这件事情，但是因为对真知会没有过多的了解，他根本不会想到，事情的背后居然是这个样子。 而且为什么“混乱”会对真知会的事情那么了解呢，只是因为觉得好奇和有趣吗？ 看着“混乱”滔滔不绝的样子，苏格在心中默默给对方贴上了一个“多管闲事不要命”的标签。 不过，苏格对事情的真相，其实也是比较感兴趣的。 “那么，父神又是什么？”昆汀问道，“我知道‘祂’的存在了，可是，‘祂’是从哪里来的呢？” 昆汀的反问让“混乱”噎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嗯，有点唯物主义的感觉，昆汀这孩子，想不到还有这种潜力……苏格赞叹道。 凡事想问个为什么，虽然这个方式在神秘学的领域中非常危险，但是对苏格来说，也非常重要，可以帮他解答许多疑惑。 只是，在很多情况下苏格必须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不适合也不可能问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由另一个人帮忙问出心中的疑惑，就非常必要。 不知不觉间，苏格看向昆汀的眼神都变了，带着一点崇拜，和对雪中送炭的感激。 就在圆桌寂静无声的时候，忽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 “皇帝”清清嗓子，说道： “关于父神的来由，我可能知道一点，当然，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大家就当作一个故事，不必放在心上。” “据说，在曾经的万物神陨落的时候，出于对所有人类子民的关心和爱护，让万物神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意志，就是这股想要保护子民的意志，在万物神陨落之后，渐渐聚拢在一起，变成了后来的父神。” “我知道大家此时都在想些什么，没错，当时我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也与大家产生了相同的疑问。” 说到这里，“皇帝”看向昆汀，“你们的西奥多格，信仰人王，而人王，就是后世的永恒万物神，是所有人类的领袖，而现在，依然存留着这样一种说法……” “某些信仰人王的群体，时至今日，依然坚信，人王还活着，就是等待回归的父神，具体是怎样的，已经无人可以查证，但是在他们的信仰中……” “父神就是等待回归的人王，而人王，就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 第九章 深夜传来的呓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父神就是等待回归的人王，人王，就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 这句话在苏格的耳边不停回荡，将他的思绪，拉往那个传说中的纪元。 人王就是万物神，这件事情苏格是知道的，这就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个名称而已，但是突然间多出来的父神，则让苏格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那个真知会信仰的父神，会与万物神产生联系呢？ 在苏格的印象里，父神是真知会的信仰，也就是一个邪神，但万物神可是人类的领袖啊，一个为人类开创历史的善神，与一个衰败领域的邪神，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即便这只是一个故事，也未免有点太扯了。 苏格下意识的侧头，转过去看向“皇帝”，“皇帝”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动作，说道： “这就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海洋……不，昆汀，如果这件事冒犯了你们的信仰，我愿意为此道歉。” 苏格这才看向昆汀。 确实，如果说是震撼，恐怕来自西奥多格的昆汀，要比在座的所有人更加震撼。 毕竟昆汀所信仰的，就是曾经开创了第四纪人类历史的人王。 听到这样的故事，无论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种亵渎。 但令苏格感到意外的是，昆汀只是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愤恨。 “啊，不，其实没什么，您刚刚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故事，皇帝先生，我并没有在意，而且……” “我也比较想了解有关人王的事情，我是说，在你们那个世界的，有关人王的事情。” 心还真是大啊，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相信？不过这样的心态也不错……苏格看向昆汀，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来自西奥多格的家伙了。 “感谢您的宽容。” “皇帝”微微欠身道。 这个时候，“混乱”忽然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或许，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误会呢，只是真知会的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利用万物神作为一个幌子，借此骗过了所有人。”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巧借万物神之名，给自己壮大声势的邪神罢了。” “混乱”的语气中带着不屑。 苏格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来的勇气，虽然父神是个邪神，但好歹也算是个真神，一个普通人对真神嗤之以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所以说，这个父神，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呢？”昆汀问道。 “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只是对有关人王的事情感兴趣，有关人王的一切。”昆汀说道。 “混乱”沉思了片刻，解释道： “那就来聊聊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对于父神，我所知道的也不多，但关于真知会，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组织怎么说呢，很坦诚，虽然目的是为了传播父神的信仰，并试图将衰败带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但他们的行动，都很直率。” “他们是少数敢于向所谓正统教会发出挑战的组织，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头上的称呼，他们想要做的，只是将计划中的事情推动，所有其他的事情，都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就比如我最开始说的，关于格里芬官方将刺杀大使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这件事。”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昆汀问道，“等待回归的人王，又代表着什么意义呢？” “混乱”哼了一声，道： “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不是真知会的一员，他们只接受同为衰败领域的超凡者，像我这种，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故事，并不只是一个‘故事’，它的背后，也许还隐藏着什么真相。” 昆汀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接着问道：“是什么真相呢？” 昆汀的捧场让“混乱”十分受用，低声哼哼了几下，说道：“所有的超凡者，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下，或者在受到某种强烈刺激的情况下，会出现失控的反应。” “这对每一个超凡者来说，都是一件必须重视的事情，因为失控不可逆，一旦失控，可以说，你作为超凡者，不，甚至是作为人类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有谁说过，失控这件事情，只存在与普通的超凡者身上呢，那些所谓的真神，就不会失控吗？所谓的真神，就不会疯狂吗？” “混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落入在座的所有人耳朵里，一时间，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股窒息般的压力，降落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 苏格竭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以免被人发现出自己的异常，一边侧耳倾听。 “月亮”低声道：“疯子。” 圆桌之上，久久没有人说话。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但是，似乎是因为方才“混乱”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提起了戒备之心，在彼此的默契之下，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混乱”四下看了看，啧啧道：“看来是我扫了大家的兴了，我很抱歉，而且，看时间，似乎也到了结束的时刻了。” “那就这样吧，既然没有开场，那结束的时候，也简单一点好了。” “希望下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嗯，就很致命。” 说完，“混乱”的周围开始出现微微的荧光包裹，一道闪烁之后，身影就从高背椅上消失而去。 眼前浓郁的黑暗逐渐消失，苏格眨眨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钟楼之上。 微凉的夜风从窗口吹进来，苏格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凉，反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刚才“混乱”所说的话，还萦绕在耳边，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那些亵渎的想法，尽快从大脑中赶出去。 “呼……” 苏格长呼出一口气，逐渐活动着四肢。 真的假的，超凡者会失控，会疯狂，难道真神也会吗？不会吧，都已经是神了，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刺激到“祂”们吧。 真神就不会疯狂吗？ 难道所谓的邪神，就是失控疯狂后的真神吗？也不对啊，万物神确实是已经陨落了，那这个父神，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 “算了，以后还是离‘混乱’远一点，那家伙多半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那种。” “而且他既然知道之前的大使遇刺事件，最起码是生活在格里芬的人，很有可能，现在就在费伦。” 苏格想了一会儿，从把心思从会议上收回来，开始思考之后的事情。 “月亮”女士提到的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苏格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可是受到种种原因的阻挠，恐怕是没有机会入手了。 不过今天的意外会议，也给了苏格很多灵感，他打算有机会的时候，就去费伦的地下交易场看一看，说不定就能碰到什么好东西。 除此之外，他也准备问问希娜和昂都，如果能从这两个熟悉费伦的人身上得到情报，那是最好不过。 苏格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 “嗯，今天的会议，收获不少，除了有关真知会和父神的知识之外，还有会议本身……” “可以回应成员的希望，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苏格这样想着，渐渐睡去。 ?????? 一片漆黑之中，苏格忽然发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影子，浑身燃烧着黑红的是火焰，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火焰的人形站在苏格面前，嘴唇微动，一阵令人意晃神摇的呓语传入耳中，苏格集中全部精力倾听，却发现那并不是人类的话语。 苏格猛然惊醒，连忙扭头四顾，发现自己还是在那个钟楼里面，方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境。 “不对，不是做梦，”苏格随意地抹着额头的冷汗，“刚才的那个，是……” “恶魔之语？” 苏格露出惊恐的目光。 这是他来到费伦的第二个晚上，但是接连发生的小概率偶然事件，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连忙集中精力，辨认着恶魔之语传来的方向。 这是他从列伊努教堂地底的卡尔莫斯门事件之后，第一次听到恶魔之语，在这个恶魔已经消失的北大陆，每一次恶魔之语的出现，一定都代表着什么。 苏格闭着眼睛，沐浴着从窗口照射而入的星光，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恶魔之语的位置。 “就在医学院里面？还很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怀疑自己可能是感应错了，怎么可能有恶魔之语在医学院里面呢？如果是恶魔，一定会选择人迹罕至的下水道，或者是南边地势复杂的贫民区才对，怎么可能选择在医学院呢？ 就在这时，苏格忽然发现，除了在医学院的这个恶魔气息之外，还有三道微弱的恶魔气息出现了呼应，是从费伦的不同方向传来的呼应。 三道恶魔气息，都在他的东北方向，但角度和距离，则有着少许的不同。 但是这三道恶魔气息，与在医学院中的那股恶魔气息又不一样，仔细辨认之后，苏格发现，这三道恶魔气息，很像他当时在列伊努教堂地下的卡尔莫斯门后面，感受到的那股恶魔气息。 “算了，不管了，先去看一看。” 苏格拿上衣服和面罩，从钟楼上飞奔而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十章 我真的不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浩瀚的星空之下，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正在医学院中飞速穿越。 苏格停下脚步，感受着恶魔气息的来源，看向面前的建筑。 “学生宿舍楼？还是女生宿舍？这是怎么回事？” 苏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那股邪恶的恶魔气息，就是从面前的女生宿舍楼里传出来的。 距离女生宿舍楼越近，苏格越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气息的邪恶。 仿佛一条来自深海的八爪章鱼，用粘滑的触手将人紧紧捆住，那种濒临窒息的压力和恶心的触感，让人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皮都撕下来。 匆忙之间，苏格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虽然费伦的互助者协会与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但是曾经有个大叔跟他说过，身为肃清者，有责任也有义务去保护普通人的安全。 所以苏格没有多想，用力踩在一层的窗沿上，奋力猛蹬，借着向上的跃腾力量，用手扣住二层的地板，然后用力一拉，将身体带上二层的平台。 打量了一眼这个类似阳台的地方，没有过多停留，苏格紧接着来到门前，反手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插入钥匙孔后轻轻一转，随着“咔嚓”的一声响，大门缓缓打开。 苏格走进去，发现走廊上已经弥漫开浓浓的邪恶气息，一些不起眼的阴影处，已经出现了浓稠而带有臭味的黏液，隐约还有蠕动的物体。 慢慢走过阴森而恐怖的走廊，苏格站在一扇门前，转动黄铜把手，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黑暗，明亮的星光被不知名的力量阻挡在窗外，屋里弥漫着一道道黑色的雾气，隐约有黑红色的火花闪烁。 苏格迅速地检查了一遍，发现这股气息的源头，是从一个女生的课桌上散发出来的。 那张不大的书桌上，点着四根白色的蜡烛，诡异的幽绿色光芒照亮了一片不大的空间，而四根蜡烛中间，则是一个以红色液体绘制的漩涡状符号，在幽绿色光芒的照耀下，反射着令人心慌的色彩。 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瓶被打翻，从中流出来猩红而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课桌的一角，缓缓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山羊模样。 毫无疑问，在桌面上绘制的，是某种黑暗仪式，或许就是召唤恶魔的仪式，因此才出现了如此浓郁的恶魔气息。 但苏格不知道，为什么在医学院的女生宿舍中，会出现恶魔仪式，难道是在这些学生里面，也有恶魔的信徒存在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苏格看向倒在床上的三个女生。 应该是准备入睡的缘故，三个女生的衣着都很清凉，但是考虑到情势紧急，苏格也顾不得许多。 让这些普通人长时间身处在充满恶魔气息的环境中，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考虑之后，苏格决定还是先把三个女生送出去，再想办法解决桌子上的邪恶仪式。 但是就在苏格运送出两人之后，再次返回到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生，已经清醒过来，正蹲在书桌前捣鼓着什么。 因为视角的原因，苏格只能看到女生的后背，无法确认女生具体的动作。 他一步一步悄声横移，发现女生的两只手都按在地上，按在那个诡异的山羊图案上。 “喂。” 苏格轻声道。 忽然之间，那个女生转过头，原本娇嫩而白皙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涂满了鲜红的液体，隐约是一副山羊的模样。 女生盯着苏格，双眼翻白，表情狰狞，搭配着绘制在脸上的神秘花纹，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怪物。 下一刻，女士咆哮着向苏格冲过来。 苏格只是伸出一只手，在女生到来之前，释放出一个星光幻觉。 绚烂的星光出现在眼前，女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茫然四顾，如同失去了视觉。 苏格则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空隙，悄然来到女生身后，伸手在女生的双肩和双腿各自做好星光标记之后，立刻调转方向，来到布置仪式的书桌前。 灵性的火焰点燃，灼烧着桌面上漩涡状的花纹，周围的四根蜡烛火苗忽然一阵晃动，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黑色的雾气渐渐聚拢，如同层层的云环，将苏格连同着仪式围绕在当中。 耳边一阵蜂鸣，空气中的那些黑色雾气之间，闪动起黑红色的火花。 苏格依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仪式的破坏上，只是伸出一只手，同时调动起心脏中的火焰，片刻之后，一簇黑红色的火苗就出现在苏格的指尖。 仿佛是灯火吸引飞蛾一样，那些闪动着的黑红色火花，逐渐向着苏格的指尖聚拢，最后汇入其中。 片刻之后，苏格指尖的火苗变大了一点，而空气中的那些黑红色火花，则完全消失不见。 苏格意念一动，将指尖的火苗收回，转眼看向面前的仪式，发现那个漩涡状的花纹已经黯淡了不少，甚至很多地方都开始出现断连和残破的迹象。 仪式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但还有其他的问题等待苏格解决。 叫喊声从背后传来，苏格没有看，接连引爆四个星光标记，星光破碎的光芒在房间中一闪而逝，而后苏格飞快地转过身，在女生的后颈出挥出一记手刀。 女生软绵绵地倒下，苏格伸出手在对方鼻间试了试，发现女生的呼吸依然平稳之后，放心下来。 房间中的恶魔气息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似乎是随着那个仪式被破坏，这些被召唤而来的气息，也逐渐消失。 直到此刻，苏格才松了一口气。 从他发现异常到阻止仪式成功，总共也没有半个小时，但是在这半个小时之中，他每一个步骤都做到了极致，所以才能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独自解决这次的突发事件。 一股自信在苏格心中出现，他对自己的表现也非常满意。 “嗯，也算是有所进步了，像个专业的肃清者了。”苏格表扬了自己一句，知道事情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于是迅速地开始对现场进行调查。 很快，他就在布置仪式的书桌旁，找到一本医术，里面全都是专业的医学术语，但其中夹着的一张古旧羊皮纸，却被眼尖的苏格发现了。 羊皮纸看上去已经有很久的历史了，边缘处磨损得非常厉害，连上面的内容都有些模糊不清，但是苏格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绘制的花纹和符号，与在书桌上布置的那个，有九成的相似。 简单看了看，苏格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正想叫人来处理事情的后续，才意识到，这里是费伦。 不是约克。 “嗯……”苏格冷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去找希娜，不，一定会被她打死的，不过这也是关乎到学生安全的问题，我想，她应该会谅解吧……” 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格忽然听到房间外面传来阵阵的响动，一扇扇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和接连响起的脚步声。 很快，一颗颗脑袋就出现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往房间里张望，还没等苏格说什么，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起。 “有流氓啊！” 门外很快骚动起来，仿佛无数只鸭子在耳边叫喊，苏格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脑袋嗡嗡的，他看到外面的阵仗，下意识地想从窗户逃离。 不对，如果真的逃跑了，那岂不是做实了我流氓的行径，不行，我不能跑啊…… 正在苏格犹豫的时候，看热闹的女生们呼啦啦涌进房间里，一个个表情狰狞地看着苏格。 “我是教会的人。”苏格连忙把教会搬出来。 “教会？什么教会？” “你们可以去找人，剩下的就在这里看着我，无所谓，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这里刚刚发生了一些很危险的事情……” “我看他根本不是教会的人，就是莫格里恩过来的那个混蛋的手下，你看，他把克兰妮都打昏了，就是想要拐走，带去给那个混蛋。”一个充满愤怒的女声响起。 苏格看了一眼歪倒在床上的女生，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既然你们是这么认为，我一定要为自己的清白据理力争了，除了这个女生，还有两个，正躺在外面的露台上，难不成我要连她们一起拐走吗？” 苏格举起双手，苦笑道：“就凭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时搬运三个女生吧？” “那就是有同伙，对，有同伙！”面前的女生不依不饶。 苏格发现自己无法跟这些女生对话，但是他也知道，这些女生的思维是正常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不能向这些普通的医学生透露有关超凡的事情。 苏格心里苦，但是又说不出。 他看着面前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女生，有种羊入虎群的感觉。 “那这样吧，你们去找人，来抓我，我不跑，就在这里等着，怎么样？” 苏格举起双手，退后几步靠在墙上，看向面前一个个错愕不已的女生，说道： “你们去找人，最好是找教会的人，来抓我，我就在这里等着，接受你们的看管。” “我真的不跑，相信我。” 第十一章 阅读者教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三，清晨。 格里芬皇家医学院。 天还蒙蒙亮，按照平时的习惯，大部分的学生应该才刚刚起床，少数学生，则会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自习室或实验室中慢慢返回。 但是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女生宿舍附近围绕着大批大批的学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瞅着，不时低声交流几句，然后传出羡慕嫉妒的叹息。 梅欧路结束了夜间的值守，准备返回自己的住处，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发现了这里的热闹，一时好奇，也凑过去看了几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梅欧路女士，”一个女生认出了梅欧路，“您还不知道吗？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女生宿舍被人攻陷了？” “攻陷？你想说的是，被入窃了吧，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没有，有学生受伤吗？” 梅欧路眨眨眼，从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疲倦，那双深红色的瞳孔，就像一对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不是入窃，就是攻陷，这是来自莫格里恩的宣战，而我们将自己的尊严守护了下来。”女生说着，脸上充满一股豪气。 一番解释之后，梅欧路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怒意，“有色狼？这么大胆吗？” “是的，这毫无疑问是宣战，梅欧路女士，我们该怎么做？” “那个人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那个人已经被带走了，说起来，他还挺奇怪的，说不逃跑就真的不逃跑，一直等到大家去找来教会的人，才跟着教会的人离开了。” “跟着教会的人离开了？”梅欧路放松下来，“那应该就没事了，无论怎样，教会都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梅欧路看向远处叽叽喳喳的学生群，意识到这件事虽然已经闹大，但有教会介入之后，很快就会平息风波，所以也没有过多在意。 “对了，那个人是被哪个教会带走的，有人注意到吗？”梅欧路问道。 “知识教会，梅欧路女士，是知识教会。” “知识教会？”梅欧路惊讶道。 “为什么是知识教会？” ?????? “为什么是知识教会？” 苏格跟在一位身穿知识教会教袍的执事后面，缓缓走入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 一路走来，苏格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风格，发现这里的建筑装饰非常简单，或者可以说是朴素。 中央圣堂，忏悔室，聆听教厅，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保持着最简单的使用功能，完全没有多余的色彩和线条。 甚至比起约克的列伊努教堂，都要低调许多。 难道是因为教徒少，所以没有多余的钱财来修建吗……苏格想了想在心中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既然已经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一，那无论如何，最起码的体面应该也是有的，金钱也一定不缺，可能是知识教会不看中身外之物，又或者是别的原因，才将教堂建成这样朴实无华的样子。 “看样子，你是刚刚来到费伦。”前面的执事问道。 “是的，今天是我来到费伦的第三天。” “那就跟你简单地说明一下，在费伦，所有普通的事件归于各区的警察局，而牵扯到超凡因素，则按照区域划分，由相应的教会进行负责。” “因为这次事发的地点是在费伦皇家医学院，按照分区，是属于知识教会的范围，所以才带你来到这里。” 苏格点点头，忽然一愣，问道： “不对啊，在我们过来的路上，明明经过了黑夜教会，按照距离来说，医学院的位置，不该是黑夜教会的范围吗？” 苏格说完，回想起乘坐马车过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掩映在树林之中的黑夜教会总教堂。 那个即使在白天看去，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外壁的黑夜教堂，仿佛一柄超长的漆黑骑士长枪，从森林中突显出来。 执事没有回头，低声道：“看在你是天空教会同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解答这个疑惑。” “黑夜教会主要负责对于自然环境的保护，所以不参与这些日常的超凡事件处理。而且……” “请你不要东张西望，虽然这里不是知识教会的总教堂，但既然已经进入这里，请保持起码的敬意。” 苏格听后，连忙道歉，接着反应过来，问道：“不是知识教会的总教堂？我听天空教会的前辈说，六大正统教会，在费伦都设立有专门的教堂啊？” “知识教会的总教堂，是位于赛齐瓦的真.理教堂，那是知识的圣殿，是每一个知识教徒，都无比向往的地方。” 说完，执事就不再理会苏格，一路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苏格跟着执事，最后来到一间普通的祈祷室中，在里面，正有一位身穿褐色教袍的老人等待着。 执事带苏格过来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苏格与老人两个人，留在祈祷室中。 老人带着眼镜，脸颊非常瘦削，几乎可以看出骨骼的轮廓，而老人自带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则让苏格紧张起来，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验证过你的领章，可以确认，你是来自于天空教会的同伴，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拷问和刑讯，但例行的询问还是要进行的。” 老人简单地说着，却让苏格有种仿佛在挨训的错觉。 苏格低着头，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握住膝盖，像极了曾经听老师上课的样子。 “哦，我的名字叫克里丁，是这座阅读者教堂的主教，可以开始你的陈述了。” 说完，克里丁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拿出纸笔，一副准备认真做笔记的样子。 苏格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将昨晚的一切都如实说了出来，当然，除了恶魔火焰的部分。 而克里丁始终一言不发，认真地听着苏格的陈述，并时不时在纸上做着笔记。 “所以说，你是感应到了意外的灵性波动，和听到了奇怪的呓语？”克里丁问道。 “是的。”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克里丁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露出锐利的目光，“为什么，从整个事件的发生到结束，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感应到了异常，而周围所有的属于各大教会的超凡者，都没有发现呢？” “或许，是因为我距离近的原因？” 总不能说我能听懂恶魔之语吧，嗯，这个秘密还是个秘密，只有昂都先生他们知道，虽然是同盟教会，但是，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苏格这样想着。 克里丁看着苏格，如同苍鹰看向地上的猎物。 苏格被对方盯得心里发毛，主动问道：“我想问，那些女生之后怎么样了，还有，当时我发现周围的环境中出现了一些异常，希望可以有相应的人员前去做后续处理。” “这些事情，由你自己解决。”克里丁面无表情地回道。 “啊？”苏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流程和归属，这件事情，属于互助者协会的职责范围，所以后续的调查和处理，都是由互助者协会继续负责。我们知识教会不会过多干预。” “除非互助者协会发出请求，而且要在我们有多余的人手和空闲之后，才会派出人员，进行援助。” “所以？”苏格一脸茫然，“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是你叫人来通报的吗？”克里丁盯着苏格，“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叫那些学生过来的，所以我们才派人去把你接了过来。” 苏格听完之后，沉默着。 他仔细地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时有些无奈。 说实话，苏格还是挺想调查清楚整个事情的，有关恶魔的事情，他都想要去了解，但是考虑到医学院的那群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总觉得有些发怵。 他的身份和清白，已经得到了知识教会这边的证明，可是对于那些学院里的学生，对于那些普通人，他依然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如果我再回去，肯定会被当作色狼拉出去游街的……苏格想想那些女生的样子，感觉自己一旦回去，只有被生吞活剥这一个下场。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忽然破门而入。 谈话被打断，苏格和克里丁同时皱了皱眉。 “主教，我的晚课作业。” “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去学习一下基本的礼仪规范，没错，我的意思是，去将《智者手抄本》的礼仪规范篇章，抄写三遍。” 克里丁抬眼看向阿金斯，“还有，这是前天晚上的晚课作业，为什么现在才交上来？” 阿金斯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就像吃下一条活蚯蚓一样。 阿金斯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一转头，恰好看到了苏格。 苏格也看到了阿金斯，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同时一愣。 “啊，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原来是你啊，看起来，你确实有顺利抵达阅读者教堂。” 一阵寒暄过后，阿金斯的心情也明朗起来，笑着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该问的问题才对……苏格在心里嘟哝了一句，将自己来到这里的理由解释了一遍。 可是当他解释完毕之后，苏格突然发现，阿金斯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带有一丝仇恨，还有一点点的羡慕。 “你这个混蛋，真是令人羡慕啊。”阿金斯感慨道。 这是什么意思……苏格看着阿金斯，眨眨眼，感觉一头雾水。 第十二章 重获自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混蛋……令人羡慕……苏格迷茫地眨着眼，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额，很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令人羡慕的家伙，混蛋。”阿金斯愤愤地说着，露出羡慕的神情。 “可恶啊，那可是女生宿舍，传说中的女生宿舍啊，是多少人心中无与伦比的圣地，就这么被你闯进去了，你这个混蛋。” 苏格端详着阿金斯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那下次……我带你一起？” “那是必须的。” 苏格无语了，直接把脸转向克里丁，“那，克里丁主教，如果没有问题，我可以离开了吗？” “就如您所说的，还有后续的问题等待着我去调查和处理。” “没有问题，但是你还不能走。”克里丁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被押送过来的，在那些医学院的学生心里，你是一个嫌疑人，按照流程，你需要等人来保释，这也是为了向那些学生证明，所以你还不能走。” 这有必要吗？都是教会的同伴，而且我的身份和实情也都得到了证实，这点流程，可以省略了吧……苏格在心里疯狂地咆哮，但是迫于克里丁的压力，他只能选择沉默。 “可是我，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如果要人来为我证明，恐怕，没有这样的人选。” “互助者协会的同伴呢？”克里丁问道。 苏格在脑海中模拟着希娜听到这件事后的反应，发现那个小女孩完全没有可能过来捞自己，越发无奈起来。 似乎是看出来苏格的窘迫，克里丁接着问道：“那，在医学院的朋友呢，有没有，既然是住在钟楼，那在医学院中，应该有产生交集的人，对吗？” “你可以找人去帮忙传递信息，牵扯到超凡因素，必须由教会或者你们互助者协会的人出面才行。” “有一个朋友，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知道这件事。”苏格向克里丁投去求救的目光，“能拜托你们去帮我传达吗？给一个叫米斯顿葛的人，告诉他我在这里。” “米斯顿葛？”克里丁扬扬眉毛，“是那个卡里特?亚奇的儿子？” “您怎么知道？”苏格惊讶道。 苏格之前听过米斯顿葛父亲的名字，但是没有记住，可是“亚奇”的这个姓氏却被他记了下来。 此刻克里丁如此轻易地说出米斯顿葛的身世，让苏格不禁为之一愣，他没想到，这个知识教会的主教竟然还知道米斯顿葛的事情。 按照常理来推算，这两者应该不会产生交集才对。 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道：“我在费伦皇家医学院，有代授一门课程，而那个米斯顿葛最近进步非常大，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还在医学院代授课程？”苏格惊讶地张开嘴，大到几乎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这很正常，原本知识教会的午日教堂就开设有许多课程，在那里传授知识的，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精英。”克里丁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愧是知识教会的主教啊，确实厉害……苏格想了想，转向阿金斯，说道：“那就拜托你了，米斯顿葛?亚奇，就是这个名字，你去库特教授的研究室，应该可以找到他。” “请告诉他事情的经过，然后请他去互助者协会，找希娜过来，谢谢。” 阿金斯看了看苏格，又看了看克里丁，愤然离去。 等待的过程无比漫长，苏格心中焦躁不安。 对于米斯顿葛，他还是有信心的，但对于那个新同伴的希娜，他完全没有把握。 按照希娜的行动习惯，肯定是不愿意多走一步的，如果阿金斯能破费雇佣一辆马车，这样的话，把希娜带过来还是存在着一点可能性的。 不然，苏格就只能在这里等待。 “请问一下，《智者手抄本》，我可以借阅吗？”苏格问道。 “你？”克里丁的眼睛亮起来，“为什么？” 我总不能说闲得慌吧……苏格说道：“听某个前辈说过，几大教会的教典上面，很多知识都是互补的，反正现在只能等待，还不如学点什么。” 克里丁听后，缓缓点头，接着去取来一本教典，说道：“很好学，这非常好。” 苏格勉强地笑着接受对方的夸奖，接着便投入到研读之中。 这一看就看到了中午。 苏格感受着腹中的饥饿，抬头看向面前的克里丁。 他发现这个知识教会的主教确实很能坐得住，看书的时候完全投入，是真正喜欢读书的人才能表现出的样子。 正当苏格想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阿金斯再次夺门而入，带着米斯顿葛依次进入房间中，气喘吁吁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米斯！”苏格惊讶道，接着往门外看去，“怎么，希娜没有来吗？” “她说她脚扭了，没脸过来。”米斯顿葛看到苏格，也有些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人抓过来？还是因为夜闯女生宿舍的原因？” “这个……”苏格打着哈哈，“说来话长，不过，希娜真的不来吗？她可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如果她不来，就没人能把我领出去。” 苏格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进来，苏格愣了片刻，瞬间热泪盈眶。 “昂都先生！” “是我，”昂都一如既往地笑着，“你还真是厉害啊，这才来费伦多久，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多亏我今天有空闲，想来协会看看，不然没有希娜的出面，你只能借住在这里了。” 说完，昂都走到克里丁面前，打了个招呼，道： “很久不见了，克里丁主教，看上去，您还是依然那么严厉啊。” 克里丁瞥了昂都一眼，接着看看苏格，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起身道：“既然有人来了，那就来过一遍流程，顺便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便后续的处理。” 一段时间过后，克里丁带着阿金斯离开，留下其余几人待在屋里。 “原来是这样。”昂都摸着下巴，对苏格眨眨眼。 苏格心领神会，以微弱的幅度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说出有关恶魔之语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昂都放心之后，问向苏格。 “我想去调查一下后续，还有发生的原因。” “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虽然在这里的人知道你是清白的，但是那些女生，依然认为你是色狼，如果你就这样回去，恐怕具有一定危险。” “我可以去帮忙解释，”米斯顿葛说道，“那个克兰妮是我的同学，我们的关系还不错，只不过，她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而且……” “而且我还要赶回去，帮忙库特教授的实验。” 苏格默默地点头，考虑了片刻，道： “那就晚上，等你下课之后，我们再去看看，再说我也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米斯顿葛与苏格约定好时间，很快就离开了。 转眼间，只剩下苏格与昂都二人。 苏格忽然有种错觉，明明才过了两天，但他总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昂都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昂都到底在忙些什么。 昂都带着苏格离开阅读者教堂，边走边问，“怎么样，还习惯费伦吗？” “还可以吧，正在适应。” “那就好，”昂都点点头，“很抱歉，最近这段时间，帮不上你的忙，教会那边有些问题，必须我过去处理才行。” “这次的女生宿舍事件，你就当作是一件委托，试着自己处理吧。当然，也要注意安全。” “至于知识教会这边，是同盟，所以可以放心，但是你做的也没错，有关恶魔之语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那位克里丁主教。” “为什么？”苏格问道，“是他的身份……” “不不不，”昂都连连摆手，“跟他的身份没有关系，事实上，你可以给予他绝对的信任，就像相信天空教会一样信任他。” “我说的，是他这个人，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来，克里丁主教相当古板，不过对于知识这件事，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有着无穷的求知欲。” “到目前为止，你是唯一一个可以使用恶魔之语的人，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拉着你一直问个不停，甚至可能会把你抓过来仔细研究。” 苏格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感觉心底蓦地出现一股寒意，说道：“不会吧？” “会的，相信我，他对于知识的渴望，就像一个色狼闯入女生宿舍那样，是我们难以理解的。” “哦，不对，”昂都说着，对苏格笑起来，“或许你可以理解，毕竟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 把昂都轰走，苏格一边思考着，一边往互助者协会的方向走。 结果还没走出多远，一道洪亮的呼喊声就把他叫住了。 苏格慢悠悠地转过头，发现戴着眼镜的短发青年人正飞奔而来。 阿金斯追上苏格，很自来熟地拍了拍苏格的肩膀，伸出手，说道： “我叫阿金斯?罗兹齐，是知识教会的信徒，你要去女生宿舍调查后续是吗？我得跟着你。” 苏格看看对方伸出的手，又看看对方那张很明显隐藏着什么意图的脸，疑惑道：“阿金斯？罗兹齐？” “是的，我想帮你，一起处理这次的事件，怎么样？” 第十三章 猎人酒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帮我是假，想去女生宿舍看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苏格端详着阿金斯那张脸，心中给出判断。 “阿金斯?罗兹齐，你是知识教会的？可是刚刚克里丁主教也说了，哦，抱歉，是在你过来之前，所以你没有听到……” “这件事，是互助者协会负责的，如果要其他教会的成员帮助，必须要由互助者协会申请才可以。” “那你申请吧，我可以立刻接受。”阿金斯坦然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申请啊，这件事，由我和我朋友来调查，也完全可以。” 苏格说完，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阿金斯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可是，我刚刚才帮你把朋友找过来，而且，你之前也说过了，你如果要再去女生宿舍的话，一定会带上我。”阿金斯着急道。 “我有说过吗？” 苏格看着阿金斯脸上飞快变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转念一想，发现确实也像阿金斯说的那样，自己能够重获自由，里面确实有阿金斯的功劳。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看着阿金斯，心情十分复杂，至于到底始终怎样复杂的心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可以……吧，”苏格还是妥协了，“不过要先说好，有关后续调查的事情，由我做主，你只是辅助，你不能擅自行动，这是一切的前提，如果你能接受，我可以考虑带你一起行动。” 见到苏格答应了要求，阿金斯兴奋起来，拍着胸脯，大声道：“没问题，所有的事情，有你做主，只要你能带我去，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先别急，虽然说可以带你去，但是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晚上六点，在费伦皇家医学院的里面的钟楼下集合。” “没问题，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迟到的。” 背后传来阿金斯激动的喊声，苏格轻轻叹了口气，向轨道列车的站点走过去。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苏格推开门，发现希娜一如既往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好像从来不曾移动过一样。 “咳咳。” 也不知为什么，苏格此时见到希娜，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不停地做着些小动作，用来掩饰。 “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希娜说着，但目光仍旧看向面前的文件，“我只是没有出门的动力，而且恰好当时昂都也在，所以就让昂都去了。” “你不必担心我会因此对你产生看法，因为看法已经产生了，只不过，我觉得你做得很好，能够及时发现异常并过去救人，这样高效的行动力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嗯，虽然也不羡慕就是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擅闯女生宿舍都是一件需要向女神忏悔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可以去教堂，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反省。” 希娜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平静的状态，似乎是在讨论一件没什么意义的小事，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苏格听到希娜的话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唉，不过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算了，只要她对我没有那方面的看法，其实都无所谓……苏格想了想，问道： “对了，我有点事情想要咨询，有关超凡武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超凡武器？”希娜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知道行情，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入手一件，你有什么推荐吗？” “想要入手的话，可以通过积攒贡献向教会申请换取，除此之外，不建议去地下交易场，因为在那里，无论是人还是事物，都非常危险。” “如果是关于行情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不知道，你想要的，具体是什么程度的超凡武器。” 苏格装作思考的模样等了片刻，说道：“大概在位阶八，或者更往上的位阶。” “位阶八，如果不考虑副作用和污染的情况下，最便宜的也要200磅的价格，但是你知道的，在黑市中，能够流通出来的超凡武器，大多都有着令人难以接受的副作用……” “200磅吗？”苏格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当然，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苏格回想起“月亮”女士手里的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即使是那样一个能力优秀的超凡武器，“月亮”女士也只收180磅，看起来，确实已经是个人情价了。 “我可以预支薪水吗？算上昨天晚上的这次突发事件的贡献。” “你很急用吗？”希娜看着苏格，“虽然不是我打击你，但是昨天的事件不算委托，没有任何报酬，而且……” “即使你预支薪水，恐怕也不会让你立刻获得一件超凡武器，因为你的周薪只有7磅，我也是同样。” 说到这里，希娜停顿了片刻，看向苏格，说道： “不过，看在你夜闯女生宿舍救人的份上，我帮你一次，你去这个地方，这是在我知道的所有地下交易场中，最公平的地方了。” “记住，不要提任何人的名字，就当作你是第一次去，如果没有合适的，就离开，听懂了吗？” 苏格点点头，表示这些基本的问题自己都清楚，接着对希娜表示感谢，说道： “非常感谢，但是，有一点我要澄清，不是‘夜闯女生宿舍救人’，而是‘为了救人，不得不夜闯女生宿舍’。” “如果这样说可以让你的内心得到平静，那，我可以改正。”希娜说着，眼中露出罕见的笑意。 ?????? 距离晚上的调查还有一段时间，苏格决定利用好这段时间，毕竟他是刚来费伦，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总是等待可不行。 苏格交给售票员五个1便士的硬币，忍着刀绞般的心痛走下轨道列车，来到东二区。 “第一大街，猎人酒吧……”苏格按照希娜留下的信息，来到这样一件不起眼的酒吧面前。 现在刚刚过了午饭的时间，对酒吧和酒馆来说，相当于半夜的熟睡时间，因此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经过的几个路人，目的也都不是酒吧。 苏格踩着吱呀吱呀的木板楼梯来到门前，轻轻推开，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后，进入屋里。 正如苏格所料，酒吧里也空空荡荡的，确实没有什么客人，他挑选这个时间前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白走一趟就白走一趟吧，也不是每次撒网都能捕到鱼的……苏格这样安慰自己。 “欢迎来到‘猎人’，尊敬的客人。” 一个声音响起，苏格觉得有点熟悉，定睛一看，结果在吧台后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老亨利？他怎么会来这里？哦，对了，我忘记了，之前他说找了一份新工作，在费伦，难道就是这里吗？ 想到这里，苏格眼睛一亮，发现自己这一趟，可能真的来值了。 之前他跟老亨利有过几次交流，对方服务的专业，让苏格非常佩服。 而且，曾经负责黑墨鱼酒吧地下交易的老亨利，现在在这里工作，也就是说，这间“猎人”酒吧有很大的概率，也是一个地下交易场。 苏格信心大增，来到吧台前，正准备说些什么，结果却看到老亨利不动声色地擦着杯子，隐隐做出一个拒绝的手势。 苏格微微愣了片刻，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顺势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说道： “嗯，真是不错的天气，对吗？” “当然，我尊敬的先生，您要来点什么吗？” “一杯麦芽啤酒。” 最便宜的那种……苏格心里喊道。 “三个便士。”老亨利微笑道。 奸商啊，竟然比约克卖得还贵一半，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续杯，苏格硬挤出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含泪将三个便士放在桌上。 老亨利笑着收好后，在苏格面前摆上一杯泡沫丰富的橙黄色液体。 苏格轻轻抿了一口，说道： “味道还不错，比起我之前喝过的来说，这一杯的味道更丰富。” “那是我的荣幸。” “有什么新的推荐吗？” 老亨利手中动作一顿，目光闪动，接着很快恢复，说道：“我们这里有新的实验品，如果客人感兴趣的话，请去地下储藏室，从那边下去，左转尽头的第一间。” 苏格点点头，起身，将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尽，顺着老亨利的引导，来到地下。 光线一下子变得昏暗，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地下区域静悄悄的，与地上的部分大体相同，只是多了几张牌桌。 这种环境让苏格非常适应，似乎是“盗窃者”的天性，让他对这种阴暗而复杂的地方，产生发自内心的亲近。 苏格没有过多停留，调转方向，去到左边的联排包间，最后在尽头处停下，屈指敲了敲门。 “请进。” 一个宛如冰泉流淌的清脆声音从屋里传来，听上去非常悦耳。 “打扰了。” 苏格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包间，一条长沙发，一张木桌和几把单椅，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 而这间无比普通的包间中，正有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仿佛矗立雪山之巅的雕塑一样，浑身散发着冰霜一样的气场。 女人抬眼看看苏格，轻声道： “有什么需要吗？” 第十四章 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女人给苏格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很白，非常白。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牛奶般的质感，细嫩，丝滑。 那一头柔顺的银色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几乎与皮肤分不出界限。 精致的脸庞，小巧的下巴，细长的脖颈，圆润的肩头……这些原本应该被注意和放大的美丽，在女人身上反而变得不被注意。 苏格渐渐发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或者说是气质。 苏格认识不少女性，包括卡莲瑞丝这样的普通少女，也有切茜娅那种内敛而含蓄的超凡者，甚至还有妮艾莉露和菲欧娜那种魅惑诱人的“魔女”。 但是眼前的女人，却给苏格一种很少见的感觉，仿佛一尊由冰雪雕琢而成的塑像，遗世独立。 那种美丽，不可亵渎。 “很抱歉，您刚刚说什么？”苏格回过神来，向对方道歉。 “你有什么需要吗？”女人说着，声音里没有多余的温度。 有点像希娜，不过希娜完全是因为懒和宅，也不知道希娜长大之后，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苏格在心中嘀咕一声，说道： “我是……上面的人说有新的实验品，所以让我下来品尝一下。” “不需要。” “什么？”苏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需要是什么意思？” “既然亨利先生会让你下来，就是说明，你已经通过了验证，拥有资格，参与这边的地下超凡交流会。” 女人简简单单的回答，却让苏格有些无所适从，他本想再装一会儿的，可谁想女人上来就戳破了二人之间的秘密，将有关超凡的事情准确说了出来。 费伦这边都这么大胆的吗？也不做些伪装什么的……苏格想了想，发现可能是自己误会了，自己是拥有老亨利的准许在可以下来，按照正常的流程，应该是会进行身份验证的。 “原来是这样，”苏格微微俯身行礼，“请原谅我的唐突，所以，我该做些什么呢？” “按时参与，如果你希望的话。” 苏格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接着问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呢？” “去楼上点一杯麦芽啤酒，向亨利先生询问两次续杯之后，你会得到答复的。” 女人说，“参与的时候，记得伪装好自己，虽然说这个地下交流会的背后有秩序教会支撑，但是对于参与的人的身份，没有人可以保证。” 苏格表面应和着，心中却出现了少许的疑问。 这里竟然有秩序教会的势力渗入？这倒是挺有意思，是利用这样的说法而震慑住参与人员，还是说，这里真的就是秩序教会掌控的一个交易点？ 苏格微笑着，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琴，”女人说，“我的名字叫琴，是这家酒吧的负责人之一。” “考虑到你是第一次参与，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在这里，参与者之间可以以委托和买卖的方式，交流信息和材料买卖，作为中间人，酒吧会对当场成交的交易，额外抽走交易额的百分之一，作为酬劳，上限为20磅。” “这很公平。”苏格说。 中间商嘛，做啥都不如做平台，这一点苏格还是知道的，而且报酬只要求交易额的百分之一，还有上限，可以说，这已经是个非常良心的平台了。 20磅，百分之一，也就是说，只要超过了2000磅的交易，无论具体的金额是多少，酒吧只要20磅，这确实很诱人。 苏格在心中称赞了一声，问道：“所以，现在未完成的委托和交易，都有哪些，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似乎是惊讶于苏格的反应，琴从苏格进门之后，带着微微疑惑的目光，第一次正眼看向苏格。 苏格与琴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发现琴有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睛，几乎是纯黑色的瞳孔，像一口深井一样，一眼望不到底。 “可以。” 琴收回了目光，低声道： “需求……” “恐惧海蛇的眼珠，单颗10磅，一对50磅。” “被诅咒的完整骨头一根，15磅，如果是大腿骨，25磅。” “完整的新鲜树人根茎一截，90磅。” “多目章鱼的新鲜血液，50毫升以上，25磅。” “此外还有任务的委托，需要由发布者亲自确认，很抱歉我无法转述。” “没关系，这样已经非常足够。”苏格说完，开始在心中盘算。 说实话，他现在比较缺钱，非常缺钱，但上面这些材料他基本连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去哪里弄到手，眼看一条致富路就这样将自己拒之门外，苏格不由得有些丧气。 或许可以参加一次试一试，也许能找到一些当事人发布的合适的委托……苏格想着，忽然发现自己忘了此行来的目的，连忙问道： “抱歉，我想问一下，这里有售卖的物品吗，无论是材料，或者是灵质，配方，甚至是超凡武器，都可以。” 苏格问的时候，用了一个简单却很有用的小技巧，一下子问出许多，可以麻痹对方的判断，从而让对方无法确认自己的需求。 虽然来到了这里，而且还有希娜的推荐，但是苏格从心底，还是无法完全信任这些所谓的地下交易场。 可能是有了一个圆桌的先例，苏格对这种类似的会议和交流，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专注，绝对不会做出流露自己身份信息这种事。 “有的，其中一部分是参与者的委托，另外一部分则是由酒吧掌管。”琴想了想，说道： “红杉树皮，有大量存货，10克，50磅，大量可打折。” “幼年科布斯海鹰的蛋壳5克，20磅。” “命运领域，位阶十，外乡人的配方。死亡领域，位阶九，僵尸的配方。生命领域，位阶九，驯兽师的配方。” “这里要注意一点，在这个交易会中出现的配方，一定要经过主持人的鉴定，并且要承受契约的限制。” “契约的限制？”苏格不解。 “是的，目的是为了约束，不让同一个配方多次流转，以保证它的价值。”琴拨了一下头发，“所以，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在这里进行有关配方的买卖。” “而我刚刚说过的这些，也只是‘样品’，只是说明交易会的一个功能，并没有人会真的换取。” “明白了，请继续。” 琴看了一眼苏格，似乎是对苏格有礼貌的举止很欣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接着说道： “灵质只有两个，混乱领域位阶十，骗子，和死亡领域位阶十，守墓人。” “至于超凡武器，确实有售卖，但都是参与者亲自确定的价格，这个可能会根据具体情况有所浮动，所以我们无法给出具体的数字。” “超凡武器目前有三件。一件是夜视墨镜，可以让你在绝对漆黑的环境中，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同时，在黑夜中也可以提高你的视力。” “一件是嘲讽者的笑声，是个寄生型的超凡武器，能力，就与它的名字一样。” “最后一件，火精灵的护身符，能够让你施展一些有关净化或者火焰类的超凡能力。” “大体就是这样，这三件的价格，应该都在200磅以上，如果有意向，一定要带好足够的现金，等到参会的时候与武器的主人认真询问。” 琴解释完毕，就开始沉默。 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才让她支撑着说了这许多话，如果是平时，也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 但是苏格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琴身上，他听清了琴说的最后一件超凡武器，也听清了那个名字。 忽然间，一个令人细思恐极的想法，从苏格的脑海中冒出来。 火精灵的护身符？不是吧？这不是在那个会议上，“月亮”女士所拥有的那件超凡武器吗？ 也就是说，“月亮”女士，也参与过这个地方的地下交易会？或者是通过这个交易会，售卖物品？也就是说…… “月亮”女士，就在费伦？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把苏格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他飞快地思考过后，发现这个想法，居然有着极大的可能性。 有意思啊，除了我，“月亮”女士，加上那个“混乱”已经可以确定有三个人都在费伦，或者至少来过费伦……苏格忍着心中的惊恐，忽然有点想笑。 “明白了，感谢您的介绍。”苏格冲琴点点头，道谢之后转身离去。 琴盯着苏格的背影看了一会，收回视线，转眼看向一旁的煤气灯，久久地沉默。 看上去，竟然是在发呆。 ?????? 苏格经过老亨利的时候，随手放下两个1便士的硬币。 “如果要一杯麦芽啤酒的话，还少1便士，我尊敬的先生。” “这只是小费，希望您不要介意，”苏格装模作样地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 “亨利，您可以称我为，老亨利，怎么样，下面的收藏，是否能满足您的需要。” “当然，这非常好，但是我必须回去看看我的钱包，只有得到它的允许，我才能决定接下来的选择。” “再见，老亨利，希望您能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再见，我尊敬的先生，只不过，已经马上要到晚上了。” 听到老亨利的话后，苏格大惊失色，连忙望向窗外，发现西方的天空，已经被染成了绚丽的颜色。 糟糕，还有在六点之前赶回去，算了，只能再搭乘一次轨道列车了，希望还来得及…… 第十五章 风声鹤唳的医学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从轨道列车下来，向医学院的方向飞速走去。 下午的经历，让他大致摸清了费伦这边的地下交流会，而且还有意外收获，但即使是这样，苏格的心情，也依旧不明朗。 “唉，一来一回，加上在酒吧喝得啤酒和小费，今天的开销真是不少。” 苏格把手伸进口袋，摸着放在那里的钞票和硬币，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来到费伦才没几天，他随身的家当就只剩下31磅3比恩3便士，相信很快就能跌破30磅的大关。 可是考虑到之后的问题，灵药材料，超凡武器，等等等等，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增加收入的途径，每周的7磅薪水，就是他所有的收入来源。 嗯，不管怎么说，都要想办法搞点钱了，不然之后的晋升问题都存在困难……苏格在心中删选了几个选项，最后发现，自己可能只适合做一个专业男仆。 穿越庭院，苏格很快就来到了钟楼下面，他很惊讶地发现，米斯顿葛和阿金斯已经等在了那里。 “很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我也是刚刚结束实验。”米斯顿葛轻轻摆手，接着看向一旁的阿金斯，向苏格递去询问的眼神。 阿金斯仿佛没有发现苏格的到来一样，一双眼睛一直在东张西望，嘴里一边嘟囔，“怎么没看到什么女学生？” 苏格无奈，心说不应该带阿金斯来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不方便再把阿金斯劝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给两人介绍，道： “这位是米斯顿葛，是我的朋友，也是这里的学生。” “这位是阿金斯，是知识教会的信徒，考虑到昨晚发生的问题，他主动申请帮助我们调查。” 米斯顿葛与阿金斯简单地握手，互相介绍。 “阿金斯?罗兹齐，你们叫我阿金斯就可以，”阿金斯拍着胸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自来熟特有的气息，“还是这里好啊，不是满满的油墨，而是充满了人的味道，让我感觉自己还活在正常的人类社会。” 主要是女学生的味道吧……苏格吐槽了一句，但是也放心下来。 之前他看到阿金斯的表现，一直以为对方是个色狼来着，但是现在一看，应该也只是个喜欢过眼瘾的宅男罢了。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件，苏格知道，现在在医学院里面，正是风声鹤唳的紧张状态，如果这时候再带一个真正的色狼进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人的味道？”米斯顿葛听到阿金斯的话，“你之前，也做过医生之类的工作吗？” “不不不，”阿金斯伸出一根手指，表情欠揍地摇了摇，“我只是单纯地喜欢这样的环境，因为我之前，一直是待在赛齐瓦的真.理教堂，对了，你们知道真.理教堂吗？” 苏格与米斯顿葛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去了，那里除了书，没有别的东西，而无穷无尽的文字和纸张，让我感到头大，所以才申请来到费伦，顺便为晋升做准备。” “晋升？”米斯顿葛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你该问“什么是晋升？”才对，不然很可能会暴露你也是超凡者的事实……苏格默默地看了米斯顿葛一眼，有点担心。 不过之前昂都跟他说过，可以完全信任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考虑到阿金斯和克里丁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信任阿金斯。 “对，我现在是位阶九，助手，正在为了晋升位阶八而做准备。”阿金斯满不在乎地说。 也是个心大的……苏格瞅了阿金斯一眼，问道：“助手？知识领域位阶九的助手？” “对，哦，我忘记了，你们是什么领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交流一下，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灵感，为各自的晋升做准备。” “我是医师，月亮领域，位阶十的医师。” 还没等苏格阻拦，米斯顿葛已经说了出来。 苏格无奈之下，只能颇为懊恼地看了米斯顿葛一眼，说道：“我是星辰领域，位阶九，祈星者。” “所以你是月亮教会，你是……不对啊？你是天空教会的不是吗？但为什么会选择星辰领域？”阿金斯看着苏格，一脸的疑惑。 “说来话长。”苏格见阿金斯误会了米斯顿葛的来历，也就没有顺着说下去。 阿金斯见状，也没有多问，抱着双臂，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祈星者，有意思，你平时也会对星星祈祷吗？对特定的星星？那岂不是比每天的晚课还要麻烦？” “哦，不，不会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晚课更加困难的东西了。” “对着星星祈祷？”苏格不解道，“什么意思？” 阿金斯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你不知道吗？‘祈星者’的准则，即使你不懂，最起码也要象征性地对星星祈祷，这样才能让体内的灵药加快融合。” 苏格内心一阵激动，但表面上仍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呢？你可不是星辰领域的。” “知识的力量。” 阿金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看过很多书，当然，这是被动的，但是这些知识，也被动的进入到我的脑子里。” “如果不是现在我们需要进行调查，我真希望大家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最好是能看到女学生的地方，好好聊一聊各自的经历。” 被阿金斯这么一提，苏格才想起来原本的计划，无奈之下，只能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搁置，将注意力放到调查上面。 简单地讨论过后，米斯顿葛说道： “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什么传开了？”苏格与阿金斯同时问道。 “就是苏格你闯入女生宿舍的事情，还是各种版本的，今天在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有说你是来自深渊的恶魔的，有说你是利用咒语召唤恶魔的，也有说你是从圣米歇尔墓园被召唤而来的亡魂的，还有说你原本是标本室里的大体老师，因为特殊的仪式召唤，才复活过来的……” “不过，关于你的来历，虽然各个版本都不一样，但是你的目的，却惊人的统一。” “我有什么目的？”苏格发问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米斯顿葛的话题给拐跑了。 “受到莫格里恩的大使的命令，在深夜潜入女生宿舍，然后拐走一个学生回去献祭。”米斯顿葛低声道，“大家一致认为，你就是那个莫格里恩的大使派来的……” “是个色狼。” 听着米斯顿葛的话，苏格突然感觉心里一阵一阵的发虚。 一世清白就这样被毁了啊……苏格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恐怕在医学院里，所有的女生都已经统一了战线，无论自己要做什么，都将受到顽强的抵抗。 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而且，还要接着调查呢，对，调查！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重拾了信心，说道：“对了，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我们需要调查。” “可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该怎样调查，她们不会配合的。”米斯顿葛皱着眉头说道。 “不需要她们所有人配合，找到昨天昏倒的那三个人就行，我在那间宿舍里发现过具有超凡因素的事物，如果我猜的没错，昨天的事件，一定与那三个女生有关。” “我们就找那三个人，这样既可以问清楚缘由，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苏格说着，激动起来，发现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你还记得那三个人的身份吗？” “记得，不过，除了克兰妮，其他两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听她们的说法，原本已经睡着了，结果醒来之后，就突然被告知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她们也很慌张。” “那就问克兰妮，”牵扯到自己的名声问题，苏格少有的果断，“那个克兰妮在哪里？我们这就去找她。” “克兰妮还没有醒，现在就在学院的住院部。”米斯顿葛说着，露出紧张的神色，“你确定要去吗？从现在学院里的情况来看，你一旦出现在大家面前，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围住的。” 还没等苏格说话，阿金斯忽然一巴掌拍在苏格的肩膀上，用一种愤怒中夹杂着羡慕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令人羡慕的家伙。” 这个时候就不要捣乱了好吧……苏格没好气地白了阿金斯一眼，“确定吗？昨天看到我的人应该不多，而且，仅仅是一面，她们应该也记不住才对。” “她们画了画像，而且彼此对照之后，补全了缺失和印象模糊的部分，我看过一眼，跟你挺像的，起码有七分相像。” 啊这……苏格有些无奈。 医学生就好好学医嘛，学什么画画啊……苏格在心中咕哝一句，垮下脸来，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去给你拿衣服和帽子，你做下简单的变装再过去，应该没有问题的。” 说着，米斯顿葛飞快地跑远了，留下苏格和阿金斯。 “有机会的话，我们好好聊一聊，嗯，有关超凡的问题。”苏格说。 “当然，这也是我期望的。” “一会儿我们去询问，你可不要乱来啊。” “放心吧，我一定不乱来。”阿金斯两只眼睛中露出兴奋的目光，拍着胸脯保证道。 但愿吧，千万别出什么事……苏格看向夜幕上的星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第十六章 可恶的大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跟在米斯顿葛身后，努力让自己走得自然一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在这个已经有些熟悉的医学院里，浑身不自在。 虽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视野变得不再那么清晰，但是他总觉得周围有一道道的目光，仿佛利箭一样，准确的向自己飞射而来。 苏格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伸手将头上的帽子压得更低一点。 这种感觉，就如同一只绵羊落入了凶猛的虎群，必须时刻提防着四周的危险。 阿金斯走在前面，一双眼睛四处扫荡，嘴中不时发出几声评价，情况与苏格截然相反。 “低调一点，低调一点。”苏格小声提醒。 “这里简直就是乐园啊，可恶，米斯顿葛你这个家伙，平时竟然是在这样的地方学习的吗？”阿金斯咬牙切齿道。 “也来过这边，不过现在，都是在库特教授的实验室里。” 不需要这么正经地回答他啊，米斯……苏格躲在二人身后一言不发，生怕会突然有个学生跑出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指认出来。 “唉，我也没做错什么，怎么会受到这种待遇呢？还是被当成了色狼？”苏格低声哀叹。 “人生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需要经验，谁也不是第一次就可以做得很好。”阿金斯安慰着苏格。 “这种经验还是不要得好，而且，我根本就没想做一个色狼，我希望你把这件事牢记在心里。” 说话间，三人来到住院部，在米斯顿葛和阿金斯的掩护下，终于平安来到了克兰妮的病房。 “米斯顿葛？你怎么来了？”克兰妮看到米斯顿葛，心中有些微微的惊讶，“这两位是？” “教会的人，来帮助你做精神类的康复治疗。”米斯顿葛说道。 “嗯，那好吧，其实我没什么问题，不过，麻烦二位了。” 克兰妮的性格非常开朗，这让苏格有些意外，不过看到克兰妮的状态，苏格也稍稍放下心来。 苏格将所有的伪装卸下来，来到克兰妮面前，说道：“整件事情的经过，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我必须问清楚，而且，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还要找你帮忙。” 在克兰妮疑惑的目光中，苏格把心中的疑问和猜想说了出来，而克兰妮也十分配合，将当时的一些细节，告诉了苏格等人。 “所以说，真的是你布置的仪式？”苏格惊讶地问。 克兰妮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抱歉道： “我只是想要尝试，结果谁知道呢，仪式竟然会那么成功，你们说，我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啊，可惜，如果能把这个天赋转移到背书上面就好了。” “那张羊皮纸的来源呢？”苏格问道。 “是我之前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所以我就夹在借阅的书里面，直接带出来了。” “是什么书？” “《医患关系的矛盾处理及原理》。” “我是说，你是在什么书里发现的那张羊皮纸？” “《恶魔起源与历史》。” “那本书现在在哪儿？” “还在图书馆里。” 苏格的嘴角微微抽搐，道：“什么图书馆啊？还有这种书？正常来说，这种涉及超凡因素的书籍不都是被禁止的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在格里芬皇家图书馆里面，只要你用心，没有什么是找不到的。”克兰妮笑着说，“它们就藏在那些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你找这本书的目的是？” “就是最近流行的那个，嗯，为了诅咒一下那个大使啊，那家伙真的让人火大，是真的，你们相信我。” 苏格看着克兰妮那张认真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是心大的小姑娘啊，只是单纯地为了帮同学出气，就弄成这样一副局面，也不顾自己的死活。 苏格叹了口气，一抬头，发现克兰妮正在看着自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好像见过你。”克兰妮喃喃道，“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我梦到过你，真是神奇。” 应该是你被恶魔气息控制的时候，在脑海中留下了我的印象吧……苏格想了想，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还真是你救了我？感谢您的仁慈，额……”克兰妮一时慌乱，连忙看向米斯顿葛，露出求救的目光。 “苏格。” “感谢您的仁慈，苏格先生。”克兰妮说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格接受了对方的道谢，继续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有过恶魔，女巫，幽魂什么的，不要再去接触了，这对你们来说，非常危险。”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不，希望你能向朋友和同学说明真实情况，从而消除她们对我的误会。” “什么误会？”克兰妮没听明白。 “就是证明一下，他不是色狼。”阿金斯插话道，“我也看不起色狼，欣赏女性的美丽明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却被这些人搞得好像某种低俗的趣味一样，真是可恶。” “那个什么大使就是色狼对不对，幸亏没有被我遇到，不然的话，哼，我一定要给他几拳。” “您说的对极了，这位先生，一定要狠狠地给他一拳。” 说着，阿金斯和克兰妮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在胸口握紧拳头。 “咳，那件事之后再说，”苏格看向克兰妮，“没有问题吧？” “当然，就像您刚刚说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还有那张羊皮纸，我也必须回收，对了，还有在你们宿舍里的气息残余，也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进行净化……” 苏格说着，脸上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 其实问题到这里，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可剩下的问题就是，在没有克兰妮的帮助下，他还无法正大光明地去女生宿舍做后续处理。 那些还不知道真相的女学生，一定会在苏格出现之后进行阻拦，即便是有米斯顿葛和阿金斯的帮忙，苏格也没有信心在那样大的阻力下顺利完成后续处理。 克兰妮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忽然一掀被子跳下床，随便在外面套了件外衣，就准备出门。 “你干嘛去？”米斯顿葛连忙拉住。 “回宿舍啊，其实我早就恢复了，只不过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多休息一下，所以才一直赖在床上。” 说着，克兰妮原地蹦了几下，道：“你看，完全没有问题。”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 “帮助苏格先生，是我们的义务，一会儿你们先藏起来，等我进去跟大家解释清楚之后，你们再过来，千万要记好。” ?????? 夜幕降临。 苏格三人从女生宿舍走出来，身后跟着十几名女学生。 在克兰妮的帮助下，无论是恶魔气息的残余净化，还是苏格的名声问题，都很快得到了完美地解决。 不知为什么，苏格再次站在这片星空下的时候，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就这样，很感谢你帮我证明，让我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那是我应该做的。”克兰妮笑着，学着苏格的语气说道。 “我们也该走了，记住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碰这些危险的东西，尤其是未知的东西。” “当然，如果那个大使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想，向你们的教授，或者是找警察局的人，会更加合适一点。” “已经找过啦，可是都没什么用……”克兰妮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用这样的办法。” “苏格先生，你们知道吗？那个大使，真的很气人，他不只是用言语挑逗那些女生，还是故意发生一些令人作呕的身体接触，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 苏格说着，也沉默了下来。 确实，这件事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 对方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代表，在格里芬王国内，总有一些特殊的权力。 不但如此，对方所做的事情，说轻很轻，说重也不重，远不至于被送上法庭，可是对当事的女生来说，却无疑是造成了充满恶意的伤害。 苏格虽然是男的，无法从真正的意义上做到感同身受，可是仅仅是联想，就让他心里燃起一股怒火。 就像阿金斯说的那样，恨不得给那个大使一拳。 “唉，尽量保护自己吧，不要落单，还有，多和你们的教授待在一起。” 正说着，一阵嘈杂声就从远处传来。 苏格等人转头望过去，发现不远处的路灯下，已经聚集了重重的人影，正形成一个包围的趋势，似乎是将什么东西围困在里面。 “怎么回事？已经这个时间了，不会是……医患问题吧？” “不是，”克兰妮垫着脚，向远处看去，忽然脸色一变，“是那个混蛋，可恶。” “混蛋？”苏格一愣，反应过来，意识到克兰妮所说的，正是之前他们谈论的那个莫格里恩大使。 “还真的过来了？不好，快，我们也过去看看。” 其实没等苏格说话，阿金斯和米斯顿葛已经追过去了。 苏格隐隐觉得不妙，考虑到克兰妮的性格，还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旦正面遇到大使，克兰妮很有可能做出冲动的事情。 他身边有米斯顿葛和阿金斯两个男人，一旦学生们与大使之间发生了冲突，以他们三个男人的力量，最起码还可以维持秩序。 “希望不要出现意外。” 苏格一边跑着，低声骂了一句，大声喊道：“谁去帮忙找一下教授？这里需要支援。” 第十七章 阿金斯·罗兹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利用“盗窃者”的身体能力，苏格穿越了层层的人群，来到包围圈的内侧。 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正蹲在地上轻声抽泣的女生，还有两个不是学生模样的成年人。 为首一人，有着仿佛雕塑一般的面孔，一张大方脸上棱角分明，在整张脸的中间，还有莫格里恩人独有的象征——大鼻子。 后面一个仿佛侍卫般的人，则很普通，五官也没有什么特点，但是令苏格觉得诡异的是，这个人脸上没有毛发。 无论是睫毛，眉毛，或是胡须头发，在这个人脸上，没有一点毛发，光秃秃的。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苏格看到这个人，心中仍然产生一丝恐惧。 正常人不会这个样子，不是特殊的疾病，就是有其他的原因……苏格快速地打量了二人一眼，转向一旁，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克兰妮指着大鼻子的人，气愤地说道，“就是他，莫格里恩的大使，其实是个色狼。” “就是他刚刚欺负的布丝，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喂喂喂，小姑娘，你这样乱说话，可以是要负责任的。”大鼻子的人说道，“我恩瑰泽，是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人，是外交使，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一个医学生的小姑娘？” “就是你，你不要不承认，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对不对？”克兰妮站在恩瑰泽面前。 “对！”后方传来整齐响亮的支援声。 “靠人数多是没有用的，小姑娘，你说我欺负她了，有什么证据吗？”恩瑰泽道。 克兰妮蹲下，在抽泣的女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义愤填膺道： “你用语言侮辱她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恩瑰泽的话让克兰妮逐渐激动起来，但是她也知道，这样争辩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而恩瑰泽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微笑着，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克兰妮。 来自成年人和上位者的压力，让身为学生的克兰妮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双手护在胸前，身体已经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好吧，我退一步，”恩瑰泽说，“你说我侮辱她了，那么请问，我是怎样侮辱她的？” “你！”克兰妮眼眶开始发红，一副气急了的模样。 不说克兰妮，就是旁边的苏格也已经满腔怒火。 看恩瑰泽的样子，分明是吃准了克兰妮和布丝会因为碍于面子，而不敢说出实情。 毕竟，对于一个正直青春期的女生来说，在这种人数众多的场合下，要完整复述一遍对方侮辱自己的过程，会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除此之外，还必须为自己以后的名誉考虑。 身为一个男性的苏格，都会为自己的清白而感到烦恼，更不用说这两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了。 苏格忍住冲动，伸手拦在米斯顿葛和阿金斯身前，以防这两个人也跟着激动起来。 米斯顿葛还好，虽然一脸气愤，但是没有冲动。 不过让苏格略感惊讶的是，阿金斯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苏格没有功夫去管阿金斯在想什么，只有不添乱，怎样都好。 就在这时，恩瑰泽接着说道： “没有是吗？没有的话，我可就要走了。” “你不准走！”克兰妮喊道，“你不但用语言侮辱布丝，你还做了下流的动作。” “什么动作？”恩瑰泽说着，眼中带着肆无忌惮的笑意，“我倒是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动作？” “你！你摸她的后背了，还有肩膀，还有……” 克兰妮的声音小了下去，而一旁布丝的抽泣声，却渐渐清晰起来。 仿佛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在不断的添加燃料后，变得熊熊燃烧起来。 沉闷的氛围让人几乎喘不动气，苏格感觉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一样，让他觉得无比憋屈。 他知道，在场的人，不只有他一个人想上去给恩瑰泽一拳。 但是他也知道，恩瑰泽身为一个外交使，一旦在学院中发生危险，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他和这些医学生可以承受的。 怎么办呢？ 是在这里出一口气，逞一时之快，然后被警察抓进去，还是找别的机会，让恩瑰泽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恩瑰泽再次开口了。 “好吧，我再退一步，如果说我真的用下流的动作侮辱了这位女士，那么你看这样如何……” “如果我用语言羞辱了她，就让她用同样的语言羞辱我，如果我用行动侮辱了她，就让她用同样的行动……” “侮辱我。” 恩瑰泽，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笑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公平一点，你们接受吗？” 说着，恩瑰泽还伸手提了提裤子，做出一个挺胯的动作。 “你！无耻！” 克兰妮急得哭了出来，一旁蹲在地上的布丝的肩膀，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 恩瑰泽笑起来，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仿佛一阵狂风吹过，原本燎动的火焰，猛然剧烈。 “砰”的一声闷响。 苏格发现自己的拳头被拦了下来。 他微微惊讶，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个脸上没有毛发的男人。 “堤丰，退下，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恩瑰泽说道。 “是的，主人。”名叫堤丰的侍卫点头，松开手后，退回到恩瑰泽身后。 苏格看向那个护卫，心中顿时生出警戒之心。 刚刚这一拳，虽然只是用了普通人的力量，但是在无声中接近的动作，却是实实在在的“盗窃者”能力。 苏格知道，即便是许多低位阶的超凡者，都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抵挡住自己的攻击。 不愧是专业的侍卫……苏格心想。 恩瑰泽转过来看向苏格，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 “你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正义的路人。” “哦？”恩瑰泽眼睛亮了起来，“正义的？那请问你，什么是正义的？正义的，又能怎么样？” 苏格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轻轻摇头，“不怎么样。” “但是，也仅仅是现在，不怎么样。” “仅是现在？”恩瑰泽仿佛觉得很有意思，往前走上几步，说道，“现在？未来？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说，这一拳，现在无法打在我脸上，就代表着，以后就可以？” “那你可以想好了，这一拳打下去的后果，是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恩瑰泽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的样子，打在自己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没有想错，你的正义，应该是迟到了。” 一股无人可挡的气势从恩瑰泽身上爆发出来，不光是医学生，就连苏格，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 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服的绝对力量。 米斯顿葛看到局势变得不妙，生怕苏格做出冲动的事情，连忙来到苏格身边。 “我没事，”苏格低声说，眼睛看向那个没有毛发的侍卫，“对方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感叹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如果不能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偷袭，那么这件事，恐怕只能这样了。 这股愤怒，这股无奈，只能咽下去。 “对了，阿金斯呢？” 苏格一愣，几乎就是同时，一丝不妙的预感在他心中悄然出现。 他连忙转过头，发现在层层的人群之中，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挣扎着挤出来。 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阿金斯从人群中猛然冲出，足足跃起有一个人的高度，接着鼓足全身的力气，挥出愤怒的拳头。 “砰。” 肉与肉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少许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金斯从死角中挥出一拳，将恩瑰泽狠狠地打飞出去。 包括苏格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一件件人体雕塑一样，站在夜风中，看向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迟到？呸，正义会迟到吗？你在做梦呢？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阿金斯甩了甩额前并不存在的长发，接着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 只见阿金斯将一顶帽子扣在头上，接着拨开人群，迈动双腿，飞一样地向远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时间仿佛停止了。 下一刻，围绕在四周的学生忽然炸开，四散逃离，就像一个被打碎的蜂窝一样。 一道道人影互相穿插着奔跑，推搡。 叫喊声，喧闹声，辱骂声，全部混在一起，让原本已经非常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等到恩瑰泽被扶起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一缕夜风吹过，带走空气中残余的热度，恩瑰泽眨眨眼，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堤丰问道。 “有点缺陷，可以让我们看起来更像正常人，而这，也可以为我们的真正目的做掩饰。” 恩瑰泽用舌头舔着牙齿，将一口鲜血随意吐在地上，目光一下子变得凶狠，道： “而且，谁说不让你追上去了？现在就给我追，如果碰到事情，你自己判断后进行处理。” 第十八章 冲动的后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繁茂的枝叶从头顶飞速掠过，苏格抬起头，发现从枝叶的缝隙之中，可以隐约看到满天的星辰。 “别跑了，没追上来。” 苏格追上阿金斯，开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一会儿，米斯顿葛也追了上来。 苏格四下打量着，发现周围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树林，静谧的月光下，只有虫鸣的声响。 “这里是哪儿啊？”阿金斯一手抹着头上的汗珠，问道。 “你先开始跑的，你问我？” “我先开始跑的是不错，但也不代表我认识路啊。” “这里是塔玛利亚公园，”米斯顿葛说道，“我们一路从南门出来，直接就来到了这里。”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发现后方确实没有人跟踪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格盯着阿金斯看了会儿，一把从对方头顶拿回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后，没好气儿地问道： “你跑什么？” “你没看到吗？那个保镖的厉害。”阿金斯反问道。 “那跟你跑有什么关系吗？” “打不过就跑是我的生存原则，不然怎么样，难道留下来等他们抓我吗？” “你也知道后果啊！”苏格开始生起气来，“你既然知道后果，那你出手前怎么就不会多想一下呢？非要把事情搞成这种无法收拾的局面吗？” “那可是大使，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大使，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现在在医学院被打了，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 看到苏格生气的样子，阿金斯愣了愣，说道：“你不是也出手了吗？” “我、”苏格一时语塞，逞强道，“可是我没打中啊。” “意思都是一样的，”阿金斯摆摆手，就地坐下来，随手摘了根草茎放在嘴里叼着，咕哝道，“哎，这样的结果，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家伙太可恶了，不给他一拳，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 “嗯，没错，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失眠的。”苏格也跟着点头。 阿金斯看到苏格的样子，扭过头来，笑道： “你在担心什么？那家伙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想找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那些学生，看到我们帮他们出气，应该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不可能出卖我们。” 你这些术语倒是掌握得很熟练啊，不知道你之前都有过什么经历……苏格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想了想，发现阿金斯说得也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苏格站起来，“你这样做，等于害了那些学生你知道吗？” “怎么叫害了那些学生，我是在挺身而出，代表的是正义！”阿金斯脸上露出不爽的样子。 “难道你看到那些之后，还能忍下去吗？反正我做不到，那样的家伙，根本就该死，我给他一拳还是便宜他了。” 虽然苏格非常生气，但是不得不说，他对阿金斯的印象，还是有所改观的。 他本以为阿金斯也是个色狼，但是现在看看，应该只是喜欢看女生，与恩瑰泽那种人完全不同。 况且…… 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挥出拳头，应该是个内心充满正义的人，只不过大脑有点简单，没有考虑后果。 苏格转头，看到米斯顿葛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绝望。 “米斯还要回去上课，你说，以后让米斯怎么办？” 还有我自己，我还住在钟楼呢，这下真是无家可归了……苏格又叹了口气。 “请几天假，我不信他会一直守在门口。”阿金斯无所谓道，“而且自始至终都是我们两个在动手，他完全没有参与。” 苏格还要说什么，却被米斯顿葛按住了肩膀。 “我没事的，苏格，况且，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从道理上来讲，是这样不错，可是现实却完全不同，”苏格长叹一声，“算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了。” “你，”苏格指着阿金斯，“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之前说过的所有行动必须由我指挥，你没有遵守，所以，合作结束，你回阅读者教堂吧，有克里丁主教的庇护，你应该没事的。” “那你们呢？” “我们有自己的地方去。”苏格瞥了阿金斯一眼，“你别跟上来啊，虽然你之前那一拳打得不错，但是……” “但是什么？”阿金斯问道。 “没有什么但是了，反正你别跟上来就对了。” 说完，苏格带着米斯顿葛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阿金斯嚼着草茎，躺在地上看了会儿天，忽然蹦起来，向苏格二人离开的方向跑去。 ?????? 苏格在米斯顿葛的建议下，从里弗斯河三号桥迂回，然后调转方向向北，没有搭乘轨道列车和马车，只是凭借双腿，返回了互助者协会。 苏格原本还在一门心思地编造理由，结果回来之后发现，希娜竟然非常罕见地出门了，整个互助者协会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声音。 “休息一下吧，留给我们的时间非常少，必须尽快想出对策才行。”苏格说着，给米斯顿葛倒了一杯水。 “什么对策？” “对付那个大使的对策，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那家伙会放过我们。” “他会做什么？” “去找格里芬皇室，或者警察局，毕竟是被打了，就算旁边的那些学生都站在我们这一方，可事实就是，他确实受伤了，这是无可置疑的，必须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 苏格说完，也开始着急起来。 这是他来费伦的第三天，却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苏格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抓起来，稍微好一点的，就是离开费伦。 想到来费伦的目的，苏格只感觉到胸口一阵发紧，似乎有着一簇火焰在里面燎动，让他坐立难安。 “那阿金斯呢？”米斯顿葛问道。 “待在阅读者教堂，或者回去赛齐瓦。”苏格说，“他能选择的要比我们多，但是，也要看他本人的想法才行。” 怎么办呢？苏格开始转动脑筋。 按照当时发生的情况来看，自己和阿金斯先后出手，虽然自己的攻击被挡了下来，但应该会被认成是与阿金斯一起的。 莫格里恩大使在医学院中被当众殴打？苏格觉得这很有可能登上明天的费伦日报头条。 只能找昂都先生了，希望不会给他带来麻烦……苏格叹了口气，听到敲门声，转身过去开门。 “嗨。” 阿金斯靠在一旁，在迷人的夜色中，轻松地打着招呼。 下一刻苏格猛然把门关上，却被眼疾手快的阿金斯伸出胳膊阻止了。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苏格问道。 阿金斯揉着被大门夹红的胳膊，非常自然地走了进去，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起协会的摆设。 “有点寒酸，但是还好，我不介意。”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苏格又问了一遍。 “很简单啊，虽然我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但是我知道你们的来历啊，你忘记了吗？”阿金斯笑着，“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这个地方，所以就过来找你们了。” “找我们？你找我们做什么？” “我们可是同伴啊，一起打过莫格里恩大使的同伴，是正义的伙伴。”阿金斯说着，在胸口握拳，“有困难的话，难道不该是大家一起面对吗？” “不，你就是现在最大的困难，”苏格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大使应该只会找你，不会找我们两个的麻烦。” “所以我才过来的啊，”阿金斯那个自信的脸上，忽然露出窘迫的神色，“我现在遇到困难了，希望你们能帮帮忙。” 苏格与米斯顿葛对视一眼，沉默下去。 “回阅读者教堂不行吗？说到底，你也是个知识教会的信徒，把事情的经过解释清楚，我想，克里丁主教应该会理解的吧？” “会理解，但是对应的惩罚也会增加，你们是没有经历过那种恐怖，连做梦都是背书的那种……”说着，阿金斯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其实我理解，但是我也不想理解……苏格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希娜的去向，更担心希娜看见阿金斯之后，原本对自己有所改观的印象变得糟糕起来。 “你还是快走吧，算我求你了。”苏格无奈道，“这件事分开处理还好，我们都聚在一起，一旦发生什么，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协会的大门打开了。 希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将怀中的包裹放好之后，发现屋子里居然有三个人，眼神瞬间冰冷下来，看向苏格。 “委托，有委托……”苏格将之前编好的理由拿出来，“这么晚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日常的食物采购。”希娜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苏格三人毫无动静，宛如三个石像一样，盯着希娜，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转动。 诡异而沉闷的气氛让希娜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道：“你们继续，不需要管我。” “好、好的。”苏格撑出一副笑脸，“外面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希娜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费伦而已。” “对了，确实有一点，刚刚我在采买食物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女士说，莫格里恩的大使被人打了，就在费伦皇家医学院。” 第十九章 教会的调查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希娜的话，让三人如坠冰窖。 阿金斯努力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是整张脸都在微微颤抖，米斯顿葛则睁大了双眼，直直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格有些惊讶，说实话，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传播得这么快，但是稍微思考一下，他就明白了。 从他们三个逃跑开始，到塔玛利亚公园，再到协会，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医学院与中央区只隔着一条河，两个小时的人员流动，足够传达和散播很多事情。 何况还是大使被打这样重磅的消息。 “所以，怎么样了呢？”苏格问道。 听到苏格的话，希娜少有的露出疑惑的表情，走到苏格身边，“你不对劲。” “什、什么不对劲？” “说不上来，但就是不对劲。”希娜想了想，“那个医学院的事件，你们……” “不是我们干的！” 苏格与米斯顿葛，阿金斯异口同声地说。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希娜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和情绪，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喂，这位女士，也不用这样吧，好像我们三个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一样。”阿金斯还在挣扎。 “不会有死刑，但是，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当然，具体的情况，还要看那个大使的意愿，一个大国的外交使，说出的话分量可是很重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昂都，但是，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希娜对苏格说道。 一旁的阿金斯听后，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说道：“这个地方不错啊，有温度，我喜欢这里。” 苏格瞥了阿金斯一眼，没有搭理。 正当他准备仔细询问希娜的时候，协会的大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苏格一下子紧张起来，浑身肌肉瞬间紧绷，接着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将坐在一旁的米斯顿葛与阿金斯推倒。 直到三人在沙发后面藏好，希娜才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大门前，一阵窸窣声后，大门再次关上，希娜捧着一个厚纸袋走了回来。 “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那个混蛋呢。”阿金斯从沙发后面探出头，发现并不是被人追上门，这才懒洋洋地走出来，在沙发上重新坐好。 苏格来到希娜面前，看向那个厚纸袋，问道： “这是什么？” “来自教会的委托。” “教会还有委托过来？”苏格有些诧异，“我能看吗？” “当然，你是协会的一员。” 苏格对米斯顿葛和阿金斯二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跟希娜去向一边，打开纸袋翻看。 很快，随着资料的阅览，苏格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两个眉毛几乎都要拧到一起，看上去十分困惑。 “调查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苏格指着手中的资料，向希娜投过去询问的目光，“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一样，刚刚拿到这份资料。” 苏格明白希娜的想法，两人同时拿到资料，如果说有什么疑问，那对于两个个人来说，都是同样的。 苏格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们协会不是只处理书面类的委托吗？怎么这份委托……” “不对，这是教会过来的委托？”苏格终于找到了重点。 希娜看着苏格，轻声道： “是的，是互助者协会的传统，我想，你在约克的协会工作时，应该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在很多时候，在很多教会不方便直接出面的场合，都会用这种方式委托给我们。” “直到现在，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而这次的委托，如你所见，就是调查这个大使，恩瑰泽。”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教会要调查他，从他的资料来看，除了比较好色这一点，其他的都很正常。”苏格问道。 “那……就必须要先经过调查，才能知道了。”希娜看向苏格，“你要接受吗？” “我吗？”苏格一脸震惊，“我，合适吗？” “我不想动。”希娜简单地回答。 “额，我知道，也不是我不想，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刚刚在医学院做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由我来展开调查，恐怕……” 苏格犹豫着，一只手指向阿金斯和米斯顿葛的方向，结果一转眼，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 “在找我们吗？”阿金斯的声音从苏格后方传来。 苏格被吓了一跳，刚要发怒，就看到阿金斯正盯着自己手中的资料，于是连忙合上，反问道： “你都听见了？” “当然，这里只有这么大。”阿金斯无所谓道。 “你不觉得偷听别人讲话，有点失礼吗？” “额，这不算什么吧，也没有什么秘密。” 苏格想想，确实如阿金斯所说，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他对阿金斯这种自来熟的性格非常无奈，几乎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阿金斯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自己手中的资料上。 已经在阿金斯身上吃过几次亏的苏格，再一次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嗯，莫格里恩的大使，恩瑰泽，就是那个混蛋对吧，看样子，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阿金斯嘟囔着，双拳猛地在胸前相击，坚定道：“我去调查一下。” “你给我等一下。” 苏格连忙拉住阿金斯的衣角，“这不是你的任务，不，这件事情，跟你毫无关系。” 阿金斯眨眨眼，“这是委托不是吗？” “是的，可这是对互助者协会内部成员的委托，你一个外人，不需要……” “那我加入，”阿金斯打断苏格道，“我加入，这总可以了吧？” 苏格懵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阿金斯的思维，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阿金斯有没有思维。 苏格看向希娜，希娜把脸侧向一边，一副“别来问我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额……”苏格拖了个长音，“按照程序来说，加入协会需要检验身份的，不过你是知识教会的同伴，所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这件事，最起码也要费伦这边的会长批准吧？” 苏格说完，再次看向希娜，希娜无声地点头。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那个会长呢？” “不知道，”苏格一瞬间轻松起来，摊摊手，“我也没有见过。” 苏格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到阿金斯的积极性，但令他想不到的是，阿金斯只是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半分失望的神色。 “嗯，没关系，我可以先去完成委托，等到那个会长回来，正好进行汇报，两边都不耽误。” 苏格无奈了，苦着脸问道：“我能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阿金斯不解。 “你为什么要跟这家伙过不去，而且甚至不惜加入协会，也要进行这个委托？” “不不不，你误会了，”阿金斯伸出食指摇了摇，“我调查这个混蛋，完全是出于个人意愿，像这样的家伙，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会得到宽恕。” “不过他的身份，还是让我感到有点头痛，本来我都以为没有办法了，结果正好碰上这个委托，你说，这是不是某种暗示呢？” “既然有人委托调查那个混蛋，就是说，他很可疑，身上或许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只要我能找出来，就能光明正大地送那家伙去监狱，这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说完，阿金斯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以，就是为了这样，才要加入协会？如果是这样的理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通过测试，但是我想，大概率是不行的。”苏格已经没有力气了。 “也不是，”阿金斯再次否定了苏格，“我想加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这里还不错，有人情味，比起那些只看利益的地方好多了。” 场面一时缓和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阿金斯有心无意的马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苏格突然发现，阿金斯其实也不是那么烦人，最起码在做人这方面，还是有着令人认可的品质的。 “嗯。” 希娜轻哼了一声，看向始终躲在众人身后出神的米斯顿葛，看到那个乖乖的脸，忽然叹了口气，道： “这是教会的委托，当然，从现在手中的情报来看，不算什么秘密，这位，应该是知识教会的伙伴吧，既然是这样的话，让你知道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是也仅限目前的程度。” 说完，希娜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说道：“如果没有你们之前做的那件事，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你，但是现在看来……” “你们似乎，是被卷进了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里面，愿女神庇佑你们。” 喂喂喂，不至于吧，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开始向女神祈祷了……苏格看着希娜的脸，心里慌慌的。 “不至于吧，”阿金斯也跟着说道，“我知道，虽然我们之间有点矛盾，但是，只不过是打了一拳而已，那个混蛋不会这么小气吧？” “实在不行，我可以让他打回来，不是他说的吗？用相同的方式，再不行的话，我让他打两拳，嗯，之后再开始调查他，把他送进监狱。” 阿金斯说着，脸上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非常轻松，看上去，这件事似乎已经解决了一样。 苏格听在耳朵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搭理阿金斯，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真是让这家伙给愁死了。 第二十章 脱缰的野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向阿金斯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想上去狠狠地打一拳。 “所以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如果这件事有了进展，我会去通知你的。” “去哪里通知我，阅读者教堂吗？” “不然呢？你还想藏在哪里？”苏格劝说道，“你看，这份资料也只是记录了恩瑰泽的个人信息，至于别的事情，都是需要调查才能知道的，你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那，这个恩瑰泽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天空教会盯上的呢？起码也要有点目标吧？” 苏格连忙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说道：“之前已经产生怀疑了，但关键的转折点，还是之前被真知会刺杀的那件事。” “那件事有什么特殊的吗？” “看在女神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显得你好像是我的上级一样。” “啊，抱歉抱歉，这里的环境不错，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一时间比较放松。”阿金斯连忙道歉。 苏格白了阿金斯一眼，说道：“因为刺客逃走了，嗯，反正上面是这样写着的，如何理解，就看你自己了。” “明白，”阿金斯想了想，站起来，“那就这样，我先回去，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阿金斯跟米斯顿葛和希娜道别，接着就离开了互助者协会。 一切都是这样的正常和自然，但是苏格总觉得阿金斯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们被一个麻烦的家伙缠上了。”希娜发表看法。 “麻烦？你是说阿金斯吗？还是那个恩瑰泽？”苏格问道。 希娜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格。 “你没意见吗？”苏格想了想，问向希娜，“毕竟他还没有加入协会。” “可是我也没有理由和权力阻止他，而且，他不是要回阅读者教堂吗？”希娜平静道。 那是你还不了解他，希娜小姐，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炸弹，还是不定时的那种……苏格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接着问道： “那你真的准备发展他加入协会吗？” “没有，准确地来说，是没有任何想法，他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只要别来打扰我。” 希娜说完转身要走，苏格见状，连忙拦住。 “还有什么事情吗？”希娜冷着一张脸，指向一旁的壁钟，“已经过了八点了，你难道准备在这里留宿吗？” “不，我只是想跟你交流一下，今天的调查过程中，遇到的几件事。” 接着，苏格将克兰妮说的那本《恶魔起源与历史》的情况告诉了希娜，然后交出了羊皮纸，并期望希娜可以做出妥善的后续处理。 “明白，我会交给教会，”希娜脸上露出少许的不耐烦，“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个个人问题，”苏格挠挠头，“我去过你推荐的那个酒吧了，情况也不错，但是有个问题。” “契约是什么？” 希娜静静地看着苏格，“看起来，你真的是新人。” “你已经知道了，对吗？那家酒吧的背后，有着秩序教会的势力在掌控。” 苏格点点头，这件事，他从那个琴的口中了解过。 “秩序领域，位阶六，名字就是契约师。从名字就可以了解，他们有着缔结契约的力量，违背契约就会遭受惩罚。” “很显然，如果没有这样的力量制约，也就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举办地下交流会。” 希娜说完，就抱着购买的食材去向楼上，临走前，还没有忘记嘱咐苏格二人，在离开时要关好门。 看到希娜的动作，苏格和米斯顿葛也感觉留下来不太合适，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协会。 考虑到外面可能已经有人在追捕，苏格选择了楼与楼之间的小路，一路向南。 “抱歉啊，米斯，把你拖进这么复杂的事情里面。”苏格走在里弗斯河边，低声说着。 “没事的，而且，我相信你应该也没事的，毕竟你没有动手。” “应该说，是动手未遂。”苏格叹了口气，“你觉得，那个阿金斯怎么样？” “很好的人。”米斯顿葛笑着说。 苏格一愣。 他本以为米斯顿葛会说一些夸奖阿金斯的话，但也都是一些很勉强的中性词。 毕竟阿金斯的思维与做事方式他们都看在眼里，那个冲动又不顾后果的个性，苏格真的很难评价。 这当然不是说阿金斯不好，可是在这样的社会中，或许也只有知识教会那个地方，才适合阿金斯生存。 然而他没有想到，米斯顿葛对于阿金斯的评价竟然这么好，让他不禁开始好奇。 “为什么很好？我知道他还不错，可是……好吧，我承认，在我心里，还是比较烦他。” “为什么会烦？”米斯顿葛惊讶道，“他不是很可爱吗？而且充满正义感，只是稍微有点冲动罢了。”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脸，心说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存在“频道”这种东西。 例如米斯顿葛对阿金斯，就可以对得上，而自己和阿金斯，虽然不至于两看生厌，但是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你回家吗？还是怎样？”苏格问道。 “嗯，本来该去听晚课的，不过这个时间，已经快要结束了，希望克里丁教授不要点名。” “克里丁？”苏格低声惊讶道，“是那个在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吗？” “是啊，苏格你见过克里丁教授吗？” “见过……啊，我记起来了，他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我给忘了。” 苏格挠着头笑。 看起来，不光是昂都先生身兼多职啊，连那位克里丁主教都是这样，真是难以让人理解，对了，还有那位没见过面的阿基尔罗先生，身上应该至少有四个职位吧，真是精力旺盛…… 苏格想想那些身兼多职的人，就已经开始累了，但是回想到医学院的事情，他觉得现在回去，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没办法，都怪阿金斯那个家伙，虽然他做的很不错，但是我今晚无家可归，他至少有一半，不，至少八成的责任。 “米斯啊，你说，那个阿金斯，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自己去找恩瑰泽了。” 苏格说完，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阿金斯离去的时候，他就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现在终于找到了这份不安的源头。 考虑到阿金斯的性格和行动力，苏格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是正确的。 目标人物是恩瑰泽，这毫无疑问。 地点也已经明确，很有可能就是在费伦皇家医学院，如果不是，也应该会在周围的警察局。 即便恩瑰泽都不在这几个地方，发生了那样重大的事情，想要找到恩瑰泽的行踪，应该也非常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越想越慌，他发现刚刚就该留住阿金斯的，在这个时候把阿金斯放出去，就像把一匹脱缰的野马放回草原一样，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完全不可预测。 苏格与米斯顿葛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出现了相同的担忧。 “你说，他该不会已经去了吧，或者，他已经站在恩瑰泽的面前了？” 米斯顿葛也面露难色，勉强道：“可能，不过，应该没事吧？” 苏格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不，根本就不会没事吧！ 苏格蓦地低声喝道：“走，我们去看看，这家伙，总是会做出些冲动的事情。” “希望这次，是我想错了吧。” 苏格抱着连自己也不太相信的希望，带着米斯顿葛一起，向远处跑去。 ?????? 同一时间，费伦皇家医学院。 叮铃铃的声音响起，克里丁看了一眼窗外渐浓的夜色，低声说道：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希望大家可以回去好好复习，下次上课开始，我们就进行随堂测验。” “啊~” 一阵阵失望的声音，在教室中回荡起来。 失望的学生们一个个开始收拾东西，与克里丁道别，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 “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米斯顿葛，”克里丁眼睛一亮，“还有克兰妮，有人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米斯顿葛不清楚，不过这家伙最近仿佛开了窍儿一样，随便翻翻书就能记住那些难懂的知识，依我看啊，就是缺几节课，下次的考试还是能拿第一名。”一个学生羡慕地说道。 “怎么会，下次上课就考试了，他要是缺课，直接就是零分。” “我就是表达这个意思，可恶啊，这个家伙，真是令人羡慕，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了什么，难道是喝了‘所有知识一看就会’的神奇药水吗？” “那是什么？是你编造的名字吧，有这个时间抱怨，还不如回去多看几遍书。” 学生们交流着意见，哈哈笑起来。 “确实如此，”克里丁说道，“学到的知识不会背叛你，而且，即便是拥有天赋，也该努力才是，米斯顿葛一向很准时，可能是遇到什么突发的事情。那克兰妮呢，克兰妮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克兰妮生病了，克里丁教授。” “生病？” “嗯，大概吧，您不知道吗？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已经传开了。” “据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女生宿舍出现了恶魔的气息，就在克兰妮的寝室，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人，都受到了影响。” “恶魔？真是太可怕了。”一个学生插嘴道。 “所以呢，她现在没事吧？”克里丁追问道。 “没事了，后来，据说是有个能与恶魔交流的人过来了，之后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没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还出现一点戏剧性的发展，据说女生宿舍的那些人，还把对方误认为色狼呢，结果还是在克兰妮的解释下，才弄清楚了一切。” “您不需要担心，克里丁教授，依我看啊，克兰妮这家伙就是想借此偷懒。” 克里丁没有在意学生后面的话，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可以与恶魔交流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记得，好像是叫苏格吧，是什么教会的人，对，什么教会来着？” 克里丁听后，扭头望向窗外，喃喃道： “能与恶魔交流？苏格？” 第二十一章 南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皇家医学院。 阿金斯独自一人回到这里，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起初他还有些担心，毕竟下午的事情确实制造了不小的轰动，经过几个小时的传播之后，西二区附近的人很可能都知道了，而这样，会给他的调查带来阻力。 其实阿金斯压根没觉得这件事，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影响，因为是那个大使先动的手，如果真的要问证据，知识教会有好几件超凡武器都可以帮忙还原事发过程。 所以只要是那个大使真的骚扰过女学生，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令阿金斯有些意外的是，回到医学院之后，他发现这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紧张感，也没有警察来进行询问和封锁搜查。 可能是已经入夜的关系，学院的氛围非常轻松，还带着一丝让人身心舒畅的静谧。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书本小步跑过，阿金斯咧开嘴，看向那些飘动的裙角，觉得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嗯，年轻是不错，要是身材能够再丰满一点就好了，有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 目送两个学生回家，阿金斯猛地回过神，自言自语道： “不对，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对，要先找到那个混蛋，可是那个混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 说着，阿金斯抬头看向四周的环境，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离开了医学院。 可能是刚刚目送两个学生太入迷的关系，他跟在后面，也没有注意周围的事物，等到两个学生进入公寓楼之后，也一直往前走着。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周围不再是医学院那种高大而整齐的建筑群，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老旧破败的公寓楼，和因为违建增建而连到一起的，连绵的破旧建筑群。 从外面看上去，这些公寓已经有许多年头了，外墙上到处是剥落的墙皮，露出里面灰黑色的腐烂木头。 好一点的石质外墙，也因为常年的脏污，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所有的建筑互相连接在一起，道路穿插其中，呈现出一个复杂的景象，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阿金斯调转目光，看向街道上。 因为违建和增建的原因，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街道，在那些摆放的杂物中间，有一条曲折的小道，应该就是通向这片建筑群深处的道路。 “在费伦这种城市，也有这样地方啊。”阿金斯“啧啧”道。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片区域应该是西三区外围的贫民区，也被费伦的当地人成为南区。 这片区域的范围很大，从几乎占据了费伦的整个南部，甚至蔓延到了东三区的边缘。 在这片区域里面，集中了几乎所有的外来人口，包括有身份和无身份的，成分相当复杂，也十分混乱。 半个费伦，几乎都由这些人撑起来的，可他们拿着微薄的薪水，幻想着能够在这个城市中待下去，却不知道，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费伦的中心，就是在距离这里很远的中心区，没有轨道列车的通行，注定了这些人只能在贫民区一辈子打转。 而费伦，只是使用他们，却并不接纳他们。 真正的费伦人，大多也居住在西一区，中心区和东区几个地方，距离这里远远的，带着一种仿佛看垃圾一般的厌恶。 阿金斯默默站了片刻，调转方向，向东走去。 从小受到知识教会教育的他，没有用带有偏见的目光去看这里，事实上，知识教会已经是所有教会当中，最靠近大众和普通人的那一个。 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就在西三区，距离这片贫民区不远，经常会派一些免费的面包或者豌豆汤，而且在午日教堂接受免费.课程的，也大多是这些贫民区的孩子。 知识教会的门槛，只是针对想要加入和成为超凡的人，对于这些挣扎着生活的普通人，几乎毫无限制。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这片区域的原因，阿金斯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 他想了想，没有接着去调查恩瑰泽，准备回阅读者教堂。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阿金斯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倾听了片刻，忽然一凛。 在那阵隐约的嘈杂声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哭泣声。 经历了一天的事情，阿金斯此刻的心情已经十分压抑，仿佛一个火药炸弹，而这丝细微的哭声，正是点燃的引信的那簇火焰。 没有过多的思考，阿金斯迈动脚步，顺着那阵嘈杂的声音，在地形复杂的贫民区中奔跑起来。 片刻之后，阿金斯停在一个破旧的木门后，利用木门遮挡住自己的身体，向前方看去。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一个月光被遮挡的阴影处，有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背对着他。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儿，正被踩在地上，之前的那丝细微的哭泣声，就是从这个小男孩儿的嘴中发出来的。 “这是……警察？”阿金斯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一头雾水。 来到费伦之后，阿金斯简单地了解过阅读者教堂周围的区域，他知道，南边这片贫民区，有着非常复杂的社会问题。 正因为大部分人都是贫民，可对他们来说，努力工作也无法获得足以支撑生活的薪水，在这些压力下，犯罪开始悄然滋生。 盗窃，殴打，绑架，皮肉交易，器.官买卖……所有的这些，只需要往这片区域的深处走一点，就都可以看到。 正是因为这片区域的范围太大，势力太复杂，所以警察局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定期组织一批巡逻人员，进行所谓的“例行安全调查”。 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人做过正事，而且，在这个时间，也不应该有巡逻的人员过来才对。 阿金斯仔细看着那个男人的衣着和服饰，统一而正式，明显是某个区域的警察或官方人员。 就在这时，阴影处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从地上把小男孩儿抓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向远处走去。 阿金斯有些困惑，决定跟上去。 一路东转西转，最后来到一个堆满杂物的下水道口，男人站下之后，擦亮一支火柴。 很快，白蒙蒙的烟雾就在月光下弥漫而开。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做这种事情，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我本该去欢乐街找点乐子的。” 说着，男人把小男孩儿一把扔在地上，跟着用脚踩上去，恶狠狠地道：“都是你啊，为什么要跑，老老实实地不好吗？很快就要去莫格里恩了，难道你就不期待吗？” 小男孩儿嘴里呜呜呜的，含混不清，但从表情上来看，非常愤怒。 这个时候，阿金斯才看清楚，小男孩儿嘴里被塞着什么，而且全身上下布满了淤青。 “什么？你要说什么？”男人把小男孩儿嘴里的东西取出来，“说吧，就当最后的告别了，反正这里没有什么人，你就算大声喊，也不会有任何人过来的。” “你们这些坏人，就是你们把我妹妹带走的，对不对？就是你们，把我妹妹卖到莫格里恩的，对不对？” 小男孩儿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男人狠狠吸了一口烟，一脚踹在小男孩儿脸上，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下，小男孩儿瞬间就昏了过去。 “对啊，所以说，为了你们兄妹的团聚，我才要送你也过去啊，可是你为什么要跑呢？既耽误你们团聚，也浪费我的时间，我很赶时间的。” 男人看着昏倒在地的小男孩儿，大口大口地吸烟，最后将烟蒂用力地摔在地上。 “其实我也赶时间。”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男人浑身肌肉在瞬间绷紧，刚刚转过身，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个巨大的拳头。 “砰”。 男人被打得踉跄几步，后退着拉开距离。 阿金斯甩甩手，显然已经愤怒至极，但脸上却是压抑着的冷静表情，说道：“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这个城市，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拐卖人口，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阿金斯越说越激动，看向对方身上的制服，吼道：“还有，不要穿着偷来的衣服做这种事！” 男人吐了一口血水，看着阿金斯，笑道：“来管闲事的？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来管闲事？我劝你还是回去比较好，刚刚那一拳，我可以当做没看见。” “当然，你最好不要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你没有当过爸爸，是吗？不，你从小就没有爸爸，对吗？所以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的心情……” 阿金斯气急，眼眶都变得通红，吼道：“你缺失的那份家庭教育，就由我来给你补上吧！” 说着，阿金斯伸出双手，在空中舞动起来。 一道道充满灵性的弧线划过，聚拢，分离，合并。 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转眼之间，一个近乎直径两米的巨大火球出现在阿金斯胸前。 熊熊燃烧的烈焰，仿佛可以将所有的一切焚烧殆尽。 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阿金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道： “为你的罪孽忏悔吧，你这个人渣。” 说完，阿金斯甩动双臂，将那个仿佛小太阳般的火球扔出去。 ?????? 在距离二人不远的一处屋顶上，一个漆黑的身影站在月光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如同一个正义执行的见证者。 第二十二章 解救阿金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跟在苏格后面跑着，疑惑道： “苏格，你确定是这边吗？再往前走，可就是贫民区了。” “没错，之前我在那家伙身上做过标记，能感应到，就是在这个方向。” 苏格一边跑一边问道：“贫民区有什么危险吗？” “很乱，那里就像一个迷宫，不熟悉的人一旦进去，至少也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而且……” “那边的人也很乱，听同学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儿童的走失案件，但是至今没有解决。” “哦，是吗？” 苏格抬抬眉毛，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前方的闪过一阵火光，那个通红的颜色让苏格不由得心中一紧，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那边。” 苏格看准方向，带着米斯顿葛在贫民区的街巷中穿行。 留在阿金斯身上的星光标记越来越近，很快，苏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考虑到之前的火光问题，苏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去，而是拦住米斯顿葛，一起藏身在墙壁的阴影中。 不得不说，贫民区这边的地形确实非常复杂，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复杂的地形和凌乱的小巷，才能让他藏身其中，不至于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苏格利用“盗窃者”的能力，悄悄探出头，向前方张望着。 在他面前十几米外，阿金斯正蹲在地上大喘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苏格正好可以看到阿金斯的表情，疑惑，又充满不解。 至于站在阿金斯对面的男人，则更加不解，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炽热的火球攻击，”阿金斯说，“下一个，就是极寒的冰冻。” 说完，阿金斯撑着站起来，双手握在一起，反复揉搓，接着挥动双手，在空中描绘着什么。 随着阿金斯的动作，一柄寒冰铸就的长枪缓缓凝结而成，同时，一阵白蒙蒙的寒冰之气弥漫而开。 寒冰长枪那个尖锐的刃口，闪动着森然的寒芒，但是苏格却感到一丝不对劲。 还没等他出口提醒，忽然间，阿金斯再次挥动双臂，将那柄寒冰长枪举过头顶，猛然投掷而出。 寒冰长枪飞掠而去，就在几乎要命中男人的一瞬间，被男人伸手一挥，轻而易举地打散。 确实是打散，而不是格挡。 因为那柄寒冰长枪在接触到男人的同时，就像被搅动的水波一样，在空中出现一阵晃动，接着就消失不见，甚至没有对男人造成半点伤害。 男人的脸上露出与阿金斯同样的惊讶，两个原本站在对立方的人，此刻竟然产生了十足的默契。 “你为什么不害怕？”阿金斯眨眨眼，一脸不解。 “你这是什么戏法？”男人眨眨眼，一脸不解。 苏格在一边看得发急，咬牙切齿的。 就没见过这样的超凡者，脑子如果不用的话，麻烦捐给需要的人，好吧……苏格心中无奈。 从一开始看到那个惊人的火光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了，而让他坚定自己内心想法的，就是阿金斯刚刚投掷出的那柄寒冰长枪。 有关寒冰长枪的能力，苏格有着深刻的印象，因为之前在约克外的森林中，他曾与妮艾莉露一起并肩作战，对抗过菲欧娜。 在那场战斗中，菲欧娜利用寒冰的作战方式，曾一度让苏格陷入苦战，但是同时，苏格对寒冰也有了极深的印象。 在刚刚阿金斯凝聚的那柄寒冰长枪上面，苏格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冰霜气息，那些白蒙蒙的雾气，其实和长枪本身一样，都是阿金斯利用超凡能力制作出来的假象。 知识领域，位阶十，抄录者。 拥有记录超凡能力“形”的力量，具有很强的欺骗性。 现在想起来，苏格越发肯定，因为最初的那个惊人的火光，也只是一个假象，根本没有后续的爆炸声和烟雾，甚至都没有燃烧所产生的气味。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从他知道抄录者的能力开始，就一直觉得这个能力非常好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比星光幻觉还好用一点。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这么好用的能力，竟然会被阿金斯用得稀烂无比，不但完全没有发挥出能力应该产生的效果，甚至都没有让对方吓到。 就好像打牌的时候，上来就把最大的牌扔下去了，能起到的作用，也仅仅是让对方受到惊吓而已。 苏格无奈之下，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虽然他还不清楚阿金斯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身份，但是从阿金斯的行为来看，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是站在阿金斯对立方的人。 站在阿金斯的对立方，也就有极大的可能，是站在自己的对立方，对于这样的人，苏格不会手软。 看到阿金斯还在与那个男人僵持，苏格略微思考过后，问向身后的米斯顿葛。 “一会儿帮我打个掩护，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力。” “怎么吸引？”米斯顿葛显然有些慌张，从表情上来判断，应该是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随便怎么吸引，制造点声音，或者爆炸，学猫叫，只要能牵扯住那个男人一瞬间的注意力，其他的无所谓。” 米斯顿葛皱着疏淡的眉头，点点头，再抬头的时候，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苏格的身影。 不远处，阿金斯还在与陌生的男人僵持着。 男人看看阿金斯，笑道：“超凡者？可惜，是个不会动脑子的家伙。” “从刚刚那一拳的力度来看，已经足够护卫队水准了，这些小把戏是你的能力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能力牵制我，然后接近后用力量把我击倒。” “可惜啊，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而且你刚刚的行为很冒失，相信我的同事很快就会找过来，当然，我会在他们赶来之前解决你。” 就在男人做出发起进攻的预备动作时，忽然，一阵悠扬而婉转的歌声传来。 仿佛森林深处不知名的精灵起舞，又像平静湖泊中的美人嬉戏。 这阵歌声是那样的优美，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让原本冲动的心，也跟着变得平静。 男人愣住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灵魂都随着这阵歌声，一同飞向了远处。 就在这时，一个敏捷的身影从斜上方跳下来。 苏格用最快的速度释放了一个星光幻觉，然后趁着男人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绕到男人身后，双手如同蟒蛇一样盘上男人的脖子。 微微用力一勒，男人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事情发生地太过迅速，以至于让站在不远处的阿金斯目瞪口呆，直到口水流出来，才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已经被消除了。 阿金斯一阵恍惚之后，看到米斯顿葛从一旁的小巷子中走出来，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然后跟着米斯顿葛一起去向苏格的身边。 过来之后，阿金斯看向躺在地上的男人，之前的气愤重上心头，忍不住踹了两脚。 “不错，我们三个真强啊，联手之下，这个人转眼就躺下了。”阿金斯说道。 跟你完全就没有关系好吧，你在这儿跟谁“我们三个”呢……苏格有些无奈。 原本他过来的目的，是担心阿金斯一时脑热去找恩瑰泽算账，可是没想到，阿金斯竟然会来到贫民区，而且还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深夜开仗。 苏格自问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可是就是这样，他也完全猜不透阿金斯在想什么。 这个家伙似乎没有脑子，做事之前都没法先思考一下……苏格叹了口气，看向脚底下的男人，发现这个陌生的男人还挺强壮的，而且身上还穿着制式的服装，打眼一看就是有来头的那种。 “这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跟他打起来了？”苏格上来就是夺命三连问。 “不知道。”阿金斯撇撇嘴。 “不知道？” 苏格有些懵了，他之前还以为这个男人是恩瑰泽的手下，阿金斯也是因为恩瑰泽的事情，才跟这个男人打起来，可谁知道阿金斯竟然说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人打起来啊？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啊？你这么做克里丁主教知道吗？”苏格感觉，自己现在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思考了。 “应该不知道吧，我没有回阅读者教堂。”阿金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的问题，并不需要你认真回答……苏格看到阿金斯那张脸，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最后还是一个深呼吸，稳住了情绪，问道： “那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这个家伙在拐卖人口，就是那边的小男孩儿，你们看到了吗？” 苏格与米斯顿葛顺着阿金斯的指示看过去，疑问道：“贩卖人口？” “对，这家伙亲口说的，你说，碰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动手，我还能算是一个正义的超凡者吗？” 阿金斯说着，脸上流露出一股自信和骄傲，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格脸上发生的变化，问道：“对了，我还没有问呢，你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 苏格脸上阴晴不定，冷冷地回道：“问得好，答案就是，带上那个小男孩儿，赶紧给我走。” “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 还没等苏格说完，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逐渐清晰，听上去，正有什么人在迅速地接近这里。 不一会儿，几个与地上男人相同穿着的人，就出现在了苏格的视线中，并以一个包围的方式，将几人围困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黑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六个人…… 苏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的小队，心中开始思考对策。 从服装上来看，毫无疑问，这些人与躺在地上的男人出自同一个地方，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再看看才能知道。 苏格正想着，有意无意地抬头，发现面前的人正在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自己。 坏了。 苏格心说不好，刚刚的战斗太仓促，而且因为与阿金斯交流情报的原因，没能在第一时间处理脚下的男人，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六人小队已经赶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认为，是苏格三人打晕了地上的男人，考虑到立场问题，苏格觉得面前的六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嗯，必须想个合适的理由…… 就在苏格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个像队长样子的人开口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啊……苏格心中嘀咕一声，结果还没等他说话，就看到身旁的阿金斯向前迈出了一步。 “你们是谁，警察吗？”阿金斯问道。 为首的队长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肩膀上的袖标，接着指了指地上的人，做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原来如此，”阿金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既然是这样，我只能向你们摊牌了。” 一番话听得苏格莫名其妙，两只眼睛瞪得向铜铃那么大，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阿金斯接着说道： “你们要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 阿金斯指了指地上的人，问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种反客为主的说话方式不但弄晕了苏格，连六人小队也懵了，六个人互相看看，最后还是由队长问道：“他是我们的人。” “我知道他是你们的人，但是，你们却并不了解他。” 阿金斯高深莫测地说：“跟你们说一个秘密，就是这个人，身为你们同事的时候，夜晚却做着贩卖人口的生意，你们知道吗？”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午夜的寒意，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都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六个人互相看看，开始沉默。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内容复杂的眼神交流，出现在苏格三人与六人小队之间，带着一股意义不明的朦胧感，看似平静，却又非常紧张。 就像是一根火柴在靠在火药炸弹的上方，那种爆炸引线随时会被点燃的紧张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而苏格的心中，只剩下了悲壮。 他看向阿金斯，恨不得上去一拳打在阿金斯那张欠揍的脸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全身无力。 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一伙的啊！把他们自己人犯的罪告诉他们自己人，你是不是傻了？！ 苏格在心中疯狂呐喊，但是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做任何事情都于事无补。 “所以，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为首的队长问道。 “当然是抓起来，告诉警察，然后再顺着调查下去，将他们背后的势力全部……” 阿金斯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于此同时，那张充满着牛逼与骄傲的脸上，也渐渐换上一副单纯而善良的表情。 阿金斯眨眨眼，仿佛想明白什么似的，忽然双手抱头，开始对着月亮吹口哨。 吹你个屁的口哨啊！ 苏格感觉自己要炸了，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 赶紧毁灭吧，真的，太累了，赶紧结束这一切，把这个叫阿金斯的家伙给弄走……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突然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阿金斯自己吹了一会儿，看样子也是累了，就对六人小队的队长说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刚刚是跟你们开玩笑呢，怎么样，在这样的夜晚，是不是感觉内心舒畅了很多？” “你不说话不行吗？！”苏格还是忍不住吼道。 为首的队长看了看，看样子也有点懵懵然，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还是麻烦三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在话音结束的一瞬间，一道烟花般绚烂的星光出现，六个逐渐围拢上来的人仿佛失去了视觉，伸出双手，茫然地四下摸索。 “走。” 苏格低喝一声，拎起阿金斯和米斯顿葛的领子，从包围圈中突破出去。 “别让他们跑了，追上去！” 一声厉喝从背后传来，接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苏格心说糟糕，只放一个星光幻觉还是有些保守，早知道该多放几个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回应，苏格松开两人的衣领，一马当先跑在前面。 地形复杂的贫民区，此时变成了一个追逐场，苏格三人在前面发了疯一样跑着，同时利用堆积在路边的杂物，给身后的人制造困难。 “我说，我们跑什么啊？”阿金斯喘着粗气问道。 “那你回去吧。”苏格连头都不回。 “你打不过他们吗？刚刚解决那个人，不是很轻松吗？” “我拜托你动动脑子，刚刚那个人根本没有看清我，而且是在偷袭的情况下，我们才得手的。” “所以？”阿金斯不理解。 “所以，你要打自己回去打，对面六个人，还看清了我们的样子，你撞破了他们买卖人口的现场，如果不是当场被杀人灭口，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那样的话，等待我们的唯一下场，就是被他们背后的势力，抓进监狱。” 阿金斯没有回话，但是速度加快了，瞬间就与苏格齐头并进。 苏格见状，也鼓足吃奶的力气飞奔。 “还是不对啊，”阿金斯又提出疑问，“你不就是官方吗？我也是啊，难道所谓的互助者协会和教会，都必须要看这些人的脸色吗？” “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苏格的脸微微一红，“你看他们的制服就知道了，背后的势力一定不简单，而且……” “官方也有很多种，我们的协会，就是那种连官方都不知道底细的官方，一旦被抓，还是要坐牢的。” “你打不过他们吗？我看他们好像都是普通人。”阿金斯追问道。 “如果不是我和米斯恰好过来，你差点就被一个普通人打败了。”苏格在“普通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而且这跟打得过打不过一点关系都没有，除了把他们全杀死在这里，不然他们总有办法向其他人汇报的，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六个人了。” 一边说着，苏格忽然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奔跑声越来越近，一时间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他还是大意了。 虽然仗着“盗窃者”给他带来的奔跑能力，可以勉强摆脱后面的人，可是他身边的米斯顿葛和阿金斯，却在无意间拖慢了他的速度。 而且这里的环境，身后的六个人应该比他更加熟悉，在这几个因素的影响下，两拨人之间的距离，被逐渐地缩短了。 怎么办？！ 苏格咬紧了牙关，拼命地想。 转过一个拐角，忽然，前方的景象一变，一堵高高的墙壁出现在三人面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往回折返，一定会被后面的六个人堵上，剩下的就只有攀援而上。 虽然苏格对攀援很有信心，但是考虑到米斯顿葛还是个医学生，还有这个看书把脑子看傻了的阿金斯，苏格觉得，这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一个破旧酒桶后面，突然出现一个漆黑的人影。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苏格没有任何想法，反复锻炼至本能的反应，让他瞬间摸出匕首开始戒备。 “快，来这边。”黑影留下一句话，转身回到酒桶后面。 苏格三人互相看看，知道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一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破旧的酒桶后面，竟然是一条被杂物掩盖的下水道口，苏格看着黑漆漆的入口，一时间思绪纷乱。 “快一点，跟上。”黑影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没有其他出路了，苏格让米斯顿葛和阿金斯先下去，自己留在最后，做好下水道口的痕迹处理后，跟着跳了下去。 头顶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无尽的黑暗降临在眼前。 缓缓的水流声传入耳朵，苏格抽抽鼻子，可以闻道一股充满了湿气的腥臭味。 苏格试着移动动脚步，发现脚底异常的湿滑，那是下水道中生长茂盛的青苔所导致的。 苏格犹豫了一下，拉住身边的两个人，没有贸然行动。 他和米斯顿葛一个是星领域，一个是月亮领域，但以两人目前的位阶来看，都没有能够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阿金斯则是知识领域，以苏格的了解，应该也没有类似的黑暗视觉。 突然间，苏格想起在猎人酒吧打听过的那个墨镜，据说是佩戴之后，可以拥有黑暗视觉，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他也没有那么多钱，也根本没有入手的打算。 就在苏格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忽然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放心，跟着我，不要松手，我会带你们出去的。” 无尽的黑暗之中，一个略显活泼的声音传来，让苏格三人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第二十四章 联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下水道中的结构，远比苏格所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曲折扭转，昏暗不见天日。 跟着那个身份不明的黑影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三人才终于在一个漏下星光的下水道口停下脚步。 没有人说话，被追逐的紧迫感，仍旧让所有人保持着警惕，在确认无误之后，几人沿着嵌在墙壁中的铁梯，重回地面上。 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几人精神一振，借着漫天的星光，苏格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就是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 这是……跑回来了？还是摆脱了？ 苏格不清楚，但是从阅读者教堂上，他可以感受到一股安全感。 “这边。” 黑影说完，继续走向一旁。 苏格三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他们依然不知道黑影的身份和目的，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并没有恶意。 对这片区域的掌握如此熟悉，而且还能在下水道那种绝对的黑暗条件下看清东西，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不是一个普通人。 黑影走进一个小巷中，脚踩一侧的墙壁跃上屋顶，顺着一栋房屋的房檐行走一段距离后，来到一个摆满杂物的平台。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黑影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拉起一道暗门，接着对苏格等人比了个动作，纵身跳了下去。 咣当一声，阿金斯屁股落地。 “该死，就不能选择一些正常点的路吗？”阿金斯呲着牙抱怨。 苏格没有多说，四下打量着。 这里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也只有最普通的家具，四周的门窗都被封了大半，只留下一道缝隙，用以采光。 整个屋子可以说是一个密室，只有房间中央的一根绳索，连通着天花板上的入口。 就在苏格认真观察环境的时候，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人转过去，就看到黑影脱下了长袍，露出里面真实的样子。 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比希娜大不了多少，应该是正在长身体的年纪，因此小姑娘看上去十分娇小。 小姑娘做完一切，就端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苏格三人。 小姑娘表情很丰富，毫不掩饰对苏格三人的好奇。 苏格注意到，对方有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深邃，充满了神秘，脸上有点婴儿肥，而且似乎偏爱黑色，整个人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最纯粹的黑色。 其实刚刚在下水道中的时候，苏格就已经觉察到了。 那双手柔软异常，不像男孩子的手。 但是苏格也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姑娘，会在半夜跑到贫民区这种地方，而且还住在一间这样特别的房间里面。 “你们很有意思，”小姑娘笑着说，“放心吧，这里是我的安全屋，那些人不会追过来的。” 苏格闻声转过来，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说道：“很感谢你救了我们。” “你们有勇气跟那些人对抗，我当然不会让你们被那些人抓住。” “那些人？”苏格一惊，“你知道那些人的事情？” “当然知道，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跟那些人扯上关系？” 苏格三人互相看了看，犹豫着。 事已至此，他们除了直接表明身份和来历，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苏格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不是与那些人一伙的，现在的一切，只是对方用来套出自己底细的手段。 苏格相信，如果真的是带有某种目的，那一定会不惜余力编织一个巨大的网。 可是今天晚上的意外，完全是阿金斯引起的，如果说那些人连这些意外都能提前预测到，明显不可能。 那样的话，提前规避，不让阿金斯发现这一切，是最有效的处理方式。 苏格看着小姑娘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知识教会的，他们两个是月亮和天空教会的。”在苏格思考的时候，阿金斯已经把三个人的身份说了出来。 苏格没好气儿地看了阿金斯一眼，也没有多说。 经过了一晚的情绪爆发，苏格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跟阿金斯吵架了。 “你们是教会的，是超凡者？”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们好，我叫维拉蒂，是正义的使者，是活跃在这片区域的，黑夜猎手。” 说完，维拉蒂朝着阿金斯的地方眨眨眼，露出一个“我们都是同行者”的微笑。 “黑夜猎手？”苏格没太注意对方的动作，只是在心底疑问了一句。 这小姑娘也未免有点太过中二了吧，还什么正义的使者，什么黑夜猎手，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词啊……苏格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而且，为什么说完之后要把自己的名字也说出来，直接说代号就可以了啊。 苏格思考了片刻，说道：“维拉蒂……小姐，是吗？恐怕我接下来的话，要让你失望了。” “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虽然你救了我们，但我无法完全相信你，同样，你也无法相信我们，不是吗？” “不，我相信你们。”维拉蒂攥紧拳头，做出坚定的模样，“如果不是正义的伙伴，是不会对抗那些拐卖人口的坏蛋的，你们的行动已经证明了自己，所以，我相信你们。” 啊这……苏格有些无语，心中猜测这小姑娘恐怕没有什么经验，也根本不知道“欺骗”这种手段，只是因为对方的行为就给予绝对的信任，实在是有些单纯。 “有什么好怀疑的，”阿金斯不屑道，“我叫阿金斯，他叫米斯顿葛，他叫苏格，很感谢你今天晚上救了我们。” 阿金斯说着，伸出手跟维拉蒂握在一起，两个人同时露出了相逢恨晚的表情。 一旁的苏格只能与米斯顿葛对望，然后独自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暂时建立信任关系，维拉蒂小姐，能跟我们说明一下吗？既然你刚刚说那些‘拐卖人口的坏蛋’，想必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对吗？” “不该先介绍各自的来历吗？我知道你们是教会的人，但是教会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维拉蒂歪歪头，疑问道。 “行吧，”苏格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我们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才跟着过来看看，结果没想到，隔着很远就发现了打斗的迹象，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说着，苏格将与阿金斯分别之后的事情，大体复述了一遍。 “这么听起来，你们不像是因为担心我，而是因为同情我，同情我打不过别人，会被人抓起来，所以才回来找我的？”阿金斯听后，脸上明显挂不住了，逞强道，“不，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很好，”苏格面无表情，“因为它已经不剩多少了。” 苏格跟阿金斯互相瞪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很无聊，而且就这么扯下去的话，又不知道会被阿金斯带到哪儿去，就转过头，接着问道： “我们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说的拐卖人口，是真的吗？” “当然，我以知识之神的名义起誓，绝对没有撒谎，是我亲耳听到的。” “没有问你，”苏格不屑地瞥了阿金斯一眼，看向维拉蒂，“既然你对这片区域很熟悉，而且刚刚也说了同样的话，那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对不对？” 维拉蒂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说道： “没错，你们既然是教会的人，应该也知道，在费伦南边的这片贫民区，经常会发生人口失踪的事件，尤其是小孩子。” “之后，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我发现，这些失踪的人，不是遇到了意外，而是被人带走了。” “人口买卖吗？”苏格问道。 “是的。” “可是怎么离开啊？”米斯顿葛突然问道，“既然是买卖，总需要交易吧，人又不像货物那样，可以放在箱子里带走，既然要运输，就一定会出现在街上，那岂不是……” 苏格简单地看了米斯顿葛一眼，收回目光，轻声道：“离开的方式有很多，比如把人弄晕后放在马车里，或者通过蒸汽列车运输。” “既然敢做人口买卖这种事，就说明背后的操纵者不是一般的人，这些手段在我们看来或许存在问题，但对他们来说，就像动动手指那样简单。” 说完，房间中安静下来，四周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总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压着。 在他们过着平静生活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就在离他们不远的贫民区，却经历着这样的事情。 父母与孩子的分别在每一天都会上演，而那些被运走的孩子，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未来。 想到这里，苏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说道：“对了，你们知道，这些被运走的孩子，都是被运往哪里了吗？如果能知道这个，说不定可以调查出一点线索。” “莫格里恩，”阿金斯说，“我听那个男人说的，被带走的孩子，应该都被送往了莫格里恩。” “莫格里恩……” “莫格里恩……” 忽然之间，苏格瞪大了双眼，仿佛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嘴唇也禁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莫格里恩，对，如果我想的没错，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联系起来。” 苏格看向阿金斯和米斯顿葛，一字一顿道： “你们记得吗，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一个新的委托过来，让我们调查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恩瑰泽。” 第二十五章 令人惊讶的推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的话，让米斯顿葛与阿金斯感到了震惊，一时间，三人再次沉默下去。 如果苏格猜的没错，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串联起来。 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恩瑰泽，利用职位和权力的便利，将在费伦抓获的这些人，利用特殊的手段运去莫格里恩。 虽然不知道这这个环节中有没有莫格里恩的授权，但是这种现象，已经确实构成了犯罪。 即使是恩瑰泽在费伦拥有的特许权，也不能庇佑其继续安全地活下去。 至于天空教会，恐怕就是发现了某些线索，但是因为缺乏了足够的证据，所以才将这件事委托给协会。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摆在了苏格面前，他知道，自己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但是他需要一个突破口，能够证明恩瑰泽参与人口买卖的突破口。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苏格看向阿金斯，问道： “你是跟那些人正面交流过的，你能从他们的话里，找出什么破绽吗？” 阿金斯摇摇头：“不清楚，我刚来费伦。” “我也刚来，”苏格将胸中的那团火咽下去，“可怎么就遇到你了呢？” “如果能弄清他们的来历，应该就可以找到对应的线索。” “等一下。”维拉蒂说道，“你们是说，这个人口买卖的事情，跟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有关系？” “只是我们的猜测。”苏格道。 “不对啊，”维拉蒂皱起眉头，“不太对啊，这跟我搜集到的情报，不一样。” “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服装。”米斯顿葛突然插话道，“他们的服装，不太对，是这样吗？” 米斯顿葛看向维拉蒂，两个人慢慢地点了点头，似乎达成了某些共识。 “服装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警察的服装吗？” “不是的，警察的服装上有格里芬象征的荆棘条纹，但是那些人身上的，我有仔细注意过，是鹿角。”米斯顿葛肯定地说。 “鹿角，在费伦，有什么地方，是用鹿角做象征标志的？”苏格问道。 米斯顿葛看向苏格，露出一副学生回答老师问题的样子，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鹿角，是费伦的五大贵族之一，克里普特家族的象征。” 米斯顿葛说完，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苏格看看米斯顿葛的表情，再看看维拉蒂的表情，从二人肯定的表情上来看，苏格可以确定，二人没有开玩笑。 事情到这里，已经变得非常复杂了。 一开始，苏格只是担心阿金斯会与恩瑰泽产生矛盾，可是后来突然接到了来自教会的委托，再后来，来到贫民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里的人口买卖事件。 最后，被面前这个充满神秘的小姑娘维拉蒂救走后，坐下来仔细研究后，才发现，此刻的费伦，在那个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无数的激流，已经开始涌动了。 如果真的像米斯顿葛二人说的这样，那些拐卖儿童的人，是克里普特的护卫兵，那也就是说明，在这个人口买卖的事件中，克里普特家族也有参与，最起码也有少许的联系。 “克里普特家族，现在是谁当家？” “克里普特伯爵，在费伦掌管一切有关外交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个克里普特伯爵，很有可能因为工作上的联系，与恩瑰泽相识，然后秘密策划了这件事情？”苏格疑惑道，“他们很熟吗？我记得，恩瑰泽应该没来多久吧？” “之前我给你写过信，还记得吗？就是之前的那次刺杀新闻，估计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米斯顿葛回道。 “所以，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苏格下意识学着昂都的样子，用手摸着下巴，开始思考。 思考的时候，苏格有意无意地看向维拉蒂，发现这个小姑娘正抱着双臂看着自己，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苏格愣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了。 真是富有正义感啊，嗯，其实也挺不简单的，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苏格想着，不知不觉，从心底产生一股对维拉蒂的敬佩。 “所以，你是知道了这件事跟克里普特伯爵有关系？”苏格问道。 “只是认出了他们的衣服，但是没有多想，而且，你们刚刚谈论的大使恩瑰泽，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也与这件事有关系。”维拉蒂坦诚地讲。 “那你有打算怎么做吗？”苏格追问道。 维拉蒂摇了摇头。 苏格抱起双臂，想了想，“不对啊，还是不对。” “如果真的是克里普特伯爵参与了这件事，那他为什么要用自己家的象征标记呢，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这件事是他干的吗？已经是一个伯爵，还是一个大贵族的当家，我不相信他有这么蠢。” “也许他真的这么蠢呢？”阿金斯插嘴道。 苏格完全没有搭理阿金斯。 “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才想要继续调查看看。”维拉蒂说。 苏格思考了片刻，看向维拉蒂，犹豫着说： “从目前的情报来看，你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了，对吗？”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当然，你也不需要告诉我们，但是能够独自调查这件事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只有那么几个可能。” 苏格说着，伸出手指，“第一，你虽然发现了这件事，但是没有接触到他们的核心秘密，所以他们即使发现了你，也没有对你采取行动。” “这种可能性存在，但是很小，就像阿金斯说的，除非他们蠢，才会这么做。” “第二，他们在等你，等你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才出现，对你造成伤害。” “不过这也不太可能，除非费伦所有的公职检查部门都是他们的人，所以才有可能这样肆无忌惮。” “第三，也就是最有可能的……” “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们一直很安全，也确实没有发现你的调查，可是相对的，你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 “克里普特家族的服装，是一个线索，但不是决定性的线索，而你，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一直保持着调查，不是吗？” 维拉蒂点点头，很直接地说：“是的，但是我没有听懂，你说这些的目的。” 苏格看看阿金斯，发现阿金斯也是一样的表情，接着对米斯顿葛说：“米斯跟他们说一说，我们目前面临的处境。” 米斯顿葛很乖地点点头，解释道：“处境就是苏格说的第三种，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一切都很安全。” “也就是说……”维拉蒂犹豫着。 “没错，今天我们撞破了他们的现场，而且打了他们的人，还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跑。”苏格面无表情道。 “这几个里面随便一种，都会让他们对我们紧追不舍。” “啊，”维拉蒂低声地惊呼，“那我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准确地说，是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跟你没有关系，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在那些人面前出现过，所以，不需要为此担心。” “而且，”苏格看向天花板的出入口，“我们必须要走了，继续留在这里，会连累你的。” 苏格简单整理了一下，带着阿金斯和米斯顿葛，从屋顶的开口离开，并对维拉蒂说： “今天很感谢你帮我们，不管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但我们三个的名字都是真的。” “还有，别跟着我们，我有办法知道的。” 说完，苏格就带着米斯顿葛二人离开了。 维拉蒂站在房间中央，仰着头看向苏格等人离去的地方，久久地出神。 片刻之后，维拉蒂重新坐下来，在胸口握拳，低声道： “没问题的，正义的使者维拉蒂，你是活跃在黑夜的猎手，一切不公平的事情，都会被你完美解决的，你要相信自己。” “加油。”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在这个时间，月亮和星星都已经从天空隐去了行踪，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无尽的晦暗。 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色彩，如同单调的黑白铅笔画，等待太阳从东边升起后，给大地带来新的生机。 米斯顿葛跟在苏格身后，低声道： “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不要紧吗？她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是不假，但是真的打起来，一对一我们应该不是对手，最起码你们两个，有很大的概率打不过她。” 苏格喃喃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个超凡者，而且还是擅长在黑暗环境中行动的那种，你们发现了吗？在下水道的时候，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偏偏就能避开所有障碍，还带着我们摆脱那些的追踪。” “好像是的。”米斯顿葛跟着补了一句。 苏格回头，看向仍旧死皮赖脸地跟在后面的阿金斯，皱眉道：“你怎么还跟着？” “不然呢？” “刚刚路过阅读者教堂的时候，你直接回去不好吗？” “事情没有解决，我不可能丢下你们的。” “我看你是害怕了吧，害怕回去之后，克里丁主教会罚你。” 看到阿金斯那张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苏格低声笑了几下，忽然说道： “不对啊，你不是……” 第二十六章 求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不是喜欢女孩子吗？”苏格道。 “你这是问的什么问题，我不喜欢女的，难道喜欢男的？”阿金斯不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你刚刚看到维拉蒂的时候，怎么没有表现出那种……嗯，渴望。”苏格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词。 “嗯，其实还好，”阿金斯说，“我喜欢看，而且是看女人，不是女孩儿。” 说着，阿金斯双手托在胸前，比了一个饱满的样子，“比较丰满的那种。” 苏格有些无语，不过想想，好像确实就是像阿金斯说的那样，之前见希娜的时候也是如此，阿金斯都没有表现出在医学院时的那种兴奋。 想到希娜，苏格有些惭愧，因为他此刻正在向着互助者协会的方向走去。 没有办法，虽然费伦没有设立宵禁，但是在被多方追赶的情况下，苏格只能去协会，那是他在费伦知道的，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 进入协会，安排好米斯顿葛和阿金斯之后，苏格顶着巨大的压力来到三层，敲响了希娜的门。 一阵绝对的安静过后，面前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缝隙，希娜从里面露出头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希娜见到苏格，没有任何的惊讶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刚睡醒的那种凌乱的感觉。 “抱歉，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给我五分钟。”希娜说完，就缩了回去。 苏格下楼，无聊之下，开始看着一旁的壁钟。 结果就在刚好五分钟的时候，希娜从楼上下来了，就像每天出现时候的那个样子，看不出任何区别。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点说，不然，你可要为一个女生的睡眠问题负全责。” 虽然苏格已经习惯了希娜的说话方式，可是此时听到，仍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接着将晚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闯祸了。”苏格承认道。 希娜听后，低着头思考了片刻，看向阿金斯，“克里普特家族的象征，护卫兵？” “不知道，但是他们说是这样。”阿金斯看向希娜，少有的露出胆怯的模样，似乎是畏惧着什么。 “所以，你们就认为，贫民区的人口失踪案件，是由克里普特伯爵和大使恩瑰泽一起谋划的，人口贩卖事件？” “只是一个猜测，但，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我对费伦的环境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想问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如果没有绝对性的证据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对抗克里普特伯爵，也不可能对抗那个大使恩瑰泽。”希娜道。 “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刺杀事件，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与格里芬王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微妙，可以说，现在是格里芬这边处于弱势。” “在这种情况下，代表着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恩瑰泽，即使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不越过底线，格里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根本没有证据，我知道，你们是想要调查，可是已经发生了那些事情，你们觉得，对方还会留下什么机会给你们吗？” “那我们该做什么？不是还有委托需要去调查吗？”苏格着急道。 “是这样的，但是这一切都是在安全的基础上。”希娜看看阿金斯，“这家伙给了恩瑰泽一拳，你觉得，有他跟在后面，你还可以顺利地展开调查吗？” “这么说，怪我咯？”阿金斯露出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 其余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阿金斯，眼神复杂。 “可恶。” 阿金斯一拍大腿，噌的一声站起来，大声道：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恩瑰泽那个混蛋是我打的，贫民区那边的事情也是我发现的，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说完，阿金斯直接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心中似乎存着巨大的情绪，连走路都带着风。 在其余几个人的目光中，阿金斯直直地走到大门前，停顿了许久，这才慢慢转过身，讪笑着说：“怎么，你们就没有人想要挽留我吗？”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理会阿金斯，向希娜问道：“那么，有什么办法吗？” 希娜摇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因为现在的情报，大部分都是猜测，你们认为的结果，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种最坏的可能性。” “什么意思？”阿金斯自然而然地走回来，坐下。 “其实是有几种可能的……” “第一，恩瑰泽不会找你的麻烦，贫民区那边的势力也不会找你麻烦，因为他们都有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理由，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第二，如果你们在贫民区见到的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话，那你们的猜测，恐怕也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会做出什么，无法判断，但你想要去调查他们的线索，恐怕就很难了。” “第三，也就是最坏的情况，这两边都会来找你们。嗯，苏格和米斯顿葛还好，毕竟这两件事情，他们两个都没有直接参与，你的问题最大。” 希娜看向阿金斯，以一种毫无感情的宣判口吻说道：“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是阅读者教堂，一直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或者现在直接离开费伦。” 阿金斯“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擦擦额角的汗，“你吓我呢？” “无所谓你相不相信，但是，我很困了。” 苏格看着希娜，发现希娜的两只眼皮已经在打架了，虽然希娜竭力保持着清醒，但汹涌的困意席卷上来，真的是难以抵挡。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苏格道歉。 希娜扭头看了看苏格，没有说话。 不过苏格知道，希娜这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正说着，一旁的阿金斯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么说，我们其实不该回来的？” 苏格瞥了一眼阿金斯，低声道：“可是我们已经回来了。”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就在这时，协会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苏格下意识地抽出匕首，结果就看着昂都甩着两只袖子，欢快地溜达进来。 “哦，这么晚了，怎么都没睡？”昂都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就算是为了委托，也该按时休息才对。” “昂都先生？”苏格诧异道，“您怎么回来了？” “其实我早该回来的，可是教会那边事情太多了，就这，还是我忙里偷闲赶回来的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希娜已经睡着了，就保持着那个坐姿，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睡着了。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 苏格看向一旁在沙发上安睡的希娜，松了口气，转过头来，说道：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昂都摆摆手，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算什么大事？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早就有人过来找你们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说别的，就是在医学院发生的那个冲突，如果那位大使真的想找你们算账，会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吗？米斯顿葛本身就是医学院的学生。” “既然对方到现在都没来找你们，就说明，对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至于人口买卖的事情，就更好解释了，如果是你，在被人撞见偷窃的现场后，会怎么做？是会大张旗鼓地出去抓人呢？还是会先躲起来？” “你要想清楚，这是费伦。而且，做坏事的是他们，不是你们，即便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公然挑衅皇室的权威。”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是我们隐藏得好呢？所以他们才没有找到？”苏格说完，忽然发现自己的说话方式很像阿金斯，一时有些无奈，怀疑自己可能是被阿金斯传染了。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苏格有点困惑。 其实昂都所说的内容，跟希娜的推理有着高度的重合，但给出的方法却截然相反。 苏格觉得，可能是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所以才把这些矛盾和冲突看得太重，以至于有些过于敏感。 “那我们之后的委托？” “之后再说，先过两三天，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有贩卖人口的事情存在，作为互助者协会的一员，我们也有必要和责任去调查清楚这件事。”昂都说道。 昂都走到一旁将希娜抱起来，说道：“总而言之，就先这样，各自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三人看着噔噔噔上楼的昂都，互相眨眨眼，各自沉默。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这里与中央区只隔着一条里弗斯河，向窗外望去，就可以直接看到河对岸的样子。 一间漆黑的房间内，恩瑰泽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忽然，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一个脸上没有毛发的人，逐渐从空气中显形。 一切发生地是那样突然，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 “主人，已经找到了，三个人都在同一个地方。” “嗯，解决掉他们，堤丰，就用你最擅长的方式，逐个击破，注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是。” 堤丰退后几步，并在这个过程中隐去身形。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整个房间中，就只剩下了恩瑰泽一人。 恩瑰泽躺在躺椅上，双眼紧闭，嘴角勾起来，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忽然，他脸颊处的血肉开始蠕动起来，像拥有生命一样，缓缓长出一只章鱼触手般的肉芽。 第二十七章 各自返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金斯一路往南，再次回到阅读者教堂。 “呼，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阿金斯在教堂门口徘徊了一阵儿，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惩罚的准备，但是进到教堂里面，却非常意外地发现，克里丁主教并不在这里。 这让阿金斯有些惊讶。 虽然他与克里丁主教只有过几天的接触，可是他在来费伦之前，从教父那里听过有关克里丁的事情。 他知道，这位阅读者教堂的主教，是一位一丝不苟的人，任何知识教会的教徒，但凡是功课上的学习少有懈怠，或者是晚课迟到了一分钟，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克里丁就像一个象征，代表着阅读者教堂严格的纪律 “不在？”阿金斯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不在教堂里，那会去哪儿？在这个时间，也不会去代课啊？” “算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一晚上，真是累死我了。” 阿金斯嘴上说着要去休息，身体却本能地来到午日教堂的课桌旁，动作流畅地坐下，拿出书本，打开照明用的便携式煤气灯，开始弥补缺失的晚课学习。 “嗯，做完了这些，一会儿再去做教堂的清洁，之后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剩下的面包……” 阿金斯一边嘟囔着，一边接着昏黄的灯光，认真研读起书本上的内容。 ?????? 米斯顿葛与苏格作别之后，独自一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结果刚刚走到医学院门口的时候，就被人叫住了。 “小米斯，你怎么这个时间才会来？”梅欧路从墙边的阴影中走出来，将米斯顿葛一旁，神情关切地问道。 “啊，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被吓了一跳，“我有些事情，被耽误了。” “还逃掉了晚课，对吗？”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那张圆圆的脸，低声叹了口气，“我不是在责备你，但是，虽然你现在是超凡者，有了医师的能力，但是不能随便逃课的，你是个好学生，不是吗？” “嗯，有点特殊原因，不过，我向您保证，梅欧路女士，以后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不会随便逃课的。” 梅欧路点点头，说道：“下午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还是离着远一点比较好，你还是一个学生，不要牵扯到这种政治中去。” 米斯顿葛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说道：“梅欧路女士，我其实……” “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分析分析，当然，如果是有关学业的，最好去跟你的教授商量。” “不是，”米斯顿葛连连摆手，“不是关于学业的事情，是有关超凡的。” “超凡？”梅欧路深红的双眸似乎在微微发亮，凑近到米斯顿葛身边，“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米斯顿葛使劲地摇头，“不是，是……我感觉，我的‘医师’灵药，好像完全消化融合了。” “完全消化了？”梅欧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说着，梅欧路后退了几步，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审视着米斯顿葛。 “真的吗？小米斯，你没有骗我？” “是真的，梅欧路女士，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好像就是这种感觉。” “那应该是真的，灵药消化的感觉，非常独特，只有当事者才能感觉到，不过，你这也太快了吧？”梅欧路依旧惊讶不已，“从你成为超凡者开始，这才多久，就完全消化了？” “可能是我在做有关‘医师’的事情吧，”米斯顿葛不好意思地笑笑，“您不是说要有感悟吗？或许，我每一天的学习，跟随库特教授的研究，例行的病房检查，都是在做的‘医师’的事情。” “确实，按照这个说法，确实是有可能的，”梅欧路点点头，“对了，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继续走下去？” “对，在‘月亮’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梅欧路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虽然你一开始的起点比较奇怪，可是，并不能说明，你不适合这条路，相反，或许你，真的很适合‘月亮’。” “就是晋升对吗？梅欧路女士。” “是的，晋升，然后随着一次次的晋升，你会对‘月亮’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你也会变得更强，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超凡者。” “更强？”米斯顿葛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有战斗的能力对吗？” “是这样的，不过，你为什么想要战斗呢？”梅欧路不解。 “嗯，因为这样，或许我就可以帮上苏格了。”米斯顿葛嘿嘿了几声，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拣选了部分说给梅欧路听。 梅欧路听后，微微的出神，两只眼睛中隐约有深红色的光芒闪耀，似乎在想些什么。 米斯顿葛没有注意到梅欧路的异常，问道：“所以，如果是要晋升的话，我要准备些什么呢？” “让自己保持在健康的状态，”梅欧路回过神来，“配方，和简单的材料，我都会帮你准备，至于一些复杂的，我会带你一起去搜寻，当然，以目前位阶九的情况来看，还不需要这些。” “那，月亮领域的位阶九，是叫什么名字呢？” “歌唱家，”梅欧路笑着说，“在第四纪或者更往前的纪元，它还有一个别称，叫作‘催眠师’。” “歌唱家？催眠师？听上去好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职业，而且，它们与月亮有什么关系呢？”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梅欧路说着，忽然，转头向米斯顿葛身后的某个地方看去，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米斯顿葛注意到了梅欧路的变化，也转过头，向那个地方看去。 但是他看到的，只是一条熟悉的街道，在没有任何光亮的情况下，几个路口正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着。 在米斯顿葛没有看到的地方，梅欧路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带着一丝诡异的深红，摄人心神。 黑暗中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波动，米斯顿葛好奇之下，转过头，看向梅欧路已经恢复正常的双眼，疑问道：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梅欧路女士。” “不知道，或许是什么流浪的小动物，不说了，已经这么晚了，赶快回家去，我送你。” “不用了，反正学院离我家也不远。” “我送你。”梅欧路意外地坚定。 “那好吧，”米斯顿葛没有坚持，转身在前面带路，“这里小心一点，梅欧路女士，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我已经绊过许多次了。” “在哪里，在哪里？是这里吗？哎呀……” 在费伦的街道上，米斯顿葛与梅欧路结伴而行，虽然在他的前方是一片黑暗，但是他并不畏惧。 ?????? 费伦皇家医学院外面。 苏格来回踱着步，愁眉不展。 那个恩瑰泽，不会在里面设下埋伏吧？ 虽然听过了昂都的劝导，但是苏格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还从未在费伦这样的大城市中生活过，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际关系和势力，具体是怎样的关系，如果按照昂都所说的那样，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 可是在苏格的心底，总是在担心着什么，害怕自己，米斯顿葛，阿金斯三个人，在绝对的力量和权力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苏格知道，自己不能被抓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他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那也是他来到费伦的目的。 “唉。” 苏格又叹了口气，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叹过多少次气了。 他想了想，拿出昂都给的占卜家硬币，轻轻抛起来。 “现在回钟楼有危险。” “现在回钟楼有危险。” 硬币落下，占卜家人头的那面朝上。 苏格看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准备伸出去的脚，也重新收了回来。 “有危险？嗯虽然是百分之四十，但是也必须谨慎。” 苏格忽然想起来米斯顿葛和阿金斯两个人，这两人一个住在不远的西三区，一个住在南边的阅读者教堂，如果说连医学院这里都有埋伏的话，恐怕这两个人…… 一丝不妙的预感从苏格心底生出，像一簇火焰一样，让苏格逐渐焦虑起来。 他开始原地转圈，思考着解决的方法，急得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噗嗤”一声。 软黏的触感从脚底传来，苏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踩在了一坨狗屎上面。 “这……谁这么没有公德心，不知道出门遛狗，要帮助处理大小便的吗？”苏格咕哝了一句，单脚蹦着，去到一边的台阶上蹭着脚底板。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这种踩到狗屎的事情，恰好是一件小概率的倒霉事件。 “也就是说，占卜是对的。” 一瞬间，苏格开始警戒起来，他感觉周围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着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准备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扑出来咬断他的咽喉。 巨大的压力传来，苏格感觉到，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似乎像是被针扎一样，隐隐泛着刺痛。 就在这时，苏格突然发现，在他前方的那片黑暗之中，产生一阵水波般的扭曲。 片刻之后，一个模糊的人影，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苏格面前。 第二十八章 克里丁的疑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盯着前方的模糊人影，右手放在后腰的匕首上，一动不动。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无论是刚刚的硬币占卜结果，还是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都可以让他断定，面前的这个，是敌人。 一滴冷汗，沿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苏格观察着对方。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现的，那种从半空中突然显形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灵性波动，非常诡异。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硬币的提醒，他肯定会因为对方的突然出现，而露出破绽，在这样的情况下，胜负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 显形，到底是什么？空间穿越能力吗？还是…… 苏格突然想起来，他曾经在什么地方，也看到过这样的能力，只不过是从空气中显形的逆过程，也就是隐身。 是当时在约克河坝的时候，他与格拉奇的战斗中，曾见过格拉奇用过一顶帽子，那个帽子带来的力量，就是隐身的能力。 隐身，不知道是哪个领域的……发现对方可能是隐身的能力后，苏格开始急躁。 就在这时，那个模糊的人影向前走了一步，悄无声息。 就是这简单的一步，让苏格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后背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瞬间就打湿了衣服。 苏格下意识的挪动脚步，向后撤，却绝望地发现，对方又跟上了一步。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苏格感觉自己几乎无法呼吸，连挪动一根手指头，都变得无比艰难。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思考，学过的那些战斗技巧，思维方式，都被他忘在了脑后，剩下的，只有直面死亡时才有的，来自心底的恐惧。 就在苏格以为自己几乎要被杀死的时候，忽然之间，所有的压力都消失了。 周围的景象开始活动，空气也重新流动起来，进入到肺部，那种冰冷中带有一点点湿气的味道，让苏格猛然惊醒。 我还活着？ 苏格惊讶地低下头，迅速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在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的损伤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前方，却发现那个神秘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走了？为什么？ 还没等苏格展开调查，忽然就听到，在寂静的街道深处，传来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 苏格回头看去，发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从黑暗中走过来，逐渐走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 来人抬手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低头问道： “苏格？” “是我，”苏格有些发懵，“您是，克里丁主教？” “是我，”克里丁的回答与苏格完全一样，“走吧。” “走？”苏格更懵了，“去哪儿？” 克里丁低头看看苏格，没有多说，直接向南边的街道走去。 苏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克里丁的背影，又转过头，看向之前的黑影消失的地方，心中闪过一阵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被杀死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之前那个散发着巨大压迫力的黑影，就是因为克里丁的存在，才会选择了临时撤退。 很明显，是畏惧于克里丁的力量。 毫无疑问，现在跟着克里丁走，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但是对于突然出现的克里丁，苏格也充满了疑问。 倒不是说他怀疑克里丁，因为昂都曾对他说过克里丁足以信任，所以苏格并不会对这位同盟教会的主教产生猜疑。 苏格怀有疑问的，只是克里丁的行为。 一个知识教会阅读者教堂的主教，三更半夜不睡觉，偏偏出现在这里，如果说克里丁有午夜出来散步的习惯，苏格是肯定不相信的。 而且，刚刚克里丁也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很明显，克里丁是等在这里的，等的那个人就是他。 所以说，是为什么呢？ 这一天，过得无比漫长，苏格已经有点累了，他不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赶紧睡一觉，其他的事，等睡醒后再说。 想到这里，苏格咬咬牙，迈开双腿，跟上了克里丁的脚步。 “克里丁主教……” “有事回去再说。” “好的，”苏格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就这样走回去吗？去阅读者教堂？” “对的。” “好的。”苏格还是选择了妥协。 一路无话，等到二人抵达阅读者教堂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显出了一丝微白的光亮。 苏格忍着巨大的困意和饥饿，跟在克里丁后面，进入教堂后东折西转，一路前行。 在打开一扇木门后，苏格又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在分别了几个小时之后，就再次见到了阿金斯。 此时阿金斯正趴在一张书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满满一桌。 一旁的煤气灯已经熄灭，即使是睡着，阿金斯的手中，依然握着一根羽毛笔，洇出的墨迹弄脏了大片的笔记。 “咳咳。”克里丁见状，低声提醒。 “是。”阿金斯像弹簧一样弹起来，伸出袖子擦着口水，然后揉揉惺忪的睡眼，一歪头，就看到了克里丁与苏格。 “弄脏的部分，手抄三遍。”克里丁背对着阿金斯，边走边说。 “明白了，克里丁主教。” 阿金斯说着，目光却落在苏格身上，看上去，也是一副疑惑的样子。 “我没睡醒吗？可是，为什么我做梦也会梦到这个家伙？还是和克里丁主教一起？这是在象征什么吗？”阿金斯喃喃道。 苏格与克里丁同时沉默，没有回答阿金斯的疑问，直接从一旁的小门离开了。 一直走出很远，苏格仍旧在心里偷笑着阿金斯的反应。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怎么讨厌阿金斯，论人品，阿金斯很适合作为一名同伴，但是阿金斯总会在一些非常关键的时候，做出一些让他抓狂的事情，这让苏格非常火大。 所以在面对阿金斯的时候，苏格总是下意识地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就是怕阿金斯得寸进尺。 不知不觉间，苏格跟着克里丁来到一间阁楼。 爬上梯子，迈入阁楼的一瞬间，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四周传来，让苏格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同时，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苏格可以确定，这个感觉十分熟悉，他一定是来过这里，或者说，是到过类似的地方。 可是到底是哪里呢？苏格已经记不起来了，连番的活动和思考，已经榨干了他最后一点体力。 “有什么问题吗？”克里丁注意到了苏格的反应，去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有点，”苏格按照克里丁的指示，去到另一张椅子上，“总有种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 克里丁的眼镜反射出一丝光亮，“来过这里？” “只是感觉，有时候，我也会有感觉，感觉面前的这一幕，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那是你的大脑给你的反馈，综合了很多条件和环境信息因素，但是以目前的医学来说，还无法给出专业而充分的解答。”克里丁一板一眼地回道。 “明白了。”苏格端正坐好，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回到学校上课的错觉。 四下看了看，苏格试探着问道： “额，克里丁主教，现在可以说了吗？” “是的，”克里丁眼睛一转，“昨天，不，是前天了，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费伦皇家医学院的女生宿舍了？” “这个事情啊，”苏格垮着脸，“这个事情，我已经跟她们解释过了，而且有人帮我作证，是一位叫克兰妮的女生。” “她可以帮我证明，我不是色狼。” 说完，苏格也有些郁闷。 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实际上，他也感觉这件事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是仔细想想，确实就是发生在前天晚上。 除此之外，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克里丁会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克里丁就把自己找过来，正常来说，这种夜闯女生宿舍的事情，应该不该由教会主教来管才对。 带着一肚子的问题，苏格看向克里丁，等待着克里丁给自己答案。 “我知道这件事，事实上，我也相信你，一个来自天空教会的超凡者，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时间，去到女生宿舍呢？原因，我已经从其他同学那里了解过了，但是，我还是想听你本人解释一下。” 克里丁说着，表情充满威严。 “关于那个女生宿舍流传的问题，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与恶魔交流？” 苏格看着克里丁的脸，紧张地咽下一口口水，眨眨眼，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果然啊，该来的还是来了……苏格无奈地想着。 恶魔之语。 之前他就有点担心，担心自己会恶魔之语的事情会暴露，所以在对克兰妮等人解释的时候，他说得模棱两可，反正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无法理解里面的具体意义。 但是他没想到，眼前这位阅读者教堂的主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同时，苏格也知道，那些可以糊弄住克兰妮的说法，对克里丁完全行不通。 对方可是以“知识”为名的教会的主教。 该怎么办呢？ 苏格看向克里丁，忽然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居然是从未设想过的严峻。 第二十九章 好奇心旺盛的克里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思前想后，苏格鼓起勇气，说道： “我只是听到了很奇怪的呓语，所以才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去到了女生宿舍，具体的能不能与恶魔交流，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格说完，暗自给自己聪明机智赞叹了一声。 他的回答，其实十分巧妙。 既回避了克里丁问话的重点，也将问题的中心，转移到事情发生的本身。 事实上，他当时确实也只是听到了呓语，无法证实那就是恶魔的语言，而且，他也从没有跟恶魔交流过的经历，他所经历的，只是存留下来的恶魔之语。 苏格相信，他这个回答几乎可以算是天衣无缝，就算是克里丁有检验是否说谎的超凡武器，也无法问出什么。 因为他说的，就是真话。 苏格说完，就把头低下了，这是他从昂都那里学来的技巧，可以用来掩饰自己的抑制不住的信心，以防被对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克里丁看着苏格，眨眨眼，思考了片刻，问道： “敢于主动倾听呓语，我不知道作为一个超凡者，你是否合格，但是对于这件事来说，你做的不错。”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周围只有你一个人听到呓语，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你之前是遇到过什么情况吗，与恶魔领域有关的这种？” “有一点。”苏格点点头承认，希望对方不要追问下去。 “具体是什么情况？” 苏格有些无语。 他能听懂恶魔之语这件事，其实只有约克互助者协会的几个人知道，再加上为他主持过净化仪式的奥格海马大主教。 所以说，这件事，本质上属于机密。 昂都也曾经跟他说过，这件事，对外人要保密。 苏格不想骗克里丁，毕竟对方才刚刚救过他的性命，可是他也不想把恶魔之语的秘密告诉对方。 说到底，他是天空教会的，而克里丁是知识教会的，虽然大家都是六大正统教会的同盟，但是在细微处，还是有着立场的差别。 苏格抬起头，看向克里丁的眼睛，“我可以不说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谢谢。” 苏格说完，松了口气。 他相信，克里丁一定是知道了他在隐瞒什么，但是这个隐瞒的内容只有不说出来，那么，克里丁就只能猜测。 苏格忽然想起来，在白天的时候，昂都曾经跟自己说过，克里丁对一切不熟悉的东西，都有着旺盛的求知欲，一旦让对方知道自己会使用恶魔之语…… 想到这里，苏格猛地打了个寒颤，问道： “克里丁主教，您对于这件事，这么好奇吗？” “什么事？” 好嘛，刚刚问过我，自己就忘了……苏格有点无奈，说道：“就是可以和恶魔交流这件事。” “你有经验吗？”克里丁的眼睛再次亮起来。 “与恶魔面对面交流的经验，还真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这么好奇？” “你不好奇吗？”克里丁反问道，“对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知识，那些未知的东西，你就没有感到好奇吗？” “额，教导我神秘学的导师跟我说过，尽量不要放纵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在神秘学的领域中，很可能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你的神秘学导师，该不会是昂都吧？”克里丁问道。 “昂都先生确实教给了我很多东西。”苏格分辨着克里丁的表情，试探着问，“您对昂都先生，也有一些了解吗？” “当然，那家伙很喜欢冒险，也去过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地区，知道很多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轻浮的性格的话，我其实，还算比较喜欢和他交流的。” 克里丁平淡地说。 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昂都先生，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事，才能给人家留下这种印象啊……苏格有些无语，并且从克里丁的嘴中，发现了昂都的另一面，问道： “额，您说绝大多数地区？” “对，不仅限于格里芬，西边的莫格里恩，北大陆的其他地方，甚至是西南大陆和东南大陆，昂都都去过。” “如果不是因为主教的身份，我也很想去做一次旅行，用自己的双眼，双耳，鼻子，双手，去感受这个世界。” 克里丁说着，慢慢叹了口气。 说实话，苏格其实还挺理解克里丁的。 有些人喜欢在一个地方待着，有些人则喜欢四处转转，这两件事没有高低，也不分对错，只是两种生活方式。 但是，克里丁愿意为知识教会的工作而放弃自己的追求，这份觉悟，还是让苏格非常尊敬的。 克里丁抬起头，“你之前想要问的，就是这个？” 一不小心扯远了……苏格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 “不，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为什么您对于和恶魔交流这件事，这么好奇。”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克里丁说着，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在历史上，有过许多种族，也出现过很多语言，比如精灵语，巨龙语，亡灵语，等等。” “这些语言，对于人类来说，虽然难以理解，但起码还是可以通过努力，而跨过门槛。” “只有恶魔之语不同。” “这种语言，时至今日，我们人类依旧无法掌握，甚至没有办法理解……” 克里丁说着，逐渐激动起来，“怎么说呢，这种语言，很奇怪，似乎只有同为恶魔族的存在，才可以互相理解，它的表达和传递方式，不是正常的手段，不是声音，也不是痕迹，更像是……” “更像是，把一段记忆储存起来，然后通过一种神秘的方式，让另一个存在体验，体验这段相同的记忆。”苏格淡淡地说。 “你知道？”克里丁瞪大了双眼看向苏格“你知道恶魔之语？还是说，你是从哪里听过的这件事？” 克里丁依然沉稳，但急切的目光却暴露了同样急切的内心。 苏格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克里丁主教，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研究历史，历史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克里丁看向苏格，眼睛中有隐约的光芒闪动，“除此之外，我也有几件来自于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在研究的过程中，我经常会听到模糊的呓语。” “当然，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就没有继续研究下去了。” 听到这里，苏格才松了口气。 “所以说，你对于恶魔之语的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很抱歉，克里丁主教，这个问题，就是我刚刚回避的问题，”苏格说完，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克里丁脸上的失望，于是接着说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看看您刚刚说的超凡武器？”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做个实验，或许，能够解答您的部分疑惑。” 克里丁盯着苏格，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这才弯腰去向阁楼一侧的小门，穿越到另一个房间后，待了片刻，返回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件箭镞般的东西。 “恶魔的尾巴。”克里丁说道。 “什么？” “恶魔的尾巴，是真实的恶魔，死后留下的物品，我将它保留了下来。” 克里丁说完，将那枚漆黑的，箭镞一样的东西放在苏格手上，自己则回到一旁坐下。 “开始你的实验吧。” 苏格握着那枚箭镞般的东西，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转头问道：“那个，您会保护我，对吗？” “是的，在这个阁楼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危害到你的安全。” 希望是这样吧……苏格看到克里丁那副充满自信的表情，心中嘀咕了一句，接着就将目光集中在了手中的那件东西上。 一枚漆黑的，略微变形的箭镞般的三角形，从质感上，完全分辨不出是何种材质，很像动物的硬质骨骼，但也有点软骨的触感。 真的是恶魔的尾巴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只恶魔，把信息留在了尾巴里，难道说，恶魔也像壁虎那样，可以让尾巴再生吗？ 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想法出现在苏格脑海中，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久久没有动作。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放弃。”克里丁说道。 “害怕是有的，毕竟，我也没有成功过几次？” “你说什么？” “我是说，”苏格深呼吸了一口气，挺起胸膛，“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还有，您的品质，真的令人肃然起敬。” 说完，苏格猛地闭上眼睛，嘴唇紧抿，然后调动起灵性，覆盖住自己的全身。 接着，他轻轻张开嘴，用一种不同于人类的语言，吐出一个词语。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苏格发现，即使自己睁开眼睛，也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很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点光亮，逐渐变大，变得更大。 一个熟悉的高瘦影子，缠绕着浑身的黑红色火焰，慢慢走过来。 苏格伸出手，与那个影子握在一起，忽然，火焰飞旋起来，顺着苏格的手臂缠绕而上。 炽热的感觉从身上每一个地方传来，苏格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片刻，接着，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 一片朦胧与混沌之中，苏格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 第三十章 打短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哈哈哈哈，我还活着……” “……塔布里斯那条笨蜥蜴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竟然会活着，当然，谁能想到呢，这件事真的成功了，这简直就是神迹……” “……可是我，现在是谁呢？我还是之前的我吗？还是说，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与之前的我相同的躯体，而填充在里面的灵魂，早已被不知名的存在占据了？” “……这令我感到头痛，让我回想起长角的时候，那种从头壳内部向外钻出的撕裂感，痛苦，却让我感到舒畅……” 接着，眼前的黑暗忽然消失，无边无际的大海出现在视野当中。 清晰的浪花和海潮声，让苏格几乎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当他想要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这副躯体。 就像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去体验当事者发生的一切，只能观看，却无法改变。 片刻之后，大海从眼前消失，画面再次变换。 这一次出现的，是在一片血红的天空之下的，荒芜而贫瘠的土地。 “……哈哈哈，真是难以置信，阿瓦鲁?奥斯汀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真的死了……” “……早在他欺骗我的那一天，他就应该做好这种准备，竟然敢欺骗一只纯粹恶魔，恐怕他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人类，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他还是死了……”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从他身上取走那些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正确的，难道不是吗？” “……那只人形生物是什么东西？真是丑陋，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不记得有这样的种族存在……”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是第四纪吗？这不再是属于恶魔的纪元，现在掌控世界的，竟然是当时弱小的人类，真是可笑……” “……那些恶魔的脑子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在自己内部发起战争，我想不明白……” “……哈哈哈哈哈，恶魔们都去西南大陆了，恐怕人类都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是他们不知道，还有极少数的一部分，留了下来，其中就包括我……” “……当然，我的目的，可是与其他恶魔不同的……” 黑暗再度降临，等到那股冰冷的黑暗退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克里丁那张瘦削的脸。 苏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眨眨眼，发现自己已经满身汗水。 “克里丁主教，我刚刚……” “不太清楚，就像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进入梦境一样，”克里丁的眼中，露出少有的关切，“没有事吧？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吧？” 苏格缓慢地摇着头，还沉浸在方才的体验中。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仿佛梦境一样的东西，其实就是恶魔之语，真正的恶魔，所留下的恶魔之语。 苏格抬起头，对上克里丁的目光，想了想，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所以说，克里丁主教，这真的有可能，是恶魔留下的吗？真正的，纯粹恶魔？”苏格依然不敢相信。 “里面的内容先不说，”克里丁听后，微微后仰，“你真的可以使用恶魔之语？” 苏格沉思了片刻，点点头。 “您不会把我抓起来吧？”苏格露出些许的畏惧神色。 “当然不会，”克里丁双眼放光，似乎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你能教我吗？就是这个恶魔之语？” “额……这个……”苏格犹豫了一会儿，将自己能够使用恶魔之语的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碰巧被当作祭体，所以才在巧合之下，学会了恶魔之语？”克里丁喃喃道。 “是的，所以我并不知道恶魔之语的原理，而且，其实我能主动说出的恶魔之语，只有一句，其他的，只是倾听的能力。” 苏格说完，看向克里丁，发现克里丁在出神。 “那个，克里丁主教，可以的话，请您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嗯。”克里丁回答了一句，依旧在出神。 苏格有些不知所措，正当他想问清楚的时候，克里丁忽然凑上来，低声说道： “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 “您说说看，如果不耽误我协会的工作的话。” “就如你所说的这样，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类，可以听懂并使用恶魔之语，你知道这其中的价值吗？” “大概，知道一点。” “所以，我想使用这个能力，”克里丁说着，激动起来，眉飞色舞的，“我研究了许多个种族，许多种语言，但是唯独缺少了有关恶魔的部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来帮助我，完成这个研究。” “帮助您？”苏格不解，“怎么帮助您？” 克里丁看了一眼苏格手中的恶魔尾巴，接过去，“这种东西，我这里还有很多，它们都需要人解读，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 “每个星期，在这个固定的时间，你过来，帮助我进行恶魔之语的解读和翻译。” “相对的，我会教给你一些知识，或者，用一些你需要的材料，或者超凡武器，来当作你的工作报酬，这样，你认为怎么样？” 帮助进行恶魔之语的翻译？还是帮助知识教会的？这不就相当于，在知识教会打短工吗？ “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违反教会的规定。”苏格承认道。 “不会的，你可以将这件事理解成，私人的邀请，其实除了你，昂都也在帮我做这件事，只不过他做的，是帮我回收和记录各地的历史遗迹。” “昂都先生也在帮您？”苏格有点惊讶。 “对，所以说，这件事情，不算违反规定，你考虑一下。” 苏格看着克里丁，陷入了沉思。 其实克里丁的邀请，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单是那些材料或者是超凡武器，最主要的，是那些知识。 通过了之前的一些事情，苏格深有感触，知道在这个超凡的世界中，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况且克里丁还是知识教会的主教，这样的一个超凡者所掌握的知识，恐怕是普通超凡者完全不能相比的。 但是每个星期都来，还要经历刚刚的那种体验，说实话，苏格有些犯怵。 “看上去，你还在犹豫，”克里丁说道，“说出来，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邀请的话，我会帮你解决其他问题。” 苏格犹豫着点头，“每个星期吗？” “是的。” “如果我在这个约定的时间，我恰好在外面执行任务，或者去到别的城市，该怎么办？” 克里丁想了想，凑过来，在二人之间的空气中，绘制出一副双圆连线的图案。 带有灵性光芒的线条彼此连接，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之后，悄然散去。 “记好这个仪式的图案，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就在约定的时间，在没有人的地方，绘制这个图案，并且注入灵性，就可以进行简单的仪式召唤点。” “之后，我可以通过召唤的力量，使用‘穿越者’的能力，过去找你。” “额……好的。”苏格点头。 确实，他忘了在知识领域中，还有那个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穿越者”，这种便利到几乎变态的能力非常好用，如果是这样，那么距离的远近，将不再是问题。 苏格在心中反复想着刚刚的那个图案，以便加深记忆，接着说道：“还有，您大概有多少需要解读的东西？如果有很多的话，恐怕我没有能力解读完全，而且在解读恶魔之语的过程中，我的精神，也会受到影响。”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克里丁缓缓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你约定时间的理由之一，将庞大的任务分成一个个小的部分，你每次过来，只需要解读其中的一小部分，利用时间的积累，就可以将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圆满完成。” “而且，在这个阁楼里，你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至少也是其中之一，况且在你解读的过程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守你的状态，这份担忧，也可以解决。”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仔细想了想，发现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 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担忧和焦虑也完全解决，接着，疲劳和困倦仿佛海水一样袭来，瞬间就将苏格给淹没了。 克里丁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就坐在那把坚硬的椅子上，以一个绝对不会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克里丁站起来，将苏格扛在肩上，去向旁边一个窄小的房间，把苏格安置好后，重新坐回来。 “嗯，恶魔之语，终于，终于，可以填补上历史的空缺了。” 克里丁说着，眼底跳动起火焰，那是求知的欲望。 ?????? 黎明前的最后一刻。 维拉蒂避开所有仆人，攀着窗沿回到自己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夜行的衣服收好后，穿回那身松软的睡袍，钻进床铺。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很显然，她已经非常熟练了。 “嗯，今天的收获十分不错，还发现了几个正义的伙伴。” “苏格，米斯顿葛，阿金斯，是这几个名字吗？而且还是教会的超凡者，真的不错。” “不过，关于贫民区的人口贩卖案件，居然会是莫格里恩的大使所做的，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这样看来，他来格里芬的目的，恐怕也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 “还有，克里普特叔叔，他的护卫队，难道说，这件事，他真的也参与了吗？” 想到这里，维拉蒂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调查之后在下结论，如果不是真的，我一定会帮克里普特叔叔证明清白。” “是的，没错，维拉蒂，身为正义的伙伴，这是你应该做的，也是你必须履行的责任。” “加油。” 第三十一章 询问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拥挤而狭窄的房间。 “这是哪里？”苏格坐起来，看了看身上的薄毯，转头打量着四周，“对了，是阅读者教堂，记得最后的画面，是克里丁主教邀请我过来帮忙的场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苏格顺着一旁的小门弯腰出去，结果正面撞上了克里丁。 此时克里丁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看上去，一整晚都没有移动的样子。 “早、早上好，克里丁主教，”苏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很抱歉，之前我睡着了。” “无所谓，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尝试，习惯之后，或许会好很多。”克里丁翻着手中的一本厚厚的书，目不转睛道。 “那，现在来解读吗？” “不需要，这次的功课，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下次再来，”说着，克里丁指了指二人来时通过的小门，“希望你还记得回去的路。” 苏格一时摸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也有些惭愧自己在对话中昏睡过去，只能点点头，向小门的地方走过去。 “对了，”苏格忽然转过来，“克里丁主教，您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吗？”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说的，具体是哪一件？” “就是我们见面的那次，第二次，您在费伦皇家医学院把我接走的那次。”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从学生那里听到了流言，所以就一直在那里等你。” “不是这个，”苏格摆摆手，“就是您接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人，带有很强烈的杀气的那种？” “有的，但只有一瞬间，所以我并没有注意。” 没有注意？ 苏格有些无奈，不过想想，确实，以克里丁的身份和能力，在费伦中不需要对谁产生警惕。 不像自己，还只是一只小虾米，但凡出现一只大一点的鱼，都需要战战兢兢地尽快藏起来。 “那，克里丁主教，有关隐形的能力，您知道吗？” “知道。” “能告诉我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以后会知道的？意思是，要用在这里解读恶魔之语，来换取对应的知识理解吗？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苏格接着问道。 “当然。” “有关‘祈星者’，您知不知道，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加快感悟吗？”苏格迟疑了片刻，“我遇到了瓶颈，所以……” “祈星者？”克里丁眼睛一亮。 “是的。” “可以试着向星星祈祷，以求庇佑或者祝福，当然，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会促进灵药的消化融合。” “在‘祈星者’这个阶段，没有必要在意太多，只需要多祈祷，将自身的存在于星辰的存在联系在一起，就可以产生足够的效果。” “当然，如果能获得星星的庇佑，那么，消化融合的进度，将会得到飞速的增加。” 听过克里丁的解释，苏格认真的点点头，说道：“谢谢您的教导，克里丁主教，额，这个是算，我预支的报酬吗？” “不，当作我们昨天实验的报酬吧，记得以后按时过来做功课，我对于时间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的。” ?????? 一路走出来，并在阅读者教堂蹭个一个免费的早饭之后，苏格调转方向，准备先回协会看看。 嗯，祈星者，可以试着先向星星祈求看看，不过该祈求些什么呢？按照克里丁主教的说法，只要是祈求，就可以促进灵药的消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格边走边想。 其实对于星领域的理解，他还有最后一个手段没有用，那就是曾经给他配方，让他成为“祈星者”的欧德修凡特。 苏格知道，欧德修凡特也在费伦，而且还有对方的住址，但是此次前来，苏格是带着目的的。 他想着，至少要等到自己解决了一部分问题之后，再上门，对欧德修凡特表示自己的感谢。 想到这里，苏格再一次感到了压力。 才来费伦没几天，他就在无意之间，被卷进了几件要命的事情当中，而且这些事情，都伴随着生命的威胁。 就像昨天晚上的那个神秘黑影，苏格相信，如果不是克里丁恰好等在附近，自己十有八九，就会死在那里，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不知怎么，苏格突然觉得有点冷，一股充满危险的味道，似乎在慢慢接近。 忽然间，一只大手拍在了苏格肩膀上，把苏格吓了一跳。 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被发挥了出来，苏格一个拧腰，直接原地旋转，一手搭上对方的手腕，瞬间化被动为主动。 “疼，疼。”阿金斯叫嚷着。 “是你？”苏格看清来人之后，慢慢松开手，“你跟在我后面，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阿金斯呲着牙，揉了会儿肩膀，凑上来，“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苏格瞥了阿金斯一眼，“简单的学术交流。” “你啊？跟克里丁主教一起？”阿金斯一脸的不相信。 “对，而且还讨论了一下你的惩罚问题。” 说完，苏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连忙跑向米斯顿葛的家，在得知米斯顿葛已经去到医学院后，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费伦皇家医学院。 直到在医学院发现米斯顿葛的身影，苏格才松了口气，去到一旁没有人的地方，开始思考。 “有什么事啊？需要这么早就跑来跑去的？”阿金斯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 “你昨天，就是我们三个分开之后，你是直接回到了阅读者教堂，是这样吗？” “对的，但是回去之后，就发现没有晚饭了。” “所以，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什么程度，才算是特别的事情？” “平常不会发生的那些，就算特别的事情。” “那样的话，是有的，就是没有晚饭了。”阿金斯诚恳地说，似乎没能吃到晚饭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特别大。 听到阿金斯的话后，苏格就开始沉默起来，不管阿金斯如何发问，都始终沉默不语，直到米斯顿葛的课程结束，苏格带着两个人来到互助者协会，才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确定吗？苏格，真的有人想杀你？”米斯顿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里可是费伦啊？” “当然，如果不是克里丁主教碰巧出现在附近，很可能，你们今天就看不见我了，不说这个，你们两个，在回家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吗？” “没有。”米斯顿葛摇摇头。 “我也没有，我一直待在教堂里，也没见到谁啊？”阿金斯一脸迷惑。 “废话，你在阅读者教堂，有谁敢冲进去杀人吗？” 苏格没好气地看了阿金斯一眼，面向昂都，问道： “昂都先生，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件事，已经可以确定了是吗？” “是的，非常肯定，那种纯粹的杀意，让我几乎都没有反抗的力量，”苏格回忆着，“而且我在费伦，一共就碰到过这么几个麻烦，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几个的其中之一，想要杀了我。” “哪几个？” “首先，葛比翁和格拉奇应该是不可能了，如果是他们两个或者他们的同伴，一定会露面的，而且从那个影子的能力上来看，也不像他们擅长的领域。” “剩下的，就是与恩瑰泽在医学院发生的冲突，还有昨晚在贫民区撞破的人口贩卖事件。”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影，是恩瑰泽派来的，还是克里普特伯爵派来的。” 昂都叹了口气，“你就这么肯定，是这两方之一？” “不确定，但是也没别的可能性了啊。”苏格看看身边的人，“先是我，再是米斯和阿金斯，总不能非要等到出现事情，再开始仔细对待这件事吧。” “我不想，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苏格说着，低下了头，将脸对向了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微微颤抖着。 ?????? 费伦，西一区，大使馆。 恩瑰泽靠在窗边，看向外面的草地，一队女仆正在那里做着每日的例行打扫。 能在这里工作的女仆，都遵守着十分严格的要求，不但要工作认真负责，连身材和样貌，都有着相当程度上的标准。 毕竟这里是接待外国大使的地方，代表着格里芬的体面。 而且这里的女仆装，裸露的部分非常多，很好地将少女们年轻漂亮的肌肤展示出来。 所以即使是简单的庭院打扫，也有着别处看不到的种种风情。 恩瑰泽看向其中一个女仆白皙的手臂，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嘴唇。 就在这时，在房间中，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凭空显现，接着单膝跪倒在恩瑰泽身后。 “如何？都解决了吗？”恩瑰泽并没有回头。 一阵沉默之后，堤丰回道：“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将他们解决。” “一个都没有？”恩瑰泽疑问一声，转了过来。 “是的，其中的两个人，应该是与知识教会有关系，另外一个，也有强大的超凡者在其身旁，我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有教会和强大的超凡者庇护？你已经有位阶七了，连你都感到棘手的超凡者，难不成是高位阶强者？” 堤丰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 恩瑰泽自己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回来了，出去寻找机会，我就不相信，那些强者，可以时时刻刻地守在旁边。” “找机会，无论怎样，三个人都要解决，接下来就要开始做正事了，不能让这些小鬼，在关键的时候出来捣乱。” “尽早解决掉他们，就这样，至于我这边，不需要担心。” 第三十二章 困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堤丰领命，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跪下来，郑重地说道： “主人，在这里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告诉外交总长。” “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女人？”恩瑰泽眯起眼睛，“你觉着，这有必要吗？” “如果你害怕，害怕我们的计划会失败，那就回莫格里恩，找一个勇敢的家伙来代替你的位置。” “如果你害怕那几个小家伙会捣乱，那就在事情变得严重之前，解决掉他们。” “况且，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与费伦的某些高层做的私下交易，并不涉及莫格里恩与格里芬的国家往来，你觉得，如果被外交总长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以那个女人的做事风格，你认为，我们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 堤丰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恩瑰泽对这个侍卫的表现很满意，接着说道： “所以，去做好你该做的事情，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是赚钱，对吗？你忘记了你的初衷了吗？有了钱，才能被人看得起，有了钱，才能让你的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是的，主人。” 堤丰用力地点头，身影很快在房间中消失，就像是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凭空抹除一样。 转眼间，房间中只剩下恩瑰泽。 恩瑰泽想了一会儿，人已经走到了窗边，却又突然折返，来到书桌前坐下。 斟酌了片刻之后，恩瑰泽拿出纸笔，开始刷刷刷地写着什么。 “这样就好了，这样的话，即使行动失败，即使我死了，整件事情也可以推到克里普特伯爵那个蠢家伙身上，而且那几个小鬼，哼哼……” “‘有人想要对莫格里恩的使者不利’，这样的描述，也可以给格里芬的内部，带来压力，呵呵呵，真想看到那一幕啊，可是，这样的戏剧，却是以我的死亡为前提。” “真是纠结啊。”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三号。 互助者协会。 “所以说，这件事情，如果告诉皇室或者警察局，他们都不管的吗？”苏格着急道。 “可是你没有证据啊，哪怕有那么一点点的证据，你交给我，我去帮你处理，”昂都摊摊手，“可是没有啊。” “或者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去找点线索，”阿金斯在一旁瞎出馊主意，“分开行动吧，这样效率还能高一些。” “你把自己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着脑子，”苏格鄙夷道，“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分开行动呢？你是害怕对方不会找过来是吗？一定要一起行动，这样，对方可能还会因为畏惧而缩手缩脚。” “准确地来说，那叫头盖骨。”米斯顿葛在一旁补充。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圆脸，眨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悲壮。 “你确定吗？”阿金斯问道。 “你是在问谁？”苏格不屑地哼了一声，“是在问头盖骨的事情吗？” “不是，我是在问，你确定那个人影，会再次找上来吗？” 苏格点点头，“如果是我，我就会这样，永绝后患，你想做什么？” “那我们就等着，然后跟他谈谈。” “人家是来杀你的，你跟这样的人，有什么好谈的？” “起码可以从那人嘴里问出一点信息，或许对我们有用。”阿金斯沉思道。 “有道理，但是谈判的这个人，一定不会是你。”苏格一愣，烦躁起来，“说谁要谈了？你这么想谈，自己去找他，我一定不拦着你。” “那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阿金斯脸色一变道。 苏格要绝望了。 从早上到现在，讨论就没有停止过，但是却完全没有找到一个有用的方法，可以让他们三个摆脱目前的困境。 最主要的问题是，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无奈。 这也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费伦这座城市的力量，在这里，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有着绝对的差异，令他难以想象的差异。 最后，苏格只能向一旁的昂都，递过去求助的目光。 “有什么办法吗？昂都先生。” “如果你有想法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们讨论看看。”昂都回道。 “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但是我不知道费伦这里的规则。” “说说看。” 苏格犹豫了片刻，说道： “其实我想，我们可以先把昨天的事情，闹大。” “闹大？”昂都皱皱眉头，“为什么要闹大？而且，你说的，具体是昨天的哪件事情。” “就是在医学院跟恩瑰泽发生冲突的这件事，我们假定，那个刺客是恩瑰泽派来的，也就是证明我们跟恩瑰泽之间存在矛盾。” “这样的话，我们主动把这件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恩瑰泽是为什么才与我们产生矛盾的，这是在费伦，在格里芬，我相信，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是大多数人。” “而且，用这样的方式，可以给所有人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如果我们出现了意外，那动手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与我们存在矛盾的恩瑰泽。” 苏格说完，看向昂都，“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 “应该是不行的，”昂都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不是我打击你，但是这种方式，对一般人之间的矛盾可能有用，可对于莫格里恩的大使，一点用都没有。” “先不说这件事会不会构成污蔑，就是真的发生冲突，你觉得，你一个普通人，与一个邻国的大使，对于格里芬来说，哪一个更重要一些？” 苏格听后，沉默了下去。 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多少信心，所以此时也没有失望，可是听到昂都所说的理由，他更迷惑了。 他原本就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且现在，还可能产生国与国之间的矛盾。 苏格叹了口气，想起原本来费伦的目的，是追逐葛比翁和格拉奇，但是现在，只顾忙着一些没用的事情，那边的调查，甚至都没有展开。 想到这里，苏格看向一旁的昂都，和始终保持沉默的希娜，俯身道： “真的非常抱歉，昂都先生，还有希娜。很抱歉，给协会和大家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所有人都沉默了。 昂都知道苏格的性格，也知道苏格能够做出这样的表现，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是阿金斯惹的吗？”米斯顿葛突然说道，“那一拳，不是阿金斯打上去的吗？” 对啊…… 苏格反应过来，猛然转头看向阿金斯，却发现，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在用吹口哨这种拙劣的方式，掩饰着尴尬。 苏格一时没有忍住，上去给了阿金斯一拳。 似乎是觉得心中有愧，阿金斯也没有反抗。 昂都看着，就觉得好笑，说道：“其实现在的问题，说严重也严重，说简单也简单，最重要的，就是先弄清那个刺杀的人是哪一边派来的。” “除此之外，也不需要多担心，从昨晚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来，对方虽然有胆量在费伦刺杀，但是能力有限，只要有像克里丁主教那样实力的超凡者保护，就不用过多担忧。” “你们只要保持行动统一，不要在外面过多停留，应该不会发生危险，而且，实在不行，也可以待在协会或者教会，不出门，对方也不敢打进来。” “不出门？”苏格无语了，“这恐怕，有点不妥吧。” “我可以做到，”一旁始终沉默的希娜忽然说道，“我不介意你们惹的麻烦，只要你们按时帮我购买食物和生活用品，我可以一直待在协会里面。” 嗯，真是宅出境界了……即使在这样严肃的时刻，希娜的话，也让苏格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不过同时，对于希娜发表的态度，苏格也觉得有点感动。 一开始，他就有些愧疚，愧疚自己来了还没多久，还没做出什么贡献，结果就给协会惹上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昂都倒还好，毕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也彼此相熟。 但是对于希娜，苏格总觉得愧疚，此时希娜这么说，确实让苏格非常感动。 互助者协会的同伴，即使平日里发生一点小摩擦，可是关键的时刻，还是会站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苏格心中得到了一点安慰，但是对于昂都的建议，他不会采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是因为被人盯上而被吓得不敢出门，这不是苏格的做事风格。 但是千日防贼的生活，也是苏格不能接受的。 思前想后，苏格发现，自己现在竟陷入了一片困境之中，无论做出任何选择，都不能让他彻底接受。 该怎么办呢？ 是先退一步，离开费伦吗？ 可是我才刚来啊……苏格有些无语，刚来没几天，还没查到有关葛比翁和格拉奇的任何线索，就这样回去，不但加里和贝特罗不会理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会接受。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苏格抬起头，恰好看到阿金斯那张欠揍的脸，心中不由得一紧，问道： “那个，你，应该没有别的仇人了，是吗？” “当然，”阿金斯拍拍胸脯，可是气势却渐渐软了下来，“我想，嗯，应该没有吧。” “大概，我想，应该是没有的。” 第三十三章 雇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就在苏格一筹莫展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希娜，忽然开口说道： “这种情况，其实还有一种解决的办法。” 众人扭头，齐齐看向希娜。 “你们所说的这种情况，对于生活在费伦的贵族来说，并不是一个稀罕的事情，所以，也有相应的对策。” “什么对策？”苏格急切道。 “找一个保镖。” 希娜伸出一根手指，“就像你们说的，既然对方敢于找上门来，却被阅读者教堂的克里丁主教吓退，也就是说，只要雇佣一个具有实力的保镖，就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 “这样的话，既可以从协会中走出去调查，也不需要担心对方突然发起的攻击，事实上，那些贵族家中的孩子，几乎每一个人都配有这样的保镖。” 苏格简单地想想，眼睛一亮，发现希娜说的，确实非常有道理。 “那么，这个保镖的雇佣费用，有没有一个行业平均水平之类的，比如说，雇佣一个中等的保镖，需要花费多少钱？” “这个问题，就需要你自己去谈，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以金钱来交易，有的人喜欢用材料，有的人喜欢直接用庄园或者房产，还有的，则喜欢用‘一次帮助’的方式，来互相进行交易。” “这么复杂吗？” “只能说，在这个行业里，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那有途径吗？”苏格有些着急，“比方说，我去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人？” “你之前去过的地方。” 希娜说：“东二区第一街道的猎人酒吧，那里不但是一个超凡者的地下交流会，也是一个情报的中转站，听风者公会这个名字，你知道吗？” 苏格慢慢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民间组织，所做的内容只有一个，就是收集和贩卖情报，而猎人酒吧，就是他们的一个据点。” “可以说，现在的猎人酒吧的成分，非常复杂，集中了数个强大的势力在里面，只是因为背后有秩序教会撑腰，所以才能平安地做到现在。” “不过，我感觉，应该也很快了，很快就会有一次大的矛盾，只能以武力解决。” “你是说，会打起来吗？在那个猎人酒吧？”苏格问道。 希娜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去吗？” “不然呢？如果你们没有更好办法，我建议你们去看看，而且，那里的矛盾与你们也没有关系，当然，去的时候，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苏格点点头，对身后的阿金斯说道：“那你就不要跟着去了。” “为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相信我。”阿金斯争辩道。 “我知道啊，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帮上忙，只是帮倒忙的话，还是不用了。” “我怎么是帮倒忙呢？我现在是位阶九，你相信我，我也会帮你解决那种正常的事情的。” 就在苏格和阿金斯两人开始争执的时候，希娜突然举起手，面无表情地说： “怎样都好，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夹在中间说话。” 一番讨论之后，苏格决定先把米斯顿葛送回医学院，再跟阿金斯一起去猎人酒吧看看。 在准备离开互助者协会的时候，苏格突然想起了什么，偷偷摸摸地把昂都拉到一边，低声说： “那个，昂都先生，有个坏消息要告诉您。” “你会恶魔之语的事情，被克里丁主教发现了？”昂都扬眉道。 “您怎么知道？” “猜的，从你说被克里丁主教救下之后，我就大概能猜出来了，”昂都嘻嘻笑着，“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但是，他说邀请我帮忙进行恶魔之语的解读，我，我答应了。” “唉，”昂都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既然已经答应了，也没有办法。” “倒不如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你要知道，克里丁主教可是知识教会的三大主教之一，在有关超凡的知识储备上，恐怕当今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超过他。” “就利用好这个机会吧，从他那里多学一点知识，对你以后也会很有帮助的。” 苏格点点头，“我听说，您也在帮克里丁主教做事？在搜集那些历史的遗留和痕迹？” 昂都听后，眨眨眼，对苏格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说道： “对，而且，我也从他那里换了不少的好东西，比如给你的那个占卜家硬币，原本就是他的收藏之一。” 与昂都等人道别之后，苏格来到门外，找到等候在那里的米斯顿葛与阿金斯。 “怎么这么慢？”阿金斯急不可耐地说道，“快点吧，我们还要去东二区呢？” 苏格瞥了阿金斯一眼，“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回到阅读者教堂不是很安全吗？我想那个刺客，一定没有胆量进去杀你。”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的目的，是要加入协会啊，如果不做点什么，怎么能证明我的决心？” 说着，阿金斯走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苏格，“刚刚这个人，不是协会的会长吧？” “是会长。你进去跟他说，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会立刻同意你加入呢。” 说完，苏格就不再去管阿金斯，一路带着米斯顿葛，向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我说，苏格。”米斯顿葛低声道。 “怎么？” “我应该，可以晋升了。” “晋升什么？是指不用再做教授的助理了吗？” “我是说，超凡的事情，我可以晋升了。” 米斯顿葛走着，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了苏格的身影，一转头，才发现苏格像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嘴巴长得大大的，足够塞下一个拳头。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圆脸，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真的，我已经决定了，而且灵药已经完全消化了，只需要等待一个能够看到月亮的夜晚，就可以进行晋升。” 苏格惊讶于米斯顿葛的进度之快，连忙问道：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配方有吗？对了，还有灵质，你是一个医学生，灵质去哪里找？” “梅欧路女士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还有灵质，都已经准备好了。” 米斯顿葛说着，渐渐笑了起来，“感觉挺开心的，如果晋升成功的话，我就可以帮上你了，再也不是跟在你身后的累赘。” 听到米斯顿葛的话，苏格一下子沉默起来。 他确实是为米斯顿葛的晋升速度而感到惊讶，因为从他得知米斯顿葛成为超凡以来，根本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虽然他自己的晋升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是看到米斯顿葛的情况，还是不自觉地会产生惊讶。 可是，真正让他沉默的，却是米斯顿葛的理由。 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乖乖的医学生，准备晋升的理由竟然是为了帮助自己，说实话，苏格真的有点感动。 “你不是累赘，米斯，谢谢你。” 米斯顿葛看着苏格，只是笑。 “有什么事情吗？让我也听听看。” 阿金斯不知何时又跟了过来，伸出两条胳膊，一左一右打在苏格和米斯顿葛的肩膀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自然。 “你是位阶九，对吗？”苏格问道。 “对，知识领域，位阶九，助手。” “在位阶九多久了？” “一年吧，大概是，具体的时间，我也忘记了。”阿金斯抬头看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位阶晋升的难度，恐怕就是从十升到九，就需要大半年的时间。” “哦，是吗？那我觉得，你可以向米斯请教，因为他马上就要成为位阶九了，而且，从他成为超凡以来，应该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看到阿金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苏格开心地笑了起来。 少有的轻松。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将米斯顿葛送回医学院后，苏格二人马不停蹄地乘坐轨道列车来到东二区，等到站在猎人酒吧前面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已经来了几天，对费伦也有了大概认识的苏格，还是非常无奈。 毕竟，费伦实在是太大了，仅仅是几个相邻街区的跨越，就要浪费起码一个小时，如果不是有轨道列车的存在，仅仅是移动，就会浪费一天中绝大部分的时间。 苏格感受着肚子中的饥饿程度，期望着猎人酒吧里可以有点填肚子的东西，再三嘱咐阿金斯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中午好，我尊敬的先生。”老亨利站在吧台后面，一成不变地打招呼。 苏格拉住想要跑到一旁凑热闹的阿金斯，来到吧台前面，点了两杯麦芽啤酒，问道： “您好，尊敬的老亨利，最近怎么样？” “很不错，”老亨利笑起来，“可能是因为外面治安的关系，最近连喝多后打架闹事的人都少了，这让我轻松了很多。” “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杯，这是刚来的麦芽啤酒，我想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那就再来两杯，也就是，续杯两次，”苏格指指身边的阿金斯，“他付钱。” 老亨利笑着，眼中一亮。 “对了，”苏格突然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人介绍的。” “介绍我们这里的酒水吗？那真是我们的荣幸。” “是的，但是，也有别的。” 苏格说着，压低了声音，凑身往前，“这里，有没有雇佣的途径？可以的话，我想发布一个委托。” 第三十四章 打开思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雇佣的……委托？” 老亨利跟着重复了一遍，目光一转，掠过苏格二人的肩膀，向后方看去。 苏格与阿金斯对视一眼，慢慢转动腰肢，循着老亨利的目光看去。 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不过可能是因为费伦的生活习惯与约克不同，所以在酒吧里并没有多少人。 此时的猎人酒吧中，除了坐在吧台前的苏格二人与老亨利，就只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后方的角落里，对着一瓶深红如血的萨里厄葡萄酒，自斟自饮。 男人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看上去极具视觉冲击。 男人穿着一身褐色的便装，外面套了一件深棕色的皮夹克，额头很窄，连带着眼睛看上去也非常小，但是却有一个挺拔的鼻子，整张脸从侧面看上去，十分有立体感。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独自喝着酒，那个度数极高的萨里厄葡萄酒进入男人嘴里，似乎像是进入了无底洞一样，毫无反应。 苏格转回来，向老亨利递去询问的目光。 “不妨事，这种事情，在这间酒吧很常见，不需要避讳，而且，现在也没有其他顾客。” “那是现在唯一一位空闲的赏金猎人，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去问问他。” 苏格点点头，留下阿金斯，独自去到男人的身边。 “您好……” “直接说委托内容。”男人看上去是个急性子，甚至没有多看苏格一眼。 “额，好的，是这样的，我想找一位保镖，能够保护人生命安全的那种，除此之外……” “你去找别人，”男人说完，抬起来头看着苏格，“不是我故意为难你，是因为保镖这种工作，我没有经验，也不合适。” “原来是这样。” 苏格点点头，也没有多说，返身回到吧台旁边。 “怎么样？”阿金斯问道。 “不接受，他说，没有相关的经验。” “是这样的，虽然是都是接受委托的，但米克这家伙，因为曾经是赏金猎人的缘故，只会接受相关领域的委托，比如野外的材料搜寻或者狩猎之类的。” 老亨利给苏格二人面前的杯子续满，说道：“不知道，尊敬的客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我对这里还算了解，或许可以给二位推荐一个不错的人选。” 苏格与阿金斯互相看了看，阿金斯一直摇头，似乎是不相信老亨利的样子，但苏格却知道老亨利的底细，因此无视了阿金斯的眼神，问道： “保镖之类的委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能够接受？” “保镖？”老亨利略显无奈地笑了笑，“这种委托很常见，在这里，也有很多人可以接受这份委托，但是……” “但是？”苏格疑惑道。 “但是现在，就是现在我们说话的这个时间点，没有人，因为他们都有着自己各自的委托在进行。” “二位的委托，有时间限制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忙询问他们的意见。” “最好是越快越好。”苏格心道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长时间。 “明白了，等二位下次过来的时候，希望可以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老亨利以标准的微笑说着。 阿金斯虽然不太相信老亨利，但是却挺享受老亨利的服务态度，一边喝着麦芽啤酒，一边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副惬意的样子。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见苏格二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老亨利连忙拦了下来，说道： “对了，这位尊敬的客人，之前新产品的体验感还可以吗？” 苏格站下脚步，回头道：“非常好。” “那真的再好不过了，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晚上，我们这里还有新的产品过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您过来，帮我们试一下心产品的口感。” 苏格当然知道老亨利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也有些犹豫。 毕竟保镖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始终无法安心，在这个时候，说真的，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参加什么地下交流会。 “具体的时间呢？” “晚上的九点之前。” “明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会考虑看看的。” “那就期待着您的光临，尊敬的客人。” ?????? 午饭，二人只是简单地找了个餐厅应付掉，接着就准备返回协会。 “我说，你真的打算找什么保镖吗？”阿金斯在路上问道。 “不然呢，束手待毙吗？”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找保镖不太靠谱，而且，你有那个资金吗？” “我可以先找人借，最起码，要活下去吧。”苏格想着，开始期待昂都的小金库。 “为什么你想事情都这么麻烦，”阿金斯很不屑，“这件事情，不是很简单吗？” 苏格听后，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阿金斯，“听你的说法，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没错。”阿金斯自信地打了个响指，“其实我早就想过了，但是一直看你很有干劲的样子，就没有打扰你。” “废话少说，赶紧的。” 阿金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原本还打算装模作样一会儿，结果看到苏格一张严肃的脸，立刻收敛起来，说道： “问题其实很简单啊，既然有人想要害我们，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安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苏格皱皱眉，“什么叫作，先下手为强？” “就是对方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怎么对他。”阿金斯说，“既然对方想害死我们，比起找保镖保护自己，不如我们去找个杀手，直接从事情的根源上，解决所有问题。” “你是说……”苏格迟疑着，横掌在脖子上面比划了一下。 阿金斯看着苏格，点点头。 苏格震惊了，对阿金斯的思维方式，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阿金斯接着说：“既然对方在找我们的破绽，那我们也可以设下陷阱，等到对方自己走进来，无论是绑架了还是怎么样，起码可以先解除了现在的安全问题。” “而且现在对方也没有声张，哪怕损失了什么，那么背后的势力，也不知道是我……额，我们干的。” 苏格简单思考了下，摇头否定，道： “不行，你的这个想法，有道理，说实话，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来说，我是不反对的，但是……” “你有没有想过，第一，我们不知道那个刺客背后的势力，甚至对那个刺客本身了解的都不多，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做些什么。” “第二，即使按照你的这种做法，我们成功了，可我们解决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手下，后面的势力我们依然无法撼动。”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一旦知道了自己的手下失去了联系，肯定会派出更加厉害的家伙过来，到时候，难道我们要一直这个样子对抗下去吗？” “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无论如何，都是我们这边处于不利的位置。” 阿金斯听后，长大了嘴巴，想要辩解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 “不过，”苏格突然说道，“你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让我原本僵固的思维，打开了不少。” “多谢。” 阿金斯看着苏格，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狠绝的表情，心中猛地一寒，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 ??????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结束了课程之后，来到梅欧路的住处。 即使是正午，阳光最充足的时候，这里也十分阴暗，从四面包围而来的阴寒，会让所有来到这个地方的人，都忍不住心底发毛。 “梅欧路女士。” 米斯顿葛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被从里面打开，露出梅欧路那张涂着鲜红嘴唇的脸。 “您是有重要的事情？”米斯顿葛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的，小米斯，”梅欧路笑了笑，眼角挤出几道皱纹，“因为你马上就要晋升了，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所以我想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你坚定了想要晋升的这个想法？” 米斯顿葛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说道：“最近，就在这几天，我的朋友，就是苏格，之前跟您说过的那个，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 “我想着，如果能晋升，如果能有那种令人惊讶的超凡的力量，或许就能帮助苏格了，就是这样。” 米斯顿葛看着梅欧路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当然没有，这才是我认识的小米斯，”梅欧路笑起来，“那么就让我们来看一下，你所要面对的事情。” “你已经知道了，月亮的位阶九，名字叫‘歌唱家’，是吗？对于这个名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挺喜欢唱歌的。”米斯顿葛笑着说。 “那就好，”梅欧路松了口气，“月亮这个领域，在所有的领域中，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因为它代表的，是静谧的灵性，掌管的，是心灵和精神的权柄。” “只有你从内心深处，真正接受了它，才会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 第三十五章 有关月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心灵和精神？”米斯顿葛疑惑道。 “是的，如果你有晋升的打算，那么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两个词的含义。”梅欧路点点头，“如果今天晚上的天气足够好，那么，我们就在今天晚上晋升。” “在这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些，有关‘月亮’的知识。” “小米斯，关于‘月亮’，你都知道多少？” “只有您之前告诉我的那些。” “这样啊，那我就从‘月亮’的最初开始讲起。” 梅欧路顿了顿，回忆道： “在最初的时候，也就是创世神陨落之后，有九大种族，也就是第一次的圣战之前，活跃在世界上的，九个最强的种族。” “与巨龙，天使，巨人，恶魔这些种族有所不同，当时的月亮，是被一个联盟所控制的。” “这个联盟，就是精灵，血族和树人联盟。” “是的，你没有听错，一开始，掌握月亮领域的，并不是一个单独的种族，在那个时候，月亮，是许多个种族的共同信仰。” “无尽的混沌，破碎的永恒，集体的秩序，个体的感情，一切都毫无意义。” “祂们在漆黑的夜晚提起头，看向夜幕中的月亮，渴望世界的真相。” “祂们忘记时间的长度与空间的维度，将自己的一切焚烧，奉献于白夜的指引。” “啊，月亮，只有被那静谧的光芒照耀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梅欧路念完这段意义不明的诗篇，看向米斯顿葛，轻声道： “这就是那个混乱的纪元中，生灵们对于月亮的信仰。” “而且，也是因为月亮特殊的灵性，让这些感受月亮召唤的生灵，远离与祸乱和战争，并将这种多种族信仰共存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了第四纪。” “灾厄纪元的开始，是以人类的领袖——人王的陨落而开始的，而那位人王的陨落，也导致了世界格局的剧烈变动和自然环境的巨变。” “在第二次的圣战之后，出于对食物理解上的分歧，让这个信仰月亮的联盟，解散了。” “解散了？”米斯顿葛惊奇不已，“为什么？什么叫作，对食物理解上的分歧？” “就是字面意思，”梅欧路叹了口气，“精灵与树人因为体质特殊，所以精灵与树人，对于食物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它们需要的，只是富含灵性的地方。” “深山，森林，湖泊，所有人迹罕至并且灵性充沛的地方，对于它们来说，都是乐园。”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种族应该算非人种，但血族，却不能做到像它们这样。” “血族是泛人种，对于食物的渴望，与人类相同，而且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这个种族，对于鲜血，有着独特的需求。” “吸血鬼与狼人，就是这个种族的，时至今日，它们依然潜伏在人类的社会里面，只有在月亮静谧的月光下，才能看出它们区别于人类的另一面。” 米斯顿葛点点头，问道：“明白了，梅欧路女士，但是，这与‘月亮’，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的，在晋升为位阶七的时候，也就是在跨越超凡的第一道门槛的时候，我刚刚对你说的这些，就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当然，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但是我想，既然是一名‘月亮’领域的超凡者，知道一些有关‘月亮’的历史，总是有好处的。” “好了，现在我来告诉你，成为位阶九‘歌唱家’的配方，其中的几种材料，需要你自己去收集，当然这非常简单，因为在医学院里面，就有它们的存在。” “配方：风铃盘角鱼的独角一根，轻响泉的泉水50毫升，美人鱼的完整鳞片4片，紫向草的花苞三个，喇叭花的汁液20毫升或者圆纹岩的岩水20毫升。” “前面三个具有超凡力量的材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剩下的紫向草的花苞，和喇叭花的汁液，就交给你自己解决了。” “记住哦，时间截止于月亮出现之前，所以，赶快行动吧，因为20毫升的喇叭花汁液，确实会花费一番功夫呢。” ?????? 苏格带着阿金斯一路回到协会，终于松了口气。 他一直害怕那个刺客会突然出现，然后给放松警惕的他致命一击，所以在回来的路上，苏格十分的谨慎，对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下意识做出戒备。 这种神神叨叨的行为，哪怕是阿金斯也有些受不了了，所以在进入协会的瞬间，不仅是苏格，连阿金斯也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苏格忽然发现，协会中的气氛有点奇怪。 他仔细地看过去之后，才发现希娜正坐在那个永远不变的位置，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自己。 在希娜的身边，一位用衣服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也以同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这位是？”苏格连忙整理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走到希娜身边，问道。 “委托的主顾。”希娜面无表情地说。 “新的委托？” “是这样的，”女人从随身的皮革包中拿出一张手掌大的画像，说道，“希望你们可以帮忙调查，跟这个女人有过接触的所有男性，然后帮忙甄别，在其中与这个女人关系比较亲密的人，最后告诉我。” “我会给你们一个非常满意的报酬，但前提是，你们的调查结果，也必须要让我满意才可以。” “我想，仅仅是调查，应该不构成犯罪，对吗？” 希娜点点头，“是这样的。” “那就好，你们需要多长时间？”女人语速非常快，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还没等希娜说什么，一旁的阿金斯突然凑上来，简单看了一眼画像，接着吹了一声俏皮的口哨，“美人啊，这位女士，请问，您跟这位画像上的小姐，是什么关系？” 苏格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以至于额角的血管，都在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考虑到协会的名声和阿金斯的人身安全问题，苏格将阿金斯拉到一旁，并对女人做出了诚恳的道歉。 女人只是哼了一声，没有过多搭理阿金斯的无礼，“所以说，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苏格见希娜没有说话，就知道这种跟踪调查的委托，一定会落在自己头上，于是想了想，对女人说道： “如果您不着急的话，请允许我们将这个委托安排在稍后的位置，您也看到了，现在协会中只有我们三个人，而我们手上的工作，也已经堆积到了一个令人难以喘息的程度。” “不过我向您保证，如果有了合适的人手，我们一定会立刻着手调查，这样，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麻烦您再过来这边，或许在那个时候，我们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调查结果。” 或许是苏格的态度非常诚恳，也或许是有阿金斯的对比，女人竟然露出满意的神色，对苏格点点头，接着带好帽子转身离去。 一直目送女人出门，苏格这才松了口气，恶狠狠地瞪了阿金斯一眼后，看向女人留下的画像。 画像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姣好的面容，充满诱惑力的身材，一身合体的女仆装套在身上，将女孩的青春活力展现地淋漓尽致。 苏格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可以确定，画像上的女孩，是那种无论男人到了多大的年纪，都会忍不住想上去拉拉手的类型。 “安妮，真是不错的名字啊，只有这样可爱的女孩儿，才配叫这样可爱的名字。”阿金斯在一旁称赞着。 “擦擦你的口水，”苏格严肃地警告，“还有，你还不是协会的一员，以后如果有什么委托过来，麻烦你自觉一点。” 苏格说完，将画像翻过来，看向后面留有的一行小字。 “贤者俱乐部？这是什么地方？” “西三区的边缘，非常接近郊外的地方，也是费伦的贵族们，都喜欢去消遣的地方。”希娜没有情绪波动地说着。 “所以说，这个委托，应该是交给我的，对吗？” “如果你做好准备的话。” “可以是可以啊，但是……”苏格摊摊手，“我现在可能分不出那个精力，因为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的话，很可能都活不到展开调查的那天。” “那你自己决定，我们这里，可以拒绝委托的。”希娜说着，从一旁拿出一摞文件，开始翻阅，“还有，希望你可以活到展开调查的那天。” 我还真是谢谢你了……苏格看到希娜的那个表情，感觉有种区别于阿金斯的火大。 “不过，为什么要调查这样一个女孩子呢？看这个装扮，应该是个女仆吧？” “不是吧，现在女仆的质量，都这么高了吗？”阿金斯惊讶道。 “那我不知道，不过这个背面确实写着，贤者俱乐部，女仆安妮。” “可是很奇怪啊，看刚刚的那个女人，把自己包裹得一丝痕迹不露的样子，明明是害怕被人认出身份，却来我们这里，拜托调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苏格说着说着，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不会吧，这么狗血的剧情？”苏格喃喃道。 第三十六章 第六皇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三区，第一街道73号。 贤者俱乐部。 费伦的俱乐部很多，根据使用和种类，分成几个不同的团体。 这里是少有的主要针对皇室成员和贵族的俱乐部，因此，入会的费用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数字，当然，这也是为了筛选掉那些身份低下的人。 与高昂的会费所对应的，是这里体贴入微的细致服务。 贤者俱乐部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有用于消遣的棋.牌室，全天候自助服务餐厅，马术场，甚至是枪械的练习场。 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用于休息的地方，包括私人的厕所，盥洗室，带有仆人的休息室。 即使你想要在这里连住上一个月，以这里服务设施的条件，也是完全可以做到，只要你足够有钱。 而在此时，在贤者俱乐部主要活动区的后方，一个专门供与皇室和贵族休闲的场所，克里普特伯爵坐在优质的牛皮沙发上，面对着女仆安妮，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送到这个地方来吗？” 女仆安妮摇摇头，脸微微一红，回答道：“不知道，我尊敬的伯爵殿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您要把我送来这个地方。” “是我的服务态度不够的标准吗？还是说，是我最近的表现不足以让你满意呢？” 克里普特伯爵听到安妮的话，突然间觉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道： “其实我把你送来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你的表现问题，实际上，你的表现非常好。” “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你也知道，她，最近已经从郊外的庄园返回来了，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认为，只有将你放到一个她的手掌触碰不到的地方，才能让你得到绝对的安全。” “而且在这个地方，你不需要为任何的事情担心，不需要服务任何人，你也可以自由地出去活动。” “在这里，你可以忘掉你属于女仆的身份，尽情的享受这里的一切，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我过来的时候，展现你可爱的一面。” 安妮略带惶恐地看向克里普特伯爵的眼睛，脸颊微微一红，低头说道：“感谢您的好意，克里普特伯爵，但是您的这份好意，让我感到愧疚。” “并不需要感到任何的愧疚，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发现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如此的美好。” 克里普特伯爵看向安妮，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一种缠绵而柔情味道。 安妮的目光，如同春水一样，带着令人怜惜的柔弱，将克里普特伯爵融化了。 两个人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沉默了片刻，接着，克里普特伯爵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声问道： “对了，你的灵药消化的情况，进展如何？”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我伟大的克里普特伯爵，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美好。” 克里普特看下安妮的眼睛，低声问道：“那我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你是如此的不安，难道，这是我的错觉吗？” 安妮害羞的低下头，双手抓着自己的裙裾，轻轻摇了摇，低声回道： “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只是我，只是我……” “只是？只是什么？你知道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害怕任何事情，但是我需要你的忠诚，绝对的忠诚。”克里普特伯爵说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安妮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但是私下里成为超凡这种事情，在格里芬王国是被禁止的，不是吗？” “当然是被禁止的，这毋庸置疑。但是，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且，实际上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在费伦中，除去几大教会的官方超凡者，剩下的野生超凡者的数量，你知道到底有多少吗？没有人知道的，这个数字，是一个连教会都无法统计出来的数字。” “就像之前刺杀我的那个刺客一样，如果所有人都严格地遵循着王国的知识和条例，那么，为什么会有刺客呢？” “那样的话，在威尔克隆海域上，将不会有任何海盗，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威胁王国的财产安全。” “而且，我们没有用这个力量，去做任何危害他人的事情，不是吗？” 安妮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有些犹豫，低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的，伯爵殿下，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在祭祀教会发布的指令中，厄运领域的位阶九，是被明令禁止的……”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个领域，一定要让我成为这个领域的超凡者，您能告诉我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很适合你啊，还有，你本来不就是一名女仆吗？正好契合了厄运领域位阶九的这个名字，魅惑女仆。” “而我所欣赏的，就是身为女仆的安妮。” 克里普特伯爵说完，冲安妮招招手。 安妮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将头扭向一旁，一副害羞至极的样子，但身体却依旧向克里普特伯爵的身边走去。 克里普特伯爵双目露出贪婪的目光，像一只饥饿的狮子看到娇嫩的羊羔一样，伸出两只手，在安妮的身上活动着。 抚摸过安妮圆润的肩膀，滑过白嫩的手臂，克里普特伯爵在听到安妮粗重的呼吸声后，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一把将安妮拉到怀里，翻身压在沙发上。 衣裙被粗暴地扯开，露出白皙丰满的胸脯。 伴随着安妮惊讶而害羞的尖叫声，克里普特伯爵上去咬住安妮红润的嘴唇，一边伸手，向安妮结实而紧绷的大腿摸过去。 屋子里很快响起了令人脸红的呻吟声，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 目送克里普特伯爵的马车离去，安妮原本兴奋而害羞的脸上，忽然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她独自回到了房间中，安静地待了一会儿，想了想，来到门外，找来一名负责清洁的男仆。 看着男仆开始收拾凌乱的房间，安妮毫无所动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低声问道： “对了，我忘记了，你叫什么名字？” “司佩鲁，”男仆回道，“我的名字，叫作司佩鲁。”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那么司佩鲁，我在现在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我来到这里的事情，皇子知道吗？我还需要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待多久，才能回到奥塔皇子身边？” “奥塔皇子？”司佩鲁迟疑了一瞬间，继续着手中的工作，问道，“你是说格里芬王国的第六顺位继承者，奥塔皇子是吗？” “当然，除了奥塔皇子，还能有谁呢？”安妮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如果不是奥塔皇子的命令，我根本不会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在这个该死的克里普特伯爵身边，待上哪怕那么一秒钟。” “真是令人恶心，你知道吗？那个克里普特伯爵身上的味道，仅仅是闻到就让我忍不住想吐，可我偏偏还要忍受着，忍受着他恶心的舌头在我身上舔舐……” “去帮我准备热水，我必须尽快做一次沐浴，不然，我很可能就这样腐烂而死。” 司佩鲁沉默了片刻，回道：“是这样的，这边还没有受到来自皇子的命令，所以，我们还需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而这，也正是皇子之前的部署。” “我们必须要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潜伏下去，不能引起他任何怀疑，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子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 “我去帮你准备热水，请再稍微忍耐一下。” 司佩鲁收拾好房间后，迅速去到一旁的房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 安妮靠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不去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否则会让她感觉更加的恶心。 “唉……”安妮叹了口气，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沙发中，双眼看着天花板，轻声叹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皇子身边呢？” 说着，安妮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娇嫩的脸颊上爬上两抹绯红，嘴角也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 费伦郊外，一所私人的别墅当中。 黎叶多尼希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接着便站起来。 “坐下，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只是私下的见面，而我也只是你的哥哥，哪怕在其他地方你需要行见面礼，可是在这里，完全可以省略。” 男人一边摆弄着一副鹿角装饰，一边背对着说道。 黎叶多尼希想了想，坐下，“知道了，皇、不，奥塔哥哥。” “还是叫皇兄吧，”男人转过来，“一时被叫作哥哥，还有点不习惯。” 面对男人的刁难，黎叶多尼希没有过多表示，改口道：“知道了，奥塔皇兄。” 在他面前的，正是格里芬王国皇室的第六皇子，奥塔。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老实忠厚的面容，带着足够的礼貌，但是总让黎叶多尼希产生出一种错觉。 奥塔，格里芬王国第六顺位的继承人，虽然看上去平静淡泊与世无争，却无时无刻都在表达着自己的优越感。 那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优越感，藐视着除自己之外的一切。 “听说这次去约克的表现，还算不错？嗯，不出差错，对你来说，就已经非常好了。” “是的，感谢皇兄的夸奖。” “嗯，还有点时间，跟我说说，约克的那场异变是怎么回事？我需要知道具体细节。” 奥塔带着礼貌的微笑，眼中却流露出冰冷的目光，像森林中潜伏的狼，凶狠而坚忍。 第三十七章 皇子的野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概就是这样，皇室直属的权力之中，只有约克市的前警察长尼奥，因为在异变中没有起到应该做出的表率和指挥工作，给约克的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惩罚。” “目前，应该在费伦的某个区的下属警察署任职。” “而约克的异变问题，至今没有调查出幕后的真正原因。已经知道的是，郊外西北方的希特莱斯古堡，佛埃尔公馆，和碧蓝广场，三处地点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异变。” “三处地点中，规模最大，影响范围最广的，就是南边的碧蓝广场。” “那个包含着衰败、堕落和死亡气息的异变，至今没有调查出背后的原因，但是根据约克市天空教会的调查，推测很有可能是人为操作的。”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黎叶多尼希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如同属下向长官汇报任务一样，神情严肃。 奥塔看着面前的鹿角装饰，思考了一段时间后，点点头说道： “那就这样，你辛苦了，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对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别忘了去看望父皇，虽然说他对你并不关心，可是，身为臣子，也是父皇的孩子，这是你应该而且必须做的。” “明白了，奥塔皇兄。”黎叶多尼希起身离开，片刻之后，从窗外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直到外面的马车声完全消失，旁边的门才悄然打开，接着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 男人就是那种普通中年男人的样子，没有什么特点，是那种扔进人群中，转眼就会消失的类型。 如果说唯一一点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男人的头发，虽然男人看上去只是中年，但满头的头发竟然已经变得花白，只有常年从事繁复的脑力工作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男人慢慢走进来，对奥塔说道：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你的弟弟，虽然你们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是你这种对下人说话的语气，对他来说是否有些，过于无情了？” “哦。”奥塔看着男人笑了笑，说道：“斯特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出身命运教会的吧？连这种话都可以说出来，命运，不是对所有的事物，都保持着淡然的态度吗？” “准确的说，我是从命运教会叛逃出来的，不算标准的命运教会教徒。”斯特拉回答道。 “而且我认为，即使是格里芬王国的皇室帕莱斯家族，也应该有一点最起码的，兄弟之间的情谊，不能像野兽一样，不是吗？” 奥塔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之所以这样说话，是因为我的弟弟就是这样的人，我也用了正确的方式去对待他，这一点，不是出身于帕莱斯家族的你，是无法明白的。” “不说这个了，安妮那边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克里普特伯爵那边，没有产生任何的疑问吧？” “应该可以放心，毕竟安妮是皇子选出来的人，而且安妮对于皇子的心意……”斯特拉顿了顿，“我想，即使皇子要求她去做任何事，安妮都会心甘情愿去做的。” “除此之外，我也已经安排好合适的人去接应安妮，那个新来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但是我已经在他身上做好了命运的引导。” “他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保护和接应安妮，而且不会做出任何对安妮产生危险的事情，这一点，皇子可以放心。” 奥塔点点头，道： “这样最好，安妮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通过她，我们就可以控制克里普特伯爵，而控制了克利普特伯爵，我们就可以对付克利普特伯爵背后的家伙。” “对了，关于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了吗？” “上一次你找的那个从海上过来的海盗，说实话，真的让人无法接受，你知道，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那家伙的做事风格，太不严谨。” “如果不是警察局那帮愚蠢的家伙恰好用真知会做挡箭牌，我几乎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希望这一次的结果，可以让我满意。” 斯特拉俯身行礼，恭敬地说道： “已经找好了皇子，这一次我找的，是一个中立的雇佣兵组织，他们是职业的，所做的一切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我在委托的时候，也已经隐藏了身份，没有透露出任何线索，加上有了之前马耶尔的事情当做铺垫，所有人，都不会对您有任何的怀疑。” 听到这里，奥塔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道： “那样最好，其实这件事，就可以按照之前官方发出的说法进行，将所有的事情，所以问题都甩给那个真知会，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就变得更加合理了。” 斯特拉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弯腰的动作，久久地沉默着。 奥塔转头，看到斯特拉的样子，眉毛一扬，做出一个挑衅的表情，问道： “怎么，是觉得我做事的方法不符合你的心意，还是说我做事的方法，已经违背了你们命运教会的准则，让你感到厌恶？”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在想，既然已经决定了刺杀莫格里恩的大使，那么，皇子为什么还要借用克利普特伯爵的势力，将那些无辜的孩子送去恩瑰泽手中？” “而且，一旦莫格里恩的大使遇害，两国之间，一定会产生矛盾，这也是皇子所希望的结果吗？” 奥塔想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因为按照现在的关系来看，哪怕莫格里恩的大使死了，也不会产生两国之间的冲突。” “当然，只是根据莫格里恩那边传过来的情报得知的，据说，这位恩瑰泽大使，与他们的外交总长，关系并不好，所以，我相信，即使他死了，莫格里恩那边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我们将这件事处理得当，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这需要格里芬这边也承担一定的后果，只是这个后果与我无关。” “而这，也与你的第一个问题有关系。” 奥塔说着，来到一边的阳台上，面对着广阔的天空，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道： “因为，莫格里恩并不是我们唯一的敌人，或者说在处理莫格里恩之前，我还必须要认真解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克里普特伯爵背后的人。” “也就是，要为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两国关系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只是用正常方法的话，现在的我，无法与那个人对抗，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莫格里恩的大使与克里普特伯爵联系起来，而我们置身事外。”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承担责任的人退位，而我，将接管那个位置。” 说着，奥塔转过身看向斯特拉，“如果你是在为那些孩子的命运而感到可惜的话，那我只能跟你说，没有办法。” “为了我的未来，为了伟大的格里芬王国，那些人的生命，那些人的命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甚至应该感谢我的慷慨，在为我光明的未来而铺就的路上，有他们的奉献，这对于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嘉奖吗？” 奥塔说完，笑了起来，无比畅快。 ?????? 某处森林。 枭向一旁的犀牛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家伙一直在保持沉默。 无奈之下，枭叹了口气，转向妮艾莉露，说道： “首领，这个委托，你不会真的打算接受吧？” 妮艾莉露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关于这个委托的真实性，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看法？” “我对它的真实性没有什么看法，我只是觉得这个委托是很危险，就在不久之前，那个原海盗的马耶尔，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死的，而现在，幕后的主人找到了我们……”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似乎带着某种不祥的征兆吗？” 见没有人搭理他，枭自顾自说下去，“刺杀莫格里恩的大使，我想，只有像马耶尔一样冲动的人，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 “或者说，是缺钱，”枭眼珠一转，看向妮艾莉露，“首领，你是因为缺钱吗？如果缺钱的话，你可以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 妮艾莉露道：“这不是缺钱不缺钱的问题，也不是有关莫格里恩与格里芬两个国家之间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在贩卖儿童，做着肮脏的人口买卖，你明白吗？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枭听后，学着犀牛的样子，开始沉默起来。 “所以说，只有我们三个人，”枭说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激动道，“对啊，委托是在费伦，所以说，我们可以去找她。”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不可以去找她，让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只有在组织遇到难以解决的危险的时候，才去打扰她，这不是我们已经约好的事情吗？”妮艾莉露说道。 “话是这样不错，但是，知道了人口贩卖的事情后，我想，她不会保持沉默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 说着，妮艾莉露把目光重新投向委托上面，轻声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展开调查与跟踪，摸清楚那个莫格里恩大使的生活轨迹，包括身边的护卫和安保措施，然后做出合理的计划和行动路线。”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不发动正面的战斗的情况下，悄悄解决这一切。” 第三十八章 地下交流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听过苏格的想法之后，瞠目结舌地道：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是说，想去找一个刺客，然后先下手为强，找出那个想要刺杀你的刺客？” “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阿金斯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有一部分道理。”苏格坦然地承认了。 “哪一部分有道理？” “主动出击的那一部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被动下去，主动地展开调查，或者可以牵制对方的行动，让他们产生畏惧，不敢对我们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昂都追问道。 “我想找一个保镖，就是像您这样有能力的人，贵一点也可以，起码一天，不，是三天，三天之内能够一直隐藏在我的身边，在那个刺客出现后，给予震慑和打击。” 说着，苏格的声音也小了下去，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昂都。 昂都叹了口气，说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大概是看到了克里丁主教出现后，那个刺客主动撤退的原因，是吗？” “但是你知道吗，现在在费伦之中，能够达到克里丁主教那种程度的人，一共也没有几个人，即便是这些人能够接受你的委托，可是，你有足够的的钱吗？” 昂都看着沉默下去的苏格，继续说道： “而且，从你的表现来看，我想，应该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对吗？” 苏格无奈地点头，“是的，我去了希娜推荐的酒吧，也询问过相关的人，但是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虽然有空闲的赏金猎人，可是对方拒绝了，说这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除了保镖之外，考虑过别的方法吗？” “有想过入手一件超凡武器，但是是因为我目前的资金有限，而且，考虑到超凡的效果，我想，一个短时间内能够发挥出更大效果的超凡者，或许会是更好的一个选择。” “嗯，当然，我也没有钱。” 说着，苏格和昂都同时沉默下来。 这个时候，昂都注意到，苏格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时间，于是问道：“是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 “嗯？并不是，是那家酒吧的人，说今天晚上有地下的超凡者交流会，因为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所以，我有点在意。”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昂都提议道。 “去看看？我们一起？” “是的，既然现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我们不如去看看，就当换一下心情，或许能在别人的交流之中，发现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或灵感也说不定。” 苏格有点犹豫，但是在昂都再三的劝说之下，还是出发了。 转眼间，三个人就来到了东二区，苏格看着满天的星光，祈祷着行动的顺利。 在距离猎人酒吧两条街的位置，昂都突然拉住苏格，说道： “你自己去吧，我们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你。” “我自己？”苏格疑惑不解，“阿金斯也不去吗？” “其实我想去的，但是，看样子，我必须留在这里了。”阿金斯被昂都紧紧拉住胳膊，无奈地说道。 “去吧，放轻松，我们留在外面，随时支援你，不会有危险的。” 说着，昂都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并且示意一旁的阿金斯，一起，最后在苏格充满疑惑的目光中，昂都把所有的钱都交在苏格手上，说道： “拿好，这是我们所有的积蓄啦，在里面碰到合适的东西，不要犹豫，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因为犹豫，才错过了很多的好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握着满满一把的零钱，苏格的心情非常复杂，总有种即将踏上刑场的感觉。 就是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苏格来到夜晚的猎人酒吧，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一股浓浓的酒气，伴随着阵阵的热浪，其中还夹在着橡木塞的香气，所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猛地钻入苏格的鼻子里面。 即使已经有过充足的心理准备，苏格还是被面前的一切震惊到了。 “难道全天下的酒吧都是一个样子吗？”苏格略显无奈地想着。 在他面前，是一个与白天完全相反的猎人酒吧。 一层的位置已经被全部坐满，酒液在杯子中碰撞的声音，喝彩声，欢叫声，大喊声，哭泣声，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充满了猎人酒吧一层的所有空间。 让这个白天显得冷冷清清的地方，变得无比热闹。 苏格没有理会旁边正在喝酒的人们，慢慢来到吧台前，看向老亨利，说道： “看上去，这里的生意真的非常不错。” “呵呵呵，感谢您的赞美，对我们这个行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老亨利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酒杯，说道： “您真的非常准时，我尊敬的客人，现在下面已经准备好，如果您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请跟随我一起去到下面。” “那就是我此行而来的目的。”苏格礼貌的回应道。 说着，苏格就跟随老亨利去到地下一层，并在其中一个包间之中，换上一套可以完全覆盖住身体的黑色长袍，之后再戴上一个完全遮挡面部的铁面具。 做完这一切后，从外表上看，已经完全无法确定黑袍之下的人的身份了。 苏格对老亨利的准备非常赞赏。 老亨利只是微笑应对，接着走到房间的最深处，推开一面贴近墙壁的书架，露出了后面黑漆漆的隧道。 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苏格跟着老亨利，一头钻进漆黑的隧道，经过一段的不短的距离之后，苏格眼前一亮，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与黑墨鱼酒吧地下非常相似的地方。 此时，这片空间之中，已经聚集了七八位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所有人的服装都很统一，全部是与苏格一样的黑色长袍，脸上也带着相同质地不同花纹的铁面具。 就在苏格打量周围环境的时候，老亨利转身退了回去，几乎就是同时，在这个地下的空间中，站在正中央位置上的一个男人，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好了，最后一位客人也已经到了，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苏格顺其自然地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靠在墙边，尽量让所有人都同时出现在视野中，这才集中精神，开始倾听男人的讲话。 虽然苏格是第一次参加费伦的地下超凡者交流会，但是他十分有经验，简单地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苏格发现，这里基本上就是一个简易型的“世界”会议。 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与那个神秘空间相同，委托发布，材料交换，情报交流，信息买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 或许是经历了“世界”会议那种，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的体验，再来到这种普通的地下交流会的时候，苏格发现一切都无比简单。 他站在旁边听着，甚至感觉，这种氛围有点亲切。 交流会顺利地进行着，不苏格哥注意到，此时站在会议中间主持的，是一个男人。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会是之前见到的那个叫做琴的女人来主持会议。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的气质，给苏格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过今天来到猎人酒吧后，苏格没有像往常一样仔细观察，所以也不知道，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所以说，还有人要准备发布新的委托吗？如果没有，我们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站在中间主持的男人说道。 男人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位身材矮小的黑袍人就举起了手，用仿佛两块石头互相摩擦一样的沙哑声音说道： “一块儿完整的树人根茎，要足够新鲜。” “该死的，这里这么多的超凡者，竟然没有人能弄到这件材料吗？” 你这样说，很容易引起众怒啊，这位不知名的朋友……苏格冷眼旁观，心里呵呵笑道。 站在中间主持的男人顿了顿，看向发言的矮小黑袍人，说道： “你也说了，是一块儿完整的树人根茎，还要足够新鲜。” “你要知道，这种东西现在在人类的社会中，几乎已经没有新鲜的存货了，你想要新鲜的，就只能去到森林和深山之中，寻找隐藏和生活在那里的树人们，并与他们展开战斗。” “然后，你就可以从它们的身上，获取一段新鲜的树人根茎，当然，如果你有那个能力活着回来的话。” “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我还会来到这里发布什么狗屁委托吗？”矮小的黑袍人似乎是个急躁的脾气，也是一副完全不害怕得罪人的样子，说道： “我现在，在原本的报价上面增加报酬，增加10磅，如果有人能找到一段完整的树人根茎，也不需要新鲜的，只需要一段完整的树人根茎就可以。” 在原本的报酬之上增加，如果苏格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有100磅的价格了。 100磅，买一个不新鲜的树人根茎，这些钱都足够费伦的一个中等家庭小半年的支出了。 见没有人说话之后，矮小黑袍人沉默了下去。 见到时机成熟，苏格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发布委托，一件保镖性质的委托。” 第三十九章 意外收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之后，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自己这边。 主持会议的中年人看向苏格的方向，轻轻笑了一声，说道： “发表任务类的委托，这倒是很少见，那请您说一下，这个想找保镖的委托，具体都有什么要求？” 苏格思考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这样的，最近我遇到了一个麻烦，有一个令人头痛的人总是徘徊在我身边，让我感到非常烦恼，所以我想找到一位至少有位阶七的超凡者，能够在我身边保护我三天，在对方出现的时候，给予相应的打击和震慑。” “那个刺客的能力是什么，特点又是什么？你知道，我们必须问清楚这些细节，才能决定你的这份委托，是不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苏格点点头，“这非常合理。” “就像我刚刚说的，对方至少一位位阶七的超凡者，擅长突袭、暗杀和隐匿身份。” “当然，这个刺客的身后，有着足够的背景，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保护的过程中，不要出现任何一方的伤亡，仅仅是做到威吓，让对方不敢再次找过来，就已经非常足够。” 苏格说完，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看向了自己，而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疑惑，还带有一些嘲笑的意味。 “至少是一位位阶七的超凡者。”主持的中年人轻轻笑了笑，“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让至少是位阶七的超凡者，在这种地方接受一次委托，需要支付的金额吗？” “而且，就算不说这些，我想，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有一个人接受你的委托的。” “为什么？”苏格问道。 “因为你说的这个此刻身后的势力，，我不知道你具体是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在这里，你要知道，这里的名字叫做地下的超凡者交流会。” “也就是说，在这里的人，是不能够在官方的超凡者面前暴露出自己身份的，你所要做的事，几乎可以被认定成，对抗一位费伦的上位者。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冒着生命和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执行一个没有多少报酬的委托呢？” 苏格听后，沉默了下去。 主持的中年人看到苏格的反应后，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就算是真的有人打算接受这个委托，我想，你也没有携带足够的现金过来，是吗？” 苏格轻轻摇了摇头，扯了一下遮盖住全身的黑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你是第一次参加这里的地下交流会，这样跟你说吧，在这里，所有的交易或者委托，都必须以现金或者是等价的超凡材料来进行交换，而且必须是现场支付，除非你选择离开这里进行交易，但是同样，你也要为此承担暴露的风险。” “必须以现金来进行交换，还是现场支付？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苏格疑惑道。 “是的，那是这个地下交流会，都引以为耻的历史。”主持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曾经在这个地方，有一位疑似来自六大正统教会的金发人，用一堆毫无价值欠条，收走了当时参加聚会的所有人的材料，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 “这件事情一度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因为这件事件，让这个地下的交流会，失去了信任，甚至让这个地下交流会都暂时陷入了停止使用的状态。” “所以后来参与这个地下交流会的人，都达成了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无论如何，买卖的材料或者委托必须以现金或者等价支付的方式，在当场结清，不允许有任何拖欠。” 主持的中年人的话，似乎让其他的参与者想起了什么，各自开始沉思。 六大正统教会的超凡者，还是金色头发的？长这个样子，而且能做出这种事情，看上去，似乎是昂都先生做的……想到这里，苏格忽然心中一紧。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我一个人进来了……想起昂都在猎人酒吧门后的反常行为，苏格感觉十有八九，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样想着，苏格在心中嘿嘿了几声，心说原来昂都先生也有这样的黑历史。 就在苏格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旁边的一个高瘦的黑袍人举起了手，转向苏格的方向，说道： “就像这位主持人先生所说的这样，只要你携带好足够的报酬和或者现金，那么这种委托，我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您愿意接受？”苏格惊讶道，“您不担心，那个刺客背后的势力吗？也不担心可能在这个委托的过程中，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的信仰，让我无惧于这些虚无之物。”高瘦的黑袍人说道。 正当苏格对黑袍人的话语感到震惊时，对方继续说道： “当然，不仅限于保镖这种简单的委托，哪怕是你想要杀了某个人，甚至政府官员，哪怕是皇室的成员，只要是你给的报酬足够，我都是可以接受的。” 高瘦的黑袍人说完，嘿嘿了一声，但就是这嘿嘿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种感觉，仿佛像是一条滑腻的毒蛇，爬上了你的后背。 不单单是保镖，甚至做出主动杀人的委托也可以了？苏格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心动。 但也仅限于心动。 苏格自问，虽然自己深受那个可以隐形的刺客的困扰，但是他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做出雇凶杀人杀人的委托，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 因为这样，他很可能会暴露自己。 任何人，只要简单地调查一下被害者的社会关系，就很有可能找到自己的头上。 而且，雇凶杀人的目标不仅限于生活官员，甚至皇室的成员也可以……这让苏格不太相信，觉得对方有些吹牛，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这里的规则，所以，这次并没有带够足够的现金过来。”苏格采取了保守的措施。 “那还真是令人感到遗憾。”高瘦的黑袍人说道。 说完，高瘦黑袍人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隔着黑色的袍子伸出右手，抵在额头上，低声念了一段模糊不清的言语之后，才放下手掌。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黑袍人产生的头痛，所以并没有在意。 站在中间主持会议的中年人看到这一切，轻声笑了笑，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得罪了费伦的某个上位者，对吗？然后被对方派出的刺客威胁到了，所以想要反击？” 苏格将目光看向主持人的方向，没有回答。 “看样子，是被我猜中了，如果真像我所说的这样的话，我劝你把你那些为数不多的现金收起来，回去吃一顿好的，这样，或许能在你被杀的时候，不受到饥饿的困扰。” 说完，周围传来了几道清晰的嘲笑声。 苏格开始保持着沉默，一直到主持人宣布交流会结束，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好了，那么，这次的交流会就到此为止，大家按照顺序，间隔一分钟离开。” 一个个高矮不一的黑袍人离开，苏格自始至终靠在墙壁，他有注意到，在那个矮小黑袍人离开的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似乎对于今晚的交流会的结果，并不满意。 苏格没有在意，毕竟他也是如此，在这个交流会中，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收获。 参与者陆陆续续地离开，直到最后，这片地下空间还剩最后三个人，分别是高瘦的黑袍人，主持的中年人，还有苏格。 看样子，主持的中年人是打算最后一个离开，苏格对此没有异议，于是等在高瘦黑袍人的后面，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然而，高瘦黑袍人离开之后不到半分钟，又再次返回，来到苏格身边，将苏格引到了一旁的桌子前面。 “还有什么事情？”主持的中年人问道。 高瘦黑袍人没有搭理，只是从黑袍下面摸出一件东西，放在桌子上。 一个泛着黄铜光泽的器皿，内部空空荡荡的，底座和杯身上铭刻有繁复而神秘的花纹，看上去似乎是有着久远的历史。 “送给你。”黑袍人说道。 “什么？”苏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送给你，我的新朋友，”高瘦黑袍人说道，“就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有你这样的人了，敢于向上位者做出反抗的人。” 苏格看着面前的东西，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件超凡武器，一时惊慌之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它的名字叫作衰竭圣杯，具体的作用，你可以自己去研究，”高瘦黑袍人说完，转身就要走，“希望你可以活下去。” “等一下，”苏格叫住了高瘦黑袍人，想了想，掏出身上所有的纸币，“我现在只有这些，但是，希望您可以收下，虽然我不知道它的价值，但是，这是我的底线。” 黑袍人看着苏格手中的钞票，点头道： “那好，我就拿走这些。” “有新的孩子回归父亲的怀抱了，我必须去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失陪了。” 说完，黑袍人就钻进了漆黑的隧道，这一次，再也没有返回来。 苏格与主持的中年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时间一到，就带上那个名为“衰竭圣杯”的超凡武器，离开了这个地下空间。 主持的中年人独自沉默着，片刻后，感叹道： “现在的费伦之中，到底都来了些什么样子的人啊？” 第四十章 衰竭圣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从地下返回，简单整理了一下，将黑袍与面具交还老亨利之后，离开猎人酒吧。 在地下的时候，苏格没有办法确认时间时间，直到从背后那个喧闹的世界走出来后，才发现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脚步没有停留，苏格来到之前昂都和阿金斯等待的地方，没有多说，带着二人直接离去。 三人没有返回协会，却在东二区的街道之中四处流转，最后，在一处人迹稀少的地方，苏格才停下脚步，将在地下交流会中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复述了出来。 “所以说，这个东西就是你在地下交流会上获得的超凡武器？只花了10磅？”昂都问道。 “准确的说，是别人的赠送，但是出于礼貌问题，我还是给了那个人10磅，所以并没有花你们的钱。” 说着，苏格将阿金斯与昂都之前交付给自己的那些钱，重新还给了两人。 “还能有这种好事？下次我也要去看看啊。”阿金斯在旁边兴奋地说道。 与阿金斯的兴奋不同，昂都则没有过多的考虑这件事，只是下意识地接过钞票，目光却一直盯着苏格手中的那个黄铜色泽的杯状器皿，问道： “这是个什么领域的？” “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衰竭圣杯，那个人是这样跟我说的，还让我自己研究，除此之外，我也没有过多的了解。”苏格说着，脸上一副喜悦的样子。 其实在那个黑袍人送给自己超凡武器之后，苏格还是有点意外之喜的。 毕竟一切的恐惧都是因为火力不足而造成的，现在有了一个超凡武器，苏格相信，这总比自己两手空空面对刺客要好很多。 剩下的，就只需要研究就可以。 况且那个高瘦的黑袍人只是拿走了他10磅，也就是说，他只用了10磅，就从地下交流会上，购买了一件具有超凡能力的武器。虽然说，这件超凡武器的具体作用依然未知，但是毕竟是超凡武器，它所具有的价值，是普通的武器所不能相比的。 最重要的是，它还很便宜……苏格想着，心里有些得意。 然而，正当苏格在心中偷偷窃喜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昂都的脸色在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昂都先生？” “嗯，确实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昂吐从苏格手中结果黄铜杯，对苏格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手中的这个东西，应该是被污染了，虽然只有一丝非常微弱的气息。” “被污染了？”苏格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我有非常大的把握，你看这上面，有一层脆弱的灵性封印，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对吧？” 苏格点点头。 这是一个再基本不过的常识，在地下交流会那种地方，如果不对超凡武器做好灵性封印，那么超凡武器所产生的力量或者气息，很可能会让别人觉察出来。 所以不管是不是用来买卖的超凡武器，苏格认为，只要带进去那个地下交流会，每一个人都会做好灵性封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但是你看……” 说着，昂都带领两人一直往西，来到了佛利姆河旁，用手中的黄铜杯器盛了一点佛利姆河的河水，然后放在三人中间的空地上。 借着满天的星光，苏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这个衰竭圣杯之中，那些原本清澈透明的河水，忽然开始变得污浊起来。 一丝丝黑灰色的不明物质显现而出，接着开始融化，同时，一股细腻的臭味蔓延开来，让围在周围的三个人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好像放了一个周的牡蛎海鲜汤与臭乳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行，我要吐了。”阿金斯说完，立刻跑向一旁吐了起来。 苏格和昂都留在原地，忍受着逐渐浓郁起来的恶臭，看向面前的衰竭圣杯。 “你看，即使有灵性的封印，但它里面所带有的衰败的力量，依然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污染这一点河水，甚至不需要一分钟的时间。” “如果是正常衰败领域的超凡武器，在没有灵性注入的情况下，是不会出现任何污染现象的，既然它能产生这种影响，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它被衰败的气息污染了。” 昂都说着，神情严肃起来，“跟我说一下，你在地下交流会遇到的那个神秘男人，他的一切特点，说话，举止，动作，所有的一切。” 苏格在惊讶之下，回想着有关高瘦黑袍人的特点，并逐一说给昂都听。 说着说着，苏格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同时，脸上也出现了与昂都相同的神情。 “那个人，说过欣赏有勇气对抗上位者的人，还说，有新的孩子回归父亲的怀抱了，必须去见证这个伟大的时刻……” “昂都先生，您说，这会不会是……” “父神，”昂都肯定道，“那个人，很可能是信仰父神的真知会的成员，也只有他们，会做出这样充满疯狂的事情，而且这个圣杯也是被衰败气息污染的超凡武器。” “他既然送给你这个，很可能就是想要利用你，在费伦中达到某种目的，或许就是想要在费伦中制造污染，你在下面发言的时候，没有暴露任何身份信息吧？” “没有，”苏格摇头，“我很注意，所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真知会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之前的大使遇刺事件，官方给出的结论，不就是他们做的吗，可为什么他们还会留在费伦呢？” 苏格说完，猛地转过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昂都，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格拉奇应该也会在这里，对吗？” “不要想太多，事情要一件一件地解决。”昂都说完，将衰竭圣杯重新做好封印，交给苏格。 “额，这个，不需要拿去教会进行净化和封印吗？”苏格有些不理解。 “可以，但是我想，既然是具有‘衰败’气息的超凡武器，那么，总该能派上用场，我已经做好了封印，只要注意不往其中放入物品，就不会出现气息的泄漏问题。” “您的意思是……” “既然对方都已经用上这么卑劣的手段了，我想，或许找个机会，还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对吗？”说完，昂都对苏格眨眨眼，“如果你还是有所顾虑的话，放在我这里，或者放在协会，都是可以的。” “不不不，那还是放在我这里吧。”苏格将衰竭圣杯收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地方觉得很别扭。 做完这一切后，苏格抬起头来，看向璀璨的星空，开始总结这段时间的收获。 不得不说，从他来到费伦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受控制一样，向一条莫名其妙的道路上飞快前进。 先是与莫格里恩的大使产生冲突，接着在贫民区遇到人口贩卖事件，这两件事情之一，促使了他不得不面对一个始终潜伏在附近的刺客。 就在刚刚，他还发现了潜伏在这个城市中的真知会。 这个信仰父神的组织，是那么的神秘却又充满危险，让苏格毫无办法。 可他来到费伦的主要目的，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半点进展。 哦，也不算没有进展，毕竟才发现了真知会的行踪，只要跟着追上去，也是有可能找到格拉奇的……苏格在心中安慰自己。 这时，去一旁呕吐的阿金斯回来了，一直吐着舌头，唾沫横飞。 苏格看到阿金斯，皱了皱眉，“说实话，你是不是厄运领域的？” “厄运？”阿金斯没有听懂。 “不然为什么在遇到你之后，我总是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情，就是你把厄运传到了我的身上，是这样没有错吧？” 一旁的昂都笑了起来，他知道，既然苏格还有力气开玩笑，那就说明，还没有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晰的奔跑声从远处传来，向三人的位置飞速接近。 昂都反应最快，瞬间闪到苏格身后，将自己的身影完全遮挡起来。 “怎么回事？”苏格问道。 “应该我问你，”昂都低声嚷着，“你去下面的时候，是不是提了我的名字了？” “没有啊，”苏格一脸不解的模样，“我可是按照您教给我的方法做的，没有说出任何有关个人身份的信息。” “那怎么会啊？”昂都着急起来，“这帮家伙，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记仇呢？我都解释过了，当时我也只是按照教会的指示做事，拿走材料后的付钱行为，明明是教会的问题啊，可是这帮家伙为什么还要记在我的头上？” 苏格一愣，想起在猎人酒吧下面的时候，听到有关一个金发人拿走所有材料然后打欠条的传闻。 “那真的是您啊？”苏格有点不屑，“不是我说，那件事，真的是您做的不对，打欠条不可耻，可耻的是您不还钱。” “我去哪儿给他们弄钱，你是不知道，当时的那批材料里面，也有被污染的东西，我这是在救他们，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 苏格没有搭理昂都，转过头，就看到老亨利从远处跑了过来。 “额，晚上好。”苏格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晚上好。” 老亨利气喘吁吁地问好，并没有看向其他两个人，而是紧紧盯着苏格，说道： “尊敬的客人，我想，今天的品尝并没有让您感到满意，是吗？” “其实还可以。”苏格随意编着理由。 “那么，能不能请您跟我回去一趟，就当作我们所做的补偿。” “补偿？”苏格疑问道，“补偿什么？” “您所说的委托，有人愿意接受了。” 第四十一章 接受委托的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跟在后面，再次返回猎人酒吧，并在老亨利的指引下，来到地下一层的包厢中。 苏格对这间包厢其实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他第一次过来这里，就是在这个房间中见到的琴。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打开门之后，他就看到琴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如他上次过来的时候。 “很久不见，琴小姐。”苏格礼貌地打着招呼。 “很久不见。”琴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所以，是哪位赏金猎人，想要接受我的委托呢？” “就是我。”琴回答道。 没有留给苏格任何惊讶的时间，琴直接奔向主题，问道： “你所说的那个委托，我之前听过米克和亨利先生大体说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一下，相关的具体细节，根据这些情报，我才可以做出判断，是否要接受你的委托。” 苏格盯着琴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盯了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忽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道： “是您要接受我的委托？” 琴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盯着苏格。 “要看你委托的具体内容，还有，是否可以提供相应的报酬。”琴看上去很有耐心，再一次回答道。 苏格忽然想起那个白天独自喝酒的男人，问道：“米克？” “你们是朋友吗？或者说是同事，接受类似的委托和相关处理的同事？” “不，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琴幅度极小地摇着头，低声道： “如你所见，这里是为赏金猎人提供信息和委托的猎人酒吧，所以会有大量的赏金猎人过来，查看有没有可以接受的委托。米克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之间并不是互相了解，但是出于同一个行业的人，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情报，当然，也十分有限。” “我只是知道，他是来自于东北方的凯莫斯帝国，就是迪尔卡半岛，除此之外，他喜欢独自接受委托，仅此而已。” 听完琴的话，苏格才回想起米克的样貌。 确实，那种粗犷而坚实的样貌和结实强壮的身体，十分符合凯莫斯人的特征，是天选的战士。 琴冷冷地看着苏格一眼，低声问道：“所以说，你还打算委托吗？” “当、当然。” 苏格为自己行为道歉，然后斟酌着语言，尽量在不透露身份信息的情况下，将自己被刺客盯上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这个委托很像保镖，但其实不是保镖。” “在保护我人身安全的同时，也需要有那种高超的战斗能力，最好是可以将对方先引诱出来，然后反杀的，那种。” 说着，苏格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委托不伦不类的。 苏格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的琴。 他本以为琴听过之后，会直接拒绝，或者是摆出一服嘲笑的样子，但是令他惊讶的是，琴只是看着他，冰山一样的脸庞上，既不是冷峻，也不是阴暗，就只是平静而已。 “如果只是护卫你的安全，我想，这并不算真正地完成了委托，是吗？一段时间之后，你或许还会承担被刺客刺杀的风险。”琴低声道。 苏格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完全预料到琴会说出这样的话，接着点点头，坦诚地回答道：“是的。” “所以说……想要把问题彻底解决，就需要像你所说的那样，将对方引诱出来，然后彻底解决。” 说到这里，琴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所以说，关于这件委托的报酬，你能给多少？” “如果您能将这件事情彻底的解决，让我没有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话，后续的委托报酬，完全可以由您来决定。”苏格说道。 “由我来决定？”琴微微一愣，那双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光亮。 “是的，但是如果这个金额比较大的话，我或许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齐，我需要时间，您可以给我时间吗？” “没有问题，具体的报酬，就按照我们委托的结果来看，可以吗？”琴问道。 “当然可以。”苏格说完，还是愣住了，“所以说，您是打算接受我的委托了，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而且，我需要你可以跟我多说一些有关那名刺客的信息，对我们未来的行动计划，十分有帮助。” “可以，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分享给您，但是在那之前，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苏格突然问道： “这只是一个，不，这其实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委托，我也知道，连那位米克先生，都没有打算去接手这件委托，但是，您看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已经坚定了想要接受这份委托的想法。” “甚至没有跟我讨论具体的报酬。如果可以的话，我能问一下，让您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吗？” 琴抬起头，看着苏格的眼睛，说道：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你之前说过，他们在南区的地方，做着有关儿童的买卖交易。” “对你来说，可能仅仅是一个刺客的事情，但是，对于那些孩子来说，只要那些人还存在一天，那些孩子，就不得不承受与家人被迫分别的危险。” 琴平静地说着，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跳动的光。 苏格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在说到有关儿童买卖交易这几个字的时候，琴的脸上，很少见的出现了情绪波动。 这让苏格对于琴的印象，产生了不小的转变。 他发现，原来在猎人酒吧这种地方接受委托的人，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 可是，苏格也不知道，那个刺客是否跟贩卖儿童的那些人有关系，因为牵扯到某些个人信息，苏格没能告诉琴实情。 在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感觉有些对不起琴。 正当苏格想要继续跟琴探讨相关计划的时候，琴突然说道： “今天太晚了，考虑到那个刺客可能在夜晚出现，今天就先到这里，明天，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时间过来，我们讨论具体的细节。” “我把其他的同伴也叫过来，可以吗？” 琴对苏格点点头，“可以。” ?????? 费伦，中央区，欢乐街。 枭从一片莺声燕语中间走出来，转入旁边一条少有人走动的小巷之中，将自身的存在完全融入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枭来到一栋公寓的顶层，与早已等待在那里的犀牛汇合。 “怎么样了？”枭问道。 犀牛没有说话，只是递过去一件单筒的望远镜。 枭将望远镜贴在眼上，向不远处的欢乐街看了片刻，啧啧道：“这家伙，真的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吗？看上去，这条欢乐街，才是他真正的家乡吧？” 犀牛没有回答，依旧沉默着。 似乎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枭也没有过多在意，自顾自地说道：“现在行动路线，身边护卫人数，西一区大使馆的武装力量都已经确认过了，剩下的唯一变数，就是这个色鬼本身。” “如果他也是一名隐藏身份的超凡者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许多。” “首领不就是为此而存在的吗？”犀牛说道。 “也对，”枭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对了，情报上说，这个色鬼有随身护卫，可是我看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你说会不会这个护卫，也是超凡者？” 见犀牛没有回答，枭继续进行监视，说道：“要是两个首领都在就好了，这样，我们只需要进行任务就可以，不需要在这里分析这些无聊的事情。” 枭转过头，问道：“你想她吗？” 犀牛点头，“非常。” ?????? 费伦南区的某处地下室。 格拉奇跟随在柯西的身后，在晦暗而逼仄的巷道中穿行，最后来到一间窄小的地下室。 二人脱下兜帽，格拉奇忽然发现，在这间窄小的地下室的角落里，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 而让他感到更加诡异的是，在这个高高瘦瘦的人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正有着无数黄绿色的脓包鼓起，破裂，带有粘性的脓液缓缓流下，周而复始。 这个高高瘦瘦的人，似乎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准备擦拭的迹象。 “这位就是我与你说过的，五大教首之一的拉通主祭，也正是他，负责所有留在费伦的同胞的行动。” 说完，柯西闭上了那双永远聚焦的眼睛，与格拉奇一起，将右手的掌心抵在额头上，无比虔诚地说道：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拉通回应着，转过头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异状，说道：“有新的孩子回归父亲的怀抱，果然没有错，那正是你，赞美全知全能的父神，让我见证了这个伟大的时刻。” 拉通说着，来到格拉奇身前，说道： “我的同胞，虽然你刚刚抵达费伦，但是衰竭的种子已经播下，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 “既然那些虚伪的家伙已经发起攻击，将那些虚无的罪名安插在我们的头上，那么，我们也必须要发动反击了。” 第四十二章 歌唱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跟在梅欧路的身后来到屋顶，在一片皎洁的月光中停下脚步。 “就在这里吗？在这里开始晋升的仪式吗？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问道。 “当然，你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在这样被月光笼罩的环境下，可以帮助你提高灵药的融合程度，也可以加深你的感悟，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帮助你在刚刚服食完灵药的时候，束缚那些溢出的灵性。” “现在……”梅欧路从身后摸出一支透明的碗状器皿，放在地上，来到米斯顿葛面前，说道： “现在把我这些材料，一一放进去，放心，有我在这里，你不需要害怕，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你更加深刻的体会灵药，由你自己来制作，我想，应该会有不同的体验。” 米斯顿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翻检着从梅欧路处接过来的材料，然后抬起头，向梅欧路递过去询问的目光。 “首先是液体。”梅欧路笑着说。 米斯顿葛按照梅欧路的指示，将50毫升清响泉的泉水倒入容器中。 这种泉水有着独特的性质，也没有接触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就可以产生叮咚清脆的水流声，听上去十分悦耳，让人仿佛置身森林中的清泉旁边。 接着是喇叭花的汁液，这是米斯顿葛今天花了大半个晚上的工夫，收集到的花汁，总共20毫升。 米斯顿格没有任何犹豫，将这些带有芳香味道的液体，全部倒了进去。 看到梅欧路的目光，米斯顿葛定了定心神，感觉胸中产生了一点信心，接着，将一根风铃管样子的触角也放入容器中。 那是风铃盘角鱼的一根独角。 虽然米斯顿葛不知道这种鱼长得什么样子，但那根独角，确实像极了一根普通的风铃管，在触摸的时候，会让他产生一点朦胧的感觉，感觉耳边回荡起摇曳的风铃声，让人身心愉悦。 “其实应该先放紫向草的花苞的，小米斯。” 梅欧路说道： “但是无所谓了，再往后的晋升，灵药配方当中，普通的材料会越来越少，你用到的几乎所有材料，都将是具有超凡灵性的材料，所以说，顺序并不太重要。” 梅欧路笑起来，鼓励着说道：“继续吧，小米斯，到目前为止，你做的都非常好。” “明白了，梅欧路女士。” 米斯顿葛点点头，挑选了三个状态较好紫向草的花苞，放进面前的容器中，接着，将目光移向最后一样超凡材料。 “美人鱼的鳞片。”米斯顿葛喃喃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鱼吗？” “当然。在威尔克隆海域更南方的位置，也就是那片浩瀚的库奥里德海，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或许可以那里发现野生的美人鱼。” “除此之外，在地下的超凡世界中，也有人为豢养的美人鱼。” “它们与那些野生的美人鱼有所不同，会更加温顺，灵性也更加稀薄。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用到的，只是它们的鳞片，所以说，是否是人工豢养的美人鱼，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米斯顿葛乖巧地点点头，伸手拈起四片完整的心形鳞片，触手有种冰凉的感觉，仿佛在夏天触摸散发着寒气的冰块一样。 没有任何犹豫，将四枚完整的美人鱼鳞片放入面前的容器后，米斯顿葛退后一步，给梅欧路让开空间。 梅欧路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盒子，将上面的灵性封印接触之后，轻轻打开，显露出里面物体的真实样子。 一颗小型的透明水晶球一样的物体，散发着轻微的白色光亮，并且时不时地出现水波一样的晃动，竖起耳朵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隐约的美妙歌声。 米斯顿葛知道，这就是今晚的仪式中最重要的部分，月亮领域位阶九的灵质。 梅欧路将灵质放入容器中，向后退了几步。 在皎洁的月光下，容器中所有的材料，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开始发生着缓慢的变化。 首先，所有的固体开始融化，与充满超凡灵性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变为一体。 最后，一种带着月亮光芒的乳白色的粘稠物质，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仿佛月光一样。”米斯顿葛喃喃道。 “你可以把它看作，凝固的月光。”见到这一幕，梅欧路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放松的神情，笑着说道，“很不错的，小米斯。你制作的这份灵药，从灵性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这必须要感谢您的帮助，梅欧路女士。” 米斯顿葛向前走了几步，怀着激动的心情，将这份凝固的月光喝了下去，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感受灵药在体内发生的变化。 片刻之后，米斯顿葛睁开眼睛，有一瞬间，他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仿佛天上明月一般的光亮。 “很不错，小米斯，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感觉想要放声歌唱，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笑着说。 “那就是歌唱家的力量，小米斯，恭喜你，现在的你，就是一位真正的歌唱家了。” 说完，梅欧路忽然严肃起来，说道： “成为歌唱家之后，你就获得了声音的能力，可以利用自己的歌声进行安抚，或对其他人做出深度的催眠。” “根据你的声音和语言的不同，也会附加有其他的作用。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举个例子，如果用精灵语和树人语发动能力，你不但可以做出轻度的催眠效果，甚至可以短暂地控制目标的语言和行为，这就是‘歌唱家’的催眠能力。” “不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没有必要一定要学习精灵语和树人语，只要你的歌声优美，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我记得，你的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歌唱，对吗？” “是这样的，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说着，开心地笑起来。 ?????? 同一片月光下，欧德修凡特负着双手，来到西三区的阅读者教堂。 偌大的中央圣堂中，空空荡荡的，克里丁此刻正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对着双圆连线的知识教会象征，低头做着祈祷。 正常的情况下，即使是深夜，阅读者教堂也会有值夜的执事看守，今天却不知为什么，只有克里丁一人。 孤零零的脚步声响起，在这样寂静的深夜之中，格外清晰。 欧德修凡特走到克里丁身边，克里丁却仿佛没有发现一样，依旧沉醉在祈祷当中。 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欧德修凡特低声说道： “我现在可以见到的，也只能是这样的你了。” 欧德修凡特说完，看上去并没有期待克里丁回应一样，接着问道：“你见过一个叫做苏格的孩子了，是吗？” “会使用恶魔之语的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了。”克里丁睁开眼睛，回答道。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除了与知识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一点也不关心。”欧德修凡特挠了挠有些光秃的头顶，苦笑着说。 克里丁转过身，对欧德修凡特说道： “我与那个孩子，有过约定了，他来帮我解读恶魔之语，而我会给予他相应的报酬。” 欧德修凡特眨眨眼，“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以为，他是你认可的星。” 欧德修凡特浅笑了下，说道：“星是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是他还没有经过我的检验，所以说，并没有任何存在认不认可这件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 “其实，本来我只是想要过来找你帮一个忙，但是，没有想到，你的速度确实很快，尤其是在对于未知的求解这方面。” 克里丁眼睛一亮，伸手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说道：“你是想让我……” “对，简单帮助一下那个孩子，但也不必要过分关注，毕竟，该经历的困难和挫折，一定要他自己克服，这样才可以。” “看上去，你已经认可他了。”克里丁说道。 “我只是觉得，他很有意思，而且在很多时候，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欧德修凡特说着，笑了起来，“你可以关注一下，他真的很有意思，比他上一任的星星，要有意思很多。” “我想着，如果是这样的人，或许，能够做到我们曾经没有做到的事情，你说呢？” “无所谓，只要来帮忙解读恶魔之语，其他的都无所谓。”克里丁简单地回答着。 欧德修凡特听后，露出一丝苦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欧德修凡特将目光投向圣堂中央，神情肃穆地说道： “预言的时刻将要来临，在费伦，不，是整个格里芬，或者说，整个北大陆，乃至整个世界，将要面临异常巨大的浩劫。” “在这个浩劫中，有谁可以活下来，会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吗？还是说，是新一代的年轻人。” “历史只是不断重复的循环，旧的纪元，将成为铭刻于石碑上的冰冷的文字，而新的纪元，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四十三章 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苏格带着阿金斯和米斯顿葛，三人一起来到猎人酒吧。 找到琴并且进行简单的讨论后，苏格瞪着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低声问道： “琴小姐，您刚刚说的，不会是认真的吧？” “有什么问题吗？”琴一脸认真地问道。 “没有，可是，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这个计划，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我们才会将地点选在这个地方，在这里，晚上几乎没有任何人会过来，而且关于我的能力的问题，在我战斗的时候不想被其他人看到。”琴低声说道。 不能被别人看到……苏格想想也是，一般情况下，超凡者对于自身秘密的保护都非常看重，因为只有在自己的能力不被对方知道的时候，才是具有威胁的。 “考虑到你所说的那个刺客，具有隐形的能力，所以，你们的任务就是等到刺客出现之后，将他牵制住，剩下的问题交给我。” 琴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苏格有些疑惑。 说实话，只是听过琴的计划之后，他就已经开始紧张了，但琴自始至终都非常平静。 苏格不知道这是因为琴对于这个计划实施具有十分的信心，还是说，这只是琴的一种习惯。 没等到他思考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琴就再次说道： “就是这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回去各自准备了，我会在约定的时间过去，同样，也希望这次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听到琴这样说，苏格只能带着米斯顿葛和阿金斯二人离开猎人酒吧。 在回去的路上，三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担心，还是说，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走着走着，阿金斯突然说道：“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骗子？” 对于阿金斯充满跳跃性的思维方式，苏格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此刻听到阿金斯忽然说着这样一句话，还是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她骗你什么了？” “她倒是没有骗我什么，但是，我是在为你感到担心啊。” 阿金斯说道：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关于计划中我们三个人的任务分配，她布置得的确非常详细，可以看出来，是考虑过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的情况，并一一针对进行了弥补和预备措施，让我非常放心，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她没有跟你要钱啊，甚至没有跟你说一个具体的数字，更没有跟你要一部分预付金，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或许只是她不在意，她考虑的，只是如何让那些被带走的孩子重新获得自由，只是这样而已。”米斯顿葛说道，“对于这样的人，我还是十分钦佩的。” 苏格想了想，发现问题确实像阿金斯所说的这样，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琴都有着十分令人怀疑的地方。 就以那个计划来说，简直是太专业了，而且十分大胆，即便是身为互助者协会一员的苏格，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计划。 不过阿金斯的提醒也十分有道理，有那么一瞬间，苏格几乎会认为，琴其实是与那个刺客一伙的，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将自己彻底击溃。 可是想到谈论人口贩卖时琴的表情，苏格又觉得，那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当时的琴，是真的在为那些孩子考虑。 算了，拼一把……苏格在心中打定主意。 “对了，你对那个琴，没有什么看法吗？”苏格问向阿金斯。 按照苏格的理解，只要是身材好的成熟女性，都是阿金斯的菜，可是今天带阿金斯过来之后，他从来没有见到阿金斯露出花痴的表情，这让他有点意外。 “什么看法？”阿金斯不太理解。 “就是，她不是那种身材好的女性吗？而且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确实是这样的，”阿金斯抱起双臂，皱眉道，“但是，我从她的身上，总能感觉出一股拒绝的意思，虽然她很美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苏格默默地点头。 确实，从他第一眼看到琴之后，就意识到了，琴身上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仿佛位于雪山之巅的冰雪雕塑。 想到这里，苏格拍了拍手，意识到这是塞林经常会做的动作之后，表情凝重了片刻，说道： “好了，那就这样，所有的疑问和困惑等事情解决之后再说，我们目前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计划完美地执行。” 苏格说完，对阿金斯说道： “尤其是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了，算是我求你了，今天的计划非常重要，不要捣乱，听明白了吗？” “放心，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件事可是关乎我是否能加入互助者协会，我一定会认真对待的。”阿金斯说着，脸上充满着一种兴奋的神情。 但愿吧…..苏格看着阿金斯，心中也是万分无奈。 他看向西方的天空，看到半个天空已经被晚霞映照得一片通红，望着那瑰丽的色彩，苏格忽然开始紧张起来。 ?????? 深夜。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恩瑰泽坐在沙发上，看几个女仆在房间中忙忙碌碌，而他的目光，就集中在一个头发黑亮的女仆身上。 这个女仆有着非常丰满的身材，胳膊白皙而匀称，在打扫的过程中，胸前的隆起会随着手中的动作不断颤抖，丰润的嘴唇像是饱满的果肉，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女仆身上的一切，都牵动着恩瑰泽的心，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您要的咖啡。”女仆将一套白瓷碗碟放在恩瑰泽面前，恭敬地说。 恩瑰泽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让我有种回归母亲怀抱的味道。” 说着，恩瑰泽还往女仆的胸前瞟了几眼。 女仆的脸颊爬上几丝绯红，站起身飞快地跑走了。 恩瑰泽笑着，简单地整理后，爬上床铺。 很快，黑暗降临。 忽然，恩瑰泽睁开眼睛，迅速从床上翻身下来。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这里可是大使馆？不管是什么人，是不是也太过于大胆了？” 恩瑰泽说着，来到床铺对面的墙壁边站好。 “砰”的一声。 房间的门被一股巨力炸飞，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带着极高的温度，恩瑰泽下意识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烤熟了。 下一刻，一位全身漆黑的人影冲进房间，对着木雕的双人床发起攻击。 十数个拳头大小的火球凭空显现，一次飞射而出，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位于房间正中央的床铺。 一道又一道的爆炸产生，掀起的爆风和热浪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在这样的攻击下，即便是坚硬的金属，也会在高温与冲击的连番作用下，变成一滩液体。 只是血肉之躯的人类，根本没有可能幸存。 当然，那是对普通人而言。 恩瑰泽在第一轮爆炸产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动攻势了。 只见他的嘴巴逐渐张大，超越了人类张嘴的极限，同时整个人的上半个头部开始后仰，如同蟒蛇一样，张开一张巨大无比的嘴。 在他完成这个诡异的动作的同时，他的舌头开始舞动起来，如同水中飘摇的水草，又像某种多足的动物。 原本柔软而粉红的舌头开始分裂，血肉飞速蠕动，变成一条条细长的藤蔓，凌空甩动。 “食人魔血藤，”恩瑰泽口水四溅，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似乎没有人能证明，这种东西到底是植物还是动物，因为它有着动物一样的捕食方式，而生理构造，则像是植物。” “但是无所谓，因为你很快就要成为它的养料了。” 恩瑰泽哈哈大笑一声，下一刻，那些血红色的藤蔓状舌头，如同毒蛇一样探出来，对突然闯入的人影发出致命的攻击。 十几枚火球再度出现，带着令人窒息的灼热，向恩瑰泽飞射而来。 那些血红色的舌头，仿佛毒蛇一样，在火球与火球之间的空隙灵活穿行，完美避开了所有的火球，然后展开致命的攻击。 极致的速度，无与伦比的攻击力。 一瞬间，屋内只剩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红色残影，伴随着“噗噗噗”的响动。 那是仿佛藤蔓一样的舌头，在对方身上留下无数血洞所发出的声音。 另一边，所有火球集中在一起，爆炸开来。 烟尘落下。 一面红色的肉盾出现在恩瑰泽身前，片刻之后，这面肉盾开始蠕动起来，被烤焦的部分主动脱落，剩下的可以活动的部分则慢慢收回，合并成一条完整的舌头，出现在恩瑰泽嘴中。 恩瑰泽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在他的面前，那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已经被刺得如同马蜂窝一般，正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腥甜的血液，流了满满一地。 “可惜，变成这副样子，也无法看出你原本的样貌了。” 话音刚落，几个硕大的火球再次从门外飞射进来，带着比方才更加灼热的温度，在恩瑰泽身上爆炸开来。 极致的灼热和火焰，燃烧着恩瑰泽全身的神经末梢，伴随着足以撕裂灵魂的疼痛。 一切发生的是这样突然，恩瑰泽几乎无法反应，在生命的最后时间，恩瑰泽只有一个感受。 那就是地狱。 恩瑰泽猛然睁开眼睛，无尽的黑暗褪去，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 身上满是汗水，可恩瑰泽却毫不在意，他看着自己的手，检查着身上每一处，发现都完好无损。 “是梦？” 恩瑰泽看向窗户的方向，皎洁的月光正通过长窗洒进来，将窗前照出一片明亮的区域。 “我刚刚，是在做梦？” 恩瑰泽眨眨眼，疑惑道。 第四十四章 噩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噩梦吗？”恩瑰泽擦着汗水，喃喃道。 如果是梦，也太真实吧。 恩瑰泽忘不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那种被火焰灼烧的感觉。 那种血肉被烧成灰烬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让他仅仅是回想起来，就感到无比的痛苦。 “可是，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命运的预测吗？还是说，是这个食人魔血藤，给我带来的危险预知呢？” 恩瑰泽不知道，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 他看着窗外的皎洁月光，感觉自己周围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平静和正常，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一个噩梦。 这就只是一个噩梦，事情到这里，也可以这样结束。 但恩瑰泽知道，身为一个超凡者，在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不能用普通人的方式理解，尤其是他这个食人魔血藤的寄主，所有的一切，都具有代表和暗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恩瑰泽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这个声音非常细微，像是风吹过窗帘出现的响动，也可能是小虫子在爬行中发出的声音。 就是这样一个在日常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让恩瑰泽如临大敌。 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嘴角轻微张开，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片刻之后，恩瑰泽猛地从床铺上翻身下来，连睡衣也不换，直接去向一边的阳台，脚踩在栏杆上，奋力跃起。 下面是一片柔软的草坪，恩瑰泽轻松地翻身落地，起身后飞速向前跑去。 从二层楼的高度跳跃下来，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只要使用适当的卸力方式，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位已经达到位阶八的超凡者，还是精通血肉能力的超凡者。 恩瑰泽一边全力飞奔，一边飞速思考。 如果刚才的那个噩梦是真的话，那么现在，在他的房门之外，很有可能站着几个黑衣人，正在准备进行对他的捕杀。 那些黑衣人，有极大的可能，是可以使用火焰攻击能力的超凡者。 在那些极致的高温和具有巨大破坏力的爆炸面前，他所擅长的血肉能力，完全不是对手。 所以，经过瞬间的思考，他立刻做出了一个明智的确定。 西一区的外交大使馆选址非常用心，考虑到环境的幽静问题，选择了临近里弗斯河的位置，也就是说，在仅仅几百米之外，就是水量充足的里弗斯河。 无尽的流水和低温，对于他擅长的血肉能力构不成丝毫的威胁，但是对于那些充满破坏力和高温的火焰来说，河水确实是最好的克制手段。 基于这样的判断，才让恩瑰泽在漆黑无人的夜晚，从自己的房间冲出来，头也不回地冲向里弗斯河。 双腿站在冰凉的里弗斯河水之中，恩瑰泽一动不动，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分辨着周围细微的响动。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要针对自己。 在一段时间之前，已经有一个擅长使用水领域能力的超凡者来刺杀过自己，那么现在的这些人，与当时的那个刺客，是同一个势力派出的吗？还是说，是新的敌人？ 恩瑰泽不知道。 从他来到费伦，其实并没有经过多长的时间，从表面上看去，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善良友好的大使。 此次前来费伦，代表的就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与格里芬的友好关系。 但实际上，他却与某个费伦的高层，在私底下做着人口买卖的交易。 他相信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会是那个费伦的高层，这种近乎于两败俱伤的事情，对方是不会做的。 所以说，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呢？ 恩瑰泽用尽全力思考，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从靠近河边的位置上，一下拖入到了河水中央的位置。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令恩瑰泽也吃了一惊，仓促之间，足足吞了几大口冰凉的河水。 在湍急而冰冷的河水之中，恩瑰泽艰难地睁开眼。 一片模糊的漆黑之中，恩瑰泽突然发现，两道如同灯火一样的金色光芒，出现在自己前方不远的位置。 两只金色的竖瞳，带着君王般的震慑力，让恩瑰泽原本就活动不便的身体，逐渐麻痹起来。 来自于超凡者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恩瑰泽张开嘴，想要使用寄生的食人魔血藤，却因为仓促之间没有准备，又被一口冰冷的河水灌入腹中。 与恩瑰泽所想的完全不同，虽然河水无法对他的血肉能力造成影响，但是湍急的水流，却依然可以束缚着那些仿佛毒蛇一般的血藤。 那些血藤全部被冲向一个方向，恩瑰泽只有费尽全力操控，才能勉强使用其中的一两根。 而这，根本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简单思考片刻，恩瑰泽收回了所有的血藤，转而伸出双手，在一阵血肉蠕动之后，两只漆黑的蛇头，代替了原本双手的位置。 这是生活在深水中的双头蛇，必须依靠新鲜的血液才能存活，原本恩瑰泽是没有打算寄养这种生物在自己身上，但是因为双手的位置正好空缺，而且喂养这种生物的代价也非常小，所以恩瑰泽才在身上带了一条。 只是没想到，原本有心无意的一个举动，却能在这个时候，拯救了他的性命。 但是，正在恩瑰泽得意的时候，那个充满震慑力的金色竖瞳，再一次出现了。 两个金色的光芒飞速袭来，让恩瑰泽几乎无法反应，只能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让两只吐着长芯的蛇头自行攻击。 凄厉的寒芒闪过，恩瑰泽身处冰冷的河水中，毫无知觉，但是弥漫而出的鲜红色和浓郁的血腥味，却让他无比熟悉。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双手处的蛇头，已经被齐根切断，此刻的手腕处，只剩下两只不断扭动的蛇身，被切断的鳞片依然反射着点点的光芒。 恩瑰泽忍住疼痛，开始发动能力，血肉蠕动之后，双手再次出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寒芒再次闪过，浓郁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出。 这一次的伤口在大腿上，出血量比之前的更大，只是片刻的功夫，恩瑰泽就被包围在一片浓浓的血雾之中。 可恶。 恩瑰泽暗骂一声，开始发动能力，让腿上的伤口自行愈合。 现在他的状况非常不好，不单是自己的能力完全被压制，而且在流水的深处，他完全无法呼吸，连自身的灵性，也因为连番的被袭，而大量流失。 想到这里，恩瑰泽咬咬牙，拿出一件圆盘似的东西。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来自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给予的命运领域超凡武器，未知数轮盘。 十二个格子中，只有一个是惩罚，其余的都是救命的手段。 这件超凡武器曾在无数次险境中救过他的性命，恩瑰泽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糟糕。 十二分之十一的机会，只要十二分之十一的幸运，他就可以摆脱当前的险境。 恩瑰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动未知数轮盘。 他的心情和命运，随着指针的位置，忽上忽下。 然而令他绝望的，在轮盘指针停止的位置，指向的确实那仅有的十二分之一的黑暗。 “不！” 恩瑰泽在绝望之中，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咆哮，只是这声咆哮并没有传开，而是瞬间被淹没在冰冷的河水中。 下一刻，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袭来，作用在恩瑰泽身上。 水压似乎开始变大，挤压着恩瑰泽的身体，发出骨骼濒临破碎的轻响。 恩瑰泽死死地抵抗在，却依然阻挡不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黑暗来袭。 巨大的压力摧毁恩瑰泽体内的平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很快被流水带走。 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在没有人能看到的里弗斯河底，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恩瑰泽，确认死亡。 哗啦啦。 一阵水花翻动的声音。 犀牛拖着已经失去生命特征的恩瑰泽，来到里弗斯河边的堤岸上。 不到片刻的功夫，枭也过来了。 “任务结束。”犀牛低声道，“就把他扔在这里吗？” “就放在这里吧，还是别动了，不要留下痕迹。”枭说。 犀牛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情报上有说过，在这家伙身边应该有个护卫才对，可是从我们开始动手以来，却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啊，而且竟然还是一位超凡者，让我没有想到。”枭自顾自地说着。 “幸亏有首领给的这件超凡武器，才能强化我夜魇的力量，不然我也无法做出那样一个逼真的梦境。” “你的梦境塑造，比上次好。”犀牛说道。 “当然了，为了发挥你深潜者的能力，我特意制造了一个火焰的噩梦将他引到河边，也多亏这家伙不太了解噩梦的能力，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枭说着，发现了恩瑰泽手中的未知数轮盘，正要上去拿，结果被犀牛拦了下来。 “超凡武器？”枭问道。 犀牛点点头，“是的，但是很奇怪，他使用之后，原本我还在提防，但是突然之间，他就自己死了，似乎是某种神秘的力量。” “是副作用吗？” “或许，也可能是反噬。” “厄运的力量？”两个人沉默片刻，同时问道。 “应该是吧，”枭苦笑着，“没想到首领还做了这样的措施，是我们大意了。” 说着两个人抬起头，看向大使馆的方向。 “其实，我有点想看首领女仆装的样子，”枭突然说道，“你呢？” 犀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想看。” 第四十五章 陷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等到夜晚的课程结束，苏格带着米斯顿葛与阿金斯二人，先在医学院中简单转了转，接着调转方向，去向南边的塔玛利亚公园。 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一轮圆月早已爬上树梢，对着大地洒下银白色的光辉。 此时的塔玛利亚公园之中，没有丝毫的喧闹，四处传来昆虫鸣叫的声音，如同一场盛大的交响乐，伴随着夜间的微风吹拂，似乎所有的忧虑和烦躁都消失了。 在这里，可以享受到白日里所不能拥有的片刻的安宁。 可是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阿金斯却是鬼头鬼脑的样子，两只眼睛不断向着四周看去，心事重重地说：“你确定我们通过这里吗？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只是一座公园而已。”米斯顿葛说道。 “我知道是公园，但是也确实让我感到有不好的预感，就像你吃的黄油白面包，虽然只是普通的食物，但也有可能过期而引起腹泻，不是吗？” 米斯顿葛认真地想了想阿金斯的话，眨眨眼睛，摇摇头，若有所思，并没有打算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在他们的周围，繁密而茂盛的大树一层层地过滤，将夜晚中费伦的喧嚣完全隔绝在外面，只留下一片安静。 三人向南方走着，忽然，苏格的脚步停了下来。 几乎就是同时，苏格伸出右手向后腰的位置摸过去，将卡在那里的漆黑的匕首拔了出来，看向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如临大敌。 阿金斯和米斯顿葛虽然不解，但是见到了苏格的动作之后，也开始各自戒备。 空气似乎开始凝固起来，微风也停止了吹拂，一丝丝静电般的刺激开始出现，刺痛着苏格的皮肤。 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苏格调动起全身所有的感官，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忽然间，苏格拧转腰身，往米斯顿葛肩膀上猛推一把。 一道凄厉的寒芒在空中闪现，在苏格左肩膀的后侧留下一道巴掌大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但是其中带有的那股杀意，却如同寒冰一样。 如果不是苏格在匆忙之中的下意识反应，那么米斯顿葛很有可能在刚刚的这一击偷袭中，被划破喉咙。 米斯顿葛被苏格推在一旁，翻身爬起来，发现苏格受伤之后，也不顾隐藏着黑暗中的威胁，飞快地做着包扎。 苏格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用两只眼睛仔细的盯着面前的黑暗区域，却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影子。 “是敌人吗？”米斯顿葛问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阿金斯说完，也开始戒备起来。 只见阿金斯伸出双手，在胸前划出凌乱的灵性弧线，转眼之间，一个声势巨大但不带半点热量的火球，就出现在了阿金斯面前。 苏格见到面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向阿金斯的方向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阿金斯看到苏格的举动后，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被家长训斥一样，做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我能帮上忙的……” 阿金斯的话只说了半句，就看到苏格突然动了起来。 苏格直接伸出一只脚踢在阿金斯的腰间，将阿金斯踹出去，同时整个人俯下身体，躲过一道平挥而过的寒芒。 火球瞬间消失，一道带有凛冽杀意的寒芒落空，几乎就是同时，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响起，飞速远离。 “什么东西？” 阿金斯从地上爬起来，一副迷茫的样子，他完全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感觉看到苏格从旁边过来，接着自己就被踹得人仰马翻。 虽然没有看见，但是那个充满杀意的攻击，阿金斯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现在他的后脖颈处，大片的寒毛已经立了起来。 “可以隐形的敌人。”米斯顿葛说道。 阿金斯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之间，那个已经离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飞速接近。 阿金斯没能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他的腹部中央，剧烈的痛感传来，阿金斯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这一次的攻击之后，那个看不见身影的敌人，并没有再次拉开距离，而是借着击倒阿金斯的势头，追击而上，向位于阿金斯身旁的米斯顿葛和苏格发起攻击。 苏格猛地挥动匕首，金属在空中相撞，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在苏格的正前方，米斯顿葛忽然灵感一动，连忙抬起双手护在胸前。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空中传来，下一刻，米斯顿葛整个人就倒飞出去。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苏格凝神仔细分辨，发现除了米斯顿葛的轻哼声与阿金斯的呼吸声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三声音。 米斯顿葛挣扎了片刻，想要翻身爬起，却突然发现脚腕高高地肿了起来。 虽然他已经是一个位阶九的超凡者，但是月亮并没有赋予他身体强化方面的力量，在刚才的短暂接手中，他虽然用尽全力做出防御，但是在那个看不见的敌人的进攻下，还是扭伤了脚。 现在，仅仅是一个脚腕扭伤的伤势，就足够影响到他的行动能力。 苏格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沉思了片刻，表情变得凝重。 不得不说，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处于生死存亡的绝境。 三个人中，阿金斯昏迷，米斯顿葛脚腕受伤，只有苏格一人保持着基本的行动能力。 在这样的损失之下，他们竟然连对方的样貌都没能看清。 不得不说，对方那个可以隐藏身形的能力，在他们这些位阶九的超凡者面前，几乎是无敌的。 苏格站在原地思考着，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左右分别看向阿金斯与米斯顿葛的地方，忽然奔跑起来。 不断地拨开眼前浓密的枝叶，苏格全力飞奔，很快，就看到一片皎洁的月光就从头顶上洒下来。 这是塔玛利亚公园中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一片被树木围绕的少有的空地。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苏格才有信心，能够与那个看不见的对手一战。 借着月光的明亮，苏格转过身，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同时一手握紧漆黑的匕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幽静的树林之中，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但是苏格却没有看到敌人的样子。 突然，在他面前的空地上，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影突然显现。 男人手中握着一柄银白色的短剑，向苏格一步一步走过来，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个没有毛发的头颅，显出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惨白之色。 “为什么要逃走呢？” 堤丰的声音非常低沉，“三个人共同努力，或许还能有一丝机会逃离这里，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逃走呢？是想用你自己的生命，来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吗？”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做着防御的动作。 堤丰抬头看了看苏格的姿势，摇摇头，说道： “没有办法了，我接到的命令是将你们三个人完全抹除，杀掉你之后，我会去结束他们二人的生命，看在你那么有勇气的份上，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感受到任何痛苦。” 说完，堤丰握紧手中的短剑，飞速欺身而上。 堤丰的速度飞快，在月光之下，几乎可以带出一连串的残影，而在突袭的过程中，堤丰的身影再次消失，只剩下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从空气中传来。 这个时候，苏格眯起了眼睛。 虽然说他看不到敌人具体位置，也看不到敌人的行动，但是他可以听到对方奔跑的声音，并借此掌握对方的大概位置。 在刚才短暂的接触中，他注意到了对方手中的短剑，那柄在月光下泛着银芒的短剑，带着致命的威胁。 所以在对方移动的过程中，苏格也开始做着相应的移动，他要掌握着足够的距离，让自己做出反应，以防被那柄银白的短剑接近。 忽然之间，在月光之下，一柄银白色的短剑突然在他前方显形，带着呼啸而来的破空声，向他急速飞来。 苏格见到这一幕，暗叫一声不好。 他原本防备的，只是对方用来接近的隐形能力，加上那柄短剑的长度，他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他忘记了，那柄短剑也是可以做出远距离的。 那个隐形人，就是用这样的投掷方式，发起了令苏格意想不到的攻击。 仓促之间，苏格拧转腰身，因为他与短剑之间还有着一定的距离，借着着强悍的身体力量，苏格有信心可以做出完美的回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格忽然感觉道背后传达着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做出闪避的动作。 苏格扭头看去，看到刚刚那个隐去身形的男人，再次从空气中显形，并用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后肩，完美地阻止了自己的躲避。 那只铁钳一样的手掌上，带着巨大的力量，苏格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飞来的短剑，刺穿自己的手臂。 没有一滴鲜血留下。 苏格看向手臂上的短剑，发现，短剑只是刺穿，却没有一点鲜血流出。 正当苏格感到疑惑的时候，身后的力量消失，那个没有毛发的男人在身前显形，手腕拧转，将插在苏格手臂上的短剑拨了出来。 “盗贼的短剑，分为普通攻击和超凡能力攻击，而后者，会随即盗走一个位阶十的超凡能力。” 堤丰看着苏格，嘴角出现一抹阴森的笑容，“虽然你还没有展现能力，但是，考虑到你有可能是一位超凡者，这是我必须要做出的保障，现在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哪一个领域。” “畸形者？” 忽然间，堤丰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格，却发现，在月光下，苏格的面容以至于身材，都在发生在诡异而神奇的变化。 血肉蠕动，骨骼变化。 转眼之间，一个仿佛冰山一样的美人，就出现在了堤丰面前。 琴穿着苏格的衣服，在一片轻柔的月光中，看向惊讶中的堤丰，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 第四十六章 刺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堤丰看着琴，手腕拧转，将短剑反握，低声道： “异种领域的超凡者？至少位阶八的变形者？” 堤丰说完直接奔跑起来，利用吸引琴注意力的瞬间，在月光下拖出长串的残影，最后调转方向，从琴背后的死角发出致命攻击。 噗的一声轻响。 短剑仿佛刺入了什么，但是并没有带出鲜血，堤丰定睛一看，发现在琴的后背上，正缓缓出现一团透明的黏液，就是这些透明的黏液，将他手中的短剑抵挡住了。 一击不成，堤丰迅速撤离。 短剑回收，上面却依然残留着透明的黏液。 堤丰不知道这些黏液到底从何产生，但是从之前的那一击来看，这种黏液，有着强大的黏着性，如果不将这些站在短剑上的黏液清理干净，这柄短剑将无法使用。 就在堤丰着手清理黏液的同时，琴开始行动了。 只见琴脱去外面的外套，露出光滑而白皙的肩头，慢慢蹲了下去。 在月光的照耀下，大段大段缝合痕迹，十分突兀的出现在琴的肩膀上，仿佛三流外科医生手术后，留下的凌乱的针脚。 漆黑的线头和歪斜的针脚，所有的一切出现在琴白皙的肩膀上，显得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下一刻，那些缝合的痕迹出现之后，琴微微用力，黑色的针脚崩开，血肉外翻，从琴右侧肩膀的伤口上，忽然出现一只毛茸茸的腿。 毛茸茸的腿向外挣扎着，用锋利的尖爪撑在琴光滑的皮肤上，接着，从血肉之中，一个隐约人脸的口器出现，开始像四周喷吐着白色的丝线。 仿佛蜘蛛织网一样，以琴为中心，一个网茧瞬间结成，将堤丰牢牢地困在了里面。 网茧编织完成，所有的异象开始逆行，口器潜藏进血肉深处，毛茸茸的长腿开始收回，血肉蠕动，合在一起，接着黑色的丝线凭空出现，粗鲁而野蛮地将伤口缝合。 片刻之后，琴右肩的伤口缝合结束，黑色的线头和凌乱的针脚开始变淡，很快，琴的右肩再次变得光滑而白皙。 但是，事情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同样的现象，出现在琴的左肩。 只是这一次，从琴的身体中出现的，是一截被削掉一半的手骨。 手骨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具有生命一样挥动起来，一股阴森的寒气出现，在原本层层缠绕的茧网之上，覆盖上一层细密的白霜。 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在瞬间完成的，而这个时候，堤丰甚至没能将短剑上的黏液清理干净。 阴森的寒气蔓延开来，整个网茧之中，充斥着一片银白。 宁静的夜空之下，在塔玛利亚公园深处，一个被白色丝线包裹起来的茧网之中，令人心惊肉跳的现象无声地进行着。 一股寒意在堤丰心中出现，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紧紧握住，并以两个白骨的指尖，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抽离出来。 “哼。” 堤丰冷哼一声，整个人化作一团黑色，开始飞速旋转。 片刻之后，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袍落在地下，堤丰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替身吗？”琴低声轻咦了一句，开始在茧网之中，搜索堤丰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隐藏起身形的堤丰，慢慢走过去。 “为什么你能发现我？” 堤丰的声音出现，接着，他的整个身形也从空气中显现出来。 琴没有多说，只是向四周的地面上看去。 堤丰随着琴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整个网茧之中，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小滩的透明色黏液。 这些黏液留在地上，对他的行动造成不了任何的阻碍，但是只要他经过这些黏液，就会暴露自己的痕迹。 隐形只是隐去身形，并不能将他的存在整个抹去，无论是声音还是痕迹，只要找到对应的方法，还是可以发现他的行踪。 堤丰看向琴，眼中出现了一丝畏惧。 “放过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琴没有说话，只是向堤丰的方向继续走过去。 身上穿着苏格的衣服，平时仿佛冰雪雕塑的琴，此刻正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美。 可是偏偏，在面对着这样一个美人走向自己的时候，堤丰的心中，出现的却只有恐惧。 他看着琴的接近，仿佛看着死神的镰刀，在悄然无声之中，伸向自己的脖子。 “可恶。” 堤丰低骂一声，扔掉了短剑，将手伸进胸前的口袋，摸出一张枯黄的手稿。 从磨损的边缘与泛黄的纸体来看，这张手稿存在的时间已经非常久远，可是即使是这样，上面的花体文字依然清晰。 看到堤丰拿出这张手稿后，琴没有任何警觉的表现，依然在向前走着。 见到琴的反应，堤丰默默向后退了一步，一咬牙，将自身的灵性灌入其中。 网茧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黑色的烟雾，覆盖了原本的白霜，甚至覆盖了层层的网茧。 在这阵黑色的烟雾之中，一丝黑红色的火花突然出现，仿佛是引起什么连锁反应一样，接着，大片大片的黑红色火花连接起来。 这些黑红色的火花，仿佛带有某种粘着性，沾染到其他事物之后，开始不断的侵蚀和燃烧。 白霜，黏液，网茧。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黑红色的火花下，荡然无存。 黑色的烟雾只是持续了片刻的时间，就完全消失了。 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琴伸出素白的手臂，在面前的黏液上划开一道裂口，慢慢从一个圆球形的黏液膜中走了出来。 忽然，她那双清澈而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带着一点担忧，又带着一点愤怒。 在她面前，整个网茧几乎被烧得只剩下了灰烬，黏液与白霜也不复存在。 原本应该站在她面前的堤丰，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琴的眉头微微皱起来，闭上眼睛，感受着灵性的残留，迅速冲向了树林的深处。 ?????? 此时，堤丰正在用尽全力飞奔，为了保持足够的速度，他甚至将隐形的状态都解除了，整个人化作一串残影，在漆黑的树林之中，迅速穿行。 堤丰默默地松了口气，他知道，以自己的速度，是那个“异种”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即使对方拥有飞行的能力，他也利用隐形再次摆脱追踪。 “可恶。” 堤丰再一次低声骂道。 这次的任务，是恩瑰泽交给他的，目的是结束那几个年轻人的性命，可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后面的那个“异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六大正统教会不会允许“异种”的存在，那就一定是雇佣。 可是刚刚在自己发出交易邀请的时候，对方并没有理睬，这让堤丰非常意外。 他的出身不好，知道金钱的重要性，而且，在他看来，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对方刚刚的拒绝行为，颠覆了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有谁会拒绝送上门来的钱财呢？ 堤丰想不通。 但是他也只能选择撤离。 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是那个“异种”的对手，他放弃了盗贼的短剑，甚至动用了契魔者之卷，所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从对方手中逃离而已。 堤丰很想回去，给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致命一击，但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他还是决定先撤离。 “毕竟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想到这里，堤丰笑了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歌声从空中传来，带着夜晚的树林中独有的静谧，将所有忧愁和烦恼全部洗刷，让堤丰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堤丰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轮巨大的明月。 异常持续了两秒钟，堤丰从片刻的恍惚中惊醒过来，随之而来的后怕，让他出了满身的冷汗。 堤丰没有过多停留，再次迈动双腿，在树林中继续飞奔。 是精神类的超凡攻击，堤丰可以确认。 如果不是因为他领域的特殊，对于精神类的超凡攻击有着特殊的抗性，恐怕刚刚那个歌声，就已经可以让他停止一切行动。 就在他刚刚跑出几步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影子，从自己的头顶飞跃而下。 洁白的衣衫在空中掀起猎猎的响动，堤丰在匆忙之中抬头，只能看见一道寒芒闪烁。 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堤丰下意识掏出那张枯黄的手稿，并将自身灵性灌入其中。 黑色的烟雾再次出现，伴随着那些充满破坏力的黑红色的火花，遮蔽了四周的一切。 堤丰幻想着对方被恶魔火花焚尽的样子，心中开始得意起来。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些黑红色的火花，竟逐渐减弱下去，与那些黑色的烟雾一起，消失在对面身穿白色大衣的年轻人手中。 站在堤丰对面的年轻人，正是之前那个“异种”变形的模样。 “你不会被恶魔火焰焚烧？”堤丰震惊之下，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准确地说，这只是一些火花。” 年轻人再次扑过来，趁着堤丰放松警戒的瞬间，打了个响指。 几个轻微的爆破声出现在周围，吸引住了堤丰片刻的注意力。 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年轻人来到堤丰面前，释放出一个星光幻觉。 可是此时的堤丰已经反应过来，伸手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星光幻觉？” “星光幻觉？” 堤丰和年轻人同时惊讶地大喊，下一刻，两个人的视野就被璀璨的星光占据了。 堤丰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敌人，但是无所谓，他有精神类抗性的加持，只需要几秒钟，他就可以完全恢复。 到那时，利用隐身的能力，对方将不再是自己的对手。 “嚓。” 一声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星光幻觉消失，眼前重新恢复正常。 堤丰低下头，看到从自己胸膛中刺穿而过的，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柄短剑。 第四十七章 掌中之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塔玛利亚公园深处。 琴将所有的黏液，丝网和白霜清除，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灵性残留之后，来到苏格面前。 “衣服，明天来猎人酒吧取走。” 苏格愣了片刻，连忙点头。 此刻，他身上正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是医学院中学生们人手一件的衣服。 之前在琴提出这个“替身”的建议后，苏格是不同意的，因为他无法确定这个刺客的真实能力，而琴只是一个他临时雇佣的保镖，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让琴替自己送命，苏格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琴对于这个计划的执行相当执着，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个刺客的问题，所以最后，苏格只能勉强同意。 所以，在医学院的时候，与阿金斯和米斯顿葛二人一同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苏格，而是利用“变形者”能力进行伪装的琴，为了不露出破绽，两个人甚至换了衣服。 看到琴穿上自己的衣服，接着看到琴变成自己的模样，苏格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他只能穿着米斯顿葛找来的长裤和手术大衣，在约定的时间到来后跟上去。 之后的一切都非常顺利，虽然有一个恶魔火花的小小插曲，但是总的来看，还是一个令人非常惊喜的结果。 “感谢您的帮助，琴小姐。”苏格恭敬地点头，“关于这个刺客……” “我来解决。”琴直接道。 “那拜托您了，”说着，苏格看到了刺客手中的枯黄手稿，还有琴手中的短剑，“这两件超凡武器，也麻烦您处理吧，至于结果，您不需要告诉我，收获的报酬，也同样不需要分给我。” 实话说，看到两件超凡武器，没有人会不动心，但是考虑到琴在整个计划中的付出，苏格认为，这两件超凡武器，也仅仅能表达自己对琴的谢意而已。 琴对苏格的提议没有表示，只是点点头，接着沉默起来。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苏格不知道琴准备做什么，但是看上去，琴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而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跟着沉默。 “你们……”琴突然说道，“你和那个月亮领域的学生，很有默契。” “米斯顿葛？”苏格想起来，笑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们配合得很好，也相信对方，”琴说着，摸向自己的肩膀，“当时他为我包扎伤口，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担心你，以至于都忘记了我的身份。” 苏格挠挠头，只能跟着傻笑。 琴将枯黄手稿和短剑收起来，想了想，问道：“你可以抵抗恶魔的火焰？” “这个……”苏格开始支吾起来。 “无所谓，每一个人都有秘密，不需要告诉我，这次的合作非常愉快，如果你有需求，可以继续雇佣我。” 苏格从琴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愉快”两个字，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点头。 “对了，琴小姐，关于报酬的问题……” “1500磅，”琴说，“考虑到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使用能力压制，而关键的吸引注意力是由你完成的，所以，只要1500磅，我想，这应该是个十分合理的数字。” “可以，就1500磅，”苏格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不过，能不能允许我分期支付。” “没有问题。” 看到琴轻轻地点头，苏格放心下来。 随之而来的疑惑，也逐渐爬上心头。 苏格不知道琴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因为他只说了分期，也没说分几期，但是看琴的样子，对此似乎完全不在意。 并不是对金钱不在意，而是对还款的时间和金额不在意，这让苏格感到疑惑。 不过想想，琴竟然是个“异种”领域的超凡者，苏格觉得，自己这些小小的疑惑，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他现在的印象中，琴还是那个冰冷地拒绝一切的冷美人，只不过，是现在又加上了实力高强的标签。 “1500磅，加上这两件超凡武器，已经足够这件委托的报酬，剩下的，都归你。”琴低声道。 “剩下的？”苏格下意识问了一句。 琴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看向堤丰的尸体。 在两个人的目光中，一丝深蓝色的微光从堤丰的身上出现，接着所有的微光开始汇聚，凝聚在一起。 片刻之后，一个方形的透明物质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没有任何的解释和说明，但是苏格就是可以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个方形的透明物质，是灵质。 对了，忘记这件事情了……苏格感觉自己有些大意。 很明显，这个刺客是一位超凡者，那么根据昂都曾经教导过的知识，苏格知道，在超凡者死后，之前服食过的所有灵药，都会汇聚成一个整体，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析出成一个个单个的灵质。 想到刺客临死前的那一幕，苏格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自己释放星光幻觉的时候，对方也使用了同样的招式。 也就是说，这个刺客，曾经也是一个“祈星者”，也就是说…… 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也可以拥有隐身的能力？ 苏格对自己的这个猜想感到惊讶，与此同时，对于未来的期待，让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琴看到了苏格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间，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连忙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对苏格说道： “星领域的超凡者，很少见，对你来说，应该刚好可以使用。” “感谢你的好意，琴小姐。” “嗯，那就这样，你们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们可以放心。” “之后，如果你有类似的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猎人酒吧找我。” “没问题，琴小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就当作是报答，当然，我想，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琴没有理睬苏格的自我调侃，直接转过身，苏格也很识相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穿过树林，苏格在一开始的地方找到扭伤脚腕的米斯顿葛，还有从剧痛中苏醒过来的阿金斯。 前者正在给自己做着应急的治疗和包扎，后者则扶着一棵大树，不断地呕吐。 苏格将那个透明的灵质收起来，来到二人身边。 “结束了？”米斯顿葛坐在地上，低声问着。 “没错，很顺利。”苏格说完，转向阿金斯，“这位朋友，你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啊？” 阿金斯转过来，刚准备说什么，忽然从胃中涌出一股冲动，不得不转过去，对着大树再次呕吐起来。 “唉，你说，我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诅咒？”阿金斯吐完了，转过来一脸愁容地问道。 “只是应激下胃部的自然反应，习惯了就没有问题。” “是吗？说实话，我可不想有这种习惯。”阿金斯说完，转向苏格，“很顺利是吗？” “是的，后续都交给琴小姐，我们只需要定时支付报酬就可以。” “大概有多少？”阿金斯眨眨眼，“虽然我在阅读者教堂可以令每周的零用钱，但是，那也没有多少。” 苏格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阿金斯会这么说。 但是苏格转眼就释然了，他知道，阿金斯会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 “我可以解决，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资助我一点。” “那还是算了吧，”阿金斯松了口气，“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我现在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你不能自己走吗？只是呕吐而已，你看起来还是像以前一样精神。”苏格道。 “那是我的逞强，”阿金斯道，“说实话，我现在非常难受，如果你不过来扶我，我就只能爬回去了。” “是吗？那太好了，明天早上见，嗯，如果你的爬行速度够快的话。” 在阿金斯绝望的目光中，苏格搀扶着米斯顿葛，一步一步向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即便是这样的深夜，层层看守的警卫人员也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因为在靠近里佛斯河的地方，他们发现了来自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恩瑰泽的尸体。 大使馆的警卫只能负责在边缘的地方看守，在事发中心的地方，正有一个穿着金线长袍的年轻人，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 年轻人有张标准的方脸，嘴唇很薄，脸颊瘦削，颧骨凸出，从整体上看，会给人一种很刻板的感觉。 这人正是与纳克并称为秩序教会双星的尼恩佐。 转了一圈，尼恩佐走过来，对大使馆的负责人说道： “从现场遗留的痕迹判断，是这位大使的自发动作，也就是说，是在他本人有意识的情况下，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来的。” “过来这里？为什么？”负责人惊讶道，“使馆里有费伦最好的设施，即便他想要沐浴，也不用非要来里佛斯河里吧？” “那就不知道了，”尼恩佐摇摇头，“我也非常怀疑，为什么他要在深夜做野泳这种危险的运动，而且……” “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是被具有锋利口器的动物咬伤的，据我所知，在费伦的两条河里，并没有这样的动物。” “那到底是？” “不知道，我已经去找人通知秩序教会了，具体的事情，需要有尸体检验经验的专家过来，才能判断。” 说完尼恩佐就要离开，但是，在恩瑰泽露出来的手掌中，他突然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尼恩佐走过去，仔细看着，发现在恩瑰泽手中的，是一个没有睫毛的眼睛的符号。 独自疑惑了片刻，突然，尼恩佐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疑。 “掌中之眼？真知会？” 第四十八章 大使遇害的消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苏格来到互助者协会，坐在希娜面前，与昂都一起展开分析。 “所以说，你们最后还是把那个刺客给杀死了，而不是像预计的那样，把对方打晕绑过来，然后询问出背后的真实身份？”昂都问道。 “是这样的，”苏格说道，眉宇间有些愁容，“本来是打算将那个刺客绑过来，并以此威胁背后的势力的。但是，那个琴小姐似乎对于贩卖人口的背后势力，有着特殊的愤怒。” “所以在我意识到的时候，那个刺客就已经被杀死了。” “而且事后的所有处理，都是交给琴小姐去执行的，我相信她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昂都摇摇头，轻声道： “这不是说后续会出现什么的问题的事情，而是，你说的那个刺客，是你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莫格里恩大使身边的侍卫，，是这样对吗？” “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这样，真的是由那个大使派出的刺客，那么现在刺客没有按时回去复命，你说，那个大使会不会发觉其中的异常呢？” “这也是我现在所担心的问题。”苏格一脸愁容地说道。 是的，就像昂都所说的这样，如果想把事情完美地处理妥善，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刺客抓过来，并以此为筹码向莫格里恩的大使对峙。 这样，在有官方证明的前提下，他们就可以保护自身的安全。 之前的矛盾，无非是阿金斯当着医学院学生的面，打了恩瑰泽一拳，如果恩瑰泽需要的话，苏格也是可以让阿金斯做出诚恳的道歉。 比起生命的安全受到威胁，苏格认为，阿金斯还是会去道歉的。 可是目前的问题就在于，这个刺客已经死了，虽然恩瑰泽现在很可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如果恩瑰泽反应过来，他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就会是一个新的刺客。 就在苏格与昂都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摆脱当前困境的时候，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希娜突然说道： “我想，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为什么呢？” 希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一张报纸拍在二人面前。 苏格带着好奇的心情望过去，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被一标题给吓住了。 “恩瑰泽大使死亡……他死了？”苏格不敢相信地问道。 “看上去，是这样的。”昂都也凑过来，“这上面写着，这件事情已经由教会的超凡者鉴定过了，所以应该不会是虚假的报道。” “况且，报道出这样的新闻，对于官方来说根本没有益处，这可是关乎着两个国家的友好关系问题，所以应该是真的，不会有错。” 恩瑰泽死了……恩瑰泽死了…… 这个声音一直徘徊在苏格的脑海中。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恩瑰泽会死呢？明明是恩瑰泽派出的刺客过来刺杀他与米斯顿葛等人，但是，就在他们解决这个刺客的同时，就在昨晚，恩瑰泽却死了。 “上面写了死因是什么吗？”苏格急切地问道。 昂都简单看了看，说道：“虽然推测是夜间突然出去游泳，但是按照教会的调查，恐怕这里面牵扯了某些超凡因素。” 昂都仔细往下看去，说道： “上面写着现场有真知会的标记存在，恐怕这个大使突然发疯，在深夜跑去游泳的行为，就是真知会的手笔。” 真知会的手笔？ 苏格忽然想起来，之前一次，还是在约克的时候，他就看到过一篇有关于大使遇到刺杀的报道，那次的报道中，也说明了是真知会的恐吓。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真知会要刺杀恩瑰泽？ 苏格也是经过了最近一些事情才发现，这次的大使遇害，背后所隐藏的疑点。 如果他猜的没错，恩瑰泽应该是参与了人口贩卖的事情。 而天空教会很可能是掌握了什么细节，所以才会让协会帮忙调查这件事，这也引出了他后续跟恩瑰泽发生的冲突和矛盾。 整个事情到这里还说得过去。 可是真知会又是为什么呢？这件事情跟真知会应该完全没有关系才对呀？ 有过昂都和切茜娅等人的提醒，苏格知道，真知会的人就是一群疯子，这些疯子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类的逻辑来推理和思考。 所以说，为什么真知会的这些疯子，要去针对一个贩卖人口的大使呢？难道是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儿童吗？ 苏格感觉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就在这时，协会的门被敲响了。 看到希娜毫无所动，又看到昂都一副沉思的样子，苏格主动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看到一个身穿天空教会的人，手中拿着一摞厚厚的牛皮纸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苏格下意识地接过来，还没等说些什么，就看到那个天空教会的人转身离去。 回到协会，苏格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希娜，问道： “是什么新的委托吗？” “并不是。”希娜简单地回答说，“是之前有关莫格里恩大使调查的委托，也就是你们所遇到的那个恩瑰泽，现在因为他死了，所以这件委托结束。” 希娜说完，摇了摇一件牛皮纸袋，“里面的是委托的报酬。” 说着，希娜看向苏格，说道： “因为这件委托主要是你负责的，而且这是来自于教会的委托，而不是民间的委托，所以这里面绝大部分的酬劳，都会由你一个人获得。” “当然，如果你愿意出钱帮我修理一下这张椅子，我是非常愿意的。” 听着希娜的话，苏格开始放松了下来。 没错，这件事情确实还充满着很多的疑点和谜题，可是恩瑰泽已经确认死亡，相当于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他确实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了。 苏格盯着希娜手中的牛皮纸袋，希望里面的委托报酬可以多一些，毕竟他现在在琴那边，还有着1500磅的欠款。 虽然琴没有严格规定自己的还款时间，但是欠人情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只有尽快将这份欠款还回去，苏格觉得自己才能睡好觉。 想到这里，苏格开始期待，一转眼，就看到昂都从衣服下面掏出了一枚硬币，不断地抛在空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昂都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 “给你占卜一下，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完美地结束。”昂都对苏格眨了眨眼，“怎么样？我很够义气吧，我可是冒着连续腹泻三天的风险给你占卜这件事情呢。” “这还真是多谢您了。” 看到苏格的表情，昂都收起了硬币，问道： “怎么，还有什么疑惑吗？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完全解决吗？” “嗯，其实还是有一点的。”苏格想了想，“那个真知会现在在费伦出现了，而且还参与到了恩瑰泽刺杀事件之中，我在想，那个格拉奇会不会，也出现在这个行动中呢？” “说的也是呢，嗯。” 昂都没有回避这个敏感的话题，虽然知道这件事牵连着塞林，但是昂都并没有任何闪躲，对苏格说道： “嗯，你来费伦的目标之一，就是这个格拉奇，我当然知道，但是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而且你才刚刚获得了变强的契机，不是吗？” 被昂都这么一提醒，苏格才想起了之前从那名刺客身上获得的灵质。 忽然，苏格整个人愣在原地，喃喃道：“昂都先生，我感觉我的祈星者灵药，又消化了一些。” “是吗？那真的要恭喜你了。” 忽然，昂都也愣在原地，脸色微微一变，向厕所的位置飞奔过去。 ?????? 费伦，郊外。 格里芬王国第六顺位的皇子奥塔，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一杯红茶，一边看向手中的费伦日报。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斯特拉走进来，对奥塔进行每日的问候礼节。 “你看过这个了吗？”六皇子奥塔对斯特拉摇了摇手中的报纸，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个大使真的死了。” “当然，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我找的，可是足够专业的雇佣军。” “那么，后续的处理问题呢？” “很抱歉，我尊敬的皇子，因为他们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所以，我并没有使用那些小手段，那些手段对于马耶尔那种头脑简单的海盗来说十分奏效，但是对这些专业的雇佣军，只会起到反效果。” “算了，”奥塔将手中的报纸扔在桌上，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出是恼怒还是无所谓，说道，“只要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死了，哈哈哈，那个大使真的死了，这下，我想该轮到克里普特伯爵那个家伙头痛了吧，毕竟在五大贵族之中，他是专门负责外交的那一个。” “除此之外，哈哈哈，我现在真想去我那个亲爱的三皇兄面前，看看他此刻到底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哼，父皇居然把整个外交的权力都交在他手上，而且，在民间，还有着被誉为下一任皇帝不二人选的传言……” 说着，六皇子奥塔的表情，突然变得阴狠起来。 “我倒是想要看看，出了这样严重的外交事故，你该怎么向父皇解释呢？” 第四十九章 开始搞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贡献，但是教会还是很慷慨地给出了700磅的委托酬劳，这令苏格十分意外。 将其中的100磅交给希娜，用作对于协会的资金备用后，苏格留下了剩余的600磅。 对于苏格去猎人酒吧委托的事情，希娜是知道的，所以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破天荒地对苏格露出了一丝微笑。 苏格感到了一丝安慰，并开始为今后的行动做着计划。 如今，他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一共91磅3比恩3便士，其中有50磅留在塞林的家里，有10磅存在格林芬皇家银行，剩下的31磅3比恩3便士则随身携带。 去掉600磅给琴的还款后，他还背着900磅的债务。 想到这才是自己来到费伦的第六天，苏格突然对未来感到莫名地担忧。 好在之前昂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恩瑰泽事件的结束，没有了后顾之忧，苏格才感到少有的轻松。 “这下终于可以正式开始调查了，嗯，只是有些辛苦昂都先生，最近三天，应该是离不开厕所了。” 想到这里，苏格想起了那个从刺客身上获得的灵质。 出于安全的考虑，苏格没有将这个灵质留下，而是委托给了昂都，拜托昂都检验其中是否有精神残留的污染。 苏格知道，那个几乎于透明的灵质，会在近期内逐渐析出，变成一个个单独的灵质，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拥有隐身能力的，到底是位阶几的力量。 但是不管怎样，保守估计也有位阶八，这对苏格来说，属于一份女神馈赠的礼物。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只要他将“祈星者”的灵药完全消化，就可以申请位阶八的配方，并开始着手材料的准备。 虽然说这段时间没有贡献，但是苏格已经想好了，可以将析出的位阶十和位阶九的灵质上交给教会，以此获得对应的贡献。 这样的话，位阶八的灵质和配方，就几乎算是已经搞定，剩下的问题，就只是“祈星者”灵药的消化问题。 “或许，可以去找一次欧德修凡特先生，毕竟‘祈星者’的配方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而且，从目前为止的情况来看，对方只也表现出了善意。” 最后，苏格决定，最近一段时间，找个空闲的机会，去当面拜访一下欧德修凡特。 一个上午就这样飞快的过去，等到中午的时候，米斯顿葛和阿金斯都过来了。 希娜对米斯顿葛没有什么看法，但是却有点受不了阿金斯的吵闹，只是因为这次阿金斯带来了巴瓦蛋糕店的新品蛋糕，所以希娜并没有多说什么。 昂都二人的前来，表示了默许，从态度上来看，似乎是很喜欢这两个同龄人过来找苏格，只是对阿金斯提议加入互助者协会的事情，没有批准。 “那个，我想问一下，明明这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算是我也少许的贡献吧？”阿金斯一脸不服气，“我为什么就不能加入互助者协会？为了这件事，我还特意去买了蛋糕，这可花了我几乎所有的零用钱。” “这跟贡献没有关系，主要是你没有按照流程申请。”昂都刚刚从厕所里出来，看上去两只腿都麻木了的样子。 “什么流程？” “如果是费伦这边的话，你至少要经过会长的批准吧？” “哦，是这样啊，”阿金斯转向苏格，“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会长，他在哪里？” 苏格摊摊手，做了个昂都的标准动作，幸灾乐祸地说：“从我过来费伦分部，我就从没见过这位会长，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阿金斯苦恼地问。 “或许最近，就有机会，”昂都想了想，对苏格和希娜说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就是这几天的时间，可能有个新的成员要加入。” “毕竟阿基尔罗整天不在协会，而我也需要去教会那边解决很多问题，所以，增加一个新成员，应该会帮你们减轻很大的压力。” “你是在说我吗？”阿金斯的眼睛亮起来。 “不是，这位成员的身份非常复杂，所以，我也无法对你们多说什么，不过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就好，其他的，就像往常一样。” 苏格看向失落的阿金斯，露出一脸坏笑。 “早该招人了。”希娜面无表情地吃着蛋糕，低声说了一句。 苏格与昂都对视一眼，各自脸上露出苦笑。 “我有一个问题，”阿金斯举起手，“我不明白你们这里的逻辑，为什么明明已经非常缺人了，但是我的申请，还是不给批准呢？” 昂都想了想，转过去正面对着阿金斯，说道： “其实是有理由的，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协会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解决一些普通市民遇到的问题，但是，如果真的碰上牵扯较深的问题的时候，协会会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比如之前的大使调查，明明教会已经怀疑了，但还是交给协会进行调查，就是因为这件事，有皇室的因素牵扯在里面。” “如果处理不好，就相当于挑战皇室的权威，这不是教会可以承受的结果。” “所以这种麻烦的事情，就会来到我们头上。”苏格顺其自然地接过话头，说道，“在必要的时候，教会可以与我们划清界限，这样的话，无论皇室做出怎样的处理，都与教会无关。” 阿金斯听后，眨眨眼，“这么说，这是个用来背锅的地方了？那你们怎么还愿意待在这里？” “这个嘛，在这里的人，当然都是有着各自的理由了，如何，即使知道了互助者协会的处境，你还是想要加入吗？”昂都看向阿金斯，饶有趣味地问道。 阿金斯转了转眼珠，“这么说，这个地方不会受到教会保护，是吗？” “在特殊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那也不用做晚课了，对不对？” “额……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的话，是不需要。”昂都露出少有的惊愕。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啊，”阿金斯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没有教会保护而已，无所谓，我现在就要加入，谁来帮我写申请？” 苏格看向阿金斯，发现这家伙加入协会的动机，真的非常存在问题。 只是苏格也有些好奇。 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子的晚课，才让阿金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互助者协会呢？ 想起阅读者教堂，想起克里丁，苏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牵扯到恶魔之语的事情，他之后要经常与克里丁打交道了。 唉，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正路啊……苏格想了想，打算从搞钱开始入手，毕竟他现在面对的问题，大部分都与钱有关。 “最近有什么好的委托吗？报酬比较多的那种？”苏格向希娜问道。 “你之前不就接过一个吗？那个调查女仆的委托。”希娜面无表情地回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苏格猛地一拍脑门，将有关女仆调查的情报翻出来。 “什么女仆？”阿金斯凑上来。 “跟你没有关系。” “我可以帮你，现在的我，已经算是半个互助者协会的成员了。”阿金斯信誓旦旦地说。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我现在缺钱，这个委托，我要自己调查。” “我免费帮你，不收钱的。” “那也不行。” 面对二人的争吵，希娜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刀叉，说道： “你们想怎样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夹在中间？” ??????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尼恩佐处理好有关莫格里恩大使的后续，发现自己的心情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于是决定回到教堂之中，做一次临时的祈祷。 他不知道为什么。 之前的那一次，恩瑰泽遭遇刺杀却平安无事时候，恰好是他发现了在东二区的异象，因此找到了执行刺杀的凶手。 虽然当时凶手已经失控，但尼恩佐可以确定，那个刺客是一位海洋领域的超凡者，而不是费伦日报所报道的那样，是由真知会所策划的一切。 除非是真知会的雇佣，但这根本不可能。 当时看到报纸的时候，尼恩佐并没有在意这件事，这种手段，是警察局那些人惯用的手段，为的只是不在平民之中引起恐慌。 尼恩佐虽然对这类行为嗤之以鼻，但也不能越权，因此只能选择无视。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又一次遭遇刺杀。 是的，是刺杀。 虽然现场没有一点灵性残留，但是尼恩佐就是知道，这是一次刺杀，而这次，对方得手了。 整件事情看上去十分合理，一次刺杀不成，就进行第二次，可是为什么，明明第一次刺杀的罪名，是警察局的那些人伪造的，而第二次的刺杀，在现场却留下了真知会的符号呢。 尼恩佐想不明白。 他在警察系统中有着督查的位置，但是绝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秩序教会进行着相关的事件处理。 所以他也知道，真知会这个神秘而疯狂的组织，是不会做类似雇佣军的事情的，这完全不是那些疯子的做事风格。 “到底是为什么呢？在整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谁在策划着一切呢？是凯莫斯的家伙吗？打算看格里芬与莫格里恩产生战争，然后从中得利？” 尼恩佐摇摇头，脸上依旧是一副迷惑的神情。 第五十章 贤者俱乐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下午，按照委托给出的情报，苏格独自一人来到西三区，来到这个几乎位于费伦市区边缘的贤者俱乐部。 对于这个俱乐部的名字，苏格其实有着很大疑问。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地方，才能用“贤者”这两个字来命名呢。 是有关超凡的因素存在吗？还是说，在这里出入的人，都有着类似于“贤者”那样的风度？总不能跟贤者时间有关系吧？ 想到这里，苏格笑了笑，并对自己发散性的思维，表示赞赏。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树木越来越多，很快，一条长长的黑铁栏杆就出现在苏格的视野中，向着地平线的尽头延伸出去，看不到尽头。 黑铁栏杆的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在层层的枝叶掩映中，隐约能看到白色的尖顶建筑。 苏格默默地点了点头，凭直觉判断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沿黑铁栏杆一路走下去，结果走了足有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纯白的石砌拱门。 苏格被震惊到了，这里的占地面积之大，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谁又能想到呢，仅仅是一个俱乐部，居然会在寸土寸金的费伦中，占据了这样大的面积。 虽然只是费伦的边缘，但这样环境优美的地方，仅仅是土地的价值，就是一个苏格无法想象的数字。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导致苏格现在对金钱的数字特别敏感，他在心中估算着贤者俱乐部的土地面积，并将其换算成等价的钞票，不知不觉，留下了口水。 结果，就在他准备通过白石拱门的时候，被门卫直接拦了下来。 “额，这里不是贤者俱乐部吗？”苏格问道。 “是的，”门卫看了苏格一眼，似乎对苏格没有乘坐马车过来表示疑问，“但是这里不欢迎陌生的客人。” “不欢迎客人？”苏格想白石拱门后面望去，“那这里面，都是什么人？” “只是不欢迎陌生的客人，抱歉。” 门卫没有丝毫看不起苏格的意思，但看上去，也并不打算跟苏格争执，直接恢复到原先的姿势，笔挺地站着。 苏哥无奈，只能退后几步，在门卫看不到的地方，打量着黑铁栅栏另一侧的景象。 其实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面前这条两人高的黑铁栏杆，根本阻挡不住他的脚步，但是现在是白天，他穿得还是一身漆黑的行动装，无比显眼。 即便是他能顺利摆脱门卫的看守翻进去，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在里面活动。 就在苏格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膀。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格一转头，就看到阿金斯那张还算英俊的长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过来的？我不是说过了，这件委托我要独自完成吗？”苏格皱眉道。 “一个巧合，但是，正是因为我的到来，才能让你摆脱此刻的困境。” 阿金斯说着，将苏格带到白石拱门前，对门卫展示了什么，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苏格将信将疑地伸出一条腿，迈过白石拱门的界限，发现门卫毫无所动，这才放下心来，跟在阿金斯后面，一路向树林深处走去。 一条平整的石板路，足有三辆马车并行的宽度，石板与石板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苏格可以想象，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即使是再低廉的马车，也不会有任何的颠簸。 顺着石板路一路前行，两边都是经过精心修剪的景观树，苏格将视线抬高，发现想要到达那个白色的尖顶建筑，应该还需要走一段不短的路程。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问道。 苏格忽然发现，阿金斯今天穿了整套的正装，白衬衣，马甲，领结，甚至还有一条在苏格看来完全多余的手杖。 就是这些装备，将阿金斯完全武装起来，只要不说话，苏格有绝对的把握，就凭这副外貌，阿金斯已经足够装作一个合格的费伦上层人士。 “你的情报没有提过吗？这家贤者俱乐部的背景，出入这里的，都是费伦中有名有姓的上层人士，你就穿成这个样子，人家当然不会放你进来了。” “而且，你应该也听说了吧，这家俱乐部，使用的是内部举荐制，也就是说，只有三位会员同时推荐，你才有资格加入，但是即便是这样，你也要缴纳高昂的会费和年费。” “所以说，为什么你能带我进来呢？按照你的说法，似乎还少了两个人。” 阿金斯嘿嘿一笑，原本充满风度的贵公子形象荡然无存，“我忘记说了，这里的会员，每次可以携带两名同伴过来，当然，必须会员本人亲自到场。” “你知道的，在这种有着严格限制人员身份的地方，对于那些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约会场所，嗯，跟夫人之外的，情人的约会场所。” “所以，你又是为什么可以进来的呢？难不成你就是这里的会员？”苏格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恰好是今天，在这里有举办阅读沙龙，有几个好面子的家伙为了撑场面，给知识教会送去几张请柬，我顺手拿了一张。” “你不怕我回去告诉克里丁主教？”苏格扬眉道。 “当然不怕，我们是同伴嘛，哈哈哈。”说着，阿金斯开始用手拍着苏格的后背。 “别说话，你在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像个上层人士的。” “是吗？我倒觉得，其实我说话的时候，更有魅力一些。” “那是你的错觉。” 说话间，两人走过长长的林中小路，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栋纯白色的三层建筑，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雕塑喷泉，貌美女仆，华贵马车，大师园景…… 在苏格面前的，是真正上流社会人士才能体验的极致享受，但是苏格也仅仅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片刻，就命令自己从震惊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没有忘记自己此次前来的任务，是要调查一位名叫安妮的女仆。 考虑到阿金斯的作用，苏格只能先跟在阿金斯的身后，参加了一场名为阅读沙龙的炫耀聚会。 那些伯爵和子爵，或者是某个区的警察长，张口闭口都是自己最新纳入囊中的名贵画作，或者是某个工艺大师亲手制作的作品。 阅读沙龙持续了一个小时，但苏格却觉得自己像渡过了半天那样煎熬。 “呼。”苏格跟在阿金斯身后，来到一层的自助区拿起一杯高档的琥珀香槟，一口气灌倒肚子里。 “所谓的阅读沙龙，就是这样的吗？”苏格不解。 “当然，这就是贵族们的阅读沙龙，但事实上，只是一场满足他们虚荣心的聚会罢了，真正可以获得知识的，是你每一个点灯苦读的晚课。” 苏格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阿金斯，没想到对方偶尔还能说出这样充满哲理的话。 “接下来呢？”苏格问道。 “无所谓，你可以随便转转，其实你没有必要跟在我后面，因为只要你能进来这个地方，就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 “那你不早说？” “其实，我也想让你看看，我在阅读沙龙的一面，怎么样，很英俊对不对，是不是足够我加入互助者协会了？” “那是两回事。” 就在这时，两位彬彬有礼的男士走了过来，每人手中都端着一杯琥珀香槟，对阿金斯微微示意。 “真是精彩的读书体会，阿金斯先生，没有想到，您在这样的年纪，就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一位嘴唇上蓄着小胡子的男士说道。 “您过奖了，卡里特医生，您对于黑暗迷雾诗篇的理解，也同样让我学到了很多。”阿金斯装模作样地说着。 苏格做出礼貌的微笑，不过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这边，他看着同行而来的另一个男士，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方也同样注意到了他，短暂的惊讶之后，张大嘴巴道：“你是，你是那个互助者协会的？” “是的，互助者协会的苏格?艾欧西格，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潘德利先生。” 同行而来的另一个人正是潘德利，曾经在约克时，苏格他们的倒霉邻居，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来到了费伦，现在能出现在这里，看来应该是梦想成真的样子。 苏格打心底里为潘德利开心，露出微笑。 “你们认识？” “说来话长了，”潘德利笑着，给苏格介绍道，“这位是卡里特，卡里特?亚奇先生，是费伦乃至整个格里芬，都数得上名号的伟大医生。” “医生只是我的职业，而我所做的，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将那些患者从疾病与痛苦中，拯救出来。” “这已经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事情了。”潘德利说道。 两人说着，就开始针对方才提到的什么黑暗迷雾诗篇，展开了深入而忘我的讨论，完全忘记了苏格与阿金斯还在一旁，看上去，确实是两个对于文学痴迷的同好者。 不过苏格却注意到那位医生的名字。 卡里特?亚奇。 不会这么巧吧……苏格在心中嘀咕着。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面前这位优雅的着名医生，就是他的朋友，米斯顿葛的父亲。 第五十一章 调查安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格的视线，卡里特转过来，用两道锋利如手术刀般的目光看向苏格，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真是敏锐啊……苏格想着，说道： “并没有，只是我曾经在某个地方听说过您的名字，现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本人，一时间，有些惊讶。” “只是一些虚名而已。”卡里特看着苏格，转头望向身旁的潘德利，说道，“这年轻人你还没有介绍过，刚听你说的互助者协会，现在你们律师事务所旁的那家互助者协会吗？” “有吗？我没有注意。”潘德利眨眨眼，“你知道吗？曾经在我还在约克的时候，一度窘迫到走投无路，那个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被厄运附身了。” “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就是在他们这些互助者的帮助下，顺利完成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他们，很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潘德利。” 说着，潘德利向卡里特介绍了在约克的事情，并对苏格和互助者协会大加赞赏。 两人的对话让一旁的苏格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卡里特听后，两只眼睛也露出赞赏的目光，对苏格说道： “那真的很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能够有这样的勇气和正义感，我相信，在你们的努力下，格里芬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愿世上不再有疾病和痛苦。”卡里特低声念诵。 可能是跟官方人员交流过多，留下的后遗症吧……苏格想着。 “所以说，你们今天来这里，是忙里偷闲来参加这一场关于普通人的阅读沙龙？”卡里特问道。 阿金斯终于找到机会，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结果刚刚准备回答，就被苏格抢先道： “其实也是有一部分私人目的的，我来这里，想找一个人，之前见过她一面，看到她进入这家俱乐部之中。” 苏格说着，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说道：“说实话，我对她一见倾心，所以想借这个机会过来，看一看她是否真的在这里，但是很遗憾，来了这么久了，我依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这很正常，你是第一次来，所以可能不太熟悉，这家贤者俱乐部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几乎有四分之一个西二区的大小，在这种情况下，想找到一个人，恐怕并不比在树林中找一片特殊的树叶简单。” “如果是我们相熟的人的话，或者还能帮你留意。”潘德利说道，“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相的话就没有办法了，工作，名字这些简单的东西，如果知道的话，或许能有所帮助。” “他叫安妮，”苏格回答说，“至于工作，我想，应该是一名女仆，我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身可爱的女仆装。” “这不是标准的言情的发展方向吗？”潘德利说着，露出羡慕的神情。 卡里特点点头，说道： “我可以帮你留意，但是，不一定会给你准确的答复，因为我也并不是经常过来这里，除了偶尔举办的阅读沙龙，其他都是因为出诊才会过来这边，所以……” “明白，感谢您的好意，卡里特先生。”苏格诚恳道。 四个人说着，忽然，潘德利严肃起来，看向一旁的时钟，脸色猛地一片，整个人绷得笔直，说道： “糟糕，我忘记了米歇尔拜托我的事情，居然已经到了四点了，如果不能在四点半之前赶到费伦东站转递材料，恐怕会耽误米歇尔的案件进程。” 说着潘德利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自己的随身公文包飞奔而去，只给苏格等人留下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原来那个倒霉的潘德利先生还在……苏格看着潘德利的背影，哭笑不得，说道： “愿女神庇佑他。” 卡里特看了苏格一眼，“天空教会的教徒？” “是的，互助者协会的成员，当然是空之女神的信徒，卡里特先生，有信仰吗？” “我相信科学。”卡里特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琥珀香槟，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是一个崇尚科学的人……苏格想着，看向潘德利离去的方向，“潘德利先生，不会有问题吧，他明明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这样的委托，难道不会被对方提早结束吗？” “不会的，”卡里特说道，“米歇尔律师有着非常良好的职业习惯，会将一天之内的行程，提前做好四到五个小时的安排，所以说，哪怕是潘德利迟到了两个小时，也不会耽误任何事情。” “熟悉潘德利的人都知道，他其实非常可靠，但总会在某个小事上出问题，也许就像他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他是被厄运缠身了。”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那样其实也不叫可靠……苏格在心里嘀咕，说道： “不过这位米歇尔律师，真是了不起呀，按照这个说法，岂不是，这位米歇尔律师，是活在了我们半天之后的未来？”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探究的科学问题。”卡里特点头道。 “这位米歇尔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阿金斯插话道。 “他是跟潘德利同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也非常有名，然而，或许是因为压力过大的原因，一直深受睡眠问题的困扰。” 卡里特说道：“而我，负责他睡眠问题的医生，其实，也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我们三个才互相认识的。” 又交谈了一阵儿，三人分别。 阿金斯与卡里特去参加下半场的阅读沙龙。 苏格借着独自行动的方便，去向贤者俱乐部的管理处，向一位正在接待处后方处理事物的女仆问道： “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名叫安妮的女仆？” 女仆对于苏格充满礼貌的举止印象非常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苏格会穿着一身便装，但也没有在意，摇摇头，回答道： “您好，尊敬的客人，嗯，据我所知，这里并没有一位叫作安妮的女仆。” “额，您可以确定吗？” “当然，在这里工作的所有女仆，都会在每天早上接受统一管理，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一定会给我留下印象的。” 听到女仆的话，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开始出现一丝怀疑，按照那个女人的委托情报，他所要调查的对象，确实是一位名叫安妮的女仆，因为情报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所以他不可能认错。 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工作的女仆却说没有安妮这个人呢？如果只是一个女仆，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是这样，非常感谢。”说完，苏格皱着眉，一边思索着，转身离开。 或许是因为对苏格的印象非常好，女仆犹豫了片刻，叫住了正在离去的苏格。 “还有什么事情吗？”苏格转身问道。 “是这样的，尊敬的客人。虽然我不敢确定，但是，在这里，确实有着一个喜欢穿女仆装的客人，或许她就是您要找的人。” “喜欢穿女仆装？那请问，这个人的名字，是叫作安妮吗？” “根据俱乐部的规定，我们不能擅自透露客人的私人信息。” “原来是这样，”苏格表示理解，接着问道，“不对，可是您刚刚才跟我说过了这个人的穿衣喜好，这算不算，违反规定？” “当然不，我尊敬的客人，”女仆笑起来，“因为只要多来几次，总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一位喜欢穿女仆装的客人，在这里，可是非常显眼的。” 原来是这样，一位喜欢穿女仆装的人，或许，是委托人认错了也不一定，毕竟身上的女仆装，很容易误导……想到这里苏格接着问道： “那么，我想，是不是透露这个人的行踪，也是违反规定？” “是的，但是，如果您有足够的耐心，可以在这里等待，那边有品种丰富的酒水与自助餐，如果您在等待的过程中肚子饿了的话，请去那边自行取用。” 苏格点点头，“明白了，感谢您的好意。” 离开女仆，苏格回到开展阅读沙龙的地方，发现那个名义上为阅读沙龙实际上却是攀比炫耀的聚会，早已结束。 “嗨，我未来的同事。”阿金斯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这场阅读沙龙真的没有一点意思，那些人都是故作风雅地说着什么，但距离事情的本质，还差得很远。”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说，但是，这场阅读沙龙，甚至比不过我每天的晚课学习，令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哦，是吗？”苏格哼哼着，“不过好像，没人问你这个。” 阿金斯吃了次瘪，但是考虑到加入互助者协会的事情，暂时忍了下去，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呢？有什么进展吗？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说。” “那先谢谢你了，不过，我确实需要一点帮助。” 苏格说着，转过来正面对向阿金斯，“这次的调查，只有一点点进展，所以，恐怕我之后还要过来几次，我想问的是，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你是说，成为会员？”阿金斯惊讶道，“介绍是可以介绍，就刚刚的卡里特先生，还有潘德利律师和米歇尔律师，想要得到这三个人的推荐，应该不是难事，但是……” “但是什么？” “你有钱吗？”阿金斯扶了扶眼镜，“这里的会费需要缴纳100磅，然后会获得资格，之后还需要每年200磅的年费，你有吗？” 苏格盯着阿金斯看了一会儿，慢慢吐出一口气。 这特么什么地方啊，简直是杀人不眨眼。 苏格想着自己全身上下也只不过30磅多点的资产，还有在琴那里欠的900磅，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伟大的空之女神，请庇佑我，在回去的路上捡到一个装有满满两千磅的钱包，拜托了…… 苏格这样想着，默默拿起一杯不知道什么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第五十二章 拜访欧德修凡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虽然说没有调查到有关安妮的事情，但是苏格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没有多少沮丧。 只不过考虑到之后必须再来贤者俱乐部的问题，苏格觉得有些发愁。 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金钱，而获取金钱，只能通过委托，可委托的过程，又必须耗费金钱。 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这让苏格感到无奈。 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苏格只能把贤者俱乐部放在一边，对阿金斯说道： “那，就这样，我还有别的事情，再见。” “你要去哪儿？我说不定也能帮上忙的。” 苏格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说道：“如果你想加入互助者协会，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 “是什么？”阿金斯两眼放光。 “去搞定希娜，”苏格说，“希娜是费伦这边的人，对这里无比熟悉，所以也有很大的话语权，如果能搞定希娜，我想，你加入互助者协会的事，会顺利很多。” “怎么搞定？”阿金斯凑上来，“我对于异性，说实话，对于所有的异性，都感到非常棘手。” 苏格眨眨眼，似乎是没想到阿金斯还有这样的一面，说道：“那就先从家具的修缮开始，尤其是希娜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 阿金斯独自思考了片刻，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立刻跑远了，甚至都忘记与苏格道别。 苏格看向阿金斯离去的背影，接着将目光上移，看向天空中被抹上一片瑰丽色彩的晚霞，眨眨眼，回忆着脑海深处的一个地址，迈出脚步。 西一区，郊外的庄园，七号。 这是当时欧德修凡特留下的地址，苏格不太清楚具体的意思，想着或许是费伦这边独有的命名方式，就像中央区，行政区，这种特殊的情况，于是打算自己去看看。 虽然同是郊外，可是现在他所处的西三区与西一区之间，有着相当远的距离，为了避免迷路带来的时间耗损，苏格只能选择先回到市区，接着再向郊区重新出发。 来到七号庄园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了，苏格借着满天的星光，看向面前这处隐蔽而幽静的庄园。 这座位于半山腰处的庄园看上去十分简朴，与苏格下午参观的贤者俱乐部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只是用大石块垒出一个半人高的矮墙，然后在上面种上一些攀援缠绕的七叶藤，就算做是一面围墙了。 这种敷衍的方式让苏格十分无语，但是他却不得不说，正是这种方式，才将整座庄园的基调一下子突显出来。 来到这里，一股带着悠闲静谧的田间风光一下子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脱掉身上那些高贵的装饰品，赤裸着双脚踩进泥土里，去感受最淳朴最简单的自然。 苏格沿着半人高的矮石墙走着，来到一扇用粗木枝捆绑而成的大门旁，发现也没有门铃，只能伸手敲上去。 “咚咚。” 木门应声而开，看上去这里不光没有门铃，甚至都没有门锁。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对着无人的空气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推门进来。 进门之后，就是一道由碎石子铺就的道路，上面杂草丛生，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整理了。 不过苏格对此并不意外，能把一个费伦的庄园弄成这样的主人，想必也不会太在意这条不起眼的小路。 顺着小路一路前行，左右两旁分别是一片简单的小树林，和一片面积不大的葡萄园，再往后，就是整座庄园的中心，一幢简单的二层小楼。 至于小楼的后面，似乎还有着什么，但是因为视角的原因，苏格没法完全看清。 可即便是这样，整个庄园的情况，已经足够让苏格大吃一惊了。 无欲无求，喜欢最原始的自然。 应该就是对庄园主人最好的描述。 苏格想起欧德修凡特的样子，又想起那些有关星空的书籍，一时间有些混乱，感觉这几种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才对。 看到小楼一层的位置还有昏黄的光线亮着，苏格定了定神，走过去敲响了门。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很快，随着吱呀的一声，大门打开，露出欧德修凡特那张慈祥的脸。 看到苏格的突然来访，欧德修凡特似乎十分惊讶，月光之下，两个重重的眼袋拉出浓厚的阴影，低声道：“咦？是你？” “抱歉，欧德修凡特先生，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苏格诚恳地说。 “才刚刚过了六点而已，”欧德修凡特笑起来，“虽然我年纪大了，可也不至于这么早就休息。” 说着，欧德修凡特就侧身，把苏格让进屋子里面。 昏黄的光线填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在粗糙而厚重的石砌墙壁映衬下，给人以一种古老而慵懒的感觉。 一层的空间很大，木桌，单椅，一个布艺沙发，没有多余的家具和摆件，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一旁的壁炉上，煮熟的蔬菜浓汤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浓郁的黄油香气飘过来，苏格很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 “来吧，正好今晚的晚饭做多了，我还在想如何解决呢，我想你应该没有吃晚餐，对吧？”欧德修凡特笑起来。 苏格很想拒绝，但是那个蔬菜浓汤的味道真的是太香了，那种甜蜜中泛着清香的味道，让他那个整个被酒水填充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落座，吃饭。 一个煎得恰到好处的猪肉排，配上烤土豆和鲜奶油，外加一整外蔬菜浓汤，还有一整块白面包，一顿饭苏格吃得心满意足，以至于不得不坐在椅子上消化。 饭后，欧德修凡特简单地收拾了餐具，泡上一杯浓郁香甜的伯爵红茶，坐下来，问道： “晚饭还可以吗？” “非常美味，欧德修凡特先生，”苏格舔着嘴唇，意犹未尽道，“足以比得上任何一家专业餐厅。” “那真是最好的赞美。”欧德修凡特笑起来。 苏格点点头，看向这个简单中却透露着温馨的房间，问道：“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是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跟你说过，我是独身，没有伴侣。” “那么仆人呢？”苏格说，“这么大的庄园，连仆人也没有，那要怎么打理？” “不用打理，除了那片葡萄园我经常回去之外，其他的地方，恐怕杂草都已经长得非常高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就像你看到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毕竟我还要分出一部分时间写作，在这栋屋子的后面还有个马厩，甚至还有辆废弃的马车，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当然，我也没有用过。” “所以，您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是的，就像我说的，这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说着，欧德修凡特又笑了起来，问道：“怎么样，今天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想，你应该不会是因为闻到了蔬菜浓汤的味道，所以从约克直接过来的吧？” 苏格想了想，将自己从约克调转工作的事情说了出来，也说了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会一直待在费伦。 “很抱歉，之前答应您的，没能帮上忙。” “之前答应我什么？”欧德修凡特愣道。 “答应您，如果在约克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我可以帮助您完成。” “这个啊，无所谓，你来到费伦，自然可以将‘约克’换成‘费伦’。”欧德修凡特说道。 “所以，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嗯……”欧德修凡特思考了一段时间，说道，“如果你有空闲的话，帮我清理一下杂草吧，说实话，它们虽然并不影响我的生活，但是，确实也比较影响美观，之前为了保持心情愉悦，我甚至只能逼迫自己不去看它们。” “额……没问题。”苏格答应着。 “所以说，你今天的突然来访，就是因为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吗？还是说，有其他的问题？” “其他的问题？”苏格跟着低声念了一遍。 “是的，或许你自己没有注意，但是从你的眼神之中，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种悲伤，和悔恨。” “你有心事，是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悲伤，和悔恨。 苏格在心中反复地念着这两个词语，脑海中想的，确实一个大叔的样子。 一个坚实的背影，还有一个卡诺斯树下的笑容。 想起塞林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突然觉得自己的鼻子很酸，视线也跟着模糊。 眼眶开始变得滚烫，似乎有炽热的液体在里面，苏格不敢让它们流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壁炉中火焰的熊熊燃烧下，整个屋子本应十分温暖。 可是苏格却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突然而来的疲劳感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蜷缩在一起。 “哭吧。” 苏格抬起头，可是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欧德修凡特的模样。 “哭吧，哭出来，或许会好很多。” 欧德修凡特说着，将脸一向了一旁。 于是，苏格慢慢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去，无声地抽泣起来。 整个屋子安安静静的，只有壁炉中偶然响起的噼啪声，安慰着一个伤心的年轻人。 第五十三章 预支的报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咳咳，抱歉，欧德修凡特先生，我有些失态了。” 苏格整理好情绪后，发现四周的气氛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没事，我年纪很大了，见过很多事情，好的，坏的，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多，在我看来，这并不算什么。” “倒不如说，其实，我觉得很好，就像你刚刚这样，心中有所念想，对于一个真实的活着的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欧德修凡特笑着，像一个慈祥的祖辈，在开导着经历困惑的年轻人。 “还有，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你完全可以像卡莲一样，喊我欧德爷爷，我想，这也许比较符合我们的年龄对话。” “我可以考虑。” “没问题。” 不知不觉间，苏格对于欧德修凡特的戒备，逐渐放松了下来。 其实原本他对于欧德修凡特就没有过多的戒备，不仅是欧德修凡特在关键的时刻帮助过他几次，还有来自于对方身上的那种特殊的亲近感。 只是因为欧德修凡特做的事情，每一次都会让他惊讶，所以才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 忽然，苏格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问道： “对了，欧德……修凡特先生，我最近，我最近的消化问题，非常好，如果我想的没错，很可能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就可以将之前的东西完全消化。” “当然，这还要感谢您的馈赠，才能让我完成之前的补充。” 苏格把有关超凡者灵药的消化问题，说得非常隐晦，即使他知道双方都清楚彼此的身份，但是始终没有挑明。 所以，苏格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告知对方，他相信，欧德修凡特可以理解他在说什么。 “哦，是吗？”欧德修凡特眼睛一亮，“这是好事啊，说实话，你的消化能力真的令我感到惊讶，或许，这就是年轻人的身体吧，真是健康的消化系统。” 嗯，能把超凡者的灵药消化说的这么婉转，您也挺厉害的……苏格想了想，说道： “然后，就是在最近，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我获得了之后想要做的菜品的主材料，但是因为我没有相关的经验，所以没法分辨到底是怎样的材料。”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分辨一下？”欧德修凡特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想跟您说这件事，因为正是有了您之前的帮助，才能让我走到这一步，我想，这是必须当面做出的感谢。” 欧德修凡特接受了苏格的感谢，说道：“所以，你还打算接着做下去吗？去挑战新的菜品？” “是的，之前获得的材料，我已经拜托昂都先生帮忙检验了，如果其中带有某些毒素的话，我想，昂都先生也会帮我清理干净。” “昂都？”欧德修凡特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记起来了，是那个金头发的人。” “他曾经还怀疑过我的能力，所以在某个深夜，还来找我讨教了一番。” 我大概可以猜得到……苏格想着，说道：“对，就是那位昂都先生。” “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昂都，应该与你不是同一个方向的，你要走的路，也许，只有同一个方向的过来人，才能给你合适的建议。”欧德修凡特说道。 苏格听着欧德修凡特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你等一下。” 欧德修凡特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去到二层的位置，过了一段时间，才重新走下来。 “给，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欧德修凡特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放在苏格面前，重新坐下。 苏格看着面前的东西，一动不动。 实际上，他已经猜出了这张纸条上所写的是什么，而且对此有相当的自信，同样的事情，欧德修凡特也做过，甚至就在不久之前。 正是那次的馈赠，才让他晋升成为了现在的“祈星者”。 并不是说没有欧德修凡特的帮助他就无法成为“祈星者”，而是恰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欧德修凡特给予了他最合适的帮助。 苏格看向面前的纸条，犹豫着。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会接受。”欧德修凡特说，“毕竟，这种方式对于你来说，过于简单是吗？让你即使得到了，也没有那种心中踏实的感觉。”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 “你在工作的地方，会有这样的方式对吗？你做出了什么贡献，帮助了其他人，然后从别人那里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的。” “那在我这里，你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我并没有说这个是免费给你的，相对应，你也必须付出相应的劳动，这个东西，只是预支给你的报酬。” “什么劳动，修剪杂草吗？”苏格觉得，这简直有点太过简单了。 “我喜欢你的幽默，”欧德修凡特笑了起来，“年轻人就该这样嘛，不过我说的劳动，并不只是修剪杂草，你可以将它看成，‘考验’。” “考验？考验什么？”苏格问道。 “考验你有没有足够的资格，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你所走的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很少的人走过，即使在你工作的地方，我想，也不会获得其他人给你的有用的帮助……” “但是，可能是命运的指引，你要走的路，我已经走过了，你现在还处于刚刚出发的位置，但是我已经看过了后面的风景。” “正是因为这条路的特殊，所以，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走到后半程，而我做的，则是必须确保走到后半程的人，拥有资格。” “什么样的资格？”苏格追问道。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既然是考验，这就相当于答案，必须由你自己去经历，去体会，去感悟，才能得出属于你的答案。” 苏格听着欧德修凡特的话，感觉同样的话语，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去经历，去体会，去感悟…… 苏格看向面前的纸条，再看向欧德修凡特，沉声道： “如果这个考验的内容，违背了我的原则，我想，在那个时候，我可能会退出的。” “而您之前给我的所有东西，我也无法归还。” “即使是这样，也可以吗？” 欧德修凡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苏格露出疑惑的目光，愣了片刻，“这是不是就是考验的一部分？” “你很聪明。” 苏格叹了口气，伸手摸向桌上的纸条，收在口袋里。 “好了，其实你也不需要担心太多，只要像你平时那样就可以，说是考验，其实也只是一个过程，毕竟像律师和医生，想要达到一定的高度，都要进行学习和考试，而你所走的这条路，不就是同样的道理吗？”欧德修凡特说道。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苏格问道。 “回去休息，按照你原本的计划展开就可以，对了，还要记得，在有空的时候，过来帮我修剪一下杂草。” ?????? 从七号庄园走出来，看着满天的星辰，苏格感觉心中无比复杂。 欧德修凡特之前的话，已经可以验证了他的猜测，确实是一位超凡者无疑，但是欧德修凡特的行为，却依然让他感到不解。 为什么会主动给我配方呢？还有所谓的考验，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格想不通，打算回去之后，跟昂都交流一下。 他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昂都都是自己的最后一道保障。 后面的风景……资格…… 苏格在心中默念着欧德修凡特所说的话，忽然意识到，欧德修凡特很可能是一个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的强者。 而且从欧德修凡特的话中，他也可以隐约的听出，星辰的这条道路，与其他的路有所不同，是一条需要资格，才能走上后半程的路。 “超凡世界，还真是神秘啊。” 苏格感叹了一句。 接着，他从口袋中翻出欧德修凡特交给他的纸条，借着明亮的月光，认真看起来。 “星辰领域，位阶八，刺客。” “配方：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5毫升，紫纹蒺藜的尖刺5根，闪鳞蛇的漆黑獠牙一对，黑啤酒100毫升，闪光石的粉末10克或者星光石的粉末10克。” 刺客？ 苏格微微惊讶。 他之前的预测，以为位阶八会是什么有关隐形的能力，也有想过会跟星星有关，但是无论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位阶八的名字，会是刺客。 刺客，都有什么能力呢？ 还有就是……苏格看向配方后的那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感觉上面写的就是一串串数字，让他感到一阵肉疼。 “嗯，有了灵质，也有配方，剩下的灵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消化完全，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材料了，不知道在费伦这边，能不能从教会兑换。” “毕竟是天空教会的总教堂，材料的储备应该比约克好很多，希望吧……” 约摸着时间，苏格打算先回一趟协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报酬丰厚的委托可以接手，顺便看看阿金斯与希娜相处得怎么样。 想到阿金斯在希娜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苏格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但是，就在他来到互助者协会那扇简陋的门前，还没有打开门的时候，忽然，从一旁道路的阴影当中，走出一个人。 看到来人的样子之后，苏格露出惊讶的表情，问道：“老、不，亨利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关新的委托，”老亨利压低了声音，“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您跟我去一趟猎人酒吧，在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一个临时的交流会。” 第五十四章 预料外的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跟在老亨利身后，向东二区的猎人酒吧走着。 “那个，亨利先生……” “我知道您要问什么，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这次的交流会非常突然，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老亨利头也不回地道。 “猎人酒吧，我是说，在猎人酒吧进行的这个地下超凡者交流会，竟然会主动联系我们这些参与者吗？” 苏格用再普通不过的语气说着，但是话中却藏着一份充满敌意的寒冷。 如果按照他所猜测的那样，这个举办交流会的场所可以主动联系参与者，那么就说明，他们这些参与者的身份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暴露了。 虽然苏格隐瞒了互助者协会成员的身份，也并不怕这些举办者知道自己的真实信息，但是对方的这种做法，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仿佛是猜出苏格心中所想一样，老亨利转过身，真诚地弯腰下来，说道： “很抱歉，我尊敬的客人，其实，除了你之外，大部分的参与者，今天都在猎人酒吧，我们通过让他们彼此不会发觉的方式，通知了他们，但是唯独您，是我们没有办法联系到的。” “那又是为什么……” 老亨利脸上露出苦笑，“其实，从在约克的时候，从您与切茜娅小姐一起去黑墨鱼酒吧的时候，我就可以猜到了。” “而且就在前几天，这里的琴小姐也接受了您的委托，如果以她和协会中那位希娜小姐的关系，我想，您应该无须担心。” “但是无论怎样，还是请允许我表达歉意，因为这件事确实十分突然，我也没能事先征求您的同意，但是我向您保证，除了我之外，当然还有琴小姐，在猎人酒吧中，没有任何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苏格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我不能将危险带给我身边的人。”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老亨利说道。 解决了这个小小的疑问，苏格与老亨利继续往前走着，问道：“对了，您刚刚说，这次的交流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尽量将参与者召集而已，具体是什么事情，还需要您亲自在交流会上了解。” “那位琴小姐，也会参加吗？” “不会，”老亨利笃定地摇头，“她是猎人酒吧的管理者之一，而交流会，只不过是猎人酒吧的其中一个业务，她所做的，只是在没有足够人手的情况下，暂时提供帮助而已。” “就像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猎人酒吧门前，推开门，那股熟悉的味道混杂在热浪中扑面而来，即使苏格早有准备，仍旧被震惊地措手不及。 “这是我们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最自豪的景象。”老亨利笑着道。 走入喧闹的酒吧当中，苏格飞快地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琴的身影，想着对方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所以并没有在意。 跟随老亨利一路来到地下一层，穿好宽大的黑袍，带好用于掩饰身份的面具之后，苏格再次通过那个狭小阴暗的隧道，来到交流会的地方。 已经有七八个黑袍人到场，苏格十分自然的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站下，开始倾听。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站在中间主持的男人四下看了一圈，说道： “看起来，也不会再有人过来了，那就开始吧。” “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知道，今天的这次交流会，我们可是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过来的。”有人说道。 “当然，”主持的男人道，“就在前几天，费伦中发生了几件深夜的杀人事件，我们得到了情报，据说从现场的痕迹和线索分析来看，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什么意思？费伦中会有杀人事件？”有人不敢相信地问。 “当然，也许就是现在，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就有着什么人正在被人用刀切开喉咙。” 主持人伸出手，制止了这些人的随意谈话，严肃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场连环杀人事件。” 连环杀人事件…… 苏格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开始扭曲，从平静变成极度的惊讶。 连环杀人事件……葛比翁…… 在苏格的记忆中，只有葛比翁那个疯子会做出连环杀人的事情，恐怕原因也只是因为一时的心血来潮。 原本苏格还在担心，担心对方不会来费伦，又或者来了，可在这么大的费伦之中，自己无法找到对方的行踪。 听到这个消息后，在苏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微微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今天来对了。 在这种激动的情绪下，苏格逼着自己保持沉默，他知道，即使机会就出现在眼前，自己也必须隐藏身份。 尤其是在这种地方，稍不留神的细节，就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来历。 之前老亨利的事情是没有办法，可是苏格也不想再有人知道他来自互助者协会，因为那样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在他思考的同时，其他人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了。 “费伦之中，竟然还有人敢做着这样的事？拜托谁来掐醒我，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当然会，你们难道都不看报纸吗？就在今天的费伦日报上，就有着莫格里恩大使遇刺的消息。” “莫格里恩大使的遇刺？怎么我看到的是，那个大使在漆黑无人的深夜，跑到里佛斯河游野泳，然后自己溺死的消息呢？” “那只是最开始的传言，但是后来已经证实了，是真知会那些家伙做的。” “这样说来，真知会的那些家伙，还真是有胆量啊，难道，这些连环的杀人事件，也是真知会的家伙搞的鬼？” 交流还在进行，但苏格的思绪，却从交流中脱离了出来。 苏格从希娜那里得知了莫格里恩大使被害的事情，那很可能是真知会做出的事，虽然他不知道真知会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恩瑰泽确实已经被证实了死亡。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他找到了格拉奇的线索，而现在，除了格拉奇，连葛比翁的行踪也被调查了出来。 原本毫无进展的调查，在一夜之间，就有着柳暗花明的反转，这让苏格无比激动。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情，然后迅速看向参与交流会的几个人。 “呼。”苏格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因为他发现，在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没有之前那个瘦高的黑袍人。 那个瘦高的黑袍人，曾送给过他一个带有衰败气息的超凡武器，而且从对方当时的话语看来，有极大的可能，就是来自于真知会的人。 幸好那个人今天没有来，不然发现我们在背后偷偷说坏话，额，应该也不会在意吧，对，确实不会在意，那人应该会直接散播疾病，把这里的人全都污染致死……苏格在心里嘀咕着。 主持人放任自由的讨论进行了一会儿，再次维持了交流会的秩序，说道： “虽然有很多种可能，但是我要说的是，在那几个杀人现场，都有着同一个领域的灵性残留。” “是什么领域？”有人接着问。 “恶魔。” 主持人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说道：“在几个凶案现场，都发现了恶魔的灵性残留和活动痕迹。” “恶魔？喂喂喂，没有搞错吧，那些该死的山羊角还留在北大陆？它们不是早该去到别的地方了吗？” “只是恶魔的灵性残留，并没有说，是纯粹恶魔。”主持人说道，“很有可能，是恶魔领域的某个超凡者，或者是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但肯定，一定是恶魔领域，这毋庸置疑。” “恶魔？哈哈哈，在这里的诸位，有没有人对恶魔领域比较理解呢？或许可以说出来，与大家分享一下。” 苏格沉默着。 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苏格自问，他自己对于恶魔领域的研究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恶魔本身的理解，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他。 不过在这样一个人人必须提防彼此的地下交流会，他可不愿意多说什么。 “所以说，这次交流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告诉我们这件事情？”角落里的一个矮小黑袍人说道。 主持人转过去，点点头，“是的，这次叫大家过来，是要发布一个这样的委托，麻烦大家帮助调查此事。” “我拒绝。”矮小黑袍人说道，“哪怕你给我新鲜的树人根茎作为报酬，我都不会接受，那可是恶魔领域的，相比起来，我觉得还是我的性命更重要一点。” “不，是最重要的。” 矮小黑袍人说完，其余几个正在交流的人，也各自沉默下去。 主持人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并没有反驳，说道：“当然可以，那是你的权力和自由，我只是发布委托而已。” “有关连续杀人案件的调查，任何线索，任何细节，都可以告诉我，等到事情完美解决之后，可以根据相应的贡献，给予报酬。” 说着主持人仿佛像是挑衅一样，转头去看向矮小黑袍人，“或许就是新鲜的树人根茎。” 矮小黑袍人没有多说，只是不屑地“切”了一声。 就在主持人即将宣布交流会结束的时候，苏格突然举起手，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所说的的报酬，大概有多少？” 第五十五章 萨尔高纳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苏格从角落里传出的声音，主持人回过头，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是之前那个发布委托的家伙。” “你还活着？从费伦的某个上位者手中，活了下来？还是说，只是因为时间的短暂，对方并没有对你出手？” 主持人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令所有的参与者都不禁转过头，看向苏格的方向。 苏格其实不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这么尴尬的环境中。 他思考了片刻，决定用一个模糊的回答去敷衍对方，说道： “实际上，对方确实做出了威胁，但是我的运气很好，我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并可以从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的安全，我想，以后都不需要为这件事而烦恼了。” “当然，之前的那个委托也取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认识大家。” 苏格虽然给出了答案，但是没有透露出任何的具体细节，这是昂都教给他的手段之一。 用有限的条件回答，并给对方留出充足的想象空间，这样，对方会在脑海中编造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而不需要苏格多做任何事情。 而且苏格相信，只要他不说，就没有人会将他与恩瑰泽联系到一起。 果然，主持人听到苏格的回答之后，开始了长长的沉默，与此同时，其他的那些黑袍人的目光，也从苏格身上移开。 苏格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在一个不敢暴露身份的超凡者的地下交流会上，竟然有一个能正面硬刚费伦上位者的存在，这无疑会给其他人带来压力。 但是同时，也会给同样身为“野生”的超凡者，以绝大的信心。 毕竟这是少有的，以野生超凡者抵抗住来自费伦上位者的事例。 苏格留了一段时间给其他人消化这个信息，接着问道： “所以说，你所说的报酬，大概能有多少？” 苏格可以想象，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他人的心里到底会有多大的震撼，但是为了保持自己不被注意，苏格只能采取一贯的行为方式。 “有恶魔灵性的残留，就足够说明杀手的凶悍程度，根据我的推断，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可以提供相应的线索，就可以获得50磅左右的酬劳，当然，如果能提供重要线索，甚至是抓住杀手，那么，所获得的酬劳应该不低于2000磅。” 2000磅……苏格在心中默念着，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道：“明白了，如果有相关的信息，我会留意的。” “不过，假设我有了相关的信息，又该去哪里找你呢，而所谓的报酬，又该怎样支付？” “你可以来这里找我，公正的萨尔高纳斯，我想，在附近活动的人都听过我的名字，”主持人说道，“至于后续的报酬，只能等事件结束后再进行支付，你可以完全相信我，就像我的名字一样。” 苏格微微点头，重新沉默起来。 他没有想到，主持人竟然会自报名号，但是从其他人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惊讶。 这样的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就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主持人的姓名，只有他这个刚来费伦不久的新人不知道，仅此而已。 敢于自报名号，不是有着超凡的实力就是有足够强大的背后势力，这个萨尔高纳斯，是哪一种呢？ 苏格下意识地猜测着。 交流会很快结束了，因为这次临时的交流会，目的本来就只有一个，就是向这些“野生”超凡者发布委托，以求提供连环杀手的情报。 穿着黑袍的人一个个陆续离开，为了避免参与者的身份被认出来，还是采用了之前的方法，每隔五分钟离开一人，而这一次，苏格又是最后一个。 就当他在心中默数300下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只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苏格转头看过去，发现是这个地下交流会的主持人，萨尔高纳斯。 “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新人对吗？”萨尔高纳斯问道，“在这个地方，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得罪了费伦上位者之后，还顺利活下来的。” “我想，因为我足够幸运。”苏格说道。 “按照我的想法，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就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编造的，为的就是在这个新的地方立足，用一种令人惊讶的方式开场后，让其他的参与者产生畏惧。” “我承认，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这应该也只是我的推测。” “从我对你的观察来看，你不是那种张扬的人，而且之前你发布委托时候的那种情绪，也应该是真实的，所以，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 萨尔高纳斯沉声道：“你确实是得罪了一个费伦的上位者，但是也通过某种方式，从对方的威胁中存活了下来。” 苏格看着萨尔高纳斯的面具，始终保持着沉默。 果然，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之中，还是萨尔高纳斯先退一步，说道：“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萨尔高纳斯，不知道你是来自于哪里的？” 苏格无声地盯着萨尔高纳斯看了片刻，没有理会，矮身钻入昏暗的隧道，独自离开。 脱下长袍，摘掉面具，苏格跟随老亨利来到一层，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分析刚刚发生的事情。 老亨利则端上一杯泡沫浓密的麦芽啤酒，留下“免费”两个字，就转身离去了，似乎是在为今晚的冒犯而道歉。 苏格心中苦笑不已，说实话，他对所有的酒精饮料都不敢兴趣，但看到老亨利的样子，只能微笑着接受。 入夜，客人们逐渐离去，这里似乎没有黑墨鱼酒吧那种可以留宿的习惯，即便是喝得酩酊大醉，人们也都互相搀扶这离去。 渐渐的，只有苏格一人，坐在桌前，小口喝着一杯麦芽啤酒，双眉紧锁。 那个萨尔高纳斯，最后所说的，确实是秩序教会外围成员，可是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苏格早已知道这家酒吧的背后，是有教会在撑腰，但是会这样轻易地告诉参与者吗？ 一阵分析之后，苏格发现，真实的情况确实可能像自己所猜的那样，萨尔高纳斯因为得知了自己事情，而产生了警惕之心，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威吓。 毕竟一个“野生”的超凡者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公然去挑衅一个教会的成员，哪怕是外围。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有点好笑，一个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竟然会害怕一个“野生”的超凡者，然后不惜用这种方式进行威吓。 同时，苏格也对自己在地下交流会的行为表示认可，尤其是最后与萨尔高纳斯对峙的时候。 苏格可以想象，那个时候萨尔高纳斯的心里，应该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所以，秩序教会用这样的方式，官方走警察一路，私底下同时委托这些‘野生’超凡者，从最大程度上开始进行调查？” 苏格不得不承认，这种用有魄力的做事方式，确实让他对秩序教会的印象产生了转变。 “不愧是掌管格里芬整个警察和军备系统的教会啊，做事确实一丝不苟。” 苏格想着，觉得必须要找一个时机，跟昂都汇报这件事。 之前他虽然是被恩瑰泽的事情耽误，但也确实一直找不到葛比翁的行踪，他一度认为葛比翁没有来到费伦，并因此感到郁闷。 而今天，就在刚刚，他得知了连环杀手的存在，那么将葛比翁的信息上报给教会，然后发出通缉，或许会比较有利于之后的调查。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会暴露的问题，苏格认为，这个有利的线索不能从萨尔高纳斯这边走，而熟悉整个事情前因后果的昂都，则是最好的选择。 坚定了这个想法后，苏格忽然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端起面前的麦芽啤酒，一饮而尽，接着走到吧台前，对老亨利说道： “麻烦续杯。” 连喝了三大杯，苏格仍然意犹未尽，于是跟老亨利要了一大杯萨里厄葡萄酒，回到桌旁慢慢饮用。 这种以曾经的巨人王命名的葡萄酒，有着区别于其他葡萄酒的口感，入口辛辣，苏格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品尝火焰。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种葡萄酒，却能做出仿佛蒸馏酒类的效果。 不知不觉，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头脑发昏，四肢麻木，一种仿佛飘在云端的感觉蔓延到四肢，苏格睁着迷蒙的醉眼，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纯白的肌肤，黑亮的眼睛，琴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苏格的身边，手中端着一杯琥珀香槟，静静地喝着，仿佛一张绝美的油画。 苏格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喝着自己手中那杯殷红如血的酒水，感受火焰灼烧喉咙的畅快。 渐渐的，一阵低微的抽泣声响起。 “我有点想念塞林先生，嗯，只有一点点……” “我也想念紫丁香街道尽头的那栋小房子，在我每一个晚归的夜晚，都有一张严肃的脸迎接我回去……” “他跟我说，存在他那里的钱，没有利息，哈哈，50磅，能有多少利息呢……” 苏格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就在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深夜，琴坐在桌前，听着身边的大男孩说着心中的遗憾和悔恨。 他笑着，脸上却流着泪水。 第五十六章 寒冰融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周日，早上七点。 苏格简单洗漱之后，来到餐桌前，看向面无表情的琴，心情十分复杂。 就在几十分钟前，他从宿醉中清醒过来，顶着刀绞般的头痛睁开眼，却发现琴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清早起床就能看到美人，当然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可是苏格看着琴那张平静的脸，昨晚发生的种种忽然涌上心头，顿时感觉无比尴尬。 说实话，他已经记不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喝多了之后，就开始回想起塞林的事情，之后可能唠叨了一阵，再后面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苏格看向琴，而琴则伸出手，把一个刚刚烤好的全麦面包推到苏格面前。 “那个……”苏格纠结着，“早上好啊，琴小姐。” 琴手中的动作一停，并没有抬头看，过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继续开始小口地咬着面包。 糟糕，真是个糟糕的搭讪……苏格在心中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耻，但是对于琴，他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 即便是希娜，他也可以像对待妹妹一样地哄着，可是对于仿佛一座冰雕一样的琴，他感觉无论自己用什么办法，都像一拳打在墙壁上一样，激不起任何波澜。 “那个，”苏格还是决定挣扎一下，说道，“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琴一愣，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苏格，眨了眨，似乎不明白苏格的意思。 “哦，哈哈，哈哈哈，真是美味的早餐。”苏格大口咬着面包，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琴的身上，照亮了琴光洁的肩膀，也照亮了琴根根分明的银色长发。 苏格看过去，在晨曦之中，他能看清琴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长长的仿佛刷子一样的睫毛，绸缎一样的银色长发，牛奶般丝滑的肌肤，还有正望着他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一瞬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琴的身上散发出来，苏格看向琴，感觉对方身上的光芒，简直无法直视，那是一种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走近亵渎的美丽。 苏格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冒犯，于是连忙低下头，专心对付对着面前的麦片粥。 “你晚上不回家，没有关系吗？”琴低着头，突然说道。 “没、没关系的，”苏格笑起来，“我是自己一个人，目前借住在费伦皇家医学院的钟楼，考虑到那里并不是很方便，就不邀请你过去了。” 琴点点头，再次咬起面包。 苏格不知道琴的意思，只能跟着吃起来。 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起吃着早饭，平淡，却带着点点的温馨。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格对于这样的场景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尴尬，反而觉得非常享受。 苏格隐隐觉得，自从昨晚自己喝醉之后，他与琴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融洽起来了。 琴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反而像是接纳了他一样，让苏格感觉非常奇怪。 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难不成，是我在喝醉了之后，冒犯她了？苏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抬眼偷偷看向琴，却发现琴正在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在想什么？”琴平静地问道。 那种感觉太过自然，在苏格看来，仿佛在问今天早上吃什么。 “我吃的面包。”苏格回答道。 “嗯？” “额，那个，我是说，”苏格紧张起来，“那个，我在想，有关昨天晚上的交流会，你知道吗？最近在费伦，发生了连环的杀人案件。” “知道，萨尔高纳斯对我说过，但是我没有兴趣。” 好吧，其实我也没有兴趣，现在的我，只对钱感兴趣……苏格突然懊恼起来，想到钱，他就不禁想到，自己在琴那边，还有着1500磅的欠款。 面前的这个人，不但是一个罕见的美女和超凡强者，还是他现在最大的债主。 “那个，因为昨天实在太过匆忙，我没有带钱，我现在已经筹措了600磅，本想找合适的机会还给你的。” “那就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好、好的。” 苏格看着认真吃饭的琴，思考了片刻，开口问道：“对了，有关那个莫格里恩的大使的死亡，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琴摇摇头。 “那有关在费伦的真知会的事情呢？” “不关心，”琴回道，“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 苏格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感觉自己在琴面前，也没有太过需要顾忌的地方，说道： “是的，我在调查的两个人，一个很可能是真知会的成员，另一个，则是疯狂的连环杀手。” 说着，苏格将格拉奇与葛比翁的情报，说给了琴听。 琴点点头，“如果我掌握了相关的线索，会找你的，就在中央区行政区的互助者协会是吗？” “是的，如果我不在那里，嗯，还是在那里吧。”苏格本想说去医学院的钟楼，不过想了想，那个幽静的地方，感觉不太适合接头。 “没问题，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来找我。” “这句话，永远有效。” “永远？”苏格好奇道。 “是的，永远。”琴说完，慢慢低下了头。 苏格并没有在意琴的情况，迅速地把剩余的食物装进肚子里，与琴道别之后，向着互助者协会的地方赶去。 然而就在苏格走后，琴放下餐具，来到窗前，默默注视着那个远去的黑色身影。 目光温柔，她那双漆黑无比的眼中，忽然出现一丝光芒，仿佛万年冰封的寒冰，开始融化。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四号。 金甲虫律师事务所。 虽然今天是公共休息日，但是潘德利还是来到了事务所，对着一整桌子的文件，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有两个非常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良好的睡眠一样，整个人神情恍惚地走进来，看向潘德利的桌子，低声道： “你在考虑中午吃什么吗？所以才收集了这么多的菜单？” 潘德利叹了口气，说道：“米歇尔，我的朋友，个人建议，你最好现在回家去，睡一个好觉。” “如果能做到的话，你以为我不想吗？”米歇尔露出无奈的笑容，“可是没有办法，每当我入睡，就一定会做梦，而每一次的做梦，都会让我梦到同一件恐怖的事情，为此，我只能选择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你已经结婚了，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妻子考虑一下吗？” “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担心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住在贤者俱乐部那边，毕竟也交了昂贵的年费，身为律师的我们，不能做亏损的买卖，不是吗？” “她就不担心你吗？”潘德利问道。 “她最近都与克里普特伯爵的妻子在一起，应该没有时间担心我。”米歇尔说着，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呵欠，“而且没有她在我身边给我压力，至少能让我感觉好一点。” “卡里特医生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说，从我的身体情况来看，完全没有问题，甚至还非常健康，只是缺少睡眠，但是，这正是我所困扰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还建议我，说有空的时候，可以去随便哪一个教堂做一次祈祷，顺便捐赠给教堂一些钱，他相信，如果可以的话，某位神灵会庇佑我的。” 说着，米歇尔笑起来，“很难想象是吗？作为一个相信科学的卡里特医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除了医学，还会有其他的办法来治疗我的失眠吗？” “或许，还真有。”潘德利若有所思地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或许，还真的有医学之外的方法，可以治疗你的失眠。”潘德利走过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曾经的辉煌历史？拜托，我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以我的记忆力，甚至可以全文背诵。” “不是这个，”潘德利严肃道，“之前我在约克的时候，遇到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有个名叫互助者协会的地方，就擅长处理这种非正常的、神秘领域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去教堂，去问问他们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互助者协会？”米歇尔思考了片刻，来到窗边，“你是说那栋看上去随时都会倒塌的屋子？我并不觉得，在那里面会有什么人能够帮上我。” 米歇尔那张充满困倦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拒绝”。 “额，我们也可以去另一个地方，贤者俱乐部，在那里，或许我们能碰碰运气。” “贤者俱乐部？最近我每一天都睡在那里，可是从来没听过那里有什么人可以治疗失眠。” “当然，因为这是我昨天才发现的，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叫苏格的人吗？就在昨天的阅读沙龙上面，我又碰到了他。” 第五十七章 命运的传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三号。 互助者协会。 “……所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解释道。 “嗯，连环杀人事件，当时在约克可是让我们相当头痛的，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对方的情报，一切都会好很多。” “您也觉得这件事跟葛比翁有关系，是吗？”苏格追问道。 “说实话，不太敢确定，毕竟费伦太大了，什么样子的人都有，而且这一次的情报中，不是还有恶魔领域的因素存在吗？那个葛比翁，我们已经知道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了。” “说的也是，这也是我纠结的一个问题，如果说之前，葛比翁手中还有那柄长剑的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话，也有可能留下恶魔领域的痕迹，可是现在……” 苏格有些犹豫，从约克的那场大战之后，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就被教会带走并且进行封印了。 如果说最近的连环杀人事件与葛比翁有关系，那应该是通过了新的途径，获得有关恶魔领域的力量。 真是棘手啊。 “所以，能拜托您把这件事情上报给教会吗？我想，如果有类似于通缉单之类的东西，应该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制约对方的行动。” “当然，事实上，在昨天晚上收到这个情报的时候，我就有过类似的推测，本想今天找你来讨论一下，结果没有想到，你的行动力竟然比我预料地更快。” 苏格挠挠头，想起今天早上琴的样子，问道： “对了，昂都先生，有关猎人酒吧里面的一位女士，名字叫琴，您有印象吗？” “没有在意过，怎么了，这个琴，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罢了，因为她之前帮助过我，而我还欠着她1500磅的欠款，所以……” “那你只能祈祷空之女神的庇佑了，”昂都摊摊手，“这种事情，我帮不上忙。” 昂都说完，看向沉默的苏格，问道：“最近有什么计划吗？” “有的，短期的，要准备接受几份委托，赚点钱，把欠款还上。包括之前调查女仆安妮的那个，因为上次只得到了一点线索，所以我想今天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更长远一点的，就是解决葛比翁和格拉奇的事情，与此同时，还要尽快提升自己的能力。” 苏格思考了片刻，将在欧德修凡特那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昂都。 “说实话，这件事我其实早有预料了。”昂都露出自信的微笑。 “您预料到了？”苏格不可思议地看着昂都。 “对，可能是因为星领域超凡者数量太少的原因，这个欧德修凡特在见到了你之后，应该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如果你合适，就开始培养你，如果不合适，就完全放手。”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不过，我觉得，这个推测的可能性相当高。” “为什么？”苏格问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啊？是有什么用意吗？按照常理，‘野生’的超凡者，不都该努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吗？可他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危险，过来接触我呢？” 昂都看着苏格，沉思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星领域的独特性。” “你知道命运领域的事情吧？”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昂都又突然提起命运领域，只能点点头。 “正常的超凡者，在教会中，当然是按照个人意愿和职位高低来决定是否继续走下去，‘野生’的超凡者，则只能拼运气。” “而在所有的领域当中，有一个非常特别的领域，是以一种‘老师带领学生’的方式，进行着超凡的传承，这个领域，就是命运。” “老师带领学生？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昂都抱起双臂，“命运领域的超凡者，基本都会有老师，而在自己达到了某种高度以后，也会去找自己的学生，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着传承，似乎有什么深意。” 苏格眼珠一转，“那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当然也是啦，不止是她，整个命运教会的人，都是这样，一代代传承，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甚至会比亲人更加深刻，这也是他们独有的方式。” “那也就是说，这个欧德修凡特先生，对我也是这种？” “只能说，很有可能，因为我们见过的星辰领域超凡者，实在是太少了，没有相当数量的参考，我们也没有办法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过，”昂都说，“这位欧德修凡特先生，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毕竟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有教会在背后撑腰，相信他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从目前看来，对方只表现出来善意，不是吗？” “是这样的，”苏格拿出那张纸条，“他甚至还给了我这个，如果按照以前的办法，积累贡献从教会换取，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说着，苏格和昂都同时沉默下来。 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苏格抬起头，在协会中左右看看，问道：“今天阿金斯和米斯都没有过来吗？” “没有，其实，我也刚刚想说这个问题呢，”昂都笑起来，“少了这两个人，感觉协会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米斯应该在上课，不过阿金斯，这家伙又在搞什么？” 昂都道：“之前他来过一次，说这几天有重要的事情，应该都不会过来，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记得留给他。” “重要的事情？”苏格好奇道，“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只会去成熟女性多的地方，过过眼瘾罢了。” “他要晋升了。”昂都说道，“他过来就是让我跟你转达这件事，这几天，他应该会为晋升做准备，所以无法过来。” 昂都的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落在苏格心头，苏格只觉得一阵阵的恍惚。 阿金斯要晋升了……阿金斯要晋升了…… “阿金斯要晋升了？怎么会，就他那个样子，还能晋升吗？” 苏格说完，就想起了阿金斯使用能力的样子，一个非常具有欺骗性的“笔记”能力，被阿金斯用得稀烂，就是这样，阿金斯还是将灵药消化完全，然后晋升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样子，是的。我知道他把能力用得很抽象，但是，很有可能，是教会给他安排的那些任务，帮助他在不知不觉中消化了灵药。” “你要知道，理论上的东西，是他们知识教会最擅长的，与此相对的实践，应该也有足够的经验。” 说着，昂都把一张纸条递给苏格，说道，“还有，他托我把这个也给你，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帮他留意一下。” 苏格带着十足的好奇心接过来，打开后简单地看了一眼，只感觉一口郁气涌上心头。 “知识领域，位阶八，手工匠。” “配方：陨铁一块，幻水晶的粉末10克，接近冰点的水100毫升，天然的松果碳一颗，有火精灵出没的地方的土壤20克。” 苏格看完，看着昂都，“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哈哈，应该是让你帮忙留心材料吧，他可真是信任你啊，连配方都给你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昂都，苏格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两眼冒火但又无计可施。 他简单的想了下，就可以在脑海里幻想出来阿金斯的表情，一时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头顶，恨不得狠狠给阿金斯一拳。 这家伙，倒是真会省事啊。 昂都笑了足有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到苏格身边，说道： “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找我，欧德修凡特那边，也可以继续保持关系。” “我知道你灵药的消化进度不错，但是不要因为阿金斯的事情感到焦虑，把基础打得结实一点，才更有利于你以后的发展。” “还有，在调查连环杀手的时候，要注意安全，除此之外，傍晚的时候，最好可以回协会看看，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一位新成员将会加入吗？如果时间没错的话，今天傍晚，她应该就会过来了。” “新成员？”苏格回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件事情，“需要我做什么吗？” “帮我带一点食材回来，”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希娜突然说道，“当然，如果能有巴瓦蛋糕店的新鲜奶油蛋糕，就更好了。” ?????? 从互助者协会出来，苏格直接来到了西三区的边缘，来到了贤者俱乐部门口。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看守的门卫即使认出了他，也没有放行让他通过。 苏格无奈之下，只能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藏起来，一边监视着从贤者俱乐部出入的人，希望可以发现那位名叫安妮的人。 结果这么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傍晚，在这期间，总共有十八辆马车出入，却没有出现安妮的身影，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 等到苏格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个守株待兔的方法，过于蠢笨，于是只能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回去协会。 “对了，还要去给希娜买蛋糕，唉，这一天天的，只剩往外花钱了。” 苏格摸着口袋中为数不多的钞票，再一次感受到了没钱的窘迫。 第五十八章 库特的上门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带着新鲜的奶油蛋糕，苏格回到协会，开始准备欢迎新成员的晚餐，可是知道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任何人过来。 “会不会是迷路了？”苏格坐在桌前，问向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蛋糕的希娜。 “或许……” “毕竟费伦这么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搞懂这里的地址，”苏格说，“不然我们先开动吧，反正对方应该也不知道我们准备了晚饭，欢迎仪式等之后补上就好。” 说着，也不顾希娜的反对，苏格伸手去切了一块蛋糕，放在希娜面前。 虽然说这块鲜奶蛋糕花了他足足3比恩，但是看到希娜满足的样子，苏格并没有感到丝毫心疼。 就在这时，协会的门被敲响了。 苏格去开门，看到一位教师模样的男人，正站在门前四处观望，看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苏格道。 “这里是互助者协会吗？”教师模样的男人问道。 “是的。”苏格侧身，请男人进来，“您是？” “是这样的，我是费伦皇家医学院的教师，名叫库特，我这次来，是有委托，我听说，这个地方，可以接受委托，是吗？” 苏格点点头，转过去刚准备说什么，却发现希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饭桌旁离开，坐在了接待咨询处柜台的后面。 好快的速度……苏格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带着库特来到希娜面前，“请详细描述一下您所要委托的内容。” “好的，”库特一副学究的样子，搓了搓手，说道，“是这样的，在学院里，哦，也就是费伦皇家医学院，也就是西二区的那个地方，塔玛利亚公园的北侧……” 苏格听着库特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却只是描述了医学院的地址，就感觉有点好笑，可是考虑到礼貌问题，只能憋在心里，继续听着。 “然后，就是在这几天，在学生宿舍那边据说有闹鬼的事情发生，已经有不止一个同学像我反映过了，我们也找来了警察，但是并没有查到任何结果。” “确定不是学生的恶作剧吗？”希娜面无表情地道。 “当然，我们医学院的学生，那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虽然有时候可能会调皮一点，但是这件事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差错。”库特教授信誓旦旦地说。 “您确定是闹鬼，而不是别的什么吗？”苏格问道，“就在前几天，我还听说过那里的女生宿舍出了问题，确定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我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件事，女生宿舍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一次，是另外一件事。” 库特斟酌了一番，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医学院，所以难免要接触人，甚至是死人，按照常理来说，学生们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如果是一些程度较轻的现象，大家不会过多注意。” “不过这一次，按照几个学生的说法，是在下课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幽灵的影子，甚至还有几个学生昏倒在路中央，醒来之后全身无力，所以我想，或许真是碰到了什么也不一定。” 苏格一边认真做着笔记，一边问道：“嗯，有幽灵的影子，被袭击的学生，除此之外呢？” “还有在旧校舍，和原本放置尸体的地方，据说偶尔会传来阴森恐怖的响动声。” 苏格合上笔记，向希娜的地方看了一眼。 希娜抬起头看向库特，问道：“所以，委托的内容，就是调查费伦皇家医学院的灵异事件？这样可以吗？” “可以，拜托你们了。” 说着，库特打开随身的皮包，“我听说，这种委托是要有预付金的，是吗？大概需要多少？” 说话的时间，希娜已经整理了一个合同的模板，放在库特面前，低声道：“考虑到有超凡因素存在的关系，委托的全部费用为100磅，预付金百分之二十，也就是20磅。” 库特点点头，几乎没有犹豫，就从皮包中数出几张墨绿的钞票，放在希娜面前。 “可以的话，请你们尽快开始调查，毕竟我们是医学院，这件事如果在学生之间引起恐慌，恐怕会带来不必要的影响。” “当然。” 苏格看着库特操心操肺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不过转眼想想，也只有库特这样的性格，才适合做一个优秀的老师。 详细地看过合同之后，库特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然后拿出自己的私人名章，按在委托人的地方。 “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们了，”库特将其中的一份合同收好，“我就在医学院，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更加详细的情报，可以去找我，抱歉，我必须回去了，一会儿还有我的晚课。” 说着，库特收拾好东西，匆匆离去。 苏格站在一旁，看着希娜动作迅速地将合同收好，然后迅速地回到餐桌旁，拿起刀叉开始对付面前的鲜奶蛋糕。 “你的角色转换，也未免有点太快了吧？”苏格惊讶道。 “工作和美食，每一样我都会用心对待。” “那还真是厉害。”苏格往嘴里送了一小块儿奶油蛋糕，感受甜腻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的口感，不禁弯起来嘴角。 “对了，刚刚的这个委托，报酬竟然有100磅，没有搞错吗？” 苏格想起当时他和塞林几人一起处理里斯本夫妇事件的时候，那次的情况与这次有一些相似，但是委托的金额，却只有25磅。 从约克到费伦，同样的委托，报酬竟然涨了四倍，这确实出乎苏格的预料。 “当然没有，只要有超凡因素的存在，哪怕是疑似，委托的报酬都不会少于这个数字，这是底线。” 苏格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生活在费伦的压力，“那什么时候开始调查？具体的人员调配呢？” 希娜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紧紧地盯着苏格。 一丝不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苏格嘴角抽搐着，“不会吧？还是我一个人？” “你不是最近正好缺钱吗？” “那也不能每次只用我一个人啊，至少也要找个人跟我一起吧。” “你可以去找阿金斯，或者米斯顿葛，他们两个可以帮到你，而且，从你们最近的关系来看，他们也不会要求你平分报酬。” 苏格点点头，发现希娜说的有点道理。 不过转念一想，米斯顿葛在忙着学习，而且还刚刚晋升，还需要多加稳固灵性。 至于阿金斯，苏格想起来，就觉得一阵火大。 “对了，我们不是有个新的成员要加入吗？我可以找他一起吗？” “当然可以。” 希娜说，“不过，你要先找到他才行。” ?????? 晚饭之后，苏格回到费伦皇家医学院。 本来是打算着直接休息的，毕竟昨天在猎人酒吧的时候，他只是趴在桌子上过了一夜。 想起医学院钟楼里面的那个小屋子，苏格突然觉得十分想念，恨不得离开扑上去，睡他个昏天黑地。 但是稍作思考之后，苏格发现，刚刚接到的这个有关医学院中灵异事件的委托，对他来说非常方便，事件发生的地方，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加上最近手头比较紧，苏格觉得，还是先去调查一番，顺利的话，说不定就可以直接完成委托，这样明天就可以去找库特结算剩余的报酬了。 带着这样的目的，苏格按照库特留下的情报，去医学院中的几个地方做了调查，并且询问了几个医学生，发现在学生之间，确实流传着这样的一件事。 深夜，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经常会有阴森的冷风吹过，即便是见过了人体和死亡的医学生，在这股冷风的吹拂下，也忍不住寒毛炸立。 事情到了这里，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因为在一圈的调查之后，苏格发现，几个有相同遭遇的学生，都是在同一个地点附近经历了类似的体验，而那个地方，就是旧校舍中已经被废弃了的大体储藏间。 如果只是普通的微风吹拂或者是学生心里产生的幻觉，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而所有线索指向统一，也说明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难不成，还真的有超凡因素的存在？总不可能是已经死去的人所留下的怨念吧？” 如果问苏格害不害怕鬼，答案当然否定的，因为在他的认知里，鬼魂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存在，就是超凡。 苏格知道，如果是在超凡的影响下，那么还真的可能存在某些东西，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在影响着医学院中的学生。 “到底是什么呢？” 苏格来到一栋废弃的教学楼前，也不知怎么，忽然，一阵清幽的冷风吹过，那种感觉，仿佛就像是一只白骨森然的手掌，在轻抚着他的脊梁骨。 苏格猛地打了个哆嗦，背后开始渗出冷汗。 他抬起头，看向月色下寂静到令人心慌的大楼，看向那些黑黢黢的窗口，感觉里面随时可能飘出几个燃着幽绿色磷火的骷髅头。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想念昂都，准确地说，是想念昂都的天空领域超凡能力。 那种纯净的神圣净化之力，是所有死亡领域的克星。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也是工作啊，为了报酬。” 苏格幻想着受到报酬的情形，迈出脚步，向大楼的深处走去。 第五十九章 神秘的同行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幽暗的走廊中一片死寂。 苏格轻轻推开门，原本封闭的环境被打破，空气开始流通，一阵几乎肉眼可见的灰色烟雾拂过苏格的身体，向外面飘去。 苏格等待了片刻，直到大楼中的灰色烟雾逐渐消散，才迈动脚步向里面走去。 靠着灵性的感应，苏格可以确定，刚刚飘散而去的灰色烟雾只是某种陈年的物质，并不是带有超凡因素的东西，一颗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了些。 两边都是紧闭的门窗，从堆积的灰尘来看，确实已经被弃用了很长的时间，苏格根据地上甚至是墙壁上残留的痕迹，也可以断定，这里没有活体出入。 除非是那种可以飘浮的存在。 随着探索的深入，苏格渐渐皱起眉头。 “盗窃者”的视觉在这个地方几乎派不上任何用场，只有拥有能够在绝对的漆黑中视物的黑暗视觉，才可以在这种地方活动。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于心里的压力远远大于环境产生的威胁，苏格感觉自己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发挥着作用，但是从四周的空气中，却只能感受到一股寂静而巨大的压力。 那些看不透的黑暗之中，似乎有着某些奇怪的存在，在苏格转身离去的时候，会短暂地现身，当苏格转回来的时候，又会再度隐去。 即使是这样严苛的环境，苏格也不敢使用任何的照明手段，在这种地方，一点点不符合环境的外界刺激，或许都会引起他不想看到的后果。 有可能，这一切都是苏格给自己的压力，但是苏格不愿意去赌。 每一寸的皮肤，都仿佛被针扎一样，苏格在几乎失去视觉的情况下，用脚探索着，来到地底一层，原本的大体储藏室。 说是地底一层，其实只是大半个房间位于地下，在房间上方的位置，还有一排用于通风的矮窗。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搞的鬼，其中的一扇矮窗被打碎，清澈的月光从破碎的地方照进来，给这个地下空间带来了一丝光亮。 悬在苏格心头的压力减轻了一点，但他仍然不敢用力呼吸，只能以极其微小的动作喘气，然后眯着眼睛，看向月光照射的地方。 在月光经过的道路上，无数的灰尘舞动。 没有事？ 苏格心中出现一个疑问。 虽然说这一路而来的过程非常紧张，但是却没有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事情吗？ 苏格看向前方，那扇边缘已经有些破旧的大门就在他正前面，不到十米的距离。 但是苏格不敢动，即便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灵性残留，可就是不敢动。 忽然，苏格感觉身边的空气出现了不规律的流动，就像是几根轻柔的羽毛，在骚动着他的耳朵。 苏格右手闪电般伸向后腰，握着卡在那里的匕首，猛地发力。 轻柔的月光下，一道漆黑的影子闪过。 苏格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淡紫色的眼眸，在静谧的月光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苏格微微一愣，看向手中的匕首，一滴嫣红的鲜血，正顺着锋利的刃口滑下，落在地面上。 站在苏格面前的，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子。 浅粉色的短发，淡紫色的眼眸，精致的鼻梁和小巧的下巴。 女孩一身与苏格身上非常相似的黑色行动装，正抬起手臂，看向被苏格划开的伤口，一言不发。 这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子，给苏格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从刚刚那一击来看，对方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幽魂和怨灵，因为对方能够流血。 但是为什么这样的女孩子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受伤之后，还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的伤口，露出丰富而生动表情？ 苏格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喘气，只能紧紧盯着女孩的一举一动，连道歉都忘记了。 “你要进去吗？”女孩看了一会儿自己的伤口，伸出手指一抹，就将被苏格划开的伤口完全治愈，“要进去里面吗？” 到底是人是鬼啊……苏格下意识地咽下一大口口水，还是不敢有任何行动。 刚刚对方的那个治愈过程，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那个愈合的速度，完全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可是流出的鲜血也是真的，苏格甚至可以感受到，从刚刚那一刀上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切割血肉的触感。 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说的，进去里面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苏格的心中出现了许多疑问，却无法证实。 一番纠之后，苏格开口问道：“你要进去吗？” “对。”女孩点点头，直接走过苏格身边，推开了那扇门。 门后是一个黑黢黢的隧道，看上去，竟然是通向更加往下的地方。 女孩走到门口，回头看了苏格一眼，那双淡紫色的眼睛，仿佛宝石一样纯净，“你要去吗？” “你为什么要去哪里？”苏格答非所问。 “里面有命运的指引。” “命运的指引？”苏格不理解，“你是说，你是听到了命运的指引，才过来这个地方的？那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不知道。”女孩摇摇头。 不知道你就敢进去啊，你的心是得多大啊……苏格有些无语。 他仔细地观察着女孩，发现女孩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与这个充满死寂的地方格格不入。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女孩目光一转，直接走回来。 这个突然间的举动把苏格吓了一跳，握住匕首的右手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女孩只是平淡地走过来，来到苏格身边，蹲下，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地上。 片刻之后，女孩站起身，心满意足地说道：“这下就处理干净了。” 苏格心中产生疑问，低头看过去，发现女孩之前所待的地方，正是自己手中匕首上的鲜血低落的位置。 原本那个鲜艳的血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个焦黑的灰烬。 灵性的燃烧残留？她的目的是，把自己的血液抹除，以免留下痕迹？ 苏格意识到这个问题，忽然发现，女孩有极大的可能性是名超凡者，而且看上去，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下意识地心中一动，苏格将右手中的匕首递过去，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嫣红的血迹。 女孩笑了起来，伸手在匕首的刃口抹过。 苏格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簇拇指大小的灵性火焰燃起，片刻后，自己匕首上的血液残留，也完全消失了。 女孩并没有道谢，甚至没有对苏格做出任何表示，自顾自来到门前，走了进去。 整个事情的发生，就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如果不是面前的那个黑漆漆的隧道口已经被打开，苏格几乎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一个看上去正直青春的女孩，在这样的一个深夜，来到废弃的教学楼，还独自进入了当时的大体储存室。 最离谱的，是这个女孩应该还是个超凡者。 所有的一切单独拿出来，苏格都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全部聚合在一切，苏格除了惊讶没有任何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苏格想立刻掉头原路返回。 毕竟调查可以在任何时候进行，但是生命却只有一次。 不过，苏格虽然这样想着，脚步却自己动了起来。 他来到黑漆漆的隧道口，看到无尽的黑暗向不知尽头的地方延伸出去，深呼吸一口气，追向回荡在里面的脚步声。 如果说外面还可以勉强看清的话，那么在这个深不见底的隧道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漆黑。 苏格伸出手，完全看不见自己手掌的轮廓，一番思索之后，只能动用了星光标记的力量。 星光标记，星光破碎。 短暂出现的星光，照亮了隧道的样子，利用转瞬即逝的光亮，苏格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孩子，正像瞎子一样地摸索着往深处走，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光亮，微微一愣，转头看向苏格的方向。 但是就在这转头的瞬间，星光消失了，黑暗再度降临。 真是心大啊……借着刚刚出现的星光，苏格看清了女孩的动作，心中只剩下无奈。 不过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隧道的样子。 不是水泥和石块堆砌的建筑，而是挖掘产生的一个近乎自然的狭长隧道，经过时间的冲刷，除了脚下当作台阶的长石块，几乎找不出任何人为影响的痕迹。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在医学院的地底，有了这样一个隧道呢？还有，这个神秘的隧道，又是通向什么地方呢？ 苏格无法给出答案。 他觉得，在这样一个深夜，并不是探索的最佳时机，或许可以等到天亮，回去补充好照明用具后，再回来探索也不迟。 想到走在前面的女孩，苏格心中一动，想要叫住对方。 但是当他刚刚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从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传出一声清脆如鸟鸣的声音。 “刚刚的那个光芒，你可以再弄出来吗？”女孩问道。 苏格沉默了片刻，再次制作了一个星光标记，并让其爆炸。 星光破碎的光芒点亮了女孩的眼眸，露出惊讶而欢喜的神采。 借着这一瞬的光芒，苏格问道： “你要接着走下去吗？” “对，命运的指引就在前面，我要去看。” 黑暗再度降临。 苏格沉默了片刻，无声地点头。 “好吧，我跟你一起。” 第六十章 荒废墓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漆黑的隧道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亮起星光破碎的光芒，就在这点光芒的照耀下，苏格和女孩向前摸索着。 “你叫什么名字？” “蒂娅。” “从哪里来？” “西边。” “来这里做什么？” “追随命运的指引。” 苏格一阵无语。 一番询问之后，他除了知道女孩的名字叫作蒂娅，其余的一概不知，考虑到对方是一位超凡者的可能性，苏格没有冲动，而是跟在对方的身后，慢慢向下走去。 隧道狭长，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经过了最初向下的倾斜坡道，方向一转，道路开始变得平缓起来。 在这个绝对漆黑的地方走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苏格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感和方向感，只能凭借着留在自己脑海中的最初的印象，猜测这条隧道应该是朝向西南的方向前进。 让苏格感到奇怪的是，现在他身处的地方，应该比刚刚他独自一人进入医学院的环境更加严苛，但是他现在却感受不到方才的那股压力。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人陪伴的缘故，苏格看着面前的漆黑隧道，并没有感到害怕。 一路前行，使用星光标记和星光破碎的能力，对苏格来说消耗不少，而且前方的道路依然看不到尽头，这让苏格的心中，出现了一丝焦躁。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微风从前方吹过来，带着地底特有的凉意，将苏格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一起吹散。 是终于要到尽头了吗？ 苏格看向前方，突然发现，那个名叫蒂娅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开始从身上的口袋中掏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摆在地上。 苏格没有多说，只是不断使用着星光的能力给女孩照亮，就看到随着女孩的布置，在他们的面前，很快出现了一个简易的仪式。 是要进行仪式？在这里？苏格心中惊讶无比，感觉身边的这个女孩，总是会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做些奇怪的事情。 女孩嘴唇翕动，开始无声地祈祷，接着用灵性点燃一簇洁白的粉末，一股干燥花瓣的清香味弥漫而出。 蒂娅做完这一切，起身拍拍手，就那么越过仪式，似乎并不打算收拾的样子，直接向前方走去。 苏格回头看了一眼，考虑到二人的关系还不是那么熟悉，也就没有多嘴。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开始觉得女孩有些神神叨叨的。 就这样一路前行，二人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从前方吹来的风，也越来越明显。 平缓的道路开始出现坡度，一段上坡路之后，终于，一道微弱而清晰的光亮，出现在苏格的视野当中。 可能是由于长时间出于黑暗而压抑的环境中，看到这点光亮的时候，苏格差一点喜极而泣，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稳住情绪，跟在蒂娅身后，慢慢朝那个光亮走去。 推开破损的石板，苏格走出来，一阵凄凉而萧瑟的微风吹过，吹得人浑身发冷。 等到眼睛逐渐适应环境之后，苏格向四周看去，发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已经半荒废的墓园。 一个个苍老而斑驳的墓碑整齐地排列着，破损的墓碑上，缠满了肆意生长的杂草和枯叶藤，如同一个个充满怨念的灵魂，在静谧的月光下，发出带有诅咒的哀嚎。 地底那股沉寂而潮湿的味道散去，清冷的空气闯进鼻子里。 苏格也算见过很多超凡事件了，可是看到这一幕，仍然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荒芜，凄凉，死寂。 是这片半荒废墓园永恒的主题。 苏格环视了一圈，回头看向自己的脚下，他所走出的这个地方，正是一个被从内打开的墓穴。 像这样被挖掘出的墓穴还有很多，散落在这片墓园中，只是从旁边经过，丝毫不会引人注目。 如果不是从内打开，苏格一定不会觉察到，在众多的墓穴之中，会有一条被隐藏起来的隧道，通向医学院的地底。 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呢？ 苏格不知道。 他转头看向蒂娅，发现在他观察环境的时候，蒂娅再一次布置了仪式，此时正闭着眼睛，虔诚地念诵着什么。 苏格感到疑惑，正准备走过去搭话，忽然，从他们四周的方向，传来了数量众多的窸窣声。 泥土翻起，墓穴敞开，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们的墓穴之中，出现了十几条长条状生物，彼此簇拥着，挤压着，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苏格连忙来到蒂娅身边，摸出匕首戒备，低声道：“是你招来的吗？” “什么？”蒂娅道。 “这些蛇。” “不是，”蒂娅表情平静地说，“应该是我们打扰了它们，这个地方，原本是它们生活的场所。” 苏格对于蒂娅的想法不置可否，而且现在，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跟蒂娅争辩，只能集中所有注意力，去面对这些粘滑的冷血动物。 蛇群汇聚到一起，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格看到那些长蛇口中的猩红蛇芯，大气不敢喘。 这些蛇群之中，有拥有漆黑鳞片的长蛇，仿佛宝石一样的鳞片，在月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 也有长着长毛的蛇，那些从脊骨上突破皮肤生出来的长毛，仿佛蜈蚣的足肢一样，凌乱地舞动。 甚至还有拳头大小的蜘蛛，竟然是诡异的四条腿，而且背后的绒毛上，还隐约有个鬼脸图案。 现在这些动物们，正以一个包围的阵型，将苏格二人困在当中。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苏格的后背，他看了一眼蒂娅，发现这个女孩仍旧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不知道是真的不害怕，还是已经被眼前的这副景象吓傻了。 “怎么办？”苏格问道。 “动物而已，只要发出威吓，它们会自己离开的。”蒂娅轻声道，“或者，我们可以找出里面的头领，解决之后，其他的也会自动散去。” “我们？” 苏格下意识问了句，接着，就看到身边一个漆黑的影子，猛然冲向蛇群。 只见蒂娅一个冲刺，借着奔跑的力量，突然跃起在空中，接着双手舞动起来，一根根灵性的丝线，就这样在空中出现，如同一个网茧一样，将蒂娅团团包裹起来。 原本安静的蛇群突然爆发，疯了一样涌向蒂娅，粘滑的鳞片缠绕挤压，腥气扑鼻的恶臭四下弥漫。 刹那间，蒂娅就像被蚁群袭击的蜜蜂一样，被蛇群重重地包围在里面。 见到这一幕，苏格整个人都惊呆了。 面对这些冰冷的蛇群，他不知道为什么蒂娅敢于这样直白地发起冲锋，但是凝神一看，那些蛇群只是冲上去，却根本没能接近到蒂娅的身边。 在蒂娅的四周，那个由灵性编织的网茧，如同一面坚实的后盾，将蛇群和蜘蛛完美地挡在了外面。 从外面看上去，虽然触目惊心，可是蒂娅在网茧之中，却是安然无恙。 苏格松了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到蛇群之中，传来蒂娅的声音。 “东北方向，闪鳞蛇的蛇王，西北方向，四脚鬼脸蜘蛛的头领。” 苏格瞬间就明白了，蒂娅这是用自身当作诱饵，吸引住蛇群的注意力，从而给自己制造进攻的机会。 下一刻，苏格向东北方向看去，发现在一个破损的墓碑后面，有一片格外亮眼的光芒反射，接着又看向西北方，发现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中，有间歇性的骚动声响。 看到这些，苏格心中一定。 绕过疯狂的蛇群，苏格首先来到东北方，用一个简单的星光幻觉令蛇王分散注意力后，迅速欺身而上。 匕首从鳞片的缝隙之中穿过，搅碎了闪鳞蛇王的心脏。 一击得手，苏格没有任何停留，转向去到西北，途中随手捡了几颗石子，做好星光标记后全力扔向草丛。 几道星光破碎的光芒亮起，苏格等候了片刻，抓住四脚鬼脸蜘蛛冲出来的瞬间，挥动手中的匕首，将四条长足齐根砍断之后，补上一刀，将鬼脸蜘蛛死死钉在地上。 没有了首领的指示，蛇群很快退去，留下了一地的黏液与腥臭。 蒂娅四下看看，解除了灵性网茧，毫发无伤地来到苏格身边。 “应该没有事了，恐怕是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突然闯入，才让这些动物感到了领地遭到侵犯，所以才发动的袭击。” “还会再来吗？”苏格问道。 “会的，不过，是在它们选出新的首领之后。”蒂娅对苏格露出一个笑容，“它们是你的了。” “我可不要这些东西。”苏格直接拒绝。 “是吗？”蒂娅看着苏格，露出惊讶的神情，“它们可是有超凡能力的生物，只是因为它们比较小，加上被我吸引力注意力，才会被你这么轻松地解决。” “如果是再大一点的闪鳞蛇和四脚鬼脸蜘蛛，恐怕你跟我加起来，也必须要经历一番苦战，才能解决。” “超凡生物？”苏格一愣，“也就是说？” “对，它们身上的某些部位，是具有价值的超凡材料。” 苏格心中一喜，忽然想起来，在星领域位阶八刺客的配方中，就有闪鳞蛇的漆黑獠牙。 突然而来的意外之喜，让苏格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种没有发育完全的闪鳞蛇，身上的材料是不是也没有发育完全，这样的话，或许不可以当作材料使用。 就在他兴奋的时候，忽然，从他面前的一个不起眼的墓穴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第六十一章 墓穴之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蒂娅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脸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凝重表情。 手中速度加快，苏格将闪鳞蛇那对漆黑的獠牙弄下来，做好灵性封印，就准备过去查看。 “那个不要了吗？”蒂娅问道。 “什么？” “四脚鬼脸蜘蛛，那个鬼脸图案上的长毛，也是有超凡灵性的材料。” 苏格沉默了片刻，还是小步跑过去，从被钉在地上的那个蜘蛛身上取走长毛之后，再度返回。 两个毫不相识的人，在经过了一次简单的战斗后，开始产生初步的默契。 苏格小心翼翼地来到发出声响的墓穴前，观察了片刻，转头看向蒂娅。 “没有灵性的波动产生，可能是刚刚的那些蛇发出的声音。” “就是说，里面也可能有蛇？”苏格问道。 “不知道，只有进去看，才能确定。” 说着，蒂娅伸出胳膊，拉着苏格退后，在退到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后，才活动起双手。 方才那些灵性的丝线再度出现，如同长鞭一样甩动出去，搭在墓穴的一角。 接着，蒂娅做了一个用力拉扯的动作，挡在墓穴上方的石板被拉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墓穴口。 短暂的寂静，下一刻，从墓穴口中涌出一阵的淡灰色烟雾，仿佛是墓穴陈年的尸气凝聚。 奇怪的是，这些淡灰色的烟雾并没有被微风吹散，反而在墓穴前慢慢聚拢，凌空舞动。 一丝不妙的感觉在苏格心中蔓延开，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团淡灰色的烟雾，不知道为什么，他从那团烟雾上，总能感到一丝危险。 一路过来经历过了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东西，苏格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一时的大意，很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突然，淡灰色的烟雾停止了聚拢，一个轻微的收缩之后，猛的荡开。 烟尘四散之后，一个穿着半虚质斗篷的影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苏格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对方是活物还是死体。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幻觉？ 灰色的影子身披一个破烂烂的斗篷，兜帽下面的真实样子，则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再往下，灰色的烟雾不断地翻滚吞吐，将灰色影子的下半身完全遮挡住。 虽然看不清，但是苏格可以确认，对方肯定不是活物，因为这个灰色的影子，此刻正飘浮在他面前的空中。 “灰色夜影，经常在人气稀少的野外，这种荒废的墓园，是它最喜欢的地方。”蒂娅说道。 “灰色夜影，这是什么东西？”苏格说完，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因为惊讶而变得麻木了。 “和之前的闪鳞蛇和四脚鬼脸蜘蛛一样，都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生物，只不过因为是死亡领域的，所以‘生物’的特征，表现的不是非常明显。” “基本可以算作某种低级的怨灵，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危险。” “这个比较厉害，如果再大只一点的话，就拥有接近位阶八的力量了。” 苏格眨眨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蒂娅突然间出手。 模糊的灵性丝线在空中闪过，不知道击中了灰色夜影的什么位置，一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响起的嗷嚎传来，带着干扰灵性的力量，让人眼前一花。 苏格咬着牙拼命抵挡，正想上去帮忙，突然发现，那声哀嚎竟然消失了，再抬起头，发现那个灰色的影子也不见了踪影。 一切结束地都是这么突然，以至于苏格完全没能理解，就看到蒂娅拍着手走了过来。 “去看看吧，总感觉这下面，就有我追寻的命运的指引。”蒂娅说道。 “额，刚刚那个灰色夜影，已经解决了？” “只是击退了而已，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它。”蒂娅说完，扭头看向苏格，“还是说，你看中它的皮肤了？” “它的皮肤？”苏格嘴角抽动了一下，“它有皮肤吗？我只看到了一团烟雾。” “有的，正因为它的大部分都是烟雾，所以，仅有的皮肤才具有极高的价值，怎么，你想狩猎它吗？” “完全不想，”苏格连忙摇头，脸上露出几位纠结的表情，“不过，你居然在一击之中，就能把它击退，应该有足够的实力才对，可是为什么，在刚刚面对那些蛇和蜘蛛的时候，却要主动去做诱饵？” “你直接动手解决，不是更好吗？” 蒂娅听后，笑了起来，带着独有的青春气息，说道：“因为我的能力，不太适合对付数量多的敌人，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自保。” 考虑到贸然询问能力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苏格也就没有追问下去，于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跟着蒂娅，再次来到墓穴前。 有了之前的事情，两个人此刻都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以防会有什么残留的超凡生物突然袭击。 不过令二人惊讶的是，墓穴后面，并没有什么超凡因素，而是一个与他们来时的道路相似的，倾斜向下的狭长隧道。 两人对视一眼，蒂娅就要往下去，好在苏格即使阻止了她，然后在墓园里飞速转了一圈，收集了几根较粗的干燥木棍，然后将那条被搅碎心脏的闪鳞蛇绑了上去。 “有蛇油，可以暂时充当煤油使用。”苏格对蒂娅说了一句，矮身钻进墓穴中。 灵性的火焰点亮，燃烧着木棍和闪鳞蛇的尸体，产生的光芒虽然不足以照亮整条隧道，但却可以清晰地照亮他们四周的区域，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过用蛇油充当煤油的后果，就是燃烧的噼啪声中，还夹杂着一丝烤蛇肉的味道，这让苏格有些无奈，因为他闻到那个味道，竟然还感觉有些食欲。 好在随着探索的深入，这种尴尬的食欲被他忘在了脑后，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察环境上面。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了一段很短距离的前行后，脚下的道路，忽然变成了整齐的黑色石板路。 黑色的石板，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类似于墨玉的光泽，又很像涂抹了某种油，但是踩上去并不粘滑，也没有特殊的气味。 可这种突然发生的变化，却令苏格二人不得不集中注意力。 在经历几个简单的转折之后，苏格发现，他们身边的光亮忽然一暗。 他以为是简易火把燃烧到了尽头，可是抬头看去，那个火把仍然在熊熊的燃烧着。 苏格意识到，并不是火把的问题，而是他们周围的环境变了。 他们所处的，再也不是那个狭长的隧道，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面前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即使有火光的照耀，也只能看清一点点反射的光芒。 苏格接着火光看向蒂娅，做出询问的表情。 很明显，面前的空间，不一定存在着什么，而这个时候，是否要继续探索下去，则是至关重要的决定。 从刚刚那几次简单的出手，苏格可以肯定，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神秘女孩蒂娅，有着远超他的超凡经验，这个时候，还是听经验丰富的人，比较合适。 蒂娅注意到了苏格的目光，却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做了次祈祷，就向前方走去。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跟着。 经过了一段平整的石板路，二人踏上台阶，来到一处圆台之上。 圆台的边缘非常整齐，即使经过了时间的冲刷，依然保持着完好无损的样子。 这片神秘的地下空间，一丝声音都没有，无尽的黑暗笼罩过来，给人一种极度压抑的感受。 在这种环境下苏格仔细地研究着圆台上的一切，一转头，忽然发现在圆台的中央，竟然站着一个人。 这个意外的发现把苏格吓了一跳，全身的汗水仿佛开闸一样向外狂涌。 注意到了这边的声响，蒂娅从旁边走过来，一脸好奇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是二人从进入墓穴后，说出的第一声话语，来自于人类文明的熟悉感，让神经紧绷到极致的苏格略微松了口气，感觉仿佛是在悬崖之上，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不断地瞟向一旁，示意蒂娅那边有一个陌生的存在。 “这个啊，”蒂娅走过去，“这只是个石像，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那就早说啊……苏格无力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转过头看过去，发现隐藏着黑暗中的，确实是个石像而不是真人后，轻松下来。 随之而来的好奇心，驱使着苏格走过去，况且身边有蒂娅这个敏感的超凡者，苏格认为，即使会发生什么危险，蒂娅也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警告。 有了保障之后，苏格开始借着火光，认真地调查其石像。 一个男人，穿戴着整套的盔甲，手中握有长剑，正在举臂高呼。 这个石像不知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多少光阴，虽然石像的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但是从石像的整个姿态上，苏格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石像在被建造出来的时候，所带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可以将世界征服的气势。 苏格做着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忽然发现，在石像正中的位置，就在男人盔甲的胸口，有着一个独特的花纹。 “垒叠的岩石……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苏格搞清楚，旁边就传来了沉重的石块拖拽声。 苏格看过去，发现蒂娅正从地上拉起一块沉重的石板，在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六十二章 遗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等苏格发表意见，蒂娅就从苏格的手中接过火把，顺着墙壁边缘的石缝，一路攀爬下去。 没有了光源，四周一下子黑暗起来，无尽的黑暗仿佛雾气一样迫近，让苏格不得不跟上蒂娅的脚步。 这家伙都不知道什么叫作谨慎吗？每次也不商量和讨论，就自己擅自行动了……苏格看着下方的光亮，心中无奈。 不过这件事，确实也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他本可以在医学院的时候就打道回府，但是出于一种奇怪的灵感，让他选择了和蒂娅一同探索。 谁知道等待他们的，并不是医学院地下的幽灵，而是一条通向废弃墓园的地下隧道，而在墓园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还隐藏着这样一个遗迹。 苏格几乎可以确认，在他头顶上的那个石像，就是遗迹。 无论是石像的风格还是圆台的修建结构，甚至是这个奇怪的地下空间，都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古老意味。 至于具体是哪个年代的遗迹，苏格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决定，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补上这一部分的学习内容。 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苏格松开手，轻巧落地。 在他的前方，是举着火把的蒂娅，越过蒂娅，则是一间远比上方空间要小很多的房间。 房间只有一个出口，通向了无尽的黑暗，不等苏格多说，蒂娅已经迈出了脚步。 有时候，行动派也确实累人啊……苏格无奈地想着，跟在蒂娅身后一路前进，穿过一段狭长的甬道之后，发现眼前再次开阔起来。 眼前的光亮忽然变大，苏格转过头，发现蒂娅用火把点燃了一个石质灯台，是灯台发出的光亮，将这个地下的地下空间，照亮起来。 苏格凑上去，看到灯台之中，是一滩黑漆漆的东西，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成分，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居然还依然可以使用。 有了灯台的光亮，苏格向四周看去。 只是一眼，苏格的心就沉了下去，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酥软无力。 在他的周围，也就是灯台的四周，有六个雕像，正面对着他，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 如果不是上面的那个石像做好铺垫，突然来到这里的话，苏格自问，一定会被这些雕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格观察起这六座雕像，忽然发现，这些雕像比起上面的那个，更加生动和具体，连一些衣服皱褶之类的细节，都被完美的保存了下来。 如果不是没有色彩，苏格几乎都会认为这些是真正的人类。 不，不是人类，在这六座雕像之中，还有着奇怪的东西存在。 苏格努力将内心的惊讶抑制住，仔细看向这六座雕像。 第一个，也就是他正前面的这座。 一个身穿拖地长裙的女性形象，纤细的腰肢，丰隆的胸脯，绝美的容颜，虽然是一座雕像，但是苏格相信，任何男人看到它，都会在午夜十分，做着充满粉红色的美梦。 只不过有一点非常古怪，在那条拖地的长裙上面，有着无数模糊的人脸。 考虑到整个雕像保存的完整性，苏格只能认为，这个长裙上模糊的人脸，是被故意设计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不能说这个设计毁了整个雕像，但是看上去，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在完美的黄油面包中，发现了被咬掉一半的癞蛤蟆腿。 苏格被自己的想象力恶心到了，转过去看向第二个雕像。 第二个雕像，是一个被长袍覆盖的形象，至于面容，则是恐怖的山羊头骨。 两个盘旋向内的弯曲的山羊角，往下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里面仿佛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窥探。 苏格在看到这个雕像的第一眼，就捂住了胸口，但是仔细看过之后，他发现面前的这个雕像，并不是恶魔的雕像，因为在面颊的下侧，有着另一张脸。 似乎是雕刻者有意而为，给出一个带着面具的形象。 虽然只是面具，但苏格知道，有关黑山羊的形象，就代表着恶魔，即使面前的这个雕像不是真正的恶魔，但也肯定与恶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带着这样的心情，苏格看向第三雕像。 第三个雕像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并不是人类的雕像。 在他面前，是个从未见过的人形生物，有着四肢和脑袋，却与人类的身体结构不同。 雕像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虽然形象瘦削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猥琐，但是整个雕像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个皇帝，带着无上的威严和荣誉，面对着其余五座雕像。 苏格从这座雕像上看不出任何自己理解的东西，只能接着看下去。 第四座雕像。 是一个看上去年轻的男子，赤裸的上半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痕，苏格无法从雕像上判断出，那些到底是刀剑伤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确是伤痕无疑。 除此之外，第四个雕像最大的特点，就是胸口上的一块图案，苏格看不懂雕刻的手法，但是那种感觉，远远看过去，很像一块腐肉。 第五座雕像。 雕像刻画的是一位老者，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从面容上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老者手中拿着一根手杖，一根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第六座雕像，也是最后一座。 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半张脸是保持着人类的样子，剩下的半张脸则是骷髅，在那个黑漆漆的眼眶中，似乎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男人同样拿了一柄长剑，只不过握住长剑的手，也是森然的骷髅，那件披风下面，也是一副纯粹的骨架，见不到半点血肉。 苏格被最后的这座雕像微微吓到了，挪动着脚步后退，却感觉到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苏格用胳膊肘向后捅了捅，发现有点柔软的感觉，一转头，就看到蒂娅一副羞涩至极的模样，正微微低着头，看向脚尖的位置。 苏格没有注意蒂娅的表情，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吓死我了。” 蒂娅没有回答。 苏格伸出手臂，环指了一圈，问道：“这些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雕像。” “我知道是雕像，”苏格被噎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在这个看上去已经被废弃很久的墓园地下，有这样一个遗迹。” “上面一层有那个拿着剑的雕像，只有一个，而这一次，却有六个，彼此的形态也样貌，还各不相同。” 蒂娅似乎将刚才的意外忘在脑后，想了一会儿，说道：“不知道。” “好吧，”苏格还是十分无语，“那么你要找的命运的指引，就在这里吗？” “不是命运的指引在这里，而是，这里就是命运的指引。”蒂娅更正道。 “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没有什么区别，反正这里是重点，对吗？”苏格说，“你还要继续调查吗？如果调查结束的话，我们上去吧。” 苏格话音刚落，忽然，在这个密闭的地下空间中吹起一道微风，将灯台上的火焰吹得一阵剧烈摇晃。 微风过后，苏格发现，房间中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连普通的呼吸都可以产生淡淡的白雾。 几乎就是同时，蒂娅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但是蒂娅与苏格的反应截然不同，直接转向了其中一个雕像。 苏格跟着望过去，发现第六个，也就是那个骷髅的雕像，在眼眶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簇苍蓝色的火焰。 然后，一股充满了死亡味道的气息降临。 隐约而模糊的呓语从虚空中传来，苏格控制着自己的精神，竭力避免倾听这些呓语，但是这些呓语却仿佛具有某种穿透力一样，即使他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也不能避免这些呓语的污染。 憎恶，仇恨。 苏格听不懂呓语的内容，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呓语的感情，那种仿佛来自于地狱的仇恨，让苏格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露出了满脸的狰狞。 呓语依旧在影响着苏格，一边雕像上的苍蓝色火焰，则逐渐脱离雕像，像一朵燃烧的花朵一样，虚空舞蹈。 隐约之间，一个模糊的骷髅形象出现在虚空中，森然的白骨张合，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仇恨。 忽然，一点灵性的光芒闪烁。 从蒂娅身上散发出一片蒙蒙的灵性，如同雾气一样散播开去。 灵性的光芒只存在了一瞬间。 接着，虚空中的呓语消退，模糊的骷髅形象和苍蓝色的火焰，也逐渐消失。 苏格从挣扎中清醒过来，还没等弄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被蒂娅抓住手腕，带着一路飞奔。 回到最初的小房间，沿着石缝攀爬，二人迅速离开地下那个空间，来到只有一座雕像的圆台后，蒂娅猛地踢了一脚，将拉起的石板踢回原来的位置，接着再次拉起苏格的手，向地面飞奔。 片刻之后，这个硕大的地下空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那些在空气中四散飞舞的灰尘，证明着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圆台之上毫无动静，举着长剑的男人依旧看向前方，似乎准备征服世间的一切。 圆台之下的空间，燃烧着火焰的灯台，忽然闪动了一下，橙黄色的火焰逐渐转变为苍蓝色，随后噗的一声，熄灭而尽。 第六座雕像的骷髅眼眶中，苍蓝色的火焰也随之熄灭，只是那个半张人类面孔的嘴唇，在最后的光影作用下，像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六十三章 冤魂？恶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路回到废弃的墓园中，苏格才从呓语的影响中恢复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刚刚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冤魂，或者恶灵，总之是类似的存在，对于非死亡领域的我们来说，没有值得深入探讨的必要。”蒂娅轻声说着。 “冤魂？恶灵？为什么在这样的地方，会有冤魂和恶灵存在？” “不知道，可能是追随着遗迹的气息而来，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无论怎样，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具有威胁的存在。” 蒂娅说完，就开始掏出各种东西，很快，一个小型的仪式阵就出现在墓穴前面。 灵性的光芒再度亮起，苏格感受着从蒂娅身上散发出的灵性，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好了，暂时就这样，但是想要真正除掉里面的那个冤魂，还必须更加强大的力量，”蒂娅说道，“回去之后，你可以告知相关的教会，让他们对这个地方进行看守。” “看守？为什么不是肃清？”苏格不理解。 “原因很简单，因为里面的那个冤魂，并不只是普通的冤魂，还有这里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你刚刚才说，让我去告知教会……苏格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地站着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所说的命运的指引，就是里面的那个冤魂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应该不会的，”蒂娅轻轻摇着头，脸上也露出疑惑的神情，“我是在那栋废弃的大楼感受到的指引，然后一路过来，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 “废弃的大楼？”苏格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医学院吧？嗯？不对，那你为什么要去医学院呢？” “偶然路过。” “好吧，”苏格敷衍着笑了下，“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目的是调查发生在学院的灵异事……” 苏格说着，声音弱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调查发生在学院的灵异事件，是来完成库特的委托的，但是不知怎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想到医学院中的那个狭长隧道，再看看这片废弃的墓园，最后看向做好封印的墓穴。 苏格怀疑，在医学院中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就是这个墓穴中的冤魂所做的？ 一个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冤魂，不远万里去到医学院，目的就是为了吓一吓那里的学生？ 苏格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在整个事件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目的。 看到苏格愁眉紧锁的样子，蒂娅走过来，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哦，”苏格从沉思中恢复过来，“我是在想，这里的冤魂，会不会就是出现在医学院中的那个，或者说，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你在为那个医学院的人担心？”蒂娅好奇道。 “是的，这样正是我今夜原本的目的，调查医学院中的灵异事件，但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苏格的话，蒂娅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浮现，看上去甜甜的，说道：“那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相信医学院的人不会再受到奇怪的骚扰。” “已经做好了准备？” 苏格惊疑，想起来一路过来的时候，蒂娅做的那些令人捉摸不清的仪式和祈祷，忽然意识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很可能是蒂娅口中的“充足的准备”。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看向蒂娅的目光，也开始有了变化。 不知不觉，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线亮白之色，黎明即将到来。 苏格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觉得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 其实他们在墓穴中的调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反而是那道连接医学院地底的隧道，几乎浪费了他们大半夜的功夫。 苏格举目四望，发现这片废弃的墓园在清晨的薄雾中，充满了一种萧瑟的死寂，仿佛随时可能有个僵尸从墓穴中爬出来，向他们做着清晨的问好。 想到这里，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尾椎骨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紧，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去费伦，”蒂娅说，“我的目的，就是去费伦。” “那我们应该是同路，正好可以结伴。”苏格本想说一路还可以照顾一下，但是想想对方的实力，被照顾的一方应该是自己，就没能说出口。 “不用，我自己回去。”蒂娅直接拒绝了。 苏格对蒂娅指了指这片废弃的墓园，“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在下面那条隧道走了不知道多久，即使从地面上返回，至少也要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知道，我可以走路。”蒂娅仍然坚持。 “这不是走路不走路的问题，”苏格有些无语，“你在费伦有认识的人吗？住在哪里？身上有没有带钱？” 蒂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苏格，嘿嘿傻笑。 “好吧，”苏格拍了下脑门，“如果有问题，随时过来找我，我住在医学院的钟楼上，就是你昨晚去的那个医学院。” 说完之后，看到蒂娅毫无所动的样子，苏格挥了挥手，辨认清楚方向后，向费伦的方向走去。 直到苏格的身影完全消失，蒂娅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脸颊突然爬上来两抹绯红，喃喃自语道：“刚刚的，会不会就是中的情节？他要主动送我回去，是想接近我？” ?????? 费伦。 苏格从一辆“顺风”马车的车顶跳下来，挥挥手，简单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西一区的位置。 一路坐在马车顶上，苏格记住了废弃墓园的位置，应该是在西一区与西二区中间更加郊外的地方，并不是十分偏远，但是因为中间有一片浓密树林的遮挡，想要过去，必须绕路而行。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苏格也很难相信，从医学院地下的那个隧道，竟然可以直接通向费伦的郊外，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苏格拖着疲惫的身躯，没有直接去医学院向库特报告调查结果，而是先返回协会，找到昂都，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嗯，在医学院的地下，竟然还有这样一条隧道，能够通向西二区的外面，真是令人惊讶。”昂都啧啧道。 “确实令人惊讶，但是关于那个废弃的墓园，昂都先生，您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你是说，那个地下的遗迹？” “当然，我感觉，既然在墓园与医学院之间保留了一条地下的隐蔽隧道，那作为其中一个端点的墓园，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苏格问道，“关于那个废弃的模样，昂都先生您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现在费伦使用最多的，是位于西南边的圣米歇尔墓园，至于你说的那个墓园，我几乎都没有听过，我想，这或许也与那个墓园的地下遗迹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苏格追问道。 “那就需要调查了，”昂都摊摊手，“当然，这与你手上的灵异事件调查无关，放心吧，我会做好后续的处理的。” 苏格点点头，想起有关蒂娅的事情，问道：“那，关于蒂娅的事情……” “很可能是个‘野生’的超凡者，但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学院的地下，就非常可疑了。”昂都神情严肃，“按照你的说法，她是在沿途做好了防备恶灵和幽魂侵扰的仪式是吗？” “她确实做了些什么，但是我还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稍后我也过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确定是真的，只是可以以此推断，那个蒂娅对我们没有恶意。” 苏格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转向希娜，问道： “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希娜头也不抬道：“说吧。” “帮我查一下费伦皇家医学院的历史，越详细越好，我想，既然在那个废弃的大楼地底，有一条通往郊外的地下隧道，总该留下点什么痕迹才对。” 说着，苏格对希娜眨眨眼，递过去询问的目光。 “可以，”希娜简短地回答道，“一个巴瓦蛋糕店的蛋糕，这次要柠檬蜂蜜口味的。” ?????? 费伦，东三区。 靠近佛利姆河二号桥的地方。 蒂娅站在河堤上，看着面前宽阔的佛利姆河，嘴角微微勾起来，然后转身，迈着轻松而欢快的步伐，向不远处的一座教堂走去。 这座教堂，有着非常独特的设计。 整座教堂虽然不大，却是浑然一体，褐色的岩石垒砌，并嵌有长条的金属用作装饰，看上去，隐约像一个首尾连接圆环。 在教堂正门的上方，有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时钟，而整个教堂，也都是围绕着这个时钟建造的。 命运教会，时钟教堂。 这是命运教会在费伦的分教堂，承担了命运教会在费伦的传道任务，同样，也代表了格里芬接受命运教会的友好表现。 只不过，在费伦中并没有数量众多的信徒前来礼拜，所以，这座时钟教堂，平日里承担的其实是为东三区的人们报时的任务。 蒂娅踩着回荡的钟声走进教堂，就看到一个穿着命运教袍的人迎面走来。 男人有着一头漆黑的短发，钢针般直立向上，鼻子较大，看上去并不是传统的格里芬人相貌。 在男人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划过眼睛，即使愈合之后，存留的痕迹依然让人触目惊心，但是男人似乎没有遮挡的打算，就那么让伤疤暴露在空气里。 脸上露出平和笑容，男人走过来，对蒂娅微笑致意。 “欢迎抵达费伦，蒂娅。” “苏拉哈若主教，很久不见。”蒂娅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第六十四章 精打细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利用休息的时间，苏格将昨晚的战利品都拿了出来，简单地梳理了一下。 一对闪鳞蛇的漆黑獠牙，如同一对锋利的匕首，弯曲的弧线上，呈现出一股逼人的压迫力。 不过这对尖牙比较小，按照蒂娅的说法，这还是一条不成熟的闪鳞蛇，所以苏格不知道，里面是否有足够的超凡灵性。 “当然足够，”昂都说，“超凡材料又不像食物，并不是以量来决定的，只要是完整的，无论大小，都含有同样的超凡灵性。” “只不过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会区分是否新鲜，或者需要足够的长短和重量。”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 这对闪鳞蛇的的漆黑獠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而同样属于意外收获的，还有十根带着阴寒气息的长毛。 这十根长毛，是苏格从那个四脚鬼脸蜘蛛的鬼脸上弄下来的，同样是超凡材料，考虑到位阶八的配方中，并不需要鬼脸蜘蛛的长毛，所以苏格决定，把这些东西交给昂都，让其帮忙上交教会，以此换取贡献或者是钱。 尤其是后者，是他最近急缺的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只有支出而没有任何的收入，这让苏格非常着急。 眼看“祈星者”的灵药就要完全消化，可是位阶八的材料还没有全部解决。 除此之外，他在琴那边还有欠款，虽然对方并不着急，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总是一个负担。 现在他身上只有38磅3便士，这还是算上了他刚刚拿到了7磅的周薪，可以依然无法解决他资金空缺的窟窿。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苏格才不停地接受委托，以便换取报酬。 “质量不错，”昂都端详着十根四脚鬼脸蜘蛛的长毛，“数量也足够，没问题，我会帮你交上去的，你是打算以现金的方式来结算是吗？这个品相来看，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那，大概能有多少？”苏格的两眼之中，金光闪闪。 “达到了位阶八这个阶段，带有超凡灵性的材料，单独一件应该在20磅上下，不过你这个数量很多，具体的报酬，应该会多一点。” 那怎么着也比20磅多了，几乎等于我三个周的薪水，不错……苏格心里想着。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昂都一拍脑袋，“你之前交给我的灵质，我已经用了特殊的方法，帮助其加快析出了。” 苏格眨眨眼，恍然大悟，笑着说：“我都快要忘记了。” “但是有一点小问题，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说一下。” “有什么问题？”看到昂都严肃的表情后，苏格也跟着心中一紧。 “你不要担心，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那个灵质的聚合体，在经过一段时间反而析出后，最后出现了四个灵质。” “四个灵质？！” 苏格被昂都的话震惊到了，飞快地思考一遍之后，问道：“也就是说，原本的那个灵质……” “没错，是位阶七的灵质。” “位阶七……”苏格喃喃道。 不得不说，昂都的话，确实让他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那个可以隐身的刺客是位阶八的超凡者，可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位阶七。 苏格知道，在位阶七与位阶八之间，有着一道残酷的门槛，可以说就是一道分水岭，也是超凡者所必须面对的第一个困难挑战。 位阶七之下，是低位阶，仅仅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而位阶七及以上，就是真正跨入了中位阶的领域，是真正的超凡者。 在低位阶的时候，超凡者之间的能力差异还不是特别大，只有领域克制和使用方法的问题，但是达到中位阶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中位阶的强者，如果在环境等因素正常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同时面对两个低位阶的超凡者而不落下风。 所以说，琴小姐，已经是中位阶的强者了？ 苏格在心中做出推测，并有相当大的把握。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怕，如果当时没有琴的帮助，恐怕在那个可以隐身的刺客面前，他与米斯顿葛和阿金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觉得，雇佣琴这样一位中位阶的强者，还仅仅是付出了1500磅的酬劳，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苏格看向昂都，说道：“位阶七，是跨入中位阶了，对吗？” “对的，我跟你说这件事，就是想问你，那四个灵质的处理方法。” “处理方法？”苏格咦了一声。 他现在是位阶九，很快就会晋升位阶八，而且也有了配方，所以位阶八的灵质，一定是要留给自己的。 而位阶十“盗窃者”和位阶九“祈星者”的灵质，他都已经用不上了，上交给教会换取贡献，或许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办法。 整理下来，只有位阶七的灵质，是需要他做出准确判断的。 关于此事，其实他早已有了定论。 “位阶八的灵质，我马上就会用到，位阶十和位阶九的灵质，麻烦您帮我上交给教会，换取贡献。” “至于这个位阶七的灵质，”苏格犹豫了片刻，“可以麻烦您帮我保管吗？” “当然，”昂都点点头，“可以帮你保管到你需要它的时候。” “非常感谢。” ??????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格来到西一区郊外的七号庄园，准备先将屋子旁边的杂草清理干净。 “年轻真好啊，”欧德修凡特感慨了一句，给苏格递过去一杯凉茶，“可以的话，我也想跟你一起劳动，可惜，我僵硬的腰背不允许我做长时间的体力工作。” “您坐着休息就好。”苏格接过凉茶，一饮而尽，随着凉茶在胃中散开，感觉全身都舒爽了起来。 “最近怎么样？”欧德修凡特开始闲聊起来。 “其实跟上次相见，也只不过隔了一天而已。”苏格放下手中的镰刀，看着面前一片被清理干净的土地，突然有种成就感。 他发现，原来做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其实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 “可能是你的到来，让我长久以来的独处生活，出现了变化，”欧德修凡特笑着，“你也看到了，我这里除了书籍，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所以我很希望听一听你的经历，或许可以从中找到灵感。” 苏格想了想，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大体说了一下，然后问道： “对了，欧德……修凡特先生，我想问一个有关星星的问题。” “说吧，对于星空，我可是有足够的自信。” “有什么星星，是可以隐藏行踪的吗？”苏格露出少有的认真模样，“除了隐星之外。” 苏格说得很隐晦，但是欧德修凡特却可以听懂，点点头，说道：“有的，如果你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再跨越一道壁垒之后，就可以见到这样的星星。” “当然，它只是隐藏起了行踪，但是他的存在并没有被抹去，就像我曾经对你说的，虽然你看不见它，不过它就在那里。” 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那两只大大的眼袋，点点头。 我现在是位阶九，前进一步位阶八，再前进一步，位阶七，也就是说，要在达到位阶七的时候，才可以拥有隐身的能力吗？ 苏格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发现那个刺客，确实很有可能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是个位阶七的强者。 “只是隐藏行踪，但是，并不会抹除存在是吗？” “是的，如果想要抹除存在，只有黑夜才可以。”欧德修凡特说道。 “黑夜？”苏格惊讶道。 “是的，漆黑无际的夜晚，没有太阳，没有星空，没有月亮，只有纯粹的黑暗，仿佛将一切都抹除。” 欧德修凡特说着，忽然话题一转，问道： “你有没有朋友？” “朋友？”苏格一时间跟不上欧德修凡特的思维，迟疑了片刻，回答道，“有的，不过这跟黑夜，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所以顺口就问了出来。”欧德修凡特嘿嘿笑了几声，“我想问你的是，你如果遇到了问题，会找你的朋友帮忙吗？” “什么意思？”苏格不明白。 欧德修凡特指着眼前被清理干净的土地，“就像这个清理杂草的工作，我想，如果你有朋友，或许可以叫着一起来帮忙，而我会给你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以此来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 “有的，”苏格点点头，“不过他在上课，他现在还是一名学生。” “那如果不上课呢？”欧德修凡特一反常态地追问道，“如果你的那位朋友有时间，你会委托他一起，过来帮我清理杂草吗？” “应该不会的，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麻烦别人。” “那你的朋友呢？他们有问题的时候，会过来寻求你的帮助吗？” “会……吧？”苏格迟疑道，“我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怎么，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吗？” “有，但是也不重要。”欧德修凡特说道，“星之途，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如果有朋友的帮助，我想，至少不会那么孤独。” “就像我一样。” “所以，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第六十五章 即将抵达的总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在原本属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外交大使的房间，此刻正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格里芬王国的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帕莱斯，另一个，则是他的哥哥，格里芬王国的第三皇子，戈德里克?帕莱斯。 与黎叶多尼希清秀柔弱的外表不同，戈德里克有着传统格里芬人的特征。 眼眶深邃，眉宇修长，鼻梁挺拔，却也不显得突兀，嘴唇丰润，却也不显得喧宾夺主。 这位第三顺位的皇子，从面容来讲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丰神俊朗的外貌，让他在民众之间有着数量众多的支持者，虽然其中大多数都是女士。 戈德里克有着与外貌相称的卓越才华，仅仅迈入政坛五年的时间，就被委以执掌整个王国外交的权力。 这样的年轻俊杰，在每一个政客的眼中，都是一颗无比闪耀的明星，更有甚者，已经在私下的交流中，声称只有戈德里克，才能继承帕莱斯家族的荣耀。 所有人都能听懂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戈德里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将来的格里芬王国的统治者。 但是这位天才的俊杰，此刻却愁眉不展地坐在黎叶多尼希对面，对着一杯伯爵红茶唉声叹气。 “三皇兄，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尽可以告诉我。”黎叶多尼希说道。 听到了黎叶多尼希的声音，戈德里克挑了挑眉，收敛了愁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这不是公共场合，你可以喊我哥哥，这样会让我更加自在一点。” 黎叶多尼希沉默了片刻，“戈德里克哥哥。” “嗯，”戈德里克应着，“其实，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之前这个房间的使用者，也就是那位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恩瑰泽大使，被刺杀的事情。” “前一段时间，我都在赛齐瓦，所以对发生在费伦的事情不太了解，可以的话，你跟我说一下具体过程。” 戈德里克说着，露出像阳光一样和煦的微笑，仿佛两个人不是在谈论什么国家层面的正式问题，而是在进行一场轻松的饭后闲聊。 黎叶多尼希回想了片刻，说道： “我所知道的，这位恩瑰泽大使，经历过两次刺杀。之前的一段时间，我在约克，所以也不知道第一次的情形，但是听说，那次好像克里普特伯爵也在，刺客没有得手，逃遁而去。” “好像是秩序教会的某个人抓捕的，对外宣称的，则是真知会为背后主谋。” “接着就是这一次，听说恩瑰泽大使一开始只是去游泳，半夜溺水而死，但是后来又改称真知会做的事情，我没有经过详细的了解，不敢擅自下结论。” “游泳？游泳会把自己溺死吗？”虽然是很严肃的话题，但是戈德里克还是笑了出来，似乎并不相信这个说法，“所以说，大概就是真知会了？第一次佯装试探，第二次一击致命。” “恐怕，有这个可能。”黎叶多尼希回道。 戈德里克再次皱起来眉头，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黎叶多尼希摇摇头，“我不清楚里面的关系，不过从表面上看去，真知会应该与恩瑰泽大使，并没有什么联系才对，也就不会产生利害关系。” “就是这样，既然是刺杀，那就一定存在目的，”戈德里克说，“我们只要把这个被隐藏起来的目的找出来，很多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 “必须要快啊。”戈德里克低声叹了口气。 “为什么？” 戈德里克看向自己这位尚未真正踏入政坛的弟弟，说道：“有情报说，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外交总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在近期赶来费伦。” “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将调查的进度向前推进，即使不能抓住背后黑手真正的目的，也必须做点什么，至少要做点什么。” “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黎叶多尼希惊讶道，“是那个……” “对，劳拉，那位令所有的外交人，都闻风丧胆的女人。” “可是戈德里克哥哥，你就做得很好。” “那是我掩饰得很好，其实我看到她的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压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戈德里克摊摊手，做了个充满滑稽的表情，“而且，毕竟我代表的是格里芬，在正式的场合，我不能给王国丢脸。” 两兄弟正说着，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房间的门被打开，维拉蒂穿了一身漆黑的长裙，端庄地走了进来。 “黎希哥哥，我来找你玩啦~”维拉蒂开心地喊着，进来才发现戈德里克也在这里，但是并未收敛，依旧开心地喊着，“戈德里克哥哥好。” “你也好。”戈德里克被维拉蒂逗笑了，看向一旁无奈的黎叶多尼希。 众所周知，这位斯齐亚家族的千金，与不得势的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私下里关系非常好，又或者是，正是因为不得势，所以黎叶多尼希才有足够的空闲，去与这位斯齐亚家的千金打好关系。 也许这个举动在其他皇子看来，是黎叶多尼希想要拉拢势力的表现，可是实际上，这两个年轻人凑在一起，除了骑马聊天，也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黎叶多尼希也没有从斯齐亚家族，得到过任何的帮助。 注意到了戈德里克的目光，黎叶多尼希微微低下了头，看向跟在后面进门的安斯纳。 这位称职的女侍卫，此时穿着一身职业的秘书装，白衬衣，黑色的纱巾，黑色的套裙，看上去极为专业。 只是那张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手拨了拨耳边的短发，低声道：“维拉蒂小姐的速度太快了，我完全无法跟上。” 黎叶多尼希叹了口气，一旁的戈德里克则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先这样，记好了，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过来找我，你知道的，我跟家族里其他人不一样，不看血统，只看能力。” 说着，戈德里克拍了拍黎叶多尼希的肩膀，顺势起身。 “你不多坐一会儿吗？戈德里克哥哥？”维拉蒂问道。 “那岂不是会耽误你们一起去骑马？”戈德里克也摸了摸维拉蒂的头，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道，“对了，我忘记说了，那位劳拉总长过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也可以到场，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也有机会得到成长，毕竟是帕莱斯家族的孩子。” 说完，戈德里克转身出门，很快，窗外就响起来马车行驶的声音。 “劳拉？”维拉蒂好奇道，“黎希哥哥，那是谁？” “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外交总长，之前一直在赛齐瓦，似乎是因为恩瑰泽大使遇害的事情，才决定在近期过来费伦。”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殿下。”安斯纳请示道。 “不需要，因为我只是去走个过场，如果不是戈德里克皇兄刚刚的保证，恐怕，我连出席的机会都没有。” “明白了，殿下。” 黎叶多尼希点点头，看上去，这件事并没有对他造成多么大的打击。 “你在想什么？”黎叶多尼希转过头，看向一旁正在发呆的维拉蒂。 “哦，我在想，那位劳拉，听名字，应该是位女士，对吗？”维拉蒂问道。 “是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黎叶多尼希笑笑，“不过，我想比起她来，骑马对你来说，会具有更大的吸引力，对吗？” 不等维拉蒂做表示，黎叶多尼希就率先走出门，吩咐安斯纳准备去郊外的马场。 维拉蒂一路跟在后面，罕见地安静。 “恩瑰泽死了？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那克里普特叔叔是怎么回事，不对，他和克里普特叔叔很可能在做着私下的人口贩卖交易，也就是说……” “这件事，可能是克里普特叔叔做的？” 维拉蒂被自己的猜想震惊到了，抬起头四下观望，发现没有人看过来，这才稍微放心下去。 “也不对，虽然是克里普特的家族象征，但是很可能是伪造的，这一切也许与克里普特叔叔完全没有关系，对，没错，克里普特叔叔，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就是那个真知会吗？可能就是那个真知会，借用了克里普特叔叔的家徽，做出的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恶了。” 维拉蒂想着，忍不住攥起了拳头，两只漆黑的眼睛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马上找到那个名叫真知会的家伙，狠狠来上一拳。 忽然，维拉蒂充满怒气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的疑惑。 “对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几个人，知识教会的阿金斯，天空教会的苏格，月亮教会的米斯顿葛，应该是这几个名字吧？” “他们之前还与恩瑰泽有矛盾，结果没过几天，恩瑰泽就死了……” 维拉蒂想着，猛地摇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是教会的成员，不会这样冲动的，但是，总感觉这件事，跟他们几个人，好像也有点关系。” 不知不觉间，维拉蒂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奔涌，心中仿佛燃着一簇火焰，不断地催促着她，去探知整个事情背后的真相。 “好兴奋啊，真刺激，必须找个机会，去问清楚才行。” 这样想着，维拉蒂再一次握拳，表情毅然决然，道： “没错，加油，维拉蒂，你可是正义的使者，这可是有关费伦人民的安全问题，你必须承担起责任才行。” 第六十六章 被干扰的调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欧德修凡特的庄园离开，苏格没有停留，直接来到西三区边缘的贤者俱乐部。 库特那边的委托，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只需要等待昂都检验，确认不会继续对医学院中的学生产生影响，就可以去找库特领取报酬。 考虑到单单是库特的委托，还远远不够补上在琴那边的欠款，苏格只能马不停蹄地过来，看看今天是否有合适的机会进入贤者俱乐部，以便调查安妮的事情。 只是看守的门卫，再一次拒绝了他，虽然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是苏格还是觉得非常沮丧。 这可是关乎着委托的重要调查，进一步讲，就是关于欠钱的名誉问题啊，你们懂不懂……苏格盯着门卫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心中疯狂呐喊。 正当他在为如何通过正当方式进入贤者俱乐部而绞尽脑汁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马车轧过石板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辆双驾的马车在苏格面前停了下来，接着，走下一个苏格认识的面孔。 “下午好，苏格先生。”卡里特礼貌地打着招呼。 别，还是别用先生称呼了，其实我跟你儿子是一个辈分的……苏格在心中吐槽着，问道： “卡里特医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向卡里特，发现今天的卡里特，穿着一身休闲装，并不像上次那样正式，可是肩上也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裹，看上去有一丝不协调。 费伦的医生，都是这么清闲吗？现在可是是周一，都不用工作就可以来这边的俱乐部放松吗？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想法，卡里特礼貌地微笑着，说道：“其实这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来这里，是以私人医生的身份，我的病人，就在这里面。” 原来如此……苏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需要帮助吗？”卡里特问道。 “什么？” “我的意思是，”卡里特指了指贤者俱乐部的围墙内侧，“需要帮助吗，我可以带你进去。” 片刻之后，苏格走在卡里特身旁，一边走着，一边表示感谢，道： “非常感谢您，卡里特医生。” “无所谓，顺手而为的小事，我听潘德利说过你的名字，互助者协会，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是我的荣幸。” 说着，二人走到一片花园旁边，卡里特道别之后离开，苏格则独自一人，开始进行女仆安妮的相关调查。 找过花园，找过马场，找过二层的品酒室，找过女士盘桓的香水区，最后，苏格在西南角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人。 只是看了一眼，苏格就可以确定，站在远处的，就是委托画像上的那个女仆安妮。 此时安妮穿着一身区别于贤者俱乐部女仆的装扮，正站在喷泉旁低声呢喃。 乌黑亮丽的柔顺长发梳成两条马尾辫，高高地翘在脑后，再往下是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柔嫩的皮肤在黑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 特制的女仆装将安妮的身材特点完美地突显了出来，胸前的低领设计，隐约勾勒出两道丰润的轮廓，而安妮盈盈一握的腰肢，则在蕾丝的设计下，看上去更加纤细。 两条手臂素白而丰润，裸露的肩头圆润，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产生抚摸的冲动。 苏格不敢贸然上去叨扰，生怕惊动了对方，只能远远观望，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安妮身上的那股媚意。 弱小，无助，仿佛一种天生的魅惑，让男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苏格默默咽下一口口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当初来委托的那个女人，很可能是费伦中某位大人物的妻子，正是发现了自己丈夫的奇怪行径，碍于面子，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去互助者协会发出委托。 之前只能看到画像，苏格还无法确定，此刻见到安妮活生生地站在自己前方，苏格完全相信，那个女人的丈夫，很可能就是败倒在安妮的裙下。 也就是说，是外遇？不对，是出轨？也不会出在一个女仆的身上啊……苏格有些搞不懂，但是调查到了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接下来他只要保持自己不被安妮发现，然后偷偷记下跟安妮秘密接触的每一个男性，就可以回去做委托报告了。 想到这里，苏格松了口气，似乎可以看到委托的报酬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方驶来，伴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停在安妮面前的喷泉旁边。 苏格可以清晰地看出安妮脸上的变化，一瞬间的厌恶之后，飞速换上一副喜悦而娇羞的模样，速度之快，甚至让苏格产生错觉，怀疑自己开始看到的那一瞬间的厌恶，是自己眼花造成的。 没有留给苏格过多的考虑时间，安妮迅速地上了马车，在车厢门关上的一瞬间，苏格就完全看不到安妮的身影了。 马车开始缓慢地启动，看样子是要去向某个地方，苏格知道，自己必须要立刻做出决断。 是跟上？还是在这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如果要跟上的话，苏格有自信可以不被普通人发现，依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足以跟上不缓慢驾驶的马车。 只要能跟着马车到达目的地，就可能找到与安妮接触的那个人，进一步完成委托。 如果选择在这里继续等待的话，苏格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决断在一瞬间做出，苏格隐藏起来，看到马车转弯之后，立刻就要跟上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从背后逐渐接近的脚步声，阻止了苏格的追踪。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苏格只能暂时放弃追踪安妮的机会，转过头，看向迎面跑来的人。 一个有着浓重黑眼圈的男人走过来，看到苏格的样子，原本颓唐的脸颊上，忽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问道：“您是，苏格，?艾欧西格先生吗？” “额，是的，请问您是？” 苏格礼貌的回应，心中却对男人的身份展开联想。 “我叫米歇尔，你叫我米歇尔就可以，”男人看着苏格，露出疲惫而喜悦的神情，“我是潘德利的同事，也正是从他那里，听到了你的名字，互助者协会，对吗？” 听到了潘德利，苏格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令他十分意外的是，米歇尔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点恍惚，对话的时候，米歇尔也在不断地打着呵欠，一副极度困倦的样子。 律师都这么拼吗？跟潘德利先生一个事务所，应该很了不起吧，已经成名的大律师，也这么拼吗？看上去完全比不过卡里特医生啊……苏格瞬间在心中做出医生和律师的判断。 “没错，是我，您找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米歇尔把苏格拉到一边，“您现在有时间吗？刚刚我看您，似乎是在对那辆马车的……是个女仆，对吧？不对，是安妮小姐？我应该没有看错。” 苏格没想到米歇尔在这个状态下，还能看到安妮的事情，一时间竟然紧张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调查暴露，以便顺利地拿到报酬，苏格急中生智，说道： “额，是这样的，虽然十分难以启齿，但是，刚刚的那位女士，容貌非常美丽，让我在不经意之间，沉醉其中。” “她的名字是叫安妮吗？没想到竟是这样美丽的名字，而且看上去，似乎是一位女仆。” 听完苏格的瞎话，米歇尔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倾心于女士的美貌，这是每一位男士的本能，况且是安妮小姐那样娇弱的类型。” “只不过，她不是女仆，是与我们一样，来这里享受服务的客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钟情于一些女仆的服装，并喜欢穿着那些女仆装，在这个贤者俱乐部里散步。” “有好几位客人曾经都将她认错，然后像你一样，沉醉于她动人的美貌之中。” “是这样啊，”苏格眼见米歇尔是个好说话的类型，继续问下去，“可是刚才我看到她出去了，是去到什么地方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去购物，或者去享受一场音乐会，贤者俱乐部这里的设施和服务虽然好，但与那些专业的地方相比，还是少了一些味道。” “那我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呢？”苏格装作一副赧然的样子，问道。 “过来这边就可以，据我所知，安妮小姐几乎每天都会过来，似乎是有着在这里长住的打算，如果你准备制造一些偶遇，只要每天过来，总能找到机会的。”米歇尔说完，对苏格眨眨眼，做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有了足够的情报，苏格开始在心中制定着初步的计划，一转眼，看到米歇尔那两个仿佛巧克力甜甜圈一样的黑眼圈，问道： “抱歉刚刚打断了您的讲话，您找我，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吗？” “是的，我都差点忘记了，”米歇尔打了个呵欠，说道，“是我的睡眠问题，苏格先生，我想向你咨询一下，那些区别于普通方法的，助眠手段。” 第六十七章 真正的委托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贤者俱乐部，一间休息室内。 米歇尔全身放松，躺在一张躺椅上，呼吸均匀。 “您这样是骗不了我的，”苏格说道，“不要装出睡眠的呼吸，而是要真正地入睡。” 米歇尔猛然睁开眼睛，“可是我不敢睡觉。” “不敢？”苏格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敢睡觉，这不是在折磨自己吗？冒昧地问一下，您有自虐倾向吗？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 苏格原本打算用说笑的方式来让米歇尔放松，但是他发现，米歇尔听到他的笑话之后，更加紧张了。 苏格叹了口气，来到米歇尔对面坐下，“能说一说吗？具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敢入睡？” 米歇尔打了个呵欠，说道：“因为会做噩梦。” “噩梦？”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入睡，就会做噩梦，在梦境中，那种真实的感觉，让我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差别，所以每次睡醒的时候，都感到无比的疲惫。”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敢入睡？”苏格有些惊讶，米歇尔的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因噎废食，说道，“不睡觉的话，身体不是会更加糟糕吗？” “这倒不会，”米歇尔挠挠头，“不睡觉的话，只是非常困，但是无论是工作还是什么，我还是有足够的精力，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奇怪，可是这确实是真的。” 米歇尔看向苏格，认真地说：“事实上，我已经三个星期没有拥有完整的睡眠了，可是除了困倦，我感觉一切正常。” “甚至我的医生给我做过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是这确实非常痛苦，毕竟良好的睡眠，是女神给予我们的恩赐，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体验那种美好的感觉。”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吗？苏格先生。” 面对米歇尔的请求，苏格开始思考。 关于人体精神这方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牵扯到相关超凡的事情，更没有多少，不过，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还是知道的。 “考虑过去教会吗？”苏格说道。 “教会？也有人推荐我去过，但是，我是一个信奉科学的人，以一个并不虔诚的心去教会，不会遭到什么惩罚吗？比如遇到很多巧合的倒霉事件。” 是看过潘德利先生的遭遇了吧，唉，看样子，潘德利先生即使来到费伦，依然无法摆脱“倒霉邻居”的称号……苏格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其实，教会并不只是对信仰者开放，任何人遇到了问题，都可以去寻求帮助，当然，如果您从内心深处拒绝这种方式，也是可以按照自己的选择去做的。” “不知道，您有没有尝试过，催眠？” “催眠？”米歇尔努力睁大眼睛问道。 “是的，催眠。”苏格停顿了片刻，“我不太清楚您所说的噩梦是什么情况，但是人类的睡眠，并不是始终伴随着梦境。” “梦境应该是心中某种执着的反馈，如果可以通过催眠和暗示来避免，我想，应该可以让您再次体验睡眠的美好而不受噩梦的困扰。” “是这样……”米歇尔听后，开始沉思。 苏格点点头，其实他对医学并不是十分懂，也不是十分理解为什么米歇尔每次入睡都会陷入噩梦，不过，知晓很多超凡知识的他，还是有很多办法解决普通人类无法解决的问题。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门口，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后，微笑着走进来。 “卡里特医生。”苏格站起来问好。 “不必这样，这里也不是午日教堂。”卡里特对苏格点头致意，看向一旁的米歇尔，叹了口气，“很抱歉，以我的医术，还是不能解决噩梦这种棘手的问题。” “是我提出的要求过分了，我想，解决噩梦这种事，并不是一个医生的职责范围，或许我真的应该考虑去某个教堂做一下祈祷。” 苏格站在一边，眨眨眼，突然听懂了。 原来米歇尔先生的医生，就是卡里特先生啊，怪不得……苏格发现这个问题后，觉得也挺无奈的。 从他的理解来看，米斯顿葛的父亲应该是一位医术非常高超的医生，可是碰上的，偏偏是米歇尔这个症状特殊的患者。 “或许，在卡里特医生的面前，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认为还是去看一下心理医生，这样会比较好，所谓的噩梦，可能是因为您平日的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 “看过了，”卡里特指着米歇尔说道，“我找了最优秀的朋友给他治疗，但是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这家伙的心理情况比我还要好，无论从什么方面都查不出问题。” 那岂不是，就像是被噩梦缠绕了一样……苏格看向米歇尔，忽然有点同情，对方，心说或许是因为跟潘德利接触得过多，所以也沾染厄运了？ 苏格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只能努力憋住。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可爱的女仆走了过来，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抱歉打扰各位客人的休息，但是卡里特医生，这边有位客人，希望见您，不知道您是否同意？” 卡里特看向米歇尔，露出询问的表情。 “去吧，我的朋友，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医生。” “好，我去去就来。” 卡里特说着，就要出门，但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一个穿着华贵长裙的女士，不顾女仆的阻拦，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所有人都愣了。 米歇尔看着闯进来的女人，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同时还带着点躲闪的意思。 卡里特则露出好奇的目光，看看米歇尔，又看看闯进来的女人，表情疑惑。 女人脸上也是同样的惊讶，盯着米歇尔，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目光移到苏格身上，却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移过视线。 至于靠在门边的女仆，一副紧张至极的样子，生怕房间里的几位客人发生冲突。 苏格，也愣住了，但是依靠强大的心理，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片刻的沉默后，卡里特挥手让女仆离开，对着突然闯入的女人说道： “很久不见，米歇尔夫人，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米歇尔夫人？！ 苏格惊讶地看着女人，再转头看向米歇尔，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后，苏格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可能真的是夫妻。 但是这种诡异的尴尬氛围是怎么回事，而且……苏格看向女人，他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位米歇尔夫人，就是当日去协会委托调查安妮的那位女士。 一时间思绪混乱，苏格无法判断，只能先保持旁观的姿态。 米歇尔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忽然走了上来，关切地问道：“这就是你这么多天不回家的理由？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米歇尔挠挠头，“睡眠不太好，害怕回去打扰你。” “睡眠不太好？”米歇尔夫人看到了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转向一旁问向卡里特，“卡里特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确实只是睡眠问题，我可以用我的职业向你保证，就只是睡眠问题而已，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米歇尔夫人依旧怀疑，但是这个房间中的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合理，让她不得不相信。 “别说我了，你为什么在这里？”米歇尔看向自家夫人，“刚刚擅自闯入的这种行为，可不太符合我们的身份啊，这十分失礼，而且，你不是应该跟克里普特伯爵的夫人在一起吗？” 听到“克里普特伯爵夫人”几个字，女人下意识地向苏格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片刻的心虚。 苏格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但是由于身边的人，他没有直接挑明，而且看上去，这位米歇尔夫人，应该也对家人隐瞒了委托的事情。 见到苏格没有发问，米歇尔夫人暗自松了口气，说道： “这就是我过来的理由，伯爵夫人就在楼上的休息室，刚刚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踝，所以我才向女仆打听了现在在俱乐部的医生，才来到这里寻求卡里特医生的帮助。” “伯爵夫人扭伤了？”卡里特医者仁心，一下子就听到了重点。 “是的，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跟我过去一趟。” “没问题，我们这就出发。” 卡里特做事雷厉风行，带好随身的药包，就冲了出去。 米歇尔夫人深深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神情关切道：“你至少也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是我考虑不周，”米歇尔露出歉意，“我向你道歉。” 米歇尔夫人点点头，“那我先过去，有事我们回家说。” 二人走后，屋子里就剩下米歇尔和苏格，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各自沉默着。 米歇尔愁眉不展，看上去，是在为今晚的睡眠，和如何应付自己夫人而担忧。 苏格虽然也是同样的表情，可是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从米歇尔和夫人的对话和态度上看，两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情矛盾。 米歇尔认识安妮，却不是出轨，况且安妮是在两个人的眼皮底下离开的，苏格可以基本断定，与安妮接触的那个人不是米歇尔。 那米歇尔夫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呢？看上去是不知道自己丈夫被噩梦困扰的事情，那样的话，也就说明，不是因为调查丈夫而来的。 也就是说，并不是米歇尔夫人本人，而是有什么人，拜托米歇尔夫人进行委托的…… 没错，不过，到底是谁呢？ 苏格好奇地猜测着。 第六十八章 体贴入微的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直到傍晚，也没有看到安妮再次出现，苏格与米歇尔等人分别后，离开贤者俱乐部，一边向协会的方向走着，一边思考。 在卡里特与米歇尔夫人走后，苏格向米歇尔隐晦地打听了一下，发现米歇尔夫妇之间，感情其实相当不错。 米歇尔爱着自己的夫人，并且一心一意，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隐瞒病情的事情。 而且米歇尔对于安妮，自始至终都只是认识而已，甚至没有多说几句话，从米歇尔谈论这件事的表情来看，苏格认为，米歇尔没有撒谎。 从米歇尔的嘴里，苏格也得知了，正是因为律师和医生的身份，所以米歇尔与卡里特经常能接触到一些费伦的大人物，其中就有克里普特伯爵，而米歇尔夫人与克里普特伯爵夫人的相熟，也是在这种条件下展开的。 所有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是苏格还是不知道，那个隐藏着米歇尔夫人身后发布委托的，到底是什么人。 “唉，怎么感觉，这个调查的委托，正在向一条奇怪的路上偏离呢？” 苏格叹了口气，背对着瑰丽的夕阳，向面前高楼耸立的城区走去。 正当他准备乘上一辆驶来的轨道列车的时候，忽然，从面前的街巷拐角处，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苏格看面前的人，心中咯噔一下，尴尬地打着招呼，“晚上好，克里丁主教，很久不见了。” 克里丁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瞪着苏格，片刻之后，冷哼了一声，转头离开。 见到这样的情形，苏格自然是不可能按照原本的计划行动了，只能低着头，像个犯了错受罚的学生那样，跟在克里丁后面，向夕阳下的阅读者教堂走去。 一路辗转，苏格再次回到了那间窄小的阁楼中。 没等苏格说话，克里丁就把一块皮革样子的东西，放在苏格面前，开始沉默。 “额……”苏格迟疑着，“这是什么？” “恶魔的皮肤，经过鉴定，应该附有恶魔之语，开始吧。” “现在吗？” “不然呢？” “我还没有吃晚饭。” “这跟解读恶魔之语，有什么联系吗？” “我怕我没有那个体力，撑到解读完毕。” 克里丁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苏格所说的有点道理，就去到一旁的小房间中，拿出一条白面包，塞到苏格手里。 好吧，总比没有强…..苏格三下五除二将面包吞进肚里，再次看了一下这个窄小的阁楼，无声地叹了口气。 之前的那次约定，他本以为克里丁都已经忘了，可是谁知道，对方竟然还记得。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西三区的呢？看样子，应该是特意等在那里的，是通过什么手段吗，像星光标记一样的定位手段？ 苏格想着，就开始在椅子上乱扭，检查着全身上下，有没有被克里丁做上标记的地方。 “还需要什么吗？”克里丁突然问道。 “不需要了。” 苏格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碎皮革。 漆黑的表面，有种硬牛皮般的触感，但是其中还带着一点火红的纹路，仔细看去，竟然如同呼吸一样，重复着明暗的转变。 苏格知道，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真的恶魔皮肤，然后通过深呼吸调整状态，将灵性蔓延过去。 无尽的黑暗降临。 朦胧之中，似乎有一团黑红色的火焰，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扭曲之后，黑暗逐渐退去，眼前的场景，忽然一变。 某处的山巅。 上方是铺满了整个天幕的瑰丽晚霞，一直蔓延到天际。 在夕阳的余晖中，一个人类的背影，正在逐渐远去。 “人类这个种族，确实很好用啊，虽然寿命很短，但是繁殖速度快，而且自身实力弱小，十分容易掌控。” “就用他们，来制衡萨里厄，从萨里厄那里取走‘皇帝’的权柄。” “以从塔布里斯那里拿回的‘命运’权柄为代价，暂时借用‘皇帝’权柄，我是真没想到，这种连小恶魔都骗不过的把戏，竟然真的能够对巨人有效。” “萨里厄这个家伙，也真是够蠢的，难道所谓的巨人，在那个小小的头部里面，真的没有脑子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塔布里斯那只大蜥蜴给抢走‘命运’权柄的缘故，所以萨里厄才这样急切，嗯，蠢啊，还是蠢。” “要想个办法才行，即使现在拥有‘皇帝’，可是在拿回‘命运’之后，也必须将‘皇帝’还给萨里厄。” “对了，我可以伪造一个虚假的，反正萨里厄着家伙不会去主动融合‘皇帝’，那么，只要我伪造一个虚假的，还给他，这样也许就能拖延到计划开始的时候。” “是认定了人类不会融合‘皇帝’吗？萨里厄这家伙，哪儿来的信心啊，他难道不知道，有武器不用，与没有武器可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吗？” “嗯，这个人不错，阿瓦鲁?奥斯汀，就是他了。” 眼前的景象再度变换，一阵凌乱的线条扭曲之后，黑暗再一次席卷而来。 苏格慢慢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是克里丁那张瘦削的脸颊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着额头的汗水。 克里丁没有催促，指了指一旁的水杯，就沉默下去。 苏格休息了片刻，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足够的体力之后，才将这一次听到的恶魔之语，复述给克里丁。 就在他认为自己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克里丁突然开口道： “这一次的内容，也出现了阿瓦鲁?奥斯汀这个人。” 苏格微微一愣，点点头，“是的，我是这样解读的，应该没有错。” 克里特摇头道：“我并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在想，这个人的身份，阿瓦鲁……奥斯汀……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一样，你有印象吗？” 苏格沉默着摇头。 说实话，他从恶魔之语中，已经听到了好多个名字了，比如萨里厄，难不成，这个萨里厄，就是那个葡萄酒巨人之血的萨里厄吗？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竟然有点可能。 虽然在第六纪，巨人，巨龙，恶魔这些天赋种族都已经消失，但是在那个混乱的纪元，这些生物随处可见。 也就是说，大蜥蜴，也有可能是巨龙了？ 苏格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疑惑，则让他皱起眉头。 这一次的解读与上一次的解读，听声音，应该是出自同一只恶魔的手笔，而且，这只恶魔很有可能是留在北大陆的一只恶魔，一只活下来的纯粹恶魔。 只是从现在收集的这些零星的碎片来看，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线索，那些充满疯狂的话语，也可能只是口舌之快。 苏格现在一心扑在搞钱的事业上，对其他的东西，暂时提不起兴趣，如果不是今天被克里丁截住，他差一点都忘了自己在阅读者教堂还有一份兼.职。 对，兼.职。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今天的恶魔之语解读，算是结束了吗？” 克里丁无声地点头。 “那……” 苏格扭捏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报酬的事情，对方是一个教堂的主教，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倒不是说他不干脆，而是这种下位对上位提起金钱相关的时候，总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格相信，即使换一个人，站在他的立场上，也是同样如此。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克里丁突然转过来，盯着他看了片刻，接着从一旁的书架上抽下一张纸，递给苏格。 “这是什么？” “你的报酬。” “报酬？” 苏格心中一喜，心说克里丁主教真不愧是个懂事的老板，啊呸，一个体贴入微的主教。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向手中的纸张看去，片刻之后却露出复杂的神情。 他手中的这张纸上，写的满满的全是材料名称，其中的绝大多数苏格都没有听过。 苏格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向克里丁问道：“那个……” “你可以从里面，选择两种。” “选择材料？”苏格反应过来。 “或者，你想选择金钱吗？”克里丁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这样的话，会耽误一些时间，因为我要先向教会通报，然后换取。” “额，为什么？”苏格不明白。 “这些都是我私人的收藏，与教会无关，所以，如果你执意要用金钱换取的话，只能等待一阵子。” “不不不，这样就可以了。” 苏格心说还是先落袋为安，毕竟用材料去换取金钱，他拿去天空教会换也可以，或许还能有点差价。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奸商的潜质。 苏格将那张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沉默，最后连一旁的克里丁也看不下去了，主动说道： “如果这张不行，其实还有一张，这张是针对低位阶的材料，那张是针对中位阶的，不过，以你这次的贡献，在中位阶的那张上面，只能换取一件。” 苏格摆摆手，“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 “主要是这些材料我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个，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多看一会儿吗？” 克里丁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格，片刻之后，指了指一旁的小门。 苏格讪讪地笑着，矮身钻入小门，来到旁边的一个休息室中。 关上门，借着清冷的月光，苏格正要再次看一遍清单上的材料，忽然，他感到左手的手心处，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 第六十九章 “知识”先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响应着隐星的召唤，苏格将自身的灵性蔓延过去。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那张亘古不变的圆桌，圆桌的上方，正有清冷的微蓝色光芒落下。 除此之外，就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一道又一道的荧光出现在圆桌周围，苏格连忙带好面具，端坐在高背椅上，等待着其他成员的到来。 片刻之后，窸窣的声音响起，苏格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发现这次过来的，有“混乱”，“月亮”，“皇帝”，“海洋”的昆汀，还有“知识”。 嗯，“混乱”“月亮”和“皇帝”都是老熟人了，昆汀这个孩子也不错……苏格简单地看了一圈，忽然有种回家见朋友的熟悉感，可能是之前几次小范围会议，让他们几个闲人，互相熟悉了不少。 在苏格看来，“混乱”“月亮”和“皇帝”都是那种非常悠闲的人，可能在现实中，有着十分优越的生活环境，所以不需要担心太多，可以把时间用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只是这次出席的“知识”，让他开始警惕起来，因为从前几次的会议上，苏格几乎没听过“知识”发言，也不了解对方的性格。 一段简单的沉默后，“混乱”说道： “既然大家都不在意，那么就让我们省略那些客套的场面话吧，很高兴能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 似乎是对“混乱”的言简意赅表示赞同，其他几个人都无声地点头。 昆汀想了想，将随身带的东西，轻声地摆放在圆桌上。 一件又一件，足足摆放了十几件，昆汀才停下动作。 圆桌周围的其他人各自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是“混乱”开口道： “这些是……来自于西奥多格的物产吗？” “是的。” 昆汀一一介绍着。 “这是恐惧海蛇的眼珠，还有它的尾巴硬骨，是来自于同一条海蛇身上的，灵性相同。” “这是银色海葵的榨取液，嗯，在空气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在海里，它确实是液体。”昆汀指着一块银白色的方形物质说道。 “这是孤岛娜迦的头发，看上去是蛇，但真的是头发，一共五根，都是来自于同一条娜迦。” “这是幼年全息鲸鱼的蜕皮，最近我们豢养的全息鲸鱼都到了换皮的季节，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存货。” “这是絮状海草……” 昆汀不厌其烦地介绍着，足足说了有十几分钟才停下来。 “混乱”嘿嘿了一声，说道： “这可真是太致命了，嗯，我对海洋最深的一次记忆，还是在我的小时候，那个时候我跟着朋友一起去游泳，差一点溺死在一个暗流中，从那以后，我就对海洋产生了恐惧感。” “但是我没想到，在我们无法抵达的海洋之中，竟然存在着这么多的超凡材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些全部都是用来兑换的吗？” “是的，”昆汀说道，“这些是我的个人物品，所以即使交换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只是我不知道，它们对你们来说，有多少价值。” “很高的价值。” 说话的是“月亮”。 “比如你说的孤岛娜迦的头发，据我所知，娜迦这种生物，都是以群居的方式生活在海中，所以孤岛娜迦就变得特别稀有。” “而且，一只成年的孤岛娜迦，总共也不过六七根头发，你现在一下子拿出五根，还是出自同一个娜迦身上，这个价值，无法估量。” “尤其是对于那些喜欢调配药剂的家伙来说，同一个孤岛娜迦身上的头发，会让他们的药剂足足提高一个等级。” “月亮”说着，苏格却在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 他幻象着娜迦的样子，然后将其中的头发部分去掉，突然觉得十分好笑。 秃头娜迦的头发，应该会更加值钱吧……苏格这样想着。 “银色海葵的榨取液，我全部要了。” 就在苏格开始漫无边际的幻想的时候，一个粗哑急躁的声音在圆桌旁响起。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非常矮小的身影发出的。 “知识”？苏格惊讶地想。 “知识”是个男性，这是苏格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是对于“知识”的性格以及行为方式，苏格几乎没有印象。 此时看到“知识”少有的发言，苏格立刻调整好状态，集中所有注意力去观察。 在“月亮”左手边的位置上，一个身材矮小的身影，正在挥动着手臂，说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昆汀看向“知识”的位置，一时间有些迟钝，问道：“您确定吗？要这个银色海葵的榨取液？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变成固体，也可能是变质了，我无法确定。” “蠢货。” “知识”不屑地说了句，“银色海葵虽然公认是生活在海底的生物，但是在陆地上，也有它们的痕迹，只是因为在陆地上的样子十分特殊，所以没有人能分辨出来而已。” “这是银色海葵的特性，在水环境中维持海葵的形态，在空气中，则会硬化，变得像粗糙岩石一样。” “这些榨取液，分量足够，正好可以补足我最近的需要，说吧，你想要什么？” 昆汀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相关的灵性恢复药剂，或者是治疗药剂，都可以，最好是可以保存时间比较久一点的那种。” “知识”哼了一声，说道：“你确定吗？你的这些榨取液，足够买一桌子的药剂了，即便是我能给你，可是你能带回去吗？” “这样吧，正好我刚刚制作出来了一件超凡武器，效果还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用这个来代替报酬。” “该死的，为什么你那里不能用钱？这已经是第六纪了，为什么我还要跟你以物换物。” 众人听着“知识”的抱怨，都没有出声。 看上去，这位“知识”先生，脾气不太好的样子，但是心地还不错……苏格在心中默默地评价。 说着，“知识”将一个灰褐色的罐子放在圆桌上。 罐子看上去十分普通，圆肚平口，似乎在每一个人家里的储藏室中，都能找出一个这样的东西，一时间苏格有些怀疑，是不是“知识”这家伙在坑骗昆汀的单纯。 “知识”哼了一声，解释道： “这是我刚刚做出来的，用的是生命领域位阶八的药剂师的灵质，名字吗，不太重要，你们可以叫它‘药剂师的实验罐子’。” “具体的作用是，每过十二个小时，里面就会自动填满用于治疗的药剂，可以取出使用，但是保存着罐子外界，仅仅三天的时间，效果就会完全消失。” “除此之外，也可以在它填满之后，继续放置十二个小时，那样的话，里面的治疗药剂就换转化成灵性恢复药剂，但是效果嘛……不过总比自然恢复要好很多。” “同样，灵性恢复药剂在离开罐子后，也只有三天的保存时间。” “知识”说完，看向昆汀，“怎么样，换不换，快点决定。” 在昆汀思考的时候，苏格看向那个灰褐色的罐子。 生命领域，位阶八的药剂师？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个罐子的力量，也是挺特殊的，竟然还能自动填满，对于昆汀的族群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苏格默默想着。 昆汀愣了一会儿，问道：“知识……先生对吗？您刚刚说，这个罐子，是您制作的？这可是超凡武器啊？” “当然是我做的了，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你不知道知识领域的能力吗？在位阶八的时候，我可是会获得改造灵质，将其变为超凡武器的力量。” 说着，“知识”转向其他人，“当然，如果你们有需要，也可以委托我，订做专门的超凡武器，考虑到这个会议的价值，可以给你们打折。” “真是太了不起了，知识先生。”昆汀发自内心地称赞着。 “知识”似乎是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整个人靠在高背椅上，嘴里发出得意的哼哼。 知识领域，位阶八，手工匠，掌握灵质改造的能力，可以大幅减少超凡物品带来的副作用。 因为阿金斯即将晋升，苏格有意与了解了一下知识领域的事情，但是他也只知道这些。 想到这里，苏格调整了一下状态，压低了嗓音问道： “这真的很棒，昆汀，但是，你是不是忘记向‘知识’先生询问这个罐子的副作用？” 听到苏格的话，昆汀恍然大悟，连忙追问。 “哼。” “知识”看向苏格的方向，不屑道：“诡计多端的家伙，这个罐子的副作用很简单，你以为我的能力只是用来好看的吗？” “这个罐子只有一个副作用，但是对你来说，应该可以忽略，那就是，它必须被长期放置在一个充满湿气的地方，绝对不能全部浸入水里，也不能被放置在干燥的地方，否则会失去作用，我想，这对于生活在水底的你来说，并不难。” 昆汀点了点头，立刻与“知识”进行了交换，看上去，十分高兴的样子。 “感谢您，知识先生，还有您，星辰先生。”昆汀道。 “哼，这种狡猾的家伙，并不值得感谢。” 我哪里狡猾了啊，“知识”先生，话可不能乱说啊……苏格无奈地苦笑。 他知道，是自己刚刚提醒昆汀的话，让“知识”产生了警惕，于是决定，接下来保持沉默。 一件交易完成，众人心里都减轻了不少压力，“混乱”欢快地说： “对了，星辰先生，我记得您之前还在寻求一件超凡武器，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就你多嘴……苏格无语地看着“混乱”。 不过“混乱”的话反倒提醒他了，为了对方葛比翁和格拉奇，他即使已经有希望晋升，但是添加一件强力的超凡武器，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他说什么，一旁的“月亮”突然说道： “抱歉，之前的那件火精灵的护身符，我已经卖出去了。” 第七十章 关于雕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卖出去了？ 苏格第一反应是惊讶，不过惊讶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多在意，也不后悔没有早早预定下来。 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手头的资金不够，不然他确实是有打算购入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 “那只能说，是命运让我们擦肩而过。”苏格压低了声音，对“月亮”说道。 苏格的态度让“月亮”松了口气，很明显地，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苏格思考了片刻，对“知识”问道： “如果我想入手一件超凡武器，或者说，订做一件超凡武器，都需要付出什么？” “只是购买的话，足够的现金就可以了，无论是哪个国家的钞票都可以，当然，最好是金币，或者分量足够的金块。” “如果要订做超凡武器的话，需要你自己准备对应的灵质，并把你的需求告诉我，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制作后的超凡武器，并不一定会完美符合你的要求，我会控制，但无法决定最后的成果。” 听过“知识”的话，苏格点点头，沉默下去。 不光是“知识”，其他参与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看上去，都是在等待苏格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就先这样，我还需要考虑。”苏格给出一个答案。 说实话，他对于从“知识”那里订购超凡武器这件事，是有一些想法的，可是还是因为资金的问题，这个想法，始终只能是一个想法。 他之所以要主动说出这件事，其实是想给后续的讨论做出一个铺垫，起到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以便让会议顺利地进行下去。 不过看上去，其他的成员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苏格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继续保持着沉默。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之后，交易很快展开了进行，不光是“知识”，“月亮”，“混乱”和“皇帝”都从昆汀那里换了不少东西，只是由于事情太过突然，三人都没有携带足够的药剂，因此只能约定好，在下次的会议上，补全剩余的部分。 整个过程中，苏格都静静地听着，以一种观摩的姿态，参与到了交易当中。 “混乱”拿到了一对恐惧海蛇的眼珠，笑了起来，“不错啊，昆汀，看上去，你们的族群，最近的状态不错。” “还可以，因为根据地搬迁的原因，我们最近一直在外出狩猎，以确保有足够的实物储备，所以有很多额外的收获。” “现在还有了这件药剂师的罐子，我想，一定会对你们的族群有所帮助的，不过，你想过吗？这种对你们极具价值的超凡武器，该怎么带回去？” 昆汀回道：“我已经想过了，这次我出来的地方，不是在族群里面，回去之后，我会先把它放在一个地方藏好，接着以外出探索的方式，与大家一起发现。” “不错啊，有成长了，但是，这明明是你用自己的储藏换取的超凡武器，却贡献给族群，不会觉得，不值得吗？” “不会的，”昆汀摇摇头，“族群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如果没有族群，我可能根本无法活下来，况且……” “只是用了一些常见的材料而已，如果我想的话，随时可以再次补充。” 听过昆汀的话，在座的每一个成员的心里，都对这个来自西奥多格的少年，有了清晰的认知。 “混乱”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交易环节到此结束，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大家有没有遇到什么新的有趣的事情。” 见无人说话，“混乱”接着说道： “那还是我先来吧，最近在格里芬的首都费伦，发生了一件比较重大的事情，据说那位从莫格里恩过去的大使，最终还是被刺杀了，而且凶手，很可能是真知会的人。” “你们说，这次的刺杀，会不会变成引起两国交战的导火索呢？嗯，真是致命啊。” “月亮”啧了一声，说道：“当然不会，你以为两个国家之间的战斗，就像两个小孩子打架那样简单吗？他们必须顾虑很多东西，也要考虑到战争引发的后果。” “仅仅是一个外交的大使被害，并不足以让两个国家展开战争，而且这件事从明面上来看，是真知会做的，只要格里芬表明态度，并对莫格里恩做出一定的补偿和道歉，这件事完全可以友善地解决。” “混乱”看向“月亮”，说道：“‘月亮’女士，虽然您不说，但是看上去，您对这件事也非常关注啊。” “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信息，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听到“月亮”冷酷的话语，圆桌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识沉默起来。 关于莫格里恩的大使恩瑰泽，苏格十分清楚，他甚至还与对方产生过矛盾，只不过他对于恩瑰泽突然遇害的事情，毫不知情，所以也没有多余的情报可以讨论。 简单地思考了片刻，苏格压低了声音，说道： “其实，最近我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我希望与大家分享一下。” 接着，苏格将在废弃墓园中发现的遗迹分享了出来，只不过有关细节的所有，都对圆桌上的成员进行了隐瞒。 “一个单独的石像，还有六个围拢的雕像……” “月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低声道：“别的不太清楚，但是那个垒叠的岩石的符号，我知道，那是大地领域的象征。” “大地领域？” “是的，第五纪的末期，大地领域开始活跃在北大陆的这片土地上，并以‘垒叠的岩石’为象征，后来经历了很多，逐渐销声匿迹，但是他们依然存在，你所看到的那个石像，也许就是大地领域的某个特殊人物。” “那另一方的六个围拢的雕像呢？”苏格追问道。 “不太确定，按照你的描述，里面的成员，并不全是人类，这样的组合，或许是一个隐秘的组织，又或者，是一个隐秘的会议，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如果是隐秘的会议或者组织，完全没必要建造雕像啊，这不是将秘密流露给外人吗？如果是真的想要留下什么，也应该用更具体的方式才对，不会只留下雕像，而且…… 苏格知道，在那六个雕像中间，还存有一个冤魂，只不过他没有将这部分分享出来，所以其他成员也不知道。 在心里，苏格已经否定了“月亮”的想法，但是表面上，仍做出认可的态度。 “雕像？会是神像吗？如果是神像的话，会不会是现在的某些真神，曾经在哪个地方留下的痕迹？” “混乱”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带着一些无聊猜测的语气。 真神？ 是像天空教会的空之女神一样的神像吗？ 苏格开始回忆着，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在他的印象里，列伊努教堂之中，并没有关于空之女神的神像，不但如此，除了一个名字与教义，空之女神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象征。 苏格不知道其他的六大教会是什么情况，但是如果连信徒最多的天空教会都是如此，恐怕其他几个教会，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正统的神灵没有留下神像，这表明着什么呢？是在隐秘的地方留下了痕迹，还是说，就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墓园下面的六个雕像又是怎么回事，不是真神留下的，难道是…… 邪神？ 苏格猛然一惊，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在他准备仔细询问的时候，他的身边，传来了一道悦耳的声音。 “不会是真神。” “皇帝”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真神不会留下具体的形象。”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月亮”补充道，“虽然原因不明，但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中，都没有具体的形象，也不存在什么雕像。” 真神不会留下雕像？ 这对苏格来说，倒是一个新的发现，考虑到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他了解得确实有限，于是决定闭上嘴，先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混乱”听到自己的猜测被反驳，也没有气恼，继续说道：“那神使呢？不是真神，神使也是有可能的。” “在第四纪的时候，万物神的身边，不是有数位的神使辅助吗？或许是他们也不一定。” 听到了“万物神”几个字，不光是苏格，连昆汀也紧张起来，调整了坐姿，开始认真地倾听。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一个细节对不上。” 皇帝轻声道：“当初的人王成神之后，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永恒万物神，祂的身边，确实有神使围绕。” “但是祂当时的神使有七位，并不是我们所讨论的那六个雕像，而且听上去，那六个雕像被保持得非常完整，也没有被移除的痕迹存在，对吗？” 苏格对“皇帝”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个，应该不会是当时万物神身边的神使遗迹。” “那会是什么呢？” “混乱”问道，“听你的口气，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对吗？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分享一下。”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也只是推测，是我从某本历史书上看到的。” “你们知道第五纪末的神使之战吗？据说当时交战的神使的数量，就是六位。” 第七十一章 神使之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五纪末尾的神使之战？” “是的。” “皇帝”看向“月亮”的方向，说道： “就像‘月亮’女士刚才所说的那样，在北大陆东部的这片土地上，曾经十分混乱，后来被凯莫斯家族统一，才有了后来的凯莫斯帝国。” “之后，凯莫斯二世以无数的人力和物力为基础，建立大地巨人神教会，并开始在北大陆传教。”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当时的凯莫斯二世身边，聚拢了六位高位阶强者，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也是曾经追随凯莫斯二世的脚步，征服这片大地的超凡者。” “所以，后来呢？” “混乱”问道。 “皇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只是知道这些罢了，之后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六位神使的内部出现了矛盾，也可能是别的情况出现，导致了分裂，然后就有了我刚刚说的，神使之战。” “神使之战结束的时候，六位神使销声匿迹，连凯莫斯二世也陨落而去，正是因为失去了强力的支柱，凯莫斯帝国才不得不退去东北方的迪尔卡半岛，才有了现在的凯莫斯帝国。” “皇帝”的声音悠扬而婉转，如同一支娓娓道来的歌曲，将那个战火纷飞的纪元，呈现在众人面前。 苏格默默地听着，眉头逐渐蹙了起来。 别的不说，在那个废弃的墓园下面，那六个雕像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从形态上，都符合神使之战的描绘，但是苏格还是觉得很奇怪。 以那六个雕像的细节，想必建造者一定对那六个雕像的本体十分熟悉，既然从姿态上已经展现出了彼此斗争的意味，也就是说，在建造雕像的时候，很可能神使之战已经发生了。 即使没有发生，也一定充满了火药味。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去建造的六个雕像呢？ 是六位神使之一？那目的呢？ 苏格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里面，他下意识地把墓园地下的遗迹，当成了“皇帝”口中的神使之战，但实际上，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仍旧是一个疑问。 一片沉默之中，苏格清了清嗓子，问道： “那这六位神使，有什么特征吗？” “皇帝”的身体微微转动，侧向苏格，说道：“很抱歉，我从书上了解的内容，都是文字，而且只有之前我说的那些。” “关于神使之战的起因和结束，包括凯莫斯二世，对于大部分的超凡者来说，都是一个谜。” 苏格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 很快，会议就结束了，除了苏格之外，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收获，而且这场令人愉快的交易，还会持续下去。 其余几人接连消失，只剩下苏格一个人，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向面前的圆桌，低头沉思。 片刻之后，确认没有其他人返回之后，苏格站了起来，沿着圆桌开始慢慢地绕行。 这是他从进入圆桌会议不久，就产生的一个想法。 如果说，这个圆桌会议是真实存在的，也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那么，是否可以在这个空间中，储存一些特殊的东西呢？ 就像一个专属的保险箱一样。 苏格对于这个空间的安全，有着绝对的自信，毕竟能够过来的人，全世界也只有二十一个，其中还有很多钥匙暂时没有主人。 但是，这个保险箱也有着另一个特殊的条件，那就是，无论它的安全性能有多好，它也是属于二十一个人共用的保险箱。 在使用它的存储功能之前，苏格必须确认，拥有并且想到这个办法的只有他一个人。 不然的话，在他没有办法保证每次出席会议的前提下，他存放在这里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苏格检查了每一把高背椅，每一处座位前方的圆桌，以及每一处高背椅的下面。 就在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他看到在一把高背椅的地上，放着一枚金闪闪的东西。 他走过去，把那枚金闪闪的东西捡起来，发现是一枚金币，背面印有复杂的荆棘条纹。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黏在金币后面，苏格扯下来，看到上面用潦草的笔记，写着一行字： “你好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很高兴，这里有与我一样的人，嗯，就很致命。” 这样的语气和口癖，苏格一下子就认出来留下这些东西的主人。 “混乱”。 苏格挠了挠头，苦笑不已。 是的，也只有“混乱”那种让人无法捉摸的性格，才会留下这样无聊的东西。 苏格认真地看向那枚金币，认出上面的荆棘条纹，是格里芬王国的象征。 “你也在格里芬吗？” 苏格自言自语了一句，用灵性的火焰将纸条燃烧成灰烬，然后随手把金币揣进口袋里，略微思考了一下，又拿了出来。 他不知道“混乱”是不是在上面留下了特殊的印记，如果将金币贸然带回现实世界，很可能会被追踪过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但是苏格也不想把金币放回去，思前想后，他绕了一圈走回去，然后将金币放在他旁边的“皇帝”的椅子下面，并调整好角度，确保“皇帝”下次一来，就能看到金币的存在。 苏格想象着下一次会议的时候，“混乱”与“皇帝”都会发现这个变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坐回高背椅，将灵性蔓延向左手掌心的印记，黑暗再次来袭。 苏格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还是克里丁的那间小阁楼之后，微微松了口气。 忽然，一点灵性的直觉，让苏格停下了动作。 或许是刚刚从圆桌离开的原因，苏格突然发现，这间窄小的阁楼，与那个神秘的空间，有着几乎同样的感觉。 苏格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但是这种感觉十分明显，就像是，在炎热的天气下，从一处阴凉的大树下，来到另一个阴凉的大树下，那种与周围截然不同的感觉，非常明显。 “是我的错觉吗？”苏格喃喃道，一边起身，发现外面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泛着蒙蒙的白亮，看上去，似乎已经快要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刻。 “唉，来了费伦，感觉就没怎么睡过踏实觉。” “不过这个地方也不错，如果每次隐星闪耀的时刻，都是我过来这边的时候，那就好了，这样的话，也不需要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苏格矮身穿过小门，一抬头，就看到克里丁那张严肃的脸。 “早上好，克里丁主教。”苏格干巴巴地打着招呼。 “你似乎，休息得不错。”克里丁目不斜视。 是在抱怨我抢了他的休息室吗？苏格没有理解克里丁的意思，将那张写满材料的清单拿出来，说道： “是这样的，因为我可能会在近期晋升，所以，我想在最后一刻，再过来换取材料可以吗？这样的话，也许可以避免材料重合的可能。” “当然，实际上，你所有的贡献都可以累积，我只是对你说明这些贡献的使用方式而已。” 苏格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问道：“对了，我想问一下，阿金斯的情况。” “他在为晋升做准备。” “位阶八的手工匠是吗？” “是的。”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克里丁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苏格，片刻后摇摇头，“阿金斯的所有材料都已经收集好，‘助手’的灵药也消化完全，现在让他做的，只是必要的知识学习。” “你知道的，知识领域的特殊性。” “那阿金斯会继续晋升下去吗？我的意思是，晋升中位阶，甚至高位阶。” “那要看他本人的意愿，再加上是否能够通过教会的考核。” “明白了，克里丁主教，”苏格表达谢意，“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别忘了下次的任务，希望下次，你能自觉一点过来，而不是让我过去接你。” 苏格：“……” ?????? 在阅读者教堂蹭了个早餐，苏格回到互助者协会，看到昂都之后，立刻走了过去。 “从早上开始就充满活力，这确实很好，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胳膊松开？”昂都无奈地说。 苏格顺势松开昂都的胳膊，低声问道： “昂都先生，我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现在的六大正统教会的真神，都没有具体的神像呢？” 昂都原本放松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眼睛一转，问道：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是我从别人的谈话中听说的。”苏格说了实话，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根本骗不过昂都，而且他原本也没打算对昂都有任何隐瞒。 昂都听后，抱起双臂，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说道：“告诉你也可以，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像你说的这样，目前六大正统教会的真神，在教堂中都没有留下神像或者象征。”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昂都伸出一个手指，“因为有了具体的象征，信徒们的心中，就会不自觉地将象征与真神联系到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信仰的对象，会在不经意间转移，从模糊的真神身上，转移到具体的象征身上。” “但这非常危险，因为这种具体的象征，很容易被一些邪恶的存在所顶替。” “至于后果，就会变成，人们在不知不觉间，信仰了一个披着真神外衣的邪神，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使信仰模糊，六大正统教会的真神，依然选择不留下任何具体的象征。” 听了昂都的解释，苏格默默的点头。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看似简单事情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理由，一时间有些出神。 “好了，你也回来了，赶紧收拾一下，因为我们的新成员，马上就要到了。”昂都说道。 “新成员？”苏格微微一愣，想起来新成员的事情，“可是那不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吗？隔了这么久，你确定他能找到正确的路？”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昂都勉强地笑着。 正说着，互助者协会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昂都把苏格往前推了一把，苏格只能上去开门。 一开门，苏格就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浅粉色的短发，还有一双闪亮的紫色眼睛。 第七十二章 新同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个人坐在桌前，互相看看，眼神之中，都充满了疑问。 坐在苏格面前的，就是曾经与他一起探索废弃墓园地下遗迹的蒂娅。 按照交接的手续文件来看，蒂娅就是他们正在等待的，原本应该在前天晚上过来报道的新成员。 捋顺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疑惑起来。 “蒂娅……对吗？”昂都翻着一份文件，轻声问道，“按照着上面所说的，你是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原本的报到日期，应该是前天晚上，没有错吧？” “是的，没错。”蒂娅用力地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一边回答的同时，两只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你说得很对。” “额……”昂都感觉少有的遇到了对手的错觉，继续说道，“那为什么今天才过来，而且那天晚上，你应该确实已经抵达了费伦，还与苏格一起去了墓园，对吗？是从医学院的地下过去的。” “我可以问一句吗？为什么你在那个时间没有过来报到，而是去到了医学院？” “你叫苏格吗？”蒂娅没有直接回答昂都的疑问，而是转过头看向苏格。 “额，对的，那天比较仓促，而且环境比较严峻，所以我忘了介绍自己。” “没事，”蒂娅摇摇头，接着看向昂都，“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在我过来的途中，忽然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于是直接就过去了。” “命运的指引？”昂都看着蒂娅的脸，陷入深深的疑惑。 “昂都先生，”苏格用胳膊肘捅了昂都几下，轻声说道，“我跟你说过了吧，她在某种方面，很奇怪的。” “确实。”昂都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医学院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解决，这必须要感谢你，当然，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这位是苏格，苏格?艾欧西格，我想你已经见过了，他主要负责，嗯，除了书面类的一切委托。” “这位是希娜，也是互助者协会费伦分部的灵魂，她负责所有的书面类委托。” “你好。”希娜微笑着对蒂娅打招呼。 “你好。”蒂娅礼貌回应。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昂都摊摊手，“考虑到手续的完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正式的成员了，一部分细节稍后希娜会告诉你的，除此之外……” “你有住的地方吗？” “我住在时钟教堂。”蒂娅乖巧地回答。 “哦，东三区的那个啊，那剩下的问题，就交给你们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说着，昂都在苏格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应该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吧，那就先让苏格带带你，了解一下互助者协会的工作方式。” 苏格原本还在看戏，听到昂都这么说，猛地转过头，盯着昂都的脸看了片刻，连忙拉着昂都去到一边，低声说道： “喂，昂都先生，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带她？”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要相信自己，你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肃清者了。” “重点不在这里，”苏格支吾了片刻，“主要是，我有些搞不懂她的想法。” 在苏格眼里，蒂娅就像是一个神棍，做事神神叨叨的，丝毫没有逻辑。 而且他现在还有几件重要的委托要做，带上蒂娅，苏格总觉得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他看着昂都，期望着昂都能收回刚才的那个说法。 可是谁知道，昂都竟然也罕见地叹了口气，一脸惨兮兮地说道：“其实我也搞不懂，看着她，我总会想起切茜娅，但她是命运教会那边推过来的，我们总不能给送回去吧？” “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协会里只有你和希娜，如果你不接受，难不成要交给希娜吗？” “那我该带着她做些什么啊？”苏格都快哭了。 “就平常那些，你做你平常做的那些事，将她看作空气，只是带她体验一下我们这里的工作方式，等她顺利地上手以后，就可以安排她独立接受委托了。” 说着，昂都趁苏格不注意，飞快地逃跑了。 苏格愣了片刻，转头看向希娜，发现希娜也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到了平时所待的地方。 一旁的椅子发出响动，苏格转头，看到蒂娅带着甜美的微笑，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我们该做些什么呢？”蒂娅的脸上充满兴奋。 “额……就……先展开调查吧，正好我手上有一份委托，要去调查一个人。” “没问题，我可以帮忙的。”蒂娅一脸信誓旦旦。 但愿吧……苏格在心中想着。 ?????? 贤者俱乐部。 米歇尔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来到马场，一下子就看到了身穿女仆装的安妮。 “嗨，安妮小姐，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米歇尔主动上去打着招呼。 安妮正拉着一片白色的骏马走向换衣间，听到米歇尔的问候，转过头去，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早上好，米歇尔律师，看上去，您的睡眠问题，依旧没有得到改善。” 安妮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一点小孩子的稚嫩与可爱，只是听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是的，恐怕接下来很长一段的时间，我都会与这两个黑眼圈相伴了，”米歇尔自嘲了一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如您所见，去骑马放松一下，接下来还有去购物，如果您原本打算邀请我共进午餐的话，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当然，我想，您的夫人应该也不会同意的，对吗？” 安妮说着就笑了起来，两个酒窝浮现，整张脸看上去就仿佛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她……以我对她的了解，连我在工作上必须产生交集的异性，她都会格外注意，像你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士，就更不用说了。” “我就将这句话，当作赞美好了。” 安妮说完，提了提裙裾，就要往前走去。 米歇尔看着安妮的背影，忽然间想起什么，连忙追了上去，问道： “对了，安妮小姐，你认识一位叫作苏格的男士吗？” “苏格？”安妮摇摇头，“完全没有听过。” “是这样吗？看上去，苏格也像这里众多的单身男士一样，正在经受着一场痛苦而纠结的单向恋爱。” “单向恋爱？”安妮不解，歪着脑袋问道。 “是的，之前我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无意间得知了这件事，他看上去十分倾慕于你，不过看上去，似乎还没有勇气做出表白。” “那会让我感到困扰的，”安妮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但是如果他愿意，我十分乐意见一见这位苏格先生，并当面表达对他的感谢。” “我想，恐怕他会因为过度紧张，而昏厥过去。” 说着，米歇尔笑了起来，给清晨的寂静的马场，带来了一丝热闹的声音。 与米歇尔分别之后，安妮独自来到换衣间，开始进行马装的更换。 “苏格？是什么人，从来没听说过，不会是像这里的那些顶着圆圆的肚子，头顶已经开始光秃的男人一样吧？” “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奥塔皇子，才是最完美的。” “为了他，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安妮说着，脸上就浮现出一丝微红，整个人也突然害羞起来，夹住的双腿不断地扭动。 但是片刻之后，原本娇艳欲滴的脸上，忽然又蒙上一片冰霜。 “唉，还要去找克里普特那个老家伙，真是令人恶心，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主动的能力，我真想让他死于血脉喷张。”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这是奥塔皇子给我安排的任务呢？为了皇子，无论是什么困难，我都愿意去克服。” 忽然，安妮又娇嗔起来，对着面前的椅子踢了一脚。 “真是的，皇子就真的忍心把我送到那个老家伙那里，还一直不来看我，难道他就不想我吗？” “不，他一定会想我的，就想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他一样。” “没错，安妮，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皇子，总有一天，在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后，你会跟在皇子的身旁，过上美好而幸福的生活。” “加油吧，安妮，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得到克里普特伯爵的信任，完全的信任。” 换好衣服，安妮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 “这么说，你是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首都……额，叫什么来着？” “摩拉。”蒂娅乖巧地回答。 “对，你是从摩拉过来的，就是为了加入互助者协会？”苏格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老师给我的考验。” “你的老师？”苏格脑补着蒂娅学习的样子，点点头，“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互助者协会？而且，在莫格里恩那边，就没有类似的地方吗？” “不知道，”蒂娅摇了摇头，看上去却并不在意的样子，“我和老师都做过占卜，结果也非常一致，只有来这边，才能找到命运的指引。” “所以你就过来了？就因为占卜结果？”苏格问道。 “是的。” “你们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为什么会草率？” “好吧，忘记刚刚那个问题，当我没有问过好了。” 苏格有些无奈，心说命运教会的人，都是这样的神棍吗？做事没有计划和调查，就全凭占卜？ 不过一路走过来的谈话中，苏格也简单地了解了蒂娅，发现除了比较神棍这一点外，其他方面，蒂娅都与一个同龄的女孩差不多，甚至更加活泼一点。 这让苏格比较放心，脚下的步伐，也越发轻松起来。 “我们去哪里？”蒂娅期待着问道。 “先去贤者俱乐部，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在那里。” 第七十三章 一次美丽的相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贤者俱乐部。 苏格带着蒂娅躲在一旁，指了指守在门口的门卫，说道：“那家伙是门卫，会检查所有出入客人的身份，如果我们要进去，第一个难关，就是解决他的问题。” “意思是，解决掉他？”蒂娅歪着头问。 “不是，”苏格一脸无奈道，“基本的常识啊喂，这可是在人类社会。” “我说的解决，是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溜进去，本来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还可以等待认识的人把我带进去，不过这个办法现在行不通了。” “你原来都是用这种方式进去的吗？就是一直等待？”蒂娅不解地问道。 “也有别人的主动邀请。”苏格逞强道。 “那也就是说，没有别人的情况下，你没有自己进去过，对吗？”蒂娅说完，看向一旁的栏杆，“这些东西阻挡不了我们。” “但是从这里进去，就算是非法闯入了，我们是调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相比较起来，我宁愿等待一段时间，然后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去。”苏格坚持自己的底线。 蒂娅也没有反驳想了一会儿，问道：“所以说，只要是从正门进去就可以了吗？即使那个门卫看不到也没关系？” “他怎么可能看不到？他的职责就是看守大门。” 蒂娅没有回答，只是从躲藏的地方走了出来，直接向着门卫走去。 正在苏格想要出声制止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了一片沙尘。 看守的门卫一不留神，被沙尘迷住了眼，只能低下头开始清理。 “看上去，下次轮岗的时候，要戴一顶帽子过来了。”门卫揉着通红的眼睛，自言自语地道。 说完，门卫回头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这才转过身，继续自己门卫的职责。 此时，贤者俱乐部内侧，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苏格跟蒂娅正在悄声观望着，发现门卫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后，才松了口气。 苏格回想着上次见到安妮的地方，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刚刚会有风过来呢？也是占卜吗？可是我没有看到你任何的动作。” “没有，那不是超凡能力，只是我很幸运。” “幸运？幸运不是不可控的吗？但你看上去，仿佛很有自信的样子。” 蒂娅摇摇头，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这样子我们就算进来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要找一个名叫安妮的女孩儿，她喜欢穿女仆装，在这里应该十分显眼。” 苏格将画像拿出来给蒂娅看，“就是这个女孩，但是记住，不要让她看到你的样子，也不要让她知道有人在寻找她，如果发现她的行踪，就清除这个标记。” 说着，苏格伸手，在蒂娅的衣角上做好一个星光标记。 蒂娅看着衣角上的星光标记，问道：“清除之后呢？” “站住不要动，我会根据感应过来找你。” “你是说，我们要分开行动？”蒂娅吃惊地道，“可是我没有过类似的经验。” “只是闲逛就可以，找不到也没有关系，”苏格耐心地解释，“这个地方太大了，如果不分开行动，恐怕午餐之前我们都不会有任何进展。” “就当作是一次鉴赏会，顺便寻找这个安妮就可以，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能让她发现你的目的。” 与蒂娅分别之后，苏格按照计划，开始在西边一侧闲逛。 上一次见到安妮太过仓促，而且因为米歇尔的原因，没有机会上去接触，不然就可以顺手在马车上留下一个星光标记，这样既不会被安妮发现，也可以知道马车的位置。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尝试着去那些幽静的地方，碰碰运气。 走过马场，去向葡萄园，最后，在一片不大的湖泊旁边，苏格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 一个英俊的大男孩儿，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清秀，碧绿色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穿着一身得体的正装，却随意地坐在地上。 男孩手中拿着一个鱼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湖中上下翻动的浮标。 从气质上来说，面前的大男孩儿确实非常出众，而且做事方式也不拘小节，不然也不会直接坐在地上钓鱼。 不过让苏格感到意外的，是男孩儿身上的气场。 那种安静中又带着一点危险的感觉，让苏格非常熟悉，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一样。 在苏格注视的同时，男孩儿也注意到了苏格，目光看过来，也是出乎意料的惊讶，接着换上一副礼貌而得体的笑容。 “早上好，这位先生，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呢。” 男孩的声音十分悦耳，还带着一点女性的轻柔，如同春风吹拂。 苏格十分确定，自己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只能慢慢走过去，礼貌地回应道： “早上好，今天的天气确实非常不错。”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做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无聊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这些无聊的事，也正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调和剂。”苏格微笑着回应。 几乎就是同时，苏格与男孩儿的目光中，都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神采，似乎是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清晨，会在这里遇到一个有自己有着相同想法的人。 男孩儿露出礼貌的微笑，站起身，主动伸出手，“黎希，我的名字叫做黎希，很高兴认识你。” “苏格，苏格?艾欧西格，也很高兴认识你。” “喜欢钓鱼吗？”黎希问道。 “喜欢欣赏别人钓鱼。” “那，看上去，我们正好是一对完美的组合。”黎希微笑着。 两人正说着，一个带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苏格回头，看到穿着白衬衣和黑色套裙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看到苏格，先是一愣，接着转向黎希，恭敬道：“殿、主人，那边的人准备好了，请您马上过去。” “知道了，安斯纳，”黎希点点头，收拾好渔具，对苏格说道，“抱歉，接下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苏格摇摇头，“说起来，我好像也有些事情要做。” “那就下次再见？” “下次见。” 两人互相道别，黎希跟着安斯纳去向正门的方向，苏格则独自继续着调查安妮的行动。 在苏格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安斯纳主动问道： “殿下，刚刚的那个人……” “从服装看上去，应该是个具有身份的吧，不过应该没有危险。” “需要我调查那个人的身份吗？” “不需要，”黎叶多尼希摇摇头，毫不在意道，“这样不是很好吗？一个美丽的早上，一次美丽的相遇。” “还有，你刚刚差点说漏了嘴，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吗？还好你的反应够快，这才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安斯纳沉默了片刻，说道：“殿下这种不喜欢表露身份的行为，其实在我看来，很难理解。” “并不难理解，皇子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你跟母亲，对我来说，才是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但是，殿下的母亲……” “对，已经不在了，所以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黎叶多尼希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悲伤。 “走吧，虽然我不太在乎这个皇子的身份，但是毕竟，还是要承担起对应的责任才行，不然，母亲也会责怪我的。” ?????? 与黎希分别之后，苏格一直在回想，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黎希。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影子，藏在你背后，你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却无处可寻。 忽然，一个星光标记的感应消失了。 苏格心中一喜，向着标记消失的地方飞奔而去。 按照与蒂娅的约定，只有发现了安妮的行踪后，蒂娅才会主动消除星光标记，也就是说，现在过去，很有可能会遇到安妮。 想到这里，苏格放慢了脚步，在即将抵达星光标记消失点的时候，钻入了一旁的花园中。 慢慢地前行，不发出一点声音，可是在苏格接近后，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丝安妮的踪迹，只有蒂娅一个人，在自顾自地玩着喷泉里的水，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苏格从花园中走出来，四下看了看，问道：“人呢？” “出去了。”蒂娅用手撩着清凉的水，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就是那边，刚刚出去的，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上了一辆马车。” “又是马车？你没有跟上去看看吗？” “没有啊，你不是说的，只要我发现她，就可以通知你吗？” “额，是这样没错，但是，不跟上去的话，岂不是又跟丢了？” “又？你以前跟丢过？” “这不是重点。”苏格用力摆手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办法。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蒂娅突然问道。 “嗯，也不算，但是与她接触的人，是我调查的关键。”说着，苏格就开始整理，看上去竟然是要追出去的样子。 “你要追上去？” “对，你说刚刚才出去，这样的话，应该还没有走多远，我能跟踪行迹，差不多可以追上。” “不需要的。” “什么不需要的？” “你相信我，就留在这里，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行动方式。” 苏格看着蒂娅那张充满自己的脸，慢慢放松下来。 “还是占卜吗？”苏格问道。 “不是，只是感觉。” 苏格无语了，摊摊手，“那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等着，”蒂娅笑了笑，“或者来玩玩水，这里的水好清凉。” 第七十四章 身临其境的体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蹲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蒂娅玩水。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马车行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片刻的愣神之后，苏格震惊地看向蒂娅，却发现这个神叨叨的女孩依然在全神贯注地玩水，丝毫没有躲藏的意思。 真是个神棍啊……苏格在心中感慨一句，连忙拉着蒂娅去到一边的花园中藏好。 马车很快驶来，缓缓停下。 一个身穿诱惑女仆装的女孩走下来，正是安妮。 跟在安妮后面下车的，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年纪的男人，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宽松休闲装，可是举手抬足之间，却充满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安妮与男人之间的举止十分亲密，虽然是在户外，但是两个人行走之间的小动作，让苏格看着都感觉一阵一阵的脸红。 原本震惊的心情很快被疑惑取代，苏格看向不远处的男人，猜测这个或许就是安妮一直在接触的人。 不是米歇尔律师……苏格松了口气，但是立刻就产生了新的疑问。 如果不是米歇尔律师的话，为什么又是米歇尔夫人去进行的委托呢？ 苏格知道，一个女人怀疑自己的丈夫出轨，其实是一件十分难为情的事情，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彻底放下脸面，不然绝对不会主动去做出委托。 也就是说，背后的那个女人，可能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正室，而且与米歇尔夫人有着深厚的交情，所以才是由米歇尔夫人出面进行的委托。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九成的把握，剩下的，就需要去验证。 “我想，我们需要跟上去。” “没问题。”蒂娅竟然意外的好说话，“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格沉思了片刻，说道：“我需要一个证据，证明那个男人与安妮交往的证据，但是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所以？”蒂娅不解。 “所以，能不能用你的感觉，来尝试一下，看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苏格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决定有些疯狂，但是此刻他无计可施。 那个男人与安妮还在远处散步，如果自己主动走上去，肯定会被发现，秘密约会被看到，自然也就无法收集相应的线索。 况且，只是用眼睛看，也无法作为足够的证据。 “没问题。”蒂娅爽快地点了点头，拉着苏格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是一个会对我们有利的地方。” ?????? 片刻之后，四周黑了下来。 苏格看向眼前的一道狭窄的缝隙，只有些许的光亮从那里透进来，紧张道：“这就是你说的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吗？” “是的。”蒂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此刻两个人正躲在一间客房的衣柜当中，宽敞的衣柜在塞下他们两个人后，已经变得相当拥挤。 好在这个衣柜是扁平的宽式衣柜，两人不需要彼此贴在一起，但是即便是这样，苏格也觉得非常尴尬。 蒂娅的体温丝丝缕缕地传过来，他只需要稍微抬抬手，就能碰到蒂娅的身体，搞得他从进入衣柜的那一刻起，就像一个僵尸一样，一动不敢动。 我就不该提这个建议的……苏格心中一阵后悔，可是为时已晚，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声音逐渐清晰，是安妮和那个男人的嬉笑声，其中还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亲吻声和喘息声。 这种莫名其妙的角色带入是怎么回事？我没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苏格在心中无声地呐喊，身体下意识地绷直。 全身的肌肉开始变得紧绷，呼吸开始急促，苏格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却感到从手掌中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苏格捏了捏，才发现是自己刚刚在无意识的时候，不小心握住了蒂娅的手。 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动静，苏格只能慢慢地松开，准备等到事情结束后再道歉，可是他没想到，就在他松手的刹那，蒂娅竟然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跟着就是一阵颤抖。 紧张啊，其实我也很紧张……苏格明白蒂娅的心情，虽然他看不到对方的脸，但是这种充满刺激的体验，确实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苏格知道，是安妮和那个男人进入了卧室当中。 左手被蒂娅攥地生疼，但是苏格只能忍住，集中注意力倾听衣柜外面的对话。 “伯爵，您再这个样子，我就要生气了。”安妮娇嗔的声音传来。 “没问题，我最喜欢安妮生气的样子了，让我看看，你会不会想气泡鱼那样，因为生气，而使得身上的某个部位，也变得气鼓鼓的……” “讨厌……” 接着，就是一阵衣物脱落的窸窣声音。 亲吻声，喘息声，调笑声，一一传来，让躲在衣柜中的苏格心脏砰砰直跳，声音大到让他感觉四周的空气中都开始发出回响。 片刻之后，男人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呻吟，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大口穿着粗气。 “我亲爱的伯爵殿下，不知道安妮的服务，是否让您感到满意？” “当然，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安妮，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那下一次，我想去郊外骑马狩猎，您能陪着我一起去吗？” “当然，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男人说着，流露出惭愧的情绪，“你知道，因为克里普特家族的规定，我无法将你带回去，只能把你安置在这个地方，每次见你，还必须偷偷摸摸的，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每一天，每一刻都让你陪在身边，但是你也知道，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毕竟我是一个伯爵，负责的还是有关邻国的外交。” “也就是最近，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又一次遭遇了刺杀，而刺杀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段时间，我过来的次数会少很多，安妮没有生气吧？” “当然没有了，我怎么会对亲爱的伯爵生气呢？”安妮的声音甜腻腻的，“只要您能抽出时间来看我，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哪里开心了？是这里吗？还是说，是这里？” 又是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响起。 不过此时苏格的注意力却不在衣柜之外，而是在刚刚外面那个男人说的话上。 伯爵？克里普特？这个跟安妮有关系的男人，真正的身份是克里普特伯爵？ 苏格被自己的这个分析吓到了。 之前他想过很多可能性，也想过安妮可能是费伦中的某个具有大势力的人物，包养在这里的情妇。 事实证明，苏格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大人物竟然是克里普特伯爵。 按照常理，苏格应该不会与这位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产生任何联系，但是之前在南区的时候，他意外撞见了人口贩卖案件，而当时的护卫，身上所携带的，就是克里普特家族的象征。 苏格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件事就是克里普特伯爵所做的，但是他也知道，无论是栽赃或者嫁祸，这件事的背后主使，一定也与克里普特伯爵有着某些特殊的关系。 好家伙，还是主管外交的贵族呢，现在恩瑰泽人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跟情妇培养感情，真是……苏格无力地吐槽。 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一会儿，衣柜外再次传来响动，苏格本以为是克里普特伯爵还要再战一轮，结果发现，这个家伙是在穿衣服，看上去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很快，克里普特伯爵就带着安妮离开，关门声响起之后，躲在衣柜中的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推门而出。 苏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回想起刚刚在衣柜中听到的内容，仍然忍不住一阵脸红。 左手一阵麻木，苏格转头看向蒂娅，发现蒂娅也与自己一样，正在大口地呼吸着，脸上还带着一丝潮红。 啊这，也算是某种身临其境的体验了吧……苏格用力把手从蒂娅的手中抽出来，用力按摩着。 “啊，抱歉，我没有注意。”蒂娅看到了苏格的动作，连忙道歉。 “没事，刚刚的事情，确实需要很强大的心理。”苏格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现在已经证明了，安妮确实与那个男人之间有关系，但是我们还需要证据。” “什么证据？”蒂娅问道。 苏格看向一旁的床铺，虽然凌乱不堪，但是没有留下一件有用的衣物，于是懊恼起来，说道：“能够证明，安妮与那个男人之间关系的证据，我不太懂，如果两个人两情相悦，对于女性来说，需要什么信物吗？” 蒂娅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后退了几步，难为情地说：“我、我没交过异性朋友。” “不过，我想一个女性如果有心仪的男性，应该会索要什么贴身的物品吧，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关系，一定会留有男方的贴身物品。” “比如？”苏格扬眉。 “比如一条贴身的手帕，或者别的什么。” 苏格听着蒂娅的话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嘴角逐渐勾了起来，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第七十五章 委托顺利完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带着蒂娅来到楼下，看到安妮正站在马车前面，跟克里普特伯爵做着分开的道别。 “你有什么办法？”蒂娅学着苏格的样子，伸长了脖子看着。 “按照你所说的，安妮身上，应该会有克里普特伯爵的随身物品，如果能弄到手，就算是有了足够的证据。” “可是你要怎么弄到手，在他们还有意识的情况下，一定会对身上的物品保持着足够的注意力。” “放心吧，我有办法，涉及到物品的空间转移领域，我可是专业的。”苏格对蒂娅露出一个微笑，“就按我说的做，剩下的交给我。” 蒂娅看着苏格的眼睛，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不远处，送别克里普特伯爵之后，安妮独自返回。 她先是来到喷泉旁边，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驻足了片刻，接着叹了一口气，向屋内返回。 结果就在她刚刚通过后方的门厅，准备拐向一旁的楼梯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迎面冲过来，安妮仓促之间避无可避，被来人狠狠得撞在了肩膀上。 “啊。” 安妮低呼一声，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苏格连忙过去把安妮搀扶起来，“真的非常抱歉，这位女士，我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 “激动？”安妮揉着肩膀，歪着头问道。 苏格点点头，指向另一边。 安妮跟着看过去，发现在一楼大厅的另一侧，正有一个浅粉色头发的女孩站在那里，认真地盯着一副画作观看。 “你的恋人？”安妮问道。 “额，还没有达到那一步。”苏格害羞地挠挠头。 “那就祝你好运吧，冒失先生，还有，不要告诉她，你刚刚和一位女仆撞了个满怀，我想，她一定会误会的。” 说着，安妮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转身去往楼上。 苏格原地站了一会儿，返身回到蒂娅身边。 “这幅画好有意思，我好喜欢。”蒂娅指着一幅飞鸟和大树的画，兴奋地说道。 “咳咳，”苏格清了清嗓子，“任务完成了。” “完成了？”蒂娅转过身，惊讶地看向苏格。 在蒂娅好奇的目光下，苏格从背后拿出一条绣着金线的丝绸手帕，这是他在刚刚跟安妮相撞的瞬间，从对方口袋中摸来的。 苏格将手帕摊开，指着其中的一个角落，“你看，这里绣有克里普特的名字，我想，这足够作为证据了。” “这为什么能算作证据？”蒂娅一脸的不理解，“只是一个人名而已，我们从随便什么人身上拿来一张手帕，不是与现在的结果一样吗？为什么这样就可以算作证据？” “因为委托的雇主会相信，恐怕，在委托给我们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什么，让我们完成这次的调查，只不过，是想坚定自己的决心罢了。” 说着，苏格叹了口气，带着蒂娅向互助者协会出发。 “话说，你从那个女孩儿身上拿走手帕的技巧，真的好厉害啊，这是什么？能教给我吗？” “这么说的话，你能在完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知道安妮会返回，也很厉害，这是什么？能教给我吗？” “那是我的能力，不是你想学就可以学会的。” “那……这也是我的能力，如果你想学，不，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学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苏格说道。 蒂娅点点头，若有所思，“对了，这样的话，就算是委托结束了，对吗？” “是的，剩下的，只要等候雇主过来进行交接就可以了。你的第一份委托，表现得非常不错，相关的报酬，我会跟你平分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蒂娅摆摆手，“我的意思是，互助者协会接受的委托，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个样子？指的是什么样子？” “就是，这种偷偷跟踪和调查，我知道，那个安妮，其实就是所谓的情妇，对不对？” 苏格看向一脸激动的蒂娅，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弄不懂这个家伙的想法，无奈道： “其实也不是，正常来说，我们接到的都是正常的委托，只是这一次的，有点特别。” “这种就算是特别的吗？可是我觉得还好啊，既刺激，又充满危险。” “好了，过去的委托就忘掉吧，如果我没猜错，今天回去之后，希娜会给你讲解一些别的事情，而且，应该也会有一个欢迎会。” “有好吃的吗？”蒂娅的眼睛亮起来，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开了。 “当然了。”苏格笑着说。 ?????? 安妮独自一人来到房间，坐在沙发上。 刚刚在楼下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虽然与她撞了个满怀，但是眼神却并没有留在她身上，这让她有些懊恼。 安妮来到镜子面前，看向镜子中自己近乎完美的肉体，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起来。 丰满的胸部，修长的脖颈，圆润的手臂，紧实的大腿，白皙的皮肤……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绝对称得上真正的美人。 而这些，都是她成为“魅惑女仆”之后，发生的变化。 如今，她对自己日趋完美的容貌越来越有自信，可是刚刚那个男人，却没有多看她一眼。 “是我的魅力还不够吗？还是说……” 安妮突然想起克里普特伯爵的样子，皱起眉头。 她起身去向一旁的浴室开始放水，准备尽快将身体清洗一遍，不然的话，她很可能会因为自己被克里普特碰过这件事而疯掉。 “嗯？手帕不见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安妮又想起了克里普特的样子，撇了撇嘴。 “真是恶心，还主动给我贴身的手帕，说什么怕我在寂寞的夜晚独自想念，真是的，那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贤者俱乐部随时有热水供给，这让安妮的心情好了一点，她脱光了所有的衣物，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享受着浑身被温暖包裹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房门声响，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走进来。 安妮先是露出了极度惊恐的样子，在听清了脚步声之后，又慢慢放下心来。 浴室门被打开，司佩鲁走了进来。 “喂，你有没有起码的礼仪，我可是一位女士，而且还在沐浴，你就这样闯进来吗？” “你没有关门，按照我们约好的规定，在没有关门的时候，默认是可以接触你的。”司佩鲁解释着，却只是盯着安妮的眼睛，丝毫没有向那诱人的躯体多看一眼。 仿佛是在引诱一般，安妮从浴缸中伸出一条笔直而光滑的长腿，氤氲的雾气中，一颗颗水珠顺着滑下来，让人看着就忍不住血脉喷张。 但是司佩鲁却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看看安妮伸出来的腿，又看看安妮。 “真无趣。”安妮从浴缸中走出来，随手披了件浴袍，刚刚走出浴室，又转回头笑道，“该不会，你没有作为男人的能力吧？” 这种对于男人来说极其羞辱的语言，却对司佩鲁毫无作用，他平静地看着安妮，轻声道： “如果你洗完了，我就要传达任务的指示了。” “好吧。”安妮披着浴袍，整个人窝进沙发里，一边用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说吧，具体是什么指示。” ?????? 贤者俱乐部，一处偏僻的湖泊旁。 黎叶多尼希坐在地上，面对不断上下浮动的游标，毫无所动。 “殿下，您的鱼又跑了。”安斯纳低声提醒。 “是吗？”黎叶多尼希回过神来，“这样也好，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这样勉强的解释方式，没有任何说服力。”安斯纳丝毫不顾及黎叶多尼希的感受，“殿下看上去，是在为什么事情而分心？” “就是早上的那个家伙，你还记得吗？” “记得，”安斯纳回忆着，“那个短发的年轻人对吗？虽然那样的服装出现在这里有些违和，但是，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服装的意思，是他这个人。” 黎叶多尼希回忆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存在，让我发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在格里芬，在费伦，并不是每个人都在追逐金钱，地位，名誉。” “最起码还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家伙，愿意跟一个陌生人坐下来聊一聊，享受片刻的安静，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比如看对方钓鱼。” “我想，我是否会钓上鱼来，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只是想看着，找一个机会发呆，放空自己……” “就像殿下一直以来的那样。”安斯纳及时补充道。 “不错，挺有意思的吧，而且我总有种错觉，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你说，到底是在哪里呢？苏格?艾欧西格，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也许他是调查了殿下的身份后，特意在这里等候，想要以这种方式结交殿下呢？” “怎么可能，”黎叶多尼希苦笑道，“如果是奥塔皇兄或者戈德里克皇兄还有可能，对于我这样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他怎么可能呢？” 黎叶多尼希沉思了片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看看吧，如果以后还能再次遇到他的话……” “真是期待啊。” 第七十六章 伯爵夫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个小型的欢迎会，庆祝互助者协会的新成员蒂娅加入，虽然没有去外面的餐厅，但蒂娅精湛的手艺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不过苏格总觉得怪怪的，给蒂娅举办的欢迎会，还让蒂娅自己主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很奇怪。 好在当事人没有什么意见，而且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交流，蒂娅与希娜的关系融洽了许多，这让苏格与昂都，都安心了不少。 第二天清晨。 苏格收拾好东西，等待着米歇尔夫人的到来，可是门铃声响后，进来的却是库特。 库特一进门，就看到了苏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握住苏格的手，激动道： “真的非常感谢，从前天开始，那些困扰学生的奇怪东西就不见了，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不，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格有些发懵，想起来还有库特这件事。 当时跟蒂娅调查过墓园下方的遗迹后，他就将后续的冤魂退治和仪式布置交接给了昂都，而昂都也一直没有跟他说明情况，才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不得不说，昂都先生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非常靠得住的，不过平时嘛……苏格在心里吐糟了一句，带着库特来到希娜面前，进行着最后的委托办理。 库特在手续结束之后，再次表示了感谢，不过因为上午还有担当的课程，所以飞快离开了。 苏格对此没有过多的表示，一副心思都放在了报酬上面。 按照互助者协会的标准，委托报酬的百分之二十，会分发到每一个参与行动的成员头上。 整个委托的报酬是100磅，也就是说，有20磅的报酬，是可以归在苏格头上的，不过因为蒂娅的突然加入，这仅有的20磅，也不得不再次平分。 “对了，”昂都突然走过来，“你之前拜托我上交的材料，报酬我给你拿过来了。” “四脚鬼脸蜘蛛的长毛，总共40磅。” 苏格从昂都手中接过40磅的现金，开始认真总结。 一个横生枝节的委托，总共算下来，有了50磅的报酬，再加上一对闪鳞蛇的漆黑獠牙，也算是个不错的收获。 不过想起在琴那边还有1500磅的欠款，苏格总觉得心里仿佛有块儿大石头压着似的，连呼吸都不知不觉变得沉重起来。 “你很缺钱吗？”蒂娅走过来，看到苏格将一把钞票点数到几乎要冒烟的样子，主动问道。 何止是缺啊，简直是太缺了……苏格在心中疯狂呐喊，脸上仍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一点，但是，我可以搞定。” “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等待，等待我们昨天完成的委托的主顾上门，结束之后，我们手中的委托，基本上就算告一段落了。” “那之后呢？”蒂娅追着问。 苏格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等待中过去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互助者协会的大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是米歇尔夫人走了进来。 米歇尔夫人看到苏格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而是去向一旁的桌前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见到对方的这个样子，苏格心中有了个大概，说道：“您是来询问委托的进展对吧，其实是这样的，就在昨天，我们已经将您的委托，调查清楚了。” “是这样吗？”米歇尔夫人对苏格的话没有过多的在意，“那让我看看吧，你们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人，在与那个女孩儿接触。” 面对米歇尔夫人伸出的手，苏格没有任何动作，反问道： “可以，但是我想知道，伯爵夫人为什么没有过来？” 苏格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米歇尔夫人的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情，那是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做出的惊讶和掩饰的反应。 看来我想的没错……苏格默默想着，说道： “我没有想要威胁您的意思，但是，这件事可是关乎安妮小姐的名声，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我不会告诉您任何事情，当然，您之前预付的费用，我也可以退还给您。” 一番纠结之后，米歇尔夫人叹了口气，站起身，向互助者协会外面走去。 “过来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我也要去吗？”蒂娅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去吧，这个委托你也参与了，你有义务知道背后的一切，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苏格道。 蒂娅想了想，跟上苏格的脚步。 跟随米歇尔夫人坐上马车，几人一路西行，去向西二区的郊外。 马车停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苏格继续跟随米歇尔夫人，来到不远处的一片池塘边，看到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女人。 “抱歉，还是被他们知道了。”米歇尔夫人来到女人身边，低声道歉着。 女人听到米歇尔夫人的话后，原本紧绷的一张脸，忽然松懈下来，连带着整个人的气势，都衰弱了不少。 “没事，我早就有心里准备了，而且，既然他们能猜到背后的事情，就证明他们的工作做得不错。” 女人抬起头，疲惫的脸上挂着非常勉强的笑容，就像是一棵被蛀空了内心的大树，从外表上看去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早已失去了根本的支撑。 “我想，你们应该能猜出我的身份了，没错，我就是克里普特伯爵的正室妻子，你们就喊我克里普特夫人吧，我喜欢被人这样称呼。” 看着克里普特夫人的样子，苏格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阵沉默之后，克里普特夫人伸出手，“能请你们，把证据交给我吗？” 苏格与蒂娅对视一眼，将绣有克里普特名字的那张手帕拿了出来，递给克里普特夫人。 克里普特夫人盯着手帕一动不动，忽然，一滴眼泪滚落而下。 “这个名字，还是我亲手绣上去的。” 克里普特夫人说着，嘴角边带着一丝淡淡笑容，但是苏格看上去，却觉得心中一阵阵地发紧。 他看着克里普特夫人的笑容，总觉得里面带有一种绝望的意味，绝望到极致，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的意味。 苏格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知道，此刻的克里普特夫人，不再是什么伯爵的正室，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悲伤的氛围，苏格手上再次一紧，低头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蒂娅又握住了自己的手。 仿佛在无尽的大海上找到了一截救命的浮木，苏格微微用力，回应着蒂娅。 克里普特夫人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对苏格二人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道： “这样就可以了，这次的委托结果，我非常满意。” 说完，克里普特夫人就转身离去，只留下米歇尔夫人与苏格二人。 “那位夫人，不会有事吧？”苏格看着克里普特夫人离去的背影，关切地问道。 “不会，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米歇尔夫人说完，带着苏格二人回到马车旁，取来一个包裹交给苏格，说道：“这是你们的酬劳。” 苏格接过来，眉毛一扬，当着米歇尔夫人的面打开，里面是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钞票。 “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内容。”苏格递还回去。 “我知道，但这是她的意思，我想你们也明白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如果可以遗忘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苏格思考了片刻，点点头。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贵族们的处事方式，用足够的金钱让知情人闭嘴。 如果他不接受这些钱，就代表了自己不接受对方的提议，那么以一个伯爵夫人的势力，后果可想而知。 果然，达到了一定位置的人，说话和办事都是这么爽利，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苏格向米歇尔夫人道谢之后，带着蒂娅离去。 回程的时间比他们预料的更久，回到互助者协会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餐的时间，但是苏格与蒂娅两个人都没有任何饥饿的感觉，脑海中全是那个绝望的女人的背影。 “你说，那位夫人，会做出什么傻事吗？”蒂娅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猜应该不会的，既然她给我们准备了这些，就说明，这件事情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而且，她应该比外表看上去，更加坚强。” 苏格说着，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希娜。 有关安妮的调查，到此就结束了，他不想也不愿意去管任何的后续，因为他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一共2000磅。” “多、多少磅？” “2000磅。”希娜面无表情地说。 “2000磅！”苏格惊讶地长大了嘴。 这个数字远远超乎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最多不过1000磅，这还是在知道对方是伯爵身份之后的猜测，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位克里普特夫人，出手就是2000磅。 2000磅，只为保守一个秘密，还真舍得啊。 “所以，这是你的部分。” 苏格看向希娜递过来的一叠钞票，表情玩味，“你没有数错吗？看上去，应该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第七十七章 新的一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错，这部分就是你的。”希娜说完，又将一叠差不多的钞票递到蒂娅面前，“这是你的部分。” 苏格飞快地点数了一遍，说道：“600磅，这可已经差不多是整个委托报酬的三分之一了，我可不记得，在协会中还有这样的分配方式。” 听到苏格的话，蒂娅也将原本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正常来说是不错，但是这次的委托很特别，不是吗？” 希娜给两人解释道：“首先，当时在委托的时候，那位女士并没有支付预付款，这与当时我们的人员不够有关系，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按照正常的委托类型，这类不涉及任何超凡因素的调查和委托，根据难度区别委托的报酬定位，但是上限也不过500磅，你们回忆一下，在整个的调查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超凡的因素影响？” 苏格与蒂娅对视一眼，互相摇摇头。 “这种情况，其实就可以进行后续的合同补充，而且，委托的报酬是2000磅，分给你们每个人600磅，还有800磅的收入，这已经非常好了。” “重要的是……” 希娜说着，慢慢低下头，声音也变得细不可闻，说道：“你不是在外面还有欠款吗？这样也许可以尽快偿还。” 苏格愣了一瞬间，扑到希娜面前一把握住希娜的双手，感慨道：“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希娜，以前错看你，是我的不对，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都包在我身上。” “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但是，‘以前错看你’是什么意思，可以的话，请你简短地说明一下。” 苏格看向希娜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忽然手足无措起来，“那个，我好像还有一个调查要去进行，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希娜严厉地喝止了苏格的行动，“蒂娅怎么办，昂都不是说，这段时间由你来负责带领她吗？” 蒂娅站在苏格与希娜中间，眨眨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格转过头，想了想道： “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相信我，只需要按照她的直觉，就足够完成绝大部分的委托，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接下来要去做的调查，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不能带着她，就这样。” 说着，苏格夺门而去，少有的坚决。 蒂娅走过来，看看苏格离去的方向，再看看希娜，低声道：“他有什么事情吗？还说调查会有危险，是什么委托呢？” “不知道。” 希娜低声回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 乘坐轨道列车来到东二区，苏格迎着夕阳，来到猎人酒吧。 此时还未入夜，酒吧还不是那么热闹，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悠闲地喝着酒，彼此之间互不打扰，安安静静的。 苏格简单地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琴的身影，于是径直来到吧台前，低声道： “一杯麦芽啤酒。” “没问题，我尊敬的先生。”老亨利以标准的笑容回复道。 “最近可以续杯吗？”苏格将仅有的三枚1便士的硬币放在桌上，喝着麦芽啤酒，问道。 “当然没有问题。”老亨利看向苏格，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 苏格心领神会，“我想找一下琴小姐，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酒吧当中。” “之前的那个房间，”老亨利指着一条通向地下的路，“她现在就在那里。” “非常感谢。” 苏格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啤酒，起身去往地下。 整个地下一层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在阴暗之中透露着些许的寒意，苏格没有过多理会，直接来到他第一次见琴的那间包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我，苏格。”苏格压低了声音，“有关上次的委托后续。” “请进。” 苏格松了口气，推门而进。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他在酒吧留宿之后，他是有种感觉，似乎与琴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了一点，可是看到琴那张宛如大号希娜一样的冰霜面容，又让他感到一种距离感。 进入房间后，借着一盏昏黄的煤气灯，苏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琴。 一如既往地冷漠神情，两只漆黑的眼睛却充满了神采。 今天琴穿了一件紫色的纱裙，那种代表神秘的紫色，将裸露出来的皮肤映衬得更加白皙。 苏格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直接将一个包裹放在琴面前的桌上。 “之前在您这里的欠款，一共1500磅，这里是1200磅，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300磅，我会尽快还给您。” 琴将包裹打开，迅速检查了一遍，点点头，“用‘你’就可以。” “什么？” “我是说称呼，”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苏格，“不需要敬语，用你来称呼，就可以。” “好的。” 苏格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这样，虽然说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还钱，不过我还是想顺便问一下，我正在追踪的那两个人，有消息吗？” 琴摇摇头。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苏格，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这件事他早已预料，毕竟是两个兼具了头脑与实力的超凡者，而且还是在费伦这么大的城市当中。 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暴露，确实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我会在意。”琴说道。 “非常感谢。” 说完，苏格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琴忽然说道：“接下来，有时间吗？” “嗯？” “我是说，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 苏格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没有问题，不过，是什么地方？” “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琴简短地回了一句，起身准备。 出了猎人酒吧，苏格跟在琴身后，一路向南。 琴的出行装扮，是一件深紫色的长风衣，原本的紫色纱裙被简单地打了个结，挽在大腿处，下面是一双棕色的绒面长筒靴，行走之间，大腿上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说实话，跟在这样一位貌美的女士身边，苏格还是非常有压力的，一路上瞟向琴的那些炽热的目光，让一旁的苏格也忍不住低下了头。 可是琴反而一如既往地平静，带着苏格乘上轨道列车，来到阅读者教堂南边的地方。 “这是？” 苏格看向披着暮色的高矮建筑，忽然发现，这里是当时他和米斯过来找阿金斯时，意外碰到人口贩卖事件的地方。 他不知道琴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看到琴那副在巷道之间来去自如的熟稔样子，他忽然意识到，琴对这片贫民区非常熟悉，而且带他来到这里，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带着这份好奇，苏格追上琴的脚步，在仿佛迷宫一般的窄巷中穿行。 从琴那超凡脱俗的外表来看，苏格几乎不敢相信琴居然会过来这种地方，但是他也注意到，琴对于这片贫民区的脏乱，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抗拒和厌恶。 这让苏格原本就有的好奇，再次加深了不少。 一路东折西拐，最后，二人来到一处昏暗的街道中。 这里是两栋居民楼的中间的缝隙，被高高的楼层遮挡，只有很少的光亮可以来到这里，在黄昏之中，显得格外的阴暗。 周围都是填满垃圾的箱桶，上方还有带有异味的水滴不断低落，脚下的地面异常潮湿，青苔遍布。 即便是对于环境不太看中的苏格，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可是琴却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走过去，来到一处窄小的铁门前。 白皙的手掌握住锈迹斑斑的把手，一阵让人牙齿泛酸的噪音过后，露出铁门后面漆黑的通道。 “这边。” 琴低声说了一句，矮身钻入。 苏格无奈，只能跟上，不过无奈之余，他也越发好奇，一个能让琴主动过来的地方，还是一个位于贫民区中的隐蔽场所，里面到底有什么。 通道漆黑无比，借着从铁门漏出的一点点光线，苏格勉强地向前走着。 周围都是紧闭的房门，在唯一一扇打开的房门前，琴停下了脚步。 苏格跟着过去，发现房间中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给。”琴将一个包裹扔在男人怀里，“像以前一样，换成食物和衣服，给这里需要的人送过去，其中只有10磅是给你的。” 中年男人点点头，“明白了，首领。” 琴说完就直接离开，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苏格充满了疑惑，但是只能跟在琴身后离开。 一路无话，直到两人重新回到东二区，苏格才反应过来。 “刚刚的那个人，是……” “我们的人，在南区负责调配资源的人，很听话，他的母亲被安置在我们占据的一处海岛上面，所以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苏格眨眨眼，尝试理解着琴所说的意思，他刚刚看得很清楚，扔给男人的包裹，就是他下午带给琴的那个，而且里面的钞票，似乎也被一起扔给了男人。 在加上琴刚刚说的话，苏格思索之后，在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你们这是，在帮助南区的那些贫苦人？” “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而已，1200磅，至少可以帮助500个人，度过一周的时间。” 苏格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琴的背影。 他忽然意识到，当初为什么琴要帮他对付刺客了，而且还允许他欠款。 “是为了南区的那些人吗？”苏格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琴发现苏格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 “没，就是突然觉得，又认识了你新的一面。” “嗯。” 琴低声回应了一句，脸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 第七十八章 口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一区，鹰眼情报局。 萨尔高纳斯坐在一间审讯室中央，心情复杂。 “你在紧张什么？”尼恩佐坐在萨尔高纳斯的对面，“我们这次见面，只是简单地进行情报交换，用不着这样紧张吧？” “跟内容无关，是审讯室的问题，可以的话，希望下次你能换个地方，在这里，让我总有一种被困在笼子中的飞鸟的感觉。”萨尔高纳斯回答道。 “忍耐一下吧，你也知道，这里可以用作接待的地方，只有审讯室了，或者你愿意去下面的单人监狱？” “那还是在这里吧。” 尼恩佐那张方脸上的微笑消失，迅速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 “之前说过的，在费伦中发生的连环杀人事件的凶手，有相关的线索了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接触的，都是隐藏在费伦阴暗面的那些家伙，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安全比金钱更加重要，想让他们提供情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萨尔高纳斯犹豫了片刻，“说不定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那个凶手就已经出现过了，以参与者的身份。” 听到萨尔高纳斯的话后，尼恩佐一阵沉默。 没错，站在官方和六大正统教会的立场来看，“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几乎是困扰他们每一个人的问题。 那些极具危险和破坏性的疯狂的家伙，只要不主动暴露，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所以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赶过去匆忙地收拾现场。 但这不是尼恩佐的追求。 在尼恩佐看来，永恒的秩序才是维持这个世界和平运转的关键，那些行走于秩序之外的家伙，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和管理。 想到这里，尼恩佐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问道： “那关于真知会呢？我想以那些家伙的做事风格，应该也不会采取畏缩的方式才对。” “是这样的，”萨尔高纳斯回答道，“可能在之前的交流会中，真知会的那些家伙们就已经渗透进来了，不过在所有人都隐藏起身份的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判断。” “不过，既然有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也就是在今天晚上，我们会在举行一次交流会，那个时候，我会注意参交流会的每一个人。” “如果你做好准备的话，我可以用合适的手段将那人拖延住，等待你们过去，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要是那些家伙出面才可以。” 尼恩佐听后沉思了片刻，摇摇头，“不，现在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通过那些人，捉到后面的大鱼，这样才可以将危险彻底解决。” “也就是，先采取保守的态度是吗？我明白了。”萨尔高纳斯点头。 “是的，除此之外，需要你在参与者中搜寻实力强劲的家伙。” “实力强劲的家伙？”萨尔高纳斯的眼中充满疑惑，看上去并不明白尼恩佐的用意。 “是的，在彻底将真知会的那些家伙拔除之前，我们无法从其他教会中借用力量，而秩序教会中可以使用的超凡者数量又很少，所以，我们必须借用那些‘野生’超凡者。” “具体一点。” “具体一点，”尼恩佐道，“具体就是，请求他们的帮助，搜集情报，或者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援助，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许诺，甚至以预付的方式，给他们相应的报酬。” 萨尔高纳斯听后，沉思了一会儿，“具体的要求呢？位阶，领域，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这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另类形式的雇佣了，对于相应的实力，我想，也必须有个合适的参考。” “以你的标准判断就可以，在你的印象中，有足够活跃或者是强劲实力的那些家伙，都可以，当然，必须要在秩序之内。” “在我的印象中，足够活跃的家伙……” 萨尔高纳斯喃喃自语，忽然抬起头，说道：“这样说起来，确实有一个，这个人之前似乎是得罪了费伦中的某个大人物，在交流会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几个人都认为他活不到下一次的出席。” “可是令我们意外的是，他居然准时地参加了，而且看上去也没有受到任何迫害。” “能够在得罪费伦大人物的情况下，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尼恩佐的目光中也出现好奇的神采，“不错，这个家伙，可以考虑。” “你说在今晚就有交流会对吗？那就初步地试探一下吧，当然，如果发现不合适，也不需要勉强。” “明白了。”萨尔高纳斯回道。 “对了，”尼恩佐拍了拍脑袋，补充说，“从天空教会那边得到的情报分享，有关连环杀手，很可能与葛比翁和格拉奇这两个名字有关，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份材料，看看是否可以派上用场。” “明白了。”萨尔高纳斯再次回道。 ?????? 入夜，克里普特伯爵府。 克里普特夫人将一盘刚刚考好的杏仁松饼端上来，对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快，尝一尝，这是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准备的，就是为了迎接你晚上的到来，斯齐亚夫人。” 斯齐亚夫人捂着嘴呵呵笑了起来，伸手拿了一块儿松饼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之后，两只眼睛发出了异样的神采。 “伟大的空之女神，这个味道简直太棒了，如果你不是伯爵夫人，真应该考虑去开一间甜品店，我想，整个费伦的人都会蜂拥过去的。” 克里普特夫人听后，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是吗？这样看来的话，真是整个费伦的损失呢。” 这种夜间的谈话，是克里普特夫人与斯齐亚夫人长久以来的习惯。 从两个家族的关系变好之后，两个家族的夫人，就经常凑到一起，或者在斯齐亚的庄园，或者直接就在克里普特的府邸，让所有的仆人和侍卫离开，只有两个人，说一些贴心的话。 不知不觉，就变成两位夫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对了，维拉蒂那个小家伙，最近在忙些什么，感觉好久没有听到她吵闹的声音了？”克里普特夫人微笑着问道。 “你竟然还怀念她的吵闹，我的女神，你不知道，我现在只要待在屋子里，耳边都会出现幻听，总是感觉她会突然冲进我的房间里，然后跑到我耳边大喊。” “呵呵呵，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再大一点，等到她正式迈入社交舞台，看到那些同龄人的男孩子之后，就会收敛很多了。” “但愿吧，现在的我，只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斯齐亚夫人说着，忽然眨眨眼，问道，“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这么问？”克里普特夫人心中一紧。 “也没有什么，只是感觉你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有种终于松了口气的感觉，你之前的样子，就像背着一口沉重的麻袋，被压得喘不过气，却又不想放手。” “那，应该是归功于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服务，让我把一直以来的负担，都从肩膀上卸了下来。” “服务？你是说，按摩之类的吗？” “不是，是一家接受委托的地方，有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帮我解决了一个，压在我心中很久的郁结。” “介绍给我。” 克里普特夫人看向斯齐亚夫人，微笑道： “你也需要吗？难不成是被维拉蒂那个小家伙气到了？” “不是这样的，”斯齐亚夫人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是来你这里，而不是按照以前的规律，去我的那个庄园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那个庄园出了问题，”斯齐亚夫人凑过来，表情严肃，“不知道为什么，在临近午夜的时候，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影子出现，我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搞鬼，可是派仆人出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斯齐亚夫人说完，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时候我甚至都想去教会做一次礼拜，顺便请教会的人帮忙主持一次净化仪式，不过，也可能是我大惊小怪吧。” “奇奇怪怪的影子？” “是的，尤其是在月光明亮的时候，看得特别清楚。” “所以你就想去尝试委托，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你觉得合适吗？” “当然，”克里普特夫人回忆着，拿过纸笔写下一个地址，递给斯齐亚夫人，“就是这里，互助者协会，去找一个短头发的男孩子，他不会令你失望的。” “他叫什么名字，我再加一重保险，免得认错。”斯齐亚夫人一脸认真的样子。 “苏格，苏格?艾欧西格，应该是这个名字。”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与琴一同回来之后，苏格跟在老亨利身后，换好用于隐藏身份的长袍，带上遮挡面容的面具，来到地下。 见到那些同样身穿长袍的参与者后，苏格熟门熟路地来到墙角，默默观察起其他人。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那个给他衰竭圣杯的疑似真知会成员并没有出现。 不过那个身材矮小的黑袍人，仍旧在寻找着完整的树人根茎。 我记得在克里丁主教的那份材料单上，好像有树人根茎来着，一会儿可以单独问一问，如果对方给的报酬合适，我就可以从克里丁主教那里兑换，然后从中赚取差价……苏格做着赚钱的美梦，继续听着其他人的讲话。 “好了，交易的事情到此结束，接下来有委托发布，”萨尔高纳斯说道，“对，你们没有听错，委托的对象，是你们所有人。” 第七十九章 情报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我想，在这里的所有人，对于自己生命的重视程度，一定排在第一位的。” 角落里一个女性的声音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们能重视一下我所说的委托，一个新鲜而完整的树人根茎，相信我，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报酬。”矮小黑袍人说道。 “是什么报酬？”苏格突然开口，“只是好奇，但是您说出来，可以让我们更加有动力，不是吗？” 听过苏格的话，其余的黑袍人纷纷点头。 “一份灵药的配方，”矮小黑袍人说道，“有主持人在这里，他可以帮忙鉴定，但是你们必须要拿出真正的树人根茎才行。” 灵药的配方……苏格沉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在刚刚过来这个地方的时候，琴曾经跟他说过，最好不要在这种地方买卖灵药的配方，因为那样会让交易的环境变得恶劣。 不过看到那个矮小黑袍人的态度之后，苏格觉得，既然敢这样顶风作案，一定是有着特殊的自信，而这份自信，很可能就是这份配方本身。 按照常理，没有人会贩卖自己领域的配方，所以说，这份配方对于矮小黑袍人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所以才敢拿出来当作报酬。 简单地思考过后，苏格发现自己对这个配方还是比较好奇的，倒不是说他对配方本身好奇，而是对于交易配方的这种行为，比较感兴趣。 “所以说，那是什么配方呢？只是透露名称都不可以吗？如果与我手中掌握的配方重叠了，那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苏格说完，其余黑袍人纷纷附和。 “哼，你想的未免有点太过天真了，配方本身的名称就具有着一定的价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矮小黑袍人十分不屑，“我只能告诉你们，那是一份位阶七的配方，其余的，就随你们自己猜测好了。” 矮小黑袍人说完，就沉默下去，整个交流会一时陷入沉寂，参与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回味着刚刚的谈话内容。 一份位阶七的配方？跨入中位阶的配方？竟然能在这样一个交流会上出现？ 苏格心中惊讶不已。 他知道，有主持人的鉴定，矮小黑袍人几乎不可能作假，除非是与主持人串通一气，但是那样的话，这个地下交流会也就失去了威信。 思前想后，苏格决定，再继续晾一段时间，况且其他人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在这种情况下，矮小黑袍人说不定就会因此追加报酬，这样的话，他倒买倒卖的中间利益，就会更多一点。 见无人说话，矮小黑袍人再次沉默下去。 之后的交流顺利进行着，所有人都没有理会主持人一开始发布的委托。 这一点苏格可以理解，他本人就天空教会下属的势力，即便有着天空教会这座大山在背后为他遮挡着一切，他都不想接这样一个棘手的委托，更不要说其他的“野生”超凡者了。 交流会很快结束，矮小黑袍人带着怨气第一个离开，之后其余的黑袍人也按照固定的时间间隔，陆续离去。 苏格依旧留在最后一个，在到达固定的时间后，却没有离去，而是转过去看向主持人。 “那个……” “叫我萨尔高纳斯，”主持人说，“其实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彼此之间不知道罢了。” “好吧，萨尔高纳斯，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报出姓名吧。” “这种事情无所谓。”萨尔高纳斯没有在意，“你留在最后一个，而且没有离开，就说明你是有着一定的目的的，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果然很厉害，”苏格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一句，“关于你说的那个连环杀手的事情……” “你有兴趣？” “也只是兴趣而已，”苏格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多说一点情报。” “避开所有人，独自过来找我询问有关的线索？你是想要接手吗？” “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只是感兴趣而已，”苏格否定道，“如果我可以提供相应的情报，是不是就可以……” “对，可以在我这里获得相应的报酬。” “那样的话，你也要将情报分享给我才可以，因为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只有足够多的情报分析，我才能决定是否展开调查，当然，这个调查也是在我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的。” “这样就足够了。”萨尔高纳斯从一旁拿过一张薄薄的纸，递给苏格，“看上去，你确实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在这个交流会中，你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 “我只是最近手头很紧，仅仅是这样而已。” 苏格从萨尔高纳斯手中接过，仔细察看。 其实他的真正意图，并不是想要接受这个委托，而是利用一个想要接受委托的假象，从萨尔高纳斯这里获取情报。 如果萨尔高纳斯的身份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就很有可能接触到苏格无法接触的情报，那正是苏格现在迫切需要的。 苏格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两个很熟悉的名字上面，咦声道： “葛比翁，格拉奇？” “是的，这是从天空教会的同伴那边获得的情报，据说这两个人之前是在约克，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是因为被约克那边的同伴追逐，才不得不来到费伦。”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连环杀手吗？” “从情报上来看，是这样的。” “嗯，可以改变容貌，还有这个人，是真知会，该不会之前从莫格里恩那边过来的大使，就是这个人做的吧？” “这就是我们调查的目标。” 苏格点点头，将情报递还回去。 这是他之前拜托昂都做的事情，也就是将葛比翁和格拉奇在约克做的事情，和这两个人的信息资料共享给其他的同盟教会，以便快速找出这两个人的踪迹。 而现在，这份他早已心知肚明的情报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手中，已经证明了不少问题。 首先就是萨尔高纳斯的身份，能够知道六大正统教会之间流传的情报，就说明了萨尔高纳斯的立场，即便不是正式的教会成员，也是服务于教会的外围成员。 其次，就是有关葛比翁和格拉奇的事情。 “这两个人很危险啊，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其他的人？” “不需要，”萨尔高纳斯摇摇头，“很快，有关这两个人的通缉单就会张贴出来，布满费伦的大街小巷，我现在给你看，也只是证明我的诚意而已。” 萨尔高纳斯看向苏格，“说实话，你虽然一直很低调，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你说的那些，似乎是真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在你这里赌一把。” “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情报，一定要立刻跟我交流，我一定会付出相应的报酬给你。” 苏格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直接问道：“那我该怎样找你。” 萨尔高纳斯眼睛一亮，说道：“来这间猎人酒吧，去找接待的亨利先生，其他的他会帮忙转达的。”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这样说来，这间猎人酒吧，是你们的产业了？” “不是，我们只是借用这个地方而已，你知道的，在这里，有着北大陆情报流通最迅捷的听风者公会，所以，聚在这里的人，都有着不错的能力。” “也就是需要监视对吧？”苏格嘿嘿笑了一声。 萨尔高纳斯听后，没有任何表示。 苏格对此毫无所动，倒不如说，他认为萨尔高纳斯和其背后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这与他没有关系，接着说道： “对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之前从上面获取的交流会的情报，也是你们授意的了？” 萨尔高纳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位琴小姐是吗？是这样的，因为我们不能每时每刻都待在这里，所以需要一个中间人帮忙传达信息，那位琴小姐，就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是对这件事有什么疑问吗？” “并不是，”苏格说道，“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之前从琴小姐那里得知了一件很不错的超凡武器，但是前一段时间手头很紧，没有实力购买，而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超凡武器，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火精灵的护身符。” “火精灵的护身符？”萨尔高纳斯的声音上扬了些，“很抱歉，据我所知，这件超凡武器已经卖出去了。”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苏格的语气十分平淡，完全没有与心爱之物失之交臂的那种遗憾，这让萨尔高纳斯在不知不觉之间，起了疑心。 “有什么问题吗？”萨尔高纳斯疑惑地问道。 “完全没有。”苏格平静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这片地下空间之中，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萨尔高纳斯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他刚刚明明说过，最近这段时间，手头很紧，所以才会冒险选择接受委托的。” “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还有，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是有什么深层的用意吗？”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第八十章 苏格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地下返回，苏格本想与琴道别一声，但是在乱哄哄的酒吧之中，他没有找到琴的身影，只能暂时作罢，跟老亨利道别之后，离开猎人酒吧。 他在最后对萨尔高纳斯的说的那几句话中，其实没有格外的深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一个事情。 之前在“世界”会议上，他从“月亮”女士那里得知了火精灵护身符被卖出去的消息，而拥有同样名称的超凡武器，在这个地下交流会上，他也听过。 如果有一种可能，他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得知的超凡武器是同一件东西的话，也就证明了他的猜测。 “月亮”女士就在费伦。 在想清楚这件事之后，苏格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热血澎湃，但是冷静下来想想，还是毫无用处。 他不可能在“世界”会议上联系“月亮”女士，也不可能约着对方在现实中见面。 他知道，虽然在会议上，大家都表现得非常友好，甚至可以说是互助互爱，但是现实之中会发生什么，他完全无法想象。 单论他身上的钥匙，也就是那个可以让他进入会议的徽章来说，就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如果真的在现实中见面，苏格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因为贪图自己的徽章，而把自己杀死。 “不过，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想这些了。” 苏格抬起头，看向夜空中一轮明亮的圆月，喃喃自语道： “葛比翁和格拉奇，接下来，就该你们了。” ?????? 第二天，清晨。 蒂娅早早地就从时钟教堂离开，来到互助者协会。 仅仅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这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小姑娘就已经完全适应了协会的生活。 九点多一点，门铃声响。 希娜和蒂娅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看到一个彬彬有礼的管家模样的男士，带着一队仆从，慢悠悠走了进来。 蒂娅转向希娜，“你不是说，不会有那么多委托过来吗？” “之前是这样的，但是……” 男人走进来后，简单地打量了一下互助者协会的环境，感觉有点失望，但是还是礼貌地来到希娜和蒂娅面前，开口问道： “你们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互助者协会？” “是的，这里就是互助者协会。”希娜面无表情，抬头看向男人，“请问您是有委托吗？” “对，自我介绍一下，我代表斯齐亚家族，此次过来，正是想要发布委托。” 管家看了看，发现面前的两个人都是小姑娘，一时疑惑，问道：“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位叫作苏格的男士。” “有的，但是他此时正在处理其他的委托，如果方便的话……” 管家点点头，打断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等到那位苏格先生过来之后，再进行委托好了。” 说完，管家就带着仆从迅速离去，虽然动作神情之间非常有礼貌，但是也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 几人走后，协会中安静下来，蒂娅看看希娜，问道：“看他们的意思，是特意过来找苏格的？” “看起来是这样。” “苏格这么厉害啊？”蒂娅惊讶道，“可是我听说，他不是也刚刚过来费伦没多久吗？” “确实也是像你说的。”希娜看上去不怎么关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按照平日里节奏就可以，那些人既然已经说了，估计等到苏格回来之后，他们还会再来的。” “这样啊，”蒂娅去到一旁的桌子上趴下，百无聊赖道，“不过苏格到底去干什么了呢？从昨天开始就看不到人了，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也没有过来协会做晨会报告。” “嗯。”希娜简单地回应了一句，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转眼，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在一片昏黄光线之中，门铃再次摇响，米斯顿葛开门走了进来。 “打扰了，嗯？苏格不在？是在执行任务吗？” “可能吧，”蒂娅看着米斯顿葛的圆脸，忽然笑了起来，“您也是来找苏格进行委托的吗？” “我是他的朋友，”米斯顿葛回道，“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没有看到苏格的身影，连他休息的地方也找过了，但是完全没有找到，他到底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居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是这样啊，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在上一件委托结束后，就自己离开了，说是要调查什么事情，具有危险，所以并没有带我一起。” “这样啊……”米斯顿葛说完，皱起两道疏淡的眉毛。 “你知道苏格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吗？”希娜忽然问道。 “不知道，”米斯顿葛摇摇头，“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从他来费伦的第一天起，我就能感觉到，他有什么不一样，跟我在约克遇到的他，有什么不一样。” “具体一点，有什么不一样？”蒂娅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那种感觉，就像是有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他心上一样，后来他就表现的很正常了，所以，我以为那是错觉，就没有过多在意。” 米斯顿葛说着，就听到咯噔一声响，转头就看到希娜走了过来。 “额，你要干嘛？” “去看看他。”希娜平静地道，“他有些不正常。” “我也想，但是，关键的问题就是，现在找不到他啊。” 听到米斯顿葛的话，原本正准备出门的希娜，也停下了脚步。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大门再次被打开了。 一个三人都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 深夜，费伦皇家医学院。 整点的钟声响起，带着悠长的回音，在一片不大的空间中反复回荡。 苏格坐在床前，透过面前的小窗看向外面。 夜晚的费伦，灯火璀璨，尤其是东边的方向，简直就是一片光的海洋，无数夺目的亮光重叠在一起，交相辉映，甚至将漫天的星光都比了下去。 看着这副繁华的景象，苏格的心中，却泛起一阵酸楚。 曾经他也看过类似的场景，那是在费伦的东边很远的地方，一个名叫约克的城市。 那里有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味道。 还有一个大叔，在每一个他晚归的夜里，都守候在桌前，让他觉得无论自己在哪里，都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一个让他心安的地方。 苏格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心中做起搜索和调查的计划，忽然就听到几个凌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不一会儿功夫，米斯顿葛，蒂娅和希娜就出现在他面前，一股脑儿挤进这间并不怎么宽敞的临时休息室。 “好小啊。”蒂娅发表看法，“不过这个钟声听着真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睡着。” 苏格将目光移向为首的米斯顿葛，眨眨眼。 “那个，抱歉啊，不过我们都挺担心你的。”米斯顿葛挠挠头，“所以才来这个地方，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 “我没事，多谢你们。”苏格表示感谢，但是一时间没能从刚刚低落的情绪中抽离，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冷的神色。 “遇到问题了？”希娜的声音从角落里传过来，带着一如既往的平淡。 苏格看过去，“希娜也来了？” “对，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我真的没事，”苏格笑了下，“只是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带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很抱歉没有跟你们打招呼。” “有危险的话，更要告诉我们啊，”米斯顿葛凑上来，“你忘记了与莫格里恩大使发生矛盾的时候了吗，那个时候我们也是一起面对的。” “我知道，不过这次，我想一个人解决。” “那可不行啊。”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多一会儿，昂都的身影就出现在苏格面前。 “昂都先生。”苏格看着突然到访的昂都，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抱歉啊，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事情告诉他们了。”昂都说道。 “事情？”苏格一愣。 “就是塞林大哥事情。” 听到“塞林”这两个字的时候，苏格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淡淡地说道：“是吗？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才过来的。”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你在努力去完成你自己目标的同时，别忘了身边的人，他们不是负担，是与你一起共同进退的伙伴和同事。”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但是不要让身边的人为你担心，我想，这么简单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重新教你一遍吧？” 昂都说着，一手搭在希娜的头上，“你看，连希娜都过来了，看到他们这个样子，看到他们为你担心，你就没有一点点内疚吗？” “‘连’是什么意思？”希娜冷冷地对昂都说，“还有，不要摸我的头。” 苏格抬起头，看看相熟已久的米斯顿葛，看看不喜欢运动的希娜，看看才仅仅认识几天的蒂娅，再看看昂都。 “我明白了，对于之前隐瞒这件事独自行动，我向你们道歉。” “不过，这件事确实非常危险，如果你们想帮我，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苏格看向屋子里的其他四个人，“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第八十一章 计划商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连环杀手，葛比翁和格拉奇？” 米斯顿葛惊疑一声，“这个我知道，今天我看到了有警察在张贴通缉单，上面就是这两个名字，而且库特教授也提醒过我们，让我们在最近一段时间，注意安全。” “所以说，这两个人，就是当时你在约克遇到的那两个人吗？” “对，这个葛比翁，有可能就是最近发生在费伦的一系列杀人事件的幕后黑手，但是为什么案发现场有恶魔的痕迹残留，这一点我还是搞不懂。” “他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位阶……说实话，现在我不太敢确定。” “是双面人。” 昂都突然插嘴道：“异种领域，位阶七的双面人，从之前你的战斗结果汇报中，我就已经猜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双面人？位阶七？” 苏格低声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语，一时间思绪杂乱。 他没有想到，那个葛比翁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位阶七的强者。 肩膀上的压力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苏格知道，跨入位阶七后，就是成为了中位阶的存在，而自己还是一个位阶九，在这样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很难进行正面对抗。 可是没有掌握具体情报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向教会寻求帮助，这样的话，就只有他身边的几个人能够派得上用场。 “昂都先生，您能说明一下吗？这个双面人的能力，如果真的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我就只能重新制定计划了。” “可以，双面人，我想一想……” “双面人，头部隐约会出现分裂为两张脸的趋势，开始疯狂，灵性开始分裂。” “拥有互换能力，可以瞬间互换两个人的外貌和体型等等，但是不改变双方的灵性和能力。” “总体来说，没有主动的攻击能力，但是不知道，会不会加强之前几个位阶的部分能力。” “加强的话，也只有黏液这一个攻击能力，”苏格说完叹了口气，“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我们可以对抗的。” “为什么？”蒂娅突然问道。 “很简单，实力差得太多了，”苏格摊摊手，“我只是位阶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灵药消化完全，米斯也是位阶九，除了催眠和行动影响的歌声，不具备任何攻击能力。” 说着，苏格看向希娜，发现自己过来费伦这么久，还不知道希娜的位阶，甚至不知道对方的领域。 “她也是位阶九，”昂都说道，“皇帝领域，位阶九，见习骑士。” “拥有不错的格斗能力，行动力，绝佳的勇气，擅长战斗和仪式的武器，拥有骑士的高傲和自尊心。” 听昂都解释完毕，苏格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向希娜。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希娜会是皇帝领域，而且…… “你当时服食的灵药，过期了吗？” “你什么意思？”希娜迎上苏格的目光，没有半分退让。 “我只是好奇，拥有不错的格斗能力，行动力，这些特点，好像从未在你身上表现出来。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当时服食的灵药，是不是过期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服食了一个假的灵药？” 面对苏格的问题，希娜只是将脸转向一边，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超凡嘛，这个东西本来就很特殊，而且牵扯到过去的很多问题，你可以这样理解，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心目中的‘见习骑士’。”昂都在一旁帮助希娜解答。 “好吧，但是三个位阶九加起来，也无法对一个位阶七做出什么威胁，这也是我最开始没有告知你们的理由，因为太危险了。” “确实，我在教会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应该也无法参与到整个计划的全部。”昂都附和。 就在几人无奈的时候，苏格突然对上了蒂娅的目光，发现这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小女孩，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额，忘记问了，蒂娅你的领域和位阶呢？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当然，”蒂娅十分痛快地回答，“命运领域，位阶六，幸运眷属。” 苏格一脸茫然，“你说什么？位阶六？” “对，位阶六，幸运眷属。” “位阶六？！”苏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已经是位阶六了？！”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蒂娅不知道苏格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奇地问道。 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蒂娅，心中只剩下震惊。 从外貌上看，蒂娅似乎比他还要小一点，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从超凡领域的角度上来看，对方已经是个远远超乎自己预料的强者了，甚至比那个葛比翁还高了一个位阶。 位阶六。 震惊之余，苏格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断地颤抖，同时心中仿佛被一股火焰燎烧着，让他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 他知道，这是希望，在原本已经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希望，让他重新充满斗志。 有一瞬间，苏格忽然意识到，蒂娅在这个时候过来费伦，或许也是命运的某种指引，来帮助他解决压在心头的问题。 “既然是位阶六，或许就有一战之力，但是整个计划，必须认真考虑才行。” “你刚刚不是说过，有两个人吗？”蒂娅举手，“另一个呢，叫作格拉奇的那个？” “那是衰败领域的，位阶八的污染者，从之前的情报来看，应该没有晋升，依旧留在位阶八的位置上。” “不过这个格拉奇，有可能与真知会有联系，你们知道真知会吗？”苏格问道。 除了米斯顿葛摇头之外，希娜和蒂娅都点头表示了解。 “说起来这个真知会，”苏格看向蒂娅，“你从莫格里恩过来，知不知道，有个叫恩瑰泽的外交大使，就有可能是被这个真知会暗中刺杀的。” “不知道，我一直在教会，其余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蒂娅摇头。 “你对什么感兴趣？”一旁的昂都忍不住问道。 “命运，”蒂娅笑着说，“幸运，厄运，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昂都看看蒂娅，再看看苏格，表示自己完全搞不懂这个小姑娘在想些什么。 “没事，虽然你感兴趣的这几个东西比较抽象，但是总比没有好。”苏格胡乱敷衍着，思考着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 “不过对于真知会，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蒂娅又道。 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体面对蒂娅，做出倾听的姿势。 “在莫格里恩那边，也有真知会的行动痕迹存在，但是几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因为在那里，有一个对真知会充满敌意的组织，正是这个组织，在秘密地对抗着真知会。” “什么组织？”苏格被蒂娅勾起了兴趣。 “忏悔之血。”蒂娅说道，“一个信奉红衣女神的神秘组织，对于这个组织，我知道的也非常少，只知道这是魔女的一个分支，在秘密对抗着真知会。” “除此之外，她们的成员，据点，目的，一无所知。” “所以？”苏格扬了扬眉毛，“你说这个的目的是？” “如果你们这边也有忏悔之血的存在，你不妨把真知会的事情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出来对抗的。” 听过蒂娅的话，苏格默默转向昂都，“昂都先生，我们这边……” “没有，反正我不知道。”昂都无奈地摊摊手。 “好吧，”蒂娅撇撇嘴，做出妥协，“看样子，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就是这样，”苏格抱着双臂沉思了一会儿，“现在在费伦的地下交流会，也有人发布了相同的委托，可以的话，明天晚上我再过去一次，看看有什么新的进展。” “米斯就像平常一样就好，你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也不适合去做调查的任务，不过在医学院里面可以接触到很多消息，可以的话，你帮忙留意一下。” “包在我身上。”米斯顿葛笑着拍拍胸脯。 “希娜也像平常一样，准确地来说，在发现有用的情报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只能像平常那样，先从普通的委托开始，顺便进行情报的调查。” “这恐怕是一个持久战，你们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没问题，”蒂娅点点头，看上去能够参与行动，让她非常兴奋，“对了，我忘记了，白天的时候，有人过来想要进行委托，但是你不在，对方就回去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苏格不解。 “对方点名要你来接受委托，并且告诉我们，说之后会再去协会，看上去，是认定你了。”希娜面无表情地道。 “还要这么执着的人？我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那就不知道了，你做了什么事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昂都站在一旁，看着几个年轻人认真讨论，露出一个微笑，突然道： “你们的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十分美好，对了米斯顿葛，考不考虑，加入我们互助者协会？” 没等米斯顿葛说话，苏格直接道：“昂都先生，请不要把米斯卷进来。” “好吧，不过之前，不是有个人想要加入协会吗？是谁来着。” “阿金斯，”苏格没好气地说，“那个人叫阿金斯。” 说完，苏格忽然看向窗外，看向南边阅读者教堂的位置。 “听说阿金斯还在为晋升而努力，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嗯，我这可不是想念他，只是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第八十二章 我有安全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某处。 格拉奇拿着一份通缉单，来到柯西面前。 “呵呵呵，”柯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看过去，嘴中发出细不可闻的笑声，“这些家伙，还真是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格拉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你无须害怕，”柯西道，“虽然上面通缉的是你，但是只要你在这里，就是在父神的庇护之下，全知全能的父神，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明白了，”格拉奇稍微放松一点，“那，又是哪里让你感到奇怪了？” “之前的莫格里恩大使，还有这份通缉单，我真的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要由我们真知会来承担吗？这样的话，格里芬的皇室，又做了些什么呢？” 格拉奇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或许，所谓的正统教会，都是一些这样的人。”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柯西站起来，两只眼睛分别看向两处，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 “行动？” “对，已经得到了拉通主教的许可，我们可以开始行动，而且也是在最近，就在南区的地方，我们恰好接受了一批被关押起来的人。” “一批被关押起来的人？”格拉奇没有听懂，“那是什么人？” “那是将会为全知全能的父神，做出贡献的人，考虑到之后的计划，我们会将这些人秘密运往一处祭坛，可这与你我无关。” “我已经从拉通主教那里得到了许可，就在明天，由你和我一起，代替他，去参加一次在费伦的地下交流会，并顺便打探情报。” “现在吗？”格拉奇听后着急起来，“现在这个时间，我想，我还是不要出现在别人面前比较好。” “无须担心，我的兄弟，有我跟你一起，你无须担心任何问题，况且我们这次的目标，只是收集情报而已。” 说着，柯西抬起头，两只永远不会聚焦的眼睛在月光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露出一个痴痴的表情，笑道： “难道你就不想听听吗？那些人在背后，是怎样谈论我们的？” ?????? 周五，清晨。 苏格正准备跟蒂娅一起出门，突然被希娜叫住了。 “有什么事情吗？” “有，两个，”希娜简短地回答着，“第一，有一个委托需要你在的时候接受，注意调查的时间不要耽误太久，因为委托的报酬，可是关乎着协会的命运。” “第二。” 希娜将一叠文件放在苏格面前，“这是你之前拜托我整理的东西，现在给你。” 苏格看希娜的表情，将信将疑地拿起文件翻阅。 “什么东西？”蒂娅将脑袋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之前我们一起探索的那个废弃墓园，你还记得吗？在那下面还有两层遗迹，第一次是单独的石像，第二层是六个围拢的雕像。” “记得，那里面，还有一只冤魂。” “是这样的，考虑到那个地方的特殊，而且连通的是医学院的下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医学院之前的历史有关，才拜托了希娜帮我调查。” 苏格飞快地翻阅着，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根据这上面说的，最开始的时候，医学院并不是医学院，而是一个贵族的私有物？” “对，那是在格里芬定都费伦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还是费伦还是凯莫斯的领土。” “那这个贵族的信息，为什么是空白呢，不但如此，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不知道，我查阅了所有的文献，但是都没有相关的记载，不过……” “不过什么？”苏格问道。 “不过在之前，也就是格里芬将凯莫斯驱赶到迪尔卡半岛的时候，也就是格里芬定都费伦不久，曾有过一次大清洗。” “在这次大清洗中，很多有关凯莫斯家族的东西，都被完全销毁，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甚至名字。” “也就是说，医学院原本的主人，就是那次大清洗的目标之一？”苏格好奇地问道，“不对啊，你说的凯莫斯家族，难道是那个凯莫斯家族？那个曾经征服整个北大陆东部，建立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凯莫斯家族？” “是的，没想到，你的知识储备还不错。”希娜面无表情地夸奖。 苏格有些害羞。 他知道，刚刚自己所说的这些，其实是从“世界”会议上听来的情报，并不是他努力学习的结果，事实上，他自从来了费伦，已经有很久没有进行计划性的学习了。 思维一转，苏格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医学院的前身，应该就是当时凯莫斯家族的某位成员的私有物，在凯莫斯被驱赶的时候，医学院，连带着里面的所有信息，都被一通抹消了。” “可是地下的那条通道是怎么回事？按照正常的逻辑，在抹消的过程中，不是会进行全面而彻底的搜索吗？可是为什么那个通道被留了下来？而且还被使用着？” “当时执行清洗的是哪个势力？是格里芬的皇室吗？” “不知道，”希娜摇摇头，“但可以确定不是教会，因为如果是教会的话，根本不可能忽略这样一个线索。” “或者说，也有一种可能，是某个存在在清洗的过程中，进行了干扰，所以才在医学院的地底，留下了这样一条通道。” 苏格联想了所有的一切，忽然，一个大胆而又充满可能的想法，在他心中出现。 “通道留下，就是为了使用对吗？那我们所见过的，使用那条通道的，只有一个存在。” 说着，苏格看向蒂娅。 “墓园地下的那个冤魂。” “没错，那个冤魂在使用通道，而且还影响了医学院的学生。” 苏格思前想后，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他本以为医学院可能只是某个历史的见证，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凯莫斯家族的存留。 那个冤魂也非常可疑，苏格甚至都想过，那个冤魂，都有可能是在大清洗中的存留，以活人的姿态为自己留下一条地底通道，然后在自己死后，以冤魂的方式使用。 用不用把铺垫做成这样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在死后都这样执着呢……苏格无法理解。 “不过那个冤魂，也只是在地下的遗迹，或许与这条隧道没有关系呢？”蒂娅问道。 “不管有没有关系，都是需要关注的一个问题，希娜，这件事，能不能告诉昂都先生，就把我们刚刚的分析告诉他，然后请他帮忙解决那个地下通道的隐患。” “可以。”希娜点点头，“在昂都过来的时候，我会跟他说。” “那就拜托了。” 苏格转向蒂娅，“走吧，我们去调查一下，在中午之前回来，看看能不能收集到跟连环杀手有关的线索。” “好的，不过，为什么你突然就带上我了？”蒂娅不解。 因为你是位阶六啊，有你跟着，我有安全感……苏格在心里想着，对蒂娅露出一个微笑。 ?????? 费伦，西三区，知识教会，阅读者教堂。 阿金斯从阁楼中钻出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轻松道： “啊，终于活过来了，继续在那个地方待下去，我肯定会憋死的。” “你肯定会怎样？”克里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是说，我肯定会用功努力读书，尽快掌握‘手工匠’的超凡能力。”阿金斯一脸正气凛然，“对了，主教，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对吗？” “当然不可以，”克里丁直接否定道，“跟我来，你在灵性稳固上，用了太多时间，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手工匠’的执行条例。” “执行条例？”阿金斯歪着头，老老实实地跟在克里丁身后，来到平日做晚课的地方。 “首先，你知道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在外面的情况吗？” “外面什么情况？”阿金斯不懂。 克里丁：“……” “主教，我是真的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施纳尔没有告诉过你吗？位阶七的鉴定师，位阶五的穿越者，在超凡世界，都是属于被猎杀的对象。” “额，好像有过这回事，但是我忘记了。”阿金斯挠挠头，“可是我才是‘手工匠’啊，难道说，‘手工匠’也是被猎杀的对象之一吗？” “并不是，因为‘手工匠’的特殊，别人不会猎杀你，只会把你抓起来，进行关押，然后不断地制作超凡武器。” “怎么会……” “所以说，在你有足够的的实力保护自己之前，必须遵守教会的规定，当然，这个足够的实力，也要按照教会给出的标准。” “从现在开始，注意你的行动，不要独处，也不要擅自使用‘手工匠’的能力，当然，针对灵药的消化问题，教会会提供独有的灵质供你练习，这个过程自然也是在教会内部进行的。” 说到这里，克里丁顿了顿，看向阿金斯，“具体一点，就是由我来监督，监督你使用能力制作超凡武器，除此之外，不允许你在其他任何地方使用能力，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那你可以去休息了，对了，不要忘记例行的课程。” 阿金斯哭丧着脸走出去，忽然觉得，选择晋升“手工匠”似乎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八十三章 疯狂的双面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南区。 葛比翁看着面前倒下的人，伸出手在对方鲜血横流的脖颈出蘸了蘸，放进嘴里回味着。 “呸。”葛比翁随意吐在地上，脸上一副恶心的表情。 “一个男人，下一个，就该是女人了，不过在这片区域，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动手的猎物，嗯，可是又不能去别的区域。” 说着，葛比翁将一张通缉单掏出来，仔细看着上面描绘的画像，嘴角慢慢勾起来。 “这就是我啊，不过，你们确定，我只有这个样子吗？” 说着，葛比翁重新蹲下来，伸手按在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的脸上，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的样貌就完全调换了过来。 不止是样貌，身材，体型，甚至是声音，葛比翁都与男人曾经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他在晋升成为双面人之后，得到的新能力，只要发动，甚至不需要刻意控制，就能将自己的一切外在条件与目标对换。 不过这个能力，也有着一定的缺陷，那就是他必须亲手触碰到目标，在目标没有反抗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对换。 而且对换之后，他自己原本的样貌，会出现在对方身上，这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但是葛比翁思索之后，很快就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他把男人身上的衣物全部剥下来，与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进行更换，接着一脚踩在对方的脸上。 一脚，又一脚。 直到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死者的真实样貌，葛比翁才停下脚。 “有种践踏自己的感觉，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么兴奋呢？” 葛比翁脸上带着梦幻的笑容，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在他面容正中出现，自上而下，将他得到的新的容貌，缓缓一分为二。 血肉彼此摩擦，夹在着体液粘连的声音。 片刻之后，葛比翁的头颅，分裂成了两个，每一个都有原本的一半大小，互相挤压着，摩擦着，发出“赫赫”的低吟。 忽然，其中的一张嘴蠕动了一下，说道：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在费伦这个地方，有着比其他地方多出许多的超凡者吗？” 片刻之后，另一张嘴也动了动，回道：“当初可是你要过来费伦的，现在又赖我？如果不是跟你这家伙共用一具身体，我真想把你杀了算了。” “该死，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被那些官方的肃清者发现之前，你最好给我快点离开这里。” “我不会离开的，你知道，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尤其是南区的这个地方，我可以随意杀人，当然，质量并不怎么好，也是一个令人遗憾的地方。” “而且，你也知道，在前一段时间，我还得到了这个。” 说着，葛比翁将刚刚穿上的衣服脱下一半，露出右侧的半个身躯。 片刻之后，无数道漆黑的，仿佛手术后的缝合线一半的痕迹，就出现在葛比翁的肩膀上。 凌乱的针脚触目惊心，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感到心中蓦地出现一股寒意。 葛比翁微微用力，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哼，整个人的脸庞也变得通红。 下一刻，那个被无数漆黑针脚覆盖的肩膀挣脱开，漆黑的线头无声地绷断，血肉蠕动，开始外翻，露出里面雪白的骨头。 突然，一只漆黑的手掌从伤口中伸了出来，用尖锐的指甲撑在左右两旁的皮肤上，慢慢向外挣扎。 这只漆黑的手掌，有着非常特殊的质感，覆盖在上面的皮肤，仿佛不是普通的动物的皮肤，而像是某种粗糙的岩石和瓦砾，其中还夹带着一道道闪灭不定的黑红色光芒。 葛比翁看着从肩膀长出的这条新的手臂，其中的一个头颅，开始发出喜悦而畅快的笑声。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新的收获，你看看这个色泽，你看看这个美丽的颜色，这是比鲜血更让人激动的存在，而它，就在我的身体里，每次想到这些，都让我忍不住想要尖叫。” “你这个蠢货，给你这条恶魔手臂的那个人，很明显是有着特殊的意图，你却毫不在意地将它收下了，我只能告诉你，只有蠢货，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所谓，只要有这个，其他的都无所谓，你看它的颜色，看到了吗？这个闪烁不定的黑红色光芒，就像呼吸一样。” “你就没有想过吗？那个人为什么要给你这条手臂？” “那个人？你是说拉通？嗯，他是这样称呼自己的，但是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一个代号。” “对就是那个拉通，你没有发现吗？他当时的状态，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呕吐和皮肤溃烂流脓，这是衰败领域独有的特征，而且从他的话语来看，我想，很有可能是真知会的成员。” “那又能怎么样呢？” “算了，你就继续这样吧，在没有将双面人灵药完全消化的情况下，就贸然晋升位阶六，你一定会疯狂的。” 葛比翁的半个头颅摇了摇，但因为距离太近，与另一半互相摩擦后，产生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肉拉扯声。 “你继续你的疯狂，总有一天，你还为此而付出代价，到时候，就是我一个人独享这具身体的时候了。” 说着，葛比翁的这半个头颅，也开始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忽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响起，在距离葛比翁不远的一个巷口处走出一个人影。 来人有着一副英俊的面容，一双棕色的大眼睛，一头褐色的蜷曲头发，两条眉毛又黑又浓，在脸上占据了不小的存在感。 易路沃斯从巷口走出来，四下看了看，一拍脑袋，“糟糕，迷路了，最近对于方向的把控，是越来越模糊了，下一次出来，必须要找个人同行才可以。” 自言自语之后，易路沃斯看到了葛比翁的存在，但是并没有对葛比翁此刻的异形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简单地挥手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等一下。” “等一等。” 葛比翁的两个头颅上的嘴巴，异口同声道：“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多玩儿一会儿呢？” “哦，抱歉，我还在赶时间。”易路沃斯头也不回。 “那，我就只能把你强行留下了。” 葛比翁说完，猛冲向这个突然到访的来客，仿佛粗糙岩石一样的手臂上，忽然腾起一团黑红色的火焰。 “恶魔的火焰？” 易路沃斯轻声咦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对着那只熊熊燃烧的手掌迈出一步。 砰的一声。 烟尘四起，瓦砾纷飞。 葛比翁看着四下飞舞的灰尘，再看看从自己个胳膊上伸出的恶魔手臂，表情复杂。 片刻之后，灰尘落尽，一个身影慢慢显露起来。 “好了吧，我是真的有事，而且我都不认识你。”易路沃斯说完，摆摆手，飞快地跑掉了。 片刻之后，肩膀上的恶魔手臂回收，裂开的血肉重新聚拢，漆黑的线头和凌乱的针脚显现，就像是在虚空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以粗蛮的方式将其缝合。 葛比翁其中的一个头颅，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刚刚他，是不是躲开了？” “不像是躲开了，因为他的脚步完全没有离开攻击范围。”另一个头颅说道。 “那是为什么，刚刚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在我们的攻击的缝隙之中穿过，所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可是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恶魔的火焰，有着最强大的攻击力，更不可能存在缝隙。” “难道是，混乱领域的……缝隙行者？” “嗯，很有可能，费伦，真是有意思啊。” ?????? 傍晚。 苏格再次来到猎人酒吧。 轻车熟路地来到地下空间后，苏格站在角落里，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这次的参与者，居然比以往要多出不少，整个地下空间到处都是黑色的长袍，如同一根根奋力生长的竹笋，填满了几乎整个空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共十三位，看样子，是注意到了最近的异常，不愧是‘野生’的超凡者，嗅觉真是灵敏。”萨尔高纳斯说道。 “既然是这个样子，我想，直接进入正题吧，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没有人想要换取材料了，对吗？” 萨尔高纳斯的声音刚落，从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就传来了一个苏格熟悉的声音。 “不，既然是交流，那么参与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严格的流程，我现在发布委托，一块儿新鲜的完整树人根茎。” 说话的是一个矮小的黑袍人，正是苏格之前熟悉的那一个。 不过让苏格有点意外的是，在今天这样一个每个人都能觉察出不同的场合，矮小黑袍人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看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交流会上奇怪的氛围。 嗯，这家伙一定很着急，估计是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晋升准备，就差这最后一份材料了……苏格在心中猜测着。 他心中已经有了注意，但是为了之前的计划，他仍然保持着沉默。 果不其然，矮小黑袍人见无人搭理自己之后，再次说道： “委托报酬追加，只要能给我一块新鲜的完整树人根茎，在原来的基础上，我再追加三支灵性爆发药剂，还有一次许诺，许诺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任何事情。” 第八十四章 父神在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许诺能力范围内的任何一件事情？ 苏格听到矮小黑袍人的话，暗暗点头。 之前他一直采取保守的等待态度，就是在赌对方的急躁，急躁得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来源，而追加报酬。 现在，矮小黑袍人的发言，验证了他的猜测，苏格在窃喜的同时，开始做着计划，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克里丁那里将材料兑换出来。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又产生一个疑问。 他不知道该不该在现在接受这个委托。 如果现在接受，很可能会引起其他参与者的反应，甚至可能会压价，导致他原本的计划失败。 但是如果不接受，继续沉默下去，等到下一次的交流会直接将树人根茎带过来，他也无法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会不会产生新的变数。 纠结之间，苏格又想起了昂都的教导，在任何时候，保持沉默和冷静，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危险的环境下。 苏格想着，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可能是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可能是习惯了这种危险的地方，在苏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变得放松而大意。 多亏了这次的交流会，才让他重新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苏格保持着沉默，打算下一次交流会的时候，直接将树人根茎拿过来，如果在这期间，矮小黑袍人的委托被人捷足先登了，那也只能算自己的运气不好。 只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说服自己之后，苏格觉得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竖起耳朵继续听着萨尔高纳斯的主持。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人接受你的委托，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我最开始的意见，去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亲自去寻找一棵树人，你问问它，需不需要你的灵性爆发药剂，或者是一次许诺，用来换取它的根茎。” “因为根茎这种东西，对于它们来说，或许就像我们人类的脚皮一样。” 萨尔高纳斯说完，就不再去管那个矮小的黑袍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想大家过来的目的，都是同样的，是注意到了最近发生在费伦的异常，对吗？我说的，就是那些被张贴在大街小巷的通缉单，那两个名叫葛比翁和格拉奇的家伙。” 来了……苏格暗暗道，同时开始调动起全部的注意力，观察着交流会上的情况。 萨尔高纳斯继续说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人，就是这次制造连环杀人事件的凶手，当然，依照情报来看，这个名叫葛比翁的家伙，嫌疑更大一点。” “至于这个格拉奇，从官方教会流出的情报来看，很可能与真知会有关系。” “是那个刺杀了莫格里恩大使的真知会吗？”一个声音问道。 “是这样的，所以说，这两个人，都有着强大的攻击性，可以的话，希望大家不要正面对抗。” “那你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声音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萨尔高纳斯说，“之前也对你们说过了，可是你们没有在意，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忙调查情报，然后告诉我，我会给你们相应的报酬。” “你们知道这个交流会的威信，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们的个人信息，这个情报交流，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进行的。” “为什么要做这些？这些是那些自诩为正统教会的家伙该做的事情，不是吗？他们才应该去追逐这两个人，就像当时他们追逐我们一样。” “现在这些原本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让我们来做，等到事情结束后，功劳和名誉都是他们的，而我们，依然要在这些无法沐浴到阳光的地方，继续躲藏？” 说话的人带着怨气，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苏格躲在人群中，微微调整角度，看向萨尔高纳斯，准备听听这位来自于教会的主持人，在这种情况下是如何应对的。 苏格知道，只要回答的内容少有差池，就会暴露出萨尔高纳斯教会外围的身份，但是如果回答中没有任何说服力，恐怕也不好收场。 萨尔高纳斯看向说话人的方向，没有任何停顿，朗声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认可，但是我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什么？” “是什么？”先前说话的人嗤笑一声，“自然是费伦。” “没错，是费伦，”萨尔高纳斯说，“那你们说，这个费伦，是谁的费伦？” 四周沉默下去。 “如果你们非要说，这个费伦是那些人的费伦，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们现在，不也是生活在这个费伦之中吗？” “费伦之中，没有主人，又或者，人人都是主人。即使是现在的皇室，所占的地方，也只不过是费伦的一小部分，剩下的那些，又是谁在使用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萨尔高纳斯冷哼了一声，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与别人无关，我们保护的，是我们的费伦。” “我们的费伦？” “对，我们的费伦。我们要做的，跟那些正统教会无关，而是要对抗破坏我们家园的那些人，如果费伦落在那种家伙的人手里，恐怕连现在这个无法沐浴到阳光的地方，都会变成奢望。” “真是好口才啊。” 说话的人讽刺了一句，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出，这句话中已经包含了一部分的妥协。 见到时机成熟，萨尔高纳斯又添了把火，说道：“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况且我没有要求你们出面对抗，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给我一点情报，相对的，我也会给你们报酬。” “这不是强迫，而是请求，如果连这样的条件你们都无法接受，那我就彻底无话可说了。” 穿着黑袍的参与者们，再次沉默下去。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说道：“可是我们无法保证，一定会获得有用的信息。” “只要你们愿意帮助，就足够了。” 交流会很快结束了，离开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去到萨尔高纳斯前面，低声说了些什么，连那个矮小的黑袍人也不例外。 最后一个离开的，还是苏格。 他缓缓来到萨尔高纳斯的身前，笑着说道： “虽然有一部分避重就轻的成分存在，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我想这些人应该明白你所说的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不但能做出这种有效的动员方式，还能在同时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说，你确实有着演说家的天赋。” 面对苏格的称赞，萨尔高纳斯没有任何骄傲，低声说： “我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费伦就是一个这样的城市，况且，只要这些‘野生’的超凡者不会做出危害普通人的行径，教会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只不过，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在之前的经历中，应该遇到过某些不公平的待遇，所以看待教会，会有着特殊的情绪，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听上去，你好像并没有一个身份教会成员的自豪感，反而有一些像‘野生’超凡者一样的感同身受？”苏格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历，难道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 苏格转过身，背对着萨尔高纳斯，“如果有了合适的情报和线索，我会过来告诉亨利先生的，同时，希望你那边也可以做到及时的情报共享，当然，别忘了准备好报酬。” “你这样说，我可以认为，你已经掌握了一些具有价值的线索了吗？”萨尔高纳斯问道。 “不是给我，是给那些‘野生’的超凡者。” 苏格说完，矮身钻进了隧道，只给萨尔高纳斯留下了一个背影。 ?????? 柯西与格拉奇离开猎人酒吧，迅速地躲进旁边阴暗的小巷中。 “呵呵呵，这些家伙，真是有意思啊，你觉得呢？”柯西向一旁的空气问道。 “并没有，”格拉奇犹豫着，“只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我能感受到，他们对于连环杀人事件的愤怒。” “说起来，那是真的吗？这次的连环杀人事件，是那个葛比翁做的？” “不知道，过来费伦之后，不，从约克分开之后，我们就切断了一切的联系，这次的事件与他是否存在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即使是我，也觉得那个家伙非常危险，感觉那个家伙脑中所想的，与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这样啊，有点可惜，本来还打算借用那个家伙的力量呢，看上去，没有办法了。” 说着，柯西拿出一个口袋，对着面前的空气打开，片刻后再合上，收进腰间。 “好了，已经给你足够的幸运，接下来，有一些事情要拜托你。” 片刻之后，在旁边的空地上，显出格拉奇的身影，手中还握着一顶帽子。 格拉奇单膝跪地，做出虔诚的姿态。 “是时候做一些反击了，因为你有隐身的能力，所以，我想这个任务交给你，非常适合。” 柯西凑到格拉奇耳畔，笑着道：“去给他们带去一些痛苦吧，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选择。” “是。”格拉奇站起身。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第八十五章 斯齐亚家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琴的身影，最后只能离开猎人酒吧，回到协会与大家碰头。 这次的交易会因为省略了许多环节，所以进行得十分顺利，离开猎人酒吧的时候，整个一层的客人，还在进行着热闹的狂欢。 七点三十分左右，苏格回到互助者协会，发现米斯顿葛已经过来了，正跟蒂娅坐在桌前玩着纸牌游戏，看上去就像两个小孩子，气氛十分和谐。 苏格迅速地将地下交流会上的情形报告给希娜，这才感觉有种任务完成的轻松。 “看起来，秩序教会那边，应该也出动了一部分力量，投入到了搜索当中，是吗？” “应该不会，”希娜摇摇头，“他们一定会做什么，但是秩序教会的人员数量，应该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做出这样的搜索行动。” “秩序教会的特殊，我想你应该已经听过了，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手，都在王国军部队中任职，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活跃在教会中。” “其中有两个人，一个叫作纳克，一个叫作尼恩佐，被誉为秩序教会新一代的双星，实力非常不错。” “但是仅有两个人，无法执行大规模的搜索。” “纳克我知道，之前跟昂都先生一起处理事情的时候，遇到过一位秩序教会的成员，”苏格回忆着纳克的样子，捏着自己的脸，“是长得这个样子，对吧？” 希娜对于苏格的搞笑毫无所动，只是盯了一会儿，缓缓道：“看上去，你已经恢复正常了。” “喂，对于你的关心，我表示非常感谢，但是你能不能换一个说法，你选择这样一个时刻，好像就是在说，我这种异常的举动，才是我的常态。” “难道不是吗？” 苏格对于希娜凌乱的语言表示无奈，撇撇嘴，转移话题道： “对了，昂都先生呢？我之前拜托你帮忙转达的事情，你有跟他说过吗？” “当然，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昂都应该已经去了你说的那个隧道，并在里面进行着关于冤魂和恶灵的清除仪式。” “程序上没有问题吗？我的意思是，昂都先生这样没有通报任何人，直接去进行仪式的行为？” “可能有，他之前还邀请过我一起，”希娜平淡道，“但是我拒绝了。” 就在这时，协会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一阵柔和的晚风吹进来，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然而，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后，所有人振奋的情绪，再次低落下去。 “嗨！我的朋友们，站在你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位位阶八的超凡者了，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种被拉开差距的失落感？” 阿金斯走进来，哈哈大笑道。 笑着笑着，阿金斯就看到了蒂娅的身影，来到苏格身边，用胳膊肘捅捅苏格，低声道： “喂，那家伙是谁？” “协会新来的成员。” “新来的？不是说下一个加入的会是我吗？难不成就因为我去晋升了，所以你们就把我的存在和排序也抹除了？你们这样的行为是嫉妒，纯纯的嫉妒。” 阿金斯气愤不已，但是始终保持着低沉的声音，看上去，似乎很怕蒂娅的样子。 苏格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没人答应你让你加入互助者协会，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瞎起劲。” “第二，你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她本人理论。” 阿金斯看着蒂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露出一副老鼠见到猫一样的畏惧，在苏格身边绕了几圈，始终没敢走过去。 “你在害怕什么？”苏格觉得很有意思。 “不是害怕，只是一种感觉，”阿金斯争辩着，“我跟你说过吧，我不太会应付女孩子，尤其是像她这种类型的。” “她这种？她这种是什么类型的？” “按照学术一点的说法，应该算是‘可爱’类型的，但我喜欢的，是那种身材比较丰满的，有女人味的异性。” “这又不是给你介绍对象，”苏格被阿金斯气笑了，“还有，这句话最好别让她听到。” “可是我听到了。”希娜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那你别告诉她就行了。” “可以，一个巧克力芝士蛋糕，巴瓦蛋糕店的。” “那你还是告诉她吧，”阿金斯一脸大义凛然的硬撑，“反正也是褒义的词语。” 就在二人争辩的时候，协会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今天晚上真热闹啊。” 苏格过去开门，结果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一队侍卫，整整齐齐地站在屋外。 “请进，是有委托吗？” 苏格让开道路，却发现管家并没有进去，反而盯着自己认真地打量。 “额……”苏格被对方的目光看得毛毛的，“您是有委托是吗？” “您是苏格先生是吗？”管家问道。 “是的。” “那就对了，”管家松了口气，“我们正是有委托，想要请您帮助。” “还是进去吧，先进去吧。” 片刻之后，几人围在桌前，等待着管家的委托。 阿金斯从希娜手中接过一杯红茶，放在管家面前，顺势在苏格身边坐下，一副自然而然回到家的模样。 当着外人的面，苏格不好意思发作，只能勉强地撑出一副笑容，问道：“请说，您这边是有什么委托，具体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管家接过红茶，礼貌道谢，却直接放在桌子上，低声道： “是这样的，我代表斯齐亚家过来，想要请苏格先生帮忙，进行一次鬼影的肃清。” “鬼影？”苏格惊讶道。 “斯齐亚家？”米斯顿葛惊讶道。 两人说完，互相看看，还是苏格开口道：“具体的情况麻烦您说一下，我们这边也可以进行相关的安排。” “没问题，”管家调整了坐姿，郑重道，“是这样的，在斯齐亚家的一处庄园，每到夜晚，尤其是月光明亮的时候，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影子，出现在外面，对夫人的睡眠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影子？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影子？” “像人类，比较模糊，但是行动的方式，又与人类有着明显的区别。”管家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因为我们不清楚这个影子的缘由，所以也没有采取对应的方式，只是带着所有仆人一起搬离了出去。” “不过偶尔有仆人回去做清扫的时候，还是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苏格一边做着笔记，一边点头，“明白了，那这个异常的出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征兆，还有，有没有什么规律呢？” “大概从一周前开始，印象里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就是非常突然，那些奇怪的影子出现地非常突然，因为这件事太过恐怖，所以也没有人敢去总结规律。” “有人受伤吗？”苏格问道。 “没有，这件事，还要感谢空之女神的庇佑，在庄园之中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而发现这件事之后，所有人都搬离了那里，所以都平安无事。” 管家说完，看向苏格，“这样的情况，您看能否处理？” 苏格合上笔记，“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去现场看一看，才能决定，如果有超……如果有特殊的情况，我们也可以当场解决。” 苏格说完，稳了稳情绪，心说差一点就把超凡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没问题，如果各位不介意，我们这就出发。” “现在吗？”苏格微微惊讶。 “对，马上就入夜了，如果那些奇怪的影子继续出现，那么就是最好的调查机会，不是吗？”管家站起身，“外面就有我们的马车，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帮助我们，尽快调查出这件事情背后的一切。” 苏格想想也是，如果对方口中的那些奇怪的影子，确实是在夜晚出现的话，那么现在正是最好的调查机会。 他看向希娜，希娜无声地点头。 “没问题，那就请您带我们过去一趟，蒂娅，米斯，收拾装备，至于合同的问题……” “对斯齐亚家，不需要合同。”希娜低声说。 “明白。” 苏格其实是不明白的，但是看到一开始米斯顿葛听到斯齐亚这个名字后的反应，和此时希娜表达出的态度，苏格知道，这个斯齐亚家族，一定也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 “我代表夫人，感谢各位的帮助，这样，我立刻出去准备马车，各位请做好准备之后过来，就在旁边的街巷后方。” 管家说完，起身而去，自始至终也没有碰过那杯红茶一下。 “这是某种嫌弃吗？”苏格盯着红茶。 “不，这是礼貌，”希娜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碰这杯红茶，是代表了斯齐亚家对我们的礼貌。” “你们注意安全。” “明白。” 说着，苏格就要带着米斯顿葛和蒂娅离开，但是来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阿金斯拦住了去路。 “你们刚刚的讨论，似乎没有带上我。” “你还不是协会的成员，当然不能带上你。”苏格故意逗着阿金斯。 “可是米斯顿葛也不是，你为什么带上他？”阿金斯看向米斯顿葛。 “他是医学生，在现场会有一定的帮助。”苏格胡乱解释着。 “不行，你们也要带我去，我是预备成员，你们不能对我带有偏见，而且……” “而且你已经是位阶八了，我知道，你从进来之后已经说过好多次了，”苏格看看希娜，“要说带上你，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要保证，出了任何问题，不能随意行动。” “当然，我保证。”阿金斯转眼就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看上去无比欠揍。 “好吧，总感觉，这样的情景，好像也在哪里发生过一样。” 苏格嘀咕着，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第八十六章 贵族之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斯齐亚家族的庄园。 皎洁的月光洒下，仿佛给庄园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此时庄园里唯一发出光亮的房间里，正站着四个人。 “奥尔森，一会儿你一定要藏起来，知道吗？因为马上就有人要过来了，到时候，很可能会发生危险的事情。” 维拉蒂努力做出一副吓人的表情，但是从那张微微带点婴儿肥的脸上，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可怕的样子。 “你不要说了，维拉蒂，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看恐怖，已经有了抵抗力。” 站在维拉蒂面前的，是一个与维拉蒂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 女孩儿有着一张天使般的容貌，虽然整体看上去还带着一点少女的体态，但是从那张精致的面孔上，已经能看出未来的样子，一副绝世的美人才会拥有的美貌。 女孩儿是格里芬的珍珠，帕莱斯家族第十一顺位的公主，是整个皇室的珍宝。 因为出身皇室的特殊原因，奥尔森没有太多的朋友，唯一一个年纪相仿的，就是斯齐亚家族的千金维拉蒂，因此，这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经常凑在一起，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做一些小女孩儿才会做的事情。 维拉蒂争辩了一番，败下阵来，来到一旁，对一个正在翻阅书籍的男士说道：“六皇子殿下，一会儿请看管好奥尔森，一定要确保她待在这间屋子里。” 六皇子奥塔点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对身后的人招招手，“斯特拉，听到了吗？” “没有问题，属下一定会保证奥尔森公主的安全。” “就是这样。”六皇子奥塔回复道，但是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本。 “哼，维拉蒂真小气，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绝对不会添麻烦的。”奥尔森撒娇道。 “今天答应让你过来，真是我的失误，”维拉蒂扶着脑袋，“听好了，你一定要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见维拉蒂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奥尔森直接别过脸去，一副气哼哼的样子。 维拉蒂对六皇子奥塔点点头，转身离去。 “真是无聊，维拉蒂好没劲。” 奥尔森拽着裙子，独自生着气。 “六皇兄说是不是，既然我们是客人，她就应该让我跟着一起去，不是吗？” 奥塔翻着书，没有搭理。 “或许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斯特拉在一旁安慰，“毕竟您是格里芬最尊贵的公主，我想即使是维拉蒂小姐，也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 “可是，可是就是很无聊啊，我还想看看那些奇怪的影子呢，你们说，那到底是什么？” 奥尔森一脸期待地看着奥塔，但是奥塔却没有搭理她。 看上去，奥塔手中的那本书，比起奥尔森来说，更具吸引力。 “哼，如果是黎希皇兄的话，一定会过来安慰我的。”奥尔森噘着嘴。 “所以说，那家伙才只能做一些没有价值的事情，”奥塔翻着书，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还有，不要把那种家伙跟我相提并论，听见了没有。” 奥尔森没有回答，固执地别过脸去。 ?????? 庄园门口，苏格等人一脸惊愕地看着出来迎接的主人，齐刷刷地愣在原地。 除了不明所以的蒂娅。 管家无视了苏格等人的无礼，俯身介绍道：“这位是斯齐亚家的小主人，维拉蒂?斯齐亚。” “很荣幸见到各位。” 明亮的月光下，维拉蒂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偷偷地对苏格等人眨眨眼，“请跟我来，看到那个奇怪的影子最多的地方，就在那边的仆人休息室。” 苏格点点头，连忙恢复正常，表示感谢之后，跟在维拉蒂的身后，向庄园的深处走去。 斯齐亚家族的庄园中，几乎没有超过腰部以上的树木，大多都是草地，还有着一小部分的灌木丛，后方是一处池塘，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光。 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空旷。 不过苏格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周围的环境上，甚至不在即将进行的调查上，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在他前面领路的维拉蒂。 在过来的路上，米斯顿葛已经给他做过简单的介绍。 斯齐亚家族身为五大贵族之一，与克里普特家族有着非常深厚的关系，在费伦中，有着独特的地位。 除此之外，费伦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斯齐亚家族唯一的千金，与皇室帕莱斯家族的第十皇子，非常要好。 虽然第十皇子不得势，与其他皇子之间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但是维拉蒂偏偏喜欢缠着这样一位皇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像亲兄妹一般。 然而，就是一位这样的贵族之女，一位在费伦中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对于此刻的苏格来说，却有着其他的意义。 很明显，这个维拉蒂，就是苏格三人当初在南区遇到困难时，在关键时刻给予帮助的那个“黑夜猎手”。 苏格至今记得对方的天真和勇敢，但是不管他如何绞尽脑汁想象，都无法将那个在贫民区活跃的“正义的伙伴”，与面前这个贵族之女联系到一起。 “维拉蒂，居然敢用真名，是该说她心大呢？还是该说她无所畏惧？”苏格无奈地笑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于维拉蒂，确实看不透。 米斯顿葛走过来，碰碰苏格的肩膀，大大的眼睛之中，意味深长。 苏格转过脸，发现阿金斯也是一脸的严肃，只能轻轻摇头，说道：“她已经认出我们了，那个小动作，既是表明了她的态度，也是在让我们帮助隐瞒这件事，无论如何，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先不要声张，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去问清楚。” 几人点点头，带着一脸迷茫的蒂娅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一排砖石结构的平房前面。 “好了，留下我们就可以，你先去忙其他的事情吧。”维拉蒂对管家说道。 “可是小姐……” “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之后过来接我，在这段时间内，我会向他们说明具体的情况。”维拉蒂的语气中，带着贵族独有的威严。 “是的，小姐。”管家领命，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管家离开之后，维拉蒂忽然松了口气，庄重而严谨的表情也发生了改变，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笑道： “又见面了，三位勇敢者。” 苏格盯着维拉蒂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所以说，你就是那个‘黑夜猎手’，在身为贵族千金的同时，利用超凡者的身份，活跃在南边的贫民区，你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做那些事了。”维拉蒂笑笑，“我之前还一直想要找你们的，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哈哈，接到母亲这个委托的人，居然是你们。” “你的母亲？是斯齐亚夫人对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们解决这件事，而且还指明一定要我来解决。” “谁知道呢？”维拉蒂摊摊手，“那天晚上从克里普特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她第二天就派人去找你们了，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克里普特夫人？ 苏格点点头，大概猜出了整个事情的由来。 应该就是斯齐亚夫人，在与克里普特夫人的谈话中，得知了自己帮助解决委托的事情，所以才去到互助者协会，指名道姓地让自己接受委托。 不过…… 苏格想起当时在维拉蒂的秘密基地时说过的话，开口问道： “按照我的了解，你与克里普特伯爵之间，应该有着某种很特殊的关系，但是当时的谈话之中，你似乎并没有……” “对，因为我并不相信，克里普特叔叔会做出人口贩卖的事情，那不是我了解的克里普特伯爵。” “谁能知道呢？”阿金斯突然插嘴道，“或者他在你面前只是做出了伪装，而他真正的面目，从没有让你看到。” 阿金斯的话有些挑衅的成分，但苏格不得不说，确实有点道理。 可是他看向维拉蒂，却发现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并没有因为阿金斯的话产生任何的恼怒。 “所以，这也是我刚刚说的，想要找你们的理由，”维拉蒂说，“你们当时说过对吧，克里普特伯爵，与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之间可能存在关系，而现在那个大使遇害了，我想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 苏格等人露出难色，维拉蒂却简单地笑了笑，说道：“当然啦，这些都是之后的问题，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是那些奇怪的影子，不是吗？”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拥有我们不了解的超凡者的能力，恐怕对于这个奇怪的影子，也有所了解吧？” 令苏格出乎意料的是，维拉蒂居然害羞地低下了头，用一丝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 “没有，其实，我挺害怕幽灵的……” 第八十七章 月夜梦行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行五人，躲在屋内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奇怪影子的出现。 阿金斯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坐了没有五分钟，就忍不住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就这样等着吗？” “不然？”苏格没好气儿地反问一句，“你还是安静一点吧，不然即便那些奇怪的影子出现，都会被你吓回去。” 阿金斯无话可说，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双手抱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苏格叹了口气，看向维拉蒂的方向，发现这个出身贵族的小女孩正贴在蒂娅身边，抱着蒂娅的一条胳膊，不断地张望着。 还真是怕鬼啊，你说你都这么怕鬼了，还去到南区那边做什么正义的使者啊……苏格在心中嘟囔了一句，来到蒂娅身边，轻声问道： “有没有什么发现？” 蒂娅是位阶六，是几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位，也是除了昂都之外，苏格目前为止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最强的超凡者，所以在苏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把蒂娅当成了一个救命的稻草。 此时月亮已经来到天幕中央，可是仍然不见什么所谓的奇怪的影子，苏格无计可施，只能过来询问蒂娅。 蒂娅对苏格眨眨眼，没有正面回答，转而望向了一个其他的地方，说道： “那边，命运有不协调的地方。” “什么叫命运不协调的地方，意思是说，奇怪的影子会从那边过来吗？” “不知道，但是，那边的命运，很奇怪。” 面对蒂娅口中莫名其妙的解释，苏格无计可施，刚刚准备带着米斯顿葛过去看看，忽然就发现屋子中变得明亮起来。 苏格惊讶地环视一圈，发现在这道突如其来的光亮之中，屋子内的所有事物，都变得格外清晰，借着这道光亮，他甚至可以看清楚米斯顿葛脸上的细小的绒毛。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异常，因为这道光亮实在是太亮了，亮得都有点不正常，完全不像夜晚应该有的样子。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前，向外面看去，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天幕中的一轮圆月变得异常清晰，看上去也比平常大了不少。 而这些将黑夜照亮的光，就是从那个硕大的月亮上散发出来的。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米斯顿葛看向月亮的眼睛，忽然散发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蒙蒙光亮，一闪而逝。 苏格感到好奇，正一门心思地盯着那个月亮，忽然就感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苏格转头，发现是蒂娅，刚要说什么，就看到蒂娅的目光正看向另一个方向，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 至于维拉蒂，更是整个人缩进了蒂娅的怀里，不断的颤抖着。 苏格循着蒂娅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另一侧的窗帘上，倒映出几个直立的人影，正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前进着。 瞳孔收缩如针，呼吸也被控制在一个极度微弱的状态，苏格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惊动了那些影子的本体。 夜晚的凉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带动着窗帘缓慢地摇摆，原本应该是一份惬意而舒适的体验，却因为倒映在窗帘上的几个奇怪而恐怖的影子，而变得可怕起来。 还真有影子？！ 苏格惊讶无比，但是仔细感受片刻，他没有发现任何的灵性波动，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正常来说，只要涉及超凡因素，就一定会有灵性的波动的出现，但是他现在的感觉…… 并不是没有灵性的波动，反而像是，自己的感官被某种奇怪的东西遮蔽了，仿佛在双眼蒙上一条黑布，即使睁大眼睛仔细观看，也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 该怎么办？ 就在苏格出现这个想法的瞬间，一旁传来了“吱呀”的声音。 苏格扭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轻轻摇摆的窗帘，还有一扇大开的窗户。 原本阿金斯所待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这家伙！” 苏格暗骂一声，立刻跟着从窗户翻了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阿金斯的身影。 苏格没有任何轻举妄动，因为在阿金斯前方，正有几个奇怪的身影，在做着缓慢而诡异的移动。 在苏格二人的前方，是几个人类模样的身影，从身上的穿着来看，应该就是斯齐亚家的仆人。 可是此刻，这几个仆人却在月光下做着奇怪事情。 他们脸上呈现出一种梦幻的神情，双眼半睁，露出的全是眼白，嘴巴微启，同时留下涎水，逐渐汇聚流下，滴在衣服上，也滴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上。 几人上半身毫无动作，仅凭下半身的力量前行，但也不是正常人的动作，反而像是在拖拽某种重物一样，是依靠腰胯的力量拖动整个身体。 “这是？”苏格喃喃自语，几乎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在他面前的这副景象，虽然看似没有任何危险，但却处处透露着诡异，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几个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米斯顿葛等人，维拉蒂这个怕鬼的家伙也出来了，只是一直抱着蒂娅的胳膊，甚至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 “什么情况？”最先出来的阿金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不知道，但是看上去，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苏格看着几个人的样子，疑惑道，“他们这是在……梦游吗？” “看上去很像，而且，虽然没有灵性的波动，但是你们感觉到没有，这是月亮的灵性在做着影响。”蒂娅道。 苏格抬起胳膊，尝试调动灵性，发现在被月光笼罩的地方，确实产生了一丝不适，灵性的流淌非常滞涩，而且无法向周围传播开去。 “也就是说，是这个异常的月光在对他们产生作用？”苏格依然疑惑不已，“可是我们为什么没有事情，难道因为我们是超凡者吗？” “谁知道呢？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处理？”阿金斯问道“我听说，梦游的人不能受到刺激，不然会损伤大脑，那很可能留下精神上的疾病。” 就在几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米斯顿葛突然说道： “这是月夜梦行症。” “月夜梦行症？”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米斯。” “大概知道，这与库特教授最近研究的一个案例非常相似，有月光，有梦游的行为，我想，这应该是同一种病症。”米斯顿葛点头道。 “那这个夜月梦行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阿金斯的嘴角都在微微颤抖，“他们不会突然扑过来咬我们吧？” “是月夜梦行症，不是夜月，”米斯顿葛纠正道，“而且这个病症的治疗方式，其实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超凡能力的影响。” 米斯顿葛抬起头，轻声道： “遮蔽月光，将他们引导向无法被月光照耀的地方，就可以暂时压抑这种症状，但是完全的治疗，还需要精神方面的引导。” “你有办法引导吗？”苏格追着问道。 “有，在实验室的话我有过类似的处理经验，不过在这里的话，就需要你们的帮助。有没有什么与精神类相关的仪式阵，最好是那种多个人共同操控的。” “别看我，我除了‘抄录者’的能力，什么都不会。”阿金斯主动说。 “那你晋升了些什么？”苏格忽然气不打一处来，“刚刚是谁说的，自己已经是位阶八的超凡者了？” “位阶八是货真价实的，但是我的能力，都有限制。”阿金斯依然在逞强。 “我会。” 蒂娅说完，接着把胳膊上的维拉蒂拿下来，在地上画出一个简易的仪式，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五块颜色各异的宝石，交给众人。 “就用这个，这是可以小幅增强灵性的仪式阵，也可以短暂增幅精神类的超凡能力，主持仪式的人拿这块月光石，其他的人无所谓。” 了解了仪式阵的操作方法之后，四人迅速离去，以一个四方形的形状，将那些被困在“月夜梦行症”中的人围拢在其中，各自握紧手中的宝石，缓缓注入灵性。 至于米斯顿葛，则留在原地，看向头顶的月亮，闭上眼睛，将自身同属于月亮领域的灵性，注入月光石中。 下一刻，一道优美的歌声在月光下响起，宛转悠扬，如同夜莺鸣叫，远远地传播开去。 歌声如一道绵延细长的河流，进入每一个人的耳朵，在不经意间，将那些悲伤，疲惫，沉闷与痛苦，全部洗刷而净。 所有听到这个歌声的人，都仿佛从内心深处得到了净化一般，连精神也为之一振。 整个斯齐亚的庄园，都被这样的歌声围绕着，一种静谧而沉默的灵性，伴随着歌声，降临在庄园的每一个角落。 不远处，一间亮着微光的房间，窗户大开，露出奥尔森那张充满好奇的脸。 “奥塔皇兄，你听到了吗？这个声音。” 六皇子奥塔没有回答，转头看向身边的斯特拉。 斯特拉点点头，轻声道：“月亮领域的超凡者，看样子，是斯齐亚夫人从教会请来的人，实力不错。” 奥塔点点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奥尔森趴在窗沿上，仔细地张望，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月光下歌唱的身影。 “多么优美的歌声啊，就是这个人唱的吗？” 奥尔森盯着那个身影，慢慢趴下来，脸颊突然爬上两抹红晕。 第八十八章 好的歌唱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歌声不知在何时结束了，苏格几人却依然在出神，看上去，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那阵优美的歌声中，久久不能自拔。 片刻之后，四人再度返回，只看到那几个仆人样子的家伙，已经齐齐倒在地上，正在发出响亮的鼾声。 “这是不是就说明，问题已经解决了？”阿金斯突然问了句。 “是的，他们脑海中残留的精神印记已经被清除，哪怕之后再次被这样的月光照耀，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米斯顿葛说着，慢慢站起身，“我们把他们送到屋里去吧，在这里会着凉的。” 说完，米斯顿葛转过头，却发现其他的几个人，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额，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倒不是，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米斯。” 苏格走上去用力地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你才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厉害的啊。” “哪有，只是因为我碰巧了解这个病症的特点，外加我恰好是月亮领域的，所以才能成功。” “确实很厉害，”蒂娅点头道，“不说别的，就说刚刚的那个歌声，就已经超过了我认识的所有人，月亮领域，位阶九的歌唱家是吗？我见过的‘歌唱家’有很多，但是只有你，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额，你们过奖了。”米斯顿葛挠挠头，看上去有点害羞。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从心底里为这个朋友感到高兴。 也就是在几个星期之前，米斯顿葛还在一门心思地为学业而感到困扰，如今，不但是学业有所成，连超凡领域上的成就，都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想到这里，苏格突然想起来之前围困刺客的那场战斗，在那场战斗中，也是因为米斯顿葛在关键时刻的歌声影响，才让那个刺客出现了一丝破绽，也正是因为抓住了那个破绽，才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真不错啊，米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不想当医生的超凡者不是好的歌唱家，真不错……苏格乐呵呵地想着。 很快，几人就把倒在地上的仆人全部送回屋内，整个事情到这里就已经解决了大半，不过米斯顿葛的脸上，依然露出少许的愁容。 “那个，维拉蒂小姐，”米斯顿葛转过去，“这几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你是说那个什么‘月夜梦行症’吗？”发现整个事情与鬼怪没有关系后，维拉蒂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我从来没有听说这个症状，连类似的事情也没有。” “从库特教授的研究来看，月夜梦行症，是一个直接作用在人类脑部，直接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的病症，但是在这个庄园里，除了他们之外，似乎并没有人产生类似的情况。” “可以确定吗？”维拉蒂问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影子，其实就是这些人？” “可以确定，”苏格插嘴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是这些人出现了梦行症，加上这个格外明亮月光，在两者个共同作用下，才让你们产生了恐怖的幻觉，其实所有的事情，不过都是你们自己的幻想罢了。” “如果要证据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从你们发现这个异常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受到过伤害，不是吗？而且从他们的行动来看，也不具备攻击性。” “他们只是受到了月亮的灵性影响，才引发了月夜梦行症。”米斯顿葛盖棺定论道。 苏格说：“对，所以，让我们继续刚刚那个话题，按照你们的说法，在这个庄园中的其他人看到了影子，也就是说，是有人没有受到月夜梦行症的影响，那么他们几个人的症状，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意思？”维拉蒂没有弄明白。 “我说的简单一点，他们几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吗？吃过什么？从哪里来？有什么爱好？平常去过什么地方？只要你能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们，或许其中就隐藏着某些细节。” 在四个人的围观下，维拉蒂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接着来到几个仆人的身边，认真地看着。 “啊，”维拉蒂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我带着他们一起去过费伦皇家医学院，是去看望克里普特叔叔的时候。” “去费伦皇家医学院？看望克里普特伯爵？没有记错吗？就是这几个人？” “是的，不会记错，之前找不到他们的时候，我还在好奇呢，结果听母亲说是被派来庄园看守的。”维拉蒂肯定地说。 “费伦皇家医学院？克里普特伯爵？是在医学院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吗？还是说，是克里普特伯爵或者身边的人，搞的鬼？” 苏格一边想着，一边喃喃自语，“米斯，这个月夜梦行症，还有什么其他的危害吗？比如可以通过梦游，来达到控制人的行动什么的？” 米斯顿葛微微摇头，“没有，库特教授的实验中，只有关于月光下梦行的事例，没有其他的，而且要做到控制人的行动什么的，应该不是依靠一个病症就能达到的程度。” “对，”一旁的蒂娅突然说道，“在命运中，拥有与操控相关的能力，但那只是针对没有生命的物体，哪怕以我位阶六的力量，都没有办法做到控制生命体的行动。” 听到蒂娅的话，众人一阵沉默。 “你已经位阶六了？”阿金斯惊讶地问。 “你已经位阶六啦？”维拉蒂惊喜地问。 说完，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找到知己一样，露出相见恨晚的表情。 苏格看看阿金斯，又看看维拉蒂，想了想，发现这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还真的非常相似。 希望别是一个女版的阿金斯……苏格有些无奈，继续道： “那就先这样，按照米斯所说，他们的月夜梦行症应该都已经解除了，至于如何向其他人说明，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事情了，不过考虑到这些人的隐私，我想，还是想一个委婉的方式，或许会比较好一点。” “明白。”维拉蒂笑起来，“这样的话，委托也就结束了，你们稍等一会儿。” 说着，维拉蒂自顾自地走了，看上去，也不害怕鬼怪再次出现的样子。 阿金斯凑上来，悄声道： “这个蒂娅，真的有位阶六？” “是啊。” “你就没什么压力？” “为什么要有压力，我只有满满的安全感好不好？” “切，你可是男人啊，你要拿出男人的自尊心来，被一个小姑娘超过去，你难道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事实上，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说着，两人一起看向蒂娅，却发现蒂娅正在皱着眉头，仿佛在思考什么似的。 “有什么担心的吗？”苏格主动问道。 “你说这个月夜梦行症，会不会与那个冤魂有关系？”蒂娅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是在医学院，还有，这是在我们去探索墓园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说这个症状与医学院有关的话，那么我只能这么想。” 苏格思考了片刻，看到一旁阿金斯与米斯顿葛迷惑的表情，花了一点时间，将之前与蒂娅一起探索墓园的事情说了出来。 “医学院地下还有这样的地方？”阿金斯惊讶不已，“那是准备做什么的？” “不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这个月夜梦行症，是否是某些隐秘存在的手段。” “你说的某些存在，就是那个什么冤魂吗？”阿金斯说着，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 “切，你可是男人啊，你要拿出男人的自尊心来，被一个冤魂吓到，这不是有失位阶八的风度吗？”苏格笑着讽刺道。 “我只是，只是从未见过冤魂，对此感到有点好奇而已。”阿金斯逞强道。 苏格摇摇头，打算不跟阿金斯继续扯下去，“这件事，之后我去问问昂都先生，希娜说过，昂都先生已经去那边做了净化仪式，相信即使有冤魂存在，也无法从昂都先生的手下逃离。” 没过多久，维拉蒂再次返回，身后还带着管家，向苏格等人递上一个小包裹。 “这是什么？” “这次委托的酬劳，”管家恭敬道，“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格接过包裹，看到维拉蒂正对着自己眨眼睛，也就放心了下去。 “如果你们愿意，今晚可以住在这里，最近费伦中不太安全，警察也会在夜间巡视，碰到身份可疑的，都会带到警察局里面。” 管家恭敬地说：“虽然说只是例行的身份调查，但是至少也要浪费半天左右的时间，况且这里有足够宽敞的地方供各位休息，如果方便的话……” “我们还是不打扰了。”苏格礼貌回礼，带着大家离开。 “那，至少请允许我将你们送到城区。”管家说道。 “我们还会再见的。” 众人身后，维拉蒂甜美的声音传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 离开斯齐亚家的庄园，几人乘坐马车来到西三区。 考虑到时间的问题，米斯顿葛和阿金斯的住处又都在西三区，所以下了马车就与众人告别，各自返回。 蒂娅也要去到东三区的时钟教堂，与苏格并不同路，因此也告别而去。 转眼间就剩下苏格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满眼萧瑟。 就在他心头稍微泛起一丝愁绪的时候，一团橘黄色的亮光从街道的拐角出现，转过一道弯后，径直向他走来。 苏格看着面前两个人一身的警察装扮，想起刚刚斯齐亚管家所说的话，心中咯噔一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苏格无奈地嘀咕了一句。 第八十九章 警察局中的熟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西三区，警察分局。 苏格跟在两个警察的后面，低着头，像犯了什么错似的，慢悠悠地走近警察局，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尼奥警察长？”苏格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了苏格的声音，原本正坐在桌前处理文件的尼奥看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道： “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嗯，说来话长，刚刚我在西三区的时候，正准备回协会，就遇到了这两位警官，他们说没听过什么互助者协会，也不认可我的身份，所以就把我带过来了。” 苏格挠挠头，“方便的话，能帮我一下吗？跟他们说明我的身份，还有互助者协会的事情。” “哼。” 尼奥冷哼一声，看向两名警察，“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们在巡夜的时候，发现他在街道上流窜，手中还带着这个。” 说着，一名警察将一个包裹放到尼奥面前的桌子上，“里面是大额的现金，足足2000磅，考虑到各个因素，我们怀疑他其实是一名小偷，习惯在午夜作案，正巧这次被我们抓住了，就带回来了。” 警察说完，看向尼奥，神情中带着一点疑惑，“不过看上去，尼奥警官，你们似乎是认识的。” “对，我们认识。”苏格道。 “不，我们不认识。”尼奥道。 苏格：“……” 尼奥：“……” 尴尬了片刻，不等苏格解释，尼奥就挥退了两名警察，只留下了苏格与包裹。 苏格不知道在尼奥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尼奥又是为什么从约克调转过来，在这样的深夜还在做着文件的整理。 他认识的尼奥，此刻应该在自己家豪华的床上呼呼大睡才对，但此刻他面前的尼奥，顶着一张异常憔悴的脸，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也瘦了许多，看上去，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苏格对尼奥的经历并不感兴趣，甚至连尼奥刚刚说不认识自己，他都已经猜到了。 在苏格看来，尼奥就是一个被幸运眷顾的人，本身并没有担当约克市警察总长的实力，却始终占据着那个位置，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事情，满脑子想的，也只是如何升职加薪。 从根本上，苏格其实是看不起这样的人的。 现在尼奥就坐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狼，看到食物那样。 可是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格也没有一丝焦虑，甚至连半点的紧迫感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从容，甚至还带着一点安逸。 “哼。” 尼奥又发出了一声冷哼。 “被抓过来了？这些钱，是你从哪里偷的？” 虽然我确实是一名“盗窃者”，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苏格在心里嘀咕着，突然有点想笑，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深深地刺激到了尼奥。 尼奥猛地将包裹扔在地上，一手指着苏格，沉声道：“都是你们，做的什么调查，把超凡的事情引到约克去，所以才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从最初的恶魔事件开始，我就不该相信你们的，那样的话，我现在还会在约克的家里，睡在我那张新的床上，而不是在这样的深夜，做什么该死的文件整理。” “我想也是。”苏格淡淡道，“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看到苏格是这样的态度，尼奥反而收敛了怒容，说道：“互助者协会是吗？在费伦这边，可不像是在约克，这边很多人都不知道互助者协会的存在。” “而且你的行为，也确实值得怀疑，即便是昂都过来救你，即便是带着天空教会的手令，我也可以合理地关你整整两天。” “还有这个。”说着，尼奥指了指地上的包裹。 “随你。”苏格淡淡道，“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个包裹可是斯齐亚家族给协会的报酬，如果里面有损失，你要解释的对象就不是我了，而是斯齐亚家族。” “哼，拿斯齐亚家族吓唬我呢？”尼奥露出不屑的神情，“在约克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惊吓，现在只是一个斯齐亚家族，对我来说，还远远构不成威胁。” “是吗？那就只能希望女神庇佑你了。” 尼奥盯着苏格看了片刻，低声道：“你的这个说法，倒让我想起了昂都，但是很不幸，我现在最讨厌的，也是昂都。” “去吧，去漆黑冰冷的监牢里呆一晚上，明天早上的时候，如果我有兴趣，会再去找你的。” 说着，尼奥起身准备叫人，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局的大门打开，一位警察带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尼奥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人，皱皱鼻子。 “一个盗窃者，偷了一个面包，为此不惜打破了一扇窗户。” 尼奥反应了一会儿，怒道： “这不就是入室偷窃吗？” “是的。” “那就不要追加那么多的修饰，直接关到地下去，对了，还有这个人也一起。”尼奥指了指苏格。 “明白。” 警察领命，一推浑身脏兮兮的人，顺便过来带走苏格。 就在几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一点异常的灵感突然降落在苏格身上。 在几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一片闪着寒芒的刀锋亮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线，取向尼奥的咽喉。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尼奥与警察都没有想到，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人会突然发起攻击。 雪白的刀片横扫，尼奥只感觉喉间一片冰凉，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汗水在一瞬间狂涌，甚至连时间都变慢了。 尼奥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低头看向距离自己喉咙只有不到一指的锋利刀片，然后慢慢转移视线，看向以双指夹住刀片的苏格。 “叮”的一声轻吟。 苏格手掌微微用力，将刀片凭空夺了过来，然后整个人弓步突进，一肘顶出去，将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人死死顶在墙上。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 仿佛是受到某种刺激，一旁的警察和尼奥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连忙上去控制住行凶者，另一个则还是大声呼叫，瞬间就喊来了三四名警察。 “有人行凶，先带下去，严加看守，还有，记得进行严格的搜身，无比确保他身上没有携带其他的利器。”尼奥道。 “明白。” 一位警察回答着，上来就要押送苏格。 “等等，这个人，就不用了。”尼奥看着苏格，“把他留在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审问，你们先出去。” “明白。” 警察们匆匆忙忙赶来，又匆匆忙忙离开，屋子里却还是苏格与尼奥两个人，似乎从未发生改变。 房间中一片安静，带着一点令人不安的味道，尼奥盯着苏格看了片刻，走过来，神情一缓，正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了苏格手上的手铐。 “你这是怎么弄开的？”尼奥惊讶道。 “哦，这个啊，”苏格把手铐随手扔给尼奥，“看上去质量不太好，自己就开了。” “质量不太好？怎么可能，这可是格里芬王国军部队发下来的，质量绝对有保证的。” “不信你自己试试。” 尼奥将信将疑，拿过手铐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手铐死死地卡在尼奥手上，任凭尼奥如何摆弄，都毫无所动。 最后尼奥不得不找来钥匙打开，却也不敢将手铐扔给苏格，双手只能悬在半空中，尴尬至极。 一阵沉默之后，尼奥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衰老了好几岁一样，坐回椅子上。 “其实，我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造成的。” 尼奥的话，让苏格一愣，但是早已深入人心的印象，让他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淡淡“哦”了一声。 “但是，”尼奥继续说道，“但是那些事情，怎么能是我一个普通人可以解决的问题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你们确实是超凡者。” “或许是我没有能力吧，我真的挺想将约克治理好，没有什么意外，大家简单幸福地生活着，我还可以升职，顺便涨点薪水。” 苏格听过后，转过来认真地看向尼奥，“刚刚那个人，你就半点不在意？还是说，那是你设计好的？” “怎么可能？”尼奥斜了苏格一眼，“就算是设计，我也会用一个没有开锋的匕首，而且那么危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说得也是。”苏格想了想，“那就是说，有什么人想要你的命，在这个警察分局中，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组长，没有了以前的权力，甚至一个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能对我大呼小叫，而我甚至都不敢回击。”尼奥哭丧着脸。 “是吗？不过，这也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 “是啊，我自己种下的。”尼奥说完，长叹了一口气。 “离开这里吗？” “什么？” “我是说，既然已经发现有人想要你的命，难道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对方敢在警察局下手，就说明了很多问题，起码背后的势力，就不是你能招惹的。” 尼奥想了想，道：“我还是待在这里吧，刚刚还有几个人过来反应，说南区那边出现了小范围的疾病传染，疑似是瘟疫，我必须做点什么才可以。” “对了，你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什么意思？”苏格不懂。 “告诉我们地址，我们过去通知，让人过来认领，毕竟你的行为确实值得怀疑，而且这些钱，我们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来自于斯齐亚家族。” 苏格眨眨眼，看着尼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九十章 蔓延的瘟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早上。 苏格看向迎面走来的米歇尔，点头道谢，“感谢您的帮助，米歇尔律师，不过，为什么是您过来？潘德利先生呢？” “潘德利遇到了一点问题，原本应该是去向赛齐瓦的蒸汽列车，不过他好像是弄错班次了，结果去到了南边的伊格恩，所以只能我过来了。” 米歇尔依旧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与不远处的尼奥仿佛一对双胞胎，不过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手续已经办好，原本应该是需要一点保释金的，但是看在你这个从斯齐亚家族得到的包裹，他们决定将这个步骤省略了。” 米歇尔拍拍苏格的肩膀，笑着道： “走吧，现在的你，已经自由了。” 苏格不知道米歇尔为何会把保释这件小事说得这样热血沸腾，不过他也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于是点点头，带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径直离去。 在走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苏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尼奥仍旧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甚至没能抬头看自己一眼。 走出警察局，天已经蒙蒙亮了。 苏格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警察局过一夜，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说道： “那个，米歇尔律师，请允许我再次表达我的感谢，如果没有您，恐怕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多待几天。” “没事，顺手而为，这也是我们律师工作的一部分，况且你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不过我要提醒你，像昨晚那样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免吧，其实在这片区域，尤其是接近南区的地方，不太安全。” 苏格想了想，问道： “对了，米歇尔律师，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昨天晚上，我看到有一个人，竟然拿刀袭击警察，而且这件事就是发生在警察局里，最重要的是，那些警察竟然对此习以为常，这件事……” “是不是不太正常？” 米歇尔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在别的地方可能十分不正常，但是这里是费伦，而且还是最接近南区的地方，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费伦？和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米歇尔叹了口气，搭过苏格的肩膀，转身面向南方，道：“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 “南区，有什么不对的吗？” “是南区，但也是贫民区，在那里，有着无数正在忍受饥饿的人，他们住的地方，也在漏风漏雨，就是这些人，来到费伦，做着费伦本地人都不愿意去做的工作，却拿不到与费伦人同等的薪水。” “他们日复一日地工作着，最后却只能拖垮自己的身体，他们想要发声，却不知道，费伦之中，根本没有人愿意听他们说话。” 说完，米歇尔转过来，“你说，就是这样的人，这些连死都不怕的人，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值得畏惧的呢？” 听过米歇尔的话后，苏格开始沉默。 之前他有过来到南区的经历，与阿金斯等人一起撞破人口贩卖那次，与琴过去送钱的那次，但是自始至终，苏格都没有见到真实的南区的人们的生活。 如果南区的人们，真的像米歇尔口中所说的这样，那这片错综复杂的区域，就是光鲜亮丽的费伦的另一面，充满阴暗的一面。 “所以说，尼奥长官，也已经习惯了这里，是吗？” “嗯？哦，你是说里面的那位长官？确实，只要在这里工作的警察，每个人都有过几次被刺杀的经历，不过也没有办法，只有某些犯了错的人，才会被调动职位来到这里，不然的话，谁愿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工作呢？” “听说那位尼奥长官，以前是在约克工作的，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所以在被调来了这样一个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喃喃道。 他转头看向警察局的方向，忽然发现，尼奥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带着一队警察从警察局走出来，然后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头也不回地去向南区。 在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格有注意到，每一位警察都全副武装，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严肃。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不过听说，就是在昨晚，南区中有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疾病蔓延的情况，势头不小，在民间已经有流言传了出来，说是某种瘟疫横行，已经发生了几次动静不小的冲突。” “也难怪，在南区这样的地方，食物和水源都得不到保障，更不要说卫生情况了，在这种条件下，瘟疫横行，也是很难避免的事情。” “那怎么办？”苏格问道。 米歇尔指了指警察离去的方向，说道：“怎么办？就这么办，除了这些警察，我想也没有人会过去了。” 说着，米歇尔看了一眼腕表，脸色一变，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今天就这样，记住了千万别再冲动行事了。” “明白。”苏格躬身行礼，“再次感谢您的帮助，米歇尔律师。” “没事，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去贤者俱乐部，跟你聊天非常愉快。” 米歇尔说完，飞速地离去。 苏格仍旧站在原地，思考着方才与米歇尔的对话。 根据米歇尔的描述，苏格的心中，对南区这片地方有了大概的认识，除此之外，也对尼奥目前的处境，有了基本的判断。 很可能就是因为当时发生在约克的事情，才让尼奥受到处罚，不得不来到这个尴尬的地方。 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苏格回想起尼奥的样子，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一边想着，苏格一边看向南边的地方。 昨夜他从尼奥那里听了一嘴，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刚刚与米歇尔的谈话，又将他的疑惑再次引了出来。 “南区里面，有小范围的疾病蔓延？” 苏格不太了解瘟疫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基本的传播方式和速度，但是对于异常的小范围疾病蔓延，苏格则有着丰富的经验。 在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个人，有着疾病散播的力量，那个人，也是他来费伦的目标之一。 衰败领域，位阶八的污染者，格拉奇。 苏格看向南区，心中纠结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直接去往南区，毕竟在那里，现在正有着横行的疾病，具有着一定的危险。 但是，越是异常的疾病传播，苏格觉得格拉奇出现的可能性更大，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才能再次找到格拉奇的行踪。 一路纠结着前行，等到苏格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阅读者教堂的门前。 想到克里丁那张充满威严的脸，苏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正要转身，就看到一对父子从阅读者教堂中走了出来。 父亲带着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镜，目光温和，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谦逊的笑意，正充满耐心地跟男孩儿说着什么。 男孩儿则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看上去正值青春的叛逆期，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表情十分生动，整体的样貌，看上去就像是身边男人的缩小版，只是在额角的地方，有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疤痕。 一对父子争吵着走过来，言语间露出“午日教堂”等字眼，来到苏格面前。 “早上好，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啊。”苏格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路中间，挡了两人的去路，于是低声打着招呼。 “早上好。”男人温和地笑着。 被男人牵在手中的男孩眼珠一转，来到苏格面前，“这位哥哥，你去过午日教堂吗？” “尤格拉姆，要注意礼貌。” 男人低声说了一句，却没有半点训斥的语气，转而带着歉意的神情，对苏格点了点头，道： “抱歉，我们正在谈论有关去午日教堂的事情，尤格拉姆他，可能有点别的看法，所以……”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西林，他是我的儿子，尤格拉姆。” “你们好，我叫苏格?艾欧西格，很高兴认识你们。” 苏格对着面前的一对父子笑笑，“你们是在考虑过来阅读者教堂，进行午日教堂的学习吗？” “是这样的，但是，”西林面露尴尬，“我们住在东三区，距离这边有一定的距离，而且一旦来这边，尤格拉姆就少了很多与伙伴玩耍的机会，所以我们正在犹豫。” “确实，虽然阅读者教堂这边的教育非常好，但是午日教堂也要考虑到很多其他因素。” “你来过这边吗？”西林的眼睛一亮，“可以的话，能不能跟我们介绍一下，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一下对比。” “对比？跟哪里对比？” “东三区的时钟教堂，”尤格拉姆插嘴道，“那里距离我们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而且，我喜欢那个钟楼。” “这样啊。”苏格笑了笑，在西林的授意下，摸了摸尤格拉姆的头发。 从这对父子的身上，他能感受到一股生活的气息，无论外界发生着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到父子二人的生活。 “真好啊。” 第九十一章 南区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与西林父子分别，苏格来到阅读者教堂，一番询问之后，来到功课室，找到了呼呼大睡的阿金斯。 “咣当”一声。 苏格将手中的包裹重重地扔在桌子上。 “打雷了？”阿金斯一个激灵，一下子爬起来，摸索一阵带上眼镜，顺带擦擦嘴边的口水，“大半夜打什么雷啊？” “已经天亮了。”苏格看着阿金斯，面无表情地道。 “苏格？”阿金斯揉揉眼睛，“你怎么过来了？现在几点了？” “你就是这么做晚课的吗？看上去，就是打着做晚课的名义，其实是在这里呼呼大睡？需要我去告诉克里丁主教吗？” 苏格作势要走，阿金斯急忙拦住。 “别，千万别告诉克里丁主教，从我晋升以来，别的不说，晚课的分量比原来多了至少一半，再加上我昨晚回来得迟，才会弄成这样。” “哦？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了？”苏格小脸一横。 “不会，怎么会呢？只要你带我玩，所有的错都是我的。” “谁带你玩，我是在做正事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行，”阿金斯看看苏格，“你这是来通知我可以正式加入协会了吗？哎，不对，这个包裹，不是昨天……” 苏格盯着阿金斯的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包裹，你先帮我找个地方寄放，然后跟我来，我带你去做一件好玩的事情，如果成了，说不定你就可以因此加入互助者协会。” “真的吗？”阿金斯惊喜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可真是太棒了，”阿金斯连忙开始收拾东西，“不过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算了，不管了，还是先加入协会再说，加入之后，就不用担心这些烦人的晚课了。” 苏格站在一边，听着阿金斯自言自语，心中一阵惆怅。 说实话，他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阿金斯，感觉互助者协会就是一根胡萝卜，而阿金斯就是那头追在后面的驴，每次想到这里，苏格都觉得一阵愧疚。 不过转念想想，阿金斯加入互助者协会的初衷，竟然是为了躲避晚课，想到这里，苏格又忽然轻松了很多。 “快一点，晚了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明白明白，你稍等我一下，就一下。”阿金斯老实地回答着。 ?????? 费伦，南区。 一片无人注意的阴影中，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格拉奇将帽子摘下来，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个可以让人隐身的帽子，是他为数不多的超凡武器，而且能力十分出众。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在长时间的使用之后，身体会变得虚弱，严重的话，甚至会出现部分虚化的情况，但是这种副作用，也是可以通过休息或者服食灵性药剂而得到缓解，所以说，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况且在这之前，柯西已经对他打开过布袋，那个神秘的布袋，或许已将足够的幸运带来他的身边。 格拉奇曾找过机会，向柯西询问过有关那个布袋的力量，柯西也没有见外，给他认真地解释了一番。 据说那个看起来朴实无华的布袋，其实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同时具有幸运和厄运的能力。 名字也很别扭，是柯西自己命名的，叫作“前两次的幸运布袋”。 具体一点，就是在每一轮重新开始的时候，布袋打开的前两次，会释放出足够的幸运，从第三次开始，就会变成逐渐加深的厄运。 这种可以掌握幸运与厄运的力量非常罕见，能力的效果也很明显，只是每次新一轮更换的时机，很难掌握，所以对应的幸运与厄运，也难以把控。 不过柯西使用的时候，每次都能选择了正确的时机，格拉奇估计，这个每一轮更换的时机，也是有规律存在，只不过柯西没有告诉他。 想起柯西，格拉奇就忍不住联想到真知会，这个他暂时寄身的地方。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格拉奇对于真知会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只不过是当时柯西帮助了他完成心愿，不但借给他超凡武器，还替他解决了失控的问题。 出于某种感谢的心里，格拉奇才跟随柯西来到真知会。 当然，真知会对于格拉奇，也非常友善，规定允许之内，他几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也有真知会给予庇护。 但是在格拉奇心里，让他感觉最踏实的，还是当时在约克的时候，有个名叫马丁的家伙跟他在身后，大家一起东躲西藏，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的日子。 格拉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那些藏在他心中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真的对他非常不错，所以在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愿意站出来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格拉奇反手将帽子戴在头顶，整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在清晨之中，带着一点孤单的味道。 与此同时，一片淡黄色的烟雾弥漫开来，向四周杂乱而拥挤的街巷深处飘去。 ?????? “这是……衰败的气息？是那个疾病散播？” 苏格低声惊叹，连忙用衣袖遮住口鼻，同时转身拽着阿金斯的衣领，飞速向后撤退，直到远远地离开那片淡黄色的烟雾之后，才放心地大口喘着气。 “咳咳，”阿金斯咳了几声，“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嗓子痒痒的？” “你能看到对吧？这片淡黄色的烟雾。” 阿金斯眯起眼睛，仔细分辨，发现在二人离开的方向上，正有一阵虚无缥缈的淡黄色烟雾缓缓飘散过来，因为烟雾的范围巨大，没有任何对比物做参考，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如果不是苏格警觉带他离开，恐怕他会直接深入，那样的话，可不只是嗓子发痒这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阿金斯默默地咽下一口口水，干巴巴地道：“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 “衰败的力量，如果我没猜错，就是我追逐的目标之一，”苏格的目光集中在淡黄色烟雾飘来的方向，“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肯定会陪你一起过去，只不过，在进去之前，你要帮忙想想对策，怎么把这些疾病的污染抵挡住。” “不是这个，”苏格摇摇头，“我现在需要你去帮我传达消息。” “什么消息？”阿金斯扭头问道。 “就是南区出现疑似超凡者的能力污染这件事，回去互助者协会，帮我告诉昂都先生。” “昂都先生？我明白，可是，他不一定会在啊？”阿金斯有点着急，因为他看到苏格的样子，看上去竟然像是准备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情。 “他会在的。” 说着，苏格当着阿金斯的面打了个响指，在费伦中的某处，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出现。 苏格没有理会阿金斯的目瞪口呆，接着伸出手，在阿金斯的胳膊上也做好一个星光标记，低声道： “我跟昂都先生约好的，如果发生了紧急情况，就用这个方法通知他，我们约好的地方是互助者协会，但是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所以需要你去帮我传达。” “你放心，我并不是一定要去找出那个人的行踪，虽然那对我来说也是意义重大，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控制这里的污染，不能让它再次扩大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阿金斯想了想，着急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一起去找人，再回来这里，不会耽误很久的。” “会耽误很久的。” 苏格异常的坚定，“这里是南区，乘坐轨道列车去往协会，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在这一个小时里，我能做的事情很多。” “放心吧，我不会逞强的。”苏格拍拍阿金斯的肩膀，“快点走，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你早点找到昂都先生，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或许就能多救一个人。” 苏格说完，指着周围破烂而拥挤的街巷，在那些被淡黄色烟雾波及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一阵阵的咳嗽声。 “知道了，那你自己注意，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这件事之后，就能让我加入协会。” 阿金斯说完，朝北面飞快地跑去，看样子并没有忘记会阅读者教堂告知一声。 看着阿金斯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苏格轻轻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 衰竭圣杯。 是他在某次的地下交流会时，意外得到的超凡武器，因为被昂都鉴定过沾有衰败的气息，就一直没有使用。 一开始将这件东西带在身边的时候，苏格总是感觉不自在，害怕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受到污染。 不过一段时间下来，苏格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按照昂都所说，不往这个东西里添加物品，就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为什么苏格会突然拿出这件超凡武器，是因为在刚刚探索的过程中，他有注意到，那些淡黄色的烟雾，虽然是以一个无规则的方式在散播着，可是仔细看去，其实是有着十分微弱的聚集现象。 而那个聚集的中心，就是他手中的衰竭圣杯。 周围的呻吟声和哭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南区人正在遭受疾病的困扰。 苏格没有犹豫，握紧衰竭圣杯，一头扎向烟雾浓郁的地方。 第九十二章 负责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光明圣堂之中，昂都坐在一张长椅上，急躁地左顾右盼。 “请等一等，昂都先生，我想，她们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尼恩佐坐在昂都左边的长椅上，隔着一条过道，低声说道。 昂都环视一圈，轻声叹了口气，道： “天空教会有我，秩序教会有尼恩佐，月亮教会没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知识教会为什么不来？黑夜的虚无教堂距离阅读者教堂最近，阿方索，你去问过吗？为什么克里丁主教不派人来？” 名为阿方索的男人是黑夜教会的代表，穿着一身宛如黑夜一样漆黑的长袍，从昂都对面的长椅上站起来，困扰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以我的等级还不够去询问克里丁主教，我想，还是请您亲自去问吧。”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两个频率一致的脚步声，踏着同一个节奏走进来。 来人是两个女性，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容，银灰色的长发直落腰间，鬓角处仔细地编作麻花辫，额头上束着一道散发着蒙蒙光亮的头带，高挺的鼻梁下面，朱唇微启。 只不过两个人虽然相貌完全一样，但是气质确实天差地别。 当前走来的一个利落大方，行走之间，甚至带着一点点傲气，抬头挺胸，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样子。 跟在后面的一个人，则有点腼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放在小腹前，微微含着胸，一副害怕陌生人的样子。 两个女人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大步走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就是祭祀教会新一代的领军者，也是一对双胞胎，类似于秩序教会双星的纳克和尼恩佐，但是受到的关注与重视的程度，却远远超过纳克二人。 相较于妹妹米斯贝莎的柔弱，姐姐吉尔薇格要更加强势一点。 吉尔薇格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昂都身上，冷哼一声，道： “为什么月亮教会没有人来，还有，知识教会也是同样，难道没有人去通知他们吗？” 按照年纪来说，吉尔薇格与米斯贝莎两姐妹只有二十岁上下，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充满着青春的味道。 但是吉尔薇格张口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仿佛一个资深的超凡者一样，质问着其他同盟教会的后辈。 不过在座的几位都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加上现在事态紧急，也没有人打算跟她计较。 “抱、抱歉，各位，姐姐她有些着急，所以……”似乎是意识到吉尔薇格有点失礼，身为妹妹的米斯贝莎连忙出来道歉，但是仍旧站在姐姐的身后，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要道歉，米斯贝莎，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况且这是六大正统教会联盟的事情，月亮教会为什么每次都不出席呢？连带着知识教会也是如此。”吉尔薇格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如果你要一直抓住这个问题不放，那我只能告诉你，自己去阅读者教堂找克里丁主教问清楚，我们来这里，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昂都道。 吉尔薇格深深地看了昂都一眼，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哼了一声，沉默下去。 一旁的阿方索见到这一幕，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上去一副生怕大家打起来的样子。 他知道，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各个教会的翘楚，无论是从实力还是贡献，甚至是影响力，都是各个教会的顶尖，如果这要是打起来，后果会不堪设想。 昂都没有理睬吉尔薇格，开门见山道：“大家都收到了信息所以才过来的，那我就长话短说。” “现在在南区，没错，就是费伦南边的那片贫民区，正在发生着一场逐渐蔓延的疾病，甚至有可能是瘟疫，就在此刻，有很多人正在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这一切看上去并不像是天灾，而是人为，如果我没猜错，有极高的可能性，就是真知会一手制造的。” 昂都此言一出，其余的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 “现在吗？”阿方索惊讶地问。 “没错，就在我们开始讨论的时候，所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让我们省略那些没有意义的交流，直接商讨对策。” “大家都知道，费伦这个地方有多重要，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与六个教会息息相关。” “情报准确吗？”吉尔薇格问道。 “现在我的同伴就在南区，在独自对抗着疾病的蔓延。”昂都回道。 “嗯，我只是询问一下而已，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吉尔薇格嘟着嘴别过脸去。 “你们的态度呢？”昂都看向其他两人。 “现在就去，这是毫无疑问的，”尼恩佐坚定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早一刻过去，就能拯救更多的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阿方索附和道。 “没问题，但是考虑到教会之间的合作，我们需要一个指挥者，原本应该是由资历和年纪最大的克里丁主教负责，但是今天他没来，所以……” 昂都挠了挠头，看上去有点纠结。 就在这时，吉尔薇格拉着妹妹米斯贝莎的手，上前一步，“由我们来。” “你想好了，虽然我们在做正确的事，但是生活在费伦的普通人可不会这样认为，事情结束后，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一定会向教会问罪的。” 昂都叹了口气，“之前由克里丁主教来负责，是因为只有他，才有独一无二的影响力，而且南区那边的人，平时都有接受过阅读者教堂的帮助，由他来，才会将民众的反抗压到最小，现在由你……” 昂都说到一半听了下来，一旁的阿方索和尼恩佐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昂都说的没错，身为教会的成员，其实处境非常尴尬，尤其是碰到这种突发的大规模伤害事件，因为王国军部队在短时间内无法起到有效的作用，所以只有他们这样的超凡者可以接手。 然而，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们，得救之后的普通人，并不会完全感谢他们，反而会有大量的人，大量的失去至亲和家人的人，会对他们发出责备。 所以每次的行动，他们都必须选出一个人，名义上是行动的指挥者，其实是整个事件的负责人，负责接受一切的谩骂和侮辱，并对整个事件的后续，担负起责任的人。 之前承担这个责任的，一直都是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那个看上去总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老头子，一直都在默默地承担着一切。 此时吉尔薇格突然提出要担任负责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但是考虑到事情的紧急，他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确定吗？”昂都说完，就自嘲地笑了笑，“抱歉，我问的这句话，应该是对你的侮辱吧，我收回。” 吉尔薇格拉着妹妹的手，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字，直接转身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出发吧，各位，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一场苦战。” 吉尔薇格给所有人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率先离开。 而后众人跟上。 ?????? 费伦，南区。 苏格站在一处高台上，看向下方不远处那个慢慢汇聚而成的淡黄色烟雾的旋涡，逐渐急躁起来。 拿着衰竭圣杯来到南区深处后，苏格发现，这里的淡黄色的烟雾已经笼罩了一切，所有的生命都变成了孕育疾病的温床，痛苦的呻吟和咳嗽声不绝于耳，宛如人间地狱。 苏格不敢去看那些被波及的人，也没有去抢救，他知道只有解决了疾病蔓延的根源，才能拯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 飞快地锁定了一个重灾区后，苏格憋足一口气，戴好面具，冲进烟雾中放下衰竭圣杯，接着飞快地跑回来。 即便是这么快的速度，苏格也感到喉咙中一阵不适，眼睛也开始产生奇怪的瘙痒，不得不跃上一个烟雾无法波及的高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区的一切。 在他面前，阳光之下是一片混乱而肮脏的街区，在那些街道的缝隙之中，升起阵阵的淡黄色烟雾，随着轻风向远处扩散而去。 看到这一幕，苏格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污染者的能力，但是他无法确定这是不是有格拉奇造成的。 被污染的范围太大了，远比之前在约克市河坝的那次要大上许多，如果说这次才是格拉奇的真实实力的话，那在河坝的那次，毫无疑问是格拉奇放了水。 苏格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袋。 当时的战斗已经危及了生命，格拉奇也不是傻子，在那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还保存实力。 “所以说，这是通过了某种力量的加持吗？是他晋升了？还是说，是真知会的其他人，在一同散播着污染？” 苏格盯着远处阵阵飘散的烟雾，用力咬紧牙关。 “如果有，那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呢？” 就在苏格急躁地想要再度下去的时候，忽然，一点太阳般耀眼的光芒从远处飞掠而来。 几次呼吸之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来到苏格身边，顺手给苏格释放了一个守护恩宠。 “昂都先生！”苏格激动地道。 “对，我来了，你干得不错，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昂都说着，表情异常的坚毅。 第九十三章 围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圣光，发现那层薄薄的光芒，竟然如流水一样在身体表面流淌，诧异道： “昂都先生，这是……不，这不单单是守护恩宠吧？” “对，里面还有点别的，之后再给你解释。” 昂都说完，双手合十，口中念诵出古老而圣洁的语言。 一束光芒从遥远的空中落下，恰好打在昂都身上。 昂都的身后，于虚空之中凝结出两翼近乎实质的翅膀，带着无比耀眼的光芒，将昂都整个人托于半空之中。 转瞬之间，昂都全身都被一道纯白的光芒包裹在内，近乎实质的翅膀，半透明的盔甲，金黄色的骑士长枪，无一不散发着纯粹的神圣气息。 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忽然有种看到天使降临人间的错觉，轻声道： “昂都先生，您这是？” “准备开始工作，之前给过你一张降灵人符咒，对吗？回想使用时候的感觉，必要的时候辅助我。” 昂都说完，不再理会苏格，挥动手中金黄色的骑士长枪，于虚空之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线。 下一刻，一道金黄色的气浪掀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席卷而去，劲风呼号，瞬间就将面前的一片区域清扫而空。 苏格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片区域，发现原本弥漫在街道上的淡黄色烟雾已经被完全净化殆尽，甚至连一丝残余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在南区的其他几个地方，也发生着不同的大规模灵性反应。 更加南边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球体，一片漆黑，纯粹的黑暗隔绝了一切光线，让人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形。 片刻之后，黑色的球体消失，被球体覆盖地方，原本四处飘散的淡黄色烟雾，也随之消失殆尽。 东边的地方，于一片杂乱的街区之中，出现了一道道金线，金线之间彼此重叠，切割，似乎是遵守某种规则，看上去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那些弥漫在金线之间的淡黄色烟雾，则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散着，被慢慢逼退到金线覆盖范围之外的地方。 至于那些烟雾聚拢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道橙黄色的光束，从天而降，片刻之后，光束中走出一个长着五只脚的贝壳样子的生物。 贝壳样子的生物伸出貌似口鼻的器官，将所有的淡黄色烟雾吞进肚里，然后返身走回橙黄色的光束之中，随着光束一同消失。 所有的烟雾清除，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等到苏格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区已经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那些淡黄色的烟雾和蔓延的疾病，似乎从未出现一样。 苏格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接着看向昂都。 昂都凝神屏气，两只散发着夺目金光的眼睛在南区中不停地扫视。 “找到了。” 昂都低喝一声，一手捏向苏格的肩膀。 眼前的场景飞快向后掠过，苏格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被昂都带来了南区中一处较为空旷地方。 看到昂都给自己的手势，苏格悄悄退后，来到一面坍塌了一半的石墙后面，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在这处空地的四周，站着几个穿着长袍的人。 一个身穿漆黑长袍的男人守在东边的巷口。 一个颧骨凸出，脸颊瘦削，穿着绣有金线长袍的男人，堵住西边的路口。 两个穿着相同外衣，也有着相同面容的女人，从南边的街道缓缓走来。 至于昂都，则站在北边的一处高墙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在空地之中，正有一片淡黄色的烟雾缓缓散播开，如同一粒种子，继续在南区这边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昂都。”吉尔薇格低喝一声。 昂都此时全身都被圣光笼罩着，仿佛穿了一副光明的铠甲，平时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完全消失不见，一张脸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默然的神情。 手中的金黄色长枪再次横扫，一道气浪排山倒海般席卷而去，将那股尚未散播开的淡黄色烟雾再度吹散。 “出来吧。” 吉尔薇格再次低喝道。 一阵沉默之后，被众人围绕的中心，凭空显现出一个身影。 格拉奇将帽子摘下来，环顾一圈，面无表情道：“天空，祭祀，黑夜，秩序，来了四个教会的人，只是对付我一个位阶八的超凡者，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有任何人回答。 格拉奇见状，无声地笑笑，转头看向昂都的方向，“见过两次了，我依然在位阶八，而你，却已经不知达到何种地步了。” “难道说，所谓的正统教会，真的有什么可以令人提升实力快速晋升的途径吗？而这，也就是你们身为教会鹰犬的福利？” 无人回答，空气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慌的寂静。 格拉奇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些人，都是各个教会之中，实力顶尖的强者，而他只是一个位阶八，甚至连中位阶欧没有跨入，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但是格拉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没有半点恐惧，也没有半点的慌乱，他几乎可以预知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半点的退缩。 对于真知会是否回来救他，他不知道，按照以往的情形，真知会是会派人来救他，可是格拉奇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奢望真知会过来相救，甚至并不渴望活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格拉奇面对着这些教会的强者，忽然很想笑，而嘲笑的对象，却是他自己。 “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就让我们加快进程吧。” 吉尔薇格冷冷地看了格拉奇一眼，沉声道：“真知会的人，对吗？按照通缉单上的画像来看，你应该是叫作格拉奇？” “如果你们是想问有关真知会的情报，很抱歉，无可奉告。” “按照你所做的事情，一定会被带上审判庭的，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啊。” “那你又是为什么呢？做了这样的事，害了这么多的人，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格拉奇摇摇头，“我只是在还恩而已。” “还恩？” 这次不单是吉尔薇格，所有的人都为格拉奇的话感到震惊。 一个出身真知会的人，还恩，向真知会还恩吗？为了什么？ 就在诸人震惊的时候，格拉奇忽然跪倒下来，双手撑在地上，口中发出“赫赫”的低吟，仿佛正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与此同时，一道邪恶的气息从天而降，带着大海一样的压迫力，让所有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 费伦某处。 柯西来到拉通面前，做了一个右手掌心抵住额头的动作，低声道： “所以说，这就是您的部署？” “并不是，但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别无选择。” “可是，他是父神的孩子，是我们没有血缘的兄弟。” “所以，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做到我们需要他做的事情，伟大的父神会感谢他所做的一切。” “而且，从成为父神孩子的那一刻起，我想，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如果需要的话，我也会将自身奉献出来，做相同的事情，你也是如此，对吗？” 面对拉通的质问，柯西转动着眼珠，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是这样的，我想，能够为全知全能的父神做出这样的贡献，也是他的荣耀，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追求的，至高无上的荣耀。”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两个人同时做完祈祷，拉通抬起头，问向柯西，“不过，他回归父神怀抱的时间并不久，很可能无法将祭献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我想，您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柯西说，“就在他出发之前，我已经给他施放了足够的幸运，在这股幸运的庇佑下，与他相关的任何事，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 “原来是这样。” 拉通点点头，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壶，看上去是类似于玻璃的质地。 透过瓶身，可以模糊地看到，小壶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拉通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混杂着脓液的血液滴入，开始虔诚地祈祷。 ?????? 苏格躲在一旁的破墙后面，身上止不住地颤抖，眼中也露出万分的惊惧。 就在刚才，他眼睁睁地看着格拉奇倒在地上，满是疮口的皮肤流出脓液，整个人也虚弱下去，仿佛随着那些脓液的流出，格拉奇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与此同时，格拉奇流出的那些脓液迅速挥发，变成一股股充满衰败气息的烟雾，向四周扩散而去。 不过这一次，并不只是具有生命的个体会遭到污染，连那些残破的墙壁和裂损的地面，都变得脆弱不堪。 微风吹拂而过，都化作一粒粒细小的粉尘，随风而去。 这股异常的污染以格拉奇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带着腐朽万物的力量，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封印！” 昂都放声大喝，“必须把他封印在这里，不然费伦的一切都会因此毁灭！” 说完，昂都再次冲天而起，手中的金黄色长枪无声地分裂，变作四柄形制相同的骑士长枪，落到吉尔薇格等人面前。 下一刻，所有人都握住面前的长枪，同时调动起全身的灵性，组成一个古老的仪式阵。 悄无声息。 在费伦南区的某个地方，突然出现一点微光，接着膨胀而开，宛如太阳落向大地，光芒绽放。 第九十四章 一个名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异象仅仅持续了片刻的功夫，所有的一切，就都恢复了正常。 苏格放下胳膊，眯着眼睛看向空地中央，发现一个四角方锥型的封印阵出现在那里。 四道充满圣洁气息的金黄色光芒屏障逐渐合拢，将那股充满邪恶气息的衰败力量死死困住。 在四角方锥的四个角上，吉尔薇格，米斯贝莎，阿方索，尼恩佐四个人，每人手中握着一柄由圣光凝成的骑士长枪，狠狠扎向地面，以此构成了整个仪式阵的根基，才成功地发动了这样的灵性封印。 看到格拉奇位于四角方锥中央，那些充满衰败气息的烟雾也没有外溢，吉尔薇格松了口气，小脸一横，看向昂都，道： “喂，明明这次的指挥者是我，但为什么刚刚是你在发号施令？” 昂都此时半跪在地，身上的圣光铠甲早已消失不见，面色苍白，汗水涔涔而下，看上去似乎是刚才的动作，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身体负担。 听到吉尔薇格的抱怨，昂都勉强地笑笑，刚要说话，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姐姐。”米斯贝莎小声地提醒。 “哼。”吉尔薇格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彼此之间都打过不少交道，很多时候不需要语言间的交流，就能明白很多事情。 简单地休息了一下，昂都仰头灌下一瓶灵性恢复药剂，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说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指挥员？” 众人看向吉尔薇格，发现吉尔薇格正看向四角方锥的中央。 在那里，格拉奇形同枯槁，正仰面瘫倒在地上，口鼻之间，呼吸异常微弱。 看到这一幕，每一个人都松了口气，同时心中也有点遗憾。 按照格拉奇的状态，应该是活不久了，整个南区的污染散播，应该也就到此结束。 不过他们虽然阻止了格拉奇，但是还没能问出有关真知会的任何情报，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再次发生。 至于下一次，他们还能像今天这样及时地发现吗？没有人能够给出肯定的答复。 而且，虽然说这次的污染已经被阻止，可是受到疾病影响的人依然不在少数，即便是现在，他们仍旧能听到从四周传来的一阵阵的、痛苦的呻吟声。 “咳咳……” 格拉奇发出了几声轻咳，虽然有四角方锥的光芒屏障相隔，可是众人仍旧不约而同地开始警戒。 “我，我叫格拉奇。” “原本只是一个野生的超凡者，在一次巧合的机会下，接到了一个任务，因此开始崇拜，信奉伟大的黑山羊。” 格拉奇的声音弱弱的，如同一缕清风一样，传到一旁坐在墙壁后面的苏格的耳朵里。 “那个时候，我身边有渔夫，有呐喊，还有马丁，我觉得，活着真好。” “对于一个野生的超凡者来说，没有对错，只有利益，以前我杀了不少人，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用我的方式。” “不过看起来，似乎是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那些信任我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而我信任的人，也一个一个欺骗和背叛了我。” “渔夫，呐喊，马丁……” “柯西，还有之前的希密斯……” “哈哈哈，真是无趣的一生啊…...” 说完，格拉奇脑袋一歪，双手坠落在地，原本就十分微弱的呼吸，也彻底停止。 真知会疑似成员，格拉奇，死亡。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沉默。 不久之后，尼奥带着一队警察过来，看到了因为衰败力量的侵蚀而出现的大坑，也看到了昂都等人。 只不过尼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命令手下快速地进行整备和清理。 ?????? 费伦某处。 柯西站在拉通面前，用两只似乎永远看不到一处的眼睛，看向拉通，脸上仍旧是痴痴的笑容。 忽然，拉通面色一变，轻轻叹了口气。 “失败了？” “不能说是失败，但是，”拉通转过来，“我们确实是失去了一位同胞。” “这样啊，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他的，我会记住他的名字的，格拉奇，让我们都来记住这个名字。” “是的，”拉通点点头，“他是为了全知全能的父神，而做出的奉献，值得我们所有人记住他的名字。” “而且，通过这次，也会让那些所谓的正统教会的家伙，明白我们的立场，真知会是信仰全知全能父神的组织，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并不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地方。” “这次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他们继续做一些侮辱父神的事情，我们就会向他们展现出我们的态度。” “那些人，已经安置到预定的地方了吧，接下来，就需要我们进一步努力，完成后续的一切准备。” 说着，拉通转身跪倒下来，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道：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 费伦南区，某个拥挤而杂乱的地下室。 葛比翁按着一条肩膀，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微微颤抖。 “格拉奇那个家伙，就这么死了？真是有点可惜啊，不过从过来费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我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干什么，又为什么会做出挑衅正统教会这样的傻事。” “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啊，从哪一次见面开始来着？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正面冲撞六大正统教会？呵呵，比我还要疯狂。” “不过他到底是不是真知会的成员呢？如果是，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知会也不管？真是无情啊。” “看起来，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不需要对什么人负责，也不需要得到什么人的庇护，只需要为了自己，活下去。” 说着，葛比翁忽然双手掩面，开始使劲地揉搓。 血肉开始蠕动，摩擦之间发出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中，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一道缝隙出现在葛比翁的头颅中央，将原本完整的头颅，分成两个畸形的脑袋，嘴巴与眼睛互相挤压，体液四溅。 “喂，你这个家伙，格拉奇的情况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六大正统教会的出动了四个，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还不准备离开吗？”其中一个头颅说道。 “我为什么要逃走？只要我将自己隐藏好，就没有人能发现我，你没看到吗？就在刚刚，格拉奇被封印的时候，我距离他们有没有一百米？就连这么近的距离，他们都没有发现我，等到我混入人群之中，他们就更找不着我了。”另一个头颅道。 “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你没有将双面人的灵药完全消化，原本的灵性就不稳定，教会那些一家伙一时没有发现，可能是他们的疏忽，但是以后呢？谁能保证？” “那就以后再说，现在我还想继续待在这里，你没有发现吗？这里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下一个我想杀一个女人，嗯，与南区这些货色不同的，身份尊贵的女人，喂，你有没有什么目标？” “身份尊贵的女人？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为什么我会跟你使用同一具身体，你这个……” “砰”的一声。 一个拳头挥舞过来，直接将这个头颅打爆。 白色和红色的液体互相掺杂在一起，远远地飞出去，只剩下半个碗口大小的血洞，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葛比翁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接着随口啐在地上。 “废话好多啊，这真的是我吗？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性格，连我自己都觉得烦躁，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忍受这样的家伙吧。” “嗯，还是去找一找，在费伦里肯定有不少身份尊贵的女人，就像那些贵族的夫人，如果杀了她们，恐怕会在格里芬上层之间，引起不小的重视吧，哈哈哈，想想就兴奋。” “不过说起来，来自莫格里恩的家伙也不错，只是那个大使死了，而且，我好像还没有见过莫格里恩的女人呢？” “真是期待啊。” 葛比翁说着，脖颈之上开始无声地蠕动，原本被挤到一旁的头颅，再度抢回了主导的位置。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希娜说完，看向一旁独自出神的苏格，对昂都低声道：“他没事吧？” “从身体层面来说，应该没有事，当时的那个可以致病的烟雾虽然得到了增幅，但毕竟还只是位阶八的力量，以他的身体素质来看，服用过疾病抗性药剂后，应该就没有事了，不过……” “在精神方面，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难免有些震惊。” 昂都咳嗽了几声，“不过这次的突发事件，都是因为苏格的报告及时，才能这么顺利地完成，不然的话，让那股致病的烟雾在南区蔓延开，后果将难以想象。” “你先看住他，这两天停止一切委托，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在教会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这样。” 说完，昂都走过来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苏格的动作都没有一丝变化，他坐在窗前，一手托腮看向窗外，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同一个名字。 “希密斯……” 第九十五章 下一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眉头逐渐蹙起。 在苏格印象中，希密斯这个名字，应该只存在于那个神秘的空间，在名为“世界”的圆桌会议上，希密斯就是在他之前的，上一任的“星辰”。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名字，一个在现实世界中与他完全没有交集的名字，却在他面前出现了，还是经过格拉奇说出来的，这让苏格非常困惑。 在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被苏格否定了。 他原本的猜测是，格拉奇与这个希密斯很可能是在圆桌上认识的，而且有着现实世界中的某种联系，所以才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念出这样一个名字。 之前有过“皇帝”的惊吓，苏格觉得这个解释十分合理。 可是转念一想，想要去到圆桌，就必须要有徽章，而且在之前一次全员到齐的时候，苏格并没有发现“衰败”的位置上坐有什么人。 那也就证明了，身为衰败领域超凡者的格拉奇，不可能是“世界”会议的参与者，那么就是说，格拉奇得知希密斯这个名字的途径，是在现实中得到的。 有可能是会议上的某个人，在回到现实世界后告知的格拉奇，也有可能是格拉奇原本就在现实中与希密斯认识。 想到这里，苏格发现自己落入了死循环，而且从根本上，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格拉奇口中的希密斯，与“皇帝”口中的希密斯是同一个人。 或许只是同名的两个人也说不定。 苏格默默地叹了口气，决定先不去思考这个无法得出结论的问题。 他转过头，恰好对上了蒂娅的目光，微微一愣，问道： “你干什么？” “你有问题。”蒂娅说。 “我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但是命运告诉我，你遇到了问题。” 每次蒂娅开始神棍的时候，苏格都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解释道：“那叫我遇到了问题，而不是我有问题，这完全是两种情况好不好？还有，昂都先生呢？我有事情需要找他商量。” “昂都回去了，”希娜道，“你刚刚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吗？” “抱歉，我刚刚在思考问题。” 苏格开始整理装备，“昂都先生有说去哪里了吗？我要去找他。” “昂都说让你留在这里，还说让你好好休息，至于你想问的问题，他会找时间过来解答的。” 希娜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说你，不要每次都这么莽撞好不好，突然就发现了什么南区的异常，还让阿金斯过来报告，我都不知道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嗯，真知会嘛，总是有点危险的，不过也好，我的其中一个目标已经完成了，虽然不是我亲手解决的问题，但是这样的结果，我可以接受。” “所以说，你现在准备去寻找另一个人了吗？我们刚刚说的话你是完全没有听进去是吗？昂都说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希娜说着，少有的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额，我会待在这里，你放心，我想的是，经过了这次的事情，我才发现，超凡者的能力才是根本，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所以我准备尽快消化灵药，然后晋升，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 “除此之外，关于南区那边的后续，你知道多少，能跟我说一下吗？” 面对苏格的请求，希娜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道： “可以，但是我知道的也很少，听昂都说，主要的问题就在那个格拉奇身上，解决那个人之后，南区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不过为了防止真知会的人再次动用相同的手段，再加上需要对南区那些感染疾病的人进行治疗，各大教会已经出动了不少人，在那边组成了临时的小队，进行治疗的同时，也履行着监视的职责。” “我想，后续的问题应该不大，虽然你很莽撞，但是这次我不得不说，多亏了你的情报及时，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苏格挠挠头，“其实这里面，也有阿金斯的功劳，对了，阿金斯呢？” “他呀，过来送完情报之后，去回去阅读者教堂了，据说要去说动克里丁主教。” “这样啊，”苏格嘟囔一句，感应着阿金斯身上星光标记的位置，“那我过去找他行吗？你放心我不会逞强，而且现在南区那边，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还有你说的临时小队在。” “可以，但是要注意安全。” 苏格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向阅读者教堂出发。 从协会出来之后，苏格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傍晚，西面的天际被照得一片昏黄，看上去有种落幕的凄凉感。 不得不说，仅仅是半天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东西之后，在心底的某个地方，总有种恍然若梦的虚无。 格拉奇，他所追逐的两个人之一，也是造成约克市那场异变的幕后凶手之一，已经确定死亡。 虽然不是亲手解决对方，不过对于苏格来说，目睹了格拉奇生命的结束，已经释然了很多，只是格拉奇临死前的那番话，给他带来了不少新的疑问，这让他感到有些烦恼。 与此同时，在目睹了各大教会顶尖强者的共同作战后，苏格才意识到，对于一个超凡者来说，只有增强自身的实力，才是一条最有效也最有保障的道路。 所以他此行的目的不单是为了看看阿金斯的状况，也是为了从克里丁那里换取材料，以便为后续制作灵药做准备。 乘上轨道列车，苏格忽然发现，对他来说，对于现在的教会，甚至是对于普通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及时的情报传递能力。 或者说，就是一个实时的通讯联络能力。 如果有一个可以及时进行联络的方式，那么在发现南区的异常后，他就可以直接通知昂都，而不是利用星光标记和阿金斯的传递，可以极大地节省时间和提高效率。 那样的话，也许现在南区受到的损失，会进一步减轻。 “不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这个地方连电都没有，通讯基本靠书信，效率实在是太差。” “如果能有什么能力，可以让超凡者进行意识的交流就好了，哪怕是有限制条件，这样的话，配合星光标记的力量，我也可以做到许多事情。” 一边做着白日梦，苏格来到阅读者教堂，一进门就看到了阿金斯混在一堆执事中间，在那里忙碌着什么。 “干嘛呢？”苏格走上去。 阿金斯看到苏格过来，心中一喜，连忙把苏格拉到一边，关切地道： “你没事了？” “把‘了’去掉，我从来就没有事，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会注意分寸。”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说，你们在干嘛？看上去，声势不小的样子。” “配制针对于普通人饮用的恢复药剂，就是那片该死的烟雾，让南区这边大部分的人都受到了感染，所以我们才开始抓紧时间调配药剂，你看到那边的人了没有，就是负责和我们对接的警察，我们配制好之后，就会交给他们，让他们帮忙送过去。” 苏格顺着阿金斯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尼奥正站在一队警察中间，一边擦着汗一边说着什么，一副着急的样子。 “我能帮上些什么吗？” “不用了，这里的执事都是专业的，而且彼此之间有充足的默契，你突然加进来，反而会耽误时间。”阿金斯说完，看了苏格一眼，“对了，我的申请怎么样了？” “什么申请？” “不是你说的，这件事之后，就帮我加入协会吗？”阿金斯突然发怒道，“你该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那个，什么，昂都先生现在有事，不在协会，而且，哦，对了，我想起来还要去找克里丁主教，我先走了。” 说完，苏格脚底抹了油似的，整个人出溜一声，就从阿金斯面前逃遁而去。 从阿金斯出离开之后，苏格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克里丁独处的阁楼，足足敲了半个小时的门，苏格才从门后面看到克里丁那张瘦削而严肃的脸。 “有什么事？”克里丁平静地道。 “额……” 苏格大脑一片空白，原本已经想好的措辞，在看到克里丁那张脸后，忽然全部给忘干净了。 苏格一紧张就开始着急，浑身发热，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微汗。 他眼睛四下张望着，灵机一动，说道： “那个，我想时间差不多了，所以过来您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解读的物品。” 克里丁听后，眼睛一亮，露出了一点点赞许的目光，点头道： “不错，这次的积极性很好，而且，看来你确实与恶魔之语间，有着独特的感应。” “从昨天开始，我就隔绝了一切的外界联系，在这间阁楼里研究一件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也就在刚刚，我解除了它上面的灵性封印，并做好了预防呓语污染的准备，就等着你过来解读。” “然后你就过来了，不错，真的不错，有点知识教会信徒的样子了，足够努力。” 那……应该是个美丽的误会……苏格心中无奈，但是又不敢当面反驳克里丁，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走进阁楼，开始做着恶魔之语解读的准备。 第九十六章 掌握一门外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渐渐散去，苏格看到自己面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在他面前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地下空间，只有一簇微弱的烛光照亮四周，但仍旧昏暗无比。 四周是由岩石垒叠的墙壁，有些发潮，在接近地面的位置，有着大片潮湿的痕迹和成片的青苔，看上去，这件屋子的主人，对于生活的质量并不怎么注重。 就着昏黄的烛光，一只爪子伸向桌子上，拿过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开始书写。 爪子尖端的指甲漆黑，呈现出某种玉石的质感，整个爪子的皮肤，也仿佛某种干裂的岩石，在缝隙之中，隐约有黑红色的光芒闪烁，如同呼吸一样。 爪子开始书写，同时一道声音出现： “潘瑟这个家伙，真是令人嫉妒，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跟在一个实力强大的存在身边，就能得到这样待遇，嗯，我一定不是在羡慕，也不是在嫉妒，没错……” “这个家伙难道就没有身为恶魔的荣耀和自觉吗？竟然跟在一个人类身边，面对我的询问的时候，他居然还对我隐瞒那个人类的名字，作为同样留在北大陆的两只恶魔之一，他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 “说实话，我已经开始感到恶心了，对于这样的家伙，我根本不屑与之为伍，他根本就不配称之为恶魔，对的，我说的一切，都是发自我的本心，并且以歌格之名，在此发誓，我刚刚说的一切，不是因为嫉妒，对，绝对不是因为嫉妒。” “唉，是我当时的选择错误吗？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潘瑟说，跟在那个人类的身边，竟然有机会可以看到创世神石碑，这可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机会，虽然不能将石碑偷出来，但是看几眼，总归也是好的。” 接着场景一阵变换，等待眼前的一切再度稳定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微小的变化。 蜡烛变成了两只，羊皮卷也书写到了最后，同时，先前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潘瑟这个令人嫉妒的家伙，他还真的去偷偷看了创世神石碑，还在那个人类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偷偷记下了其中的一部分内容。” “啊，这个家伙，同为恶魔，同为留在北大陆的最后的两只恶魔，在我问他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石碑的内容，反而一脸得意地告诉我，他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将整个创世神石碑都复制一遍，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 “嗯，真是令人，不，令恶魔难以恭维的命名方式，《篡夺者之书》，这是什么无聊的名字，他是要篡夺什么？难道是创世神的位置吗？” “难以理解，我看他是在北大陆的这些年，把自己的大脑也丢掉了，跟随着里面的恶魔的骄傲一起，不然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名字，真是没有丝毫的品味。” “我想，‘创世神石碑副本’这个名字不是更好吗？简单明了，更符合我们恶魔的身份。” 接着，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这次又回到了一支蜡烛，不过蜡烛已经燃烧到了末尾，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 “潘瑟这个家伙，还算是有一点恶魔的骄傲，虽然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观看创世神石碑，但是这段时间看到的仪式内容和配方也不少，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告诉我几个高位阶的配方。” “哼，算他有点感恩的心，知道同为恶魔，我为他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一只拥有感恩之心的恶魔？总感觉有点奇怪，不过算了。” “我想想，嗯，必须要记下来才行，而且高位阶的配方本身就具有神性，要有足够可以承载的纸张。” 爪子伸出，将写满至末尾的羊皮卷反过来，继续书写： “风暴领域的位阶二，叫作灾难，可恶，他只告诉我一个名字，根本没有任何用途。” “海洋领域的位阶二，叫作战栗之影，搞得这么奇怪，其实根本就是巨龙嘛。不过这个他应该是知道配方的，但是他偏偏不告诉我，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衰败领域的位阶四，痴愚者。” “配方：迟钝河马的血液100毫升，尖叫水母的触手3根，泽艾福锯齿草的块状根茎，灰质吞噬邪怪的胃袋，科布斯群岛猿猴的涎水20毫升。” “仪式：让一位半神产生被愚弄的感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这个仪式，让一位半神，产生被愚弄的感受？所有人都知道，准备晋升位阶四的，只能是位阶五，让一位中位阶的超凡者去愚弄半神，书写这个配方的家伙一定是疯了。” “嗯，我可不是在说我自己。” “下一个，嗯？是恶魔，恶魔领域的东西，为什么潘瑟这个家伙还要记载，难道这些知识，不都是印在躯体之上的本能的记忆吗？真是搞不懂。” “不过算了，这样记录下所有的配方，也蛮有成就感的，况且我也是一只纯粹恶魔，或许这样的行动，就是符合我本能的行为也不一定。” “恶魔领域，位阶五，三首恶灵。” “配方：三头蛇的紫色毒液7毫升，黑色七叶草一朵，黑髓石一块，碎裂的火焰石全部碎片，独眼黑瞳怪物的眼泪77毫升。” “仪式：寻找三个与自己灵性契合的生物，最好是同为恶魔类，借用他们的头颅作为容器，布置仪式服食灵药。” 声音到了这里，戛然而止，无尽的黑暗再次袭来，仿佛海潮一样将苏格淹没了。 回过神来，苏格发现自己还是在克里丁的阁楼之中，心中松了口气，他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一直在不停地疯狂颤抖。 看到苏格的异常，克里丁立刻过来苏格身边。 一道柔和的灵性从苏格头顶注入，带给苏格温暖而舒适的感觉。 “是恶魔之语的内容存在污染？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克里丁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紧张的情绪，跟在苏格身边问道。 “没事的，克里丁主教，我只是，这次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太过震撼，所以……” “太过震撼？”克里丁皱起眉头。 “是的。” 说完，苏格将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部分内容说给克里丁，不过关于后面的配方的内容，他只说了有关恶魔领域位阶五的那一个。 并不是说苏格打算对克里丁有所隐瞒，而是这次的恶魔之语的内容真的太过令人震惊，以至于苏格觉得，完全说出来只会让克里丁产生对自己的怀疑，所以不得不采用分批的方式。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了两个名字，歌格与潘瑟，看上去，这是两个留存在北大陆的纯粹恶魔，只不过不知道，现在是否依然留在北大陆。 联系之前几次的恶魔之语的体验，苏格可以总结而出，留下这些恶魔之语的本体，应该就是这只名为歌格的恶魔，相同的音色，类似的语言和说话方式，都说明了这些恶魔之语的主人是同一只恶魔。 所以说，是这个歌格，在记录着恶魔之语？看上去，歌格与潘瑟的关系也不怎么好的样子，而且那个潘瑟还是跟在另一个存在身边，应该是什么有着高强实力的超凡者，嗯，拥有创世神石碑，应该是第二纪或者第三纪的时候吧，好久远…… 不对……苏格突然惊醒，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有关创世神石碑的事情，是他在“世界”会议上，从“皇帝”那里听到的，当时不光是他，还有“月亮”“混乱”等人。 所有人都认为创世神石碑的存在只是一个传说，包括他在内，后面也只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故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但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不知道第几纪留下的恶魔之语中，他再次听到了创世神石碑这个名字，而且这一次，竟然还是真的。 女神啊，是不是就是说，如果我能找到那个创世神石碑，就可以知道所有领域的所有配方和仪式？那我之前的“盗窃者”强迫症岂不是就可以一下满足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苏格满怀期待地看向克里丁，开口问道： “克里丁主教，您知道创世神石碑吗？” “听过，但也仅限于听过，有什么问题吗？”克里丁正在沉思，回答苏格问题的时候，目光都没有转动。 “那应该就是真的，对吧，创世神石碑，”苏格激动道，“那么有关‘篡夺者之书’这个名字，您有没有印象。” 克里丁停止了思考，转过来看着苏格的脸，认真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最近正在流行的某本的名字吗？” “额……差不多，不过我挺感兴趣的。” 克里丁点点头，说道：“那好，这次的恶魔之语，帮助我填补了很多知识空缺，尤其是那两个恶魔的名字，还有你听到的恶魔领域位阶五的配方。” 克里丁捏起一张纸，上面写着苏格刚刚说过的内容，轻声道： “就在刚才，我已经用鉴定师的能力鉴定过了，毫无疑问，这就是真的配方，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收获，尤其是对现在来说，在这个恶魔已经几乎绝迹的北大陆。” “所以说，相应的，你的贡献也非常大，你可以开始思考了，具体想要怎样的报酬。” 苏格点着头，从克里丁手中接过写有材料的纸张，美滋滋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第九十七章 海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指向名录上的一个位置，说道： “因为我马上就要晋升了，所以我想换这个材料，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我只要5毫升，不，还是10毫升吧，以防出现意外，这是一种具有超凡灵性的材料对吗？” 克里丁点点头。 “那加上之前我没有使用的贡献，再换取一件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事实上，以你现在累积的贡献来说，足够换取三份位阶七程度的材料，而你现在，只不过要了一点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这甚至都算不上一份完整的位阶七材料。” “这样啊，那请让我再想一想。” 苏格没想到克里丁竟然还有这样公正的一面，原本他都决定拿了树人根茎直接走人，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选择的余地。 苏格知道，这个贡献最好的使用方式，就是积攒下来，以便后续晋升的时候换取相应的材料，只不过为了不让克里丁误会，他现在需要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然后再“无奈”地拿走树人根茎。 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是星领域位阶八刺客的灵药材料之一，树人根茎，则是苏格准备拿去猎人酒吧的地下交流会，跟那个矮小黑袍人交换的准备。 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和铺垫，苏格认为，除了自己之外，应该不会有人能拿出新鲜而完整的树人根茎，那样的话，能够完成委托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整整100磅的报酬，加上三支灵性爆发药剂，还有矮小黑袍人的一次协助，毫无疑问，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这里，苏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道弧线。 “你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克里丁说道。 “啊，是的，克里丁主教，”苏格点头承认，“我没想到恶魔之语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说实话，我之前一直在为如何使用这份力量而感到困惑，非常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克里丁看到苏格的样子，点点头，“不错，很符合知识教会选择信徒的标准。” “看在你的这份资质上，说吧，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在我知晓的范围内，我可以回答你一个疑问。” “额……” 面对着克里丁这份突如其来的欣赏，苏格感觉有点无所适从，他知道克里丁口中所说的符合知识教会信徒标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毫无跳槽到知识教会的打算。 如果正面直接驳回，苏格不知道这份解读恶魔之语的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对他来说，这确实是一份难得的工作，报酬丰厚，而且，世界上也只有他一人懂得恶魔之语。 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苏格相信，哪怕自己的要求稍微过分一点，克里丁都会答应自己，只不过后续一定要认真完成恶魔之语的解读才行，而这对于苏格来说，十分容易。 算了吧，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而且看克里丁主教的意思，也没有要让我立刻就加入知识教会，嗯，就先这样混下去，以后再说……苏格想了想，回答道： “说实话，我对于超凡世界的了解，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这样吧，您看着随便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 苏格说完，就看向克里丁，克里丁也盯着苏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沉默着。 短暂的尴尬之后，克里丁率先移开了目光，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就说一说海上的事情好了。” “为什么要说海上？” 克里丁斜了苏格一眼，淡淡道：“因为我不会游泳而且怕水，除此之外，还因为最近的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哦，这样啊，”苏格掩饰着尴尬，没想到克里丁还有这样萌的一面，“您接着说。” “你对海上，有多少了解？”克里丁问道。 “没有多少，我只知道，威尔克隆海域的局势十分复杂，是现在的格里芬无法完全控制的地方，除此之外，也就是知道有几个纵横四海的，拥有代号的强者，但是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这样啊，那我一件一件跟你说好了，首先就是拥有代号的强者。” “一共是四位，他们的代号分别是，‘太阳火’，‘深渊’，‘迷雾’和‘巨人’。” “从他们的代号你大概可以知道他们所在的领域，其中的‘太阳火’应该对应的太阳领域，而‘巨人’则对应的大地领域，其他两个就不是十分清楚了。” “没有海洋领域的代号强者吗？”苏格疑问道。 有关海上超凡者的事情，他之前从切茜娅那里听过不少，不过也都是一些很浅显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令苏格很在意的一点，就是当时他问过切茜娅，切茜娅也说过，在如今的海上的强者里面，很少有海洋领域的超凡者。 苏格自问超凡经验还算得上丰富，也知道地形和环境，是可以发挥一个超凡者能力的重要因素之一，大海更是如此，而如今的强者里面没有海洋领域的，不免让他心生疑惑。 克里丁点头，轻声道： “拥有代号的强者只有四位，里面确实没有海洋领域的人，不过在这四位强者之下，就是被列入到通缉者榜单上的那些人，还是有一些海洋领域的。” “我接下来要说的，就跟这些人有关。” “最近海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是在库奥里德海，出现了巨大的漩涡，范围之大，前所未有，但是在漩涡之中，也出现了宝藏。” “漩涡中会出现宝藏？”苏格不太相信，“是不是一些骗人的东西？” “不能这么说，毕竟大海是一个我们至今都没有研究透彻的地方，在那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对于喜欢自由和冒险的海盗来说，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恐怕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自由与冒险，在出航三天之后，满眼都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在这种情况下你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这个时候，一点新奇的东西，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更不用说那些为寻宝而出航的家伙了。” “所以，虽然漩涡的波及范围巨大，但是仍有无数的海盗过去，想要在生死一线之间，获得稀世的宝藏。” “所以，他们之中，有人获得宝藏了吗？”苏格问道。 “没有，”克里丁摇摇头，“是没有听说，因为过去的人，无论是活下来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其中包括几位通缉者榜单上的强者。” “库洛奇，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福音号的船长。” “拉里特，乘风破浪的海盗船长，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位，据说是隐藏着实力的，拥有比肩代号强者资质的家伙，自由祈祷者的船长。” “哈布丽?薇露，通缉者榜单的前十，只是排在较后的位置，黄金术士号的船长。” “这些人，都去了那里，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你觉得，可能是什么情况？” 面对克里丁的提问，苏格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三种情况，第一，他们去了，也成功找到了宝藏，但是为了避免引来其他海盗的争夺，他们选择了沉默。” “第二，他们去了，但是失败了，或者有人因此丧命，船队元气大损，所以并没有将这个消息散播出来，以防在虚弱的时候受到其他海盗的打击。” “第三，他们根本没去，只是制造了一个要去探索的假象。” “这很简单啊，克里丁主教，您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没有，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果然，不愧是跟着昂都成长起来的家伙，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看小一号的昂都。” “额，我就当作是您的夸奖了。”苏格挠挠头，略微羞赧地道，“所以，有关这个漩涡中的宝藏的问题，最后怎么样了？” “没有最后，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即使是现在，仍旧有许多海盗还在赶往库奥里德海的路上，这也是我最近关注的一个问题。” “如果以后有机会去海上，你可以试着去探索一下，但是不要深入，因为大海是比陆地更加危险的地方，我们至今为止，探索的海域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深海，更是超凡者都无法触及的地方。” “好了，这次的解读就到这里吧，我去给你拿材料，这次你能主动过来，很好，记得下一次也要如此，如果距离太远，就绘制我之前给你的那个符号，我会将你带过来的。” 十几分钟之后，苏格带着两个包裹从阅读者教堂中走出来，返身去往互助者协会所在的中央区。 其中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整整2000磅现金，是之前解决斯齐亚家族委托的报酬，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苏格放在了阿金斯那里，此时正好顺便取回。 另一个包裹里面，装的则是材料，一个试管中装着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总共10毫升，还有一块状似树藤的东西，边缘处还泛着翠绿，是一块新鲜而完整的树人根茎。 带着这些东西，苏格小心翼翼地回到协会，一路上心惊胆战的，生怕有人把这些东西抢走。 推开门，苏格第一眼就看到了昂都。 昂都一个飞扑来到苏格身前，笑着说道： “终于回来啦？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做一下心里准备……” 第九十八章 南区的问题遗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额，您说什么，贡献？” “对，”昂都点点头，“这次的事件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解决，都是因为传递情报及时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南区那边受到的污染和损失才降低到了最小的程度。” “教会因此做出判断，这一次的贡献，你占有了很大一部分，虽然说你没有参与到最后的战斗之中，但是相应的贡献，不会少你的。” “所以说……” “所以说，你想用什么样子的方式，来使用这些贡献，可以好好想一想。”昂都拍拍苏格的肩膀，带着苏格来到桌前坐好。 “这个贡献，可以等到以后使用吗？”苏格道，“我还没有想好，因为最近的事情很多，加上我又快要晋升了，所以我打算换取材料，不过这些材料，我也打算到最后时刻再兑换，以免出现重复的情况。” “完全可以，只是这些贡献，大概有1000磅左右的价值，如果你要兑换的材料超过了这个价值，恐怕就不能兑换了。” 1000磅！ 苏格两眼放光，他没想到这次的贡献居然会这么大，整整1000磅的价值。 想到这里，苏格把手中的包裹交给昂都，里面是整整2000磅的现金。 等待了一会儿，希娜将有关斯齐亚家族的委托处理完毕，把属于他的那一份报酬拿过来。 2000磅报酬，百分之二十就是400磅，均分在他和蒂娅两个人头上，当然，里面还有分给米斯顿葛和阿金斯的100磅，作为非协会内部成员的支援者，他们二人也有对应的分配，只不过要少一点。 即使是这样，在剩余的300磅均分之后，苏格还可以得到150磅，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在中层阶级平均周薪不过10磅上下的费伦，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教会一方给出的价值1000磅的贡献，还有150磅委托报酬，即使还清在琴那里的剩余300磅的欠款，他还有不少的剩余。 除此之外，还有在克里丁主教那里的贡献，剩下两次可以兑换位阶七材料的机会，换算下来，也有将近150磅的收入。 原本还在为300磅欠款绞尽脑汁的苏格，忽然感觉浑身轻松，有种雨过天晴的畅快，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振作起来。 果然啊，只有靠着多接委托，通过材料的兑换和倒卖，才能迅速地积累财富，剩下的这些，估计维持到我晋升位阶七都绰绰有余了……苏格心中美滋滋的，盘算着这些金钱的使用方法，问道： “对了昂都先生，南区的事情，怎么样了？” “出现了一部分的伤亡，主要还是因为疾病的原因，而且南区的环境条件本来就不好，这次的疾病污染，让原本的情况加速恶化，现在，应该是阅读者教堂那边在帮忙解决问题，具体的结果，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到。” “那费伦，不，格里芬的上层，就没有重视这件事吗？”苏格问道，“我的意思是，改善一下环境，或者是给生活在那里的人提供一些帮助之类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也正是阅读者教堂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 “我不是说阅读者教堂，我是在说费伦的上层，也就是皇室。不管怎么说，南区都是费伦的范围之内吧，难道就这样放任下去吗？” “这不是教会的职责范围，”昂都无力地摇了摇头，“那里的环境谁都知道，但是怎么说呢？那片区域太大了，里面的成分也十分复杂，想要解决，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因为事情太困难，就抛在脑后吗？我没看见，所以就不存在？”苏格隐隐有了怒气。 “那是皇室的事情，是教会无法越权干涉的几个重要的问题之一，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不要去管这类的事情，不然的话，一旦皇室开始追问这件事的源头，教会很难保全你。” 说着，昂都叹了口气，“其实，不光是你，就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中，也有不少人有着相同的看法，其中，以黑夜教会和月亮教会为首，已经呼吁过很多次了，想要解决南区人的生存环境问题，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没办法，说到底，这还是格里芬。” 苏格听后，沉默下去，过了很久，才开口道：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我想好了，来自于教会的1000磅价值的贡献，我能不能申请换成现金？”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需要一段时间，最快也要明天了，”昂都歪头看向苏格，“你要干什么？” “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我知道你有分寸，但是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的时候，还是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大家一起解决。” “明白了，谢谢昂都先生。” 昂都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在将1000磅换成现金之前，要不要考虑一件事情。” “什么？” “格拉奇那顶帽子，你还记得吧，可以让人隐身的帽子，在格拉奇死后，那顶帽子也被一起回收了，算作是这次时间的战利品，因为你的贡献足够，所以有优先权，可以利用一部分贡献换取，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不过，我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您帮忙调查一下。” 苏格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现在格拉奇已经确认死亡，恐怕在格拉奇的身后，就是真知会，对吗？” 昂都点点头。 “那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葛比翁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格拉奇和葛比翁是一起行动的，但是在这次的事件中，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葛比翁的身影，我想，很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葛比翁选择了单独行动。” “这有什么问题吗？” “最近有连环杀人事件发生，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对吧？这与我们在约克的时候，遇到的情况非常相似，但是唯一一点不同，就是在现场，有明显的恶魔领域的灵性痕迹残留。” “我们都知道，葛比翁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而且超凡者之间不能跨领域，如果说这次的连环杀人事件是葛比翁制造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手里，还有一件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 “继续说。” 看到昂都的表情，苏格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感应到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位置吗？毕竟相对于其他领域，恶魔领域还算比较特殊的一个，连之前的那个冲锋号角都会对单独的皇帝领域产生反应，那或许也有可以对恶魔领域产生反应的超凡武器。” “据我所知，这样的超凡武器是没有的，不过可以对恶魔领域，或者说恶魔之语产生反应的人，我还是知道的。”昂都盯着苏格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苏格反应得很快，一下子就知道了昂都的用意。 “是我，对吗？不过，我对这件事，没什么信心，因为来到费伦之后，除了那次在医学院中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感应到其他任何恶魔气息的残留。” “那就去找一找，据我所知，你对恶魔之语的感应，也有距离上的限制，不是吗？那就试着去找一找，当然，要注意安全。” “嗯，教会还有其他事等着处理，我就先回去了，你说的将所有贡献换成现金，我会向上面申请，但是需要一定时间。” 昂都已经走到门口，又走回来，伸出手臂，让苏格在上面做好一个星光标记。 “好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用这个通知我。” 大门关闭，苏格收回视线，在协会中四下看了看，发现只有希娜坐在位子上，正低着头忙碌着什么。 结果还没等苏格过去搭话，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只不过这一次进来的人不是昂都，而是一个让苏格也感到出乎意料的人。 维拉蒂穿着一身的黑色长袍，整张脸也用黑色的纱巾挡住，像个三流的蹩脚小偷一样，鬼鬼祟祟地进来，然后立刻关上门，贴上耳朵，仔细倾听。 “嗯，应该没有人发现我。”维拉蒂充满自信地道。 “额，现在还不到七点，天都没有完全黑下来，你穿这身，不觉得很引人注目吗？”苏格不解地问，“还有，你过来是干什么，难道昨天问题没有彻底解决？” 维拉蒂走过来，对工位上的希娜点头致意，接着来到苏格身边，说道：“不是这样的，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记得，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过来见我的目的。” “目的很简单。” 维拉蒂十分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并对苏格比了个“请坐”的手势，说道： “之前我们遇到的那次，是有关南区的人口贩卖案件对吗？按照你们的推断，是来自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大使恩瑰泽，和格里芬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暗中合作，悄无声息地策划了整个事情。” “是这样的。” “但是之后，那位大使就死了，我想，应该不是你们做的吧？” “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而且报纸上已经说明了不是吗？是真知会的人做的。” “对，就是你说的这个真知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南区发生的事情，也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对吗？” 第九十九章 维拉蒂的提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知道真知会的事情？”苏格反问道。 “不光是我，恐怕在费伦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发生在南区的疾病污染虽然很隐蔽，但是教会出面解决的手段太华丽了，那个光芒，我想哪怕是在费伦的郊外，都一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苏格想想，发现还真是像维拉蒂所说的那样，昂都要么就不出手，一旦出手，就是那种华丽到冲破天际的打斗方式。 所谓的冲破天际，当然是物理层面的意思。 “所以，知道是真知会的手段之后，又怎样呢？” “你知道这个真知会的事情吗？”维拉蒂问道。 “还在调查，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在你们离开之后，我之前一直跟踪的那些失踪人口，忽然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苏格皱起眉毛，“你是说，那些穿着克里普特家族服饰的人不见了？还是说，他们抓走的那些孩子不见了？” “都不见了。” 维拉蒂忽然严肃起来，“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来找你们的原因，关于这件事，你知道点什么吗？” 被维拉蒂这么一问，苏格开始犯难。 其实从那之后，苏格就一直被各种麻烦事缠身，压根就忘了在南区还有人口贩卖这回事，哪怕短时间想起来，也会被别的事情牵扯住，再次忘在脑后。 不过此时听维拉蒂的话，似乎是那些人的失踪，真的是与真知会有所关联。 苏格对于真知会的了解，都是从格拉奇身上产生的，除了今天在南区发现了格拉奇的踪迹，他没有从任何地方，与真知会的人产生过任何联系。 不，也不对，他身上的那个衰竭圣杯，就是在某次的地下交易会中，疑似真知会的人送给他的，在今天的南区疾病传染事件中，还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可是除此之外，苏格也没有在任何地方与真知会产生过联系，更不用对于真知会的了解了。 “你怀疑，那些人的失踪，是与真知会有关系？” 维拉蒂点点头，“是的，人是在南区失踪的，今天的疾病传染事件，也是发生在南区，所以我认为，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关系。” “然后呢？”苏格问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把他们抓起来，交给教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维拉蒂一手握拳，说得信誓旦旦。 “所以，你来找我们的目的，是想要……合作？” “是的，如果真的能抓到真知会的人，我是说，通过我这边的线索抓到，贡献归你们，只要在审判那些家伙的时候，能让我看一眼就可以了。” “这个，我无法保证。”苏格原本打算起身，忽然又坐了下来，认真道，“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掌握了某些线索？” 维拉蒂得意地翘起嘴角。 “可以分享一下吗？正义的伙伴。” 听到苏格的话，原本还有些骄傲的维拉蒂，忽然害羞起来，微微低下头，脸颊上也爬上两抹绯红，道： “可以。” 苏格心中松了口气，发现其实只要找到对应的方法，对付这种小女生还是很简单的。 维拉蒂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 “其实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从最开始的情况来看，大使恩瑰泽，跟克里普特叔……伯爵是有着某种的关系，然而恩瑰泽又是被真知会刺杀的，那就是说……” “真知会与克里普特伯爵，也可能有着某种关系，对吗？” “从理论上来说，有这个可能。”苏格道。 维拉蒂见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肯定，自信地一笑，接着道： “所以，不管是克里普特伯爵还是真知会，都是恩瑰泽的敌人，也就是说，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敌人，是这样吗？” “不能说是敌人吧，只是立场的问题而已。” “在我看来都一样，所以，只要有机会的话，莫格里恩是不会放过真知会的，当然，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克里普特伯爵是否与真知会存在着联系，所以也不能肯定，莫格里恩会不会对克里普特伯爵出手。” 听到这里，苏格开始有点头疼了，明明就是一个大使的问题，即便是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威严，可也不会到让莫格里恩对格里芬发起进攻的程度。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克里普特伯爵的关系，不是非常好吗？” “对，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证明，克里普特伯爵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那个克里普特伯爵家族的服饰和象征，也只是被人故意借用的。”维拉蒂道。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怎么做呢？” “很简单，”维拉蒂笑了笑，“因为那位恩瑰泽遭到了刺杀，所以再过一段时间，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会再次派出一个人过来格里芬，目的就是调查此事，同时也是为了向格里芬讨要一个说法。” “据说这次过来的人，不仅仅是大使这么简单，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外交总长，到时候，格里芬的人还会在格尔姆林宫安排晚宴，接待这位外交总长。”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用我的手段，把你们带进去。” “带我们进去？”苏格惊讶道。 “对，带你们进去，到时候肯定会讨论关于恩瑰泽大使遇刺的事情，我想带你们一起去，帮我一起分析，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对话中，得到某些有用的东西。” “因为我的出身，所以我知道很多真实的消息，也知道报纸上报道的事情，有很多都与真相不同，所以这次，我想带你们去，寻找真相。” “寻找真相……”苏格喃喃道。 对于恩瑰泽被刺杀的事情，苏格其实还是非常在意的，因为就是那天晚上，他们遭到了来自于恩瑰泽手下的刺杀，虽然在琴的帮助之下，他们顺利地解决了对方，但是整件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 既然刺客是恩瑰泽派来的，那么刺客没有回去复命，恩瑰泽也肯定能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新一轮的刺杀。 一个上位者对于下位者，其实是拥有着绝对的优势，可以说，只要恩瑰泽不松口，他们就始终要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活。 可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二天，官方就宣布了恩瑰泽遇害的消息，而且凶手还很有可能是真知会。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真知会要对恩瑰泽下手，但正是因为这样的巧合，才让他摆脱了恩瑰泽的纠缠，可以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事情的关键，就在于为什么是真知会刺杀的恩瑰泽，而且还是在那么巧合的时间点。 苏格看了一眼维拉蒂，发现这个女版阿金斯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从内心深处，他是相信维拉蒂的，无论是维拉蒂表现出来的行为还是神情，甚至是话语，都让他完全相信，这个出身贵族的女孩子，其实有着一颗正义的心，想要扫除一切肮脏和污秽。 想到这里，苏格慢慢伸出手，轻声道： “那么，就试着合作一次吧，正义的维拉蒂小姐。” 维拉蒂先是一愣，接着激动地伸出手，跟苏格握在一起，使劲地摇了摇，说道：“那就这样，等到我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会再过来的，就来这里找你，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但是下一次，希望你能穿得正常一点，还有我要提前说明一下，我们这里有一个名叫阿金斯的人，可以的话，你尽量少跟他接触。” 虽然不明白苏格的意思，但是维拉蒂还是点了点头，重新穿戴好之后，对前台的希娜道别，鬼鬼祟祟地离去。 在协会待了一会儿，苏格与希娜告别，准备回到医学院的住处，经过了一整天的高强度注意力集中，苏格此时感到无比地疲惫，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上一觉。 然而，在刚刚过了里弗斯河二号桥，正准备向南走的时候，苏格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额，尤格拉姆，你叫尤格拉姆对吗？”苏格对着一个差不多到自己胸口的小男孩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嗯，你是，对了，你是叫作苏格，苏格对吗？你是苏格哥哥？”尤格拉姆看到苏格，也十分意外。 “对，你的记性很好，”苏格跟尤格拉姆打了个招呼，四下看看，“你的父亲呢？今天没有一起吗？” “有的，但是我觉得他很烦，所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甩开了。” “那他现在岂不是会很着急？”苏格说完，自己先开始着急了，“走，我带你去找他，不管怎么样，也要打个招呼才对，再说现在的费伦也很危险，你一个小孩子自己在街上乱跑，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说费伦很危险？”尤格拉姆眼睛一亮，“父亲也经常这么说，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要跟着。” 苏格呼吸一滞，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孩子的敏锐，可是又不能将连环杀人的事情告诉对方。 眼珠一转，苏格急中生智，说道：“无论做什么都要跟着？难不成你去厕所的时候，他也要跟在旁边，享受那个独特的味道？” 说完苏格与尤格拉姆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苏格就看到西林从街角出现，招呼一声之后，带着尤格拉姆走上前去。 “呼，真是非常感谢你，苏格先生。” 西林没有任何训斥，反而自然地拉起尤格拉姆的手，对苏格表示感谢，而尤格拉姆也没有反抗，甚至还有点得意的样子。 看上去，这对父子的关系也不差啊，是这个小家伙的太过调皮了，嗯，也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确实不好管束……苏格心中想着，跟西林互相寒暄。 “那就这样，我们要回家了，已经这么晚了，真是十分抱歉。”西林说道。 苏格摆摆手，“也可能是命运的指引，让我们总是以各种奇怪的理由相遇。” “哈哈哈，”西林笑道，谦逊而温和，“是命运的指引吗，真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说法呢。” 第一百章 这个人就是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萨尔高纳斯来到二层的一间单独的包厢，四下看了看，笑道： “这次终于找了个正常一点的地方，隐秘性也很好，方便两个人单独交谈。” 尼恩佐没有过多的表情，点点头，道： “因为你的身份特殊，见面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你的人身安全，所以我才选了这个地方，而且，这里距离王国军部队和鹰眼情报局都不远。” “好吧，那就开始说正事，”萨尔高纳斯拿起一杯黑啤酒喝着，“这次叫我过来，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昨晚，或者是今天早上，在东三区又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萨尔高纳斯道：“是的，事实上，将这个事情散播出去并且叫警察过去的，就是我手下的人。” “这次的案发现场与前几次一样，都有恶魔领域的痕迹残留，可以确定，制造这些的，是同一个人。” “那对于这个人，你已经掌握了什么线索了吗？”尼恩佐问道。 “没有，哪有这么快，这里可是费伦，是格里芬最大的城市，而且对方极有可能是那个葛比翁，异种领域的超凡者，可以改变容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你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吗？”恩尼恩佐毫不退让，“而且，昨天在南区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费伦的所有人应该都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还参与了那场战斗，不是吗？” “嗯，格拉奇，疑似真知会成员，在南区进行隐秘的疾病散播的时候，被天空教会的某位成员发现，所以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那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将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尼恩佐说着，脸上的神色出现了一点变化，低声道： “之前，你不是说过，有一个‘野生’的家伙，非常厉害吗？看上去，比起那位不知名的天空教会成员来说，还差得很远啊。” “这种事情没有可比性，你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激我，”萨尔高纳斯说着，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天空教会确实很厉害，两个嫌疑人的情报都是由他们提供的，而且昨天，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说实话，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名的天空教会成员，我都有点想见见他了，能在那么巧合的情况下发现格拉奇在南区做的事情，还能通过特殊的手段传达给教会，确实不是普通人。” “这种仿佛猎犬一样的灵敏嗅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份宝贵的财富，你见过他吗？” “没有，”尼恩佐摇摇头，“我问过昂都，但是昂都直接拒绝了。” “那很遗憾啊，如果能跟这位神秘人搭上联系，我们的调查效率，应该可以得到一个很大的提升。” “有时间羡慕同盟教会，不如想想，怎样才能把我们自己的情报收集系统完善一下。” 萨尔高纳斯道：“我知道，综合昨天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晚上的时候，我会再去召开一次交流会，将有关格拉奇和葛比翁的线索进行总结和收集，对了，格拉奇的事情，有多少是我可以说的？” “你自己调查出来的部分，都可以说。” “明白了，”萨尔高纳斯说完，将手中的黑啤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走，“对了，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那张无时无刻都绷紧的脸，会给人很大压力。” “有的，但是，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我用这样的神情，就说明了我对待事情的态度，认真，严肃，就像……” “永恒的秩序那样，对吗？”萨尔高纳斯将尼恩佐剩下的半句话说完，挥挥手，离开了房间。 尼恩佐独自一人待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在经过一面镜子的时候，驻足了片刻。 在那面镜子中，他看到一个认真而严肃的面孔。 ?????? 傍晚，苏格踏着昏黄的光线，走进猎人酒吧。 此时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费伦中大部分的人还在忙碌地工作着，所以酒吧中显得有些冷清。 苏格与老亨利打过招呼后，轻车熟路地来到地下一层，在那个熟悉的房间中，找到了琴的身影。 琴今天穿了一件制式的白衬衣，素白的皮肤与衣服之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正对着蜡烛的光芒独自出神。 看到苏格进门口，琴收回了目光，轻声说道：“是来参加晚上的交流会吗？时间还很早。” “那并不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 苏格将一个厚厚的包裹放在琴面前的桌子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发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嗯。” “那这些是给你的，”苏格将包裹往前一推，“之前你带我去过南区，虽然你没说，但是我能看出来，你的背后，是有某个势力存在的。” “你们用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地帮助着南区的那些人，对吗？” 琴点点头。 “那这些就是我带来的，补足之前欠款的部分。” 听到苏格的话，琴伸手打开包裹，一叠叠整齐的纸币，带着浓重的墨香，出现在琴的面前。 “这是……” “之前的欠款，现在补齐了。” 琴简单地翻动了一下，低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在我这里只有300磅的欠款，这里至少有超过800磅的现金，是什么意思？” “额，准确地说，这里一共1000磅，我已经数过好几遍了……”说到这里，苏格突然尴尬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认为，有必要向你坦白。” “所以，是什么意思？” “剩下的700磅，当作利息好了，麻烦帮忙带给南区的那些人。” 琴盯着苏格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明白了。” 苏格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放在桌子上的这1000磅，是今天下午的时候，昂都带去协会的，是苏格在昨天南区的疾病污染事件中，所做的所有的贡献。 苏格将这些贡献全部换成了钞票，目的就是带来给琴。 在之前的几次交往中，苏格对琴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信任，虽然两个人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琴知道他心中的秘密，他也知道琴在南区做的事情。 两人都没有明说，可是这种默契，让苏格相信，即使那些费伦的高层对南区毫无作为，琴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那里的人。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在教会那里的贡献以现金的方式兑换了出来，然后带给琴，希望琴可以代替他，去帮助生活在南区的那些人。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格与琴，就这么面对面坐着，没有说什么，也丝毫不感到尴尬。 只是看着蜡烛一点一点变短，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 晚上，地下交流会。 苏格站在角落里，听着萨尔高纳斯说着有关格拉奇的情报。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据可靠的情报，这次六大正统教会的行动及时，是因为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在给他们传递信息，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萨尔高纳斯说完，环视了一圈，“你们对这个人的身份，有没有什么猜测？”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苏格一边想着，在心中偷笑。 “为什么要去猜测这个家伙的身份？”一边的黑袍人问道。 “只是我个人的好奇，但是如果你们能弄清楚他的身份的话，我会额外给你们一份报酬，就算作是一个长期的委托吧。” 萨尔高纳斯的语气平淡，直接转移话题，毫无滞涩感，“剩下的，是之前我跟大家说的委托，既然格拉奇已经死了，那么对应的格拉奇那份报酬，就没有人可以获得。” “接下来，我们需要继续寻找那位名叫葛比翁的连环杀手，如果你们的情报掌握及时的话，就可以知道，在今天早上，在东三区的地方，又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现场也有恶魔领域的痕迹残留。” “应该是因为昨天南区的事情，被迫逃到了东三区吧，”一个黑袍人说道，“这样看来，这个连环杀手藏身的地方，都是人口众多而且成分复杂的环境，比如南区和东三区，虽然说是两个区，但是彼此相连，藏身在这里几乎不可能被找到。” “那就是大家一起努力了，我很希望大家可以找到有关的线索，因为那样，大家也可以从我这里获得报酬，我也可以用这份情报拿去换取金钱，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但是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承担风险，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一个黑袍人嘲讽地说道。 “那你来代替我的位置，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 萨尔高纳斯说完，不屑地笑笑，“如果没有别的事，交流会就到此为止，大家可以离开了，当然，是按照次序，就像以前一样。” “等一下。”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格突然开口道：“那位寻求树人根茎的先生在这里吗？如果在这里的话，请留在最后离开，因为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 第一百零一章 委托追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走后，矮小黑袍人来到苏格身边，沉默了片刻，看向一旁的萨尔高纳斯。 “按照交流会的规矩，我必须留在这里，这是对你们双方的负责，也是对这个地下交易会的负责。”萨尔高纳斯道。 “如果你是担心这位先生抢走我手中的材料的话，我想，应该是多余的关心。”苏格道。 “哼，这家伙就会装神弄鬼，不要管他，”矮小黑袍人道，“快点给我看看，你是带来了材料对吧？完整的树人根茎？” “而且足够新鲜。” 苏格说完，微笑着将树人根茎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萨尔高纳斯在，他根本不用担心矮小黑袍人敢做什么手脚。 矮小黑袍人走到桌边，在即将触碰到树人根茎的刹那，猛地缩回手，转身看向萨尔高纳斯。 萨尔高纳斯心领神会，走上前检查后，点头道：“没有问题，这确实是一块儿完整的树人根茎，而且就像这位先生说的一样，它足够新鲜，只是……” “只是什么？”矮小黑袍人着急地问道。 “只是它有点太过新鲜了，像是刚刚从树人的身上分离开一样。”萨尔高纳斯看向苏格，“这位先生，您是在参加交流会之前，刚刚去狩猎了一个树人吗？” “只是用了一点手段将其保存下来了而已，希望这样可以让它的灵性足够充沛。” 苏格心说我也不知道这根茎是怎么回事，反正是从克里丁主教那里得来的，就算是保存手段，也应该是克里丁主教的手笔。 “确实是这样，它的灵性足够充沛，怎么样，二位是要在这里交易吗？” “我这边没有问题，材料也在这里，”苏格道，“只是这位先生，您还记得您之前的许诺吗？” 矮小黑袍人道：“我当然记得，100磅的现金，三支灵性爆发药剂，还有一次许诺，我可是诚实守信的老实人。” “不，您还忘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位阶七的灵药配方。”苏格道。 “是吗？”矮小黑袍人挠挠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也可能是我想错了，这样的话，这次的交易就取消吧，事实上，我已经找好了下一个买家，对方所出的金额，也是一个令我满意的数字。”苏格看上去很好说话，举手投足间也很有礼貌，可是表现出的态度却很强硬。 其实他现在并不缺钱，在克里丁那里拿的树人根茎，也有还回去的可能，他之所以做着一切，除了因为前一段时间手头紧想赚一点差价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对方手里的位阶七配方。 一个跨入中位阶的配方，如果不是矮小黑袍人目前急需树人根茎，恐怕也不会拿出来作为交易的筹码。 当然，刚刚的那种说法，只是一种手段，从之前观察的结果来看，对面这个矮小黑袍人并不是一个心思沉稳的人，虽然苏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撤回配方的交易，但是苏格也没有理由顺着对方。 尤其是现在，苏格不再为金钱担心，晋升的灵药材料也大多有了保证，他可不会惯着谁。 果然，一听苏格要取消交易，矮小黑袍人瞬间就开始慌乱了，肩膀微微起伏，不住地抖动，无一不证明了此刻内心的焦急。 苏格见状，心中默默一笑，再添一把火，“真是非常遗憾，但是可能的话，我还是挺想和您完成这笔交易的，毕竟是一个少见的材料，有了合适的买家，也好为之后的合作打好铺垫。” 说到这里，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苏格和萨尔高纳斯同时看向矮小黑袍人，等待着答复。 一番内心纠结之后，矮小黑袍人冷哼一声，道：“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想要这个配方，我们还需要谈一谈。” “需要什么材料追加吗？只要您那边可以拿出足够有价值的东西，我完全可以接受。” 苏格的话一出，让矮小黑袍人和萨尔高纳斯都是一愣。 毕竟这种对追加材料充满自信的人，在费伦还是很少见的，而且从苏格的语气来看，似乎是对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不知不觉间，在萨尔高纳斯的心里，对苏格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份，变得更加神秘。 这两个人应该都不知道，我背后可是有个一个名叫“克里丁”的材料库，一般人，不甚至连小一点的组织都是比不了的……苏格得意地想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不是材料追加，是委托的追加。”矮小黑袍人向萨尔高纳斯的方向看了一眼，道，“能给我们一件房间吗？或者说，让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独处五分钟。” 萨尔高纳斯看了两人一眼，“只有五分钟，希望回来的时候，我不会看到两具尸体。” 说着，萨尔高纳斯就从一旁的隧道中离开了，只留下苏格与矮小黑袍人。 还没等苏格弄明白情况，就听到身后哗啦啦一阵声响，转过头，就看到矮小黑袍人从长袍下面拿出不少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桌子上。 “这是……” “答应你的东西，我说过了，我可是一个守信用的人。”矮小黑袍人说完，将兜帽和面具也拿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显青涩的脸，“你呢，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诚意？” 苏格想了想，“我也要拿下一张面具，对吗？” “是的，这是一种互相的尊重。” “明白。”苏格翻下兜帽，顺手拿下从老亨利那里得到的面具。 “你！”矮小黑袍人指着苏格的脸，忽然语塞，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你怎么在面具下面还有一张面具，你戴着两张面具过来？” “这是我特殊的癖好，您要不要也试一试？”苏格摸着脸上那张绘有星辰与火焰的面具，微笑着说。 还好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这个面具也一直戴在身上，果然，按照昂都先生的教导来做，是正确的……苏格看着黑袍人，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是对方坚持要让自己拿下面具，就直接取消交易。 不过矮小黑袍人只是盯着苏格看了会儿，就叹了口气，道： “那就抓紧时间吧，我们只有五分钟，这里是100磅的现金，三支灵性爆发药剂，里面的灵性会随着时间而散失，所以，尽快使用比较好。” “剩下的一次许诺，等到你需要的时候，过来这里找我就可以。” “所以，最重要的配方呢？”苏格问。 “配方被抢走了，”矮小黑袍人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所以我暂时无法拿出。” “被抢走了？那你为什么不记在脑袋里面呢？”苏格有些惊讶，他看向对方的脑袋，心说怎么看这也不像是个摆设啊？ “那份配方有着特殊的意义，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阅读的后果，所以，我只是经手，但没有阅读。” “这样啊，既然是被抢走了，那你去抢回来不就好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留下你的原因，”矮小黑袍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那个人，我打不过，而且因为对方的身份特殊，我也无法向任何人请求帮助。” “如果你愿意出面的话，如果你能打得过那个人，帮我出口气，我可以将那份配方直接送给你，甚至追加100磅的酬劳，你觉得怎么样？” 苏格看着对方的眼睛，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从对方的话中，他无法找出任何的破绽，所有的一切，听上去虽然离谱了一点，可是还在合理的范围内。 “你说一下，我考虑看看。” 苏格来到桌前，伸手数着那100磅的纸币，道： “关于那个人的身份，所有的一切，你先说明具体的情况，我会根据你所说的的，来决定是否接受你的委托。” 五分钟后。 萨尔高纳斯再次回到这里，就看到一个身影迎面撞过来，仓促之间，不得不扭身闪开，但仍然被狠狠地撞在肩膀上。 “怎么回事？”萨尔高纳斯揉着肩膀，问向矮小黑袍人，“你激怒他了？” “我只是向他说明了一些情况，”矮小黑袍人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回道，“感谢你，感谢这个地方，我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向他发布了一个委托，报酬丰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打算接受了。” “我必须警告你，不要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小动作，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那是当然的。” 矮小黑袍人说着，收拾好东西，一头钻进漆黑的隧道，迅速地离去。 萨尔高纳斯站在原地，盯着矮小黑袍人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本来还打算跟那个人讨论一下有关连环杀手的问题的，看样子，只能等到下一次了。” ?????? 明亮的月光洒下来，却依然比不过灯火辉煌的费伦。 苏格从轨道列车上下来，向互助者协会的方向走着。 “命运教会的一位主教抢走了他手中的东西？嗯，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等到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命运教会看一下，对了，蒂娅就是那里的，可以找她问问。” “不过，苏拉哈若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苏格自言自语地走着，拐过一道弯，忽然发现，在互助者协会的门前，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百零二章 临时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欧德……修凡特先生，您怎么过来这里了？” 皎洁的月光下，等候在互助者协会门口的人，正是欧德修凡特，那个稍微有点秃顶的脑袋正反射着月亮的蒙蒙光亮，两只巨大无比的眼袋，也在月光的映照下打上了浓重的阴影。 “很久不见，”欧德修凡特笑着说，“好像才没过几天，哈哈哈，不过想念确实真的，而且我总是有种预感，现在的你正需要我的帮助，是吗？” “额……应该没有，我的实验研究，还差一点点就结束了，可能需要到那个时候，再去拜访您。” 苏格挠挠头，忽然发现站在门口说话有失礼仪，就带着欧德修凡特进入协会中。 “请，不过我想，这里的红茶应该不合您的口味。”苏格递上一杯红茶。 至于蒂娅，正蹲在希娜身边，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希娜手中的文件，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完全不在意这边的状况。 “十分抱歉，欧德爷爷，”苏格也不知为什么，顺嘴就换了称呼，“不过比起我住的地方，这个地方要好多了。” 听到苏格改变了称呼后，欧德修凡特微微一笑，说道：“不，这个地方就很好，那两个，是你的同伴吗？” “同事，额，其实都差不多，不过也有男的。” “我又没有问这个，你不用这么慌张。”欧德修凡特哑然失笑道。 苏格挠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欧德修凡特的突然到访，让他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他在协会中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是这种感觉，很像自己偷偷摸摸搞的小世界，忽然被长辈发现了的样子。 苏格此时心脏砰砰直跳，莫名的紧张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盯着欧德修凡特的头顶一个劲儿地看。 “额，我们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你的研究。” “哦，对，我的研究，现在还差一点。” “你刚刚说过了，”欧德修凡特笑着，“我今天过来，除了刚刚说的事情之外，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清理杂草吗？” “不是，准确来说，是请你们帮忙。”欧德修凡特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个小女孩儿，“这里是互助者协会对吗？可以进行委托的那种。” “对……”苏格愣了愣，忽然恍然大悟，“您是有委托，所以才过来的？” “对，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商量一下？” “可以，”苏格找来纸笔，“其实还是我的疏忽，我应该多去您那里几次的，现在也没有什么方便的联络设备，还麻烦您跑这么远。” “呵呵呵，不碍事，我喜欢走路，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欧德修凡特喝着红茶，笑着说。 “所以说，是什么样子的委托？”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对吗？就是隔着里弗斯河的西边，更加郊外的地方。” 苏格点点头。 对于欧德修凡特住的那个小庄园，他印象深刻。 “就是那里，准确地说，是南边的地方，之前我散步的时候，也像是今天这样，月光明亮的夜晚，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了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阴寒。”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你身边围绕着一样，从耳边吹过的风声，似乎还带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语言，仿佛有阵阵的低诉声随着微风飘远。” 苏格瞳孔一缩，一下子认真起来，“您没有什么事吧？我是说，没有去听那个声音。” “当然了，这些基本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欧德修凡特对苏格眨眨眼，“不过我有认真分辨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过去看了看。” “您过去了？！” 苏格一激动，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忘了欧德修凡特是超凡者的事实，只把对方当成了一位长辈。 反应了一会儿，看到欧德修凡特此时平安无事地坐在自己面前，苏格才意识到什么，嘱咐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要再做了，然后呢？您跟着声音，发现什么了？” “一处荒废的墓园。” 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的眼睛，“就是在我的住的地方，更加往南的位置，在一片浓密的森林之中，我发现了一片荒废的墓园，那个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苏格想了想，在脑海中对应着在地图上的位置，忽然一凛。 他发现，欧德修凡特口中所说的那个荒废的墓园，很有可能就是他之前和蒂娅一起探索的那个。 在那个荒废的墓园中，其中一个墓穴的地下，有着不知是第几纪的遗迹残留。 “您在哪里，遇到什么了吗？” “嗯，没有，当时是夜晚，我的胆量也没有允许我在那样的环境下，独闯一个荒废的墓园，自始至终，我也只是在边缘的位置摸索了一下。” “但是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幽绿的微光，还有很多杂乱的声音，像是用指甲刮擦木板的那种。” “没错，虽然我只是一个爱好星空的作家，但是我也有着足够的想象力，更何况在那种环境下，很容易让人产生幻听。” “你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墓园中，被关在墓穴下的那些东西，在挣扎着想要逃出的声音呢？” 听到这里，苏格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回来了，”欧德修凡特说着，似乎也松了口气，那种身临其境的压力消失，整个肩膀都松了下来，“之后我就回到家里，再往后的几天，也没有听过奇怪的声音。” “所以，您是想拜托我们去调查这件事？调查那个墓园？” “可以的话，麻烦去看一看，不过我没有什么报酬可以给你们。” “那倒没有关系，况且发现和解决普通市民的安全，也是互助者协会的责任之一，不过，”苏格思考了片刻，“您还记得，发现那次异常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两三天之前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你知道的，我总是一个人住，在时间上，只有截稿日期这一个概念。” “好吧。” 苏格想想，如果是两三天之前的话，那应该是在自己和蒂娅探索过那片遗迹之后的事情，但是在那个时候，昂都是否已经进行过净化仪式，苏格心中没有概念。 对于那片遗迹，苏格其实没有过多的兴趣，但是他知道，在那片遗迹之中，还存有一只冤魂，如果说欧德修凡特遇到的事情，是发生在昂都进行过净化仪式之后，那就有可能是冤魂搞的鬼。 想到这里，苏格基本已经决定要接受，不过他一直没有搞懂欧德修凡特此次前来的目的。 毫无疑问，欧德修凡特是一个超凡者，而且是能看到超凡世界后半段风景的超凡者，很可能是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强者。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面对一个小小的冤魂，不可能束手无策。 所以说，是想通过这件事，让我知道什么吗？还是说，因为不能暴露自己的能力和真实身份，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简单地思考了下，苏格叫来蒂娅，将整个事情复述了一遍，问道：“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去一次，只是这次不是委托，所以没有什么报酬。” “没问题，”蒂娅意外地好说话，乖乖地点头，“我也对那里有点好奇，而且，命运的指引仍旧存有残留，只不过，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 已经开始习惯蒂娅神棍的做事方式后，苏格点点头，“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具体的要去看看才能明白。” “好吧，那就去看看。” 欧德修凡特点点头，“拜托了，希望你们一切顺利，还有就是，在开始探索之前，可以试着想星辰祈祷一下，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 深夜。 苏格带着蒂娅，将欧德修凡特送回郊外的庄园后，按照提示向南走去。 夜晚的郊外并不是十分宁静，风吹过的声音，虫鸣的声音，植物叶片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仔细听去，别有一番味道。 苏格走在微凉的夜风中，抬起头看向星光璀璨的夜幕，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你在做什么？”蒂娅问道。 “日常。”苏格简单地回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来到这个地方，就不害怕吗？” “挺有意思的。”蒂娅头也不回，手中拿着一根从路边找的小棍儿，一边扫着面前的杂草，一边往前走。 “嗯，还知道探路，不错，不过之前那个‘挺有意思的’是什么意思？” 苏格甩甩头，跟在蒂娅后面逐渐向森林深处走去。 可能是已经到了深夜，也可能是森林中的温度格外低，苏格只觉得有种穿透衣服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看看蒂娅，发现这个神叨叨的女孩子却没有多大的反应，还在拿着小棍儿努力地探索着。 四周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从前方吹来的风，也带着一股让人心中发慌的寒冷。 忽然间，原本被树木遮挡的视野豁然开朗，苏格定睛一看，发现二人已经来到一片空旷的土地上。 眼前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残破的墓碑有序地排列着，在静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森和恐怖。 第一百零三章 墓穴中的怪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从何处飘过的云，将月亮遮挡了起来，原本明亮的视野忽然变得昏暗，一片漆黑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萧瑟的夜风无声地吹过，万物都在跟着发抖。 苏格看着面前的墓园，缓缓咽下一口口水。 他抽抽鼻子，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这是经历过时间的洗刷之后，墓园所独有的荒寂的味道。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地在脑海中展开联想，某些想象力丰富的人，很可能会被自己的联想而吓到，甚至疯狂。 还没等苏格说什么，蒂娅就迈开脚步，在空荡荡的墓园中闲逛起来，手中依然拿着那根小木棍儿，一边走一边扫着路边那些盘根错节的枯藤和枝蔓。 苏格跟上去，道：“这里，是我们之前过来探索的那个吗？我怎么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应该是，过了前面的那个土丘，如果能看到之前留下的痕迹的话，应该就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 “之前留下的痕迹？”苏格道，“你是说，那个被我们打开的墓穴？” “不，是你跟蛇群战斗过的地方。” “是么……”苏格走在这样的环境中，总感觉从四周会突然蹿出什么东西，于是不自觉地向蒂娅的方向靠过去。 “你一点就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蒂娅问道。 “害怕这里的环境，正常来说，女生都会害怕这样的环境。” “你是说我不是女生？” “不不不，”苏格慌乱地摆手，“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胆大很多，令人敬佩。” “这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啊，”蒂娅从头发上拨下一片随风飘来的枯叶，“那些在普通人看来的可怕的东西，其实都是超凡因素在发挥作用，真正令人害怕的，还是未知。” “未知？” “对，未知，未知就是，你完全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你想做一些事情，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蒂娅说着，转过头，轻咦了一声，抬腿跑到远处，招呼着苏格过去。 苏格连忙跟上，看到蒂娅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 “我们之前探索的那个墓穴，你看，这里的土壤比别处的颜色要深许多，而且周围的环境，也符合我记忆中的样子。”蒂娅道。 苏格听后抬头环视一圈，发现四周的景色确实有点熟悉，只不过上次过来的时候就是夜晚，这次还是夜晚，即便他视力出众，也难以记住其中的细节。 “有点印象，可是……”苏格走到一旁指着干干净净的一片空地，“如果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那么这里应该有一些闪鳞蛇的尸体才对，你还记得吗？在那边，应该也有一只四脚鬼脸蜘蛛的残骸，还是我亲手解决的，但是我刚刚看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蒂娅轻轻摇头，“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不会有错，至于那些残骸，应该是什么人给收拾的吧。” “什么人给收拾了？是昂都先生吗？” 苏格说完，看向蒂娅，发现蒂娅始终都在观察着当时他们探索的那个墓碑，一脸认真的样子。 正当苏格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片乌云飘来，将月亮整个藏了起来。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去，没有一丝光亮，一切都变得异常模糊，与此同时，一阵阴森的冷风吹过，带着一股充满死寂的寒意。 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背后的汗水瞬间就打湿了衣衫。 他看向蒂娅，发现蒂娅也是同样的表情，凝重，又充满了疑惑。 没错，在刚刚那阵冷风中，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性，如果是在平日里，苏格甚至都不会发觉，但是在这种绝对的空寂的环境下，那一丝灵性却异常明显。 带着这样的疑问，二人默契地离开身后的墓穴，向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周围是一片绝对的寂静，天空中没有了月光的照耀，地面上也没有火把的光亮，空气凝滞，带着某种奇怪的力量，向二人身上释放着压力。 在这股压力的影响下，苏格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个时候，触觉远比视觉和听觉要有用得多，可是从停滞的空气中，苏格感受不到任何动静，偏偏又是这种对环境的无法掌控，让苏格身上的压力，莫名地加大了。 “咔咔。” “咔咔。” 忽然，一点奇怪的声响从黑暗中传来，十分微小，在这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中却清晰异常。 苏格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在声音发出的瞬间就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可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昆虫？老鼠？还是风声？ 苏格不知道，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探索一下，可是紧绷的神经告诉他，这样的行动存在着危险。 “咔咔。” “咔咔。”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格努力分辨着这道声音，发现这并不是昆虫啃咬的声音，也不是老鼠跑动的声音，更不是风吹过发出的摩擦声。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长有尖锐指尖的爪子，在试探着刮擦木板，又像是某个臃肿的身躯，在粗糙的树干上反复磨蹭。 就在苏格出神的时候，蒂娅忽然来到他面前，低喝道：“小心。” 仿佛是回应着蒂娅的警告一般，二人不远处的一座墓穴，忽然爆炸开来，掀起漫天的泥土和灰尘，遮蔽了二人的视线。 一片模糊之中，苏格眯起双眼，隐约能看到一条粗长的影子，从墓穴中冲出，舒展身体，诡异地夭矫。 片刻之后，灰尘落尽，乌云散去，漏下一缕月光，显现出那个影子的真实样貌。 层层叠叠的黑金色鳞片，包裹着一副惨白的骨架，修长的身躯如同长蛇，却在背脊之处，生出两翼羽毛光秃的翅膀。 再往上，是一截裸露的胸椎，腐烂的血肉勉强地黏连在上面，却也在重力的影响下，不断的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血肉碰撞的声音。 在胸椎的末端，是一副雪白的骷髅头，形状不是人类的样子，像是某种动物，可是在额头的位置上，却有一根增生的骨骼，一截仿佛利刃一样的长角。 骷髅头无声地咆哮，在黑暗中奋力扭动着身躯，两个漆黑的眼眶之中，燃起两簇火焰般的光芒，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和蒂娅，仿佛君王傲视。 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苏格表面上毫无所动，却早已被面前的这副景象深深地震撼住了。 “这是……什么……” 苏格喃喃道。 在他的印象里，绝对没有这样的生物，诡异，凶猛，又带着一点特殊的美感。 整个身躯不过四五米长，说到底也只是一条成年巨蛇的大小，可是这副腐朽的样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那两簇灯火般熊熊燃烧的火焰，都说明了这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物。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物吗？这到底是什么？ “羽蛇。” 蒂娅低声道：“这是一条羽蛇，但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羽蛇？那是什么东西？”苏格扭头问道，“还有，为什么死了很久的羽蛇，还能活动？” “不知道，这也是我在思考的事情。” 似乎是发现了苏格二人的谈话，那条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死亡气息的羽蛇，移过车轮大小的头颅，用两只黑漆漆眼眶中的火焰，看向二人。 忽然，羽蛇仰天长嘶，发出无声的咆哮，一张巨口拉开一个令人惊讶的角度，那里面一条腐烂的紫黑色长舌，长鞭般舞动。 下一刻，羽蛇调转方向，向二人猛冲而来。 苏格动作有些迟疑，但是蒂娅却早有戒备。 千钧一发之际，蒂娅将苏格一下扑到在地，翻滚着去到一边，躲过了羽蛇的攻击。 接着，蒂娅顺势抄起一块儿石头，反手向羽蛇的头颅狠狠扔过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远处的一个墓碑上，发出咔嚓一声响。 羽蛇重整了态势，整个身体盘在一起，两翼光秃的翅膀抖动，震下一片尘土，毫发无伤的样子。 苏格看得很清楚，刚刚蒂娅扔出去的那个石头，是穿过了羽蛇的身体才落去的远处，在那一瞬间，羽蛇的身体仿佛虚化了一样，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恰好躲开了蒂娅扔出去的石头。 是能力？ 苏格大惊失色，面前生物的模样已经让他非常吃惊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生物，还会使用能力。 “超凡生物吗？” “对，”蒂娅道，“死亡领域的羽蛇，是死亡领域所有的超凡生物中，君王般的存在。” “那有什么办法吗？”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苏格反而冷静了下来，不知为什么，甚至还有点想笑，“这个家伙好像刚刚睡醒，该不会是想拿我们填肚子吧？” “羽蛇不吃人，它们以亡灵为食。” “那我们该怎么办？” 蒂娅目光一闪，沉声道： “你帮我，牵住它的注意力，以这种程度的羽蛇来说，我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第一百零四章 初战羽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办法解决？” 苏格看着蒂娅脸上的自信，意识到蒂娅并不是在逞强。 对啊，她已经位阶六了……苏格飞快的思考一边，说道：“我该怎么帮你，我连它的能力都不知道。” 说苏格看向一旁做着奇怪扭动的羽蛇，发现它并没有急于发起攻击，而是盘在地上，做着奇怪的动作，看上去，像是某种舞蹈。 借着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蒂娅飞快地道：“这是羽蛇族独有的‘灵舞’，这只羽蛇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但是能力肯定不完全，依靠这个舞蹈，可以帮助它们恢复力量。”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打断它？” “让它跳，没关系的。”蒂娅道，“刚刚的那个力量，死亡领域位阶七幽魂的力量，可以将身体在实质与魂体之间互相转换，处于魂体的时候，所有物理攻击对它都不会产生任何作用。” “不过，它虽然可以使用位阶七的能力，但是本身还很虚弱，远远达不到位阶七的水准。” “还有什么吗？多说一点，具体我该做些什么？” “等它跳完，帮我吸引住它的注意力，嗯，三分钟就可以，我要去布置一个仪式。” 说完，蒂娅过来在苏格身上点了一下，就转身去向了一旁，只留下苏格一人，独自面对着一只沉迷于舞蹈不能自拔的羽蛇。 苏格看着羽蛇，脑海中一片空白。 原本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看一看有没有奇怪的现象发生，尤其是当时遗迹中的那只冤魂。 可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到他做些什么，这只不知是死是活的羽蛇就从墓穴中冲了出来，而且一言不合就开始发动攻击。 苏格对于死亡领域的东西知道的非常有限，仅有的一次与死亡生物的接触，还是在他刚刚加入协会的时候，与塞林等人一起去郊外处理里斯本夫妇庄园的事件。 不过那次，也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所谓的死亡生物，只是一些因为特殊力量而活过来的尸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可是他眼前的这条羽蛇不同。 苏格回过神，再次看向羽蛇，忽然发现这条羽蛇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舞蹈，正用眼眶中的两簇火焰死死盯着自己。 羽蛇的身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恢复，原本干瘪的躯干充盈起来，一身鳞片也开始充满光泽，只不过那颗硕大的蛇状骷髅头上，依然是白骨森森的样子，整条蛇身也有多处的腐朽。 羽蛇仿佛认定了苏格一样，缓慢地逼近上前，裸露着白骨的身躯在地上前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让人听着汗毛耸立。 苏格默默后退几步，摸出一柄漆黑的匕首。 小小的匕首在巨大的羽蛇面前，看上去毫无威胁，连羽蛇满口锋利的尖牙，都要比匕首大上许多。 似乎是看到苏格的反应，羽蛇停下了前进的势头，张开大嘴，吐出一团紫黑色的烟雾。 紫黑色的烟雾带着冰寒的气息，所过之处，无论是地面还是周围的草木和墓碑，都附上了一层细微的白霜。 片刻之后，在那些被白霜覆盖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看上去，这团紫黑色的烟雾并不只有霜冻的力量，还带有死亡领域独有的腐蚀的力量。 苏格不敢大意，脚下飞奔从烟雾中钻了出来，一手撑地侧滚，顺势将几个小石子握在手里。 羽蛇的身躯庞大，虽然多处都是空荡荡的白骨，可是动作依然迟缓，苏格利用对方的这个弱点，开始绕着羽蛇飞奔，并将几个小石子接连甩出去。 一个个小石子撕裂空气，带着隐隐的啸声，打在羽蛇庞大的身躯之上，有的嵌入羽蛇的皮肉，有的则撞在裸露的白骨上，转向崩飞出去。 苏格的动作激怒了羽蛇，光秃秃的翅膀奋力挥动，掀起阵阵的气流，羽蛇利用这个机会调转过来，张开大嘴再次扑向苏格。 说实话，羽蛇那对光秃秃的翅膀并不能掀起多大的风暴。 而苏格，对于羽蛇的反攻早有准备。 在羽蛇还没有完全调转过来的时候，苏格就开始迅速移动，让自己始终待在羽蛇后方的死角，同时调动灵性，引爆几个附在石头上的星光标记。 几道星光破碎的光芒闪动，羽蛇那原本就布满腐朽痕迹的身躯，轻轻响动了几声，几乎没有受到伤害。 可是就是这几个星光标记，彻底激怒了羽蛇，粗壮的蛇颈扭转，直接转向背后的死角，两个漆黑眼眶之中，燃烧的火焰愈发炽烈。 苏格微微一愣，在心中大骂自己愚蠢。 对方明明是一条蛇，背后死角这种东西完全就不存在，偏偏自己还自以为是，以一个对待人类的方式去对战，简直就是愚蠢。 面对羽蛇那张血盆大口，苏格没有犹豫，立刻就释放了一个星光幻觉。 璀璨的光芒出现，可羽蛇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样，一左一右吐出两团紫黑色的烟雾，再次发起攻击。 苏格微微惊讶，立刻转身向后跑去，左右的两道烟雾封锁了苏格的退路，除了向上和后退，他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羽蛇那张森然恐怖的大嘴也到了。 无数嶙峋的长牙，如同利剑一样，在月光下闪着凄然的光，恐怕只是稍微剐蹭到，就会被生生扯下一大片血肉。 绝境之中，苏格猛地后仰，以一个铁板桥的动作向后翻滚，堪堪躲过了长牙的攻击。 脸颊被什么东西擦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苏格凌空调整身体，朝羽蛇的嘴中掷出匕首。 漆黑的匕首划过夜空，隐约闪耀着一点黑红色的光芒，如同利箭一样飞射而出。 一击即中。 羽蛇仰天长嘶，疯狂地甩动着巨大的蛇头。 接着，从脖颈处骨架的缝隙之中，掉落出一柄漆黑的匕首。 额…… 苏格看着掉在地上的匕首，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知道，普通的匕首对于羽蛇来说，几乎无法造成任何伤害，所以刚刚投掷出匕首的时候，他用了一点恶魔火焰的力量。 只是一点相当于火花的程度，就可以给羽蛇造成威胁，可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他那柄势在必得的匕首，却会从羽蛇裸露的骨架之间掉出来。 一击不得手，反而激怒了羽蛇。 羽蛇再度挥舞着光秃秃的翅膀冲上来，亮出锋利的牙齿对向苏格，可是还没等到接近苏格，那个粗壮的身躯就停在了原地。 下一刻，周围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灵性的纹路，仿佛带有生命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出。 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个收尾相接的圆环就出现在苏格面前。 苏格低头看向地面，发现那一道道的灵性纹路组成了各种复杂的记号，彼此交汇，影响，组合成一个巨大的仪式阵，就是这个仪式阵，将羽蛇牢牢束缚在了原地。 想到这可能是蒂娅的所为，苏格松了口气，连忙退到一旁安全的地方，看着羽蛇无声的挣扎。 蒂娅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走过来，手中动作不停，将一道道由灵性组成的丝线附在羽蛇身上，直至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性丝茧，这才停下了动作。 “没事吧？”蒂娅转过头问道。 “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 “没关系的，这只羽蛇看着厉害，应该也只有不到位阶八的力量，你看这些烟雾，虽然在腐蚀，但是也只有最表面的一层而已。” “可是它的身体也是武器。”苏格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下面怎么办？” “让它回到应该去的地方。”蒂娅指着羽蛇钻出来的那个墓穴，低声道。 “它会老老实实地回去吗？” “我已经用仪式封印住了，不用担心，而且它应该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影响。” “那是什么影响？” “这个，就要去看看才能知道了。” 说着，蒂娅再次挥动手臂，将层层包裹的灵性丝茧移动到墓穴之中，并再次覆盖上土壤，将灵性的丝茧牢牢压在底下。 整个过程中，蒂娅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可是周围的那些巨大的石块，仿佛拥有生命一样，按照蒂娅的指挥，将土壤运过来，填埋，压实。 苏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蒂娅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墓穴复原之后，蒂娅松了口气，拉着苏格来到墓穴前，低声道： “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就有点好奇，你发没发现，这里比起上一次我们过来的时候，死亡的气息变得浓郁很多？” 苏格闭上眼感受，发现从身边吹过的一阵阵冷风之中，确实夹带着非常微弱的死亡气息。 正是这股死亡气息，才让他觉得这个地方阴森可怖，只是他之前将这股气息误会成了阴寒的夜风，所以才没有注意。 “这么说，之前欧德爷爷听到的奇怪的声音，还有这个羽蛇的复生，也是因为这个死亡气息？可是这个死亡气息是从哪里来的呢？” “就在你面前。”蒂娅说，“你看这个墓穴的周围，像不像是一个仪式？” “仪式？” 苏格轻咦一声，低头看去，只能隐约看出一个模糊的直线，两端还带着一点弯弧。 “对，仪式，死亡领域的，象征是收割的镰刀，只不过因为刚刚我们的动作，这个图案被破坏了而已。” “那这个仪式，又是谁在这里布置的呢？起码我们上次过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或者说，还没有感受到这么明显的死亡气息，对吧？” 蒂娅点点头，越过苏格的肩膀看过去。 清冷的月光下，从墓园的另一端，出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影，正向着苏格二人慢慢走来。 第一百零五章 消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默默上前一步，将蒂娅护在身后，随着对方的慢慢接近，苏格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已经看不出年纪的老人。 老人的身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消瘦，所有裸露出来的地方，手腕，胳膊，头颅，所有的位置，皮肤都像是紧紧贴合在骨头上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血肉。 苏格咽了口口水，看向老人那张瘦削的脸颊，两个铜铃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随时都能从眼眶掉出来似的。 不过，老人虽然看上去有点吓人，可是动作十分的干净利索，来到苏格二人面前后，简单地打量了一下，低声道： “这是你们做的吗？” 听到对方的嗓音还是人类的声音，苏格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下来，点点头道： “是的，请问您是？” “这里的守墓人，我的名字叫做卡乌格。”老人仔细端详着苏格与蒂娅，点点头，“你们就是欧德修凡特先生说的人，对吗？” “欧德修凡特？” “对，一个没有头发，眼袋还明显的人，”卡乌格比划着，“就是他委托你们过来的，是吗？” 苏格看着卡乌格，大脑思绪飞转，明白了过来。 “是这样的，请问您和他的关系是？” “只见过一面，我向他介绍过自己的身份，他也是如此。” “那么这个地方？” 卡乌格道：“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在这里做守墓人很久了，一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就在前几天，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突然过来，说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很可怕，问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所以，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苏格问道。 “没有，”卡乌格摇摇头，“这里一直都很正常，我也是这样跟欧德修凡特说的，但是他看上去不太相信的样子，还说要找人帮忙看一看，我想就是你们了。” “这里没有奇怪的事情？”苏格反问道，“您刚刚没看到吗？就在这座墓穴地下，我们刚刚……” 苏格说着，忽然停了下来，考虑到超凡的因素，他不知道该不该对面前的这位守墓人说。 “这座墓穴，有什么问题吗？里面是一条羽蛇的尸体，这我已经知道了。” 羽蛇的尸体？ 苏格看向卡乌格，但是从那张皮包骨的脸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知道羽蛇，那毫无疑问，卡乌格就是一个超凡者，可是看卡乌格的样子，应该只是知道这里埋葬着一个羽蛇的尸体，却不知道，刚刚那条羽蛇又活了过来。 “那您有没有看到，刚刚那条羽蛇又活了过来？” “羽蛇不可能活过来，它只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才获得了肢体的活动能力，但是羽蛇是不可能会活过来的，因为它从未死去。”卡乌格道。 “从未死去？可是您刚刚才说过，这里埋葬的，是一条羽蛇的尸体。” “是的，这里埋葬的，就是羽蛇的尸体，但是却并未死去。” 卡乌格说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喃喃道：“死亡只是一种形式，每一个失去的生命，都在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存活着。” 苏格愣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蒂娅，“你能理解吗？” 蒂娅一副激动的表情，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能，但是我感觉非常地震撼。” “好吧……” 苏格想了想，直接破罐子破摔，说道： “那卡乌格先生，我们现在要说，就在这个墓园里，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已经被破坏了的死亡领域的仪式，嗯，虽然很可能是被我们破坏的……” “不过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死亡领域的仪式，才让已经变成尸体的羽蛇，再度获得了行动的能力，也就是在刚才，我们跟它打了一架，并把它重新封印在墓穴中。” “我们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您可以认为是跟六大正统教会有着某种联系，这样，我给您留一个地址，如果这里再次发生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您就来这个地方找我们，我们会帮忙负责后面的事情，您看可以吗？” 说着，苏格掏出随身的纸笔，飞快地写下协会的地址，递给卡乌格。 卡乌格接过去，盯着纸条看了许久，才慢慢地点点头。 “明白了，如果有需要，我会去找你们的。”说完，卡乌格直接转身离去，只给二人留下了一个背影。 苏格盯着卡乌格的背影，挠挠头，“这个老爷爷，应该没问题吧？” “他知道羽蛇的存在，可是并不害怕，看上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也做好了封印，只要不是被人为破坏，那个羽蛇不会再次苏醒。” “可是我总觉得很奇怪，你说，他会不会是某个教会的超凡者，在这里做着守墓人的工作？” 蒂娅点点头，“这样说的话，许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那他为什么看到了羽蛇复苏却不制止，反而让我们动手？” “或许，他是感觉到了羽蛇的复苏，但是过来的时候，恰好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蒂娅扬扬眉毛。 苏格沉默着。 他发现，整个事情中，无论是自己，蒂娅，还是欧德修凡特，所做的一切都非常符合逻辑，只有这个名叫卡乌格的守墓人，行为有些异常。 正常来说守墓人就是要保证墓园的安全，可是卡乌格这个守墓人，明明知道羽蛇的事情，却没有过多的注意，仿佛这些事情无关紧要一样。 从刚刚的对话来判断，卡乌格是一个超凡者的可能性很大，就像苏格猜测的，卡乌格也很可能是一个教会安排在这里看守墓园的守墓人。 可是会有这样的守墓人吗？是守墓的时间太长，所以对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默然了吗？所以才表现出这样淡定的神情，知道羽蛇复苏，但是没有什么反应？ 苏格想了一会儿，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感觉大脑中一片混乱。 “就这样吧，回去跟欧德爷爷说一声，如果再出现什么问题，就让昂都先生帮忙解决。” “可以，不过我想，应该已经没问题了，至少命运的指引是这样告诉我的。” “是吗？那你替我谢谢这个叫作‘命运的指引’的家伙。”解决事情之后，苏格也放松下来，问道，“对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刚刚的那个能力，我是说，将墓穴填平的能力，是命运的力量吗？” “是的，命运领域，位阶七的控偶师，可以操纵一些没有生命的物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有关羽蛇的事情呢？听你的描述，应该对羽蛇也有很多的了解吧？” 蒂娅看了苏格一眼，像背书一样，十分乖巧地回道： “是的，曾经活跃在第二纪的超凡生物，也是在第三纪末尾灭绝的种族，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我去了解过这方面的历史。” “原本，羽蛇和死灵，是死亡领域的两个实力强劲的种族，也正是因为这样，它们才有了参与第一次圣战的资格。” “同属于一个领域的两个种族，却也并没有发生矛盾，不但如此，羽蛇还因为自己的天赋能力，将种族的位置推到了当时的一个顶峰，也就是后世流传出来的，失落的文明。” “失落的文明？”苏格问道。 “对，如果你喜欢历史，就能知道，在超凡世界的历史上，有很多种族，都留下了各自辉煌的一笔，那些在历史中闪耀的光芒，让后人疯狂地追逐。” “其中的一个分支研究，就是有关历史上的失落的文明。” “纵观历史，你几乎很难找到羽蛇的痕迹，但是一些遗迹和残留的痕迹都表明了，这个种族在过去，曾经有着一段非常神秘的历史，也就是我刚刚说的，失落的文明，奥尔梅克文明。” “奥尔梅克文明？” “对。” 谈到自己喜欢的灵域，蒂娅两只眼睛都闪闪发亮，像是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小女孩儿一样，说着那些连职业的历史研究人员都忍不住感叹的历史。 这两个完全相反的特征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反而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苏格收回思绪，继续听蒂娅说下去。 “奥尔梅克文明，其实就是羽蛇的文明，之所以用这个名字，是因为在研究中，人们无数次的发现，在有羽蛇痕迹出现的地方，都有这个名字的出现，所以就用奥尔梅克这个词，来代替羽蛇。” “老师给我的研究课题之一，就是弄清楚羽蛇，也就是奥尔梅克文明的发展，而我过来费伦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因为这个。” “那这不是很好吗？”苏格道，“这里就有一条羽蛇，你可以仔细研究了？” 蒂娅摇摇头，“这条还不行，真正的羽蛇，或者是说成年的羽蛇，至少也要超过十米的长度，而且这条已经产生了破损，没有什么研究的价值。” “是吗？说实话，刚刚那条蛇，已经是我见过的最长的蛇了。” “没事，我还有很多时间，而且命运的指引也告诉我，我来到这里，是个正确的选择。” 说着，蒂娅主动拉起苏格的手，使劲摇了摇，笑道：“很感谢你邀请我过来，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继续找我，总感觉，跟着你一起，就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苏格挠挠头，看着蒂娅远去的背影，抬头看向夜空，无数璀璨的星辰正在闪烁，宛如一副美丽的画卷。 苏格看着星空，愣住了。 就在刚才，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祈星者”灵药，完全消化了。 第一百零六章 “刺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周一，傍晚。 苏格踏着昏黄的光线，来到欧德修凡特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中。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苏格道。 “嗯，羽蛇……这倒是很稀有，在研究星空的时候，我也看到过其他领域的历史，据说这种生物虽然是蛇的身躯，但是背后竟能生出双翼，而且在额头正中央的地方，还有一根骨质的长角，这是真的吗？” “额，昨天见到的那只，已经开始腐朽了，所以我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羽翼和长角倒是真的存在。”苏格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不过，那位卡乌格先生，不要紧吗？” “不要紧，指的是哪方面？” “他是守墓人，可是看上去，没有太在意那条羽蛇的事情，我怕哪天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被羽蛇给吃了。” “吃了倒不至于，既然他知道羽蛇的存在，那就一定知道其对应的状态，也知道解决的办法，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做好封印了吗？”欧德修凡特说着，对苏格笑了笑。 苏格愣愣地看着欧德修凡特，斟酌许久，低声道： “欧德……爷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的这个委托，是您在帮我，对吗？” “怎么这么问？” “您知道我的灵药快要消化了，所以找了一个这样的方式帮助我，而且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还引导着我，让我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缺陷。” 苏格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将超凡的事情说了出来。 “缺陷？”欧德修凡特扬扬眉，问道。 “对，我只是一个位阶九，而且得到的能力，几乎都是辅助类型的，按照蒂娅的话来看，那条羽蛇并不厉害，可是在对战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竟然很吃力。” “羽蛇的能力可能并不强，但是那个强壮的身躯却很棘手，我只依靠匕首，甚至无法刺破对方的鳞片。” “如果没有蒂娅，我想，即便是最后可以战胜那条羽蛇，恐怕我也会受伤。” “一个星光标记，一个星光破碎，一个星光幻觉，还有星光照耀下的抗性增幅，看上去很不错，但是唯独缺少了能够正面抗衡的攻击力。” 苏格说着，看向欧德修凡特的眼睛，“昨天的委托，您不单是想帮我消化掉最后的灵药，还想让我看看自己的能力，找到缺陷，尽量补足，对吗？” 欧德修凡特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着。 “为什么呢？欧德爷爷，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苏格说完，忽然愣了下，他想起来曾经在约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问昂都的。 “为什么帮你？帮一个人，或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如果你真的需要理由的话，我看你非常顺眼，这个理由够不够？” “而且，昨天你在同伴面前，喊我‘欧德爷爷’，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很开心。” “昨晚的委托，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想帮助你消化完最后一点灵药，但是羽蛇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那个废弃的墓园，是我偶然发现的，所以才灵机一动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希望这件事不会让你受到惊吓。” 面对欧德修凡特的玩笑，苏格却异常严肃，他低下头，沉声道： “可是面对您的这份心意，我想，恐怕我不能接受。” “说实话，我这次来到费伦，是带着某些目的的……”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将在约克发生的事情，还有有关塞林的事情说了出来，“所以，对于剩下的那个葛比翁，我是一定要去报仇的。” “在您看来，我可能是个乖孩子，但是现在，这个乖孩子却要为了某种理由去杀人，我想，这一定会让您失望的。” “所以，面对您的这份心意，我真的感到非常惭愧。” 欧德修凡特安静地听着苏格的话，脸上依旧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前几次看到你的时候，都觉得你哪里怪怪的，这并不算什么问题，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我反倒觉得，你这样的做法非常好。”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以利弊为主，其实是有对错的，这个对错，就是你心中的一把标尺，如果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试着做一下，没有什么问题。” “你还很年轻，会这样想，会想去报仇，这都是非常正确的事情，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想法肯定与你不一样，但是如果我非要把我的思想强加给你，那也很无聊，不是吗？”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认为那是对的，而且不会因此伤害其他无辜的人，虽然我不能说支持你杀人，但是最起码可以支持你报仇。” 苏格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欧德修凡特，“您不反对？” 欧德修凡特嘴角一翘，“我的意见，就那么重要吗？” “嗯，还是很重要的。” “你这么说，让我感到很开心。”欧德修凡特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看你拿来了很多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是吗？” 苏格点点头，将桌子上的包裹打开，里面是晋升位阶八需要的所有的材料。 原本苏格就已经收集到了沙漠潜行毒蝎的毒液，和一对闪鳞蛇的漆黑獠牙，剩下的5根紫纹蒺藜的尖刺，100毫升黑啤酒，10克星光石的粉末，都是今天白天的时候，拜托昂都去天空教会购买的。 具有超凡灵性的5根紫纹蒺藜的尖刺花了他21磅，剩下的普通材料，加起来总共花了他2比恩5便士。 不过今天是周一发薪日，所以苏格也从希娜那里领了7磅的周薪，去掉所有的花费，他现在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已经有223磅7比恩5便士，而且没有任何负债。 欧德修凡特看着面前的材料，点头道：“亏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么多材料啊，真不错，每一种的灵性都非常充沛，适合用来调配灵药。” 苏格想了想，打算不再对欧德修凡特有任何隐瞒，说道： “是这样的，我一直没有跟您说，但是，我会使用恶魔之语。” “这些材料中的一部分，就是我利用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在知识教会那边兑换过来的。” “你会恶魔之语？据我所知，现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类会使用恶魔之语才对啊，你确定是真的吗？” 苏格稍微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将自己在约克遇到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欧德修凡特问道。 “我只是不想再对您有任何隐瞒，”苏格道，“我能看出来，您是真心地对我好，所以，我认为自己也有必要对您坦诚。” “很不错，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而且，我也感谢你对我的坦诚，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非常好。” “所以，”苏格犹豫着，“我能在您这里晋升吗？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在旁边帮我看着，因为我很紧张。” “没问题，如果你想看星辰这条道路上，后面的风景的话，我也很乐意做你的引路人。” 苏格明白欧德修凡特话中的意思，心怀感激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转身看向面前的材料，集中所有注意力，开始调配灵药。 一件件材料加入，最后放入一直寄放在昂都那里的灵质，十分钟后，苏格得到了一份浓稠的，半透明的胶状液体。 “没有问题，从上面散发的灵性来看，这是一份优质的‘刺客’灵药。”欧德修凡特对苏格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轻轻点头。 “谢谢。” 苏格回应着，通过调整呼吸，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这是他服食的第三份灵药，也是在清醒的情况下，服食的第二份灵药。 第一份“盗窃者”灵药，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诀窍，因此用于消化的时间并不长。 可第二份“祈星者”灵药，因为一直找不到敲门，对应的感悟也被延迟许多，还是后来在阿金斯和克里丁的帮助下，才有了些许的进展，所以花了比“盗窃者”更久的时间，直到昨天，才勉强消化完全。 至于这第三份，“刺客”灵药，苏格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苏格轻轻呼出一口气，拿起杯子，将里面的浓稠的半透明状液体一饮而尽。 灵药入喉，有种微微的清凉感，仿佛带有薄荷味道的凉茶，可是在下肚之后，却变得毫无反应。 在苏格正发愣的时候，忽然，一股虚弱的感觉从腹中传来。 苏格心中一急，正要调动灵性做出抵抗，就听到耳边传来欧德修凡特的声音。 “不要反抗，这是正常的反应。” 苏格听后，咬咬牙，按照欧德修凡特所说的那样，放松全身。 虚弱的感觉开始蔓延，逐渐传向四肢，苏格仔细地分辨着这种独特的感觉，发现这并不像是普通的虚弱，而像是，某种虚化，仿佛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向窗外的风景。 苏格闭着眼，感受着灵药作用于自己的身体，感受到那些正在悄然发生的变化。 片刻之后，苏格睁开眼，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是一名位阶八的“刺客”。 第一百零七章 苏拉哈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转头看向欧德修凡特。 “祝贺你，成功晋升为位阶八，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 苏格喃喃道。 简单地感受片刻，苏格发现相比于之前晋升“祈星者”的时候，晋升为“刺客”后，他的身体被灵药强化了不少。 整体更加轻盈，仿佛一枚羽毛一样，但是力量却更加强大，而且对于自身的肌肉的掌控，变得更加纤细和简单。 虽然说“祈星者”的能力没有得到丝毫强化，但是根据那些突然涌入脑海中的知识，苏格发现，他得到了不少的新能力。 首先，就是有关刺客的整体强化，情报搜集，侦查，潜行，摆脱，痕迹消除，直觉预感，黑暗利用，弱点感知，比最初“盗窃者”的时候，能力要加强了许多。 其次是得到的超凡能力。 一个是根据自身移动速度，得到的攻击力加成。 也就是说，随着他移动速度的增加，可以令自身的攻击力也得到相应的加强。 这个加强是针对所有的攻击，无论是超凡能力还是普通的武器攻击，都可以享受这个攻击加成的强化。 第二，可以使用主动的阴影替身的能力。 说是阴影替身，其实是利用身边的道具进行替身，比如身上的长袍，或者是别的道具。 只是利用的道具也有一定的限制，面积要足够大，铺展开来至少要有他身体的一半，才可以使用阴影替身。 第三，是让苏格最意外，却也是最惊喜的能力，击中要害，还是一个被动使用的技能。 具体一点，就是发动攻击的时候，所做出的攻击有概率击中要害，造成巨大的杀伤，一击毙命。 即便不能立刻使对手丧命，也能从最大限度上，削弱对方的实力。 而且这个能力，还可以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让击中要害的几率也得到升高，但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同时，对于比他自身更高的位阶，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 这样很好了，嗯，不过比起击中要害，或许，几率抹杀这个词，更适合一点……苏格在心中想了一个无比中二的名字，感觉还不错。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弄清‘刺客’所带来的变化了，但是不要心急，现在你还刚刚晋升，还需要稳定灵性，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这里休息。” 苏格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欧德修凡特的建议，道谢之后告辞离去。 回到医学院中的那个钟楼，苏格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入睡。 无声之中，苏格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微微颤抖。 “已经位阶八了，距离葛比翁的位阶七，也差不了多少，接下来，就要尽快熟悉这些能力，以便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做出正确的行动。” “还有，要尽快总结和感悟，‘刺客’……从名字上来看，就已经可以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了，隐匿，潜行，忍耐，在关键的时候，亮出刀锋……” “从能力上来看，‘刺客’与‘盗窃者’应该同属于星辰领域中，隐匿部分的权柄，有了‘盗窃者’的经验，想来或许会顺利一点。” “可以利用几个委托的机会，顺便锻炼‘刺客’的能力，并且在做这些的同时，进行有关连环杀手的情报收集。” ?????? 第二天。 苏格来到协会，跟希娜和蒂娅说明了接下来的打算。 “……所以说，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但是考虑到有关命运教会，我想，能不能跟协会借蒂娅一用？”苏格对希娜问道。 希娜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向一旁的蒂娅。 “我没问题，”蒂娅爽朗地笑起来，“只是‘借用’这个词听起来怪怪的。” 苏格松了口气，还没等希娜发话，直接说道： “我知道，少了蒂娅，整个协会又只剩下你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无法分身，所以，我已经想好了，今天的食材我帮你买，并且答应你，在傍晚的时候会带蒂娅早点回来，给你做一桌丰盛的料理，当作补偿，你看怎么样？” 希娜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似乎是生怕希娜反悔的样子，苏格得到允许之后，带着蒂娅飞快离去，直到坐上轨道列车，这才松了口气。 “去命运教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蒂娅问道。 “去问清楚一个问题，应该没有什么事，”苏格想了想，利用乘坐轨道列车的空当，问道，“在命运教会，嗯，就是东三区的时钟教堂，有没有一位叫作苏拉哈若的主教？” “有的，在费伦这边，主要的事情都是由苏拉哈若主教负责，你要找的就是他吗？” “跟他有关，但是也不能确定，必须先去问问才能知道，然后，这位苏拉哈若主教的为人，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蒂娅仰起头，喃喃道：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最近才过来费伦的，对这位苏拉哈若主教的了解，也是在过来之前，我的老师跟我说的。” “据说这位苏拉哈若主教曾经去过凯莫斯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某一天突然去了最近的命运教会，得到了命运教会的指引，才开始转信命运的。” “转信？也就是说，之前有过别的信仰？”苏格有些惊讶。 “据说是这样，恐怕实际情况也是这样，不过命运教会没有其他教会的那些区别看法，只要你信仰，它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所以苏拉哈若主教也可以走到现在的位置上。” “我也只知道这些，不过在费伦的这段时间，有关生活上的事情，都是苏拉哈若主教帮我安排的，怎么说呢？他给人的感觉很可靠，也很温柔，虽然面容有点吓人，但是内心十分柔软。” 苏格听着蒂娅的话，开始在心中模拟出一个主教的形象，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用，只能作罢。 从轨道列车下来，苏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宛如巨大钟楼一般的时钟教堂，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医学院的钟楼休息的缘故，也不知为什么，苏格突然就打了一个呵欠。 振奋精神，苏格跟在蒂娅后面走进教堂里面。 令苏格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时钟教堂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做祈祷和礼拜，偌大的中央礼拜堂空空荡荡的，透着一股孤寂。 只有最前方的长条椅的边缘处，坐着一个身穿命运教袍的人。 苏格知道，命运教会是格里芬六大正统教会之外的教会，是因为独特的教义，才被允许在格里芬设立教堂，吸收教徒。 但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前来礼拜的人居然会这么少，虽然说今天是工作日，可以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仿佛是听到苏格二人的脚步声，那个身穿命运教袍的人站起身，从侧边的通道来到两人面前。 苏格仔细打量。 男人留着一头黑色的短发，虽然不是地道的格里芬人长相，但也算的上英俊，只是在右侧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自上而下划过整个脸颊，甚至划过了眼睛，让人看上一眼，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气。 不过男人丝毫没有遮挡的意思，就那么让伤疤暴露在空气中，从眨动的双眼来看，当时的那次攻击，丝毫没有伤害到眼睛。 苏格看着男人的面容，心中产生疑惑。 不得不说，男人脸上的伤疤，给原本英俊的面容增添了一丝狠绝，可是偏偏男人的气质是那么从容而温和，仿佛一只温顺的羔羊，与脸上的那道伤疤，是那样的违和。 苏格看看蒂娅，再看看男人，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他们一路交谈而来的目标，苏拉哈若主教。 正当苏格想要打招呼的时候，苏拉哈若向前几步，先对蒂娅点点头，接着对苏格伸出手，温和道： “苏格?艾欧西格，对吗？很高兴见到你。” “额……您认识我？”苏格下意识地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看向蒂娅，“你跟主教说过我的事情？” “跟她无关，或许，我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苏拉哈若笑着说，“命运教会，费伦地区时钟教堂的主教，苏拉哈若?务奇，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苏拉哈若……务奇？”苏格突然瞪大了眼睛，“务奇……啊，您该不会是，切茜娅小姐的哥哥吧？” 苏拉哈若呵呵笑道：“你猜的没错，切茜娅，确实是我的妹妹，也正是因为她随在书信中的画像，我才知道了你的样子。” “你们当时在约克遇到的事情，她都跟我说过了，很感谢你对切茜娅的帮助，作为他的哥哥，请允许我表达我的感谢。” 说着，苏拉哈若弯下腰，做了个十分标准的感谢礼。 苏格见状，连忙把对方扶起来，摆手道：“不不不，应该是我一直受到切茜娅小姐的帮助才对，要说感谢，也应该是我向她表示感谢。” 蒂娅在旁边恍然大悟，“原来你们认识呀？” “我们认识同一个人，就是这位苏拉哈若主教的妹妹，切茜娅小姐，也是我初入超凡世界时的神秘学导师。” 苏拉哈若笑笑，没有纠结这个问题，问道：“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问题吗？切茜娅嘱咐过我，如果你有事情过来寻求帮助，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是吗？切茜娅小姐还跟您说过这样的事情，”苏格道，“您好，这次过来，我主要是想问一下，您是不是与一个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苏格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比划矮小黑袍人的样子。 “那个人说，您从他手里抢走了一个位阶七的配方，是真的吗？” 第一百零八章 苏拉哈若的请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是在一个地下的交流会上，有人用一份位阶七的灵药配方，指引你到这里来的？”苏拉哈若道。 “是的，在那种场合出现一个位阶七的灵药配方，原本就已经非常可疑了，我想，这也是其他的参与者不与他交换的原因。” “而且在听过那人的理由之后，我就更加怀疑，一位教堂的主教，竟然会去抢夺一份位阶七的灵药配方，这简直是匪夷所思，所以我才想过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确定，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吗？” “我非常确定，”苏拉哈若道，“一份位阶七的配方，在黑市上大约有150至200磅的样子，如果是稀有的领域，价格可能还会上升一些。”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在费伦，不，是在所有的地下交流会中，领域配方的交易买卖，都是被严厉禁止的，原因就是这样。” “如果不是位阶十，那么对于普通人来说，毫无作用，但是参与到地下交易会的人又都是超凡者，这就是一个悖论。”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从一个陌生人手里，恰好得到自己所需的领域位阶配方，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其中还有信任问题，我想，每一个超凡者都不会去冒险。” 苏格点点头，他与苏拉哈若的意见相同。 与那个矮小黑袍人的交易，最初只是为了倒买倒卖从中赚取差价，不担心金钱的问题后，苏格则开始对那份位阶七的配方感兴趣，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感兴趣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恰好与命运教会有关，而他身边还有蒂娅，否则的话，他不会为这个位阶七的配方做任何冒险。 “所以说，那个人的目的，应该就是把我引导至这个地方，但是恐怕他不会想到，我其实也有教会的身份存在。” 苏拉哈若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说，是您从他手中把配方抢走的，还说，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替他报仇，这样看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个人对您，其实是抱有着某种敌意，您在费伦这边，有什么产生过矛盾的人吗？”苏格问道。 “在费伦这边没有，但是在十年前，也就是我还没有加入命运教会的时候，我的敌人很多。” “那个时候，我流浪在凯莫斯那边，也就是现在的迪尔卡半岛，那边的民风与这边不同，十分彪悍，而且还有着相当大量的雇佣军存在，没错，我当时的身份，就是一名雇佣军。” “雇佣军的任务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只不过是完成雇主的委托而已，但是在那边，所谓的任务，其实与杀戮无异。” 苏拉哈若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低声道： “这道伤口，就是在一次任务中留下的，那次任务很特殊，而当时的我，也不像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只是隐约记得，那是一次屠戮，黄昏之中，只有尖锐的惨叫声和鲜红的血液，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一座尸山之上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没有意义，虽然我是在执行任务，可是我确实亲手杀害了许多跟我没有关系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身为超凡者的我，突然害怕了，我看着那些冰冷的尸体，看到他们在死后仍然不能闭上的眼睛，突然害怕了，害怕他们在午夜找我，索要我的性命。” “这一段记忆非常模糊，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当时我的精神问题吧，或许已经到了崩溃和疯狂的边缘，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座教堂里。” “是的，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帕斯主教，也就是引导我，接受我进入命运教会的引路人，也是现在命运教会，位于摩拉的圆环总教堂的二主教。” “再往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我加入了命运教会，对我曾经伤害过的那些人，做出了补偿，但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失去了消息，所以……” “所以，我在地下交流会中遇到的那个家伙，应该就是与这一部分人有关，是吗？”苏格问道。 “这是一种可能。” 提过苏拉哈若的话，苏格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分温和的命运教会主教，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原本他就不相信那个矮小黑袍人的话，一个命运教会的主教，怎么可能做出抢夺配方这种事情。 但是他又感到无能为力，毕竟是苏拉哈若自己做的那些事，而且看苏拉哈若的态度，也是愿意为当初的事情负责。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格问向苏拉哈若。 苏拉哈若沉思了片刻，说道： “这样吧，如果你能将那个人带过来问清楚的话，不，希望你能将那个人带过来，问清楚，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愿意为此承担任何后果。” “如果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于我。” “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将那个人带过来。” “果然像切茜娅所说的那样，真是一个棒极了的年轻人，”苏拉哈若看着苏格，点头微笑，“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再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我们？”苏格注意到苏拉哈若的用词，看看身边的蒂娅，“您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为您做的。”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既然来了费伦，应该也知道，在东三区这边，其实不太安全，因为这里靠近流浪者街道，在那里，有很多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因为这里也有兼做午日教堂的事情，所以，在东三区，或者是南区东部的一些孩子，都有过来进行午日教堂的学习。” “可是就是那些年轻人，经常会多过来的孩子做出骚扰，甚至是拳打脚踢……” “还有这种事？”苏格惊疑道。 “其实还不少呢，”苏拉哈若苦笑，“所以，可以的话，请你们帮忙过去教训一下，让他们不要在对那些过来学习的孩子做出干扰，就在接近流浪者街道的地方。” “明白了，”苏格点头道，“具体一点，有没有确定的人选呢？” “这个，欺凌的事情，时有发生，你们过去应该就能看到了，至于其他人，只要你们能够做出足够的示范，就可以起到威吓的作用，他们看到，应该也会有所收敛。” “额，这么随意吗？这样的话，我们不会选错目标吗？” “你去看，就会知道了。” ?????? 按照苏拉哈若的指示，苏格与蒂娅一起来到流浪者街道的边缘，隔着很远，就看到这条位于东三区与东二区之间的道路上，挤满了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街道两旁的窗户没有一扇完整的，每一面玻璃都被砸碎，漆黑的窗口呼呼地往里漏风。 街面上堆满了垃圾，肮脏不堪，一些较轻的包装纸随着微风吹拂来回滚动，最后堆积在街角，为原本就已经十分有规模的垃圾堆贡献一份力量。 苏格带着蒂娅在街道上走过，引起无数目光，但可能是因为他身上的穿着具有某种攻击性，让那些人不敢上前。 还有这样的地方啊……苏格无奈地想着。 这个地方与贫穷的南区完全不同，这里都是年轻人，而且从穿着看来，并不会因为金钱问题而担忧。 可是这里与南区又很相像，都是在充满阳光的费伦的另一面，在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苏格皱皱眉毛，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三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堵上了一个六七岁的瘦弱的小男孩。 三个年轻人嘴里笑着，手中推搡着，几下就把小男孩逼进了一个堆满垃圾的巷口。 苏格与蒂娅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 等到进入巷子深处的时候，苏格发现，小男孩已经倒在地上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像一条熟透了的虾一样。 那三个年轻人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对着小男孩拳脚相向，看上去极为痛快。 “你去看看那个孩子吧，剩下的交给我。”苏格对蒂娅低声道。 蒂娅点点头，从一旁的紧急通道迂回过去，手中灵性丝线一扯，就将小男孩儿拉到了高处。 三个年轻人只是感觉眼前一花，就失去了小男孩儿的踪影，正一头雾水的时候，看到了缓缓而来的苏格。 “嗯？今天是什么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多管闲事的倒霉蛋了。” “说的是啊，刚刚那个小家伙太瘦了，我都不得不收着力气，不然的话，一脚就可能把他的脊柱踩断。” “哈哈哈，这不是正好吗？既然有这位新朋友过来了，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 “嗯，要抓紧时间，费利拉大哥很快就过来了，要是让他等急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要不要打赌，看这家伙能坚持几分钟？” “好啊，不过有我在，恐怕两分钟，不，一分钟，就会分出结果了。” 三个年轻人笑着，再次看向苏格，忽然发现，那个站在巷口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悄无声息，三个人只感觉到后颈一麻，就两眼一翻，瘫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零九章 巷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没有注意躺在地上的三个年轻人，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刚，他只是做了最简单的奔跑，急停和手刀，就将三个普通人瞬间解决。 这是苏格自晋升为“刺客”以来，第一次发动进攻，虽然没有动用超凡能力，可是仅凭着晋升带来的肉体增幅，就轻易做到了这样的事情。 从三个人均匀的呼吸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暂时的昏迷。 “能行。” 苏格猛然握紧右手，刚刚的事情，给他带来了无比的信心，虽然说对方只是三个普通人，但是身体传来的反馈，让苏格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与“祈星者”完全不同的境界。 一个可以与真正的超凡者，正面对抗的境界。 一旁传来落地的声音，蒂娅带着受伤的小男孩儿跳下来，自己走到苏格面前。 “没事吧？” “没有，就像苏拉哈若主教说的那样，在这种地方，果然无时无刻都存在着欺凌。” “这些人怎么办？” “就放在这里，刚刚我们追过来的事情，恐怕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只是在等待，如果我们走出去，就能起到震慑的作用，但是如果被这几个人走出去，恐怕他们会更加肆意妄为。” “真是的，”蒂娅愤恨地跺了跺脚，“费伦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很正常，有光芒的地方，都会有阴暗，莫格里恩不是这样吗？” “或许，也有吧，只不过，我没有见过。” 蒂娅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可能这也是老师让我过来费伦的目的吧，让我看看这样的世界，让我看看，平时我完全不会接触到的东西。” 正说着，二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转过头，就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在巷口，正向两个人的位置慢慢走来。 男人的身影异常高大，几乎遮住了整个巷口，也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巷子中瞬间变得阴暗下来。 苏格从对方身上感到了一股敌意，慢慢站起来走在蒂娅身前，等到对方走近，才开始仔细打量对方的样子。 在苏格见过的所有人中，贝特罗是最魁梧的那一个，可是跟面前的男人一比，瞬间相形见绌。 面前的男人足有两米多高，身材强壮得像是一头熊，一身结实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绷的，只是一条胳膊，就能顶得上苏格的大腿。 与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身材相比，男人的面容反倒显得不是那么特别了，只是毛发浓密，鬓角处的头发与胡子连在一起，让人看到就忍不住联想起某种毛发同样浓密的动物。 男人来到苏格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眼中闪过凛冽的光，接着看向倒在地上的三个年轻人。 “我说到了时间为什么还见不到人，原来是在这里。”男人的声音粗厚，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些家伙，是被你干掉的吗？” 面对男人的质问，苏格点了点头，“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报仇，哈哈哈，”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这么想，倒也没错，这些家伙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到底是在我手下做事的。” “在这条街上，脸面就代表着实力，也就代表你背后的势力，至于这个势力，则会给你带来财富。” “在我手下做事的人，被你这样放倒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作为大哥的，我很难就这样看着不出手。” “是吗？”苏格道，“可是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躺在这里？” “这样啊，那我问问你，他们是因为什么，才躺在这里？” 男人的态度十分诚恳，让苏格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他原以为对方是来找茬儿的，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认真的在跟自己说话。 “你看到那个孩子了吗？你看到那一身伤了吗？” “你是说，这个孩子身上的上，是他们三个人弄的？” “不然呢？” 男人沉默下来，低着头思考，片刻后摇摇头，轻声道：“我明白了，但是从道义上讲，我不能就这样看着。”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想为他们三个人报仇么……” 苏格不屑的哼了一声，让蒂娅带着小男孩儿去到一旁，自己微微伏低，摆出一个严阵以待的姿势。 “不错，我欣赏你的这份勇气。” 男人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将外套脱下来挂在一旁的铁架上，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道： “绿之眼商会，二把手，费利拉，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苏格。” “苏格，是个好名字，希望你的实力，不会让我失望。” 费利拉说完，忽然仰天咆哮。 巨大的声音响起，在窄小的街巷中反复回荡，向流浪者街道的远处传播开去。 苏格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就看到费利拉嘴角咧开一个自信的微笑，开始向自己猛冲。 巨大的身躯加上结实的肌肉，费利拉猛冲起来，简直像是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带着令人无法喘息的气势，迅速逼近。 苏格微微一凛，身形伏低后猛然跃起，从费利拉的头上翻越过去。 无论是何种的气势，说到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冲锋，对苏格来说，只要不被撞倒，对方就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就在苏格落地，尚未转过身来的时候，又一声咆哮从背后传来。 惊人的声音让苏格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回过头，看到费利拉再次猛冲而来。 脚下拧转，苏格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手臂却被对方的冲击擦到，显出一片触目惊心的通红。 还没等苏格调整状态，费利拉再次咆哮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迎面撞上来。 一声声怒吼，一次次冲击。 在费利拉接连不断的冲击中，苏格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遇到过这样的场景一般。 对，是那次在河坝，那个风暴领域的呐喊者，也是用的这样的攻击方式，这么说，他是超凡者？ 苏格瞬间在心中做出判断，整个人的动作也跟着改变。 “知道我是超凡者，所以改变策略了？”费利拉笑了起来，“这样看来，你应该也是一个超凡者吧，既然如此，我也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说罢，费利拉停止了冲锋，伸出一根手指转动，接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气流吹过，逐渐汇聚。 最后，在费利拉的手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气旋，呼啸而起的风，将小巷中的一切都吹得四散飞舞。 “风暴领域？”苏格站在狂风中低声问道。 “对，能躲过我之前的冲击，就是说明你不是普通人，可是能躲过我下面的攻击，才足以让我承认你的实力。” “你的承认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哦？”费利拉略微惊讶，“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你这种只知道金钱与人脉关系的人，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苏格大吼道： “放马过来！” “如你所愿！” 费利拉咆哮一声，甩手扔出了那道气旋。 气旋脱手，不再有任何束缚，逐渐膨胀变大，将整条小巷撑得满满当当的。 面对无数的气流汹涌，苏格直接跳向了一旁墙壁上的管道，右手一挂，顺势一带，就稳稳地翻身上去。 居高临下，苏格打碎刚刚从地上捡的碎玻璃，对着费利拉的方向投掷而出。 无数的碎玻璃带着尖锐的刃口，向费利拉飞射而去，虽然有一些被气旋的威力影响到，但是剩下的一些，依然瞄准了费利拉的要害。 “来得好。” 费利拉怒喝一声，看上去极为畅快。 面对着那些锋锐的碎玻璃，费利拉一脚踏前，猛然挥出一拳。 一拳而出，伴随着威力巨大的暴风，竟然将那些迎面而来的碎玻璃尽数吹飞，纷纷倒射而去。 叮叮叮一阵乱响，碎玻璃打在墙壁上，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变成一片齑粉，随即被气旋吹散。 视线横移，费利拉看到苏格原本立足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在后面，对吧？”费利拉拧转腰身，向身后再次挥出凶猛的一拳。 “欧拉！” 一拳击中，但是从手上传来的触感，却让费利拉察觉到不对劲。 费利拉定睛一看，在自己手上的，只是一件黑色的长袍，根本不是苏格。 “在这里才对。” 一道低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费利拉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一片群星璀璨的幻觉。 视力受阻，费利拉只能闭上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听觉上，然后随手一挥，撤销了依旧在狂卷的气旋。 随着气旋的停止，小巷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费利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打算找出苏格的位置，忽然就感到身旁出现了一道灵性的爆炸。 一道星光破碎。 又一道星光破碎。 一道道星光破碎产生的声音，干扰到了费利拉判断，然而在星光破碎声中，他隐约能听到一阵疾行的脚步声。 几秒钟的时间，眼前的幻觉消失，费利拉重新获得视物的力量，可是在恢复视觉的一瞬间，费利拉就看到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漆黑的匕首上，正反射着一道令人心惊的寒芒。 第一百一十章 找上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低下头，看向费利拉用来抵挡自己攻击的右手，发现那只宛如熊掌一样的大手中央，只有一丝鲜血留下。 苏格愣愣地看着那一行蜿蜒留下的鲜血，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只给对方留下了这么一点皮肉伤。 现在想想，刚刚对方挣脱星光幻觉的时间，也比自己预料的要短上许多，几乎就是转瞬之间，对方就恢复了正常的视觉。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对方这样轻易地挡下了自己的攻击，苏格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中位阶，位阶七，甚至是位阶六吗？苏格看着费利拉的眼睛，心中出现了一丝惧意。 “很不错。” 费利拉收回手，看向那一丝缓缓留下的鲜血，“能突破我的防御风壁，攻击力真的令人惊讶。” 说着，费利拉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态势，掏出随身的手巾将伤口擦了擦，低声道： “看样子，你应该还没有跨入中位阶的层次吧，位阶八？还是位阶九？应该是位阶八，不过能有这样的威力，也十分了不起了。” 苏格看着对方，手中的匕首仍然没有放下。 不知何时，三个年轻人清醒了过来，看到费利拉和苏格对立而站，一股脑儿跑过来，站在费利拉身后。 “有什么想说的吗？”费利拉问道。 “费利拉大哥……” “就是这个人，他把我们突然打昏了，所以才……” “我不是在问这个，我是说，那个小男孩儿，”费利拉指着不远处跟蒂娅待在一起的小男孩儿，“你们跟着我很久了，知道说谎话的下场。” 看着三个人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费利拉点点头，忽然伸出拳头，在三个人的小腹上各自留下一击。 三个年轻人承受不住费利拉拳头的重量，“呜哇”一声，就吐了出来，各自歪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这里可不是大海，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来了费伦，就收敛起你们那些坏习惯，这次的事情，权且当做教训吧，反省之后，过来商会，我给你们安排接下来的任务。” “还有，以后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了，如果要做，也要做得悄无声息，最起码不能让我知道。” 费利拉说完，从一旁的铁架子上拿下外套穿了起来，简单整理后，直接向巷口走去。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苏格一愣一愣的，直到费利拉走到巷口，他才反应过来。 “喂，你这是内心有愧了，是吗？” 费利拉闻声转过头来，看到苏格的样子，豪爽地笑了笑，道： “有愧？不，这只是道义而已，你打了我的手下，我有责任替他们找回来，他们做了错事，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格手中的匕首，费利拉轻哼了一声，抬起手掌随手划向一旁。 晴天之下，凭空出现了一道闪电，从费利拉的手中窜出，落到一旁，将滚落在地上的一个破旧的木盒，劈得一片焦黑。 “不需要有任何情绪，我已经压着实力跟你交手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 费利拉转头向外走去，伸手挥了挥。 “放心吧，他们会约束自己的行动，类似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费利拉走后，三个年轻人也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地从苏格二人身边跑过，连看都没敢多看一眼。 窄小的巷子中，瞬间就只剩下了苏格二人，一阵冷风吹过，卷走地上沾满脏污的报纸，显得有点荒凉。 ?????? 苏拉哈若看着面前的二人，点点头，道： “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嗯，费利拉，你跟他交过手，感觉这个人怎么样？” 苏格回想着跟费利拉战斗的情形，说实话，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十分生气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战胜对方上面，所以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 此时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费利拉确实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那种怒涛一样的攻击，一重接着一重，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很厉害，让人在面对的时候，忍不住颤抖。”苏格实话实说道。 苏拉哈若微笑道：“那很正常，从你的描述来看，呐喊，操控气旋，防御风壁，小型闪电，从这些能力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费利拉是风暴领域的超凡者，而且很可能，已经到达了位阶五风暴战士的这个层次。” “位阶五？”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中位阶的最顶端，差一步就迈入高位阶的存在吗？” “是的，所以说，他在与你对战的时候，确实保留了实力。” “那又是为什么呢？我总觉得看不明白，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竟然出现在那种地方，与那些不受管束的年轻人聚在一起？” “可能也是因为偶然，他在介绍自己身份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绿之眼商会，二把手，听上去应该是一个比较有地位的存在，相对的，这些所谓的商会，也需要他们这种拥有足够实力的超凡者镇住场面。” “那他说的话，可以相信吗？”苏格问道。 “我觉得是可以的，”苏拉哈若说，“风暴领域的人都是直脾气，虽然比不上大地领域的，但是也不会拐弯抹角，况且他当着你们的面惩罚了那几个年轻人，我觉得是可信的。” “风暴领域的人都是直脾气？我怎么没有听说，还有，按照您的说法，大地领域的超凡者，也是直脾气？” “直脾气用来形容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或许都过于褒义了。”苏拉哈若呵呵一笑，“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委托还算是顺利结束了，感谢你们的帮助。” “至于你在地下交流会见到的黑袍人，如果你能找到他，可以随时带过来，这件事，我也想当面问问清楚，如果真是我过去犯下的过错，我也想做出相应的弥补。” 苏格点点头，带着蒂娅离开时钟教堂。 “有什么办法吗？”蒂娅歪着头问，“在地下交流会那种地方，所有人都会想办法隐藏自己的身份，对吧？” “是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有那个人给你的东西的话，利用命运的力量，我或许可以带着你找过去，但是也无法做到精确定位。” “不用，定位的事情，我早就做好了。” 苏格感应着费伦中某个方向，微微一愣，“嗯？竟然就在东三区，在东边的方向？” 带着这份疑惑，苏格与蒂娅再度出发，来到东三区临近郊外的地方，在一片简陋的住宅楼中，找到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口。 “地下啊，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点谨慎的，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是在使用的样子，附近的痕迹也做了完美的伪装，可惜。” 苏格刚要下去，想了想，转身问向蒂娅，“你有能够隐藏身份的装备吗？” “没有。” 苏格拿出一副面罩和一张面具，“抱歉，我只有这两个，而且这个面具必须由我戴，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个面罩，可以暂时拿去用。” “放心，我每天都有清洗，这很干净。” 在苏格还在解释的时候，蒂娅已经伸手把面罩拿过去戴上了，只露出一双紫色的大眼睛，一头粉色的短发也非常扎眼。 算了，总比不戴好……苏格在心中咕哝了一句，反手戴上面具。 也不知怎么，他开始觉得蒂娅有点好，乖乖的，该听话的时候非常听话，这让他省了不少的口舌。 虽然说蒂娅比他还高了两个位阶。 进入黑漆漆的地下通道口，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听到隐约的声音响动。 苏格停下脚步仔细倾听了片刻，发现深处的那个声音，与自己在地下交流会上听到的那个声音，有着微妙的差别。 想到可能是距离过远的原因，苏格也没有在意，跟着前方传来的感应，继续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段距离，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该死，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不是去了命运教会，早知道就应该跟着去看看的。” “不对，跟着去看，一定会暴露我身份的，这个药剂能够维持容貌改变的时间不长，况且，苏拉哈若那个混蛋也在。” “可恶，想起苏拉哈若那个可恶的家伙，我就恨不得立刻晋升，然后亲手把他的脖子给拧下来。” “话说回来，在地下交流会上遇到的那个家伙，还真是谨慎啊，已经说好了的条件，却也不肯把树人根茎给我，非要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才肯进行交换。” “嘿嘿，一个位阶七的配方，真是有点可惜了，不过算了，如果能让苏拉哈若那个混蛋吃点苦头，一个大地领域位阶七的配方，送给他也就送给他，谁让我是个诚实守信的老实人呢？”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克雷德，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可是能让你大仇得报，顺便晋升位阶七的大好机会。” 克雷德说着，嘿嘿笑起来，一转身，忽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在他面前，那个戴着星辰与火焰面具的人，正靠在门口，挥着手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我有点事情想请教您，克雷德先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药剂师克雷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雷德看到苏格脸上的面具之后，瞬间慌乱起来。 “那个，我不是克雷德，不对，我不是在地下，不，我是克雷德，对了，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苏格看着对方的语无伦次，觉得有点好笑，于是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沉声问道： “如你所见，用双腿走进来的，我想找的是，在地下交流会的一个先生，他在寻求一个树人的根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了，对吧？” “可是为什么你的样子，与我印象中的样子不同呢？不单如此，声音也不一样，至于身高嘛，倒是与我印象中的差不了多少。” “不不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克雷德，也不知道什么地下交流会。” “是吗？你真的不是克雷德吗？” “我好像没有提过我叫克雷德吧？不对，我才不是什么该死的克雷德，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克雷德义正言辞地道。 好家伙，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啊……苏格在心中默默地为对方鼓掌，接着按照灵性的指引，来到一旁，随便翻了翻，从一个包裹里翻出三支药剂，还有一叠钞票。 “你还真是懒啊，拿回来就直接这么扔在这里，也不检查一下有没有被人做手脚吗？” 说着，苏格从里面抽搐一张面值5磅的钞票，放在克雷德面前。 克雷德诧异地伸出手，忽然，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出现，钞票瞬间碎成了十几片。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需要再伪装下去了吧？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过来，不是有好事要告诉你呢？” 克雷德盯着苏格的面具，想看清苏格的表情，却毫无办法，愣了一会儿，整个人狠狠地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过来吧，我们去那边说。” “对了，不要碰我的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很宝贵的实验材料，价值非凡。” “价值非凡？” 苏格看向四周，发现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中，摆满了架子，架子上面也是一支支样式各异的试管，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整个屋子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疯狂科学家的研究所，只不过，这位疯狂的研究家，个子有点矮。 苏格跟上克雷德的脚步，让蒂娅走在自己后面，来到一间看上去像是起居室的地方，一番思考后，坐在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沙发上。 “要什么？红茶？还是咖啡？” “就红茶吧。” 苏格没想到对方还挺有礼貌，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但是居然有待客的基本礼仪。 没过多久，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就放在了苏格面前，克雷德意识到还有蒂娅的存在，又去添了一杯，放在蒂娅面前。 “谢谢。”蒂娅小声道。 “额，”克雷德有些错愕，“不客气。” 苏格看着对方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但也努力憋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 “说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雷德搓着双手，仿佛被训话一样，忽然紧张起来，“什么怎么回事？” “你的脸，还有声音，与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这个啊，”克雷德忽然一笑，洋洋得意道，“这是我的作品，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人的样貌和声音，你也知道，在地下交易会那种地方，太危险了，说不定就有像你这样的人……” “我是说，说不定就有什么观察力敏锐的人，或者拥有可以透视面具的能力，而发现我真实的样子，所以，我就做了这么一点小小的保护措施。” 苏格看向克雷德的脸，发现克雷德原本的样子，其实是个正常的成年人，有点嘴角下垂，黑眼圈严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不过那张脸，放在克雷德矮小的身材上，就显得有点突兀，仿佛一个小孩子的身体上，顶着一个成年人的头，多少有点违和。 克雷德的身材，其实还达不到侏儒的那种程度，只是相对于正常的成年人来说，比较矮罢了。 不过看克雷德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的身材相当在意。 苏格想想，低声问道： “你的作品？” “对，我是一名‘药剂师’，”克雷德的声音洋洋得意，“这些药剂，还有给你的灵性爆发药剂，都是我自己做的。” 苏格点点头，虽然他完全不了解“药剂师”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其归属的超凡领域，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看克雷德一开始的反应，苏格就大体有了概念，恐怕这个在地下做着稀奇古怪实验的“药剂师”，对于战斗来说应该不太在行，那么自己只要装出一副十分具有攻击力的样子，就会在对话之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好，那么让我们来谈一谈，从最初开始，”苏格道，“也就是我们的交易，你手中的那个配方，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是大地领域位阶七的配方，对吗？” “额……你想干什么？”克雷德紧张起来。 “没什么，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帮你搞定那位命运教会的苏拉哈若主教，你给我配方，是这样对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克雷德浑身一抖，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成功了？” “就是这样。” “那证据呢？” “证据就在时钟教堂。” “你的意思是？” 苏格指指克雷德，又指指自己，“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当然，带好你的东西，等到验证结束，我希望可以尽快完成交易。” “等一等，等一等，你说的验证，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已经将那位苏拉哈若主教给……” “是的，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怎么可能？！”克雷德猛地站起来，大声咆哮道，“那家伙可是时钟教堂的大主教，怎么可能被你一个‘野生’的超凡者给杀了？” “而且，你杀了他，竟然毫发无伤？命运教会的那群人，也没有把你抓起来？”克雷德的目光中露出疑问。 “这个嘛，一言难尽，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所以我把证据也带过来了。” 说着，苏格对蒂娅点点头，道：“教会的标志有带在身上吗？” 蒂娅点点头，拿出一个领章样子的东西，展示给克雷德。 克雷德仔细分辨，看到上面那个首尾相连的圆环后，大惊失色，一屁股又坐回去，怔怔地道：“真的是命运教会的标志。” “当然，我可不会随意说谎。” “不对，”克雷德道，“你杀了苏拉哈若主教，这位小姐还是命运教会的人？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相信吗？按照立场，她不是应该把你抓起来吗？为什么还跟在你身边？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这个，一言难尽。” “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其实是这样的，”苏格灵机一动，正色道，“我跟这位小姐，目前正在交往当中。” 苏格说完，不光是克雷德，连蒂娅也愣了。 蒂娅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苏格，两只紫色的眼睛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接着就低下头去，两只手紧紧握住膝盖，一副害羞至极的模样。 抱歉啊，蒂娅，回去我会跟你说明的，不过现在，只能这样了……苏格在心中想着，死死盯着克雷德。 克雷德愣了一瞬之后，忽然痛哭起来。 “可恶啊，凭什么这个家伙，就能找到这么可爱的伴侣，可是我只能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对着一堆瓶子说话，我到底是差在哪里？我不服……” “呜呜呜，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我这么残酷，我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受到这样的伤害，呜呜呜，我也想要甜美的恋爱，呜呜呜……” 啊这……苏格看着克雷德一边哭泣一边诉说着内心的伤痛，没想到这个矮小的男人，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转念一想，苏格突然发现，现在或许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对于你的悲惨的经历，我感到十分抱歉，不过，在另一件事上，你或许也不是那么倒霉，不是吗？” “你说的是什么？呜呜呜……” “有关苏拉哈若主教的事情，我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吗？” 克雷德定定地看着苏格，猛地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过去将东西胡乱收拢在一起，站在门口大声道： “你们还在那里磨蹭什么？该死的，我这个地方，可不是让你们两个过来约会的地方，赶紧出发，趁着天黑之前，我一定要去时钟教堂看一眼。” 说完，克雷德就咚咚咚地出去了，看上去，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样。 苏格眨眨眼，转过头来，松了口气，道： “抱歉啊，完全是因为事情发展到那里，我找不到别的方法解释了。” 蒂娅摇摇头，脸颊绯红，细声道： “没事，我都知道的。” “那就好，真是太感谢了，好在把这个家伙给骗过去了，想不到啊，这家伙竟然还是个超凡者，之前我真是有点太过大意了。” “走吧，赶紧追上去，不然这个家伙很可能自己冲到时钟教堂，看他这么冲动的样子，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着，苏格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装，率先离开。 在后面，蒂娅乖乖地跟上，低着头，脸颊依然红通通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查明真相的药剂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暮色渐沉，东边的天际，已经爬上来一片浓郁的深蓝色。 时钟教堂前，苏格望了一眼落日的余晖，无奈道： “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你该不会是想要退缩了吧？是男人就上啊，你这个时候退缩，可是不会有任何女孩子喜欢你的。” “混、混蛋，谁说我是退缩了，我只不过是有点紧张罢了。” “你这个令人羡慕的家伙，立刻闭上嘴，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调整一下状态。” 在街角的阴影里，克雷德抱着一个包裹，畏畏缩缩地伸出头四处张望，一副三流盗贼的样子。 苏格跟蒂娅站在一旁，摊着双手，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路上好好的克雷德，来到时钟教堂门口之后，突然退缩起来，抱着路边的一根煤气灯柱，一脸打死都不进教堂的样子。 苏格也没有办法，虽然说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做好，但是他总不能绑着克雷德过去，这件事因克雷德起，就一定要让克雷德自己迈出那一步才行。 看着一点点变暗的天幕，苏格开始着急起来。 忽然，从街角出现的一个熟悉的人影，抓住了苏格的视线。 “希娜？我的女神，你竟然下地了？”苏格惊讶地道。 希娜冷冷地看了苏格一眼，整齐的刘海之下，散发着某种惊人的杀气，“事实上，我每天都有走路。” “额……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竟然愿意走这么远的路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希娜走到苏格身边，仰头看着，“有个人说，会帮我买食材。” “额……这个，对不起，是我的疏忽，不过我确实也很苦恼。”苏格一边擦着汗，一边指着克雷德，“就是这个家伙，就差一步了，但是他不进去时钟教堂，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吧。” “是吗？” 希娜说完，面无表情地来到抱在柱子上的克雷德面前，冷声道：“就是你吗？不愿意去时钟教堂？” 克雷德闻声转过来，一时间惊讶于希娜身上那种洋娃娃般的美貌，立刻反应过来，看看希娜，又看看苏格。 “又一个？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不是有了心仪的女生了吗？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克雷德还要说什么，但是被希娜拽住胳膊，生生从柱子上扯下来，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希娜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字，就那么拽住克雷德的胳膊，将整个人拖拽在地，一步一步走进时钟教堂的门口，然后一脚踢在克雷德的屁股上，把他踹进去。 苏格看呆了，心说以后惹谁都不能惹着希娜。 “还需要做什么吗？”希娜道。 “额，一点后续，你跟我们一起来吧，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苏格带上蒂娅，拉着希娜一起进到时钟教堂里面，原本还想借用希娜的气势对方克雷德，但是进去之后却发现，克雷德正面对着苏拉哈若，两个人仿佛石化一样，各自站着。 “我跟你拼了！” 克雷德一声怒吼，不是冲向苏拉哈若，反而转过身冲向苏格。 只不过苏格身边一个蒂娅一个希娜，各自伸出一只脚，在克雷德即将抓到苏格衣领的时候，又将克雷德给踢了出去。 克雷德在地上滚了几滚，委屈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我？呜呜呜，我只不过想要报仇而已，可是这些该死的家伙，却要对我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呜呜呜……” 克雷德的哭声回荡着偌大的时钟教堂中，听上去有点凄惨。 “那就让我来为你解答困惑吧，命运，其实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不知何时，苏拉哈若来到克雷德面前，伸出一只手。 克雷德独自抽泣了一会儿，仿佛是发现自己的状况十分没有面子，这才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脸，搭在苏拉哈若的手上，站起来。 一阵微妙的感觉，在苏格心中升起。 苏拉哈若保持着微笑，等待克雷德恢复之后，低声问道： “所以说，你是当时那些人的亲属吗？” “亲属？对，我的父母，都是被你这个家伙给杀死的，‘血红的务奇’，就是你，没错吧？”克雷德看着苏拉哈若的脸，恶狠狠地说。 “已经很久没有人说出这个名字了，久到我几乎都忘记了，不过也好，铭记这个名字，可以让我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些过错，也好做出正确的弥补。” “那就用命来偿还吧。” “如果那是你的愿望的话。” 苏拉哈若说完，端正地站好，微微仰头，将脖颈露出来。 克雷德微微一愣，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柄小刀，大步走向苏拉哈若。 刀光凛冽，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叮的一声。 小刀与一柄漆黑的匕首在空中相交，刀锋距离苏拉哈若的喉咙，不过短短一指的距离。 “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说过吗？苏拉哈若已经被你解决了，我过来发现之后，没有怪罪你已经是我心地善良了，你现在阻挡我报仇是几个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欺负我就这么有成就感吗？”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不，你们不觉得这样有点草率吗？”苏格手腕微微用力，将克雷德手中的小刀逼退，“苏拉哈若主教也是，哪怕是曾经的过错，也不用这样看轻自己的生命吧？” “他都已经承认了，你还在这里为他辩解什么？”克雷德着急道。 “行，那你说说，你的父母，是在什么时候被害的？我记得当时在凯莫斯，应该是雇佣军的行动吧，也就是说，不是你亲眼看到的，那你就说明具体一点的时间，地点，如果这些都能与苏拉哈若主教当时的行动一致，我就不阻拦你。” 苏格说完，看看克雷德，再看看苏拉哈若，态度十分坚定。 “好吧，”克雷德也退缩了，“我的父母，当时就在凯莫斯，也就是你说的那样，我确实没在现场，但是我之后去过那里，发现了大量的血液，足以将整个地面染红。” “那个惨烈的样子，我至今回想起来都会做噩梦，然而当时会以这样的手法行动的人，我只知道一个，‘血红的务奇’，只有你，会这么残忍地杀害无辜的人。” 苏拉哈若听后，缓缓地点头。 你点个什么头啊，人家可是过来杀你的！苏格心中着急，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苏拉哈若的人品，他还是相当信任的，更不用说对方是官方承认的大主教。 只不过有关苏拉哈若曾经的那段时光，确实也非常尴尬，苏格只盼着能找出点什么证据，来证明杀害克雷德父母的，并不是苏拉哈若。 “大概八年前。”克雷德说。 “什么？” “我是说，大概在八年之前，我的父母，大概是在八年之前被杀害的。” 克雷德仍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是一旁的苏格，却松了口气。 “干什么，我的父母被杀害了，让你感觉这么轻松吗？” 苏格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去看向苏拉哈若。 苏拉哈若点点头，去到旁边的房间，拿过一本记录册，放在克雷德面前。 “这是什么？” “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记录，有关一些重大的事情，都需要主教签字，如果你愿意看看最开始的时间，应该就会发现，十年之前，我就已经来到这里了。” 苏拉哈若淡淡地说着，“如果你的父母是八年前遇害的，那恐怕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愿意为我犯过的错误做出弥补，可是，就像苏格说的，我也不会看轻自己的生命。” 听到苏拉哈若说出自己的名字，苏格想了想，干脆把脸上的面具也摘了下来，以自己真实的样貌站在克雷德面前。 “你……”克雷德一时语塞。 “放心吧，都到这个地步了，被你看到也没什么，当然，我相信你也不会在某些地方，说一些不应该说的话，对吗？” 苏格上去翻开记录册，翻到较前面的位置，指着一个时间与签名说道： “你看，在这里，十年之前，就有苏拉哈若主教的签名，已经可以证明你心中的疑惑了，如果你非要认为，他是伪造的证据，或者说，是利用做主教的空当，不远万里跑去凯莫斯杀害你的父母，然后再跑回来，那我也没有话说。” “不过……”苏格亮出匕首。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准备对苏拉哈若主教做些什么，恐怕，我也只能采取我认为正确的行动了。” “是这样的。”苏拉哈若也走过来，“或许，一切都是一个误会，对于发生在你父母身上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他们的名字的话，我愿意为他们每日祈祷。” 克雷德看着记录册上的那个名字和时间，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 忽然，一行眼泪从克雷德的眼角滑落，接着，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而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安慰。 只有一道低低的抽泣声回荡在时钟教堂中，回荡在苏格几个人的心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风波平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雷德离开后，几人沉默了片刻。 “是个不错的人呢。”蒂娅道。 “确实，孤独一人活在世界上，还能始终牢记父母之仇，并一直在为报仇做出努力，虽然说蠢笨了一点，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苏拉哈若说完，转过来对苏格深深鞠了一躬，“请允许我表达自己的感谢，苏格，这件事，多亏了你，不光化解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还让我重新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罪孽什么的，其实可以不用回忆起来……苏格苦笑一下，看向旁边的包裹。 克雷德在大哭之后，就留下了这些东西，独自离去，就算不看，苏格也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三支灵性爆发药剂，一叠现金，还有克雷德塞进来的一张小纸条。 苏格翻开，发现纸条上写的，确实是一个位阶七的配方。 “大地领域，位阶七，角斗士。” “配方： 多刺蜥蜴的尾巴完整外骨骼，成熟的曼巴树果实一颗，短尾虎的完整大脑，地心喷泉的沸腾泉水90克。” “仪式：在一对一的生死斗争中获胜，在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服食。” 苏格原本以为位阶七的配方，只是克雷德用来欺骗的一个手段，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有一个位阶七的配方，还是少见的大地领域。 简单想了想，苏格将目光看向最下方的位置，除了领域位阶名称和配方之外，晋升到位阶七，也就是跨入中位阶最主要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在晋升的时候，需要有仪式的配合。 大地领域位阶七，角斗士，原来是需要在一对一的生死对战中获胜，果然，符合角斗士这个灵药的名称，不知道星辰领域的位阶七，会需要什么样子的仪式…… 苏格一边想着，一边迅速地把东西重新收好，准备去跟苏拉哈若道别。 “请等一下。”苏拉哈若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苏拉哈若慢慢走过来，“事实上，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你，当然还有蒂娅，不过主要是你。” “无论是流浪者街道那边的事，还是有关这位克雷德先生的事情，全都多亏了你的帮助，才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所以，我准备用你可以接受的方式，表达我的感谢。” “您太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才对，能受到您和蒂娅的帮助，我已经非常满足了，哪里好意思再接受什么感谢。” “话虽如此，可是，按照常理，我确实应该给你点什么东西才对，只不过，我原本的武器被封印了，所以，一时我只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才好。”苏拉哈若说着，表情有些犯难。 “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都可以过来告诉我，无论是超凡武器还是材料什么的，我都可以试着帮你解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格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况且他现在的手头虽然宽裕，可是考虑到后续晋升的材料问题，确实也必须早做打算才行。 “那就多谢您了。” 苏拉哈若点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然，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着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关于那位克雷德先生父母被害的事情，能不能拜托你调查一下。” “我知道，这件事原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已经过去八年的时间了，再加上又是凯莫斯那边的事情，想必调查起来，也不会那么顺利。” “可以的话，就请当作我的一个长期委托吧，没有时间限制，如果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什么进展，希望你能够及时跟我分享。” 苏拉哈若的委托，让苏格有点意外，不过一天接触下来，他对于苏拉哈若的性格早已熟悉，这个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大主教，抛开那段血腥的过去的话，实在是一个大好人。 很难相信，苏拉哈若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切茜娅的哥哥，如果两个人的性格和嗜好调换一下的话，苏格相信，会显得更加正常一些。 “没问题，我接受您的委托。” “非常感谢，看来蒂娅过去互助者协会，真是一个命中注定的结果。” 说着，苏拉哈若退后一步，又行了一个感谢礼，微笑着道：“蒂娅在摩拉那边接受的教育只有纯知识方面的，对于费伦这边的人际关系，恐怕还处理不好，她比较单纯，有时候，说话也很直白，就拜托你照顾了。” 苏格连忙摆手。 哪里是我照顾她，明明是她照顾我好不好，她可是一位位阶六，而且，如果不是她那个丰富的超凡经验，之前的几次危险，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度过去。 与苏拉哈若道别后，三人离开，刚刚走到大门，就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从希娜肚子里传来。 希娜仍旧维持着一副冷漠的面容，但是洋娃娃一样的小脸上，悄然爬上两抹红晕。 苏格觉得好笑又不敢戳破，只能带着两人去往市街，买好食材之后直接返回互助者协会。 月亮悄悄爬上夜幕，外面的世界依然喧嚣，互助者协会之中，却异常温馨。 有了来自于克雷德的那笔意外收入，晚上的伙食异常丰盛，加上蒂娅那不知从何处练出来的高超厨艺，三个人一直吃到肚子圆鼓鼓的，这才停下来，坐在椅子上各自消食。 “今天的事情……”希娜突然道。 “今天的事情，就算个小插曲吧，”苏格说着，把一叠钞票放在桌上，“这是那个克雷德给的报酬，一共100磅，不，一共95磅。” “剩下的5磅被你贪污了吗？”希娜格外敏锐。 “额，是个意外。”苏格表面打着哈哈，心中也非常无奈。 原本他弄破那张面值5磅的钞票，只是为了吓住克雷德，谁能想到后面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且克雷德也直接将包裹扔下，连带着那三支药剂一起。 这样的话，苏格也没有脸皮去跟对方要那5磅，毕竟自己还欠着一块儿树人根茎没有交给对方。 嗯，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如果女神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了。 苏格呵呵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然后数出两个30磅，一份交给蒂娅，一份留给自己，剩下的，连同购买食材剩余的一起，都堆到了希娜面前。 “打算贿赂我？” “怎么能叫贿赂呢？”苏格呵呵笑道，“我跟协会借了一天蒂娅，理应做出补偿，最重要的是，我让你饿肚子了，所以就以这些当做赔罪好了，当然，是交给协会的。” 希娜点点头，默默收下。 看到希娜接受了自己的道歉，苏格松了口气，接着转头看向蒂娅，发现这个一头粉色的小姑娘，正拿着刀叉，对剩下的食物进行着无情的扫荡。 这……还能吃得动啊？ 苏格震惊之余，也稍微安心下来。 原本他还在为白天的事情所担心，毕竟是那种场合，当着克雷德的面说出那样的话，蒂娅会害羞甚至是生气，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从事后蒂娅的举动来看，应该是没有放在心上，这让苏格对蒂娅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善解人意，不闹事，实力强大，值得依靠，另外，蒂娅其实长得非常不错，属于可爱那种类型的，身材发育也挺好，只不过这些都被她那强大的实力遮掩住了，所以不太明显。 我都在想些什么…… 苏格拍拍自己的脸，打了几个响亮的耳光，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快从脑袋中赶出去。 一旁的蒂娅和希娜都愣住了，也不知道苏格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疯。 忽然，一道灵性的光芒闪烁。 餐桌一旁，凭空出现了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散发着莹白色的光亮，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接着，空气开始出现灵性的波动，双圆连线的符号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团，一道竖直的缝隙在正中央出现，向左右两边分开，下一刻，一个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于凭空之中走出人类的身影，这种场面不说苏格，就是连蒂娅和希娜也没见过。 苏格呆呆地看着来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蒂娅停下了手中的刀叉，鼓着两个腮帮子，像个满载而归的松鼠一样扭过头。 希娜则一副愣愣的样子，只是不停地眨着眼。 克里丁走出来，简单看了看互助者协会的装潢，接着就发现了正坐在椅子上消食的苏格。 二话没说，克里丁直接走过来，抓住苏格的肩膀，也没给苏格任何分辩的机会，转头径直走回光团之中。 莹白色的光芒一闪，双圆连线的符合渐渐淡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完全消失了踪迹。 直到苏格消失，蒂娅和希娜才反应过来，一个放下了刀叉，一个抱起了双臂。 “刚刚那个是？”蒂娅疑惑道。 “看上去，应该是知识领域的象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现在费伦阅读者教堂的主教，克里丁。” “知识教会的主教？为什么会过来找苏格？”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你还记得有个叫阿金斯的人吗？那个人也是知识教会的，可能这次找苏格过去，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 “这样啊，”蒂娅重新拿起刀叉，“那我们用不用去看看？” “应该……不用吧，如果有危险，苏格刚刚就会开口让我们帮忙，至少，也会喊声‘救命’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例行打短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救命啊…… 苏格看着克里丁，欲哭无泪。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克里丁那间窄小的阁楼当中了。 外面月光明亮，通过一扇小窗透进来，照亮了一小片洁白的区域，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无序飘散，像无数嬉笑的精灵正在玩耍。 这不是强盗吗？哪有这样拉人过来的？ 苏格看着克里丁那张脸，心中非常气愤，可是考虑到克里丁的实力和身份，他又只能憋在心里。 话说刚才的，是不是就是“穿越者”的能力，可以在转瞬之间从中央区来到西三区，跨越这么远的距离，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苏格回忆着方才的体验，发现穿越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正想着，克里丁就从一旁的小门中钻出来，手中拿着一卷污迹斑斑的羊皮卷，坐到苏格对面。 “这次突然叫你来，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克里丁将手中的羊皮卷摊开，展示在苏格面前。 “虽然我不能听懂恶魔之语，但是在这个羊皮卷上，有着浓郁的恶魔领域的气息和灵性残留，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这个上面应该是记载着大量的恶魔之语。” “大量的恶魔之语？” “对，”克里丁的双目之中，闪过兴奋的光彩，“大量的恶魔之语，如果能将里面的所有都解读出来，或许可以填上有关恶魔那一部分历史的空缺。” “可是，前几天，我不是才刚刚过来吗？”苏格道，“而且，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协会的？” 克里丁将目光微微移开，斜了苏格一眼，轻声道：“你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用吃饭了吗？而且，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在协会，其实，我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天空教会的教堂，你的住处，甚至是郊外，不过都没有发现你的行踪，最后还是偶然遇到了昂都，才知道你有可能在互助者协会里面。” “不说这个了，来，快点帮我看看，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 面对克里丁的请求，苏格没有办法，只能将那张羊皮卷接过来。 简单地调整了一下状态之后，苏格闭上眼睛，对手中的羊皮卷缓缓注入灵性，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轻声道：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片刻之后，一点光线从上方落下，仔细分辨，眼前已经变成了另一幅光景。 粗糙的石壁，一张简单的小木桌，一张椅子，在桌子上，还摊放着一张干净的羊皮纸。 一道声音忽然出现。 “塔布里斯那条大蜥蜴竟然打赢了？而且还是接连打败了古兽人王，高格?鲁?阿波罗，和巨人王萨里厄，真是厉害啊，这家伙一定是掌握了什么厉害的宝物，早知道这样，就该去把那件宝物偷出来的，真是可惜。” “当然，打赢那两个没有智慧的种族，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从古兽人那里掠夺‘太阳’，从巨人那里掠夺‘命运’，加上原本就掌握在手里的‘海洋’，‘风暴’，‘知识’和‘秩序’，这下在塔布里斯手中掌握的，可就是足足六个领域的权柄了。”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塔布里斯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想，应该不止是因为那件宝物的原因，有消息说，它是掌握了创世神石碑，这才能够变成今天的样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可恶的大蜥蜴，每次想起它，我都会想起与它对战时的情景，想起它亲手捏爆我心脏的样子，想起它将整个恶魔族击退的样子……” “不过它应该想不到，我又活过来了，虽然目前的力量完全不比之前，但是大恶魔贝耶，到底还是活过来了，这还是多亏附近恰好有只小恶魔。” “我会让塔布里斯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实力才是一切，想要登上顶峰，还需要智慧……” “而这，正是它们那些种族所不具备的条件。” “嗯，要去想一个办法，既可以制衡塔布里斯的力量，又可以将其余的领域权柄汇合起来。” “我现在还是恶魔的身躯，不能融合其他力量，而且这个时候出现，恐怕还会引起其他种族的围攻，想一想，想一想……” “对了，我可以去找一个傀儡，让它按照我所说的，将那些拥有数个权柄的家伙，交出手中的力量，为此，必须要准备足够有价值的筹码。” “就选择人类吧，这个弱小的种族，虽然拥有一点智慧，但是个体太过瘦弱，除了繁殖力比较优秀以外，其它的，都在整体水平之下。”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更不会知道，是我在背后，操纵着他们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就这样吧，对谁先下手好呢？圣战之后，死灵退出舞台，剩下的羽蛇，应该只掌握了‘死亡’一个权柄，不太适合作为目标，而且……” “我讨厌又粗又长的黏糊糊的家伙，让我本能地感到恶心。” “剩下的精灵和血族联盟，掌握了‘月亮’‘黑夜’‘星辰’‘生命’和‘异种’五个权柄，不过这些家伙总是避开战争，按照我的计划，不太适合作为目标。” “最后就是古兽人和巨人了，唉，这两个可怜的种族，才被塔布里斯那家伙打败，恐怕还没有恢复过来，哈哈哈……” “如果我没记错，古兽人在被夺走‘太阳’之后，还剩下‘大地’，而巨人在被夺走‘命运’之后，还剩下了‘皇帝’。” “就这样决定了，就选择巨人吧，按照萨里厄那个蠢笨的家伙的作风，输给塔布里斯之后，现在应该正在那个山谷里大肆破坏呢，我要选个合适的机会出击……” 声音消失，黑暗再次来袭。 片刻之后，苏格惊醒过来，看看自己还是在克里丁的小阁楼中，这才松了口气。 见克里丁没有催促，苏格平复了一会儿后，才慢慢地将刚刚听到的恶魔之语复述出来。 苏格说完，看着克里丁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试探着问道： “克里丁主教？” “什么事？” “这个能帮上忙吗？” “应该可以，从恶魔之语的内容来看，既然说了圣战，还有曾经活跃在第二纪历史上的那些种族，综合来看，肯定是我们不知道的历史，但是具体发生在哪一个时期，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说着，克里丁叹了口气，“这也是因为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的缘故，如果再多一些，形成不完整的链条，就可以像拼图那样，将这些信息安插进去。” 苏格跟着默默地点头，想了想，还是问道： “不过有一个地方，我觉得不太对，虽然声音是一样的，但是这次记录恶魔之语的主人，自称为‘贝耶’。” “这与我们之前听过的那个叫作‘歌格’的名字，有所不同。” 克里丁想了想，摇摇头，似乎是否定了某个想法，说道：“或许是这样的原因，因为在这次的恶魔之语中，它也说了，自己活过来了，那么可‘歌格’这个名字，可能就是用来迷惑别人的假象。”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因为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听过别的恶魔之语，对吗？而且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在恶魔之语的特殊条件下，将恶魔原本的声音进行了过滤，所以再度解读的时候，听到的都是同一种音色。” “但是只要内容保持一致，我们就无须过多关注，因为它们肯定是出自同一只恶魔，名字，并不是那么重要。” 苏格发现克里丁说的也有道理，就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他边看着克里丁做记录，一边回想刚刚听到的恶魔之语，毫无疑问，今天他所解读的，只有那张羊皮卷的一小部分，想必下次过来，还会了解接下来的内容。 想到巨人，古兽人，死灵，羽蛇，皇帝，权柄这些词语，苏格忍不住开始想象曾经的那个混乱的纪元。 那个时候，创世神陨落，灵质分散在大地之上，如同一场恩泽之雨，赋予当时所有的种族和生灵以超凡的能力。 苏格痴痴地想着，等着克里丁完成手中的记录。 “好了，这次的恶魔之语解读，非常不错，我想你也已经注意到了吧，这次你解读的内容，只有这么一点点，但是只有这么一点点，就足够我研究许久。” “可以想象，等到我们将这张羊皮卷上的恶魔之语完全解读，很可能，就会填补上历史的某个空白的碎片。” “很不错，关于这次的报酬，你想要什么？” 面对克里丁递过来的纸张，苏格接过来，想了想，问道： “克里丁主教，现在在费伦之中，有一个活跃在南区的连环的杀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知道一点，在那些通缉单发布的时候，我们还曾经派人帮忙张贴，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归于警察那边的吗？既然是这样，就交给他们好了。” 苏格见克里丁对于连环杀手的事情不感兴趣，原本想要问出的话也憋在心里。 他拿着克里丁给的材料单，去到一旁的小房间中，看着窗外，久久地出神。 忽然，于璀璨星空中的某一处，隐星开始闪耀。 苏格感受着那个神秘的召唤，闭上眼睛，将灵性蔓延到左手手心。 那里有一个六芒星的印记，正微微闪烁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试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睁开双眼，苏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那个圆桌面前，四周都是模糊的隐约流动的黑暗，只有一束清冷的蓝光，从圆桌上方投了下来。 想象上次过来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多星期以前，可是在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总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看到圆桌旁一个又一个的光芒闪烁，苏格默默地拿出面具戴在脸上。 片刻之后，几个人影出现在圆桌旁，苏格默默地打量一眼，嘴角勾了起来。 “月亮”女士，“混乱”，“皇帝”，还有昆汀，好家伙，每次都是这几个人，要是可以的话，直接开一个单独的小桌子给这些人用来聊天，至于这个圆桌，等到有用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过来就好了…… 不过看上去，这几个人还真是有闲工夫啊，几乎每次都少不了他们，昆汀自然是应该出现的，作为一个新人，要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过其他人嘛…… 苏格想着，忽然发现自己也是那个比较有空闲的家伙，脸颊微微一红，端正坐好。 “嗨，各位，又见面了，还是这几个人啊，不得不说，大家还真有闲工夫啊。” 圆桌的一个角落，“混乱”略微无奈的声音响起。 你不也是一样……苏格在心中咕哝一声，正准备回应，突然发现身边的“皇帝”出现了少有的动作。 “皇帝”仿佛像是看到什么了一样，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枚亮晶晶的东西，四下看了看，转过来看向苏格。 苏格看了一眼，就知道了“皇帝”的意思。 此刻“皇帝”捏在手中的，是苏格在上次结束会议之后，搜索整个圆桌时，在“混乱”那里发现的东西，出于一时的玩笑心理，他将纸条烧尽，将金币放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为的就是看看在遇到这种突发的事情后，“皇帝”和“混乱”会做出什么反应。 果然，“皇帝”捏着硬币，直接向苏格的方向递过来，虽然没有说话，询问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苏格只是简单的一看，接着摆摆手，也没有说任何话。 仿佛是察觉到了苏格二人的情况一样，“混乱”动了动，显然是发觉到了异常，但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说话。 预料的惊讶和询问没有到来，苏格对此，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在这里出现的，无一都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不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在众人面前声张。 但是，苏格也知道，此时在“皇帝”与“混乱”的心中，恐怕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疑惑。 这样就好，有了特殊的引线，就能在“混乱”和“皇帝”的心里埋下一颗疑惑的种子，不管苏格以后要做什么特殊的举动，都可以利用这个细节。 一个小插曲很快就结束，“混乱”迅速调整好状态，带着笑意道： “很高兴再一次活着见到各位，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一次的会议吧。” “嗯？知识先生怎么没有出席？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原本还打算拜托他打造一件超凡武器呢，真是可惜。” “确实是这样，”昆汀接上话头，说道，“知识先生上一次给我的超凡武器非常好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几乎可以看做一个取之不尽的药剂之源。” “虽然在时间和产量上有苛刻的限制，可是对于我们的族群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我还带了一些材料，准备送给知识先生用作感谢，只是没有想到，他这次没有出席。”昆汀的声音，透露着阵阵的遗憾。 “我想，他一定也会为此而感到遗憾的，毕竟是白得的材料，不是吗？” “混乱”哈哈大笑起来。 “月亮”闻声，不屑地哼了一下，说道：“注意你的言辞，在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像你这样，喜欢占一些小便宜。” “明白了，‘月亮’女士，您说的非常有道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看上去并不急躁的样子，也没有开始进行材料和委托的交易，苏格等了一会儿，开口道： “如果大家都没有问题的话，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苏格的方向。 “还是有关于恶魔的事情，也就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需要根据一些留下的恶魔领域的痕迹，去追踪一个人。” “不知道，各位能不能给出什么建议。” 这是苏格原本打算从克里丁那里了解的问题，但是看上去，克里丁似乎对于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无奈之下，苏格只能求助于这个神秘的会议，想听听这里的人，都会给出什么建议。 众人沉默下去，各自展开思考。 “你在费伦？” 安静的圆桌之上，“混乱”的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在苏格头顶。 巨大的震撼和惊慌失措，让苏格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但是借助黑暗的隐藏，他还是很好地遮掩住了。 他没想到，面对自己的问题，“混乱”竟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大脑飞速转动，苏格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脑袋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灼热起来。 刹那间，苏格想了数种回答的方式，但是全都被自己否定了。 既然“混乱”能从自己的话中推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就说明了“混乱”肯定也是在掌握了一些信息后，做出的猜测。 苏格认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任何破绽，那就证明了一件事，这个“混乱”，也在费伦，也知道连环杀人案的事情。 但是如何回答，能够显得正常而不会引起怀疑，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苏格想了想，轻声笑了下，道： “我现在确实在费伦，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苏格说完这句话后，很想接着说下去，接着谈论有关追捕连环杀手的事情，可是昂都的教导告诉他，有些时候，只有沉默，将压力扔给对方，才能将自己处于安全的位置。 很显然，既然“混乱”能够通过一点点的信息，就猜出他在费伦，那毫无疑问，“混乱”也知道在南区发生的一系列连环杀人事件。 但是只要苏格不说，“混乱”就不知道苏格的动机，也就只能展开猜测，而这，正是苏格所希望的。 在无尽的猜测之中，“混乱”会让自己陷入一个个循环，只能通过与苏格的对话，来确认猜测的正确与否，而这时，苏格只要保持沉默，就会让“混乱”感到压力，在巨大的压力下，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会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 苏格也可以因此保证自己的安全。 果然，在苏格回答了简单的一句话后，“混乱”也开始沉默下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苏格可以隐约看到，“混乱”有些坐立不安的急躁。 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啊……苏格在心中松了口气，又立刻屏气凝神，没到会议结束的时候，他不能产生任何的松懈。 片刻之后，见无人回答，苏格又道：“其实关于大家的真实身份，我想，不需要过度猜疑，毕竟只要在这个地方，大家就还算是伙伴，肯定不会对会议产生威胁。” “而且，据我所知，不只是我，参加过这个会议的其他一些人，也曾经去过费伦，甚至是，有一些人，就是居住在费伦的，不是吗？” 苏格说完，向其他几个人分别看了一眼。 其他人苏格不知道，但是通过那个“火精灵的护身符”，他有极大的把握可以确定，这位“月亮”女士就是居住在费伦的，而且也在通过萨尔高纳斯的那个地下交流会，贩卖着物品。 只不过在说明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格留了一步，说的是“参加过这个会议”的人，而不是“现在会议上的人”，仅仅是几个字的差别，就给其他的参与者，留了一线缓和。 虽然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面，但是既然能在这个神秘的地方相聚，也是某种缘分，况且…… 苏格知道，自己给其他人的印象，都是自己伪装出来的一种假象，更不用说在他身后还有着一个名叫希密斯的上任“星辰”，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苏格还是不想跟这里的人发生冲突。 “费伦……是什么？”昆汀问道。 “一个人类的城市，在陆地上，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你也能过去看一看。”苏格微笑着道。 昆汀点点头，若有所思，但是“皇帝”，“混乱”和“月亮”依然在沉默。 “唉……” “月亮”叹了口气，“确实就像‘星辰’说的这样，对于各自的身份，我想，还是尽量不要去猜疑了，大家能够聚在这里，至少也是……嗯，伙伴，对吗？” 不愧是“月亮”女士啊，看上去，已经明白我刚刚那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意思了……苏格点点头，看向“混乱”。 “好吧，是我的问题，我向大家道歉，以后尽量少提这样的问题。” “混乱”说完，摆了摆手。 看到大家都表明了态度，苏格十分满意，正要接着问下去，就听到“皇帝”那悦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关于你说的恶魔领域的痕迹，我了解一点，是的，就是自从你之前那一次说起恶魔之后，我专门去了解的，不介意的话，请让我分享给各位。”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帝”的分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说这些情报之前，我想问一下各位，在座的是否有人了解恶魔领域的位阶和能力？只是低位阶的就可以。” 面对“皇帝”的问题，包括苏格在内的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如果是恶魔领域的配方，我还是知道一个的，位阶五的三首恶灵，只不过其对应的能力就不知道了，对，这次去克里丁主教那里解读的恶魔之语里面，竟然没有新的配方，真是令人失望，必须差评……苏格听着，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原来是这样。” 看到几个人的动作之后，“皇帝”的语气中也没有失望，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 “说起恶魔的事情，就不得不提恶魔的能力，这个稍后我就会给大家解释。” “恶魔领域，位阶十，狂信徒，在第六纪之前，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作罪犯。” “他们是黑山羊的狂热追随者，掌握诸多犯罪技巧，比如用看似无用的小东西开锁，用看似无害的物品杀人，他们身体强壮，头脑灵活，格斗能力出众，而且善用各种武器，最重要的是，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经常行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 “在这个阶段，灵药没有给予他们具体的超凡能力，只是让他们变得更加聪明，更加狡猾，也更加难以对付，在增强了身体力量的同时，也开始赋予灵性。。 “恶魔领域，位阶九，管家。” “表面上，是彬彬有礼，为主人尽心尽力的和蔼管家，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杀手，身为主人之下的统管者，他们掌握了各种人员的信息，并以此控制所有人的行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身处阴影之下，使得他们做事肆无忌惮，他们会使用邪恶的仪式，擅长制作各种具有威胁的物品，他们十分懂得利用身份的隐藏，也善于转移他人的注意力。” “在位阶九这个阶段，他们还是没有可以主动使用的超凡能力，但是灵性的进一步加强，和对仪式的掌握，让他们具有了犯罪的能力。” 说到这里，“皇帝”稍作喘息，片刻后继续说道： “恶魔领域，位阶八，契魔者。” “在这个阶段，他们可以与恶魔缔结条约，通过出卖自己的灵魂，获得了超凡的力量。” “他们变得更加冷酷，敏锐，狡猾，拥有着极高的智商，可以通过长时间的吟唱，召唤来自深渊的各种恶魔，帮助自己战斗。” “没错，你们没有听错，在这个阶段，他们可以召唤恶魔，但是据我所知，在这个阶段，他们只能召唤一些能力不强的小恶魔，或者是在某些存在的默许之下，召唤实力强劲的恶魔的一部分。” “但是一直到这个阶段，一直到位阶八，他们都没有得到真正的恶魔的力量，可以使用的，也只不过是头脑或者是召唤恶魔的力量。” “可是，在进入中位阶，也就是晋升为位阶七这个领域之后，他们就开始获得真正的恶魔的力量，也就是说，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 “恶魔的火焰？”听到这里，苏格忍不住出声问道。 “皇帝”向苏格的位置看了一眼，点点头道：“没错，恶魔的火焰，令人望之生畏的黑红色的火焰，可以焚烧一切的火焰，是所有领域之中，最强的攻击之一，也是恶魔的象征。” “恶魔领域位阶七的名字，就叫作恶魔，在这个阶段，他们拥有了变身恶魔的能力，虽然有一定的限制，但也是真实的恶魔的能力。” “抱歉，我能查到的资料，就只有这些，希望可以帮到你们。” 听过“皇帝”的话，圆桌上再次安静下来。 “也就是说，恶魔领域的超凡者，不会故意杀人？”苏格抓住了重点。 “按照描述，是这样的，他们虽然弑杀，但是不会随便杀人，而且，他们拥有着极高的智商，就算是杀人，我想，应该也不会故意留下恶魔的灵性痕迹。” “除非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这么做的？苏格微微一惊。 在人类的社会中，会有恶魔故意杀人？费伦可是北大陆的东部最繁华的城市，在这里，几乎没有恶魔的脚印，苏格不相信会有哪只不长眼的恶魔，做出这种傻事来。 “那就剩下一个可能性了，做出这种事的，不是恶魔，而是拥有恶魔能力的某种存在。” 说话的人是“混乱”，看上去，似乎也是对于苏格提出的问题，充满了兴趣。 见无人接话，“混乱”低笑几声，接着道： “很简单吧，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你所要调查的，很可能并不是一个恶魔领域的超凡者，而是一个拥有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超凡者，而且这个人，很张扬，在杀人之后，也不会清理现场。” 很张扬……不会清理现场…… “混乱”的话，让苏格再次坚信了，制造连环杀人事件的主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葛比翁。 在约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葛比翁有着一种变态的倾向，渴望平衡，也渴望鲜血，除此之外，还对自己做出的恶劣的行径，充满了炫耀的意思。 或许就是像他一开始预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葛比翁所做的，留在现场的恶魔领域的痕迹，也是葛比翁手中的某个超凡武器的灵性残留。 “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尤其是您，‘皇帝’先生，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苏格道。 “没有关系，因为我恰好也对恶魔比较感兴趣罢了，说实话，我其实有点羡慕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与恶魔牵上关联。” 这种羡慕，还是不要比较好……苏格在心中吐槽一句，没有多说。 既然发现原来的推测有极大的可能性，苏格就会按照原本的方式追查下去，他一边在心中盘算回去后的打算，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其他几人的发言。 昆汀说道：“各位好厉害啊，竟然在谈论恶魔这种神奇的生物。” “你那里也很厉害啊，对于西奥多格，我们其实也很感兴趣，怎么样，在使用了‘药剂师的实验罐子’之后，有没有让你们的族群更加繁荣？” 说话的还是“混乱”，他总是对各种各样的事情充满了好奇，而且，看上去并不害怕在会议上暴露自己，非常健谈，以至于苏格都觉得对方有点唠叨。 果然，“月亮”女士讨厌你是有原因的，你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反省呢……苏格听着“混乱”和昆汀的对话，一副看戏的样子。 “非常好，那个罐子对我们的帮助非常大，恰好最近一段时间，族群在进行休养，利用那个罐子，可以帮助我们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休养？为什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海中发生了一些异常，许多海兽都匿藏起来，变得不易寻找，所以族长也利用这个时间，让我们进行修整。” “海兽都藏匿了起来？为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都是以猎捕海兽为食物来源的吧，如果没有海兽，你们吃什么？” “还是有一些储备的食物的，足够我们吃用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为了族群的长久发展考虑，应该在休整之后，我们就会重新展开捕猎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刚刚说海兽都藏匿了起来，是因为什么，在海里的巨大海兽开始活动了吗？”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海突然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如果是巨大海兽，那么我们的族群，也就是西奥多格的族长，一定会做出准确的占卜的。” “还能准确占卜？” “是的，在西奥多格的历史上，曾有过两次被巨大海兽袭击的经历，那是一个漆黑的影子，在深海之中，所有人都看不清楚它的全貌，只能看到一个令人战栗的巨大影子，但即使是这样，就已经让西奥多格受到毁灭性的创伤了。” 昆汀说着，声音也变得低沉下去，“也正是因为那两次毁灭性的灾难，才让西奥多格变成现在这样，整个族群加起来，也不到百人，如果不是族长的占卜，恐怕西奥多格，早就灭亡了。” 听到昆汀的话，其余的所有人的心头，都掩上一丝阴霾，整个圆桌上的气氛，也随之黯然下去。 “不过现在已经不同了，不是吗？西奥多格有了你，而你有了这里，我想，只要你向这里寻求帮助，大家都是很乐意帮助你的。”苏格说道。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帮助。”昆汀感动地道。 “嘿嘿，星辰你这个家伙，果然很有意思啊。” “混乱”在一旁，自顾自地笑起来。 苏格没有搭理，只是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 嗯，之前克里丁主教也说过，在库奥里德海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不过不知道，昆汀那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无法捕猎到海兽。 如果是的话，那么西奥多格，就有可能是在库奥里德海，嗯，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库奥里德海太大，比起整个北大陆东部都大得多，想要找一个具体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海上啊，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想去看看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晚宴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结束会议，苏格返回克里丁的小阁楼，一时困倦上涌，干脆找了个薄毯，就地躺下睡了一觉。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早上了，苏格起身收拾好东西，跟克里丁打了招呼，转身离去，顺便又在阅读者教堂蹭了顿早餐。 只是简单的牛奶搭配粗面包，苏格也吃的有滋有味。 “嗯，克里丁主教没有嫌弃我，这样看来，以后也可以继续使用那间小屋用来休息，虽然有些过分，不过看克里丁主教的样子，居然不用休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打个盹儿。” “这次的贡献也累积下来了，如果是位阶七的材料的话，现在一共可以换取四件，虽然我才刚刚晋升到位阶八，距离位阶七还差得很远，但是，提前做准备总是好事。” “嗯，刺客，感觉还不错，弥补了我之前缺少主要攻击力的缺陷，除此之外，阴影替身的能力也非常好用，只是以后需要常备黑布在身上，对了，必须多准备几块，以现在的灵性来看，使用阴影替身的次数，大概在四次左右，对付一般的战斗，足够了。” 苏格一边想着从“世界”会议上得到的消息，心中盘算着，在晚上的时候再去一次猎人酒吧，跟萨尔高纳斯说明情况，顺便把树人根茎给克雷德带过去。 “也不知道克雷德那个家伙，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还会不会去地下交流会，如果不去的话，我就只能去那个地下室找他了，嗯，还有那5磅，得想个办法让他给我补上……” 一边想着，苏格一边回到互助者协会，一进门，就被乌压压一片人给震惊到了。 希娜仍旧坐在前台的位置上忙着手中的文件，一旁的桌子上，蒂娅，米斯顿葛，阿金斯和维拉蒂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玩着纸牌游戏，看到苏格进门，纷纷挥手问好。 苏格看呆了，眨眨眼，走到希娜身边，低声道：“这些家伙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好家伙，正好四个人，都不用担心三缺一的问题。” “三缺一是什么问题？”希娜不解。 “三缺一是生理问题，可以的话，希望你一辈子不要懂。” 说完，苏格来到桌边，看着打牌打得聚精会神的四个人，清清嗓子道： “有没有人来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是来找你的，但是你不在，又不能干等着，所以就跟希娜借了这副纸牌。”蒂娅乖乖地回答。 “好吧，还是我的不对了。” 苏格挠了挠脸，看着四个人，发现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组合。 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一个知识教会的成员，一个从摩拉来的小姑娘，一个出身贵族的大小姐。 能坐在一张桌子上这样和谐地打牌，真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想想，几个人之间都互相见过，有的甚至是一起合作过，这样看来，有一个大家可以放松交流，互相重新认识的机会，其实也很不错。 “所以说，找我是什么事情？一个一个说，米斯先来。” “我还是最后吧，”米斯顿葛笑了笑，“我的事情比较复杂。” 比较复杂？苏格看着米斯顿葛那张圆脸，发现上面也没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忧愁，想着或许米斯顿葛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那阿金斯。” “哦，三条九，”阿金斯将三张牌很有气势地放在桌子上，这才美滋滋地转过脸看着苏格，“我没事，正好做完了早课，过来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顺便督促一下你，看看你答应我的入会一事，办得怎么样了。” 阿金斯这种天然的自来熟，让苏格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知道，对付阿金斯这种人，你越是上心，对方就越是得寸进尺，只有不把对方当回事儿，对方才能因为担忧而表现地正常一点。 于是苏格直接当作没有听到一样，越过阿金斯，看向蒂娅。 蒂娅轻轻摇头，粉色的碎发随之轻轻摆动，像一只在海中舒展身体的水母。 苏格一瞬间晃神，见蒂娅也没有事情，只能看向维拉蒂。 “这个真好玩啊，你帮我看看，接下来我该出什么？”维拉蒂瞪着两只眼睛，一副心思全在纸牌上，丝毫没有关心苏格刚刚说了什么。 苏格看看维拉蒂，又看看阿金斯，心说这两个让人头疼的家伙还是见面了。 “先不出，阿金斯有三条九，手里肯定有回手的牌，我们……不对，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怎么光顾着玩牌了？” “我来找你，当然是好事呀，”维拉蒂笑了起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你说的话多了，我难道要一句一句全都记下来吗？” “那重点呢？重点你记下来没有。” 苏格深呼吸了一口气，想想，“是说合作的事情？” “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来的外交总长吗？就在这几天，就会抵达费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的晚上，也就是星期五的晚上，会在格尔姆林宫举办晚宴。”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那个时间段的事情推掉，跟我一起，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星期五的晚上，是吗……嗯，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苏格想了想自己近期的计划，发现除了寻找葛比翁的踪迹之外，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是，于是点点头。 “不过，你能带多少人过去，毕竟也是晚宴，可能的话，我想想让希娜和蒂娅她们也一起过去。” “没问题，”维拉蒂拍拍胸脯，“到时候我来这里接你们，记得要穿正装出席，至于人数不是问题。” 维拉蒂笑起来，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们在说什么？”阿金斯求知欲旺盛地伸过头，左右打量着。 “一个晚宴，有关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事情，是那里的外交总长要过来。”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阿金斯追问道。 正当苏格想要编一个借口，用来搪塞阿金斯的时候，维拉蒂笑着回答道：“之前不是有一个大使遇害了吗？这次的外交总长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大使遇害？哦，你是说，恩瑰泽那个混蛋啊。”阿金斯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下一刻整个人“噌”的一声站起来，惊叫道，“你说什么？有人要为那个混蛋过来，是想查明什么事情吗？” “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准备一起参加晚宴，就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事情。”维拉蒂知无不言道。 苏格一手掩面，装作看不见阿金斯的样子，但阿金斯已经伸出一条胳膊，大大方方地搭上苏格的肩膀，轻声道： “带我一个吧。” “这个……你问过克里丁主教了吗？说不定，那天晚上你有许多晚课要做呢？” “我会提前做好的。” “那说不定，会有突然增多的部分呢，你想，星期五的晚上，也就是周末了，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算，晚课的内容都会比平常多，不是吗？” “那是学生们去午日教堂的传统，而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哦，那方便问一下吗？你今年多大了？” “20，”阿金斯紧追不舍，“就带我一个吧，我可是互助者协会的预备成员，只是让你们带我参加一个晚宴，这不过分吧？”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放心吧，我已经是位阶八了，我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 苏格看着阿金斯那副一脸欠揍的表情，真想一拳打上去。 不过没办法，有关恩瑰泽的事情，原本就是因为阿金斯而起，而且阿金斯也是发现南区人口贩卖事件的人，更参与了后来的刺客反杀行动。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阿金斯都有参加宴会的正当理由。 只是苏格看着阿金斯，就感觉这家伙十分危险，倒不是说阿金斯的思想有危险而是说，在阿金斯的正常的思想下，总会做出一些让人措不及防的事情。 偏偏就是这些事情，会导致后面一系列的麻烦接踵而至，例如之前的恩瑰泽，还有那个刺客。 苏格想了想，觉得自己无法拒绝，可是对于那位外交总长过来费伦的事情，他自己也很重视，不想因为阿金斯的一个无意之举，导致后面无法收场。 “这样吧，如果你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们就带着你。” “别说一件，就是三件，我也答应你。” “好，那就三件，只不过，现在需要你做的只有一件，剩下两件先欠着。” 阿金斯：“……” 苏格说完，转向蒂娅，“那天参加晚宴的时候，能麻烦你帮忙看着他吗？只要让他不说话，双手时刻握在一起，不要离开你身边两米的距离，就可以。” “没有问题。”蒂娅点点头。 “喂，你们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妥？” “很妥，”苏格笑着，直接忽略了阿金斯的一切要求，转向米斯顿葛，“好了，其他的事情都解决了，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额……”米斯顿葛的注意力还在阿金斯身上，被苏格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 “是这样的，歌唱家的灵药我已经消化完了，为了晋升位阶八，我要去寻找一份材料，今天过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囚禁在地下的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由于内容太过震撼，苏格一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消化了？” “歌唱家的灵药。” “消化了？你把位阶九的灵药消化完全了？距离你成为歌唱家，才过了多久，这就消化完全了？” 米斯顿葛挠挠头，也不知该承认还是怎样，接着点点头，“对，消化完全了。”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位阶九的“祈星者”，他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将灵药完全消化，期间还接受过许多次他人的帮助，是在许多提示和引导下，才勉勉强强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米斯顿葛才晋升成为“歌唱家”没多久，就悄无声息地将魔药消化完全，仿佛那根本不是蕴含超凡力量的灵药，而是一顿简单的早餐一样。 “等一下，我需要一点时间，”苏格道，“你刚刚说，你消化完了‘歌唱家’的灵药，然后要去为晋升位阶八做准备，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的，所以我需要离开费伦几天，去寻找一件材料。”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米斯顿葛连连摆手，“其实这也不是我的决定，主要是，引领我成为超凡的那位女士，说要寻找这个材料，只能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这也是某种测试。” “只有我通过了，才证明我有这个实力和决心，向位阶八发起冲击。” “可是，你在‘歌唱家’的这个阶段，没有任何攻击力啊，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去获得材料？你那个梅……你的那个老师，应该知道你的情况啊？不然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担心，只是一件简单的材料，而且不是我一个人，所以，应该不会有危险的。”米斯顿葛答道。 “不是一个人，你的老师也跟着一起去吗？” “也不是，我们学校，最近又要组织一次见学，这次的目的地是在西北方的赛齐瓦，而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去赛齐瓦的途中，一个名叫克洛特森林的地方，所以，可以跟着学校的队伍一起去。” “可是取材料的时候，也要你一个人不是吗？听上去还是在森林里，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的，苏格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米斯顿葛笑着。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眼睛，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本来还想带你一起去参加晚宴的，这样看来，应该是赶不上了。” “中午学院的队伍就会出发，乘坐蒸汽列车，所以我想应该不会耽误许多时间，而且，听上去这个晚宴是在周五的晚上对吗？如果我能赶回来，我就过来找你。” “那我等着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米斯顿葛说完，跟协会中的其他人道别，转身离去。 送走米斯顿葛后，苏格总觉得心中怪怪的，一方面，他真心为自己这个朋友的晋升迅速而感到欣喜，另一方面，也有一种被米斯顿葛追逐的紧迫感。 这下连米斯都要晋升位阶八了……苏格感慨一声。 “你这家伙，怎么轮到他，你就这么关心，我还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你带着参加宴会呢？”阿金斯愤恨地道。 “那能相提并论吗？米斯的人品，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苏格不屑道。 “好了，你没事儿的话就赶快回去吧，早点做完功课，不然到时候克里丁主教不放人，我可管不了。” “知道了，”阿金斯也感慨，转眼就看到苏格在收拾东西，又凑上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能带上我吗？” “可以啊，”苏格微笑着，“接下来我要跟蒂娅一起出门，你确定要过来吗？其实我是非常欢迎的，顺便你也可以练习一下，不说话，不做小动作，并随时保持自己带着蒂娅身边，以防在宴会的时候不习惯。”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早课，我好像写错一个字，嗯，我得回去了。” 等待阿金斯和维拉蒂离开之后，苏格来到蒂娅面前，轻声道： “走吧。” “去哪里？” “去时钟教堂，昨天有一些事情忘记问了，现在去补上。” “我也必须去吗？” “也不是必须，但你不是命运教会的嘛，有你在，我会安心一点。” 看着蒂娅的脸颊逐渐泛红，苏格忽然手忙脚乱起来，“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跟苏拉哈若主教的关系比较近，有你在，我们的说话也会比较自然。” “也不是比较自然，反正，唉，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走吧。” “什么？”苏格一愣。 “走吧，”蒂娅笑了起来，“不是你刚刚说的吗？要去时钟教堂，走吧。” ?????? 费伦，东三区，时钟教堂。 对于苏格二人的再次来访，苏拉哈若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早早地等在门口，在苏格二人进入教堂后，直接带着二人去向后面的一处祈祷室。 “那么，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苏拉哈若主教，您对东三区这边比较熟悉，那么知不知道，最近发生在费伦的，那一系列的连环杀人事件？” “知道一点，”苏拉哈若点点头，“我看过通缉单，知道葛比翁这个名字和格拉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格拉奇，似乎已经被解决了。” “你最近在追查这件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定要注意安全。” “多谢您的关系，我会注意的，不过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您，有关留在现场的那些恶魔领域痕迹的事情，有关那些，您知道什么吗？” 有了在“世界”会议上的结论，苏格原本只想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展开问一问有关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苏拉哈若竟然皱起眉头，露出一副纠结的模样。 “唉，”苏拉哈若叹了口气，“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好奇，苏格和蒂娅一起，跟在苏拉哈若后面，通过旁边的一扇小门，来到地下区域。 脚步声回荡在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走了没多久，苏拉哈若就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中央圣堂的底下，往那边数二十步，凿破石壁，直接就能去到时钟教堂的门口。” 苏格不知道苏拉哈若为什么突然会说起这个，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之下，他也没有多问。 “一会儿看到的，有可能会回答你的问题，但是具体会怎样，还要你自己去努力。” 苏拉哈若说完，掏出一柄细长的黄铜钥匙，打开面前的一扇铁门，吱呀一声，露出后面房间的样子。 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一张木床贴着墙壁放好，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正燃烧着一根白蜡烛，蜡烛发出的昏黄的光线，将不大的房间照亮。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窝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一个男人，手腕和脚腕上皆有沉重的镣铐，杂乱的头发和胡子连在一起，衣衫褴褛，正缩在角落里微微地发抖。 见到门开，男人没有任何任何表示，只是捂着自己的右肩，发出微微的呻吟。 苏格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视线沿着男人的肩膀看下去，发现原本应该是人类右臂的地方，被大片大片的黑色覆盖着。 黑色的皮肤，从质感上看，仿佛某种粗糙的岩石，但是表面上有无数的裂痕，其中隐约有黑红色的光芒闪烁。 “恶魔？！”苏格惊叫道。 这副场景，他只在克里丁那里阅读恶魔之语的时候看到过，曾经有双非人类的爪子，书写下一句句恶魔之语，而当时他所看到的，就是面前男人右臂的这个样子。 匕首反抽而出，苏格一个闪身来到蒂娅身前，做出戒备的动作。 “居然知道恶魔？桀桀桀桀，不简单的家伙。”男人的声音粗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反而尖细，仿佛是捏着嗓子一样。 苏格此时无比的疑惑，看看男人，又看看苏拉哈若。 苏拉哈若叹了口气，轻声道： “恶魔早在第四纪的末尾就从北大陆上消失了，如果你想要知道恶魔的信息，恐怕也只有他能告诉你。” “这个人名叫盖莫，原本只是一个位阶九的管家，但是在晋升位阶八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你们现在看到的他，就是被恶魔气息污染之后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他原本是个人类，是因为被恶魔气息污染了，才变成的现在这个样子？” “是的，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某一个雨夜，他突然出现在时钟教堂的门口，问我能不能帮助他，在那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或者说，是他自愿被囚禁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不过被神秘的气息污染，他的精神问题，不会受到影响吗？” “我也不太清楚，精神上的创伤，他从没有跟我说过，但是你看他的右臂，这条被恶魔气息污染的右臂，经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恐怕其中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了解。” 苏格定定地看着名叫盖莫的男人，忽然，不知从何而来的灵感一动，让他鬼使神差地张开口，以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说道： “开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决火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之中毫无动静。 缩在角落里的盖莫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问道： “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没有。” 苏格回答之后，松了口气。 看样子，对方并不会使用恶魔之语，不然一定会对自己刚刚那句“开启”做出反应。 正在苏格放松下来的时候，盖莫那条被黑色覆盖的手臂，忽然震动起来，粗糙的表面开始缓慢地膨胀挤压，一道道缝隙之中，喷出一掌宽的黑红色火焰。 “恶魔的火焰！快退出去！”苏拉哈若惊叫道。 在苏拉哈若说话的瞬间，盖莫也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同时，那片黑红色的火焰从盖莫的胳膊上脱离出来，分散在房间的各处，熊熊燃烧。 一点黄色的光芒出现在苏拉哈若身上，在这一点光芒的作用下，那些逐渐蔓延开的黑红色火焰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影响一样，逐渐汇聚在一起，向苏拉哈若的方向逼进。 “这是什么？”苏格惊讶地问道。 “这里撑不住了，”苏拉哈若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快带蒂娅离开这里，这道火焰交给我。” 苏格看看蒂娅，发现蒂娅一脸平静，也不知道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还是在思考对策。 苏格看着汇聚成一道火流的恶魔火焰，心中十分复杂。 “快点离开，这里交给我！” 看到苏格仍然没有行动，一向温和的苏拉哈若，竟然大声怒吼起来。 苏格看看蒂娅，再看看苏拉和若，轻轻叹了口气，来到苏拉哈若面前，对着那道凶猛的火流，伸出左手。 “别做傻事，你还很年轻，我……”苏拉哈若焦急地说着，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震惊到说不出任何话。 那道凶猛的火流直冲过来，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可是在触碰到苏格手掌的瞬间，那些怪异的黑红色的火焰，忽然凭空消失了。 不，不是凭空消失了，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角度，那些黑红色的恶魔火焰，全都汇聚在了苏格的掌心，接着进入苏格的身体，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房间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只有所有人身上涔涔而下的汗水，证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苏格转过来，略带抱歉的看向苏拉哈若和蒂娅，轻声道： “很抱歉，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可以吗？” 苏拉哈若盯着苏格看了几秒钟，点点头，去向角落检查盖莫的伤势。 盖莫并没有受到恶魔火焰的灼烧，但是手臂上那些黑色的不属于人类的皮肤，却逐渐蔓延开，以至于盖莫的脖子上，都出现了大片的黑色。 见到这一幕，苏拉哈若叹了口气，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苏格走了上来。 苏格简单地看了一眼盖莫的右臂，接着伸手覆盖在那片漆黑的皮肤之上。 片刻之后，原本外泄的力量收拢，黑色的粗糙皮肤也开始变得柔和，至于那些缝隙中的黑红色闪光，全部消失殆尽。 随着右臂异象的减轻，盖莫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不再是苍白一片，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 “你到底……抱歉，我不该问的。”苏拉哈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苏格苦笑了一下，解释道：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天空教会的人都知道。” 接着，苏格将自己会恶魔之语的事情告诉了几人，但是对于自己可以使用恶魔火焰的事，没有提及半分，只说了自己有一点特殊的力量，可以让无主的恶魔火焰消失，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苏拉哈若若有所思地点头，“那盖莫的伤势……” “恐怕是刚刚我那句无意的恶魔之语，引发了他身上的恶魔的力量，才出现了火焰，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他身上的污染也有一定减轻，虽然我无法彻底根除这股污染，但是多来几次，让他不再受到这个痛苦的折磨，还是做得到的。” 说着，苏格转身，对瘫在地上的盖莫低声道歉。 “哼，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竟然会使用恶魔之语，还能清除无主的恶魔火焰，恐怕就是看上你的这份力量，天空教会的那些家伙，才拉拢你过去的吧？”盖莫冷哼道。 “我不否认，但我已经过了被人怂恿的阶段了，而且，盖莫先生，您不也是一样吗？虽然是一个被污染了的超凡者，但是为了自己不会疯狂，为了不伤害到那些无辜的人，您不也是自愿被囚禁在这里吗？” “哼，巧言善辩。”盖莫冷哼一声，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去到一旁的床上，背转过去。 “你们来是做什么的，快一点，我要休息了。” 苏格原本已经准备回去了，可是听到盖莫这么说，又转过身来，将发生在费伦的连环杀人事件和现场残留的恶魔领域痕迹，告诉了盖莫。 “恶魔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倒不如说，它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盖莫背对着众人，声音低沉，“它们也不喜欢人肉，非要说的话……” “它们比较喜欢一种闻起来很臭的水果，对吗？” “你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好了，我要休息了，已经很久没有在床上躺着了，这次我要好好睡一觉，你们不要烦我。” 众人听后，逐渐退出房间，在关上门的一刻，苏格低声道：“有时间我会再过来的，帮您减轻一些痛苦。” 随着大门关上，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烛光将盖莫的影子打在墙上，发出微微的抖动。 一片昏黄的光线中，盖莫低声道：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大概就是这样了，很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这已经足够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格感谢道。 “嗯，虽然已经说过，不会提及，但是那个有关恶魔的力量，最好还是少用，非本领域的力量，不管是什么，都会给超凡者带来多余的压力。” “明白了，多谢您的教导。”苏格挠挠头，“顺便问一问，方便的话，您能告诉我，刚刚那个能够汇聚火焰的力量，是什么吗？” “哦，那个啊，”苏拉哈若淡淡一笑，“那是守卫集中的能力，可以将攻击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是大地领域位阶六，冲锋勇士的能力。” “大地领域？”苏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简单想了想，问道，“可您是命运教会的主教啊，怎么会是大地领域的……” “就像你一样，每个人，都有着一段不为他人所知的过去。” 苏格想想也是，接着就要道别与蒂娅一起离开。 “等一下。” 苏拉哈若仿佛想起什么一样，“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苏拉哈若转身回到地下，没多久的时间再次返回，手中还拿着一本看上去有些破旧的便签本，封面是被磨到发亮的羊皮。 “这是一件超凡武器，但是没有什么力量，唯一一点能力，就是会生出恶魔的火焰。” “生出恶魔的火焰？” “对，”苏拉哈若点头道，“这原本是盖莫的东西，但是，可能是因为那次的污染，让这个东西也变得奇怪了。” “这个本子一共有十张，每一张都会在十天之内重新积攒恶魔的火焰，如果不及时引导出来的话，就会引发爆炸。” “我已经实验过了，只要这十张纸当中，同时存在六张充满恶魔火焰的纸，就会发生爆炸，为此，教堂的地下重修了好几次。” 苏拉哈若把羊皮本交到苏格手里，拜托道： “就麻烦你帮我解决吧，你的能力，恰好可以应付这个武器，需要释放的时候，你只需要翻到对应的纸张，然后朝向无人的地方就可以了，在接下来的十天，都不需要管它。” “哦，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去管这一张，但是其余的九张，还是要注意的。” “我听明白了，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这么特殊。”苏格说道。 “所以说，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东西，我试过了很多方法，包括将它封印，都不管用，只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将里面的火焰释放，但是平息释放出来的恶魔火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好在遇上你了，你的能力，可以说是这东西的天敌，虽然说有点对不起你，不过，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了。” “这样吧，之后我再给你一件超凡武器，当作是补偿，就这么说定了。” 没等苏格拒绝，苏拉哈若就笑呵呵地去到一旁，苏格无奈，只能带着蒂娅离开。 一路无话。 “额，对不起啊，我没有想过瞒你，但是这件事，确实是教会的秘密。”苏格想了半天，还是选择对蒂娅道歉。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 “你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吧，我是说，会把我与恶魔等同？” “不会，”蒂娅摇摇头，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样子，“人是人，恶魔是恶魔，再说，恶魔，也不一定全是邪恶的存在。” “能这么想的人，倒是很少见，是你的老师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命运告诉我的。” “又是那个什么‘命运的指引’吗？” “是的，我曾经在老师的帮助下，给自己做过一次预言，根据上面的解读，我以后会跟一只恶魔在一起。” “在一起？意思是，那种在一起吗？预言还能测未来的伴侣？这么厉害吗？不过为什么是恶魔？”苏格连珠炮似的提问。 “我也不知道，但命运就是这样说的。” “那你要去哪里找……那只恶魔，或者说，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蒂娅突然停下了，仰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喃喃道： “不知道，根据命运的解读，那是一只很特别的恶魔，头颅与四肢被打得四散分离，但仍然能够活下来。” “我也只知道这些而已。” 第一百二十章 些许的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将蒂娅送回协会之后，苏格来到东二区的一处无人的地方，开始研究从苏拉哈若那里得到的羊皮本。 “这样看来，这个羊皮本的能力还真像苏拉哈若主教说的那样，可以自己积攒恶魔的火焰，如果不能及时释放的话，积攒下来，就会产生爆炸。” “嗯，既然到了我的手里，也算是某种缘分，就给你起个名字吧。” “就叫自充羊皮本吧，简单好记，也不会暴露什么。” 苏格握着拳头，微微发抖。 这个对于别人，甚至是对于教会来说都非常危险的超凡武器，在他这里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从最开始在约克城外森林的时候，他就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那个黑中泛红的火焰，具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破坏力，曾几次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拯救他的性命。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一个普通人，却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而不被污染，可是对于寄宿在他胸中的恶魔火焰，苏格也没有半点的排斥。 唯一的问题是，他虽然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但是却无法补充，就像一个咝咝作响的煤气灯，在储备的煤气耗尽之时，只能熄灭而毫无办法。 所以，这个可以自己生出恶魔火焰的羊皮本，对于苏格来说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甚至可以说是为苏格量身定做的。 有了这个羊皮本，他就可以将那些原本应该释放的恶魔火焰吸收进自己的身体，从而合理地利用。 既解决了羊皮本恶魔火焰积攒引发的爆炸问题，又可以将这股火焰当作自己的武器，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这样的话，对付葛比翁，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苏格这样想着，将羊皮本仔细放在贴身的内侧口袋收好，看了一眼日头，向猎人酒吧出发。 ?????? 夜幕降临。 苏格穿好宽大的黑袍，带好面具，进入地下交流会。 萨尔高纳斯站在中间的位置，粗略地数了一下，低声道： “最近有一件大事，不知道大家听说了没有。” “皇室之中，有两位皇子，据说是第十皇子负责起草，第三皇子负责修订，上交了一份草案，是有关费伦南区贫民生活环境的治理和改善问题。” “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草案已经经过了初步的审批，接下来，就要进入管理和负责人员的筛选，组成专项跟进的团体，负责后面的细节处理。” 说着，萨尔高纳斯将一份报纸扔在桌子上，“有兴趣的可以看看，入选的人员都有哪些。” 无人应对，只有苏格默默地走过去，拿起报纸飞速地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内容与萨尔高纳斯刚刚说的大体相同，只不过下面有一排小字的人员名单，看上去，应该就是入选的人员。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苏格赫然发现了米歇尔的名字，与一排拗口的名字待在一起，跟在“金甲虫律师事务所”几个大字的后面。 嗯，看起来，米歇尔律师应该也进去了，是负责法务的部分，不错啊，果然律师并不只是接案子，也要做些这种有关社会福利的事情，只不过，好像没看到潘德利先生的名字……苏格想着，无声的笑笑，将报纸轻轻放下，回去站好。 看到苏格返回，萨尔高纳斯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真的不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吗？我都放在你们面前了，你们都懒得看一眼？” “嘿嘿，大家都知道，这种所谓社会福利问题，只不过是出于费伦上层的那些家伙，用来敛财的一个手段而已，我可不会相信上面的一个字，哪怕是看一眼，我都觉得是脏了我自己的眼。”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确实，这件事的初衷有可能是好的，对于第三皇子和第十皇子的人品，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毕竟这两位可是真的为费伦做了不少事情，尤其是第十皇子，在不得势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些努力，虽然有着阶级上的立场问题，但是对于我个人，还是非常佩服的。” “只不过，他们的初衷虽然不错，可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也不可能全程盯着，只要有一点点的放松，下面的那些人，就会把事情搞砸，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开一局，我就赌刚刚我说的，10磅，有没有人跟……” “我跟了，5磅。” “那我也跟，20磅。” 看着交流的主题开始向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萨尔高纳斯不得不出声制止。 “好吧，其实我的想法，也与你们一样，不过对于情报的来源，还是要多加留心才是。”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手段和方法，这个你不需要操心。” 苏格独立于交流之外，默默看着萨尔高纳斯，有些意外得发现，这个来自于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居然对所谓的官方工作，也不怎么报以期望。 这让苏格不得不重新思考费伦的阶级问题，还有这个已经决定好，但不知何时才能推行的南区人民的生活环境改善草案。 “好了，不说这个了，关于之前一直在追的，那个连环杀手的行踪，大家有没有新的进展。” 苏格想了想，举起手，轻声道：“是这样的，在上次的交流会之后，我就去专门了解了一些有关恶魔领域的知识，发现这种留下痕迹的行为方式，不太像是恶魔所为。” “这不是当然的么，在现在的北大陆，恶魔已经绝迹了。”一个声音说道。 苏格点点头，接着说，“所以，既然不是恶魔，那就是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我想，这种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应该有独特的使用方式，或者说是副作用，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往这个方向考虑考虑。” “是一个方向，我回去看看，有关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情报，尤其是最近几年在费伦的地下交流会上流通过的东西，麻烦各位也注意一下。” 苏格无声地点头，后退至墙角。 “话说，为什么只是我们在这里追查，那些隶属于官方的教会成员，还有那些隶属于王国军部队的警察系统，都在干什么？” “如果他们的工作是由我们帮着完成，那么按照规矩，是不是他们的薪水，也要分给我们？哪有只让我们承担风险和疲惫，而他们却只会坐享其成的道理？” “你还不懂吗？他们的工作细分得很具体，就像刚刚说的草案一样，流程很多，很复杂，恐怕写报告的时候，都有人专门负责写数字1，另一个人专门负责写数字2……”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大概懂了，这可能就是他们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的原因吧……” 苏格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是却能从其他参与者的话语中听出来，大家对于现在的官方人员态度，充满了怨气。 或许，这也是“野生”超凡者的处境吧，窘迫又无奈……苏格只能这么想。 直到交流会结束，苏格也没有发现克雷德的身影，他从地下走出来，想了想，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到吧台前，还没开口，就看到老亨利给自己递上一杯麦芽啤酒。 “这是？” “您的专属，琴小姐说过，以后您过来，酒水随便饮用，还是说，您更喜欢黑啤酒？” “就这个吧。”苏格讪讪地点头，浅浅抿了一口，心说自己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含有酒精的饮料，四下看看，没有找到琴的身影，问道，“琴小姐呢？” “她有事出去了，毕竟她是这里的负责人，不需要像我这样，每时每刻都待在这里。” “这样啊。” “需要我帮您传达什么吗？或者说，您可以给她留下一封书信。”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好久没见过她了。” 苏格说完，抿了一口手中的麦芽啤酒，觉得嘴里有点苦涩。 ?????? 费伦，佛利姆河上游。 琴神色淡然，穿着一身紫衣站在河畔。 从佛利姆河上吹来的晚风，轻轻吹动了她的纱裙，露出下面白皙的长腿。 只是简单地站着，就是一副美人临川的绝美的风景。 忽然，一个黑影从琴的身后扑过来，两只手铁箍一样，将琴死死地抱在怀里。 “好疼啊，妮露。”琴轻声道，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妮艾莉露松开手，将琴掰过来，正面对着自己，两只眼睛微眯，露出色兮兮的目光，啧啧道： “真好看，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一定会心动的。” 妮艾莉露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胸前只系了两枚纽扣，露出大片白嫩嫩的肌肤，下方的衣摆随风舞动，不时可以看到紧绷的大腿，一双赤裸着的雪白的双脚，就那么踩在地面上，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妮艾莉露看着琴，笑眯眯的，又给了琴一个大大的拥抱。 “真好啊，我们还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是的，所以说，你这次过来费伦，又是有什么事情？怎么没有看到枭和犀牛？” “真是的，”妮艾莉露皱皱鼻子，像个小女孩儿一样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如果热情一点，肯定会有许多人过来追求你的。” “我不需要。”琴低声说了句，“所以说，你这次过来，是有了新的任务吗？” “是，也不是，正好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找个人少的地方喝一杯？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真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克洛特森林中的东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是说，之前的那个莫格里恩大使遇害事件，其实是你做的？”琴看着妮艾莉露，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 “准确地说，是我，枭和犀牛，三个人联手做的，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时间问题，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对那个大使展开足够的调查，所以忘了通知你。” 妮艾莉露哈哈笑了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晚。” 琴低着头，回想当时那个大使遇害的时间，发现那个时候她正在与苏格等人一起，对付那个可以隐身的刺客。 想起苏格，琴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接着俯下身，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 看到琴这副样子，妮艾莉露没有多说，只是从身边的酒桶中盛了满满一杯，仰头灌下去。 多余的酒液沿着妮艾莉露的嘴角滑落，滑过小巧的下巴，滑过细长的脖颈，最后滑入胸前那道深深的缝隙之中。 “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身为猎兽首领的我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呢？现场的一切都被我处理好了，包括那个将问题转移的真知会的符号，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想到会是我们做的。” “当然，有关那个大使，我们也调查过了，是个混蛋，所以，杀了这样的人，我也没有什么愧疚。” 说着，妮艾莉露又灌了一杯，轻轻打了个嗝。 “不是这个，”琴低声道，“我在想的是，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主谋呢？知道猎兽这个名字的人很多，但是能搭上线的却很少，而且，对方还让我们留下有关真知会的标记，看上去，确实是想把注意力引开。” “对，我也想到了，所以面对对方再次发来的任务，我直接给拒绝了，谁知道呢？能活下来一次，算我们运气好，可是关于这种国家之间的矛盾问题，我可不想再参与了。” 说着，妮艾莉露挺挺胸，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莫格里恩与格里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人去纠结好了，我才不要被牵扯进去。” “所以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当时是看看你啊，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当时我们一起创立猎兽的时候，有那么多地方可以选择，可你非要留下，只是一个费伦而已，能有多重要？” “还是，很重要的，毕竟是格里芬的心脏。”琴低声道。 妮艾莉露噘着嘴，一副拿琴没有办法的样子，喝着啤酒，接着说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后续的收尾，虽然上一次的行动平安无事，可是这种刺杀国家大使的行动，后续一定会引起诸多的连锁反应。” “听说，最近几天，会有一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抵达费伦，到时候会举办晚宴，对吗？”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那就去看看，如果让这个人查出什么来，可就不妙了，虽然我有自信，但是多一道戒备，还是比较稳妥的。” “只要那个什么外交总长的调查方向确实是针对真知会，或者说，之前的那个大使，根本无法让对方认真对待，我就会离开，到时候可不要太过想念我啊。” 琴微微点头。 “最后，”妮艾莉露一手揽过琴的肩头，让琴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道，“借我一条裙子，我好穿着去参加晚宴。” “关于你的穿着问题，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即使你一定要选择风衣，至少也要在里面穿上内衣。”琴小声说道。 “没关系，这样很凉快，不是吗？” ?????? 费伦西北，克洛特森林。 “已经这么晚了，你确定还要出去吗？”库特说道。 “嗯，去散散步，今晚的月光非常好，而且这里在克洛特森林的边缘，空气也很新鲜。”米斯顿葛回道。 “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这里不比费伦，或许在森林之中，有着什么危险的动物也说不定，不是说很多动物都是夜行性的吗？而且很可能还具有攻击性。” “没关系，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人类的活动范围，而且我也只是在边缘走一走，不会深入的，库特教授您放心好了。” 库特盯着米斯顿葛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妥协道： “好吧，我不过问你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明天上午大家会搭乘去往赛齐瓦的蒸汽列车，如果你不想跟着来，就只能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 “明白。那我就去了，库特教授，祝您有个好梦。” 库特看着米斯顿葛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他原本就对米斯顿葛寄予了厚望，在他看来，米斯顿葛是个天生的医生，只是能力还有所欠缺，但是这不算什么，医学本就是一个厚积薄发的行业，而且米斯顿葛的善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实力的不足。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米斯顿葛仿佛开了窍一样，无论是学业还是研究，原本崎岖而艰难的医学之路，忽然变得顺利起来。 再之后，他就将米斯顿葛招到了自己的研究室辅助自己，而米斯顿葛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助手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 在库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米斯顿葛看做了自己的接班人，所以对待米斯顿葛的时候，他总是非常小心。 可是就在今晚，一向老实听话的米斯顿葛，却一番常态，执意要在深夜出去散散步，还是在克洛特森林边缘的位置，这让他非常担心。 “唉。” 库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从寄宿的旅馆走出来，往北边没走多久，就能看到幽暗的森林，在明亮的月光下，仿佛一片海潮。 “有奇怪的东西……是吗” 从旅馆出来的时候，柜台后面的大叔警告过米斯顿葛，说是这段时间，在克洛特森林中总有奇怪的影子，可是附近的猎人组队搜寻的时候，却毫无所获。 按照大叔的想法，原本还想将一杆双管猎枪交给米斯顿葛防身，吓得米斯顿葛连连拒绝，抓紧跑了几步，这才从旅馆中出来。 “民风好淳朴。” 米斯顿葛知道，此次过来的目的，是完成梅欧路交给自己的一个任务，寻找一段夜光藤，据说是一种在黑暗中，可以发出微微亮光的植物藤蔓，是晋升位阶八的一份重要材料。 一番准备之后，米斯顿葛还是按照梅欧路的指导，选择了克洛特森林这个地方。 这里除了两条蒸汽列车的轨道之外，没有别的交通方式，是一个非常小型的停靠站，面积不大，总共也只有一家旅馆，但是就是这家旅馆，却可以提供热水和新鲜的食物，安慰旅人疲惫的身心。 夜光藤很少见，对声音很敏感，尤其厌恶噪音，在费伦周边是不可能找到了，只有克洛特森林这种人类活动稀少的地方，才有可能发现。 “嗯，还是小心一点好了，夜光藤不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植物，而且很容易辨认，找到之后立刻返回旅馆。” 米斯顿葛给自己打打气，抬脚走入森林。 森林边缘的位置植被较为稀疏，月光洒下，仍然可以有一大部分照到地面上，微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昆虫鸣叫，如同一场清凉的细雨，洗去人类内心中的焦躁。 走过没过脚掌的青草，米斯顿葛抽抽鼻子，可以闻到森林中独有的清新的空气。 米斯顿葛睁开眼，看向天空中的月亮，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 宛转悠扬的歌声从悄然出现，被微风带着逐渐远去，仿佛一片片轻柔的云彩，将人整个托起来，慢慢升高，向着夜幕中那弯莹白的勾月，缓缓飞去。 在这个歌声中，森林开始活动起来，无数的枝叶和藤蔓随之摇摆，如同伴随着美妙音乐翩翩起舞的舞女一般，以各自独有的方式，应和着米斯顿葛的歌声。 一曲完毕，仿佛大梦初醒。 米斯顿葛正准备再唱一首，忽然发现，他前方的森林，发出了特别的响动。 咚。咚。咚。 一阵缓慢而充满节奏的律动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哗啦啦的凌乱声响。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巨大的影子缓缓移动过来，带着震撼大地的脚步声，从幽深的森林之中，显露出真正的形态。 略带光秃的一截树干上，隐约是五官的样子，一上一下两个凹陷之中，有球状的东西滚动。 往下是数十条青绿色的藤蔓，正随着移动而做着缓慢的摇摆，大片的青苔没有规律地遍布身体各处，粗壮的树根扎在地上，带起无数的枯叶和泥土。 在正中央的那节树干上，翻卷粗糙的树皮缓缓移动，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表情。 米斯顿葛惊讶于眼前生物的奇特，微微张开了嘴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点宛如萤火虫般的莹绿色光芒，照亮了四周，正在围绕着他面前的奇特生物，做着某种奇怪的动作。 虚空之中莹绿色的光线残留，仿佛流星一样在经过后留下长长的尾巴，这些线条凝固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彼此相连，构成一个个奇怪的符号。 像是在传达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静谧之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 米斯顿葛坐在梅欧路面前，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将自己昨晚在克洛特森林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梅欧路听后，愁眉紧锁，牵动着旁边的肌肉，露出满满的抬头纹，轻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昨晚见到的，应该是一只树人，活着的树人。” “树人？”米斯顿葛扬扬疏淡的眉头，满脸疑惑。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与你一样，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你会在那里遇到树人，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历史，曾经因为某些事情，导致了树人与精灵的离开，现在在北大陆上，已经很少能看见树人的身影。” “它们因为独特的习性，整体迁往了东南大陆，那里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平原，而且从外海和库奥里德海吹过去的海风，让那里的环境异常湿润，虽然对人类来说并不适合居住，可是对于树人来说，却是天堂。” “除此之外，在北大陆上，其实也有剩余的树人存在，只不过它们喜欢那些幽静而植被繁茂的地方，例如费伦与约克之间的路利亚大森林，只是我没有想到，在克洛特那种小森林里，也会有树人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喃喃道。 “树人性格温顺，天生就扮演着‘森林守护者’的角色，从你描绘的情况来看，你昨晚遇到的那只，应该还是一只没有成年的树人。” “它们对于领地有着独特的理解，会对擅自闯入它们领地的生物进行驱逐和攻击，但是你却毫发无伤，不光如此，还能带回夜光藤来，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小米斯，回忆一下，当时在那个树人出现之前，你都做过什么？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梅欧路关切地问道。 “要说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我当时可能太沉醉了，所以唱了一首歌，不知道这算不算特殊，应该不算吧，因为我每天都会唱歌。” “不，唱歌对于你来说，或许很平常，但是在那种安静的森林中，却极为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罕见，而且小米斯你的歌声又是那样的独特，或许，这就是让树人主动现身却没有做出攻击的原因。” “因为你现在还是‘歌唱家’，在唱歌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发动灵性，所以在你的歌声中，也就带有了月亮领域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因为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才让树人做出了后面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 米斯顿葛将目光望向面前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小段青绿的藤蔓，在一丝丝的叶脉和纹路里，隐约能看到微弱的光。 这就是夜光藤，是那个树人出现之后，从挂在身上的藤条中，抽取了一段，交给米斯顿葛的。 虽然米斯顿葛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也坦诚地收下了。 接着，米斯顿葛稍稍转移视线，看向夜光藤旁边的，一小瓶的玻璃试管。 试管里是透明的液体，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光芒，像是啤酒和起泡水那样，不断地产生着气泡，然后消散。 米斯顿葛有点疑惑，因为那个试管已经塞好了瓶口，可是试管里面的气泡仍旧在不断地生出，在破碎之后，也没有产生巨大的压力将瓶塞顶开。 这是他从树人那里得到的另一件东西，准确地说，是树人身上的那个莹绿色的光芒，给他的东西。 当时在那个莹绿色的光芒来到他面前的时候，米斯顿葛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而他那些随身携带的试管，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作用，自己从米斯顿葛的口袋中飘了出来。 接着，莹绿色的光芒闪烁，等到米斯顿葛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只试管已经被装满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米斯顿葛的目光，梅欧路也跟着看过去，拿起试管仔细端详之后，低叹一声。 “你见过精灵了？” “精灵？”米斯顿葛诧异不已。 “没错，你说的那个莹绿色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精灵。” “不用惊讶，从各种方面来说，精灵与树人都有着很多的共同点，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有树人出没的地方，也经常可以看到精灵的身影，况且，这一只很有可能就是树精灵，是一种可以与树人共生的存在。” “树精灵？” “对，树精灵，依附于树木生存，并将自身的灵性，反哺于树木，所以被树精灵依附的树木，都会长得特别旺盛，而且年岁很久，因此，体积也会更大。” “所以也有一个传闻，说树精灵栖息的树木，都是得到祝福的，也有一些传闻，说一些异于寻常的树木，往往回招徕树精灵的栖息，其实是本末倒置了。” “除了树木，树精灵也会依附于树人，同为超凡生物的二者在彼此的相互作用下，可以得到更好的生长。” “你昨天见到的，应该就是这样一对，借助彼此的力量，生活在森林中的树人与树精灵。” 说着，梅欧路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难怪，我就说为什么在克洛特森林那种小地方，也会有树人的存在，原来是因为这样，一个未成年的小树人，加上一个没能聚形的树精灵，真是有趣的组合。” 米斯顿葛没有理解梅欧路说的话，只能举起试管反反复复地看，问道：“所以说，这个是树精灵的东西？可这到底是什么？而且，树精灵又为什么要将这个东西给我？” 看到米斯顿葛充满疑惑的样子，梅欧路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佯怒道： “你的脑筋不要总是放在医学上啊，小米斯，一个精灵给你的东西，当然是精灵的馈赠了。” “精灵的馈赠？” “对，其实在晋升位阶八的配方之中，就有一个材料，名叫小精灵的馈赠，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精灵单方面给你的东西，都可以叫作小精灵的馈赠，甚至是一根树枝，一片树叶，都可以作为灵药的材料。” “只不过这个，有点特殊，这个液体的真正的名字，其实是叫作精灵的随身营养液，是每一个精灵，都会随身携带的东西，以免在无法从环境中获取灵性的时候，作为给自身的补给。” “这个营养液，你可以看成是一个只有精灵可以使用的超恢复药剂，当然，对人类来说是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对于月亮领域的你，却有着特别的意义。” “什么意义？”米斯顿葛发现自己只能提问。 “晋升的意义，在晋升位阶七的时候，你会需要它，小米斯，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原本我只是想让你去收集一点夜光藤，但是没想到，你连这个精灵的营养液都弄到手了。” “看这个营养液的品质，应该可以储存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话，不光是你即将晋升的位阶八，连位阶七的材料，你都准备好了。” “是这样吗？”米斯顿葛挠挠头，一脸憨笑道。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沉思了片刻之后，脸上突然变得严肃，低声道： “小米斯，现在我必须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确定要在‘月亮’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米斯顿葛也收敛了笑意，一脸凝重道：“是的。” “可以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决心，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认真地听我说。” “先不说你即将晋升的位阶八，我要跟你说的，是位阶七的事情。” “为什么要说位阶七？” “你不要打断，听我说下去。” 米斯顿葛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坐好。 “位阶七，是进入中位阶的第一个位阶，也是超凡者要跨越的第一个分水岭。” “可是在月亮这个领域中，非常特别。” “具体来说，就是在晋升的时候，会根据每一个人的灵性，出现不一样的变化。”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月亮的历史，曾经的树人精灵，和血族的联盟，以及后面的分裂。”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在晋升成为位阶七的时候，会有特殊的现象，发生在你身上。” “血族的狼人，吸血鬼，在曾经的联盟破裂之后，几乎所有晋升成为位阶七的超凡者，都会在这二者之中做出选择，而且是被动的。” “具体一点，就是你在成为位阶七之后，有一半的概率会变成狼人，一半的概率，会变成吸血鬼。” “这个变化，并不是永久性的，只是在发动位阶七的能力的时候，你的身体会做出相应的改变，同时，可以使用的能力，也会随着这两个选择的不同，发生变化。” 梅欧路的诉说让米斯顿葛聚精会神，一时间竟忘了呼吸，等到此时稍作停顿，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月亮领域，还有着这样特殊的一面？” “对，所以我才问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无论是狼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一种邪恶的存在，如果要晋升，就意味着加入，这对一部分人来说，是极难接受的事情。” “所以，月亮领域之中，有很多人都停在了位阶八这个阶段，也就是你马上要晋升的位阶。” “这样啊，”米斯顿葛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不管是吸血鬼还是狼人，只要我不用它们的力量做坏事，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 “也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是邪恶的吧，就像人类一样，也有好人和坏人。” 听着米斯顿葛的话，梅欧路愣了愣，缓缓点头，笑道： “没错，确实是这样，谢谢你小米斯，果然，你是最棒的。” 在米斯顿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梅欧路已经去到一边，搬来一个箱子放在苏格面前。 “来吧，开始准备配置灵药，晋升成为月亮领域的位阶八。” “静谧之灵。”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晚宴预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五，上午，互助者协会。 “啊？你已经晋升为位阶八了？” 苏格惊讶道：“不是前天才刚刚出发去收集材料吗？这才多久，就已经晋升成功了？” 米斯顿葛两个食指勾起来，一副扭捏的模样，“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算是运气好吧。” “材料的话，其实月亮领域位阶八，需要的材料也不是非常罕见，小精灵的馈赠，30克鲜嫩地衣，一截新鲜的夜光藤，100毫升无声流淌的溪水，10毫升月亮精油……” “停停停，”见到米斯顿葛数着指头往下说，苏格连忙制止，“这种有关领域位阶配方的东西，不需要告诉我们，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事，仅此而已。” “没有事，感觉很好，经过了一整晚的灵性收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放心。” 苏格缓缓地点头，脸上却仍旧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你刚刚说，月亮领域的位阶八，叫什么名字来着？” “静谧之灵。” 米斯顿葛老实地说着，“虽然没有增强身体的能力，不过获得了不少有用的精神领域能力。” “一个是拥有区域内禁言的能力，禁止范围内一切咏唱类能力和仪式，不过对于位阶比我高的超凡者，有几率失败。” “另一个是寂静区域，可以制造出一个绝对的无声环境，剥夺对方听觉，从而达到扰乱感知效果。” “这两个能力在月光的照耀下，都可以令效果短暂提升，我个人的感觉，非常不错。” 听着米斯顿葛将能力娓娓道来，苏格一边将“静谧之灵”的能力与自己的“刺客”做对比，一边问道： “你其实不用将能力告诉我的，超凡者的能力，相当于超凡者的性命，是必须要对其他人严格保守的秘密才对。” 米斯顿葛呵呵一笑，道：“没关系，我相信你，而且，我一开始选择成为超凡者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帮助你，就像上次我们联手对付那个刺客一样。” “只不过那次，我除了唱了一首歌，没能发挥出什么实际的作用，所以我想着，让你知道我的能力之后，就可以产生很好的配合。” 听着米斯顿葛的话，苏格心头一热，十分感动。 这时，阿金斯仿佛也反应过来一样，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米斯顿葛也晋升位阶八了？” “这已经是十分钟之前的话题了，”苏格默默地讽刺了一句，“话说，你这家伙为什么又过来了，而且还穿着……一身礼服？” “怎么样，好看吗？”阿金斯笑着，调整了一下胸口的领结，“这是我为今晚的宴会特意准备的，是不是特别符合我的气质？” “你的身上有那种东西吗？而且，宴会明明是晚上开始，可是你为什么现在就过来了？” “我怕你们扔下我自己去，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与你们寸步不离，你们休想把我甩开。”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一直到了傍晚。 临近五点的时候，维拉蒂坐着斯齐亚家的马车过来。 这位出身于贵族的大小姐，今天穿了一条漆黑的晚礼服，虽然少女的身材无法将晚礼服优势发挥出来，但是维拉蒂的举止行为端庄典雅，举手投足之间，配合一身的黑色，更显得成熟稳重。 如果不说话的话。 “嗨，下午好啊，大家，我想你们应该都准备好了。”维拉蒂走过来，热情地跟每个人打招呼，“要去参加今晚宴会的人，都来了吗？” 苏格环视一圈，蒂娅，希娜，米斯顿葛，阿金斯，自己，再加上维拉蒂，整整六个人。 “应该都来了吧，现在过去吗？” “当然，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必须换好服装才行，这是礼仪，况且今天要去的地方是格尔姆林宫，是格里芬规格最高的宴会厅，代表的是格里芬的体面。” 在维拉蒂的督促下，几人纷纷去更换行装。 苏格和米斯顿葛一样，都是白衬衣，黑马甲，黑色的外套，长裤，礼帽和手杖，并在胸口的口袋中，插上一件折叠好的丝巾。 一开始苏格其实是拒绝手杖这种东西的，他拿在手里，总是想当作武器甩出去，但是考虑到这是维拉蒂给自己的准备，而且还是维拉蒂的委托，只能忍住别扭去适应。 相比穿上正装后走路都别扭的苏格，米斯顿葛则显得很自然，行走之间动作轻盈，颇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至于希娜，原本是不打算去参加宴会的，但是耐不住维拉蒂的劝说，最后只能套上一条黑色的长裙，因为身高的问题，还有半截拖在地上。 希娜与维拉蒂站在一起，两个一身漆黑的少女，一个沉闷安静，一个活泼好动，像一对双胞胎一样，极为惹眼。 蒂娅则穿了一身纯白的长裙，相比希娜和维拉蒂的少女的体态，蒂娅已经稍微有点成熟女人的味道，有凸有翘，只是一头粉红色的短发，让人总是忍不住把她归到小孩子那一类。 看到几个人穿上正装后焕然一新的样子，维拉蒂得意地咂咂嘴，点头道： “非常不错，记好了，接下来，我们面对的将是一场战争，希望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呀！这感觉太棒了，我很早之前就想这么说一次了，嗯，维拉蒂，你做得不错，今天晚上的宴会，也要继续加油。”维拉蒂自言自语着，率先离开去到了马车上。 阿金斯愣了一会儿，捅捅苏格，“这家伙……” “我知道，有点思维不一样，但是你能不能别弄我的衣服，我刚刚整理好的。” “不，我是说，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这家伙居然这么靠谱呢？”阿金斯说着，也跟着激动起来，脸颊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加油啊，阿金斯，今晚就要揭穿恩瑰泽那个混蛋的阴谋诡计，再也不能让任何一个美丽的女士遭到他的毒手。” “喂喂喂，你不要激动，恩瑰泽早就已经死了好不好。” “我知道啊，但是不是说，会有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吗？这些家伙都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说不定也是一个猥琐的好色之徒，这样的人，我可不能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上。” 听着阿金斯的话，苏格将目光放远，透过北边的窗户，看向那个已经开始热闹的格尔姆林宫。 “是啊，一定要谨慎才行，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 费伦，中央区，格尔姆林宫。 宴会尚未开始，可是中央的大厅之中，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 一个十人的乐队占据了一个角落，将优美的音乐奉献给每一个参加宴会的宾客。 苏格跟在维拉蒂的后面，从正门走进来，看到面前的一幕，下意识地“嚯”了一声。 在他面前，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宫殿，中央的大厅占据了一层和二层的整个空间，足足有十几米的挑高，看上去格外空旷。 挂在大厅中央上方的，是一盏宛如艺术品般的水晶吊灯，主灯与副灯之间，以长长的水晶链相连，缀以晶莹剔透的六角形水晶柱，反射而出的光亮，即使在夜晚，也足以将这个华贵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由于还没有到宴会开始的时间，几个人决定先分散行动。 阿金斯当然要跟着蒂娅，不过苏格因为担心阿金斯一时冲动，又给加了一重保险，所以此刻的阿金斯，正在旁边的自助餐桌旁胡吃海塞，却又是一脸的埋怨。 米斯顿葛跟希娜一组，两个人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在这种场面下，也不会畏首畏尾。 苏格远远地看着，发现希娜冷着一张小脸，已经拒绝了好几拨上前邀请跳舞的男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希娜裙子不合身的缘故，苏格看着希娜的表情，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米斯顿葛则是一副乖孩子的样子，站在希娜几米远的位置，不断地向被拒绝的男士道歉，送走一个，然后迎来下一个，不知疲倦。 苏格觉得有点好笑，不过他没有想到，在几个女孩儿之中，偏偏是希娜最受欢迎。 “可能是因为知道维拉蒂的身份，所以不敢上前，而且另一边，蒂娅的嘴巴也被芝士焗龙虾占满了。” 苏格低声笑了下，收回视线，跟在维拉蒂身边，向一位又一位费伦的上层人士打着招呼。 在大厅的另一边，妮艾莉露穿着一身女仆装，将一瓶又一瓶的琥珀香槟打开。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是想跟琴借一条裙子来穿的，事实上，琴也确实借给了她一条，只不过那条裙子是按照琴的身材来制作的，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饱满，尤其是胸口和臀部的位置，将裙子撑得紧绷绷的，带着一股夸张的视觉冲击力。 妮艾莉露想想，还是放弃了穿裙子，转而利用原本的手段，换上了女仆的装束，混进格尔姆林宫。 她的身份很敏感，而今晚的宴会又会对前来的宾客做出详细的身份调查，除此之外，她也不喜欢那些油腻腻的中年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所以，只能选择了这样一个办法。 但是格尔姆林宫的女仆装，还是将妮艾莉露的身份特点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宴会还没开始，就已经有几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过来跟她搭话，言语颇为猥琐。 无奈之下，妮艾莉露只能去休息室穿上一件里衣，将暴露的肌肤遮掩起来，等到返回正厅的时候，确实少了很多骚扰者。 妮艾莉露打开最后一瓶琥珀香槟，将橡木塞收好，正要返回，忽然感到一阵灵性的直觉发生作用。 她越过拥挤的人群，仔细寻找，最后，在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孩子身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嗯？他怎么也在这里？” 妮艾莉露露出疑惑的目光，可是嘴角边，却爬上了一丝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席人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上七点整，晚宴开始。 几个人从各处返回到维拉蒂身边，来到一旁的位置上，看着宴会主角的出场，听维拉蒂一一介绍。 “看到没有，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现在的格里芬王国第三顺位的皇子，戈德里克?帕莱斯。” “据说他是整个皇室之中，最有希望继承格里芬的人，现在手中掌握的权力很多，除了王国军部队的一小部分之外，还有关于与他国外交的事情，所以今天的外交晚宴，也是由他来主持的。” “后面那两个银灰色头发的双胞胎，据说是某个教会中的新生力量，应该是祭祀教会，抱歉，有关这方面的情报我了解的不多，不过你们也听到了，名字叫做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有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了解。” 听着维拉蒂仿佛地下接头一样的介绍，苏格只觉得一阵头大，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明摆着等人来调查吗？ 可是看维拉蒂那一脸兴奋的样子，苏格也不好出言制止，只能在心中祈求其他人畏惧于斯齐亚家族的力量，对维拉蒂说的话充耳不闻。 “嘿，听见没，米斯顿葛，那家伙叫米斯贝莎，跟你的名字很像，是不是你的远方亲戚？”阿金斯拿胳膊肘捅捅米斯顿葛，一脸坏笑。 “应该不是，亚奇家族只有我们一家，没有什么远方亲戚。”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完全没有听出阿金斯话中的玩笑。 “真是无趣，你这家伙除了医学，真的就对什么都不关心吗？”阿金斯撇撇嘴。 米斯顿葛闻言，看上去想要说点什么，但还是沉默下去。 “好了，接着听，”维拉蒂小声提醒道，“看到那个人了吗？那就是克里普特伯爵，五大贵族之一，也是负责外交的，因为之前大使遇害的问题，所以他今天也来了，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要仔细听，因为里面很可能就有我们想要的情报。” 苏格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男人，一副标准的格里芬人长相，或许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张英俊的脸，不过这位克里普特伯爵现在已经上了年纪，也有了与年纪相称的小肚腩。 虽然不能说是油腻，但总归是从“英俊”这条道路上偏离远去。 “接下来这位，你们都看到了吧，她是整个格里芬王国的珍珠，是最珍贵的宝石，十一公主，奥尔森?帕莱斯，她的出现，也说明了格里芬的诚意。” “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维拉蒂对苏格挤挤眼睛，接着挥手对奥尔森打起招呼。 拥有着天使一般容颜的奥尔森公主看到了维拉蒂，微微一笑，正要打招呼，忽然目光一转，看到了站在奥尔森身后的米斯顿葛。 柔嫩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奥尔森对着米斯顿葛轻轻点头。 然而米斯顿葛正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美地错过了这个眼神交流。 “刚刚这个奥尔森公主看我了，你们看到没有？”阿金斯激动道。 “看到了看到了，能不能麻烦你安静一点，不要像一头发情的公牛那样，也不要总是用你的胳膊肘顶.我。” 苏格抱怨一声，接着看向楼梯。 忽然，一个他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却完全不敢想象会在这里出现的身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维拉蒂发现了苏格的异样，顺着苏格的目光看过去，“哦，这位是格里芬王国的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帕莱斯，站在他身边的，是安斯纳姐姐，是他的侍卫。” “因为黎希哥哥的母亲很久之前去世了，所以，他的性格有些孤僻，有些人觉得他很奇怪，不过黎希哥哥其实人很好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 “第十皇子？”苏格惊讶道，“他是第十皇子？”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迟缓地摇着头，眉间紧缩。 黎叶多尼希……黎希……原来是这样啊，之前听过一点关于第十皇子的事，没想到，还真是不得势啊，出场的顺序都没有按照顺位先后，而且，身边还只有一个女侍卫…… 苏格站在人群里，看向那个带着一脸温和笑意缓缓走来的黎叶多尼希，心中忽然动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在一起的样子，苏格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儿的样子。 “关键人物来了。” 维拉蒂的声音响起。 苏格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马甲和长裤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女人头上戴着一定形制特殊的帽子，很像修女的帽饰，却也有着细微的不同，脸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笑意，给人一种严谨而肃穆的刻板印象。 “这个人就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也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维拉蒂解释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外交总长？一个女人？”阿金斯捂着嘴，可是惊讶之色仍从眼睛中跑出来。 “对，那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猥琐的好色之徒。”苏格淡淡地讽刺了阿金斯一句，看向这位外交总长的背影。 估计这位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是全场唯一一个不穿裙子的女性了，是莫格里恩的穿衣风格吗？应该不是，但是给人感觉，是个严肃的人，一丝不苟…… 苏格看着劳拉，能从对方的身上察觉到一丝干净利索的感觉，微微一惊，心说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当日他和琴联手杀死的是恩瑰泽的手下，可是毕竟也跟恩瑰泽扯上了关系。 而且，恩瑰泽的死至今也是一个谜题，对于报纸上的说法，苏格是不太相信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现在看到这位外交总长过来，说实话，苏格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 在苏格思考的时候，宴会开始了。 由戈德里克带头，率先跳了一支舞，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自由地交谈起来，宴会进入了较为轻松的人际交往环节。 几个人跟在维拉蒂身边，慢慢地向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的地方走过去，一边竖起耳朵倾听，确保不会漏下任何一个情报。 劳拉端着一杯琥珀香槟，悄悄来到黎叶多尼希身边，却是将目光放在了黎叶多尼希身后的女侍卫身上。 “这位女士，看您的装束，我想，或许我们是同一种人。”劳拉对着干练得体的安斯纳道。 “那是我的荣幸，劳拉小姐。”安斯纳礼貌地回应，脸上的表情和劳拉如出一辙。 “我信奉伟大的生命，不知道，您的信仰是什么？哦，请原谅我的冒昧，我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 “安斯纳?塔西亚，我没有信仰，我身边的殿下，就是我一生的追随。” “那也是一种信仰，很美丽，纯粹的忠诚，令人欣赏。” 黎叶多尼希见状，礼貌地笑笑，“那就不打扰两位女士的专场了，不过看上去，你们还有新的客人。” 安斯纳与劳拉同时转头，看到奥尔森公主，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也过来了。 五个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女人围在一起，谈论着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不一样的文化和习惯，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看上去十分和谐融洽。 “怎么回事？那边的对话好有女人味儿啊。”蒂娅看着劳拉几人的方向，脸上流露出一种向往。 维拉蒂和希娜用力点头。 “你们也很有女人味儿。”阿金斯看着远处，下意识地跟了一句。 不说还好，阿金斯的话音刚落，其余几个人齐刷刷地转过头，都用着一种奇怪的目光审视着阿金斯。 阿金斯被看得心里发毛，弱弱地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啊这……不管对不对，话都不能这么说啊，你这样说，被别人听到会误会的。”苏格无奈地解释。 “那有什么，”阿金斯虽然说着，可是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底气，连话音都发颤，“我跟你们认识这么久了，也已经很熟悉了，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充满女人味儿的女人，不比她们任何人差。” 希娜听后，低下头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冷声道：“你发誓。” 维拉蒂见状，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但是没太在乎，抱着双臂看向阿金斯。 在希娜刀锋般犀利的目光下，阿金斯哆嗦着双腿，颤悠悠道：“当然，我保证。” “你骗人。”米斯顿葛突然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就是跟我们一起去斯齐亚庄园的那次，还有前天。” 阿金斯见状，连忙一胳膊搭在米斯顿葛肩上，将米斯顿葛带到一旁，低声求饶道：“你干嘛？这个时候说话可不能带个人恩怨啊，你没看到她们的样子吗？这个时候我但凡说错一句话，她们都会把我给生吃了。” “算了吧。”苏格轻声道。 “对啊，算了吧，就当我求你了，米斯顿葛，就帮我这一次。” “我是说你算了吧，”苏格拍拍阿金斯的肩膀，指指身后，“你已经犯了众怒，就是空之女神过来也救不了你了。” 阿金斯颤巍巍地回头，看到希娜几人充满鄙视的目光，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各方调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空之女神的名字？” 黎叶多尼希端着一杯琥珀香槟缓缓走来，碧绿的眼睛仿佛一双绿宝石，带着温和的笑意。 “黎希哥哥。”维拉蒂走过去，“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们。” “而这位，就是现在格里芬王国的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帕莱斯。” 众人见到黎叶多尼希过来，纷纷行礼。 “不需要这样，”黎叶多尼希摆摆手道，“众所周知，我只是一个没什么事情做的皇子，也没什么实力，只是喜欢四处晃晃，浪费一些时间，做些无聊的事情罢了。” “而且，”黎叶多尼希向苏格的方向看过来，“我们之前也见过，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相比较的话，我更喜欢之前那种见面的方式。” “我也是，”苏格松松领结，“这样的地方，让我感到一种束缚，不过，您似乎隐瞒了一些事情，我没有想到，您竟然是这样尊贵的身份。” “身外之物，只是因为我生在帕莱斯家族而已，至于名字嘛……维拉蒂知道的，除了一些正式的场合，我都会使用‘黎希’这个名字，这样说来，也不算隐瞒，不是吗？” 苏格和黎叶多尼希相识而笑，弄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你们见过？”维拉蒂惊讶道。 “对，在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黎叶多尼希笑着，“你不去三皇兄那边看看吗？还有克里普特伯爵那边，至少也要去打个招呼。” 维拉蒂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对苏格做了个小动作，带着其余几个人去到别的地方。 黎叶多尼希转过头来，微微好奇道：“看上去，你们的关系很好？” “额，只是因为委托，我们有过一点简单的交流。” “不用紧张，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维拉蒂比较调皮，虽然经常陪着奥尔森一起玩耍，可是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贵族的生活环境，确实有些压抑她的天性了，她原本该更加活泼一点才对。” 说着，黎叶多尼希指了指一个无人的角落，“我们去那边吧，那边人少，方便说话。” 苏格点点头，抬脚跟上去，利用错身的机会往后看了一眼，发现维拉蒂几人已经散在大厅里，开始以各自的方式收集情报。 二人来到一扇打开的落地窗前，吹着费伦的晚风，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宴会。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格里芬皇室，第十的孩子，黎叶多尼希?帕莱斯，跟我亲近的人都直接叫我黎希，我也喜欢这个称呼。” “工作嘛，没什么具体的，几个皇兄需要我去哪里，我一般就会去哪里，空闲的时候喜欢下棋，还有垂钓，具体来说，是喜欢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 黎叶多尼希轻轻抿了一口琥珀香槟，微笑道：“你呢？” “苏格?艾欧西格，身世嘛，比较复杂，其实我是从约克那边过来的，来到费伦是因为要调查一件事情，算是工作调度吧，哦，对了，我在互助者协会工作，目前，算是一个专员。” “我知道那个地方，就在中央区，距离格尔姆林宫不远的地方。” “您知道啊，对，就在那里，一间小小的屋子，不过也是我和同伴一起工作的地方。” 接着，两人开始沉默，一时找不到话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说，您刚刚起草了一个法案，是有关费伦南区那边的生活环境的治理和改善问题？”苏格突然道。 “对，你听说了啊，”黎叶多尼希碧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又很快黯淡下去，“不过，我想等到实施，应该要几年以后了，如果到那个时候，他们还记得的话。” 从黎叶多尼希的话语中，苏格可以很清楚地听出一种无奈，一时惊讶，接着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轨道列车，也是您提出并帮助训练的。” “哦，那个啊，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为了那件事，父皇当时还处罚过我一次，幸好最后的结果令人满意，也确实加强了费伦的交通和运输能力。” “真的很有帮助，我来到费伦的第一天，就坐了轨道列车，深受震撼。”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黎叶多尼希说完，转过头看向窗外的费伦，漆黑的夜空下，费伦宛如一片光的海洋，即使在夜晚，也热闹非凡。 “对于这个世界，你怎么看……” 苏格一愣，“您说什么？” “不需要用敬语，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场景，以后在非正式的情况下，就叫我黎希，像维拉蒂那样。” “还有，我刚刚问你，对于这个世界，你怎么看？” “怎么看？指的是什么？” “指的就是，你遇见的这些，我，一个不得势的皇室成员，南区的那些人，维拉蒂，还有你的那些朋友。” “有时候想一想，如果我不是出生在帕莱斯家族，恐怕也会像一个普通的人，就像你这样，去找一个普通的工作，结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其实也不错。” “有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不过也可以接受。” “但是想到南区的那些人，我又觉得，似乎不应该是这样，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也在努力地生活，想要被这个世界，被这个城市接纳，可是现实，却又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这个城市真是肮脏啊，在所有人能看到的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腐烂发臭，就像对待南区的人一样，只有利用，然后无情地抛弃，到最后，甚至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干净卫生的生活环境。” “可是想到这里，我所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无力，虽然我是一个皇子，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是一个法案的推行，也要等待着那些人做出决定。” “我说的，是不是多了一点？” “是的。”苏格点头道。 “这样啊，”黎叶多尼希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脸上似乎添了一点醉意，“就当作是一个无能的皇子的唠叨吧，但是不要对别人说，万一让父皇听见了，恐怕又要罚我。” “谢谢你听我发了这么多牢骚，有时间再聊吧，还有那个互助者协会，听上去蛮有意思的。” 黎叶多尼希微微欠身，拿着空杯子去到旁边的桌子上，重新换上一支香槟，走向正在热闹讨论的人群中。 苏格看得仔细，在加入的一瞬间，黎叶多尼希的表情一变，原本脸上的颓唐和脆弱瞬间消失，换上一副优雅而随和的面容。 从刚刚与黎叶多尼希的谈话，不，是倾听黎叶多尼希的讲话之后，苏格隐约有种感觉。 这个一脸清秀，甚至有点柔弱的格里芬第十皇子，虽然看上去不得势，可是从骨子里，却依然有一股傲气，一股看不惯如今的费伦，想把那些蛆虫彻底铲除的傲气。 “不过，以他的身份，恐怕很难吧。”苏格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到米斯顿葛带着阿金斯走了过来。 “其他人呢？” “不知道，但是这家伙没问题了，”米斯顿葛指了指阿金斯，“已经完全地向希娜屈服了。” “我只是审时度势，再说了，希娜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姑娘，我已经成年了，这种情况下，我再去跟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是有失风度吗？”阿金斯嘴硬道。 “记好了你刚刚说过什么，别后悔啊。”苏格在阿金斯肩膀上拍拍，叹了口气，走向角落里的自助餐桌。 ?????? 通向后方休息室的走廊中，维拉蒂跟在奥尔森的身后，疑问道： “奥尔森，你在这个地方躲着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出去说吗？” 维拉蒂有些心急，毕竟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能好好利用，就完全失去了打探情报的途径。 “你听我说维拉蒂，就是那个人，你看到了吗？那个脸圆圆的男孩子，我之前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你们认识对不对？” 维拉蒂按照奥尔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你是说米斯顿葛？” “他叫米斯顿葛吗？名字真好听。”奥尔森甜甜地笑着。 “还行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就是这个米斯顿葛，你能介绍给我吗？” “你直接过去跟他说话不就可以了，你是公主，我想，在场的每一个男士，都不可能拒绝与你说话的机会。” “可是人家紧张嘛，”奥尔森噘着嘴，“你就帮我一个忙，在这里的话，会被别人看到的，对了，过一段时间你不是要在家里举办舞会吗？就那个时候吧。” “确实是要举办舞会，可是你要做什么？” “邀请他过去，然后找机会，介绍我们两个互相认识。”奥尔森说完，激动地握住维拉蒂的双手，眼睛里满是真诚。 ?????? 走廊的后侧，一处没有人经过的阳台。 蒂娅靠在一根石柱上，看着迎面而来的人。 男人见到蒂娅之后，俯身行礼，恭敬道：“蒂娅小姐，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啦，阿比鲁叔叔，这次是老师的命令吗？让你过来担当护卫的职责？” “是的，是大主教的意思，但不是命令，是命运的指引，毕竟劳拉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我们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 “除此之外，最近还有一件事情发生。” “什么事情？” “瑟吉叛逃了，你没听错，就是那位命运出现了倾斜的主教。大主教说，如果遇到他，或者掌握了他的行踪，要立刻与教会联系，不要一个人擅自处理。” “据说瑟吉是在晋升后叛逃的，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件教会的超凡武器，是那面幸运与厄运之镜，是个相当棘手的威胁。” “晋升后？”蒂娅惊讶道，“那岂不是……” “对，命运领域，高位阶的位阶四，回溯者，开始拥有神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反面教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宴结束之后，几人乘坐斯齐亚家的马车，回到互助者协会。 “真是一场不错的宴会，那么，就让我们来交流一下各自获得的情报吧。”维拉蒂主动提议道。 “就由我先来吧，因为牵扯到了两个国家之间的重要机密，一些关键的事情我还没弄清楚，不过从克里普特伯爵和戈德里克皇子那里，我知道了那位外交总长劳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留在费伦。” “理由嘛，我想应该与我们的猜测差不多，就是因为之前的恩瑰泽大使遇害的事情，从他们的对话来看，似乎是认定了这件事就是真知会所为。” “现在劳拉所代表的莫格里恩一方，已经给格里芬施加了压力，在调查处背后的缘由并将犯人审判之前，劳拉会一直留在费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莫格里恩的态度，如果这件事不能完美地解决，恐怕，往后格里芬与莫格里恩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微妙起来。” 维拉蒂说完，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我这边也差不多，”蒂娅举手道，“这次莫格里恩的代表，也就是那位劳拉外交总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各个方面的细节来看，都表现出来强硬的态度。” “各个方面的细节？”苏格疑问道，“什么叫各个方面的细节，还有，宴会的后半段，怎么没有看到你？难不成你是偷偷溜进去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蒂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没有，因为那位劳拉身边的护卫，就是命运教会的一位执事，恰好是我认识的，你没有见到我的那段时间，我就在跟他了解情况。” “原来是这样，连命运教会的执事都被安排在身边做护卫，这位劳拉总长，真是不简单啊。” “不过就算是要调查，可是真知会真的会这样就范吗？”阿金斯问道，“我们从头到尾只知道是真知会做了这件事情，可是具体是真知会中的谁？又是通过什么手法做的，我们完全没有头绪。” “这种情况也很简单，以劳拉为代表的莫格里恩，不会要求那么具体，只要将真知会中的某个人抓起来，公之于众后进行审判，就等于找回了莫格里恩的面子。” “至于后续真知会的人会如何报复，或者是给费伦带来怎样的损失，这不是劳拉会考虑的。” 说着，苏格轻轻叹了口气，“这位劳拉总长，还真是不简单啊，从知道她是个女人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的惊讶，现在看看，果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既然这样的话，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让我们看看这件事背后，是否是真知会在捣鬼，如果他们最初的目的是通过杀害恩瑰泽，来挑起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之间的战火的话，那么这位劳拉总长的做法，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只见过一面，还是隔得远远的观望，可是那个劳拉总长的做派和气质，却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雷厉风行，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却又有着长远的大局观和决断力。 这些身为领导者的必备要素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让苏格不得不产生深深的敬佩。 “啵”的一声。 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极为清晰，几个正在沉思的人转头看过去，发现希娜正抱着一个棕色的酒瓶，仰头豪饮。 在希娜身边，已经有几个空荡荡的酒瓶了，看上去，在他们进行交流和讨论的时候，希娜也完全没有闲着。 希娜的脸上微红，眉眼之间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一如既往地安静，可是表现出来的气势，却如同一个驰骋战场的女武士一样，豪迈中又带着一丝不羁。 “哪来的酒？”阿金斯问道。 “刚刚晚宴剩下的，我看希娜喜欢，就拜托格尔姆林宫的人帮忙打包，全部带回来了。”维拉蒂道。 “这么多？！都是她喝的？”阿金斯惊讶不已，看向希娜道，“希娜，你可是个女孩子啊？” 正在对着瓶口狂吹的希娜停了下来，瞥了一眼阿金斯，冷声道：“你的眼力不错。” 虽然场面严肃，但是苏格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问向身边的米斯顿葛，“怎么回事？” “额，就是在晚宴上的事情，那些人过来跟希娜搭讪，无论我怎么劝说都不听，最后希娜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去到酒桌旁，每来一个人，连话也不说，直接就喝光一杯。” “一开始还有几个有勇气的，能勉强跟上希娜的速度，不过到了后面，就只有希娜一个人了。” “还是个无底洞？”苏格点点头，流露出少许的担忧，“不过，希望别是个切茜娅小姐二号才好。” “切茜娅是谁？”希娜闻声看过来，醉眼朦胧。 “一个反面教材。”苏格走过来，从希娜的手中抢过酒瓶，“别喝了，你才多大，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你不知道吗？费伦这边不是有相关的条例吗？” “那相关条例就没有规定，油腻的男士不能骚扰女性吗？” 苏格无奈地苦笑，向一旁的蒂娅寻求帮助。 蒂娅点点头，带着已经脚下发飘的希娜，去向二层。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尼恩佐走在劳拉前面，打开门道： “恩瑰泽大使，之前就是使用的这间屋子，为了保持当时的情况，以防证据被破坏，里面的所有东西我们都没有动过，因此也没有进行打扫，如果感觉到空气沉闷，还请您多多包涵。” 劳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跟在尼恩佐的身后进入房间。 “大概就是这样了，您可以随意使用这个房间，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告诉我。” “感谢您的帮助，尼恩佐先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 尼恩佐离开之后，劳拉带着阿比鲁，在房间中缓慢地走着。 “如果恩瑰泽是突然遇害的，那也应该是死在了这个房间里，可为什么格里芬的人说，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是在河边？阿比鲁先生，您可以利用命运的力量，帮着做些什么吗？”劳拉道。 阿比鲁摇摇头，“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所有的灵性痕迹都已经消失，即使那位尼恩佐先生全力保持了这间房间的状况，我也无法从中得到任何的启示。” “我明白了。” 接下来，劳拉仔细地搜索了整个房间的每一处地方，依然毫无所获，最后只能来到桌前坐下，随手翻看起恩瑰泽留下的文件。 忽然，她在一叠文件之中，发现了一封信件，展开阅读之后，那张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 “原来是这样，阿比鲁先生，很冒昧地问一下，您现在是位阶几。” “位阶七的控偶师。”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费伦之中，还有人想要对我不利，就像恩瑰泽那样，可能再次遇到刺杀，以您的实力，能否护住我的安全？” “如果是真知会的话，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应该无法抵挡。”阿比鲁坦诚道。 “明白了，那请您帮我在费伦之中，寻找一处可以发布委托和雇佣的地方，尽快，还有，之前从教会申请的那件超凡武器，也麻烦您拿出来。” 阿比鲁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问道：“您是担心……” “对，恐怕在恩瑰泽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 ?????? 深夜，猎人酒吧。 妮艾莉露从格尔姆林宫回来，直接扑到琴的身上，给了琴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是每次见面都需要拥抱的，妮露。”琴低声说着，“不过，你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是的，你猜猜，这是为什么？”妮艾莉露抿着嘴唇微笑。 “不知道，是打听到了情报？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没有将大使遇害的事情追查下去？还是说，是将这件事，完全归到了真知会的头上？” “是后者，但这不是我开心的原因，你还记得吗？我上次过来找你的时候，跟你说的事情。” “你每次都会说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妮露，所以我无法判断，你现在说的具体是哪件事情。” “就是那个教会的超凡者，还记得吗？”妮艾莉露眼睛发亮，“在约克的时候，我曾遇到过一个星领域的超凡者，隶属于教会，可是却在菲欧娜的面前，保护了我。” 琴歪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记起来了，令人印象深刻，是我听到的，第一个会保护‘野生’超凡者的教会成员。” “你又见到他了？” “是啊，不过他没有发现我，因为当时我还穿着女仆装。” 妮艾莉露回想着，露出淡淡的笑意，“我之前提醒过他，说约克会发生大事，让他尽快离开，不过没想到，他会来费伦，看样子还是在协助教会，调查有关莫格里恩那边的事情，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啊。” “星领域，很少见啊，对了，你之前不是也跟我说过，有一个人拜托你帮忙对付过一个刺客吗？听说那个人，也是星领域的？” “嗯，他会使用星光战斗，是个很特别的人。” “哦？”妮艾莉露听到琴的话，凑过来用肩膀顶了顶，露出一副小狐狸的样子，“难道说，我们的琴，也开始对异性产生好感了？” 琴没有回答妮艾莉露的问题，只是微微低下了头，脑海中浮现出苏格的身影。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两抹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奥塔的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费伦，南区。 距离之前的疾病污染事件，已经过去了六天。 毫无疑问，那些过来装模作样进行后续处理的警察，早在行动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撤离了这里。 现在的南区还像原来一样，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夜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酸味，不知从何而来的阴云遮蔽了月亮，给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葛比翁顶着一副南区人的样貌，从小巷中走出来，来到街角的一处避风口，矮身蹲下。 在他面前，是个裹着长袍的老者，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看不分明，只能从下巴那束花白的胡子上推测年纪。 老者靠在墙角上，呼吸均匀，看上去，已经进入了熟睡的状态。 葛比翁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头，扔在老者身上，轻声道：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睡。” “我已经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每天都待在这个地方，不吃不喝，也不观察来往路过的人，只是有意无意地释放出一道微弱的灵性，目的是什么？” 老者从倚靠墙角的姿势直立起身，看着面前的葛比翁，轻声道：“能感受到我的灵性，就说明你是超凡者。” “这不是废话么。”葛比翁啧啧道。 “但是如果不是你主动过来，我是不可能发现你的，虽然我知道有一个可以改变面容的‘野生’超凡者在南区，但是我至今没有找到，不得不说，你确实很厉害。” 葛比翁沉默了片刻，悄无声息，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容，轻声道：“你是要找我吗？” “葛比翁，六大正统教会正在通缉的‘野生’超凡者，很可能是发生在南区一连串杀人事件的凶手，异种领域，双面人。” “现在已经是‘缝合人’了，”葛比翁轻笑了一下，“果然，从发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觉得你不正常，知道我的身份，还能这样淡定，那你一定不是那些教会的走狗，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在经过了枯燥的等待后，它终于结出了成熟的果实。” “少故弄玄虚，说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合作。” “合作？”葛比翁嘴角一勾，兴致盎然的样子，“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要跟一个正在被通缉的人合作？背后是什么人？胆子这样大？” “那不是我们要讨论的内容。” “说的也是，况且，我也不讨厌这种疯狂的家伙，说吧，怎么合作。”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对吗？正在被教会和警通缉，虽然依靠着‘变形者’的力量，可以让你摆脱掉抓捕，可是活动的范围，却被限制在了南区这个地方。” “没错，继续说下去。” “我们能给出的条件，就是帮你解决这个问题，还你自由。” “还我自由？”葛比翁惊讶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了，你的背后，是格里芬的皇帝吗？除此之外，我还真不知道有谁可以行使这样的权力。” “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还你自由，但是如果你选择与我们合作，确实可以重获自由。” 葛比翁笑了一声，说道： “我开始有点感兴趣了，接着说下去，既然是合作，那么你们帮我重获自由，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帮我们解决一个人。” “该不会是格里芬的皇帝吧？” “不是，是今天抵达费伦的，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 “劳拉？没听说过，不过跟莫格里恩有关，还是外交总长，该不会，这件事与之前遇刺的大使有关吧？” “确实有关，我可以告诉你，之前刺杀大使的那一次，也是我们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 葛比翁的声音，在夜晚的南区远远的传了出去，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人发现，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真是疯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疯狂，不错，很有意思，从你的口音和说话的立场来判断，应该是格里芬这边的人吧？刺杀他国的大使和外交总长，你是想引起战争吗？” “那不是你关心的问题。” “好吧，可是我还有个疑问，既然之前的事情是你们做的，那为什么要找我？你们继续做不就好了？现在，连那些普通的人都知道大使遇刺的事情，戒备肯定也更加森严，你们来找我，不就是想把我当成弃子来用吗？” 葛比翁的话，让老者沉默下去。 “哈哈哈，被我说中了吧，唉，这个世界还真就是这样啊，嘴上说着对你好，是合作，可是真正的想法，都是利用呢。” “那么，你接不接受？”老者问道。 “当然接受了，哈哈哈，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我有什么道理不接受呢？”葛比翁笑着，脸上的表情愈加疯狂扭曲，“其实来到费伦之后，我就想杀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了，可是在南区这边，没有一个具有价值的猎物。” “劳拉是吗？名字还不错，不知道她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好的，后续的计划，我会用特别的方式传递给你，交易地点就在这里，你无须担心，另外，之前在费伦中的那几起案件中，都有恶魔的灵性残留，是你故意留下的吗？” “是的，是我刚刚得到的一件好东西，如果不拿来使用，那不是非常浪费吗？” “是超凡武器吗？还是……你无须跟我说明细节，我问你的目的，是要确保后面的计划顺利实施，以便让你重获自由。” “不是超凡武器，理由嘛，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了。” 葛比翁说着，举起右臂，沐浴着静谧的月光。 “现在的我，是‘缝合人’。” ?????? 清晨，郊外。 斯特拉敲敲门，并没有等待门那侧传来答复，就推门进去。 现在还是黎明时分，外面还是一片晦暗，，至少还要等几个小时，太阳才会从东方出现，将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 斯特拉进门，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的背影。 年轻人似乎一整夜都坐在这里，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加上光线昏暗，如果不是特别警觉，任何人都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斯特拉轻轻关上门，对年轻人行礼道：“奥塔皇子。” “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就像皇子预料的那样，果然是个疯狂的家伙，他已经猜出了我们的目的，虽然只有最表面的一层，可是也非常了不起了。”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选择接受合作？”奥塔嗤笑了一声，“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确实如此，不过，现在除了他，我们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是啊，猎兽那群家伙，嗅觉真是灵敏，恐怕从上次的委托结束之后，他们就能大概猜出什么了吧，所以这次选择了拒绝，是该说他们聪明呢？还是该说他们谨慎？” “能够长久存留的雇佣兵，在强大的实力之外，都有着独特的敏锐嗅觉。”斯特拉道。 “说的是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等了一夜，我要去睡一觉。” 奥塔从沙发上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肩膀，在路过斯特拉身边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问道： “对了，那个恶魔的灵性痕迹，你有办法解决吗？如果不做出足以令人信服的证据的话，恐怕秩序教会的那些家伙，会因此抓到破绽，这就会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 “皇子请放心，我已经向他确认过了，确实是恶魔的灵性残留，幸运的是，在我的收藏品种，恰好有一具可以使用的，我会尽力完成这幕戏剧，确保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 奥塔点点头，“那就好，现在大使馆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估计那位外交总长，还没有发现疑点，也就是说，最近一段时间，她会认真展开调查，当然，是调查真知会的那帮家伙，但是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能否将戈德里克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就看这次的行动了，不要让我失望。” “是的，我伟大的皇子。” “皇子是吗？算了，现在还是就这么叫着吧，不过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皇帝。” “格里芬的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 ?????? 踩着明媚的阳光，苏格来到协会，还没等清晨的打扫任务结束，就听到门铃被摇动的声音。 “这么早吗？哦，对了，忘记今天是休息日了。” 苏格放好工具，看了一眼希娜，发现希娜早已在接待的位置上坐好，仿佛昨天那场意外的醉酒，对她来说毫无影响一样。 “真是怪物啊，有机会，可以介绍她给切茜娅小姐认识一下，嗯，还是不了。” 苏格走去开门，意外地发现，来人竟是米歇尔律师。 从那两个黑黑的眼圈来看，米歇尔依然在饱受着失眠的困扰。 “早上好，米歇尔律师，”苏格礼貌地打着招呼，“您看上去……额，衣服不错，是哪个优秀的裁缝亲手缝制的吗？” 米歇尔没有理会苏格的问好，直接走上来，握住苏格的两只手，激动道： “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梦中的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梦？” 苏格看着面前顶着两个浓重的眼圈的米歇尔，独自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是不明白，“您是说，您的梦，出现了什么问题？” 米歇尔仰头灌下一整杯黑啤酒，脸上一半忧愁，一半恐惧，回道：“不是我的梦，而是我梦里的人。” 米歇尔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猎人酒吧，点点头，道： “你找的这个地方不错，白天里挺安静的，不然我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你也知道，我虽然是一个律师，但确实也有害怕的事情，法律可以帮我提高生活的质量，却无法帮我扫除内心中的恐惧。” 苏格见状，给米歇尔再倒满一杯，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米歇尔又突然来找他，但是从米歇尔的样子来看，恐怕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您慢慢说，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竭尽全力。” “好吧……” 米歇尔犹豫了片刻，脸色一沉，似乎是下定决心，说道： “我从头开始说吧，刚刚有点语无伦次。就是在我的梦里，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之前我跟你说过我的症状，你大概还记得吧？” “不过最近这几天，我睡得还不错，虽然每天晚上只有那么几个小时，但是我确实睡着了，还做了梦。” “这不是好事吗？”苏格看着米歇尔的黑眼圈，“可是为什么能够入睡，看您的状态，反而更差了？” “就是那个梦，更准确一点地说，是我梦里的人。” “这几天的梦里，我总能碰到同一个人，有时候是在河边，有时候是在轨道列车上，甚至是在我的家里。”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甲胄，披着黑色的披风，脸很长，有一半被头盔遮挡住，但是通过缝隙，我能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冰冷，带着杀气。” “那个人，对你怎么样了？他在你的梦中，攻击你了吗？”苏格问道。 “那倒没有，每次的梦中，他都跟我打着招呼，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有时候我们会坐下喝一杯，然后在酒吧的门口分开，有时候，我们会去看欣赏一次画展，交换各自的意见。” 米歇尔说着温馨的日常，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地恐慌。 “……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听上去是很美好，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没有这个人……”苏格摸着下巴，“有可能是您白天的深刻印象，比方说在什么案件当中，对某个人物的印象特别深刻，这种时候，白天的思念就会变成执念，映射在你的梦里，这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不是这样的，这段时间，我没有对任何人感兴趣，不，我甚至都没有接受几个案子，而且……” “对于那个人的记忆，我的印象十分清晰，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我的这些梦境，是连续的。” “连续的？” “是的，”米歇尔无比肯定地点头，“自从我知道自己的病症之后，我就去做过了解，就像你说的，人类的梦境，是对执着纠结的事物的一种映射。” “可是反应在梦境的时候，不应该是连续的，人类有可能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但是不会做连续的梦，而且……” “那几个梦，真的太真实了，真实到即使我醒过来，即使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记着有关那个人一切，我能记得梦中的每一个早上，那个人都对我主动打着招呼，那种感觉，就像是……” “他是生活在我梦里的人，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 米歇尔说完，苏格也沉默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米歇尔描述的那个场面，苏格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后背也一片冰凉，即使在白天，身边也好像有着阵阵的阴风，回荡不散。 “额……这种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苏格无奈道，“活在梦里的人，真的是非常奇怪，您确定，没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得罪过什么人？” 米歇尔眨眨眼，不明白苏格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种特殊的情况，很可能是某种诅咒，或者是类似的东西，在您刚刚说的话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穿黑色甲胄的人，而所有的异常，也都是围绕着他发生的，不是吗？” “虽然他现在没有伤害您，但是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会在梦中对您发起攻击，在那种情况下，您甚至都无法保护自己。” “而且，在梦中被杀死的后果，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坏的情况，就是您永远无法醒来，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那我该怎么办？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接受的案件，也只是一些普通的矛盾和金钱问题，如果是对手的话，还有几个，可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已经是仇恨了。” “这样的人，在我的记忆中，确实是没有的。” 苏格看着焦急无比的米歇尔，心中也十分无奈，他很想帮助这个心地善良的律师，但是有关梦境的事情，他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可以的话，您最好还是去教堂做一下祈祷，或许会有点帮助，如果真的是被厄运缠身，那里的主教也会发觉到的。” 苏格想了想，“既然是有关梦境的事情，那只能用与梦境有关的能力解决，我回去问一下协会中经验丰富的前辈，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米歇尔抓着苏格的袖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可是没想到，竟然还会与诅咒有关系。” “现在的我，不说睡眠了，我已经完全不敢合眼。” “休息还是必要的，我只能说，在梦里，您尽量和那个穿黑色甲胄的人搞好关系，不要让他伤害到你，我会尽快帮你查明这件事情。” 从猎人酒吧出来，苏格一直将米歇尔送上了轨道列车，才松了口气。 他没有返回猎人酒吧，而是向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同时思考刚刚米歇尔所说的那个，诡异莫名的事情。 “忘记祝贺米歇尔律师了，被选入了改善南区人民生活环境草案的法务团，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估计也没有那个心情吧。” 苏格想想，发现周围的人里面，只有昂都懂得多一些，不过昂都最近一段时间总是看不见人影，也不知道一直都在做些什么。 走着走着，苏格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东三区，在前面几条街道之外，就是命运教会的时钟教堂。 想起时钟教堂，苏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苏拉哈若。 “已经是一个教堂的主教了，应该会懂很多事情吧，去问一问，也许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苏格做好决定，向前方的时钟教堂走去，可是就在他穿过一条街道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胸口处出现一股异常的躁动。 灵感如闪电一样穿过苏格的大脑，他回过头，看向街道的另一边。 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士，穿着一身正装，正抱着一个包裹走过路口，看上去无比正常。 但是下一刻，一道诡异而恐怖的气息降临，男人走着走着，突然一停，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几个苹果远远地滚了出去。 衣衫撕裂，男人的身躯忽然开始膨胀，肌肉蛮横地隆起，甚至骨骼也因为拔高而发出“嘎嘎”的响声。 只是眨眼的功夫，男人就浑然一变，变成了一个令人望之生畏的怪物。 原本柔嫩的皮肤变得粗糙而坚硬，质感仿佛某种岩石，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那些裂痕之中，隐约有黑红色的光芒闪动。 男人的身躯拔得足足有两个成年人的高度，原本人类的头颅被盘曲内旋的山羊角代替，眼角下拉，牙齿也变得尖锐。 一根黑长的影子在空中抽动，发出“嗖嗖”的声音，最后盘在腰间，末端的箭镞状硬骨，反射着森然的光，如同锋利的匕首。 怪物仰天长吼，喷出一道黑红色的火焰。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第一声，接着，整个十字路口宛如沸腾的铁锅一样，爆炸而开。 人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彼此推搡着，拥挤着，尖叫着，哭喊着，向怪物的反方向奔离而去。 只有苏格一人站在原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怪物，愣愣地出神。 “恶魔。” 苏格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却根本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 仿佛是察觉到了苏格的存在，恶魔调整了方向，张口就喷出一团黑红色的火焰。 面对这团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火焰，苏格却只能翻身躲过去。 苏格知道，这里还是东三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他，如果刚才的一击他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将其吸收，那么恐怕明天登上新闻头条的，就不止是“东三区突现恶魔”这种简单的事情了。 苏格一边躲闪，一边思考对应的方式，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角处走了过来。 苏拉哈若看向苏格的位置，轻轻点头，脸上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说道： “这里就交给我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血红的务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恶魔张开巨口，发出嘶哑的咆哮。 周围的一切都在这声咆哮下发出微微的颤抖，苏格转头，就看到一股焰流向自己笔直地飞来。 不是黑红色的恶魔火焰，只是一道普通的火流，带着焚烧一切的力量，直面而来。 可是就在这道火焰即将吞没苏格的时候，方向陡然一转去向旁边，苏格扭头看去，发现火焰去往的方向，正是苏拉哈若身处的位置，而苏拉哈若的身上，还绽放着微弱的光芒。 “守卫集中。” 苏格一下子明白过来，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苏拉哈若面对着凶猛的焰流，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在即将被焰流撞上的刹那，蹲下身体猛击在地上。 石板破碎，混杂着土壤和岩石一起，从地下堆积着升起，变成一面岩土之墙，将火焰尽数抵挡下来。 “在这个地方，你不要擅自行动，以免暴露，交给我来。” 苏拉哈若低声说了一句，接着掠过苏格身边，向恶魔一步步走去。 “最近在南区的连环杀人事件，就是你做的吗？”苏拉哈若仰起头，看着恶魔。 恶魔居高临下地盯着苏拉哈若，脚下不禁退后两步。 这一幕令苏格感到奇怪，在气势上，明明是恶魔的身躯更具压迫力，可是在双方的对峙之中，首先败退的那一方，居然也是恶魔。 那种感觉，就好像苏拉哈若以一个人类的姿态，散发着远远超乎恶魔的威慑力。 苏拉哈若盯着恶魔，轻轻摇了摇头，飞速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原本惊慌失措的人群早已远去，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转眼间变得空旷起来。 苏拉哈若从容地一笑，唱起粗犷而豪迈的战歌，接着，以苏拉哈若为圆形，一股环形的波动远远散去。 波动掠过苏格的时候，苏格觉得自己心中凭空出现了一股勇气，面对着恶魔，也不再感到畏惧，同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有力，似乎更加强壮了一些，不再害怕任何攻击。 苏格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苏拉哈若刚刚的那首战歌的力量，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照苏拉哈若的嘱咐待在一旁。 恶魔虽然出现了少许的畏惧，但是并没有放弃战斗，在苏拉哈若开始行动的瞬间，恶魔就伸出那双巨大的爪子，凭空做出托举的动作。 随着恶魔的这个动作，十字路口附近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地炎，仿佛沼泽一样，逐渐蔓延而开，将侵入的所有物体，都焚烧成漆黑的灰烬。 与此同时，恶魔那张大嘴再度张开，只不过这次喷吐而出的不是火流，而是一团团黄绿色的气体，带着隐隐的硫磺气味。 苏拉哈若看了一眼，低声道： “地炎，硫磺毒素和灼热光环，看起来，不能让你再继续破坏下去了，毕竟这里可是大家生活的费伦啊。” “也不能用践踏，看上去，只能用那一招了。” 苏拉哈若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脱了命运教会的长袍，摸出一柄小刀，在自己身上的几个位置，划开一道道伤口。 伤口不大，也并不致命，从伤口缓缓流出的鲜血，覆盖了苏拉哈若裸露的皮肤，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格在远处看着，慢慢屏住了呼吸。 虽然他不知道苏拉哈若的此举是何目的，但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鲜血的流淌，沐浴在鲜血之下的苏拉哈若，整个人的气势跟着浑然一变，灵性也饱满得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血红的务奇’，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 苏拉哈若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从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猛冲向前，宛如炮弹一样冲向恶魔的所在。 石板龟裂，土壤隆起。 仅仅是一个向前冲刺产生的反作用力，就足以让苏拉哈若脚下的地面出现这样的变化。 苏拉哈若浑身浴血，站在恶魔面前，身上的血液因为体温的升高开始蒸腾，整个人仿佛被一团血红色的雾气所包裹，散发出来的惊人的杀气，让恶魔也为之颤抖。 在恶魔做出反应的前一瞬间，苏拉哈若仿佛能够预知一样，挥出凶猛的刺拳，轻而易举地打破恶魔那身坚硬而粗糙的皮肤。 看似简单的攻击，却蕴含了巨大的力量，加上苏拉哈若从战场上历练得来的直觉，让每一次的攻击，都准确地击中在恶魔的关节要害处。 精准的打击击碎骨骼，穿透血肉，给恶魔带去无法承受的伤害和痛苦。 恶魔仰天咆哮，可是在苏拉哈若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之下，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击。 转眼之间，恶魔的身躯就变得残破不堪，看上去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苏格站在远处，一脸的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真的无法相信，将恶魔打成这副模样的，居然是苏拉哈若的双手。 胜利的到来是这样迅速，以至于苏格都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沉浸在方才苏拉哈若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战斗之中。 但是苏拉哈若却没有松懈，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恶魔，哪怕对方已经是风中残烛，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恶魔的身躯已经破损不堪，身上多处残缺，黑色的血液仿佛沥青一样缓缓滴在地上，粘稠无比。 就在这时，恶魔忽然动了一下，那张巨嘴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一道灼目的光亮，从恶魔的胸口绽放而开。 轰隆一声。 仿佛数十颗火药炸弹被同时点燃引信，巨大的爆炸出现在十字路口，坚硬的石板地被炸得粉碎。 与此同时，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四散开去，随着掀起的爆风，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建筑。 瓦片纷飞，玻璃震碎，稍微脆弱一点的木板，也在这道冲击的作用下，变成了无数的齑粉。 东三区周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微微的震感，向时钟教堂的方向看过去。 片刻之后，苏格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是无数飞散的烟尘。 火焰燃烧的焦糊味道填满了他的鼻子，苏格试探着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往前看去，看到在一片灰烬之中，站立着一个昂首挺立的身影。 “苏拉哈若……主教？” “是我。” 一阵微风吹过，将弥漫在四周的烟尘吹散，苏拉哈若的身影显现而出。 微弱的光芒渐渐消散，苏拉哈若转过身，微笑着看向苏格，轻声道：“放心吧，我没有事，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可是以绝对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着称的。” “只不过，刚刚还是稍有松懈了，我没想到那只恶魔在那种情况下，竟然会选择自爆，果然，在和平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对于战斗的感觉，都变得迟钝了。” 苏格慢慢走上前，迟疑道：“您真的没事？” “我没有骗你，我是位阶五，差一步就可以跨入高位阶，别说一只恶魔了，就是十只恶魔过来，也不是问题。” “只是考虑到周围的环境，我才用了这个方式解决，这些鲜血看上去可怕，其实完全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你不用担心。” 看到苏拉哈若的样子，苏格渐渐放心下来，还想说什么，就看到苏拉哈若伸出一只手，做出阻挡的样子，说道： “不要靠近，刚刚的爆炸影响的范围不小，恐怕秩序教会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你的身份，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先离开吧，放心，我没有事的，时钟教堂也不会有事。” 苏格看着苏拉哈若的眼睛，缓缓点头，接着调转方向，瞬间消失在街角。 在苏格的身影从街道上消失之后，没过多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就从街道的另一边传来。 尼恩佐四下看了看，飞快地下达了命令，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各自领命，向几个不同的方向四散而去。 尼恩佐缓缓走到苏拉哈若身边，俯身行礼，道： “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苏拉哈若主教对吗？” “是的。” “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只恶魔。” “什么？” “我是说，刚刚在这里，出现了一只恶魔。” ?????? 两条街之外。 尤格拉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裤，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刚刚的声响……是爆炸吗？一定是爆炸，可是为什么在东三区，会发生爆炸？” 尤格拉姆站在原地想了想，立刻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 忽然，一道微弱的呻吟声钻进了他的耳朵，他回过头，在一处逼仄的小巷口，发现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在地上挣扎着爬行的男人，只是依靠两只胳膊，艰难地往前挪动着。 “先生！” 尤格拉姆一惊，连忙跑过去，却发现男人已经气若游丝，看上去，已经命不久矣的样子。 “我，这，我去帮你找警察过来。” “不……不用帮我找警察了，我已经活不久了……” 尤格拉姆停下脚步，站在男人面前，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好孩子，多谢你，可惜啊，还差这么一点，已经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费伦，可惜啊，只差那么一点……” “差什么？”尤格拉姆擦擦眼泪，“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男人想了想，伸手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个装订好的本子，递给尤格拉姆，说道： “这个清算册，十分重要，可以的话，帮我送到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五号，找霍格先生。” 尤格拉姆从男人手中接了过来，简单看了一眼，是个普普通通的记事本。 “谢谢你，好孩子，快去吧，记住，不要被人发现，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尤格拉姆还要说什么，却看到男人指着西边的方向，早已停止了呼吸。 尤格拉姆深吸了一口气，擦擦眼泪，将记事本往胸中一塞，向远方跑去。 一段时间之后，一位秩序教会的执事来到这里，看到一具尸体之上，缓缓飘浮着一颗圆形的火红色小球，正散发着微弱的灵性。 “太阳领域？”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还有一个太阳领域的超凡者？必须尽快向尼恩佐长官报告才行。” 第一百三十章 错误的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上，互助者协会。 苏格坐在桌前，焦急地问道： “昂都先生，东三区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昂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是一个教堂的主教，对付一只小小的恶魔，不是随手而为的事情吗？” “只不过，事发的那个路口，被破坏得非常彻底，还有周围的几个房屋，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后续的修复和重建，恐怕需要耽误不少时间。” “那苏拉哈若主教呢？”苏格问道。 “他啊，‘血红’的务奇，如果不是你刚刚提到这个名字，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这位时钟教堂的主教，竟然是当时那个威名远播的雇佣兵，嗯，还是切茜娅的哥哥，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关系。” “我是说，他人怎么样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在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秩序教会的人就赶过去了，之后就封锁了东三区和东二区的部分场所，以便后续的调查。” “后续的调查？” “是啊，”昂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光天化日，在费伦的街道上出现了恶魔，多亏命运教会的主教出手，这才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不然的话，单凭那一只恶魔，恐怕就会对东三区造成不小的伤害。” “后续的调查，也就是调查那只恶魔的来源和身份，经过初步的推定，那是一个人类的超凡者，并不是纯粹恶魔，而且从现场留下的灵性痕迹来看，与之前的连环杀人事件，有着高度的重合。” “重合？”苏格不解道，“这个重合的意思是，灵性的痕迹相近吗？” “就是这样，恶魔的火焰，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很多普通人都看到了，现在秩序教会那边已经展开后续的处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发生，应该就会结案了。” 昂都看向苏格，“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吧？” “嗯，既然这样的话，就说明之前我们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苏格没有灰心丧气，而是习惯性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我们之前猜测的是，连环杀人事件与葛比翁有关，虽然现场的恶魔痕迹残留与葛比翁的能力没有交集，但却可以通过超凡武器制造出同样的效果。” “这样看来，白天苏拉哈若主教解决的那个恶魔，恰好就是之前制造连环杀人事件的凶手。” “只是有点……” “过分的巧合，”昂都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对，我们之前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但是为什么那个恶魔，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变身，露出恶魔的样子来，如果他继续隐藏的话，我们根本毫无办法。”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感应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虽然我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但是，人已经死了，我们想要调查，只能去问秩序教会。” 感应到什么……苏格心中想着昂都的话，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在那个恶魔变身之前，他确实感应到了心脏中出现了一阵特殊的躁动，那是感受到恶魔气息后，一种本能的独有反应。 难道说，在我感应到他的时候，他也感应到我？所以打算变身，以这种方式相认？没有理由啊……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他之前确实也对恶魔领域的东西有过反应，但那只是恶魔之语，就像当初的医学院女生宿舍，还有列伊努教堂地底下的卡尔莫斯门后面。 对于恶魔产生的反应，他还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体验。 难不成是我身上的自充羊皮本，也不对啊，我都没有使用，连我自己都感应不到里面的灵性，更不用说别人了……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昂都道：“最近这几天，东三区的附近都会出于严控的状态，如果没有事，还是不要往那边跑了，对了，我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是有委托吗？” “哦，不是，”苏格挠挠头，将米歇尔律师的困惑说给昂都，“因为正好在时钟教堂附近，所以我本想去问问苏拉哈若主教，有关梦境的事情，可是谁知道呢，竟然遇到了那样的事情。” “所以，昂都先生，米歇尔律师的那个噩梦，您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还是说，让他去一次教堂，接受一次净化仪式？” “梦境啊，这个领域，不是天空教会擅长的领域啊，之前我跟你说过吧，人类的思维，是神灵都很难掌控的东西，而这个梦境，其实就是人类思维的另一种模式。” “不说我了，就是奥格海马大主教，或者是无垠总教堂的大主教毕鲁娜，都没什么办法。” “这样啊……”苏格有一点点失望，虽说他跟米歇尔只见过几次，可是意外合得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很想帮助米歇尔，从噩梦的困扰中摆脱出来。 “是的，不过如果借助超凡武器或者灵质，就有可能稍微了解一点那位米歇尔律师的梦境，但也只是一点。” “超凡武器，或者灵质？”苏格惊讶道，“灵质还能这么用啊？” “那当然了，灵质本身，就是蕴含着超凡力量的物体，不过也不是每一个领域的灵质都能做到这一点，涉及到梦境的力量，只有黑夜领域，才能发挥出作用。” “黑夜领域？” “对，黑夜领域的力量，其中包含着部分有关梦境的权柄，只不过，你也知道，黑夜教会一直不喜欢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了环境的治理上面。” “恐怕我们现在过去虚无教堂借东西，对方都会直接把我们赶出来，不，说不定都没有人给我们开门。” “好吧，虽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是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用。” “嗯，说的是呢。” 两个人说完，面对面坐着，互相大眼瞪小眼，同时叹了口气。 “那，就这样，有事再叫我，既然之前我们一直调查的连环杀人案不是葛比翁所做的，那么他现在一定还在费伦的某个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已经离开费伦。” “我知道你一定会调查下去的，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听明白了吗？” “明白。” “很好。” 昂都走后，苏格依然坐在座位上，摸着下巴，边看天花板边思考。 今天的事情给他的冲击不小，不单是那个恶魔，苏拉哈若的大地领域能力，还有昂都最后所说的，黑夜领域的有关梦境掌握的力量。 之前与蒂娅在一起行动的时候，苏格就隐隐有了一种感觉，知道自己现在所欠缺的，不光是领域位阶的力量，还有关于超凡领域的基础知识。 原本在约克的时候，还有切茜娅给他上课，弥补了这一方面的缺失，可是过来费伦之后，他直接将那本《苍穹圣典》遗忘在了医学院的钟楼里，甚至连翻都没翻过一次。 “希望别长蘑菇吧，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理解昂都先生当时的处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是怎么回事……” 苏格嘟囔了一句，在心中想了几个方案。 除了东三区的时钟教堂，其实他还有另外几个地方可以去，简单地比较了其中的利弊，苏格站起身，打算去解决一下自己的知识贫乏问题。 “你要出门吗？”希娜说道。 “对，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希娜一如既往地整理这材料，“不过，今天在你出去的时候，维拉蒂来过。” “这样啊，她说什么了？是感谢我们在宴会上的帮助吗？” “不是，她来邀请我们去参加斯齐亚家族的舞会，听说就在最近一段时间，等确定好之后，她还会再来一次，顺便带来正式的邀请帖。” “额，狂热的宴会爱好者啊，是因为什么，后续的调查吗？她也邀请了那位劳拉总长？” “这倒不知道，但是她说，一定要叫上米斯顿葛。” “米斯？为什么？” “不知道。” “好吧，”苏格挠挠头，感觉手头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我会告诉米斯的，至于阿金斯那边……” “就拜托你了。” 说完，没等希娜回话，苏格就脚底抹油，嗖的一声跑掉了。 ??????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五号。 现在还不是深夜，街上的煤气灯依然明亮，不过尤格拉姆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毕竟自己来到离家这么远的东二区，还是第一次。 他按照记忆中的线索，走过名为费伦皇家医学院的地方，再往前走过两个路口，来到一栋朴实无华的独栋别墅前。 西二区虽然比不过遍地贵族的西一区，但是相比于人口密度极大的东三区，要好上许多，几乎每家都是独栋的别墅，带着一股平和与安宁。 尤格拉姆鼓起勇气，上去敲敲门，很快，脚步声就从门后传来。 大门打开，房主是个男人，有着红褐色的胡须和同色的微卷的头发，两撇八字胡贴在嘴唇上，与格里芬人的审美相差甚远。 男人看到尤格拉姆，轻声问道： “嗯？请问找哪位？” “您是霍格先生吗？” “是我，不过，我们好像并不认识。”霍格有些畏缩，面对尤格拉姆一个大孩子，竟然一直扶着门，半个身子都藏在门后面。 “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有位先生托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说是非常重要。” 说着，尤格拉姆将记事本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霍格，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可是霍格看着记事本，并没有接过去，反而露出一副相当惊讶的表情，看看记事本，又看看尤格拉姆。 “那个人呢？” “那位先生被爆炸波及到，已经去世了，他的遗愿，就是让我把这个东西送过来，现在我送到了，相信那位先生，也可以得到安息。” 尤格拉姆说完，转身要走，却被霍格一把抓住。 “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让我表达自己的感谢。” “尤格拉姆。”尤格拉姆想想，按照父亲的嘱咐，没有把自己的姓氏说出来。 “是这样啊，尤格拉姆，感谢你的帮助，”霍格道谢，“然后，我想问一下……” “你是超凡者吗？你将这个东西拿在手里，有什么感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值得期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在东三区那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欧德修凡特愁眉紧锁，不解道：“所以你来找我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额，其实也没有，不过昂都先生正在忙，而且克里丁主教那边……苏格想了想，没敢把实话说出来，只是“嘿嘿”地笑着，一副纠结的样子。 “没事，你能过来，我其实非常高兴，说吧，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还有所欠缺，所以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丰富一下我的超凡领域知识。” 欧德修凡特反应了一会儿，哑然失笑道： “你的意思是，想学点东西了，是这样吗？” “是的。”苏格羞愧地低下了头。 “教会的典籍，不能借阅吗？” “我翻阅过了几本，发现都是一些常识类的知识，但是我现在已经过了那个阶段，所以……” “明白了，所以，你想要一些进阶的书籍，来丰富自己的知识，对吗？有关哪一类的，是星空吗？” “可以的话，不止星空，包含其他领域知识的书籍，我也想了解一下。” 欧德修凡特抓了抓有些光秃的脑袋，“我这里还真有一本，是我以前的收藏，你等一下。” 说着，欧德修凡特噔噔噔去了楼上，不一会儿，抱着一本厚厚的典籍下来。 典籍足有一个脸盆大小，边缘处用黄铜做了包边，许多地方已经磨损得很厉害。 典籍的封面，是由星辰，圆月，太阳，和一些意义不明的繁琐曲线组成，整个封面的正中央，有个手印的卡槽凹陷，在卡槽的旁边，还有一个纯金属的卡扣，将整本书牢牢地扣起来。 苏格看着面前的典籍，可以隐约嗅到一股岁月的斑驳味道。 “这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获得的，名字叫做《巫王之书》，据说曾经是死灵族拥有的一件宝物，里面记载着很多超凡领域的知识，并不限于死亡领域，属于进阶类的科普读物，应该正适合你现在使用。” “别听它的名字很奇怪，其实内容并不晦涩，也不阴暗，可能因为它是由死灵族着作，所以才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欧德修凡特说完，将《巫王之书》往苏格面前一推，可是在苏格准备接过去的时候，又伸出一只手按在上面。 “额，明白了，需要等价交换，”苏格四下看着，“还有哪里需要清理杂草吗？等明天天亮的时候，我再过来。” “这一次的交换，不是除草，”欧德修凡特慈祥地笑着，“这次需要你帮我收集几个材料。” “材料？” “对，具有超凡能力的材料，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苏格稍作思考，点头应下来，“没问题，这非常合理，您都需要什么材料？” “拟态海马，无论是活着还是死的，都可以，但是一定要完整，除此之外，透明蟾蜍的绿色内脏，或者是2克忽略者鬼影的毛发，你可以在这两者之中，选择一个。” 苏格在心中几下这两个名字，“这几样东西，应该都是具有超凡力量的材料吧？” “对，如果不是，那这次的委托岂不是太简单了？当然，这是一个长期委托，你可以在进行你工作的同时，顺便解决，不一定要把它们当成一件正事。” “还有，这次的委托，可以预先付给你报酬，也就是这本《巫王之书》，不过考虑到安全的问题，你只能在这里翻阅。” 说到这里，欧德修凡特顿了顿，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上面我给你留了一间客房，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那里看，即使是通宵也没问题，但是要注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我最近的睡眠质量有点问题。” 苏格看看天花板，又看看欧德修凡特那两个大大的眼袋，笑了一下，道： “欧德爷爷，您这方式，不是等于白送吗？还非得打着‘委托’的名号来遮掩一下？” “你说是就是吧。”欧德修凡特呵呵笑着。 苏格伸手摸着《巫王之书》的封面，低声道： “欧德爷爷，您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不会是对我另有企图吧？” 欧德修凡特顺手在苏格头顶拍了一下，佯怒道： “我对你能有什么企图？” “那为什么，又给我配方，还给我这个，每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您都会及时地对我伸出援手，我都感到不好意思了，不然这样，我明天帮你把葡萄藤那边也收拾了吧。” “行啊，不过收拾葡萄藤，也需要很多知识，恐怕你做不好。” “还有，要说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其实也没有多好，到现在为止，我也只不过给了你两个配方，还有这本书，按照黑市上的价格来算，顶多也就150磅的样子。” “不不不，不能这么算，”苏格摇头否认，“就像河里的小鱼一样，在它需要的时候，可能只是我们手中的一杯水，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可是对它来说，就意味着能否活下去。” “这样啊，”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嘴角慢慢翘起来，“按照你的这个说法，也可以，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星。” “我是星，哦，星辰领域的超凡者，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特别的存在，在你见过的人里面，有几个星领域的超凡者？” 被欧德修凡特这么一问，苏格顺势回忆起来。 自己，欧德修凡特，恩瑰泽手下的那个刺客，在约克时偶遇过的一个路边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希密斯。 满打满算，已经有五个了，不过其中一个只是猜测，至于希密斯，也从来没有见过。 “三个，这不算少吧？” “可能是你才刚刚踏入超凡领域没有多久，如果你的经历更多一点，见识过更多的人，就会知道，包括你自己在内，三个星领域的超凡者，是多么的稀有。” “当然，星领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说，选择星领域的超凡者的数量少之又少，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苏格追问道。 “原因？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身，就存在着某种力量，你现在还是位阶八还是低位阶，等到你跨入了中位阶的门槛之后，我再告诉你。” “在此之前，你可以尝试着自己去了解一下星的历史，有一部分线索，就藏在历史当中。” 苏格听后，拍了拍桌上的《巫王之书》，“在这里吗有吗？” “那就要等你看过之后，自己确认了。” 欧德修凡特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回来继续说道： “所以，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留心遇到过的每一个星领域超凡者，不过在这些人里面，值得期待的，非常少，你是一个。” “我？值得期待？” “对，可能是因为你是教会的超凡者吧，比起那些‘野生’的超凡者来说，走的算是正确的道路。” “你也知道，在超凡者的道路上，有没有人引导，几乎是两个极端，就像曾经的一些星领域超凡者，在我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失控了，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对他们来说，确实非常艰难。” “除此之外，你还很有趣，面临选择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但是结果却又令人欣喜，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忍不住对你产生期待。” “我什么时候做出选择了？”苏格想想，“应该没有吧？” “有啊，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不只是我，也有别人，在默默地看着你。” ?????? 在欧德修凡特的庄园看了一晚上的书，苏格没有觉得半点的劳累，反而觉得神清气爽。 那本《巫王之书》就像带着某种魔力一样，让他忍不住一卷又一卷地看下去，等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太阳早已升起。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当年熬夜的感觉。” 苏格嘟囔了一声，踏着朝阳回到互助者协会。 一进门，他就看到苏拉哈若正坐在桌前，微笑着对自己打招呼。 “额，苏拉哈若主教？您怎么过来了？我听说，您不是被秩序教会的人给带走了吗？” “只是简单地了解情况，又不是关押，不必惊慌。”苏拉哈若从容不迫地说着，“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主教，他们就是不相信我，也会对命运教会做出应有的态度。” “只不过，这一两天的时间，东三区那边，应该会被暂时封锁了，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也会暂时停止营业，据说是为了查出有关恶魔的行踪。” “啊，我知道，昂都先生已经提醒过我，这段时间，我就不过去了。” “不，你还是要去，也不对，准确地来说，是请你过去。” “什么意思？”苏格没有听懂。 “是这样，因为昨天的那场战斗，我想起来一些事情，从这里离开后，我会去东北方的凯莫斯，去寻找一些线索，还记得克雷德吗？我就是要去调查他父母的事情。” “那跟我去东三区，有什么关系？” “这次出行，我会尽量加快速度，但是无论怎样，应该也会耽误一两天的时间。” 苏拉哈若拿出一柄细长的黄铜钥匙，放在桌上，轻声道： “在这段时间里，盖莫就拜托你照顾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解封的猎人酒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二，晚上。 距离苏拉哈若说的东三区封锁隔离，已经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期间苏格过来了许多次，但是都被那条横在道路中央的黄色警戒线阻挡了脚步。 所以，在封锁隔离解除的第一时间，苏格就来到了时钟教堂，看到盖莫没有发生意外之后，才松了口气。 走出时钟教堂，苏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东二区的猎人酒吧出发。 不知道为什么，在之前的封锁隔离中，包括猎人酒吧在内，东二区和东三区几乎所有的酒吧类休闲场所都被封锁了。 可能是因为这种地方鱼龙混杂，非常适合隐藏踪迹，所有秩序教会将这些地方封锁了整整两天，可是直到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苏格有些担心，猎人酒吧对他来说，并不是只有地下交流会那么简单，因为那里还有琴。 轻轻推开门，苏格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就发觉出酒吧里的气氛不对劲。 在偌大的一层当中，桌椅都被堆在了边缘，中间空出来一片宽阔的位置，两拨人对立而站。 说是两拨人，其实只有四个人，一方是他所熟悉的琴，另一方，则是三个他从未见过的人，表情有些麻木，正盯着琴，做出认真戒备的姿势。 这是……火并现场？ 苏格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除了几个心大的看客，其余的客人早就夹着尾巴迅速地离开了这里，剩下的那几个，也各自占据了一个角落，有的甚至还喝着啤酒，一脸兴奋地看着中间的空地。 看热闹不嫌事大，看来这条准则真是没有地域限制……苏格悄无声息地关上门，轻轻来到吧台前，对站在后面的老亨利递过去一个眼神。 老亨利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苏格无奈，只能转过去看向琴。 他发现在这种密闭的空间当中，真的很容易让人神经紧绷，尤其是面前的几个人看上去随时都会打起来，这种紧张感，不光是让人忘记了如何讲话，也让人忘记了呼吸。 琴穿了一身漆黑的行动装，可是那张平静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想要打斗的样子，轻声说道： “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面三人之中，为首的一人看着琴，紧张得吞了口口水，说道： “你记住了，现在费伦的形势已经改变了，这两天的封锁已经说明了问题，虽然教会的人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是我们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在做着什么样子的交易。” 琴轻轻点头，“你背后的人，是看上了这个地方？” 为首一人脸色一变，挣扎了许久，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会放弃这个地方的，如果你背后的人想要，就让他自己过来，凭借实力夺取。” 三个人面面相觑，看上去，是知道琴的实力，但是碍于背后的人施加的压力，也知道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回去。 于是三个人就站在中央，一句话也不说，身体微微颤抖着，很快额角就流下了汗水。 琴看着三个人，轻声道： “你们三个，是超凡者对吗？” “是又怎样？” “那应该，对疼痛的忍耐力，会比普通人好一点。” 琴说完，轻轻挥了挥手，几道细长的影子在空中闪过，飞向对面的三个人。 “啊！” “啊！” “哦！” 三个人各自发出一声惨叫，后撤几步，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不停地吸着凉气。 在他们的大腿上，分别插着一柄餐刀，餐刀连柄没入，流下一行鲜血。 “你们要的答复，回去吧，看到这个，想必你们背后的人，也不会太为难你们，我已经避开了要害，但是最好还是尽快包扎和治疗。”琴说道。 三个人互相看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为首的一个人，在离开之前，还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三人走后，酒吧里紧张的氛围似乎也饿缓和了不少，几个看客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对琴刚刚的举动，表示欣赏与赞美。 “在这里的人，每人一杯麦芽啤酒，算我请的。” 琴来到老亨利面前，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去到了地下。 欢呼声响起，虽然一共没有几个人，但是看到猎人酒吧在琴的庇护下得以保存，无论是老客户还是新人，都感到异常的自豪，如同打了胜仗一样。 老亨利按照琴的吩咐，去给每一个客人送去麦芽啤酒，并叫来侍者，一起把桌椅重新摆放好。 没过多久，客人们推门进来，很快，猎人酒吧就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热闹非凡。 苏格没有贸然行事，在喝光了琴送的那杯麦芽啤酒之后，他就离开了猎人酒吧。 他知道琴看到了他，可是琴没有做出特殊的举动，所以苏格知道，现在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况且猎人酒吧刚刚解封，肯定还有许多事等着琴去处理。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琴，确认琴没有事情之后，自然就离开了。 “嗯，看上去，这种事情之前应该也发生过几次，不然琴不会那么熟练。” “来抢地盘的，还是超凡者，不过应该也只有位阶十和位阶九的样子吧，连能力也没有发动。” “局势改变了，是因为什么呢？只是在说东区这边的情况吗？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还有……” 苏格回头看了一眼夜空下的猎人酒吧，啧啧道： “总感觉刚刚旁观的那几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算了，我只是进去喝了杯酒，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应该不会被认出来的，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苏格准备坐轨道列车回去，想了想，还是选择了步行。 昨天领了上个周的薪水，他的随身资产也已经来到了260磅7比恩5便士这样一个美丽的数字，但是考虑到之后的材料问题，苏格觉得还是节省一点比较好。 “要不还是去存点钱吧，随身带着这么多，也总不是个办法，万一执行委托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可就全泡汤了。” 做好决定之后，苏格立刻调转了方向，去向正北方的格里芬皇家银行，并且决定将随身的现金，存入140磅。 这样的话，他在银行中的储蓄金就来到了150磅，随身的现金，则降到了120磅出头。 嗯，劳动人民的质朴，存钱也要存个整数……苏格想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脚下的步伐也跟着轻盈了许多。 ?????? 猎人酒吧。 琴去地下待了一会儿，重新回到一层，虽然刚刚击退了闹事者，可是看上去，仍旧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她跟老亨利要了一杯黑啤酒，来到角落里，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一会儿，两个人走过来，一个直接拉开椅子，坐在距离琴很远的位置，另一个则站在旁边，手中端着酒杯，做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说话的人有一双又黑又浓的眉毛，和一头蜷曲的褐色头发，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微眯起来，带着一股独特的懒散味道，却又充满魅力。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易路沃斯，易路沃斯?拉耶，刚刚的一幕，简直令人赞叹。” 琴看向易路沃斯，点点头，默许了对方的请求。 易路沃斯坐下，看向坐在琴很远处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米克，一个赏金猎人。”米克对易路沃斯点点头，但是看眉宇之间的神态，并不怎么喜欢易路沃斯的样子。 米克没有多管易路沃斯的事情，直接转向琴，问道： “这里，还可以继续待下去吗？” “你也可以选择去别家，你只是使用这个地方，相信他们背后的人，不会对你做什么。”琴回道。 “可是这里是费伦仅有的听风者公会的据点，是整个费伦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我想，这也是他们想占取这里的，最重要的原因。”琴平静地回道。 “也是，如果仅仅是交流会，其他地方也可以做到，并不需要针对这里，这么说，他们还是会过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 易路沃斯坐在一旁听着，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个什么赏金猎人，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在这里挂个名，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米克看了易路沃斯一眼，没有说话。 琴也没有看易路沃斯，只是点点头，轻声道：“自己过来接取，无需什么手续，具体的问题，去问吧台的亨利先生。” “这么自由啊，”易路沃斯点点头，“那我也加入，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算我一个。” 米克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易路沃斯，“赏金猎人，可是要赌上性命的工作。” “我知道，嗯，就很致命。”易路沃斯微笑着说道。 就在几个人小声讨论的时候，从旁边的酒桌上，又走过来一个人。 来人一张清秀的脸，毫无表情，带着一股隐约的严肃与认真，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一样。 而琴，只是简单的漠不关心，两个人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从气质上来说，却完全不同。 “你们好，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这里有赏金猎人？也就是说，可以发布委托是吗？” “抱歉，我应该先做自我介绍的。” “劳拉，从莫格里恩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夜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劳拉？” “从莫格里恩过来？” 易路沃斯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说道：“不会吧，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就在前不久，那个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外交总长，也叫劳拉，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当然不会，因为那个人就是我。”劳拉道。 “还真是你，”易路沃斯哭笑不得，“那请问一下，你刚刚说的想要委托的人，该不会也是你吧？” “也是我。” 在易路沃斯和劳拉交谈的时候，米克有意无意地往易路沃斯的身上看去，眼神之中充满了反感，似乎是对于易路沃斯这种处事方式，极其地厌恶。 “赏金猎人，不会过多打听与委托无关的情报，”米克突然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针对易路沃斯，“如果您有什么委托，还请详细地说明一下。” 劳拉点点头，在得到琴的默许之后，拉开椅子坐下，轻声道：“你们会接受吗？我是说，对我这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人。” “赏金猎人，只看委托内容，不看委托人的身份，只要你的委托合理，可以接受。” “好的，”劳拉道，“我想委托的，是有关人员保护的委托。” “人员保护？” “对，”劳拉指指自己，“就是保护我。” 听到劳拉说完，米克直接站起身，拿着自己的酒杯，低声道：“抱歉，我擅长的范围，不包含人员保护的内容。” 说着，米克就直接去到了一旁，将讲话的机会，留给易路沃斯和琴。 “我说错什么了吗？”劳拉问道。 “没有，但是赏金猎人，也是分有各自擅长的领域的，对于米克来说，不太擅长这种人员保护的内容。”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讨厌我呢，我就说么，我也没做什么啊……” 劳拉和琴同时看了易路沃斯一眼，各自沉默。 “所以说，是因为格里芬的那些家伙的问题吗？所以逼得你过来这种地方寻求帮助？”易路沃斯挑挑眉，显然是对劳拉的委托充满了兴趣。 “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借助格里芬的护卫，那样的话，会让事情向一个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 “好吧，我换一个问题，护卫的对象是你，可是对抗的人是谁呢？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会想对你下手吧？如果真的有的话，目的又是什么呢？” 易路沃斯看向劳拉，而劳拉却在看着琴。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判断是否要接受您的委托。”琴低声道。 “我无所谓，”易路沃斯指指自己，“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以赏金猎人的身份坐在这里，如果你不怕我没有经验的话，也可以来委托我。” 劳拉对易路沃斯点点头，站起身来，“明白了，我会再来的。” 说完，劳拉就转身去到吧台，将酒杯交还给老亨利之后，带上兜帽离开了猎人酒吧。 “真是一位礼貌的女士，在使用之后，还会把杯子还回去，”易路沃斯自顾自道，“是莫格里恩的礼仪吗？还是说，她不知道会有侍者过来打扫？” 易路沃斯转过头，想跟琴继续说几句话，却看到琴早已离开了座位，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进入了地下区域。 “不会吧？为什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都不感兴趣，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 “嗯，就很致命。” ?????? 第二天，苏格准时地来到互助者协会，发现在协会的门前，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琴穿了一条白色的纱裙，微微含着胸，一动不动地站在清晨的阳光中，宛如一副画像，清远高雅，不染尘埃。 “琴小姐？” 苏格有些惊讶，除了猎人酒吧，他很少看到琴出现在别的地方。 “嗯，早上好。” 琴简单地打着招呼，转过身面向协会大门，看样子是在等待苏格开门。 虽说与琴的接触不算很多，但是苏格很熟悉琴的做事风格，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自己习惯的流程开门，整理，打扫，接着端上一杯红茶，放在琴的面前。 “谢谢。”琴低声道。 “待客的礼仪。” 苏格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跟琴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格外的轻松，虽然两个人也不怎么交流，但仅仅是同处一个空间之中，就让苏格觉得心安。 “抱歉啊，我的同事，还有一会儿才能下来，她像个机器人一样，严格地按照时间做每一件事情。” 琴微微摇头，看向苏格的眼睛，“我找你就可以。” “是委托对吧？因为昨天的事情吗？还是说，在我走了之后，那几个家伙又回到猎人酒吧找麻烦了？”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但是不是那三个人，是他们背后的势力。” “背后的势力？” “对，其实最开始的时候，猎人酒吧也不是由我来管理的，实际上，现在也是由好几个人共同管理，只不过我出现的次数最多，所以，大家才会以为，我是猎人酒吧的拥有者。” “我是拥有者，但只占了三分之一，嗯，大概只有这么多。” 苏格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认真在听。 “你知道，在猎人酒吧下面，有一条隧道，通往了一个地下的空间，那里会不定时举办针对‘野生’超凡者的交流会。” “这个虽然少见，但却不是秘密，事实上，这件事也是在秩序教会的默许之下，而且类似的场所，在费伦中还有很多，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过，在费伦中，听风者公会的据点，就在猎人酒吧，是整个费伦之中，唯一一个据点。” “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听风者公会，这是足迹遍布整个北大陆，甚至是东南大陆和西南大陆的公会，他们的工作和目的，就是将在各个地区发生的事情，以特殊的方式，传递给同伴。” “也就是说，有听风者公会的地方，就有着最新的情报信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最新的情报，甚至比生命还重要。” “也正是因为猎人酒吧中有听风者公会的足迹，所以，它有着区别于东二区其他酒吧的，特殊的意义。” “明白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昨天的那些家伙才会出现，对吗？” 琴点点头，“是这样的，那三个人起到的作用，只不过是威吓，他们背后的势力，我也认识，当初，猎人酒吧就是我从他们手中抢过来的。”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他们选择了正面发起进攻，昨天的那件事，其实就是他们发起的战书，如果我选择了拒绝，就相当于把猎人酒吧拱手相让。” “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想让我调查这个背后的势力吗？可以的，不过你要给我一点信息才……” “不是的。”琴轻声打断了苏格的讲话，“我来找你的目的，是想让你帮助我，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对，我知道他们背后的势力，也知道他们的位置，但是以我现在可以集结的力量来说，很难跟他们正面抗衡。” “所以，我必须借助其他力量，借助我可以……相信的人的力量，才能确保击溃他们，从而保住猎人酒吧。” 苏格听后，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回头看看希娜并没有下来，这才慢慢呼出胸中的浊气。 “让你很为难吗？” “不是，”苏格咧咧嘴，“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拜托我，说实话吧，我还只是一个位阶八，还是刚刚晋升上来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能力，但是肯定比我要强大得多，对吗？” “所以我有点意外，你这样强大，都觉得对方棘手，而我只是一个位阶八，感觉……”苏格耸肩摊摊手，“感觉自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不是的，虽然你只是一个位阶八，但是这里很不同。”琴指了指额角的位置，“你在用头脑战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么，看来我也无法拒绝了，只不过这个事情牵扯重大，可以的话，不要告诉互助者协会的其他人，就当作是我个人接受的委托，可以吗？” 琴答道：“可以。” “好吧，那就麻烦跟我说一下已知的情报，我们这边的人数，实力，还有对方的人数和实力，擅长的，不擅长的，大体的计划，都请跟我详细地介绍一下。” “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吧，反正希娜也不知道，我们后续的谈话，也不用回避她。” 琴点点头，说道： “我们面对的人，与真知会可能存在某些关系，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们，可能已经从真知会的掌控中脱离出来，在费伦中，成立了一个单独的组织。” “他们生活在费伦的夜晚，如同夜行生物一样，在所有人开始休息的时候，进行着放纵的狂欢。” “组织的名字叫，夜魔。” 第一百三十四章 琴的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魔？” 苏格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个词语，啧啧了一声，心说真是个中二到极致的名字。 “就是因为他们热爱夜生活？” “不是，因为他们都是超凡者，习惯在黑夜中活动的超凡者。” 琴说着，让苏格帮忙找来纸笔，一边做着记录，道： “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夜魔中超凡者虽然不少，但是具有威胁力的，只有三个人。” “为首一人是夜魔的首领，不用记名字，我们就用目标一来代称好了。” “为什么不用记名字？” 被苏格这么一问，琴的脸上，很少见地露出一丝微红，接着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因为我忘记了。” 苏格板着一张脸，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心想原来琴还有这样令人感到意外的一面。 琴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接着道： “目标一，也是他们之中，最强大的一个，喜欢穿黑色的皮夹克，黑夜领域，位阶七，名字叫做夜魇。” “跨入中位阶之后，黑夜领域拥有了操纵梦境的力量，他们可以化身黑夜中的传说生物，可以侵入生物梦境，可以改变却不能掌握梦境，侵入梦境时，会丧失现实中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有问题稍后我们再讨论，我先给你介绍一遍。” “目标二，黑夜领域位阶八，黑夜猎手，是个瘦削的青年，左侧脸颊有烧伤的痕迹。” “他在黑暗的环境下，能提高自身能力，速度，力量，也能够利用黑夜掩饰自身的行动和意图，获得反占卜和反预言的能力，可以利用黑夜的影子做出暗影之矛，暗影缠袭，暗影漩涡等超凡攻击……” “当然，目标一也拥有与目标二同样的能力，甚至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 “目标三，月亮领域位阶八，静谧之灵，是个喜欢噪声音乐的青年，身上有大片青黑色纹身。” “他拥有区域内禁言的能力，禁止一切咏唱类法术和仪式，也能够制造寂静区域，通过绝对的无声，来剥夺对手的听觉，扰乱感知。” “这个人的名字，不是叫米斯顿葛吧？”苏格忍不住打断道，“就是脸比较圆，一个医学生。” 琴沉默了一会儿，“应该不是，从我手中的情报来看，这个人连午日教堂的学习，都没有顺利完成。” “那就好，请继续。” “没有了，其他人虽然也是超凡者，但都是位阶九或者位阶十的存在，而且因为无人引导，构不成什么威胁，最主要的，还是这三个人。” “好吧，那我们有多少人？”苏格拿过纸张看着，“刚刚你也说过，也有同伴是吗？” “对，我没有带她一起过来，因为……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但是正面展开对战的时候，她一定会过来的。” “嗯，加上这个人，一共三个人，还有吗？” “没有了。”琴轻轻摇头，“就连你，也是我刚刚找来的。” “三对三，其实不算什么问题，琴小姐，方便问一下吗，你的领域和能力，还有你那个同伴，哦，我可以先说我的，我是星领域，位阶八的刺客……” 等到苏格说完自己的能力后，琴接着说道： “我是……我是异种领域，位阶六的缝合人。” “异种领域？位阶六的缝合人？”苏格微微惊讶道，声调也忍不住升高许多。 “对，你厌恶异种领域吗？” 琴突然看向苏格，表情严肃，两只湿润的眼睛仿佛小鹿，在里面，隐约有光芒闪动。 “也不能说是厌恶吧，只能说有点意外，你还记得吗？我之前拜托你帮忙留意的一个连环杀手，也是异种领域的，名字叫葛比翁。” “我记得。” 看到苏格并不厌恶异种领域后，琴也轻松下来，“既然这样，我想你也应该理解前面的能力了，不过缝合人稍有不同。” “这种力量，是可以将其他生物身上蕴含超凡能力的位置取下来，通过‘缝合’的能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进行使用，你要看吗？虽然过程有点可怕，但是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说着，琴就开始脱衣服。 苏格愣愣地看着，看到琴脖颈下白皙的皮肤，圆润的肩头，纤细的锁骨，一直往下，看到马上要变得饱满和丰隆的部分之后，苏格连忙移开目光，满脸通红地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能力就行了，请把衣服穿起来。” “其实我也没想全脱下来的，只是要露出肩膀，就必须要脱下这件衣服……”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也把头深深埋了下去，脸颊绯红。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阵儿，苏格清清嗓子，正色道： “那么，你那位同伴的能力呢？” “她有点特别，是厄运领域，位阶七的魔女，你……应该也不厌恶厄运领域吧？” “额，并没有，倒不如说，我跟厄运领域的超凡者之间，还有点联系。” “嗯？” “别误会，只是字面上那种，”苏格辩解道，“我之前被一个厄运领域的超凡者救过性命，所以印象深刻。” “原来是这样。” “也只是这样。” 苏格看着琴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心脏砰砰直跳，也不知道为什么，普通的情况下他跟琴相处得非常自然，但是刚刚，他突然没来由的心虚，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稍微缓了缓，平复心情之后，苏格看着纸张分析，道： “也就是说，你们一个位阶六，一个位阶七，加上我一个位阶八，去对抗两个位阶八加一个位阶七，无论怎么看，都是我们这边占据优势吧？” “而且这里还是费伦，我想，即便夜魔的那些人再怎么疯狂，也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是的，不过有两个条件，你没有加进去。” 琴拿过羽毛笔，在上面继续写着，“完善计划后，我们会选择在他们的主力战场，也就是夜晚，发起进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才可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有了环境因素的加成，可以勉强弥补位阶的不足，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琴指着目标一的位置，轻声说： “这个家伙手中，有一件超凡武器，虽然能力很普通，但恰好克制了我‘缝合人’的能力，可以说，是天敌。” “超凡武器？” “对，名字叫做无效借用者，是秩序领域的超凡武器。” “具体的作用，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将非超凡者本身的力量，进行束缚和限制，范围，大概是以持有者为圆形，半径五米的范围之内。” “在这个范围当中，无论是超凡武器还是符咒等道具，甚至是补充和恢复类的药剂，都将失去作用。” “虽然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而且对于持有者本身也同样起作用，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天敌。” “我的‘缝合人’的能力，就是将其他生物的能力切取，缝合在自己身上，并以自己的灵性发动使用，类似于植物的嫁接。” “但是从本质上讲，就是借用了其他生物的能力，所以在‘无效借用者’的面前，我位阶六的能力完全无法使用。” “在这种情况下，局面就变成了两个位阶七加上你的位阶八，去对抗一个位阶七和两个位阶八，同时，对方还占据了环境的优势，还有无效借用者的力量。” “所以说，看起来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可是实际会发生什么，完全无法预料。” 琴看了看苏格，说道：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想要提高任务的成功率，我们必须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其中，如何解决‘无效借用者’的能力问题，会是一个重点。” “明白了，那具体会在什么时间，发动攻击呢？” “等你准备好了之后，当然，我们这边也会做好准备，而且也要找个合适的时间，介绍一下我的同伴给你认识。” “那我就利用这段时间，想一想对应的解决办法，嗯，还必须补充一些材料，在猎人酒吧下面的那个交流会，还在使用吗？” “对，在猎人酒吧解封之后，就重新投入使用了，如果你想过去，今晚就可以。” “是秩序教会的宽松处理吧，我知道了，在猎人酒吧的时候，我们尽量不要过多交流，这些问题，等到单独相处的时候再进行讨论。” 琴点点头，“关于报酬。” “你看着给就行了，之前你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那次你帮忙解决了刺客，恐怕我都活不到现在，也无法晋升为位阶八，这次，就当作是我的回报吧。” 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从一开始，你准备独自接受这个委托而不是通过协会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吗？” “被你看出来了……”苏格有点得意地笑笑，“没关系，而且我知道你们一直在帮助南区的人，就当作是我的感谢吧。” 琴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应下来。 “对了，虽然跟你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有点感兴趣，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之前去过猎人酒吧，想要进行委托。” “委托的内容，就是针对她本人的安全保护。” 第一百三十五章 意料之外的对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劳拉？她为什么要发布护卫的委托？ 而且还是通过猎人酒吧的途径，是没有向格里芬一方提起过这件事吗？ 对，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独自去猎人酒吧，通过民间的方式寻求保护，这样看来，不选择格里芬的力量，是因为她发现了，格里芬不足以保护她，还是说…… 危险，其实就是来自于格里芬？ 苏格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片浆糊，使劲拍了拍，继续向时钟教堂的方向走去。 早上听过琴的委托之后，苏格直接跟着琴乘坐轨道列车，一路来到东二区，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也没有将琴送回猎人酒吧，下来车，就分头而去。 “嗯，琴小姐这边，也要注意，黑夜猎手，夜魇的梦境能力，还有和米斯一样的静谧之灵，最棘手的，还是那个‘无效借用者’，如果能把那个超凡武器的能力禁用，就可以发挥出‘缝合人’的力量了。” 苏格想着，突然觉得有点别扭。 在他见过的所有人当中，琴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最顶尖的，即使不能排在第一，至少也是前三。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让苏格感觉，总有哪个地方不太对，感觉这两种存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稍微有种违和。 “算了，看上去琴小姐也没有事，不像葛比翁一样，那么疯狂，对了，有机会可以问问‘双面人’的力量，或许也能从中找出线索，抓到葛比翁也说不定。” 一边走一边想，苏格突然发现，现在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可是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完全没有着急，也没有那种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摆烂，只是想一件一件地解决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苏格默默地给自己的成熟鼓掌，重新振奋精神，向时钟教堂走去。 时钟教堂的执事早已记住了苏格的样貌，况且还有苏拉哈若主教留下的口信，看到苏格进来之后，只是微笑地点点头，就继续去做手上的工作了。 苏格向对方回礼，一路来到地下，用黄铜钥匙打开房门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盖莫。 “又是你吗？”盖莫背对着大门，低声哼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应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对啊，而且也避开了影子。” “不是这些，是你身上的感觉，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身上开始发痒。” “那说不定，是一种即将痊愈的表现，”苏格走进来，“麻烦起身吧。” “哼，臭屁的小子，怎么在苏拉哈若那家伙面前，就是一副乖乖的面孔呢？” “面对不一样的人，当然要用不一样的态度，苏拉哈若主教值得尊敬，所以我才那样对他，而你嘛，虽然人可能还不错，但是嘴巴太臭了，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感谢，你非要用让别人难以接受方式说出来。” 盖莫冷哼一声，却没说什么，坐起来伸出胳膊，安静地等待着苏格的治疗。 片刻之后，苏格把手收回来，看着盖莫那条已经变得柔软的手臂，露出满意的表情，“还不错，虽然这个黑色的皮肤不能完全消除，但是只要我来得勤快一些，还是能维持现在这个状态的。” “这几天的感觉怎么样？相比之前，有好一点吗？” 盖莫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哪里奇怪了？”苏格不解。 “哪里都奇怪啊，”盖莫感慨一声，“就因为苏拉哈若一句话，你就跑过来帮我治疗？” “嗯，答应别人的事，当然要全力以赴。” “那就说说关于恶魔的事情，一般人看到我的手臂，看到我的样子，早就跑的没有影了，可你还凑上来认认真真地研究，就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恶魔吗？当然不了，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很奇怪的话，那只能说你见识得还不够，比如阅读者教堂的克里丁主教，你信不信，如果让他看到你的话，会把你拉过去从头到脚研究透彻的。” 看到盖莫仿佛吃了青蛙一样的恶心表情，苏格觉得挺有意思，正要说下去，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沉重，踏着独特的节奏，越来越近。 片刻之后，苏格就看到一个嘴唇很薄，脸颊瘦削，颧骨凸出的男人走进来，身上穿着绣有金线的长袍，一脸严肃的样子。 苏格认识男人身上的长袍。 在当时与昂都一起处理希德事件的时候，他曾见到过一个名叫纳克的人，身上就穿着这种长袍。 “秩序教会？” “没错，秩序教会，尼恩佐?威佐。”男人对苏格点点头，目光转移到盖莫身上，“跟我走吧。” “等一下。” 苏格移动脚步，来到盖莫身前，面对尼恩佐，问道：“什么叫跟你走吧？” “就是这个人，你看到他身上的恶魔领域污染了吗？我们怀疑前几天在前面街口发生的恶魔突袭事件，与他存在某种关系，今天过来，就是要带他回去问话。” “问话在这里问就好了，不需要带回去。” 直到此刻，尼恩佐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要阻止自己带走盖莫，于是眼睛微眯，严肃道：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苏拉哈若主教的朋友，正是受到苏拉哈若主教的委托，过来帮忙诊察这位先生。”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上去询问几位执事，他们手中有苏拉哈若主教留下的证据。” “那无所谓，”尼恩佐直接摇头，“就算是苏拉哈若主教在这里，我们也要带走他，相关的手令我们也已经带过来了，我放在这里，你可以自己看。” 苏格看了一样尼恩佐放在桌子上的卷轴，摇摇头，“那也不行，苏拉哈若主教交代过我，我就一定要把人照顾好。” “我不是坏人，我是秩序教会的人。”尼恩佐有点无语了。 “我知道，我认识你的衣服。” “那你也可以相信我了，不是吗？” “我相信你啊。” “那我可以带人离开了吗？” “不行。” 看到这一幕，连盖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盖莫笑着，“你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装的，但是，我欣赏你，好吧，我就跟他们走一趟，没关系的。” 盖莫说着，就要起身，不过苏格仍然拦在前面，毫不退让。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尼恩佐的耐心有点见底了。 “没什么意思，苏拉哈若主教交代我，让我照顾好他，现在我就这样让你把人带走，等到苏拉哈若主教回来，我该怎么说？” “如实说就好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等到苏拉哈若主教回来，你自己跟他说？” 尼恩佐看着苏格，忽然发现，这个家伙的思维，有点不正常。 正常的人，只要看到自己的衣服，大多数都会表示顺从，有少部分的人严谨一点，但是在出示相关证明后，也都表示配合。 可是面前这个人，不一样。 尼恩佐在秩序教会的系统中待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敢正面违抗教会，而且还不是意气用事，是发自内心的违抗。 “哼，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这种情况下，我好像不应该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听着苏格说着幼稚的话，尼恩佐反应了一会儿，道：“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吗？是公然违抗教会的决定。” “没有那么严重，你只要等待苏拉哈若主教回来，一切事情都可以顺利解决。” “如果我不想等呢？” “你不是秩序教会的吗？正常来说，不都是按照严格的规定做事吗？难道那份手令上没有写着，‘必须让苏拉哈若主教知晓后，才能将人带走。’吗？” 尼恩佐看着苏格，伸出一只手，上面有微弱的金色光芒闪烁。 “三分钟之内不退出牢房者，予以永久圈禁。” 随着尼恩佐的一声令下，那道微弱的金色光芒猛地荡漾而开，进入到牢房的墙壁后，重归平静。 苏格还没弄懂对方的行动目的，正疑惑着，就听到背后的盖莫说道：“秩序领域的能力，可以制定规则。” “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三分钟之内我们不离开，恐怕就要永远待在这里了。” 还能这样？ 苏格心中一惊，看向尼恩佐。 “就是这样。”尼恩佐看着苏格，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的疑问。 在约克的时候，苏格曾用过一个名叫“管辖区”的超凡武器，也是秩序领域的，也可以根据规则，做出某种限制。 所以苏格知道，刚刚尼恩佐所说的应该就是真的，如果他和盖莫没有在三分钟内离开的话，恐怕真的会被永远困在这间牢房里。 对方没有用蛮力，而是采用一个巧妙的方式，逼迫自己不得不出去，这一点，反而激发了苏格的好胜心。 他看向尼恩佐的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嘴角一歪，笑道： “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也只能用些小手段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尼恩佐的交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小手段？” 尼恩佐扬扬眉，似乎也被苏格的话点燃了斗志，“可以的话，就试一试。” 苏格没有过多的表情，伸手打了个响指，瞬间，一道星光绽放的幻觉出现在狭小的房间内，将所有人的视野都遮蔽了。 眼前是五彩斑斓的星光，尼恩佐甩了甩头，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无法区分方向。 好在他进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动作，按照记忆当中的方位，他勉强可以摸着出去。 但是就在他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又一个响指在他背后打响了。 尼恩佐感受了片刻，发现周围没有什么异常，问道：“这次又是什么？” “一样的东西，”苏格道，“只不过这个幻觉持续的时间有点短，我只能给续上，没关系，你可以接着走。” “哼，小聪明。” 尼恩佐说着就要往前走，他并不在乎星光幻觉的持续时间，也不在乎对方会用什么小手段，现在的局势，是他占据了优势。 只要对方在三分钟之内没有离开房间，那就要一辈子待在房间里面，而如果对方因为畏惧规则的力量离开了房间，那正好可以让他带走。 尼恩佐充满了自信，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摸索着往外走。 突然，一点爆炸的波动从前方传来，双眼不能视物，尼恩佐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防御。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爆炸的波动非常轻微，对他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 尼恩佐心中一松，正要嘲笑对方的手段，却发现又有几道爆炸的波动，接连在自己身边出现。 身为秩序教会的成员，尼恩佐不相信对方敢对自己下手，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提防，此时的爆炸波动，让他除了猝不及防之外，也感到十分惊讶。 接连的几次本能防御之后，尼恩佐突然发现，那些爆炸虽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可是在对方布置的爆炸之下，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对于方向的掌握。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尼恩佐睁开眼，面对着璀璨的星光，仔细感受片刻，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对方的所在。 “隐藏气息的本领，确实很厉害，但是你忘记了，只是幻觉，根本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威胁。” “时间已经过去了不少，你无法阻挡我离开这里，同时，我也必须告诉你，刚刚的规则，是真实有效的，如果你不在三分钟内离开，将会一辈子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为了阻挡我带走盖莫，这样做，值得吗？” 尼恩佐说完，等待着对方的答复，可是对方久久的无声，却让尼恩佐开始紧张起来。 尼恩佐沉思了片刻，猛然惊醒，他四下转头，依旧只能看到一片星光，说道：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的目的并不是要将我也困在这里，想要阻拦的人，也不是我，而是盖莫，对吗？” “是啊，”苏格的声音从一个方向传来，“你随意，我不会阻止，但是你猜一猜，在这种分不清方向外加爆炸干扰的情况下，盖莫能不能在限制的时间内走出去？” “如果不能的话，恐怕他也要在这个房间里待上一辈子了，秩序教会的问话，也只能在这个地方进行。” 听过苏格的回答之后，尼恩佐微微一惊，却冷哼一声。 “天真。” 接着，尼恩佐伸出手，微弱的光芒再次闪烁，片刻后猛地荡出去，附着在四周的墙壁上。 “此空间之内，不允许秩序之外的超凡者能力展现。” 无形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影响着房间内的一切。 苏格心中一惊，试着引爆几个星光标记，却发现早已做好的几个星光标记，已经无法回应他的指示。 还能这样？这不是耍赖吗？ 苏格站在角落里，死死地瞪着尼恩佐。 苏格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对尼恩佐发泄怒火，既然规则是对方制定的，那么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制定的规则之下，找出破绽，打败对方。 星光幻觉的力量还会持续一会儿，而他必须在这段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不然等到星光幻觉的时间结束，所有的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苏格的大脑飞转，灵机一动，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尼恩佐感受着星光幻觉的残留，慢慢睁开眼。 他本以为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会是对方束手无策之下的愤怒，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居然站在角落里微笑着。 而整个房间之内，已经被一片黑红色的火焰围绕。 “恶魔的火焰？”尼恩佐分辨着四散在周围的火焰，十分确定，那就是在所有领域之中，都具有着最顶尖攻击力的恶魔火焰。 “不对，我明明已经禁止了其他领域的能力使用，而且，你不是星领域的吗？那个星光幻觉，一定是星领域的……” 尼恩佐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眼珠一转，闪过一抹光亮，轻咦道： “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 面对尼恩佐的质问，苏格从怀中拿出了那个羊皮本，轻轻放在一旁。 “什么意思？”尼恩佐问道。 “你可以试着使用，但是这个东西不太好操作，弄不好的话，很可能释放出更多的恶魔火焰，当然，你选择硬冲出去也可以，不过我听说，恶魔火焰带有粘着性，一旦沾染上一丝，就很难全身而退。” “但说到底，也只是超凡武器而已，”尼恩佐并不紧张，“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件东西？据我所知，所有有关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都已经被各大教会封印了。” “这原本是我的东西，”盖莫突然说道，“是苏拉哈若给你的吗？我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连这个都给你了。” “可能是我用得熟练吧。”苏格转过头，对盖莫眨眨眼。 通过之前的那一次，盖莫已经知道苏格拥有可以令恶魔火焰消失的力量，这时想一想，很快也就明白了一切。 另一边，尼恩佐盯着苏格，第三次伸出手，低声道： “此空间之内，不允许任何领域的超凡武器使用。” 微弱的光芒再次附着在周围的墙壁上，但是这一次，那些熊熊燃烧的恶魔火焰，却没有在“规则”的力量下消失。 这一次，尼恩佐坚定的意志，终于产生了动摇。 “这些火焰，已经脱离了超凡武器，是真实存在的物质，我想，你的规则，应该无法对自然存在的现象做出影响吧。” 苏格摸着下巴，继续道：“还有，我不得不说，这个利用规则来进行限制的力量，真是恐怖啊，如果使用得当，恐怕会是所有领域当中，最棘手的力量了，不过也要分人，你说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尼恩佐冷冷地道。 “我想说，既然是这么厉害的能力，也要有相应的使用方式吧，我不相信你可以这样无止境地增加规则，而且，就算你能无限制地增加规则，在这种环境下，能撑多久呢？” 尼恩佐听后，往旁边扫了一眼，熊熊燃烧的恶魔火焰，已经逐渐有了旺盛之势，看上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覆盖住整个房间。 尼恩佐的瞳孔中倒映着火焰，说实话，他也没有自信可以在恶魔的火焰下全身而退。 此时距离最开始的三分钟限制，已经过了大半，即便他可以在三分钟之内拼着受伤逃离，可是盖莫呢？ 即使他可以顺利带着盖莫离开，恐怕回到教会的时候，盖莫也会变成一句尸体。 想到这里，尼恩佐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上苏格的眼中，出现了复杂的情绪。 “只是因为与苏拉哈若主教的一个约定，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阻止我带走他？” “没有那么严重，利用那个超凡武器，其实是可以解决这些火焰的，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我想，应该正好是三分钟。” 苏格对着尼恩佐笑了笑，“我可是很怕死的。” 面对逐渐逼近的三分钟限制和盖莫的人身安全，尼恩佐越发焦躁，他的呼吸急促，心跳越来越快，到最后，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自己将猎物逼入绝境的经历，像现在这样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逼到这个份儿上，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空气中出现透明的扭曲，房间里温度也越来越高，黑红色火焰无声地燃烧着，仿佛也灼烧着尼恩佐的内心，让他变得更加焦躁与不安。 认输吗？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尼恩佐也越来越急躁，马上就要到三分钟限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好了，到此为止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冰冷的雪水浇在烈火之上，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屋里的几个人同时转过去，看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拉哈若。 “苏拉哈若主教，您回来了？”苏格惊讶道。 “对，勉强赶上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尼恩佐对苏拉哈若礼貌地点点头，轻声叹了口气，撤去了施加在房间中的三道规则。 苏格见状，也走过去拿起自充羊皮本，并且借着羊皮本的掩护，将释放出的所有的恶魔火焰，重新吸收到体内。 转眼之间，房间就恢复了正常，但是空气之中，仍然带着余温，仿佛在提醒所有人，刚刚那场针锋相对，尚未结束。 尼恩佐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转过身，对着苏拉哈若俯身行礼，“苏拉哈若主教，是这样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拉哈若的礼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秩序教会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苏格的心情有些复杂。 “苏拉哈若主教，那个人，没有问题吧？” “你是说尼恩佐先生？当然没有问题了，他可是秩序教会的双星之一，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品，都非常让人敬佩。” “所以盖莫先生也没有事了？对不对？” “对，只是简单的问话，因为前几天的那次恶魔突发事件距离这里很近，我原本也有想过秩序教会可能会过来问话，所以才等了几天，没想到，最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应该像你道歉的，是我的工作疏忽，才让你面临了那样的事情。”苏拉哈若说着，对苏格行了一个道歉礼。 苏格连忙摆手，看着苏拉哈若那张充满真诚的脸，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放心吧，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虽然你跟尼恩佐之间有点冲突，不过最后的结果还好，而且他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不是吗？” “是的，说实话，我真的被吓到了，”苏格回想起来，感到一阵后怕，“秩序领域的力量，竟然可以对环境赋予规则，这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情。” “是啊……”苏拉哈若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时钟教堂，“对了，有个东西要给你看，跟我来。” 跟着苏拉哈若一路往教堂深处走，最后，两人来到一间无人的祈祷室中，关上门，苏拉哈若才摸出一个盒子，递给苏格。 “这是什么？” “给你的回礼，就算是当作这几天来帮忙看护盖莫的报酬吧，还有之前的事，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受了你不少的帮助。”苏拉哈若笑着说。 “那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苏格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发现在盒子中央，是一枚蒲公英样子的领针，还做了点独特的装饰。 “这是……” “一枚领针，”苏拉哈若笑着，“我想应该符合你的品味。” “我知道，不过这个领针……” “也是一件超凡武器，你看它的样子，虽然顶端是蒲公英，但是下半部分，像不像一团小旋风？” “您这么一说，确实有一点。” “它的名字就叫作蒲公英领针，是风暴领域位阶七，风行者的超凡武器。” “风暴领域位阶七，风行者？”苏格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惊讶。 “对，之前我看到了你的能力，发现你本身虽然机动性很好，但是缺少一对一情况下的攻击力与群体作战中的控场力，而上次给你的那个恶魔火焰书，也有着场地的使用限制。” “我想了想，发现在我的收藏里面，恰好有这样一件超凡武器，就打算送给你。” “你可不要拒绝啊，就是你刚刚说的，能在尼恩佐面前护住盖莫，那么这枚领针，就是你应得的。” 苏格握着蒲公英样子的领针，缓缓点头，“非常感谢，苏拉哈若主教。” “不客气，看到你这么开心，这趟旅途，也不算白费。” “对了，我忘记问了，您是去调查克雷德父母遇害的事情对吗？有什么结果吗？” “没有，”苏拉哈若遗憾地摇了摇头，“当然，这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森尔顿关卡恰好轮到封闭时间，所以……原本的计划，也只有取回领针这部分完成了。” “森尔顿关卡？” “嗯，是在格里芬与凯莫斯交界的位置，是一个军事重地，从凯莫斯过来的人，都会在这个关卡接受为期三天的身份查验，当然也包括个人健康，以免凯莫斯的人将疾病带到格里芬来。” “还有这样的地方？” “是啊，有机会去凯莫斯的话，可以去看看，那是建立在一座峡谷中间的关卡，十分壮观。” “好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这两天积攒下了不少工作，我必须离开了，你可以在这里熟悉一下它的使用方法，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苏拉哈若说完，就离开了祈祷室，留下苏格一人对着蒲公英领针，直直地出神。 一段时间之后。 “这个领针，还真不错啊，不愧是苏拉哈若主教，连送礼物都送得充满新意，确实，对于现阶段的我来说，这个领针，真的是雪中送炭般的存在。” 苏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胸针别在衣服内侧，外面再用大衣遮挡，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在第一时间发现。 简单的熟悉后，苏格大体知道了蒲公英领针的能力。 一个是短暂的飞行能力，在无风的地方，可以通过操纵周围的气流，飘浮十秒钟，或者是以缓慢的速度进行飞行。 第二个，是他曾经在流浪者街道跟那个大块头战斗时，看到过的力量，可以制造一个小型的空气风旋，并且通过气旋，起到牵制对手行动的作用，或者是干扰环境等等。 第三个，是制造风刃和风壁的力量，分别用于进攻和防御。 三个能力，本质都是通过控制风来达到目的，对于苏格来说，非常合适。 短暂地飞行，可以用于一些特殊的地形，小型的气旋，也可以弥补他缺少控场技能的短处，最后的风刃和风壁，则让他初步拥有了远距离攻击和近身防御的能力。 可以说，这个蒲公英领针的能力虽然只有几个，但每一种都恰好补足了他现在的缺陷，将他的整体实力，足足提升了一大截。 “真是不错，有了这个，我也就更有底气，在琴小姐那边的战斗准备中，也就多了一张底牌。” 苏格数了数，自己现在已经有了三件超凡武器，对于一个位阶八的超凡者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第一个是昂都送给他的占卜家的硬币，如果不是他现在静下心来总结，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件装备。 自从获得这枚硬币以来，苏格就没用过几次，原因就是因为硬币的使用规则限制，相对来说，可以累积强迫症冲动的副作用，反倒变得无关紧要。 可是小概率的倒霉事件，确实很烦人，这也是为什么苏格用了几次之后，就把硬币当作纪念品的原因。 第二个，是前一段时间，从苏拉哈若那里得到的自充羊皮本，按照能力和副作用来看，应该是一件禁器。 不过对于别人来说的禁器，放在苏格手里，却有着惊人的效果，有了这个羊皮本，他就可以尽情地使用恶魔火焰，就像在地下室对峙尼恩佐一样，再也不用担心恶魔火焰的耗竭问题。 只不过，这个火焰的能力使用，也有着环境的限制，毕竟是恶魔领域的力量，他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或者是在人数众多的地方使用。 但是作为最后的杀手锏，还是非常不错的。 第三，就是这个刚刚到手的蒲公英领针。 “忘记了，还有这个。” 苏格在大衣的口袋中一阵摸索，拿出一个泛着黄铜光泽的杯子。 这是他在某次的地下交流会中，得到的来自疑似真知会的赠予，衰竭圣杯。 只是经过了昂都的鉴定后，发现这个衰竭圣杯中带有一丝“衰败”的气息，所以苏格一直带在身上没有使用，原本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送还”给真知会，可以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那个高高的黑袍人。 苏格想了一会儿，反手将几个超凡武器分别放回不同的地方，只留下蒲公英胸针。 距离夜晚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他要在这里继续待一会儿，尽快掌握蒲公英胸针的力量之后，再出发去猎人酒吧。 今天晚上，是解封后的第一次地下交流会，想必参与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在那里面，也许就有真知会的人。 ??????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费伦皇家医学院。 “好了，大概就是这些，记住了，你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医学生了，你们的一切判断，一切操作，都不是为了应付考试和实验，而是真实的鲜活的生命。” 库特教授站在讲台上，一如既往的认真。 “明白了，库特教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 “不错，可以离开了，要记住，留校不代表着可以放松，相反，在这间历史悠久的医学院中，要更加认真地对待患者，对待你们的后辈，明白吗？” “明白了，库特教授，您已经说过四遍了。” “好吧。”库特挠挠头，露出一丝少有的尴尬，“可以离开了，反正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见面，对了，米斯稍后去下我的实验室，把放在桌上的那份材料帮我送去凯斯医生那边。” “明白了，库特教授。”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米斯顿葛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念叨着库特的嘱托。 “嘿，米斯顿葛。” 米斯顿葛转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他的同学，巴米尔。 巴米尔皮肤很白，两只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狭长，不太喜欢运动，与同学们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热络，米斯顿葛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突然跟自己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巴米尔？” “你是歌唱家吗？”巴米尔问道。 米斯顿葛心中一惊，结巴道：“不，额，不、不是，我以后打算留校，跟着库特教授做研究。” “这样啊，不过也是，你现在的成绩这么好，几次重要的手术也很成功，果然还是留校比较适合你。” “嗯，嗯。”米斯顿葛连忙低下头，飞速收好自己的东西。 “对了，你看过这个吗？最近流行的。” “没有，这是什么？《街巷尽头的吸血鬼》？” “很有意思，有空的时候，记得看一看。” “好的，如果有机会的话，”米斯顿葛指了指外面，“我还要帮库特教授送东西，就先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巴米尔微笑着挥挥手，坐下来，认真地翻阅起手中的。 在的封面上，绘有猩红的嘴巴和锋锐的尖牙，看上去，像是某个血色的生物，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地领域超凡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站在角落里，仔细地观察一圈后，有点失望。 今晚来的人并不多，与他之前预测的有些误差，看上去，只是短短几天的封锁时间，并没有让这些“野生”的超凡者饥渴难耐。 苏格转念一想，发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如果大家都那么冲动的话，作为“野生”超凡者，恐怕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放轻松之后，苏格又看了一圈，在几个参与者中，他没有看到特殊的高个子，不过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矮小的黑袍人，灵感告诉他，那就是克雷德。 苏格握紧口袋中的树人根茎，打算一会儿给克雷德一个惊喜。 萨尔高纳斯拍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说道：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我想，不用我多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毕竟大家都是资深的超凡者。” “哼，真是个大胆的家伙，秩序教会的封锁才刚刚结束，你就将大家召集过来举行交流会，难道就不害怕这是那些正统教会的手段吗？为了引大家出来？”克雷德冷哼一声道。 “我想，那些教会并不会这样做，因为没有理由。”萨尔高纳斯道，“况且，在南区发生的一连串连续杀人案件已经结束，在这个时候，恐怕没有哪个教会会对我们发起搜捕，不是吗？” 见对方没有回答，萨尔高纳斯接着道： “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这件事，在南区的连环杀手，已经被杀死了，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东三区，是由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主教，苏拉哈若解决的。” “我们一只以来追寻的目标，是一个超凡者，恶魔领域，位阶七的恶魔。” “我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只不过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看着两个人，不，是看着那位主教和恶魔的战斗，场面令人震撼。”一个声音说道。 “我也了解过，不过是从其他超凡者的口中，据说这位苏拉哈若主教，竟然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这很有意思不是吗？为什么一个命运教会的主教，会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呢？命运领域对于内部人员的筛选，都没有条件的吗？”另一个声音问道。 “说起来，还真是，这样，真是让人感到奇怪啊。” “确实，但是我想，这也是因为苏拉哈若主教的实力足够高强。”萨尔高纳斯道。 “那是当然，不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松地解决一只恶魔，虽然只是超凡者变身后的恶魔，但力量，却与纯粹恶魔不相上下。” “对了，说起大地领域，我还听说过一个传闻。” “据说大地领域是以卓越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着称的，在领域独特的能力作用下，他们的战斗方式，也有着相当默契的统一。” “利用强大的防御力抵挡对手的攻击，然后发起正面的猛冲，接着向对方挥出直拳，造成致命的打击。” “听上去不错啊，简单，直接，高效。” “那你也比较适合大地领域，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受到了所有大地领域超凡者的喜爱，所以几乎每一个大地领域超凡者，都会选择这种方式战斗。” “这种高度的统一，让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显得极其单纯，也就有了那么一句话……” “所有的大地领域超凡者，共用同一个脑子。” “噗嗤。” “哈哈哈。” 几个黑袍人笑起来，牵动着身上的黑袍都在摇摆不停。 苏格站在角落里，沉默着祈祷。 希望苏拉哈若主教，用的是自己的脑子……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萨尔高纳斯制止了几个人的玩笑，“我知道，因为连环杀人事件的结束，大家都感觉到了轻松，适当的玩笑当然可以，但是这里是交流会，可不是让大家过来听笑话的。” “接下来进入正题，有没有人，想要发布新的交易或者委托？” “有。”一个黑袍人举起手，“我想发布几个材料的寻求委托。” “斑点食人花的花瓣，要足够新鲜，至少十片，50磅。” “寄生者猎犬的血液，至少200毫升，60磅。” “食人魔的牙齿5颗，50磅。” “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40磅。” “大概就是这些，如果各位有收获其中的一项或是几项，可以等到下次的交流会带过来，除此之外，拒绝私下交易。” “这很合理。”萨尔高纳斯点头道，“而且这些材料的报酬，也比市价要多上不少，相信你会获得满意的答复。” “感谢您的好意。” 黑袍人说完就退到了一旁，将中间的场地让给其他人。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毕竟不会有人带着所有的超凡材料满街跑，而在交流会上的交换方式，大多也是“这次发布下次交易”的方式，虽然会耽误一点时间，但是却保护了交易的双方的安全。 交流会持续了一段时间，进入尾声，苏格依旧等到最后一个离开，在看到克雷德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格开口说道：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上次的交易，还没有结束。” 听到苏格声音的瞬间，克雷德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具后的目光中，充满了疑问。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还能逮着你使劲薅吗……苏格笑笑说道，“请来这边。” 接着，苏格将装有树人根茎的布袋放在桌上，等着克雷德上去检验。 “这是？” “上次您委托的后续，现在我交给您了，之前的交易顺利结束，至于以后您是否还想与我合作，从我立场来说，是非常乐意的。” 克雷德内心挣扎了片刻，轻轻点头，“我会考虑。” “这正是我们这个地下交流会的目的之一，”萨尔高纳斯走过来，笑着说，“祝贺两位各自获得了想要的东西。” “是这样的。”苏格也笑着。 萨尔高纳斯转向克雷德，说道：“不过，这位先生，我必须提醒您，以后无论是多么迫切的需求，也不要提出单个材料的委托，哪怕是伪装，也要找几个不同领域的材料，混入其中，就像刚刚那位先生一样。” “混入其中？”克雷德隔着兜帽抓抓脑袋，“该死的，我只是想找个材料，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当然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了，像刚刚那位先生，就很有经验。” “斑点食人花的花瓣，寄生者猎犬的血液，食人魔的牙齿，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这几个材料完全没有关联，可能在这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的目标材料，其他的，只是用于隐藏的手段。” “身为超凡者，大家都知道配方的重要性，而如果有人知道了你手中的配方，那么就可以通过你所寻求的材料，推测出你的领域和位阶，这对我们来说，非常危险。” “那我之前……”克雷德的声音有些发虚。 “之前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担心，树人根茎，在很多地方都会被用到，所以这里的参与者也无法推断出您的领域和位阶，我只是提议，如果今后您还想在这里发布委托的话，最好做出伪装。” “即使到时候，对方真的将你不需要的材料拿过来，你也可以用‘质量不好’，或者‘我已经从其他途径获得了这份材料’来拒绝对方。” “原来是这样。”克雷德自以为学到了什么，开始沾沾自喜。 苏格站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 没错，原本我也想发布个委托来着，拟态海马，透明蟾蜍，还有忽略者鬼影，恐怕也不会有人想到，这几个材料全是我所需要的吧，哈哈哈……苏格得意地想着。 忽然间的灵光一闪，苏格怔了片刻，迟疑着问道： “那个，我有个问题，就是刚刚我们在谈论的恶魔。” “有什么问题，恶魔确实已经被杀死了。”萨尔高纳斯道。 “有的，如果说，在发布委托的时候，我们都会用其他的手段来掩盖自己真实的意图，那么，被当街杀死的那只恶魔，会不会也是用来掩盖真实意图的手段呢？” “你是说…..” “只是一个猜测，我也无法保证，”苏格低声道，“会不会，真正的连环杀手还在费伦之中，而被杀死的那只恶魔，只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替代品。” “在我们，甚至是教会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个连环杀手，还在做着什么恐怖的计划……” 不知是为什么，整个地下空间，忽然变得阴森起来，从几个隧道口吹出的冷风掠过几人身边，带来令人战栗的寒意。 苏格看向克雷德和萨尔高纳斯，发现两人的目光之中，都闪烁着和自己同样的光芒。 对于未知的恐惧。 “我知道了，你的这个想法，确实有一定的价值，如果真的起到作用的话，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萨尔高纳斯的声音颤抖着，挥挥手。 苏格没有理会克雷德，率先钻入漆黑一片的隧道。 前方吹来的风穿透长袍，苏格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摸到了满手的冷汗。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中断的解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猎人酒吧离开后，苏格没有回到医学院的钟楼，而是直接乘坐轨道列车，去到了西三区，来到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 走进阅读者教堂的大门，苏格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一旁的克里丁。 “早、不，晚上好，克里丁主教。”苏格撑出一个笑容，跟克里丁打招呼。 克里丁瞥了一眼旁边的钟表，点点头，“今天还不错，虽然有点晚了，但是你还能记得自己过来。” “希望我来得还算准时。”苏格送了口气。 “并没有，距离你上次过来，已经整整过了八天。” “额，我们好像也没有规定，必须相隔固定的时间过来吧？” 克里丁轻哼了一声，带着苏格一路前行，去到那间小阁楼当中，接着拿出上次没有解读完全的羊皮纸，放在苏格面前。 苏格看着面前的羊皮纸，叹了口气，伸手放在羊皮纸上，将自己的灵性蔓延过去。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片刻之后，眼前的黑暗消退，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哈哈哈，塔布里斯那只大蜥蜴也真是倒霉，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竟然发生了天灾，哈哈哈，只能算它运气不好吧，不，是太不好了。” “不过，虽然它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但是也不可能会想到，那个可恶的阿瓦鲁?奥斯汀，居然也会收集到足够与它抗衡的权柄。” “可恶啊，真是可恶啊，狡猾的人类，表面上应承着我的指示，可是私底下，居然想出了这样的一个办法，真是狡猾，让人无法信任，不，是让恶魔都无法信任。” “不过，我还是有机会的，在天灾之下，塔布里斯和它的族群已经完蛋了，再也没有希望找回当时的辉煌，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不，不单是塔布里斯和它的族群，听说羽蛇和古兽人，也在那场天灾之下，遭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恐怕存活下来的个体不会太多，甚至有可能因此而灭族。” “这样的话，羽蛇手中的死亡权柄和古兽人手中的大地权柄，都就变成无主的领域了，只要能够抢先一步达到位阶一，就可以掌握整个领域的制高点。” “哈哈哈，阿瓦鲁?奥斯汀那个狡猾的家伙，恐怕不会想到这一点吧，即使他想到了，以人类那弱小的身体素质来说，也无法适应死亡与大地独有的领域气息。”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感觉从那场天灾之后，世界上的格局都变了，外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迷雾，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闯入了这个世界。” “等到回去的时候，要找几个小恶魔问一问，不过听说大本营那边也是伤亡惨重，一些实力强大的恶魔，甚至都必须提前准备转生，真是可怜啊。” 声音与画面同时消失，苏格猛地睁开眼，只看到了一片金星，发现浑身上下无比的虚弱。 苏格一手按住头，露出痛苦的表情，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被撕裂一样，精神也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意识也跟着模糊，一片朦胧之中，苏格隐约感到一股暖流从口中进入，顺着食道划向胃部，接着温暖的灵性蔓延开，滋润着他濒临枯竭的身体。 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苏格眨眨眼，看到克里丁那张瘦削的脸，接着又看到了克里丁手中的药剂瓶。 “这是……” “你的灵性耗尽了，差一点就越过那道安全线，那样的话，距离失控就不远了。”克里丁说道。 “这样啊，可能是我今天用了太多灵性了，”苏格想想，“是您救了我吗？非常感谢。” 克里丁冷哼一声，将药剂瓶收好，“要过来解读恶魔之语，就一定要让自己处于完美的状态，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想看到第二次。” “很抱歉，克里丁主教，那我……” “去那边的房间休息吧，刚刚解读的恶魔之语，也不必跟我说，我想要的，是完整的有用的信息，需要解读者全力以赴，而你刚刚所做的，无法满足这个标准。” 苏格挠挠头，满怀歉意地俯身行了一礼，去到旁边的小房间，找了个毯子躺下来。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连隔壁克里丁翻动书本的声音都听不到，在这里，似乎与世界隔绝，苏格仰面躺在地上，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唉，来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现在想想，无论是与尼恩佐的那场较量，还是后面研究蒲公英领针，都消耗了我大量的灵性。” “刚刚如果不是克里丁主教的帮助，恐怕我真的会因为灵性枯竭，而导致自身的失控吧，嗯，真是太可怕了，以后要多多注意才行，如果是被别人打败了还好说，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的失败，那可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苏格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克里丁主教虽然没说，但是应该也很失望吧，嗯，下次必须要以完美的状态过来了，不然的话，连解读之后的报酬都不好意思拿。” 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苏格干脆闭上了眼睛。 “刚刚的恶魔之语，又出现了塔布里斯和阿瓦鲁?奥斯汀这个人，从声音的特点来判断，应该与之前是同一只恶魔，小恶魔歌格。” “这个恶魔称塔布里斯为大蜥蜴，结合当时的情况，有巨人王，羽蛇和古兽人，应该是第三纪的时候吧，该不会，它口中的大蜥蜴，其实就是巨龙？” “这么想，倒还是有点可能的，只不过我没地方打听有关巨龙的事情，在各大教会的典籍之中，也没有相关的记载，只是说明了巨龙一族在第三纪的天灾之中完全灭绝……” “难道说，刚刚听到的恶魔之语，就是发生第三纪天灾之后吗？从各个细节上来看，也完全对得上。” “不错，算是一个收获，等下次过来解读的时候，再把这个发现告诉克里丁主教好了。” “巨龙啊巨龙，还从来没有见过呢，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会是那种特别巨大的体型吗？也是从蛋里面生出来的？” “我周围也完全没有与巨龙有关的线索，唯一的的一个，就是在会议上面的昆汀。” “不过昆汀也是人类，只是生存在西奥多格，虽然说西奥多格原本也是个巨龙之乡，但是也在灾难中沉入了水中，恐怕现在也没有一条活着的巨龙守护了。” 想到昆汀，苏格又睁开眼睛，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来，来到小窗前，看向外面的夜色。 夜幕之中，闪烁着成千上百颗明星，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一颗肉眼无法看到的星星，开始闪烁。 “来了吗？”苏格对此早有准备。 他感受着隐星传来的召唤，低下头，看向左手掌心中那个模糊的六芒星印记，闭上眼睛，将灵性蔓延过去。 ?????? 费伦，东三区，第四街道，七号。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但是在联排公寓某一层的窗户中，还透出了昏黄的光线。 西林敲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进去，轻声道： “已经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觉？” 没等尤格拉姆说话，西林就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那些名字古怪的书籍。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些东西都很危险，如果你一定要看，至少也要让我知道。” 尤格拉姆点点头，两只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中，反射出明亮的光芒，问道： “爸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凡吗？” “还是这个问题啊，”西林挠挠头，一副拿自己儿子无可奈何的样子，“肯定有啊，不然那些教会也不会存在了。” “那除了教会的人之外，在我们生活的地方，有没有隐藏起身份的超凡者？” “这个，肯定也有啊，他们有个很有意思的称呼，叫作‘野生’的超凡者。” “野生的？”尤格拉姆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模样，“那他们有危险吗？” “不能用有或者没有这种简单的定论来判断，就像人不能用单纯的好人或者坏人来判断一样。” “在那些‘野生’的超凡者里面，肯定也有好的，也肯定有坏的，具体怎样来分别，还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不过，既然是‘野生’，也就是说，脱离了教会的体系，在没有管理和约束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太过束缚自己，如果是受到了欲望的驱使，恐怕也会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这样啊。” “对，”西林笑笑，看向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对超凡这么感兴趣？” “我一直都很感兴趣的，”尤格拉姆瘪瘪嘴，“爸爸，你还记得那个叫苏格的哥哥吗？” “记得，很不错的年轻人，懂礼貌。” “那他也是超凡者吗？” “有这个可能，我去了解过互助者协会，据说是隶属于天空教会下面的一个小机构，虽然没有多少人，但是想来，应该也是超凡者。” “那，我以后，也可以成为超凡者吗？” 尤格拉姆看向自己的父亲，一脸严肃。 西林沉默了片刻，过去拥抱尤格拉姆，轻声道： “如果你真的希望，那么可以去选择一个自己从内心认可的教会，如果能通过教会的考验，我不会阻拦你，但是，也要等到你成年之后。” “我明白了，谢谢爸爸。” “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我们是亲人，不是吗？而且……” 西林眨眨眼，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恐怕在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一位超凡者了。” 第一百四十章 匆忙的出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睁开眼，看到面前那张仿佛万古不变的圆桌，掏出面具戴在脸上。 冰蓝色的微光从圆桌的上方投下，安安静静的，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平静起来。 苏格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待着其他成员的到来，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圆桌周围的其他位置上出现闪烁的光芒。 正当苏格行踪产生疑问的时候，忽然，在他正对面的位置，出现了微弱的光芒闪烁，片刻之后，一个人影就来到了圆桌旁。 四周一片寂静。 苏格愣了愣神，忽然意识到，这次的圆桌会议，只有自己和对面的那个人参加。 昆汀，“月亮”女士，“皇帝”还有“混乱”都没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是他们三个人约好的？难道他们三个在现实生活中，也互相认识？不对，其他人就算了，昆汀是在海里，肯定无法联系上的…… 还没等会议开始，仅仅是一个参与成员的出场，就让苏格展开了无数的联想。 全身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额头开始微微渗出汗水。 苏格突然发现，自己此刻的想法，与自己刚刚来到这个圆桌的时候，几乎毫无差别。 可能是因为前几次的会议上，“混乱”，“皇帝”，“月亮”和昆汀，几个经常参与会议的人彼此说了很多，令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熟悉起来，不知不觉间，让他对会议的警惕也松懈了下来。 果然啊，还是不能放松，不说其他人，就是面对昆汀等人的时候，也不能放松，以免露出破绽。 苏格稳了稳，看向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个到场的人。 应该是……天空先生吧？我记得之前介绍的时候，都有说过大家的位置，在我正对面，就是天空，不过…… 听“月亮”女士说过，在这个圆桌上，“天空”先生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而且，之前会议举行的时候，从来也没听过“天空”先生说过什么话，恐怕…… 苏格面对着天空，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起来，他原本还挺烦“混乱”的，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有点想念“混乱”的废话，没有“混乱”主持着会议，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要不，还是就这么回去吧，反正我跟“天空”先生也不认识，这种单独的见面，也很尴尬…… 苏格想着，就要调动灵性，去感应手掌心的那个印记。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说道： “那件事，怎么样了？” “那件事？”苏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左右看看，意识到对方的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 一瞬间，苏格开始紧张起来，他尝试着回忆有关“天空”的所有细节，发现自己对“天空”根本没有什么了解。 不光是这样，上一次“天空”先生出现的时候，我应该还在约克吧？不对，糟糕，时间过了太久了，都忘记了，而且那个时候人太多，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想不起有关“天空”的任何事情，倒不如说，在记忆中，他与“天空”就根本没有交集，这样的话，那对方口中的“那件事”，又是什么事？ 苏格突然想起来，类似的经历，他之前也遇到过，只不过那次是在刚刚来到这个圆桌的时候，而且那时发出疑问的对象，也不是“天空”，而是“皇帝”。 当时“皇帝”说出的，是“希密斯”三个字，苏格也是因此判断，这个希密斯，就是上一任的“星辰”。 此时“天空”又问出类似的话，又代表着什么呢？ 他也认识希密斯吗？或者说，是认识上一任的“星辰”？ 那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希密斯？如果是问希密斯的话，一旦我回答了错误的答案，身份立刻就不会暴露，如果是问我，不对，我跟他根本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不可能是问我…… 苏格沉默着盯着“天空”的一举一动，想从对方的行动中看出点什么，可是毫无所获。 内心在莫名的压力之下，开始逐渐焦躁起来，苏格控制着自己情绪，让呼吸尽量平缓，可是随着思考的深入，苏格感觉自己脑袋都开始发热，浑身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圆桌旁悄无声息，“天空”在等待着苏格的回答，而苏格，却感到无比紧张。 自始至终，“天空”都只说了一句话，可偏偏就是这一句话，已经把苏格逼上了绝路。 忽然，苏格看到“天空”的肩膀动了动，仿佛是触电般的本能反应，让他调动起灵性，蔓延到掌心的印记上面。 黑暗降临，等到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克里丁的阁楼当中。 “呼。” 苏格用尽所有力气，把胸中的浊气吐出来，却依然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落在自己肩膀上。 他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只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到底是谁啊？按照领域来看，一定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可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不应该都是归在天空教会下面吗？难道说……” “那个‘天空’先生，就是天空教会中的一员？！” “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大，对啊，所以，他才一直很少在会议上出席，就是因为在天空教会之中，处处受到了管控和监视？这样看来，这位‘天空’先生在教会中的职位，也不低……” 苏格急躁地用双手挠着头，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 “那他到底是谁啊？还问出那样的问题，幸亏我一个字都没有说，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预示，这样的话，即使下次再去，也能说得通……” “嗯，希望下次的会议上，‘混乱’和昆汀他们也会去，不然太尴尬了，如果还是只有我跟‘天空’的话，估计还是只能通过今天这样的方式离开。” “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不光是‘天空’的问题，还有‘皇帝’曾经提到的希密斯。” “格拉奇临死的时候，也喊过希密斯这个名字，如果不是重名的人，那就说明，格拉奇认识的那个希密斯，和出席会议的希密斯，是同一个人。” “是时候调查一下了，上一任的‘星辰’，如果能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应该也会对我现在的处境，有所帮助。” 苏格打了个哈欠，盖上毯子重新躺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傍晚。 苏格看着一脸兴奋的维拉蒂，有些无奈。 “喂，所谓的邀请帖，不都应该是提前几天发来的吗？” “这种事情不重要，”维拉蒂甩甩手，“今天的舞会，会有你感兴趣的人参加，所以就不要纠结那些小事了。” “我感兴趣的人？” “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因为克里普特伯爵的这层关系，今晚的斯齐亚家族舞会，她也会过来，如果你的胆量够大，或许可以直接跟她打听出什么。” “当然，接近她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当面邀请她，得到同意之后，一起跳一段舞蹈，这可是公众场合对于女性的正式邀请，希望你在这方面有足够的经验。” 什么经验？勾搭女性吗？苏格开始发散思维。 “我想，维拉蒂的意思是，跳舞的经验。”希娜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吐槽。 好家伙，你是会读心术吗？苏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希娜，点点头，“这我当然知道，我根本没有往其他的方面考虑。” “我也没说什么，不要掩饰了。” “呵呵呵，”苏格擦着额头的冷汗，问道，“阿金斯呢？这种情况，不是阿金斯最喜欢的吗？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是直接去到舞会的举办场地了吗？” “这个啊，”维拉蒂微表遗憾地摇摇头，“我去阅读者教堂找过他了，不过他挺忙的，面前堆了好多书，看样子应该是赶不上了。” “那，只能祈求女神庇佑他了，”苏格嘟哝一句，“不过，知识教会，好像信仰的是别的存在吧？嗯，我去过阅读者教堂几次，可是也没看到什么象征，下次去问问看。” 维拉蒂闲得无聊，在协会里看了一圈，问道：“米斯顿葛都准备好了，希娜你不去吗？” “会有油腻的大叔吗？”希娜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你喜欢那样的人吗？我可以帮你找，不过也要等到下次的舞会了。”维拉蒂一脸认真地道。 苏格憋着笑，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希娜那张宛如洋娃娃的脸上，一抽一抽的。 “算了，你们和蒂娅一起去好了，我不喜欢那种场合，人太多，会干扰我的注意力。” “这样啊，那真是遗憾，其实我都已经拜托过蔡斯手工坊的先生，帮你把那件裙子裁短一点，这样就不会拖到地上了，你也不会绊倒脚了。” 听过维拉蒂的话后，希娜少有地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去向二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怎么了？”维拉蒂看着楼梯的方向，一脸天真地问道。 “大概是受伤了，不过不要紧，过几年等她长大一点，或许就不会受到相同的伤害了。” 苏格抿起嘴唇，憋着笑，看向身前的四个人，轻声道： “好了，出发吧，看看在今晚的舞会上，会不会有意外的收获。” 第一百四十一章 跳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米斯顿葛站在角落里，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看向舞池中一对对翩翩起舞的男女。 “话说米斯，你对这种场合，还蛮适应的嘛，不像希娜那样，浑身上下甚至连头发梢都表示着抗拒。” “还好吧，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我也去过一些类似的地方，还专门去学了舞蹈，只不过，一直也没有机会去邀请女生跳舞。” “没有机会？” “额，其实，我不太受女生欢迎，可能是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成绩垫底吧，所以……” “那应该没有所谓吧，只不过是学习而已，又不代表着人品问题，你看希娜和蒂娅，不都很喜欢你吗？” “原来苏格你也不懂啊，”米斯顿葛没有顺着苏格的话说下去，反而说了这么一句，“听他们说，我是说我的同学们，虽然平时的关系很好，可是像跳舞这种事情，有着特殊的意义的。” “什么特殊的意义？不就是对于异性的欣赏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因为男性的本能？” 苏格用下巴指了指舞池中央，“在那里面，有没有你比较欣赏的异性？” “没有，说起来，我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怎么与异性产生过交集，嗯，除了帮她们搬书之外。” “也不对，在互助者协会，跟蒂娅和希娜相处的时候，应该也算与异性的交流吧，那样的话，还是有一点的。” 苏格看着一脸认真的米斯顿葛，轻轻叹了口气，举起手上的羽毛面具，疑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面具啊，化装舞会，你没看那些跳舞的人吗？他们都是带着这个面具去跳舞的。”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过来跳舞的人，不都是已经找好目标的吗？而且这个面具只挡住了眼睛的部分，鼻子和嘴巴都露出来了，完全起不到任何的身份掩饰。” “额，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刚刚维拉蒂告诉我，这个面具可以增加神秘感，无论是男女，在带上这个面具之后，都会更加有勇气。” “好吧。”苏格在舞池里张望了一下，问道，“维拉蒂去哪里了，还有蒂娅，刚刚还看到她们的。” “不知道，我也没有注意。” 苏格没有在意，但是身为“刺客”的警觉性，让他下意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然后在舞池外的角落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劳拉，她果然也来了，站在她身边的那个有点小肚腩的人我知道，就是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伯爵，不过，站在伯爵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米斯顿葛按照苏格示意的方向看去，简单分辨了一下，点头道：“那是克里普特伯爵的长子，名叫马努斯，是格里芬最有名的两个骑士之一。” “骑士？” “对，虽然说已经没有战争了，但是在贵族之中，还有着骑士的传承，这位马努斯先生就是一位。” “据说是在格里芬的某个地方，接受着严格的训练，很少有机会回到费伦，因此也很少出现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估计是最近正好回来了吧，所以才借着这个机会，跟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进行一些简单的社交场合学习。” “嗯，骑士，感觉还不错，你刚刚说他是最有名的两位骑士之一，那另一位呢？” “另一位叫莫德里西，姓氏我忘记了，现在应该在西北方的赛齐瓦驻守，据说这位骑士不但本领高强，相貌也特别英俊，因为喜欢穿银色的铠甲，所以有着‘孤傲的银骑士’的美誉。” “孤傲的银骑士？”苏格轻轻咦了一声，“这么说，他的性格很孤僻了？” “也不是，因为在费伦的上流社会中，他的声望很高，也受到了许多待嫁闺中的千金的喜爱，但是他从来没有屈服任何一个势力，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称呼。” “据说，这位莫德里西先生，是参加过真正的战争的，所以那些家族虽然对他颇有怨气，但是也不敢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你见过他吗？” “没有，只是听说，有机会的话，我也挺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骑士的。” 舞池的另一边。 奥尔森躲在角落里，远远地注视着米斯顿葛的一举一动，愤恨地跺了下脚，“那个家伙是谁啊？维拉蒂，他好讨厌。” “嗯？有谁惹着你了吗？”维拉蒂一心打听劳拉的情报，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克里普特伯爵等人的身上。 “就是那个人，那个短头发的家伙，好讨厌，他跟米斯顿葛是什么关系，说得那么开心，这样我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奥尔森说着，生气地嘟起了嘴。 “哪个？哦，苏格呀，他跟米斯顿葛是好朋友，不，应该说，是特别好的好朋友，他们两个不管是谁有困难了，另一个人都会全力以赴地帮忙呢，就像我们这样，有着充满正义的友谊。”维拉蒂激动地握拳。 “原来是这样，那也不可以，你看，你好不容易才找的机会举办了舞会，可是我还没能跟米斯顿葛说上一句话，这，你说我该怎么办嘛？” 维拉蒂眼珠一转，看向在自助餐桌旁胡吃海塞的蒂娅，笑着道：“这样吧，交给我了，为了我们美丽的奥尔森的爱情，就看我维拉蒂的吧，你只需要在这里看好米斯顿葛，然后趁我引开苏格的时候，抓住时机上去就好了，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奥尔森看着维拉蒂，一脸懵然，但是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苏格与米斯顿葛相谈甚欢。 平日里，两个人一个要处理各种委托，另一个人则要忙着医学院的学业和研究，都很少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说话，此刻正好是一个好机会，两个人也不跳舞，就站在舞池之外，交流着这段时间以来，各自的经历与感受。 “嗨。” 蒂娅带着一个玫红色的翎羽面具，走过来拍了拍苏格的肩膀，“晚上好，这位先生。” “晚上好，”苏格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蒂娅你在搞什么，你的发色太特殊了，戴着面具我也能认出你。” 苏格打量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蒂娅嘴角抹了抹，“这里还有一点酱汁，看上去，刚刚的进食让你非常忘我。” 蒂娅脸颊微微一红，装作不认识苏格的样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这位先生，能否赏光，陪我跳一支舞呢？” “我们两个？”苏格感到微微的惊讶，扭头看看米斯顿葛，发现对方正在冲自己微笑着点头。 “好吧，”苏格伸手握住蒂娅的手，“先说好啊，我不会跳舞，如果一会儿踩到你的脚，我只能说对不起了。” 蒂娅红着脸，跟在苏格身后，一路来到舞池中央，随着轻柔的音乐，慢慢舞动起来。 米斯顿葛在一旁看着，微微地出神，正要去再拿一杯饮料，就看到旁边的人都自动分散到两旁，露出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 一位身着白纱裙的女孩儿，正款款走来，脸上带着一副翠绿的面具，用来装饰的翎羽高高扬起来，如同一面旗帜一样，牵动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女孩儿只露出了下半张脸，但是从那个圆润的弧线与精致的下巴上，依然可以想象出女孩儿面具之下的绝世容颜。 “晚上好。”奥尔森来到米斯顿葛面前，微笑着问候。 “额，晚上好。”米斯顿葛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礼貌地回礼。 女孩儿没有说什么，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紧张，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纱裙，目光四处游荡，就是不敢直视米斯顿葛的眼睛。 “额……”米斯顿葛越过女孩儿的肩膀，看向舞池中央的苏格，发现苏格正背对着自己，一时心急如焚，只能再看看旁边的人。 “请问您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奥尔森问道。 “做什么的？维拉蒂叫我过来参加舞会，也没说做什么啊。” 米斯顿葛焦急的圆脸上，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微微躬身，伸出一只手，低声道：“能否请您一起跳一支舞呢？” 奥尔森如释重负，看向米斯顿葛的眼中，也添了一分笑意，说道：“那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中，来到舞池中央，缓缓跳了起来。 苏格在距离米斯顿葛不远的地方扭动腰肢，转过头看向蒂娅，笑道：“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啊？什么？”蒂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满脸通红，“你的舞技很不错。” “现学现卖罢了。”苏格得意地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带着蒂娅一起，跳完了整首曲子。 一曲完毕，蒂娅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远了，留下苏格一个人，慢悠悠地去到后方的洗手间。 舞曲之间，会有短暂的间歇，用以解决个人问题，或者是给跳舞的双方，增加一些交谈的机会。 苏格当然没有什么想要交流的对象，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可以猜出维拉蒂举办这场舞会的目的了。 “那个女孩儿，好像是之前在格尔姆林宫里见过的奥尔森公主啊，米斯这家伙，看来是用十几年的单身痛苦，终于换来了令人羡慕的好运。” “希望他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啊。” 苏格从洗手间走出来，正想回到正厅，突然发现，自己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凭他如何使劲，他的脚都无法移动半分。 他试了几次，发现自己确实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无论他怎么行动，只有微麻的感觉，可是手脚没有任何反馈。 正当他想大声呼叫的时候，他的脚突然自己动了起来，整个人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向着走廊的深处，缓缓前进。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心动魄的问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没有反抗这股力量，而是追随着，任凭自己的双脚自由行走。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一处阳台，在那里站着两个人，看样子，就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苏格轻轻地走过去，看清楚其中一人的真实身份后，不由得心中一惊，失声叫道： “劳拉外交总长？” “对。”劳拉慢慢转过来，“晚上好，这位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苏格吧，苏格?艾欧西格先生。” 苏格一头雾水，他已经猜测出，刚刚的那个力量是超凡的能力，也猜测出来使用能力的人，是想让他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去做些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这个能力的背后，竟然会是劳拉。 “对，就是我。”苏格开始紧张起来，两只眼睛不断地看劳拉和旁边的侍卫身上观察着。 劳拉只是点点头，接着看向一边的侍卫。 侍卫也跟着点点头，虽然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中却带着足够的欣赏，说道： “很不错，拥有令人敬佩的勇气和胆识，刚刚那个力量并没有强制性的约束力，甚至是一些力量强大的普通人都可以挣脱，但是你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而是跟随着那个力量过来了，很不错。” “因为我知道，背后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原因，而且这里是斯齐亚家族举办的舞会，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人有那种胆量，敢在这里做什么。” “那也说不准，”劳拉走过来，“恩瑰泽，不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刺杀过一次吗？” 听到“恩瑰泽”三个字的时候，苏格即使全力掩饰，但是瞳孔也有一瞬间的缩小，他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心跳，以免整个心脏都从喉咙里蹦出来。 “您想说什么？”苏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我从一封信中，得到了一些信息，也是从那些信息里，知道了你，不，你们的事情。” “我们？” “对，苏格，米斯顿葛，阿金斯，虽然信中没有你们的名字，但是只要调查一下，很容易就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们跟恩瑰泽之间，都发生过什么？可以的话，说给我听听。” 劳拉的语气平淡，神情也平淡，但是偏偏是面对这样平淡的问话，苏格却无比紧张。 他之前想过很多，有关恩瑰泽的，有关劳拉的，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恩瑰泽居然留下了什么信息，劳拉还从那个信息中知道了什么。 而且从劳拉的话中，他可以清楚地知道，恩瑰泽留下的信息不仅仅是指向了他一个人，还有米斯顿葛和阿金斯。 苏格斟酌了一番，将当时在医学院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没有丝毫地隐瞒。 “是这样啊，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劳拉喃喃道。 “对，虽然当时打人的是阿金斯，但是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我，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苏格坦然道。 “嗯，我知道，当然不在你，恩瑰泽的做事风格，我已经提醒了他很多次了，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格里芬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与我在医学院收集到的情报也完全吻合，是我该向你们道歉才对。” “不过，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会让恩瑰泽写在信中呢？在旁人的视角来看，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除非……” “除非这件事的背后，另有隐情。” 劳拉的语气自始至终都非常平静，但是苏格却能从这股平静之下，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善罢甘休……对啊，她这样的问话，其实也是有目的的，是什么呢……苏格联想到从琴那里得到的信息，想到这位来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还去到猎人酒吧寻求庇护，忽然，原本纠结成一团乱麻的线索，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想明白之后，心中有了信心，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得到的情报中，是不是提醒您，在费伦之中，有人会威胁到您的生命安全，或者是，威胁到莫格里恩驻守费伦人员的安全？” 苏格的话让劳拉和旁边的侍卫同时震惊，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原先的样子。 “继续说下去。”劳拉道。 “没有什么继续的了，”苏格摇摇头，“那位恩瑰泽大使被刺杀的事情，我是说，第一次，也就是真知会动手的那次，抱歉，我忘记了，两次都是真知会动的手。” “就是在恩瑰泽刚刚来到费伦的那次，他被一个刺客刺杀，虽然失败了，可是也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在恩瑰泽遇害之后，您又过来，应该也会察觉到什么才对，再加上您刚刚说的，得到了什么信息，很容易推断您这次找我过来问话的目的。” “虽然仅仅是怀疑，但是您也觉得，恩瑰泽的死亡，跟我有关，是不是这样？” “所以，是不是呢？”劳拉问道。 “当然不是了，他第一次被刺杀的时候，我还在约克呢，这件事我还是通过报纸才知道的。” “后来在医学院中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您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断定我对恩瑰泽产生了杀机，这样并不合理，不是吗？” “你当时在约克？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是一个东边沿海的城市，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过来费伦的呢？” “个人隐私。” “好吧。”劳拉轻轻点头，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那种压迫感，也随之消失，转头问向身边的侍卫，“怎么样，阿比鲁，有检测出他有没有说谎吗？” 阿比鲁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小的五角星状的东西，放在手心中展示给苏格。 “啊？”苏格惊讶道，“还能检测能不能说谎？不是说……” “并不能，”阿比鲁微笑着摇头，“这只是劳拉总长最后的一个小手段，你的第一反应，符合不知情下的逻辑，所以，恩瑰泽的死，确实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就没有关系。”苏格说着，可是眼睛却始终看向那个五角星。 “只是一个小道具罢了，没有任何超凡能力，”劳拉低声说了一句，“我想，你也不需要隐藏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实了，互助者协会，我有做过调查，是隶属于天空教会下面的一个小机构，这样看来，恩瑰泽的死，与你确实没有关系。” 苏格表面上应和着，心中却闪过阵阵的后怕。 关于恩瑰泽的死亡一事，他确实不知道，但是恩瑰泽手下的那个刺客，却是他和琴等人联手反杀的。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不是致对方与死地，不过到了后面，苏格是真的动了杀心。 毕竟千日防贼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而且，对方也是真的想杀了他，以他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想对抗一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也真是无能为力。 还有就是，这家伙居然会用这样的小手段，来确认我是不是在撒谎，看来也是在担心我提前做好了准备，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啊，如果不是我一直想着昂都先生的教导，即使能通过前面的考验，也会在最后这里露出马脚……苏格勉强笑了一下，说道： “所以说，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我就不说了，恐怕，斯齐亚家的主人，已经在紧张地找寻您的踪迹了吧？” 劳拉轻轻点头，“说的也是，我们该回去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我手中的信息和情报呢？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才对。” “逻辑和推理。”苏格指着自己的脑袋。 “原来如此，确实很了不起，既然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你所在的互助者协会，接不接受委托呢？有关于护卫的委托，我想，以天空教会下属的身份，应该有这个实力吧？” “额，抱歉，互助者协会只接受来自于民间的委托，这是有条例的，不会插手任何与官方产生交集的事件，很抱歉。” “嗯，可以理解，毕竟在格里芬这边教会与格里芬皇室，是两个对立的势力。” “我也只是问问，不需要放在心上。” 听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找到得力的护卫了？苏格顺着往下想了想，追问道： “那也请让我提问一个问题，既然您已经发现了问题和潜在的危害，为什么不寻求格里芬官方进行保护呢？无论是秩序教会还是祭祀教会，总归要比您自己找好很多吧？” 劳拉看着苏格的眼睛，“这么简单的问题，不是也可以通过逻辑和推理，判断出来吗？” 苏格带着疑惑，跟在劳拉身边，慢慢返回舞池，与米斯顿葛等人汇合。 看着苏格与劳拉同时出现，在场的人都产生了不小的好奇，但是随着舞曲的再次响起，客人们将这件小事纷纷抛在了脑后，再次沉浸到舞蹈与音乐当中。 只有苏格，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端着一杯饮料，独自出神。 “也就是说，她现在面对的威胁，是来自于格里芬的官方？嗯，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某个教会吗？还是皇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男人的愿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舞会之后，劳拉并没有回到外交大使馆，而是直接去到了东二区。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劳拉已经脱下了华贵的舞裙，转而换上了一身朴素的长衣，她没有多余地动作，像一个熟客一样，推开了猎人酒吧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热闹景象，让劳拉有点恍惚，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连斯齐亚家族的舞会都已经结束，可是在这个东二区的地方，依然热火朝天。 劳拉看了看，去吧台要了一杯麦芽啤酒，点头道谢之后，来到桌前，对琴问道： “请问，可以坐在这里吗？” 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着头。 “那我也坐过来吧，”易路沃斯从旁边的桌子上挪过来，“那张桌子太能喝了，找他们进行挑战，是我今晚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劳拉沉默了片刻，借着远处喧闹的声音遮掩，低声道： “之前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准备接受吗？” “你在问我吗？”易路沃斯指指自己的脸，爽朗地笑着，“我主要是看戏，啊，不，主要是看看这里的流程是怎样的，而且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委托，一下就是护卫要员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我做不好。” 劳拉点点头，看向琴。 “我最近有事，等到结束之后，或许可以考虑。”琴低声道。 “那还请您尽快，因为……” “因为什么？”易路沃斯好奇道。 “因为我做了占卜，得到的启示是，就在这几天，对方就会展开行动。” “占卜？你是说，预知吗？”易路沃斯满脸好奇，“据我所知，除了祭祀教会的主教们，还必须是那种大主教，其他的占卜，都没有什么准确性的。” “而且，就算是祭祀教会的主教们，也不允许私下进行占卜，你说的这个占卜，可靠吗？” “可靠，虽然不是我自己的能力，但是非常可靠。” 劳拉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它其实是一件超凡武器，原本是收藏在莫格里恩的首都——摩拉的命运教会总教堂的一件超凡武器，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才让我带来了费伦。” “也就是这件超凡武器，做出的一个预言，今晚在大使馆，就有厄运降临，所以我也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这里。” “今晚？”易路沃斯微微一惊，搬着屁股下面的椅子离得劳拉远了点，“那你不会把厄运带过来吗？我就说呢，怎么偏偏是今晚，遇到了几个那么能喝的家伙。” 劳拉看了一眼易路沃斯，没有说话。 “今晚就有厄运降临，如果对方发现你不在大使馆的话，会来到这里吗？”琴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除了大使馆，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厄运降临的征兆。” “这样的话，那对方今晚一定会空手而归，之后的几天，恐怕厄运会继续降临。” “是这样的，所以，我才找到这里，这是我能在费伦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感谢您的认可，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我最近有事，等到结束之后，或许会考虑。” 面对琴的拒绝，劳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杯中的啤酒饮尽，道谢之后，交还了酒杯，转身离开猎人酒吧。 “我说，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如果有好玩儿的事情，可以跟我说说，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一定不要客气，就当作是引导我加入赏金猎人的回礼了。”易路沃斯凑过来，小声道。 琴没有搭理易路沃斯，独自坐了一会儿，起身直接去到了地下。 易路沃斯有点无聊，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堆满的酒杯，脸颊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后仰过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手交叠抱着后脑，懒散道： “唉，每个人都不带我一起玩，好无聊啊。” “厄运降临？还是针对莫格里恩外交总长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去找格里芬官方寻求庇护呢？” “难道是……” 易路沃斯眼中精光一闪，慢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微笑。 “嗯，就很致命。”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葛比翁穿着一身男仆的装扮，来到休息室中，刚刚放下手中的工具，就听到一旁的床铺上传来声音。 “嘿，桑托斯，今天的怎么样，我已经看到好几次了，有客人给你小费，你这个家伙，真是令人羡慕啊。” “哈哈哈，只能说是女神的眷顾，不过也没有多少，加起来只有三磅，甚至都不够重新购置一套正装。” 葛比翁顶着一张陌生的脸，以脸的原主人“桑托斯”的身份笑着。 “那也已经很不错了，可恶，本来还打算离开这里，托点关系去格尔姆林宫的，不过看上去，还是这里比较好啊，至少有小费，像格尔姆林宫那种地方，出入的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人，但是他们都有同一个毛病……” “就是不会随身带钱。”葛比翁恰到好处地接上。 “说的是啊，对于我们这种男仆来说，无论去什么地方工作，都比女性要艰难地多，她们只要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有机会被那些贪图美色的家伙看中，哪怕是被包养为情人，也远比我们在这里出苦力要好上许多。” 男仆说着，叹了口气，翻身转过去。 葛比翁想了想，摸出面值1磅的纸币，扔在男仆脸上，笑着道： “跟你打听一件事情。” “嗯？”男仆反手一摸，看清楚那张钞票后，欣喜地一笑，转过头来，“什么事，说吧？” “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怎么今天没有看到她？” “让我猜猜，你在打什么注意？”男仆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露出惊讶的表情道，“你该不会是，也想被包养吧？” “那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愿望吗？”葛比翁笑着，也不心急。 “说得也是啊，不过有机会在外交总长面前做事，总是比较好的，哪怕对方真的看不上你，可是出于礼貌，也会给你许多小费。” 男仆怔怔地看着那张钞票，伸手放进裤兜里，道：“我从别人那里打听过，据说那位外交总长，今天是受邀参加斯齐亚家族的舞会去了，现在这个时间还没有回来的话，恐怕是直接在什么地方住下了。” “你也知道，对于他们那种贵族来说，因为玩得太晚而借宿在主人家，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葛比翁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是这样，”男仆笑了起来，“难道你真的看上了那个外交总长吗？真是一段禁忌的恋爱啊，不过吧，那个外交总长虽然长得不错，但是总是冷冰冰的，缺少了女人独有的那种味道。” “唉，说到底，我们这样的，也只不过是那些上层人士的玩物罢了，没有性别，但是即使是这样，如果能多赚一点钱的话，我其实也没所谓的。” 葛比翁听了会儿男仆的唠叨，借着去厕所的名义，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嗯，去了斯齐亚家，那么今天就算了吧，反正也可以继续使用这个身份，桑托斯，还不算太差劲。” “那就等一等，来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身居高位，而且还是个女性，无论从什么角落来看，都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猎物啊，哈哈哈。” 葛比翁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一道奇怪的血肉蠕动发生在他的面容正中央，看上去，就像是一道缝隙，要将整个头颅分成两半似的。 葛比翁用双手一左一右按住自己的脑袋，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头颅按在一起，一次来对抗那道奇怪的血肉蠕动。 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葛比翁就满脸通红，看上去正是因为刚才用尽全力的抵抗，而产生的血气翻涌。 “呼。” 葛比翁抬起头，看向已经行至夜幕正中央的月亮，笑起来，“就等下一次的机会吧，真是期待啊。” ?????? 第二天，上午。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五号。 尤格拉姆敲敲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霍格那张小心翼翼的脸。 “早上好，霍格先生，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啊。”尤格拉姆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嗯，不错不错，快点进来。”霍格应和着，眼睛却在仔细观察街道上的情景，发现没有人跟踪后，才连忙关上了门。 “霍格先生，我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有人跟踪的。” “那你的家人呢？” “我说今天午日教堂有考试，所以要提前去复习，所以，应该也没有事。” “那就好，”霍格松了口气，“记住，我们这种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对于教会的家伙们，要格外注意。” “我知道，‘野生’的超凡者。”尤格拉姆两眼放光，“我也可能成为这样的人吗？” “如果你有这样的愿望的话。”霍格说着，皱起来眉头，“其实，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几乎都要认为你是一个超凡者了。” “还记得之前你送来的本子吗？那是一件超凡武器，名字叫作清算账单，是太阳领域位阶九，清算师的超凡武器。” “太阳领域？清算师？”尤格拉姆听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眼中散发着求知的渴望。 “对，它其中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如果是普通人持有，会感觉到如同身处熔炉之中的炽热，所以看到你轻松地拿在手上的时候，我才会那样惊讶，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可是，我确实不是超凡者，连超凡者这个名字，我都是自己打听出来的。”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霍格皱起眉头，“虽然说太阳领域很特别，但是被一个普通人拿在手里还没有反应，这种情况，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的重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准备好了一切，顺便跟希娜请了一天假，来到猎人酒吧。 白天的酒吧里没有什么人，不过苏格也按照这里的规矩，先来到吧台，跟老亨利交谈了几分钟后，才进入地下区域。 “琴小姐，是我。” “请进。” 来到两人最初见面的房间，苏格礼貌地打招呼，“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来商量一下策略。” “好，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把我的同伴叫过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琴犹豫了一下，“我的同伴，可能有些特别，而且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谈论有关行动之外的任何问题。” “明白了。” 琴点点头，微微嘟起嘴，吹出一道口哨声。 苏格只觉得这道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一样，片刻之后，就听到旁边的门被敲响。 苏格离着门比较近，正要去开门，却被琴握住了手。 “我来，她比较热情。” 苏格还没弄懂琴的意思，就看到随着房门的打开，瞬间冲过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想我嘛？哎呀，才分开不过十分钟，可我为什么感觉过了这么久呢？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隔壁的房间吗？好过分。” “好疼啊，妮露，松开手，有其他人在这里。” “哦？终于来了吗？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能让我们的琴这么……” 妮艾莉露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两只大眼睛眨呀眨的。 苏格呆呆地看着两个拥抱着一起的女人，一个身材丰满，从敞开的风衣领口中，露出大片的白皙，另一个女人略逊一筹，但是同样饱满的胸部在晃动之下，仍然令人目眩神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礼貌，苏格抬起头，看向妮艾莉露，忽然愣住了，然后接着看向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妮艾莉露也像苏格一样，看看苏格，又看看琴。 琴也是如此，看看妮艾莉露，又看看苏格。 三人都是头脑灵活的人，只是几个眼神交流，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原委。 “是这样啊，你就是琴嘴里说的那个人啊，”妮艾莉露笑起来，走到苏格面前，一把将苏格揽在胳膊底下，“怎么样，有没有想姐姐？” “谁是姐姐啊，你快放开我。”苏格被一团软软的肉挤着，满脸通红，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他依然可以感受到妮艾莉露的体温。 “妮露，你快放开他。”琴看上去有点着急。 “好吧，既然琴都这样说了，就放你一马。”妮艾莉露松开胳膊，将苏格放好，“不过，还真是奇怪的缘分啊，我之前看到你在格尔姆林宫出现，还以为你在调查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 “格尔姆林宫？”苏格回想起去格尔姆林宫时的过程，发现没有任何关于妮艾莉露的印象。 “对，不过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格苦笑了一下，看向琴，问道：“那，你们两个，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 “我们是猎兽，不是跟你说过吗？姐姐说话又不仔细听是不是？”妮艾莉露接过话头，佯装要打，“一个雇佣兵团，就是我们成立的，我们也是组织的首领。” “首领？双首领？”苏格惊讶道。 “嗯，妮露主要负责外面的调度和活动，我则是主要负责情报的收集，用来给她提供支援。”琴小声道。 “你……你之前说过，受到过一个厄运领域的超凡者的拯救，但是妮露也说，受过一个来自教会的超凡者的帮助，所以，我没有将你们两个人的话，联系到一起去。” “你这么说的吗？”苏格看向妮艾莉露。 “怎、怎样啊？”妮艾莉露脸颊微微一红，“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我哪里敢啊。”苏格苦笑了一下，“不过，你们既然是组织的首领，那么下面一定也有成员了？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 “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啊，”妮艾莉露道，“而且，琴相信你，所以，我就只能听她的喽。” “这样啊，”苏格对着琴笑了一下，“感谢信任。” “嗯。”琴低声回应着，慢慢低下了头。 “唉……”妮艾莉露看到眼前这一幕，叹了口气，“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你说什么？”苏格问道。 “我说，有时间在这里寒暄，还不如赶紧坐下来制定计划，虽然我们琴中意你，可是你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姐姐在呢，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听到没有？” “我哪儿有，而且，怎么就姐姐了？” 打打闹闹之后，三个人坐下来，对着手头的情报展开分析。 从约克分别以后，每次遇到有关厄运领域超凡因素的时候，苏格都会想起妮艾莉露。 两人上一次的分别，带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苏格一度认为两个人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再见面的时候，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又是以这样的方式。 虽然面临着艰巨的任务，但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悄然在苏格心中蔓延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也可能是因为妮艾莉露救过他的性命，虽然他嘴上不愿意承认，可是心里，早已经将妮艾莉露当作了姐姐的存在。 不过高兴归高兴，手中还有任务，没过多久，苏格就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情报的分析当中。 在他对面，琴虽然拿着情报，但是眼睛一直有意无意地往苏格的方向瞟过去，神情有点紧张。 这一切恰好都被妮艾莉露看在眼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失落。 “那么现在，就是一个位阶七的夜魇，一个位阶八的黑夜猎手，一个位阶八的静谧之灵，还有一个名叫无效借用者的超凡武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苏格问道。 “还有？指的是？”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超凡武器。” 琴思考了片刻，“以我对他们的判断，应该会有，毕竟首领已经到了中位阶，除了无效借用者之外，至少也会有第二件超凡武器。” “那就暂定三件，每人一件。”苏格在纸上随手写着，“除了无效借用者，其他的都不知道，不过以最坏的情况考虑，其余两人手中的超凡武器，也会完美匹配他们自身的能力特点。” “夜魇的力量，是可以入梦对吗？” “对。” 妮艾莉露说道：“他们可以控制梦境的走势，但是无法掌握，不过利用控制的作用，可以进行引导，比如在梦境中制造恐怖的事情，并以此引导目标的潜意识，让目标逃亡他们想要的地方，以此完成后续的围捕。” “不过这个力量，对于熟悉夜魇能力的人，不太好用，因为一旦目标知道了施术者的真实目的，就可以进行防备，也不会一根筋地朝陷阱中走过去。” “但是也可以利用这个力量，做心里的博弈，不是吗？”苏格疑问道，“只不过我们现在是目标罢了，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个能力这么熟悉？” “叫姐姐，”妮艾莉露哼了一声，“因为我身边就有夜魇的超凡者，你还记得当初背你离开的那个人吗？他就是夜魇。”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当时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就没有接着说下去，转而问道：“那么夜魇的弱点呢？” “弱点，就是在他们使用入梦能力的时候，处于现实中的肉体，无法移动，也无法对攻击做出任何的抵抗，所以，一般有夜魇的地方，都有掩护的同伴，依我看，那个黑夜猎手，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那最后剩下的一个，就是静谧之灵了，拥有禁言和制造寂静区域的力量，也有歌唱家的催眠能力，不过我们之间，没有使用言灵的超凡者，那就只需要戒备催眠的歌声就可以了。” “额，说到这里，我有个问题，比如这个静谧之灵，如果我们在他制造的寂静区域中，能不能受到催眠歌声的干扰？” “这个……” 妮艾莉露和琴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沉默下去。 “我想，应该不会吧，先不说寂静区域的能力是在催眠之上的位阶，单说催眠的歌声，如果我们无法确实听到歌声的话，也不会受到影响。”琴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我说你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啊，正常的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吗？”妮艾莉露抱着胳膊抱怨道。 “有备无患嘛，”苏格将手中的纸一扔，“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对方手中的无效借用者，如果没有这个超凡武器存在的话，我们无论从位阶还是经验上，都是压倒性的优势。” “依我看，这个东西一般会留在那个夜魇手中，毕竟有了它，就有能力跟琴正面对抗，没有了‘缝合人’的能力，琴就只剩下了一个黏液可以使用，在战斗中，确实落入了下风。”妮艾莉露道。 “是啊，所以要想个办法，克制住对方的无效借用者，或者，将它偷走……” “偷走？” “对，”苏格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偷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讨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妮艾莉露跟琴一起来到东三区的流浪者街道，向深处的一片黑暗中慢慢走去。 “我说，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吗？”妮艾莉露看看周围阴森森的环境，摸了摸自己裸露出来的胳膊，感觉有点冷。 “嗯，战书已经让人给他们送过去了。”琴低声回道。 “还要战书？” “嗯，他们需要的。” “好吧，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敌人，”妮艾莉露向四周看着，“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布置好了陷阱，正等着我们过去？” “一定会的，之前他们在我手中吃过亏，这次的战斗，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先过去再说吧，嗯，按照计划。” 琴点点头，没走几步，突然低声道： “那个……” “什么？” “你对苏格……” 妮艾莉露微微一愣，没想到在即将开战的前一刻，琴的心里想的竟是这个。 她跟琴认识很久了，知道这个很少有情绪波动的大美人，其实内心还是个小姑娘，于是笑了笑，说道： “嗯，大概，我也不好说，我不想骗你，但是我觉得他挺特别的，虽然他比我小，可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会对‘野生’超凡者区别对待的人，具体是怎样一种心情，我也说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琴的声音弱弱的。 “对，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对吗？也没有竞争，说实话，我甚至都没想过能再见到他，能有现在的这种局面，已经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了。” 琴抬起头，看着妮艾莉露的眼睛，用力点点头，“嗯。” 妮艾莉露盯着琴看了片刻，张开胳膊，将琴抱在怀里，细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他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像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嗯，我知道的，妮露，你的力气好大。” “呵呵，那我轻一点，”妮艾莉露稍微松开胳膊，认认真真地看着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你的亲人，你无论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嗯，谢谢你，妮露。” 两个女人在一起抱了一会儿，慢慢分开，彼此相视一笑。 两个人接着往前走着，转过一道街角之后，忽然发现，前面的街道分成了两条，一条通向更远的前方，毫无异常，一条已经没有了煤气照明灯，整个街道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 “看样子……” 妮艾莉露往没有照明的街道迈出一步，刚刚说出口，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像是被什么吞掉了似的。 不但如此，周围变得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凌乱的报纸挂在一片木棍上，被风吹得来回摇摆，却也没有任何杂乱的声响。 见此情况，妮艾莉露退后一步，发现仅仅是一步之外，所有的声音，又都回来了。 一瞬的反差让妮艾莉露的身体本能抖动了一下，等待了几秒钟，才慢慢说道：“看样子，里面就是那个静谧之灵了。” 琴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另一条直行街道的尽头，在那里有一栋六七层高的联排公寓，公寓的屋顶上，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漆黑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看着，背后是一轮圆月，远远看去，仿佛一柄利刃一样。 妮艾莉露与琴对视一眼，笑了下，“按照计划，那个家伙就归我了，这个没有声音的家伙归你。” “嗯。” “一定要小心。” “你也是。” 两人擦肩而过，去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已经被苏格考虑到了，所以两个人分开得也很干脆，虽然战斗还没有展开，但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苏格的计划进行。 至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苏格，自然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个家伙，才多久不见，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确实有点肃清者的样子。” 妮艾莉露轻声嘀咕了一句，慢慢抬起头，看向月亮下的那个漆黑的身影，接着嘴角一勾，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蒙蒙的冰寒气息。 周围的环境很快就覆盖上来一层白霜，仿佛初冬小雪后的景象。 妮艾莉露站在一片白霜之中，伸手一抹，一面散发着蒙蒙白气的寒冰之镜瞬间出现在她身侧。 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面同样的冰镜出现，只是一个闪烁的时间，妮艾莉露的就从冰镜中走了出来。 妮艾莉露盯着对面的人看，“黑色的皮夹克，你就是目标一？没想到我一下子就抽中了大奖呢。” 穿皮夹克的男人转头看向妮艾莉露，轻声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夜魇，那会刺激到我的神经，让我血液沸腾，你说对吗？” “好吧，夜魇，”妮艾莉露无奈地摊摊手，“你们就是这样，还以为超凡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呢。” “难道不是吗？”夜魇问道。 “当然不是啊，”妮艾莉露的将目光移开，看向夜幕下的费伦，“超凡，其实是诅咒。” “即使是诅咒，我也愿意走入黑暗，去掌握这个力量，”夜魇丝毫没有动摇，“看你背后的那面冰镜，是冰霜的力量？死亡吗？可是看你的样子，也不像。” “你随便猜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了。” 夜魇笑了起来，“我还以为琴会找什么样子的帮手过来呢？原来只是找了个这样的，现在无论是环境，还是位阶，甚至是人数，都是我们这边占据了优势。” “我可以给琴最后一个机会，你回去告诉她，把猎人酒吧完好无损地交到我们手上，我可以饶她一命，但是她必须离开费伦。” 妮艾莉露只是笑着。 “有什么不对吗？”夜魇道，“我自认为，说的已经非常宽容了。” “当然不对了，”妮艾莉露眯起眼睛，“你刚刚的话，其实已经暴露了内心的弱小，和对强者的畏惧。” “就让我给你上一课吧……” “真正的超凡，并不是用来炫耀的，而且真正的强者，也不会对弱者做出任何妥协。” 妮艾莉露说完，直接于双手之中凝成一柄寒冰长枪，猛地向夜魇投掷而去。 冰蓝色的长枪带着极度的严寒，割裂空气，可是还没等接近夜魇，就被一片突然扭动起来的阴影绞得粉碎。 漆黑的阴影不断地扭曲，仿佛某种可以自由变形的不知名生物，将夜魇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暗影缠绕。” 阴影左右分开，夜魇从缝隙中显露出来，笑着说，“在我的能力之下，它甚至可以拥有将你的冰枪碾碎的威力，然后这一个……” 随着夜魇的一声怒喝，扭动的阴影开始凝聚起来，转眼就变成了一柄漆黑的长矛，向妮艾莉露飞速袭来。 “暗影之矛，用你喜欢的攻击方式来对付你，这就是我最后的敬意。” “哼。” 妮艾莉露冷哼一声，轻轻甩动头发，在二人之间的露台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的丝线，每一根都细不可见，只能隐约看到一丝丝月光的反射。 漆黑的暗影之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飞袭而来，面对着那些细线，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直冲而过，甚至没有半点的滞涩。 “你见过影子会被具有实质的物体阻挡吗？” 黑夜之中，夜魇的声音传来。 妮艾莉露心中大惊，暗叫一声糟糕，连忙后仰躲避。 刺啦一声，漆黑的暗影之矛划破风衣的衣摆，在妮艾莉露的大腿上，留下一丝鲜红的伤口。 伤口并不致命，甚至都无法对妮艾莉露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妮艾莉露站起身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因为衣摆被划破，露出来的白花花的大腿。 “可恶，这可是我刚刚买的新衣服。” 妮艾莉露心中怒意陡升，不再说话，两只眼睛微眯起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战斗上。 一面面散发着寒意的冰镜凝结，以完全没有规则的方式出现在屋顶上，歪歪斜斜，妮艾莉露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愤怒。 与此同时，一柄又一柄的寒冰长枪出现妮艾莉露身侧，所有的枪头瞄准了夜魇的身影之后，再次飞射而出。 夜魇的双手再次舞动，脚下那片浓郁的阴影也跟着活动起来，如同章鱼的触手一样，变成十数条漆黑的长鞭，将一根根寒冰长枪拦截在半空当中。 冰花四散，冰雾弥漫。 整个屋顶的露台之上，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朦胧的冰雾之中，带着严寒气息的长枪依然在不断的攻击着，可是那些黑色的阴影长鞭的气息却弱了很多，不再有最初的那种凌厉的攻势。 在这种情况下，妮艾莉露也没有大意，借着那些四散飞舞的冰花，她可以准确的感知到夜魇的位置。 双手再次合十，一柄巨大的寒冰长枪出现，带着仿佛能冰冻万物的肃杀，向夜魇笔直地飞过去。 阴影的长鞭软弱无力地击打在长枪上面，却无法阻止长枪的攻势。 面对从弥漫的冰雾中突然出现长枪，夜魇无处可躲，被当胸刺穿。 冰雾逐渐消散，露出夜魇的样子。 月光之下，一根冰蓝色的枪头刺穿夜魇的胸口，可是没有半点鲜血洒落。 在妮艾莉露的身后死角处，一片阴影缓缓聚合在一起，变成一个人形。 一部分阴影分离出来，变成一根漆黑的暗影之矛，瞄准妮艾莉露的后心，无声地刺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刺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千钧一发之际，妮艾莉露嘴角一勾，旁边的冰镜一闪，整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另一面冰镜之前，出现了妮艾莉露的身影，她笑了笑，看向笼罩在漆黑影子中的夜魇，轻声道： “这种简单的把戏也敢拿出来吗？从你的阴影力量削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妮艾莉露指了指四周的环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阴影拥有可以在虚实之间转换的能力，对吧，所以也能穿越我的发丝而不受到阻拦，可是在攻击的时候，确实也是拥有实体的。” “但是，整个露台之上，就只有这么一片阴影，也就是说，你可以操纵的能力上限已经决定了，如果你要使用别的能力，就一定会分出一部分阴影，那么，你的攻击力也会随之下降。” 妮艾莉露转过身，夜风吹动了她的衣摆，一柄冰蓝色的寒冰长枪反握在手，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随着妮艾莉露的话音落下，四周的霜寒之气开始涌动起来，如同一个小型冰雪风暴一样，散发着令人止不住颤抖的寒意。 屋顶的另一端，夜魇沉默地站着，两只手合在一起，做了一个按压的动作。 随着夜魇的行动，漆黑的阴影长鞭再次凝聚在一起，变成一片纯粹的漆黑，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向四周蔓延开，逐渐侵蚀了屋顶所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下一刻，遍布屋顶每一寸的黑暗，如同汹涌的喷泉一样，猛地向上腾起，化作一张漆黑的网，将屋顶露台的区域整个包裹在其中。 眼前的一切出乎了妮艾莉露的预料，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四周无尽的漆黑，随手将长枪扔了出去，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一面冰镜悄无声息地出现，妮艾莉露的身影随着莹蓝色的光芒闪烁而消失，可是片刻之后，她看到的还是同样的一副场景。 “这是……入梦了？”妮艾莉露稍作思考，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是什么时候，难道是，从刚刚的那个变弱的阴影攻击的时候，就开始了吗？” “看上去，还是有点智慧啊，这样想的话，那个削弱的阴影攻击，其实是还未现身的‘黑夜猎手’的力量吧，呵呵，真不错。” “利用阴影分散导致力量削弱的事实，来巧妙地隐藏了攻击发动者的更换，在‘黑夜猎手’发起攻击的时候，夜魇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做好了入梦的准备……” “这家伙，也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嘛，算是对夜魇的力量，有所理解吧，嗯，大概可以有65分。” “不过，”妮艾莉露甜蜜地一笑，“真不巧啊，虽然我不是黑夜领域的，但是我对于‘夜魇’的能力理解，也不在你之下哦。” “让你看看所谓的魔女的看家本领吧，除了寒冰的力量，也不要忘了美妙的厄运啊。” 妮艾莉露双手从身侧划过，一张张冰镜显现而出，下一刻，每一张冰镜之中，都出现了她的身影。 现实之中。 妮艾莉露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是在做梦，但是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 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夜魇也一动不动地坐在一片阴影之中，两只眼睛紧闭，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正在经历着噩梦的洗礼。 整个屋顶的露台上，安安静静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只有散落在地上的无数的寒冰碎片，可以证明这里的确经历了一张大战。 在夜魇的身边，一个漆黑的影子站了起来，慢慢走出阴影覆盖的范围，来到明净的月光下。 这是个有点瘦削的青年，左侧的脸颊处，有些许烧伤的痕迹，但是并没有影响青年的容貌，反而给青年增添了一种野性的美。 “如果没出意外的话，琴那个家伙是被‘静谧’拖住了脚步，现在老大也入梦了，所有的一切，都像计划的一样。” 瘦削青年从夜魇身边离开，向妮艾莉露所处的位置慢慢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妮艾莉露光滑的大腿上面。 “可惜了，这么好的女人，想必味道一定不错吧，唉，要不是老大的命令，我一定要尝尝你的滋味。” 瘦削青年叹了口气，露出失望的神色，接着伸出手按在地面的阴影当中，拔出一柄漆黑的阴影长矛。 阴影长矛瞄准了妮艾莉露的心脏位置，无声地投掷而出，可是就在瘦削青年兴奋地等待鲜血泼洒而出的时候，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妮艾莉露的身侧，一道无形的风壁凭空出现，飞旋的气流看上去软弱无力，却将漆黑的暗影长矛生生抵挡在外面。 僵持了片刻之后，暗影长矛碎成了无数的漆黑碎片，落在地上，重归一片阴影。 瘦削青年还在发楞，似乎是没有想明白问题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道道凄厉的风声呼啸，在无法清晰辨认的黑夜之中，无形的风刃割破了空气，从高空落下。 “什么东西？！” 风刃击中在地面，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瘦削青年反应不及，被风刃击中了左边的肩膀，痛得放声大叫。 他捂着鲜血狂涌的伤口，也顾不得身前的目标，连忙向后跑去。 此时，第二轮攻击落下。 只不过，这一次的攻击并不是单纯的风刃切割，在一道道风刃之中，还隐藏着十数颗不起眼的石子。 风刃落在瘦削青年的四周，溅起无数的灰尘，瘦削青年有了方才的教训，不敢轻易移动，只能忍着肩膀的剧痛，再次凝聚出一柄暗影之矛挡在头顶。 风刃打在暗影之矛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由漆黑的阴影凝聚而成的长矛虽然濒临崩溃，但是在这一轮的风刃攻击中，也勉强撑了下来。 瘦削青年松了口气，一不小心牵动了肩膀的伤口，疼得连连咧嘴。 他想起来夜魇交给他的任务，往高空中看了一眼，再次凝聚出一柄暗影之矛，挣扎着站起来，向妮艾莉露的方向走去。 瘦削青年提防着四周，小心翼翼地前行，唯恐从什么地方再次袭来致命的风刃，但是当他刚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就出现在他面前。 安静而无声的环境中，突然出现的灿烂星光，让瘦削青年紧张到极限的神经都绷断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因为极度的惊吓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然而攻击，并未到此结束。 于第一发的星光破碎之后，又有几道星光破碎的光芒，从露台上其他的位置传来。 几个微小的波动并不致命，却在瘦削青年已经崩溃的精神上，再添了几分压力。 瘦削青年在连番的攻击下，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欲望，整个人微微张着口，跪倒在地面上，看上去，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对他来说，即使是那个可以使用寒冰长枪女人，都并不可怕，虽然对方甚至可以与夜魇都打得不分上下，但是最起码，他还可以看到对方，可以看到对方的攻击。 而现在，接连的攻击从看不见的地方过来，即使他利用卓越的黑暗视觉，也无法看到发起攻击的敌人。 这是他最不能接受，也是最为畏惧的敌人。 他不怕在正面的战斗中负伤甚至是死亡，但是他害怕死的莫名其妙，甚至连对手的样子，都没有看清。 明净的月光下，瘦削青年的眼角，缓缓流下一行眼泪。 无声之中，一个漆黑的影子悄然落地。 苏格撤去了短暂飞行的能力，看了一眼屋顶之上的局势，直接奔跑起来，宛如一道黑色的气流，在屋顶这片不大的空间之中，辗转腾挪。 提升到足够的速度之后，苏格没有犹豫，直接转向瘦削年轻人，挥出凶猛的一拳。 “刺客”的力量之一，随速度累加的攻击力上升，让瘦削的年轻人在这一拳的威力之下，直接昏死过去。 苏格掏出绳索，飞速地将瘦削青年捆绑起来，接着来到另一边，看了看妮艾莉露的情况后，直接将身处阴影中的夜魇也绑了起来。 “这个……好像从哪本书上看到过，在对方做梦的时候突然叫醒对方，有可能会出现精神上的创伤，严重一点，还会掉光头发……” 苏格想了想，没有去动妮艾莉露，反手一个巴掌打在夜魇脸上。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夜魇清醒过来，但是还没做出什么动作，就感觉到自己双手被反擒在背后，同时，喉咙上出现了一丝冰凉的触感。 “撤掉入梦的能力。” 在夜魇看不到的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夜魇咬着牙，还想拼一拼，但是喉咙上的那柄匕首已经划开了他的皮肤，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清除地感受到，一丝温热流淌而下。 夜魇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妮艾莉露就睁开了眼睛。 妮艾莉露四下看看，走过来，蹲在苏格面前，微笑道： “不错啊，现在这么厉害了，怎么样，刚刚在姐姐动不了的时候，有没有对姐姐做些什么？” 苏格往妮艾莉露的胸前看了一眼，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妮艾莉露看得有趣，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夜魇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妮艾莉露看着夜魇，“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嘴硬，不得不说，我还是小瞧你了。” “哈哈哈，有意思，我确实输给你了，但是整个的战斗，却不仅仅是这里的战场。” 苏格一愣，想起自己刚刚解除飞行能力时的情况，在那个时候，他可以肯定，身上的蒲公英领针，还在发挥着作用。 “糟糕，无效借用者，不在他身上！” 苏格猛地调转方向，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屋顶飞跃而下。 半空之中，一道气流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稳稳地托了起来，向琴所在的位置，飞射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讨伐结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琴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四周的绝对无声环境，让她无法听到任何声音，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心跳。 为了避免敌人从角落里突然发起攻击，琴调动起全身所有的灵性，用以感应周围的一切。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不会相信，只是简单地丧失了听力，情况居然会变得这样艰难，单纯利用视觉已经无法做到有效的防备，况且…… 琴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是一片纯粹的漆黑，之后从背后街道漏出的一点点光线，可以让她勉强看清眼前的东西。 琴深吸了一口气，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四周的黑暗宛如实质，将一份份看不见的压力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发现还可以使用“缝合者”的能力，于是稍微放心了一些，向着漆黑的街道尽头，再次出发。 每一次的微风吹拂，每一次的纸团滚动，都让琴绷紧了神经。 她逐渐发现，在这种环境中，即使对方不做什么，自己的灵性和注意力，也在被持续消耗着。 或许，这也是对手的一个战斗方式，利用绝对无声的寂静区域来消耗猎物的状态，等到猎物感到疲惫的时候，再亮出锋利的爪牙。 不过琴对此，没有过度的担忧，一方面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即使没有“大地”领域赋予的那种强悍的肉体，身位一个异种位阶六的超凡者，她的身体素质也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除此之外，她也相信苏格，所以也相信苏格制定的这个计划。 就像妮艾莉露说的那样，无效借用者有很大的可能会在夜魇手中，因为有了无效借用者的制约，对方唯一一个位阶七的夜魇，才有机会与琴正面对抗。 那样的话，就由妮艾莉露去正面迎击夜魇，并由苏格暗中辅助，有了距离的拉扯，苏格身上的蒲公英领针也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至于剩下的静谧之灵和黑夜猎手，这两个人无论是不是在一起行动，对于已经位阶六的琴来说，都不再具有威胁。 只是琴稍微有点奇怪，从自己踏入这个街区以来，已经走过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可是整个过程中，她都一直处于绝对的无声环境。 一个位阶八的静谧之灵，竟然可以制造出这么大的寂静区域吗？琴不禁这样想着。 忽然，从胳膊上传来了一丝火辣辣的疼痛感，琴低下头，隐约可以看见一道鲜血流下。 她伸手在胳膊上按了按，利用变形者的能力，将伤口抹去，接着就看到前方的黑暗之中，又飞来一道黑色的影子。 素白的手轻轻甩动，透明的黏液在街道上瞬间拉出一张巨网，将黑色的影子拦截在半空当中。 琴走过去，发现被黏液网缠住的，是一柄精致的手术刀，顶端锋利的刃口，即使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中，依然反射着一道寒芒。 “在无声的环境里，用普通的飞跃道具攻击，很棒的想法。” 琴低声说了一句，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让她有种失去对自己的控制的感觉。 琴四下看了看，开始认真起来。 如果对方是用超凡力量做出攻击，那样的话，她还可以利用灵性的感应，去提前预判对方的位置，并做出有效的躲闪和回击。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用普通的飞跃道具，在这种严苛的环境下，她根本无法分辨。 就像最初的那柄手术刀一样，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悄无声息，又是一柄手术刀飞掠，这一次瞄准的，是琴的右侧肩胛骨。 鲜血流淌，琴面无表情地转身，任由手术刀插在自己的后肩上，在身后也布置上一张黏液的巨网。 一柄又一柄的手术刀飞掠而过，一张又一张的黏液巨网随之张开。 留给对方攻击的空间越来越小，手术刀的精度也逐渐降低，最后一柄手术刀飞过，扎在距离琴两米之外的木箱上。 灌注在手术刀上的力量巨大，即使扎在木箱上，刀柄仍在不断地震动。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琴慢慢闭上眼睛。 在刚刚的攻防战中，她以自己受伤为代价，在布置黏液巨网的同时，也甩出了无数道细小的黏液团。 那些丝毫不起眼的黏液团飞入黑暗当中，不带有任何攻击力，也不会影响敌人的行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空气中留下了一根根肉眼难以分辨的丝线。 这些丝线会在物体经过的时候断开，而琴，就可以从丝线上传来的反馈，确定对方的位置。 “找到你了。” 琴看着前方的黑暗，默默脱下外面的长衣，反手将插在后肩的手术刀也拔了出来。 裸露的皮肤白皙嫩滑，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 但是下一刻，在琴右肩的地方，一道狰狞的创口浮现而出，黑色的缝合针脚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缝合人”的能力发动，找到对方位置的琴，打算做出决定性的一击。 可是恐怖的变化只持续了片刻，那些令人望之生畏的凌乱的针脚就消失了，琴的右肩转眼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有后肩的一处伤口，还在不停地留着鲜血。 琴微微一愣，两只眼睛突然睁大，她看着不远处的黑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无效借用者，居然在你这里？” 一个影子不知在什么时候摸了过来，利用黑暗的掩护，来到了距离琴不足五米的位置，并架好了肩膀上的武器。 一个青年，身上有着大片的青黑色纹身，穿着一身手术大衣，将枪口瞄准在琴的心脏位置。 青年笑了笑，说道：“虽然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但是，你一定也很惊讶吧。” “再见了，谁让你招惹的，是夜魔呢。” 扳机扣下，火药燃烧，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巨大的能量推动着两颗金属弹丸，撕破空气，也撕破黏液的巨网。 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灼目的光亮出现在自己面前，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此时她距离对方不到五米，无效借用者的力量完美地抑制了她“缝合人”的力量，而仅剩的黏液网，也无法在火枪的攻击下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挡。 计划失败。 琴没有想到夜魔会将对自己完美压制的无效借用者，放在一个位阶八的静谧之灵身上，更想不到对方身为一个超凡者，居然会舍弃了超凡力量，转而用普通的火枪进行攻击。 此时所有的疑问都不重要了，琴看着直面而来的子弹，感觉时间都被放慢了，浑身的血液，也逐渐冷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琴的面前。 两发子弹准确地命中目标，琴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听到子弹射穿肉体的声音。 大脑一瞬间的空白，琴刚刚抬起手，就感到脚下一轻。 一双坚实有力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和膝弯，将她整个拖起来，抱在怀中，迅速撤离。 世界的声音又回来了。 琴感觉到微风吹过脸颊，看到漫天闪烁的繁星，她被苏格抱在怀里，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苏格的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放心，那个只是替身。” 苏格几个纵跳，来到旁边楼房的屋顶上，慢慢把琴放下来，“抱歉啊，是我的计划考虑不周，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把无效借用者放在这边。” 琴看着苏格的脸，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转过身去，直到情绪平复之后，才慢慢转过来。 “妮露呢？” 苏格对着街口努努嘴，琴转过去，就看到了妮艾莉露正拖着两个沉重的麻袋，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 “那是……” “目标一和目标二，战斗已经结束，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那个静谧之灵，应该不会想要继续抵抗下去了。” 琴没有多说，伸手将后肩的伤口抹平，低声道：“不要告诉妮露，不然她又会小题大做了。” 没等苏格回答，琴就从房顶上跳了下去，借着黏液的力量，在空中轻轻一荡，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夜魇，黑夜猎手，静谧之灵三个人，被双手绑在身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如同即将被审问的犯人。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琴低声道。 “无话可说，”为首的夜魇摇摇头，也没有遗憾的样子，“这次的战斗，是我们输了，我想到了你会找帮手，但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我们的计划，早就被你们看穿了，是吗？” “并不是，事实上，我们从头到尾都处于你们的计划之中，”琴说道，“但是不管怎样，按照约定好的，猎人酒吧还在我这里，而且在我掌管的期间内，你们不能对猎人酒吧做出任何伤害。” “呵呵。”夜魇笑了笑，没说什么。 “对了，”苏格突然说道，“寂静区域，会有那么大的范围吗？几乎都有一条街区了？” 静谧之灵的青年看看夜魇，摇头道：“没有，那是我们的一个超凡武器，可以施加好运，让我们的愿望得到满足。” “还有超凡武器？但是在无效借用者的范围内，不是会失效吗？” “只要提前使用，将好运的能力附在身上，就不会受到无效借用者的影响，”夜魇看着面前的一个菱形的石头，“就是那个，被诅咒的幸运石，现在和无效借用者一样，都是你们的战利品了。” 夜魇顿了顿，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输了，也不会再挣扎了，能不能给我松开一只手，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们，不，是三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瓜分战利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琴想了想，点点头，过去给夜魇解开背后的捆绑。 “动作快一点，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被教会的家伙注意到了，恐怕他们很快就会带人过来，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才好。”妮艾莉露道。 “放心，很快的，”夜魇看向身边的两个同伴，轻声道，“快到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一瞬间，夜魇从口袋中掏出什么东西，飞快地往黑夜猎手和静谧之灵两人的嘴中送去，接着也以同样的动作，往自己的嘴中送入了什么。 喉咙上下蠕动，三个人同时做了吞咽的动作。 琴微微一愣，“你们……做了什么？” “毒药，很快就会发作，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每天以这种方式死去的人，不计其数。” 夜魇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但是，这就是夜魔的做事风格，只要失败，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对自己人，也是如此吗？”苏格低垂着眼帘，轻声道。 “当然，对自己人，更是如此，”夜魇道，“我最后还是输给了你啊，但是我并没有遗憾，身为夜魇，就是要这样，痛快，酣畅，面对死亡，也是一样。” 毒药很快就发作了，三个人的嘴角，各自流出黑红的血液，带着强烈的腥臭味。 “就像我刚刚说的，最后的三个礼物，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灵质，包括这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的了。” 看着三个人毅然决然地赴死，苏格沉默了片刻，问道：“关于真知会，你们知道什么吗？” “不知道，”夜魇虚弱地说，“我虽然一开始是依附于他们，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现在，是夜魔的首领，跟真知会没有任何关系。” “嗯，明白了，夜魔的首领。” “对，”夜魇笑起来，嘴角的鲜血淋漓而下，在街巷的阴影中，仿佛一只真正的噩梦生物，“夜魔的首领。” 三具尸体倒下，琴和苏格互相看看，各自沉默着。 只有妮艾莉露一个人走上去，看着三具慢慢变冷的尸体，低声道：“根本就不懂啊，只有想尽一切方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三个人等待了片刻，直到三个灵质慢慢析出，才收拢了地上的东西，一起带走。 “走吧。”苏格叹了口气，转过头的时候，意外地看到妮艾莉露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水落下。 不过苏格没有多说什么，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跟着两人从旁边的小道迅速离开。 ?????? 一段时间之后，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几个穿着秩序教会长袍的人从街口跑过，根本没有发现倒在街道深处的三具尸体。 几个人感应着灵性的波动，来到满是冰晶的屋顶上，一番查看之后，聚在一起。 “东西带来了吗？” “确定要使用吗？队长。” “当然。” 一个人从队伍中走出来，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黄铜盆，刚刚抬起手，就被旁边的人握住。 “还是我来吧，明天我轮休，即使没有力量，也不要紧。” 说话的人咬破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入黄铜盆，接着，原本空空荡荡的黄铜盆之中，凭空涌现出大量的鲜红色液体。 队长模样的人将黄铜盆中的液体尽数倒出，诡异的是，那些液体落在地上，居然没有分散，而是像一个粘稠的面团一样，聚拢在一起。 见到眼前这一幕，咬破手指的人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就被队长模样的人拦住。 “机会只有一次，记住，问题一定要有价值。” “明白，”咬破手指的人点点头，面对着通红的液团，低声道，“在这里发生的超凡战斗，不会影响费伦的和平与宁静。” 片刻的安静之后，地上通红的液团，开始发出了诡异的扭动和分散，仿佛某种动物一样，渐渐组成几个模糊的字体。 “是的。” 队长样子的人看着地上图案，松了口气，接着将黄铜盆放在地上，片刻之后，那些通红的液团再次开始扭动，如同一只异形的章鱼，慢慢爬回了黄铜盆之中。 “好了，收队。”队长看向咬破手指的人，“回去之后，你可以直接休息，无须做日常的巡守。” “明白。可是队长，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结果。” “没有关系，你刚刚的那个聪明的问题，圣子之血已经给出了解答，既然不会影响到费伦，那就没有关系。” “可是……” “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收队。我说过了，只要不会影响到费伦，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队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场地，原路返回。 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倒在街道深处的三具尸体。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地下一层。 三个人坐在包间里，看着面前的几件“战利品”，面面相觑。 “他们……其实不用死的，对吗？”苏格问道。 “对，但是，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琴低声回应着。 “所以说，那三个家伙，根本什么都不懂，”妮艾莉露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己的鼻尖，“什么死也要死的痛快，简直就是小孩子才会说出的话。” 苏格知道，妮艾莉露肯定是因为看到那三个人，而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追问下去。 “那这些东西，我们就这样拿走吗？不会被人发现吗？” “不会的，刚刚析出的灵质，除非带有精神残留，不然不会带有任何东西，而且这几个超凡武器我也检查过了，也没有灵性的标记。” 苏格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的血呢？我记得，你当时流血了，不会这个而被教会的人追查过来吧？” “不会，那些血，我也已经消除了其中的灵性，就只是普通的血液而已。” “那样就好。” 正当苏格放心下来的时候，妮艾莉露突然从桌子上爬起来，凑到琴的身边，“你流血了？” “嗯，一点小伤，已经不要紧了。” 妮艾莉露直接看向苏格，厉声道：“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跟他没有关系，妮露，”琴扯扯妮艾莉露的衣袖，“他过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受伤了，但只是一点点伤口，真的不要紧的。” “好吧，看在琴的份儿上，饶你一次，”妮艾莉露凶巴巴的，“不过这次的战利品，你最后挑选。” “没问题。”苏格苦笑着道。 简单的打闹过后，原本沉闷的气氛，也挥之一空，几个人看向桌上的战利品，开始讨论分配。 这次的收获不少，除了三个灵质，还有一个“无效借用者”，苏格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对琴的能力相当克制的超凡武器，居然是一张白纸，上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不光如此，妮艾莉露还拿过羽毛笔试了试，发现无论如何，纸张上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到了最后，妮艾莉露甚至有点生气，拿过旁边的蜡烛就要点燃，多亏苏格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一番讨论之后，无效借用者分给了琴和妮艾莉露一方，那块菱形的石头，则落到了苏格的手里。 苏格对此倒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即使自己拿到无效借用者，也会干扰到自己使用其他的超凡武器，最后的结果，只能上交给教会，可是那样的话，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就又会被拿出来对付琴。 “不过这个，听他们说，名字是叫作被诅咒的幸运石，对吧？我有点搞不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啊？会给予诅咒吗？还是会给予幸运？还有，我该怎么使用它？” “你自己研究去，不要来问我们。”妮艾莉露捏着无效借用者，看上去还是想用火来试着点燃一下。 “好吧，”苏格摊摊手，“那这个‘夜魇’的灵质也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跟妮露都想好了，原本是打算只留下无效借用者的，但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些意外的收获，所以，把位阶七的灵质交给你，也没有关系。” “而且，你的帮助，在这次的战斗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很感谢你，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苏格点点头，“当然没有问题。” 接着，苏格看向妮艾莉露，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那个……” “有话就说。”妮艾莉露认真地研究着无效借用者，头也不抬地回道。 “牵扯到一点个人隐私，但是我还想问一下，那个菲欧娜，还在追赶你吗？” “怎么，你想她了？” “没有，”苏格连连摆手，“我是担心你，我问过协会的人，那个菲欧娜，是信仰红衣女神的魔女吗？” “对，”妮艾莉露眼睛一亮，抬起头，“有什么问题？” “所以，她还在追赶你吗？” “那倒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突然不追我了，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妮艾莉露扬扬眉，笑道，“怎么，开始对魔女感兴趣了？要不要让姐姐来教教你，从男孩变成男人的必修课？” “额，免了，我只是了解过一点魔女的历史，想问问具体的细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魔女，是存在分支的，对吗？” “对，坏劫之铃和忏悔之血，你所牵挂的菲欧娜，就属于其中的坏劫之铃那条分支。” 妮艾莉露不顾苏格的尴尬，接着道： “我只从菲欧娜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坏劫之铃的教义，是在潜移默化之中，植入一颗颗棋子，用自身的成员代替那些重要节点处的齿轮，从而引导世界的发展，最终形成她们想要得到的局面。” “她们想要，什么样子的局面？” “不清楚，”妮艾莉露摇摇头，说道，“或许是世界毁灭，也可能是别的，谁在乎呢，我只是个‘野生’的超凡者，想过的，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生活，至于其他的事情，随便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黑夜教会的候补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坐在桌前，看看苏格，又看看放在桌子上的灵质和超凡武器，略感无奈地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你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啊，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夜魇’的灵质吧？” “对，不过还融合里低位阶的灵质，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分离，想让您帮忙看一下。”苏格道，“还有这个，据说叫作被诅咒的幸运石，从名字来看有点难懂，所以……” “嗯，一件位阶七的融合灵质，一件超凡武器，你这是去干什么了？” “额，情况比较复杂。” “好吧，”昂都摇摇头，“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那就先说这个超凡武器吧，被诅咒的幸运石。” “从名字来看，应该是有关幸运的能力，也就是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但是前面还有被诅咒三个字，那就有可能，是被某种气息给污染了。” 昂都看看苏格，“可以的话，我拿去教会找人帮忙鉴定一下，没有被污染的话就给你拿回来，如果有污染，就净化之后，再给你拿回来，或者说，你也可以直接把它上交给教会，换取贡献。” “就前者吧，麻烦您了。” “好，”昂都点头笑笑，“恐怕你早就有此打算了吧，那我就先收起来，鉴定之后再给你。” “接下来，就是在这个灵质，按照你的说法，它里面还包含着黑夜领域低位阶的几个灵质，是吗？” “是这样的。” “这样的话，我的建议就是，你将这个灵质拿去黑夜教会，毕竟这是他们的本领域灵质，你将这个东西拿去给他们，会比上交给教会好很多。” “拿去给黑夜教会？”苏格有点弄不清昂都的意思。 “对，如果是上交给教会，虽然也可以积累贡献，但是就少了与黑夜教会成员打交道的机会，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吗？如何进入梦境？” “对，”苏格突然想起来，“您当时说，可以利用灵质，对啊，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是这样，如果你上交给教会，只能积累贡献，但是将这个东西拿去给黑夜教会的话，就可以询问一下有关如何利用灵质入梦的事情。” “黑夜教会因为教义特殊的原因，很少参与六大正统教会的联合活动，所以，我也不是那么熟悉，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位名叫埃德里斯的主教，他可以帮到你。” “其他人也可以，不过对于黑夜领域的研究，尤其是梦境的相关，这位埃德里斯主教拥有最顶级的理解，有他帮助的话，应该会帮你解决入梦的问题。” 苏格听着，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是转瞬一想，又皱起眉头，道： “不过，我这么突然地拿着一个灵质上门，黑夜教会的人，会不会对我产生误会？毕竟这已经是个中位阶的灵质了，而且还是融合灵质，随便想想，都应该可以猜测出背后的缘由。” “啊，这个不会，你只要报出互助者协会的名字就可以了，而且，中位阶的灵质虽然少见，但还是有很多途径可以入手。”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会主动去给他们上交灵质，对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昂都笑着，突然又探过身，嘱咐道：“不过，你在报出互助者协会身份的时候，千万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苏格微微后仰，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昂都，轻声道：“您又做了什么坏事了，是吗？” “只是历史遗留问题，哈哈哈，记住啊，只要不提我的名字，就没有任何危险。” ?????? 带着满肚子的好奇和疑问，苏格离开协会，来到位于西二区南部的塔玛利亚公园。 苏格之前虽然来过几次，但都只是路过，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被引开了注意力。 此时走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公园之中，目之所及，郁郁葱葱的翠绿景象，四周传来的树叶沙沙响动，还有无数的虫鸣和鸟叫，让苏格非常享受。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在费伦之中，还有这样的公园存在，不得不说，黑夜教会还挺会选地方的。” 在公园中走了没多久，苏格就从一片碧绿的树冠上方，看到了那一座外表漆黑的教堂。 独特的高尖顶，宛如利箭一样，直插天空。 苏格向着那个尖顶走过去，来到黑夜教会的总教堂——虚无教堂门前。 轻轻推开门，偌大的教堂之中没有一个人，不知是被附近的树林遮挡，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教堂内部无比的昏暗，所有的装饰和桌椅，都是纯粹的漆黑，像无底的黑洞一样，吸收了所有的光线。 借着从大门漏出的一线微光，苏格低声询问了一句，没过多久，就看到从旁边的侧门中，走出一个穿着漆黑长袍的人影。 “您好。”苏格主动问道，“我想找埃德里斯主教。” “这样啊，很不巧，埃德里斯主教最近不在，我的名字叫作阿方索，也是一名主教，虽然还是候补，比不上埃德里斯前辈，但是，如果方便的话，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阿方索回道。 苏格想了想，向四周看看，发现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人类活动的迹象，整个教堂之中，似乎只有面前这一个活人。 仓促之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对面前这位阿方索主教说明来意。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犹豫，阿方索笑笑，引着苏格去到旁边的长椅上，说道： “就如您所看到的，这里的人很少，大部分的主教和执事们，都在格里芬各地进行着环境污染的治理和保护，所以，不会像其他教会那样热闹。” “不过我可以保证，这里确实是黑夜教会，您没有来错地方。” “不不不，”苏格连忙摆手，“我没有怀疑这个，我只是在想……” 苏格想了想，直接拿出一个盒子递到阿方索手中，自报家门道：“是这样的，我是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的一名成员，名字叫做苏格?艾欧西格，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请埃德里斯主教帮忙，不过他不在，只能拜托您了。” “嗯，我听过，天空教会下属的互助者协会，是个不错的地方。”阿方索说着，顺手解开盒子上的灵性封印，往里面看了一眼，瞬间严肃起来。 “这是在一次行动中，我偶然获得的。” “位阶七夜魇的灵质，还是融合灵质，”阿方索点点头，将盒子合上，再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慎重，“没想到，您还是这样厉害的超凡者，即使在天空教会，也应该是执事以上的职位了吧。” “不过为什么要直接过来找我们呢？按照六大正统教会之间的关系，你应该上交给天空教会，因为在教会之间，都会定期交换灵质的，你完全不需要直接过来。” “其实这个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得到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苏格想了想，如实说道，“而且今天过来找您，是有特殊的请求。” “请求？” “对。” 苏格花了点时间，将入梦的请求告诉了阿方索，并且足够谨慎，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昂都的事情。 “是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阿方索听后，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果真的不是受到了诅咒，或者类似的恶灵附身，那就真的是梦境的问题了。” “那位米歇尔先生，没有去教堂看过吗？” “额，他可能对于教堂，还有着某种抵触的心理。” “这样啊，那让他直接过来，应该就不太可能了，不过在梦境中见到的人，还是连续的梦，确实非常少见。” 阿方索抱起双臂，愁眉紧锁，“不过我最近也有点事情，必须要去赛齐瓦一趟，从时间上来说，恐怕没有办法……” “就交给你吧。”阿方索突然道。 “什么？” “我是说，我会教给你相应的仪式布置和灵语，你去找齐材料，用这个夜魇的灵质入梦，解决那位米歇尔先生的问题。” “在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之后，你再来虚无教堂，或者直接将这个灵质上交给你们的天空教会也可以。” “我？”苏格指着自己，诧异地问道，“我能行吗？” “没问题，这个仪式的本质就是利用灵质的力量，甚至不需要超凡者本身有黑夜领域的能力，至于灵性的问题，有个位阶九就足够了。” 阿方索说完，转过来正面苏格，轻声道： “虽然我们不是隶属于同一个教会，不过，为普通人解决困难的心情，我想应该是一样的，既然这件事是你由你经手的，那么由你来解决，我想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接着，阿方索带着苏格去了一件昏暗的祈祷室，将布置仪式所需的材料和相关细节，一一教给苏格。 “很不错啊，你应该是天空领域的吧，掌握的速度简直是令人惊讶，”阿方索看着苏格，“如果不是知道你已经在互助者协会工作，我简直都会误认为你是黑夜领域的了。” “这个，我其实是星领域的。”苏格挠挠头，“并不是天空领域。” “星领域？” 阿方索微微一愣，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难怪啊……” “难怪什么？” “难怪你能这么快速地掌握，原来是罕见的星领域。”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等你多了解一点，就会懂了。” 阿方索道：“星领域与黑夜领域，虽然领域不同，却有着非常相近的灵性。” 第一百五十章 入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虚无教堂回来之后，苏格先去了协会隔壁的金甲虫律师事务所，从接待人员那里问清楚了米歇尔律师的行程，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位于西三区的贤者俱乐部。 等到门卫通报，再由米歇尔出来迎接之后，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米歇尔带着苏格来到一间专属的休息室，反手关上门，激动地说道： “那个，您真的能帮我解决噩梦的问题吗？” “我只能说，试一试，毕竟具体是怎样的情况，都要我先进入您的梦境，确认之后才能判断。” “进入我的梦境？” “对，那个穿着黑色铠甲的人，不就是出现在您的梦境中吗？对于他的存在，对于他的意图，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去问他。” “所以，”苏格拍了拍一旁的躺椅，“您坐过来吧，我需要您全身放松地睡一觉。” 米歇尔看着苏格的样子，满脸的疑虑，“真的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吗？” “我已经问过黑夜教会的主教了，在这个过程中，您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您梦中的那个人，是一个危险的存在的话，那就需要您自己去一趟教会，他们会帮您解决。” “塔玛利亚公园中的虚无教堂，您可以去找一个叫作阿方索的主教，他会帮您解决任何困扰。” “那还是先试一试吧，”米歇尔在躺椅上做好，慢慢闭上眼睛，“希望一会儿还能平安地见到您，苏格先生。” “就像您希望的那样。” 苏格见米歇尔已经闭上眼睛躺好，就拿出从阿方索那里得到的材料，开始仪式布置。 先在躺椅的正下方点燃一只蜡烛，接着，苏格将小玻璃瓶中的玫瑰精油洒在米歇尔身上。 这种带着微弱芳香气味的精油不仅有助催眠，还附带着安定的成分，可以帮助米歇尔在睡眠的过程中，保持稳定。 做完这一切，苏格取出一个黑色的不透明瓷瓶，里面装的，是卡恩塔夜生树的树汁，是布置仪式中，唯一需要的超凡材料。 苏格将一滴卡恩塔夜生树的树汁滴在夜魇的灵质上，又滴了一滴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接着，他将沾有树汁的食指与沾有树汁的灵质碰在一起，慢慢调动灵性。 有了卡恩塔夜生树树汁作为媒介，苏格很快就感应到了“夜魇”的力量，他回忆着阿方索教给他的灵语，缓缓念诵。 微弱的黑色光芒从夜魇的灵质上散发出来，如同一道虚无的雾气一样，一左一右分为两团，分别将苏格与米歇尔的身体包裹住。 苏格只觉得浑身一轻，下一刻，视野就被黑暗占据了。 热闹的街市，沸腾的人声。 苏格从互助者协会旁慢慢走过，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最后在金甲虫律师事务所前停了下来。 他四下看了看，猛然一惊，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这就已经是米歇尔先生的梦境之中了，就像每一个人的梦一样，我几乎没有发现梦的起点。” 有了阿方索的嘱咐，苏格没有擅自行动，而是像一个正常的梦境中的人类一样，做着自己的日常。 没过多久，米歇尔的身影从金甲虫律师事务所中走了出来，直接去向南边南边的学院区，最后走进格里芬皇家图书馆。 米歇尔带着公文包，来到法律相关的书籍区域，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处理了几分档案。 临近中午的时候，米歇尔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去到了中央区东部的巴瓦蛋糕店，随意地点了一份蜂蜜奶油蛋糕和一壶伯爵红茶，充当午餐。 就在米歇尔即将吃完整份蛋糕的时候，一个穿着漆黑盔甲的身影，从旁边的街道上走了过来。 “嗨，米歇尔，又在这个地方见到你了，你的医生难道没有叮嘱你吗？只有分量足够的午餐，才能给你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让你坚持到每天的工作结束。” 米歇尔闻声看过去，对穿漆黑盔甲的人招招手，笑道： “嗨，山德，这里的蛋糕味道非常不错，你确定不要过来尝试一下吗？” “如果是你买单的话，我很荣幸。” 名叫山德的男人走过去，也不顾及一身漆黑的盔甲碍事，就那么直直地站在米歇尔身边，接过米歇尔切好的蛋糕，品尝起来。 自始至终，米歇尔都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即便男人穿了一身在这种环境下非常突兀的盔甲，米歇尔也没有半分在意，非常自然。 用过简单的午餐之后，两个人又去参加了一次阅读沙龙，最后针对近日将要抵达费伦的黑魔术教团，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抱歉山德，我只有周六的晚上有一点时间，你也知道的，律师的工作消耗了我大量的精力，而且为了维护我的家庭关系，我不得不带着我的妻子去参加每周一次的音乐会，所以，很抱歉，我的朋友。” “那样的话，真是令人遗憾啊，我想黑魔术教团的表演，是每一个人都希望看到的。” “有所收获，就会有所失去，不是吗？”米歇尔笑了一下，挥手道别之后，乘上了轨道列车。 名叫山德的男人目送着轨道列车远去，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夕阳落下，拉出房屋长长的影子，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年轻人靠在路边，抱着双手低头沉思。 在费伦，尤其是东三区和东二区，这样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有很多，男人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那个……”苏格叫住了男人，“山德先生，对吗？” 山德转过头来，看向苏格，轻声道：“从开始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却始终跟在我和米歇尔的身后，最特别的是，你会注意到我。”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苏格笑笑，“似乎在这个地方，您这一身奇怪的装扮，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非常奇怪。” “而在一群奇怪的人中，我做了一件不奇怪的事情，反而显得奇怪了。” “但是想过之后，我就明白过来，这里是米歇尔先生的梦境，只要在他的潜意识中不会对您产生怀疑，那么生活在他梦境中的这些人，也不会对您感到奇怪，不是吗？” “梦境……”男人的声音通过盔甲的阻挡，变得异常低沉，“你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了。” 苏格站直身体，躬身行礼，“苏格?艾欧西格，来自于互助者协会。” 说完，苏格笑笑，“该您了。” “山德，山德?乌尔德。” “为了不影响米歇尔先生梦境的稳定，我想，还是尽量避免武力交涉，您看呢？” “我也同意。”山德道。 苏格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背后的冷汗涔涔而下，只不过这里是梦境之中，所以苏格也不知道，这些汗水是否是真实的，而他现实的身体上，是否也流下了同样的汗水。 “那就我先来吧，”苏格想了想，直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在现实之中，米歇尔先生的睡眠受到了影响，这严重影响到了他的精神状态。” “在他的叙述之中，一个连续的梦境和梦境中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并将良好的睡眠还给米歇尔先生，我才来到了这里。” “所以说，现在轮到我来发问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米歇尔先生的梦会产生连续，而您，又是因为什么会出现在米歇尔先生的梦里，这一切是否存在着联系，希望您能给我解答。” “是这样啊，米歇尔在现实中，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困扰。”山德低声说了一句，看向苏格，“我还不能告诉你一切的缘由，除非，你能获得我的信任。” “您的信任？”苏格无奈道，“我此次过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米歇尔先生，至于您的信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已经找过黑夜教会的主教了，如果这件事情在我这里无法完美地结束的话，恐怕下一次，就会由黑夜教会的主教过来解决问题了。” “黑夜教会？”山德轻咦了一声，“这么说，你不是黑夜教会的人？那你是怎样进入梦境的？” “利用一点小道具，而且，我是天空教会的人。刚刚我说过的互助者协会，就是天空教会的下属组织，您没有听说过吗？” 山德摇了摇头，“没有，在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听说过互助者协会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苏格注意到对方口中的一个信息，“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好吧，既然你是天空教会的成员，看上去，应该值得信任，可能你来到这里，就是无尽黑夜的引导。” “但是，你必须发誓，不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其他任何人，我才会告诉你事情的缘由。” 苏格盯着山德看了一会儿，发现对方是认真的，这才双手合十，做了一个天空教会的标准祈祷手势，虔诚地说道： “我以空之女神的名义发誓，不会将这里的真相告诉任何人，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山德?乌尔德先生的行为，不会伤害到米歇尔先生的安全。” “没有问题吧？”苏格问道。 “倒是个会耍小聪明的家伙，不过我并不讨厌。” 山德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 “我曾经因为得罪了某些大人物，面临着刺客的追杀，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做出选择。” “你没有想错，为了活下去，我藏在了一个普通人的梦里，现在算起来，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藏身梦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活在……梦里？” “对，就是字面的意思，说起来，在最初的时候，我与米歇尔并不认识，只是因为走投无路，我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方式，只能说是巧合吧。” “不过在梦境中，我也一直帮助着米歇尔，利用我自身的超凡能力，帮助他背熟了那些繁琐而枯燥的律条，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米歇尔律师。” “那您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我不太懂有关梦境的东西，但是这里，本质上来说，应该是一个精神世界吧？”苏格忍不住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米歇尔的精神世界，如果你是黑夜领域的超凡者，就会知道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如何在梦境中活下去，这些对我来说很简单，可是对于你，应该很难理解。” “那米歇尔先生的睡眠问题，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必须向米歇尔说一声抱歉了，为了维持我的生命力，我不得不从他的梦境中汲取力量，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了米歇尔的睡眠问题。” “不过，我也在用我的超凡能力去弥补，你看，他虽然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但是精神依然很好。” 山德说着，顿了顿，低头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之后我会减少力量的汲取，只保持最普通的能量维持形态，这样的话，米歇尔的睡眠问题，应该就可以解决了。” “不过我藏在这里也是有条件制约的，我必须每天都与梦境的主人打招呼，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梦境所排斥，这一点，我没有办法解决。” “这个我来解决。”苏格说道。 反正米歇尔先生也不认识你，只要能找回每天的固定睡眠时间，应该也能安抚米歇尔先生的情绪……苏格想着，问道：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您一定要继续藏在这里呢？就像您刚刚说的，您已经躲了那么久，而且能躲在梦里，应该也是一个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强者吧？难道您就没有想过，重返现实世界？” “重返现实……这是我每一天都在渴望的事情，但是比起生命来说，自由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山德看着苏格，说道：“看米歇尔的梦境，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是费伦，对吗？” “是的。” “那我问你，在现在的费伦之中，有没有吸血鬼的存在。” “吸血鬼？”苏格略作思考，惊讶地问道，“当时围捕您的，是吸血鬼？” “聪明的家伙，”山德点头，“米歇尔的梦境只是映射，我只能通过一些碎片去了解现在的费伦，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普通人，与超凡的世界，还有很远的距离。” “所以，现在的费伦之中，还有吸血鬼吗？” 苏格回想着自己脑海中有关吸血鬼的情报，犹豫着说道：“应该是没有的，好像是因为曾经的一场吸血鬼事件，导致生活在费伦中的吸血鬼遭到了清洗，现在的费伦之中，应该已经没有吸血鬼了，至少明面上没有。” “我听说，好像也是因为那次吸血鬼事件，让月亮教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最后逼不得已，才将总教堂迁到了费伦的郊外，不过我还没去看过。” “是这样啊，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变化。”山德喃喃了一句，说道，“就像你刚刚说的，现在的费伦之中，只是明面上没有吸血鬼，但是在你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们正露着尖锐的獠牙，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所以，我还不能出去，至少现在不能。” 有盔甲的阻挡，苏格看不清楚山德的全貌，但是从山德的语气之中，苏格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畏惧和无力。 “那个，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什么？帮忙？” “对，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山德愣愣地看着苏格，忽然笑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为了什么？”山德忽然又严肃起来，警觉地问道，“你是吸血鬼的人？想把我从这里骗出去？这种方法，未免也太低级了吧？” “您想多了，好吧，如果您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苏格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觉得，一个人不应该失去自由。” 苏格的话让山德产生了动摇。 山德顿了顿，几次嘴唇蠕动，但是欲言又止，最后，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缓缓开口道： “我将当时的事情告诉你，当然，对于某些会给你带来危险的信息，我会选择隐瞒，在听过所有的缘由之后，如果你还是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的话，我们再继续说下去。” 山德仰起头，长长出了口气，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还是在费伦吸血鬼事件发生之前，不，应该说，是那次事件的起因，你有没有听过，‘血色尖叫’这个名字？” “血色尖叫？”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 “嗯，那应该就是在吸血鬼事件之后，所有相关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了。” “这个血色尖叫，是一个以吸血鬼为主的组织，你没有想错，吸血鬼也像人类，基于不同的追求，也有各自不同的组织，这个血色尖叫，就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最疯狂和残酷的一个。” “身为超凡者，你应该知道一些有关吸血鬼的传闻，也应该知道，吸血鬼，其实是血族的一种，而另一种，叫作狼人。” “狼人和吸血鬼同为血族，也共享着月亮的权柄，但是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在第五纪之前，传说精灵和血族曾有过同盟，那个时候，它们掌握的，不仅仅是月亮，还有黑夜和异种两个领域的权柄。” “当时的吸血鬼中的一个长老，也是下令追杀我的那个幕后主使，就是他，建立了血色尖叫，并通过一系列手段，引发了当时令每一个人都惶恐不安的费伦吸血鬼事件。” “至于目的嘛，就是夺回黑夜和异种的权柄，并让吸血鬼代替人类，成为掌握世界的主宰者。” “很可笑的想法，不是吗？但是对于那个吸血鬼来说，却是认真的，不过他没有想到，伟大宏图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我不是吸血鬼，但是通过了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他的计划，然后利用某些手段，将信息传递给了当时的教会。” “现在想想，其实应该正大光明地去告诉教会的，那样的话，也可以让教会知道我的身份，从而得到教会的庇护，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必须藏身在一个普通人的梦境当中，活得还不如一只蝙蝠。” “不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算我知道会发生什么，再来一次，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毕竟是黑夜领域的，有着本能上的，对于光明世界的畏惧。” 说道这里，山德自嘲地笑笑，“抱歉，很久没跟人说话了，总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抱怨。” 苏格只是摇摇头，示意山德不必放在心上。 山德顿了顿，接着道： “后来的一切你也应该可以猜到了，教会得到了情报，设下了陷阱，将当时参与的血色尖叫的成员一网打尽，虽然可能有几个漏网之鱼，但是也确实地削弱了血色尖叫的实力。” “其他的爱好和平的吸血鬼也因此受到了波及，面对几大教会联合展开的大清洗，只有极少数的吸血鬼活了下来。” “当然，因为计划失败，我做的事情也暴露了，那个吸血鬼发动剩余的力量，对我进行捕杀，为了躲避他们，我只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躲在米歇尔的梦境当中。” 山德道：“这就是所有的缘由，在听过之后，你还打算帮助我吗？” “那个吸血鬼，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告诉你，”山德遗憾地摇摇头，“这就是我说的，只要你了解，就会给你带来危险的那一部分。” “既然是这样的话，”苏格咧嘴一笑，“我就更要帮忙了，不是吗？” 山德盯着苏格的脸，看了足足有几分钟，才轻轻说道：“或许，你刚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错误就错误吧，毕竟我犯的错，加起来也已经不少了。只要你能保证刚刚说的是真的，而且，能还给米歇尔律师足够的睡眠时间，我就可以帮你。” “当然，我的力量也非常有限，可能在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内，你还必须待在这里。” “我已经习惯了。”山德?乌尔德说着，露出一个微笑。 苏格也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阵一阵的频闪，仿佛虚化一般。 “看上去，你确实还不是一个强大的超凡者，才这么短的时间，灵性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早就说过了啊。”苏格苦笑着，却也能感觉到山德话中的释怀。 “那，我之后该怎么办，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入梦吗？通过米歇尔律师？”苏格问道。 “当然，但是不需要每次布置仪式，”说着，山德在空中绘制了一个符号，“只要在距离米歇尔十米的范围内，绘制这个符号，我就可以感应到，并且短暂地出现在你的梦里。” “也就是说，我必须也要入睡才行？” “对的，所以说，时间和地点的选择，都要足够谨慎。” 山德看着即将虚化消失的苏格，轻声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年轻的超凡者，感谢你赐予我希望，让我有了期待，可以重归那片漆黑的夜幕之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夜的祝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一片金星，苏格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已经从米歇尔的梦境中返回到现实世界，浑身不自觉地一松，连肩膀也垮塌下来。 自身的灵性给出濒临衰竭的反馈，苏格只能迅速进入冥想的状态，并以这种方式来恢复自身的灵性。 “嗯哼。”熟睡的米歇尔发出了一声模糊的梦呓，看上去，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嗯，嗯？我睡着了？”米歇尔睁开朦胧的睡眼，清醒过来之后，有些惊讶地问道，“苏格先生，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我想，重新找回睡眠的感觉，应该特别美好吧？”苏格问道。 “睡眠……这么说，您真的成功了？”米歇尔又惊又喜，“以后我的睡眠，都不再会出现问题了？” “是这样的。” 苏格想了想，随口编了一个瞎话，“之前了解情况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您明明每天睡得都很少，休息的时间也并不充足，但是您依然有足够的精神，甚至可以应对律师那繁重的工作，对吗？” “是的。”米歇尔迟钝地点头。 “其实，那是一个祝福。跟您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穿黑色盔甲的人一样，都是祝福。” “您是说……您真的进入我的梦境了？还在里面见到了那个穿黑色盔甲的人？” “对，我还看到了您在午休的时间，去巴瓦蛋糕房吃了蜂蜜蛋糕，还有一壶伯爵红茶。” 苏格看着米歇尔逐渐变得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接着道：“所以，我也弄清了发生在您身上的奇怪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这并不是诅咒，也不是什么厄运，而是一种，祝福。” “祝福？”米歇尔还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对，这个祝福，是来自黑夜的力量，或许，是您与黑夜教会的的缘分吧，这个祝福虽然剥削了您的睡眠，但却在无形之中，保护了您。”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正是出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之后，您才顺利地通过了律师执照的考试，并顺利进入金甲虫律师事务所的？” 米歇尔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就对了，所以说，这是一种祝福，而不是诅咒，对此，您可以完全放心，它不会给您带来任何的危害。” “可是，我的睡眠问题……” “哦，这个啊，这个您也无须担心，因为祝福的原因，您在之后的生活中，应该可以像正常人那样得到充足的睡眠与休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在您梦里的那个穿漆黑铠甲的人，应该还会出现在您的梦中，您可以这样想，那个穿漆黑铠甲的人，就是祝福的具象化，只有他存在于您的梦中，您才会长久的庇护。” 苏格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这套说辞不够有说服力，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米歇尔在听过之后，居然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轻松自在的表情。 “没事的，只要能找回我丢失已久的睡眠，我就非常满足了，而且，在我梦里的那个人，也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我也可以接受。” 说着，米歇尔从躺椅上站起来，对着苏格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格先生，您让我重新找到了享受睡眠的畅快，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比充足而安稳的睡眠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我知道，虽然用金钱来表达谢意，对您这样的人来说或许不够尊重，但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可以来表达我对您的感谢了。” “那是我的荣幸，而且，不需要做出什么感谢，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苏格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卡里特医生，如果有人对您突然找回睡眠这件事情感到疑惑，请您找一个合理的方式解释，但是不要提起您身上的祝福，也不要提起那个穿黑色铠甲的人。” “我知道，这种事情我见过许多案例，知道如何解释，才能将其他人的疑问降到最小。” 米歇尔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色的卡片，递到苏格手上，“不然这样吧，这个东西送给您，算作我的一点心意。” 苏格接过卡片，简单看了看，除了背面的一行烫金的数字之外，没有发现什么特殊，问道：“这是什么？” “贤者俱乐部的会员身份证明，当然，这张是副卡，是绑在我的主卡上的，有了这张卡，您就可以随时过来使用贤者俱乐部的一切。” “关于您的身份和使用问题，我回去向贤者俱乐部说明，您不需要担心任何问题，而且这张卡的年金和管理费用，也全部由我来承担，您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这……会不会太贵重了？”苏格有点犹豫。 “只是副卡而已，原本也是给我的家人备用的，况且，我也有点小私心，”米歇尔笑起来，“如果您也使用这个地方的话，我就可以经常见到您了。” “明白，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接着，两人稍微寒暄了一会儿，米歇尔就离开了贤者俱乐部，看上去，是准备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苏格简单想了想，顺手将卡片收起来。 “嗯，有关山德先生的事情，还需要调查，吸血鬼是吗？之前只有在会议上听过‘月亮’女士提过几嘴，现实之中，也根本没有见过任何吸血鬼留下的痕迹。” “说起来，吸血鬼属于月亮领域的，这样的话，那位‘月亮’女士，有没有可能就是吸血鬼呢？” 想到这里，苏格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思考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去调查有关“月亮”女士的任何事情。 “不过，这件事也不算没有收获，毕竟让米歇尔先生重新获得了宝贵的睡眠，还得到了米歇尔先生的友谊。” “利用这个贤者俱乐部，我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嗯，最大的帮助，就是解决了‘每天吃什么的问题’，而且还不需要花钱。” “一会儿就去看看，希望今天晚上的菜单里有牛排，说起来，不知道这里可不可以打包，如果有送餐的服务就更好了，这样的话，也可以让希娜她们尝一尝这里的菜品。” 苏格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去到自助餐区。 忽然，一点灵性的变化，让他整个人停了下来。 苏格感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暗自惊讶。 “这是……灵药被消化了？” 粗略地感受了一下，苏格发现，他服食不久的“刺客”灵药，确实被消化了，而且从程度上来看，居然还消化了不少，已经超过了一半的样子。 “啊这……这可比‘祈星者’的时候要快上不少啊，不对，不说‘祈星者’了，就是跟‘盗窃者’相比，也已经远远超过了。” “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苏格思索片刻，思路逐渐清晰。 应该是与琴等人并肩作战对付夜魔的时候，他的行为，在有意无意之间，做到了符心中的“刺客”准则，才让灵药消化的如此迅速。 “果然啊，刺客应该就是掌管‘隐匿’权柄的后续，在战斗中忍耐，等待真正的时机到来，再发出致命的攻击。” “当时对战黑夜猎手的时候，可能就是在无意之间，做到了符合这个准则的行动，所以才让灵药这样快速地被消化了。” “不过，这次的入梦行为，也让灵药有所消化，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说，进入梦境，也符合‘潜入’的标准吗？那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管怎么样，灵药的消化，都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我现在还只是位阶八，但是也不能着急，必须一点一点打好基础，为进入中位阶做好准备。” 沉默了片刻，苏格紧紧攥住了拳头。 “葛比翁，要是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他应该还待在费伦，不过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找出一个‘变形者’，实在是太困难了。” “如果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可以拿来当作诱饵，将其钓出来的话，就简单多了，就像当时一样。” “除此之外，‘血色尖叫’吗？有机会的话，也要找昂都先生问一下。” ??????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整理好了材料，正要去找库特，一转身，忽然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巴米尔？你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米斯顿葛拍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来偷学一下你的学习方式，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段时间的变化简直太大了，我们不得不怀疑，你是掌握了什么高效的学习方法，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米斯顿葛苦笑了一下，也不方便继续说下去，眼睛一转，看到巴米尔拿在手里的东西，问道：“这是……《街巷尽头的吸血鬼》？你还在看这本书？” “因为它很有趣。”巴米尔将书拿到米斯顿葛面前，“你看过了吗？” “没有。”米斯顿葛看着书的封面，在一片漆黑的街巷中，绘有着猩红的嘴巴和锋锐的尖牙，“我没怎么看过这类风格的，而且这个图案，让我感觉……” “这个图案，很有趣不是吗？”巴米尔接过米斯顿葛的话说道，“你看这个颜色，看这个构图，像不像一只血色的动物，正在尖叫？” 巴米尔说着，眯起来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血红，两颗从唇边露出的牙齿，看上去格外锋锐。 第一百五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呓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周日。 苏格来到东三区的时钟教堂，跟苏拉哈若主教打过招呼之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地下室。 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面前的房间，依旧被昏黄的烛光填满。 “又是你这个家伙？”盖莫见到苏格，惊讶过后轻笑了一下，“依我看，你干脆来到这里工作好了，这样也能节省你路上花费的时间。” 苏拉哈若与苏格对视一眼，各自露出微笑。 “其实上次被秩序教会的伙伴带走，没过多久他就被送回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在问我有关你的事情，看上去，十分关心你的样子。”苏拉哈若对苏格说。 “非常感动。”苏格礼貌地说道。 盖莫冷哼一声，伸出右臂递给苏格。 苏格深知，经过上次的事情，盖莫已经对他改变了看法，可能是因为性格的原因，让盖莫仍然在嘴硬，但是对待自己的态度，确实是肉眼可见的改变了。 给盖莫检查完恶魔的污染残留，苏格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待在房间里，跟苏拉哈若交谈起来。 “那个蒲公英领针，怎么样？” “非常好，苏拉哈若主教，”苏格真诚地感谢道，“它很好得补足了我现阶段的缺点，让我在面对同位阶对手的时候，可以全力一战。” “那就好，虽然我并不推崇战斗，但是用在保护的方面上，我没有任何意见。” 苏格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接着道：“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些事情想向您咨询一下。”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有关吸血鬼的事情，您有没有对应的了解？” “吸血鬼？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不不不，”苏格连忙摆手，“只是在委托的过程中，发现了有关吸血鬼的痕迹残留，出于好奇，才想过来问您的。” “在我们的世界中，拥有旺盛的好奇心，可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盖莫突然道。 苏格无声地点头，承认了盖莫的看法，但是仍旧等待着苏拉哈若的解答。 “关于吸血鬼，我确实知道一点，它们是月亮领域的超凡生物，类人种，不过我猜，你想问的，应该是生活在费伦的吸血鬼吧？” “就像您所说的那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会让你失望了，我来到费伦的时候，大约在十年之前，那个时候，那场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慌的吸血鬼事件已经结束了，甚至连后续的大清洗也结束了，所以……” 苏拉哈若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所以关于费伦的吸血鬼，我没有什么拥有价值的情报可以与你分享，我只知道，现在的费伦之中，依然有吸血鬼，但是他们各自隐藏起身份，即使各大教会，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苏格点点头，顺便看向盖莫。 “不要看我，我对你们口中所说的吸血鬼，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听上去，他们应该是有着尖长的耳朵和锋锐的獠牙，或许在黑暗之中，眼睛也会绽放红色的光芒。” “想要找的话，也可以往这个方向上思考一下。” 盖莫说完，就要翻身换个姿势，但是身体拧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一道无形的灵性波动从远处传来，让苏格和盖莫同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仿佛石化一样。 两个人的异常反应，让守候在一旁的苏拉哈若产生警惕，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试探着走上前，查看两个人的情况。 “又来了。”盖莫低声说了一句，翻身坐了起来。 “什么又来了？”苏格紧追着问道。 “恶魔的呼唤，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但我是这样理解的。” “恶魔的呼唤？”苏格和苏拉哈若同时问道。 “对，我应该跟你说过吧，”盖莫看向苏拉哈若，“从两个多月之前，就开始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呓语，就是突然出现的疑似恶魔领域的灵性波动，在那股灵性的波动出现后，我身上的恶魔污染，也跟着出现了变化。” 盖莫说着，看向苏格，“我不知道你到底跟恶魔有什么牵扯，但是从你刚刚的表现来看，你确实也是能感应到的，对吗？” 苏格点点头。 刚刚的那个异常，其实并不只有灵性波动，还伴随着一阵若有似无的恶魔呓语，只不过声音太多轻微，而且苏格也不敢仔细聆听这种来路不明的呓语，所以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看样子，盖莫先生只是因为被恶魔领域污染了，所以才能感应到灵性波动，但是夹带在其中的恶魔呓语，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格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不过也没有声张，接着问道： “那个灵性波动，到底是什么？还有，听你刚刚说的话，那个波动，是从两个多月之前就开始存在的，也就是说，在这两个多月中，那个灵性波动，会经常出现？” “也不是经常出现，最近一次，应该是三个多月星期以前的周二吧，那个时候我正在享用着一份牛排，是时钟教堂周二独有的套餐，所以我印象深刻。” 苏拉哈若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三个多星期前的周二……三个多星期前，我应该才刚刚来到费伦，那个时候……” 苏格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事情，忽然意识到，盖莫口中的上一次灵性波动，他其实也有察觉。 那是他刚刚抵达费伦的时候，也就是医学院女生宿舍中出现恶魔仪式的那一次。 那一次的恶魔灵性波动，并不只有女生宿舍中的残缺仪式气息，也有从费伦的其他几个地方，传来的几乎相同的灵性波动和模糊的呓语。 而后者，就是他刚刚听到的模糊呓语。 也就是说，当时我感应到的恶魔灵性波动，和刚刚的是同一个？但是这个感觉……苏格忽然发现，他可能知道这个恶魔呓语的源头。 曾经有一次，他跟昂都一起去了列伊努教堂地下的卡尔莫斯门后，在那片被黑暗与恐惧覆盖的地方，他感应到了同样的呼唤。 是被昂都先生击杀的那个恶魔？ 苏格想起来，昂都曾经说过，在一切的源头，也就是发生在约克的那场恶魔事件中，被几大教会联手击杀的恶魔碎成了几片残肢，而那些残肢都变成了具有超凡能力的禁器，在场的几个人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解决，只能每人收走了其中的一部分，带回各自的教会进行封印。 也就是说，天空教会的那一部分，被封印在了列伊努教堂的地下，而我之前在费伦感受到的几个呼唤，就是其余几个教会中收存的恶魔残肢发出的感应？ 想到这里，苏格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很可能就是正确的，但是具体是怎样，他也无法验证。 苏拉哈若看着苏格的表情变化，说道：“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有点猜测，”苏格道，“刚刚的那个灵性波动，应该是从各大教会中传出来的。” “我曾经在列伊努教堂的地下，感受过同样的灵性波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与几个月前，发生在约克的一起恶魔事件有关。”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劳拉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水晶球变成血红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阿比鲁，当时在帕斯主教交给我们这件超凡武器的时候，好像说过，当预言水晶球的颜色变成血红色之时，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危险即将到来。”阿比鲁道，“难道您忘记了吗？” “只是想确认一下。” 劳拉说完，站起身，想要走到阳台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连阳台，也不能去了吗？难道说那些家伙，真的敢对莫格里恩的人下手吗？就在这里？也不怕因此引发两国的战争？” “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两国的战争，就是整件事情背后的主谋想要看到的。” “也就是，真知会，是吗？确实很符合那群疯子的做法，在莫格里恩的时候，还会受到魔女的制约，可是在格里芬的这片土地上，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 “这只是一种可能，毕竟这几件事情是否真的是真知会所为，还需要验证。” “恐怕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死了。”劳拉说完，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白霜，整个人的气势都跟着冷酷了起来。 她直接去到一旁的衣架前，拿起外衣开始穿戴，一边说道：“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但是格里芬的那些家伙，也完全无法信任。” “那您准备……” “去之前的那个猎人酒吧，既然命运指引我们去到那里，就一定有原因，也许，在那里我们可以获得强力的援助，或者就是帮我们渡过这次危机的关键。” “需要我去向格里芬的人提前说明吗？从我的判断来看，那个名叫尼恩佐的人，应该可以相信，而且他的实力，应该也足以保护您。” 劳拉飞快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以，正好审判者教堂也在东区，我们就顺便过去拜访一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劳拉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劳拉从吧台的老亨利那里要了一杯麦芽啤酒，转身来到琴的身旁，低声问道： “请问现在方便吗？” “方便的。”易路沃斯点点头，跟着凑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毅力啊，看上去，应该不是个可以轻易解决的麻烦。” 劳拉沉默了片刻，轻轻抿了一口啤酒，看向琴，低声道： “所以，关于我之前的委托，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们没有找格里芬的护卫军吗？一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应该有足够的驱动力，让他们启动护卫军保护才对。”琴面无表情地回道。 劳拉叹了口气，道：“他们确实给我们安排了护卫军，也加强了大使馆周围的护卫力量，可是那些，大多数都是一些普通人，仅有的两位超凡者，也只不过是位阶八的程度，甚至都比不过我的护卫。” “我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做出了占卜，得到的启示是，在最近的几天内，就会有非常危险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边。” “如果这个即将到来的危险，就是当时杀死恩瑰泽的的势力，我想，恐怕我将要面临的，会是一个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的强者。” “你是说，真知会？” “我不敢肯定，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格里芬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认真对待，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出杀死恩瑰泽的凶手。” “也许，格里芬的人是在利用我们的身份，做一些隐秘的事情，甚至并不害怕因此引发的战争，但是对于我们当事人来说，却意义重大，因为那是我们仅有的生命，我们不能以此拿来作为赌注。” “而且，还是在别人的赌局之上。” 劳拉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坚决，一种很少出现在女性身上的坚毅，在她身上展露地淋漓尽致。 似乎是这种少见的异常，让琴也不禁微微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这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却很快被酒吧热闹的气氛掩盖住了。 易路沃斯拍了几下手，举起自己的杯子，见劳拉没有动作后，也不在乎尴尬，自己硬上去跟劳拉碰了一下，说道：“简直令人赞叹。” “无意冒犯，但，您应该是位女性吧？”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多男性都不如您这般勇敢和坚强，就像我刚刚说的，令人赞叹。” 易路沃斯咕嘟咕嘟喝光了杯子中的啤酒，看向琴，“那么，现在压力就来到了这一边，让我们看看这位女士，会如何选择。” 琴并没有因为易路沃斯的举动而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只是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对劳拉说道： “这里的委托，是需要报酬的。” “我明白，如果我和我身边的人能活下来，无论是从我个人的角度，还是从莫格里恩的角度，我都会给出一个令您满意的数字，除此之外，您也获得了我的信任和友谊，如果在莫格里恩，您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完全可以来找我。” 琴点点头，“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我可以从你所谓的危险中，保护你的安全。”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对方的强大令我无法抵抗，我会随时放弃委托，并且立刻离开。” “意思就是，在我判断出，我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会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会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条件，那么我可以考虑。” 劳拉听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点头，“还有什么吗？” “因为是护卫的任务，而且敌人有可能是个非常强大的存在，我会找我的同伴进行援助，但是考虑到我同伴的身份问题，希望您可以疏通大使馆那边的关系。” “这个，有点麻烦，但不是问题，我可以解决。”劳拉见琴有意接受自己的委托，表情也变得轻松下来。 “如何解决，就在这里说给我听，我不会让我的同伴冒任何风险。”琴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异常坚决。 见到琴这个态度，劳拉不但没有感到冒犯，反而露出欣赏的目光，说道： “很简单，在你们接受委托并做好充分的准备之后，我会以自己作为诱饵，去引出藏在阴暗处的危险。” “而你们，只需要在我引出对方之后，去解决对方就可以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生擒。” 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真是个疯子，”易路沃斯再次鼓掌，“不过我喜欢。” “以自身作为诱饵，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具体应该如何去做，我不想讨论，但是，这样的话，就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护卫任务，必须做好详细的计划才行。”琴说道。 “这也是我所期望的。” “那么，跟我来吧，这个委托，我接受了，如果您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去讨论一下细节。” “荣幸之至。” 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去往地下，劳拉则将杯中的啤酒一口气喝光，接着看向一旁的易路沃斯，露出询问的眼神。 “我还是个新手赏金猎人，而且，还是趁着假期兼.职的，虽然我很感兴趣，但是我想，那位女士应该不会同意我加入你们。” “明白了。”劳拉道。 “不过，还是预祝你们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毕竟像您这样的女士，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而且，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您的联系方式。” 劳拉微微一愣，眼神中露出一丝惊讶，摇头道：“您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易路沃斯并没有因为劳拉的拒绝而感到灰心丧气，耸耸肩说道：“哦，我为我刚刚的冒犯表示歉意，不过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与您一起冒险，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为欣赏的女士买单，也是一种幸福。” 劳拉想了想，将杯中放在桌上，转头去到了地下区域。 桌子上只剩下了易路沃斯一个人，他独自喝了几杯酒，才叫来侍者准备结账。 “这杯酒，已经付过钱了。”侍者指着劳拉留下的杯子，礼貌道。 “额，是这样吗？”易路沃斯看着通往地下区域的楼梯口，“真是滴水不漏啊，不过为什么，我反而觉得这样的女士更令人欣赏呢？嗯，就很致命。” 易路沃斯付完钱，摇摇晃晃地从酒吧离开，虽然对于把喝酒当职业的客人来说，现在的时间还有点早，但是没了有意思的人，易路沃斯觉得连喝进嘴里的酒水，也变得没有味道了。 离开猎人酒吧，呼吸着外面泛着微凉的新鲜空气，易路沃斯狠狠地打了个酒嗝，伸完懒腰之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 苏格也愣住了，盯着易路沃斯的脸看了片刻，惊讶道：“哎？你不是那个？” “易路沃斯?拉耶，哈哈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啊，怎么，你也来费伦了吗？” “嗯，一点工作调度。” “果然，还是听我的，没有错吧，当时我叮嘱你之后，没过多久，约克就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情，要不是尽早来到费伦，恐怕你也要受到牵连呢。” “说的是啊，”苏格没有辩解，礼貌地笑笑，“你这是……不对，你不是在黑魔术教团工作的吗？可是我在费伦，怎么没有听说过你们的事情，是驻扎在郊外吗？” “没有，其实团长原本是打算来费伦表演的，但是因为一些事情，临时取消了，现在是放假期间，我也没有别的事做，所以过来找个兼.职。” 易路沃斯一边说着，一边将苏格引到旁边的露天桌前，也不坐下，就靠在栏杆上，摇头晃脑的。 因为之前被昂都提醒过，所以苏格对易路沃斯，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性，今晚来到猎人酒吧，他原本是想看看琴的状态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在酒吧门口遇到了易路沃斯。 只要保持谨慎，不透露自己的情况，应该不要紧吧……苏格见此情况，也不好离开转身就走，只能跟着过去，问道： “你刚刚说兼.职？就是在这里吗？做侍者？” “是在这里，不过不是做侍者，是做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苏格有些惊讶，“我没听错吧，赏金猎人，还能兼.职？” “嗯，利用假期的空闲，过来看看，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个委托。” 有委托才真是见鬼了……苏格想着，也不好说出口，“所以，你这是灰心丧气之后，准备回去了？” “也不是，”易路沃斯笑着，“只是准备回去了，但是并没有灰心丧气，倒不如说，我刚刚在这里，听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 说着，易路沃斯凑过来，对苏格眨眨眼，“怎么样，你感兴趣吗？” “就算我说不感兴趣，你也会告诉我，不是吗？”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不错，我会告诉你的，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定要与别人分享才行。” “你知道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吗？” “额，听说过，怎么，她就在里面？”苏格有些惊讶。 “对，不光如此，你知道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等苏格追问，易路沃斯就自顾自地回答道： “发布委托，寻找护卫，而且听上去，还想利用自己，去钓出隐藏在幕后的家伙。”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苏格的提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与易路沃斯聊过之后，苏格走进猎人酒吧，坐在吧台前与老亨利闲聊了一会儿，才走进地下区域。 夜晚的地下十分阴冷，不过苏格早已习惯，他来到第一次与琴相见的房间门前，屈指敲了敲，轻声道： “我是苏格。” “请进。” 听到答复之后，苏格推门进去，发现琴和妮艾莉露面对面坐着，桌子上还凌乱地放在几张纸，看上去，一副正在讨论什么的样子。 “是想姐姐了，所以来看我吗？”妮艾莉露见到是苏格，乐呵呵笑了起来。 “原本是这样的，”苏格坐下，对琴问道，“你们，是准备接受劳拉的委托吗？” “你怎么知道的？”琴一脸惊讶地问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吗？在加上我刚刚掌握的一点最新的情报，很容易就可以推测出来。” “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要去给劳拉做护卫？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暴露你们的身份，毕竟是有关莫格里恩外交总长的安全，周围肯定会有许多眼线在盯着。” 苏格说完，见两个人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急躁起来。 “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对那位外交总长下手，最大的可能还是真知会，那些家伙的恐怖，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是真知会。”妮艾莉露突然说道。 “什么？不是真知会？”苏格看着妮艾莉露的脸，发现在那张带着浅笑的脸上，有着绝对的自信，忍不住问道，“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妮艾莉露笑着点头，“所有，有关上一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的死亡，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倒不如说，那个家伙的死亡，就是我们做的，嗯，我们猎兽。” “你们？！” 苏格看着妮艾莉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足足怔了有几分钟，这才回过神来，凝神思考之后，才看向琴，试探着问：“你也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琴点点头，“妮露负责的事情，与我没有关联，如果不是必要的情报交流的话，我们会彼此默认，不将各自的行动交换给对方，所以，在此之前，我也并不知情。” 苏格再看向妮艾莉露，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杀那位大使啊？” “只是委托而已，”妮艾莉露耸耸肩，“雇佣兵就是这样，只要对方付钱，我们就不会多问，当然，我们也会提前做好目标的信息调查，只有确定对方是个坏人之后，我们才会接受委托。” “那，是什么人找到你们发布的委托，知道吗？” “不知道，猎兽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包括承接委托的时候，也不会和雇主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所以，我们也不知道。” 苏格松了口气，缓缓道：“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了。” “嗯？你是在关系我们的安全啊？”妮艾莉露听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起来，“真是贴心，也算姐姐没有白疼你一场。” 对于妮艾莉露的调笑，苏格早就适应了，此时也不去理会，想了想，问道：“所以，这件事的背后，其实不是真知会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那倒不一定，因为委托的内容之一，就是在结束行动后，在现场留下真知会的符号。” “这个就完全没有线索进行推断了，因为这既可能是真知会的人进行的委托，也可能是想要嫁祸给真知会的人，故意留下的信息误导，我们只是行动者，说白了，就是工具，所以，不会想那么多。” “只要不会对我们自身的安全产生威胁，猎兽，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一口气说完了许多话，妮艾莉露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牵动了胸前异常丰满的部分也跟着颤了颤，晃人心神。 “不过，”妮艾莉露接着说，“还有一些事情，是我没有说的，就算是琴，我也还没有讲。” “就在过来费伦之前，上次的那个雇主，也就是发布委托让我们刺杀莫格里恩大使的那次，也发来了最新的委托，委托的内容，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 “对，就是暗杀最近来到费伦的莫格里恩外交总长，也就刚刚过来发布护卫委托的劳拉。” “这……”苏格看着妮艾莉露，又看看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也太过巧合了吧？幕后的黑手不光是想杀恩瑰泽，还想杀劳拉？这也看来应该不是出于个人恩怨，目标就是莫格里恩的人，可是目的是什么呢？ 苏格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想笑，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变得充满了戏剧性。 原本身为工具刺杀恩瑰泽的猎兽，此时又作为保护劳拉的护卫，要在原委托雇主的刺杀下，保护原刺杀目标的后继者。 而且在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只有猎兽，也就是工具，知道所有的缘由，只不过猎兽原来的身份是刺杀者，而现在的身份，却是保护者。 真不愧是猎兽啊，恐怕也只有所谓的雇佣军，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苏格心生佩服，接着问道：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没有接受那个雇主的第二次委托呢？是发现了什么细节吗？” “没有，”妮艾莉露摇了摇头，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只不过是我个人的直觉罢了，毕竟接受同一个雇主连续的委托，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而猎兽，其实是个不附属于任何势力的组织。” “而且关于那个劳拉，我们有做过情报调查，发现她其实是非常不错的人，在莫格里恩，也有着相当数量的拥护者，与上一个目标完全不同。” “除此之外，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毕竟这件事情，真的不太像真知会的做事风格，更重要的是，刺杀他国外交总长，不管成功与否，都会产生一系列的影响。” “虽然说，因此产生两国战争的可能性很小，但是……” 妮艾莉露用力地甩了甩头，沉默下去。 “所以说，你们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接受劳拉的护卫委托，是吗？”苏格问道。 “是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劳拉都符合条件，而且这是可以获得报酬的委托，对我们雇佣军来说，没有理由拒绝。” “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能不能算我一个？” “你？” “算上你？” 琴和妮艾莉露同时发出惊讶的疑问，并以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向苏格。 “对，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你们这个猎兽，现在身在费伦的成员只有你们两个人，对吗？一方面是护卫人手不足，另一方面……” “就在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一起并肩作战过吗？说起这种合作类的护卫任务，加上我，不是可以提高你们的委托成功率吗？” 妮艾莉露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道： “就像你所说的这样，或许，有了你的加入，真的可以提高我们的委托成功率，虽然你只是一个位阶八，不过实力却足以抵抗中位阶的强者，加上我和琴，只要对方不是跨入高位阶的超凡者，应该都有一战之力。” “而且我们的任务是护卫，只要能将对方的脚步拖延住足够的时间，应该也可以撑到正统教会的人过来，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不到必要的时刻，我也不想将自己的存在暴露在那些家伙面前。” “不过你可要想好啊，这个委托，是有可能要搭上性命的，你这么拼命，是有什么目的吗？现在说出来，不然的话，姐姐我可不会答应。” “额，就只是单纯地担心你们两个人，这还不够吗？”苏格无奈道，“就连对付夜魔的时候，我们都是三个人，况且这次很有可能是真知会的人派出的手下，只有你们两个人，我还是有点担心。” “嗯？你一个位阶八的人，担心我们一个位阶七和位阶六？”妮艾莉露看着苏格，一手托腮，微微笑着，“有点天真，不过姐姐喜欢。” “呀，你是不是打算用这种粗劣的手段，来接近我们，然后再达到你那不可见人的目的？说，是不是这样？” 面对妮艾莉露的挑逗，苏格知道，自己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装傻，不然很可能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到那时候，就更加尴尬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琴，突然说道：“你真的要加入吗？”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 “可是，这很危险，”琴低声道，“你没有必要为了我们冒险的，说到底，你都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是隶属于天空教会之下的超凡者，与我们这种‘野生’的，完全不同的。” “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同，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们现在有困难了，碰巧又被我知道了，这个时候，难道我不该站出来帮你们一把吗？” “就像当时你们帮我的那样。” 妮艾莉露与琴互相看看，目光闪动，各自露出笑容。 “可以，那就来吧，开始制定计划，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既然来了，就要听从指挥，姐姐我可是很严格的，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可是会拿小鞭子抽你的。” “额，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吧，看着你关心姐姐的份儿上，今天允许你在这里过夜，不过不能去琴的房间。” 妮艾莉露说完，琴的脸颊就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慢慢往前俯身，整张脸几乎埋到了桌子底下。 “额，不是这个，”苏格挠挠头，“我之前，跟那个劳拉有点误会，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份，而且……” “在委托的过程中，能不能让我发挥‘刺客’的作用？” 第一百五十六章 猎人与猎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期二，傍晚。 费伦西三区，第一街道73号，贤者俱乐部。 中午过后，突然下起了小雨，原本晴朗的天空，也被一片片乌云挤满了所有的空间。 临近晚饭的时候，原本渐小的雨势忽然又变大了起来，大颗大颗的雨滴落在地上，产生了无比嘈杂的声音。 天地之间一片阴暗，如同漆黑的深夜，只有偶尔从乌云中出现的闪电，才能给大地带来片刻的惨白光亮。 没有了中央区那边高耸而密集的楼房遮挡，贤者俱乐部里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室内，男仆与女仆们停止了室外的工作，转而做着室内的清洁。 少数的客人们，则簇拥在窗前，看着外面如注的暴雨。 “真是糟糕的天气。”有人低声叹着气。 “说的是啊，这样昏暗的光线和嘈杂的声音，只能让我联想到世界末日，不过，对您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吧？对吗，米歇尔律师。” “为什么这么说？”米歇尔站在人群中，看着噼里啪啦打在窗上的雨水。 巨大的雨量倾泻而下，打在玻璃长窗上聚成小股，扭曲了视线，居然都无法看清窗外的情况。 “因为您不是一直饱受失眠的困扰吗？我想这样的噪音，应该对您也产生不了影响。” “并不是那样，”米歇尔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失眠的噩梦中解脱出来了，现在的我，每一天晚上都可以享受到优质的睡眠。” “是吗？那真的要恭喜您了，方便的话，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入睡的秘诀，恐怕在今天晚上，也会有不少人因为这场暴雨而受到失眠的困扰。” “这个，我只能说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如果各位有时间的话，我推荐你们去黑夜教会的虚无教堂看一看，在那里，你们会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平静。” “虚无教堂？是那个在塔玛利亚公园中的教堂吗？” “是的。” “我曾经因为好奇，去过一次那个地方，但是那里的环境，让我无法接受，即便是在阳光最炽热的白天，那里也是一片阴暗，总让我感觉，背后毛毛的。” “那您也可以选择天空教会，据我所知，它的总教堂无垠教堂，也在西二区，而且距离虚无教堂并不远。” 几个为数不多的客人聚在一起，随便说着闲话。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人们总是忍不住想要寻找同类，以便安慰心中的那份惶恐。 “好了，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吧，不然会被别人以为，这是一个临时的信仰介绍会，”有个人突然说道，“你们没有注意吗？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小姐，刚刚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是吗？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可惜，我只在报纸上听过她的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的样子，当然，这与我没有受邀参加当时的晚宴毫无关系，我只是没有时间，仅此而已。” “哈哈哈，这样看来，我应该是唯一一个见过这位劳拉小姐真容的人了，不得不说，这位总长虽然是位女性，但是面容之间，却有一股不输于男性的英气，让人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她的处事风格，干脆而果决。” “所以呢，这位劳拉小姐现在在哪里？如果方便的话，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拜访一下，毕竟是从莫格里恩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身为格里芬的子民，难道不该有所表示吗？” “说的是啊。” “这也是我所疑问的，明明刚刚还看到她了，可是一转眼，又找不到她了。” “该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她还出去了吧？” “这怎么可能，我刚刚才从外面回来的，那个水量，就仿佛有几只大木桶接连不断地砸到我的头上一样，劳拉小姐怎么可能出去呢？” “那就一定是在房间里休息了，嗯，没错，真是可惜啊，原本还想去一睹芳容，可惜，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米歇尔从人堆里走出来，来到玻璃长窗的旁边，通过那被一道道水流不停洗刷的缝隙，向外面看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真是个糟糕的天气啊。”米歇尔感叹了一句。 ?????? 贤者俱乐部不远处的街道上。 劳拉穿着漆黑的雨衣，一手打着雨伞，另一只手提了一盏风灯，走在漆黑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上。 这里远离市区，在加上今天这样的极端恶劣天气，除了她之外，周围没有一个活动的生物。 一点橘黄色的光亮在漆黑的雨夜缓缓前行，如同一只走失的萤火虫，带着一丝孤寂的味道，似乎随时都会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殆尽。 脚步声被雨声淹没，劳拉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在她前方的道路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同样披着雨衣的人，整个人的面容，也隐藏在了漆黑的阴影之中。 不知何时，雨势忽然小了下来，原本充斥在耳朵里的嘈杂之声逐渐消失，只剩下了微弱的沙沙声。 劳拉就这么与面前的人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请问，你是劳拉吗？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 面对对方的提问，劳拉掀起了雨衣的兜帽，将手中的风灯也提了起来，照亮了自己的面容。 “是我，请问您是？” “葛比翁，一个原本与您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 “我知道你，在刚刚经过的街角的墙壁上，还贴着你的通缉单。” “是吗？那还真是荣幸啊。” “所以，你出现这里，是要过来取我的性命？”劳拉问道。 “不是你引我出现的吗？在这样的环境下，连下水道的老鼠都在寻找着避难的场所，可是你一个外交总长，却独自一人提了风灯走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引我出现，我想象不到其他的理由。” “但你还是出现了，也就是说，你的目的，就是我，我只能这样理解。恩瑰泽也是你杀死的？你代表真知会？你在这里出现，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或者说，在这附近，有你的同伴，随时准备支援？” “我不知道什么真知会，我只是想杀你而已，或者说，我渴望你的鲜血，”葛比翁呵呵笑着，薄薄的嘴唇弯出一道令人心惊肉跳的弧线，“还有，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我没有同伴，原因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对自己，充满了自信。” 葛比翁说完，就化作了一团黑影，对劳拉发起冲击。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劳拉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握着雨伞，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抵抗。 眼看葛比翁就要冲过来的时候，劳拉用力甩动胳膊，将手中的风灯扔向葛比翁。 葛比翁只是轻巧地一拨，就将风灯拨向了一旁。 玻璃的灯罩摔在地上，砸的粉碎，里面的煤油洒了出来，被零星的火苗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劳拉则利用这个短暂的间歇，全力扑向旁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就要起身，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上的黏液，已经将她牢牢困在地上。 葛比翁停下了冲锋的势头，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向劳拉，而是左右看看旁边的街道，露出惊讶的神情，“你竟然没有护卫，不对啊，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超凡者吗？” 劳拉没有回答葛比翁的问题，只是鼓足了力气，试图挣脱黏液的束缚。 似乎是看到了劳拉的举动，葛比翁微微一笑，道：“没有用的，虽然只是位阶九黏液的力量，但是有了晋升后的能力强化，只凭力气，是不可能挣脱的。” “除非你也是超凡者，而且必须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才行。” 葛比翁看上去并不急于结束劳拉的性命，或者说，是在故意留给劳拉时间挣脱，并等待着那个还未现身的护卫。 劳拉挣扎了一番，见到确实无法挣脱，就放弃了挣扎，转而从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装满颗粒的小瓶子，拔开塞子后，对着葛比翁挥撒出去。 无数细小的颗粒打在雨衣上，发出哒哒的声音，葛比翁没有躲闪，等待了片刻后，笑道：“这是什么，临死前的挣扎吗？” 劳拉还是没有说话，再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只不过这次的瓶子中，盛装的是一种散发着微弱光芒液体，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这是？” “临死前的挣扎，”劳拉道，“还有，虽然我不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但是，我依然有办法从这个黏液中挣脱出来。” 随着散发光芒的液体洒落在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周响起，似乎是什么小动物聚拢了过来，数量之多，令葛比翁也忍不住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在周围的地面上，那些细小的颗粒被散发光芒的液体浸润后，开始飞快地生根发芽，只是几个眨眼的瞬间，原本的石板路就被茂盛的草地覆盖住了。 “这是，速生种子和成长药剂，你是药剂师？” 葛比翁惊讶地问了一句，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波动，猛地后跳躲闪。 下一刻，在原本葛比翁所在的位置上，一根带着尖刺的荆棘从地底刺出，只要葛比翁刚刚的动作慢上一点，整个人就会被贯穿在当场。 一条又一条的尖刺荆棘从地底刺出，刺穿了厚石板，向葛比翁发出致命的攻击。 “哈哈哈哈哈，”葛比翁一边躲闪，一边发出畅快的狂笑，“有意思，还是个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不过，只凭荆棘之刺就想打败我，未免有点天真了吧？” 话音未落，一道闪着凄厉寒芒的长剑从空中掠过，带着割破空气的啸声，在葛比翁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葛比翁翻滚着躲闪，最后停在一根石柱之上，看向出现在街道尽头的另一个人。 “终于出现了，这样，才有意思嘛。” 葛比翁笑着，伸出舌头，添了下从伤口留下的鲜血，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他那双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更加红润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猎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比鲁走到劳拉的身边，轻轻点了下头，接着转向葛比翁，抬起双手，飞快地舞动起来。 随着阿比鲁双手的舞动，两柄长剑外加一面盾牌缓缓飘浮在空中，围绕在劳拉身边，做着无规则的旋转。 “这是……”葛比翁眼中精光一闪，“命运领域，位阶七的控偶师吗？而且这面盾牌，看上去，也是一件超凡武器。” “你也对我们做过详细的调查了？”阿比鲁问道。 “那当然，知道猎物的特点，并做出对应的对策，是一个成熟猎人的标志。” 葛比翁说着，从石柱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劳拉和阿比鲁，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两个死人。 “我对男人不敢兴趣，可以的话，你自杀吧。” 葛比翁的话，让劳拉和阿比鲁都不禁一愣，但是手上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动作。 “好吧，你会为刚刚没有听我的话，而感到后悔的。” 葛比翁说完，再次发起了冲锋。 劳拉丝毫没有慌乱，一个从口袋中再次拿出了小瓶，取出一些放在手中后，双手合十，念诵起独特的灵语。 阿比鲁也没有放松，双手十指飞快的舞动，两柄长剑化作旋转的剑刃向葛比翁迎面冲出，一面朴素的盾牌，则死死得挡在劳拉身前，将劳拉的身影完全护在其中。 面对旋转的剑刃，葛比翁在空中扭动腰肢，并凝聚出两团黏液于手掌当中，怒喝一声，在空中硬生生地握住了两柄长剑的剑柄。 一丝得意的神情在葛比翁脸上浮现而出，他冷哼一声，用手中的黏液牢牢困住两柄还在挣扎的长剑，随手甩向旁边的墙上，再次发起冲击。 两柄飞旋的剑刃被瞬间解决，那面朴素的盾牌却依然没有任何动摇，与此同时，数十根飞速生长的藤蔓从劳拉手中掠出，如同某种具有智慧的生物一样，从四面八方将葛比翁紧紧围绕了起来。 翠绿的藤蔓堵住了葛比翁所有的退路，逐渐收缩，片刻后形成了一个碧绿的圆球，将葛比翁困在其中。 短暂的寂静之后，漆黑的环境中，凛冽的寒光闪动。 翠绿的藤蔓在寒光的攻击下，轻易地被斩碎成无数段。 葛比翁站在一地的翠绿藤蔓之中，翻转手腕，将一柄嵌着红宝石的长剑横在身前。 “骑士长剑，皇帝领域的超凡武器，除了锋利没有别的特点，虽然不比我之前的那柄，但是，勉强可以用。” 葛比翁看向只剩下一面盾牌防守的劳拉，再一次笑了起来，“是不是想问，我是从哪里抽出的这把剑呢？” 劳拉没有多说，又取了些种子，放于手心，脸上的表情依然坚毅。 “没错，就是这样，”葛比翁看着挣扎的劳拉，眼神逐渐变得疯狂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扭曲。 忽然，在双方的对峙之中，葛比翁伏低了身躯，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不知何时，那件漆黑的雨衣被甩到了一边，此时的葛比翁赤裸着上身，肌肉匀称的身躯在冰冷的雨水冲刷中，显出异乎寻常的苍白。 在葛比翁两肩的位置上，忽然出现了隐约的疤痕，接着，漆黑的线头和凌乱针脚慢慢浮现而出，衬着白皙的上皮肤，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凌乱的针脚，仿佛是最笨拙的外科医生留下的杰作，而那些漆黑的线头，则在无声中崩开。 血肉外翻，露出柔嫩的肌肉组织，扭动的肌肉与血管之中，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 葛比翁闷哼一声，似乎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下一刻，一只漆黑的手掌，就从葛比翁肩上的伤口中伸了出来。 手掌无声地摆动，将附着在上面的那些黏液和血液甩在一旁，接着是手腕，小臂，和大臂，片刻之后，一条完整的漆黑手臂，就出现在劳拉和阿比鲁面前。 雨水落下，将漆黑手臂清洗干净。 整个过程几乎就是发生在一瞬间，劳拉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那条手臂的漆黑皮肤，似乎是某种硬质化的东西，在手臂活动的时候，会发出与血肉完全不同异常扭曲，上面还有着一道道缝隙，如同岩石干裂产生的裂缝。 在那一道道裂缝之中，隐约有黑红色的光芒闪烁。 “这是……恶魔的手臂？”劳拉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和通缉单上描述的一样，你就是那个连环杀手？” “那在东区被解决的那个恶魔，只是用了转移注意力的弃子？” “可以这么说。” 葛比翁慢慢站了起来，用右手和从肩膀上生出的恶魔手臂，来回抛着那柄锋利的骑士长剑。 “嗯啊，这种感觉，真的太棒了，感谢异种这个领域，感谢‘缝合人’的力量，让我可以体会这么多不同生物的快感，你相信我，如果你尝试一次，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 葛比翁笑了起来。 劳拉没有注意听葛比翁说的话，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条恶魔的手臂上。 忽然，一道凛冽的寒芒从空中闪过，劳拉迟疑了片刻，猛地向旁边扑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长剑从眼前飞过。 “啊！” 阿比鲁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肩膀倒飞出去。 那柄闪着寒芒的气势长剑扎在阿比鲁的肩膀上，连柄没入，将阿比鲁如同一个标本一样，牢牢钉在后面的墙上。 鲜红的血液淋漓而下，染红了阿比鲁的衣衫，也染红了劳拉所有的视线。 只见劳拉从地上爬起来，抓过那面朴素的盾牌，向葛比翁飞冲而去。 “砰。” 恶魔的手臂横扫，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盾牌的防守，将手持盾牌的劳拉也打翻在地。 劳拉翻起身，喉间的血腥味上涌，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这才注意到，在对方刚刚那普通的一击之下，盾牌的正中央，已经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看上去，竟是无法继续使用了。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劳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回过头，就看到葛比翁仿佛一个恶魔一样，站在自己的身后。 裂开的嘴角上，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时候，品尝成熟的美味了，希望你的鲜血，能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淅沥沥的小雨中，葛比翁仰天狂笑，接着对准劳拉，挥动恶魔的手臂，发出致命的一击。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只剩下了雨声。 劳拉依然坐倒在地上，看着面前的葛比翁，脸上仍是一副坚毅的表情。 但是在她面前的葛比翁，却露出了深深的疑惑，扭头看向自己的肩膀，发现那条漆黑的恶魔手臂，竟然退回了自己的血肉之中。 血肉翻涌，逐渐合在一起，凌乱的针脚和漆黑的线头显现后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进行了倒放。 “这是……什么能力？你不是药剂师吗？”葛比翁喃喃道，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突然，葛比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后撤，却被四朵突然绽放的硕大冰刺困在其中。 接着，一柄由寒冰凝成的长枪从天而降，扎向葛比翁的头顶。 “砰”的一声，冰雾弥漫，无数的冰渣碎裂，四散纷飞，飞快地融进了雨幕。 葛比翁捂着自己的左肩，脸色苍白，额头冒着虚汗。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看向出现在劳拉身边的两个黑袍人，露出狰狞的目光。 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有着四朵散发着寒意的冰刺，在那些冰刺之中，还有一条人类的手臂，鲜红的血正从断口处汩汩地流淌而出。 葛比翁左肩之下，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一片，血水染红了他的衣服，很快被雨水冲淡。 在一片猩红的血肉之中，隐约可以见到白色的骨茬。 葛比翁看看自己左肩的断口，再看看于冰刺之中的自己的断臂，微微用力，调动起自身的灵性。 伤口处的血肉蠕动，粉红色的新肉出生，连带着娇嫩的肉芽一起，制止了伤势的扩大，并且迅速愈合。 “还有帮手，果然啊，不过为了等待最好的时机，打消我的戒备，你竟然愿意利用自己做诱饵，还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劳拉没有多说，反而是旁边的一个黑袍人，用一股低沉的沙哑嗓音道：“异种领域，变形者的力量，但是只能用于血肉的移动，制止伤势，却不能帮你补足缺失的左臂。” “是这样的，知道这样的情报，并不算什么，不过，”葛比翁用右臂指着肩膀，“让‘缝合人’力量失效，是你们当中谁的能力，还有这个冰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冰霜的力量吧？” “你不会知道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想杀死我？”葛比翁又笑了起来，“难道你们就不打算留我一命，然后从我口中问点什么吗？” 葛比翁的话语刚落，劳拉身边的一个黑袍人，就举起了手臂。 一朵巨大的冰花绽放。 尖锐的冰刺穿透血肉，将葛比翁整个人刺穿在当场。 葛比翁的头颅无力地垂下，似乎失去了生机。 但是片刻之后，葛比翁的尸体忽然化作了一滩黏液，顺着冰刺滑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没有期待的重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妮艾莉露挥手撤掉了冰刺，转头对劳拉说道： “现在这个结果，我可以视为，委托已经结束了，对吗？有这条手臂的灵性残留，你就可以通过教会的途径找到那个家伙，从而抓到背后的人，而且……” “这里的战斗，恐怕已经引起了教会的注意，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官方的超凡者就会赶过来了，我的身份特殊，不能暴露在他们面前，所以就在这里告辞。” 劳拉对着妮艾莉露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非常感谢二位的帮助，就像我先前答应的那样，一定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报酬。” 妮艾莉露点点头，一心急着要走，却突然看到了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琴。 “必须要离开了。”妮艾莉露低声道。 “可是，他……”琴看着街道的尽头，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已经有他的手臂在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教会的人，而且，他是罪有应得，不是吗？在南区杀了那么多人，刚才没有当场解决他，就已经算他运气好了。” “我不是说刚刚那个杀手，”琴转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牵挂，“我是说，他。” “他？”妮艾莉露明白过来，“没有机会让他上场，不是很好吗？” “不是的，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杀手，就是之前在南区制造连环杀人事件的葛比翁，而他过来费伦的目标之一，就是这个葛比翁。” 妮艾莉露听后，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追过去了？自己一个人？” 琴用力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之后，下定决心道：“我要过去看看。” “你要过去？可是那些教会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没关系，我在费伦这边，还有点关系，尤其是在秩序教会那里，而且，我不会冲动的，我只是去看看，不会做什么。” 妮艾莉露很了解琴，知道琴露出了这副表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决定，于是低声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劳拉。 此时劳拉已经去帮阿比鲁取下来钉在身上的长剑，并迅速地做好简易治疗，回头说道：“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关系了，两位请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如果琴小姐真的要承受教会方给予的压力，我也可以利用外交总长的权力，从中斡旋。” 琴点点头，没有多说，在葛比翁残留的手臂上取了一点血肉，飞快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妮艾莉露看着琴的背影，摇摇头，低声说了句“傻瓜”，也没有与劳拉道别，直接去向了街道的另一边。 阿比鲁从地上捡起已经损坏的盾牌，看向劳拉，问道：“他们说的……” “应该是跟那个葛比翁有关的事情吧，我们不要多管了，你怎么样，还可以走路吗？” “简单的行动还是可以做到的，不过，”阿比鲁看了一眼琴离去的方向，“这些隐藏着黑暗世界的超凡者，真是恐怖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居然可以完全压制那个‘异种’，格里芬，真是深不可测。” 劳拉听着，也跟着望向琴离去的方向，目光深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 西三区，接近郊外的位置。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但浓重的乌云，依然堆满了整个天空，压得低低的，仿佛伸手就能够到，给人带来一股难以喘息的压力。 天地之间仍然一片漆黑，葛比翁甩开双腿飞奔，他的呼吸急促，脸上的汗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衬着苍白的脸色，看上去格外虚弱。 断臂给他带去的，并不只有身体上的伤势，还有对于整体灵性的失衡，此时在他左侧的半截胳膊上，无数的肉芽做着无序的扭动，仿佛多足的海葵，在水中四散乱舞。 即便是拖着这样的身躯，葛比翁依然不敢停歇，在利用黏液脱逃之后，他本以为可以溜之大吉，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派来一个人，如同猎人追赶猎物一样，死死地跟在他后面。 葛比翁开始紧张起来，对于跟在身后的那个人，他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灵性的直觉却又告诉他，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确实是有什么人。 “该死。” 葛比翁狠狠地骂了一句，牙关紧咬，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和狠绝。 从有记忆以来，他都是扮演着那个猎人的角色，在将猎物逼入绝境之后，看着猎物的临死挣扎，并在猎物发出绝望的惨叫的瞬间，结束对方的性命。 那种畅快，让他着迷，而猎物的鲜血流淌着皮肤上的感受，更让他疯狂。 可是，葛比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不是猎人，而是被追赶的猎物。 更令他感到可怕的是，在他身后的那个存在，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真容，他只能从四周感到一股仿佛实质的压力，却从没有看到一丝人影。 就是这股压力，将葛比翁的最后一点耐心，耗尽了。 “出来吧！” 葛比翁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做出临战的姿势，两只眼睛不断地搜寻着四周的黑暗，整个身体伏低仿佛一只野兽。 仅剩的右臂撑在地面上，从右肩的位置，再次伸出了那条漆黑的恶魔手臂。 黑云压下，带来无尽的压力，周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最后的雨声也完全敛尽，只有他带着愤怒的咆哮，回荡在街道上，也回荡在他心里。 半空之中，一道锐利的风刃落下，恰好打在葛比翁脚边，将一块光滑的石板生生切成两半。 葛比翁默默地看着脚边的碎石，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 这是威慑。 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是在告诉他，自己有能力随时结束他的性命。 面对这样的威慑，葛比翁反而更加疯狂了，如同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火焰被燎动，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灵性一动，葛比翁抬头看向天空，在大片的乌云之中，缓缓落下一个人影。 短发，长衣，所有的一切，都与曾经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双方的位置调换了过来，葛比翁也从一个猎人，变成了猎物。 苏格看着葛比翁，心中毫无波动，眼底一片平静，却如爆发之前的火山，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巨大的愤怒和能量。 “哈哈哈，”葛比翁看清楚来人的样子，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看上去，你也成长不少嘛。” 苏格只是看着葛比翁，没有任何言语。 这反而给葛比翁带去了压力，原本轻松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好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苏格轻声说道。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葛比翁如坠冰窖，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嘴角开始抽搐，眼中绽放着狰狞的光芒。 这是他曾经对对方说过的话，而现在，对方将这句话还给了自己。 与这句话一同过来的，还有窒息般冰冷的杀机。 葛比翁咬着牙，说道： “你想凭自己的力量，与我单打独斗？谁给你的勇气啊？” “我只是在将这句话还给你而已，不过，你说的确实不错，我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久的我几乎都要疯了，而我的目的，就是要亲手杀了你。” “杀了我？哈哈哈哈，”葛比翁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放肆地大笑起来，“你可是曾经在我手中，差点死了两次的人，而且现在的我，是位阶六的‘缝合人’，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怎么杀我。” 苏格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三支药剂瓶，掰开后全部倒进嘴里，然后把瓶子随手扔在地上。 下一瞬间，一道澎湃的灵性波动从苏格身上散发而出，如同狂卷的风暴，让葛比翁也不禁瞳孔一缩。 “通过药剂来爆发灵性，只是自寻死路罢了，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得到的这条恶魔手臂的力量，哪怕你会恶魔之语，也没有办法抵挡。” 葛比翁怒吼一声，右肩上的恶魔手臂无声地膨胀，漆黑的硬质皮肤也随之鼓胀开来，从缝隙中露出的一丝丝黑红色光芒，宛如呼吸一样，不断闪灭。 几道风刃划破空气，打在恶魔手臂上，只是溅起了零星的火花。 葛比翁冷笑一声，猛地举起恶魔手臂，一道螺旋的黑红色火焰缠绕而上，接着飞射而出。 围绕在苏格身边的风壁被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黑红色的火焰宛如一条咆哮的巨龙，将苏格一口吞下。 下一刻，黑红色的火焰爆发，开始剧烈地燃烧。 葛比翁的眼眸被黑红色的火焰点亮，他站在距离火焰不远的地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那个被恶魔火焰焚烧的身影。 “哈哈哈哈，只有这样吗？我还想着你可以陪我多玩儿一会儿呢？真是无趣啊。” “你能使用恶魔之语如何，能利用恶魔之语激发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又如何，面对着团可以焚烧万物的恶魔火焰，你也只有被烧得尸骨无存这一个下场。” “真是一次转瞬即逝的重逢啊，虽然说，我也没有半点的期待就是了。” “对了，忘记问了，你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吗？” 葛比翁看了一眼火焰的中心，失望地摇头道：“算了，估计现在就算问你，你也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吧。” 葛比翁说着，转身离去。 忽然，一道异常灵性波动出现，葛比翁的脚步不由得停下，回过头，看着不远处那令人惊讶的一幕。 熊熊燃烧的火焰慢慢消失，露出苏格完好无损的身影，下一刻，从苏格的身上猛地腾起一道黑红色的火焰，将苏格完全覆盖在其中。 转瞬之间，一个被火焰缠绕的黑红色人影，出现在葛比翁的眼前，散发着无尽的威严，向葛比翁一步步走来。 “这是……火焰的魔人？”葛比翁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惊慌和畏惧，“那个传说，居然是真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唯一的惩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没有听清葛比翁的话，只是一步步走过去，黑红色的火焰灼烧着石板路，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清晰的印记。 在这股威压之下，葛比翁忍不住颤抖起来，右肩上的恶魔手臂不断挥出重击，打在那个被火焰覆盖的人影身上，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苏格伸出手，轻易地抓住了恶魔的手臂，微微用力，将手臂上的黑色硬质物，捻成无数的齑粉。 “额啊啊啊啊啊！” 钻心的疼痛让葛比翁无法忍受，仰天发出痛苦的嘶吼。 苏格听着葛比翁的惨叫声，嘴角翘了起来，慢慢松开了手掌。 葛比翁利用片刻的间歇喘了口气，看向苏格的目光中，掺杂了无数的不解。 “谁让你停下的？” 苏格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那只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手掌，也跟着再次握紧。 “啊啊啊啊！” 葛比翁再次惨叫起来。 苏格如同欣赏美妙的音乐一般，一次次握紧，又一次次松开。 巨大的力量之下，恶魔手臂上的黑色硬质皮肤全部剥离，露出黑红的肌肉和筋腱，骨骼也被完全碾碎，漆黑如油墨的血液洒了满满一地，触目惊心。 片刻之后，葛比翁那条漆黑的恶魔手臂，被挤压得支离破碎，如同被榨干果汁的水果，只剩下了一个干瘪的空壳。 另一边，葛比翁早在这种反复的折磨中失去了意识，却又无数次地被疼痛惊醒，惨绝的叫喊声如同海潮一样，一波一波的接连传来，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在这个声音里，苏格的笑容更甚，有些狰狞，甚至带着点疯狂，他拎着那条恶魔手臂，将葛比翁整个人都拽起来，仔细看了看，轻声道： “怎么不叫了？是累了吗？这样的话，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说着，苏格一手握住恶魔手臂，一手按住葛比翁的后背，猛地发力，将恶魔手臂从葛比翁的肩膀上生生撕扯下来。 漆黑如墨的恶魔血液与人类的鲜血混杂在一起，从葛比翁的肩膀上喷涌而出，哗哗地洒在地上，仿佛世界上最棒的乐曲。 葛比翁已经无力挣扎，甚至连叫喊的声音都已经用尽，只能凭着身体的本能颤抖，发出一阵阵的痉挛。 苏格将恶魔的手臂随手扔向一旁，一簇黑红色的恶魔火焰跟着附着上去，开始无声地燃烧。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苏格松开手，低声道，“如果还有的话，我希望，不是忏悔。” 葛比翁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忽然，一道缝隙出现在葛比翁的脸部中间，接着周围的血肉开始飞快地蠕动起来。 片刻之后，两个拥挤在一起的头颅出现，一左一右地互相摩擦着，用各自的一只眼睛，分别看向苏格。 “不是忏悔？哈哈哈，你这个家伙，说的话真是奇怪呢？正常来说，不应该是希望我做出忏悔吗？” “我忏悔，我忏悔，我为我做过的所有的事忏悔。” “哼，没用的家伙，就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也配叫‘葛比翁’这个名字吗？跟你共用同一具身体，真是我经历过最恶心的事情。” “我忏悔，我忏悔，我为我做过的所有的事忏悔。” 仿佛是看不下去其中一个头颅的软弱，葛比翁伸出唯一的一条手臂，挥拳击中那个扭曲的头颅，红白相间的液体夹杂着无数的碎肉片飞出去，染红了后面一大片的石板路。 “啊，终于舒畅了。” 葛比翁畅快地喘了口气，看看自己的身体，脖颈之上存在着半个血窟窿，左臂几乎齐肩而断，右肩上也有个血流不止的伤口，双腿和躯干勉强算是无事，但是估计也无法保全多久。 “你很厉害，”葛比翁重新看向苏格，眼神中没有半点的乞求，“原本我只是以为你懂得恶魔之语，但是没想到，你连恶魔的火焰都可以操纵，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看看你照镜子的样子，会不会被你现在的模样吓到。” “你会杀了我的，对吗？刚刚的打斗加上恶魔火焰的灵性波动，相信教会的人马上就会过来了，虽然你也是教会的爪牙，但是这副样子，恐怕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吧？” 苏格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一个叫作塞林的人吗？” “塞林？”葛比翁摇摇头，“我杀过不少人，也没有因此而感到愧疚，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毕竟那个叫劳拉的家伙，还没有流血，可以的话，真想看看啊，她的鲜血，你能帮我取一点过来吗？” “放在我的胳膊上，就可以了，我想感受一下，她的鲜血在我皮肤上滑过的那种触感……” “你这样的人，或许，不会感到恐惧吧？” “我只会感到遗憾，”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葛比翁也微笑着，“我害怕再也不能感受到鲜血的温度，害怕……” 葛比翁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一阵天地反转，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视野已经被黑暗占据了。 苏格看着葛比翁滚落在地的人头，伸手一甩，将一簇恶魔的火焰附着上去，黑红色的火焰无声地燃烧，很快就将葛比翁的尸体烧成一堆焦炭。 “那就带着遗憾，去那个世界忏悔吧。” “你的性格太恶劣了，让你带着遗憾死去，是我能想到的，对你唯一的惩罚。” 苏格转过身，微微仰起头。 黑红色的火焰消失，苏格从全身缠绕火焰的状态恢复过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淅沥沥的小雨从乌云中落下，洗刷着石板路上的血迹，也洗刷着苏格的身体。 他大口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微微的惊讶，接着就因为濒临衰竭的灵性，出现阵阵的幻觉。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迅速带走他的体温，苏格抿了抿发青的嘴唇，整个人跪在地上，发出了不知是委屈还是痛苦的呜咽。 “塞林先生……” “我终于为您报仇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而出，苏格咧着嘴，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报了仇，可是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填补。 他抬起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感受着雨水打在脸上，从冰冷变得温热，最后顺着眼角滑落，让他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灵性爆发药剂的副作用产生，苏格感觉自己的身体上似乎有个阀门，所有的灵性都在顺着那个阀门流淌而出。 眼前闪过阵阵的黑影，一阵耳鸣出现，苏格控制不住向后倒去。 温软的触感从背后传来，一只有力的胳膊拖住了他。 苏格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脑袋一歪，昏厥过去。 琴撑着苏格的身体，慢慢跪下来，让苏格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擦干净落在苏格脸上的那些雨滴，安静地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大男孩儿。 睡着的苏格，看上去有点乖，与刚才那个近乎残暴的火焰魔人，有着鲜明的对比。 小雨沙沙地落下，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知道吗？” “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可怕。” 琴抿了抿嘴，反手将被雨水打湿的鬓发别在耳后。 她俯下身，将苏格紧紧抱在怀里，力气之大，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 雨停之后，乌云逐渐散去，天空仿佛洗过一般的澄澈，可以看见无数的星星闪烁。 数十支火把和便携式煤气灯照亮了街道，尼恩佐来到一旁，对靠在墙上的劳拉鞠躬行礼。 “抱歉，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再此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 “无所谓，”劳拉摇摇头，“但我的护卫也受了伤，而且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你应该可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现在在格里芬，确实是有着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想要威胁我，威胁从莫格里恩过来的人。” “是的，回去之后，我会向教会和王国军部队分别报告此事，从现在开始，您身边的护卫实力也会得到加强。”尼恩佐道，“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您会在这样的雨夜，选择独自出门呢？” “命运的指引。” “命运的指引？” 尼恩佐跟着重复了一句，想了想，还是没有追问下去，“不管怎样，您的安全得到了保证，这是最重要的事情，而且现在犯人也已经抓到了，后续的调查我们会全力以赴，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抓住了？”劳拉露出疑惑的目光，“那个葛比翁吗？你们抓到了？” “对，虽然是一具尸体，但是我想，只要仔细调查，也可以找到足够的线索。” “他死了？”劳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对，这个……您不知道吗？不是您与护卫一起，将他击退的吗？”尼恩佐也跟着疑惑起来。 “不知道，我们只是在这里遇到了伏击，经过一场残酷的战斗后，将其击退，或者说，是他察觉到了教会的行动后，自己撤退的，而我们始终就待在这里等候支援，并没有移开一步。” “他自己撤离的？” 尼恩佐说完，飞快地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他来到另一处战场，看着地上被烧焦的躯体和头颅，再看看那条漆黑的手臂，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确实是恶魔的火焰，所有条件也完全吻合，只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其他领域的能力干扰，而导致的失控吗？可那是异种领域啊？” 尼恩佐露出愁容，一边思考一边搜查着附近的残留。 忽然，一点反射的光亮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三支粉碎的药剂瓶，凑上去闻了闻，仔细收起来。 “敢在费伦做这样的事情，胆子真是不小啊，我一定会亲手把你抓起来的。” “我以永恒的秩序之名，在此起誓。” 第一百六十章 下一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 猎人酒吧中，妮艾莉露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不时看看坐在对面发呆的琴，心情复杂。 “既然那么担心的话，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回互助者协会，就收他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难道不好吗？” 琴抬头看了看妮艾莉露，轻声道：“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与我们，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对我们双方最好的方式。” “你能这么想，真的是长大了。” “我早就已经成年了，妮露，你不要总是把我当作小孩子。” “我当然不会把你当作小孩子，不过，如果不是刚刚到手的‘无效借用者’，对付那个叫葛比翁的家伙，恐怕也要费一番力气吧，这样说起来，苏格还真是厉害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是一个位阶八，对吗？以一个位阶八的力量，击杀一个位阶六的超凡者，还没有借用任何超凡武器的力量，说出去，谁会相信？” 妮艾莉露说着，轻轻摇着头，仿佛还是想不明白的样子，“那可是跨着两个位阶啊，而且还是以低位阶的力量去抗衡中位阶，虽然对方有失控的影响，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实力碾压。” “你当时在现场，有什么感觉？” “感觉？”琴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两只手抱起了双臂，来回摩挲着，“感觉，与葛比翁对抗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苏格。” “不是苏格，怎么可能？我知道他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但应该不会影响到他的精神才对。” “我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应该是他在被火焰笼罩全身的那个状态，很冰冷，没有温度，好像连性情也随着实力的增强而改变了。” “真是个充满神秘的家伙啊，怪不得，我们的琴会对他产生好感，这样的家伙，如果会一点花言巧语，不知道会骗过多少纯洁的女孩子呢。” “妮露，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琴深深低下了头。 “好吧，”妮艾莉露哈哈笑道，“我们换个话题，对于那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劳拉，还有葛比翁，你有什么看法。” “葛比翁，应该就是之前给你发出委托的人雇佣的，但是他们之间是如何搭上线的，我不清楚。” “至于劳拉，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她只是被卷入了一场旋涡，无论是她还是她之前的恩瑰泽，都是旋涡之中的牺牲品。” 妮艾莉露点点头，“对，我也是这种感觉，感觉现在的费伦，就像一张棋盘，无论是劳拉还是恩瑰泽，甚至也包括我们和那个死去的葛比翁，都是棋子。” “真正下棋的人，还没有登场，但是费伦，已经是腥风血雨了。” 妮艾莉露想了想，严肃道： “我要把枭和犀牛叫过来，你没有意见吧？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相当于多一份自保的实力，或者，你跟我一起，暂时去伊格恩那边避避风头，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我……我还想待在这里，”琴小声地说，“你去叫枭和犀牛过来吧，他们两个的身份没有问题，用正常的方式进入费伦就可以。” 妮艾莉露思考片刻，沉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苏格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哪怕拼着自己受伤，也会去帮忙的，对吗？” “嗯，我想，如果双方的立场调换过来，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的，不光是我，你也是这样，对吗？” “说的是啊，”妮艾莉露困扰地挠挠头，“不然，我直接去把他绑过来，晚上塞进你的房间里，有了后顾之忧和牵挂的人，他做事就不会那么冲动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再开玩笑了，妮露。”琴小声说着，脸颊变得通红。 “嘿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让他在我房里睡也是可以的，那个臭小子，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作姐姐的威严。” ?????? 费伦，郊外的一幢别墅中。 斯特拉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六皇子奥塔阅读早上的报纸。 啪的一声。 奥塔将报纸扔在桌子上，看着斯特拉道：“看见了吗？莫格里恩外交总长遭遇刺杀，却被身边的护卫拼死救下。” “你不是说，她身边的那个人，只有位阶七的实力吗？” “是的，我尊敬的皇子，”斯特拉道，“阿比鲁，命运教会的执事，在我还待在命运教会的时候，他就一直担任着国家要员的护卫任务，位阶七的控偶师，足够应付绝大多数危险。” “所以说，是你找的那个杀手太弱了？是这样吗？” “应该不是的，那个杀手，已经是位阶六的‘缝合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使用恶魔领域的力量。” “这样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个外交总长是借助了其他的力量，才逃过了一劫，但是居然能进行反杀，这可不是普通的超凡者能做到的。” 奥塔完全没有因为报纸上的新闻生气，而是迅速地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在你知道的范围里，有这样的存在吗？我是说，生活在费伦下水道的那些老鼠里面？” “应该是没有的，能够杀死一个位阶六，还是缝合了恶魔力量的异种，最起码也是同位阶的超凡者，或者是……” “或者是什么？” “或者是提前察觉到了异常，布下陷阱，等待猎物落网。” 奥塔听后，微微眯起眼睛，“你是说……我们的事情，暴露了？” “并不是这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问题应该出在那位劳拉总长身上。” “她？她也是超凡者吗？” “不太确定，但至少不会是命运教会的超凡者，”斯特拉说道，“不过，这与她是不是超凡者无关，我说的问题，应该是她携带的物品。” “在命运教会中，有一件叫作预言水晶球的超凡武器，可以对即将发生在某个人身上的危险，进行较为精准的占卜。” “有了之前恩瑰泽遇害的经验，劳拉这次过来，很可能就携带了这个预言水晶球，并且通过了水晶球的预言，得知了即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危险。” “然后，就是求助了，是吗？”奥塔微微一笑，“而最合适的对象，就是秩序教会。” “是这样的，我尊敬的皇子。” “那一切就可以说得通了，正是因为秩序教会给予了帮助，劳拉才能活下来，不过这个女人的胆子也挺大的，知道了预言的结果之后，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逃离格里芬，而是借助教会的力量进行诱捕，很多男人，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勇气。” “我想，这也是她可以成为外交总长的理由之一。” 奥塔点点头，嘶了一声，道：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之后的行动，岂不是会很困难？那个预言水晶球既然可以占卜危险，也一定会对我们的行动，做出预判，不是吗？” “不是的，与精准的预言相反，预言水晶球，也有着强大的副作用，除了必须由命运领域的超凡者操纵之外，还有着次数的限制。” “如果我想的没错，劳拉应该是从来到费伦之后，就开始持续使用预言水晶球的力量，所以才能在我们唯一一次出手的时候，做出准确的反击。” “这样的话，恐怕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预言水晶球都会失去作用。” “但是同时，劳拉也得到了警示，不是吗？”奥塔嗤笑了一声，“所以说，劳拉这步棋，已经作废了。” “不过算了，反正我们真正的目标，也不是她，能将她杀死当然最好，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我想，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掌管外交的克里普特那边，应该已经心急如焚了吧，对了，还是我那三皇兄戈德里克，恐怕也在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第一次是大使恩瑰泽，身死，第二次是总长劳拉，虽然还差那么一点，但是也受了重伤，在这种情况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到底会如何解决。” “哦，我忘记了，还有安妮这一步棋，哈哈哈，这个蠢笨的女人，现在应该还在贤者俱乐部吧，是时候去发挥这步棋的作用了。” “戈德里克那个家伙，恐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手下的克里普特伯爵，早就被一个小小的女仆控制住了，说不定现在正在某个房间里，像个发情的动物一样，在安妮的身上哼哧哼哧地运动着。” 奥塔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来到阳台上，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这次的总长刺杀事件，就让它过去吧，就当作给那几位的一道开胃小餐，希望我们接下来的主菜，也会让他们感到愉悦。” 奥塔看向费伦市区的方向，低声笑了起来。 “费伦啊，格里芬的首都，狮鹫的心脏，真是一个最棒的舞台。” “也只有能在这个舞台上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格里芬新一任的王。”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继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劳拉坐在沙发上，看着右肩上打满绷带的阿比鲁，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 “你可以坐下说话。” “我的伤势，没有问题，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您毕竟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而我，是您的护卫。” “那好吧，”劳拉点点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个叫尼恩佐的秩序教会成员，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留在这里，如果不是高位阶强者的话，我想您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 “那，其他的呢？我是说，那个叫葛比翁的杀手，有没有查出来他背后的势力？是不是真知会？” “这个还没有，从明面的线索关系上来看，葛比翁跟真知会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在私底下也没有交易。格里芬这边的真知会与我们那边不同，听上去，这里的真知会似乎毫无忌惮。” “真知会本就毫无忌惮，只不过在莫格里恩有魔女在制约着他们，所以才让人们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 劳拉思考了片刻，接着说道： “所以，葛比翁到底是被什么人杀害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被杀害的，也没有查明，是吗？” “是的，在现场只有恶魔的火焰灵性残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领域的灵性存在，而且现场有一条被剥离出来的恶魔手臂，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葛比翁因失控而疯狂致死。” “不过……” “不过什么？”劳拉追问道。 “那位尼恩佐先生，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在交谈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对调查的方向有着明确的目标。” “隐瞒并不是问题，恐怕现在即便我们不去给他施加压力，来自秩序教会和格里芬上层的压力，也会促使他尽快调查清楚一切。” “正像您说的这样，”阿比鲁道，“在这次的战斗中，我们虽然损失了信念之盾，可也算是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再加上现在格里芬对这件事的重视，我想，之后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但是我还是坚持回去，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阶段，我想您也能够感受得出来，现在的格里芬，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我们待在这里，就必须要时刻与危险相伴，只有回到莫格里恩，才是最安全的。” 劳拉面露愁容，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 “应该是不行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恩瑰泽是在这里遇害的，如果不向格里芬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回去无法交代。” “而且……我感觉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起来这样简单，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的格里芬，好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无论最后会出现什么，我都有责任见证这一切，并将结果如实地汇报。” “很抱歉，这是我个人的决定，但是可能的话，还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帮助我。” “那正是我此行的任务，劳拉总长。” “嗯，”劳拉点点头，“对了，相关的报酬，准备好了吗？我是说有关猎人酒吧那边的事情。” “还差一点，您也知道，在这边，我们能够动用的私人资金非常有限，5000磅，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关系，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过去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筹措资金。” 劳拉想了想，忽然问道：“你说，那个葛比翁，会不会是被猎人酒吧的那些人给杀死的？” 阿比鲁沉思了片刻，依然无法给出答案。 “在葛比翁撤退的时候，你也听到她们的讲话了对吧？感觉在这次的行动中，参与的并不只有那两个人，还有第三个，始终隐藏着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准备随时接应。” “而且，听上去，那个人与葛比翁之间，应该还有什么矛盾存在，或许，葛比翁在撤退之后，又在半路上遭遇了那个人的伏击，最后因为失控的原因，力不能敌，这才被当场击杀。” “有这种可能，”阿比鲁道，“但是一个位阶六的异种，还是缝合了恶魔手臂的超凡者，被一个人单独击杀，那个人，到底会有多强？” “中位阶巅峰的位阶五？或者说，是高位阶的存在？” 劳拉与阿比鲁互相对视一眼，可以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以后，还是尽量少跟那些家伙打交道吧。” “说的是呢。”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苏格慢慢睁开眼，看到并不怎么熟悉的天花板，眨眨眼，思考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你终于醒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就出现在苏格的视野当中。 “蒂娅？你怎么在这里？”苏格撑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不光是蒂娅，希娜，米斯顿葛，甚至连昂都都过来了。 见到苏格起身，几个人呼啦啦围了过来，各自露出关切的目光。 “没有受伤，只是比较虚弱，除了充分的营养补给，还要有足够的灵性补充才可以。”米斯顿葛检查了一下，放松下来。 “那就好，”昂都也跟着松了口气，抱起双臂问道，“说说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居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接了一个小委托，顺便，也解决了我的一个心事。” 在场的都是苏格相信的人，他没有顾虑，直接将护卫劳拉的经过说了出来，只不过最后与葛比翁的战斗，则选择性进行了忽略。 其实也算不得忽略，因为苏格在回想之后，惊讶地发现，对于和葛比翁的那场战斗，他的记忆居然有些模糊。 他只能清楚地记得伏击的起始和最后葛比翁被烧焦的样子，至于中间的经过，好像被剪掉一般，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居然是这样的，”昂都叹了一声，“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得上不错了，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塞林大哥。” “嗯。”苏格轻轻地点了点头。 米斯顿葛，希娜和蒂娅三个人都知道苏格的事情，此时看到苏格的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着，各自沉默。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行动还是很危险的，如果不是葛比翁的力量恰好被克制，而且还受了重伤，以你一个位阶八的实力去跨越位阶挑战位阶六，能够保全性命，应该都是运气好了。” “只不过……” 昂都犹豫了片刻，摸着下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点过分的巧合吗？” “你接受了一个护卫要员的委托，但是前来刺杀的人，恰好就是你寻找了很久的葛比翁。” “您的意思是？”被昂都这么一说，苏格也觉得不太对。 “我的意思，就是刚刚说的那样，这种过分的巧合，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而且，按理说，刺杀之前的大使的那次，不是真知会吗？如果是非要说有什么隐情的话，也应该是真知会的人去刺杀，为什么会是葛比翁呢？” “他之前藏得那么好，连几大教会的人都没能发现他，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却要冒着危险出现呢？” 顺着昂都的思路，苏格开始凝神思考。 关于刺杀大使恩瑰泽的那次，大部分的实情苏格都是知道的，只有躲在幕后的委托人的身份不清楚。 其中的一个可能，就是真知会，上次是真知会雇佣了猎兽，这次是真知会雇佣了葛比翁，这样说，也可以说得通。 至于目的，可能就是真知会与莫格里恩的矛盾，这个不是苏格可以插手的。 但是，如果幕后的委托人不是真知会的话，问题就比较复杂了。 简单地想了一下，苏格感觉到大脑一阵一阵的抽痛，忍不住轻哼起来。 “不要多想了，我只是顺带一提，现在的你，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昂都道，“这几天禁止你独自行动，直到你的身体恢复为止，如果真的要去什么地方的话，一定要有人跟着。” “至于你接手的那个委托，就不要管了，那位外交总长劳拉还活着，而且你也并没有暴露身份，应该没有问题。” “明白了，昂都先生。” “嗯，对于以后的事情，有什么计划吗？” “什么意思？” 昂都对着笑笑，道：“我是说，你当初来到费伦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不是吗？虽然格拉奇的那次，不是你自己动的手，但也是你亲眼见证了整个经过的。” “再加上这次的葛比翁，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我……”苏格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终于能给塞林先生报了仇，我本该感觉非常痛快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这很正常，因为无论我们如何弥补，离开我们的人，永远不会回来，而我们的生活，依然要继续，不是吗？” “我不会让你试着去忘记塞林大哥的事情，倒不如说，我反倒希望你将他牢牢地记在心里，但是与此同时，不要忘了你身边的人。” “你还要活很长的时间，总抱着过去，可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样子，多看看你身边的人吧，他们才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最重要的。” 苏格听后，向自己的身边看去。 除了昂都之外，米斯顿葛，蒂娅，希娜，都在看着自己。 一抹笑容出现在苏格的嘴角，他用力地点头，微笑道： “我明白了，昂都先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齿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看着苏格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忘记这个了，这是你之前拜托我鉴定的超凡武器，还记得吗？” 昂都拿出一个菱形的石头，递到苏格面前，“已经鉴定过了，这确实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而且还很干净，并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是被厄运污染的超凡武器。” 苏格顺手接过来，“那是怎么回事？” “它的作用是，可以无规律地赋予使用者极少量的幸运和厄运，虽然说能力不强，但是非常罕见，教会的执事也觉得奇怪，毕竟拥有这种能力的超凡武器，都有着相当强大的副作用，可是这个，完全没有。” “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不过教会的执事也做出了判断，这个超凡武器，可能是残缺的，或者说，是其中的一部分。” “一部分？” “对，”昂都给苏格指着，“你看这个地方，在这里有少许的硬质物残留对吗？觉得它像不像是某种粘合剂，而这块石头，就是从某个镶嵌的地方剥落下来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苏格道。 “所以说，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虽然它有可以赋予幸运和厄运的能力，但是因为完全不可控，所以，我不建议你使用，当然，它也没有副作用，拿来当作一件艺术品欣赏，也是可以的。” “好吧，”苏格点点头，也摸出一个盒子，递给昂都，“这是那份‘夜魇’的灵质，我害怕它自己分离，所以用灵性封印给封好了，可以的话，麻烦您帮忙上交给教会吧。” “事情结束了？结果怎么样？”昂都接过盒子，扬了扬眉。 “很顺利，您放心，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提起您的名字，不过，去虚无教堂的时候，接待我的不是埃德里斯主教，而是一位叫作阿方索的主教，他说自己还是候补。” “阿方索啊，他也不错，在他的面前，你其实可以稍稍提提我的名字的。”昂都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将盒子收好，“那我就交上去了，对应的报酬，还是换成等价的现金吗？” “如果有透明蟾蜍或者完整的拟态海马的话，麻烦您帮我留意，没有的话，就还是换成等价的现金吧。” 昂都点点头，看上去还有别的事情的样子，很快就离开了协会。 因为在库特教授那里的工作，米斯顿葛与苏格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协会中转眼就剩下苏格，蒂娅和希娜三个人。 好在希娜始终在忙碌着文件的整理，蒂娅也在旁边做着辅助工作，所以苏格也没觉得有压力，慢慢躺下，看了一会儿报纸，盯着天花板回想发生的一切。 就像昂都所说的那样，他还有很长的路要继续走下去，现在也为塞林报了仇，虽然说没有什么实感，但毕竟也算是亲手解决了葛比翁，只是过程被省略了。 “所以说，过多地使用恶魔火焰，会影响我的行动吗？还是说，只有那个被火焰缠绕的状态是特别的，使用普通的恶魔火焰，并不会产生类似的事情？” “嗯，之后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实验一下，虽然有了自充羊皮本可以随时补充恶魔火焰，但是如果被恶魔的火焰影响了精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格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那里熊熊燃烧的恶魔火焰，慢慢松了口气。 至于整个事件的后续发展，他其实不是那么担心。 刚刚他看过了报纸，发现费伦日报上面报道的，也无非是劳拉遇刺，但是因为护卫的拼死保护，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势，反而将杀手反杀。 其中有关杀手的事情，报纸上完全没有报道。 苏格可以确定，从葛比翁撤退以后，劳拉和劳拉身边的那个护卫，就没有追上去，整个战斗的过程，或许只有琴看到了，但是他对琴有着绝对的信任，他相信琴不会出卖他。 在对战葛比翁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使用任何星领域的力量，连蒲公英领针的风暴领域能力，他也只用了一次。 这样的话，有关他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除，况且自始至终劳拉都没有见过他的出现，也就不可能往他的身上展开联想。 “这样的话，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到底是谁雇佣的葛比翁呢？” “连各大教会都找不到葛比翁的存在，那个幕后黑手，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上并且发出委托的呢？” “难道，真的是真知会吗？因为之前的恩怨，所以才针对了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劳拉？” 苏格简单地想了想，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推理。 手中的线索太少了，想要推理下去，就必须要夹带着个人的感情因素，而那样的推理结果，也会让结论距离事实的真相越来越远。 “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剩下的就是尽快恢复，然后去跟琴小姐道谢，对了，或许也可以写封信告诉加里先生和贝特罗先生，嗯……还是算了吧，等到有机会回去约克，再亲口跟他们说。” “还要去看看塞林先生。” 忽然，一种奇怪的灵性感应出现，苏格猛地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露出疑惑的表情。 “哪里不舒服吗？”蒂娅连忙走过来。 “不是，我只是觉得……” “我的灵药，好像快要消化完全了…..” 苏格看着蒂娅，眨眨眼，自己也不敢相信地说道。 ?????? 费伦，某处地下室。 菲欧娜做好了仪式的准备，在身前凝聚出一面散发着蒙蒙寒气的冰镜，念诵出古老的咒语。 “……诞生于混沌中的厄运之子，请赐予我等新的指引。” 四周渐渐变得黑暗，连带着冰镜的倒影也跟着暗了下来，只有一支缓缓燃烧的蜡烛，以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忽然，冰镜中的蜡烛倒影消失，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 菲欧娜见到红色身影出现之后，整个人跪倒在地，做出虔诚的拜服。 “我的孩子。”镜中的红色身影道。“站起来吧。” “谨遵您的旨意。” “历史的节点已经到来，历经时间磨损的齿轮，早已变得腐朽不堪。” “关键的转折点就在眼前，我想，新的齿轮已经准备好了，是吗？” “是的。”菲欧娜沉声道。 “那么，就去将他换上吧，他们应该无法想象，一个庞大的巨兽，一个北大陆至强的格里芬，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仆人，而在命运的分岔路口，去向完全相反的另一边。” “去吧，我的孩子，跟随红衣的召唤，将世界引导向虚无的湖畔，而在那通向湖畔的唯一一条小路上，只有血淋淋的足迹，见证了所有的一切。” 冰镜中的身影逐渐消失，周围的环境也随之恢复了正常。 菲欧娜将所有的材料收起来，看着蜡烛上无声燃烧的火苗，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 ?????? 费伦，西二区，医学院。 米斯顿葛回到办公室，飞快地整理着手中的实验数据。 “米斯顿葛？”库特从门口走进来，“你不是请过假了吗？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额，不是的，库特教授，我确实请了假，因为我的朋友受了伤，但是我去看过之后，发现他的情况还可以，只是需要安静的休养，所以我打算回来做完剩下的事情，等到晚上再去看他。” “原来是这样，你真的很勤奋，也希望你的那位朋友，可以顺利康复。” “谢谢您的好意，库特教授。” 库特点点头，伸手推了推眼镜，“如果你的朋友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让他来这里，毕竟这是整个格里芬最好的医院，无论是医生的质量还是设施的水平，都是最顶尖的。” “额，我想他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就可以了。” “这样啊，年轻人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帮我转告你的朋友，不要因为年轻就随意地消耗身体，以免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被病痛折磨。” “那你就继续吧，当然也要记得休息。”库特冲米斯顿葛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忽然又返回来，“哦，对了，你的同学巴米尔，托我将这个纸条带给你。” “放心吧，不窥探他人的隐私，是每一个绅士的必修课，虽然我很好奇现在的学生平时都在做些什么，但是，我不会用这种方式的，我都会选择面对面地问他们，虽然每次都被拒绝。” 库特哭一样地笑着，将纸条放在米斯顿葛面前的桌上，打了声招呼后，转身离去。 米斯顿葛带着一点好奇拿过那张纸条，还没有打开，就陷入了沉默。 纸条上，有一丝灵性的残留。 “是库特教授吗？是在试探什么？” 米斯顿葛摇摇头，将纸条慢慢打开，认真阅读。 两条疏淡的眉毛慢慢皱了起来，米斯顿葛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心中出现了疑惑。 纸条上写着这样几句话： “我知道你正在疑惑着，米斯顿葛，但我必须要告诉你，那并不是库特教授留下的，而是我。” “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因为我也是你的同类。”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想和你聊一聊。” “你的同学兼同类，巴米尔。”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开始行动的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入夜。 贤者俱乐部。 司佩鲁避开所有人来到休息室中，反手锁好门，认真检查了几遍确认紧锁无误之后，才来到一旁的梳妆台前。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接着咬破手指，将上面的鲜血涂在镜面之上，绘制出一个鲜红的心脏的图案。 一阵微风吹过，将桌上用于照明的蜡烛吹灭了，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黑漆漆的，让人忍不住开始紧张。 镜子上的血液慢慢消失，仿佛被吸入镜中，下一刻，整个镜面开始散发出蒙蒙的光亮，如同晨曦的微光，将房间照亮，也照亮了司佩鲁的脸。 司佩鲁看向出现在镜中的女人，俯身行礼道：“菲欧娜老师。” “司佩鲁，我的好学生，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晋升成功了，是这样吗？” “是的，感谢您的指点，菲欧娜老师，我已经从位阶十的倾慕者晋升成为了位阶九的外科医生，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全身似乎充满了力量。” “祝贺你，我的学生，当然，这次的联系，也是因为我得到了新的指引和任务，为了完成它，我想，必须要借助你的力量才可以。” 听着菲欧娜的话，司佩鲁心中的自信如同泉水一样开始喷涌，他看着镜中的菲欧娜，一手紧紧地握拳。 “那就拜托你了，我的学生，你所处的这个位置，非常重要，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除此之外，帮我收集克里普特伯爵的头发，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通过安妮，能办到吗？” “没有问题，菲欧娜老师。” “那真是太棒了，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而感到自豪，”菲欧娜对司佩鲁绽开一个笑容，“最近有什么新的情报吗？” “有的，六皇子奥塔那边，给出了新的指示，让我给安妮传递，我也是刚刚收到的。” “具体的内容是，可以通过任何手段，包括个人的献身，去取悦克里普特伯爵，并使其在针对于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遇刺一事上，保持平静，最好是不作为。” “不作为？六皇子那边，还真是沉得住气呢，不过克里普特一旦真的按照他的想法行动的话，恐怕会激怒莫格里恩一方吧？那样的话，不光是克里普特，就连他身后戈德里克三皇子，也……” “原来是这样，”菲欧娜轻笑了一下，“这位六皇子，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啊，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还不知道安妮成为了超凡者，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安妮成为超凡者这件事，是由我们引导克里普特伯爵做出的决定，六皇子奥塔那边，完全不知情。”司佩鲁犹豫了一下，“菲欧娜老师，需要我去传达吗？类似于‘安妮最近不太正常’这种引导？” “不需要，只要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就可以了，六皇子在这件事上做得非常干脆，即便是我们故意的引导，恐怕他也不会上钩，所以，仅仅维持现状，就已经非常足够。” “当然，如果有点意外的惊喜，我想对于六皇子来说，也是非常希望见到的，嗯，我期待着他充满惊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我想，我知道该如何行动了。” “那就放手去做吧，我的学生，雏鹰的羽毛已经愈加丰满，总有一天，它会成为翱翔天际的新的主宰，而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它的名字，司佩鲁。” 镜面瞬间暗了下去，一片漆黑之中，司佩鲁只是盯着镜面，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浑身渐渐颤抖起来。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司佩鲁浑身奔涌不停的热血打断，他迅速收拾好了桌上的一切，走过去开门。 安妮穿着一身清凉的睡袍站在门前，白色丝绸质地的贴身短衣，将她诱人的身材完全突显了出来。 饱满的胸前露出一道深深的缝隙，仿佛深渊一样，让人忍不住地投过视线，至于平坦的小腹下面，紧实而白皙的大腿中间的神秘地带，也充满了致命的魅惑力。 只不过与安妮热情的身材相反，她此刻的脸上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冷冰冰的。 “喂，”安妮冷着脸，“你这个家伙，在这里做什么？嗯？还没有点蜡烛？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司佩鲁已经摸清了安妮的脾气，此时面对安妮的质问，也没有解释，只是让开一步，露出房间内侧的样子，示意安妮随意检查。 “哼，男人的住处，我可没有兴趣。”说着安妮就要转身回去，“记得给我放好热水，克里普特那个家伙今晚又要过来了，真是的，如果不是皇子的命令，我恨不得马上从这里离开，马上。” “刚刚，”司佩鲁对着安妮的背影道，“我接到了来自于皇子的指示。” 安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接着飞快的跑回来，激动地问道：“什么指示，是让我离开这里吗？我就知道，皇子一定也很想我的，就像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一样。” “并不是，”司佩鲁将安妮拉到房间里，仔细锁好门，点上蜡烛，轻声道，“皇子的最新指示。” “控制住克里普特，无论用什么方法，并且掌控他的思维，让他在针对于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遇刺一事上……” “保持愤怒，最好是表示要抓出幕后黑手的决心。” “在针对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安妮呆呆的，似乎是没有想到，最新的指示竟然是这个。 “是的，一定要让克里普特表达出坚决的态度，如果可以在人数众多的地方进行演讲，那就更好了。” 司佩鲁看着眼神逐渐黯淡的安妮，轻笑了一下，凑过去在安妮的耳边低声道： “皇子也说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你的任务就全部结束，到时候，他会骑着白色的王冠俊美，亲自过来接你，并亲手给你穿上最华贵的纱裙，带你去往郊区的庄园。” “以后你们就会生活在那里，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安妮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睛中，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可以见证这一切的话，会是我一生的荣幸。” 说着，司佩鲁走过去打开门，对着外面伸出手，“然后，现在该我们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了，为了美好的未来。” “对了，等到克里普特伯爵离开后，后续的打扫就由我来吧，你尽早去休息，还有着很重要的任务，在等待着你。” ?????? 费伦，东三区，某处地下。 这里仿佛是个废弃的竞技场一样，中央的擂台处于最低位置，四周的座椅，则层层升高，如同一个汤碗一样，似乎是为了观众最大程度地观看比赛而设计的。 此时，处于中央最低处的位置上，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正在激情地演说着。 “就是这样，我的同胞们，昨天发生了那么重大的事情，恐怕官方的那些家伙们，也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加大搜查力度，为了我们所有‘野生’超凡者的安全考虑，这里的交流会暂时取消。” 男人说完，四周传来一声声沉重的叹息，并伴随有愤怒的低吼。 一个个身穿黑袍的人纷纷转身离去。 尤格拉姆被周围的推搡着，几次差点摔倒，好在霍格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才让他避免了被踩踏的命运。 从地下返回，走到无人的地方，看见漫天的繁星，尤格拉姆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霍格，轻声道： “这就是超凡的世界吗？” “是的，不过这还只是最普通的超凡世界，是最表层的那一面，我带你过来，也是想让你看一看你所向往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感觉如何？” “感觉……非常震撼，所以，在那里出现的十几个人，都是超凡者吗？” “是的，全部都是，但也只是‘野生’的超凡者。”霍格叹了口区，“像我们这些人，没有教会的庇护，所以只能像下水道中的老鼠一样，在费伦中每一个见不到光的角落，凑到一起，彼此交流。” “不过，我要提醒你，虽然这些交流会是以互相帮助为主旨的，但是其中也存有很多危险，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千万不要参加类似的会议，听到了吗？” “明白了，霍格先生，谢谢您。” “这没什么，”霍格四下看了看，十分小心的样子，“你送来了清单，对我的帮助非常大，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而且……” “我看你也很向往超凡的世界，但是，向往和成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回去向家人解释一下，毕竟你的年纪还小，一旦做了错误的选择，往后的一生都要为此背负重担。” “我已经想好了，”尤格拉姆低声道，“爸爸为我做了很多，一直保护着我，十分辛苦。” “以后就换我来保护他，我想，有了超凡的能力之后，即使我还是个小孩，也有足够的力量了。” ?????? 刚刚的聚会场地之中。 其他人离开之后，还有两个身穿黑袍的人留在原地。 其中一个高瘦的黑袍人突然开口道： “交流会已经结束，不知道，您还在等待着什么？” “当然是等待您了，”菲欧娜将面容隐藏在阴影当中，随手凝聚出一朵冰花，“不知道能否占有您一点时间呢？真知会的拉通先生？” “魔女？”拉通轻咦了一声，“哪一边的魔女？” “当然是信仰伟大红衣的。” “所以的魔女，都会给出同样的回答，”拉通说着，声音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好吧，既然敢出现在这里，也代表了对实力的自信，说吧，你想要做什么，身为魔女，恐怕也看不上我这具衰败的身体吧？” “嘻嘻嘻。” “您说的不错，不过我找您，也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您对于合作，有没有兴趣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准备位阶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苏格坐在欧德修凡特的对面，说完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所以呢？”欧德修凡特问道，“这不是很好吗？一直以来压在你心上的石头，有关那位塞林先生的事情，所有的悔恨和无力，通过前几天的那次战斗，通通释放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开心呢？” “我也不知道，”苏格轻轻摇着头，“说实话，报仇之后，我感觉不太真实，就好像一场梦境一样，原本我拼死都打不过的家伙，那个连塞林先生都能杀死的家伙突然死了，我其实应该高兴才对，可是……” “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欧德爷爷，您说，我的精神，是不是出现问题了，是失控了吗？” “不要自己吓自己，你一点事情也没有，只不过是出现了大多数人都会出现的情况而已。” “如果一个人长期以来，都生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我说的这个压力，既包括了外界压力，也包括了个人的内心压力。” “在这个压力之下一直向前，在目标完成的那一刻，除了会有如愿以偿的满足，也会产生强烈的虚无感，就像你现在这样。” “虚无感？” “对，”欧德修凡特笑着点头，“具体来说，就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感兴趣，这很正常，也并不是什么精神失控，只是因为你刚从高压的状态下解脱出来而已，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就是这样，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自然过去，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主动去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去转移注意力，没错，在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转移注意力。” “可是，我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啊，”苏格挠挠头，“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我对莫格里恩的人总被刺杀这件事，比较在意。” “这件事，我无法给你任何帮助，不过你也可以试着去调查一下，具体来说，就是找点事情做，至于做什么，无关紧要。” “除此之外，你不是还有朋友吗？去跟他们待在一起，也会对你现在的情况，有所帮助。” “是这样啊，”苏格嘿嘿笑起来，“我会考虑的，这段时间，确实也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得找个时间向他们道谢才行。” “对了，欧德爷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就是有关灵药消化的问题。” “怎么，你的灵药消化，出现异常了？”欧德修凡特脸色一变，“你晋升‘刺客’也有段时间了，最开始的时候，也完美地收敛了溢出的灵性，如果不是因为你遇到的环境或者个人原因，灵药是不会出现异常的。” “额，怎么说，不是那种异常，我是想说，我的‘刺客’灵药，好像快要完全消化了。” “完全消化？”欧德修凡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然后很快地恢复了平静，“看起来，你最近的行动，都很符合‘刺客’的准则了。” “您看上去，完全不惊讶的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有一点，但是想过之后，这件事也很好理解，也许就是因为你几次的行动，符合了‘刺客’的准则，尤其是在隐忍和等待之后，于关键的时间发出致命的攻击，这才让你体内的灵药迅速消化了。” “可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苏格有点担心，“之前‘祈星者’的时候，我都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却还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而这次才只是服食了灵药没多久，就已经要消化完全了。” “这种快，也只是相对于前几次的灵药消化速度来看，”欧德修凡特道，“我还见过更厉害的呢，那种对灵药有着绝对理解的家伙，几乎可以与天赋生物相媲美，只是隔了一天，就将服食的灵药完全消化了。” “还有那种人存在吗？真是了不起。” “也不能说了不起，但确实令人赞叹，这种情况，只有在所有的条件都契合的情况下，才会罕见地出现，所有，也不必去过分追求。” 欧德修凡特说着，想了想，拿过纸笔，刷刷刷写下了什么，然后递给苏格。 “这是？” “你现在需要的东西，不，是你未来将会需要的东西，不过，提前做好准备，是每一个超凡者都会做的事情，不是吗？” 苏格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毕竟两个人之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且对方也已经承认自己，这个时候再拒绝，就显得有些过分了，所以苏格也没有多说，转而将目光看向手中的纸张。 “星辰领域，位阶七，透明人。” “配方：透明蟾蜍的绿色内脏，晒干的拟态海马的尾巴粉末2克，发呆白鸽落下的羽毛三根，忽略者鬼影的毛发2克，透明的水100毫升。” “仪式：在热闹的地方或多人的注视之下服食，并且不能被人发现。” 苏格看着手中的配方，眼睛跟着亮了起来。 “这是……位阶七的配方，名字是透明人？” “不错。”欧德修凡特微笑着道。 “这个透明人，可以让人得到隐形的能力吗？我之前就遇到过一个刺客，他拥有的，就是隐形的能力。”苏格自顾自的道。 “我只能说，从名字上看来，是这样的，但是具体如何，还要你晋升之后，自己判断。” 苏格点点头，回想起恩瑰泽身边的那个护卫。 他对那个头上没有毛发的护卫，印象非常深刻，不光是因为曾遭遇过对方刺杀的原因，还因为对方是他见过的，仅有的几个星领域的超凡者。 而且，当时对方的能力，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尤其是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下，那种可以隐形的能力几乎可以说是无解。 只有大范围的覆盖性攻击，或者是类似米斯顿葛的歌声催眠能力，才能勉强的影响对方。 苏格想着那个棘手的隐身能力，心中不自觉地变得激动起来。 “对啊，当时那个人被击杀之后，留下的灵质分出了四个，两个我上交给了教会，还有一个，用在了‘刺客’的灵药当中，剩下的那个，还保存在昂都先生那里。” “这样说起来，就应该是‘透明人’的灵质了，无论是数量还是位阶，都可以匹配得上。” “没错，”欧德修凡特在苏格的自言自语中插话，“‘刺客’之后，就是‘透明人’，那个没有用上的灵质，也可以在下一次的晋升中使用。” “那就省却了我许多麻烦，之前我还在为如何获取位阶七灵质而感到苦恼呢，虽然说我现在有点存款，但是想要从教会中兑换灵质，还差了许多，而且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教会之中，有没有‘透明人’的灵质储备。” 苏格兴奋起来，心中重新燃起对于未来的希望，目光下移，看向配方的材料上面，略感惊讶地问道： “这些材料，不是您之前……” “对，我之前给你的委托，不过，你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从那个时候，您就已经开始计划材料的问题了吗？”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无奈地苦笑道，“您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啊。” “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跟这件事没有关系，这个配方需要的材料，都不是可以立即拿来使用的。” “像透明蟾蜍的绿色内脏，就需要特殊的剥离方式，拟态海马的尾巴也需要晒干，发呆白鸽落下的羽毛倒是很好解决，不过忽略者鬼影的毛发和透明的水，也要费一番功夫。” “原来是这样，那，这些材料在各大教会，或者是从地下的交易会中，可以获取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东西并不算是稀有。” “我明白了，”苏格点点头，目光继续下移，“不过下面的这个，嗯，从位阶七开始，超凡者的晋升，就需要仪式了是吗？” “对，你应该也清楚，从位阶七开始，就跨入了中位阶，也是一个成为真正‘超凡’的标志，同时，对于灵药的感悟，也会提升一个台阶，为了更好地消化灵药，就出现了与之相配的仪式。” “所以，这个‘在热闹的地方或多人的注视之下服食，并且不能被人发现’，也包含了一部分对于‘透明人’的感悟？” “是这样的。” “那我该如何去做呢？” “按照你想的那样做就可以，毕竟从仪式开始，针对于个人的感悟就已经开始了，其他人只能给你提供建议，可是只有听从你内心的想法，才能从最大程度上，发挥仪式的作用。” 看见苏格始终愁眉不展，欧德修凡特呵呵笑了一声，说道： “除了准备材料之外，你也可以开始思考，如何进行仪式的准备了。” “对于这个，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建议，就像仪式上写得那样，‘在热闹的地方或多人的注视之下服食，并且不能被人发现’。” “从这两个条件上，或许可以总结出，仪式的作用，就是‘被看到，也被忽略’。” “被看到，也被忽略？” “我只能提示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思考。” 苏格点点头，却听到欧德修凡特话锋一转，问道： “那现在，我有一点事情要问你，听你说的，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你是以位阶八的身份，对抗了一个位阶六的‘缝合人’，是这样的，对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细小的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的。”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坦诚地点点头。 “嗯，跨了两个位阶，还包括了位阶七的这个分水岭，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亲口告诉我，我很真的挺难相信的。” “是因为有同伴的帮助吗？还是说，有一些特别的手段？” “……一些特别的手段。” “好吧，我知道你身上也有比较特殊的地方，我就不问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那是一件值得被尊重的事情，并不是错误。” “不过，我要提醒你，来历不明的力量，不要轻易使用，虽然现在可能没有体现出它们的危害，可是这种隐形的副作用累积，才是最致命的。”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提醒。” 苏格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主动说道： “那个，欧德爷爷，您知道我会使用恶魔之语的事情吧？” “知道，你之前说过。” “其实在那场战斗中，我用的，就是恶魔的力量，不单单是这样，在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我也在帮里面的克里丁主教，解读着恶魔之语。” “你想要说什么？”欧德修凡特问道。 “我是想说，”苏格挠挠头，“可能这个恶魔之语对我有副作用，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去借用这个力量，帮助解读，或者是别的事情。” “它是我唯一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即便是存在危险，我也只能去利用它，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跨越了位阶，打败葛比翁。” “当然，这与他恰好缝合了一只恶魔手臂，也有一定的关系。” “欧德爷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唉，”欧德修凡特重重地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年轻人的选择吧，我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但也不想看你被未知的力量吞噬，只能向星星祈祷，希望你平安无事了。” 听到欧德修凡特的话，苏格慢慢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挺害怕欧德修凡特反对自己，毕竟塞林已经离开，除了米斯顿葛那几个人，就只有昂都和欧德修凡特，是与他关系最近的人了。 此时欧德修凡特表示出的体谅和尊重，让他也轻松了不少。 “对了，说起这个，我在克里丁主教那里听到了一些恶魔之语，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交流一下？” “说说看？” 苏格整理了一下语言，将在克里丁那里解读的恶魔之语，大概复述了一遍。 他本以为欧德修凡特对此会产生莫大的兴趣，但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欧德修凡特听后，只是简单地点点头，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额，您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对里面的那些名字，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有的，但是我说的东西，以你现在的了解的程度，还无法消化。”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对于某些知识的理解，也是需要门槛的，我不知道恶魔之语是否存在着特殊，但是从正常的情况来看，你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标准，如果随便告诉你，只会害了你。” 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微笑道：“不明白吗？或许我换一个说法，你会更容易理解一点。” “对于一件事情的真相，你知道与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在某种情况下，根据你做出的反应，别人就可以判断出你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这个时候，也就面临着危险。” “更何况，某些事情本身，就存在着危险，比如带有神性。” “带有神性？”苏格诧异地问道。 “对，带有神性，一些事情本身，就是不可言说的存在，而了解它们的门槛，就是拥有神性。” “拥有神性，那就要晋升位阶四，是这样吗？” 欧德修凡特笑着点头，“所以说，以你现在的程度，我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你一步一步晋升，成为了位阶四的强者之后，再来找我。” 苏格迟疑着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可能是因为我能听懂恶魔之语，有几次我听到了从费伦其他地方传来的呓语，很模糊，但应该就是恶魔的呓语。” “其实，从我最初加入互助者协会的时候，约克列伊努教堂的奥格海马大主教，就帮我检查过，说我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听懂恶魔之语，也是因为后面的一次偶然。” “只是在费伦中的那几个呓语，总让我感觉怪怪的，可是那是封印在各大教会中的禁器，我也没有资格去申请查看，所以……” “所以什么？”欧德修凡特微笑着，“只是比较在意对吧？那只能看做这份能力给你带来的烦恼了，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你要获得什么，就要承担它带来的一切。” 苏格点点头，沉默下去。 “不过，在阅读者教堂那里的工作，你可以继续去接受，据我所知，那位克里丁主教非常不错，人虽然严厉了一点，但是非常博学，你帮助他解读恶魔之语，应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在超凡的世界里，知识就是力量，尤其是在面对战斗的时候，你多了解一点对方的能力和底细，就意味着多一分机会……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起来，昂都先生也说过类似的话，让我多去学习一点，说不定以后就能用的上。” “哦，那个金发的家伙啊，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身上还有天使的味道。” 欧德修凡特想了想，从旁边的书架上把巫王之书拿了过来，嘱咐道： “那就开始吧，还有，屋子后面的杂草长起来了，那是你的任务，记得找时间清理好。” ??????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尼恩佐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开门声。 吉尔薇格大步走了进来，声势逼人，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因为没有束起，随着吉尔薇格的步伐上下翩飞，如同丝滑的绸缎。 妹妹米斯贝莎则小步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小跑几步，以免被姐姐丢下。 两个人拥有着几乎相同的面容，却意外得容易区分，其中骄傲的是姐姐，至于妹妹，则显得比较柔弱一点。 尼恩佐一时间的思绪翩飞，接着微微俯身行礼，低声道： “两位女士……” “客套话就免了，”吉尔薇格伸出一只手掌直接打断，“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说吧，今天过来是什么事情。” 尼恩佐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皮质地的小包裹，仔细打开，将三支已经破碎的试剂瓶展示在两人面前，说道： “有关几天前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遇刺的事情，我想二位肯定已经听说了。” “当然，就是葛比翁那个连环杀手，一个缝合了恶魔手臂的异种，不过因为劳拉总长身边的护卫得力，才在关键的时候将其击退，不然你们过去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两具尸体。” 吉尔薇格说着，轻蔑地笑了一声，“哼，秩序教会负责费伦所有的治安和警备，上一次葛比翁的时候就没有赶上，这一次还是如此。” “你们想过没有，对方可是莫格里恩的人，你们这样，不是丢格里芬的脸吗？” 吉尔薇格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尼恩佐，高昂着头，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姐姐。”米斯贝莎在后面扯了扯吉尔薇格的长袍，对尼恩佐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很抱歉，尼恩佐先生，姐姐她刚刚睡醒，还有点起床气。” “胡、胡说！”吉尔薇格脸颊微微一红，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我已经20岁了，怎么可能在睡起来后还有起床气，嗯，一定是天气的原因，这几天真是太热了。” 尼恩佐沉默了会儿，接着道：“正像您说的那样，这一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误，因此我们也做了弥补措施，现在的劳拉总长身边，已经有足够的人手，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着总长的安全。” “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后续，我想二位都已经知道了，那个葛比翁是逃走的，但是我发现他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骨。”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这件事，不是你们秩序教会负责的吗？你到底要说什么？”吉尔薇格看上去没什么耐心。 尼恩佐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一送，“这就是当时在现场发现的，里面的液体已经送去鉴定过，是一种灵性爆发的药剂。” “在费伦中，所有在明面上流通的药剂，都是由祭祀教会负责的，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二位帮忙确定一下，这个药剂，具体是哪一种类型，相关的流通渠道，都有哪些。” 吉尔薇格盯着一截碎裂的药剂瓶仔细地看，然后拿来放在鼻间闻了闻，摇头道：“不是教会制作的，先不说味道不对，就是灵性的保持时间，也完全比不上教会的质量，那可是我亲手研发的新型药剂，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也可以保持充沛的灵性存放一周以上。” “不是教会的？那会是哪里？” 尼恩佐皱起眉头，“从现场的情况看，绝对不是劳拉总长和她身边的护卫，也就是说，在葛比翁逃离之后，有一个身份未知的存在，去截杀了葛比翁？” “那我哪儿知道，是你的任务不是吗？”吉尔薇格很不屑地耸耸肩，摊手道，“这种东西，只要是拥有足够超凡知识的家伙都能做，地下的交流会之中，也一定有少量在流通，当然，肯定比不过我研发的质量就是了。” “地下交流会是吗？我明白了，”尼恩佐点点头，“感谢二位的协助。” 米斯贝莎礼貌的回礼，吉尔薇格却抱着双臂，一副微微得意的样子。 尼恩佐此行的目的完成，转身就要走，却被吉尔薇格突然叫住。 “还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吉尔薇格道，“关于昨天，克里普特伯爵在交涉的过程中突然爆发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洁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尼恩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我只是秩序教会的信徒，而克里普特伯爵，代表的是格里芬王国，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而且，我对他的事情，也没有兴趣。” “当然，祭祀教会作为帕莱斯家族的信仰，或许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但是作为超凡者，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您的身份还是教会的信徒，过多的干涉到普通人的世界当中，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吉尔薇格小脸一红，噘着嘴道：“唔，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了，可是秩序教会负责着格里芬的军备力量，了解一些与邻国有关的事情，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克里普特伯爵表现出的坚决态度，才让那位劳拉总长有所妥协。” “虽然所有人都没想到，为什么那位圆滑得像个剥了皮的鸡蛋一样的伯爵会一反常态，但是，也确实是因为他对解决这件事所表现出的态度，才让会议上的气氛有所缓和。” “不然的话，因为连续的两次刺杀事件，很可能会让格里芬与莫格里恩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甚至都有可能引发战争，到了那个时候，统管格里芬军备力量的秩序教会，会面临着什么呢？” 面对吉尔薇格咄咄逼人的话语，尼恩佐一如既往地沉默，然后点点头道： “明白了，感谢您的分享。” “嗯，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吉尔薇格。” “那我就告辞了，我必须尽快查明这些药剂的来源，就像您刚刚说的那样，这也是秩序教会应该做的事情。” “对了，”尼恩佐又转过来，“您的睡衣领子，露出来了。” 说完，尼恩佐就转过身，飞快地离开了光辉教堂。 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满脸通红的吉尔薇格忽然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疯狂地扯着自己身上的长袍，着急道： “啊！米斯贝莎，快点帮我看一眼，是不是后面露出来了，真是丢脸，我就不该睡那个午觉的。” ?????? 费伦，郊外。 六皇子奥塔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斯特拉，在一片安静之中，突然暴起，将面前咖啡杯摔得粉碎。 “说吧，”摔完了杯子，奥塔的脸上有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幕只是错觉，“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以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局面。” “我记得，我说的明明是，让安妮去引导克里普特那个家伙，让他在会议上，保持沉默，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好色的老家伙会一反常态，难不成他是看上了那个叫劳拉的外交总长了吗？是想通过这件事情献殷勤？” “我想，应该不会的，说到底，克里普特伯爵也是格里芬的人，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应该就是叛国之罪了。” “那你来告诉我，是为什么。”奥塔一脸平静，怒气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我想，克里普特伯爵的举动，也符合正常的逻辑，只是不太像他本人平常的作风罢了。他身为伯爵，掌管的还是外交，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劳拉总长的安全，也相当于保护格里芬的脸面。” “这我当然知道，但我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会做出与我们的指示相反的举动。” “这原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是吗？只要他在会议上当个哑巴，那位严谨的外交总长就可以借题发挥，无论莫格里恩与格里芬会不会打起来，都会让格里芬落下话柄。” “这样的话，不光是克里普特，连我那位优秀的三皇兄，也会受到惩罚，而空出来的外交行使权力，自然会落到我的头上。” 奥塔说着，脸上逐渐扭曲起来，表情也变得越发狰狞。 “所以说，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呢？不会是安妮那个贱人吧？” “应该不会的，安妮倾心于您，一定会按照您的指示去做的，哪怕您让她献出生命，我想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也是当时为何我们会选她去到克里普特伯爵身边的原因。” “那是为什么？你知道，我并不是在处罚你，对我来说，这虽然是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确实难以接受，但是并没有损失，我只是想查清楚缘由，以便我们后续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你说对吗？” “您的希望，就是我前进的方向。”斯特拉俯身行礼，“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安妮那边没有问题，那出现失控的，只有联系安妮的中间人，或者说，是克里普特伯爵本人。” “中间人，是谁？” “具体的名字我忘记了，但是他应该可以信任，我了解过他的情况，是个从约克逃过了的原监狱看守，也是通过我们的手段，才让他去到了安妮身边。” “我们给了他足够的金钱让他去维持体面的生活，是他唯一的依靠，如果他足够聪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资本，去违背我们的指示。” “所以说，唯一的可能，就是克里普特本人了？”奥塔说着，轻笑了一声，“这个家伙，隐藏得还真是够深的，在平时扮演着一个老好人的懦弱形象，可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却表现得足够英勇，怪不得我的三皇兄会选择他啊，真是一个忠心的家伙。” “不过，游戏就要这样才好玩啊，在以格里芬为棋盘的游戏上面，如果太过轻松得获胜，也是很没意思的，不是吗？就像一个没有对手的王，毫无价值。” “感谢您的仁慈。”斯特拉躬身道。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我们的克里普特伯爵，会如何解决后面的问题，背后的人？哼哼，是谁雇佣了杀手去刺杀外交总长呢？他该不会还是准备将脏水泼到真知会的那群家伙身上吧。” “那安妮那边……” “就安置在贤者俱乐部那边就好，虽然这次没有派上用场，但是只要克里普特还迷恋她的肉体，安妮就还有价值。” ?????? 某处森林深处。 静谧的月光洒下来，却被繁茂的枝叶阻挡。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虫鸣和鸟叫声，空气中似乎带着某种无形的压力，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菲欧娜穿着一条白裙，赤脚从林间走过，来到位于森林深处的一片湖泊前。 月光下的湖泊仿佛一面明镜，倒映着漫天的群星，也倒映着莹白的月亮。 菲欧娜环视了一圈，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由于四周被茂盛的树木遮挡，平静的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菲欧娜伸出素白的手掌，于身前凝聚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冰台，在冰台之上，还有一只晶莹剔透的冰碗。 准备好了一切，菲欧娜取出材料，一边低声轻语，一边将材料放进冰碗当中。 “50毫升的淡白色的新鲜羊奶，10毫升白化的黑蠕虫榨汁液，一片新鲜而完整的月桂叶，一块儿光滑的女帝石英，还有这个，黑色的诅咒源。” “对了，不能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菲欧娜从裙下摸出一个小盒子，解开上面的灵性封印，从中取出一个椭圆形的，沾染着黑色不明粘稠物的透明水晶质物体，放入冰碗中。 奇妙的现象开始出现，冰碗中所有的材料，都开始缓慢的融化，并在黑色与白色之间不断变换。 最后，在变化结束之时，在冰碗中出现了一团粘稠的纯黑色液体，仿佛某种失败的糊状料理。 菲欧娜双手托起冰碗，借着月亮的光芒仔细察看，然后笑了起来，两条弯弯的眉眼，丝毫不逊色于夜空中的月亮。 “好了，‘不洁者’灵药的配置也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仪式了。” “在纯洁的月光下，全身赤裸去往有精灵生存的湖泊，在第一只脚踏入水中的时候服食……” “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在这片不起眼的湖泊当中，应该有只精灵吧，嗯，还不能用武力逼它出来，没办法了。” 菲欧娜轻轻叹了口气，将肩上的两根衣带取下，柔嫩平滑的肌肤几乎没有摩擦力，整条纯白的长裙只受到了重力的影响，就轻易地滑落而下。 菲欧娜向前走了几步，将充满诱惑力的完美身躯沐浴在月光下，肆意伸展，仿佛在向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炫耀。 莹白而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菲欧娜的身体，如同牛奶一般的白皙肌肤，饱满而丰隆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腰肢，浑圆挺翘的臀部，还有两条修长的腿。 没过多久，从湖心的位置上，就出现了一点朦胧的光亮，像浓雾中的风灯一样，看不分明，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菲欧娜笑了笑，一手端着冰碗，向湖中走去。 在一只脚踏入湖中的瞬间，她仰起天鹅般的脖颈，饮下了冰碗中的灵药。 ?????? 深夜。 位于费伦的克里普特伯爵府邸。 有着一点小肚腩的克里普特伯爵正在熟睡，若有似无的梦呓之中，似乎还在念着安妮的名字。 忽然，一根落在床单上的头发开始活动起来，扭动几下之后，变成了一滩漆黑的液体。 下一刻，这摊漆黑的液体如同具有生命般活动起来，向着克里普特伯爵的嘴巴前进。 睡梦中的克里普特伯爵没有任何反抗，像饮下一杯琥珀香槟一样，将漆黑的液体尽数吞下去，并且砸了咂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七章 魔女的诅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里普特伯爵昨夜猝死于睡梦之中，现场有疑似黑色的毒药残留！克里普特伯爵昨夜猝死于睡梦之中，现场有疑似黑色的毒药残留！” 一个带着帽子的小男孩从路边飞快地跑过，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大喊，从挎在身上的那个布包的鼓胀程度来推测，里面应该装了不少报纸。 尼恩佐拉下马车的窗帘，收回目光，看向道路的正前方。 没过多久，他来到克里普特伯爵的府邸。 一下马车，尼恩佐就能感觉到整个府邸之中，被一股肃穆而沉重的气氛填满了。 无论是接引马车的仆人，还是在庭院中修剪草木的花匠，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哀伤的表情，沉默不语。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尼恩佐没有多说，直接跟随女仆的引导，来到克里普特伯爵的卧室。 推门而入，尼恩佐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吉尔薇格殿下，米斯贝莎殿下。”尼恩佐俯身行礼。 米斯贝莎乖巧地回礼，接着看向一旁。 在卧室正中央的床铺上面，吉尔薇格正凑身上前，仔细地检查着已经失去呼吸的克里普特伯爵，神情严肃，完全没有平时那副骄傲的样子。 “请问……” “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吉尔薇格摇了摇头，“从时间是来判断，应该是昨晚的深夜，接近凌晨的这个时间。” “死因呢？” “你自己看吧。” 尼恩佐上前几步，按照吉尔薇格的提示的方向看过去，最后在克里普特伯爵的脖颈后面，看到了一团漆黑的黏液，如同焦糖一般粘稠，却只附着在克里普特伯爵身上。 “这是……诅咒？”尼恩佐惊讶道。 “没错，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克里普特伯爵的死因，正是这个诅咒，源自厄运领域的诅咒。”吉尔薇格道。 “厄运领域，那就是魔女了，可是她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杀害克里普特伯爵呢？他们应该完全没有交集才对。” “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我们昨天才谈论了有关克里普特伯爵行为异常的事情，今天他就被诅咒致死了，就算抛开我们超凡者的身份和常识，就是普通人，也会认为这两者之间具有什么关联，不是吗？” “您是说……”尼恩佐迟疑了一下，看向身边的人，“克里普特伯爵的府邸，已经封锁了吗？一定要确保没有任何人员的进出，护卫方面除了普通人的警卫，还要从教会调来可以探查灵性的超凡者，全力戒备。” 身边的人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尼恩佐的判断准确，行动迅速，让吉尔薇格认可地点点头，低声道：“准确的判断，尼恩佐先生，其实我们也是持有着同样的看法，如果说伯爵的身死与他在会议上的异常举动有关系，那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改变了，这就是一场谋杀。” “而且从这个诅咒物的残留来看，应该是某种凭依诅咒，大多数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利用死者身上的物体，进行远距离的诅咒，第二种，就是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与死者接触的诅咒。” “所以我才让他们封锁现场，”尼恩佐道，“关于伯爵的死亡，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可以的话，能请二位随我一起过去吗？我对于诅咒的了解还有很多不足，希望二位可以提供相应的帮助。” “那当然了，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吉尔薇格点着头，带着妹妹米斯贝莎，率先离开房间。 三人跟着女仆的引导，来到另一间房，还没进门，一阵微弱的抽泣声就传到了几人的耳朵里。 吉尔薇格缩回了想要去开门的手，屈指敲了敲门，等到里面有答复之后，又等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沙发上做着一个妇人，正在用手帕不断地擦拭着脸颊，两只眼睛已经红肿不堪，见到几个人进来，连忙拿来一顶纱帽遮在头上。 “克里普特夫人。” “嗯，各位请坐。” “就不坐了，这次过来叨扰夫人，是有几件重要的事情想向您询问，这是关乎了伯爵身死的关键，希望您能将相关的细节，如实告诉我们。”尼恩佐道。 “我会的。” “那好，稍后我说的话，可能会让您感到震惊，但是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尼恩佐斟酌了一下语言，“经过我们的查看和检验，推测伯爵应该不是自杀，那团黑色的黏液也不是毒药，而是，诅咒。” “诅咒？” “对，诅咒，是超凡世界的产物，如果我们猜的不错，伯爵应该就是被人通过诅咒的方式杀害的，是谋杀。” 克里普特夫人的表情淡淡的，目光虽然惊讶，但却掺杂了一丝奇怪的情绪。 “您知道了？”尼恩佐观察着克里普特夫人的表情，惊讶地问道。 “我只是猜到了，这段时间，他的变化非常大，让我总是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之前会议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其实在你们之前，我自己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既然您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那肯定也是知道什么线索，可以的话，方便告诉我们吗？这样是为了帮助查明真相。” “克里普特是位令人尊敬的伯爵，正是因为他之前在会议上的态度，才避免了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之间的关系恶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英雄，所以，还请您务必告诉我们。” 克里普特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轻声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 “我只是感觉他变了，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尼恩佐听后，与吉尔薇格二人对视了一眼，吉尔薇格点点头，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夫人，发生在伯爵身上的诅咒，是有一定的限制条件的，如果不是远程的操控，就一定会是身边的人暗中下手，您想一想，在这里有没有人会做出类似的事情？” “远程操控？在身边暗中下手？” “对，远程的话，就需要伯爵身上的一些脱落物，比如指甲或者头发什么的，如果是近距离的话，就需要从饮食方面入手，您想一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嫌疑人。” “饮食方面，应该是没有的，昨天的晚餐我们还在一起，如果他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也应该会出现同样的症状才对，而且，无论是厨师还是仆人，都是跟随了我们很久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也有可能是被人操控了，在自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做出了无意识的诅咒仪式准备，”尼恩佐想了想，“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稍后对这里所有的仆人进行检查。” “没有问题，那就拜托您了。” “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远距离的操控，夫人，您想一下，最近一段时间，伯爵有没有去过什么特殊的地方，并且长时间停留的那种。” “长时间停留？” 克里普特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微微低下了头，眼中目光闪动，说道： “我想，他确实去过了什么地方，但是这样的情况太多了，身为伯爵的他，经常会为了工作出席一些舞会或者聚餐，如果时间太晚，他就会选择在第二天返回，而您说的头发或者指甲的脱落物，应该也会留在当场。” “是这样啊，确实，范围太大，也就不好筛选了。” “那就像我们刚刚说的那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会对这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做一次检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不自然的细节之处，还请您配合。” “我会的，感谢你们的付出。” 尼恩佐三人得到了许可，行礼之后离开了房间，很快就投入到了克里普特伯爵府邸的调查之中。 一直到了庭院之中，清退了其余的人，吉尔薇格才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我说，你还是很有行动力的嘛。” “嗯？哦，这是秩序教会的准则，也是我们行动的规范。” “好吧，死板的家伙，”吉尔薇格哼了一声，“不过，我刚刚有一个猜测，如果你对我发出请求的话，我可以勉强告诉你。” “没问题，请您告诉我，是注意到什么细节了吗？可以确定是近距离的诅咒？” “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你觉不觉得，诅咒克里普特伯爵的，与刺杀劳拉总长的，会是同一批人。” “同一批人？”尼恩佐惊疑道。 “对，因为伯爵对于莫格里恩的态度，妨碍了那些人的计划，所以才用了这样一个办法，将他在当晚诅咒致死。” “不是没有可能，你的这个猜测，从利益和逻辑上说得通。” “是‘您’！注意你的措辞，我可是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大人，这种程度的推理，对我来说就像喝水那样简单。” 尼恩佐并没有在意吉尔薇格的得意，自顾自地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幕后的人，到底是谁呢？接连两次刺杀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大使和外交总长，见到事情发展态势不对，还能连夜诅咒伯爵致死，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应该不是一个人……” “从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并且不畏惧与格里芬发生正面冲突的，只有一个组织。” 尼恩佐看着吉尔薇格，缓缓吐出三个字。 “真知会。”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伯爵遇害的影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下午，费伦，郊外。 六皇子奥塔看着中午增发的报纸，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 “克里普特那个家伙，真的死了？还是因为真知会下的诅咒？” “报纸上是这样报道的。”斯特拉道。 “可是，这不对啊……” 奥塔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疑惑，他来到阳台上，吹着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从最开始刺杀大使恩瑰泽的时候，所谓的真知会，不过是一个借口，是一个用来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的幌子。 虽然不是他最先提出来的，可是他并不介意沿用这个借口，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真知会的头上。 可是现在，克里普特居然死了，而做出这一切的，居然是一直以来被动参与到整个事情当中的真知会，这个所谓的“真相”，反倒让他这个知晓一切人产生了疑问。 “我尊敬的皇子，”斯特拉道，“也许，背后的人不是真知会，只是教会的那些家伙做出的伪装手段。” “可是克里普特真的死了，不是吗？如果是伪装的话，代价也太大了一点吧？” “确实是这样，而且，伯爵死了，也影响到了我们的计划，安妮这一步棋，我想已经失去了作用……” “失去作用？”奥塔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痴狂的笑容，“现在这个局面，不是很有意思吗？” “虽然我们不知道杀死克里普特的家伙到底是谁，但是，克里普特的死，确实会给我的三皇兄戈德里克带去压力。” “加上之前克里普特在会议上做出的态度，只要是有点智慧的人，都会做出合理的推测——杀死克里普特的人，与几次刺杀莫格里恩大使的人，是同一批，不是吗？” “这样的话，跟我们就完全没有关系了，而且这次是确实有人遭到了杀害，还是格里芬的自己人，你猜，作为掌管外交的我的三皇兄戈德里克，会因此受到什么样子的处罚？真是期待啊。” 斯特拉犹豫了片刻，询问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如何行动？” “就这样看着就好，反正从现在的局势来看，一定有人开始着急了，只要着急，就会贸然行动，这样就必然会产生缝隙，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趁虚而入就可以了。” “明白了，那安妮那边……” “对了，还有那个麻烦的女人在啊，虽然克里普特死了，但是安妮还是有作用的，这样吧，先传递消息过去，让安妮待在贤者俱乐部不要随意行动，过一段时间，我会亲自过去跟她说清楚。” 奥塔的话音刚落，房间的另一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斯特拉走过去，带着一份书信返回到奥塔身边。 奥塔看着信封上的烫金荆棘条纹，眼皮一跳，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是皇帝陛下，做出了什么决定吗？” “对。” 奥塔将书信递给斯特拉，自己转过身，面对的灿烂的阳谷舒展身体，轻声道：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费伦，西三区，贤者俱乐部。 安妮穿着一身浴袍坐在安乐椅上，伸出两条笔直的长腿搭在桌沿，咦声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克里普特那个家伙，死了？还是死在了真知会的诅咒之下？” “报纸上是这样报道的，”司佩鲁将一份报纸放在安妮身前，对那两条白皙紧致的腿丝毫没有兴趣的样子，“不过，总觉得这件事不太正常，这可是费伦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报纸，就这么将超凡的事情公之于众，不太像官方的做事风格。”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你只能做一个男仆，而无法去担任某些重要的职位，因为思维不一样啊，那些人做事的理由，哪里是你能理解的。”安妮嘲笑道。 见司佩鲁没有理会自己的嘲笑，安妮撇了撇嘴，继续道： “所以，既然那个好色的家伙已经死了，那我也没有理由再带着这里了，对不对？我是不是可以回到皇子身边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 司佩鲁道：“皇子说，虽然克里普特伯爵身亡，但是你的这个身份，还有着巨大的作用，所以，你还不能回去，要继续待在这个贤者俱乐部，等待后续的安排。” “还要待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安妮一蹬腿，将桌子踢得咯噔一声，“我在这里待得简直都要闷死了，每天都有无数的男人过来跟我搭讪，搞得我只能窝在房间里，面对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木头，大眼瞪小眼。” “不行，我要出去，你去帮我跟皇子说，我要出去。” “我想，你会待在这里的，”司佩鲁道，“我刚刚说过了，皇子要你待在这里，等待后续的安排。” “我知道了，你不需要重复一遍。” “我说的后续的安排，就是指，皇子会亲自过来，与你说明一切。” “皇子会过来？” 原本还充满了怨气的安妮听到司佩鲁的话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一个蹦从安乐椅上跳起，也顾不得穿鞋子，赤着双脚跑到卧室，哗啦啦找出一大堆衣服摊在床上，一件又一件地放在身前比着。 “喂，”安妮从卧室里伸出头，“过来帮我看看，哪一条裙子比较适合我，嗯，真讨厌，这段时间稍微有点变胖了，早知道皇子会过来，我就不吃那么多东西了。” 司佩鲁没有多说，像个尽职尽职的男仆一样，去到卧室，对着满床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出了详细的意见。 ??????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尼恩佐待在二层的单独包间，看着手中的几个破碎药剂瓶。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连番的任务和命令下达，让他都有点分身乏力，好容易找到一个片刻的空闲，坐在酒吧里，却也没有半点想要喝酒的欲望。 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克里普特伯爵遇害的问题。 经过了一番查验，确认克里普特府邸的人全都没有问题，无论是车夫，花匠，还是厨师，男仆和女仆，所有的人，都没有半点被控制的迹象存在。 那样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个将克里普特伯爵杀死的诅咒，就是从远距离进行操控的。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以克里普特伯爵的地位，想必每天都会在费伦各地的聚会中来回穿梭。 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取走相关的诅咒媒介，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对于他来说，进行后续的调查就变得更加困难。 尼恩佐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解决克里普特伯爵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幕后的主使身份上面，如果能找出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就可以跟着缩小调查范围，也能大大减少搜索的难度。 “到底会是谁呢？真的是真知会的家伙吗？虽然是厄运领域的诅咒，但利用超凡武器或者‘野生’的厄运领域超凡者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仅仅是一个厄运领域的诅咒，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做了这种事，就是摆明了与格里芬正面抗衡，这种胆量和做事风格，还是只有真知会符合条件，但是……” “总是感觉，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如果是真知会，那之前刺杀恩瑰泽的两次，和刺杀劳拉的那次，也都是他们了……” 这么想着，尼恩佐就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面前的破碎药剂瓶，刚准备做点什么，就听到一旁大门打开的吱呀声。 萨尔高纳斯走进来，直接坐到尼恩佐对面的椅子上，脸上还冒着热气，大喘着气道： “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简直要忙死了，”萨尔高纳斯忍不住抱怨道，“克里普特伯爵被杀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这件事，就是我去调查的。” “那你还问我这么多？现在费伦的地下几乎都要乱了，不，不能说是乱了。” “具体一点，一半的‘野生’家伙们为此感到不安，觉得现在的费伦已经不安全了，其实本来也不安全，尤其是对他们这种‘野生’的家伙来说，但是现在，这种情绪好像瘟疫一样蔓延，就是我尽全力安抚，也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另一半呢？”尼恩佐问道。 “你还有心思关心另一半啊？好吧，另一半则完全相反，听到是真知会的家伙杀死伯爵之后，他们开始变得兴奋起来了，并不是那种对于真知会的崇拜和向往，而是单纯的幸灾乐祸，我想，这部分人平时，应该受到比较多的，来自于普通世界的压力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找我过来，到底是要问什么？” 尼恩佐将桌子上的随药剂瓶往前一推，“这个，麻烦帮我看看，我已经向祭祀教会确认过了，不是教会流通出去的灵性爆发药剂，所以想问问你，你平时与地下的那些家伙接触得比较多，或许能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就是灵性爆发药剂啊，瓶子也是用的市面上可以购买的那种型号，没有任何特殊。” “是吗？” “当然是了，不过，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萨尔高纳斯少见地笑了一下，“因为最近的几次交流会上，这种灵性爆发药剂很少出现，所以，我有印象。” “不过，为了我的安全，和地下的规矩，你只能自己参加一次，至于会不会遇到那个卖药剂的人，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干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以，最近没有重要事情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了吧。” 昂都坐在桌前，看着三个互助者协会的成员道。 “额，真的是真知会吗？我是说，之前的几次，恩瑰泽，劳拉，还有克里普特伯爵，这几个事件的背后，都是真知会搞的鬼？”苏格有点不敢相信。 “从现在的事态来看，应该是这样吧，前几次还好，还可以用莫格里恩那边的个人恩怨来转移注意力，可是到了克里普特伯爵这里，就没办法了。” 昂都摊摊手，“而且这种毫无畏惧的做事方式，除了真知会的那群疯子，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出来了吧。”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苏格还是不理解，“就算是疯子，做事也要有点逻辑吧，真知会对莫格里恩的人出手我还可以理解，毕竟在那边，他们被魔女狠狠压着一头，以此迁怒莫格里恩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但他们为什么要对克里普特伯爵下手呢？就算是克里普特伯爵负责外交，可是与莫格里恩的人也只是明面上的照应，而且真知会对付莫格里恩，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格里芬，来对付……” 说着说着，苏格的声音就小了下去，他愁眉紧锁，摸着自己的下巴，仿佛一个翻版的昂都。 “你想到了什么？”昂都很了解苏格。 “我想起来，在我刚刚来费伦的时候，也就是恩瑰泽还活着的时候，因为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跟米斯顿葛，还有阿金斯，发现一件事情。” “在南区不是一直有儿童失踪案件发生吗？我们发现，克里普特伯爵与恩瑰泽，可能与这件事有着某种联系。” “后来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再加上恩瑰泽被杀，这件事就被我们忘记了，现在想起来，这件事牵扯的几个势力，就是这几次刺杀事件的被害者。” 苏格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些细节，尽量简短地将事情告诉给昂都几人。 昂都点着头，咂嘴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嗯，如果说，真的是像你推测的这样，恩瑰泽与克里普特伯爵在私底下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最开始是恩瑰泽遇刺，之后才是克里普特伯爵。” “至于那位外交总长劳拉，应该是预料之外的人了，她过来只是为了查明恩瑰泽的死因，但是没想到，也遭遇了刺杀。” “但是你的这个假设里面，有一个矛盾，你发现没有。” “什么矛盾？”苏格问道。 “就是做事的推动力，”昂都道，“如果恩瑰泽真的与克里普特伯爵进行了人口贩卖，那么阻止他们的人，应该是格里芬这方的人，或许是为了避免社会压力而选择雇佣刺杀这种方式，但是他的初衷，确实是好的。” “可是我认识的真知会，却不是一个友好的组织，他们是一群疯子，你跟格拉奇正面对抗过，应该知道的。”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苏格无奈的咧咧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按我说的，这段时间，先减少委托的接受，另外，地下交流会那种地方也不要去了，因为克里普特伯爵的死，现在那些‘野生’的超凡者都很亢奋，很容易发生矛盾。” 蒂娅点点头，看上去，不太在意的样子。 “没有问题，我会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希娜低声道。 苏格看着希娜一脸认真的模样，再想想希娜平时几乎的行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的话，很可笑吗？”希娜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格。 “没有，我只是，瞎激动，对，可能是那些‘野生’超凡者传染我的，我也变得比较亢奋。”苏格随口扯着瞎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昂都拍拍手，“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解决，牵扯到一个伯爵的死亡，还是有超凡因素的参与，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互助者协会可以解决的了。” “就在我过来之前，官方已经发出通告，因为最近关于莫格里恩一方的事情，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暂时将原本属于三皇子的外交管理权收回，算是惩罚。” “并且，授予了六皇子奥塔相应的权力，将此事交给他解决，还分出了一部分秩序教会的力量，让其从旁辅助。” “六皇子？奥塔？”苏格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印象，“按理说，一个伯爵的死亡，确实是一件大事了，不过，为什么教会是从旁辅助？” “皇室和教会，不是两个对立面吗？虽然说秩序教会的位置稍微中立一点，可是让一个教会的人辅助皇子，这是不是有点……” “有点过分？”昂都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其实也不算，毕竟有了格里芬，才能让六大教会在这里传播信仰，算得上是合作共赢吧。” “现在皇室出现了麻烦，统管所有军备力量和治安的秩序教会，自然也要做点什么才对，而且还是派出了一个皇子来负责这件事，也不算委屈秩序教会。”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 昂都从大衣内侧摸出一个包裹，放到苏格面前，“这是那个‘夜魇’灵质的贡献，你不是说要换成材料吗，我给你带过来了。” “只不过，因为这两个材料都很新鲜，所以，价格比较昂贵，你猜猜，我用你的贡献，换了几个材料？” 苏格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昂都，“我猜是两个。” “真聪明。” 昂都笑起来，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两个透明玻璃罐，分别盛装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一个玻璃罐中空空荡荡的，只有液体，另一个玻璃罐中，则漂着一根枯草样子的东西。 “这是……”苏格拖了个长音问道。 “透明蟾蜍和拟态海马，两个都是活的，所以用光了你所有的贡献，不过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毕竟材料就是要足够新鲜，尤其是超凡材料，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苏格点了点头，注意力却始终都在两个玻璃罐上面。 在第一个罐子中，他极力分辨，却也只能看到透明的波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 第二个罐子中，确实是一只海马，只不过像是变色蜥蜴一样，伪装成了枯草的样子。 看到这两个神奇的超凡生物，苏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个位阶的名字。 透明人。 原来是这样啊，从灵药的材料开始，就与“透明”和“隐藏”这两个概念开始产生关系了，这样看来，“透明人”的能力，应该也与“刺客”一样，掌握的是“隐匿”的权柄。 “没问题，非常感谢，昂都先生。” “那就好，”昂都得意地点点头，“不过我要多问一句，你要这个材料，是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下一个位阶的晋升了。” “下一个位阶？你不是才刚刚晋升，成为位阶八的刺客吗？”昂都大惊失色。 “对，可能是我几次的行动，都很符合‘刺客’的行动准则吧，所以灵药的消化和融合出乎意料得快。” “那倒是不错，不过我要提醒你，宁肯晚一点晋升，也要将灵药完全消化，不然的话，很可能会导致失控的。” “我明白的。” “嗯，”昂都挠挠头，“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是吗？” “对，他帮了我很多，也说过，可以为我引导后面的路。” “需要我帮你探探他的底细吗？”昂都说完，直接摇了摇头，“不过应该也查不出来的，星辰领域的超凡者真是太少了，想找几个人作为案例都找不到。” “是啊，欧德爷爷也说过，星领域的超凡者，确实很少，但是背后的原因，还不是我现在可以了解的，只能等我拥有了足够的实力，他才能告诉我。” ?????? 深夜，贤者俱乐部。 司佩鲁看到安妮睡着之后，避开其他男仆的视线，去向后方的庭院。 说是庭院，其实只有活动区周围的一小部分比较规整，再往后的部分，植物就开始疯长起来，毫无节制。 当然，这种情况的出现，也与贤者俱乐部本身有关，地处费伦市区的边缘，这里占地面积非常大，有限的花匠根本无法看管所有的区域，所以只能将后方的庭院荒废着。 司佩鲁走在等身高的杂草中，随手拿着一柄餐刀，有意无意地切割着身边的植物。 也不知为什么，晋升成为外科医生之后，他发现自己开始沉迷于“切割”这种事情，尤其是活的动物的切割。 一路前行，司佩鲁最后停步在一片小池塘边上，一边转着手中的餐刀，一边等待。 平静的水面上，忽然泛起了一片朦胧的霜寒之气，只是眨眼的功夫，一面光洁的冰镜就出现在司佩鲁面前。 月光的映照下，菲欧娜的身影显现而出，却不同于往常。 在她那洁白如羊羔的圣洁躯体上面，附着一点点鲜红的血液，或者是粘稠，污秽的黑色不明黏液。 只是这种小团的黑色黏液，并没有给菲欧娜的形象带去任何破坏。 相反，正是在这些本体不明的黑色液体的衬托下，让菲欧娜散发着一种充满了矛盾的，诡异的美丽。 菲欧娜面若寒霜，看着司佩鲁，冷声道： “用餐刀切割这种事，并不应该在这种地方进行，它会留下痕迹，暴露你的行踪。” “明白了，菲欧娜老师。”司佩鲁单膝跪在地上，心中感觉到了菲欧娜的变化，如同寒冰一样的冷漠。 出于好奇，他低声问道： “菲欧娜老师，您……也晋升了，是吗？” “是的，”菲欧娜仿佛性情大变一般，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只是看着自己的身体，再看看司佩鲁，说道，“我现在是位阶六，不洁者。” “好了，这次过来，是带着任务的，你之前做的非常不错，想必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真知会想要继续隐藏，也无能为力了。” “加油吧，我的学生，命运因你而悄然改变，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的名字会响彻整个费伦。” “愿红衣女神庇佑你。” 第一百七十章 意料之外的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将材料送给欧德修凡特之后，苏格前脚刚刚返回协会，维拉蒂后脚就跟了进来。 苏格看到维拉蒂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这个小家伙应该也承受了很多，于是叫来蒂娅，坐下听着维拉蒂的倾诉。 “……你所说的，跟我们这边了解的情报相差不多，对比着来看，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了。” 苏格想了想，“这样看来，那个克里普特伯爵，还真有可能是被诅咒致死的，还是远距离的操控诅咒。” “那你们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吗？” “还不知道，”苏格摇摇头，“据说，这件事现在是由第六皇子奥塔负责，有秩序教会的超凡者从旁协助，我们无法插手。” “六皇子奥塔？”维拉蒂微微一愣，转身就要出去。 苏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维拉蒂，“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黎希哥哥了。” “黎希？他不是十皇子吗？” “但是他可以帮我去找奥塔皇子，如果是我一个人去，很有可能都看不到奥塔皇子。”维拉蒂说着，小脸垮了下来。 “我知道你跟克里普特伯爵的关系很好，不过，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调查吧，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做点什么，不如安静下来，仔细分析，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有用的东西，提供给秩序教会那些人。”苏格安慰道。 “有用的东西？” “对，你跟克里普特伯爵那么熟，应该知道他的习惯吗？我们已经知道他是死于远距离的操控型诅咒，那么执行诅咒的人，也一定要使用到某些媒介，比如克里普特伯爵的头发，指甲，血液，体液什么的。” “在普通的生活中，哪怕是拜访朋友或者是出席会议，也不会留下这类东西，只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或者是克里普特伯爵身边的人，才能有机会拿到。” “这也就是变相的缩小了调查范围。” 维拉蒂点点头，惊讶地看着苏格，“你还懂这些？” “我最近从书上看来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说的真好。” 苏格看着维拉蒂失落的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虽然一开始我们都怀疑克里普特伯爵与那个大使恩瑰泽有联系，或许在南区的那些失踪儿童，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你一直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所以一直在找机会，想要证明克里普特伯爵身份的清白，不是吗？” “对，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维拉蒂低下了头，“我相信克里普特叔叔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而且，我们从始至终，看到的都只是带有克里普特家徽的服饰，并没有办法确定那就是克里普特家族的护卫，不是吗？” “当然。”苏格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对了，在恩瑰泽死后，南区还经常发生儿童失踪案件吗？” “还有，但是少了很多，而且，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他们舍弃了原先的那个关押地点，撤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苏格思索着点头，听到互助者协会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蒂娅乖乖地起身去开门，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引进来。 “您好，请问这里，是互助者协会对吗？” “是的，这位先生，”希娜坐在接待处的地方，“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许多种类的委托都无法顺利进行，所以，如果您要准备委托的话，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管家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说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想，您是误会了我的意思，请允许我说明我此次的来意。” “格里芬皇室，帕莱斯家族第六顺位继承者，奥塔?帕莱斯，想请各位前去一见。” “当然，各位不必惊慌，只是简单的询问而已。” “询问？我们吗？” “是这样的。” “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 不等苏格说完，管家样子的人就拿出了一份手令，在手令右下角的位置上，还有着秩序教会的标志。 “好吧，”苏格妥协道，“需要我们所有人都去吗？” “只需要苏格先生一个人就可以。” 苏格挑挑眉，却并没多说什么。 “我也要去，”坐在苏格对面的维拉蒂也站了起来，“我也去见六皇子殿下，可以吗？” “原来是维拉蒂小姐啊，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在皇子与苏格先生谈话的时候，还麻烦您去一旁稍微等候。” “没有问题，”维拉蒂爽快地点头，接着转过来，在管家看不见的角度上，对苏格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 费伦，西三区，贤者俱乐部。 在一幢独立于活动区之外的房屋中，奥塔坐在沙发上，摸着安妮的大腿，轻声呢喃道： “好了，时间不多了，客人马上就会过来，先回去等着我好吗？” “不嘛，人家还想跟殿下多待一些时间。” 安妮脸颊微红，坐在奥塔的腿上，尽情地展示着自己年轻而骄傲的身体，丰满的胸部几乎都要蹭到奥塔的脸上。 奥塔微微一笑，手顺着安妮的大腿往上摸去，最后伸进了安妮的裙底，轻轻用力。 随着奥塔的动作，安妮仿佛触电一般，“嘤咛”一声，身体跟着颤抖起来。 正当她还想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奥塔却将她从腿上抱了下来，说道：“我必须去工作了，听话，回去等我，好不好？” 奥塔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带着一丝恳请的语气，让安妮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那您一定要快一点哦。” 说着，安妮撩动了一下裙摆，两条浑圆笔直的大腿夹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用目光探索那片神秘的地带。 奥塔笑了笑，过去在安妮脸颊上轻轻一吻，转身离开。 在房门关紧的瞬间，奥塔那原本带着温柔笑意的脸上，忽然变得冷若冰霜。 他擦了擦嘴唇，随口啐在旁边的花盆里，眉头也皱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一样。 斯特拉悄无声息地跟上来，轻声道：“我尊敬的皇子，稍后的询问，还请允许我缺席。” “缺席？” “对，来自于命运的启示，让我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可能是一会儿将要过来的人里面，有来自莫格里恩命运教会的人。” “可以，”奥塔轻轻点头，“反正是例行的询问，应该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您是有什么困扰吗？” “被你看出来了？”奥塔脸色一沉，“你知道在安妮身上发生什么了吗？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样……指的是？” “对于男人的渴望，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越来越有女人的魅力了，在应付她的时候，我有几次都忍不住产生了生理反应。” “不过，每每想到是经过克里普特那家伙的训练，安妮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就让我感到恶心，就像咽下别人嚼过的面包那样，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让我感到本能的恶心。” “正好，你也不需要出席一会儿的见面，那就去给我看好了安妮，别让她过来捣乱，她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明白了吗？” 奥塔说完，也不等斯特拉的回复，就大步往前走去。 ?????? 贤者俱乐部，活动区的某个会客厅中。 苏格坐在沙发上，维拉蒂则站在阳台上看着风景。 没过多久，奥塔就推门而入，身边没有带一个侍卫，只身一人向苏格走来。 “感谢各位的到来，”奥塔带着礼貌的笑容，“我想，这位应该就是苏格先生，是这样的吗？” 奥塔说完，眼神一瞥，就看到了在阳台上的维拉蒂，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您派人去请他的时候，我恰好也在那里，”维拉蒂走过来礼貌地打招呼，“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在一边旁听呢？我保证不捣乱。” “也可以，反正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奥塔想了想，“是因为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吧，唉，你就跟着听听吧。” 奥塔落座，开门见山道：“这次请您这位互助者协会的成员过来，就是想询问一些有关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 “克里普特伯爵？这个互助者协会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您还点名找我过来。” “是这样的，请不要紧张，之所以找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是因为我们经过调查，发现前一段时间，你跟克里普特夫人有关短暂的交流，是这样的，对吗？” 奥塔说完，苏格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有关互助者协会的规矩，我想我不能回答您任何问题，如果您只是单纯向我个人询问，我还可以配合，但是牵扯到其他人的个人隐私，很抱歉，我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很不错，”奥塔露出欣赏的目光，“有这份觉悟和坚持，才能在费伦这个地方生存下去。” “不过，有关克里普特伯爵在外面包养情妇的事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了，所以，你们也不要有所顾虑，我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细节。”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与六皇子的对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只是盯着奥塔的眼睛，没有任何举动，通过这种方式，将所有的压力推回奥塔身上。 “好吧，我们现在的谈话，是个人私下的交谈，不属于官方的询问，”奥塔妥协道，“我告诉你们情报的途径，不过相应的，你们也要告诉我已知的情报，当然，只说出那些可以说的部分就足够了。” 没等苏格点头，奥塔就接着说道： “你们属于互助者协会，我想对于情报的掌握，也在最迅速的那一批人当中，所以应该知道，秩序教会的人，已经对克里普特伯爵的府邸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虽然没有什么结果就是了。” “不过在我接手之后，通过一些对话中的细节，我了解到克里普特伯爵和夫人，最近一段时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和谐。” “当然，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但是为了查明每一个细节，以防错漏什么，我对克里普特夫人进行了单独的问话。” 说到这里，奥塔扭头看向了维拉蒂，“也是在斯齐亚夫人的帮助下，才了解到了一点细节，那个被克里普特伯爵包养的情妇，是叫作安妮，对吗？” 苏格继续看着奥塔，“所以，你是怀疑那个叫安妮的人？” “不，还不能说怀疑。对于每一个女人，尤其是结婚的女人，都会对自己的婚姻特别看重，更不用说像克里普特这用的伯爵家族了，我想克里普特夫人对于这件事，应该也是做了很长时间的挣扎，才选择告诉我的。” “在询问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互助者协会这个存在，也知道是由你，完成的那份委托，所以想进一步问问，在调查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位安妮小姐的异常。” “异常？”苏格追问道，“什么叫作异常？” “所有不平常的事情，都叫作异常，”奥塔道，“在调查安妮的时候，或者在安妮与克里普特伯爵相处的过程中，你们发现的所有感到奇怪的事情，都可以算作异常。” 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苏格也不好继续沉默下去，摇摇头，说道： “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当时我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但实际的情况，就只是一个幽会情人的过程罢了。” 苏格很谨慎，哪怕对方已经将整个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他所回答的内容中，也没有任何一句指向了克里普特伯爵在外包养情人。 一方面他这是为了协会的规矩，不透露委托者的信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克里普特夫人。 “这样啊，”奥塔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也就是说，连互助者协会的人都没看出什么异常，那安妮应该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好的，感谢二位的帮助，一会儿我会派人将二位送回去，当然，如果二位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是完全可以的。” “不过，还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们，将克里普特夫人的这件事保守下去，就当做一个私人的请求吧。” 苏格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奥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接着点点头，但也没有任何语言上的回应。 就在苏格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旁的维拉蒂突然说道： “与克里普特伯爵有关的所有的异常，那在之前，发生在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算不算？” “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奥塔惊疑一声，接着转过头看向苏格。 苏格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维拉蒂。 “您也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苏格巧妙地抢在维拉蒂之前回答，“不过我们的一个朋友，曾在南区见过类似的事情，但也只是模糊地看到那些人，穿着带有克里普特家族鹿角象征的衣服，所以也不敢肯定。” “之后我们将这件事上报给南区的警察局，就再也没有跟进，大概就是这样。” “您也知道的，我们协会的规模很小，因为人数的限制，十分影响我们的行动力，我们对于发生在费伦的事情，也只是通过街道上的告示公布，和来自于教会的信息下达，仅仅是这样罢了。” 奥塔迟疑着点头，重新看向维拉蒂。 在奥塔的面前，苏格深知不能做任何的小动作，所以只是沉默地站着，在心底祈求维拉蒂不要拆穿他的隐瞒。 “具体是什么问题？”奥塔问道。 “我也只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知道的，在南区那边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似乎是人为造成的，而且那些人穿着的，就是带有鹿角的服饰，与克里普特叔叔的护卫队相同，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件事，似乎与之前的那个莫格里恩大使恩瑰泽，有着一些联系。” 奥塔的脑筋转动得很快，简单想了想，就明白了事情的来由，“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口失踪事件，与克里普特伯爵的身死，以及被刺杀的大使恩瑰泽，也有关系？” “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说那些掳掠儿童的家伙，要把人送去莫格里恩，而当时来自于莫格里恩的人，只有恩瑰泽，所以才这样联想的。” “这没有逻辑。”站在一旁的苏格插话道，“只凭借别人口中的传话，就认定这件事与莫格里恩的大使有关，这件事完全没有逻辑。” “而且你之前说的与克里普特伯爵有关，在我看来，也没有逻辑，大家都知道，在南区那种地方，有一件体面而华贵的服饰，会给人带来多少便利。” “据我猜测，那里的人很可能是因为巧合，捡到了那么一件带有鹿角的衣服，我们不能因此认定这件事与克里普特伯爵有关，你们说呢？” “作为一个格里芬的子民，反正我是不会相信，克里普特伯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如果有，那也是被逼迫的。” “嗯，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件事我会回去上报，接下来，也会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跟进此事……”奥塔道。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苏格礼貌地说道，“维拉蒂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继续商量刚刚的那个委托，您看如何？” “嗯？委托？” “对，就是那位管家去到协会的时候，我们正在谈论的委托。” 苏格没等维拉蒂解释，就独自来到门前，对奥塔俯身行礼，道：“那就这样，还希望奥塔皇子，能够顺利找打杀害克里普特伯爵的凶手，将和平与安定重新带给费伦这座美丽的城市。” “那也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愿女神庇佑您。” 说完，苏格出门而去，维拉蒂愣了一会儿，也跟在后面离开。 奥塔独自待了一会儿，去到另一间房中，对等待在那里的斯特拉说了大概的经过，问道： “就是这样，那个家伙，说的是实话吗？” “从您描述的话语与态度来看，应该是实话，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名叫苏格的年轻人，很有胆识，同时也很有分寸，知道在皇室以及伯爵这种尊贵身份的面前，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斯特拉顿了顿，接着道：“从我的判断来看，他应该是知道一点什么，可是也很有限，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被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就像面对您询问克里普特伯爵以及安妮时候一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应。” “少见的拥有自知之明的人啊，不错，面对这样的人，才能让流淌在我体内的帕莱斯家族的血液，显得更加高贵，不是吗？” “而且，关于人口贩卖的事情，应该是维拉蒂告诉他的吧，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发现了南区的异常，好在我们撤离得及时，不然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我想，应该没人会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包括疑似克里普特家族护卫队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安排的吧，呵呵，虽然只是装装样子，也多亏了恩瑰泽那个家伙也是个傻子，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我们利用。” “所以，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奥塔忽然严肃起来，“虽然这几件事情都是我们做出来的幌子，之后的儿童拐卖也没有继续，但是在南区失踪的那些人，确实是消失了，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呢？” “难道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悄无声息之中参与了这件事，然后将那些人转移走了吗？” “有可能，”斯特拉道，“但肯定不会是莫格里恩的人，恩瑰泽已经死了，刚刚过来的外交总长劳拉，又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严谨的人。” “那就很奇怪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哪怕那些人真的全都死了，也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因为我们根本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奥塔深呼吸了一口气，逐渐笑起来。 “手握权力的感觉，真好啊，面对这些问题，我可以随意掩饰，最后只需要找个替罪羊扔出来就可以了，而且安妮也没有被人怀疑，也可以继续发挥她的作用。” “说起那个女人，真是有点可惜啊，如果不是被克里普特那个家伙享用过，我还真想尝尝她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应该是错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奥塔那里离开之后，苏格并没有直接返回互助者协会，而是去了贤者俱乐部的自助餐区，打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吃点东西吧，蒂娅，”苏格用盘子端了一个起司蛋糕，“你刚刚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呢？” “命运的指引，告诉我应该避免见到那位六皇子，我能感应到模糊的命运，就像面前有一团看不清楚的浓雾一样，在阻碍着我进行正确的感应。”蒂娅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空荡的桌面，认真道。 早就习惯蒂娅神神叨叨的做事方式，苏格也没有勉强，转而看向维拉蒂。 结果在维拉蒂的位置上，早已空无一人，他四下寻找，才在房间的另一端，看到了维拉蒂的身影。 还有两个熟悉的人。 黎叶多尼希被维拉蒂挽着胳膊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面容冷峻的安斯纳?塔西亚。 这位第十皇子原本脸上还有些无奈的表情，不过在看到苏格后，很快就露出了一副温和的笑容。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们应该是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吧？”黎叶多尼希笑着。 “说的是啊，”苏格想了想，“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黎希。” 黎叶多尼希眼睛一亮，呵呵笑了起来，似乎是对苏格的称呼方式，感到十分开心。 几个人各自取了餐点，坐在桌前，开始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黎叶多尼希喃喃道。 “是的，我对你的这位……是六皇兄对吗？对他的情况不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种情况下，不该问问他原本是做什么的吗？”黎叶多尼希笑着，但好像已经猜到苏格会问这种问题。 “额，这个不太重要，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才会影响我的判断。” “你果然很与众不同，不过我对六皇兄的了解也不太多，印象中，他不太合群，总是一个人待着，但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的时候，也足够优雅，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算是有，不过，为什么这种事一定要找我们当面询问呢？已经得到证实的事情，直接去问克里普特夫人就可以了，他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想从我们这里获取什么，反而像是，验证什么？” “验证什么？”黎叶多尼希问道。 “这就是我在思考的问题，还有他不会是因为怀疑我们，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验证的吧？”苏格说着，背后冷汗涔涔而下。 “例行的排查罢了，这段时间以来，与克里普特伯爵接触的人，恐怕都要排查一遍，并不是针对你。” 黎叶多尼希看着苏格的表情，也产生了疑问，“你们没有多说什么吧？” “克里普特伯爵的风流韵事，这算不算多说？”苏格苦笑着，“我怎么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杀人灭口了。” “这倒不会，只是私生活不检点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啊？这可是关乎着一个伯爵的形象。” “但也只限于形象，”黎叶多尼希道，“其实不止是克里普特伯爵，在费伦中，很多有地位的人，都会养几个情人，有些甚至都会养在自己的府邸，这并不算什么。” “即使被人知道，对于男人来说，也只会被当作当事人的炫耀资本，因为在这样的年纪，还能做出与年轻人一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也是他们虚荣心的满足。” “啊这，原来是这样吗？”苏格惊讶道。 “对的，这种事情，甚至不比‘哪位夫人的猫丢了’更加严重。” 黎叶多尼希饮下一口气泡汽水，笑着说： “看上去，你对于这个阶层的常识，似乎是完全不懂。” “对帕莱斯皇室，甚至是对格里芬来说，只要你不触犯到所谓的底线，也就是说，不要做出威胁到格里芬统治和治安的事情，就是安全的，即使你的私生活不检点，甚至是打死几个仆人，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很可笑吧，但这就是现在的格里芬。” 黎叶多尼希自顾自地笑着，一杯又一杯地往喉咙里灌着起泡水。 “您喝多了，殿下。”安斯纳低声提醒道。 “我喝的是起泡水，怎么会喝多？”黎叶多尼希说着，把杯子递给安斯纳看。 就在苏格刚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维拉蒂突然说道： “那有关人口贩卖的事情呢？” “人口贩卖？”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同时看过来。 维拉蒂看了看苏格，简短地将发生在南区的事情，告诉了黎叶多尼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所以说，接下来会怎么样？”苏格心里虚虚的。 “说实话，不知道，”黎叶多尼希摇摇头，“如果这牵扯到某些政治因素，问题就变得复杂了，最简单的方法，我们抛开所有的细节，看最后的结果。” “在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中，最后是谁得益了？又是谁受到了惩罚？” 苏格简单地想了一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在恩瑰泽被杀，甚至是劳拉遇刺之后，格里芬的皇室都没有做出明确的措施和举动，但是在克里普特伯爵被杀之后，一系列的人员调整和奖罚命令，都颁布了下来。 其中比较重要的，就是有关三皇子戈德里克的权力剥夺，和六皇子的权力赋予。 也就是说，三皇子是被惩罚的那一个，而得益的人，就是与他刚刚对话过的六皇子，奥塔。 不会吧？ 这么算起来，整个事情都是奥塔一手策划的？一个格里芬的皇子，利用他国的势力，帮助自己上位？ 苏格回想起奥塔的样子，与奥塔谈论有关克里普特伯爵相关事情时，表现出的态度，发现并没有那种如愿以偿的狂喜，反而像是黎叶多尼希所说的那样，只是勉强应付工作而已。 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那这个家伙可真是太恐怖了……苏格不自觉地想。 似乎是看穿了苏格的想法，黎叶多尼希接着说道：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验证方法而已，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意外发生的巧合会干扰我们的判断，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调查。” 苏格摇摇头，“我并不这么觉得，做事总要做最坏的打算，才会有充足的准备，你说，我们是不是离开费伦，尽快逃命比较好？” “你真幽默。”黎叶多尼希呵呵笑了起来。 我不是幽默，我是真的害怕……苏格心道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说了出来，可是转念一想，说出有关南区事情的人是维拉蒂，于是又开始矛盾。 “不过，”黎叶多尼希接着说，“从第一次的刺杀开始，恩瑰泽大使遇刺，身在现场的克里普特伯爵被误伤，到第二次，恩瑰泽在大使馆意外死亡……” “再到第三次，劳拉外交总长遇刺，但没有受到生命危险，最后是克里普特伯爵被诅咒杀死，所有的事情，都或多或少与外交有所关联，不管怎么看，都会让人感觉到可疑吧？” 黎叶多尼希端着杯子，目光通过杯沿看向远处，喃喃道：“总感觉，现在的费伦之中，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也许某一天，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这些腥风血雨中，我也参加了一部分……苏格情不自禁地想着。 最初的恩瑰泽事件他没有参与，不过恩瑰泽手下的刺客，确实是他解决的，当时也正是因为恩瑰泽的突然死亡，才让他避免了一场追杀，说起来，他还挺庆幸的。 后面劳拉的那次，他也参与了，而且还利用了那次机会，解决掉了他日思夜想的葛比翁，虽说对于过程没有印象了，但亲手给塞林报仇的那一瞬间，也让他得到了某种释放和解脱。 至于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他一无所知。 这样想想，我还真是知道不少事情啊，加上从妮艾莉露那边得到的情报，我几乎比现在的官方和教会知道的都多一点……苏格被自己的总结吓到了，岔开话题问道： “不是说，这几件事情，都是真知会做的吗？”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好了。”黎叶多尼希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放下杯子，“我差不多也要离开了，还有点事情要去办，这段时间，最好不要随意行动，以免被误会。” “当然，如果真的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过来找我，虽然我没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但起码也可以帮你证明一些事情，皇子的身份，在某些场合意外地好用。” 跟黎叶多尼希分别之后没多久，维拉蒂也离开了。 临走前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小姑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个劲地对苏格表示歉意，并发誓自己再也不将南区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 苏格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南区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猜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看到维拉蒂一脸认真的表情，他还是点点头，做出了一副“我很欣慰”的模样。 夕阳落下，天边铺满了红彤彤的云彩，苏格带着蒂娅正准备返回协会，忽然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是认识的人吗？”蒂娅问道。 “不，应该是我的错觉。”苏格迟疑了一下。 是我眼花了吗？刚刚那个男仆的背影，怎么与司佩鲁那么相像？ 苏格挠挠头，继续向前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变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猎人酒吧。 等到其余的人离开后，尼恩佐叫住了克雷德。 “这位先生，我想向请教一些有关药剂的事情。” “药剂？”克雷德微微惊讶，参加这个地下交流会的人全都穿着漆黑的长袍，并戴有面具，除了通过身高进行简单的区别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确认对方身份。 “对，药剂，在刚刚的交流过程中，我听到您提起过，您手上有许多功能各异的药剂，您也知道，最近的费伦出了许多事情，我想，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我也必须购买一些材料，而药剂就是其中的首选。” “看不出啊，”克雷德啧啧道，“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有见过你，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也有人能够欣赏药剂的独特魅力。” “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就给你说一下，你要知道，我这里可是拥有着全费伦最全的药剂储备，比起祭祀教会流通出来的药剂清单，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的技术不够，而是因为配置药剂所必须的那几个材料，都被教会严格把控住了，你相信我，除了我这里，你无法找到更好的药剂了。” “那正是我所期待的。” 尼恩佐的说话态度和语气，让克雷德非常受用，直接从黑袍下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剂，摊在桌子上展示给尼恩佐。 尼恩佐隐藏在面具后面的双眼精光一闪，在末尾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瓶子。 “能麻烦您介绍一下吗？我对于药剂的理解，还处于一个刚刚入门的水平。” “当然可以，”克雷德充满着自信，“这个是伤势治疗药剂，这个是灵性恢复药剂，算是药剂中最基础的两种，不过我这里的药剂质量都很高，依我看，差不多可以列入高等药剂的行列吧。” “后面这就是辅助药剂了，数量比较少，夜视药剂，祝福药剂，沉静药剂，灵性感知药剂和灵性爆发药剂。” “灵性爆发药剂？” “对，很少见吧，不是我吹嘘，除了我这里，你几乎不可能从其他任何地方见到这种灵性爆发药剂。” “所以，它会带来怎样的效果？”尼恩佐巧妙地隐藏起自己的真实目的，步步深入。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可以让你的灵性得到短时间的爆发，效果嘛，几乎可以看做暂时的位阶提升，不过副作用就是，在效果退散之后，会有几天的绝对虚弱。” “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要知道这种效果的药剂，可以在某些危险的时刻救你一命，比起性命来说，几天的绝对虚弱，完全可以接受。”克雷德也看出了对方的购买意图，一门心思地夸耀着药剂的优点，至于副作用，能不提就不提。 “还不错，”尼恩佐点头道，“不过这个药剂，是您最新研制出来的吗？在之前的几次交流会上，我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当然，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作品，除了给你看的这些，也只卖过一次，不对，是送过一次。” “送过？”尼恩佐不慌不忙，用装出来的惊讶语气问道，“这么好的药剂，为什么要赠送呢？” “说的是啊，每次想起来，我都觉得有点后悔，不过那个家伙也算不错，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问题。”克雷德感慨地道。 “什么问题？” “就是时钟教堂的苏拉哈若……”克雷德说到一半，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顺着您的思路问下去而已，这么好的药剂，我必须要知道，为什么您是赠与而不是售卖，难不成，它的副作用，并不只有您刚刚说的那些？” “当然不是？”克雷德激动起来，“嗯，我的意思是，它的副作用，只有我刚刚说的那些，几乎可以当做没有，不是吗？” 尼恩佐点点头，觉得如果继续问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道： “那，我愿意尝试一下，不过因为您刚刚说的话，让我产生了怀疑，所以，希望您能给出一个折扣。” “你要多少？” “暂时就是一支，如果效果令我满意的话，后面应该会继续从您这里购买。” “那就5磅。”克雷德说完，有点犹豫，“你要知道，虽然只是一小瓶药剂，但是却耗费了我数种超凡材料和大量的时间研配。” “成交。” 克雷德微微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既然是这样的话，刚刚就应该多要一点的。 “祝贺二位的交易完成，不过按照规矩，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的话，有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由卖家承担。” “啊？”克雷德忍不住惊讶道，“百分之二十，那不是说，我只有4磅的收入吗？” “该死，这还不够我准备材料的费用，真是一笔赔钱的买卖。”克雷德佯装愤怒，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 周一。 在领过7磅的周薪后，苏格做着日常的巡守，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南区。 “唉，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啊，总感觉在南区发生的人口贩卖案件，是查出所有事情的关键，不过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随意行动了吧。” 苏格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次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会引发出后面一系列的变动，不过简单地思考一下，又觉得十分正常。 毕竟当时在约克的时候，一位财务总长儿子的死亡，都能让教会和警察局全部出动，更何况现在是一个伯爵的死亡，为此出动一位皇子和秩序教会，应该也算不了什么。 正想着，苏格就看到一队警察从面前跑过，他打眼看了一下，目光落在为首的一人身上。 那个人同样也看到了苏格，两人隔空相望，都是一阵错愕。 “额，您是……尼奥警官？” 苏格试探着问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面前的尼奥瘦了一圈，仿佛换了个人一样，制服下的身体变得强壮有力，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轮廓，最明显的是，那个标志性的大肚子已经减少了许多，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是你啊，”尼奥停下脚步，让身后的小队先回去，“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我就是过来收集情报的，”苏格又将尼奥上下打量了一遍，“看上去，您似乎经历了很多。” “只是弥补了以前应尽的那份责任罢了，从那个恩瑰泽大使遇害以来，南区这边的任务就始终不停，就是一只狗熊，也会被累成一条瘦犬，也多亏我以前的积攒足够丰富啊，不然，也无法坚持下来。”尼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听到尼奥这么说话，苏格有些意外，“您似乎，真的变了。” “是吗？我没有过多注意，在这里的工作，会让你忘却一切个人的思考，不，应该说，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你根本没有那个力气思考。” 尼奥一边带着苏格回到警察局，一边问道：“这次过来是要收集情报对吗？不过上面有规定，我只能告诉你其中的一部分。” “那就拜托您了。”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从尼奥那里了解了最近南区的情况，还有官方下达的命令。 与他预期的一样，都是一些最基本的秩序维持和管理区域的巡守，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价值。 也不能这么说，此次见到尼奥，让他最惊讶的，还是尼奥本身的改变。 “您真的变了很多。” “只能说，我想明白了吧，”尼奥无奈地笑着，“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很多，真的，就像谁说过的那样，哪怕你听过一百遍别人的劝告，也不如自己去亲身经历一次。” “克里普特伯爵被杀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为了将背后的凶手抓出来，这次可是准备动真格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什么真知会。” “可是……” “可是？” “对，可是，”尼奥说着，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寞和失望的神情，“可是在之前，有很多普通的警察也牺牲了啊，为了南区这边的治安，为了找出那些被通缉的混蛋，可是并没有人看到他们，也没有人为他们说什么。” “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在我手下工作，有的还刚刚与心爱的女孩儿订婚，马上就要步入人生新的阶段，可是……” “他们甚至连所谓的抚恤都没能得到。” “连抚恤都没有？”听到这里，苏格也忍不住惊讶道。 “也不算完全没有，只是来自于警察系统的那一部分没有，十皇子一直也在关注着南区这边的事情，知道有几位警察牺牲之后，他用自己的财产，补足了系统应该出的那一部分。” “十皇子？黎希？” “什么？” “哦，我是说，没想到那个十皇子，一直还在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是啊，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么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在关心着费伦最下层人们的生活。” “其实，如果不是我在这个位置，我也不会去关心，相反，我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随口找一个什么理由，将这些事情欺瞒过去。” 尼奥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为自己之前做的错事，进行偿还。” 苏格看着声音微弱下去的尼奥，心中动了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警察局大门走进，一路来到苏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苏格?艾欧西格，没错吧？”尼恩佐看着苏格，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再战尼恩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点点头，“你从哪里知道我名字的？” “很多途径，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尼恩佐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格，从怀中拿出一份手令，展示给一旁的尼奥，“秩序教会，尼恩佐。” 尼奥盯着手令看了片刻，立正敬礼，“尼恩佐长官。” “嗯，”尼恩佐点点头，“给我们准备一间屋子，再找一个人，在旁边记录。” “是要审讯吗？”尼奥说完，眼睛瞥向苏格的位置。 “审讯？不，只是单纯的问话罢了，”尼恩佐走到苏格面前，“不过根据谈话的结果，也有可能转变为审讯。” “我可以拒绝吗？” “你觉得呢？即使是互助者协会，也要配合例行的调查和询问，因为我要问的，可是有关克里普特伯爵遇害的事情。” 片刻之后，在警察局里，苏格与尼恩佐面对面坐着，尼奥则坐在两人的旁边，手中握着纸笔，随时准备记录着什么。 尼恩佐身上散发着巨大的存在感和压迫力，让苏格不得不紧绷起全身所有的神经进行对抗。 只不过，苏格现在最大的疑问就是，尼恩佐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之前因为盖莫的事情，他曾与尼恩佐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那个时候因为害怕尼恩佐的实力，苏格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可是此时尼恩佐突然找上门，还是点名要找自己 ，这让苏格不得不产生好奇，而且…… 还说是有关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 “所以，您到底要问什么？” “很多，你不需要着急，让我们来一件一件地解决，”尼恩佐看着苏格，“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悄无声息地参与了这么多的事情。” 苏格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如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刚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想起了昂都曾经的教导。 他知道，现在就是昂都口中所说的，来自于超凡之外的战斗，面对尼恩佐这个强大的秩序教会成员，他必须提起一万分的精神，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抓到破绽。 他很清楚，尼恩佐刚刚说的话，只是一句试探，并没有明确地指出什么，更不是一句提问，如果他刚才稍有不注意，恐怕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 真是厉害啊，不愧是从掌管格里芬军备力量的秩序教会出来的，这些审讯的手段，真是炉火纯青……苏格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迅速地调整状态，然后选择了沉默。 恰恰是这股沉默，将尼恩佐施加而来的压力，反推回了尼恩佐身上。 尼恩佐微微一惊，似乎是没有料到苏格会以这种方式面对自己的问题，也没有料到苏格会以这种方式，避开了自己的陷阱。 偶然吗，还是……尼恩佐略作思考，接着道： “你知道恩瑰泽吗？” “知道，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的，外交大使。”苏格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说实话，才能避免很多问题。 “这个事情，费伦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想问的是，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发生过什么？指的是？” “矛盾，冲突，只要是产生交集的事情，所有都需要说出来。”尼恩佐盯着苏格的眼睛，似乎是想用这用施加压力的方式，来逼迫苏格犯错。 “明白了，在我刚刚来到费伦的时候，曾与他有过一次冲突，那个时候是在费伦皇家医学院，他因为欺负了一个女学生，所以被围堵在中间。” “当时我想上去打他，但是被他身边的侍卫拦住了，再后来场面发生了混乱，我就趁着混乱离开，等到再次听到有关这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就是得知他遇害的时候。” “我跟那位叫恩瑰泽的大使之间，只发生过这一次冲突，你可以去医学院询问当时的学生，但是我对医学院不熟，无法给你提供合适的人选。” 苏格平静地说完，看向尼恩佐。 他知道，在自己诉说的过程中，尼恩佐一直在注意着自己的动作，语气波动，还有神情的变化，想要以此来判断自己是否在说谎。 所以，他就只说明了真相的一部分，虽然没有包含任何的谎言，但是也没有任何作用。 “好的，”尼恩佐点点头，示意尼奥做好记录，“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据说是被真知会杀死的，不是吗？” “是的，但是我想问的是，你对此感到惊讶吗？” 苏格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尼恩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简单地思考过后，他就明白了尼恩佐的想法。 苏格心神一动，知道接下来，才是交锋的开始。 “你是想通过我的反应来判断，我是否参与了这件事，是吗？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确实惊讶，但事情过了这么久，我无法还原当时的惊讶心情。” “而且当时我刚刚来到费伦，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准确的概念。” “我知道，”尼恩佐点点头，“你不需要激动。” 我才没激动呢……正常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这样回答吧？ 苏格心中轻笑一声，学着尼恩佐的样子点头，完全没有激动。 尼恩佐眼中的目光一闪，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无形压力，继续问道：“你想杀他吗？” 苏格心中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杀他吗？” “额，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虽然说知道他为人秉性的时候非常气愤，但是，也不会生气到想要杀了他的程度。” “但是你说过，确实是想打他，对吗？” “这就有点断章取义了，尼恩佐长官，要是按照你的这个逻辑，我还想打你呢，难不成你以后发生任何意外，都要赖在我的头上吗？” 苏格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但是尼恩佐对此根本毫无反应，接着道： “那在恩瑰泽大使遇害之后，外交总长劳拉过来，你与那位劳拉总长，是否也存在着某种联系，或者冲突？” “劳拉总长，嗯，确实见过，就在格尔姆林宫的宴会上，之后也有幸说过几句话。” “宴会？”尼恩佐仿佛抓到什么关键一样，追问道，“你说的是，为了欢迎劳拉总长来格里芬的那次晚宴吗？据我所知，那里的请柬是非常难得的，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进去的呢？” “斯齐亚家族的维拉蒂小姐委托我们做的护卫，至于为什么是斯齐亚家族，那是因为我们之前承接了一份委托，具体的内容因为涉及到当事人的隐私，所以我不能告诉你。”苏格早就想好了应付对方的理由。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牵扯到隐私，我们不会过问，不过，那位劳拉总长也遭遇过刺杀，这个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据说还是因为真知会派出的杀手，不过劳拉总长似乎没有受到致命伤，反而将前来的杀手反杀了。”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苏格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路数，“应该是因为护卫得力吧，不然也不可能将杀手反杀。” 尼恩佐点点头，“我想也是，不然你们也不会撤退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尾音，尼恩佐看向苏格，发现这个来自互助者协会的家伙并没有踩入自己留下的陷阱，也没有情绪爆发，更没有提出疑问或者进行辩解，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好谨慎的家伙……尼恩佐心中一惊，心说必须要动用某些手段了，于是将一个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三支破碎的药剂瓶展示给苏格，却没有针对药剂瓶询问，转而说道： “当时去接手这件事情的也是我，不过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个问题，根据劳拉总长的描述，他们是在距离贤者俱乐部不远处的地方，遭遇的袭击。” “但是那个杀手的尸体，却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被找到的，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原因？” “任务失败后，才撤离的过程中，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死亡。”苏格轻声道，“你打输了，不会跑吗？” “我会跑，而且会跑得飞快，但是，在我们找到杀手尸体的附近，还发现了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恶魔的灵性残留，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恶魔的灵性残留，是与之前出现在东三区时钟教堂附近的那个恶魔有关吗？” “你知道那件事？” “事实上，当时我正在时钟教堂里面。” “怪不得，”尼恩佐点点头，“怪不得苏拉哈若主教那么欣赏你。” 尼恩佐说完，顿了顿，摆摆手，“差点被你牵着鼻子走，你确实很厉害，也很有胆识，说实话，以你现在的水准，待在一个小小的互助者协会，我都替你感觉委屈。” “我不委屈，而且，既然知道我是互助者协会的，那也就知道我是隶属于天空教会的信徒了，再加上我跟苏拉哈若主教的关系，你还是怀疑我吗？”苏格问道。 “你是教会的信徒，与我怀疑你，完全是两件不相关的事情，而且，历史上也曾有过多次主教叛逃的事件，可见，只靠个人的思想和觉悟来约束个体的行为，还是有所欠缺了。” “只有永恒的秩序，才会给予绝对的约束，才能给世界带来稳定。” 尼恩佐说完，直接伸出一只手，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尼恩佐手上闪亮，迅速扩散出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攻击与防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微弱的光亮迅速向四周散去，掠过房间中每一寸空间，也掠过了苏格和尼奥的身体。 已经见识过尼恩佐能力的苏格心中一凛，开始认真起来。 “需要做到这一步吗？连超凡的能力都用出来了。” “对付每一件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尼恩佐看看苏格，严肃地说道，“此房间内，禁止说谎，违者承受鞭刑。” 随着尼恩佐的话音落下，苏格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起来，似乎有种奇怪的力量存在于房间内，在无声之中，产生了肉眼无法察觉的影响。 “好了，正好借用这间审讯室的力量，才让我可以这么顺利地发动能力，你也听到了，在这个房间内，现在不允许任何人说谎，否则就会受到鞭之酷刑。” “那并不会让人受到致命的伤害，但却可以让我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 “比如……” 尼恩佐从长袍下伸出一条胳膊，轻声道：“我此行的目的，不是要调查苏格?艾欧西格。” 话音刚落，在尼恩佐光洁的胳膊上，就突然出现了一条红痕，仿佛被人用粗糙的鞭子抽过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到了吧，这就是说谎的下场。” 尼恩佐缩回了手臂，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将几个破碎的瓶子往前一推，说道： “这是我在杀手死亡现场的附近找到的东西，我已经找过专门的人鉴定过了，是某种灵性爆发药剂，你对此，有没有印象？” “有的。” 看到刚刚的那一幕，苏格只能点头，他倒不是害怕受到无形鞭子的抽打，而是担心因此被看出破绽。 脑筋飞快地转动后，苏格心生一计。 没等到尼恩佐发问，他就抢先一步问道：“既然是这样，也请允许满足我的好奇，您是怎样知道我的名字的，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 面对苏格的提问，尼恩佐沉默了。 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苏格还会反客为主，一时间不由得诧异，但是身在房间之内，规则的力量也同样作用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也必须回答苏格的问题。 “可以，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我在拿到这几个破碎的药剂瓶之后，去问过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位候补主教，得到了非教会流通物品的答复。” “接着，我利用秩序教会在费伦的某些势力，去到了针对‘野生’超凡者开放的地下交流会，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超凡者。” “也正是从他的口中，我得知了这种药剂的流通和去向，事实上，这种灵性爆发药剂的流通很少，因为很少有人可以配制出高质量的药剂，所以，调查起来并不困难。” “之后，我从那个人的话语中得知，得到药剂的那个人，与是时钟教堂的苏拉哈若主教有关，这才过去询问的。” “当然，你不用担心，苏拉哈若主教并没有告诉我你的事情，你们之间的友情足够坚固，但是面对秩序教会的手令，他还是告诉了我有关药剂的事情。”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当时阻挡我带走盖莫的，与拿到灵性爆发药剂的，是同一个人。” “之后就很简单了，我去了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得到了你的行踪，然后就过来找你。” 尼恩佐说完，伸出胳膊放在苏格面前，“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能否让你满意。” “当然。”苏格点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既然对方在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还是怀疑他，那他就只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来摆脱嫌疑。 真是太大意了，当时与葛比翁战斗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因为这几支药剂问题而暴露身份，早知道如此，就不该使用的……苏格心中一阵阵地后悔，不过也已经晚了。 此刻尼恩佐就坐在他面前，而且笃定了他与刺杀劳拉一事有关，在房间中“规则”的影响下，他只能说实话。 但是他不能。 不光是他自己，在劳拉遇刺一事中，牵扯到的人太多了，除了他还有琴和妮艾莉露，如果因为他的失误，将这两个人卷进来，那会让他无比的愧疚。 在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时候，尼恩佐再次问道： “所以，你知道这几支药剂的来历吗？” 一句简单的话，却给苏格的心中又添了一分压力，他看着尼恩佐的脸，双手忍不住攥紧，飞快地想着对应的办法。 忽然，重压之下的灵光一现，让苏格抓到了一线生机。 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但是他知道，值得为此放手一搏。 苏格微微一笑，说道： “我知道，你想的也没有错，我正是从某个地下交流会中，得到了这几支药剂，如果你我双方的信息准确无误的话，你当时见到的那个人，也是给我药剂的那个人。” 苏格的表现让尼恩佐为之一愣，完全看不懂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苏格还能这样充满自信。 然而尼恩佐并不担心，在这间屋子之中，他就是执掌一切的人，还从没有过任何超凡者，能够在他的能力下进行欺瞒。 在这种情况下，尼恩佐那冰封已久的好胜的欲望，也跟着燃烧了起来，他看着苏格，感到无比的兴奋，说道： “是吗？那就请告诉我，为什么你手上的这几支灵性爆发药剂，会出现在杀手的死亡现场？” “我当然会告诉你，但是相对的，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苏格笑着，将胳膊露出来，问道，“你不会是在怀疑，我是那个杀手的同盟吧？出现在那个地方，是想要帮助杀手，刺杀劳拉总长？” 没等尼恩佐回答，苏格就接着道：“至于这几支药剂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我也出现在了那里，并服用了这几支药剂，进行战斗。” 一个问题，一个回答，让尼恩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皱着眉头，看向苏格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讶和迷惑，像是完全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在想些什么。 见到这一幕，苏格在心底松了口气。 刚刚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暴露了。 他知道尼恩佐在怀疑他，但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和流程，尼恩佐会问道为什么在当场，目的是什么，有没有同伴，又是如何离开的。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绕不开琴和妮艾莉露这个问题，尼恩佐也会因此加深对他的怀疑。 但是转念一想，事情其实很简单，尼恩佐是在怀疑他是杀手一伙的，他想隐藏的确实自己和琴等人的身份问题，双方因为同一件事展开思维交锋，可目的却并不一样。 所以他用了这样一个方式，来跳过自己想隐藏的内容，转而直接进攻尼恩佐的疑惑，如果顺利的话，就会成功转移尼恩佐的注意力，从而保护琴和妮艾莉露的存在。 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准备好，苏格再给尼恩佐施加了一层压力，将光滑的手臂放在尼恩佐面前，笑着问道： “好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没有说谎，接下来，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在此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情，有很多事，会牵扯到某些人的隐私，我想你接下来问问题的时候，应该注意这一点。” 尼恩佐看着苏格，脸颊处的肌肉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紧咬着牙齿，问道： “那，你是那个杀手的同盟吗？出现在那个地方，是想要帮助杀手，刺杀劳拉总长吗？” “不是。” 尼恩佐紧紧盯着苏格的胳膊，却没有看到预料中的那道鞭痕。 事已至此，双方就陷入了僵局。 苏格虽然没有刺杀劳拉，但确实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而且无论是琴，妮艾莉露，还是已经死去的葛比翁，甚至是他自己，都是他想要隐瞒的事实。 如果尼恩佐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被引导，反而是坚持按照原本的思路问下去，他就很有可能会暴露，可是思维的方式一旦转变，就连尼恩佐本人也无法意识到。 所以苏格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尼恩佐那边，虽然依旧怀疑苏格的目的，但是在刚刚的问题之后，没有鞭痕的出现，就已经说明了苏格立场，并不会对劳拉做出伤害的行为，也就不可能是杀手一方的同伴。 而且，苏格最后的那句提醒，也是在暗示尼恩佐，在劳拉外交总长遇刺的过程中，可能有很多隐情，这些隐情如果暴露，是一个秩序教会的成员所不能承担的。 双方僵持不下，尼恩佐很明显还存有疑问，可是对于苏格的提醒，他不得不反复斟酌，必须小心再小心。 一旁做着记录的尼奥，不断地用胳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浑身颤抖不已，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局的大门被打开。 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外交总长劳拉，护卫阿比鲁，格里芬王国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护卫安斯纳，齐齐走了进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外发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见到几个人进来，苏格和尼恩佐都是一愣。 “十皇子殿下，劳拉总长。”尼恩佐礼貌地问候。 “你好，尼恩佐先生。”劳拉礼貌地回应。 “你好，”黎叶多尼希看看尼恩佐，又看看苏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尼恩佐先生，似乎怀疑我参与了刺杀劳拉总长一事，怀疑我就是那个杀手的同伴，所以在这里对我进行一些简单的询问，”苏格抢先道，“不过从结果上来，应该是让他失望了。” “苏格吗？”黎叶多尼希看着尼恩佐，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我不知道您是如何调查的，但是，这里面，会不会产生了一些误会？” “他可是那个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怎么可能刺杀他国的外交总长呢？” 尼恩佐看着黎叶多尼希，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妥协。 “但是我在杀手的死亡现场，找到了少见的药剂残留，在刚刚的谈话中，也得到了他本人承认，也就是说，在那个葛比翁死亡的时候，他确实是在现场的。” “你当时也在现场吗？”劳拉突然看过来，对着苏格问道。 “是的，因为一些原因，我做了善后的工作，所以并没有让您看到。” 劳拉盯着苏格，目光闪动，接着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尼恩佐先生，我想，他应该并不是那个杀手的同伴。” “劳拉总长，您有什么根据吗？” “没有证据，但是我想，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有许多次非常好的机会可以下手。” 劳拉轻轻摇着头，“可是他都没有，如果说他的目的是为了通过这些，而得到我的信任，也应该不会隐瞒事情的真相，所以，也不符合逻辑。” “感谢您的信任，劳拉总长。”苏格点头道。 “我不是信任你，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劳拉看着苏格，“但是，你确实是在隐瞒着什么，对吗？” “每一个人都在隐瞒着什么，我想，这是一件应该被尊重的事情，不是吗？” “是的。”劳拉淡淡地点头。 被几个人这么一搅和，尼恩佐也只能叹气作罢，他将房间内的“规则”撤销，看向黎叶多尼希，问道： “十皇子殿下，您怎么会过来这边的，南区这边的治安比较混乱，可以的话……” “我过来是找他。”黎叶多尼希指着苏格，“我们昨天还针对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亡进行了讨论不是吗？本来今天我是打算去找你的，不过在互助者协会没有见到你，询问之后，才知道你来了这边。” “至于劳拉总长，是我在中央区遇见的，有一队秩序教会的护卫跟随，还有安斯纳和这位阿比鲁先生的保护，我想，您应该可以放心，尼恩佐先生。” “针对克里普特伯爵死亡的讨论？是相关的调查吗？”尼恩佐忍不住问道。 “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每个人都在隐藏着什么，但那并不一定就是恶意，而是一件应该被尊重的事情。” 苏格说完，就对尼恩佐和一旁的尼奥点点头，“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苏格当着尼恩佐的面大摇大摆地离开，劳拉和黎叶多尼希也跟在后面，相继离去。 整个审讯室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尼恩佐站着思考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尼奥，问道：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长官，您是在问我吗？”尼奥立正站好，“我不太了解所谓的超凡，但是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我之前在约克的时候，就认识他，也打过几次交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他应该不是一个会做出危害格里芬事情的家伙。” “在约克的时候就认识？”尼恩佐微微好奇，“那他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费伦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互助者协会的工作调度吗？这是最合理的判断。” “嗯，确实如你所说，而且，居然连那位十皇子都站出来为他说话，不仅如此，还有劳拉总长，她跟这个苏格之间，似乎也存在着什么联系。” “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啊，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只是一个小小的互助者协会的成员，勉强才算得上费伦的中层，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居然会与这么多大人物扯上关系，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苏格?艾欧西格是吗？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必须要仔细调查才行，无论他带着怎样一副面具，我都要将它揭下来，看看这家伙真正的目的。” ?????? 离开警察局，苏格一行人往北边走了一段距离。 “今天真是非常感谢，劳拉总长，还有黎……黎叶多尼希皇子，”苏格俯身行礼，“如果不是二位的帮忙，恐怕我还要在那个审讯室中待上一会儿呢。” “这没什么，不过从刚刚的气氛来看，似乎是那位尼恩佐先生出于劣势啊，你要知道这位尼恩佐先生的厉害，他可是现在秩序教会风头最盛的双星之一。”黎叶多尼希笑着称赞道。 “说实话，我其实都是在逞强。”苏格苦笑了一下，看向劳拉，“您也是来找我的吗？” “现在是了，”劳拉点点头，“你……也参与了那场战斗？” “我也是被人邀请过去的，要知道，互助者协会，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那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委托。” “原来是这样，所以，委托的内容也是保密的，对吗？” “感谢您的理解。” “你很不错，我尊敬有原则的人，而且你也有足够的智慧。”劳拉露出一个微笑，没有对这件事深究下去，而是稍微后退了几步，将空间让给苏格和黎叶多尼希。 “那就轮到我了，”黎叶多尼希笑笑，“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找你讨论有关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不过没想到被耽误了这么久，很抱歉，我还有其他的约定，其实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那是我应该说的，很抱歉，皇子殿下，耽误您这么久的时间。” “这样的话，就改在下午好了，地方还在贤者俱乐部，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房间，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会准时过去的。” “那就好，”黎叶多尼希点点头，“对了，你有那里的通行许可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会让人在门口等待。” “有的，”苏格将米歇尔赠送的副卡拿出来，“说实话，来到费伦之后，感觉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让我不免产生愧疚。” “不必愧疚，我想，他们的选择和我一样，都是看中了你身上独有的闪光点，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吗？” 闲聊几句之后，黎叶多尼希和劳拉一同离开，看劳拉离去前的眼神，似乎还想跟苏格进行深入的讨论，不过碍于身份和黎叶多尼希的存在，只能作罢。 苏格也没有多想，他其实巴不得少跟这些大人物接触。 本想调查一下南区的计划也泡汤了，苏格看着太阳的位置，想着要不要直接去贤者俱乐部蹭顿饭，一边走着，就看到米斯顿葛迎面而来。 “米斯？你这是要去哪里？” “嗯？苏格？你怎么在这里？”在这个地方看到苏格，米斯顿葛也有点惊讶。 “例行的调查，”苏格随便扯了个理由，“你呢？” “回家吃饭，你忘记了吗，我家就在这边，58号，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当然，我们还要先去买点食材。” “既然是这样的话，干脆你跟我一起好了，”苏格想了想道，“跟我一起去贤者俱乐部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天的推荐，是新鲜的鳕鱼排。” ?????? 贤者俱乐部，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钟。 苏格跟米斯顿葛面对面做着同时打了一个嗝，露出婴儿般的微笑。 “不用做饭的感觉真好啊。” “这个鳕鱼排真不错。” 两人说完，皆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的关注点竟然如此奇特，互相呵呵地笑了起来。 “苏格你不喜欢做饭啊？” “主要是没有时间，但是总是选择外面的餐厅又太贵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周薪，只有7磅。” “是有点少，不过接受委托的话，应该会有额外的收入吧。” “那也是我为什么经常在外面乱晃的原因之一，”苏格笑笑，“不过你应该很喜欢烹饪美食吧，嗯，还喜欢唱歌，现在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发展得好全面啊。” 米斯顿葛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挠了挠头，问道：“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对，下午的委托，就在这里，我只需要等待对方的到来就可以了。” “那我就先走了，虽然说库特教授那边没有紧急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把数据先记录下来。” “那我送你。” 结束用餐之后，苏格送米斯顿葛离开贤者俱乐部，顺便进行简单的消食。 多数人在午餐之后都有休息的习惯，此时贤者俱乐部中，并没有多少人走动。 所以，少数的几个走动的人，就会变得格外显眼。 在一片绿荫遮盖之中，苏格突然看到了两个人影，两个都是他见过的人，但是此时出现在一起，却让苏格忍不住心生疑惑。 苏格没有多说，拉着米斯顿葛就跳入了旁边的树丛中，一边注意着远处的情况，一边悄悄摸过去。 “有什么问题…….”米斯顿葛说到一半，被苏格竖在嘴边的手指阻止了。 “有问题，不要出声，跟在我后面，我们过去看看。”苏格神情严峻，眉宇间满是不解，“安妮和……司佩鲁？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安妮与司佩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凝神观望，根据远处的那个人的动作和细微的声音，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在约克消失的司佩鲁。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在约克的监狱里，受人排挤吗？不对……苏格想起来，当时司佩鲁离开的时候，曾有一件让所有人都怀疑的事情，那就是关于魔女。 当时是司佩鲁留下的，是一些与魔女和堕落有关的零碎情报，不过由于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苏格也不敢轻易下结论，更不知道现在的司佩鲁是不是与超凡有关。 更重要的是，与司佩鲁一起出现的，是安妮，那个习惯穿着女仆服装的安妮。 因为曾经的一次委托，苏格曾仔细调查过安妮的情报，也知道安妮是被克里普特伯爵包养的情妇，平常就待在这家贤者俱乐部当中，不定时地与克里普特伯爵私会，做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亲密举动。 看到这一幕，苏格心中不免产生好奇。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从两个人的行为举动来看，司佩鲁似乎是在为安妮服务，他现在是在这里工作吗？难不成所谓的魔女和堕落，其实都与他没有关系，只是单纯地想从约克监狱那个地方逃离？ 苏格想着，悄声跟了上去。 此刻是正午，几乎是阳光最炽热的时刻，虽然可以利用周围的树木进行遮蔽和躲藏，但是苏格还是不敢大意，只能让米斯顿葛暂时待在原地，自己从树上摸过去，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我在叫你的名字呢，司佩鲁，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司佩鲁吗？”安妮有点生气。 “我以为你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要自言自语，我看上去像是那种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吗？”安妮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有，在这个地方可以说了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皇子的指示。” “皇子？”原本还有些懒散模样的安妮，两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奥塔皇子吗？他是不是要过来了？” 司佩鲁摇摇头，“并不是，不过，他说让你去一个地方等他，等到他结束了手上的工作，就会去找你汇合。” “让我等他？是要做什么吗？” “没有接到别的命令，只是说，让你在那个地方等他。” “好吧，我已经受够了这个地方了，虽然没有人约束我的行动，但是也像是一个牢笼一样。”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克里普特那个家伙都已经死了，我却还是要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我的任务，不是从那家伙口中打探情报吗？可是现在哪里有情报？难不成，那个家伙还会从墓地里爬出来？” “不要去做一些无谓的猜想，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亡，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皇子让你留在这里，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司佩鲁顿了顿，“现在的费伦，局势十分严峻，与克里普特伯爵相关的任何线索，都会受到秩序教会的调查，我想，皇子也是害怕失去你，或者说，怕你受到伤害，才不得不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 安妮听过司佩鲁的话，没有多说，但是脸颊却爬上了两抹绯红。 司佩鲁见安妮安静下来，就去找来马车，做着出行前的准备。 苏格的身影从一棵树后面出现，两只眼睛望着司佩鲁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复杂。 刚刚他躲在大树后面，将两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想到司佩鲁竟然是在帮六皇子做事，更没有想到，安妮居然是六皇子安插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的一颗棋子。 如果说安妮的作用，就是帮助六皇子探听克里普特伯爵的行事计划，那在对待莫格里恩外交方面的事情，六皇子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想到这里，苏格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先不说六皇子奥塔是否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是个内敛而心有城府的家伙，单说之前的局势，在格里芬掌握外交权力的，是三皇子戈德里克，就算是六皇子通过安妮的存在知道了什么，也无法过多地进行干预。 况且，既然是将安妮安排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那克里普特就一定不是六皇子的同盟。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算，如果六皇子真的是打算争夺权力，那么很可能是想通过安妮，来了解并瓦解克里普特伯爵的权力，甚至是将安妮作为弃子来杀害克里普特，并以此来削弱三皇子戈德里克的权力，然后通过后续的手段，将那些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刚刚司佩鲁的话中，也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克里普特伯爵的死，并不在他们预料当中。 那也就是说，克里普特伯爵的死，并不是几个皇子争夺权力的牺牲品，那到底谁杀死了克里普特伯爵呢？ 真的是真知会吗？ 总不可能是三皇子戈德里克。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事情开始复杂了起来。 第一，就是他一直猜测的那样，六皇子奥塔，并不是一个对万事漠不关心的人。 反而是另一个极端，在平静与冷漠的外表下，其实是有着极高的城府，只是现在的真正目的不明，但最起码也参与到了整个事件当中。 第二，就是现在的局势。 原本掌管外交权力的三皇子戈德里克受到了惩罚，外交的权力转移到了六皇子奥塔身上。 而六皇子奥塔，也必须为了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亡负起责任，才能名正言顺地接过外交的权力。 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苏格总有种后怕，差一点，如果克里普特伯爵真的是六皇子奥塔所杀的话，那么现在的局势，就是让杀人者去调查自己罪行，那样的话，恐怕会出现新的无辜者牺牲。 “果然啊，就像黎希说的那样，他的这些兄弟们，真不是省油的灯。” 苏格挠了挠头，看向安妮所在的方向，心中思索片刻，返回去找到米斯顿葛。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有些细节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能隐约感觉到，跟着他们，或许能查明一些什么。”苏格道。 “那我要做什么？”米斯顿葛一副没有听明白的样子，低声问道。 “去帮我通知协会的伙伴，最好是昂都先生。”苏格想了想，将附在昂都身上的那个星光标记引爆，“这下他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估计很快就会赶往协会。” “那你呢？” “我去跟在他们后面，放心，我现在是‘刺客’，就算是超凡者，我也有信心不被发现，更何况他们两个普通人了。” 苏格冲米斯顿葛一笑，打消了米斯顿葛的不安，说道：“我会在沿途留下记号，你去找到他们之后，就不要参与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你会有危险吗？” “如果有危险，我会跑的，”苏格做了个逃跑的动作，“别的不说，现在我对自己保命的手段，还是相当自信。” “对了，”苏格想了想，叫住了刚刚准备离开的米斯顿葛，“黎叶多尼希皇子，你认识吧？” “认识，之前见过面。” “那你先去我告诉你的这个房间，估计他很快就会过来了，将消息传达给他之后，再去互助者协会，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告诉十皇子不要紧吗？”米斯顿葛有些犹豫，“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如果亲兄弟要自相残杀的话，血缘其实也没有意义。”苏格拍拍米斯顿葛的肩膀，“就交给你了。” 苏格说完，就钻入了一旁的树林之中，等到司佩鲁驾驶着马车过来之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米斯顿葛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掉头向苏格所说的那个房间跑去。 ?????? 马车轮在地上碾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司佩鲁手法熟练，驾驶着马车，带着安妮一路来到郊外。 这里是西三区外更偏远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丘，四周只有大片的浓密树林，少了人类活动的影响，植物格外茂盛，连石板路都几乎被肆意生长的杂草掩盖住。 马车停在一间不起眼的木屋前，安妮伸出头看了一眼，露出厌恶的神情。 “你确定就在这里吗？皇子会到这种地方来吗？” “并不是这里，还需要再往里走一点，但是往前就是树林了，不能驾驶马车，只能靠你自己的双脚。” 安妮撇撇嘴，满不情愿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原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奥塔，因此在马车上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此时不得不将腿上的长裙提起来，以防被齐腰高的杂草刮到。 司佩鲁见状，也没有上去帮忙，而是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在前面开路，安妮即使心生不满，也只能跟上去。 穿越树林，来到一片空地之中。 一个黑袍人正等待在那里。 司佩鲁对黑袍人点点头，接着对安妮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 “喂，”安妮对着司佩鲁的背影大叫道，“你就这样把我留在这里吗？我根本都不知道这家伙是谁，？” “如果他对我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你怎么对皇子交代？” 司佩鲁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片刻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就在安妮又生气有害怕的时候，那个黑袍人突然走了过来，将头上的兜帽摘下，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掌，对安妮俯身行礼。 黑袍人笑着，裸露出的面容上，布满了黄色的脓疮，随着嘴角慢慢地裂开，那些脓疮也因为肌肉牵动而被挤破，黄白色的脓水，就那么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知会的反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安妮看着面前人的样子，停顿了两秒钟，“呜哇”一口吐了出来。 黑袍人并没有在意安妮的举动，只是微笑着，重新戴上了兜帽，说道： “您好，美丽的女士。” “很抱歉让您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对此我表示深深的歉意。” “你不用表示歉意，你该直接去医院的。” 安妮清理干净嘴边的秽.物，目光闪闪躲躲的，面前的人虽然有一副令人难以接受的面孔，但是似乎很懂礼貌，见到她产生反感之后，就将兜帽戴上了。 从对方的一个小动作，安妮可以判断出，对方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人，当然，只是表面上。 “普通的医院无法治疗我身上的症状，因为这种症状对我来说，就是‘正常’的。” “你的精神正常吗？”安妮直接问道。 “呵呵呵。” 黑袍人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重新俯身行礼，笑着道：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的名字叫做拉通，来自于真知会。” “真知会？” 安妮稍微放松下来，但也抱起双臂，将胸前的大片风光遮掩住，她不想让除了奥塔皇子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看到她的肌肤，自言自语道：“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啊！” 安妮惊叫一声，小步地快速后退，看向拉通的眼神也掺杂上了几分畏惧，声音颤抖地道：“真知会，不是那个，那个，杀死大使恩瑰泽和刺杀总长劳拉的组织吗？” “你们就是皇子口中所说的邪恶的家伙，是坏人！” “并不是这样，”拉通摇摇头，“自始至终，真知会在费伦都没有进行过什么行动，你所听到的那些，只不过是一些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而借用真知会的名字所做的事情。” “你有什么证据吗？”安妮不屑地哼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又换上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却依然强撑出一副不害怕的气势，“反正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确实如此。”拉通点点头，没有反驳，“所以，我才会在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安妮四下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忽然想起来司佩鲁的事情，转过头去，却早已找不到半点司佩鲁的影子。 “这个该死的家伙。”安妮愤愤道 “他只是一个送货人，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您一样，当然，您也无须害怕，我们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您的事情。”拉通对安妮比了一个手势，“请跟我来。” 说着，拉通率先想树林深处走了过去，安妮独自待了一会儿，猛地打了个寒颤，犹豫了一下，也咬着牙，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没走多远，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安妮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过去，只是看了一眼，就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脚下连连后退。 “这是……”安妮疑惑着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教训，当然，并不是给我们的，而是给那些借用真知会名字的家伙，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事物，不可亵渎。” “教训？这明明是人？”安妮尖叫道，“你们从哪里掳掠了这么多的人，一直都是关在这里的？” “并没有，只是最近才迁移到这边，而且，我们不是掳掠，事实恰恰相反，如果不是我们及时的解救，恐怕他们会被直接送往莫格里恩。” “莫格里恩，为什么？” “这就不值得说道了，而且，我们也必须该做正事了。” 拉通转过来问道：“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误，那么安妮小姐，您应该是厄运领域的超凡者，是位阶九的魅惑女仆，对吗？” “你知道超凡？”安妮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来我想的没错了，这样看来，她也的确有诚意。” “她？她是谁？” “一位超凡者，名叫菲欧娜，是一位魔女，但是我想您应该并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 安妮点点头，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突然发现，自己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与预想中的不一样，没有英俊温柔的皇子，也没有柔软舒适的床铺，有的只是一个满脸脓疮的黑袍人，还有一坑面黄肌瘦的贫民。 她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是已经是超凡者的她，从本能上感到了恐惧，她慢慢的向后挪动，思考着从这里离开的方法。 “不要惊慌，安妮小姐，我接下来想要做的，并不会伤害你。”拉通低声说着，“只是因为某些仪式的特殊，我需要借用您身上的‘厄运’领域的灵性。” “仪式？灵性？”安妮摇摇头表示不解。 “看上去，您虽然已经是超凡者，但是并不了解相应的超凡知识，唉，好吧……” 拉通去到一旁，用脚尖在地上圈出了一片区域，“您只要待在这个区域内就好，一会儿仪式开始的时候，您可能会因为灵性抽离而感到疲惫，但是我向您保证，那并不会危害到您的生命。” “在仪式结束之后，我会将您送回费伦市区，以此表达我对您的感谢。” 安妮紧紧抿着嘴唇，在心中做着考量，“看上去，是没有其他的选项供我选择了是吗？” 拉通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那给我一把椅子，”安妮走到那片区域旁，“我穿着这身衣服，站久了很容易疲劳，也许会影响我的灵性。” 拉通站了一会，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低声念诵了什么，接着去向树林中，片刻后，拖着一个腐烂了一半的木桩走了过来。 “就用这个，暂时缓解您的劳累吧。” 安妮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破木桩，最后还是妥协了。 拉通点点头，去到大坑的对面，与安妮面对面，虔诚地匍匐在地。 “全知全能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 拉通说完，从长袍内侧摸出一个碧绿色的玻璃瓶，轻轻晃动了一下，对着面前的大坑泼洒而出。 玻璃瓶中的液体如同一阵蒙蒙的细雨一样，落在坑内每一个人的身上，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原本坐在地上的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瘦削和虚弱，也逐渐消失，干黄如蜡的脸颊重新变得饱满而红润，瘦的皮包骨的四肢，也逐渐充盈起来。 玻璃瓶中的液体，如同滋润万物的生命之水，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让这些饱受饥饿和贫寒折磨的人们，恢复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安妮坐在木桩上，原本还有点无聊，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吃惊地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仿佛神之恩泽一般的……神迹。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又让安妮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仅仅是瞥到了那么一眼，安妮就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整个后背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在她面前的坑中，那些因为玻璃瓶中液体而恢复正常的人们，并没有停下神奇的反应。 已经变得充盈的四肢愈发粗壮，无论是肌肉还是骨骼，都出现了异常的增生。 大团大团的肉包裹着骨骼，然后因为不堪抵挡自身的重力而落在地面上。 互相挤压，包裹，扭曲，仿佛下水道中蠕动的蛆虫。 坑中的人们，再也不能用“人类”来形容，那是一堆堆扭动着的肉.团，因为不断增生的肌肉，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甚至连人类的形状，都已经完全丧失。 一开始还出现了短暂的尖叫声，但是随着变化的继续，连尖叫声也消失了，只有一阵阵低声的呜咽，仿佛来自地狱的灵魂，发出最后的呻吟。 安妮看着面前逐渐“溢满”的大坑，忍不住放声大喊： “你这是在做什么？！” “必要的准备，仪式需要大量的‘生命’，因为人数不够，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增加血肉的数量。” “接下来，还请您保持安静，”拉通道，“仪式一旦开始，您就必须留在那个区域，直到仪式结束，当然，我也是同样。” 不容安妮分说，拉通双手按在地上，一道微弱的光芒开始环绕，将二人面前的大坑包裹起来。 安妮看着那些神秘而繁琐的花纹，心中逐渐害怕起来。 拉通低声念道： “人类渺小而无知，狂妄而可笑，既然亵渎，就要承受代价，然后……” “接受惩罚。” ?????? 贤者俱乐部。 安斯纳?塔西亚走过来，对站在窗前的黎叶多尼希问道：“殿下，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想要下棋，”黎叶多尼希笑了一下，“应该也不可能了，先观望一下吧，如果六皇兄真的做了什么，恐怕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对抗的。” “那要去找戈德里克皇子吗？” “三皇兄现在在禁闭期，应该也不会理我，不过，也许可以试试。” “走吧，去碰碰运气。” 黎叶多尼希刚刚转身，从他背后的窗外，突然出现了一片明亮的光芒。 宛如一个燃烧着的巨大的火焰，出现在费伦更加西南边的位置。 “那是什么？”黎叶多尼希不禁问道。 “有灵性的波动，”安斯纳目光闪动，“里面充满的，是厄运和衰败的气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仪式进行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昂都大步走进中央圣堂，四下环顾，点点头道： “比上次人多，所以，月亮教会还是不准备出动吗？” “那你就要自己去白夜教会问问了，”吉尔薇格靠在一张椅背上，似乎是很看不惯昂都占据了发号施令的位置，“所以说，这次叫大家过来，还是跟上次一样的理由？还是上次的那个线人给你提供的情报吗？” “是啊。”昂都没太在意吉尔薇格的话，自顾自点着人数。 天空教会是他自己出面，祭祀教会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秩序教会是双星的纳克和尼恩佐，黑夜教会依旧是阿方索，知识教会来的则是克里丁，以及在旁边扶着椅背狂吐的阿金斯。 吉尔薇格看了看阿金斯的方向，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接着问向昂都：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是说给你传递情报的那个人。” “就是一个普通的信徒，没有什么特别的。”昂都说完来到克里丁面前，“克里丁主教，阿金斯是怎么回事？” “没有尝试过穿越者的能力，第一次体验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出现与他此时一样的反应。”克里丁回道。 “我是说，他也要参与此次的行动吗？” “对，这家伙也该进行实践的磨练了，总是读书，也不能将所学的知识完美消化。” 看着昂都与克里丁攀谈，还是针对一个呕吐不止的阿金斯，没有得到足够重视的吉尔薇格开始暴躁起来，猛地跺了下地板，低吼道： “喂！这次找我们过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只是可能，但也有尝试的价值，”昂都道，“我想，在座的应该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仅与格里芬的外交牵扯了许多，还有一个我们都知道的组织参与到了里面。” “真知会，”吉尔薇格道，“这与你今天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吉尔薇格刚刚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西南的方位，从那里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灵性波动，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那是……”吉尔薇格闭上眼睛感受片刻，“充满了衰败与厄运的灵性。” “衰败与厄运。” 昂都也看着西南的方向，轻声道： “与真知会的衰败，正好契合，很难说这不是偶然，我想，这种程度的灵性波动，已经可以判断是人为制造的恶意破坏了。” “就像是，前一段时间，约克的‘黑暗日’？”吉尔薇格问道。 昂都收回目光，点点头正色道： “没错，如果各位同意的话，我申请使用那件禁器，融合皇帝，死亡，黑夜三个领域力量的那件。” 说完，仿佛是害怕其他人不同意一样，昂都又补了一句，“想好了，现在情况紧急，而且还是费伦，是格里芬的心脏，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几乎不会留给我们弥补的余地。”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微妙的表情变化，他们都知道，昂都是在场的唯一一个经历过约克“黑暗日”的人，也知道如果不加阻拦的话，这种充满恶意的灵性波动，会给城市带来怎样的危害。 克里丁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阿金斯的肩膀，“我同意，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这次的指挥者，还是由我来担任。” “我也同意。” “我也是。” 尼恩佐，纳克，阿方索和米斯贝莎相继举起手，一致通过了昂都的提议。 昂都来到犹豫不决的吉尔薇格面前，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同意的，但是指挥者的位置，现在只能是由克里丁主教担任。” “切，知道了。”心思被看穿的吉尔薇格也举起手，“我同意，快点行动吧。” “好的，相关的申请报告我会在后面补充，麻烦克里丁主教带其他人先过去，吉尔薇格和纳克跟我一起，去无垠教堂下面领取禁器……” “虚无剥夺之眼。” ?????? 费伦，西南。 拉通神情严肃，双眼盯着面前的大坑，目光如炬。 安妮则坐在木桩上，双手抱着胳膊，牙关紧闭，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苏格躲在一棵树的树冠里，眯着眼睛看向那个坑中，耀眼的光芒遮盖了一切，让他无法看清大坑内部的情况，但是从四周弥漫而开的灵性波动之中，他可以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知道，站在大坑边上的黑袍人就是举行仪式的关键人物，可是他不知道安妮的立场。 从进入森林之后，为了不被黑袍人发现，他就拉开了距离，所以也没能听清安妮与黑袍人之间的谈话。 原本以为安妮的几次尖叫之后，会转身离去，可是他没想到，最后安妮也来到了大坑的前面，看上去，似乎也参与了仪式的进行。 怎么办？ 苏格跟着安妮和司佩鲁，以为可以顺着查明有关六皇子奥塔的事情，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司佩鲁在送安妮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离开了。 而安妮，则跟一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黑袍人，在这里秘密地进行着危险的仪式。 看着仪式缓缓地进行，苏格也跟着焦躁起来，体温也跟着上升。 他是经历过约克“黑暗日”的人，也见过被灾害席卷之后的城市的样子，知道这些充满黑暗气息的仪式，会给城市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带来多大的伤害。 心中有了决定，苏格咬了咬牙，将灵性注入到蒲公英领针上。 不远处的大坑旁边，拉通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灵性不断注入仪式当中。 忽然，一道无形的风刃出现，将沿途的树枝尽数切断，向拉通的位置飞去。 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风刃就来到了拉通的面前，而拉通依然像是没有发现一样，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仪式。 “噗”的一声，一个人影闪过，仅仅凭借双手，就将风刃完美地抵挡下来。 柯西?克洛特脸上带着痴痴的笑容，用两只像是不会聚焦的眼睛，看向周边的树林，一手摸向挂在腰间的布袋。 “果然有人。”拉通目不转睛地道。 “需要我去解决吗？” “你能辨认出他的位置吗？” “不能。”柯西嘿嘿嘿地笑着。 “那就在这里守好，不要让任何人干扰仪式的进行。” 柯西点点头，指着安妮的方向，“如果对方要攻击那个女人呢？” “也去保护她，仪式还差一点就完成了，在那之前，我们依然需要她的力量。” “明白了。”柯西点点头，将挂在腰间的布袋打开，自己对着布袋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重现痴痴的笑容。 苏格藏在浓密的树冠之中，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就在刚刚，他很清楚地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脸上带着痴笑的人，只凭双手就挡住了他的风刃攻击。 苏格对此感到震惊，蒲公英领针是他从苏拉哈若那里得到的，是位阶七的超凡武器，但对方只是利用双手就将风刃完全抵挡，这是苏格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且他可以确定，在刚刚那个瞬间，对方没有使用超凡能力。 “也就是说，那个布袋，很有问题……” 如今的局势，让苏格有种几乎难以下手的窘迫。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阻止仪式的进行，另一方面，他又没有合适的手段去击败那个带着痴笑的人。 他现在的远距离攻击手段，只有蒲公英领针带来的风刃和气旋，但这两种攻击手段，都无法对对方做出有效的攻击。 “难不成，要让我用恶魔的火焰吗？” 苏格有点头痛，有了自充羊皮本后，在灵性足够支撑的范围内，他确实可以无限制地使用恶魔火焰，但那也仅仅是简单的放出或是缠绕，如果恶魔的火焰离开他的身体，他就完全失去了对火焰的控制。 可是现在，不光是安妮的存在，还有那一坑活生生的人，如果贸然地放出恶魔火焰，他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那些无辜的人。 正在苏格感到纠结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奇怪的灵性波动。 来自于刺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他迅速后撤，来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后，才检查起身上的异样。 很快，他就发现了，那股奇怪的灵性波动，是来源于一个古旧的金属杯。 “怎么会……衰竭圣杯……” 苏格看着面前斑驳的金属杯，露出满脸的惊讶。 这是他在一次地下交流会上，从疑似真知会的成员那里得到的东西，原本是打算用来对付刺客，却没想到里面还有着一丝衰败的气息。 由于无法使用，苏格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准备有机会再次见到真知会的时候，还给对方一份大礼。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居然正是这个衰竭圣杯，在此时发出了灵性波动，仿佛呼吸一样，带着独有的节奏。 苏格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那道光芒，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衰竭圣杯，似乎在与那个仪式做着某种神奇的呼应。 “是有关系的吗？” 苏格喃喃自语了一句，忽然发现，那个黑袍人的样子，与当时交给他衰竭圣杯的那个高瘦黑袍人，体型是那么的相像。 几乎就是瞬间，一个计划在苏格脑海中成型，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 “那就试试吧。” 第一百八十章 崩溃的仪式污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拉通站在大坑前面，从进行仪式以来，第一次侧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树林之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有什么问题吗？拉通主祭？”柯西问道。 “你没有感应到吗？在那个方向，有微弱的衰败气息的反应。” “我只感觉到了这个仪式的气息，令人叹为观止的，磅礴的衰败力量，”柯西赞叹道，“与这个仪式的力量相比，其他任何的气息反应，就像是掩映在月光下的星星一样，完全没有存在感，不是吗？” 拉通沉默了片刻，跟着点了点头。 “你很不错，柯西?克洛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狂想家’的灵药，也快要消化完全了，接下来，就要向着位阶六的‘萎缩人’发起挑战。” “是的，希望通过此次的任务，可以获得主祭的赏赐。” “并不是我的赏赐，而是，父神的恩泽。” 拉通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仪式，目光闪烁，道： “那就开始吧，我们要让那些人知道，他们所做的，到底是怎样一种亵渎，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中，任何的法律，感情，道德，都是毫无意义的狂想，只有无尽的黄昏，才是一切存在的意义和归途。” “父神在上。” “父神在上。” 拉通与柯西同时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念诵。 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坑中，忽然出现了灵性的扭曲，那道耀眼的光芒，也仿佛风中的烛火一般摇摆不定。 拉通脸色一变，重新将双手按在地上，开始全力修补着开始出现异常的仪式。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所有的准备和祭献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仪式却出现了不稳固的迹象，仿佛雪崩之前，最后一片雪花的轻轻落下。 拉通猛地转头，力量之大，甚至甩飞了黏在他脸上的脓液。 他看向树林深处，感觉到那里有一股越来越强烈的衰败气息，如同呼吸一样，仿佛在与面前的仪式进行着呼应。 几道无形的风刃从树林深处发出，一道瞄准了柯西，一道瞄准了拉通，还有一道瞄准了仪式中央的大坑。 “阻止他！” 随着拉通的一声爆喝，柯西也做出了反应。 他随手捡了块儿石头，向着空中奋力扔出，居然成功的阻挡了飞向仪式的那道风刃。 与此同时，他脚步拧转，躲过了飞向自己的那道风刃的同时，跑过去挡在了拉通的身前，以双手将风刃轻易地挡了下来。 “嘿嘿嘿……哈哈哈……” 柯西看着树林深处，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几道风刃被轻而易举地化解，甚至没能对柯西和拉通造成一丁点伤害。 柯西自顾自地笑着，拉通也跟着放下心来。 忽然，拉通看向空中，发现一个有点眼熟的东西，正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仪式正中央的大坑内。 眯着眼睛看了几秒钟，拉通大惊失色，“快！阻止那个杯子，不要让它落在仪式内部！” 可是为时已晚。 在拉通奋力咆哮的时候，衰竭圣杯稳稳的落入了坑内，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大海一样，悄无声息。 下一刻，仪式崩溃了。 不知是因为衰竭圣杯的气息影响，还是在完美的灵性状态下受到了外来的冲击，以圆坑为中心，仪式无声地崩溃。 随之爆发出了一道淡灰色的光芒波动，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侵蚀而去。 仿佛是掌管衰败的神灵的手抚摸大地，被那道灰色波动掠过的地方，瞬间变得腐朽而贫瘠。 茂盛的树木落下了所有的枝叶，树干干枯，树皮剥落，遍地生长的花草也失去了所有的水分和生机，变得一片枯黄。 土地板结，龟裂，原本郁郁葱葱的景象，转眼之间，就只剩下灰与黑两种色彩。 拉通因为提前感应到了衰败的气息，所有能够提早一步离开，但柯西却慢了一步，被那道灰色的波动覆盖，全身上下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安妮看着周围的景象，整个人已经因为震惊而变得呆滞，甚至连尖叫都忘在了脑后，只是呆呆地坐着，等待着灰色的波动吞没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形的气旋缠绕上了安妮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托在空中，向着远处飞去。 这道气旋的速度虽然不快，却也足以胜过那道灰色波动的速度，安妮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感到围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气流一松，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一双有力的胳膊在下面拖住了她。 安妮只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等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正常之后，才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有点英俊的脸。 “呀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仿佛可以刺穿耳膜的尖叫在耳边响起，苏格只感觉阵阵地头大，可是他现在抱着安妮，双手都被占着，只能拧转手腕，在安妮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感受到大腿上的疼痛，安妮停止了尖叫，看清苏格的模样后，开始挣扎。 苏格无奈，只能将安妮放下来。 “色狼！” 安妮双脚落地，啪的甩给苏格一记耳光，然后立刻向后靠去，一手捂着胸前，一手捂着裙下，满脸通红。 真是无法交流啊……即使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苏格也没来由地感慨，他想了想，索性也站下了，抱着双臂看向安妮，低声道： “色什么狼，我刚刚救了你，你就这样报答救命恩人吗？” “救我？”安妮想了想，脸颊更红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苏格看着安妮的样子，被气笑了，“那你往回走吧，我不拦着。” 安妮仔细的打量着苏格的表情，确认苏格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慢慢靠上来，指着先前的那片树林，询问道： “在那里的，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跟这些人待在一起，还帮助他们进行什么仪式，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没有关系，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等待皇子，可是谁知道，只有一个满脸脓疮的老家伙，真是让人恶心，如果要以那副姿态见人的话，我宁可死掉。” 安妮看着还想说什么，不过苏格没有给她机会。 苏格一个前冲，右手伸到安妮的膝弯处顺势一捞，接着凌空翻腾，再次将安妮抱在怀里。 安妮对于突然间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惊吓，本能地挥出巴掌，却因为仓促而挥空，只能低头向苏格的手臂上咬去。 “啊！” 苏格吃痛，将安妮放下来。 “哼，让你见识一下，这就是随便占我便宜的下场，我的身体，可不是你能随便摸的。” 苏格没有理会安妮的无理取闹，只是对着安妮使了个眼神。 安妮愣了下，转过身，看向之前的位置，发现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中央，有一个充满了衰败和腐朽的圆形区域。 在那里面，所有的青草都已枯萎，大地干裂，与周围的环境形成强烈的对比，极为扎眼。 安妮默默吞了口唾沫，脚下挪动，移到苏格背后。 越过那片衰败的区域，有一个一步步走来的人形，向着他们慢慢靠近。 似乎是受到仪式崩溃影响的原因，此时的柯西身上，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柯西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呈现出了一种死灰的颜色，不断地脱落而下，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组织和白色的骨骼。 与此同时，从柯西的背后，生出一条长着鳞片的黑色尾巴，尾巴的末端分叉，硬质化的外骨骼包裹其上，如同两柄巨锤一样凌乱地舞动着。 不单单是这样，在那些皮肤脱落的地方，慢慢出现了一种白色的斑点，扎根在跳动的血管之上，汲取营养，转眼间就变得更大，颜色也更加鲜红。 大片的白色簇拥在一起，长出蘑菇一样的伞朵，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头皮发紧。 在那张勉强可以称作人类的脸颊上，柯西的嘴角依然保持着一个痴痴的微笑，两只永远不会聚焦的眼睛的其中一只脱离了眼眶，仅以一点红白色的组织黏连住，随着一步步的前进，左右摇摆不定。 “好恶心，”安妮尖叫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从他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失控了。” “失控？什么是失控？” “你需要我在这里给你来一堂知识讲授吗？”苏格无奈地看了一眼安妮，“你快跑吧！” “跑？你不跑吗？那个家伙怎么看怎么是个怪物吧？” “我留下来，给你争取时间，顺着我们背后的路就可以离开，如果你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下来，见到你的皇子。” 安妮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可是跑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格。 “你真的要留下来吗？如果我们一起走，说不定，都可以活下去，你应该很厉害的，不是吗？” “听你正经地说话，其实还是有点怪，”苏格挠挠头，“不过，我好歹还算是半个官方，还有许多人被困在那个坑里，我要想点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安妮沉默了片刻，咬着嘴唇，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转身跑去。 苏格看着面前的人形怪物，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失控的怪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苏格凝聚灵性，灌入胸前的蒲公英领针，挥手掷出一道风刃。 凌厉的风刃准确地击中了柯西的身体，在已经没有皮肤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四溅，却又被附着在上面的蘑菇状物体迅速吸收，柯西扭头活动了一下胳膊，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一样，继续向前走去。 “这……”苏格擦着额角留下的汗水，笑容有些勉强，“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像是听到了苏格的话一般，柯西笑了笑，张开口，吐出语义不明的声音。 苏格愣了一下，连忙用两只手捂住耳朵，迅速后撤。 刚刚他只听了一下，就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凉了下来。 那道声音无法用语言形容，却可以影响他的神志，像是有两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灵魂，用力向两边撕扯，又像是一个温柔的怀抱，让他忍不住想要打起瞌睡。 拉开距离后，声音的影响明显小了很多，那股意识模糊的症状也随之减退，苏格用匕首割破风衣的下摆，揉了两个布团塞在耳朵里。 “呓语吗？能主动使用呓语的能力，也不怕精神分裂啊？”苏格说完，发现还是能听清自己的声音，两个布团没什么阻挡声音的效果，能起到的最大的用处，也就是心里安慰。 苏格摇摇头，向远处的那个人形看去，也不知是为什么，虽然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个危险的家伙，但是苏格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不是平白无故的自信，而是对于现状分析之后，得出的来自于理性的答案。 目光远眺，随着那个人形的慢慢接近，一股淡黄色的烟雾也弥漫而出，被这股淡黄色烟雾沾染的事物，都开始发生着迅速的腐化。 树木枯萎，大地龟裂。 速度虽然不及之前的那道灰色波动，但也足够让人心生忌惮。 “污染者的能力，看来这家伙，也是衰败领域的啊，那也就是说，有很大的概率，是真知会了？” 苏格想想，一手按在胸前，感受着心脏中的那股灼热的火焰。 心意一动，他对着远处的人形伸出手，放出一团咆哮的黑红色火龙。 火龙咆哮着扑向柯西，瞬间就将柯西的身影完全吞没。 苏格并没有就此停下攻势，他将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一手慢慢搅动，接着对远处扔出一团气旋。 扭转的气旋带有足够的吸力，将还在熊熊燃烧的恶魔火焰聚拢在其中。 风助火势，原本静静燃烧的恶魔火焰猛地腾起，变成一条肆意舞动的火龙卷，散发着惊人的热量。 片刻之后，火焰的力量耗尽，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之上，只留下了一句黢黑的尸体。 自始至终，苏格都没有让对方碰到自己一下，更没有做什么剧烈的活动，仅有的一滴汗水，还是因为见到对方那副令人恶心的外貌才流下的。 苏格看着那具黢黑的尸体，点点头，表示满意。 从获得自充羊皮本和蒲公英领针后，他的实力几乎可以说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这两件超凡武器，不但补足了他缺少的远距离的攻击能力，还带给他取之不尽的恶魔火焰。 再加上他晋升“刺客”带来的身体强化，还有移动速度的攻击加成以及几率抹杀，防守还有阴影替身，可以说，在正常的对战中，几乎已经没有了缺点。 这也是他为什么面对一个异形，还能如此从容的原因。 就在苏格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周围的淡黄色烟雾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郁了。 苏格本能地转头，发现在距离那个黢黑尸体十几米外的地方，一个相同的人形正在缓慢地前进着。 “这……这不可能？” 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切，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在地上不断前进的，就是一个完整的柯西，准确地说，是没有受到恶魔火焰灼烧的柯西。 苏格有些看不懂，如果自己之前攻击的是幻觉，那根本不可能留下一句被烧焦的尸体，如果是实体，那对方又是如何分裂成两个人的？ 在刚刚的攻击中，苏格看得十分清楚，被恶魔火焰吞噬的那个身影，与现在向他走来的这个身影一模一样，就连被他用风刃割伤的地方，也分毫不差。 一股寒意在苏格心中升起，他咽了口口水，再次掷出一道风刃。 这一次，对方并没有任由风刃落在身上，而是微微侧开身体，将风刃躲了过去。 “是真的。”苏格目光坚定，“可是刚刚的，用的是什么能力？” 苏格知道，自己现在拥有了极强的战斗能力，哪怕是正面对抗一些比自己位阶高的超凡者，他都有一定的信心可以获胜。 不过同时，他也在害怕着，害怕着那些神秘而诡异的超凡能力，那些不是直面对抗，而是从莫名其妙的角落发起攻击的超凡能力。 最恐怖的，还是未知。 大脑飞快思考，苏格掷出一道气旋，将那些淡黄色的烟雾吹散，接着拿出匕首，附上一层恶魔火焰，一步步向对方走过去。 推算着时间，米斯顿葛应该已经到了互助者协会，也应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昂都，这样的话，昂都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带人过来。 苏格不想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可以掌控恶魔火焰的力量，因此只是用了一点恶魔火焰包裹匕首。 柯西看到苏格主动接近，嘴角的笑容更甚。 没有呓语的干扰，也没有充满污染气息的烟雾，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接近，如同两柄锋锐的长枪，即将展开交锋。 忽然，随着距离的缩短，苏格注意到，即便是对方已经变作了怪物，可是手中还握着那个布袋。 那个布袋给苏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对方还没有变作怪物之前，就是通过使用这个布袋，仅仅凭借肉体就挡住了他的风刃。 是超凡武器？ 在苏格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柯西忽然笑了起来。 他全身裸露出来的血管在同一时间迸裂，猩红的血液泼洒而出，还没有落地，就在那些蘑菇状的伞朵的作用下，变成了浓郁的烟雾。 只是这次，是如同鲜血一般的猩红。 突然发生的异常让苏格为之一愣，柯西利用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开始全力奔跑，并不是对着苏格发起冲击，而是躲进了浓郁的血雾之中。 周围遍布充满衰败气息的血雾，苏格没有大意，在第一时间利用蒲公英领针的力量 飞了起来，并且再次掷出一道气旋，准备以此来驱散这些诡异的血雾。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血雾似乎带着一种粘性，又或者说，是具有格外的重量，在算得上强劲的气旋之下，血雾竟然流动得非常缓慢，久久不能驱散。 十秒的飞行时间已过，苏格只能落下。 就在他双脚还未完全落地的瞬间，柯西从一旁的血雾中飞冲而出，一把抓住了苏格的领子。 那双已经没有皮肤包裹的手掌，看上去摇摇欲坠，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如同两只铁钳一样，紧紧箍着苏格，让他不能移动半分。 预料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柯西只是用双手箍着苏格，然后以灵活的尾巴，勾起了那个布袋，对着苏格缓缓打开。 苏格本能地扭头闭眼，待了片刻，却没有预想中的攻击落下。 不，不是没有任何异常，在他大衣的口袋中，一个菱形的石头开始微微地震动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苏格对此毫无察觉，眨眨眼，看看那个布袋，再看看对方的面容，瞬间就被那张非人类的脸恶心到了。 一脚踹出，击中柯西的腹部，伴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 巨大的力量令柯西倒退几步，摇晃之后站稳。 苏格左右看看自己的肩膀，知道了那两声清脆的声响是如何而来。 在他的肩膀上，还存留着两只手掌，手掌齐腕而断，伤口还在不断地滴着鲜血。 这是刚刚那一脚踹出的结果。 柯西的身体就如苏格预料的一样，虽然失控之后力量变得格外巨大，但是手腕处没有肌肉的包裹，也变得非常脆弱，只是一脚踹出，就让柯西的两只手掌挣脱了胳膊的束缚，留在了苏格的肩膀上。 两人拉开距离，仅仅停顿了片刻，就再次启动。 柯西没有继续隐藏实力，迈动双腿飞快地移动，失去手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身后的那条尾巴，依然是凶狠的武器。 苏格也没有任何保留，将“刺客”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整个人在地上飞奔，几乎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他不知道对方刚刚的那个举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是用布袋对准自己，可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难道是，一些区别于直接攻击的，间接影响吗？ 苏格心中疑惑，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摔落在地。 柯西抓住了这个瞬间，整个人扑了上来，如同面对猎物的野兽，在关键的时刻，发出致命的攻击。 尾巴上的外骨骼如同一柄巨锤，击中苏格的胸前，将其深深地砸入地底。 柯西放肆地笑了起来，正想给苏格再补上一击，却忽然发现，他的脚下，并没有苏格的尸体，而是一张被揉在一起的，漆黑的布团。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知会的主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噗嗤”一声。 四周安静下来。 猩红色的烟雾慢慢消散，柯西看向自己的胸前，看到那里有一柄穿胸而过的匕首，黑红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 苏格的身影从柯西身后现象而出，低声道： “一个简单的陷阱加上替身，就让你轻易地上当了，我不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个布袋的力量吧，那是什么力量，让你在这种情况下，也敢于发起直接的攻击？” 苏格抽出匕首，将上面的恶魔火焰收入体内，接着道：“还有之前的那次，你为什么能从火焰的攻击中活下来，不对，尸体确实是真的，也就是说，你用的是具有实质的分身能力。” “呵呵呵……嘿嘿嘿……” 面对苏格的提问，柯西只是笑着，同时，他身上的那些诡异的变化，在飞速地退却，转眼就变回了正常的人类模样。 “也就是说，你没有失控，对吗？这个特别的力量，是那个仪式给你的？” “呵呵呵，聪明的家伙。” 柯西吐了口血，胸前的那一击刺穿了他的心脏，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生命也飞快地流逝。 “面对世界的狂想，甚至能孕育另一个自己，这是来自于伟大的父神的力量，你们这些卑劣的家伙，是不可能会懂的。” “是吗？明明在残害他人的生命，却说别人卑劣，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仰，那我还是不懂比较好。” 苏格说完，就看到柯西已经停止了呼吸。 激烈的战斗结束，苏格心中一松，浑身汗水如同开闸一样疯狂的外涌，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开始做着简单的修整。 在刚刚的战斗当中，他动用了多次的蒲公英领针，这对他来说消耗非常大，毕竟他才只是一个位阶八，而蒲公英领针已经是位阶七的超凡武器了。 等到呼吸变得均匀，苏格在柯西身上搜索了一下，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这个对手的名字，但是从对方的能力来看，应该可以确定就是衰败领域的超凡能力。 将那么多的人困在坑里，还有那个诡异的仪式，综合几点来看，应该是个凶狠的家伙，对于人命，有种冷酷的漠视。 所以苏格对于将对方杀死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愧疚。 将那个未知作用的布袋收起来，苏格没有等待柯西的灵质析出，直接站起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知道，仅仅打败一人，还算不得胜利，只有将那个穿黑袍的家伙也打败，将那一坑的人尽数救出来，才算完美的任务结束。 ?????? 一条被杂草掩映的石板路上，安妮提着裙摆，咬着牙飞快地向前跑着。 那双名贵的鞋子早就跑丢了，此时安妮的双脚上遍布伤痕，从来没有受过这样委屈的她，眼眶中已经满是泪水，但脚下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 “扑通”一声，一块藏在杂草中的石头仿佛刺客，将安妮绊倒在地，她没有任何地停顿，立刻爬起来，也不顾膝盖被磕得青紫，继续咬着牙向前跑。 从苏格身边离开后，安妮不知道跑了多久，期间她几乎没有停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力气，足以支撑自己奔跑这么远的距离。 终于，一队人马出现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生的希望，支撑在安妮心中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几个士兵样子的人走了过来，看到了安妮的样子，目光闪动，其中一个还舔了舔嘴唇。 “报告情况。”奥塔骑着一匹白马，高声问道。 “报告六皇子殿下，是个女人。” “女人？”奥塔心生疑问，驱马走过来，看到地上是安妮之后，脸上的惊讶显露无疑，忍不住低声道，“安妮？” “六皇兄，你认识这个女人吗？”黎叶多尼希也骑着一匹马过来。 “有过接触，应该是贤者俱乐部的某个女仆。”奥塔掩饰道。 “六皇兄的记忆力可真好，在贤者俱乐部有那么多的女仆，你竟然还能清楚地记住她们的名字。” “哼，你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是，你是我尊敬的兄长，我怎么会讽刺你，但是……”黎叶多尼希说道，“我们都是因为看到了前面的异象才来到这里，而这个女人，也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我想，她与前面的那个异象，是否存在着什么联系。” 奥塔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做着某种权衡，最后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那就先将她关押起来，严加看守，不能让她出现任何的意外，明白吗？” “是的，六皇子殿下。”几个士兵道。 “这样的处理方式，你觉得如何？”奥塔问道。 “非常完美。”黎叶多尼希微笑着点头。 “哼，”奥塔冷哼一声，“教会的那些家伙，为什么还不出现，已经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了，还是在费伦的周边，难道他们真的要等到危险迫近费伦市区，才准备出手吗？” “应该是在做准备吧，”黎叶多尼希见奥塔回过头看自己，又补了一句，“我猜的。” “好吧，继续前进。” 奥塔咬着牙，眼神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狠厉，“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 以大坑为中心，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土壤呈现出一片死寂的灰黑，所有的植物都变成了一片干枯的齑粉，只有几个粗壮的大树勉强保持着直立的姿势，但也已经摇摇欲坠。 奇怪的是，仪式的中心，也就是大坑的内部，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在那里，堆满了无数的肉块，充斥着无尽的呻吟。 苏格绕过被污染波及的区域，从一侧迂回过去，来到那个身穿黑袍的人的身后。 此时拉通正身处一片高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坑内的景象，看着那些呻吟的人们，仿佛神灵行走人间，默然地扫视万物。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苏格道。 “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拉通慢慢转过身，拉下来兜帽。 苏格被对方的面容吓了一跳，冷静下来，轻声道，“但是看你的样子，并没有一点愤怒，所以我只能这样理解，面前的这一幕，就是你所期望的。” 拉通没有接着苏格的话说下去，只是看着远处问道：“柯西死了？” “柯西？是那个被污染的家伙吗？” “看来是死了，”拉通脸色没有特殊的神情变化，“他已经是位阶七的狂想家，还差一点，就可以晋升了，你能打败他，说明有点实力。” “六神联盟的人？具体是哪个教会？” “天空教会，”苏格也没兴趣跟对方打哑谜，“你刚刚说，狂想家，是那个家伙的位阶吗？确实，我也从他的嘴里，听过狂想这个词语，也就是说，这与他的实质化分身的能力也有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是实质化分身，但是狂想家，确实是可以将一部分的狂想，转化为现实，只是条件有点苛刻罢了，同时也需要足够的运气。” 苏格点点头，弄清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两个人就站在高处说着话，仿佛两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但是苏格很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要拖延时间。 先不说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就算是在他状态完美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能从对方手里占到多少便宜。 正面对抗是不行了，所以，他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来拖延时间，只要等到昂都等人的支援赶来，就可以将形势逆转。 苏格想了想，继续道：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是不是见过，在某个地方的地下交流会，我刚刚扔出的那个衰竭圣杯，就是你给我的。” 拉通怔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是这样啊，那……或许真的是父神的指引。” 拉通转过来，对苏格点头道：“没错，我们确实见过，我还记得给你衰竭圣杯的情形，你当时给我的钞票，也依然留在我的口袋里。”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也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真知会，费伦地区主祭之一，拉通。” “为了安全起见，我就不告诉你我的名字了。”苏格回道。 “那是你的自由。” “你们真知会，都这么……这么有礼貌吗？”苏格有点不适应，“你们的表现，与你们做出的事，完全相反，充满了不协调的矛盾。” “但我们的心，依然向往着父神。” 说完，拉通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也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瞬间，一个繁琐而复杂的仪式阵从拉通脚下成型，扩大之后，向下方的坑内迅速延伸过去。 不好！ 苏格暗叫一声糟糕。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利用语言拖延时间的时候，对方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看上去，目的正是之前被破坏的仪式。 一丝寒意从苏格心中出现，在他准备行动的瞬间，拉通一手握着碧绿的玻璃瓶，以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速度来到他身前，对准他的胸口挥出一击，将他远远击飞出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虚无剥夺之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拉通一击得手，便不再去管苏格的情况，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下方的坑内，准备继续发动仪式的作用。 灵性灌入，阵法补全，可是拉通突然发现，自己的行动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起来，无法动弹半分。 嗖嗖嗖。 几道人影飞快地闪过，出现在拉通的四周。 昂都，吉尔薇格，克里丁，纳克，阿方索，五个人各自双手结印，组成一个神秘的仪式阵，将拉通困在其中。 “呼，”昂都松了口气，“总算赶上了。” “天空教会，是吗？”拉通道。 “还有祭祀教会。”吉尔薇格站在仪式阵的一角，不服气地道。 “准确地说，是除了月亮教会之外的其他五大教会，我想，以这样的阵容来对付你，已经足够有诚意了。” 昂都歪头看了一眼下方的大坑，在那里依然有着无数的肉块在发出呻吟，“如果我没猜错，是要靠献祭的力量，来激发这个仪式，从而对费伦进行无差别攻击，对吗？” “不错，这就是父神对于你们的亵渎行为，所降下的惩罚。” “父神，果然是真知会吗？可是为什么？” 拉通看着昂都，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嘴角微微上翘，却没有回答昂都的问题。 下一刻，拉通手中的那个碧绿玻璃瓶调转方向，里面的液体流淌而出，沿着拉通的身体，缓缓而下。 宛如火山爆发一样的灵性风暴出现在拉通身上，他顶着仪式阵的禁锢作用，抬起了手臂，将玻璃瓶中的液体淋在自己的头顶，如同沐浴一般，神情虔诚。 “这是……”昂都眼睛一亮，放声道，“你用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来强化自己衰败的身体，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拉通并没有回答。 在他身上，发生着与下方坑内人们一样的异变，只是因为自身衰败的领域特征，让他的身体在无限腐朽与旺盛生长之间不断反复，遍布脓疮的肌肤结痂脱落，而后新生的柔嫩肌肤迅速弥补，重新生成黄白的脓包。 这种双领域的特点同时出现在一具躯体上的场面，令在场的几个超凡者都大惊失色。 “真是大胆的家伙。”吉尔薇格咬着牙说，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鄙夷。 “也算是忠诚于信仰了。”纳克在一瞬间的惊讶后，恢复了平静的面容。 拉通对于几个人的发言充耳不闻，用碧绿玻璃瓶中的液体强化身体之后，双眼紧盯下方的大坑，接着双手按地，灌入自己所有的灵性。 充沛的灵性宛如风暴，将周围的一切卷入其中，向着下方被破坏的仪式飞速涌去。 “还不动手吗？”吉尔薇格怒喝道。 “你应该问克里丁主教，而不是问我。”昂都全力维持着禁锢拉通的仪式阵，甚至都没有往吉尔薇格的方向看一眼。 “克里丁主教，还不动手吗？”吉尔薇格对着克里丁大喊。 克里丁见状，只能从袖中拿出一个漆黑的珠子，托在手上，缓缓注入灵性。 原本漆黑的珠子在注入灵性之后，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灵性的花纹，无数的花纹组合起来，看上去像极了一只眼睛。 只是漆黑，而无瞳孔。 克里丁用手托着珠子，对准拉通的方向，默念开启的灵语。 一道纯粹的黑色出现，仿佛将空间撕裂一般，笔直地射向拉通的位置。 黑色触碰到拉通的身体，接着迅速膨胀扩大，变成一个漆黑的圆球，将拉通和拉通脚下的土地，尽数包裹其中。 片刻之后，黑球消失，连带着里面的拉通与一部分土地，一起从众人的面前消失了。 自始至终，拉通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也没能做出任何反抗。 黑色珠子的力量，仿佛某种至高的审判，只要发动，就无法阻挡。 “这就是……虚无剥夺之眼？” 吉尔薇格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在那里，有一个碗装的凹陷，是随着拉通一起，被黑色圆球带走的残留痕迹。 “对，虚无剥夺之眼，也正是因为它的力量无法阻挡，所以我才决定尽量不要使用，”克里丁少有地叹了口气，“不过看刚刚那个人疯狂的行为，也只能做出这个选择了。” “那这个人，是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吉尔薇格追问道。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回来了。” “虚无剥夺之眼，是禁器中的禁器，是在一个非常极端的情况下，出现的特殊产物，它融合了皇帝领域位阶二，放逐公爵，死亡领域位阶一，收割者，还有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的力量。” “因为都是高位阶的力量，所以，六神联盟没有对它进行具体的能力确认，但是可以得知的是，被这个黑色光芒笼罩的物体，会消失。” “这可能是放逐的力量，也可能是死亡的力量，也可能是化为了虚无，总之，确实是消失了，而且根据记载，没有任何个体在被这个能力影响后，还能活着返回的。” “这也是为什么昂都提议使用它的原因，只有这种带着绝对力量的超凡武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异常，无论是人，还是超凡现象。” “有一种说法是，被这个力量影响到的人，会被送往死者之都，也就是死亡之域，但是因为无法验证，所以也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死者之都？”吉尔薇格好奇地问道。 “对，”克里丁抬起头，“一个由死者组成的国度，是我一直以来都想探寻的地方。” 吉尔薇格想了会儿，发现没什么用，接着道：“所以，这个禁器这么厉害，瞬间就解决了问题所在，应该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吧？” “副作用就是使用的条件，也就是我们现在布下的这个仪式阵，”昂都解释道，“它不是单纯的禁锢仪式，而是借用禁锢的作用，掩饰仪式阵的本来作用。” “想要使用虚无剥夺之眼，必须以四种完全不同的领域，配合黑夜的力量使用，这也是为什么要阿方索参与的理由，他是阵眼，是组成这个仪式阵，最重要的一环。” “这样啊，”阿方索咧嘴一笑，“我还以为是各位对于黑夜教会的尊重，才拉上我一起布置了这个仪式。” 昂都没有对阿方索的话进行评价，而是低声道： “有关虚无剥夺之眼的力量，是各大教会共同保守的秘密，你们当中有人不知道，是因为你们在近几年才刚刚升到现在的位置，而在这次的行动之后，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与克里丁主教一样，将这个秘密共同保守下去。” “明白。”纳克点头。 “切，”吉尔薇格道，“这也是你为什么让米斯贝莎他们去那一边的原因吧，知道这件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嘛，因为那些格里芬的皇子们，也确实需要保护。” “有米斯贝莎和尼恩佐，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吉尔薇格说完看向了克里丁，“只是不知道，那个阿金斯是否值得依靠。” “如果你说话的方式柔和一点，我想，你会更受大家欢迎的，至少也不会比你妹妹米斯贝莎差。”昂都无奈地摇摇头。 吉尔薇格并没有在意昂都的讽刺，只是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忽然，下方的那个大坑之中，破损的仪式出现了崩溃的预兆，在没有主持者操控的情况下，繁复而神秘的花纹寸寸消散，从大坑中发出的那道光芒，也逐渐收敛暗淡。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团团已经完全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肉块，彼此堆积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呻吟，如同一个充满绝望的屠宰场，等待着血腥降临。 吉尔薇格只是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 “克里丁主教。”昂都轻声问道。 “已经被衰败和生命的力量污染了，即使活下去，也只能被无尽的痛苦缠绕，根本没有作为人类的尊严。” “各位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克里丁没说原因，但其余几个人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于是各自垂首，神情黯然，返回自己的位置。 从克里丁的掌心之中，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出，落在众人面前的大坑之中，接着黑色的圆球笼罩，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呻吟，所有的挣扎，都包裹在里面。 片刻之后，黑球消失，只留下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深坑，里面空无一物。 “就这样吧，如果各位心有愧疚，就请回到教会之后，为他们做一次真诚的祈祷。”克里丁说完，转身离去。 一丝悲伤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而开，几个人互相看看，连撑出的笑容都非常勉强。 他们刚刚阻止了一场极有可能威胁到费伦的邪恶仪式，却没有半点得胜后应有的喜悦。 几个人跟着克里丁返回，来到等待在远处的马车队前。 米斯贝莎看到姐姐回来，小步跑着迎上去，但看到吉尔薇格脸上的表情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老实地跟着后面。 昂都叹了口气，看到骑在马上的六皇子奥塔和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正要上前，就听到一旁传来阿金斯愤怒的叫喊声。 “怎么回事？”昂都走过来，看到阿金斯和几个侍卫扭打在一起。 “昂都先生？！”阿金斯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眼镜，“你快阻止他们，他们要把苏格带走！” 第一百八十四章 愤怒的阿金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抓走苏格？”昂都一愣，“为什么？” “他们说，他们说苏格是制造那个仪式的主谋之一，要将苏格带回去关押审问！”阿金斯愤恨地道。 几个刚刚归来的人站着，抬头张望，看到车队的后方，正在匆忙地搬运着什么。 一个铁笼中，放着一具被烧得漆黑的尸体，一个铁笼中，放着被当胸刺死的柯西，一个铁笼中，放着苏醒过来的安妮，还有一个铁笼中，放着昏死过去的苏格。 昂都，克里丁，纳克，三个人看到面前的这一切，只是沉默着。 米斯贝莎拽拽姐姐的衣袖，却被吉尔薇格用眼神制止，但吉尔薇格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不屑样子。 至于尼恩佐，则站在距离阿金斯与昂都最近的地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昂都，似乎在等昂都做什么决定。 “谁做出的决定？” “那个什么六皇子。”阿金斯一脸的不服气。 “这样啊，那就让他带走吧。” 阿金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昂都，后退了几步，“你是疯了吗？” 见到昂都没有回答，阿金斯又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各不相同，但却都没对昂都的话表示出异议。 “你们疯了，你们真是疯了，”阿金斯咆哮起来，“在我们所有人过来之前，只有苏格一个人在这里战斗，你们听明白了吗？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撑到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赶过来，即使赶过来，也完全不可能有机会阻止那些人的计划。” “可是现在，你们却要将他抓起来，还说他是主谋？呵呵，他是什么主谋，来，你们告诉我，他是什么主谋？” “他是个屁的主谋啊，他是英雄！苏格是英雄！” 阿金斯的呐喊回荡在安静的树林中，周围的人都看向他，停顿了片刻，没有任何人理会，接着进行手上的工作。 “该死！” 见几个人都没有反应，阿金斯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来到尼恩佐身边，抓着尼恩佐的衣领，放声大吼。 “你也看见了对不对，就是在那个高地，我们都看见了苏格被那个人打飞的情形，既然那个人已经确定是坏人了，那被打飞的苏格，怎么可能是主谋呢？” 尼恩佐犹豫了片刻，目光中也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确实，就像阿金斯所说的那样，在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那一幕。 那个时候，苏格与黑袍人对立而站，即将采取动作，却被黑袍人一拳轰飞。 在苏格独自面对黑袍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尼恩佐完全无法想象，但是他知道，如果是立场交换过来，如果是自己面对那个黑袍人，在对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情况下，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站出来。 对于苏格这个人，尼恩佐其实是有印象的，无论是在时钟教堂的那次，还是在南区警察局的那次，这个互助者协会的成员，都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 除此之外，尼恩佐也知道，苏格还与劳拉遇刺一事有所牵连，也有所隐瞒，但是出于十皇子和劳拉的共同担保，他拿苏格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在刚刚，苏格只身一人对抗真知会的场面，就发生在他眼前，这让尼恩佐非常困惑，这与他印象中的苏格，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就是出于这种疑惑，让尼恩佐站在原地，表达了对抓捕苏格这件事的不理解。 “所以，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奥塔从不远处骑着马过来，“我们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年轻人被打飞，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他极有可能是知晓整个过程的唯一一个人，你们就不觉得，他很可疑吗？” “可疑个屁！”阿金斯丝毫不畏惧奥塔的身份，“他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协会又是天空教会的下属，按照这个逻辑来看，他完全不可能是那些家伙的同党。” “你敢保证吗？” 奥塔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金斯，完全没有退让，来自于帕莱斯家族的荣耀和骄傲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出来，如同一柄宝剑一样锐不可当。 “你敢为自己说的话，保证吗？并且为所有的事情承担后果？”奥塔说完看向尼恩佐，“而且，即使教会之中，也有叛逃的主教存在，不是吗？再说，他仅仅是一个下属的组织，平日也不受教会的监管，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也并不稀奇。” 看到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奥塔点点头，“就是这样，那个年轻人，叫苏格是吗？现在将他认定为此次事件的重大嫌疑人，需要带回去进行审问，希望教会的大家可以理解。” 说着，奥塔就率先骑马离去，黎叶多尼希跟在后面，对所有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也跟了上去。 阿金斯怒气上涌，立刻就要冲上去，却被昂都伸手拦了下来。 “看不懂，对吗？可以的话，其实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不要懂。” 昂都看看阿金斯，又看看尼恩佐，“在这种情况下，死人有多少都不管用，他们要的是活人，至于活人是否是无辜的，又做了些什么，他们更不会管了。”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向上面解释的理由，就是这样，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只是一个理由，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还没有那么严重，他不也说了，要去审问，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预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昂都摊摊手，对去而复返的奥塔说道，“您说是吗？” 奥塔来到几人身边，冷声道： “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的那个黑袍人，你们为什么不抓活的，以你们的能力来说，应该可以在保证他不死的前提下，抓到他，对吧？” “还有那一坑人，也没有必要杀死，即使杀死，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他们留下尸体。” 面对奥塔皇子的质问，其他人都没有回答，只有昂都往前迈了一步，呵呵笑道：“不然您去抓？” 奥塔深深地看了昂都一眼，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在经过困住安妮的铁笼的时候，奥塔有意无意地向安妮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妮愣了一瞬，点点头，在所有人走过去之后，露出一个心安的微笑。 ?????? 星期四。 距离郊外的异常，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几天费伦格外的热闹，因为在六皇子奥塔的带领下，真知会的余党被清扫一空，真知会在郊外准备的手段，也在六皇子与教会的合作下，被完美地阻止了下来。 这件事对于格里芬的意义重大，更让所有的格里芬的子民都松了一口气，对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劳拉外交总长，也算有了交代。 劳拉对于这件事的解决表示认可，但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高兴。 而在一系列事件中牺牲的恩瑰泽大使和克里普特伯爵，则被人们忘在了脑后，所有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欢呼与赞美声中，只有他们的家人，才会在夜晚独自缅怀。 中央区，行政区，三号，互助者协会。 阿金斯在不大的空间中来回踱着步，嘴里不时念叨着几句对于六皇子的亲切问候，其他人看在眼里，也无计可施。 “好了，阿金斯你别转了，我感觉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了。”米斯顿葛道。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阿金斯着急地道，“苏格已经被关进去两天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说，他会不会……” “没有根据的猜测就是在自己吓自己，”昂都轻声道，“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可关键就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阿金斯说完，众人陷入了沉默。 昂都想了想，看着蒂娅，“他没事吧？” “不知道，”蒂娅摇摇头，“但我也没有接收到关于命运的任何启示。” “没有启示？也就是说，有操作的空间了？”昂都突然起身，“我去打听一下消息，你们在这里待住了，千万不要随意行动。” 说完，昂都就夺门而去，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 “让我们不要随意行动，但是他自己却出去了。”阿金斯心有不甘道。 “昂都先生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只有他能做的事情，我们就听他的，在这里等着，或许一会儿他就能带着苏格一起回来了呢？”米斯顿葛安慰自己道。 “你可真是乐观啊，不，你是在做梦吗？这种事情，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了。” “阿金斯你好像，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很生气的样子。” “岂止是生气，我简直都想去把那群家伙揍一顿，”阿金斯咬牙切齿地道，“我是第一次看到，原来一个国家的皇室，竟然是这样做事的。” “就连在阅读者教堂上课的一个孩子，都比他们更加懂得什么叫作恩义。” “那你准备做什么吗？” “做什么？”阿金斯哼了一声，“当然是等了，看看你的美梦是不是会成真，看看苏格是不是能安全的回来。” “我阿金斯向知识之神发誓，只要苏格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把六皇子那个混蛋身上所有的毛都拔干净，没错，是所有的毛。” 阿金斯恶狠狠地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当前的问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来到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一通寻找之后，带着纳克来到无人的角落，低声问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哦，您说苏格那个孩子啊，现在就在我们的脚底下，在审判者教堂地下的监牢里关着，很安全，那一层没有其他人。” “至于本人的情况嘛，非常不错，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一击，只是将他打飞，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之所以晕过去，可能是因为战斗导致的灵性衰竭，我们已经给他服下了恢复灵性的药剂，现在应该还在恢复。” “哦，那还好，”昂都摇摇头，“不对，我不是来问这个的，我要问的是……” “皇室那边的压力，是吗？”纳克叹了口气，“您也知道，现在的费伦，正因为这件事，达到了一个欢庆的巅峰，在这种情况下，帕莱斯家族只会利用现有的条件，让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 “所以，放他走是不可能了，不过让他待在这里，我们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过所谓的自由也同样没有了，毕竟从名义上来说，他还是‘真知会同盟’的重要嫌疑人。” “这不是开玩笑吗？” “确实是开玩笑，”纳克也很无奈，“如果只是因为郊外的仪式这一件事，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从恩瑰泽开始，到劳拉，再到克里普特，在最近这段时间内，费伦发生了太多耸人听闻的事情了，无论是帕莱斯家族还是普通的民众，生活在费伦的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苏格，就是这个发泄口。” “所以，很抱歉，昂都先生，这件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纳克退后一步，俯身行礼。 昂都也叹了口气，问道： “你呢，秩序教会没有受到来自于皇室的额外压力吧？” “暂时没有，不过，尼恩佐那家伙，看上去好像受了不小的冲击，这几天的状态一直低迷，我有点担心，他是否会因为这件事而消沉下去。” “是因为六皇子的做法，对吗？这也难怪，一直坚守的信仰和使命，却在自己眼前被砸的七零八落，他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对秩序教会产生怀疑，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唉，秩序教会的双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确实是个天才，不过同样，对于普通世界与超凡世界的关系，他似乎还不如你。” “谢谢您加了‘似乎’两个字，这让我宽慰许多。”纳克微笑道。 “许久不见，你也会开玩笑了啊，也没有原来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当然，我一直都在进步，您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别来这套，”昂都摆摆手，“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心思享受你的奉承，你得帮我一起想个办法，把苏格弄出来。” “我怎么帮您弄出来啊？”纳克苦笑道，“我是秩序教会的人，而且就在这几天，皇室应该就会联合秩序教会进行一次审判，对苏格，还有那个叫安妮的人。” “审判会？这么快吗？”昂都惊讶道，“是针对之前发生在郊外的那场异象？”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的话，我就更要把苏格弄出来了，以他的脾气，一旦知道皇室的决定，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不行，你帮我个忙，想办法让我见他一面，有些东西我也必须嘱咐他。” 纳克摇着头，低声道：“不行，现在他不能见任何人，包括我在内，连每日的食物，都是通过特殊的方式送过去的。” “也是来自皇室的压力？还真的要把人逼上绝路啊，”昂都气笑了起来，“原本我还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样看来，他们是真的想弄死苏格啊？” “弄死到不至于，毕竟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但是为了维持现在帕莱斯皇室的统治，恐怕要让他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当然，前提是他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说错什么。” “这不是就……一个圈套吗？” “看上去，是这样。” “即使知道，你也不管？” “很抱歉，昂都先生。” “那我可就要硬闯了啊，”昂都整理着衣袖，“把苏格带出来之后，大不了我们一起去西边的莫格里恩，也总比在这里受气的好。” “还是……请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处境。” “那你就想办法帮我啊，你可是站在教会这边的，总不能向帕莱斯家族低头吧？” “那您让我怎么办啊？”纳克也急了，“不然您让他自己逃出来吧，只要是他自己逃出来，我保证睁只眼闭只眼，皇室那边，也由我去交涉。” “他现在就是一个位阶八，你让他怎么从看守森严的秩序教会总教堂里跑出来？”昂都更急。 纳克看着昂都，语重心长地道：“所以说，这件事本身就还有余地，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需要为此冒险，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您认为呢？” 纳克说完，发现昂都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习惯性地摸着下巴，嘴角竟然慢慢勾了起来。 “额，您想干什么？”纳克感到一丝不对劲。 “不想干什么，不过，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我说什么了？” “你说，只要他能自己跑出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纳克说完，就慌了，“昂都先生，您可别乱来啊，马上就是审判会了。” “放心。”昂都拍了拍纳克的肩膀，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不会乱来的。” ??????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黑漆漆的石壁。 他慢慢起身，缓了缓，迅速打量起四周。 一个普通的牢房，看上去应该是在地下，唯一的光源就是在牢房外面的火把，所以整个空间看上去无比的昏暗。 苏格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自己原来的装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双手和双脚上，还套了四条沉重的锁链，随着他的行动，铁链也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响声。 “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就在苏格还在研究铁链的时候，从他旁边的牢房传出了一道声音。 苏格就着昏暗的光线看过去，发现在他隔壁的牢房里，安妮也穿了与他同样的衣服，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 “额，你也在啊。” 苏格托了一下胳膊，指着铁链问道：“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秩序教会的监牢，你身上有这些碍事的东西，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危险，所以才给你戴上的。” “危险？” 苏格有点没听懂，简单地回想一下，发现记忆从胸前的剧痛之后就断掉了。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吗？所以才把我们关在这里。” “后面？”安妮轻咦了一声，“我也昏过去了，但是听把我们关在这里的人说，事情解决了，费伦平安无事，也没有人受伤。” “那是好事啊，也就是说，拉通那家伙，也被打败了是吗？不过为什么是我们被关在这里，不该是那家伙吗？” 安妮转过头，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皇子说，你是跟那家伙有关的人，在郊外的那个东西，是你们一起策划和准备的，所以你被当作了重大嫌疑人，关在这里。” 苏格愣了一下，“谁说的？” “皇子殿下。” “哪个皇子？” “六皇子，奥塔殿下。” 安妮对苏格的胡搅蛮缠感到烦躁，不加掩饰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正要训斥几句，却发现苏格仿佛石化一样愣在当场。 “喂。”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在安妮几声询问之下，苏格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那么放肆，又旁若无人，一时间，整层的监牢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安妮惊了，心说这家伙是不是脑袋也出了问题。 笑了足足有好一会儿，苏格才慢慢地平复下来，不再发出声音，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 “喂，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到底说了什么，让你笑成这个样子？” “说了什么？不是你说了什么，而是那个奥塔说了什么，”苏格收敛了笑容，“而且，就算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根本不可能是那家伙的同盟，不然，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独自留下来战斗了。” “那也不一定，”安妮翘着脚，玩着自己的头发，“也许那是你的计划之一呢？让我放松警惕，然后用那样的方法，让我离开，接着……” 安妮说到一半，看着表情变得阴沉的苏格，摆摆手，“好啦好啦，是我开了个玩笑还不行吗？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看着苏格的表情还没有变化，安妮妥协道：“好吧，我向你道歉，刚刚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可以了吧？” 苏格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安妮的道歉。 “切，这么小气，一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吧？”安妮撇了撇嘴。 “那个，”苏格突然道，“你是叫安妮，对吗？” 安妮猛地转过头，两只大眼睛中，露出十足的好奇，“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挫败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刚要说出克里普特伯爵的委托，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个女孩儿，很有可能是奥塔派过到克里普特身边的耳目，想了想，改口道： “我叫苏格，不过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在贤者俱乐部看到你的，我想，那里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都见过你穿女仆装的样子。” “贤者俱乐部？”安妮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啊！我记起来了，米歇尔律师好像曾经提起过苏格这个名字，他说……” “他说你对我有好感，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额……”苏格一时无语，他也没有想到当时的一句无意之言，会让米歇尔律师记住，然后再转述给了安妮。 是律师特有的惊人记忆力吗？可以的话，还是希望米歇尔律师可以把这个本领用在其他地方啊……苏格感慨了一声，接着道： “那只是个误会，不过，既然现在有时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苏格看着安妮的眼睛，“你跟克里普特伯爵，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那个家伙没有任何关系。”安妮冷着脸回答。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很多事情，继续隐瞒也没有意义，”苏格道，“既然你知道我去过贤者俱乐部，那么你猜，我会不会也知道其他的事情呢？” “比如某个伯爵，会不定时地去俱乐部，偷偷幽会某个情人？” 与苏格预料的不同，安妮听到这件事之后，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只是用双臂抱着膝盖，整张脸也埋在臂弯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沉默不语。 苏格对安妮的举动毫无办法，他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安妮这样心思细腻的小女孩儿。 独自尴尬了一会儿，苏格挠了挠头，问道： “那你怎么会是超凡呢？” 安妮不说话。 “又是为什么，会跟拉通在一起，还在没有人的地方，举行了那样一场仪式？” 安妮还是不说话。 苏格彻底无语，索性也不问了，就那么沉默着，看上去，有点像和安妮置气，又像是彻底放弃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插在外面过道里的火把不断的晃动，安妮突然说道： “我不认识他。” “谁？”苏格一愣，“你不认识谁？” “当然是那个满脸脓疮的家伙了，嗯，就是你嘴里说的拉通。” “不认识？那你为什么会跑去那个地方？” “是一个叫司佩鲁的人，带我过去的，他说……他说皇子在那里等我，可是我过去之后，并没有看到皇子的身影，只有那个恶心的家伙在那里。” 苏格是跟踪二人过去的，所以也知道安妮所说的，就是事实，不过再次听到司佩鲁的名字，苏格还是有点惊讶，看上去，这件事跟司佩鲁，也有关系。 “我去到那里之后，司佩鲁就离开了，我有点害怕，这个时候，出现了你嘴里的那个拉通，我觉得他很厉害，很危险，可他也没有伤害我的样子，只是让我待在那里，我就只能照做了。” “可能是需要你的灵性吧，”苏格道，“所以说，出现在那里，完全就是个巧合，不对，不能说是巧合，只能说，是被某些人，故意安排的。” “是谁？”安妮猛地转过头来，“你说的某些人，是谁？” “不知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梳理线索，也许就能找出那个人的真正身份，所以，你确实是超凡者了，是什么领域的？” 安妮犹豫了一会儿，噘着嘴道： “厄运领域，位阶九，魅惑女仆。不过我不知道什么超凡的事情，从服下灵药之后，也没有人教给我，只有那些不知为何出现在我脑海里的东西，可以让我了解一点点超凡的世界。” “厄运？” 苏格惊讶地低叫了一声，“就是魔女了？也就是说，那个灵药，是司佩鲁给你的了？” 安妮摇了摇头。 又不对？ 苏格感觉自己的信心有点受挫，从面对安妮以来，他几次的猜测和预想，都完全偏离了事实的真相。 仿佛有种奇怪的存在，在无形之中，阻碍着他的分析和思考，让他只能在一些无用的线索上面徘徊，距离真正的答案，频频失之交臂。 “给我灵药的，是克里普特那个家伙。” “啊？”苏格忍不住大叫，“他？他为什么给你灵药？不对，这么说，他也是超凡者吗？” 安妮又摇了摇头。 “那个家伙，似乎是特别钟爱女仆，所以……所以才让我留在贤者俱乐部，以女仆的穿着示人。” “而且，即使是这样，也满足不了他变态的内心，他用了自己特殊的途径，得知了厄运领域前两个位阶的信息，然后，就让我成为了魅惑女仆。” 苏格盯着安妮，发现安妮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脸颊微红，但是神情之间，却带着明显的厌恶。 啊这……不愧是伯爵啊，真会玩，别人都是扮演女仆，到了这里，居然是玩真的…… 苏格打量了一下安妮，微微点头。 确实，即使是穿着一身囚服，也难掩安妮的绝美身材，有凸有翘，丰满紧致，在上衣和裤子之间的部分，还露出巴掌宽的白皙皮肤，腰间没有一丝赘肉。 或许是因为囚服与安妮之间的极大反差，反而让安妮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魅力，仅仅是看上几眼，就让人忍不住从心底产生一股冲动。 真的是魅惑女仆啊……苏格心说安妮这魅惑力虽然不如妮艾莉露和菲欧娜，但是也差不多了，而且还有着一种独属于安妮的娇嗔和可爱，这对于某些癖好特殊的人来说，可是相当致命的。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安妮突然道，“我看男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你刚刚虽然在偷偷地打量我，但是并没有其他人眼中的那种欲望。” “我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 安妮咧咧嘴，歪头浅笑了一下，“你喜欢男人吗？” “噗。” 即便是苏格的耐性再好，到了这里也忍不住一口喷出来。 “哈哈哈，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敢看还不敢承认吗？这样的话，真的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呦。”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苏格无奈地笑着。 经过和安妮的一顿分析，他感觉完全没有掌握什么有用的情报，不但如此，几次分析的失误，让他现在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 苏格想了一会儿，感觉到一阵烦闷，直接问道： “所以，你和那个克里普特伯爵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六皇子奥塔，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件事与他也有所关联吧？” 安妮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是皇子让我待在克里普特那个家伙身边的，说是用这种方式，来打探克里普特对于外交的行动计划。”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 苏格点点头，微微松了口气。 这倒是与他之前的猜测相符合，六皇子奥塔看似本分，其实是隐藏锋芒，通过在克里普特身边安插安妮，从而获取克里普特对于外交的计划。 而克里普特又是三皇子戈德里克的人，奥塔这么做，就是在默默地与戈德里克互相斗争，通过削弱克里普特来削弱戈德里克，从而壮大自己。 “原来是这样，”苏格想明白了一部分，“不过，克里普特伯爵的死，又是因为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奥塔做的……” “不可能！”安妮突然道，“皇子对克里普特的死也非常惊讶，为此，他还过来安慰我，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还让我待在贤者俱乐部，怕外面的人伤害我。” “那也许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可是……”安妮看着苏格，急得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吧，让我们忽略这个话题，毕竟这不是靠推理就能得到的答案，那，司佩鲁呢？他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你说那个家伙啊，”安妮说起司佩鲁，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副样子，“那个家伙只是一个中间人，是负责帮我和皇子传递信息的。” 中间人？苏格心中一惊，试探着问道：“他也是超凡者吗？” “他？怎么可能，他就是个男仆，真正意义上的男仆，跟我可不一样。” “嗯嗯。”苏格嘴上应承着，心中却并不认可。 当时司佩鲁在约克消失的时候，有过与魔女接触的痕迹，苏格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司佩鲁是否已经成为超凡者，但既然与奥塔联系在一切，就绝不会只是一个男仆这样简单。 难不成，奥塔身为皇子，竟然还和魔女有着联系？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司佩鲁会是中间人了。 所以，奥塔是利用魔女的途径，将克里普特诅咒致死，进而削弱三皇子戈德里克的势力，将外交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还解决了郊外的异象，挫败了真知会嚣张的气焰，恐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的势力会迅速壮大起来吧。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如果是真的话，那奥塔还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想到这里，苏格感到一阵后怕。 在他第一次遇到奥塔的时候，还被奥塔的外表所欺瞒，认为对方是一个不争权势淡泊人间的闲散皇子，没想到，奥塔真正的一面竟是这样的。 苏格看向安妮，察觉到对方谈论奥塔和克里普特时不同的语气，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奥塔皇子？”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审判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看到安妮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并露出了一副娇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犹豫了一下，苏格还是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利用你？” “什么？”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奥塔，是在骗你，利用你。” 安妮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皇子怎么会骗我？他说过他会保护我的，然后带着我一起，去过幸福的生活。” “唉……”苏格叹了口气，心说还真像自己预想的那样，“真是个傻姑娘，你见过这样的保护吗？让你待在监牢里面一个人受苦，他现在在外面享乐？” 安妮死死盯着苏格，“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挑拨我跟皇子之间的关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皇子他让我在这里，也是有理由的，他……” “他说，迫于形势，你在这里先安静地待一会儿，等他在外面想办法，然后把你弄出去，对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叫人把你抓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也没有在众人的面前，直接说出你的名字，也没有认下你，说是他手下的人，对吗？” “他，他是有苦衷的，”安妮分辩着，“他贵为一国的皇子，是高贵的皇子，怎么会跟我这样一个……” “所以啊，你不觉得，这与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背道而驰了吗？如果是我，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我喜欢，我恨不得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她是我的人，你觉得呢？” 安妮看着苏格，思索了片刻，飞快地摇着头，“不会的，如果不是皇子把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给我丰足的衣食，我很可能都活不到现在，我不信你说的，你只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就是为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安妮说着，目光却开始摇闪。 “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被自认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就从他诬陷我是真知会的同盟这件事，你还看不出他的本性吗？” “皇子那是，为了顾全大局。” “好吧，”苏格摊摊手，“如果你决意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自己骗自己，是其他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但是，你觉得接下来，他真的会救你吗？” “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真的会保护你吗，你仔细想一想，不要急于反驳，认真思考现在的情况，听听你自己内心的声音。” “现在，所有的阻力都已经消除，克里普特被杀，戈德里克也受到了惩罚，而奥塔现在，是带队解决了真知会的人，所有的人都在高呼他的名字，普通民众对于他的支持，也达到了顶峰。” “可是现在的你，对于他来说，却毫无用处，无论是救你，或者是不救你，对他来说，都丝毫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哦，不对，你还是他安插在克里普特身边的耳目，你猜，他会不会找个借口，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这样的话，他就再也没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上了。” “不会的……”安妮低声呢喃，“他不会的…….” “最好是那样，但是，我希望你也为自己多考虑一下，重新想想，他是不是真的值得你付出生命。” “或许你能等到机会，去验证一下，在众人面前，说出他让司佩鲁传达的信息，看看他会怎么做。” “你猜，他是会大方地承认，还是会摇摇头，说‘没有这回事，我从未听过’？” 苏格说完，见安妮沉默地埋下头去，也就不再理会，开始闭目养神。 忽然，苏格睁开眼，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点独特的反应。 “刺客”的灵药，完全消化了？苏格十分意外。 从晋升“刺客”以来，灵药的消化就变得非常迅速，不说比起“祈星者”的时候要快上许多，就是比最初的“盗窃者”，都远远地超过了。 是因为我的行动，符合“刺客”的准则吗？在当时对付拉通和那个狂想家的时候，足够有耐心，等到最合适的时候，才发起攻击吗？还是说，是我的隐藏行为，符合了“刺客”隐蔽的特点？ 苏格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发生了太多的战斗，接连的事情让他几乎无法喘息，也无法静下来认真地分析自己的情况。 不过，能够消化完全就好，更何况本来剩余的未消耗灵药就不多，细节什么的也无关紧要……苏格想了想，干脆躺了下来，将拷在自己身上的铁链归拢在一起，当成一个枕头一样，垫在脑后。 剩下的，就是等待。 这不是苏格第一次感觉到，命运并非握在自己手中，但是让他自己也感到意外的是，他现在没有任何恐惧。 ?????? 昂都从秩序教会离开之后，来到西一区的郊外，看着那座几乎可以用“简朴”来形容的庄园，推开门进去。 经过一段不长的小路之后，昂都发现欧德修凡特早已等待在门口，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在后面，进入了屋内。 “欧德修凡特先生，”昂都俯身行礼，“您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感觉到，新的星需要帮助，不过这件事，似乎并不严重。” “如果这样放任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会变得严重了，”昂都道，“不过您说的对，苏格现在确实需要帮助，这也是我此次过来的目的。” “我明白了。” 欧德修凡特转身，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皮箱，放在昂都面前，“里面有苏格准备好的东西，不过只有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应该并不难找。” “我听说，苏格与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有所联系，你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看上去，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啊。”昂都感叹道。 “我活了很长时间，也见过很多事情，丰富的经验，可以支撑我做出准确的判断。” “这也许是时间给予老人的，唯一的馈赠了。” 昂都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皮箱的把手，“那苏格现在的状态，适合这样做吗？” “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夜空中的星星，也会给予他无尽的祝福。” “我替苏格，向您表示感谢。” “那我就，欣然接受了。” ?????? 一天后。 费伦，东一区，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今天是审判的日子，地点就定在审判者总教堂的审判所，几个反复强调的名字，似乎在向所有人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与皇室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审判所的构造，如同一个倒立的圆锥，被审判的犯人位于最下方，而周围一圈一圈，一层一层不断升高的位置上，则坐满了出席的人员。 位于最高处的，是代表着永恒秩序的交叉的直线，往下一点，就是总审判长的位置。 可能也是知道了皇室对于今日审判的重视程度，担任总审判长的，是秩序教会五大主教之一的格鲁?雷里耶斯。 此时审判尚未开始，但这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已经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目视前方，一脸严肃，仿佛一座雕像。 再往下一些的位置上，纳克，尼恩佐，吉尔薇格，米斯贝莎，阿金斯，阿方索，几个参与过，或是见证过那场战斗的人纷纷入座，似乎都对即将展开的审判充满了兴趣。 至于昂都，则双手抱胸靠在一条通道口，一脚撑在地上，一脚反踩身后的岩壁，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切。” 吉尔薇格在下方看到了昂都的身影，狠狠地出口气。 “姐姐，”米斯贝莎在一旁拉着吉尔薇格的衣袖，“还没开始呢，而且，这是在秩序教会，我们要保持礼貌。” “好啦，我知道了，但我就是看昂都那家伙不爽。” “为什么姐姐总是要针对昂都先生呢？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看他不爽，还需要理由吗？我就是讨厌他那副样子，感觉只要他笑起来，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的那份自信。” “是吗？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那样最好了，我跟你说米斯贝莎，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已经是个大叔了，你可不能被他骗了。” “怎么会，”米斯贝莎微笑起来，“昂都先生不会那么做的。” 吉尔薇格看着妹妹的笑容，一时间愣住了，一种为时晚矣的感觉在心中出现，她看向昂都的位置，目光变得更加凶狠。 “不知道今天的审判，会变成什么样子，”米斯贝莎向下方的位置看过去，“就算是来自于皇室的压力，也不会对那位叫苏格的先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他可是英雄啊。” “什么英雄？你是不是听到那天那个戴眼镜的家伙的讲话了？”吉尔薇格满脸不屑，“不过，我承认，那个叫苏格的，做的确实不错，上次发现南区异常的，应该也是他吧？就是昂都口中的那个人？” “那还真是了不起呢。”米斯贝莎由衷地佩服。 “还行吧，不过先不说他，当时一起被抓起来的那个叫安妮的家伙，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吉尔薇格看向对面的位置，格里芬皇室，帕莱斯家族的第六皇子，奥塔，正坐在那里。 “不得不说，这场审判，确实来对了，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真叫人期待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矛盾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审判开始。 安妮被人带出来，坐在最下方的矩形木栏中，四处搜寻着，看到奥塔之后，目光微微闪动，但是很罕见地没有出声。 审判所内一片寂静，每个出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昏暗的光线给原本就沉闷的环境再度增添了一份压力，此刻所有人的身上，仿佛都压着千斤的重担。 吉尔薇格打量了一下安妮之后，挑了挑眉。 她知道，这场名义上的审判，其实并没有多么严重，如果不是因为来自皇室的压力，这次的审判会根本不会举行。 即使是这样，只要这个名叫安妮的女孩不说错什么，甚至全程保持沉默，都不会有任何性命危险，也不会被定义为异端，只会继续收押在秩序教会罢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吉尔薇格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是来自于祭祀领域的灵性直觉。 而且，她也对安妮充满了好奇。 格鲁摇了摇黄铜铃，示意所有人注意，接着，就由纳克代为主持，对安妮进行审判。 “您的名字叫安妮，对吗？” 安妮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当时，您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目的又是什么？” 安妮向奥塔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保持沉默。 “第二个问题，您是否是超凡者，如果是，请说出对应的领域和位阶。”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审判所中落针可闻，每一个人都在期待着安妮的回答，期待一个未知的答案。 “我……是超凡者。”安妮低声道。 随着安妮的回答，四周响起一片哗然，纳克不得不晃动手中的铜铃，示意所有人安静。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六皇子奥塔的脸上，也露出少许的疑惑。 “我是超凡者，厄运领域，位阶九，魅惑女仆。”安妮道。 “厄运领域？”纳克的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如果我没有猜错，您并不是哪一个教会的信徒，对吗？” “是的。” “那，您是通过何种方式成为的超凡者？又用超凡带给你的力量，做过什么，请一一陈述。” “我……” 安妮犹豫着，微微颔首，眼帘低垂，最后，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样，低声道： “我并不是自愿成为的超凡者，而且，我也没有用所谓的超凡，做过任何事情。” “并不是自愿的？” “对，是克里普特伯爵，他用自己特殊的手段，先让我成为了位阶十的修士，再让我成为了位阶九的魅惑女仆，至于目的……” 安妮咬了咬牙，“应该就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欲望。” 说出这句话，安妮仿佛越过了什么屏障一样，整个身体不再紧绷，表情看上去也轻松了不少。 她将与克里普特之间的事情，一点一点说了出来，包括两个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表情坦然，没有丝毫负担。 但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奥塔，似乎是在传达着什么。 “咳，”纳克脸颊微红，“其实不需要这么详细的。不过，您刚刚说的这些，与您出现在西南的郊外，并没有什么关联。” “其实是有关联的，我下面要说的事情，可以回答你很多的问题。” 安妮没有看向纳克，而是看着奥塔，柔声道： “我一直，一直倾慕于格里芬的第六皇子，奥塔，是他将我从孤儿院领走，是他给了我富足的生活，也是他，让我感受到，活在世界上，居然是这么一件美妙的事情。” “所以，为了这样的皇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四周一片嘘声响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奥塔只是看着安妮，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与刚刚你所说的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有的，我虽然待在克里普特身边，但我的心一直都属于奥塔皇子一人，在那天，就是司佩鲁，给我传来消息，说奥塔皇子会在那里等我，所以我才过去的，至于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司佩鲁？”纳克注意到一个人名，“这个司佩鲁是？” “是我身边的一个男仆，平常，也作为中间人，帮我传达皇子的命令。” 说到这里，即使安妮没有挑明，所有人也都能听出来事情的原委，派一个人去到克里普特伯爵的身边作为眼线，六皇子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弄到克里普特的情报。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奥塔，看向这位格里芬的第六皇子。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奥塔慢慢起身，对总审判长格鲁的位置欠身之后，看向安妮，轻声道： “我不认识什么司佩鲁，也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四周再次一片哗然，以致于纳克不得不摇晃铜铃，用来维持秩序。 “您刚刚，说的什么？” 一片寂静之中，安妮看着奥塔，轻声地问，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想听，我就再给你说一遍，事实上，我可以说无数遍。” 奥塔盯着安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不认识什么司佩鲁，也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纳克转向奥塔，“您确定吗？奥塔殿下？” “当然，”奥塔点点头，“从来就没有这回事，我从未听过。” 仿佛一道霹雳落在安妮头顶，她浑身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看向奥塔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如同灵魂被抽离一般，安妮身体一软，坐回木椅之上。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纳克思考片刻，转向格鲁，“总审判长，我想请用‘拳套’。” “可以。” “感谢您的准许。” 所有人等待了片刻，一位执事出现，纳克从座位起身，来到安妮身边，从执事手中接过一个漆黑的圈套。 “安妮小姐，很抱歉，接下来，我必须使用一点暴力。” “这件超凡武器名为暴力者的拳击手套，被它攻击到的人，会说出心声，因为您刚刚的发言，涉及到了格里芬的六皇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使用这个，来证明您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安妮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座位上，神情恍惚。 纳克直接将拳套戴在手上，低声问道：“安妮小姐，您刚刚说的，是否属实？” 接着纳克挥出拳头，狠狠地打在安妮的肩膀上，安妮吃痛下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眼神却依然空洞，毫无神采。 但是安妮的嘴巴，却自己动了起来。 “是的，我刚刚说的话，完全属实。”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安妮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眼睛中恢复神采，讶异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您只是证明了自己，无须担心。” 纳克冲安妮点点头，刚准备回去，就听到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既然是这样的话，也麻烦纳克先生，给我也来上一拳吧。” 沉稳的声音响起，在偌大的空间之中回荡，久久不绝。 在人群之中，奥塔慢慢走下来，最后来到审判所中央来到纳克和安妮的面前。 奥塔看着纳克，没有往安妮的方向看上一眼，轻声道：“就像我刚刚说的一眼，请纳克先生，也给我一拳，让我证明自己。” “六皇子殿下，您不需要如此……” “不，还是需要的，既然审判的是人心，那就没有人可以例外，而且，我最讨厌那种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了。” “来吧，在这个审判所里，没有人是例外。” 面对奥塔的要求，纳克无法拒绝。 他以同样的方式击打在奥塔身上，击打之后，奥塔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 “我刚刚说的话，全部属实，我不认识司佩鲁，也没有下过类似的命令。” 奥塔说完，也愣了愣，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现在没有问题了吧？” “是的，您也证明了自己。” 奥塔点点头，转身回去。 安妮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奥塔的背影，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男人一般。 其他人或许还心有疑虑，但是纳克身为秩序教会的人，心里最清楚，这个暴力者的拳击手套还从未出现过差错。 虽然副作用是对每一个人只能发挥一次作用，但以往的每次使用，都帮助他们解决了巨大的困难，算得上一个少有的具有价值的超凡武器。 事已至此，情况就变得矛盾起来。 安妮与奥塔的回答截然相反，但是根据验证，这两个人的话，却又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就出现在那个名叫司佩鲁的人身上了，”纳克看向格鲁，“总审判长，我想关于安妮小姐的审问，只能到此结束了。” 格鲁点了点头，表情依然严肃。 纳克松了口气，派人将安妮带下去。 “等一下。” 在安妮从木栏中出来，即将离开审判所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停下来，看向坐在人群中的奥塔。 “您不是说，要保护我吗？” “现在我要被带走，继续关押，而您却坐在安全的地方，只是看着？” “您就是，这样保护我的？” 安妮的声音低低的，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面对安妮的质问，坐在人群中的奥塔，依然毫无所动。 “我明白了。” 安妮点点头，迈动双腿，主动走向一片漆黑的甬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如何决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坐在木栏之中，虽然对刚刚擦肩而过的安妮有点担心，却也只能先解决面前的问题。 还是有点紧张……苏格看着偌大的审判所，对自己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看着面前昏暗的环境，看着那些坐满的座椅，苏格只有紧张，却并不害怕。 他看向一旁的纳克，微笑道：“请开始吧，纳克先生。” “你这……” 即便是严肃如纳克，看到苏格的举动后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次审判的本质，所以并不担心，表现出来的紧张，也应该是周围的环境引起的。 “那就开始吧，苏格先生，首先，我必须要问一下您的身份。” “互助者协会成员。” “好的，那，您为什么会出现那里？” “我在贤者俱乐部的时候，遇到了司佩鲁，出于好奇，才跟着过去的。” “司佩鲁？”纳克道，“您认识司佩鲁？” “他之前是约克市监狱的一名狱警，因为一些事情失踪，我找了他很久，所以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觉得好奇，我想这样的解释足够有说服力。” “当然，感谢您与我们分享司佩鲁的事情，之后我们会做相关的调查。” “接下来，就是关于那个危险的仪式，因为您是与那位疑似真知会成员唯一对峙过的人，所以我想问您一些相关的信息。” “没问题，那个人叫拉通，据他本人说，是真知会的一位主祭，目的不明，但应该是要对费伦造成破坏。” 苏格想了想，补充道： “除了他之外，应该还有一个人，是衰败领域位阶七的狂想家。” “没错，我们在附近搜索到了那样一具尸体，将析出的灵质进行判断之后，确实也如您所说，是衰败领域的超凡者。” “就是那个人，”苏格道，“从我跟踪过去之后，就只看到那两个人，一个负责主持仪式，另一个负责在旁边护卫，这样看来，确实是有计划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对费伦做这样的事。” 苏格说着，下意识将自己带入到互助者协会的搜查身份，哪怕坐在木栏之中，也捏着下巴，一副全力思考的模样。 纳克见状，哑然失笑，回过身看向格鲁，尊敬地问道：“总审判长，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捋顺清楚，我想，询问应该可以结束了，接下来，我们的搜捕重点，是那位司佩鲁。” 就在格鲁点头准备回话的时候，奥塔突然道： “这就结束了？在我看来，应该进行的审判，并没有执行。” 奥塔站起来，再次走下来，隔着木栏看向苏格，“刚刚他所有的回答，只不过是他一面之词，他所说的一切，没有任何人看到，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苏格摊摊手，“我拼着性命杀死那个狂想家，又去对峙拉通，我想，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奥塔立刻接道，“我们看到的，只有你被打飞的瞬间，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奥塔皇子，你这不是在强词夺理吗？如果我跟他不是对立方，他为什么要打我？”苏格简直被气笑了. 奥塔道：“制造一种假象，让我们误以为你跟他，是敌人，从而可以将你保护起来。” “你还真是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啊。” 苏格讽刺了一句，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子你之前还问过我安妮的事情，以调查的名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相信了，相信你不认识安妮，相信你是从克里普特夫人那里知道的安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用你刚刚的逻辑，去解释这件事情？” “你为了将自己保护起来，而装作不认识安妮？” “哦，对了，还有在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那个坑中作为仪式献祭的人，应该就是在南区失踪的那些人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塔面不改色道。 “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纳克疑问道。 “对，”苏格点点头，“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在南区，确实有人失踪了，我想，也只有那个地方的人失踪，才不会在费伦引起注意，不是吗？” 纳克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那个大坑之中有着数十人甚至更多，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影响着，发生了令人心生恐怖的异变。 “确实，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数量，继续说下去。” “没有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发现这件事的契机，是跟当时恩瑰泽大使与克里普特伯爵有关，但是现在想想，或许，这只是奥塔皇子的一个手段。” “你利用安妮，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调查和收集情报，并一边派人装作克里普特伯爵的护卫队，在南区将人掳走，与恩瑰泽大使进行交易。” “当然，这些交易并没有完成，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幌子，是您用来转移视线的工具，也亏着您没有真正去做这件事，不然，格里芬皇子这个身份，就会变成一个可笑的存在。” “而且，整件事情，最巧妙的地方 ，就在于您始终置身事外，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您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线索，所以我一度也认为这些事跟您没有关系。” “只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才想到，跳出所有的迷雾，只看结果，谁受益了，谁被惩罚了，所有的一切就一目了然。” “真的令人难以相信啊，现在想想，或许恩瑰泽大使的死亡，劳拉总长的遇刺，还有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亡，在这些事情当中，您是否都有参与呢？” 苏格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奥塔，看向这位格里芬的六皇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塔道。 “真是滴水不漏，”苏格赞叹道，“虽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是没有关系，我刚刚听说，这里有件超凡武器，可以让人吐露心声，只要在皇子身上实验一下，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苏格看向纳克，却看到纳克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 “很抱歉，暴力者的拳击手套，在一个人身上只能发挥一次作用，在刚刚对安妮小姐的审判中，奥塔皇子已经证明了自己，与这件事情没有关联。” “没有关联？”苏格惊讶出声，看向奥塔，发现这位六皇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苏格有些失望，同时也对奥塔生出更多的畏惧。 任何人在刚刚那种情况下，都会调动起所有的注意力，而在证明嫌疑与自己无关之后，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地松口气，紧绷的身体会因此放松，呼吸也会变得不均匀。 只要是有点调查经验的人，都能发现这处细节。 但是奥塔没有。 自始至终，奥塔都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苏格知道真相，一定也会被奥塔的表现给骗到，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对奥塔产生了戒备之心。 一个能够隐忍到如此地步的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要比拉通更加危险。 事情到了这里，就变得复杂起来。 苏格所说的事情，确实让每个人都充满了疑惑，但是刚刚奥塔也证明过自己，不认识司佩鲁，所有一切，也都是基于苏格的猜测，没有一丝证据。 不，其实是有的，关于奥塔的事情，知道的最多的就是安妮。 可是在监牢之中，在与安妮交谈之后，苏格发现安妮也不过是被奥塔利用的棋子，而现在，更是一个弃子。 据苏格的推测，现在的奥塔巴不得让安妮赶紧去死，所以他不能把安妮牵扯进来，一方面是他同情那个女孩儿，一方面，他也要留住证据，留住安妮。 苏格知道，在这里把安妮牵扯进来，几乎毫无作用，奥塔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清白，而且那个拳套，也只能用一次。 真是可恶啊…… 苏格咬着牙，在无意之间对上了奥塔的眼睛，在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目光中，苏格看到了一点笑意。 仿佛是在炫耀，让人无可奈何的得意至极。 这个混蛋！ 苏格感觉一腔怒火噌的一下就从自己心头烧了起来，他看着奥塔，也努力露出轻松的表情，却紧紧咬着自己的牙齿。 纳克夹在两个人中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局面确实是如同乱麻一般复杂。 一方面，苏格说的虽然符合逻辑，但却太过异想天开，甚至有点针对奥塔皇子的目的，这种夹带着个人因素的推理，不能适用在审判所这种地方，更重要的是，苏格根本没有证据。 另一方面，也没有证据证明苏格就是真知会的同盟，虽然苏格的身份，还有许多的伙伴都可以证明，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一个组织内出现叛徒，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纳克叹了口气，看向格鲁总审判长。 “总审判长，您看，该如何决断？” 第一百九十章 种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审判所内悄无声息。 其实在纳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大部分人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先不说这次的审判完全就是在皇室的推动下进行的，就是单拿出苏格与奥塔两个人，谁占据了优势，也是一眼就可以辨认地出来。 吉尔薇格高居上方，看着底下的苏格与人竭力争辩，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姐姐？”米斯贝莎露出好奇的目光，她很少在自己姐姐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有意思。”吉尔薇格点点头，“这个叫苏格的，真有意思，我喜欢。” “确实令人钦佩，在没有任何资源支持的情况下，居然能靠自己调查到这个地步。” “确实，但我说的不是这个。”吉尔薇格饶有兴趣地看着苏格，“这个家伙，居然敢正面对抗奥塔，也不知道是他真的不知轻重，还是因为心中的热血上涌。” “那……他会有危险吗？” “现在是不会有的，不过离开这个审判所之后，就很难保证了。” 吉尔薇格下意识地想要翘起二郎腿，又意识到这里是公众场合，只能收敛坐好。 “互助者协会的位置很尴尬，属于天空教会的下属，但在某些牵扯立场的事情方面，教会也不会出面代替解决。” “就是这样，除非他一辈子不离开秩序教会，不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以我对皇室成员的了解，哪怕这个奥塔再怎么平和近人，也不会对此善罢甘休的。” 众人视线汇聚之地。 苏格迎着奥塔的目光看过去，仿佛谁先移开就输了一样，等待着总审判长的裁决下达。 “先行收押，监管于教会之中，等待后续的调查结果，再做评判。” 格鲁敲了敲裁决锤，事情就算这么决定了。 苏格微微一愣，看向高处，又看向纳克，“就……只是这样吗？” “就像总审判长说的那样，我们会进行后续的调查，还请您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纳克道。 “没错，”奥塔慢慢走过来，“希望你能将总审判长的话，好好消化一下，并在监牢之内，仔细反思，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奥塔的话并没有针对苏格，也没有说得多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如同一点火星，落入干枯的荒原，苏格的胸中，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苏格怒意难忍，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身影，出现在苏格身边，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苏格的举动。 “昂都先生？”苏格眨眨眼，“您这是？” “就像奥塔皇子殿下说的这样，希望你能将总审判长的话，好好消化一下，直到你完全消化为止，明白吗？” “您什么意思？” 苏格还要继续挣扎，却被昂都按在肩膀上的手，死死钳制。 “我说，让你好好消化，直到你完全消化为止，”昂都盯着苏格的眼睛，“所以，现在的你，已经完全消化了吗？” 感受到昂都抓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苏格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缓缓点头，“我明白了，我不会冲动的，现在的我，已经消化完全了。” “这样啊。” 昂都点点头，松开手，脸上又换回了那副乐呵呵的样子，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随身带的水壶，塞进苏格嘴里。 “说了那么多话，你也喝点水，休息一下，”昂都压低声音，“接下来交给我。” 昂都的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纳克愣了一瞬，连忙上来拉住昂都的手。 “你干嘛？”昂都道，“说这么多话，连点水都不能喝吗？” “可以，但是，”纳克看向被呛得面红耳赤的苏格，“他看上去，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啊，”昂都在壶底拍了拍，确认里面的东西都进入苏格嘴里，这才松开手，“我说，这样的裁决方式，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保守了？” “昂都先生。”纳克出言提醒。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不在公开的地方说清楚，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后果。” “当然，因为我是天空教会的信徒，所以我说的话，难免有所偏重，不过，在这里也有许多人参与了当时的那场战斗，看到过那个真知会的人，献祭生命，举行仪式。” “在超凡的世界里，有一个对我们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大家应该都知道的，对吗？” “就是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除了某些会在体态外貌上出现变化的超凡者之外，大部分的超凡者，只要不主动使用能力，我们都无法发现。” “况且那个仪式，是远离市区的郊外，在我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奥塔看向昂都，露出询问的目光。 昂都咧嘴一笑，继续道：“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提前向我传达信息，我也不会将大家召集过去，不是吗？” “秩序教会的纳克和尼恩佐，祭祀教会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黑夜教会的阿方索，除了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不在这里，你们可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想问一下，如果真的有什么同盟的话，那为什么还要透露给我消息，让我提前知道这件事呢？难不成，也是像奥塔皇子说的那样，是为了隐藏身份？” “为了隐藏身份，连原本重要的任务都可以放弃？” 四周哗然。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于昂都身上。 “我从未说过他一定就是同盟，但是也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奥塔道，“所以，就按照总审判长的裁决执行，难道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昂都点点头，“我也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希望大家不要因为一些人的强词夺理，而忘记事实本身，并没有想要做什么。” “对了，纳克，裁决完毕，你们要把苏格带走是吧，可以继续了。” 说着，昂都就让开了一条道路，礼貌而恭敬，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不只是纳克和奥塔，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为昂都的举动感到困惑。 这个男人，毫无征兆地来到审判的中心，说了一堆看似有用其实又无用的话，而且并不反驳，也不阻止，只是上演了一出看似为了胡闹而胡闹的舞台剧。 纳克沉默了一会儿，带着苏格离去，其余的人各自回到座位，在审判结束之后，纷纷离去。 “姐姐。”米斯贝莎从后面小步跑过来，“你说，那个苏格先生，真的会被继续关在这里吗？” “大概率会吧，怎么，你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明明是个好人的。” “没有人说不是，但是，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那姐姐就不担心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被关起来的又不是我。”吉尔薇格说着事不关己的话，却在用力抿着嘴，眉头也跟着皱在一起。 “姐姐，你或许可以试着，坦诚一点。” “我明明就已经十分坦诚了，”吉尔薇格脸颊泛红，“而且，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对，但是说不上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不过我可以确定，是昂都那家伙搞的鬼。” “姐姐你还说不是针对昂都先生？” “我哪有针对他？”吉尔薇格忍不住抬高了声调，“明明是那个家伙自己做的一些令人捉摸不清的动作……” 吉尔薇格想了一会儿，猛地甩甩头，“啊，不管了，头痛，管他昂都做了什么，只要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懒得管他。” 说着，吉尔薇格拉着妹妹的手，噔噔噔走向了祭祀教会的马车。 阿方索走在后面，看了看身边的尼恩佐，点头示意之后，也离开了审判者教会。 尼恩佐愁眉紧锁，明明已经离开了审判所，却又折返回来。 此时偌大的审判所中，已经空无一人，尼恩佐向下方看去，似乎还能看到那个叫苏格的年轻人，固执地争辩的样子。 ?????? 秩序教会，地下监牢。 苏格被人带进来之后，就一直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动也不动，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安妮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冷着一张脸，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向苏格。 “这就是，现实吗？” 安妮轻声呢喃。 仿佛是触动了什么开关，安妮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忽然再次涌现出来，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落在地上，破碎成透明的水花。 突然，安妮笑了起来，像是用尽体内所有的力量，放声大笑。 笑声在安静而空旷的地下监牢区中远远传开，反复回荡之后，变得冰冷而恐怖。 明明是用尽全力的大笑，却充满了绝望，痛苦，与憎恨，仿佛一只无形的鬼魂，在监牢的深处，发出惨绝的哀嚎。 ?????? 东一区的郊外。 菲欧娜走在路上，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那座别称“狮鹫心脏”的城市，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司佩鲁有点意外。 从菲欧娜晋升以来，他就很少见到自己老师的脸上出现笑容，而此时见到菲欧娜的微笑，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惊喜，而是有点畏惧。 “老师，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听。” “听？”司佩鲁竖起耳朵倾听，“只有风的声音，还有树叶的响动。” “不只是这些，还有绝望的尖叫，夹杂着无尽的憎恨，就像一首美妙的舞曲。” 菲欧娜没有理会司佩鲁，只是微笑着，两只眼睛微眯，如同两弯新月，笑道： “呵呵呵，这不是很好吗？又一个魔女的种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逃出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天后。 互助者协会。 昂都刚刚进门，就被一群年轻人团团围住。 “苏格怎么样了？”阿金斯着急地问道。 “怎么说，”昂都挠挠头，“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就看我们跟苏格的默契了。” “审判之后，多了一张通缉单，是关于那个叫司佩鲁的家伙。” “从结果来看，司佩鲁应该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很多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人都或多或少与司佩鲁有着联系，而且，司佩鲁似乎是在引导着什么，但是不见到本人的话，我们只能做出无用的推测。” “谁关心这个什么什么鲁，我们想知道的是苏格！”阿金斯嚷道。 “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也要一点一点说啊，”昂都喘了口气，“就是因为找不到这个最关键的司佩鲁，所以苏格和安妮现在依然要待在秩序教会，这也是为他们考虑之后，做的决定。” “为他们考虑？昂都先生，这是什么意思？”米斯顿葛问道。 “苏格在审判会上，当面对峙了现在格里芬王国的第六皇子奥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奥塔应该已经开始记恨苏格了，只不过碍于面子，同时也没有证据，所以才保持了沉默。” “不，也不能算保持沉默，继续将苏格与安妮关押，就是在奥塔的压迫下做的决定。” “那怎么算为他们考虑？” “因为如果他们出来，奥塔就会借机作势啊，一个小小的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怎么跟格里芬的皇子斗啊？” 看着几个年轻人忧心忡忡的样子，昂都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不过你们也不需要担心，这只是官方的决定，实际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没有人能知道，而且，不管形势多么严峻，也只是个形势。”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听懂。 希娜跟昂都接触的时间最长，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是希娜聪明啊，”昂都赞叹了一句，“不过，问题不是‘我们’怎么办，而是‘你们’怎么办。” “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到我……” 昂都说到一半，忽然听了下来，看向众人的后方。 几个人循着昂都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蒂娅正对着桌子上的一堆宝石出神，两只眼睛散发着在大白天也异常明显的蒙蒙光亮，神情严肃而恍惚。 片刻之后，蒂娅恢复了正常，仔细地收好桌上的宝石，回头看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昂都问道。 “嗯，”蒂娅点点头，“我感受到了命运的指引。” “什么时候？” “今天的午夜时分。” “好，计划改变了，”昂都拍着手，“你们跟着蒂娅，从现在开始，蒂娅就是队长，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按照蒂娅的指示行动，听明白了吗？” “是跟苏格有关？”阿金斯这才反应过来。 “你还不算太笨。”昂都迅速布置好任务，“好了，接下来，我需要知道，苏格在费伦，都接触过哪些人，只要是你们知道的，统统告诉我，当然，我指的是友方。” ?????? 昂都来到西一区的郊外，站在欧德修凡特面前。 欧德修凡特略作思考，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要嘱咐的事情，不过如果事情真的会按照你的预料发展，麻烦你转告他，星星的指引，在西北方，希望，也在西北方。” “明白了。” 昂都俯身行礼，“感谢您为苏格做的一切。” “还完全比不上你为苏格做的，不过‘天空’并不能对‘星’做出直接的干预，只能用间接的方式提供帮助，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昂都的脸色忽然一变，“您怎么知道的？” “答案就在天空教会的总教堂之中，也是历史的遗留，如果你足够仔细，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 “我知道了。” 昂都点点头，转身离去。 欧德修凡特看着昂都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隐约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和灿烂如阳光的金色长发。 ?????? 昂都来到阅读者教堂，面对克里丁。 “苏格？怪不得，他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有来到我这里了，我之前还以为是他需要休息，原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 “是的，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恐怕也无法继续过来，您有什么要嘱咐他的吗？” “没有。”克里丁想了想，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珠子，递给昂都，“这是炼金术师的灵性聚合物，你交给苏格，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融入身体里就可以了，嗯，方法就是灌入灵性。” “这是‘标记’是吗？” “是的。” “明白了，感谢您对苏格的帮助。” “不需要感谢，因为我们是等价的交换，”克里丁顿了一下，“如果非要说什么理由，那应该就是，他很好学，有求知的欲望，这很令人欣赏。” ?????? 昂都站在猎人酒吧门前，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入。 说明来意后，昂都来到地下一层，坐在琴与妮艾莉露面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可以的话，还想请二位帮一个忙。” “请你们将这些东西转交给苏格，就在我刚刚说的地方，他一定会过去的。” 昂都拿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放着一柄漆黑的匕首，一个羊皮封面的本子，一个蒲公英形状的领针，一枚古朴的金属硬币，一块儿菱形的石头和一只看似普通的布袋。 “对了，还有这个。” 昂都将从克里丁那里得来的透明小珠子也递过去，顺带着一个钱夹。 “这颗珠子不要用含有灵性的事物触碰，人体也不行，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拜托二位。” “你就不怕我们把这些东西瞒下了？”妮艾莉露笑道。 “苏格相信二位，我想，即使二位这样做，他应该也不会在意。” 妮艾莉露还想说什么，却被琴一把拦下。 “我们会把这些亲手交给苏格，不过，他真的会出现吗？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琴问道。 “会来的，我相信他。” 昂都说完，就点点头，转身离去。 狭小而昏暗的房间中，琴和妮艾莉露互相看看，又将目光移到桌上的物品，各自沉默。 “我说怎么这段时间没见到他呢？原来是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呵呵，居然敢跟皇子正面交锋，估计以后，费伦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吧？” “不如趁这个机会，发展他加入我们猎兽，如何？这样的话，我们的琴也不用对着门口望眼欲穿了。” “妮露，不要开玩笑了，现在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好吧，”妮艾莉露笑了笑，表情严肃起来，“刚刚那个人，能看出实力吗？” 琴摇了摇头，“完全看不出，灵性完全内敛，也没有因为位阶晋升而体现在身上的特征，无法估计。” “不过，即便是我们两个一起动手，估计也很难撑过三分钟。” 妮艾莉露笑了下，眼神中却露出无奈和嫉妒，“这些所谓的正统教会的家伙，真让人嫉妒啊，所有的东西都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他们所需要做的，只不过是伸手拾取罢了。” “不像我们，一切，都必须靠自己。” 琴转过头来，妮艾莉露只能苦笑了下，“我发发牢骚还不行吗？” ?????? 秩序教会，地底监牢。 安妮安静地靠在墙上，可是四周仍像是有绝望的叫喊和笑声回荡。 一阵锁链的响动打破了绝对的寂静，安妮睁着两只红肿的眼睛转过去，发现苏格居然坐了起来。 “你还活着？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哪有这么容易死的。”苏格笑了笑。 “你笑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我只是，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昂都先生居然敢给我灵药，还是通过那种方式。” “嗯，在热闹的地方或多人的注视之下服食，并且不能被人发现，审判所虽然不算热闹，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是差不多的效果，真是不得不佩服昂都先生，简直是大胆。” “你在说什么？是受到了刺激，所以精神也出现问题了吗？”安妮面无表情道。 “并不是，”苏格走过来，隔着铁栏杆问道，“我从领路的执事那里听过一点，那个奥塔，是没有承认你的存在，是吗？” 安妮没有回答。 “那你现在，还相信他吗？相信他之前跟你说的一切，相信他即使是现在，也在外面想办法救你出去？” “够了！” 安妮怒吼一声，捂着自己的耳朵，将整个身体缩成一团，“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是想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是吗？是想要看我被人玩弄，像个傻瓜一样，一厢情愿，最后还被关在这里的可怜的样子吗？” “那你看吧，我就在这里，你尽情地看吧，然后嘲笑我吧！” “我不在乎……” 安妮说完，双手抱在胸前，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肩膀，慢慢抽泣起来。 苏格看着安妮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放在安妮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啊。” 安妮抬起头，看见了苏格的动作，却没有拍掉苏格的手，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苏格，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劲，问道： “你要做什么……” “我要离开这里。”苏格笑着说，“准确一点，是从这里逃出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逃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逃出去？”安妮看着苏格，仿佛从未认识过面前之人一样，“你刚刚说的是，要逃出去？” “对，难不成要在这个地方待一辈子吗？如果是因为我自己的错，那我愿意承担后果，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是我无法接受的。” “你是认真的？”安妮还是不敢相信。 “当然了，在秩序教会里面，虽然可以得到保护，但是却也失去了自由。” “可是你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可是格里芬的皇子，即使出去了，你又能拿他怎么办？还不如待在这个地方，至少，他不敢对这里出手……” “你还不算太傻，”苏格笑了下，“不过，现在不是他敢不敢出手的问题。” “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你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再加上之前的审判会，我想他现在恨不得你永远待在这个地方，即使你死了，也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这跟你要出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我可不喜欢这么被动，尤其是被别人玩弄。”苏格轻叹一声，“待在这里虽然安全，但是我没法做任何事，也无法掌握情报，所以，我必须出去，即使危险也一定要出去。” 说着，苏格伸出手，“怎么样，你和不和我一起？” “和你一起？逃出这个地方吗？”安妮的眼中露出不解，“别开玩笑了，即使我不懂超凡的世界，也知道秩序教会是个什么地方，你怎么可能从这个地方逃……等一下，你手上的铁链是怎么取下来的？” 在安妮震惊的目光中，苏格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过了片刻，又重新在空气中显现。 “这是？”安妮惊恐万分。 “我刚刚得到的力量，当然，我在发动能力的时候，只会让身体变得透明，但实际上，还是存在的，就像你看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一样，你虽然看不到它，但是它就存在在那里。” “我不可能看不见钻石，完全不可能。” “好吧，是我举的例子不对，”苏格苦笑了一下，“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吗？” 安妮犹豫了一下，“不对，如果你只是让身体变得透明，可是，你是怎么挣脱那些铁链的？”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给安妮演示着。 原本被铁链锁紧的脚腕，忽然出现一阵虚化，苏格就那么拎着铁链，从脚腕上移开，过程流畅至极，丝毫没有阻碍的现象。 等到铁链完全移开之后，苏格才活动了一下脚腕，完全没有问题。 “这……这就是超凡吗？”安妮惊讶地问。 “虚化的力量，”苏格道，“不过我现在可以虚化的空间区域，只有差不多一个苹果的大小，但是也足够挣脱这些锁链了。” “那这个监牢，你要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只不过，要委屈你一下。” 苏格说完，走到安妮身边，将手慢慢伸向安妮的脖颈。 …… “救命啊！” 一声尖叫从地底监牢传来，两名值守的警卫瞬间转头，露出了警惕起来。 “怎么回事？”一人问道，“那个女人之前还在哭，怎么突然喊起救命了？” “不知道，不过纳克先生嘱咐过我们，一定要看好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那就去吧，说起来，也算是个可怜的女人，而且这一层的监牢里只有她和那个叫苏格的，该不会是……”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向监牢深处跑去。 这一层的监牢并不大，只要是秩序教会的人，都知道这里的监牢只是摆个样子。 真正的监牢，还在更深处的地下，关押在那里的，才是真正具有危险的家伙。 两名警卫循着声音来到牢房前，直接就看到了安妮缩在墙角，浑身颤抖不已，一边用惊恐的目光看向隔壁的牢房。 一名警卫扭头看去，大惊失色道：“该死，关在这里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喂，你看到没有，原来关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警卫问向安妮。 安妮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摇着头，浑身颤抖，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两名警卫无奈，只能凑上前查看，可是刚刚上前一步，就被突如其来的星光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苏格的身影在铁栏杆前显形，看到两名目光失去焦点的警卫，露出一丝歉疚的神色，接着双手穿过铁栏杆，拉住两人的衣领，猛力一拽。 当当两声，两名警卫撞在铁栏杆上，苏格抓住两人接近的瞬间，给两人的后颈上，分别补了一记手刀。 警卫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一旁的安妮见状，也停止了颤抖。 “喀嚓”一声，苏格打开牢房的铁门，却没有出去，而是重新回到铁栏杆前，看着安妮。 “谢谢你的配合，不然，就算我的计划能起作用，估计也要费上一番功夫。” “不需要，”安妮冷着一张脸，“幸亏你刚刚不是真的打算摸我，不然的话，哼，我才不会配合你的。” “不要用‘摸我’这种词好吗？”苏格挠挠头，有些尴尬，“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有什么。”苏格放弃了挣扎，“你真的决定了吗？不跟我一起出去？然后让自己变得更强，找那个家伙算账？” 安妮沉默下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你救过我，但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他们的线人，用出卖我的方式换取自己的自由，就像他一样？” 苏格看着安妮的眼睛，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儿，在经过了之前的事情后，已经不可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在这种信任危机的前提下，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好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过，等我出去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会给你报仇的。” “当然，我不是说要杀了他，而是，证明你是无辜的。” “你相信我？”安妮轻声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被迫的。” “你就没有想过，我那是骗你的吗？就以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谈什么报仇？毫无心机，也没有一点智慧。”安妮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话，眼神却清澈无比。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在那个时候，你根本都不认识我。”苏格笑着道。 “或许，你才是那个傻瓜呢。”安妮的声音低低的。 “是就是吧，我不喜欢活得太累，也不喜欢把事情想复杂，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别人玩弄。” 苏格说着，简单地整理一下，脱下了其中一名警卫的衣服，穿在身上。 “那我就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报仇的。” 看着苏格马上就要离开，安妮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喂。” “你想通了？”苏格转回头。 “不是。”安妮摇摇头，顺手取了一缕头发，以指甲切断，递给苏格，“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就当是留个纪念吧，如果我死了，希望有人还能记得我。” 苏格看着安妮，伸手接过来，无声地点了点头，瞬间就隐去了身形。 安妮看着空荡荡的通道，慢慢将头靠在墙壁上。 摇动的火光将她的影子打在身后，在墙壁上拉出大片的漆黑，一如她此刻的眼神，空洞无物，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 秩序教会。 纳克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一旁无所事事的昂都，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感到同样头大的还有尼恩佐，不过尼恩佐是站在昂都的面前，一副质问的模样。 忽然，三人的对峙之中，从旁边突然疾步走来一个执事，刚要说什么，发现昂都在场，又闭上了嘴。 “说吧，昂都先生不是外人。”纳克道。 “这话我爱听。”昂都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报告二位，还有昂都先生，就在刚刚，在地下一层的监牢之中，发生了意外，那位叫苏格的年轻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居然从牢房之中逃了出去。” “逃了出去？”尼恩佐惊讶道，“那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 尼恩佐稍作思考，看向昂都。 此时昂都正在对纳克挤眉弄眼，看到尼恩佐怒目瞪着自己，尴尬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今天过来之后，我可是一直跟你们待在一起的。” “这就是你的目的？” “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是话也不能乱说啊，怎么就是我的目的了？” 尼恩佐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哎，”昂都叫了一声，“所以说，同为双星，你看纳克就更受人喜爱一点。” “那又怎样，我们是秩序教会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永恒的秩序。” “哪怕你看到的秩序是虚假的，是在逼迫之下的，也要继续维护吗？”昂都说完，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说不通，赶紧去追吧，不然之后又要怪我。” 尼恩佐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转身离去。 纳克叹了口气，“还需要历练啊。” “谁说不是呢，我看着现在的他，就像看着几年前的你。” “我之前是这个样子吗？” “比这还要固执一点。” “好吧，”纳克那张严肃的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不过那个苏格，是怎么逃离的？即便是一层的监牢是摆设，可也是实打实的铸铁栏杆，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任何超凡武器。” “以他一个位阶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谁说他是位阶八了？” “不是您说的吗？” “哦，确实是我，不过那是以前。”昂都看着尼恩佐离去的方向，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今后的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摆平了几个追上来的警卫，连忙躲进街巷深处。 从秩序教会离开之后，他就一路向南，经过了东二区，来到混乱无比的流浪者街道。 晋升之后的能力虽然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帮助，让他能够轻易摆脱了后方的搜捕，但是连续的能力发动，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性，所以不得不藏身在阴影中，做着短暂的修整。 苏格大喘着气，将外面的甲胄脱下来，只穿着一层黑色的里衣，继续潜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秩序教会内部受到的阻力，居然比外面要小得多。 从离开牢房之后，一直到他走出秩序教会，只看到了一个三人的小队，而且对方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只是对他点点头，并未当场捉拿。 反而是从秩序教会离开之后，等他逃入了流浪者街道，这才感觉到追捕的压力，一队又一队的警卫在街道上游走，脚步声凌乱而嘈杂，在无形之中，封锁了他大部分的逃跑路线。 苏格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却也不敢贸然行动，此时他是一位逃亡者，碍于身份的特殊，不能去接触之前认识的同伴，不然的话，就会给其他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苏格看了看街上的情况，再次隐藏身形，穿过一条街道，结果没等到走几步，忽然又凭空显形而出。 糟糕。 苏格暗叫一声不好。 连番的能力使用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性，已经无法继续支持隐身的能力，不说是新得到的能力，就是最基础的星光标记，对于此时的苏格来说，也如登天之难。 苏格站在阴暗的巷口，不知该去向何处，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脑海中紧绷的神经，逐渐攀升到了极致。 忽然，一只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来，将他一把抓住。 眼前一阵凌乱的曲线闪过，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稳定下来的时候，苏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间密闭的房间，在面前，还有几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米斯顿葛，阿金斯，蒂娅，希娜，还有维拉蒂。 几个人看着苏格，脸上或带着坏笑，或带着开心，纷纷看向苏格。 也不知是为什么，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苏格心头一热，眼眶瞬间湿润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后面还有人在追我，你们不能和我待在一起，这样会被别人误会的。” 维拉蒂拍拍胸脯，得意地说：“你就放心好了，这里是我的安全屋，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的，就算是找到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已经走了。” “对，”米斯顿葛接着说，“我们过来，就是要把一些东西给你，也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米斯顿葛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套苏格平时所穿的行动装，还有一些简单的药剂。 “多亏了你们了，”苏格穿好衣服之后，将包裹随手一收，准备稍后再看，“其实之前，我该跟你们说一声的，但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抱歉，害大家替我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阿金斯哼哼道。 苏格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来这边的，我自己都是临时做的决定。” “那还要多亏了蒂娅。” 其余人让开，露出站在后方的蒂娅。 “她说得到了命运的指引，在这里可以见到你，所以我们就跟着过来了。” “额，这种理由你们也信？” “一开始是不信的，不过在阿金斯挨了几拳之后，大家就没有什么异议了，这件事还多亏了希娜。”米斯顿葛道。 希娜点点头，“就是这样。” 说着，希娜递给苏格一封信，“昂都给你的，他因为一些事情，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传达信息了。” 苏格接过来，飞快地看了一遍，点点头。 “明白了，”苏格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当然，”阿金斯哼了一声，“没想到奥塔那个家伙竟然是这样的人，格里芬皇室对自己的孩子都不需要人品教育吗？” “正因为是皇室，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三皇子戈德里克掌握大部分权力的情况下，奥塔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争夺权力，像黎希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只不过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应该也无法对奥塔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我们岂不是很亏？”阿金斯义愤填膺地道。 “那也不一定，审判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如今的格里芬皇帝的耳朵里，这样的话，起码也会让皇帝与奥塔之间产生嫌隙，虽然现在看起来奥塔没有什么损失，但这种潜移默化的印象，才是最致命的。” “那你怎么办？”蒂娅问道。 苏格挥了挥手中的信件，笑道：“就按昂都先生说的，我要先离开费伦一段时间。” “离开费伦？”众人惊讶。 “对，我现在是一个逃亡者，还需要面对秩序教会的追捕，可能教会的人会对我手下留情，但是等到奥塔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也会派人出来抓我的。” “如果在费伦中，我就必须要为自身的安全而担心，无时无刻都要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做些什么。” “所以，只有暂时地离开费伦，等这阵风波过去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回来。” “那你要去哪里？”米斯顿葛问道。 “说是西北方会有新的希望，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总之，走一步看一步。” “那我跟你一起去。”米斯顿葛道，“两个人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我也是。” “算我一个。” 苏格看着几个人轮番举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摆摆手道： “不需要，费伦是奥塔的地盘，所以我才不方便行动，但是离开费伦之后，也就相当于脱离了奥塔的势力范围，我最多也就会被挂在通缉单上，以我现在的能力，这种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而且，米斯还有父母在这边，还有医学院的学业和研究，维拉蒂身后更是有一个大家族，至于阿金斯，也还要回阅读者教堂，不是吗？” “那我要跟着你。”蒂娅道。 “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是，真的不用，我不是在逞强，而是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地利用好每一份力量。” “怎么说？” “虽然现在我跟奥塔是针锋相对，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你们的存在，这就是我们的优势，”苏格道，“我需要你们代替我留在这里，观察奥塔的行踪，收集线索。” “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苏格的计划。 “那我们该怎么和你联系？”米斯顿葛还是有点担心。 “路上我会想办法的，你们真的不需要担心，昂都先生在信上说了，针对我的搜捕，只是做给皇室和奥塔看的一个样子而已，而且也仅限于费伦之内。” “离开费伦之后，我只要小心一点，注意躲避来自奥塔的搜捕就可以了，真的不用担心，不然你们来看。” 苏格将信展示给众人看，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服下一支灵性恢复药剂。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你打算怎么办，这里和西北，完全就是费伦的两个端点，你必须越过无数道困难才能过去，只要其中出现一个失误，你就会被再次抓起来。” 苏格嘿嘿一笑，下一刻，整个人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惊呆。 苏格再次显形，说道：“就是这样，我现在有了新的能力，摆脱那些只是装装样子的搜捕，完全没有困难，不过这些药剂我也要全都带走，我现在的灵性，所剩不多了。” 几个人看看，只能点头。 苏格犹豫了下，还是转过去，对维拉蒂说道： “关于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从现在的情报来看，或许那些拐走儿童的人，真的不是克里普特伯爵本人的意思，应该也是奥塔的手段之一。” “我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相信克里普特叔叔，你放心，我会仔细调查的，为了正义。” 苏格点点头，目光掠过每一个同伴的脸，也不知为什么，在即将开始逃亡的前夜，他居然觉得有点兴奋，没有一点对于未来的担忧。 因为他知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不管自己处于怎样的困境，他还有一群朋友，始终站在他的身边。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与你们重逢的那一天。” 苏格留下一个笑容，身影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 不利用任何交通工具穿越费伦，还真是一个相当艰巨的任务。 尤其是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苏格必须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全力飞奔。 几支灵性药剂下肚，却像是没有丝毫作用一样，苏格知道那是因为灵性的消耗快过了补充的速度，而这，还是自己尽量避免使用能力的结果。 身影在街道中央显形，苏格大喘着气，看向身后。 为了远离秩序教会和皇室的势力范围，他选择了迂回，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西三区。 接下来，只要向北走就可以了，希望一切顺利……苏格想着，回过头继续潜行。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苏格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尼奥警官……” 第一百九十四章 西北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尼奥站在街道的中央，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阻挡住了苏格前进的脚步。 后方没有追捕的声音传来，但是苏格也不敢放松警惕，他看着尼奥，开始思考应对的手段。 苏格知道，对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凡能力，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发动隐身的能力，仅仅凭借“刺客”给自己带来的身体强化，就可以从对方面前轻而易举地离开。 不过苏格没有这么做。 从在约克的时候开始，尼奥就与他和互助者协会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虽然他从内心里很讨厌这个男人，但是不得不说，从上次见面以来，他就隐约感觉到，尼奥似乎变了。 “尼奥长官。”苏格重复了一遍。 “是你啊，”尼奥认出了苏格，“我听说了前几天的审判会，按照当时的裁决，你现在不是应该待在秩序教会的监牢里吗？” “因为很多原因，所以我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 “对，您没听错，是逃出来了。”苏格道，“就在不久前，相信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相关的通知过来。” “是这样啊。”尼奥仰起脖子，看了看东方的天际，虽然现在还是一片黑暗，但是隐约有一丝泛白的趋势。 尼奥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擦亮火柴点燃后，对苏格比了比，“要不要来一根？在焦虑的时候，这东西出乎意料得有用。” “我不会，我也不焦虑，而且，我必须提醒您，不要随便给人散烟，如果对方是未成年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好吧。”尼奥抽着烟，一口一口地吐着烟雾，脚下却没有挪动半分。 “您是要在这里拦住我吗？如果抓到我这个从教会里逃出来的危险分子的话，您应该可以恢复原来的职位吧？” “回到约克，再次过上您之前的那种生活。” “然后逐渐变得麻木，变得懦弱，不敢承担责任，然后再次犯错，再次回到这里？”尼奥笑了一下。 苏格挑挑眉，尼奥的话让他觉得意外，但是一时间又猜不透尼奥的意思，于是问道： “那您现在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在这里的工作，让我明白了很多事，可也让我变得更加迷茫了。” “我想去找昂都，去问问他，为什么当时我在约克做成那个样子，他还是愿意来帮我，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 尼奥转过来，“我之前，应该是个很自大，很令人讨厌的家伙吧？” “是的。” “谢谢你的回答，让我感觉，轻松不少。” 尼奥说完，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向旁边走开几步，给苏格让出了中间的道路。 “您不抓我？” “不是还没有命令下来吗？”尼奥笑着，“原本的尼奥就是一个这样喜欢拖延的懒散家伙啊。” 说完，尼奥背过身去，“不需要告诉我你去的地方，不然一会儿有人过来，我就会立刻带人过去抓你了。” “明白了。”苏格也笑了，“所以，刚刚发生在这里的……” “只是一场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的……久别重逢罢了，顺便说了点话，还被教训说不能随便给未成年人香烟，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苏格没有多说，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街道尽头。 尼奥没有返回，一根又一根地抽着香烟，直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才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尼恩佐长官。” “你是尼奥长官对吧，”尼恩佐道，“那个叫苏格的家伙，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刚刚看到他从这里跑过去。” “刚刚？！”尼恩佐瞳孔一缩，下意识逼上一步，“刚刚是什么时候？他去了什么方向？你为什么不把他抓住？” 面对尼恩佐的连番质问，尼奥问道：“为什么要抓住他？” 尼恩佐拿出一张手令，“这是秩序教会刚刚签发的，那个苏格，是逃犯，他刚刚从秩序教会的监牢里逃出来，所以我们要将他抓捕回去。” “所以说，他是去了什么方向，离开多久了？” “方向的话，我不太清楚，不过离开的时间，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 “二十分钟，如果选择最近的道路，足够离开费伦了。” 尼恩佐看着身后跟着的小队，飞速地布置了搜寻的方向，将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 眼看尼恩佐要走，尼奥突然问道：“尼恩佐长官，我有个问题。” “等我回来。” “可以的话，还请您现在解答，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 尼恩佐冷着一张脸走过来，“希望你可以用最精炼的词语概括一下。” “没问题，”尼奥道，“为什么要抓他？” “这就是你的问题吗？因为他是逃犯，这样的理由可以说服你吗？” “他逃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把他关进去的理由，我却不能认同。” 尼奥笑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秩序吗？在外界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做出妥协的秩序？” 尼恩佐死死盯着尼奥，“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有什么资格嘲笑您啊，我只是在嘲笑以前的自己而已。” ?????? 苏格来到西一区的郊外，本想进去跟欧德修凡特说一声，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还是决定不把欧德修凡特也牵扯进来，于是调转方向，朝着西北方前进。 此时已经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之间一片灰蒙蒙，原本鲜艳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色彩。 苏格服用下最后一支灵性恢复药剂，没有选择平坦的大路，而是从树林中穿行。 忽然，灵性的直觉让他停下了脚步，慢慢向前，看清楚了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人影。 “额，你们怎么在这里？” “嗯，预料中的惊讶，”妮艾莉露略显失望地道，“因为早早就猜到了，所以没有什么新意。” 说着，妮艾莉露将一个包裹递给苏格，“喏，一个叫昂都的人托我们交给你的，你仔细看一看，一旦交手，少了什么东西，我们可不负责啊。” 苏格接过来打开，发现是自己所有的超凡武器。 “昂都先生拜托你们的？” “对，是那个了不起的家伙，之前我们还有所怀疑，但是看到你之后，心中除了佩服，就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了。” 妮艾莉露说着，狠狠地跺着脚，“感觉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家伙预料到了，我们就像是一个工具一样，可恶。” 琴走上来，低声问道：“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没事，只是一些简单的审问而已，谢谢你们帮我送过来这些东西。” 苏格将那些超凡物品分别放回自己熟悉的地方，忽然发现，最后还剩下了一个布袋。 “差点忘记了，这个是我收获的一个超凡武器，不过还不知道是什么作用，就送给你们吧，算作回礼。” “几天不见，居然这么懂礼貌了？连超凡武器都能随手送人？”妮艾莉露搂住琴的脖子，“真是难以相信，在几个月之前，你还是那个在约克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现在居然都敢正面挑衅教会了。” “就只是个误会而已，而且我觉得，我能逃出来，也是秩序教会的手下留情。” “好吧，”妮艾莉露从苏格手中接过布袋，放在琴手里，“这样就算收到了，不过我的那份呢？” “什么你的那份？” “你只给琴一个人礼物，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妮艾莉露坏笑起来，“姐姐我很伤心的。” “那，之后给你补上，总可以了吧，”虽然情况紧急，但在着两个人面前，苏格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轻松，“好了，我必须离开了，说不定一会儿会有人追过来，你们也尽快回去吧。” “还有人追你？”妮艾莉露问道。 “你要去哪儿？”琴问道。 “对，秩序教会的人只是装装样子，但奥塔那家伙恐怕会来真的，至于去哪里，应该会去西北方。” “西北方，”妮艾莉露道，“是赛齐瓦吗？” “还不确定，不过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这样啊。”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对了，”苏格看向妮艾莉露，“在秩序教会的地下，有个叫安妮的人，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们帮忙照看一下，我想，她应该会一直被关在里面。” “安妮？”妮艾莉露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才多久不见，你就跟别的女人搭在了一起，你考虑过姐姐我的感受吗？” “额，她也是厄运领域的，位阶八，跟你是同样的，所以我才这么想……也对，那里是秩序教会，对你们来说，是很危险的地方……” 苏格摇摇头，“算了，我再找其他人吧。” “我去。”琴道，“我去替你照看，如果她被关在那里，只是简单的探望的话，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苏格说完，整个人一闪，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琴跟妮艾莉露愣了愣，才意识到苏格用的是超凡能力。 “这家伙，变得越来越强了，总感觉马上就要被他超过的样子。”妮艾莉露说着，看向琴平静的脸，“真是匆忙啊，只是站在这里说几句话，却也并不满足。” “你确定要帮他照看那个安妮吗？” “嗯。我在秩序教会有点关系，只是探望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的琴真是温柔。” 从费伦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骚动，两人互相看看，加快脚步迅速离去。 ?????? 周一。 苏格站在一块岩石上，极目远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费伦这头沉睡的猛兽身上，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这头猛兽就会完全苏醒，再次发出震慑整个北大陆的怒号。 苏格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跳下岩石，背对着阳光撒下的方向，踏上崭新的旅程。 “西北方，新的希望。” 第一章 透明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六皇子奥塔坐在沙发上，悠闲地读着一份报纸，明媚的阳光洒下来，给他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宛如梦幻。 “所以说，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是没有那个苏格的消息吗？”奥塔问道。 “是的，”斯特拉躬身回道，“在苏格逃出的第二天，各大教会都已经知晓了这件事，不过除了第一次派出的搜捕队，就再也没看到有成规模的教会团队进行搜捕，” “我想，这就是各大教会表示出的态度。” 奥塔轻声道：“已经很明确了，不是吗？只要那个苏格不在费伦，各大教会就不会对其追究责任，而所谓的搜捕，估计也就是摆个样子罢了。” “那个苏格，有点小聪明，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居然能调查出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多亏了我们清除了所有的痕迹，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因此暴露。” 奥塔十分罕见地轻叹了一声，“回想起审判会的时候，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啊，要不是第一场的时候与安妮互相确认过，使用了那唯一一次的真言确认，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就暴露了。” “不过还好，连女神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那……皇子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先按照当前的形势行动吧，等到这一阵风波过去之后再说。” “那安妮……” “安妮啊，先不用管了，被关在秩序教会里面，也无法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就让她待在那里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己疯掉了。” “可是她，知道我们的一部分计划，如果她主动说出来的话……”斯特拉有点担心。 “没有用的，在审判会上，所有的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我们确实值得怀疑，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但是怀疑，不是也会对皇子您的声誉产生影响吗？” “这你就不懂了，”奥塔微微一笑，“在皇室中，所有的事情都不像你想的那样，根据已知的条件，在其他人看来，我做的最严重的事情，也不过是派安妮去克里普特身边调查情报而已，这根本不算什么。” “倒不如说，我们的父皇，也就是现任的格里芬皇帝，十分乐于看到自己的孩子互相争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继承皇位的下一个人选，拥有足够的智谋和手段。” “只要我做出的事情不会对格里芬产生威胁，不会令皇室的颜面受损，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原来是这样。”斯特拉躬身行礼。 “就是这样，虽然现在坊间有点关于我的恶言流传，不过我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人是没有记忆的，只要过一阵子，就会将这件事情完全忘在脑后。” 奥塔说着，将手中的报纸扔在桌上，转头看向窗外，那里有着一片广袤的森林。 “现在的问题，都在真知会和那个叫司佩鲁的家伙身上，我还想问你呢，那个司佩鲁，到底是谁？” 斯特拉面对奥塔的质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不需要自责，毕竟一个超凡者主动隐藏身份，是一件极难探查的事情，不过想想之前发生的那些细微处的不和谐，也可以明白很多事情了。” “除了真知会，还魔女的存在啊，”奥塔笑着，“怎么突然感觉，随着这副棋盘上出现的势力增多，我也跟着兴奋起来了呢？” ?????? 互助者协会。 几个年轻人将昂都团团围住，一副准备严刑拷打的模样。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昂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没事儿的话就别在我眼前晃了，尤其是米斯顿葛，你不是医学院的学生吗？耽误了学业可不是好孩子。” “我们想问问苏格的事情，”米斯顿葛道，“这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实在是担心。” “担心什么，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又不可能搭乘蒸汽列车，只凭双脚的话，肯定会延缓前进的速度。” “现在风声还没过去，费伦包括费伦的周边，依然有小队在不定时地进行搜索，就算是他想传递给我们些什么，恐怕也无能为力。” 昂都说着，整个人向后仰在沙发上。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只能说，六大教会又不是傻瓜，事实到底如何，他们心中比谁都要清楚，不然你们以为，仅凭苏格一个人，怎么可能从秩序教会中逃出来？” “而且，你们就没发现吗？除了最初的那次搜捕，其余几次各大教会派出的搜捕队，都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就算是真的碰到苏格，想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众人一听，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了些。 “不过，”昂都又道，“除了各大教会之外，奥塔皇子也派出了皇室的护卫队，以当时在审判会上发生的事情来看，恐怕这位六皇子，已经记恨上苏格了，所以对苏格的抓捕，肯定会不遗余力。” “我听你们说过，苏格是要你们帮忙调查奥塔的事情，对吗？在现在这种形势下，一定不会简单，至于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是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方便掺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当然，我也不一定有时间就是了。” 昂都自顾自地笑笑，几个年轻人的脸上，却露出一副担忧的神情。 “苏格，真的没事吗？”米斯顿葛还是有些担心。 “我猜他应该是没事的，”昂都笑着，“他现在可是一位中位阶的强者了。” “星领域，位阶七，透明人。” ?????? 费伦与赛齐瓦中间，克洛特森林的边缘。 月亮从天边升起来，挂在夜幕中央，给不远处的森林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幕，随着夜晚的微风吹拂，摇晃起来煞是好看。 苏格坐在一块儿平整的石头上，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变化。 按照常理来说，位阶七与位阶八之间，是超凡者需要面对的第一个关卡，因此必须极度重视。 但是他却因为一些特殊的情况，可以说是在一种非常紧迫的条件下，才完成了相关仪式，服下灵药。 后续的灵性稳固也做的很仓促，直到远远离开费伦，独身一人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查看一下自己的变化。 星辰领域，位阶七。 透明人。 晋升位阶七后，对于位阶十“盗窃者”和位阶八“刺客”的能力，有所提升，灵药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更加坚韧，与此同时，两个低位阶的能力，也各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 “盗窃者”能够增强的地方不明显，不过“刺客”的强化，却让苏格有了意外的惊喜。 第一就是有关移速对于攻击力的加成。 现在无须长距离速度提升的缓冲空间，只需要看发起攻击时自身的速度，就可以给发出的攻击，进行一定程度的增幅。 当然，这依旧是被动的技能，配合刺客专属的弱点感知和几率抹杀，让他在一对一的肉搏战中，有了更大的优势。 虽然苏格没有与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战斗过，但是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着足以与对方正面抗衡的力量，一种不属于蛮力的，技巧性的卓越攻击力。 第二就是阴影替身的强化，使用次数增加到了五次，同时每次发动所需的灵性也有所减少，更重要的是，替身使用的黑布也变得更小了，只需要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布，就可以支撑他发动能力。 只是苏格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能力会叫阴影替身，看实际效果跟阴影完全没有关系。 检验完了原先的能力强化后，苏格精神一振，开始查看“透明人”赋予他的新能力。 透明人，顾名思义，是可以变得透明，也就是拥有隐身能力的人。 这是一种隐形的主动能力，甚至能让沾染自身气息的东西同时隐形，但不会消除物体原本的存在，只是看上去宛如透明，同时也减小了气味等因素的影响。 苏格知道，这种能力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配合“刺客”的潜伏和暗杀能力，就会变得非常好用，除了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外，很少有能力可以进行针对。 只不过在能力优秀的同时，副作用也比较明显，就是维持隐形时的灵性大量消耗。 从刚刚晋升的情况来看，在灵性饱满的状态下，他只能维持隐身十分钟，这个时间会随着灵药的消化而加长，但是现在，只能维持十分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主动能力，就是虚化。 透明人可以将一只手范围大小的区域虚化，用来躲避或者穿透，但只能用于自身，不能用于物品。 这也是当时在秩序教会的地下监牢中，他用来挣脱铁链的手段。 苏格点点头，嘴角微微上翘。 虽然他早就见过了透明的能力，但是亲自用起来，还是让他无比惊喜。 “透明人，不知道该怎么感悟，总不会要做那种，在生活中毫无存在感的人吧？要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极低，不被任何人发现？这倒是与刺客有点相像。” 苏格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漫天的繁星，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忽然，从夜空中的某一处，传来了古老而神秘的呼唤。 与此同时，苏格左手掌心的位置，突然开始变得灼热，一个六芒星图案的印记，缓缓浮现而出。 第二章 圆桌上的讨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的黑暗退去，苏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张圆桌前面。 从圆桌上方投下的冰蓝色的微光，带着一丝清冷的意味，仿佛从这个地方开始存在的时候，就一直如此。 一个个荧光闪烁，从圆桌旁的其他位置上，出现了几个不同的人影，苏格无声地后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悄悄戴上面具。 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世界”会议了，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在他无暇顾及的这段时间，也完全没有感应到隐星的召唤。 想起上一次出席会议的时候，只有他和“天空”两个人，苏格觉得其他人可能也是有什么事情在忙，所以下意识地表露了想要会议延迟的希望。 而这种希望，恰好被这个神秘的地方捕捉到了。 简单地思考了一下，苏格屏气凝神，观察起出席的人。 “月亮”，“皇帝”，“混乱”，昆汀，除此之外，还有很少出席会议的“黑夜”与“厄运”。 “混乱”四下看看，站起身道： “很久不见了，各位，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大家，我想，不只是我，在这段时间以来，大家也都像我一样，没有感应到这里的召唤，是吗？” “月亮”点头道：“是的，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很可能是因为在座的各位，产生了想要会议延迟的想法，所以这个地方才准予了满足。” “混乱”点点头，道：“所以说，既然大家这么久不见了，就让我们先忽略那些繁琐的交易流程，不如先来讨论一下，为什么会议会出现延迟。” “为什么？不是因为大家的共同希望吗？” “那就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为什么是大家的共同希望，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月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就在费伦，发生了一系列事件，都很有意思，我知道大家对于身份的问题比较敏感，所以，就由我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会议太久没有举行，“混乱”憋得太久，这次的会议才刚刚开始，“混乱”就格外活跃。 “混乱”花了一点时间，将在费伦发生的几件大事分享给所有人，其中就包括了恩瑰泽的死亡后续，劳拉的遇袭，以及克里普特伯爵遭遇的诅咒。 “混乱”所说的内容与官方流传出去的差不多，但是即便是这样，几件接连发生的事情诉说下来，也足够惊心动魄了。 只不过对于苏格这位当事者来说，仅仅是坊间流传的版本，还没有那么稀奇，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也认真地听了下去。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据六大教会的发布的告示所说，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真知会的家伙所做的，不过在克里普特伯爵的那部分事情当中，还有着诅咒的残留，或许，这也与魔女有一定的关系。” “混乱”说完，看看众人，“怎么，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吗？” “月亮”平静地道：“需要有什么想法？” “多有意思啊，在格里芬的首都费伦，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知会的公然报复，还是针对了王国的伯爵和他国重要官员，想想都刺激。” “所以，这些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您没有仔细听啊，‘月亮’女士，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皇室的第六皇子联合秩序教会，摧毁了真知会在郊外秘密进行的破坏仪式，也算是给莫格里恩一个交待了。” “这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还在兴奋什么？” “这您就不懂了，事情看上去已经解决，不过实际上，却埋下了许多隐患，光是一个真知会，就不会那么轻易解决。” “您想啊，那群疯子居然敢对六大教会进行公然的挑衅，那么一次失败之后，必然会有更强大的风暴酝酿，您说对不对？” 圆桌沉默下去，只有“混乱”说话的尾音还在回荡。 “这就是那群疯子的做法。” 一片安静的时候，“黑夜”突然道。 苏格对于这位很少出席的成员印象很深，尤其是对方那种循循善诱的说话方式，让人在无形之间，就会落入圈套，所以听到“黑夜”说话，苏格第一时间就调转了目光，向自己的右前方看去。 “黑夜”被“月亮”与“厄运”包夹在当中，轻声说道： “我听说过在郊外的那个邪恶仪式，据说是牺牲了几十条人命，最后还是被几个教会出动的联合小队给消灭了。” “几十条人命？”昆汀有点不敢相信，几十条人命，对人口稀少的西奥多格来说，几乎都是一个巨大的战斗力了。 “对，就是几十条人命，你所处的地方特殊，所以会感觉到奇怪，不过……没有什么不过，其实在我们生活的地方，几十条人命，确实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更何况，这些人是被当作祭品的。” “真知会就是这样一个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父神的回归，使用的仪式，也一直都与衰败和生命有关，人口数量众多的费伦，恰好满足他们的要求，我想，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费伦的原因。” “不过这样一来，真知会就等于对六大教会发起正面挑战了，就像‘混乱’先生刚刚说的那样，相信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大大小小的冲突，肯定不会少 。” “混乱”呵呵一笑，说道：“感谢您的认可，不过，听起来您好像很了解真知会的样子，如果不是您代表的是黑夜，我都几乎要一位您是真知会的成员了。” “我代表黑夜，但也不代表我不是真知会的成员啊。” “黑夜”说完，圆桌上忽然安静下去，空气中似乎带着某种静电，刺得人脸上一阵抽动。 “呵呵，开个玩笑，各位不必紧张，我不是什么真知会的成员，只是因为之前跟真知会有些矛盾，所以做过一些调查罢了。” “黑夜”解释过后，其余的人却没有表示理解，依然沉默着。 “各位，真的就只是个玩笑而已。” 似乎是听出了“黑夜”的焦急，“月亮”冷声道： “我们可以理解，但是没有下一次，当然，如果您想要像‘混乱’先生一样，让我们也对您丧失信任的话，完全可以继续这么做。” “我明白了。” “黑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 “混乱”辩解道：“我哪里有这么过分啊？” “月亮”沉默，以此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苏格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也有点想笑却又不敢，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刚刚谈话的内容上，犹豫了片刻，低声道： “您刚刚说，这件事中，还有魔女参与？是哪一部分的魔女？坏劫之铃吗？” “您知道魔女？” “黑夜”的声音明显有点兴奋，“这可是真是令人惊讶。” “月亮”插嘴道： “没什么可惊讶的，只要知道一点魔女的渊源，都可以分清这两个不同的分支，况且，大家都知道莫格里恩那边的情况，如果是另一条魔女的分支，早就跟真知会打起来了。” “黑夜”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不过，根据流传出的情报来看，只是有诅咒的痕迹，推测是厄运领域的手段，但是否真的是魔女造成的，还无从知晓。” 说着，“黑夜”转过去看向“厄运”，问道：“所以，能请您帮我们做出答复吗？我们的厄运女孩？” “厄运”只是笑，听声音，确实还是个孩子。 “额，我有点没有听懂，”昆汀道，“能请您仔细描述一下吗？‘月亮’女士？” “月亮”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厄运”。 过了一会儿，“厄运”发出了一阵如同风铃般的清脆笑声，开口说道： “其实很简单，所谓的魔女，信仰的都是红衣女神，但是根据时间的推移，渐渐演化出几条分支，其中最具有实力的，就是他们刚刚说的‘坏劫之铃’，还有另一个‘忏悔之血’。” “想要辨认这两个组织，有一定的难度，但是达到高位阶之后，就变得很明显。” “坏劫之铃，掌握的主要是厄运领域，忏悔之血，掌握的主要是堕落领域，虽然在低位阶和中位阶的时候，会有多个领域的超凡者同时存在，但是进入高位阶之后就开始统一起来，只要看各自的领域，就能分辨出其所在的组织了。” “厄运”笑了下，接着道： “除此之外，就是刚刚‘月亮’女士说的，在莫格里恩那边，很容易区分，因为那边的分布的主要是忏悔之血的势力，而忏悔之血，对真知会带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敌意，只要真知会开始活动，她们就会进行打压。” “厄运”说完，站起身，于黑暗之中对“月亮”行了一礼，道：“感谢您的尊重。” “或者，也可以说是敬畏。” “月亮”礼貌地回礼。 “我明白了，”昆汀乖巧地点头，“所以说，这个魔女，也参与了你们说的那些事情？” “黑夜”无声的点头，认可了昆汀的说法，道： “虽然不敢肯定，但是我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的，因为在整个事件结束的时候，秩序教会也关押了一名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并且对一名疑似魔女组织的成员进行了通缉。” “混乱”突然惊疑了一声，“关押了一名？我怎么听说，是关押了两个人，还分别进行了一次审判？” “一开始，确实是两个人，不过就在前几天，其中一个人，从秩序教会中逃了出来，现在下落不明。” “黑夜”回忆着，轻声道： “我记得，名字好像是……” 第三章 重返费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表面上不动声色，却一直注意着“黑夜”的行动，此时听到“黑夜”的话，紧张得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抱歉，我忘记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然的话，教会也不会只是装装样子，而没有进行正式的搜捕。”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新的想法，或许这个从秩序教会逃出来的人，其实是魔女安排的卧底，教会用这种方式，正是想钓出隐藏在水下的大鱼。” 听到“黑夜”这么说，苏格无声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浑身乏力。 很不巧，我就是那个不怎么重要的人，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卧底……苏格在心中咕哝着，开始思考“黑夜”的身份。 很明显，“黑夜”对于许多事情，了解得都非常详细，这绝不可能是普通的“野生”超凡者所能做到的程度，苏格猜测，这位“黑夜”先生，极有可能是一位教会成员。 “黑夜，加上很可能的教会身份，难不成，就是我之前去过的虚无教堂中的某一位吗？不过看起来，应该不会是阿方索先生。” 苏格想了想，放弃了挣扎。 他知道，在这个什么空间中的所有人，都足够谨慎和小心，而且这位“黑夜”先生明显是这个“会议”的老成员了，因为一不留神而暴露身份这种事，肯定不会出现在对方身上。 不过同时，苏格也非常想要了解有关魔女的事情，尤其与这几件事有关的魔女的情报。 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就在六皇子和司佩鲁身上，要调查六皇子不是一个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事情，那么突破口就只能是司佩鲁。 从护送安妮去往郊外之后，司佩鲁就消失了踪迹，那个时候因为被真知会牵制住，苏格无法离开去跟踪司佩鲁，本以为还可以重新找到司佩鲁的行踪，但是没想到，司佩鲁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 苏格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在这里询问，以免被发现破绽，刚刚就差那么一点，“黑夜”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如果不是苏格知道自己与“黑夜”没什么交集，估计真的会被吓死。 会议继续进行，在“混乱”的主持下，昆汀从其他人那里换来了一些在西奥多格不容易得到的材料，其他人也从昆汀那里得到了丰富的海产品。 之后会议迅速推进，所有人都像苏格一样，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没有想到会议在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后，又一次突然出现，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准备，草草地结束后，各自返回。 眼前的黑暗退去，苏格抬起头，看向璀璨的星空，发现在那个看不见的地方，再也感觉不到半点的神秘召唤，这才回过神来。 “还是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苏格感叹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从米斯顿葛那里得到的，只是一些基本的装备和药剂，从琴那里得到的，才是对他来说真正有用的东西。 有了时间，苏格一件一件整理着装备，忽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颗被纸团包裹的透明珠子。 “克里丁主教给我的？是做什么用的，嗯，注入灵性，然后……” 苏格按照纸团上的备注，往透明的珠子中缓缓注入灵性，下一刻，那颗透明的珠子放入冰雪融化于春水一样，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苏格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能够清楚地感应到，那里有一点特殊的灵性波动。 “是什么？” 苏格尝试着去调动那个灵性波动，忽然，一道双圆连线图案在他指尖出现，接着慢慢变大，不断旋转。 空气中泛起一阵波动，在苏格吃惊的目光中，那个双圆连线的图案忽然一闪，似乎凝为实质。 一扇由灵性构成的门在苏格面前出现，克里丁推门而出，四下看看，最后目光汇聚于吃惊地坐在地上的苏格。 “你晚了三天。”克里丁道。 “什么三天？”苏格不解。 “你的工作，忘记了吗？”克里丁转身，走回那扇神奇的灵性大门，“快点过来，这扇门无法长时间维持。” 苏格一愣，连忙跟上克里丁的脚步，就如同穿过一扇普通的门一样，没有丝毫的不适，但是苏格看到周围的环境后，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克里丁的专属阁楼当中。 “额……” “我又回到费伦了？” 苏格眨眨眼，看向窗外，发现确实是那片熟悉的景色。 “你以为呢？”克里丁冷哼一声。 “那我离开的这三天，还有什么意义？”苏格感慨一声，“刚刚那个力量，就是穿越者的力量吗？真是厉害啊，居然可以一下子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知识教会的信徒，每一个人都是精英。”苏格讪讪地说了一句。 他原本想说，怪不得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在黑市上格外抢手，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面对的正是知识教会的主教，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就只能憋在心里。 “开始吧，希望你已经休息好了。” 听到克里丁的话，苏格从胡思乱想中跳出来，转过头，就看到之前那张尚未解读完毕的羊皮纸。 “准备好了吗？”克里丁问道。 “当、当然。” “希望不要像上次一样。” 苏格点点头，认真起来，当着克里丁的面，伸手摸向羊皮纸，随着灵性的一点点注入，苏格以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轻声道： “开启。” 无尽的黑暗袭来，苏格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黑暗之中，一点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一片不大的区域。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 “潘瑟跟我说，有个叫柯尔德的来邀请他，他一时高兴就答应了，据说是跟很多奇怪的家伙凑在一起，做着些什么。” “哼，潘瑟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抽的哪根筋，突然跑去参与了那么一件无聊的事，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身为恶魔的自觉吗？” “潘瑟今天过来找我，说在他们几个里面，有一个人对星空非常感兴趣，但是因为柯尔德对他们的限制，让他们无法自由行动。” “潘瑟似乎是非常欣赏那个家伙，或者说，是欣赏对星空感兴趣的人，以至于在我面前谈论起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种诡异的迷恋，让我搞不清这家伙的真实想法。” “潘瑟的原话是这样的：他看着不大，几十岁的样子，应该不到我一半，但我看着他，心中总有股强烈的繁殖冲动……” “伟大的黑山羊，这简直太恶心了，我一直都不知道潘瑟居然有这种癖好，正常来说，恶魔是不该拥有与人类一样的繁殖欲望的，难道说，潘瑟这个家伙，是因为与人类接触的太多，所以被感染了吗？” “恶心，真是恶心，就像是把其他恶魔身上的火焰，放在自己头顶那样恶心，让我不能理解。” “而且，现在都已经是第五纪了，谁还会对星空感兴趣呢？又不是月亮和星星领域的，对那种看得见又摸不着的东西，反正我是不会产生任何兴趣的。” “况且，星空早在第三纪的天灾中就被封锁了，连如今的神灵们都没办法，就算是他们对星空感兴趣，又能做到什么呢？” 黑暗袭来，等到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克里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没有什么不适吧？”克里丁主动问道。 “没有。”苏格稍微缓了缓，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分享给了克里丁。 “那就好，从你上次离开之后，我一直担心是不是因为解读恶魔之语给你的身体带来了负担，并在你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积攒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异常，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这也证明了，上一次的解读，确实是因为你本人的准备不足，所以才不得不中途停止，我希望以后不会出现相同的事情。” “我明白了。” 苏格点点头，将话题引到刚刚解读的恶魔之语上面，问道： “那刚刚说的，我是说，关于星空被封锁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回道： “看上去，你真应该跟阿金斯一样好好补补课，从人类主宰世界以来，星空被封锁，就是一个所有知识教会的信徒都知道的事实。” “只不过具体时间有待考证，如果你刚刚解读的内容是真的，倒是可以补全一下，嗯，第三纪的天灾，从时间上来看，确实很有可能。” “额，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考虑您的意见，”苏格心说我又不是知识教会的信徒，“不过，星空为什么会被封锁了？我们每天晚上看到的，难道不是真正的星空吗？还有，到底是谁做的这样的事？封锁星空？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你说的这几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部分，你要知道，虽然我研究了很多事情，但在这个世界上，依然有无数的未知存在，与人类了解的内容相比，未知是一个无比庞大的集合物。” “两者的关系，就像一滴水，与浩瀚的大海那样，所以，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至于星空，确实是被封锁了，但我们看到的，依然是真正的星空。” “所谓封锁，并不是肉眼层面的‘看到’，而是……” “切断联系。” 第四章 各方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切断联系？为什么？” “不知道，”克里丁摇摇头，“我们无法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做出准确的判断，尤其像这种超越了普通人理解范围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那场天灾，也可能是因为超凡因素的迸发和碰撞，让我们这些生活在大地之上的生灵，无法在与星空产生联系。” “当然，因此受到影响最深的，就是星辰领域了，所以，你也可以认为，现在的星辰领域超凡者如此之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因为这样吗？因为星空被封锁，人们无法与星空产生联系，所以才导致的星领域超凡者的数量稀少？ 这样的话，倒是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只有在“祈星者”的时候，灵药消化得格外缓慢，甚至都比位阶八的“刺客”花的时间要久……苏格想着，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一些什么似的。 “可是不太对啊。” 苏格皱着眉，“月亮不也是在天上吗？如果说我们与星空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的话，那与月亮之间，是不是也被切断联系了呢？可为什么月亮领域的超凡者没有受到影响？” 克里丁瞥了一眼苏格，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里，我给你找一些相关的资料，你去阅读室，跟阿金斯一起修习晚课。” “额……什么意思？” “这是超凡领域的常识，我们看到的月亮虽然在天上，但是从超凡的角度来看，它与星空不属于同一个领域，所以并不会受到影响。” “与月亮相同，黑夜，天空，都不会受到类似的影响，虽然在普通人的眼里，它们都是天上的存在，可是从超凡的角度来说，完全不同。” “明、明白了。”苏格擦擦脸颊的汗水，“不过我想，我还是不需要了，毕竟现在整个费伦都在通缉我，我还是……” 苏格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他回头看看身后，无奈地眨眨眼，向克里丁递去求助的目光。 “那个……” “有话就说。” “克里丁主教，我怎么回去？”苏格挠挠头，“我应该马上回去的，不然的话，如果被人知道我在您这里，对您和知识教会，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不需要，”克里丁直接道，“应该跟你说过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会威胁到你的安全，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 “这个地方……有超凡的能力干扰？”苏格问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毕竟是我做研究的地方，安全性一定要得到保证，”克里丁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 “这也可以吗？” “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说的也是，”苏格老脸一红，跟克里丁道谢后去到一旁的屋子，轻车熟路地拿上薄毯躺了下来。 “嗯，还是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舒服啊，在外面露宿了三天，我才明白，房屋真的是人类历史上的一个伟大发明，怪不得呢，这里的人就是贷款，也要买下一套舒服的公寓。” “看来人们对于住所的渴求，真是从骨子里带来的啊。” 苏格感叹一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米斯顿葛从研究室出来，来到苏格先前租住的钟楼顶，与早就等在那里的蒂娅和阿金斯汇合。 没过多久，维拉蒂也来了，一身漆黑，仿佛黑夜中的精灵。 “唉，也不知道苏格现在怎么样了，”米斯顿葛叹了口气，“他应该不能乘坐蒸汽列车吧？那就只能徒步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睡在哪里，会不会被冷风吹得着凉，感冒就不好了。” “感觉你不太像他的朋友，反倒像他的长辈，还是特别体贴的那种。”阿金斯嘿嘿笑着。 “闲话就停一停吧，我跟你们说一些刚刚发生的事情。” 维拉蒂道：“ “你们也知道，克里普特叔……伯爵已经死了，而且还有可能牵扯到南区的人口贩卖事件当中，虽然皇室没有给出明确的惩罚，但是克里普特家族的势力，确实是削弱了不少。” “我想，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将家族的势力发展壮大，恐怕克里普特家族，就要变成五大贵族之中，最落寞的一个了，其实就算是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名字而已。” 阿金斯不屑地哼了一声，“看上去，所谓的皇室，也不过如此嘛。” “所以呢，我记得之前掌管外交的，就是三皇子和克里普特家族，现在三皇子被罚，权力交到了奥塔那个混蛋手上，但是奥塔似乎也利用了克里普特，难不成，现在还要与克里普特家族继续合作吗？” “当然不会，借着克里普特伯爵被害的由头，皇室将外交一事也从克里普特家族中分了出来，现在负责外交的，是斯齐亚家族。” “斯齐亚家族？”米斯顿葛一惊，“那不就是你的……” “对，就是我家，”维拉蒂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现在无法插手，都是我的父亲和哥哥们在负责交接的事情，我最多也只能借着以前跟克里普特叔叔打过交道的由头，跟着看看罢了。” “那这样看来，克里普特家族还真的完了，”阿金斯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单是家族的领导者意外被害，连赖以生存的工作也没了，这样看来，恐怕真的会沦落到五大贵族之中，最末尾的一个吧。” 众人互相看看，各自叹了口气。 米斯顿葛忽然道：“不对啊，克里普特伯爵，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之前我们还见过一面，是那个骑士，马努斯?克里普特。” “他呢？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回来接手克里普特的爵位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维拉蒂道，“不过在这几天的交接工作中，我没有见到他，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也不像要继承爵位的样子。” “不过现在皇室已经下令，对南区的事情也展开了跟进和调查，之前黎希哥哥提议的环境治理和改善草案，也被列入日程，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呢，现在既然是斯齐亚家和奥塔那个混蛋合作，你有没有什么机会，去仔细调查一下？”阿金斯道，“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应该是不行的，”维拉蒂看了看蒂娅，“我们在那件事情爆发之前，曾被六皇子请去谈过一次，那个……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所以在他面前，说出了南区的事情。” “我想，如果六皇子真的做了些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应该就开始提防我了，在加上我现在没有途径，想要调查他，恐怕更加困难了。” 维拉蒂说完，众人再次沉默。 “不过，总有办法的，”维拉蒂信心满满，一手攥拳，像是表决心一样，“现在克里普特叔叔不在了，我更要代替他做好着一切，没错，身为贵族，我应该要做出表率。” 阿金斯与米斯顿葛看看，接着沉默。 ??????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希娜将白天做的文件整理好，正要上楼，就看到昂都慢悠悠地从大门进来。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吗？”希娜面无表情地道。 “知道，不过给你送东西，总不能太引人注目吧，保持低调不是你一直都跟我强调的事情吗？” 希娜看着昂都手中的包裹，点点头，“不过我的灵药消化，还差一点点。” “不着急，反正这三颗食人魔的牙齿又不会过期。” “苏格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可是位阶七了，应该不太会出问题，怎么，你也关系他？关心他的话，怎么不去参与那帮家伙的讨论呢？” “我只是在考虑，他离开之后，留下的工作该由谁来完成。” “那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该离开了，你注意休息啊。” 说完，昂都脚底抹油，嗖的一声就离开了互助者协会。 希娜默默地看着昂都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包裹，转身去到楼上。 ?????? 费伦，西三区，贤者俱乐部。 黎叶多尼希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身后站着同样一脸严肃的安斯纳?塔西亚。 在二人的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微微低着头，神情落寞。 “马努斯?克里普特……伯爵？”黎叶多尼希试探着问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称呼您？” 马努斯摇摇头，“克里普特的爵位，会有家族中其他的人继承，而我，只想做一个骑士，扞卫正义，为我的父亲——前任的克里普特伯爵，扞卫他应有的尊严。” “那您来找我，或许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有人都知道，虽然我出身皇室，但却不得势，比起我，你应该选择那些更优秀的人去辅佐，不是吗？” 马努斯只是看着黎叶多尼希，目光坚定。 “好吧，既然您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只能尊重，虽然我的力量微薄，但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您调查您的父亲遇害的真正原因，然后……” “帮助您亲手复仇。” 第五章 启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晨。 米斯顿葛哼着歌，在清爽的晨曦之中，向医学院慢慢走去。 忽然，一阵异常的灵性反应出现在他身体当中。 米斯顿葛立刻停下了脚步，仔细检查身体之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灵药消化完全了？可是从我晋升静谧之灵以来，才没过多久啊？” 片刻的震惊过后，米斯顿葛兴奋起来。 “能够晋升位阶七，应该也有实力帮助苏格了，不过梅欧路女士说过，月亮领域的位阶七，会出现一个特别的变化，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 “还是找机会去问一问吧，有梅欧路女士的指导，总比我一个人胡思乱想要好得多。” 有了打算之后，米斯顿葛快步来到讨论室，赶在库特到来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嘿，米斯顿葛，我们刚刚还在打赌你会不会迟到，但是没想到啊……” “所以呢，克兰妮，这次是谁赢了。” “反正不是我，”克兰妮哭丧着脸，“都怪你，让我输了一顿午餐，你要知道，从我买了那条珍珠项链以来，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不剩多少了。” “那你跟我一起吧，听说今天中午有新鲜的小牛排。” “太棒啦！”克兰妮欢呼道，“米斯顿葛你简直就是完美的男性，就像新鲜的小牛排一样，让人无法抗拒。” “如果你换一个形容方式，我会更开心的。” 米斯顿葛看着克兰妮，露出一个微笑。 他原本还有点担心，毕竟在苏格刚来到费伦的时候，就与克兰妮有过接触，也因此展开了与恩瑰泽的后续。 虽说两个人后面就没怎么见过面，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费伦的异常，让这些心无旁骛的医学生也受到了影响，米斯顿葛十分害怕克兰妮在哪个地方看到了苏格的通缉单，然后回来大呼小叫。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完全忘记了苏格的事情啊，这样也好……米斯顿葛笑着，注意到克兰妮手上拿的东西，在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中，克兰妮始终握着一本书。 “那是什么？”米斯顿葛问道。 “这个吗？”克兰妮微微一惊，“你没听说过？这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学校里最流行的了，《街巷尽头的吸血鬼》，听说还是根据真实的历史改编的呢，就发生在费伦。” “我可不记得在费伦还发生过这么恐怖的事情。”米斯顿葛向旁边看去，发现巴米尔坐在角落里，正看着克兰妮手中的那本微笑。 似乎是发现了米斯顿葛的目光，巴米尔转过来，“我之前还给你推荐过这本呢？你忘记了吗？” “额，没有忘记，但是我要做的工作太多了，所以……” “是库特教授是吗？”克兰妮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也好，做得多一点，得到的报酬也会多一点，我也可以有机会品尝新鲜的小牛排。” 几个人哈哈一笑，在库特进屋之后，有顺序地做着晨会报告。 ?????? 苏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克里丁拽了起来。 双圆连线的图案再次于面前出现，克里丁伸手推开那扇仿佛虚幻一般的门，对苏格比了个眼神，说道： “过去吧。” 苏格凑过去，对着门的另一侧张望，发现在正是自己昨晚离开的地方，地上还有一些自己没来得及收好的装备。 “这就是‘穿越者’的力量吗？”苏格兴奋地问道。 “是的，与祭祀领域的‘传送’不同，在已经去过的地方，我只需要‘开门’，就可以抵达。” “祭祀领域？传送？”苏格有点好奇，但是看到克里丁那张严肃的脸，只能将疑问别在心里，“那您拜托昂都先生给我的那个珠子是？” “那是炼金术师的产物，知识领域位阶六的炼金术师，可以用灵性制造很多有意思并且有用的东西。” “你将那个东西融合进身体之后，灌入灵性，我就可以知道你的所在，可以看成是一种独特的标记。” “接下来，你只要绘制我之前你给的那个符号，我就可以与你建立联系，即便是我没去过的地方，也可以用这种方式‘穿越’去你身边。” “真是神奇啊。”苏格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尖，感受着融合在那里的灵性产物。 “所以，以后就用这种方式联系，”克里丁道，“你灌入灵性之后，如果我在一分钟内给出回应，你就可以做好准备进行穿越了，如果我在一分钟内没有给出回应，那就说明我正在忙碌着别的事情。” “我想，用这个方式，也可以帮助你避免很多问题，尤其是以你现在的身份。” “感谢您的体谅。” 苏格说完，就被克里丁一把推进门里。 “记得下次要准时。” 克里丁留下这样一句话，那扇由灵性构成的大门，就从苏格的面前消失了。 冷风嗖嗖吹过，苏格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他去一旁收好自己留下的装备，看看周围的环境，一时有些神情恍惚。 “只是一个晚上，我就在这里与费伦之间往返了一遍，不但帮克里丁主教解读了恶魔之语，还顺便睡了一觉……” 苏格下意识地摸着下巴，“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途径，去做点什么，或者是利用解答之后的时间，回到费伦，传递信息……” “不过这样的话，就等于把克里丁主教当成一个工具来使用了，嗯，不告诉他的话，他应该也不会生气。” 苏格说完，猛地转过身，发现身后那扇虚幻的大门已经完全消失，才送了一口气。 “早晚会得神经病。” 苏格收好东西，继续上路。 从克洛特森林的边缘走过，周围的环境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地势不再一马平川，开始出现起伏，同时，一座座高低不同的丘陵也出现在视野当中，向更远方看去，还有巍峨高耸的群山，屹立在地平线的尽头。 苏格从野地走出来，来到嵌着石板的大路上，斟酌一番，继续前行。 “已经离开费伦这么远了，总不能还有人追过来吧？” “嗯，现在想想，昨晚解读的恶魔之语，也很让人在意，被封锁的星空，不知道这是不是欧德爷爷曾经说过的，星领域超凡者如此之少的理由……” “还有那些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名字，虽说已经过了很久但是连曾经陨落的西奥多格都依然存在，我想，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应该也还活着吧？” “从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记录恶魔之语的，是一个叫歌格的恶魔，也是仅有的留在北大陆的两只恶魔之一，另一只叫潘瑟。” “他们的关系很难用‘好不好’来定义，好像在恶魔的认知当中，就没有绝对的友方。” “除此之外，阿瓦鲁?奥斯汀，塔布里斯，萨里厄，柯尔德这些名字也很令人在意，连克里丁主教都不知道，所以很可能是活在历史上的某些存在。” “为了安全考虑，还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好了。” 苏格正想着，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阵咯噔咯噔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浑身一抖，想去到旁边的树林中藏起来，但是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他回头望去，看到一条蜿蜒如长蛇般的车队缓缓而行，十几辆马车按照次序排好，周围还有不少随从样子的人，在进行着护卫。 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苏醒，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幕，忽然感觉非常熟悉。 那是在进入约克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也遇到过这样的马车队，然后挑选了一个，混入其中。 苏格看着旋转的车轮，慢慢的，思绪仿佛也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飘向了远方。 ?????? 费伦郊外。 一座看不出年份的古堡，古旧不堪，几处尖顶残破，虽然无用，却也增添了几分落魄的意味。 大部分的外壁都因为风雨的侵蚀变得斑驳，沿着石壁向上的藤蔓却出人意料地茂盛，给这座久经时光冲刷的古堡，涂上了一抹代表着生机的绿色。 石砌的外墙虽然破旧，但是随着时光流逝，却透出一股别样的味道，仿佛陈年的橡木塞，散发着独有的香气。 几条明显的车辙，说明了时至今日，这里依然在被使用。 古堡内部，在阳光照射不到的深处，气温极低，随着石阶向下，无尽的黑暗仿佛缥缈的雾气，萦绕不散。 地底一处异常空旷的地方，有一颗仿佛圆月一般的水晶球，散发着蒙蒙的光亮，隐约勾勒出两个人形的轮廓。 “这是，引导我们的，新的启示？” 说话的人惊讶无比，殷红的嘴唇中间，微微露出了两个锋锐的尖牙。 “看上去，就是这样，新的纪元来临，我们吸血鬼，也面临着一场新的浩劫，至于能否安全度过，就要看我们能否正确地解读这份启示。” “明白，尊贵的唐古拉大长老，但是，这份启示，是否存在误差？” 说话的人明显十分疑惑，两只猩红的眼睛盯着水晶球，满是不解。 “上面所描绘的，似乎是一个树人，能够引导我们吸血鬼度过浩劫的，为什么会是一个树人？” 第六章 商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远去的车队，胸膛中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变得平缓下来。 在刚刚错身而过的时候，有不只一个人向他的位置看过来，因为事发突然，苏格也没有来得及带上面罩，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众人之前。 就在他以为会有人认出他并且震声高呼的时候，马车队已经慢悠悠地从他面前过去了，只留下了一阵腥臊的马尿味。 “嗯？没认出来？是真的没有认出我，还是说，已经认出但是不想声张，准备到方便动手的地方再展开行动？” “考虑到商队总是在野外生存，并不会出入费伦，也许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我正被通缉，这样看来，只有距离费伦远一点，也不需要那么警惕。” “不对，只是一个商队经过，还不能说明问题。” 苏格纠结了一会儿，摸出地图。 从地图上来看，过了克洛特森林，就是柯奇山，柯奇山并不大，但是山上的道路崎岖，无论是行人和马车，都极难行走。 翻过柯奇山再往前一点，就是苏格从不同人那里听过许多次的赛齐瓦。 “热情的赤岩之城，听上去，好像是由红色的岩石构建而成的，”苏格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翻越柯奇山，按照距离来看，如果以同样的速度，大概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苏格看看逐渐攀上到天中的太阳，手作扇子的形状在耳边扇了扇，已经开始感觉到了炎热。 “大概之前那个商队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我的吧，孤身一人行走在山路上，确实值得怀疑。” 苏格自嘲地笑了笑，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苏格转过头，迅速地打量了一眼，瞬间就在心中得出了结论。 这次的商队并不大，只有六七辆马车的样子，人数也不多，不算车厢中的人，在外面的护卫加上车主，总共也就十九个人。 从规模上来看，算是一个刚过门槛的小型商队。 为首一人驾着马车缓缓而来，目光自然而然就看到了站在路旁的苏格。 苏格心中一紧，急忙低下头，用地图挡着脸，装模作样地看着。 本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地结束，但是苏格没想到，在对方经过自己什么的时候，为首那人竟然一声长吁，叫停了商队。 在这种情况下，苏格再装下去就显得可疑了，只能抬起头，向对方报以诚挚的微笑。 “上午好，先生，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呢。”苏格道。 “说的是啊，这么好的天气，让人真想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匆忙地赶路。”对方回道。 不，您这个速度，根本算不上“匆忙”……苏格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问道：“您这是从哪里过来？” “哦，我们从东边的约克过来，本想去费伦看看的，但是我粗略地一算，发现时间不够了，所以只能放弃费伦，直接向赛齐瓦出发。”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最近的费伦，其实还不错呢。” “是啊，毕竟是格里芬的心脏，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不过嘛，生活所迫。”说着，对方拎了拎手中的缰绳。 “确实，为了生活，必须要放弃一些，但是没有关系，费伦就在那里，您任何时候都可以过去。” “哈哈哈，真是一个令人心情愉悦的祝福，”男人哈哈一笑，热情地道，“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罗曼，罗曼?德里奇，是这个商队的头领，嗯，勉强可以算作商队吧。” “德里奇？”苏格眼睛一亮，“您刚刚说，从约克过来，该不会……您认识弗斯曼?德里奇先生吗？” 名叫罗曼的男人一愣，点头道：“那正是我的大哥。” “原来是这样，”苏格笑了起来，“我叫艾欧西格，几个月之前，我曾受过弗斯曼先生的关照，十分感激。” 苏格笑着，眼睛却紧紧盯着罗曼脸上的表情，同时绷紧神经，只要罗曼出现一点不正常的行动，他就会立刻离开这里，转而从森林中进发。 倒不是说苏格不想用假的名字，而是他知道，如果在这个地方撒谎，后面也许就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可是罗曼说并没有去费伦，所以，苏格打算在这里赌一把，赌的就是对方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通缉，也不知道在费伦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更加轻松地面对这些人。 “哦……”罗曼拖了个长腔，“艾欧西格，嗯，是个好名字，不对，这是个姓氏吧？你是哪里的大家族？” “只是一个没落的家族而已，到了我这里，家族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但我仍为我的姓氏感到骄傲。” 苏格努力分辨着罗曼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我看你在这里一个人走，是因为被商队抛下了吗？”罗曼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很危险啊，”罗曼看着苏格一脸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这里是郊外，不但有着凶猛的野兽，还有危险的强盗，如果再往前走一点，进入柯奇山之后，就更加危险了，你可是家族的最后的血脉了，不能这么冒险啊。” 罗曼想了想，挪动屁股，对苏格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一程，你的目标也是赛齐瓦，是吗？” “是这样的没错，可是……”苏格犹豫着，“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出门在外，就是要互相帮助嘛，看在你认识我大哥的份儿上，我也不需要你付钱，只要在商队休整的时候，帮着搬运一下货物，照顾照顾马匹就可以了，怎么样，这个交易，听上去是不是还不错？” 罗曼带着爽朗的笑容看向苏格，满脸的期待。 苏格思考了片刻，笑着回道：“那就麻烦您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前受到弗斯曼先生的帮助，现在又受到了您的帮助，真是，德里奇家族，到底是一个多么热心的家族啊，真是令人赞叹。” “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了一个小插曲，商队在罗曼爽朗的笑声中，再次出发了。 一路上停停靠靠，苏格谦虚地问着各种问题，一边有意无意地问着有关费伦的事情，确定罗曼多发生在费伦的一切并不知情后，才逐渐放心下来。 “对，就是这样，你看，驾驶马车，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罗曼坐在一边，看着手拿缰绳专心致志驾驶马车的苏格，露出赞赏的目光。 “那都是多亏了您的教导，不但捎带我一程，还教会我驾驶马车。”苏格发自内心地赞美着。 “哈哈哈，跟年轻人待在一起，真是开心，让我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现在的我，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 “那我就不能再称您为罗曼先生了，而是要改称罗曼大哥，幸亏我的生日还要一段时间，不然的话，就只能称呼罗曼弟弟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双手解脱出来，罗曼就靠在马车上，指着周围的山川草木，给苏格介绍着所有的一切。 “我们刚刚离开的，就是玛奇克斯平原，这是格里芬中最主要的部分，首都费伦，东边的约克，南边的海港伊格恩，都是在这片平原之上。” “离开玛奇克斯平原，再往西，就是我们马上要进入的区域了，有着北大陆第一长之称的达维克亚奇山脉，我们要去的目的地赛齐瓦，就是建立在这座山脉之上的。” “正常来说，山间的交通不便，所以即便是有人居住，也不会形成大群的规模，不过赛齐瓦不同，它是在山脉之上的一片巨大的平地，有着丰富的水源和食物来源。” “除此之外，它还是一个关卡，是通向北大陆西侧，也就是通向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唯一一个出入口。” “当然，说唯一其实有点极端，但是比起那些险峻的山路来说，赛齐瓦确实像平地一样安全。” 罗曼看着苏格，笑道：“看你的样子，怎么样，平常应该都是生活在平原吧？” “您是怎么知道的？”苏格疑问道。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这片山脉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模一样，眼睛里都是震惊，这可是山脉所独有的壮丽景象，是那些普通的小丘陵，完全不能相比的。” “确实是这样，”苏格点点头，看向周围逐渐变得崎岖的山道，“从您刚刚的描述来看，这些还不是真正的山地吧？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不知道所谓赛齐瓦，究竟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哈哈哈，确实如你所说，不过我们要先越过柯奇山，才能进入赛齐瓦的山道，来换我吧，下面的一段路，可不是新手能应付的。” 罗曼从苏格手中接过缰绳，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就让你看看，以跑商队为生的领袖的风采。” 苏格跟着笑。 就在这时，商队的前方，忽然出现了几声“沙沙”的响动。 灵性直觉开启，苏格猛地转过头去，戒备起来。 一旁的罗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苏格的目光看过去，才看到几只巨大的绿色生物，堵在了道路中央。 第七章 超凡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只怪物慢悠悠地挪动着脚步，眼睛却同时向车队的方向看过来。 它们浑身上下全是绿色的凸起，一条和身体等长的尾巴随意甩动，覆盖着鳞片的尾巴末梢放射着金灿灿的阳光，在那颗巨大的头颅后面，还有着伞状的长骨和皮膜黏连。 几个怪物凑在一起，黄色的眼睛中闪着诡异的光，即使在大白天，也让人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寒气。 苏格全身戒备，低声道：“绿蜥蜴。” “你也认识？”罗曼看了眼苏格，连忙将目光移回去，“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这些东西，不对，也只能在这种地方看到了。” 罗曼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一边对后方挥手。 苏格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动作，因为他看到罗曼的表现，就知道这个商队一定有什么手段。 很快，从车队的后面就过来三个人，全是统一的制服，为首一人皮肤黝黑，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极有气势。 “博特，就交给你们了。”罗曼嘴唇哆嗦着道。 名叫博特的人点点头，看向拦在路中间的两只巨大的蜥蜴，舔了舔嘴唇，说道： “那正是我们的职责所在。罗曼大哥就帮忙安抚住车上的人，不要随意走动，最好都进入车厢里藏起来，几只绿蜥蜴，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罗曼点点头，还没等做点什么，就看到博特三个人已经冲了出去。 三人像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的伙伴，行动之间极有默契，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话语的传递，瞬间就围住了其中的一条绿蜥蜴。 两条绿蜥蜴看上去也是被面前的一幕惊到了，脚下后退一步，接着就张开大嘴，喷出一道紫色的毒气。 毒气弥漫，但很快就被山道上的劲风吹走，其中一人利用这个时机摸出一柄双管猎枪，对着一只绿蜥蜴瞄准射击。 火花燃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绿蜥蜴吃痛，尖叫着后退到安全的地方，重新看过来，两只眼睛充满了怨毒。 “博特大哥，只有两只。”另外一人探查好了周围的环境，立刻高声汇报。 “只有两只？”博特轻咦了一声，“不太对啊，绿蜥蜴是群居动物，如果不是饿极了需要捕食，或者是被天敌袭击了巢穴，基本上，是不会单独行动的，那这两只是怎么回事？” “算了，还是先解决它们，你们两个准备配合我，区区两只绿蜥蜴，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博特说完，就抬起一只手，随着口中的灵语念诵，一道道网状的细小电流开始闪灭。 “中！” 博特低喝一声，对着那只负伤的绿蜥蜴挥动手臂，晴空白日，一道麻绳粗细的闪电突然显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击中于那只绿蜥蜴身上。 “啪啦”一声，绿蜥蜴没等到挣扎，就被闪电劈中，原本一片绿色的身躯瞬间变得焦黑，伴随着明显的焦糊味道。 “先搞定一只。” 博特嘿嘿一笑，转向另一只绿蜥蜴，继续念诵灵语。 仿佛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又可能是意识到面前的危急，剩下的一只绿蜥蜴颤抖片刻之后，突然猛扑而上，看上去，似乎是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猎枪的攻击落空，其中一个护卫高声道：“博特大哥，朝你的方向过去了！” “早就准备好了。” 博特哈哈一笑，正准备再次挥出一道闪电，突然看到那只绿蜥蜴张开了巨口，喷出一道腥臭无比的紫色毒气。 这次的毒气远比之前更甚，也比之前的一次更加浓郁，仿佛是绿蜥蜴一口气将毒囊里的储存全部吐尽，即便是吹过的山风，也没能将其轻易吹走。 眼看毒气就要飘向车队的位置，博特一咬牙，将手中的闪电甩落，在千钧一发之际侧扑翻滚，躲开了绿蜥蜴拼死的一击，接着起身再次念诵灵语。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闪电。 在山道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狂风，迅速掠过每一个人的身边，吹得所有人的衣衫猎猎作响，无法睁眼视物。 狂风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却足以吹散所有的毒气，绿蜥蜴拼死的一击没能得手，再度向博特发起扑击。 “砰！” “砰！” 两道枪声响起，各自集中在绿蜥蜴腰间的位置，绿蜥蜴吃痛狂嚎，但已经无法维持扑击的势头，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这边博特早已准备好，一手缠绕着电流，对绿蜥蜴再次挥下。 仿佛一道晴空霹雳，片刻之后，地上又多了一具绿蜥蜴的尸体。 焦味四溢，周围一片安静。 罗曼一直等到博特给了信号，这才带着其他人从车底下钻出来，心有余悸地往地上看了一眼，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危险了吧？”罗曼问道。 “没有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两条绿蜥蜴出现在这里，不过区区两只小蜥蜴，勉强也才位阶九，只要注意它们的毒气，根本不是问题，即便是再多几条，结果也是一样的。”博特哈哈笑道。 “还是不要多几条了，多亏出门之前，听了我大哥的话，找你们做了最后一道保险，看上去，对于现在的商队来说，超凡者的存在，已经是必须的存在了。” “只是通往赛齐瓦的道路艰难，所以才会遇到这些东西，如果是宽敞而平坦的大路，只要备好足够的猎枪和人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还是安全一点好，这样吧，到了赛齐瓦交易完毕之后，我再给你们每人10磅额外的补偿，博特你比他们再多10磅，算是表达我的感谢。”罗曼道。 “那就先谢过您的好意了。”博特对另外两人挥挥手，“绿蜥蜴胸前的鳞片具有价值，即使被电击集中应该也不会有损害，你们去帮忙取下来，送给罗曼大哥，算作我们的心意，因为他刚刚说，要给你们每人10磅的额外报酬呢。” “谢谢罗曼大哥。”两个人喜笑颜开，转身去到绿蜥蜴的尸体旁边忙了起来。 “还有价值吗？这种所谓的超凡生物，真是神奇啊。” “超凡的世界，就是这样神奇。” 罗曼点点头，准备回到马车上做好整顿，以便尽快出发。 忽然，他发现那个原本应该在他旁边的年轻人不见了，罗曼心中焦急，挨个马车搜寻了一遍，却都没有找到苏格的身影。 “该不会，是被刚刚的大风，吹走了吧？” ?????? 距离车队不远的树林之中，苏格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看着面前的怪物，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调动了起来。 在他面前，是一条足有三米的长蛇，浑身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如同钻石般的光芒，但是转入树林之中，又变成了一片幽深的浓绿。 除此之外，长蛇的两只眼睛最为特殊，如同两面圆镜，无论何时，都反射着周围的景象，看上去怪异非常。 “镜蛇，位阶八的超凡生物，身长达到五米的时候，甚至具有比肩位阶七的能力，如果我猜的没错，刚刚那两只绿蜥蜴，其实是你的猎物对吗？” 镜蛇只是看着苏格，蛇颈竖立，时不时地吐着鲜红的芯子。 “所以说，真正难对付的家伙并不是刚刚的两只绿蜥蜴，而是你，如果你能放过那个商队的话，我也可以放你走，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放弃送到嘴边的食物，对吗？” 苏格没等镜蛇做出反应，直接就化作一道漆黑的影子飞射而出，同时手中反握漆黑的匕首，自上而下划出一道锋锐的刀光。 镜蛇摇晃着身躯，只是轻轻一闪，就躲过了苏格的攻击，同时长鞭般的尾巴横扫，对着苏格的腰间砸下。 苏格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整个身体在空中舒展，巧妙地躲过了长蛇的长尾横扫，转手一个星光幻觉放出，打算以此封闭镜蛇的视觉。 出乎苏格的意料，他本以为镜蛇会因此停下行动，但在星光幻觉释放过后，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自己的视野反而被璀璨的星光占据了。 突然起来的星光幻觉打断了苏格的行动，让他流畅的动作衔接之间，出现了一丝迟滞。 脑海中飞快的涌向出几个念头，但是苏格无法判断其中的真实性，他此时满眼都是星光，只能凭借气息和灵性的感应，去判断镜蛇的位置。 就是这一丝迟滞，变成了苏格最大的破绽，镜蛇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以如同一柄锋利的长枪的蛇尾，刺向苏格的胸膛。 “噗嗤”一声，血肉贯穿。 镜蛇以长尾将苏格挑起在半空，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要吞噬。 然而，就在镜蛇张开巨口准备吞噬的前一瞬间，苏格的躯体忽然一晃，变成了一块黑色的布团，串在长尾上面，轻轻飘动。 苏格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镜蛇身后，脚下动作飞快，加成了速度的攻击强化之后，以漆黑的匕首，对镜蛇的脖颈挥出致命的一击。 鲜血激射，从断裂的蛇颈喷涌而出。 苏格没有躲闪，反而跟上一步。 寒芒凛冽，自上而下的一刀将蛇躯从中劈开。 镜蛇身体一晃，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第八章 高原上的传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简单地察看一番，确认镜蛇已经死得透透的，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真是厉害啊，一个位阶八的超凡生物，就已经有这么厉害的能力了，不知道等他长到五米的长度后，是不是真的能与位阶七的超凡者比肩。” 苏格想了想，上去研究起镜蛇的尸体。 棱状心脏，镜瞳，毒囊，蛇胆，都是具有超凡力量的材料，是价值无比的好东西。 虽然说镜蛇只有位阶八，但是一身超凡材料，却个个都有着位阶七材料的价值。 关于镜蛇的信息，是他之前从欧德修凡特的那本《巫王之书》上看到的，当时只是对一些少见的超凡生物感兴趣，但是没想到当时的无意之举，竟然能在今天救了他一命。 “嗯，早知道，就该仔细看看镜蛇的能力的，那个可以反射我星光幻觉的能力，是这对镜瞳的力量吧？” 苏格拿着一对宛如钻石般的透明晶球，发现这对小球并不是标准的球体，表面不是弧形，而是一个个极小的平面。 “镜蛇的眼睛能够反弹光线类的超凡能力，这么说，我的星光幻觉，也是光线类的超凡能力了。” “唉，稍微有点大意了，如果不是我恰好有阴影替身，就算是能活下来，应该也会受伤吧，存在信息差的战斗，果然不能大意。” 苏格手脚麻利，转眼间就将镜蛇身上有用的超凡材料取了下来，用灵性封印做好防护后，装进口袋里。 已经离开费伦，失去了协会和教会的庇护，同样也失去了每周7磅的薪水，他不得不找寻一切可以增加收入的方法，来维持自己的资金链不断。 毕竟到了中位阶，材料的价格就会往上再翻一番，位阶六或许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到了位阶五，苏格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晋升而举债度日。 “唉，当时还觉得7磅有点少，现在想想真是有些过分了，毕竟蚊子腿儿也算福利啊。” 苏格整理好一切，也没有擦拭身上的血迹，就顺着岩壁攀爬上去，没过多久，就看见了罗曼的身影。 “啊，艾欧西格！” 罗曼惊叫一声跑上前来，看了一眼苏格的情况，大惊失色，“你这是…….” “哦，没什么，”苏格挠了挠头，“就是刚刚，在躲藏的时候，被那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吓了一跳，一个没抓稳就摔了下去，幸亏这片崖壁不算高，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那你身上的这些血迹……受伤了？” “没有，只是在逃跑的时候遇到了一条长蛇，这些是那条蛇的血。” “没受伤？”罗曼有些不敢相信。 “没受伤，”苏格呵呵一笑，“毕竟敢一个人出来，身上总会带着点武器。” 说着，苏格把匕首拿出来给几个人看了看。 这柄匕首还是之前从列伊努教堂领取的，之后苏格就一直仔细地打磨使用，还算得上结实。 更重要的是，这柄匕首就是最普通的匕首，没有任何超凡能力，这也是苏格为什么会主动将它展示出来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罗曼弄清一切后，彻底松了口气，“按照常理来说，柯奇山的道路虽然险峻，但是不会有超凡生物过来骚扰，也不知道那几只绿蜥蜴是怎么回事。” “还是多亏了博特，在出发之前请他过来护卫，真是我做的最明智的一个决定。” 苏格顺着罗曼的指示看向博特的位置，点点头，“他是超凡者？” “你知道超凡者？” “听过一点，也见过几个，”苏格道，“刚刚那个大风和闪电，就是那位先生做出来的吗？” “不错。”听着二人的谈话，博特走了过来，“很高兴见到你，能够独自与长蛇搏斗还毫发无伤，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厉害了。” “但是比起超凡者来说，还差得很远。” 苏格自谦地笑笑，伸出手，“你好，叫我艾欧西格就行，我是一个……新手赏金猎人。” “原来是这样，”博特也伸出手，在苏格手上握了一握，“博特，原海盗，风暴领域位阶八，气象家。” “风暴领域？位阶八？气象家？”苏格连着问了三个问题。 “对，就是超凡，要是给你解释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清楚，不过你刚刚说的确实没错，那个大风与电击，确实是我的能力。” “一个是吹飞，可以制造劲风攻击，一个是电击，看上去像闪电，但距离闪电的攻击等级，还差得很远，不过对付一般的情况，绰绰有余了。” “额，”苏格语塞了一下，“这些是我可以听的吗？我的意思是，超凡的事情，对于超凡者本人来说，不都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博特哈哈大笑了一声，“可能是我之前做海盗时留下的坏毛病吧，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根本没有秘密可言，大家无聊的时候就在甲板上晒太阳，不然就是钓鱼，切磋能力，所以，算不得什么。” “而且，就算是我想对你隐瞒，不过看你跟罗曼大哥的关系，他也会告诉你的，对吧，罗曼大哥？” “面对超凡的事情，谁不会产生好奇呢？”罗曼摊摊手。 几个人哈哈一笑，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商队再次启程。 虽说遭遇两只绿蜥蜴的突然袭击，但是好在没有人员伤亡，货物也没有损失，为了弥补浪费的时间，罗曼手中缰绳起落，加快了速度。 “所以说，那位博特先生，还真的是超凡者啊，什么位阶八的气象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苏格道。 “超凡的世界，不是我们普通人可以想象的，虽然看上去不错，但也要承受着与之相对的危险，不然的话，我也会选择成为超凡者。” “确实，拥有强大的超凡能力足够吸引人，不过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能够平安地活下去，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 “哈哈哈 ，你才多大，怎么说起话来，比我还像一个老头子。” “我只是遇到过几个老头子，听到他们这样说，然后转述罢了。” “原来是这样，”罗曼微笑着，“听你刚刚说，是一个赏金猎人？还是一个新手？” “对，因为没接受过委托，所以只能用新手来表示自己的身份，这次我独自一人出来，就是准备进行一次历练。” 苏格想了想，道：“刚刚那位博特先生，说自己是位原海盗？” “对，原海盗，顾名思义，就是原本的海盗，我是在约克遇到他的，当然，也经过了我大哥的介绍。” “据博特自己说，是因为前一段时间，海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是有巨大的旋涡还是什么的，因此引发了不少冲突，所以他原本的船长就带着他们上岸了。” “将之前冒险得来的财产分了分，开始了各自的新生活。”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没见过海盗，不过看博特先生待人接物的方式，真的很难令人相信，他原本是一位海盗。” “确实，很有礼貌对吧，与我印象中的海盗也有着巨大的差距，当时见面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在骗我，直到他给我展示了身上的疤痕，我才不得不信服。” “我之后也问过了这件事，博特说，是因为他原本的船长非常严厉，所以不仅是他，他们当时一整船的海盗，都很有礼貌。” 苏格听着，想象着一副画面。 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博特的船遇到了另一条船，战斗一触即发，等到对方来到了甲板上，博特的船长带领全船的人鞠躬致礼，然后才开始战斗。 “浪迹在无尽海洋上的客人啊，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船员，对，战斗的事情还请稍等，我一定要先介绍船员才可以，他们是我引以为傲的家人。” 苏格挠挠鼻子，“有些难以想象。” “是很难想象，”罗曼道，“要我说，如果是喜欢自由和冒险的话，并不一定要去海上啊，在这片高原的群山之中，也有着无数的传说和宝藏，正在等待着人们去发掘。” “在群山之中，也有宝藏？” “对啊，就是我们即将去往的达维克亚奇山脉，按照面积来说，它可是足足抵得上一整个玛奇克斯平原呢，在这么大的地方，没有点传说和宝藏，不是少了很多浪漫吗？” “有道理，”苏格点头“那都有些什么？” “有什么？我想想啊……” 罗曼将目光抬高，看向不知名的远处，喃喃道： “在这片山脉之上，有无数的宝藏和传说，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有神秘的精灵泉水，据说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延长寿命，如果在里面泡上一泡，就能长生不死。” “还有地精的宝藏，据说是不知名的地精，从世界各地收集了三百年的宝藏，只要能够找到，随便带出那么一麻袋，就是一生都享受不尽的财富。” “除此之外，还有传说中的幽暗墓园，据说通往死神国度的唯一一条途径，只要能够进去，就有可能找到死神的宝藏。” “这么厉害啊？”苏格情不自禁地感叹。 “是啊，也正是因为这些传说的吸引，才让无数的人汇聚到这片高原之中，穷尽一生，找寻着神秘的宝藏。” 罗曼说着，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第九章 没事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商队终于翻过了柯奇山，只要再爬上一段平缓的山路，就能抵达赛齐瓦。 中午过后，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商队在罗曼的督促之下，抓紧赶路，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之后，前方出现了点点的灯火光亮。 “那是……一间酒吧？”苏格举目眺望，“居然不是旅馆，而是一间酒吧？” “是的，我知道你心中的疑问，在这样的树林中居然有酒吧而不是旅馆，确实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不过对于在外行商的人来说，这两者没有差别。” 罗曼带着人，将马车队安置在酒吧前的空地上，分出一部分人将马匹带往马厩，又分出一部分人留下看守马车，这才带着剩余的人走进酒吧。 “守望者酒吧，在通往赛齐瓦路上仅有的几家酒吧之一，在开通了蒸汽列车之后，走山路的人就少了很多，所以这里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热闹景象。” 苏格听着罗曼的话，跟着点头。 确实，这间守望者酒吧虽然挂着酒吧的名头，但是规模真的不小，足足有三层的建筑，单层面积也远超他熟悉的猎人酒吧。 圆形酒桌带着擦不干净的污渍，散落在整个一层当中，彼此之间间隔非常大，远远看去，甚至会感觉有点空旷。 不过苏格知道，这种材料厚实的圆桌能够同时容纳八个彪形大汉同时入座，粗略地算一下，仅仅是一层的空间，就足够一百多人共同畅饮。 但是此时的一层当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客人，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人，看上去有点冷清。 “自己办理入住吧，”罗曼走过来，拍了下苏格的肩膀，“我们来过几次，算是熟客了，这里的老板并不吝啬，相信你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入住体验。” “对了，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晚，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可以继续搭乘我们的马车，我们一起去赛齐瓦。” 说完，罗曼就带着商队的人去到了楼上，那些照顾马匹的人也跟了过去，至于剩下的那些看管马车的人，会在后半夜进行接班。 苏格随意地逛了逛，来到吧台前，对着一个大胡子的壮汉道： “一杯麦芽啤酒。” “没有。” “额……那就来一杯黑啤酒。” “没有。” “那有什么？” “赛齐瓦的特产，猩红之泉。” “那是什么？”苏格看着毫无所动的壮汉，“那就来一杯吧，赛齐瓦的特产，猩红之泉。” “三个便士。” “好吧。” 苏格赌气一般将三个铜板摁在桌上，壮汉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给苏格到了一杯猩红的液体。 “如果您是第一次尝试，我有必要提醒您，要注意礼仪。很多人都会接着酒精的作用发酒疯，希望您不会给我们带来困扰。” 苏格看着面前足有小型脸盆大小的酒杯，咽了口唾沫，心说这三个便士还挺值的，然后凑上去轻轻抿了一口。 猩红的液体进入嘴中，仿佛无数的鱼苗在口中乱窜，又像是绵密的泡沫破裂，口感十分独特。 “很不错，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猩红的泉水喷涌。”一向对酒精饮料不感兴趣的苏格，竟然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是吧，也只有这样刺激的酒，才配得上赛齐瓦的热情，其他的什么麦芽啤酒和黑啤酒，在这里都是被鄙视的。”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发现这种猩红的液体，其实没有多少酒精，也不知道是用何种工艺制成的，竟然有这样刺激而又特殊的口感。 “最近的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壮汉说完，也露出一丝苦笑，“不过比起蒸汽列车开通之前，还是差了很多。” “年轻人熬不住寂寞，接连着离开了这里，如今也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勉强维持着这里的生计，不过还好，客人们大多都很自觉，除了少数的……” 一阵嘶鸣打断了壮汉的诉说，苏格循着声音向外面看过去，发现是在马厩中避雨的那些马匹发出的声音。 淅沥沥的雨声之中，似乎夹带着细微的争吵声，还没等苏格起身，就看到罗曼和博特同时走了下来。 “怎么回事？” 吧台后的壮汉叹了口气，“是最近来到这附近的几个年轻人，总是骚扰过往的客人，我警告了他们几次，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会引起冲突吗？”苏格问道。 “不一定，不过那些家伙没有收入来源，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我们去看看，博特，”罗曼道，“不能让货物受损。” “明白。” 罗曼和博特转眼就从门口离去。 苏格眨眨眼，对壮汉道：“能不能帮我留着这杯猩红之泉？” “当然，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只是教训一下就可以了，毕竟还是一些孩子。” “那我就无法保证了，毕竟是罗曼大哥的货物。” 苏格悄声来到马厩旁，看到罗曼和博特面前，站着三个年轻人，一个个身穿破旧的长衣，脸颊看着也有点瘦削，正拿着几个熄灭的火把，露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什么情况？”苏格低声问道。 “有点糟糕，”罗曼道，“几个不懂事的年轻人，想让我们留下一部分货物。” “普通人吗？” “还不确定。” “不是有博特先生吗？” 博特闻声，转过头来，面露难色道：“不行，你看他们手中的火把，明显是有备而来，我们的马匹走了这么远，已经十分疲劳，正需要休息，如果被他们手中的火把惊动，恐怕……” “那您不是有超凡能力吗？” “我的超凡能力你也看到了，不是大风就是电光，再低一个位阶的能力，也必须依靠大声吼叫来发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贸然发动能力，恐怕不需要对方做点什么，马匹就会被我的能力吓死。” “这样啊，还真是难办呢……”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对面为首的一个年轻人似乎脾气不太好，“怎么样，还没决定吗？只是一点点货物而已，我想，你们也不希望在即将到达赛齐瓦的时候，功亏一篑吧？” “你等一下。”罗曼安抚着对方的情绪，向苏格和博特递去求救的目光。 “我先回去了。”苏格对罗曼眨眨眼，“天这么冷，我得赶紧去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 罗曼和博特都看到了苏格的暗示，但是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格离去。 随着大门“咣当”一声响，几个站在室外的人，再次陷入寂静。 “那是你们的人吗？这么胆小啊？”为首的年轻人得意地笑了起来。 “额，能不能再低一点，两成真是太多了，而且我的商队里面，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货物，还有几位临时加入的伙伴，我必须对他们的财产负责才行。” “那我就管不着了，”为首的年轻人蹲下来，“我只能考虑自己的肚子。” 年轻人说着，重新站起来，拿着手中未燃烧的火把比划着，笑道：“就这样，不要想办法拖时间，如果我再看到任何一个人过来，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几匹马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你们的马车肯定是无法继续使用，这样的话，在去往赛齐瓦的路上，很难保证不会发生点什么，对不对？” 博特隐隐有了怒气，他活动着自己的双手，表情凝重，看上去是在权衡出手的利弊，久久地沉默。 “对，还有这位大叔，听你们刚刚的谈话，似乎还是超凡者，真不巧，我们也是，虽然我们的能力都很没用，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占据了优势，不是吗？” “好了，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我数十下，你们最好做出一个令我满意的决定，你们也知道，年轻人都很急躁的。” “十，九，八……” 随着一声声倒数，罗曼的脸上一片焦急，他看看博特，两个人都咬着牙，似乎准备着搏命一击。 “……二，一。” 年轻人数完，表示遗憾，同时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 二话不说，年轻人一手擦燃火绒，就要对浸满火油的火把凑上去。 这边罗曼已经迈出了脚步，博特也开始念诵灵语。 忽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在发生着作用，年轻人手中的火把突然飞了出去，另一只手上的火绒也瞬间熄灭。 小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周围安安静静的，几个人互相看看，各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下一刻，还没等三个年轻人有所举动，他们的腰带就自动抽了出来，腰间一松，三条裤子齐刷刷地滑落至脚腕处，露出六条白花花的大腿。 为首的年轻人还在发楞，忽然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似的，整个人瞬间猛扑向前，摔在罗曼前方的泥水中。 年轻人坐在泥里，猛地向身后一看，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一片。 “幽灵！” 年轻人顾不得满身的泥浆，放声大喊，“山里的幽灵啊！” 惊恐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旁边两个人连忙把年轻人扶起来，三个人屁滚尿流地跑向了树林深处，因为没有裤腰带的束缚，三个人只能拎着各自的裤子，姿势十分滑稽。 就在罗曼和博特还在愣神的时候，酒吧的门再次打开了。 苏格露出头来，微微一笑，道： “没事吧？” 第十章 斯皮尔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率先回到酒吧当中，来到吧台前端起那杯猩红之泉。 罗曼和博特跟着进来，一番犹豫后，拉着苏格去到一旁的圆桌坐下，试探着问道： “刚刚的事情，是你……” 苏格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是借着手中的酒杯掩饰。 说实话，他不想骗罗曼和博特，一路过来，这两位有经验的前辈给了他很多指导，也照顾了他很多，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也不想把事情弄成一个这样的局面。 不过看罗曼和博特的表情，在疑惑之中还掺杂了一些畏惧，苏格知道，如果不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之后的旅程，恐怕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和谐。 正纠结着，苏格突然看到了罗曼后方的位置，一张圆桌旁坐了一个男人，正在百无聊赖地喝着酒。 男人穿了一件棕色的皮夹克，一条黑色的工装裤，下面一双长筒皮靴，手上一副磨损痕迹明显的露指手套，一身装扮看似闲散，其实十分适合长时间的野外行动。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格的目光，男人看过来，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对苏格扬扬手中的酒杯，嘴角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 苏格这才有机会看清男人的容貌。 男人有一双大海一般的冰蓝色眼睛，清澈透明，五官没有特别明显的地方，凑在一起却恰到好处，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头散漫的碎发如海草，用漆黑的头带绑起来，显得格外干练，其中有一缕调皮的头发从头带中跑出来，挡住了半只眼睛，在额前飘啊飘的，给男人英俊的脸上，增添了一丝顽皮的味道。 罗曼和博特注意到了苏格的动作，顺着看过去，发现男人的存在后，互相点头致意，这才回头问向苏格，道：“是那个人出的手？” “我只能这样猜测了，”苏格借坡下驴，“刚刚我进来之后打算寻求帮助，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只有这么点人，如果不是他，我很难想出其他的答案。” “那我们该去道谢的。” 罗曼说完，就带着博特过去道谢，完全没有给苏格留下半点的缓冲空间。 苏格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 然而，面多罗曼和博特的道谢，男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对两人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看上去，还是个超凡者，”博特返回之后给出结论，“但是深藏不露，从外表来看，找不到任何破绽。” “或许只是过路的人，看到这种事，顺便施以援手，”罗曼道，“不管怎样，没有对我们展露敌意，就是最好的结果，一会儿我去把他的酒单结了，算是表明我们的态度吧。” 苏格在一旁听着，也没有多话，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何帮自己隐瞒，但他还是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的。 一方面罗曼和博特的货物没事，另一方面他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暴露。 “那就先这样，我们去准备一下，防止那几个年轻人再来捣乱。”罗曼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带着博特去了外面。 苏格眨眨眼，喝了一口猩红之泉，独自沉默。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就到了傍晚。 原本已经停止的小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来，噼里啪啦的，但是这种无止境的白噪音，却给酒吧增添了一丝温度。 所有的烛火都被点亮，身为店主的壮汉也燃起了壁炉，铁锅里炖煮着新鲜的豌豆和小羊肉，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香气四溢。 晚饭的时间到来，原本在房间中休息的人也全都下到了一层，数十号人围在一起举杯畅饮，让原本冷清的酒吧也变得热闹起来。 酒吧外一片昏暗，酒吧内热火朝天。 苏格坐在人群之外，对着面前的豌豆炖小羊肉开动刀叉，吃得十分满足。 “嗨，我刚刚尝试了一份新的菜品，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苏格听到声音，从餐盘中抬头，发现是下午的那个男人。 男人面带温和的微笑，将手里的餐盘放在桌子上，略带忧愁地说道： “没办法，其他人都拒绝了我的邀请，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斯皮尔奥，是个赏金猎人，兴趣是安全的冒险和料理，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尝一尝？” 说着，斯皮尔奥将餐盘推向苏格，一脸期待。 苏格将嘴中的小羊肉咽下肚，向餐盘看去，发现里面是一堆浓密的白色泡沫，下面是一块黑色的仿佛焦炭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苏格没看明白。 “我特制的料理，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利用新鲜的羊奶和羊肉做出的羊料理，我称之为黑色大地上的泡沫，”斯皮尔奥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境？” “那倒没有，不过，你确定这能吃吗？” “当然，你别看它外表是这个样子，其实只是我为了配合这道料理的名字，做出的改动，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苏格点点头，但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喜欢？”斯皮尔奥挑了挑眉，“是不喜欢羊肉吗？不要紧，这个料理的精华其实是上面的奶油。” “那倒不是，只是我已经吃饱了。”苏格打了个嗝，“很抱歉。” “那还真是可惜呢，想起来白天的时候，我还帮过你一次呢……” “你？” 苏格看着对方的眼睛，发现那双如同大海一般的冰蓝之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原来如此。” 苏格松了口气，重新看向面前的神秘料理，但依旧迟迟难以下手。 “对了，刚刚我已经介绍过自己，该轮到你了，”斯皮尔奥道，“在享用这么美妙的料理的时候，也应该有点仪式感，不是吗？” “你叫我艾欧西格就可以了，这是我的姓氏。” “好的，艾欧西格，”斯皮尔奥重新换上那副温和的闲淡笑容，“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嗯，新手赏金猎人。” “原来如此，这么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前辈，呵呵呵，开个玩笑，不过在赏金猎人这条路上，我确实有很多经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但现在是料理的品尝时间，”斯皮尔奥怂恿道，“试一试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是，”苏格看着那块漆黑的东西，是在是无法下口，“我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那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叫新的尝试呢？你就抱着被骗的心态试一试吧。” 在斯皮尔奥的压力之下，苏格还是将刀叉伸向了那道诡异的料理。 只见苏格取了一点上面的白色泡沫送入嘴中，脸色刷的严肃起来。 “怎么样？”斯皮尔奥期待着。 “嗯，怎么说，喜欢奶油和不喜欢奶油的人，都会沉默的。”苏格给出评价。 “什么意思？” “总之，就是十分特别，”苏格冷着一张脸看向斯皮尔奥，“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值得深思。”斯皮尔奥也跟着严肃起来。 苏格盯着斯皮尔奥的脸，发现对方并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我必须解释得非常清楚吗？如果不说你就不明白是吗？” “大概可以明白一点。” “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够很清楚地明白。” 苏格说完，将那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黑色大地上的泡沫”往前一推，抱着双手坐好。 斯皮尔奥见状，只能灰溜溜地把餐盘端走。 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对苏格的兴致产生多少影响，他看着热闹的酒吧，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消食。 咕噜噜。 一阵奇特的声音从他肚子中出现，苏格顿了一秒钟，脸色惨白。 “不是吧……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咕噜噜噜。 下一刻，苏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夹着双腿飞速冲向洗手间。 酒吧中的人们依旧沉浸在热闹的气氛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格的异常。 只有斯皮尔奥带着一点忧郁，端着餐盘回头看向苏格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去哪儿了？” 斯皮尔奥看看手中几乎没动过的料理，觉得有点可惜，“唉，还得改进啊，至少也要让人真正地吃上一口，才算成功。” ?????? 一整夜都在洗手间度过的苏格，此时全身已经没有一点力气。 他敲着自己的双腿，但仍然感觉软绵绵的，连续的腹泻带走了他绝大部分的体力，整个人脸色苍白，仿佛做了一晚的体力运动。 “该死，那盘料理该不是有毒吧？是里面的某个食材变质了？还是说，是跟什么东西产生了反应，让我食物中毒了？” “果然，出门在外还是不能乱吃东西啊，那个家伙还说是什么新的料理尝试，根本就是毒药啊，把那些泡沫装在瓶子里卖，肯定比腹泻药的效果要好。” 苏格颤颤巍巍地从洗手间出来，感觉小腹处凉飕飕的，于是转向吧台，跟身为店主的壮汉要了一杯温热的羊奶。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声从外面传来，苏格与壮汉对视一眼，心中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应该是昨天的那些家伙吧，”壮汉苦笑着，“年轻人，火气总是比较旺盛。” “我去看看。” “我想，应该不需要，就在你过来之前，已经有人过去了。” 壮汉说着，递给苏格一个不要担心的微笑，“就是那位斯皮尔奥先生，说是包在他身上，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 第十一章 赏金猎人守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样的话就更得去看看了……苏格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有点担心。 苏格将羊奶一口喝完，转身去了外面。 在守望者酒吧前的空地上，罗曼已经带人整理好了队伍，马匹经过一晚的休整，也都精神充沛，此时正不停地打着响鼻，马蹄踩踏不停。 只不过已经准备好要出发的商队，却被四个人挡住了脚步。 其中的三人，就是昨天被抽了腰带，屁滚尿流离开的那三个。 为首一人，穿着明显好比其他三人好上许多，尤其是手指上的三枚戒指，明晃晃的，尺寸大得惊人。 “你们三个，昨天就是被这几个人打败了，是吗？”为首那人歪着头，满脸不屑的样子，“你们可是三个超凡者，面对几个普通人，不是应该得心应手吗？” “作为你们的大哥，我很寒心啊，你们要知道，我每天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每次都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打扰我，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踢他们的屁股了，卡拉尔大哥。”昨天被苏格踢到泥水中的那个年轻人道。 “踢他们的屁股，哈哈哈，说得好，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一会儿搬东西的时候，你可要给我出力。” “没问题，卡拉尔大哥。” 名叫卡拉尔的人哈哈一笑，走上前来，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手指上硕大无比的戒指，对众人露出微笑，道： “所以说，各位的屁股呢？”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在你脖子上面呢。” “脖子上面？”卡拉尔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就有了怒气，却没有立刻爆发，反而是冷哼一声，“看上去，你还有点叛逆心理啊，等到一会儿我踢你屁股的时候，可不要哭得太大声。” “没问题啊，”斯皮尔奥笑道，“不过，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卡拉尔，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你原本应该是海盗啊？怎么，现在转行做强盗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卡拉尔没有动怒，反而得意洋洋地跟身后的小弟们炫耀，“你们看，我说过的吧，现在不单单是海上，连这样的山里，都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一众小弟纷纷点头。 “卡拉尔，应该是荆棘海盗团的下属之一吧，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个十八副，赏金只有150磅，这还是有了海盗团的影响加成后的价钱。” “什么叫十八副？”罗曼问道。 “大副，二副，以此类推的十八副，博特先生应该是原海盗对吗？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没有，”博特摇摇头，“我之前跟随船长，虽然听过荆棘海盗团的名字，但没听说过十八副。” “那很正常，从一数到十八本身就很难了。”斯皮尔奥点点头，转过来看向脸色一片青白的卡拉尔，“所以说，即使是150磅，你也要送上门吗？真是太贴心了。”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对我的情况知道得这么详细？”卡拉尔脸颊微微颤抖，高度的紧张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哦，我想明白了，你是畏惧于我的名号，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虚张声势，对不对？” 斯皮尔奥笑着摇摇头，“我想，你的嘲讽者灵药，已经快要消化完全了，最近就要准备晋升颠倒人了，对吗？” 卡拉尔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味道太大了，都溢出来了，你既然是混乱领域的，那一定知道，在‘嘲讽者’这个阶段待得太久，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卡拉尔道，“我没觉得身上有哪里不对啊？” “这个超凡者本身没有太大的联系，你要知道，如果不尽快晋升，‘嘲讽者’通常活不了很长的时间。” “与别的因素无关，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被人打死的。”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瞬间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卡拉尔的脸上。 几颗牙齿崩飞，鼻子也歪了，卡拉尔流着满脸的血，憋了一会儿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你给我等着！” 卡拉尔还是个可以认清形势的，在失了先机的情况下，见到势头不对，放下一句狠话，捂着鼻子，在几个小弟的簇拥下灰溜溜地跑远了。 等到几个人的身影从视野中完全消失，众人才松了口气。 “好啦，这样就没事了。”斯皮尔奥拍拍手，“只是一些不懂事的强盗而已，等各位抵达赛齐瓦，应该也无须担心后面的事情了。” 罗曼见状，连忙带着博特上前道谢。 “不用不用，其实原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博特先生一人，也能轻松摆平。” “哪里，我的能力还是不在这种地方使用比较好。” “确实是这样，风暴领域很适合海洋，但是在陆地上却要注意很多，难免束手束脚的，”斯皮尔奥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不过我这么做，其实还是有点私心的。” “各位是去赛齐瓦的，对吗？可以的话，能不能带我一程，一个人走路实在是无聊。” “你们不用担心，到了赛齐瓦，我就会去做自己的事情，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当然，”罗曼当机立断点头，“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启程……” “没问题，我的东西也很少，只有一个小包裹而已。” 斯皮尔奥笑笑，准备回房间拿东西，这时正好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苏格。 “艾欧西格，”斯皮尔奥热情地打着招呼，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才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道，“不好意思啊，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是看上去，我好像抢了你的风头。” “没有那回事，我也只是打算观望而已，只要罗曼先生的货物没有受到损害，其他的无所谓。” 苏格摇摇头，犹豫了片刻，问道： “不过你就这么有自信吗？出现的四个人都是超凡者，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吧？你就不担心他们背后的人做什么手脚？” “能做什么手脚？以‘大哥’自称的男人，和装腔作势的女人都是同一个德行，况且卡拉尔那家伙只是个位阶九的‘嘲讽者’罢了。” “我虽然喜欢料理，职业也是赏金猎人，但是对于危险并不感兴趣，更害怕危险主动缠上我，那会让我疯掉的。” “那你昨天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说你的兴趣爱好是探险？”苏格问道。 “探险只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探索的其实是未知，如果知道前方会有危险的话，我一定会立刻转头离开的。”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你也要跟着马车队去赛齐瓦，对吧？正好，路上我们可以交流一下，我对能够欣赏我料理的家伙，可是非常有好感呢。” 说着斯皮尔奥就哼着歌去到了楼上，只留下苏格一个人站在原地。 “欣赏你的料理？我只是被骗了而已。”苏格摇摇头，叹了口气，朝着罗曼的马车走去。 ?????? 一路平安无事。 虽然苏格对斯皮尔奥的加入有点反对，但是不得不说，有这么健谈的家伙在，商队的气氛更加活跃了，就连他自己也顺带着学了不少的知识。 “……这样看来，所谓的海上的异变，应该就是真的了，博特先生的船长上了岸，再加上卡拉尔那家伙也被迫换了职业，估计现在的大海上，只有通缉者榜单的前几位还在活跃了。”斯皮尔奥侃侃而谈。 “比如呢？”苏格接着问道。 “比如拉里特，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名，但是一直都隐藏着真正的实力，是公认拥有接近代号实力的强者。” “比如卡拉尔原属的荆棘海盗团，应该还继续留在海上。” “比如海上的苦行僧，勒奥莉亚，虽然说是通缉者榜单上靠后的排名，但是因为通缉者榜单只根据海盗本身的危险程度进行排名，所以她本人的综合实力，应该远不止于此。” “女的？”苏格有点惊讶，“海盗中还有女的？” “怎么，还有性别歧视吗？”斯皮尔奥坏笑了一下，“能在大海上生活的可不是简单的家伙，用普通人的标准去看他们，可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况且，除了勒奥莉亚，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二位，也是女的，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能在大海上排到第二位，已经足够说明了她的实力。”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传言说，她的文化程度很高，因此手下的一批船员，也有着不俗的知识底蕴，同时也很有礼貌。” 听到“很有礼貌”几个字，苏格自然而然地扭头看向博特。 “不是我的船长，”博特摇摇头，“我的船长是原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位，不过从上岸之后，估计这个名字也被抹消了。” “第三位？”斯皮尔奥眼睛一亮，“是那位先生啊，怪不得你是风暴领域的。” “对，也是因为崇拜船长的风采，所以我才选择了风暴这个领域。” 苏格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看向斯皮尔奥，问道： “你不是赏金猎人吗？为什么对海盗的事情这么熟悉？” 斯皮尔奥咧嘴一笑，道： “嘿嘿，既然你立志成为赏金猎人，那我就告诉你吧。” “赏金猎人守则，第一条，尽可能掌握更多的情报，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第十二章 山间浓雾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路闲聊，苏格对斯皮尔奥有了更多的了解。 如果不看脸的话，斯皮尔奥确实很像一位职业的赏金猎人，有足够的知识，足够的决断力，和始终从容不迫的心态。 但是加上那张看上去有点英俊的脸，没有人会觉得斯皮尔奥是一位赏金猎人。 相比之下，斯皮尔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更像一个大家族的公子，离开家族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艾欧西格，帮我拿一下这个。” “艾欧西格，这只兔子烤好了。” “艾欧西格，要不要来尝试一下我的新发明？烤兔腿加浓郁墨鱼汁？” 斯皮尔奥并不是那种追在人屁股后面锲而不舍的家伙，但是每次被斯皮尔奥念出名字的时候，苏格总是忍不住心中一紧。 “为什么你称呼别人的时候，都会加上‘先生’两个字，但是称呼我的时候，就只是称呼我的姓氏？”苏格问道。 “嗯，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好奇而已。”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称呼你为别的，随便什么都可以，”斯皮尔奥呵呵一笑，“而且我们都是赏金猎人嘛，比起其他人来说，关系更近一点。” “不，我只是新手，而且还没有得到正式的赏金猎人的身份证明。” “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已经出来做赏金猎人了，谁还愿意被一份证明限制自由啊。” “而且，我不会因为你是新手就鄙视你的，出门在外更要互相帮助，难道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苏格有点不耐烦。 两个人就这么争吵着，搭乘着马车，向前方继续赶路。 “你看那是什么？”苏格指着前方的一个木牌道。 “嗯，前方多雾，注意安全，”罗曼坐在马车上，尽力辨认着木牌上的字迹，“多雾？有时候山里确实会产生浓重的雾气，但是这里应该不会啊，我来过赛齐瓦许多次，也没听说过这段山路有过雾气……” “那就很值得怀疑了。” 斯皮尔奥不知什么时候跳下了马车，去到木牌旁仔细研究，“木牌很新，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放在这里的，从下面的泥土来看，也没有被反复挪动的痕迹。” “也就是说，确实是为了提醒过往的行人注意山雾，而不是卡拉尔那些家伙的恶作剧了？”苏格很快就明白了。 “看上去，就是这样，”斯皮尔奥道，“接下来就只能看罗曼先生的手段了。” “那就交给我吧，让你们看看行商队驾驶马车的技术。”罗曼自信道。 有了木牌的提醒，罗曼格外小心，不但放慢了行驶的速度，也照顾了后面的马车，每过一小段路程必定会停下一次，确认没有任何人掉队，才继续前行。 随着一步步前进，周围的雾气逐渐浓郁了起来，商队点起了风灯，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照出了一片橘黄色的光晕。 苏格坐在马车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雾气实在是太浓了，浓到几乎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即便是有风灯的照亮，苏格也只能看马匹前面四五米远的位置。 苏格再往旁边看看，是没有边际的灰色雾气，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苏格可以确定，就在车轮几米开外的地方，就是陡峭的崖壁。 “环境太恶劣了，”苏格严肃道，“罗曼大哥，我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吧，这些山中的雾气，应该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等到雾气消散之后我们再继续。” 罗曼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块儿空旷的地方，我们在那里停下，做下休整。” “嗯。” 苏格点点头，抓着斯皮尔奥从马车上下来。 “我猜，你是想带我去后面压队，对不对？”斯皮尔奥道。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照应，”苏格放低了声音，“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领域和位阶，但你应该是个不错的超凡者，有你在，也可以帮商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也行，毕竟我也搭了罗曼先生的马车，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苏格知会罗曼一声，来到马车队的最后，经过了一段紧张的前进后，车队终于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 苏格心中一松，背后的汗水跟着流了下来。 “罗曼大哥，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情况，”罗曼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这些雾气太反常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您去看情况也没有用啊，在这么恶劣的视线条件下，万一您出现了什么意外，那车队怎么办？” “不会的，”罗曼指着空地旁的一条小路，“我不会沿着崖壁走，我是去里面的位置，从那个小路过去，再往上走一点，有一间木屋，那里住着一位老猎人。” “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对这里的情况无比熟悉，我想去拜访一下，顺便问问情况，如果必要的话，我会请他来帮助我们离开这里。” “原来是这样。” “对，所以不用担心。”罗曼道，“博特会留下来保护商队，我看你们两个，也很厉害，这位还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就麻烦你们跟博特一起，保护商队的货物和客人，等我回来，会给一份令你们满意的报酬的。” “那我就做好准备期待了。”斯皮尔奥笑着应下来。 苏格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斯皮尔奥的态度，也只能跟着应下来。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眼前是一成不变的浓郁雾气，看的时间久了，甚至会让人变得恍惚，总有种想走过去探究的欲望。 苏格坐在马车上，看着一旁的博特满脸忧虑地来回踱着步，心中也跟着急躁起来。 风灯已经换了两次燃料，但是依然没有看到罗曼的身影，灰色的雾气逐渐变暗，仿佛一种可以流淌的黑暗，慢慢侵蚀过来，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已经三个小时了。” 在一片寂静之中，苏格合上手中的怀表，递还给身边的人，“三个小时了，还没有看到罗曼大哥的身影，你们觉得？” “很可能是他迷路了。”斯皮尔奥道，“当然，这是最乐观的猜测。”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博特道，“没有罗曼大哥，我们甚至不知道现在所在的位置，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再这样等下去，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我们就只能在山上露宿了。” “行商队在山中露营是大忌，不单单是盘踞在山上的野兽，还有强劲的山风，当然，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避风处，不用担心山风的危险，可是同样，我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之前，您跟罗曼大哥来过这个地方吗？” 博特摇摇头，“没跟他一起来过，但也来过几次，在我的印象中，确实没有这么浓郁的雾气。” “这个雾气太反常了，无论是从地形还是周围的气候来看，在这个地方都不可能出现这么奇怪的雾气。” “所以说，只有一种可能了，”斯皮尔奥道，“是超凡的因素影响。” 斯皮尔奥说完，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如今的局面非常麻烦，一方面他们必须保护车队的安全，一定要安全地到达赛齐瓦，毕竟那是此次旅行最重要的目的。 但是同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浓雾之中，他们也必须找到罗曼，只有在罗曼的带领下，他们才有可能走出这片迷雾。 “怎么办？”博特看向两人。 “我去找罗曼大哥。”苏格站起来，“他是从那边的小路离开的，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坠崖的尖叫声或者是被野兽袭击的惊呼声。” “也就是说，只要从那里跟上去，我就有可能找到罗曼大哥，博特先生就留在这里好了，商队不能缺少主心骨，尤其您还是这里最强的超凡者。” 博特点点头，但也有点犹豫，“可是你一个人……” “那我也去好了，”斯皮尔奥也往前站了一步，“我们两个人，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需要你们凑出两盏风灯，还有足够的绳索，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所必须的装备。” “明白。” 片刻之后，苏格和斯皮尔奥每人手持一盏风灯，离开了车队，向着之前罗曼离开的小路出发。 天色几乎完全暗了下来，仅剩的光线勉强可以视物，但依然无法看穿浓郁的灰雾。 “看不出，你还挺热心啊，”斯皮尔奥笑道，“以我的判断来看，你跟那个罗曼，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顺手而为罢了，”苏格斜了斯皮尔奥一眼，“看不惯的话可以回去，但是要帮忙保护商队。” “那我还是跟着你吧，对了，你是什么领域的超凡者，如果有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会有用很多。” 苏格提了提手中的风灯，“如果我能有那么厉害的力量，还要风灯干什么？” “伪装啊，你知道的，超凡者的守则之一，就是隐藏自己的能力。” 苏格没心思跟斯皮尔奥继续扯淡，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探索上面。 斯皮尔奥见状，也闭上了嘴，跟在苏格身边，谨慎地探索着。 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距离，浓雾始终包裹着两人，除了面前的道路，只有无尽昏暗。 “有没有一个种感觉，我们现在像是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斯皮尔奥笑着，等待着苏格的回应，却发现苏格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呆呆地看着远处。 “那是什么？”苏格喃喃道。 斯皮尔奥跟着苏格的目光看去，发现在浓雾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建筑的影子。 第十三章 迷雾小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确认彼此看到的不是幻觉。 斯皮尔奥狠狠地打了个寒颤，道： “我没有看错吧，在那边雾气里的，是个教堂？” 苏格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应该是没错的，因为我看到的，也是一个教堂。” “可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教堂出现，我们不是在山路上吗？不，不对，不单单是教堂，艾欧西格，你发现没有，连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也不是简单的山路……” 随着斯皮尔奥的警觉，苏格才跟着低头。 他们脚下的道路不知何时变得宽阔起来，浓郁的雾气也跟着变得稀薄，因此才可以看清远处的景象。 此时苏格向着道路的两边看过去，发现周围不再是悬崖峭壁，也不是郁郁葱葱的草木，而是一座座房屋，安静地待在雾气之中，透着一片死寂。 “真的假的？”斯皮尔奥惊讶道。 “先试探一下，但是不要过去。” 苏格在自己和斯皮尔奥的腰间分别系上麻绳，向着道路的两侧分头探索。 脚下踩着厚重结实的石板路，触感真实，苏格在反复踩踏之后，才会迈出下一步，可以确定，这些石板路并不是幻觉，而是真正存在的石板路。 简单的探索过后，苏格拽动腰间的绳索，示意斯皮尔奥返回刚刚的出发点。 “真是令人惊讶，艾欧西格，你发现了吗？这里的道路居然是真的，这样看的话，那些房屋，应该也是真的。” “我知道，不过，你应该没有因为一时手欠，随便捡了个石子扔过去试探吧？”苏格忍不住问道。 “当然没有了，我不会那么冒失，远离危险可是赏金猎人的守则之一，”斯皮尔奥道，“不过，事情到了这里，性质也就变了。” “先是在山岭之中，出现了一片很可能与超凡有关的浓雾，然后在浓雾之中，还出现了一片不可能出现的石板路，在石板路的两侧，还有颇具规模的房屋……” “艾欧西格，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另外一个空间？” “对，很显然，一个普通的山路根本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的东西，仅仅是我们脚下的这条石板路，就已经远远超出了山道的宽度，但是我们刚刚已经确认过了，这条石板路，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我就猜测，或许是刚刚的雾气之中，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或者说，那团雾气本身就是媒介，随着我们探索的深入，才来到了雾气所在的真实空间，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 “超凡……还会这样？”苏格惊讶不已。 斯皮尔奥点点头，“我也只是听说，但是在进入高位阶之后，超凡者也就有了神性，制造一个连接的通道，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别忘了，在中位阶的时候，就已经有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这种存在了。” “所以，这个迷雾的小镇，是小镇对吧，就是这片异象的本体了？” “可以这么说，所以，你还要继续探索吗？” 苏格看向斯皮尔奥，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那罗曼大哥，也很有可能误入这片区域之中了，对吗？” “有一定的几率。” “那你回去吧，帮忙博特先生一起保护商队，我自己去找罗曼大哥，”苏格道，“既然有了先前的那个木牌，也就是说，雾气早已出现，或许你们等到早上，就可以抓住一丝雾气消散的机会，离开……” 苏格说着，却发现斯皮尔奥并没有听自己的话，而是收好了绳索，重新提起风灯，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你不回去吗？” “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前面说不定有危险，你不是说过，自己最讨厌危险吗？” “那也要分情况，我和你是同时出来的，回去的时候要是只有我一个人，你猜别人会怎么想？我是赏金猎人，又不是强盗，除非我把那些人都杀了，不然总有人会将这件事流传出去，那我还怎么接受委托？” “可是前面……” “虽说这里很诡异，但是前面，也不一定真的有危险……”斯皮尔奥说完，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转过来看向苏格，嘴唇止不住地哆嗦，“你说是吧？” 苏格微微一笑，没有回应，而是接过斯皮尔奥手中的风灯，往前继续探索。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从模糊的雾气当中，隐约能看到一轮明亮的圆月，在天上散发着蒙蒙的光亮。 走在寂静无声的石板路上，苏格格外小心。 四周的雾气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危险，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在抚摸他的后背，让他忍不住汗毛炸立，冷汗直流。 “确实是教堂。” 斯皮尔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虽然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和影子，但是从建筑的风格上看，确实是教堂，只不过不是六大教会的教堂，从那个三角形的大屋顶来看，应该是第五纪凯莫斯独有的风格。” “这样看来，这片区域确实充满了谜团，如果真是第五纪的建筑的话，那还算是遗迹了，只是屋顶破了个角……” 斯皮尔奥说着，发现苏格并没有回答，这才忍不住转头问道：“我说艾欧西格，在这样的环境下探索，一定要说点什么，不然的话，很容易让人崩溃的。” 斯皮尔奥说完，就发现了苏格的异常。 只见苏格紧皱着双眉，一副凝神聆听的样子，低声道：“你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 “从雾气深处传来的声音，似乎是人类的声音？” “人类的声音？” “对，好像在说……” “……柯尔德……我……我……柯尔德……” “柯尔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斯皮尔奥，你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吗？” 苏格转过去问斯皮尔奥，这才看到斯皮尔奥一脸古怪的样子，连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都带着些闪躲。 “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的是你，”斯皮尔奥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四周遍布未知的浓雾，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还很有可能是因为高位阶的超凡因素影响。” “不说这原本就是一个禁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敢主动倾听呓语，你挺疯狂啊。” 说着，斯皮尔奥就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苏格，嘴角微微抽动。 就在苏格想要辩解的时候，一阵微风吹过二人的身侧。 柔和的清风吹散了一片浓雾，露出周围古旧暗沉的石板路，借着两盏风灯的微光，苏格二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是一片破旧的小镇，远处的浓雾不断涌过来，填满了被风吹散的空缺。 “好了，还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只不过，艾欧西格，你也注意到了吧？” “嗯，”苏格双目盯着微风吹来的方向，“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这应该就是生命的气息，对吧？” “没错，生命领域的气息，其实生命领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种地方出现，反而很让人在意，而且，小心了！” 斯皮尔奥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长蛇样子的东西就从雾气中冲了出来。 两人各自侧身躲开，苏格摸出匕首，就听见身边响起一阵嘹亮的嚎叫声。 斯皮尔奥仰天怒号，发出的声波竟然宛如实质，如同一道波浪一样向四周散去，将周围的雾气远远逼退，露出一片视野清晰的区域。 接着，斯皮尔奥扯开嗓子，唱着不在调上的神秘战歌，神情严肃。 虽然战歌唱得与音乐这两个字毫无关联，但是苏格却可以清晰地感到，在那声怒号和战歌结束之后，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施加了两重超凡效果。 “战斗狂嚎，和斗志战歌，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勉强做到这些，”斯皮尔奥道，“我是大地领域的，位阶六冲锋勇士，面对战斗的时候，这些只是例行的程序而已。” 苏格点点头，看向浓雾之中。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深绿的植物，接触地面的位置细小，但是越往上，茎叶就越发粗大。 在主茎的顶端，一个巨大花朵绽放，一共六片花瓣，每一瓣内部都是如血一般的鲜红，外面却依旧是一片深绿。 花瓣的表面一反常态，竟然遍布锋锐的尖刺，在花朵中间的位置，几条黑色的花蕊如同长鞭一样，无声地扭动。 “这是什么？” “尖刺食人花，原本应该是大概位阶九的超凡生物，花瓣的枝叶和花蕊都是可以换钱的超凡材料，”斯皮尔奥介绍着，“不过，正常的尖刺食人花也只不过皮球大小，可我们面前这个，已经快跟我们一样高了。” “是因为……刚刚的生命领域气息的影响？” “只能这么理解，”斯皮尔奥面露尴尬之色，“应该就是因为那个生命领域气息的影响，才让它变得这么大的。” “不好意思，我原本还以为是毒蛇之类的动物，可是现在看看，刚刚的那个长鞭似的黑影，应该也只是它的花蕊吧，这可难办了，这么大的尖刺食人花，几乎都有位阶八的实力了。” “不对。”苏格道。 “什么不对？” “不是它，而是它们。” 苏格说完，看向周围。 在二人的四周，在那些浓雾散去之后，露出了一朵朵尖刺食人花，每一朵都在无声地开合，里面长鞭般的花蕊舞动，仿佛来自深渊的触手，择人而噬。 第十四章 营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十几只尖刺食人花从雾气中显露出来，长鞭一样的花蕊凌空挥舞，逐渐向苏格二人的位置逼近。 “能解决吗？”斯皮尔奥与苏格背对背，问道。 “你一个位阶六，你问我？” “我虽然是位阶六，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斯皮尔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擦擦额角的汗水，说道： “大地领域的优势是在战场上面，或是像之前的山地，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脚下的石板路是否是真实的，所以难免束手束脚。” “这跟你束手束脚有什么关系？” “能限制超凡者的因素有很多，不说我位阶六了，就是位阶五，也依然要注意很多情况，只要晋升高位阶，拥有神性之后，才能无视很多客观的限制。” “就比如说现在吧，我们应该是在一个未知的空间，如果是战场上我早就一个践踏冲过去了，可是在这里，我只能小心翼翼的。” “万一践踏之后没搞定敌人，反而把我们脚下的地面震塌，谁知道我们会不会被送回山路上，然后掉到山崖底下。” 苏格听后，沉默着。 确实，就像斯皮尔奥说的那样，即使是中位阶的超凡者，即使是拥有了许多惊人的能力，也会受到现实情况的限制。 就像之前的博特，虽然拥有着吹飞和电击的能力，可是在山上，在不能让马匹受惊的情况下，依然非常被动。 在苏格思考的时候，几只尖刺食人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长鞭一样的花蕊纷纷伸了过来，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额，”斯皮尔奥微微一惊，道，“注意它们花蕊上的液体，那是具有着强烈腐蚀性的分泌物，还有它们的花瓣，它们就是利用上面的尖刺，将猎物身上的血肉刮下来，进行消化。” “除此之外，就是它们的根茎，你也可以看到吧，只有手腕粗细的一点，却支撑着上面那么重的重量。” “那就是它们的弱点，切断那段纤细的部分，就可以让它们的行动暂时停止，因为它们必须要与根茎重新建立连接，我们恰好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点什么。” “好的，那吸引火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等斯皮尔奥回应，苏格直接化作一道残影飞冲出去。 斯皮尔奥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发动仅有的几个可以使用的超凡能力。 一点微光出现，聚拢在斯皮尔奥身上。 仿佛是嗅觉灵敏的野兽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那些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花蕊纷纷调转方向，对准了斯皮尔奥。 斯皮尔奥看着那些仿佛长蛇一样的花蕊，只觉得头皮发麻，大声吼道：“守卫集中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你要快点啊！” 说着，肌肉硬化，皮肤硬化双重效果附加，让斯皮尔奥的防御力迅速上升。 斯皮尔奥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还不满足的样子，于是用力跺了一下地面，橙黄色的微光泛起，一面有岩土凝成的大地之盾，就出现在了斯皮尔奥的手中。 仿佛是被斯皮尔奥的动作刺激到了，那些凌舞的花蕊，瞬间发出攻击。 单纯的突刺，就有着不下于双管猎枪的冲击力，那面由岩土凝成的大地之盾在承受了几次撞击之后，已经布满了裂痕。 长鞭般的花蕊前赴后继，很快就让大地之盾重新回归岩土的形态。 斯皮尔奥咬着牙，一边躲闪，一边重新凝聚大地之盾，用于抵挡那些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分泌物。 就在斯皮尔奥被围攻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几道转瞬即逝的刀光出现。 苏格化为一道残影，在十几只尖刺食人花之间游走，在每次经过尖刺食人花的时候，都会伸出手臂，在纤细的根茎上划出一刀。 有了速度的攻击力加成，只是几个简单的挥击，就可以让他轻易地砍断那些脆弱的根茎。 没有了主茎的支持，尖刺食人花再也无法支撑庞大的身躯，纷纷倒落在地，发出一声声沉重的闷响。 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发生在转眼之间，斯皮尔奥举着两面岩土之盾，忽然就感觉到攻击的压力骤减，抬起头一看，才发现十几只尖刺食人花都倒落在地上。 “太棒了，艾欧西格，以后你就是我的信仰。”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看那个。” 斯皮尔奥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来到苏格身边，顺着苏格的目光看过去。 一个足有两人高的尖刺食人花倒在最后面，鼓胀的花朵之中，还在不停地蠕动。 “那是头领。”斯皮尔奥看着大一号的尖刺食人花说道。 “食人花，植物还有头领？”苏格疑惑道，“这家伙可不一般，我足足挥了两刀，才把它的根茎切断。” “对，这种东西已经不是单纯的植物了，恐怕在这股生命气息的作用下，它们的行为甚至是个体结构，已经开始拥有动物的特征。” “原本尖刺食人花就是成群生长的，所谓的头领，也不过是唯一的一株雌花，雌花没有攻击能力，但是独有的花蜜却可以吸引很多动物。” “它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捕获猎物，当然，优先捕获的猎物，也会优先供给雌花，毕竟是牵扯了繁衍的问题……” 斯皮尔奥的声音越来越弱，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向雌花飞奔过去。 漆黑的匕首切割在花瓣上，仿佛切割某种坚韧的皮革，苏格卯足了力气，才勉强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我来。” 斯皮尔奥从苏格手里接过匕首，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叫声，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如铁。 在苏格手中难以寸进的匕首，在斯皮尔奥手中却仿佛灼热的餐刀切割奶油一般顺滑，斯皮尔奥没用几下，就将厚实的花瓣切开，露出里面一张二人都熟悉的面孔。 “罗曼大哥！” 苏格帮助斯皮尔奥一起用力，很快就将罗曼从花里拖了出来。 “咳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后，罗曼睁开了双眼，接着就开始挣扎起来。 “没事了，”斯皮尔奥用两只铁钳一样的大手按住罗曼，“我们来救你了。” “你们？”罗曼看清两个人的样貌，停止了挣扎，却止不住剧烈的咳嗽。 “先不多说，这里还不是很安全。”苏格把罗曼扶起来，对斯皮尔奥道，“你力气大，就由你来背着吧，我给你们断后。” “也行。” 斯皮尔奥没有反驳，将罗曼双手一搭托在背后，飞快地朝来时的方向跑去。 苏格落后二人一步，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尖刺食人花的动静，一边缓缓撤离，见斯皮尔奥两人抵达了安全的区域后，立刻转身飞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怪异的迷雾小镇。 在苏格三人离开后，十几只被切断了根茎的尖刺食人花，从断口处伸出了根根绿色的细藤，与留在地下的部分缠绕在一起。 片刻之后，巨大的花体重新与地下建立联系，在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下，沉重的花朵部分一点点抬升，重新恢复到竖立的状态。 那些如长鞭的花蕊也收拢起来，只在花朵附近凌乱地舞动着，巨大的花瓣一开一合，仿佛呼吸。 唯一的一株雌花也恢复正常，花瓣上被切开的部分也开始缓缓愈合。 忽然，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出现在伤口复原的地方，四下转动着，无声地眨了眨。 ?????? 三人从迷雾的小镇中逃出来，一路谨慎前行，在发现脚下的道路重新变回土路之后，苏格与斯皮尔奥心中都是一震，往前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雾中的风灯光亮。 “罗曼大哥！” 博特第一个发现，立刻就带人赶了过来，一部分人分出去给罗曼治疗，另一部分人则给苏格和斯皮尔奥拿来热水和食物。 博特不愧是有经验的超凡者，在给二人拿来物资之后，就不再过来打扰。 苏格二人自然是愿意接受这种对待，毕竟对于超凡者来说，有很多关乎性命的秘密。 吃饱喝足，灵性也完全恢复，二人才离开了休息的帐篷，在罗曼休息的帐篷后面，找到了博特的身影。 “罗曼大哥的情况如何了？”苏格问道。 “没有事，多亏二位的救援及时，才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有点因为窒息而造成的恍惚，休息一下就可以完全恢复。” “不过，恐怕今天我们要在这个地方露宿了，希望明天天亮之后，这些浓雾也会散去。” “你就不想知道点什么吗？”斯皮尔奥问道。 “不想，”博特道，“以前船长教过我们，在超凡的世界中，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二位不需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问题，不过，你要找人看好之前我们去的那条小路，最好是两个人一起，一远一近，彼此照应，一旦发现了什么异常，立刻高呼警示。” “明白了。”博特点点头，找来几个人，当着苏格二人的面，按照斯皮尔奥所说的那样吩咐下去。 “看样子，也只能等到天亮了，”博特叹了口气，“好在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货物也没有损失，这次过来，还真是多亏了二位了。” “哪里，蹭了一路马车，总得要做点什么，不是吗？”斯皮尔奥笑道。 “哈哈哈，说的是啊，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总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两个人说着，忽然发现一旁的苏格双眉紧锁，眼睛一直盯着迷雾中的小路，神情有些异常。 “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苏格点点头，轻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雾气更浓了？” 第十五章 再探迷雾小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跟在斯皮尔奥的后面，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嗯？”斯皮尔奥微微惊讶，“不是你说雾气变浓了吗？” “可是我没说要进来探索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前面，还有那些尖刺食人花……” “那些食人花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是因为在这个奇怪的生命气息作用下，才变成那副鬼样子，对你来说很容易解决，不是吗？” “确实不难对付，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呢？”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脸上，多了一分严肃，说道： “很简单啊，赏金猎人的守则之一，不能待在存在危险隐患的地方休息。” “你也看到了，商队驻扎的地方其实是一个避风口，但距离我们过来的那条小路非常近，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还可以离开那里去到别的地方休息，但是车队的其他人却不行。” “所以咯，没有办法，不能待在有危险的地方休息是准则，但是没说不能解决危险，不是吗？” “这片迷雾的小镇很明显具有超凡的力量，可能是迷雾本身，也可能是这里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但是不管怎样，都一定有其源头。” “调查过后，如果发现并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就可以回去睡觉了，但是如果问题严重，就只能让车队的那些人连夜离开，在浓雾的黑夜前行，也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 苏格点点头，却又觉得哪里有点奇怪，道： “你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守在那个路口的，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就可以立刻做出应对，你这样好奇心旺盛地过来探索可不太好，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吗？” “我只是无法让自己处在未知的情况下，而且，事实到底如何还不一定呢？所以我才来探索的，你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肯定跑得飞快，希望你别掉队。” 苏格撇撇嘴，沉默下去。 再次回到这片迷雾的小镇，苏格还是感觉十分紧张。 在最初通过全是迷雾的小路的时候，苏格有注意过是否存在特殊的灵性波动，因为他之前被克里丁送过一次，所以知道，进行空间穿越的时候，是会出现特殊的灵性波动的。 但是让苏格有些失望的是，一直走到迷雾中的小镇再次出现，他都没有发觉到特殊的灵性波动。 这片迷雾仿佛具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他的灵性探索只能探查身边的很小一块儿区域，仿佛在狭窄的通道里奔跑，不能发挥全力。 “你在担心什么？”斯皮尔奥突然道，“是商队的那些人吗？” “一部分，剩下的是担心我们自己。” “多谢你啊，还把我算在了里面。”斯皮尔奥笑笑，“不过应该没有关系的，既然有了那个木牌的警示，就说明应该没有出现过什么严重的危险。” “等会儿我们探索了这片迷雾的真相，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发现点什么，到时候就可以去赛齐瓦的知识教会报告，也许能得到一份价值不菲的报酬呢。” 斯皮尔奥说着，用肩膀顶了苏格一下，“到时候我们平分，怎么样？” “你还真是乐观啊，”苏格叹了口气，“你身为赏金猎人，还爱管闲事儿，好奇心旺盛，还充满乐观，啧啧，说真的，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我就当作赞美收下好了。” “不过，你刚刚说知识教会？为什么是知识教会？他们不是很少管这种事情的吗？” “不不不，”斯皮尔奥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在赛齐瓦，没有其他的教会，更没有教堂，可能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吧，最初的时候，只有知识教会在这里建立教堂，也就是真理总教堂。” “那可能是第五纪的事情了，反正之后知识教会就一直负责监管着这片区域，其他教会没有反对，也没有争夺，所以在赛齐瓦附近的这片区域，大多数普通人信仰的都是知识。” “而且，在赛齐瓦的警察系统也与知识教会进行了合作，在调查某些带有超凡因素的事件的时候，他们也会请知识教会的执事们去帮忙，总的来说，相处得非常不错。” “原来是这样，你懂得还真是不少啊。” “其实还好，作为赏金猎人，只能尽可能多的掌握情报，这样才能在大多数情况下进行最合理的判断。”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之前对战尖刺食人花的地方，看着隐藏在雾气中左右摇摆的巨大影子，苏格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低声道： “作为赏金猎人，对于送上门的超凡材料，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额，它们可能已经被生命领域的气息污染了，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我想它们身上的材料也应该变得毫无价值。” 斯皮尔奥的嘴角抽了抽，用唇语说道：“我们不要出声，快一点过去，这样的话应该不会惊动它们。” 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苏格居然觉得有点好笑，但为了不被看出破绽，只能装出一副深沉而内敛的模样。 两人无声地疾行，很快就穿过了尖刺食人花的领地，直到那些凌舞的花蕊在后方消失不见，斯皮尔奥才大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稍作休整，转头看向那个隐藏在迷雾中的破败教堂，感觉似乎距离教堂的位置更近了一些。 没有任何人给他们提示，但是两人却无比坚信，这片突然出现的，带有浓郁生命领域气息的迷雾，就是与那个破败的教堂有关。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前进。 苏格觉得很奇怪，在商队休息的时候，天上并没有月亮，整个商队的人都是靠着风灯照明，就连他们带着罗曼返回的时候，也是靠着风灯的指引，才找到的道路。 可是在这片迷雾的小镇之中，却有着明亮的月光洒下，略带清冷的光落在雾气上面，让整个小镇显得格外静谧。 同时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慌的怪异。 两个人慢慢往前走着，精神高度集中，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渐渐的，两个人开始紧张起来，不断地用目光进行意见交换，却不敢吐露一个字。 在道路的两边，他们看到了无数异常的现象。 在一片普通的围墙上，原本应该是铁刺的位置，被一排排锋利的尖牙所代替，那些尖牙咬合，然后张开，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过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路边的一根破旧的路灯柱，还是老旧的悬挂式煤油灯，漆黑的灯阁已经被腐蚀的全是铁锈，在剥落的铁漆下面，长出了一根根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手指。 有的手指细嫩，有的手指间还带着淡绿色的黏.膜，有的长满了鳞片，一看就不是人类的手指，有的则带着诡异的歪曲，一根手指足有八个指节，无声地做着伸展运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灯柱上的所有手指都在活动着，仿佛是遵循中某种奇怪的节奏，如同跳舞。 “啊！” 一声轻微的尖叫声从背后响起，在这种神经高度紧绷的环境下，不啻于一声晴天霹雳，苏格狠狠打了个哆嗦，才略带怒意地转头看向斯皮尔奥。 结果一转眼，他就看到了一只眼睛。 全是眼白，没有瞳孔，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就停留在距离他眼睛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苏格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几拍，他悄悄的转头看向斯皮尔奥，才发现斯皮尔奥正捂着嘴，用手指着上面。 苏格顺着看过去，发现那只诡异的眼睛，是从一个荒废的花园中伸出来的。 花园普普通通，虽然所有的植物都光秃，但是至少还算正常，只是有一根枝丫从花园中伸了出去，然后在枝丫的末端，十分突兀地长出了这样一只眼睛。 两人无声地疾步走过，慢慢呼出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背后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是生命领域气息影响的缘故吗？”苏格的声音发颤，明显是因为极度的紧张，导致的无法自由控制肌肉。 “我想应该是的，”斯皮尔奥点着头，看向四周，“在一开始的地方，还很正常，虽然有尖刺食人花的存在，但起码都是正常的，最多就是因为受到影响而变大。” “可是随着我们探索的深入，这种受生命气息影响的现象，也变得更加明显了，不，不单单是变得明显，也更加频繁了。” 斯皮尔奥指着周围，“你看看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可是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却都出现了活化的现象，还都是跟动物有关的生命特征。” 苏格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斯皮尔奥的看法。 在他们周围，乍一看十分正常，可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总是有着诡异的现象，比如在一根铁栏杆上成排的脚趾，又比如，在盆栽叶片上的嘴唇。 两个人互相确认了一下，打算继续前行。 在穿过这片令人惊悚的区域后，二人终于看到了通往破败教堂的路。 苏格眯着眼睛，向道路尽头看去，发现在那扇腐朽的大门旁边，似乎靠着一个人。 第十六章 破败的教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二人慢慢走上前来，认真地观察着破败教堂的一切。 已经半腐朽的木门，上面的铁钉和铁条也已经腐蚀殆尽，与木门完全结合在一起。 旁边是斑驳的石柱和残旧的墙垣，肉眼可见之处，全都是伤痕累累的，俨然一副经历了战火的样子。 再往两侧看去，就看不分明了，不知从何处涌来的浓雾将两侧的墙壁完全掩盖起来，只留下了正门一小片视野清晰的区域，十分怪异。 “艾欧西格，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吗？”斯皮尔奥道，“这种方式，简直就像是在迎接我们一样。” “确实，但不一定是迎接我们，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苏格道，“你过来看看这个。” “刚刚来我就看过了，只是一具骷髅，虽然穿着衣服，但也只是一具骷髅，想用这个吓我的话，我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天真，你要知道我可是赏金猎人……” “不是这个，你过来看就明白了。” 苏格的话让斯皮尔奥产生了兴趣，来到那句骷髅的身边，按照苏格的指示，看向地上的石板。 “不……死者……之都…………生命……教堂……” “……旺盛……生命力……” “危险……” 经过了无数的岁月冲洗，石板上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不堪，斯皮尔奥努力分辨着那些看不清楚的字迹，绊绊磕磕地念着。 “能知道点什么吗？”苏格问道。 “看不太出来，”斯皮尔奥摇摇头，“只能看清几个词语，而且没有前后的联系，无法得知具体的意思。” “看这个间隔，死者之都？应该是这个名字吧？还有生命的教堂，你说，指的会不会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个破败的教堂？” “我问你呢，你现在反过来问我？” “这不是大家一起想办法嘛。”没有了那些怪异现象，斯皮尔奥也变得轻松起来。 “那就你来吧，你不是一直说掌握情报是赏金猎人的守则吗？这样的话，对所谓的死者之都和生命的教堂，也应该有所了解吧？” “有一点，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就在这里吧，看上去，这里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斯皮尔奥点点头，想了一会儿，道： “传说死者之都，是一个由死人组成的城市，是为了某场战争而存在的，所有死亡的人都活在那里，你没听错，是所有的死人。” “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出生，无数的人死去，所有才能维持着一个相对的平衡，但是对于死者之都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那里只有无尽的死人，因为本身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再被杀死，于是随着新加入的死人的增多，死者之都的规模，也在一直扩大。”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死者之都具体是在哪里，但是如果这不是一个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话，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灵界，一个只有少数的超凡者才能抵达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也只有这样一个地方，我想，才能容纳无止境增长的死者数量。” “原来如此。”苏格道，“这么说，这里就是死者之都了？” 跟着苏格的视线环顾了一圈，斯皮尔奥摊摊手，“怎么可能，如果是死者之都，这里应该满是死人了，不可能只有一具骷髅迎接我们。” “有道理，不过你说的死者之都的死人，都是为了某场战争而存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也不清楚，我都说了这是传说，如果有一一对应的解释，还叫传说吗？传说就是无法解释的东西。” 苏格没有过分纠结，接着道： “好吧，那除了死者之都，上面还写着，旺盛的生命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我们一路走来，感应到的那股异常的生命领域气息，对吗？” “应该是这样的，旺盛的生命力，在所有的领域之中，也只有生命领域能产生的这样的效果，这也是尖刺食人花变大和那些异象产生的原因。” “也有……危险，是吗？” “没错。” 苏格想了想，长舒出一口气，“那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了，生命教堂。” 苏格看向二人身旁破败的教堂，喃喃道：“这个教堂的真身，是生命领域的教堂吗？” “从已有的线索来推断，恐怕就是如此了，地上的石板记录，还有一路过来的浓郁生命领域气息，除了生命教堂，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苏格跟着点头，但是也皱起眉毛，疑惑地道：“不过……有教堂的话，也就是有教会了，生命领域，还有教会吗？我怎么没有听过。” “你没听过也很正常，”斯皮尔奥话题一转，问道，“你知道凯莫斯的大地教会吗？” “知道一点。” “那就行了，这个生命教会，其实也会在凯莫斯发展起来的，最初的教堂也在凯莫斯那边，但是后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整个教会突然就销声匿迹了，连带着下面的教堂也跟着荒废。” “现在的北大陆，除了西边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还有一部分信仰生命的教徒存在，其他地方应该都没有生命教会的痕迹残留。” “原来是这样，”苏格看向斯皮尔奥，“你怎么对生命教会的事情这么熟悉？你不是大地领域的吗？” “被你说对了，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在很多年前，我去到了凯莫斯，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了解了很多事情。” “像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些，对于格里芬的人来说可能很新奇，但是在凯莫斯，都是很普通的事情，甚至不如‘隔壁的晚饭吃什么’更吸引人。” “那你成为超凡者，也是在那边的事情了？” “不愧是你，艾欧西格，连这一点都猜到了。” “不需要奉承我，现在对我们来说，尽快弄清状况，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苏格犹豫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有点想问，传说，嗯，不，是据人说，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共用一个大脑，是真的吗？” 斯皮尔奥听后，脸色一变，忽然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好吧，不谈这个了。” 苏格在心里偷着笑，脸上却装作一副严肃紧张的神情，重新看向地上的那具骷髅，沉声道： “那死者之都应该就是这位先生的猜测了，嗯，还知道有关生命教会的事情，在加上这副骷髅的样子，恐怕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是啊，”斯皮尔奥见苏格不谈刚刚的话题，也跟着轻松起来，伸手摸向骷髅，“看这幅模样，真的是很多年了，可能是你爷爷的爷爷也说不定。” “应该不可能，我全家只剩我一个人了。”苏格冷声道。 “你全家只剩一个人，跟他是你爷爷的爷爷完全不冲突啊。” “是不冲突，但是我拜托你不要给我乱认亲戚，”苏格道，“而且，你还记得吗？在山路看到的那个木牌，明明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事情。”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斯皮尔奥看着苏格的眼睛，“这里确实是很久之前存在的地方，但可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让这个地方隐藏了起来，而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我猜，可能就是山间的那片迷雾，充当了一个介质，只有在迷雾出现的时候，才会打开通往这里的道路，而在雾气消散的时候，这片空间，也就随着迷雾的消失而隐藏了起来。” “这……还会有这种事存在吗？”苏格有点不太相信。 “超凡的世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事实上，这种事情很多，比如矮人的宝藏，就是用特殊的手段隐藏起来的，只有拿到钥匙，才能打开宝库的大门。” “只是这片迷雾的小镇不是宝库，而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我想，这位先驱者，应该就是误入迷雾之中，无法找到出路，才活生生饿死在这里，不然的话，他的骨头也不会保留得这么完好。” “这样说的话，这个迷雾小镇，应该还算得上是安全，如果忽略那些食人花的话。” 斯皮尔奥说着，右手忍不住在骷髅上抚摸了起来。 苏格看到这一幕，浑身不自在，连忙转过身去。 “咔嚓”一声。 苏格转回头，就看到斯皮尔奥僵在了原地，手指下面还有一片被按碎的骨茬，莹白如雪。 “你干嘛？”苏格有点怒了。 “额……”斯皮尔奥也愣住了，“我道歉，是我没掌握好力道，我也没想到，这个地方会这么脆，都快赶得上我早上吃的奶油酥饼了。” “不要举这么恶心的例子。” 两个人说着站了起来，简单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就准备展开一轮新的搜索。 结果，就在两个人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咚咚”声突然响起。 如同晴天一道霹雳，两人瞬间进入临战的状态，注意力攀升到顶点，背靠着背，守住彼此的视线死角，看向周围那逐渐浓郁的雾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苏格就因为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出了一身的薄汗。 正当他想往前走过去的时候，斯皮尔奥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在斯皮尔奥的示意下，苏格侧耳倾听，才发现，那几声“咚咚”的声响，正是从教堂的大门后面发出的。 第十七章 出发赛齐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确认声音是从教堂内部传出来的，苏格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与教堂的大门拉开距离。 “里面有东西？”苏格用唇语道。 “不知道，”斯皮尔奥也用唇语回道，“但是可以确认这个声音是从里面出来的。” “我们一开始来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对吗？” 斯皮尔奥点了点头。 苏格看着两扇腐朽不堪的大门，正纠结着，大门突然“咣当”震了一下，仿佛门后关着一头巨兽，在对大门发起着凶猛的攻击。 “咣当。” 又是一下。 已经濒临破碎的大门无法承受这样猛烈的力量，发出阵阵的吱呀声响，似乎下一刻就会四分五裂。 一道道浓郁的生命气息从那些裂开的缝隙之中喷射而出，在空气中停留片刻之后，消失殆尽。 在那些生命气息消失的位置，茂盛的花草开始蓬勃生长，古旧的石板地被绿色覆盖，再也没有了阴森恐怖的气息，反而让人有种置身花园的错觉。 扎根，生长，开花，结果。 所有的生长现象都在加速，让原本发生在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事情，在短短的瞬间就全部完成。 在教堂前的一小块儿空地上，发生着令人目瞪口呆的变化，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切，苏格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然而，面前的一切并没有让苏格放松警惕，倒不如说，这些神奇的事情，反而让苏格变得更加谨慎和小心。 他看得十分清楚，受到了生命气息的影响，他面前的石板路确实是发生了神奇的变化，但是那些没有被生命气息覆盖的地方，依然是原来的样子。 破败而苍老的石板路和欣欣向荣的花草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苏格看在眼里，感到一阵后怕。 就在刚刚，在两扇大门受到冲击的时候，幸亏他和斯皮尔奥早有准备，才没有被生命气息的力量波及。 不然的话，他不敢想象，如果被这些充满旺盛生命力的气息沾染到身上，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 是斯皮尔奥长出两个头，还是说，自己会多长出第三条手臂？ 苏格心中蓦地出现一股寒气，往旁边的骷髅处看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也算是运气好了，没有待在教堂大门的正前方，恰好躲过了这些生命气息的影响，不然的话，很可能跟这位前辈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见面……苏格想起斯皮尔奥的话，又看看被斯皮尔奥无意间按碎的那块儿骨头，心里十分复杂。 正想着，苏格就被斯皮尔奥拉住，向后面迅速撤离，对方的力量之大，几乎让他无法反抗。 直到远远地离开了教堂的范围，离开了那片古怪的迷雾小镇，离开了最初的尖刺食人花领地，斯皮尔奥才放慢了脚步。 “好了，回去吧。”斯皮尔奥头也不回地道。 “额，就这样吗？你不再继续调查了？”苏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查了，只是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掌握了非常多的情报了，不是吗？而且很明显，那个教堂里充满了危险，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扔在这里。” “可是……” “站在职业的赏金猎人的立场上，我只能这样做，所谓的探索就是这样，尽力而为，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掌握情报，但不是让你白送性命。” “况且，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危险的源头也基本可以锁定，就是那个迷雾小镇中的破败教堂。” “那里面应该有着巨量而纯粹的生命领域气息，是足以瞬间改变地貌的那种巨量，多亏我们提前警觉，才躲开了那个气息的影响，不然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至于后续的问题，就交给教会好了，我想只要我们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相告，他们肯定会采取行动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格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个新手的赏金猎人，但是心理素质非常不错，能够做到不被情绪干扰，并结合已经掌握的情报做出最合适的判断，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情况，我都要误认为你是伪装的新手了。”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艾欧西格。” “别说那些没用的，”苏格道，“所以，这里的事情，也要对罗曼大哥和博特先生他们保密，对吗？” “先回去看看，从现在的情况来判断，这里确实非常古怪，但是在这里出现的异常应该不会影响到山道，只要保证不误入小镇当中，应该就不会有事。” “所以，还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这片迷雾，其实是一种介质，让我们在无意之间，从山道穿越到了这个诡异的小镇，但是，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了？” “什么意思？”斯皮尔奥也严肃起来。 “只是一个推测，就像你说的，矮人的宝藏，也需要特殊的钥匙，但是那个迷雾小镇，却是人人都可以进去，不光是那个死在教堂门口的骷髅，还有罗曼大哥，再加上我们，都可以进去。” “如果说有钥匙的话，那这几个人之中，有什么共同点呢？我们是跟罗曼大哥一路同行过来的，可那个骷髅呢？他明显死了很多年了，总不会也跟罗曼大哥也有关系吧？” “你说的有道理，”斯皮尔奥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深思的模样，“难道说，那个人其实是罗曼大哥的爷爷的爷爷？” 苏格：“……” “好吧，开个玩笑，不过要说共同点，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我们都是在半路上认识的，如果非要说什么共同点的话，也太牵强了。” “对，”苏格眼睛一亮，“所以说，就是没有共同点，也就是说，那并不是一个宝库，而是……” “陷阱？”斯皮尔奥试探着问道。 苏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更要告诉知识教会了，放着一个充满危险的东西在山道上，虽说现在的旅行者大多乘坐轨道列车，但还是有一部分会像我们一样。” “如果关在教堂里面的真的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就必须让教会来处理这件事了。” 斯皮尔奥率先走回去，苏格跟在后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那遮蔽了所有视野的浓雾，又想到了在破败教堂外面发生的事情，苏格感觉后背一片冰凉，脚下加紧几步，朝斯皮尔奥的背影追了上去。 回去之后，苏格也没有休息，跟斯皮尔奥轮番看守，终于，在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浓雾也开始散去了。 “真是太感谢二位了，”罗曼清醒过来，看着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不是你们冒着危险把我救出来，恐怕我的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格发扬着互助者协会的传统。 “顺手而为罢了。”斯皮尔奥笑了笑。 苏格没跟斯皮尔奥计较，说道：“不过这里还是很危险，现在视野也变得清晰了，就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这里吧，必须要尽快赶往赛齐瓦，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协……教会才行。” “没错，必须要告诉教会，不能让更多的人遇到危险了。”罗曼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立刻去催促其他人整理好行李。 经历了一晚的惊心动魄，商队再次启程。 斯皮尔奥靠在马车上，眯着眼睛晒太阳，问道：“对了，艾欧西格，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去赛齐瓦呢？” “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为了锻炼自己，才想要出来历练一下，去赛齐瓦，也是罗曼大哥的原因，毕竟顺路嘛。” “是为了成为职业的赏金猎人吗？我觉得你已经非常不错了。”罗曼由衷地赞叹。 从昨晚的事情发生后，苏格就注意到罗曼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说原本就非常不错，不管现在更是夸张。 以至于苏格都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罗曼似乎是把自己当作了亲生儿子一样。 算了，就这么着吧……苏格只能跟着呵呵笑。 “原来是这样啊，”斯皮尔奥道，“赏金猎人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只是比较自由罢了，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为了交易会才来的赛齐瓦，看来，是我猜错了。” “交易会？” “对，过一段时间，在赛齐瓦会有一个规模超大的交易会，因为赛齐瓦的地理位置特殊，正处于格里芬和莫格里恩的中间，所以两边的人都会去参加，应该是北大陆规模最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往赛齐瓦跑的原因，”斯皮尔奥看向罗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罗曼大哥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大赚一笔吧？” “谁说不是呢，”罗曼笑起来，反手拍了拍后面的车厢，“为了这次的交易会，我可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对我这样的商人来说，赛齐瓦的交易会，可是改变命运的关键啊。” “所以说，就是这样，艾欧西格，我可提醒你啊，如果手头有闲钱的话，一定要去看看，说不定一时走运，就会碰到什么好东西呢，到时候转手一卖，可就不是翻几番的事情了。” 那也要我有钱才行啊……苏格点点头道： “我会考虑的。” 第十八章 例行解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离开了险峻的山路，商队在一处地势较为平缓的坡上停了下来。 由于昨晚的经历过于惊险，商队中所有的人几乎都没有得到完整的休息，所以今天稍作整顿，大家就钻进了各自的车厢或帐篷，没过多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苏格独自待在一辆马车顶上，双臂抱在一起垫在脑下，当作枕头，看着浩瀚的星空，独自出神。 等到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连斯皮尔奥也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苏格才小心翼翼地翻起来，悄无声息地去到距离商队较远的地方。 灵性汇聚到右手食指的位置，很快，苏格就感觉到了一阵仿佛脉动的反应。 苏格知道，这是克里丁发来的信号，于是浑身轻松下来，再次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的举动，才在虚空之中绘制出一个双圆连线的图案。 灵性发出了阵阵的波动，很快，一个虚幻的门就出现在苏格面前。 没等苏格反应过来，克里丁直接推门而出，一把拉住苏格的手腕，将他带进门的另一侧。 灵性的波动再次出现，虚幻的门也逐渐暗淡，最后完全消失。 苏格定了定神，看到周围那片熟悉的环境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还没有习惯吗？这并不是你第一次见识穿越者的能力了。” “但是依然令人震惊，”苏格不好意思地道，“费伦距离我所在的那个地方，应该很远吧，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跨越那么远的距离，竟然只需要一道门。” “是不是利用这个能力，就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穿行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体现到穿越的过程中，还有很多地方不同，比如开门所需的时间，和穿越的地点。” “什么意思？” “以后再跟你说，”克里丁道，“今天还算不错，非常准时，那就尽快开始吧。” 虽然有着一肚子的疑问，但是苏格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对着那张羊皮纸，再次灌入灵性。 无尽的黑暗袭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潘瑟跟我说，他认识的那个对星空感兴趣的家伙完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剩余的那些家伙突然就打了起来。” “在一起共同做事，出现矛盾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演变成打架呢？还是多方势力同时参与的一场混战，嗯，想想都觉得可怕。” “当然，我并不是对那些家伙的实力而感到畏惧，虽然他们都是高位阶的家伙，我只是觉得，不会动用大脑思考的家伙，真是没有存在的价值，没错。” “听潘瑟的意思，那个对星空感兴趣的家伙，似乎是因为被抢夺了‘键’，从而失控变得疯狂。” “对此我只能说，活该，像‘键’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在第一时间融合进体内，而是放在别人面前炫耀，不抢你抢谁？” “不过，确实也有点可惜，本来还想着看那家伙怎么探索星空呢，对于封锁了那么久的星空，但凡是一个正常的超凡者，都会充满兴趣的，额，我只有一点点，对，一点点。” “听潘瑟说，那家伙好像是生命领域的，可惜不知道名字，不过为什么生命领域的家伙会对星空感兴趣？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对星空感兴趣的都应该是星辰领域吧？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了，反正也跟我没关系，就算他倒霉吧，谁让他跟潘瑟走得那么近的，潘瑟简直就是个厄运的集合体，也难怪他这么倒霉。” “哦，对，我跟潘瑟走得也很近，可恶，我就说为什么最近这么倒霉呢，原来都是被潘瑟这个家伙给害的。” “我决定了，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不联系潘瑟比较好，就算他主动联系我，我也要装作不知道，嗯，除非他给我篡夺者之书的信息。” 眼前的黑暗退去，苏格睁开眼，逐渐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回来了。” “这次还顺利吗？”克里丁问道。 “顺利，不过这种感觉有点像做梦，仿佛经历了一段属于别人的生命，让我感觉怪怪的。” 苏格缓了一会，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内容转述给克里丁。 “所以，克里丁主教，我能问个问题吗？” “关于星空？”克里丁头也不抬地做着笔记，“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不是关于星空，是关于那个，名叫‘键’的东西。” 苏格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从这次解读的内容来看，这个‘键’，对超凡者来说似乎非常重要，而且是可以融入体内的东西，还可以被抢夺。” “一旦被别人抢走的话，似乎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甚至会令人失控，从而疯狂。” “但是在我的印象中，超凡者应该没有这样的东西才对，在服食灵药的瞬间，灵质也就跟着进入了体内，那是对超凡者最重要的东西。” 苏格说完，看着克里丁，等待着对方给出解答。 然而令苏格没有想到的是，克里丁居然直接摇了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额，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是这个‘键’并不存在，还是说……” “我不能告诉你，”克里丁直接打断了苏格，“原因就是这件事本身。” “这件事本身？” “对，以你现在的位阶，还不足以承受知晓答案后带来的结果，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就是害了你。” “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谎，因为你肯定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也可能有其他人，对你说过类似的话。” 苏格思考了片刻，试探着问道：“是关于神性吗？” “没错，这是了解这件事，所必须的唯一条件，同样也是底线，在你没有拥有神性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告诉你有关它的任何事情的。” “我明白了，那等我拥有神性之后再来问您。” “可以。”克里丁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苏格道，“关于生命教会，您都了解些什么？” “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那是从凯莫斯发展起来的信仰，没有存在多长时间，就从北大陆消失了。” “不，严格的说，也不能算是消失，只是在格里芬的土地上没有流传，不过在凯莫斯帝国和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一些地区，应该依然有残存的信仰。” “原来是这样，非常感谢。” 苏格有点失望，毕竟克里丁知道的，与斯皮尔奥所说的相差无几，虽然给出了一些情报，但又没有足够的价值。 “怎么突然对生命教会感兴趣？”克里丁问道。 “是这样的……”苏格想了想，把昨晚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克里丁，期待着对方能够给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嗯，神秘的雾气，无人的小镇，破败的教堂，还有充满生命领域的气息……” “您想到了什么吗？” “完全没有。” 听到克里丁的回答，苏格第一个想法是对方在骗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克里丁身为一个教堂的主教，根本没可能骗自己，完全可以像刚刚一样，大大方方地说出拒绝的理由，甚至没有理由也可以。 “我明白了。”苏格有点失落。 “嗯，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有求知欲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掌握分寸，像你昨天就做得很好，对于危险和未知，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逃离，而非对抗。” “那还有感谢我身边的一个人，不得不说，虽然有时候觉得他有些烦，但他确实很有经验。” “那就像他学习，我们活在世界上，都需要一刻不停地学习，这样才能让我们一直前进，而我们停下脚步的那天，就是无法学习的那天，也是死亡到来的那天。” 克里丁的脸上依旧平淡。 苏格不太想跟克里丁谈论这么学术的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对了，克里丁主教，我这几次的贡献应该都积攒下了，对吗？” “对的，按照兑换的比例，加上刚刚的这次，可以兑换9件相当于位阶七的超凡材料，嗯，不对，之前昂都来过我这里，说你需要帮助，所以取走了一件，剩下的，还剩8件。” 克里丁对苏格点点头，“没错，可以兑换8件。” “8件……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兑换位阶七之上的材料，比如位阶六，甚至位阶五，该怎么做？” “按照对应的金钱比例兑换即可，除了一部分罕见的，大部分位阶六材料，都相当于两件位阶七的材料，你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兑换，两件位阶七，兑换一件位阶六。” “当然，位阶五的材料，也是这样，只不过到了位阶五的这个层次，距离拥有神性就越来越近了，有可能三件位阶六才能兑换一件位阶五，甚至是更多，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份清单，不过希望你自己也提前做好准备。”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格道，“我能用一下您这里的纸笔吗？可以的话，我想给昂都先生留一封信，等到他过来的时候，麻烦您转交给他。” 克里丁点了点头，对苏格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纸笔，随意取用，就在你之前休息的那个房间里写吧，当然，你依然可以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 “非常感谢。” 第十九章 生命教会的先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写下来，并且说明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是赛齐瓦之后，苏格将信纸整齐地叠好装进信封，然后来到窗前，看向深夜中的费伦。 很快，他就感应到了来自浩瀚星空的神秘召唤，他感受着左手手掌心的灼热，将灵性蔓延过去。 黑暗降临。 苏格睁开眼睛，看到那张没有变化的圆桌，悄悄向后靠过去，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之中，带上面具。 很快，几个微弱的光芒开始闪烁，片刻之后，一道道人影就出现在了圆桌的周围。 苏格谨慎地观察着光芒出现的位置，然后与脑海中的名称一一对应起来。 “皇帝”，“月亮”，“混乱”，昆汀，这几个都是老熟人了，看上去是真的热衷于参加这个会议，嗯？还有“黑夜”？我记得上次他也参与了，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吗？ 苏格看着出席的人，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不过不知道其他的家伙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吧？不对，要往积极的方向思考，或许是被发现了秘密遭到刺杀也说不定。” “哈哈，这次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啊，也不对，反正经常出席的几个都来了，嗯，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和我一样的家伙啊，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正事儿要做吗？” 会议还没开始，就有人开始暖场，如同苏格预料的那样，第一个说话的人，还是“混乱”。 “混乱”这个人，就如同领域一样，充满了矛盾与混乱，在这个所有人都必须尽可能隐藏身份和低调的地方，“混乱”却像是丝毫没有畏惧一样，随意地说着话，做着事。 言语之间，也充满了挑衅和嘲笑的意味，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被带动起情绪。 “月亮”低哼一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如期出现在这里，我一定不会感到意外，然后会按照你所期望的那样，祈祷你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比如被刺杀。” “哈哈哈，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是很希望在这个地方见到大家的，交流一下各自的所见所闻，不是很有趣吗？不过我对您说的那个刺杀也很期待就是了。”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话音刚落，昆汀就举起了手，犹豫了片刻问道：“我想知道，你们之前说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 “我有点在意，毕竟一下子死了几十个人，在西奥多格的话，可是会召集所有人进行讨论的，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该用何种的办法，才能让人们活下去。” “混乱”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上次那件事并没有什么后续，也可能有后续，但是我没有关注，毕竟没有什么冲突，也就没有好玩儿的事情，不是吗？” “月亮”道：“你不要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其他人，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属于混乱领域的人，才能理解你真实的想法，不，或许连混乱领域的人，都不能理解你。” 说话，“月亮”转向昆汀，说道：“不过这家伙说的也没有错，那件事没有了后续，虽然牺牲了十几条人命，但是也让真知会的家伙付出了代价，我想，这对于某些决策者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所以……” “所以就不再追究了是吗？”昆汀低下头去，“如果是西奥多格……” 听到昆汀的话，众人沉默下去。 苏格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从昆汀的描述中，他可以大概想象出西奥多格的样子，因为人口稀少，所以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宝贵的财富。 所以，他听到人与人互相争斗，甚至是将生命与交易划出等号这种事，才会表现出不理解吧……苏格在心里想着，轻轻叹了口气。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向昆汀的位置，总感觉这个来自于西奥多格的少年，今天有点不一样，情绪格外的低落。 “混乱”拍拍手，道：“那就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机会如此难得，我还想跟大家交换一下材料呢，从我发布吸血蝙蝠獠牙的委托开始，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但是丝毫没有进展。” “难道大家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发布这个委托吗？不，难道大家就没有途径弄到这份材料吗？它不过只有100磅而已。” “月亮”一如既往地与“混乱”针锋相对，说道：“那就靠你自己解决如何，我想以你的能力，解决一对价值只有100磅的超凡材料，应该十分容易才对。” “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才能遇到吸血蝙蝠，它们就像秃子头上的头发一样难找，即便是找到了，也有很大的概率是假货。”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可以的话，不妨多去几个交易会试试看？” “哪儿有那么多的交易会啊，况且我早就找过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是一个低位阶的超凡材料，可为什么比某些中位阶的材料还要稀少？” “理由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与超凡材料本身没有关系，只不过因为吸血蝙蝠如今都被吸血鬼掌控，只有极少数流通出来，才显得这样稀少。” “按照您的说法，我直接去找吸血鬼，或许就有拿到材料的可能吗？” “你尽管去，但是我想，应该，不，一定会失败的，现在的吸血鬼都已经藏了起来，即使人们知道他们依然存在，但是连皇室和教会的人都没能找出隐藏费伦的吸血鬼，其他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而且你已经等了几个月，想必也不会介意再等几个月，对吗？” “月亮”的话中带着很明显的挑衅意味，在场所有的人除了昆汀应该都能听懂，但是因为“月亮”总是与“混乱”争执，所有大家也没有过分地干涉和在意。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苏格突然举起手，说道：“我，没有想要交换的东西，但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人知道有关生命教会的情报，如果足够有价值的话，我也可以用‘交易’的方式换取。” 苏格说完，圆桌上一片寂静。 坐在他身边的“皇帝”轻笑了一下，问道：“之前是恶魔，现在又是生命，虽然不应该这么问，但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是探索隐藏在历史中真相的冒险家吗？还是历史学家？” “都不是，只是因为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让我感到好奇而已。” “皇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一些，可以分享给你，当然，也不需要你用‘交易’的方式换取，因为我所知道的，也很有限，说不定与你掌握的情报有所重合也说不定。” “不过，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能够分享给我们，那就最好了，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能够行动的范围很有限，不然的话，我也不会用阅读书籍来打发时间了。” “如果你是这样希望的话。”苏格回礼道。 “皇帝”听到苏格的回答，显然很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关于生命教会的事情嘛，让我想一下。” “根据历史记载，生命教会的兴起，应该是在第五纪的后半段，与大地巨人神教会一样，都是从凯莫斯帝国发源而起的，时间应该稍微落后于大地教会，但是也没有差很多。” “当然，在那个混乱之后逐渐稳定的世界背景下，很多教会都悄然兴起，大地与生命教会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之后，随着凯莫斯帝国战败，撤到北大陆东北方的迪尔卡半岛，生命教会也随之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如今在北大陆，应该只有凯莫斯帝国和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有少许的残存信仰。” “这些与我掌握的情报完全一致。”苏格道。 “是吗？虽然没什么价值，不过有了你的验证，也让我更加有信心了，关于生命教会，其实我也只了解了一点。” “就如同教会的名称一样，他们大多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所做的事情，也是关于世界上一切的生命体研究。” “据说，在生命教会发展最强盛的时候，出现了一位先驱者，他掌握了世界上所有动植物的生命原理和发展过程。” “到了最后，没有任何有关生命的问题是他所不知道的，不知是因为感到了无趣，还是旺盛的求知欲依然刺激着他的追求，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他将目标，指向了星空。” “星空？” “对，星空，应该是对大地上的生物感到了厌倦吧，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对于这种人，当然不能用我们的思维去理解的，不是吗？” 苏格听着“皇帝”与其他人的对话，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心中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没错，就是在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他听过一个人，一个虽然是生命领域，但却意外地对星空产生兴趣，并且展开探索的人。 第二十章 昆汀的分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听着“皇帝”的讲述，在心中反复斟酌着合适的语言，问道： “那这位先驱者，后来怎么样了？” “皇帝”用略带失望的语气回答道：“很抱歉，我也不清楚，随着生命教会的销声匿迹，有关的记录也停止了进行，我所了解的，只有生命教会最辉煌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苏格微微俯身，“感谢你的分享。”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 “皇帝”同样俯身回礼。 “混乱”听着，笑了一声，说道：“听起来，这个所谓的先驱者很厉害啊，把大地上所有值得研究的东西都研究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意思了，然后将目标瞄准了星空。” “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他，毕竟人活着都是需要有点目标的，而且也需要生活的调剂，才能做到始终保持理智。” “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位先驱者的名字啊？可以的话，还真的想去拜访一下。” 苏格听后，暗自握拳。 虽然他对“混乱”没什么好感，可是看到“混乱”此时无意间的助攻，还是忍不住想要摇旗呐喊。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皇帝”只是摇了摇头，表达了对这个问题的否定。 “混乱”长叹一声道：“这样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第五纪的事情了，距离现在应该也有上百年的时间，想找到这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先驱者的表现，很像知识领域的那些家伙？” “月亮”点点头，“确实很像。” “对吧，虽然说研究动植物和生命体是符合生命领域的行为，但是这种研究本质上也是对于未知的探索，从某种角度来说，很符合现在知识教会的标准。” 众人讨论一番，各自沉默思考。 就在圆桌安静下去的时候，始终没有发言的“黑夜”突然看向了昆汀，问道：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分享吗？” 昆汀一愣，指着自己的脸，“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我看你坐立不安，几次想要发言却又选择沉默，所以，我以为你也有想要分享的事情。” 昆汀犹豫了一会儿，道：“确实是这样的，感谢您‘黑夜’先生，只不过，我并不是有事情要分享，而是……” “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说出来，这个圆桌本就是让大家交流的地方。” “我明白了，其实，就是在昨天，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众人看见昆汀的样子，各自调整了坐姿，认真倾听。 昆汀见状，也严肃起来，回想了片刻，开口说道： “事情的起因，是一次日常的领地巡守。”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是生活在海里，但并不像大型的鱼类那样随波逐流，也没有像三尾鱼一样必须返回特定的海域产卵，繁衍后代。” “我们建造了可以在海中悬浮和停留的驻地，以坚韧的海草和礁石固定，外出捕猎的时候，也都会选择这些探索过的海域，因为它们相对来说更加安全，资源也更加丰富。” “所以，虽然我们是在大海中漂流，但事实上仍旧算是固守在同一个地方，而围绕的那个中心，就是一处从海底升起的凸起，也就是我们的圣地。” “那个圣地是我们心中的归处，族群中每逢重大的事情，族长都会带领着我们前去圣地，祷告，祈求，恳请人王降下庇佑，让我们的种族得以繁衍生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族群的人数一直在变少，到了现在，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而且新生儿的体质，也在逐渐下降，甚至在前一段时间，一位姐姐竟然产出了一名畸形儿。”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大家都怀疑一件事，就是有种神秘而诡异的力量，一直在影响我们，不然的话，西奥多格也不会从原本数千的人口，到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么一点。” “我应该跟大家分享过，虽然我们不能离开圣地，但是一直也在扩大探索的范围，目的就是为了与其他可以沟通的种群建立联系，从而寻求可以治疗的药物。” “可是大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没……” “混乱”突然打断道：“你说的事情令人同情，但是，你似乎跑题了。” 昆汀一愣，连忙道歉道：“很抱歉，大家，我确实跑题了，可能是因为那个畸形儿的事情，让我一直担心着。” 众人留给昆汀一点消化的时间，这才听昆汀继续道： “事情的起因，是日常的领地巡守，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圣地。” “圣地的所在，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海峡之中，虽然说有了族长的仪式布置，很少会有海兽闯入，但是我们也会进行日常的巡守，确保圣地不会受到意外的侵袭。” “那天，是我和队长伊弗尼斯共同行动的，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在我们去到一片熟悉的崖壁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片平整光滑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幽深的裂口。” “因为崖壁所处的位置距离圣地并不远，所以我们有些担心，而且不管是我还是队长伊弗尼斯，都巡守过许多次，也知道这道幽深的裂口原先并不存在。” “为了保证圣地的安全，我们决定，先进去看看，然后就留下了通知其他伙伴的墨光海草，钻了进去。” “然后呢？遇到危险了吗？” “混乱”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太过失礼，于是欠了欠身，“当我放屁，你继续说。” 昆汀完全没有在意“混乱”的打断，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沉浸式的回忆当中，低声说道： “进入之后，我们发现那道裂口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狭长，通向了未知的地底，在经过一段漆黑而狭窄的空间之后，我们突然发现了道路。”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道路，用双腿和双脚走的那种道路。” “不过我和队长都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在圣地之中，也有道路存在，通向了祭祀的祭坛。” “那片崖壁距离圣地并不远，或许也是像圣地一样的古代遗迹残留，所以我们留下了路标之后，就继续前进了。” “我们沿着道路继续游动，渐渐发现，道路两旁都十分洁净，没有那种被海水长时间浸泡的腐蚀，也没有生长海草，我跟队长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发现彼此都是同样的想法。” “或许这里原本就是一片被封闭的空间，是因为那道裂口的关系，才导致了海水倒灌，所以也就没有海底应有的样子。” “就如同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在游过一段距离之后，我们忽然感觉到了异常，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离开了海水，来到了陆地之上。” “陆地？”圆桌旁不知道是谁低声疑问了一句。 “或许用陆地来形容并不准确，但是我们确实是离开了海水，踏上了一片被空气包裹的空间，干燥，温暖，让我们的鳃失去了作用，只能用肺呼吸。” “不太可能吧？” “混乱”道：“你们所在的地方，可是海底，在海底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存在？” “是有可能的。” “皇帝”看向昆汀的位置，道：“在海中如果有绝对密闭的空间可以封存空气，也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就像是一个盆，你把它倒扣在水中按下去，其实是可以留住里面的空气的。” “但是这种现象也只是出现在理论当中，你们所处的海底，应该要承受着巨大的海水压力，正常来说，所有的空气应该都会被挤压出去，除非……” “除非是有超凡的因素在发生影响。” 昆汀想了想，点头回道：“有这种可能，当时队长也说过，在那里有些许的灵性残留，不过我没有注意，或许也是我的能力不足以察觉到。” “混乱”说道：“那你的队长还挺厉害的，不过，我更加关心，你们一直生活在海底，因为这件事突然接触到了空气，会不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反应？” “比如说，心里上的激动，或是生理上的什么？” “那倒没有，”昆汀摇摇头，语气淡淡的，“在圣地的时候，大家也会接触空气，也是类似的地方，在通过最初的一片水域之后，来到位于空气中的祭坛。” “按照族长的说法，是要让大家记住空气的味道，并牢记我们的历史，牢记我们原本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种族。” “混乱”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你继续说，我尽量不打断你。” 昆汀想了想，继续道： “在走入空气之后，我们原本的视觉就失去了作用，好在我们有过类似的经验，才睁开眼睑视物。” “纯粹的黑暗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我跟着队长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边戒备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后，我们来到一片乱石之中，脚下的道路也到了尽头。” “在我们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墙壁，应该是‘墙壁’这个词语，对吗？就是那张平整而光滑的结构。” “就在我们以为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准备返回报告的时候，队长突然发现，在那面墙壁上，描绘着非常复杂的图案。” 第二十一章 壁画的内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上面描绘的……是什么？” “那正是我所疑惑的，”昆汀道，“在那个墙壁上刻画的东西，是我所不能理解的，队长害怕上面带有某种奇怪的气息残留，所以没有让我看。” “混乱”听后，笑着道：“但你还是看了对吧？” “月亮”听到“混乱”几次打断昆汀的叙述，也变得烦躁起来，冷声道： “希望你尊重一下其他的人。” “明白，我尽量，但是我可不敢保证，‘月亮’女士，你要知道我们在听的是什么，是那个已经从历史上消失的西奥多格，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新的进展都是对过去的挖掘，不是吗？” “我会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激动，但是如果我不小心打断了他，还请你们多多谅解。” “月亮”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确实，就像“混乱”所说的那样，昆汀现在给他们讲述的，是有关那个失落的历史——西奥多格的探索，不光是“混乱”，连苏格自己都有几次忍不住想要打断昆汀。 虽然昆汀此时只是叙述，但是苏格依然沉浸其中，跟随着昆汀的指引，仿佛置身那片神奇的海域，探索前方的未知。 昆汀对着“混乱”的位置点点头，承认道： “是的，在队长进行探索的时候，我偷偷地看过了。” “那是一个如同祭祀一样的画面，在最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像我们一样的人形，手中举着一根权杖，看不清面容。” “我有注意到人形的旁边有一行小字，但是可能是过了太长的时间，那行小字过于模糊，我看不清楚。” “在举着权杖的人形周围，还有七个各不相同的身影。” “第一个也是人形，在这个人形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符号，是个完美的圆环。” “我看不太清那个人形的表情，但是总有种感觉，那个人似乎在微笑。” “第二个看上去像是一条巨龙，我没有亲眼见过巨龙，但是上面描绘的样子，与我们从族长那里听过的非常相像。” “背后有双翼，有巨大的头颅和长尾，在巨龙的头顶上也有一个符号，是交叉的直线。” “第三个我看不出是什么，他有着人类的身体，不过头部很奇怪，在额角上有两只内旋的角，脸上像是骷髅，身上还有着异样的扭曲。” “他的头上也有一个符号，很像一个旋涡，不过也是扭曲的。” 昆汀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头，利用这个短暂的空当喘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第四个也是人形，跟最中央的人形很像，手中也拿了一根权杖，只是形状不太一样。” “这个人头上的符号很像一个祭坛，周围是四个小的圆形，中间一个正方，彼此靠在一起。” “第五个……第五个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很像人类，有人类基本的特征，手足，躯干和头部，但是在这个人形的背后，生有巨龙一般的翼翅，还有一根长尾，所以……”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同时融合了人类和巨龙的特点，很少见，不，前所未见，在这个生物的头顶，有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第六个，也是一个人形，没有什么特点，头顶的符号，像是一个腐朽的海草一样的东西，哦，对，是叶片，我听族长说过，在陆地上，这种东西应该是叫树叶。” “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还是人形，也没有特点，头顶的符号，是几个点。” “这七个形象围在四周，对中央的人形做出虔诚的动作，”昆汀道，“这就是我看到的墙壁上所有的内容了，虽然每一个人形周围都有模糊的文字，但是我都看不清楚。” 昆汀说完，圆桌前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出的粗重呼吸声，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混乱”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么复杂的内容，你能够完全记下来？” “也不算复杂，不管是我还是队长，甚至是族里的小孩子，应该都能做到，我们有过相关的训练，对于图案特别敏感。” “但是……周围七个，加上中间的，一共八个，你全能记下来，这未免也有点太过匪夷所思了。” “是吗？我觉得很普通啊。”昆汀一脸平淡地道。 “月亮”想了想，说道： “重点不在那里，而在于壁画的内容，你不要误导大家，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想，各位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对吗？” “是这样的。” “黑夜”接上“月亮”的话，以一种虔诚的语气道： “传说中的永恒万物神，和祂的七位神使。” “我只能联想到这一个可能。” “黑夜”的话如同山岳一样，落在每个人心里，将那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永恒万物神？”昆汀反应过来，“您是说，伟大的人王？” “黑夜”点点头，道：“是的，原本的人王，成神之后的永恒万物神，其实都是同一个存在，不过，你竟然不知道吗？” “作为从那个时代繁衍而下的种族，你本应该知道万物神以及祂七位神使的事情，可是从你的表现来看，你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昆汀摇摇头，“完全没有听说过，虽然族长会给我们讲述西奥多格的历史和曾经人王统治的世界，但那也只是人王，就连永恒万物神这个名字，我也是在这里听说的。” “原来是这样，可能是在历史更迭的某个环节中，遗失了这部分传承，你们知晓的部分仅限于人王，那么，对于万物神以及祂的七位神使无所了解，也就说得过去了。” “万物神陨落之时，曾伴有天灾的出现，那时的世界非常混乱，如今我们称之为‘大凋亡时代’，万物凋零，紧随其后的，就是众所周知的第二次圣战。” “那个时候，人类依然奉万物神为祖先，可是对当时侍奉在万物神身边的七位神使，却没有太多关注。” “那七位神使也随着万物神的陨落而销声匿迹，后世的人们虽然一直在搜索和记录祂们留下的痕迹，却也很难说有所进展。” “有一种说法，是说现在存世的几位真神之中，就是现在的六大教会的信仰，其中的几位就是原本万物神身边的神使。” “在万物神陨落之后，祂们得到了一部分万物神的馈赠，也得到了机遇，这才在第五纪纷纷成神，而第五纪也因为祂们的原因，被称为诸神纪。” “黑夜”说道这里，停顿了片刻，看向“皇帝”轻声道： “‘皇帝’先生，我所说的，没有错误吧？” “皇帝”点点头，“与我所知的完全一致。” “那就好，众所周知，‘皇帝’先生是我们这里面最博学的人，有了他的确认，我才有信心继续说下去。” 昆汀道：“所以说，您的意思是，你们现在生活的那个地方的真神，是曾经人王成神后的神使？” “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毕竟真相无人所知，而且在现在的世界上，局势早已稳定下来，位阶一位阶二的存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更换人选，所以才有这样的推测。” “在身为神使的时候，祂们是位阶一或者位阶二的强者，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优势，才能在万物神陨落之后，抓住机会，晋升为神。” “除此之外，也有些别的原因，比如说祂们所在的领域。” “所在的领域？” “对，就是你刚刚表述的那个壁画的内容，在中央的是万物神，在周围的是七位神使，你已经注意到了，在七位神使的头顶有特殊的符号，对吗？” “对，”昆汀回忆着道，“分别是完美的圆环，交叉的直线，扭曲的旋涡，四圆和方角，双圆的连线，腐朽的落叶，和几个点。” “黑夜”点点头，解释道：“最后的几个点，其实是象征着群点的繁星，这七个符号，分别象征着命运，秩序，混乱，祭祀，知识，衰败和星辰。” “也就是当时在万物神身边的七位神使所在的领域。” “现在已知的真神，也就是六大正统教会，分别是天空，月亮，黑夜，祭祀，知识和秩序，其中祭祀，知识和秩序，是与万物神的神使所重合的。” “虽然这是一种充满亵渎的说法，但是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当时万物神身边的祭祀，知识与秩序三位神使，就是现在对应教会所信仰的真神。” “那其他的神使呢？”昆汀追问道。 “不知道，而且我也说过了，这只是一种可能，或许当时的神使遇到了什么意外而陨落，现在成神的，是另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存在。” “不过你所看到的那个壁画，也证实了我们的一部分猜想，在这里我必须向你道谢，让我们知道，原来所谓的万物神和七位神使，确实就是像我们了解的那样。” “不需要道谢，‘黑夜’先生，就像您说的那样，这个圆桌，本就是让大家交流的地方，而且大家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也很想为大家做点什么。” “赞美您的品质。” “黑夜”道。 昆汀挠挠头，继续问道：“不过，我该做些什么呢？我是说从这里回去之后，我该如何行动？” “黑夜”轻轻一笑，说道：“你终于问到重点了。” 第二十二章 保护西奥多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苏格说完，看向“黑夜”的位置，说道：“‘黑夜’先生，我说的对吗？” “黑夜”点着头，用一种欣赏的语气说道：“没错，就是像您说的这样，在现在这个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昆汀不解，“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黑夜”道： “就是字面意思，在距离你们的圣地非常近的地方发现了那个裂口，然后又在裂口中发现了有关传说中万物神，嗯，人王的描绘痕迹，其实很容易用逻辑来解释。” “你曾经说过，你们是被迫转入海中生活的，对吗？也就是经历了一场浩劫，我们不妨假设，这个壁画其实是与你们一起进入海底的，但是因为大地震荡的原因，它被藏在了岩层深处。” “或许是因为几百年的海水侵蚀，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让那个裂口显露了出来，这才暴露出壁画的真相。” “黑夜”顿了顿，道： “但是这与你完全没有关系，你只不过是一个跟随队长进行日常巡守的小家伙，队长为了保护你，没有让你观看壁画的内容，事实上，你确实也没有看到，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您是说，我要装作不知道？” “是的，而且必须要装得非常逼真，有关人王，万物神，七位神使，这些所有的推论你都是在这个圆桌上听到的，但是在你的队长和族长他们看来，你不应该也不可能知道这些，因为你没有途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队长已经将这件事情报告上去了对吧，针对那个裂口和壁画的探索也展开了吗？” “还没有，但是应该就在这几天。” “那你还有一点缓冲的余地，如果你没有接到辅助调查的命令，那就最好，但是要记住在其他人调查结束返回的时候，你一定要表现出好奇与担忧，具体如何，你就按照自己习惯的方式就可以了。” “如果你接到了辅助调查的命令，最好在出发之前，仔细回想哪一部分是在这个圆桌上了解的，然后忘了它，表现出好奇，与其他人一起去探索。” “在调查的过程中，一定要按照队长的指示去做，当然，也要表现出适当的好奇，在一些不危险的情况下，可以稍稍违反命令，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相信我，如果有与你同龄的家伙，他们一定比你更加好奇。” “明白了，我会试着按照您的建议去做，非常感谢，‘黑夜’先生。” “黑夜”呵呵一笑，道： “不必客气，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伴，能参与到这个圆桌的会议上，肯定不止是有足够的运气这么简单。” “而且，我对于后续的发展也很在意，可以的话，希望在下次的会议上，还能平安地见到你。” “除此之外，我想，就算是我不在，你也会得到相同，不，甚至是更为合理的建议的，您说对吗？‘星辰’先生？” 看到“黑夜”向自己的位置转过来，苏格没有过多紧张，低声说道： “就像您所说的，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伴，能参与到这个圆桌的会议上，肯定不止是有足够的运气这么简单。” “黑夜”听后，只是点着头呵呵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这个场面，“月亮”低叹了一声，说道： “‘黑夜’和‘星辰’是吗？多亏‘天空’这次不在，不然的话，我很难想象这次的会议会变成什么样子。” “黑夜”点点头，笑道：“我就当作是您的夸奖了，‘月亮’女士。” 又讨论了一段时间，会议结束，眼前的黑暗退去之后，苏格又回到了克里丁的阁楼当中。 “呼，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这次的会议，比以往几次要长上许多呢？就是这个样子，‘混乱’那家伙还嚷嚷着要继续，嗯，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次的会议上，他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惊讶啊，失落的城市——西奥多格，从人王时期就存在的巨龙与人类和谐相处的城市，能发现一些来自于人王时期的历史痕迹，也就说的过去了。” 苏格闭上眼睛，回想着昆汀描述的七个神使的特点，顺便拿出纸笔记录。 “命运领域，应该是个人类，秩序领域，是巨龙，混乱领域很奇怪，从描述的样子来看，外形很像恶魔，也许真身同样是人类，只是戴着一个恶魔样子的面具。” “对，昆汀的描述中，没有尾巴，也没有翅膀，这样看来，我的推测也许就是正确的，是一个带着恶魔面具的人，不过为什么是恶魔面具呢？” 苏格挠了挠头，决定先跳过这个问题，“下一个是祭祀领域的，与人王很像的人形，估计也是人类，与人王相像，或许也代表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知识领域，一个仿佛是巨龙和人类混合出来的产物，嗯，昆汀说有尾巴和翅膀，所以排除了面具的可能，不过，真的会有龙人吗？在这个世界上，巨龙与人类，不存在生殖隔离？” “衰败领域，也是人形，没有什么特点，不过很难令人相信，万物神掌握的领域中，还有衰败这个黑之三领域之一的领域，额，应该是万物神掌握的吧？手下的神使都掌握了，祂一定也掌握了。” “最后，就是星领域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星空应该是在第三纪被封锁的，而万物神是在第三纪的末尾成神，第四纪中陨落的，也就是说，除非万物神在星空被封锁之前成神，不然的话，在星空被封锁的前提下，很难做些什么。” “可恶，如果知道更确切一点的情报就好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凭借推测，还是毫无根据的推测。” “万物神，带领人类走向统治世界的彼端，可是祂本身掌握的领域，到底有哪些呢？这些被祂掌握的领域，与祂的七位神使，又有怎么样的关系呢？真令人头疼。” “不对，就算是万物神掌握的领域中有星辰，可是在星空被封锁的前提下，祂一旦陨落，后世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在这条道路上成神，应该吧，封锁星空，也就是切断联系，这种情况，应该是无法成神的。” “而且昂都先生也说过，没有星辰领域的真神存在，那么也就是说，这位曾经在人王身边的星之神使，很可能就是已知位阶最高的星领域超凡者了？” “不知道欧德爷爷认不认识，应该不太可能吧，从万物神陨落的时候开始算起，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就算是有了超凡力量的加持可以令寿命延长，应该也不会这么夸张。” “但是这样算起来的话，按照‘黑夜’的说法，知识，祭祀和秩序三个领域，是与现在六大正统教会中的三个教会重合的。” “那也就是说，当时的神使，很可能就是如今的真神，祭祀和秩序教会不太了解，但是我现在就在知识教会，与克里丁主教的关系还不错……” “去问问克里丁主教，认不认识曾经的知识神使？然后问问他，对方是否就是现在的知识真神？” 想到这里，苏格用力地来回甩着头，将这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去。 “不过这次的收获确实不少，本来还想着不参加了呢，但是现在看来，以后的每一次会议，能参与的话，还是尽量参与吧。” “不但能知道有关万物神时期的历史，说不定，还能通过昆汀他们的探索，知道点什么新的东西呢。” 苏格看着窗外漫天的繁星，心中祈祷昆汀的行动能够顺利。 ?????? 某处海底。 昆汀睁开眼睛，感受到耳畔永无止境的水流声，活动着四肢，从藏身的石洞中游了出来。 一路上思考着“黑夜”的嘱咐，昆汀返回驻地——一间由坚韧海藤捆绑而成的圆形居所，仿佛海兽的巢穴。 同样的巢穴在周围还有四五个，彼此以海藤连接，以防被海流冲走。 来到驻地中，昆汀突然发现周围没有了海水提供的浮力，整个人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一面无形的屏障出现在巢穴的入口，将无尽的海水阻挡在外面，在海洋中隔绝出一个无水的环境。 “你回来了？”一个人走到昆汀的面前问道。 “是的，巡守已经结束，可能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没有危险，”昆汀道，“伊弗尼斯队长，您又把这件超凡武器拿出来使用了？” 名叫伊弗尼斯的人点点头，用手托着一截雪白的骨刺，低声道：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我想通过这个，让自己习惯无水的环境，并且习惯用肺部呼吸的感觉。” “体验无水的环境？” “对，”伊弗尼斯道，“准备返回了，新的命令已经下达，需要探索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处裂口，以及里面的那幅，里面的东西。” “你是探索小队的一员，所以，你也必须让自己尽快熟悉这种感觉。” “只有我们吗？我是说，我还只是一个位阶八。” “但是你马上就要晋升了，不是吗？而且你的朋友也一样，沃尔夫，底格力，科威，他们三个人也要参与这次的探索，我想这也是族长的意思。” 伊弗尼斯说着，表情严肃起来，“西奥多格已经不是原来的西奥多格了，为了族群的壮大和繁衍，你们只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们唯一的家园，保护西奥多格。” 第二十三章 众人的决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天刚蒙蒙亮，在距离罗曼的商队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扇散发着灵性波动的大门。 大门打开，苏格从里面跳了出来，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克里丁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在背后说道： “下次的功课不要忘记。” 克里丁说完，直接将大门关上，没有给苏格任何反驳的余地。 灵性的波动逐渐微弱，那扇虚幻的大门也开始变得暗淡，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就从空气中完全消失了。 苏格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眨眨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克里丁主教，说这是功课，该不会把我也当作知识教会的信徒了吧，还要像阿金斯那样做晚课？” 苏格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无聊，接着将目光放远，看向东边已经泛白的天际。 商队的人起得都很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起床开始收拾早餐，所以在这个时间回来，还算是来得及。 “出来吧。” 苏格对着一块儿巨大的岩石道。 “被你发现了？”斯皮尔奥讪笑着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不得不说，你隐藏气息的本事真是厉害，我完全没发现你。” “是吗？”苏格面无表情道，“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出来找你嘛，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因为担心你，所以才出来找你的，不过你的出现也是够突然的，我去那边的石头后面撒了泡尿，然后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不要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别人会以为它们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苏格说着，也不管斯皮尔奥，径直走向商队，“昨晚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你的消失算不算？”斯皮尔奥跟上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并不是在周围巡守，而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离开了这里，对吗？我刚刚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苏格看向斯皮尔奥，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不需要跟我说，我也不会问，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你的目的地是赛齐瓦，对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我都说过了是确认，”斯皮尔奥犹豫了一下，“你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吗？怎么过了一晚上，情绪变化竟然这样大，对我充满了敌意。” 苏格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己还没从会议的状态调整过来，所以无论是语言还是表情，都无比的谨慎小心，于是松了口气，平复心态后，回道： “不是充满敌意，不过，我们确实好像也没熟到那个份儿上。” “一起探险过未知的区域，这还不算熟悉啊？在赏金猎人的标准看来，能够一起探索未知，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生命都托付给对方了，这还不值得信任吗？” “你没遇到什么问题吧？”苏格用同样的方式回问道，“怎么过了一晚上，说话这么肉麻，还说什么‘把自己的生命都托付给对方’，我必须提醒你，我的取向非常正常。” 苏格说完就不再理会斯皮尔奥，向着升起篝火的营地走去，那里有香喷喷的麦片煮牛奶的味道。 斯皮尔奥独自笑了笑，加快几步，跟上了苏格的步伐。 ?????? 费伦，西三区，阅读者教堂。 米斯顿葛，蒂娅，希娜，维拉蒂都过来了，几个人围坐在四周，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看着阿金斯。 阿金斯感到了几人目光中的压力，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是昂都先生让我把你们找过来的，至于为什么不是在协会，我也不是很清楚。” 阿金斯的话音刚落，昂都就从自修室的另一边推门进来，扫了一眼之后，笑道： “阿金斯效率很高啊，大家都来了。” “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希娜冷声道，“你要知道这里距离协会有多远，从协会走过来，几乎赶得上我一个周的运动量了。” “正好运动一下，不是吗？你每天都待在协会里不运动，我都要开始担心你的健康问题。” “说正事。” “没问题，”昂都拿出一封信放在众人面前，“是苏格拜托克里丁主教转送的信，你们只看前面一部分就可以了，有关生命教会和迷雾小镇的事情，不用关注。” 几个人头凑在一起读着信，昂都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抱着双手道： “苏格现在很安全，按照他的计划，下一站应该是要去赛齐瓦。” “赛齐瓦？”米斯顿葛道，“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去那里？” “我也不知道，不过赛齐瓦就在费伦的西北，还是一个大型的城市，我想苏格也可能是把赛齐瓦当作其中的一站，并不具有目的性。” “我想他来信的原因，就是想让大家放心，这样看来，你们之前的预测都是正确的，六大正统教会也确实没有对苏格进行后续的抓捕，只有六皇子奥塔，依然锲而不舍。” 昂都笑了一下，“不过他应该也猜不到苏格去了赛齐瓦，估计最后也是白忙一场。”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米斯顿葛问道。 “按照原先的计划就行，苏格在信上说了，会定期与大家联系，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也会互相交流。” “现在他不在费伦，调查奥塔的事情，也只能靠你们进行了，如果你们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可以尝试，我不会插手。” “可是，”米斯顿葛看看其他人，“我们没有什么手段能够接近六皇子，除了维拉蒂或许与六皇子有点交集之外，我们与六皇子，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维拉蒂也跟着点头，道： “没错，虽然现在是由六皇子来负责外交，原本属于克里普特家族的权力也移交到了斯齐亚家族，可是负责相关事情的都是我的父亲和哥哥，我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他们。” “只能说，这是一场持久战了，”昂都皱起眉头，“作为教会的成员，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主要还是靠你们。” 众人对着苏格的信一筹莫展，接连着叹气。 “我要去赛齐瓦。”蒂娅突然道。 “什么？”众人惊讶道。 “我要去赛齐瓦，不光是因为苏格的事情，不，我也说不清楚，”蒂娅说着，拿出几颗宝石放在桌子上，“我刚刚进行了一次占卜，发现就是在赛齐瓦，有来自于命运的指引。” “命运的指引？” “对，所以我要去赛齐瓦，总感觉在那里，我就可以得到什么启示。”蒂娅坚定地点头。 阿金斯与米斯顿葛互相看看，都是一脸的懵然。 “可以，”希娜点头道，“反正现在协会收取的委托也不算多，大部分时间，蒂娅都是一个空闲的行动力，去跟苏格汇合，说不定还可以做点什么。” “至于六皇子的调查，就由我和维拉蒂来进行就好，蒂娅你去赛齐瓦吧。” 蒂娅对希娜点点头，表示感谢。 阿金斯道：“等一下，你可是我们里面位阶最高的人了，你去了赛齐瓦，让我们怎么办，我们还打算行动呢？你说对不对，米斯顿葛？” 米斯顿葛犹豫了片刻，“其实，我跟希娜的想法一样，倒不如说，我原本就想去赛齐瓦找苏格。” “什么？怎么连你也？” “对，我本来就不是很聪明，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主意，还是必须靠苏格才行。” “而且这段时间，虽然说我们在进行着调查，可是毫无进展，说实话，我们现在待在这里，根本就是多余，还不如去找苏格商量一下。” 希娜，蒂娅和维拉蒂都点着头，接着看向阿金斯。 “好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阿金斯道，“我能做什么？不对，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也跟着去赛齐瓦？” “怎么，这难道不好吗？”希娜道。 “可是这边的事情……” “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维拉蒂，我们一个负责材料整理，一个负责行动和情报搜索，已经足够。” “而且你现在还是位阶八，还没有什么有用的能力，就算是你想要参与调查，也不会起到什么重要的作用的。” “而且……”希娜循循善诱，“赛齐瓦不是有知识教会的总教堂吗？” “是啊，那又怎样？”阿金斯没听明白。 “你应该是从小生活在那里的，这样的话，也可以给蒂娅带个路。” “一趟蒸汽列车的事情，带什么路……” “好吧，我换个说法，”希娜道，“回到赛齐瓦，是不是就代表着，可以不用做每天的晚课了？” 希娜的一句话正中阿金斯的软肋，阿金斯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昂都道，“如果你有问题，我可以去帮你跟克里丁主教交涉，我想在这个时候，苏格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毕竟都是年轻人，待在一起，可是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阿金斯用力地点头道：“没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吧，我对赛齐瓦可熟悉了，我来给你们带路。” 几个人看着仿佛一刻都不愿过多停留的阿金斯，纷纷笑了起来。 “那个，”米斯顿葛举起手，“我有个问题，我有点个人的事情，可能要晚几天，你们先过去吧，之后我去找你们汇合。” 阿金斯道：“你能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走，还能有个照应，这样也方便说服克里丁主教。” “其实是灵药的问题，”米斯顿葛有点腼腆，“我的灵药已经消化了，就准备在这几天晋升，所以……” 阿金斯看着米斯顿葛那张人畜无害的圆脸，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笑容，就那么凝固在脸上。 第二十四章 月亮的指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皇家医学院。 苏格从库特的研究室出来，轻轻关上门，转身就看到了等在旁边的巴米尔。 “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巴米尔走上来，“我之前给你留的纸条，难道你没有收到吗？” 米斯顿葛看着巴米尔，愣了几秒，猛地拍了拍头，“啊！我忘记了，之前的事情太多，我把这件事完全忘在脑后了。” 巴米尔的嘴角微微抽搐，一脸无奈地看向米斯顿葛，道：“那现在记起来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米斯顿葛淡淡地摇头。 作为同学，巴米尔早就知道了米斯顿葛的性格有些软糯，可是此时见到米斯顿葛这种发自内心的无所谓，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无论自己如何出力，对方都毫无所动。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难对付啊……巴米尔思考了一会儿，转移话题道： “你就不感到惊讶吗？” “不惊讶啊，我认识几个教会的朋友，他们也是超凡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巴米尔一听，上去伸手把米斯顿葛的嘴直接堵死，一边飞快地向走廊两侧看去，发现没有任何人走动后，这才松开了手。 “就没有人教给你，不能随便暴露身份的吗？” “可你不是我的同类吗？而且我们也没有做坏事。” 巴米尔被堵得说不出话，无奈之下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问题了，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也算交过底了。” “你跟我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 巴米尔走出几米，发现米斯顿葛并没有跟上来，于是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不是，”米斯顿葛乖乖地摇头，“只不过，我还有点急事。” “这样啊，那我可以等你，不然的话，也可以另外换一个时间，今天晚上怎么样？七点钟，那个时间你应该没事吧？” “额，不然的话，还是一个月之后吧？” “一个月？！”巴米尔睁大了眼睛，“你有什么事情，要做一个月？你是想住在实验室里吗？” “不是的，我有点私事，要去赛齐瓦一趟，具体的时间也无法保证，所以才向库特教授请了假，正好一个研究刚刚做完，教授对结果也很满意。” 米斯顿葛指着库特的研究室，“我刚刚做的，就是这件事。”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还要收拾收拾行李呢，真的很抱歉，如果你的事情不是那么着急的话，一个月之后可以吗？” 巴米尔盯着米斯顿葛那张圆脸，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家伙是在说谎，于是愣了地点着头，回道： “那就一个月后吧，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又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 与巴米尔分开，米斯顿葛直接去到了梅欧路的住所。 “……最近的计划就是这样，我可能要去赛齐瓦一趟，所以在那之前，我希望能晋升到位阶七，这样的话，也就多了一份保护自己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你的那个朋友，就是前一段时间被通缉的家伙，我还见过他的通缉单呢，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 “苏格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帮他，这次去赛齐瓦的，也有其他的伙伴。” 梅欧路凝神思考了片刻，说道： “没问题，小米斯你能了解事情的重要性，或许在这个时间点晋升，也是月亮的指引。” “只不过，晋升位阶七这件事，对月亮领域的超凡者来说，意义尤其重大，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对吗？在晋升位阶七的时候，在你身上，会出现特殊的变化。” “我记得，狼人或是吸血鬼，在我发动能力的时候，我会变成这两个形态中的一个。” “对，虽然在平常的状态下，你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在变身的情况下，你也必须承受这两者的缺陷所带来的影响。” “比如吸血鬼不能受到强烈的阳光照射，比如狼人会变得噬杀，渴望鲜血，这些都是副作用。” “与此同时，晋升成功后，根据体现在你身上的特征，你所得到的能力也不尽相同。” “能力也不同吗？”米斯顿葛睁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对了，我还没问您呢？月亮领域的位阶七，名字是什么？” “月之精灵，月亮领域位阶七的名称，叫作月之精灵，从这个名字上，你也能看出，月亮独特的魅力。” “对于超凡者来说，在晋升位阶七的时候，会需要仪式的配合，对于月亮领域来说，更是如此。” “它不仅需要调动起你的灵性，让你在精神完全契合的情况下服食灵药，也需要根据你灵性的特征，进行筛选，找到最符合你本身灵性的环境。” “这也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 “对，”梅欧路的眼底露出一抹深红，“有关灵质和材料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给你全部准备好了，但是最重要的仪式，却需要你跟我一起解决。” “月之精灵的仪式：根据自己灵性的选择，在对应月光下诚心祈祷，并接受月光的浇灌。” “所以，你要回想起，在你去过的所有地方之中，有没有一个地方，让你印象特别深刻，是那种灵性上绝对契合的深刻。” “灵性上的绝对契合，”米斯顿葛犹豫着，“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之前有去过一个地方，让我觉得非常舒服，是整个人的精神完全投入的那种舒畅。” “就是那个地方！” 梅欧路有些激动地道：“那是什么地方小米斯？” “就是您之前给我任务的地方，克洛特森林，就是您让我去取夜光藤的地方。” “你是说，你遇到树人和树精灵的那次？” “是的。”米斯顿葛点点头。 梅欧路听后，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喃喃道：“嗯……在你还是位阶九的时候，就见到了树人和精灵，或许这也是月亮的指引。” “那我们就去克洛特森林，正好也是在去往赛齐瓦的路上，我们去到那片森林之中，在你灵性最契合的地方，准备晋升的仪式。” “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家收拾行李，”米斯顿葛起身，正要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转回身说道，“对了，梅欧路女士，我的一个同学，有点特别……” 米斯顿葛重新坐下来，花了一点时间，将巴米尔的事情与对方的邀请，告诉了梅欧路。 “什么！”梅欧路尖叫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抱歉梅欧路女士，不过之前因为苏格被抓的原因，我们一直都在想办法，结果把这件事全忘了，还是因为今天巴米尔又主动找上我，我才想起来。” “怎么，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野生’的超凡者，所以还不能轻易下结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是教会的成员的话，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但如果是……” 梅欧路皱起眉毛，额角上打好的粉底，也因为皱纹伸展而簌簌掉落，“他……没有透露自己的领域对吗？也就无法推断他背后的势力，小米斯，再想一想，那个人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长相，习惯，或者是其他什么都可以。” “长相？习惯，额，我对他了解不多，好像没有……啊，我想起来了，他曾推荐过我看一本，还提醒了好几次，不知道这算不算特点？” “？”梅欧路露出一丝疑惑，“什么？” 米斯顿葛拿过背包，翻找了一会儿，递给梅欧路一本书，说道：“就是这个，好像最近在同学们之间非常流行，我有点好奇，所以也去买了一本。” 米斯顿葛说着，注意到梅欧路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于是问道：“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梅欧路肯定道，“而且非常特别，如果是其他任何书，我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但是这本书不行。” “根据你的描述，你的同学很怕运动，皮肤苍白，牙齿比较尖，我都不会怀疑，但是这本书却让我坚信，你的同学确实是一个超凡者，而且很有可能是与你相同的领域。” “与我相同……月亮领域是吗？” “对，但他应该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吸血鬼。” “吸血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梅欧路道，“所以，事情到这里，也就变得简单起来了，我就说嘛，以你的谨慎，怎么可能主动暴露超凡者的身份。” “确实是这样，但，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如果是吸血鬼，而且，如果是费伦的吸血鬼的话，那么它们确实是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人群之中，准确地找到月亮领域的超凡者。” “那，我会遇到危险吗？”米斯顿葛有点担心，“梅欧路女士，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危险，应该是不会的，而且你不是拒绝了对方吗？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去赛齐瓦，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晋升位阶七。” “总体来说，对方既然表现出了友谊，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而且我现在也知道了这件事，就更不会让你直面危险，你要做的，只是顺其自然就可以，并把每一次与那个人的交流过程告诉我。” “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真的是吸血鬼，而且是在你即将晋升为位阶七的时间点找上你，恐怕……” 梅欧路将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看向米斯顿葛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第二十五章 抵达赛齐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跟随着罗曼的车队，十分简单地就通过了检验的关口。 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交易会，等待检验的车队都排在关口前，足足有几百米远。 检验的士兵们忙得脚不沾地，因此只检验了运送的货物，对随行人的身份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匆匆放行。 苏格看着身后如同一条长龙般的商队，耳朵里都是喧闹声，争吵声，和因为焦急等待而产生的辱骂声。 “怎么样？”斯皮尔奥拍了拍苏格的肩膀，“来感受一下热情的赤岩之城。” “这样就算热情了？” 苏格跟着斯皮尔奥转过身，看向面前巨大的城镇。 在他面前，是一个碗装的岩石之城，因为地处群山之中，所谓的平坦也是相对而言，巨大的红色岩石之间，是大片大片的平坦土地，由宽阔的道路连接，逐渐向下，位于中央最底部的，是一个无比宽阔的广场。 集市，公寓，医院，警察局，就分布在这些岩石之间的土地上，形成规模，错落有致，承担着不同的功能作用，却又彼此联系，共同支撑着赛齐瓦这样一座别具风格的城市。 从入口处看过去，最先看到的就是一条热闹的旅店街，可能是因为交易会即将到来的缘故，街上格外的热闹，成片成片的马车拥挤在旅店前，阻挡了后方的道路，引出阵阵的骚动。 旅店街的右侧，是一面六七米高的崖壁，因为视线的原因，苏格看不到崖壁上面的样子，但是有几座旅店背靠崖壁而建，在顶层也有连通崖壁的道路，看上去颇为有趣。 道路从旅店街的尽头延伸过去，盘旋着向下，是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从这个主干道上分散出无数的“枝叶”，通向了每一个区域的深处。 此时烈日当头，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再加上街道上喧闹的气氛烘托，苏格只感觉浑身都跟着燥热了起来，看到那些赤红的岩石，都感觉是在散发着热量。 “怎么样？”斯皮尔奥转过来，“赛齐瓦，还不错吧？” “跟费伦和约克相比，确实有着独特的魅力。”苏格大方承认，接着指向左前方的一座教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就是知识教会总教堂，真理.教堂是吗？” “没错，它占据了赛齐瓦的最高处，监控着赛齐瓦的一切，虽然它看上去离这里很近，但是想要过去，你必须先下到那边的警察局，然后从后面的道路绕上去。” 苏格看着那座阳光下的教堂，隐约能看到大门上方双圆连线的符号，轻声道：“所以说，赛齐瓦只是看上去不大，但是因为地形的特殊，想要在这里行动，也要花上比预估更多的时间，对吗？” “你已经开始具备职业赏金猎人的思维了。” “不要无时无刻都在夸奖，那会让你的赞美贬值，”苏格面无表情地看着斯皮尔奥，“不过，我没有看错吗？这座城市，只有一间警察局？甚至都没有分局？” “约克不也是这样吗？再说了，这个地方不比其他城市，是在格里芬王国的边缘，因为与莫格里恩通商的原因，这里的文化和习俗非常混乱，并不是一个警察局就能简单管理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警察局只设立了一处，更多的时候，是依靠与知识教会的合作管理这座城市，你猜猜原因是什么？” 苏格回答道：“你已经说过了，是因为这里的人们，普遍信仰知识。” “没错，你记性真好，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信仰知识，所以依靠知识教会的管理，就可以摆平大部分的事情。” “不过，也有例外。” 斯皮尔奥说着，带着苏格来到左手边的岩壁前，指着下面一片混乱的街区道： “这里就是赛齐瓦的黑暗，唯一的一片不受管束区域，就像费伦的南区一样，不过因为地形的原因，这里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去了。” “越过这片混乱的街区，再往下，就是中央的广场，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作‘炉心广场’，过一段时间举办的交易会，就是在那里进行。” “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是在赛齐瓦的东南入口，越过炉心广场的西面，就是赛齐瓦的贵族区，再往西北，就是离开赛齐瓦的道路，顺着大路走过去，就可以抵达莫格里恩联合众国。” 斯皮尔奥说完，笑了笑，“好了，大体的介绍就是这样，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去摸索。” “很不错，”苏格对斯皮尔奥点点头，“感谢你的介绍，原本我只是想顺路过来看一看，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这么有意思，我决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具体想做什么？” “没想好，但是既然决定待上一段时间，就需要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做好长久的打算，让自己变得更强。” “你不是挺强的了吗？” “如果你跟某些大人物对上，就会知道，所谓的‘强’，只是相对的，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否比你更强，为了自己的安全，只有不断变强这一条路。” “大人物？”斯皮尔奥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苏格，“嗯，从费伦离开，理由是对上了大人物，名字叫作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说着，脸色猛然一变，露出一副介于无奈与惊讶之间的表情，苦笑着说： “不会吧？”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苏格点点头。 对于自己的身份和来历，苏格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准备，只是简单地瞒过罗曼一行人还不算难事，但是对于斯皮尔奥这种情报来源广泛头脑又灵光的人来说，几乎完全不可能。 所以在从克里丁那里返回之后，苏格就一直装出一副冰冷的模样，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什么温度，就是为了给斯皮尔奥传递一个信息，做好铺垫。 “真的是你啊？惹到那个皇室的……第几皇子来着？”斯皮尔奥压低了声音道。 苏格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六。” “所以，如果你打算向某些人传递消息的话，最好做得隐蔽一点，我这个人，可是很记仇的。” 苏格原以为这样说回让斯皮尔奥知难而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斯皮尔奥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主动凑了上来，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露出一种老大哥般的神态，感慨道： “唉，怎么说呢，遇到这种事，就看开一点吧，毕竟目标也是职业赏金猎人，谁能没有几个对手呢？只不过你这个特殊一点罢了。” “你不抓我吗？”苏格好奇道。 “我为什么要抓你，连教会都没抓你，我为什么要抓你？你得罪的又不是我。” “这……你的思维确实很另类，我很感谢你不会对我另眼相看，但是我现在毕竟是被通缉的身份，你跟我待在一起，很可能就会遇到你最不喜欢的东西，也就是危险。” “确实如此，我不喜欢危险，可是跟你一起行动又很有意思，这让我感到困扰，”斯皮尔奥两条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十分纠结，“不然这样吧，我还是跟你一起行动，如果真的有人来抓你，我就说不认识你，然后离开，你帮我做个证明就可以了，怎么样？” “你去看看医生吧，精神科。” 苏格说完就不再理会斯皮尔奥，抬脚就准备离开。 斯皮尔奥看到势头不对，正要准备拦住苏格的去路，就看到罗曼带着博特走了过来。 “二位，”罗曼呵呵笑着，分别递了两个钱袋过来，“很感谢二位一路过来的帮助，这些是一点表示，虽然不太多，可也是商队里面大家一起凑出来的，希望二位能收下。” 苏格知道里面是什么，与斯皮尔奥对视一眼，都没有动作。 “不会是嫌少吧？”罗曼调侃了一句，“你们也看到了，交易会还没开始，我们还要留出一部分的钱租用仓库和旅馆，所以……” “好吧，”斯皮尔奥接了过来，“我想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你们也无法心安地参加交易会，对不对？” “就是这样。”罗曼看向苏格。 苏格无奈，只能接了过来，想了想，问道：“那就是要在这个地方分别了，对吗？一路过来，很感谢各位的照顾。” “哪里，是我们该感谢才对，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恐怕我也无法平安地来到这里。” 苏格点点头，问道：“对了，那个浓雾的事情……” “如果二位不忙的话，就麻烦二位去教会告诉那里的执事吧。” 苏格明白，罗曼让自己去告知教会，就是说明，对于的那部分报酬，也归于自己。 “明白了，那就，愿女神庇佑各位，在即将到来的交易会上，将所有的货物全都卖出去。” “哈哈哈，对我们商人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的祝福了。”罗曼说完，像是了却了什么心事一样，道别后就带着博特转身离去。 斯皮尔奥看了一会儿罗曼的背影，用肩膀顶顶苏格，笑道：“那我们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搞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没有直接回答斯皮尔奥的问题，而是看着罗曼的背影，喃喃道： “罗曼大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当然不会有事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也只会是数钞票数到手抽筋，或者是半夜笑醒。” 斯皮尔奥道：“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赛齐瓦的交易会有多厉害，你看他们没有选择乘坐蒸汽列车，而是选择以马车的方式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为了省下这笔钱，换成更多的货物。” “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好了一切，打算在这里大捞一笔。” “大捞一笔？”苏格扬扬眉，“能有多少？” “不知道，具体的要看他们货物的种类，但是肯定比正常的利润要多很多，十倍，甚至是几十倍都有可能。” “这么多？” “这还算少的，”斯皮尔奥啧啧道，“因为赛齐瓦特殊的地理位置，不管是莫格里恩还是格里芬的人，甚至是东北方凯莫斯的人，都会过来参加，在我们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也许就是他们所缺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下，赚取比平时更多的利润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人们才对赛齐瓦的交易会格外重视，甚至有北大陆第一交易会之说。” “原来是这样啊，说的我都有点想去参加了。” 苏格将手中的钱袋打开，简单数了数，一共50磅，他看向斯皮尔奥，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50磅，对现在的他们来说，真的不算少了，很可能是他们所能拿出的极限，估计是他们认为这样还不足以表达感谢，所以才把向教会汇报的事情交给我们。” “是啊，罗曼大哥，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斯皮尔奥笑笑，问道：“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先去真理.教堂汇报吗？” “这个当然要去，不光是为了钱，还为了使用那条山道的人不遭遇危险，”苏格想了想，道，“你说，我如果想要对方那个六皇子，应该怎么做？” 斯皮尔奥愣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苏格的表情上得到了确认，结巴道：“你……你是认真的？” “当然。” “那可是格里芬的皇室啊。” “所以我才问你，如果是正常一点的对手，我自己就可以摆平了。” “可是我也没有经验啊，”斯皮尔奥苦笑道，“你这样问我，我再给你答案，到时候万一你失败了，我不就也跟着变成从犯了吗？” “很不错，能想到这一步，也算你依然保持着理智，”苏格说着，自顾自往前走，“想好了，跟上来，就代表你做好了决定，当然，我也不会强求你。” “我这个人，最公平了。” 苏格走了一会儿，听到背后传来了意料之中的脚步声，转头就看到了斯皮尔奥那张仿佛天生就带着微笑的脸。 “想好了吗？” “还行吧，挺有意思的，”斯皮尔奥的表情有些古怪，“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跟你在一起行动，也不算太糟糕，最重要的是，只要不是正面冲突，我还可以跑。” 苏格被斯皮尔奥的回答逗笑了，也不加掩饰，点头问道：“那就说说看。” 斯皮尔奥斟酌了一番，严肃道：“我不太知道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大体的经验都是一样的。” “第一个，就是认怂，当众道歉，不过这会让某些人留下一生的心里阴影，我估计，你应该不是这种能够违背内心苟活的人。” “第二个，就是像你现在这样，暂时避其锋芒，然后悄悄地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变强，以求拥有能够和对方正面抗衡的力量。” “对，我就是想问这个。”苏格道。 “那就很简单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这件事情的本质，你现在需要对付的不是那位六皇子，而是对付皇室，而且是正面对抗。” “这样的话，只需要知道皇室的薄弱处，然后施加打击就可以了。” “皇室的薄弱处是什么？” 斯皮尔奥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第一，进入教会，寻求教会的庇护，并以这种方式展开与皇室的正面较量，虽然皇室与教会之间有着严格的权力划分，可是知道你是教会的一员后，我想那位六皇子也不敢对你做出什么。” “第二，就是成为一个强大的超凡者。” “其实这与第一个选择，没有什么差别，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提升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小教徒对于教会来说也不怎么重要，你只有爬到教会中的某个位置，才能掌握权力，以此对抗皇室。” “那也就是提升自己了？不对，你不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吗？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清楚？” 斯皮尔奥听后，哈哈一笑道：“世界上的事情，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资源的问题，到了人类社会里面，还多了一个可笑的自尊心与血统，但追根究底，都很好理解。” “而且，赏金猎人可不只是出去打打猎物的家伙，那些家伙有个专业的名称，叫作猎人，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确地区分这两个职业。” 苏格没有跟斯皮尔奥纠结这个事情，继续问道：“那按照你的逻辑来看，要提高到什么水平，才可以与他们抗衡？” “怎么说，如果想要在一个教会中，让自己的发言变得有分量，至少也要是主教的位置，或者再低一点，副主教，但那样的话就必须要在其他方面做出卓越的贡献。” “如果是成为一个强大的超凡者的话，嗯，其实也差不多，至少需要成为位阶四的超凡者才行，这是底线。” “位阶四的超凡者，也就是高位阶，开始拥有神性，是吗？” “没错。” 苏格听着斯皮尔奥的分析，沉默下去。 其实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斯皮尔奥说的第一条路，也就是通过教会对皇室施加压力，应该是行不通了。 之前各大教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自己放走，已经落入了被动，苏格可不想这个时候再给教会添麻烦，天空教会他认识不少人，知识教会他认识克里丁和阿金斯，黑夜教会有那个印象不错的阿方索。 虽然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协会，可是跟教会打过不少交道，也很感谢几个教会给他的帮助，所以肯定不会选择第一个方式。 至于第二个，也就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 “至少位阶四啊。”苏格仰头看天，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现在才只是位阶七的水准，还是刚刚晋升的位阶七，甚至还没有对“透明人”产生多少感悟，更不用说灵质的消化融合了。 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苏格心想，如果要走第二条路，那就要早做准备，灵药的消化，只能靠时间和经验灵感，但材料方面，却可以提前准备。 一想到材料，苏格就一阵阵的头大，如果不是在克里丁那里还有一份兼.职，可以做一个托底，他几乎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入手材料。 “那个，”苏格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知道赛齐瓦这边的地下交流会吗？” “知道啊，怎么，你要去？”斯皮尔奥神色一凛，“你这行动也太快了吧？我们来到赛齐瓦还没到半个小时呢？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困了，还想先去找个小酒馆喝一顿，毕竟才得到了50磅，不是吗？让金钱过夜，可不是赏金猎人的传统。” “是吗？”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有点着急，“那也行，不过你要跟我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搞钱。” “搞钱？”斯皮尔奥眼睛一亮，充满了兴致，“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不瞒你说，我们恰好想到一起去了，你说来都来了，怎么能不体验一下交易会的热闹呢？”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你跟我来。” 斯皮尔奥说完，就拉着苏格来到了前方的十字路口，一番搜寻之后，来到一个巨大的告示牌面前。 “不要惊讶，先听我说，”斯皮尔奥道，“刚刚过来这一路，你应该见到过许多类似的告示牌了，其实这是赛齐瓦的传统，委托公示栏。” “顾名思义，是张贴委托的地方，因为赛齐瓦的成分特殊，人口流通很大，所以大家都会把自己的需要以这种方式张贴出来，彼此帮助。” “在这上面的委托没有限制，任何需要帮助的问题都可以写上去，当然，也要留下沟通地址，一些稍微有点难度委托，也需要写上一个大致的价格。” “确实是任何问题都可以。”苏格点点头，看到角落里一张委托上，写着“委托洗衣”几个大字。 “不过，大家不会受骗吗？” “不会的，第一，这里受警察和知识教会保护，一般的外地的、商人也只看中交易会，除了一些没钱想过来碰碰运气的，很少会注意这里。” “而且，你看到上面有几个委托，被打上黑色的叉号了吗？那就是咨询后发现真实情况与委托不符的，遇到这种事情，大家就会回来把这些事情张贴出来，警示后面的人不要上当。” “嗯，还很团结。”苏格给出评价。 说完，苏格忽然反应过来，看向一脸笑吟吟的斯皮尔奥，疑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要从这里接受委托吧？给人洗衣服？” 第二十七章 赏金猎人的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当然不是给人洗衣服这种简单的委托了，这种委托的报酬太少，给人洗一下午，也就勉强能买杯酒喝喝，完全没有效率。”斯皮尔奥道。 “也就是说，你并不排斥这种委托？” “对啊，难道你不是自己洗衣服吗？”斯皮尔奥道，“你的关注点好奇怪啊？” 苏格撇撇嘴，“你继续说。” 斯皮尔奥看看苏格，指着公示栏最中间的位置说道：“我们主要关注的，是这个。” “招募人手？嗯？跟不久之后的交易会有关？”苏格看着中央那张最显眼的委托，跟着念道。 “不错，就是即将到来的交易会。” “交易会？”苏格没太看明白，“交易会跟我们要接的委托有什么关系，上面只是说招募人手，其他的也没多介绍，但是所谓的交易会，肯定也是买卖商品吧，我们能做什么，难不成，是去帮着搬货吗？”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一脸费解，“虽然我对这个委托的内容本身没有看法，但是，你不觉得这跟帮人洗衣差不多吗？而且，说到底，这也是针对普通人的交易会吧，只不过规模大了很多罢了。” “完全正确，”斯皮尔奥道，“但是这个交易会并不只是针对普通人的交易会，也有针对超凡者的交易会。” “你的意思是……去超凡的交易会？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 苏格说到这里，斯皮尔奥才意识到事情的关键，连忙道歉说：“哦，很抱歉我没有说清楚，我让你看这个委托，是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跟这个委托留下的联系地址有所关联，并不是说要接受这个委托，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没等苏格爆发出来，斯皮尔奥连忙道：“别动手，我跟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 “在每一个城市中，都会有隐藏在地下的超凡者交易会，对吗？在这些交易会上，超凡者们彼此交换材料和情报，以达到资源的最有效利用。” 苏格听后点点头。 “而即将到来的赛齐瓦交易会，是一个比所有地下交流会规模都要大上许多的交易会，在那个时候，会有很多超凡者现身进行买卖，所有，你能猜到了吧？在这个交易会上最值钱的，是什么？” “你是说，那些材料？” “非常正确。” “可是，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每一份材料都会对应着各自的主人，也会受到最严格的保护和管理，虽然数量很大，但是……” 苏格说着，眼睛之中忽然露出惊诧之色，说道：“不会吧？你该不会是想去做保镖？” “怎么可能？”斯皮尔奥也皱着眉头，似乎完全摸不清苏格的思维，“不得不说，我们两个人还无法在同一个频率上谈话，不过这很正常，毕竟我们也没认识几天。” 斯皮尔奥道：“我想要做的，不是保镖，而是狩猎。” “狩猎？” “对，既然已经知道会有大量的珍惜超凡材料出现，我相信，会有很多人对此产生一些歪脑筋，不过是偷窃还是在交易后的抢夺，反正都是一些不利于社会秩序稳固的家伙。” “社会秩序稳固？你一个赏金猎人还懂这个？”苏格说完，恍然大悟道，“我忘记了，你是赏金猎人，你要狩猎的，不是超凡生物，而是那些打着坏主意的家伙。” “完全正确。”斯皮尔奥笑着，指向贴在角落里的一个委托，“看到了吗？这个是只有赏金猎人才能看懂的委托，上面的联络地址，和招募人手委托的联络地址，是同一个……” “淘金者酒吧。”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那张洋洋得意的脸，明白过来，“合着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最后还不是做的老本行，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没有经验，所以才想了一个委婉的方式么。”斯皮尔奥讪笑道，“你要知道，所谓的赏金猎人，大部分的目标，都是人类。” “你需要根据委托的需求，将目标带过去，有时候委托主不会关心目标的生死，但是大多时候都需要目标活着。” “这些目标既然能被列入名单，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里面的很多人，手上都沾着人命，如果他们知道你要去抓他们换赏金，肯定会拼死抵抗。” “你目前还是新手赏金猎人，我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做好心里准备，因为我们即将做的，是针对同类的狩猎。”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的眼睛，严肃地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其实也不用谢，毕竟是我主动邀请你的。” 斯皮尔奥呵呵笑着，将一些赏金猎人内部流通的情报传递方法，和内容解读方式告诉了苏格，然后让苏格当着自己的面，解读了委托的几个内容，确认苏格已经熟练掌握之后，才带着苏格离去。 二人一路向南，苏格也终于见识到了赛齐瓦城内的高低差，只是一段很短的距离，两个人就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才来到一条满是酒吧和酒馆的街道。 苏格远远望过去，看到了那面写着“淘金者酒吧”的招牌，轻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我们过来并不是为了确认委托内容，而是打探情报，对吗？” “非常正确，赏金猎人的守则之一，尽可能多得掌握情报，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苏格点点头，跟着斯皮尔奥推门走进酒吧。 即便是白天，酒吧里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看上去这里的人对时间似乎没有概念，又或者，这就是他们日常的生活。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掠过一个抱着酒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人，去到了吧台前，选了个偏僻的角落，要了一杯猩红之泉。 没过多久，斯皮尔奥就笑呵呵地过来坐下，同样要了一杯猩红之泉，一饮而尽，说道： “想不想听听最新情报？” “就算我说不想，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这么说也对，但是少了很多浪漫不是吗？” “两个男人之间，不需要什么浪漫。” 斯皮尔奥见苏格脸上泛起一层霜寒之色，连忙道：“好吧，我说，其实我也有一阵子没来了，这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让我也摸不太清楚。” “为了避免暴露，打听情报的时候，我只能问得非常抽象，你懂吗？” “所以那些家伙没有听懂？”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想听的情报没有打探出来，你别急，虽然没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但是我打听出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斯皮尔奥凑到苏格耳边，低声道，“格里芬王国的皇室，帕莱斯家族的某位成员，现在正在赛齐瓦，应该是为了不久后的交易会在做着准备。” “皇室的某位成员？”苏格瞪大了眼睛，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对，只不过不是那位六皇子，而是八皇子，一个名叫努尔的家伙。” “原来是这样，你确认他不是追着我过来的吗？” “肯定不是，他从半年之前就来到赛齐瓦了，你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所以说，肯定不是追着你过来的，不过我们也要小心，不能暴露痕迹。” “现在的赛齐瓦之中，除了罗曼大哥和博特先生，应该没人知道我了，我在他们那里留下的也只是艾欧西格这个姓氏，再加上现在已经分开，他们也在为着之后的交易会奔走，估计不太会注意。” “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六皇子在追捕我，可是为什么在赛齐瓦，完全没看到关于我的通缉单呢？” 斯皮尔奥啧啧道：“这不是个好消息吗？还是说，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苏格正疑惑着，就看到斯皮尔奥接了账单，带着自己转身离去。 “怎么不多待一会儿继续搜集情报？”苏格问道。 “是要搜集情报，但是不能待在那个地方，”斯皮尔奥严肃起来，“直觉告诉我，现在的淘金者酒吧，已经不是原来我熟悉的那个淘金者酒吧了，继续待下去倒是可以，不过想要搜集些什么有用的情报，应该是不太现实。”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我总有种感觉，在那里的人确实是在享受酒精，可是我跟他们交流之后，却发现他们说话非常谨慎，不然以我的经验和口才，不可能只是打听出八皇子努尔这么一个信息。” “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属于赏金猎人们交换情报的地方，被其他的势力侵入了，大家彼此都非常小心。” “会不会是……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苏格持怀疑的态度。 “额……” 斯皮尔奥支吾了一会儿，也没能给出个准确的答案，苏格见状觉得好笑，就没有追究下去。 从淘金者酒吧出来，二人一路往东，顺着坡道下去之后，来到一开始居高临下看到的那片混乱的街区。 这片街区比费伦的南区更加混乱，可能是加上了地形因素的影响，完全看不出所谓“街道”的轮廓。 苏格跟在斯皮尔奥身后，几乎是从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缝隙通过的，有时候还不得不借用别人晾衣服的阳台，对苏格来说，确实是一次崭新的体验。 一路深入，二人最后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后面停下来，苏格侧身往里一看，发现在岩石之后，是一个空旷的山洞，从里面吹出来的风凉爽而惬意，却也夹带着浓浓的酒精气味。 “这是……” 面对苏格的疑问，斯皮尔奥咧嘴一笑，介绍道： “欢迎来到赛齐瓦最具本土风味的地方，着名的垃圾场酒馆。” 第二十八章 危险的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垃圾场酒馆？” “对，”斯皮尔奥笑着介绍身后的岩洞，“这里原本是一处天然的洞穴，以前冬天的时候，赛齐瓦的人会用这里储藏粮食，不过之后就被废弃了。” “再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人们发现了这个地方，并觉得是个纳凉的好去处，然后就慢慢热闹起来，也开始有酒水贩卖。” “所以说，这不是一个垃圾场改造的？”苏格问道。 “当然，只是名字叫垃圾场而已，当初这里是赛齐瓦公认的混乱街区，被称为‘赛齐瓦的垃圾场’，生活在这里的人觉得很有意思，就直接用这个名字命名了这家酒馆，怎么样，是不是带着某种充满讽刺的浪漫色彩？” “还好吧……”苏格迟疑了片刻，“不对，说了半天，我们不还是要去酒吧吗？你之前说去找其他的情报途径，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新的方式呢。” “对于赏金猎人来说，酒吧和酒馆这种地方，是最适合收集情报的，在酒精的和气氛的作用下，很多人的大脑就是摆设，我可以轻易地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 斯皮尔奥得意地笑着，“所以也有人说，酒吧才是赏金猎人真正的家，我觉得蛮有道理的。” 苏格对斯皮尔奥的说法不置可否，看着那个热闹的洞口，却没有走进去，而是把斯皮尔奥拉到一旁，低声道： “在进去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我没猜错的话，刚刚在公示栏上看到的那个赏金猎人专用委托，你的目标就是上面列出来的那些人吧？你是想来这里打听他们的情报？”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斯皮尔奥看着苏格的表情，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对吧？新手赏金猎人确实会这样，我在最初的时候，其实也像你一样。” “不过，我只能说，你的担心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多余的，你知道现在在赛齐瓦中，有多少乱七八糟的家伙偷摸进来吗？这是一个你想象不出的数字，而他们的人头能换多少钱，更是连我都不敢想象。” 苏格摇摇头，“但是既然他们敢过来，肯定也有不会被抓到的自信，再说，万一他们有我们没有料到的背后势力支撑呢？” 斯皮尔奥奇怪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刚刚还说要一起狩猎，到了这里，却又开始缩手缩脚了？” “可能我还是不太适合做这个行业吧，”苏格坦然地承认道，“刚刚在淘金者酒吧的时候，听到你说起那个八皇子努尔，我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高调了，但是以我目前的情况来说，必须保持低调才行，很抱歉，我还是不参与了。” 眼看苏格要退出，斯皮尔奥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连忙拉住苏格的胳膊，焦急道： “那个，那个什么，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你现在身份的问题，不然这样吧，我们先调查，调查那些没有背景实力的家伙，试试手，当然，你不需要出面，主要就负责情报收集就可以了，动手的事情，交给我。” “至于到手的赏金嘛，我们平分，你觉得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但是，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有点吃亏？毕竟动手和承担风险的事情，都是你负责的。” “动手的话不算什么，承担风险也可以用情报搜集提前规避，而且，拥有背景实力的家伙只是很少一部分，只要我们跟教会搭上联系，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再说，我们本来就要去教会告知迷雾小镇的事情，不是吗？” “那……行吧，”苏格勉强接受，“告诉我，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斯皮尔奥嘿嘿一笑，将一个纸条递给苏格，说道：“上面是我整理的几个目标，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别展开调查，傍晚的时候在这里汇合，看看谁的调查结果更加详细。” 苏格对于这种比赛性质的调查很有兴趣，接过纸条，两只眼睛也亮了起来。 “具体的调查方式没有限制，以你的本事，我想也不需要提醒你什么，不过我还有多说一句，搜集情报的时候要大胆，反正暴露了我们也可以跑。” “跑？”苏格有些意外。 “对，打不过就跑是我总结的赏金猎人守则之一，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我就特别告诉你。” 斯皮尔奥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十二点三十五分，在六点整的时候，我们在这里集合，没问题吧？” “没问题。” “太棒了，那就到时见。” 斯皮尔奥说完，率先走进了“垃圾场”酒馆。 ?????? 费伦，西北方的郊外。 阿金斯提着包裹，跟在蒂娅身后，犹豫了几次，还是鼓起勇气搭话道： “你说，现在米斯顿葛会不会已经开始准备晋升了？” “不太清楚。”蒂娅认真地走路，头也不回。 “好吧。” 阿金斯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跟蒂娅单独相处，他总觉得充满了压力，“不过，我们为什么要用‘走路’的方式去赛齐瓦？坐蒸汽列车不好吗？虽然会花点钱，但只需要半天的时间。” “如果你缺钱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垫付，当然，视情况而定，你也可以不还，总比我们这样走过去要好得多。” 蒂娅点点头，“你说得对，但这是命运的指引。” “命运的指引？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东西吗？确定不是你的心里作用？” “当然不是，命运的指引就是命运的指引。” “好吧，我尊重你的观点，但是作为接受基本科学教育的知识教会信徒，我还是保留对你这种说法的怀疑，”阿金斯信誓旦旦的，“不过你那个命运的指引，就没有失误的情况吗？” “没有，”蒂娅看着阿金斯，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每一次命运的指引，都为我指明了正确的前进方向，这次也是一样。” 阿金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命运啊……那是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可以通过询问命运的指引，而得到引导的方向。”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我没有主动尝试过，我都是跟随着指引而行动。” “没有主动尝试过？”阿金斯心中惊讶，“也就是说，你一直是跟随着指引生活，没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 “也不是，这是老师给我的考验，我觉得很有意思，除此之外，其实我也是有想做的事情的。” “那就好，”阿金斯点点头，“哦，抱歉，其实我想问的是，能不能帮我也做一次，你说的那个命运的指引？” “你想问什么？” “爱情。” 阿金斯看着蒂娅，老脸一红，“我想问一下，我的爱情。” “这个不行，”蒂娅摇摇头，“这种事情不在命运的指引当中，准确地说，它是命运的馈赠，我无法通过占卜得出关于他人的指引，只能用于我自己。” “原来是这样，那就算了。”阿金斯尴尬地整理了一下面容，“刚刚的那个问题，请你忽略吧，也不要对他人提起。” “好的。” 阿金斯看着蒂娅那一头粉红色的头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儿其实很好说话，也没有那么可怕，于是轻松起来，问道：“你有占卜过自己的爱情吗？” “有的，但是，我看不懂。” “看不懂？” “对，”蒂娅说着，拿出一张纸，展示给阿金斯，“这就是我对于爱情的占卜。” 阿金斯伸手过去，又仿佛触电一般缩回，确认蒂娅是要让自己看之后，才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看。 纸上是一个恶魔，只不过，头颅，四肢都与躯干分离，看上去，像是被大卸八块了似的。 “我没看错吧，这是一只……恶魔？你的爱情是一只恶魔？” “还不能肯定，因为我也无法正确地解读，”蒂娅露出少有的困惑，“我只是知道，它与我的爱情有着重要的联系，包括我来到费伦，也是它指引的结果，但是，我还是无法正确解读。” “那是当然的，因为现在在北大陆已经没有恶魔了。” “并不一定是恶魔，”蒂娅道，“这或许是一个象征，一只恶魔，被分割了头颅，四肢……不行，我还是看不懂，我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象征意义。” 阿金斯看着蒂娅，忽然又觉得这个小姑娘也挺惨的。 身为一个人类，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居然与恶魔有关，还是个被四分五裂的恶魔，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将爱情进行下去？ 要拥抱和亲吻的时候，总不会抱着一个恶魔头颅……阿金斯想到这里，狠狠地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蒂娅没有过多在意，又或者是已经习惯，将那个绘有恶魔的纸张收起来后，往前方看了一眼。 “天快黑了，或许，我们今晚要在这里露营了。” “没问题，额，等一下，你说什么？露营？在这里？你跟我？”阿金斯突然慌张起来。 “对，但是只是露营，没有别的意思，你最好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 阿金斯看着蒂娅那张完美的笑脸，手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有点天真。 女人，确实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生物，而且非常复杂。 第二十九章 月之精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七点，克洛特森林边缘。 米斯顿葛跟在梅欧路身后，来到了这片静谧的森林之中。 梅欧路警惕地看着四周，双眸深处隐约闪动着深红的光芒，轻声道： “就是这里吗？” “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是正常的，小米斯，况且在我看来，所有的树林也都是同一个样子。” 米斯顿葛知道这是梅欧路在帮助自己放轻松，于是笑了起来，回道：“梅欧路女士，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需要找到上次的那个位置，准确地说，是让你产生灵性契合感觉的位置，现在回想一下小米斯，上次出现那种感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地方？” “上次……上次的感觉，其实是我唱歌之后，才出现的感觉。” “那你现在还想唱歌吗？” 米斯顿葛点了点头。 “那就唱一曲。” 梅欧路退到米斯顿葛身后，一边注意着米斯顿葛的情况，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米斯顿葛起先还有点扭捏，但是一个深呼吸之后，很快就沉浸到了周围的环境中。 静谧的月光，温柔的夜风，沉睡的树林，清脆的虫鸣，在这些声音的伴奏之中，米斯顿葛轻声歌唱。 那是不带有任何超凡能力的歌唱，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在这个歌声的作用下，月光下的树林都跟着摇摆起来，以一种特殊的律动，应和着米斯顿葛的歌声。 一曲唱毕，米斯顿葛睁开眼，看到面前那个庞然巨.物，还有围绕在周围闪烁不停的荧光。 “这是……” “应该就是之前你见过的那个树人了，”梅欧路从旁边走过来，“还有树精灵，看起来，之前的经历，或许不是偶然，它们确实是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 “但是我没有使用超凡能力啊？”米斯顿葛不解道。 “是这样的没错，不过，它们也许是单纯地被你的歌声吸引过来的，”梅欧路笑笑，“不说这个了，我可以确定它们没有敌意，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状态，怎么样，感觉到那种灵性契合的状态了吗？” 米斯顿葛闭着眼睛感受片刻，点点头。 “那就好。” 梅欧路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直透明的玻璃碗，当着米斯顿葛，树人还有树精灵的面，开始调配灵药。 “首先是10克的月光精华，这个东西的搜集并不困难，但也只是对月亮领域的超凡者来说。” “接着是一对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嗯，之前还有人发布委托求取这个，但好在我没有答应他，放心吧小米斯，我可以保证它里面的灵性。” “3根血瞳白狼的指甲，这种超凡生物也属于月亮领域，幼崽就有位阶九的力量，说实话，对于一般的超凡者来说，确实有点棘手。” “20年生大树的冠状树枝3根，精灵的随身营养液10毫升，小米斯，还记得吗？这个还是你上次意外得到的材料呢，你看，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里面的灵性依然充沛。” 米斯顿葛看看那个发着荧光的液体，转头看向树人和树精灵，充满感激地弯腰行礼。 树人毫无所动，只有被夜风吹动的枝叶轻轻摇摆，那团蒙蒙的光团，也没有任何异常。 梅欧路看在眼里，却没有制止，反手拿出一个盒子，将月亮领域位阶七的灵质取出来，放入面前的玻璃碗中。 灵质很快融化，变成深蓝色的液体，与碗里面所有的材料融合在一起，片刻之后，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仿佛牛奶一样的白皙光芒。 “成功了，小米斯。” 梅欧路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一手托着玻璃碗，来到米斯顿葛面前。 米斯顿葛盯着碗中神奇的液体，“我只要服下它，就可以了，对吗？” “是的，就在你感觉到灵性契合的地方，服下它，然后你就会知道，与你相符的‘月之精灵’的形态。” 米斯顿葛没有犹豫，接过玻璃碗，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睛，体会着灵药在体内发挥作用，感受着超凡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夜幕下的森林之中，米斯顿葛独自站着，接受静谧的月光浇灌。 忽然，一点灵性的光芒从米斯顿葛的身上出现，接着逐渐扩大，光芒虽然不刺眼，却也将米斯顿葛完全包裹在里面。 梅欧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米斯顿葛，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与此同时，她也知道，用不了多少时间，米斯顿葛就能知道自己对应的“月之精灵”的形态。 “真的……会是吸血鬼吗？”梅欧路喃喃道。 梅欧路一双明亮的眼眸闪动，在月光下透出一丝深红，而那一丝深红之中，慢慢流露出一股惊讶。 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被光芒包裹的米斯顿葛的身影，开始壮大起来。 原本还有些瘦弱的身躯，忽然变得足足有两米多高，同时，嫩绿的枝叶抽出，随着夜风无声地摆动。 人类的四肢开始演化退缩，变成粗壮的枝干，原本柔软的人类肌肤，也被青绿色的树皮代替。 转眼之间，米斯顿葛就由一个正值青春的医学生，变成了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树人。 “这……怎么会这样？！”梅欧路看着面前的树人，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米斯顿葛的“月之精灵”形态。 “小米斯，是你吗？” 茂盛的枝叶齐刷刷地摆动，从主干顶端那个圆形的树结上，隐约可以看出米斯顿葛的面容。 “是我，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的声音格外低沉，与他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这就是我的‘月之精灵’形态吗？” “你可以说话？”梅欧路惊讶无比，“你还可以说话？你的喉咙，没有被植物化？”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一些基本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梅欧路女士，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的样子，似乎不是狼人，也不是吸血鬼，而是……” “是树人，小米斯，你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 “树人？原来这就是树人吗？” 米斯顿葛心意一动，原本应该是左臂位置的那根树枝就举了起来，接着是右边的树枝，接着是扎根在地下的根部。 两根粗壮的主干代替了双腿，在挣断根系的连接之后，缓慢地移动了起来。 浓密的树冠随着前进左摇右摆，带着一种独特的律动。 米斯顿葛正兴奋地适应着变化后的新身躯，就看到之前的那只树人慢慢走了过来。 树人伸出一根树枝，搭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 一粒种子随之滚落，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飞速地生根，长出一簇嫩绿的新芽。 片刻之后，散发着荧光的树精灵也飘浮着来到米斯顿葛的肩膀处，围绕着那株新芽盘旋几圈，重新回到树人的身上。 似乎是树精灵的某种能力发生了作用，那株新芽开始了急速的生长，直到长出满满的浓绿枝叶之后，才停了下来，与米斯顿葛原本的枝叶混在一起。 梅欧路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能感觉到这是来自于树人的某种习俗，再加上害怕打扰米斯顿葛的灵性，也就没有插手。 树人和树精灵完成一切之后，转身返回树林之中。 米斯顿葛远远地看着树人的茂盛树冠挤入树林，再一眨眼，就无法辨认对方的所在了。 见到树人离去，梅欧路也松了口气，连忙来到米斯顿葛身边，焦急地问道： “小米斯，刚刚那个树人，是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很亲切，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它留下的这株树枝，像是某种祝福。” “原来是这样，从树人整体搬去东南大陆之后，就很少看到活的树人，因此对应的资料也很少，这虽然看着像是某种仪式，但也必须小心，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会立刻告诉我。” 米斯顿葛点点头，牵动着一片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动。 片刻之后，一阵蒙蒙的光亮从米斯顿葛的身上泛起，转眼之间，他就从一个两米多高的树人，变成了那个有些瘦弱的医学生。 “怎么变回来了？是哪里不对劲吗？”梅欧路关切地问道。 “不是，只是感觉用那个样子说话怪怪的，梅欧路女士，我刚刚能看到您的头顶，您只有这么高。” 即便是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梅欧路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米斯顿葛，眼神中满是宠溺。 “所以，梅欧路女士，我的‘月之精灵’形态，为什么会是树人？您不是说，应该是在吸血鬼和狼人之间二选一吗？”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正常来说，月亮领域的超凡者，确实会在位阶七的时候进行选择，大多数也都是狼人或吸血鬼，但这并不是全部。” “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说过，在第四纪的时候，月亮领域的权柄是被一个联盟共享的，那个联盟中不光只有狼人和吸血鬼，也有树人和精灵。” “可能是因为你的灵性，传承了一个树人的灵性，所以才让你的‘月之精灵’形态，变成了树人。” “与刚刚的那个树人有关系吗？” “完全无关，一个人的灵性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你不是因为那个树人而被影响了灵性，而是那个树人因为你独特的灵性被吸引过来。” “不过，原本应该是在狼人与吸血鬼之间二选一的，可你的月之精灵形态居然是如此稀少的树人，总让人觉得心中不安，似乎像是某种暗示和指引。” 梅欧路说着，抬头看向夜空中那弯皎洁的月亮，目光中尽是担忧和疑惑。 第三十章 交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上八点。 赛齐瓦，混乱街区。 一条窄小的巷子深处，几个人影正慢慢悠悠地走着。 当先一人鼻青脸肿，虽然用纱布包裹住，但仍能看到眼眶边上的淤青。 似乎是怕人看到一样，那人时不时地用手调整着纱布的位置，手指上几个硕大的戒指，在月光下反射着明亮的光。 一行人来到一处被木板遮蔽的阴影处，停下了脚步。 “我说，卡拉尔大哥，那个人真的会来吗？”身后一人问道。 “当然会了，连约定都不遵守的人，怎么会有人跟他进行交易？”卡拉尔十分不屑，说话的时候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您不要紧吧？卡拉尔大哥，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去守望者酒吧的……” “闭嘴！谁要是再提那件事，就别怪我翻脸。”卡拉尔恶狠狠地道。 身后的三个人各自噤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很无奈。 “卡拉尔大哥……” “闭嘴，我刚说的话，你当我是放屁吗？”卡拉尔气急败坏。 “不是，我是想说，那个跟我们交易的人，值得信任吗？他让我们来这个地方交易，会不会是想围堵我们？虽然我们位阶还很低，但也算是小有名气，在通缉单上也值几个钱，万一被赏金猎人那些家伙看上……” “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但是你们不要妄自菲薄，什么叫位阶低，位阶十已经很高了好不好，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可是有着碾压他们的实力的。”卡拉尔得意洋洋，“虽然还比不上我就是了。” “你们一个守墓人，一个狂信徒，一个监测人，虽说都是自己想办法成为的超凡者，但是看灵药的消化进度，还勉强过得去，而且，我不是给你们超凡物品了吗？有了它们的辅助，你们几乎可以看做位阶九的超凡者。” 几个人看看手中的超凡武器，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两个确实是他们从卡拉尔那里得到的超凡武器，都是异种领域的。 一个叫畸形者的义肢，对应的是位阶十畸形者，在使用的时候，可以短暂地当作第三只手，算是一个寄生型的超凡武器。 一个叫黏液斗篷，对应的是位阶九的黏液，在使用的时候，可以产出大量的黏液，不过副作用也很明显，因为黏液也会粘在自己身上，所以要谨慎使用。 这两个超凡武器按理说都不错，他们也很感谢卡拉尔，毕竟卡拉尔真不是一个吝啬的家伙，有好处真的会分给他们这些小弟。 但是问题就是，以他们目前的灵性，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长时间使用这两件超凡武器，那件位阶十的畸形者义肢还好，黏液斗篷真的无法使用太长时间。 况且，三个位阶十的超凡者身上就带有两件超凡武器，三个人心中都有些担忧，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抢走。 就在三个人惴惴不安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前方的小巷中走了过来。 三人瞬间戒备起来，只有卡拉尔一人面色平静。 来人穿着一件带兜帽的长袍，面容也隐藏在阴影中，对着几个人道： “看上去，你们很有诚意，竟然还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上不少。” “那是必须的，”拉卡尔笑道，“没有人会对送到手的货物说不，难道不是吗？” “是这样的，我冒着风险将货物带过来，就是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报酬，同时，我希望你们已经把钱准备好了，1000磅，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卡拉尔拍着身后的一个箱子，“但是在那之前，我需要验验货。” 带兜帽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卡拉尔。 卡拉尔从包裹中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月光下看。 是一枚宝珠，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 宝珠浑然天成，带着梦幻般的纹理，在月光下仔细看去，似乎像是蛇类的竖瞳立在中央，随着角度的不同，散发着不同的光彩。 仅仅是这样，就已经价值不菲了，但是在宝珠的表面上，还带着一层仿佛鱼类鳞片般的物质，用手摸上去，却感受不出半点的滞涩。 “很不错，”卡拉尔双目放光，“完全抵得上1000磅的价值。” “那是对我而言，但是你完全可以转手卖到即将到来的交易会上，三倍，不，五倍，甚至是十倍的利润都完全有可能。”带兜帽的人道。 “那就感谢你的祝福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个东西的由来，你也知道，现在的赛齐瓦是一个怎样的局势，再加上你这一身完全的隐藏，我有点担心这个东西会给我带来麻烦。” “毕竟每个人都不想接手麻烦的东西，对吗？如果我给你了1000磅，但是这个东西却卖不出去，或者说，即便卖出去了，也会让我暴露，那就得不偿失了。” 带兜帽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也可以，但是你要为我保密。” “其实，这个东西也是我偷来的，不过你不需要担心，我是从大海上偷出来的，你之前做过海盗，也知道海盗的规矩，所以我就不告诉你了。” “可以，但是……你这是偷出来的？既然是这样，应该也没有办法回到船上了，对吗？我是不理解你的思维，就像人类无法理解狗熊一样，难道说，金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连海上的自由都可以放弃？”卡拉尔不懂。 “你不必嘲讽我，我也有我的理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你既然是海盗，应该也知道前一段时间海上发生的大事，我正是因为担心，所以才想做这么最后一笔，然后像你一样，离开大海，回到陆地生活。” “所以，就顶着背叛的骂名，将这个东西偷出来？” “不算背叛，因为我去的是福音号。” “明白了，如果有了打算，福音号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 “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把这个宝珠偷了出来，你也看到了它的特殊了，对吧，据说发现这个东西的地方，可是在库奥里德的远海。” “那么远？” “是的，因此福音号也承担了一定的压力，虽然没有船员死亡，但是也有几个人受了重伤，船长库洛奇也有轻微的伤势，所以我才能借机把这个偷出来。” “据说，它是跟巨龙的遗物，是遗留在海底的宝藏，说法有很多，我记不太清，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它的价值。” 卡拉尔跟着点头，“没错，确实很有价值。” “那么久尽快完成交易吧，”带兜帽的人伸出手，“把那个箱子给我，我确认之后，就算交易完成，之后一切都与我无关。” 带兜帽的人说完，忽然一愣，仔细地看了看，问道：“你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吗？”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一根木棒抡圆了敲在带兜帽人的后颈，那人轻哼一声，整个人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一个小弟从后面走过来，将手中的木棒随手一扔，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说道：“卡拉尔大哥，这人还有呼吸，怎么办？” “怎么办？扔在这里呗，我们要的又不是他的命，你要记住，我做事的原则，是要坚守底线。”卡拉尔回道。 “可是，万一他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那样的话，大家都知道是您抢走了宝珠。” “让他说，你们也看到了，既然我们的小把戏都能得逞，那很明显他就只是个普通人，我们无须害怕什么。” “而且，因为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段时间赛齐瓦肯定非常混乱，因为货物出现争执的事情肯定数不胜数，警察管都管不过来，也不用担心。” “至于他会不会给我们抹黑，其实他说的也不算，谁会听一个没有能力没有势力的人说话呢？所以说，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几个小弟模样的人互相看看，依然忧心忡忡的。 卡拉尔看着手上的宝珠，看到宝珠上流淌的润泽的光芒，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上方跳了下来，将卡拉尔狠狠地压在地上。 混乱之中，似乎有人踢翻了支撑的木棍，接着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小巷内乱作一团。 “什么情况？！” 卡拉尔大叫一声，反手上去拉扯那个人的衣服，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像条鱼一样，滑不留手，任凭他如何拉扯，也抓不住那人的衣袖。 激烈的活动之间，卡拉尔只觉得一股巨力按在了自己的眼眶上，原本就没有康复的伤势受到了压迫，产生了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 卡拉尔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卡拉尔感觉到背后一轻，反手摸过去，发现背后的人早已不在，这才连忙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体面，立刻四下探寻。 月光之下，一个黑影在街巷的尽头一闪而逝。 “在那里！” 卡拉尔大吼一声，握紧在拉扯中从对方身上拽下的纽扣，一边飞奔，一边咬牙切齿。 “别让那个家伙跑了！” 第三十一章 海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垃圾场酒馆的入口附近。 苏格向一个醉鬼打听后，才知道已经快要九点了，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终于，一番焦急的等待后，斯皮尔奥从对面一个屋顶上直接跳过来，向着这边开始飞奔。 “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太过复杂而迷路了吗？”苏格面若寒霜，“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苏格看着迎面跑来的斯皮尔奥，原本还想劈头盖脸地教训对方一顿，但是他看到斯皮尔奥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还没说什么，就被斯皮尔奥一把握住手臂，带着飞奔了起来。 一路脚不沾地，斯皮尔奥带着苏格，在一处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说吧，你是做了什么坏事儿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做坏事了？” “不做坏事你会跑吗？”苏格不屑道，“而且，对于‘被无辜地连累’这种事，我可是有丰富的经验，我看你的表情，大概就知道你做了什么？” 斯皮尔奥听后笑了起来，道：“是吗？不知道以前是谁做过类似的事情啊，有机会真想跟他认识一下。” “废话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苏格的压迫，斯皮尔奥始终笑吟吟的，然后在苏格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一个圆润的仿佛蛇瞳的宝珠。 一番交流后，苏格迷惑地道： “……也就是说，你见证了一次黑吃黑，然后从得胜的一方手里，抢来了这个？” “嗯，你总结的不错，黑吃黑，这个词很准确。”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搜集情报的时候要大胆？所以就直接抢了别人正在交易的货物？”苏格一脸的不可置信，“有没有搞错啊？你难道就不怕对方报复吗？” “应该没事的，我跑得很快，就像我一直以来跟你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在城里，我早就一个践踏就跑了，保证他们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斯皮尔奥非常自信，“而且你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那个违反交易承诺的人，是卡拉尔。” “谁？” “卡拉尔，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守望者酒吧的那个。” 苏格回想在守望者酒吧时候的事情，恍然大悟道：“哦，是那个人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对方是谁，这很重要吗？” “重要啊，首先，这件事是他们做的不对，我这样直接抢走，只能算是为了维护正义。” “而且，你知道卡拉尔对不对，那个荆棘海盗团的原十八副……” “这不正好说明，对方的背后有强大的势力了吗？”苏格直接打断道。 “可是即便是有，也是在海上啊，我不信他们能把船开到赛齐瓦。” “但是他们的人可以过来啊，我真是服了你了。”苏格长叹一声，看向斯皮尔奥手中的宝珠，“所以，你抢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也只是藏在角落里，听他们说了几句，好像是什么巨龙的遗留物，不过大海上的人总是这么夸张，就算是从海里捞出个玻璃杯，他们都会吹成第二纪的财宝，完全没有可信度。” “好吧，”苏格彻底无语了，“意思就是说，一个人，从福音号上偷了这件宝物，然后不远万里跑到赛齐瓦，准备卖给卡拉尔，换点儿钱？” “怎么听上去，这么扯呢？” “海盗的思维，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来推断。”斯皮尔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格说，“那个福音号，确实是个海盗团对吧，既然是个海盗团，那应该有严格的规定才对啊，他们对于自己的人也会经过严格的筛选，怎么会这样容易被人偷走东西？”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那个人上的，是福音号。” “福音号有什么不同的吗？” “有，”斯皮尔奥道，“我记得跟你说过，福音号的船长叫库洛奇对吧，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 “对，所以就这件事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不是吗？一个能排到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船长，还会看管不好手下的人？还让宝物被轻易地偷走？” “而且，你也说过，那个名叫库洛奇的人，也很有礼貌，还会约束手下的人，当时我还误会了博特先生，你应该没忘吧？” 斯皮尔奥点头道：“没忘，你听我给你解释之后，应该就能明白其中的联系了。” “首先，就像你说的那样，库洛奇是个很严肃的人，对手下的船员约束也很到位，实力也非常强大，但是正是因为她对手下的船员严格，才让很多渴望自由的人受不了，感觉这不该是海盗的生活。” “所以在福音号每次靠岸的时候，都会有人离职，同时，也会有新的人慕名而去，所以说，福音号是所有海盗团里，人员流通最大的一个。” “当然，新人没有资格直接去到福音号上，而是会去福音号后面的黎明号实习，如果合格了，才有资格踏上福音号的甲板。” “不过两条船经常在一起航行，总有接触的机会，而且库洛奇对手下的人约束严格，但也只是对礼貌和文明程度而言，相反，对于海盗来说最重要的宝库，反而不会严加看管。” “我想，那个人可能一开始就做好了明确的打算，所以趁着去福音号的机会，偷了这个，然后逃离到赛齐瓦。” “福音号上面的海盗们，大多对财宝没什么概念，一些珍贵的东西也会随手放置，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这件事也说不定。” 斯皮尔奥说完，对苏格点点头，“大概就是这样，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我也有些把握。” “等一等，”接受的情报很多，苏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没听错吧，离职，实习，只是一个海盗团而已，怎么弄的跟工作一样？难不成在那个库洛奇眼里，海盗还是一份职业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自己去问库洛奇，不过我想，她给你的答复一定是肯定的。” “嗯？你好像对她很熟？” “那当然了，其实不止是她，我对其他海盗的情况也很熟，就像我跟你说过的……” “让自己尽可能掌握更多的情报，赏金猎人的守则之一，对吧？”苏格道，“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遍，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那很不错啊。” “确实，”苏格忽然摇了摇头，“不要岔开话题，我们是在说福音号和库洛奇的事情。” “事实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库洛奇管理手下，确实跟普通海盗有着很大的区别，但这正是她可以排在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理由。” “因为她很慷慨，得到的宝物也会分给手下人，整体的风格，也偏向探索海洋而非劫掠，所以收获宝物众多，在普通人之中，呼声很高，也有很多人因为向往她而选择做海盗。” “总的来说，她能排在通缉者榜单的第二位，是因为她带来的影响，不是她带来的危害，我想那个偷宝珠的人，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可乘之机，才选择了福音号。” “原来如此，这样说的话，剩下的问题，就是卡拉尔那边了，对了，这个宝珠你要怎么处理？” 斯皮尔奥摇摇头，“没想好呢。” “没想好你就给人家抢了？”苏格感觉一口老血郁结在胸中，上下艰难。 “只是看不惯那家伙的手段卑劣而已，一时忍不住，就给他抢了，”斯皮尔奥呵呵笑道，“不过，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对策了吗？你想还回去也可以，想卖也可以。” “卖肯定是不能卖了，就算交易会可以保护卖家的身份信息，但是我们不知道卡拉尔在赛齐瓦有多少势力，是叫荆棘海盗团是吗？如果他们在陆地上也有势力分布的话，就糟糕了。” “那我们也可以交给知识教会，”斯皮尔奥道，“教会可以处理这件事情，况且我们本来就有打算去教会的。” “教会还管赃物销毁？” “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之前有过交易会举办的经验，所以也知道，在交易会之前的这段时间，赛齐瓦肯定会非常混乱。” “只要不闹出人命，或者是造成的影响太恶劣，教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尤其是他们这种财物的争抢和掠夺，教会都不会管。” “因为教会知道，这些势力本就不干净，让他们彼此争斗，也算是内耗，教会所做的，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出来调停就可以了，如果情况恶劣，还可以顺手抓几个回去，算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还能这个样子吗？”苏格有些吃惊，感觉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知识教会。 “就是这个样子，”斯皮尔奥道，“所以你知道了吧，你刚刚就是在冤枉我，我可是一个有节操的赏金猎人，像什么黑吃黑，然后转手卖掉货物的行为，我可是不会做的。” 苏格刚准备道歉，转念一想，又沉下脸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把这件事上报给教会，也会得到一笔赏金，对吗？” 斯皮尔奥沉默了片刻，忽然笑道：“又被你看穿了。” 苏格叹了口气，也没有追究下去。 毕竟把东西交给教会，是最稳妥的处理方法，而且说实话，对于斯皮尔奥黑吃黑的行为，他并不反感。 预估了一下知识教会的休息时间，二人话不多说，开始向着赛齐瓦最高的那片地方出发。 第三十二章 偶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出乎苏格的预料，夜晚的赛齐瓦依然热情似火。 没有了太阳的照明，人们就燃起火堆围绕着载歌载舞，放眼望去，在赛齐瓦起伏的道路上，大大小小的火堆不下十几处。 当然，最热闹的地方，还得是最中央的炉心广场。 此时中央的炉心广场上，人们彼此牵着手，围着一个巨大的火堆，摇摆不定的火舌足有六七米高。 在灼热的气浪的影响下，周围的每一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火焰的映衬，还是酒精的作用。 苏格和斯皮尔奥从山路上走过，目光却一直看着炉心广场的位置。 “真是不错，这种景象应该也只有在赛齐瓦这种地方才能看到了吧。”苏格赞叹道。 “那是当然了，毕竟是赛齐瓦的特色嘛，不过这几天确实比平常更加热闹，应该就是因为即将举办的交易会。” 苏格收回目光，说道： “那就来说说，所谓的荆棘海盗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荆棘海盗团？你对海盗感兴趣？”斯皮尔奥有点意外，“如果你对狩猎海盗感兴趣的话，为什么要来赛齐瓦呢？直接去南边的伊格恩不就好了？” “我对海盗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我之前遇到的一个超凡者，说自己是来自于名叫‘荆棘’的组织，所以我才想要了解一下。” “而且，”苏格指着斯皮尔奥腰间的宝珠，“这个东西你不是从卡拉尔手里抢的吗？为了做好防止他们报复的准备，我们只能多了解一些情报了。” “原来如此，你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赏金猎人了，正好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我就跟你说说，虽然我知道的也很有限。” “就从卡拉尔说起好了，他是一个混乱领域的超凡者，位阶九的嘲讽者，能力一般，所以勉强做了个十八副，赏金不多而且还有很大的水分，如果不是因为加入了荆棘海盗团，可能都过不了100磅这个分档。” “至于他手下的那三个人，都是不同领域的位阶十，听他的说法，原来应该是‘野生’超凡者，但是出于什么原因，加入了他的团队，但不是海盗团。” “所以，荆棘海盗团是个什么势力，你还没有说呢。”苏格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听说，在这个海盗团的背后，是有一个巨大的势力的，名字就叫作荆棘，而所谓的海盗团，也只不过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下属势力而已。” “荆棘……这样的话，就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了，那这个海盗团里面，都有什么厉害的家伙吗？只说你掌握的情报就可以。” “荆棘海盗团的船长叫鲁彭，异种领域超凡者，在通缉者榜单上排在第七，位阶不太清楚。” “但是因为荆棘海盗团做事风格比较残暴，所以悬赏金也有点水分，如果只是看个人的超凡能力的话，应该比不过排在他后面一位的勒奥莉亚。” 苏格点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觉得，他们会来到赛齐瓦吗？” “这个不好说，像卡拉尔这种水平的家伙，多一个少一个都不会对海盗团有多少影响，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不禁让人多想。” 斯皮尔奥摸着鼻子，“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荆棘海盗团原本就是荆棘组织的一个下属势力，加上赛齐瓦即将举办的交易会，我想，他们会上岸的可能性非常大，就算不上岸，也会让组织里的其他成员过来。” “如果用作比喻的话，卡拉尔就是他们放出用来探路的小鱼。”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我对付异种领域的超凡者有点经验，只要位阶不是太高，就都有应对的办法，剩下的问题，就是防备超凡武器的力量，在你掌握的情报里面，有没有他们使用的超凡武器的内容？” “有的，因为是在海上，而且本身能力是异种，所以鲁彭有一件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是位阶七的水法师，能力不太清楚，但是水法师能够做到的事情都差不多，就算变成超凡武器，也是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死亡领域的，位阶不低，没有任何情报，但知道是鲁彭手中最强的一件超凡武器。” “至于卡拉尔，就不太好说了，看上去他只有位阶九，但是似乎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有超凡武器傍身，不过可以确认，他的三个手下，有两人都有超凡武器。” “一个位阶九，一个位阶十，都是异种领域的。” “都是异种领域的？”苏格微微惊讶道，“算上那个船长鲁彭，还有我认识的那个家伙，只是跟‘荆棘’有联系的，似乎大部分都与异种有关。”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掌握的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情报，虽然说不太可能出错，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过，也只是停留在理论水平上面。” 斯皮尔奥说着，摸出了那个宝珠，一边在手中上下抛着，一边问道： “不过，你有必要问得这么详细吗？只是一个海盗团而已，如果是在陆地上，不能说完全胜过吧，但是从他们手中全身而退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至于你，我想应该更没问题了，你隐藏气息的能力，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赏金猎人都要出色，包括我。” “收起你的奉承吧，那对我没用，”苏格冷声道，“而且，我之所以这么小心，就是因为曾经在一个‘异种’的手中吃过亏，而他就是来自那个名叫‘荆棘’的组织。” “你还会在别人手中吃亏？不像你的风格啊？”斯皮尔奥撇撇嘴，“那个人是谁，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见见他了。” “他被我杀了，是一个名叫葛比翁的疯狂的家伙，你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 苏格想想也对，毕竟在约克的时候，调查出葛比翁的信息，都用了他们非常多的精力，“那现在的赛齐瓦之中，还有什么危险的家伙吗？类似于‘荆棘’这种？” “不好说，但是我估计不会少，你想连原本在海上活动的家伙都因为交易会跑来这里，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说着，走过一个坡道，听到前方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四个熟悉的人迎面而来。 温暖的夜风吹过，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秒。 苏格看着对面的四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走在他旁边的斯皮尔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到对面的四个人后，也直接石化在原地。 幽深的夜色之中，卡拉尔带着三个手下气喘吁吁地从坡上跑下来，看清了来人，也看清了斯皮尔奥手中的那个宝珠。 卡拉尔怒火攻心，一边咬牙切齿的，一边拿出握在掌心的纽扣，对比了一下斯皮尔奥袖口的位置 ，突然大喊道： “就是他们两个，给我抓住他们！” 一声嘹亮的呐喊响彻云霄，带着无比的愤怒，回荡在赛齐瓦的街道上，却又很快被热情的歌声掩埋。 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听到了异常的声响，向这个地方看过来，然后很快又投入到歌舞之中。 斯皮尔奥在卡拉尔咆哮的瞬间就把宝珠重新装好，然后抓着苏格的胳膊迅速逃离。 卡拉尔四人见势不妙，纷纷抬起脚步，紧追在后。 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战，在赛齐瓦深夜的街道上展开了。 经过先前的几步之后，苏格挣脱了斯皮尔奥的拉扯，自己跑起来，这样的速度对他来说不算负担，甚至还有说话的余力，问道： “你跑什么？” “这种情况下我不该跑吗？”斯皮尔奥反问道。 “逻辑没有问题，但是按照你的性格，不该跟他们正面打一场吗？比如上去一个践踏什么的，而且，你这个速度也太慢了吧？” “那真是抱歉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就是我的全速，我又不是你那种以速度见长的领域，就是这样，我也已经拼上全部的力量了。” “不对啊，”苏格边跑边说，看上去十分悠闲的样子，“大地领域，虽然是以攻击力和防御力着称，但是速度应该也不错吧？” “很错，大地领域的超凡者虽然很擅长战斗，但是攻击速度和移动速度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我希望你能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而且，虽然‘冲锋勇士’的能力与速度有关，但也要在平坦宽阔的战场上，像赛齐瓦这种地势，很难保证我五秒以上的持续加速，所以根本没用。” “原来是这样，”苏格向后看了一眼，“不过真亏他们能追上来啊，看样子真是被你逼急了，不对，他们这是……用了加速的超凡能力？” “那应该就是超凡武器的力量了，”斯皮尔奥已经开始大喘气，“我就说嘛，几个位阶十和位阶九，还能追上我位阶六的速度吗？肯定是用了超凡武器的力量。” “那你打算怎么办？” “去那边，去那边没人的地方，跟他们一决胜负，就算是为了赏金猎人的尊严，我也不能像个老鼠一样被这些家伙追着打。” 斯皮尔奥不再说话，咬紧牙关全力飞奔，终于来到一片无人高地之上，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苏格站在一边，思索片刻后拿出面具戴在脸上。 没过多久，卡拉尔四个人也来了，与斯皮尔奥面对面站着。 四周的火药味逐渐浓郁，战斗随时会一触即发。 然而，对峙了片刻之后，卡拉尔四个人加上斯皮尔奥，不约而同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大喘起来。 第三十三章 加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个人面对面喘着气，眼神之中充满了怒火。 苏格站在一旁，与斯皮尔奥拉开距离，仿佛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副略显尴尬的场面。 卡拉尔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站直了身体，喘匀气儿，刚刚露出一副大仇得报的笑容，看清楚斯皮尔奥的面容之后，又开始紧张起来。 “是你？” “对啊，是我，咳咳……”斯皮尔奥道，“你很厉害啊，能跟上我们的速度，是用了什么超凡武器的力量吗？” “哼，”卡拉尔没有回答，只是嘴角颤抖着哼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看向带着面具的苏格，“咦，你怎么带上面具了？” “以防被你认出来。”苏格承认道。 “以防被我认出来？也就是说，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对吗？”卡拉尔想了一圈儿，感觉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苏格的样子，但是被面具一挡，原本就不清晰的印象又开始模糊起来。 “算了，不重要，既然你是这个家伙的同伴……” “我不是。”苏格直接打断道。 苏格说完，卡拉尔和斯皮尔奥同时转过脸，都是一副错愕的表情，卡拉尔剩下的半句话也被堵在嘴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喂喂，用不用这样啊，”斯皮尔奥道，“就算是我得罪过你，也不至于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倒戈吧？” 苏格没有理会斯皮尔奥，直接走到卡拉尔面前，说道：“如你所见，我是被他拉着过来的，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卡拉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被苏格这么一问，略显懵然，只是一个劲儿地眨着眼，脚下挪开几步，让开了道路。 苏格也不啰嗦，直接走过去，甚至没跟斯皮尔奥说句话，一步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四周鸦雀无声，只有从远处传来的热闹的欢笑，隐约回荡在几人耳畔。 “那个，”卡拉尔突然笑了起来，“你看上去，似乎不太走运啊，应该是你的人品问题吧，没错，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个人看到我们的阵势后，才决定离开的。” “哈哈哈，活该，赏金猎人斯皮尔奥，大地领域，位阶九的守望者，我查过你的信息，只是没想到你也会来赛齐瓦。” “你手里的是有关我小时候的情报吗？才只是位阶九？”斯皮尔奥道。 “呦呵，还嘴硬，你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吗？虽然你是职业赏金猎人，但我们可有四个人，全部都是超凡者。” “识相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把自己绑在那边的树上，我就算饶过你了，当然，以后见面的时候，一定要绕着我走，明白了吗？” “这个，”斯皮尔奥挠挠头，“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你的情报是不是有错啊，我其实也是超凡者，实力还很不错呢。” “这我当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好吧，我再说清楚一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完全不觉得我会输。” “是吗？”卡拉尔冷哼了一声，“那你刚刚跑什么？” “一定是他做贼心虚了，卡拉尔大哥。”旁边一个小弟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他现在是在装模作样对不对？”另一个小弟道。 “百分之百是在装模作样，难道他不知道那句话吗？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他从我们这里抢走了东西，所以他的同伴也背弃了他。” “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须打断一下，”斯皮尔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那不然你给我一个理由？”卡拉尔道，“你刚刚为什么要跑？” “这个嘛，我说是职业病你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我真的没骗你，你打不过我的，我劝你们离开，真的是为你们好，在这个空旷的地方，我一旦动起手来，甚至无法控制自己。” 卡拉尔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呵，说的真是有模有样的，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嘲讽者吧？我都有点甘拜下风了，我再给你最后五分钟，赶紧给我把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 卡拉尔说着，伸出手掌，将那枚硕大的戒指亮出来，接着灌入灵性，很快，那个戒指上就开始泛起蒙蒙的灵性之光。 “超凡武器？”斯皮尔奥挑挑眉。 “对，这可是很少见的符咒师的超凡武器，可以赋予我多种状态的增幅，虽然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但是用来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刚刚你能跟上我的速度。” 卡拉尔见斯皮尔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最后一点耐心也全部耗尽，冷哼一声，一边按住戒指，一边对身后的三个人道：“都打起精神来，尽快解决这个自大的家伙。” 卡拉尔认真起来，手上的戒指也闪烁起几道不同的光芒，在符咒师能力的加持下，将自身的状态提升到一个最完美的状态。 然而，就在卡拉尔准备发动进攻的瞬间，听到背后传来了几声“噗通”的声响。 卡拉尔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三个小弟都趴在了地上，双目紧闭，看上去竟然是失去了意识。 “啊这……”卡拉尔一时惊愕，四下探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你用了什么把戏？”卡拉尔转过来，瞪着斯皮尔奥道。 “我就只是站在这里，跟你说了会儿话，你也看到了，我甚至都没拿出武器。” 卡拉尔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忽然感觉自己的后颈汗毛炸立，来自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猛地低头，堪堪躲过瞄准他后颈的一击。 卡拉尔没有多想，借着低头的动作向前打滚，想要躲过后续的攻击追加，但是还没等他爬起来，就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攻击，狠狠击中在胸口。 仿佛钝击一般的势大力沉，正好打在卡拉尔的胸口处，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在这股巨力下停止了几秒钟。 在卡拉尔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又是一击，击中在他的屁股上。 忍受着胸口和臀部的不适，卡拉尔挣扎着爬起来，四下环顾，却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格外的沉重，给卡拉尔带去了无形的压力。 卡拉尔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从脖子向上逐渐变得通红，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鬼啊！” 斯皮尔奥站在卡拉尔的身后，突然大喊了一句。 此时的卡拉尔，正出于极端的精神紧绷状态，听到斯皮尔奥突然喊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被吓得蹦了起来。 “鬼啊！鬼啊！” 卡拉尔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头也不回地跑向远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斯皮尔奥哈哈笑着，转头就看到苏格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 “你简直太棒了，艾欧西格，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棒的家伙了，这下他总该知道，被踢屁股的时候不要发出太大声，具体是一种什么体验。”斯皮尔奥比着大拇指，发自内心地赞叹。 “所以，这样就算结束了吗？”苏格看向卡拉尔离开的方向，“以他的性格，肯定还会报复的吧？” “一定会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去教会，还要带上这些家伙。” “这些家伙？”苏格一愣，顺着斯皮尔奥的目光看向地面，“你是说，这三个人？为什么？” “一方面是给卡拉尔看，一方面是给赛齐瓦的其他人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在帮教会做事，所以就会产生忌惮。” “这样的话，如果以后的行动真的遇到类似的事情，也可以变得简单一点。” 苏格抱起双臂，无奈地笑道：“你连这一步都算到了？我可从没听过教会跟赏金猎人之间，还存在合作的关系。”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现在的赛齐瓦就像煮沸之前的水，看似平静，其实很快就要沸腾了，我想即便是教会，也不希望看到意外发生。” “我们把这些人带过去，一方面是给教会解决麻烦，另一方面，是给教会分担压力，与此同时，对于我们自己来说，还能得到教会的庇护，怎么看都是对双方有利的事情，教会肯定也会欣然接受。” “不愧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心思真是深啊，”苏格道，“刚刚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到我可能会用这种方式偷袭他们吧？演技真好。” “那倒没有，”斯皮尔奥的表情有点得意，又带着一点无奈，“原本我以为你会跟我一起收拾他们的，但是你居然直接走了，我也只能顺着硬撑下去。” “本来以为必须要打一场的，这样看来，结果其实还不错，毕竟人也不是我打的，卡拉尔即便是……” 斯皮尔奥说着，表情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苏格站在旁边，呵呵笑道： “继续说啊，我是无所谓，反正在卡拉尔看来，我是已经离开的人，而且自始至终，他都没看到我真正的样子，即便是报仇，也只会过来找你。” “至于地上的这三个人，你就自己想办法吧，从现在开始，我会跟你保持距离的。” “嗯，幸亏这里距离真理.教堂不远，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没什么问题，加油。”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只能咧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施纳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就近捡了几根树枝和藤条，做出一副简易的担架，然后将倒在地上的三个人绑起来，放在担架上。 他没有直接去往真理.教堂，而是先去人多的地方，围着燃烧的篝火转了一圈，赚满了足够的眼球之后，才拖着三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到了位于赛齐瓦最高处的真理.教堂。 “咚咚咚。” 即便是深夜，真理.教堂也依然有人值守，斯皮尔奥拖着三个人，说明身份后，跟着执事进入了大门，来到中央的知识圣堂独自等待。 很快，一个穿着朴素教袍的男人就从侧边的小门出现，小步快跑过来，看到斯皮尔奥和地上的三个人后，露出了和蔼的微笑。 男人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身材比正常人矮一点，留着不到手掌长的纯白胡子，两条眉毛倒是仍然漆黑，但是头顶上光溜溜的，似乎是代表着知识教会的特色。 男人笑起来，有一种天然的亲切，就像家中慈祥的长辈，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嚯嚯嚯，”男人笑道，“我刚刚听说了，是因为私下的交易不公，产生矛盾后动手的人，是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斯皮尔奥道，“对了，我叫斯皮尔奥，是个赏金猎人，虽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但是您可以用别的方式确认。” “没关系没关系，嚯嚯嚯，我听过你的名字，成名已久的赏金猎人，很不错，哦，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男人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对斯皮尔奥点头道： “知识教会，真理总教堂大主教，施纳尔，很高兴认识你。” 施纳尔笑了一下，正想上前跟斯皮尔奥握手，忽然又抽了回去，慌忙道：“对了，要尽快把这几个人送过去。” 说着施纳尔匆匆跑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咚咚咚跑了回来，“算了，还是先听你说完事情的经过吧。” 斯皮尔奥盯着施纳尔一阵发愣，这才缓缓点头，“您想先做什么都可以。” 施纳尔发出爽朗的笑声，丝毫不顾及现在已经是深夜，然后看向一旁的空气，笑着道：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很安全。”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对着施纳尔俯身行礼。 “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成员，苏格?艾欧西格，很荣幸见到您。” “苏格？”施纳尔眼睛一亮，“你就是阿金斯说的那个苏格？你怎么来赛齐瓦了？” “您知道阿金斯？”苏格也是跟着一愣，想想阿金斯确实说过是在赛齐瓦长大的，这才明白过来。 “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确实是我的孩子，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在路边捡到了他，然后就带回了这里。” “虽然很担心跟他说明事实真相之后他会无法接受，不过结果总算还好，他也很努力学习，也在健康地长大，对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施纳尔说着，又“嚯嚯嚯”地笑起来，眼睛周围全是褶皱。 苏格能看出来，施纳尔在说起阿金斯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和自豪，不知不觉间，对这个和蔼开朗的老人，也多了一份亲近感。 简单地交谈过后，苏格二人将地上的三个人交给了施纳尔，顺便提醒了在柯奇山后方的迷雾问题。 “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施纳尔一脸震惊，说完就开始踱着步，原地转圈，看上去无比焦急。 苏格被对方的动作逗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样的动作和语言出现在一个老者身上，格外有意思，在违和之中还带着一丝滑稽和幽默。 “大概就是这样，至于这三个人，应该是来自一个叫作‘荆棘’的组织，虽然可能是非常外围的成员，但是既然‘荆棘’的势力出现在赛齐瓦，我想，应该也值得教会引起足够的重视。” “明白，明白，”施纳尔依然低着头，“必须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对，还有这三个人，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也要监管起来，还有你们说的迷雾小镇，也充满着危险……” 苏格听着施纳尔念叨，就感觉一阵头大，甚至有种听到施纳尔脑袋发出“嗡嗡”声的错觉。 一旁的斯皮尔奥没有什么顾忌，直接道：“那这位施纳尔主教，我没想错的话，我们做的这些，应该可以领取相应的报酬吧？” “嗯？可以可以，不是什么问题，这三个人的问题，还有迷雾小镇的危险，对，你们等一下，我去找个纸条……” 说着，施纳尔就匆匆去到了一旁，没过多久就返回来，带着一瓶墨水和羽毛笔，当着苏格和斯皮尔奥的面就刷刷写起来。 “好了，所有的报酬，一共120磅，没问题吧？你们去淘金者酒吧，给那里的酒保看就可以了，对了，你们知道淘金者酒吧的位置吗？你们刚来，应该……” “不不不，我们知道，”斯皮尔奥看施纳尔一副要领路的样子，连忙伸出双手阻挡，“我们知道的，就不麻烦您了。” “哦，那好，你们注意安全。”施纳尔点点头，看向苏格，“我从阿金斯那里听过了，之前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年轻人要有朝气，而且我想，几个教会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估计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回去费伦了。” “明白，”苏格也跟着点头，“不过，我有一点事情想要问您。” “就在刚刚，您是怎么发现我的？说实话，我对自己的隐蔽技术非常有自信，而且从进来之后，我就始终没有挪动过一步，气息也收敛了起来，您到底……” 施纳尔听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笑容，说道： “嚯嚯嚯，是这样啊，你放心，不是你的隐蔽技术出了问题，倒不如说，你的隐蔽技术非常出色，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你。” “至于你为什么暴露，也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和露出的破绽，而是你身上独特的气息，有知识领域的气息。” “知识领域的气息？”苏格惊讶道，“不可能，我根本就不是知识领域的，就连身上也没有任何知识领域的超凡武器。” 施纳尔道：“是这样的，但我说的，是特殊的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见过克里丁主教，对吗？就是费伦阅读者教堂里面的那个主教？” “是的。”苏格想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右手食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 “对，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东西，你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能分辨出来，恰巧我就是其中之一。” 施纳尔说着，也伸出手掌，“同为知识教会的主教，我们都会在彼此的身上留下印记，这样方便关键的时候迅速联络，所以我才能感受到属于克里丁主教的独有的灵性。” “不过，能够得到克里丁先生赏识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多，整个知识教会中也只有三四个人，来自于其他教会的，可就更少了。” “我记得，之前得到克里丁先生标记的人，也是来自于天空教会的天才，才不到三十岁，就被选入了圣十字骑士团，名字好像叫作昂都，嗯，应该是这个名字。” “是的，昂都先生确实非常厉害，也给了我很多指导，我也知道他在帮克里丁主教搜集各地的历史。” “是这样啊，你们认识，也对，毕竟都是天空教会的成员，”施纳尔看着苏格，露出赞赏的目光，“很不错啊，年轻人就该像你这样，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让人忍不住期待，阿金斯能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施纳尔没有缘由的一通猛夸，反倒让苏格羞红了脸。 “那就先这样，你会在赛齐瓦待一段时间对吧？这段时间如果遇到任何情况，都可以来这里找我，我会尽可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嗯，不如这样吧，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我们有开设晚间的课程，你们没事的话也可以去听听看。” “什么？”斯皮尔奥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听到施纳尔的话后，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要上课？” “对，晚间的课程，会有几个执事负责，相信我，不会比白天的课程差多少，这里的执事可都是非常专业的。” “那什么，施纳尔主教，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斯皮尔奥抓着苏格的手腕就往出走，“如果我们有新的进展的话，一定会，不，这家伙一定会过来通知您的。” 两个人很快就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之中，施纳尔追出来，只能看到远处热闹依旧的赛齐瓦，却早已看不到两个年轻人的身影。 “嗯，应该是星辰领域的，真是少见，不过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不错啊，能得到克里丁先生的认可，还与那个昂都相识……” “嚯嚯嚯，年轻人还真是让人期待啊，那个斯皮尔奥也不错，只是看上去，有点排斥学习，那可不太好……” 施纳尔说着，突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光头，自言自语道： “糟糕，忘记跟他打听阿金斯的事情了，有一段时间没收到阿金斯的信了，也不知道他在克里丁主教那里的学习进展如何……” “他晚上，应该不会踢被子了吧？” 第三十五章 职业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斯皮尔奥离开真理.教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稍作休整。 “我说，你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吗？施纳尔主教的建议不是很好吗？不然我们去住旅馆，还要花自己的钱，而且以现在赛齐瓦的这个局势来看，能不能有空房剩下都说不定。” “我没心理问题，我只是不能忍受上课，”斯皮尔奥道，“倒不是说我排斥知识的吸收，而是我无法接受以‘上课’这种方式来吸收知识。” “毛病还真是不少，”苏格嗤笑了一声，“不对，你这不就是心理问题吗？让它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变成一种心理疾病，得治，你明白吗？” “我估计，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你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受不了午日教堂这种地方，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去做赏金猎人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斯皮尔奥点点头，“有的，我比较喜欢自由，不喜欢拘束，所以，教堂那种必须板板正正坐下来书写笔记的方式，我真的受不了，但是在自然中获取知识的方式，我并不排斥。” “所以，以后跟教会联系的事情，都由你来负责好了，我看那个施纳尔主教也挺喜欢你的。” 苏格眼珠一转，道：“那也行，不过住宿的费用，要你全部承担才可以，毕竟这是为了照顾你才做出的选择。” 斯皮尔奥咬咬牙，“那也行吧，只要不让我坐在桌子前学习，干什么都可以，而且我们不是刚刚得了120磅的报酬吗？怎么样，现在去把它兑换出来？” “淘金者酒吧吗？”苏格看向即便是深夜，也依然热闹非常的赛齐瓦。 斯皮尔奥注意到了苏格的目光，跟着看过去，笑了一声道：“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持续到后半夜，差不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他们才会结束，所以，我们这就出发？尽快换取情报之后，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我有个问题，”苏格道，“教会收容几个小混混，予以警告和思想教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听施纳尔主教的话，也没有打算关押起那三个人……” “不过，为什么他要让我们去淘金者酒吧领取赏金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就像你之前在淘金者酒吧察觉到的那股违和感一样，恐怕隐藏在幕后的，其实是警察系统，你不是说八皇子努尔也过来了吗？还是因为赛齐瓦交易会的事情……”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的淘金者酒吧，就是皇室掌控的一个情报中转站，里面有配合教会工作的人，也有其他人，而你所认识的那些赏金猎人，恐怕就是因为这个，才选择了沉默。”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也不觉得有什么势力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斯皮尔奥犹豫了一下，道：“所以说，我们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不过就像你刚刚说的，在教会那边的交流由我来负责，那淘金者酒吧那边的，就由你来好了。” “没问题，”斯皮尔奥爽快地点头，看上去只要不是让他做在桌前学习，就是上绞刑架也不会皱半点眉头，“那我们现在就去？” “在那之前，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苏格拿出施纳尔给的纸条，然后从一个包裹中拿出宛如蛇瞳的宝珠，还有一个仿佛手臂般的东西，和一个湿哒哒的布团。 “这些都是什么？”斯皮尔奥惊了，“你这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如果说你的职业病是习惯性逃跑，那我的职业病就是这个了，”苏格略微尴尬道，“这是卡拉尔手下身上的超凡武器，当时我打晕他们的时候，顺手摸过来了。” “施纳尔主教给我们的报酬，不是只有120磅吗？如果平分的话，一个人也只有60磅，不过我们还有这两个超凡武器，反正也是顺手，你看能不能找个地方给卖了，到时候钱还是平分。” 苏格说完，发现斯皮尔奥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毛毛的，忍不住问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如果你只是实力强一点的话，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赏金猎人的思维和意识，所以你作为新手的赏金猎人来说，成长异常迅速，我也可以接受。” “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你真的很不简单，就连刚刚跟施纳尔主教说话的时候也是同样，你们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但是也牵扯了几个主教，还有什么圣十字骑士团，对吧，一听就大有来头……” “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一个被皇室通缉的可怜的家伙，可是现在看看，应该不只是表面上这样简单。” “所以？” “没有所以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害怕你了，或许我邀请你一起行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苏格摇摇头道：“这我不能给出确切的回答，毕竟牵扯到很多不能告诉你的秘密，但是你随时可以离开，看在你没有深究我领域和位阶的前提下，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产生危险的事情，比如把你送到真理.教堂听晚课。” “哈哈哈，”斯皮尔奥忽然大笑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虽然我觉得你很神秘，但这跟我邀请你一起行动并不矛盾，事实上，发现你很神秘之后，更加坚定了我要跟你一起行动的决心。” “那样的话，你可能也会被皇室的势力盯上哦。” “我知道，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跑。”斯皮尔奥说着，做了一个全力奔跑的动作。 苏格被斯皮尔奥的动作逗笑了，先前的紧张气氛也一扫而空，他看着夜幕下的赛齐瓦，将两个超凡物品交给斯皮尔奥，轻声道： “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这个了，跟巨龙有关的宝珠。”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手中的宝珠，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能从里面感觉出灵性的波动，但是很微弱，似乎是这层鳞片般的物质，将里面的灵性给封锁住了。” “就以这个距离，如果不是我亲手触碰的话，根本不可能意识到它的存在，只会误认为是一个很好看的宝珠。”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件宝物，应该是一件超凡物品，但是那个将它偷出来的家伙并没有意识到，所以才将它轻易地卖给了卡拉尔。” “那我们该把它怎么办，跟这两件超凡武器一起卖掉吗？” 面对斯皮尔奥疑问，苏格迟疑着摇了摇头，说道：“卖肯定是不能卖了，你没看施纳尔主教给我们的纸条背后写了什么吗？说如果可能的话，让我们把东西物归原主。” “我还真没仔细看，知道他要让我们上晚课之后，我就浑身不自在，根本没有注意。”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我们把东西物归原主，也就是那位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你确定吗？要把这个东西还回去？哦，我的意思是，并不是不想还回去，而是太麻烦了，谁知道库洛奇那家伙现在在什么地方，而且即便是最近的海港，也距离赛齐瓦非常远。” “哪怕我们只给她送到海港，然后再回来，估计也赶不上交易会了。” “这样正是我所担心的。” 苏格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忧愁，想了想，把宝珠做好灵性封印，重新揣会衣兜里。 “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才好进行后面的工作。” ?????? 赛齐瓦，旅店街。 欢闹的歌舞结束，篝火熄灭，街道上充满了刺鼻的木炭焚烧气味。 一整条街道的旅店似乎都被住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拥挤在一起，有一些甚至不得不停靠在路边的位置，一眼看过去，无比混乱。 可能是白天的货物检测耗费了太长的时间，人们早已身心俱疲，再加上持续了几乎一整晚的歌舞，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熟睡，此起彼伏的鼾声穿过门墙，回荡在街道上，形成一首独特的奏鸣曲。 在一个月光被遮挡的阴影中，出现了几声窸窸窣窣的动静，旁边几匹驮马打了个响鼻，没有过多在意。 很快，阴影中走出两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四下观望了一阵，去到旁边的破酒桶后面。 “你看，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少呢？” “你又去偷东西了？不是跟你说过，现在赛齐瓦的情况非常紧张，让你给我老实点吗？” “我哪有偷东西，我只是等在路过的马车旁边，捡去他们掉出来的东西而已，你看，虽然每一种的数量都很少，但是我们凑在一起卖，或许也能卖出个不错的价钱呢？”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对伟大的知识之神发誓，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捡取一些他们不要的东西而已，绝对没有偷！” “那好吧，但是不要有下一次了，那些从外面来的人，可是非常贪婪而且吝啬的，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拿了他们的东西，哪怕是他们不要的，都会来找你的麻烦。”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说话的人明显年纪很小，声音还有些稚嫩，“对了，我听说在高岩区那边的家伙，有一个喜欢星空的收藏家，会花大价钱收购跟星空有关的事物，你说，我们把上次捡到的陨星碎片拿过去给他看看怎么样？” “喜欢星空？我怎么没听说赛齐瓦还有这样的家伙？”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家伙好像不是赛齐瓦本地人，是因为要参加即将到来的交易会，才从莫格里恩那边过来的。” 第三十六章 被悬赏的赏金猎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莫格里恩过来的？” “听说是这样，不过我们这里没人喜欢星空，所以应该也差不多了，对了，那个陨星的碎片你放在哪里了？帮我找出来，我明天要去碰碰运气。” “从莫格里恩过来的，肯定是大人物，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些事情比较好，有时间的话，不如去接几个洗衣的委托，起码那是可以真真实实换到钱的。” “我的这双手可不是为了洗衣服而存在的，以后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厉害的赏金猎人，只需要完成一个简单的任务，就足够我们什么都不干吃吃喝喝几个月，嗯，那简直是太棒了。” “现在明明是晚上，可是你这个家伙为什么在做白日梦？” “那可能是男人的浪漫。” 两个人说着话，各自背上一个大包裹，在浓郁的夜色之中走远了。 片刻之后，苏格与斯皮尔奥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街道的中央，看着两个逐渐走远的年轻人。 “嗯，男人的浪漫，这家伙不错啊，是个有潜力的小伙子。”斯皮尔奥看着远处，呵呵笑道。 苏格没有回话，只是盯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斯皮尔奥注意到了苏格的不自然，说道：“这就是赛齐瓦的原住民，虽然算不得贫穷，但是因为交易会的原因，见过很多大场面，也见过很多真正的有钱人。” “所以在他们心里，总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知道，我在意的，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那个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家伙，”苏格看向斯皮尔奥，“他们口中的高岩区，是什么地方？” “就是那儿，”斯皮尔奥指着赛齐瓦西侧一片起伏的山地，“那里的位置，是赛齐瓦中比较独立的一片区域了，相对来说也更加安静，是公认的贵族区，怎么，你想去看看？” 苏格顺着斯皮尔奥的指示看过去，喃喃道：“贵族……还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不过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的领域，但我一直都没说自己的，你就不好奇吗？” “还是有点好奇的，但是你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 “那我现在跟你说，我其实是星辰领域的。” “星辰？那还真是少见啊……”斯皮尔奥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所以的注意地方是，刚刚那两个小伙子所说的，那里有个喜欢星空有关的收藏家？” “对，就像你说的，星领域的超凡者数量很少，即使是我，也没见过几个，而且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星空’这个词语对我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所以……” “没问题，如果真的是富翁的话，家里收藏的有关星空的东西肯定不少，等明天天亮之后，我们就去看看，只是现在，我们确实该找个地方休息了，就算你现在想去，也不太合适吧？” “好，就按照你说的，先去淘金者酒吧领了报酬，然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打算。” ?????? 淘金者酒吧。 斯皮尔奥推开酒吧的大门，率先走入其中。 一进门，斯皮尔奥就感觉出一阵异常的骚动，原本还算的上热闹的酒吧，在他进门后忽然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如同注视猎物的野兽。 斯皮尔奥四下看了看，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心中已经警惕了起来。 “嗨，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斯皮尔奥来到吧台前，掏出施纳尔给的那张便条递给酒保。 酒保接过去一看，重新打量了一番斯皮尔奥，严肃的面容稍微缓和了一点，轻声道：“跟我上来吧。” 斯皮尔奥点点头，笑着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苏格也走了进来，来到吧台前要了一杯猩红之泉，去到一旁独自品尝。 这是他和斯皮尔奥计划好的方式，在淘金者酒吧中具体的接头工作，都由斯皮尔奥进行，苏格则以顾客的身份融入其中，在众人的视线之外打探消息。 片刻之后，斯皮尔奥走了下来，脸上带着婴儿般甜美的笑容，在吧台要了一大杯猩红之泉，一边搜寻着空的座位，一边仰头畅饮。 “呼，真过瘾，还得是猩红之泉啊。” 斯皮尔奥来到一张空桌子旁，大咧咧地坐下，一副非常受用的模样。 “请问一下，你是斯皮尔奥吗？” 安静的房间中，一个声音十分突兀地响起。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身体各自紧绷起来，有几个反应剧烈的还将手伸入了衣服内侧，似乎是将什么东西紧紧握在手里。 斯皮尔奥将众人的动作看在眼中，却没有声张，还是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他身后几米远的一张酒桌上，坐着三个人，穿着相同的灰黑色衣服，形制也完全相同，一看就是互相熟悉的人。 为首一人面色枯黄，表情十分僵硬，身材也消瘦，似乎是长期营养不良所导致的。 其余二人虽然比这人好一点，但也差不多。 三个人坐在一起，散发着一种生人莫近的气场，透着股死寂和诡异，仿佛荒废已久的墓园，充满了荒芜和萧瑟，唯独缺少了生机。 斯皮尔奥注意到，对方露出的手臂上，绘有一个类似石碑一样的符号，上面还有复杂而细小的文字，但是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真实。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这里有人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赏金猎人。” “我想也是，”斯皮尔奥撇撇嘴，“我才刚来赛齐瓦没多久，甚至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刚来赛齐瓦没多久？这样说来，你的效率还真是高啊，或者说，是你的对头做的？” 对方的声音就像两根枯朽的树根互相摩擦一样，让人听着，后背都跟着立起一片汗毛。 “我的对头？”斯皮尔奥不解。 那人也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委托板。 斯皮尔奥跟着看过去，发现在悬赏榜单正中央的位置上，赫然写着“斯皮尔奥”几个大字，还有自己的肖像画，甚至还很传神。 “还真是我？”斯皮尔奥惊了。 “就是这样，而且赏金还不少呢，考虑到现在是深夜，大家也不想给淘金者酒吧的老板添麻烦，所以，你应该明白要怎么做，对吗？” “在这里的都是赏金猎人，或多或少也都听过彼此的名字，赏金猎人只认委托，但是看在是同行的份上，初次见面是礼貌，下一次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然，如果真是你的对头搞的鬼，还希望你能主动去解决这件事，个人恩怨不要带到这种地方，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斯皮尔奥只能站起来，慢慢走出了淘金者酒吧，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酒吧中同时响起了几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没过多久，酒吧中再次热闹起来。 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三个身穿灰黑色衣服的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调整了身姿，低声道： “首领，我们该怎么做？” “就这样先看着，如果这个斯皮尔奥能够再次返回这里的话，就说明实力不错。”为首那人道，“既然实力不错的话，也就有利用的价值了。” “可是……首领，现在正在有人悬赏他，我们一定要选那个家伙做目标吗？”其中一人道。 “当然不是，但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猎物就会犯错，也会发慌，甚至会主动走入陷阱……” “所以，我们只要在恰当的时候，抛出那么一个饵料，然后等着他主动送上门就可以了。” “不要忘记我们的使命，我们是墓园的守护者，也是死亡的记录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骸骨之王。” ?????? 离开淘金者酒吧，斯皮尔奥飞速前进，确认身后没有人跟踪后，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等他说什么，苏格的身影就从空气中显现出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斯皮尔奥一惊，整个人弹了起来，看清来人是苏格之后，才无奈地道：“下次出现之前，麻烦先说一声，差点没吓死我。” “我要是在没现身的情况下突然出声，才会把你吓死吧？”苏格抱着双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酒吧里会有你的悬赏令？你不是赏金猎人吗？” “一定是卡拉尔搞的鬼，他趁我们去教堂的时候，在酒吧里发布了我的悬赏令，除此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你以前的仇家呢？”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从守望者酒吧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行动，我遇到过什么人，你也很清楚，而且，赏金猎人之间大多数都会彼此帮助，而不是结仇，不然的话，刚刚酒吧里的那些家伙，恐怕在我刚进去的时候就把我围住了。” 苏格想想，点了点头，道：“倒也是，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你动手，根本不需要告诉你被悬赏的事情，这么看来，他们确实是希望你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的。” “应该就是这样吧，这个卡拉尔，没想到还用了这一手，把我的退路都给断了，抱歉啊，连累你了，今晚应该只能在这里过夜，明天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那个卡拉尔那么记仇，想来也是个长情的人。” 斯皮尔奥苦笑道：“这是对他的赞美吗？角度还真是独特。” 苏格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表情严肃起来，问道：“不过，你对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有什么看法？” “你也注意到了？”斯皮尔奥眼睛一亮。 “对，虽然很微弱，但是我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股很特殊的气息，就像他们给人的感觉一样，枯寂，漠然，如同死亡一般的冰冷。” 第三十七章 分头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超凡者？” “很有可能，”斯皮尔奥道，“毕竟有实力成为赏金猎人的，大部分都是超凡者，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只是那些严酷的环境就把他们击退了。” 苏格点点头，“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对你还没有特别大的敌意，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那只能说赏金还不够，我对这些家伙最了解了，只要赏金足够，你让他们绑架施纳尔主教都不是问题。” 苏格被斯皮尔奥的回答逗笑了，说道： “所以，现在对于你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解决卡拉尔给你造成的麻烦，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抓着卡拉尔，让他去淘金者酒吧说明问题，然后再把他送到施纳尔主教那里，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没完没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斯皮尔奥叹了口气。 两个人站在月光下，沉默了片刻。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分头行动吧，你去解决卡拉尔，我去打听一下情报，毕竟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对赛齐瓦的情况多一分了解，也就多一分安全。” “那高岩区那边就不去了吗？你不是还要调查有关星空的那个……” “那个之后也可以，反正那个人又不会走，当务之急，还是先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可不想再在这种地方睡觉了。” “好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斯皮尔奥道。 苏格呵呵笑起来，一摸口袋，又把宝珠拿了出来，说道： “还有这个，也是个麻烦，依我看，我们不如就把这个东西还回去吧，现在还只有卡拉尔觊觎着，但是谁知道卡拉尔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局势混乱起来，就算我们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 “难道你想把它卖了吗？”苏格问道。 “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又改变想法了，我担心的问题是，这里距离大海那么远，想要联系库洛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那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在纠结什么，但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反正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的。” 苏格见斯皮尔奥还在纠结，于是板起脸来，沉声道： “你想想，知道这个宝珠是被你抢的，卡拉尔肯定会不依不饶，如果我们还回去，还能卖库洛奇一个人情，说不定人家出于感谢的心理，就会帮我们解决卡拉尔这个问题，甚至还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报酬，一举多得。” “那行吧，”斯皮尔奥妥协道，“那就按照你说的这样，明天先分头行动，我去解决卡拉尔和宝珠的事情，你的话……” “我随机应变，主要搜集一下现在赛齐瓦的情况。” “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格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把你的胳膊伸出来。” “干什么？”斯皮尔奥说着，但也老老实实地伸出胳膊。 苏格伸手，在斯皮尔奥的胳膊上轻点了一下，转眼之间，就做好了一个星光标记。 “这是什么？” “星光标记，算是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措施吧，”苏格道，“比较起来的话，还是你那边危险一点，有了这个，我就可以知道你的大致方位。” “如果遇到特殊情况或者危险的话，你就用灵性把这个抹除，我就能感应到然后过去找你。” “很方便啊，”斯皮尔奥道，“是星领域的能力吗？那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会不会也知道？” “没人关心你去洗手间的问题。” “呵呵呵，开个玩笑，不过这个只有我的，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去找你？” “如果我遇到问题的话，我会将它引爆，至于位置嘛，应该就没有特殊的办法了，不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尽可能把事情弄大，你只要注意赛齐瓦中最混乱的位置就可以了。” “好吧，那就……” 没等斯皮尔奥说完，苏格就去到一旁占据了最舒服的位置，低声道：“愿空之女神庇佑你。” 斯皮尔奥嘴角抽动了几下，看着苏格，一脸无奈。 ?????? 第二天。 苏格按照计划，与斯皮尔奥分头行动。 来到熟悉的垃圾场酒馆前面，苏格刚准备隐匿身形进去，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特殊的灵性波动。 苏格犹豫了一下，没有去到垃圾场酒馆中，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仔细研究。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这个反应，是灵药开始消化了？”苏格惊讶地自言自语，“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经常使用隐身的能力吗？因为契合了‘透明人’的准则？” 苏格想想，发现自己想的不太对，仔细思索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才渐渐摸出一点头绪。 “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昨天晚上去淘金者酒吧的时候，无意间做出了符合准则的行为？” “并不是因为隐身，而是在那种每个人都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收敛了气息，虽然显出形体，但是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原来是这样吗？也对，在仪式中，就有一部分这样的内容，在人多的地方，而且不能被发现，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这就是准则？” 苏格越想越觉得可能，心中也随之产生一股自信。 “既然是这样的话，剩下的问题就好办了，嗯，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在现在的赛齐瓦，肯定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对，在我身后的垃圾场酒馆就符合要求。” “虽然现在还只是摸到了一点边缘，但是只要沿着这个方向进行下去，灵药的消化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位阶七，透明人，掌握的也是有关‘隐蔽’部分的权柄，这样推断的话，位阶六，也该轮到‘星’了。” “不知道位阶六的名字是什么，会有什么能力，对了，还必须尽快攒钱准备材料，虽然在克里丁主教那里有几次兑换的机会，但也要谨慎使用才行。” 苏格想了一会儿，站起身，向垃圾场酒馆走去。 ?????? 斯皮尔奥站在真理.教堂门前，思考了半天，还是咬着牙上去敲响了大门。 很快，大门打开，走出来的执事恰好是昨天接待他与苏格的那位，执事见到斯皮尔奥之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没多说，直接就领着斯皮尔奥去到施纳尔身边。 “怎么，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施纳尔笑着，“咦？怎么没看到苏格？” “是这样的，主教，我们今天分头行动，想着这样可以加快一些效率。” 斯皮尔奥显然十分紧张，说话的时候脸颊都在颤抖，看上去是因为昨晚的事给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害怕一句话没说对，就被施纳尔拖去进行思想教育。 “原来是这样，”施纳尔没有过多询问，“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 “额，可以的话，还请您帮我准备一间房间，最好是植物比较多的那种。” “植物比较多的？” “对，如果没有房间，帮我找一个植物多的庭院也可以，但是不要让其他人随便过去。” 施纳尔看着斯皮尔奥，缓缓点头，“我明白了，你跟我来。” 斯皮尔奥跟在施纳尔后面，来到真理.教会的一处偏僻的庭院。 虽然赛齐瓦地处群山之中，但是真理.教堂有着专门的人员打理，里面的植物长势都十分喜人，郁郁葱葱的，让人感觉并不像是来到了西北的岩石之地，而是在南边浓密的森林。 “就是这里了，希望你不要伤害它们，毕竟也是大家的一番心血。”施纳尔道。 “感谢您的帮助，我只是借用它们的生命气息而已，不会做出危害它们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施纳尔点点头，就转身离去。 独自等待了片刻，确认施纳尔不会返回之后，斯皮尔奥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拿出一件件材料，在庭院中央的空地上，绘制出一个复杂的仪式。 “地精的完整胡须一根。”斯皮尔奥叨念着，将一个干草一样的东西分成四份，放在仪式阵的四个角落。 “贤者之水20毫升。”斯皮尔奥找准仪式正中央的位置，将一小瓶透明的液体撒了下去。 “还有什么来着？好久不用了，都忘了仪式的内容了，”斯皮尔奥敲着自己的脑袋，冥思苦想，“对了，黄色蒲公英的种子，剩下的这些应该足够。” 斯皮尔奥将一把种子均匀地撒在地面上，燃起灵性的火焰，点燃中央的贤者之水。 “虔诚的探索者，乘风破浪的冒险家，生命的忠实信徒，在此以斯皮尔奥之名献上真诚的祈祷，呼唤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 随着斯皮尔奥念起灵语，在他面前的神秘仪式阵，忽然产生出一阵朦胧的灵性光芒。 在灵性火焰的作用下，贤者之水迅速蒸发，于仪式的中央形成一个凝聚不散的雾团。 斯皮尔奥双眼紧盯着雾团，表情严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一阵灵性波动之后，那个雾团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隐约的人脸。 第三十八章 生命通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看着那个模糊的人脸，终于松了口气。 “呼，差点儿忘了仪式的内容，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在他面前的那团雾气之中，隐约的人脸忽然动了动，居然口吐人言道： “确实很糟糕呢，不过你居然会主动联系我，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你主动发起的联系，算上这次一共也才三次。” “一次是因为逃离教堂后让我帮你拦着主教，另一次，则是成为赏金猎人后第一次行动，我记得是惹上了某个厉害的家伙对吗？让我去给你擦屁股。” “所以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斯皮尔奥面露苦笑，无奈道：“我们就不提那些陈年旧事了吧，这次找你，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那就快一点，你知道的，借助生命力量的通灵，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你以为我正在做的是什么，久别不见的问候吗？”斯皮尔奥说完连忙收敛了玩笑的模样，正色道，“嗯，我说，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船上少了些什么？” “我的船上？”库洛奇惊讶一声，“我的船上每天都在缺少东西，尤其是那些富含酒精的饮料，我真是不明白，这种会让人失去正常理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些船员即便是不要财宝，也要去抢那几桶麦芽啤酒。” “为此，我已经换了三批实习船员了，不得不说，最近的这些家伙的质量，真的不比从前。” “那应该是专属于男人的浪漫，”斯皮尔奥道，“大海上不就是那个样子吗？除了无边无际的海水，就只有喝酒吹牛这一个打发时间的方式。” “又跑题了，我说的不是你船上酒水的问题，你身为船长，难道就没发现什么别的异常吗？” “有什么异常，除了酒水，其他的东西都在，船员也任何损失。” “那财宝呢？你们冒险打捞上来的财宝，有没有损失？” “那种东西谁会在意啊，”库洛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他们又不可能把东西重新扔回海里，无非就是把东西从这间屋子搬到那间屋子，如果你把这种事情也看做损失的话，我不得不提醒你，该重新回去上课了。” “还是算了吧，不过，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你确实是少了某个东西，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某一次的冒险中，得到了一个宛如蛇瞳的宝珠？” 斯皮尔奥用了一点时间，将宝珠的来历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有微弱灵性的珠子？现在在你那里？”库洛奇惊讶道。 “看来还真是的，我说你对自己的东西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啊，以前就是这样，连上课的羽毛笔和墨水都会乱丢，每次还都要借用我的。” “我只是没有注意而已，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 “珠子现在是在我这里，暂时还算安全，不过我恐怕保护不了多长时间，而且问过教会的主教后，他建议我还是把这个珠子还给你。” 斯皮尔奥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宝珠，“能看清吗？是不是这个？” “就是那个，所以说，是那些上船实习的家伙们，利用某个机会，从我这里偷走的？” “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自己过来取，还是怎么样？” 库洛奇沉默了一会儿，惊讶道：“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要把它还给我？你是斯皮尔奥吗？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身份。” “我不是斯皮尔奥还会是谁啊？而且，为什么我做一件好事，要让你这么惊讶，惊讶到甚至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 “因为这不符合你的行为逻辑，”库洛奇道，“你忘记以前抢过我多少东西了吗？从去到你手中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它们。”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提以前的那些事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懂什么？” “不要小看小孩子，从我观察过的十七个案例来看，即使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就已经懂得非常多的事情了，当然，这与他的成长环境也有一定的关联，比如……” “停停停，”斯皮尔奥连忙打断道，“不要跟我说你的那些研究，我们现在说的是这个珠子的事情。” “所以，你说要还给我，是认真的？” “不是认真的我干嘛主动联系你？”斯皮尔奥的耐心开始见底了。 “就放在你那里不行吗？等到什么时候你来到大海上，再还给我。” “不行，说实话，因为你这个珠子的原因，我现在被牵扯到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当中，我都已经自顾不暇，哪儿还有时间给你送过去？而且现在赛齐瓦的交易会也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会特意跑到海边去给你送个珠子？” “你现在在赛齐瓦？”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并不是，因为这几天哈布丽也要上岸，目的地就是赛齐瓦，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我们还可以见上一面，正好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库洛奇道。 “哈布丽？哦，你那个好朋友啊，你们要来赛齐瓦？”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库洛奇学着斯皮尔奥的语气回答道。 “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对那个家伙有心理阴影，可以的话，你最好拴住她。” “你这样说话是很失礼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斯皮尔奥听到库洛奇准备来赛齐瓦的消息，也跟着轻松下来，“那你们尽快吧，现在我的处境可不太妙，就因为你的这个珠子，我现在都被人挂上赏金榜了。” “我想那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当然，我们会尽快启程，大概就在这几天，不过为了对外界隐瞒消息，我们还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斯皮尔奥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看向手中的宝珠，喃喃道：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听说，是跟巨龙有关？” “目前还不知道，我只是感应到上面有微弱的灵性，很隐蔽，如果不留神的话，根本察觉不到，但是不管怎么说，应该是跟超凡有关的东西。” “我听说这个东西，是你从库奥里德海发现的？” “对，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大海上发生了异象吗？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天气也变得十分异常，一些海盗对此开始产生畏惧，所以流传出来很多版本，因此，也有部分的海盗选择上岸。” “你该不会是要跟我说，你当时正在那个漩涡旁边吧？” “没有，我是在漩涡变弱之后才过去的，然后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发现了这个珠子。” “所以跟巨龙有关，也是其他人编造的假话了？只是为了弄出点噱头，想卖个好价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从现有的情报推测，有很大的可能性。”库洛奇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刚刚说，被牵扯进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当中，有危险吗？” 斯皮尔奥笑了一下，说道： “还算你够义气，能想到我的安全问题，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还不算太危险，虽然被挂上了赏金榜，但勉强还可以应付，而且，我还有帮手。” “帮手？”库洛奇惊讶道，“你不一直都是独自行动的吗？” “所以，你也能因此看出，我的这位帮手有多可靠，不是吗？”斯皮尔奥有些得意。 “可不可靠不知道，但是能让你说出这种话，应该也是有一定的实力的，他现在在你身边吗？让他出来。” “很不巧，他去收集情报了，你也知道，交易会到来前的赛齐瓦有多混乱，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要为你这颗破珠子担心，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在？”库洛奇完全没有理会斯皮尔奥的抱怨，“那你跟我说说，那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来历，身份，对了，既然能让你觉得可靠，应该也是一个超凡者，他是什么领域的，位阶呢？” “等等等待，”斯皮尔奥连忙摆手，“你这是干什么啊？调查人家底细？” “我总得知道他的目的吧？万一是你的仇家雇佣的人呢？” “我哪儿有那么多仇家啊，不要把陆地当作你们大海，我们这里可是十分友好呢，起了冲突最多就是打一架，再去酒吧喝一顿，误会也就解除了。” “所以说，那家伙也有酗酒的坏毛病？”库洛奇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斯皮尔奥懵了，完全搞不懂库洛奇的逻辑。 “原来是这样。” “怎么就这样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用你说了，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库洛奇道，“反正也没有几天了，到时候我会跟哈布丽一起去赛齐瓦，我们到时候就在赛齐瓦见面。” “对了，还要叫上你的那个帮手，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库洛奇说完，没等斯皮尔奥解释，就单方面结束了通灵。 凝聚的雾气消散，周围有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只有散落在地上的材料，说明了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是真实而非虚幻。 “我好像……说错话了？” “管他呢，反正只要等库洛奇来，把这个珠子交出去，就算是任务结束了。” 斯皮尔奥松了口气，原地伸了个懒腰，打算去淘金者酒吧逛逛。 第三十九章 情报搜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嚏！” 苏格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说我坏话？苏格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酒馆的其他人身上。 现在还是上午，垃圾场酒馆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各自独占一张桌子喝酒。 对他们来说，过来酒馆并不是为了要做什么，更像是一种习惯，或者本能，就像每天要吃饭睡觉去洗手间一样。 听到苏格的喷嚏声，几个人都只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往这里瞟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呼，吓死我了，怎么这里还有个人？”坐在苏格两个座位之外的一个大汉也被吓了一跳。 苏格心中得意，知道自己的“透明人”效果不错，但也做出一副愧疚的样子，赔着笑脸道： “对不住，昨天晚上闹得太晚，早上醒来之后还是有点瞌睡。” 苏格说着，去吧台要了两杯猩红之泉，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给身边的大汉，“就当作是赔礼吧。” 大汉对苏格的态度颇为受用，举起杯子就往喉咙里灌了大半，爽朗地笑道： “哈哈哈，小事，赛齐瓦就应该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会体现出足够的热情。”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来吧？” “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这很简单啊，只有刚来赛齐瓦的人，才会在昨天闹到那么晚，因为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类似的欢庆会一直持续到交易会结束，这还没开始呢，就把所有的力气耗光了，只有蠢蛋会这么做。” 大汉说完，看了一眼苏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猩红之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那个什么，我的意思是……” “没事，”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我确实是刚来，也确实是被昨晚的气氛震惊到了。” “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大汉借坡下驴，“怎么，这次过来也是想参加交易会？” “想见识见识，毕竟是整个北大陆最大的交易会呢。”苏格回想起斯皮尔奥的话，顺着大汉说下去。 “可不是么，不管是西边的莫格里恩还是我们格里芬，甚至是东北的凯莫斯都会过来，到时候那真是……” 大汉豪迈地挥了挥手，却话到嘴边却想不出什么准确的形容词，憋得满脸通红，才慢悠悠吐出几个字，“……那真是厉害。” 苏格心中觉得好笑，撑着让自己不表现出来，不得不接着给大汉找坡下，问道：“那，您能跟我说说是如何厉害的吗？” 大汉见苏格没有嘲笑自己的尴尬，转眼就把刚刚的窘迫忘在了脑后，回想了一下，道： “就是很厉害，你想想，那么多的人都过来，挤在一起互相买卖，那能不厉害吗？就是旅店街那边，你去看过没有，昨天一天就几乎住满了，有几个阔绰的商队，甚至一下子就包下来整间旅店，那手笔，真的是…….”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么多人都来到赛齐瓦，会不会有危险啊，比方说有些人会为了买卖互相针对，暗中下黑手什么的？” “哎？你这个想法，倒是很新奇啊，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不过我猜肯定是有的。” “你说，就是这个小酒馆里，彼此之间还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大家喝兴奋了都会动起手来，更不用说那些商贩了，对他们来说，阻挠他们赚钱，不是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吗？” 苏格跟着点头，“您说的有道理，那么现在在赛齐瓦中，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家伙啊，哦，对，就是您刚刚说的包下整间旅店的那些……” “那倒不至于吧？毕竟人家有钱，想怎么用也是人家的事情，而且有钱人也会雇佣保镖来看守自己的财物，你说对不对？” “确实，您还真是有独到的见解。” “哈哈哈，我从小就在赛齐瓦，见过这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这三十多年可不是白住的。” “那这样看来，赛齐瓦还是很安全的了？如果能一直这么持续到交易会结束就好了。” “也不能这么说，”大汉摆摆手，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现在还早，你等晚一点过来，或者去其他的几家酒吧看看，大概就能遇到那些危险的家伙。” “这几天来到赛齐瓦的不光是商人，还有很多赏金猎人，他们的目标，就是你嘴中的那些危险的家伙，对我们来说的危险，反而是他们的乐园，说起来，也都是些勇敢的人呢。” “赏金猎人？在这里吗？” “现在没有，不过你只要愿意花点时间，总是能找到的，而且，别看赛齐瓦里面很安全，其实外面也有一定的危险，就在刚刚，我就听说了最新的消息，说在东北方的山道上，已经有好几个商队遭遇袭击了。” “商队遭遇袭击？”苏格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是因为什么？野兽，还是浓雾？” “野兽？浓雾？这跟袭击有什么关系，我说的袭击，当然是人了。”大汉道。 “人类？” “对，其实经常过来的人都知道，就是在赛齐瓦郊外东北方的位置，那里有一片荒芜的墓园，原本是没什么的，不过后来被一群人给占据了，然后吸收了周围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成立了一个叫作什么‘永眠之墓’的组织，这才麻烦起来。” “永眠之墓？一个组织？” “对，其实就是些年轻人发泄.精力的地方罢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经常做些类似的事情，但是这些人仗着自己熟悉赛齐瓦的地形，时不时对经过的商队动手，虽然没有造成什么确实的损失，但也着实烦人。” “他们为什么要去占据一片墓园啊，”苏格有些不理解，“墓园这种存在，对于一般人来说，不都是尽量避免的吗？” “在年轻人眼里哪有那么些顾忌，而且你听过死神的宝藏吗？据说是一个幽暗的墓园，是连通死神国度的唯一的途径，找到之后，就能看到死神的宝藏。” 苏格缓缓点头，“听过，但那不是传说吗？难道还真有什么死神的宝藏，这么说的话……就是在片荒废的墓园？” 大喊笑着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只是那帮家伙自己认定那里就是幽暗墓园罢了，所以才一直占据着。” “原来是这样。” “是啊，不过说起来，那些家伙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因为之前在那片墓园里面，经常有幽魂出来飘荡的传说，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敢独自一人过去呢，他们虽然说是有很多人，但竟然敢在那里过夜，也是很让人佩服的。” 苏格没有认真听，从知道墓园的事情后，就在分心想着事情。 从他离开费伦，踏上前往赛齐瓦的道路以来，就碰上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先是柯奇山夜晚的浓雾，然后是诡异的迷雾小镇，和那个破败的教堂，到现在，连传说中的死神的宝藏都出来了，这样看来，永生的精灵泉水和地精的宝藏，估计也有对应的传闻。 在这些事情当中，让苏格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占据了荒芜墓园的组织，永眠之墓。 如果像大汉口中所说的，只是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发泄充沛的精力，那还好说，要是牵扯到超凡的事情的话…… 想到这里，苏格觉得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尤其是他才刚刚抵达赛齐瓦，虽然说没有当中露出自己的身份，但毕竟在费伦中还有他的通缉单，被人认出来可就不妙了。 还有斯皮尔奥，因为一个宝珠的事情，跟卡拉尔牵扯上了关系，对方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吃亏后没多久，就让斯皮尔奥登上了各个酒吧的赏金榜。 苏格对此没什么看法，毕竟斯皮尔奥是个职业的赏金猎人，就算不看实力，在赏金猎人的圈子里应该也认识不少人，不需要担心。 只不过，苏格害怕这件事的背后，其实有“荆棘”的参与，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明白了，”苏格站起身，“这杯酒就算我跟您打听的报酬吧，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这几天我会注意安全的。” 大汉见苏格要走，也没有过多挽留，说道：“这不算什么，你过来赛齐瓦，我也算半个主人，看在这杯猩红之泉的份儿上，我再提醒你一句，跟那些人保持距离。” “那些人？哦，您是说，永眠之墓的那些人？” “对，他们自诩为一个组织，所以着装也统一，习惯穿着灰黑色的制式服装，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手臂上，纹上了代表墓碑的符号，看上去像个石碑样子的东西，上面还有他们信仰的语句。” “反正挺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如果你遇到了他们，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年轻人动起手来没有轻重，你是过来参加交易会的，可别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受伤才好。”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 苏格从垃圾场酒馆中走出来，原本一副微笑的面容，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和斯皮尔奥一起去淘金者酒吧的时候，遇到了几个穿着灰黑色衣服的人，是对方主动跟斯皮尔奥搭的话，他们也因此知道了斯皮尔奥被挂上赏金榜的事情。 而且，在为首的那个人的手臂上，似乎就绘有着一个石碑模样的图案。 第四十章 陷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哼着小曲儿来到淘金者酒吧，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的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不是吧，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斯皮尔奥无视掉那些人，直接来到吧台前，跟酒保要了杯酒，自顾自地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些站起来的人见到斯皮尔奥这副样子，纷纷落座，但还是时不时地往斯皮尔奥的方向看过去，间或低声交流着什么。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个仿佛腐朽枯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斯皮尔奥转过去，发现是昨天提醒自己的那个人，于是笑了笑，扬扬手中的酒杯，说道： “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过来品尝猩红之泉呢？这里可是赛齐瓦最正宗的味道了。” 对方呵呵一笑，说道：“为了一杯酒，连性命都不管了吗？” “为什么过来这里就代表着不顾性命呢？这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关联吧？” “直接的关联是没有，但是你没看到那些人吗？现在在他们的眼里，你的头就像是赏金，正在对他们发出热情的呼唤。” “那只是个误会而已，我昨天也是忙昏了头，才没发现其中的关键，这原本只是一个非常容易说清楚的事情……”斯皮尔奥想了想，问道，“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我叫基里克，算是半个赏金猎人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昨晚的提醒，但那真的是一个误会。” 斯皮尔奥说着，提高了音量，同时看向淘金者酒吧中的其他人，朗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关于我登上赏金榜的这件事，是昨天下午才发生的，如果不是一个名叫卡拉尔的人亲手做的，也会是他雇佣的人，对吗？” 斯皮尔奥说着，一边将卡拉尔的样貌和衣着描述给其他人听。 “也就是说，是你的私人恩怨了？” “那不是废话吗？我是不知道现在在这家酒吧里的人都是什么成分，但是你们比起原来的人，确实还是差了不少。” “像这种悬赏职业赏金猎人的事情，本来就不该直接挂到赏金榜上，至少也要找到当事人确认一下啊，你们说对不对？这又不是通缉榜，也不是野兽的退治，我可是活生生的人，是有人权的。” “而且，我相信你们也知道，一个职业赏金猎人的价值。” 斯皮尔奥说着，用冰冷的眼神扫过坐在酒吧里的每一个人，等到看见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出现微妙的变化后，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然后换上一副微笑的面容，继续说道： “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卡拉尔用了什么手段，才略过相应的流程，直接将我的名字挂了上去，对不对？” “当然，我还是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看在赏金猎人的份上，才没在我进来的瞬间把我抓起来。” 常年混迹酒吧这种地方，并且身为职业的赏金猎人，斯皮尔奥深谙其中的规矩，一手萝卜一手棒槌，简简单单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当然，别人是否真的相信他的话，那他就不知道了，他也管不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昨天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才让他没有在发现问题的一瞬间意识到关键，所以才屁滚尿流地离开了淘金者酒吧。 好在斯皮尔奥并不在乎名声，只要没有危险，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可以接受。 至于卡拉尔那边，他自然会去算账，只是在酒吧这种赏金猎人聚集的地方，一定要先震慑住其他人才行。 “就像斯皮尔奥先生说的那样，”一旁的酒保开口道，“对方确实是给了我们足够分量的金钱，在对方的压力之下，我们不得不将您的名字挂在上面。” “现在说这个虽然有点晚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斯皮尔奥看着酒保，“不过既然对方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想，报酬的分量应该不少吧，还真是足够的‘压力’呢。” 酒保无视了斯皮尔奥的讽刺，继续道：“我们的工作，就是把雇主的意愿发布出来，当然，我相信你说的，这其实是一个误会，但是为了不影响赏金榜的秩序，还请您尽快解决这件事。” “解决？怎么解决？”斯皮尔奥明知故问地挑挑眉。 “去找到您说的那位卡拉尔先生，私下解决问题，不然的话，您的名字还会继续出现在赏金榜上，而且，自始至终，都是您的一面之词，出于对职业赏金猎人的尊重，我们才会在中间调停。” “现在过来赛齐瓦的赏金猎人还不多，等过几天，更多的人过来，我们无法保证所有的人都会相信你说的话，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个精力去通知到每一个人。”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对方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斯皮尔奥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么大的影响力，肯定不会是卡拉尔能够做到的，恐怕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荆棘”的势力在影响。 “我明白了，等我喝完这杯酒，就会去找那个家伙解决问题的。”斯皮尔奥又笑起来，“不得不说，酒吧这种地方赚钱真是容易啊，只是将一个名字添上去，就能平白无故赚那么多钱，搞得我都想开一间了。” 看到酒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斯皮尔奥心满意足地转过身，继续品尝着杯子里猩红的液体。 有了淘金者酒吧的出面解释，其他的客人也纷纷松了口气，各自交谈起自己的事情，甚至都懒得往斯皮尔奥的位置多看一眼。 一个小小的风波过去，淘金者酒吧恢复原样，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也渐渐热闹起来。 “原来是这样，”基里克凑过来，“斯皮尔奥，之前我对你还不太了解，不过能让淘金者酒吧主动出面解释，应该也有相应的实力，对吗？” “都是流血流汗换来的，毕竟每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都有一定的价值，我们没了，这个酒吧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就像这次的事情一样，虽然对我来说是个误会，却可以让酒吧白赚一大笔钱，有谁会对送上门的钞票说不呢。” “说的也是。” 斯皮尔奥将杯子中的酒液全部喝完，轻轻打了个嗝，“好了，也得去做正事儿了，必须要找到卡拉尔那个家伙，让这场闹剧尽快结束才行。” 就在斯皮尔奥准备离开淘金者酒吧的时候，基里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小声说道： “你刚刚说的，是一个叫卡拉尔的人？” “对。” 基里克犹豫了一下，道：“按照你刚刚描述的样子，或许，我是说，我可能遇到过这个人。” “是吗？那还真是巧，那你能跟我说说他在哪里吗？” “这个他倒没有直接告诉我，不过我猜，他应该是去了赛齐瓦的东北方，因为他给了我这个，也从我这里换取了一个通行口令。” 基里克说着，侧过身以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东西。 “这是……一截指骨？” “没错，但是是石质的，并不是真正的人类骨骼。”基里克道。 “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可能是想要寻找宝藏，也可能是别的，毕竟我们的地盘，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 “你们的地盘？” “对，赛齐瓦的东北方，那个荒芜的墓园。”基里克看着斯皮尔奥，轻声道，“你没有想错，我说的，就是以那个墓园为据点的组织，永眠之墓，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原来是这样，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卡拉尔为什么要去找你们，他现在不应该急着在赛齐瓦中找我吗？就像我现在急着找他一样。” “那就不知道了，”基里克指着斯皮尔奥手中的石质指骨，“这个东西是我们组织内部才有的，也是身份的象征，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卡拉尔要去做什么，但是凭借这个东西，他确实可以提出一个请求，组织的首领也会满足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它是个身份的象征，组织的高层都会有，彼此各不相同，虽然现在还有部分没有回收，但是凑齐之后，可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手掌，而那个手掌，据说是开启宝藏的钥匙。” “真的有死神的宝藏吗？” “我们是这样坚信的，因为在一个墓穴的地下，我们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祭坛，上面有一个凹陷，那个凹陷的模样，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手骨。” “这样啊，”斯皮尔奥若有所思，“所以他是拿出了其中的一截，从你这里换取了通行的口令，然后独自过去？可是按照你的话来分析，他就算去了，也做不成什么啊，毕竟钥匙可是一整个手骨，而他唯一的一截，也已经给你了。” 基里克愣了一会儿，点点头，“确实是你所说的这样。” “除非……他还有手骨其他的部分。” 基里克面色一沉，忽然站起来，“我要回据点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的分析之后，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之前想的太过简单，现在想想，都不知道那个卡拉尔的真实目的，如果他从我这里换取口令是为了通过屏障，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做出什么对组织产生威胁的事情。” 基里克说完，转身就走。 离开淘金者酒吧后，基里克脚下的动作依然迅速，但是整个人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身后的大门上。 终于，一道开门声从背后传来，基里克紧绷的脸也轻松起来，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浊气。 斯皮尔奥加快几步赶上基里克的步伐，低声道：“我也去看看，卡拉尔那个家伙本来就是我的目标。” 基里克点点头，没有多说，直接带着斯皮尔奥向东北方走去。 在斯皮尔奥看不到的地方，一丝诡异的笑容，逐渐爬上基里克的嘴角。 第四十一章 诡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临近中午的时候，斯皮尔奥跟着基里克从赛齐瓦主城区离开，来到郊外的东北方。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荒芜的墓园。 这里的墓碑凌乱无序地堆在一起，因为没有人做好日常的管理和看护，所有的墓碑都损坏严重，几乎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残破。 干枯的杂草和爬地藤缠绕其上，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整体呈现出一个灰色的格调，看上去格外的萧条。 似乎是有意而为，墓园选在一片山阴处，即使现在是正午，是阳光最强烈的时刻，墓园中也是一片阴暗，山风吹拂而过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到心里毛毛的。 斯皮尔奥看着面前的墓园，没想到面积竟然这样大，加上依着山体而建的缘故，还有很多墓碑隐藏在山路的后方，如同一座墓穴的迷宫。 “卡拉尔就在这里吗？”斯皮尔奥道。 “还不确定，这里有人类留下的痕迹，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卡拉尔，因为我们自己人也会使用这条道路，在赛齐瓦与据点之间往返。”基里克道。 “那……” “往前一点就是我们据点的屏障，是一个用超凡能力做出的屏障，必须用特殊的方式才能通过，卡拉尔就是用那节指骨，跟我换取了通过的方式。”基里克道，“所以我先去看看，你就找个地方等待好了。” 斯皮尔奥听着基里克的话，开始犹豫。 身为职业的赏金猎人，他有着近乎于本能的危险预感，在来到这片墓园的瞬间，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片墓园之中，有着很明显的超凡因素影响，如果是他一个人过来探索，他完全可以选择回去，回到沿途的山道上等待，进行埋伏。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基里克，这里原本就是对方的据点，对方对环境的熟悉程度，也肯定比他要高出许多，这算是一个环境上的不利因素。 更重要的是，斯皮尔奥现在有些不确定基里克的目的，虽然基里克在酒吧中表现地很真实，但是斯皮尔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如果基里克与淘金者酒吧一样，也是卡拉尔买通的人，想要用这种方式引他上钩，那在前面的墓园之中，一定会有陷阱，没有经过调查就进去，肯定会遇到埋伏。 但是如果方基里克过去，那在这片墓园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只身一人出于未知的环境，对于赏金猎人来说是大忌。 思前想后，斯皮尔奥有了主意，点点头道：“没问题，你过去吧，如果见到卡拉尔那个混蛋，麻烦帮我把他抓出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基里克没有多说，笑了一下，向墓园深处出发。 在基里克走远之后，斯皮尔奥立即掉头返回，打算回到之前的山道上做好伏击。 然而，在他来到那个墓园边缘的时候，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冰墙阻挡住了去路。 “这是……冰霜的力量？”斯皮尔奥诧异道。 下一刻，斯皮尔奥忽然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仪式阵，繁复的花纹围绕着自己慢慢显现，然后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迅速延伸而出。 一种神秘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斯皮尔奥只觉得自己仿佛像是被禁锢了一样，无论是自身灵性还是身体力量，都被很大程度地抑制住了。 身上如同挂着沉重的枷锁和铁链，斯皮尔奥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与此同时，体力也在迅速流失。 困倦和寒冷同时袭来，斯皮尔奥没能在这股力量之下坚持多久，眼前一黑，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瞬间，斯皮尔奥隐约看到基里克去而复返，正站在墓园的另一侧笑吟吟地看向自己。 基里克沿着从地上浮现而出的仪式阵，朝斯皮尔奥的位置一步步走来。 与此同时，隐藏在附近的两个人也从远处现身而出，沿着仪式阵走了过来。 三人同样身穿灰黑色的制式服装，其余二人也像基里克一样，在手臂的位置上，绘有石碑模样的图案。 三人来到斯皮尔奥身边，低头端详片刻，同时露出一个阴仄仄的笑容。 “这就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吗？看上去，不怎么样啊？”其中一个人笑着，伸出一只脚在斯皮尔奥的屁股上踢了几脚。 “伊万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基里克冷声道，“他确实是一个厉害的家伙，一路过来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为的就是不给他留出时间思考。”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才想要返回。” “只不过，呵呵，”基里克笑了起来，“他应该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布下一个这样的仪式阵，一个几乎可以完全收敛灵性波动的仪式阵，所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说到底，还是我们的胜利，我们才是真正的猎人。” 基里克又笑了几声，看向其他二人，低声道：“拿出来吧。” 二人各自点头，分别从怀里拿出一截指骨，基里克也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块，三人按照次序，将指骨放在斯皮尔奥的身上，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手指。 下一刻，在斯皮尔奥身下的那个仪式阵忽然发出了蒙蒙的光亮，像是呼吸一样，一收一缩，仿佛一种神奇的脉动，与那个完整的指骨开始呼应。 神秘的仪式开始发生作用，在三个人的视线中，位于墓园最深处的那个墓穴之中，沉重的石板忽然打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漆黑的通道。 在通道之中，一团团的浓雾喷涌而出，向着四周扩散，很快，就将整个墓园都笼罩了起来，然后开始向周围的山路弥漫过去。 浓雾带有着特殊的力量，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墓园之中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从凌乱的墓穴下面产生的，像是昆虫爬动，又像是有什么活物苏醒过来。 板结的土壤隆起，掩埋在土地深处的石棺被推开，一具具残破的身躯从土壤中爬出来，带着宛如噩梦般的外貌，也带着冰冷的死亡味道。 “哈，居然真的成功了。”名叫伊万斯的人无比惊讶，脸上同时混杂着喜悦与惊惧两种情绪。 “死亡的国度，死神的宝藏，就在我们眼前！” “这是当然的，准备一下吧。” 基里克看着远处的浓雾，目光中也充满了贪婪的欲望之光，说道： “要开启死亡国度的大门，就一定需要活体承受死亡的诅咒，还必须是死亡领域之外的个体，同时还要有着充沛的生命活力，好在有这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满足以上所有要求。” “将指骨收好，我们要出发了，这里的异象很快就会被教会的人发现，我们一定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死神的宝藏。” “那这个家伙呢？” 基里克看了斯皮尔奥一眼，道：“就放在这里吧，他帮了我们，我们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吗？不过他身中死亡的诅咒，我想，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 基里克看着失去意识的斯皮尔奥，轻笑了一下，说道： “很抱歉，斯皮尔奥先生，我根本没见过那个什么卡拉尔，在这前面，也没有所谓的屏障，更没有什么据点，我们流传出这些谣言，甚至是佯装袭击路过的商队，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家远离这个地方……” “远离这个死神留下的宝藏之地。” “当然，我必须感谢你，是你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并代替我们承受了诅咒。” “我想，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应该会感受到吧？那来自于死亡的恐惧，那仿佛能把灵魂都冻结的寒冷。” 说着，基里克将自己的那截指骨收好，留下斯皮尔奥，带着身后的两个人，向着墓园深处前进。 弥漫的雾气很快就变得浓郁起来，甚至无法看清几米之外的地方，三个人握紧了手中的指骨，从一具具苏醒的尸骸之中悄声走过，最终来到墓园最深处的那处墓穴前。 沉重的石板已经被移开，漆黑的墓穴口隧道口还在不停地喷吐着雾气，三个人互相看看，脸上都是一副紧张而又激动的神情。 最后还是基里克首先迈出一步，走在最前面，向着隧道深处进发，其余二人紧跟而上，没走几步，身影就完全被浓雾吞没了。 ?????? 几个小时之后，斯皮尔奥从沉睡中醒来，感觉到身体无比的疲惫和虚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怎么搞的？”斯皮尔奥用胳膊撑着坐起来，“怎么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还有，我这是在哪里？” 斯皮尔奥回想了一下，只能记起自己是看到一面寒冰之墙，然后在一个繁复的仪式阵出现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 “不对……” 斯皮尔奥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周围出现了一片浓郁的雾气，即使是白天，阳光也无法照射进来。 在浓雾之中，正有一具具缓慢移动而来的黑影，斯皮尔奥定睛一看，连忙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朝身后跑去。 但是没跑几步，斯皮尔奥忽然觉得脚下一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从悬崖边掉落下去。 第四十二章 求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看向脚下的浓雾，后背全是冷汗。 刚刚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会失足落下悬崖，幸亏他眼疾手快，在转瞬之间用手扣住一块凸起的岩石，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斯皮尔奥胳膊发力，用尽全身的力量攀上去，正要喘口气，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是吧？” 斯皮尔奥看着从面前山崖上滚下来的石块，魂儿都快没了，咬着牙拧转身体，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滚落的巨石。 对于斯皮尔奥来说，平时信手拈来的动作，此时做来无比困难，只是几个最简单的躲闪，就消耗了他最后一点力量，他挣扎爬起身，向身后瞟了一眼，摸着山壁再次奔跑起来。 没走几步，斯皮尔奥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此时他身后一群行尸，面前是浓雾弥漫的山道，加上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虚弱的身体，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成功逃出去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万分紧张的时刻，斯皮尔奥急中生智，找了一处狭窄的山壁缝隙钻进去，用石块堵住前面的道路之后，将手臂上的一道星光标记抹去。 “我能不能平安活下去，可就全看你了啊，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一边屏住呼吸，看向那些从面前经过的行尸们。 接着，就是一段漫长的，充满焦急和绝望的等待。 数到第57只行尸经过的时候，斯皮尔奥终于听到了苏格的呼喊声，这才从山壁的缝隙中伸出头，大声呼救。 然而，还没等苏格的身影出现，几只行尸就突然扑了过去，用已经腐烂的手掌疯狂抓挠，看上去像是要把斯皮尔奥从缝隙中生生抓出来一般。 斯皮尔奥立刻后退，一边将石块投掷而出。 按照常理来说，坚硬的石块可以轻易击碎那些行尸酥脆的骨头，但是在一种奇怪的力量作用下，斯皮尔奥扔出去的石块没有一个击中行尸，全部落空后，划过一道道弧线，飞向了山崖的下方。 眼看行尸越来越近，斯皮尔奥手边的石块也越来越少，最后一块石头脱手之后，靠的最近的那个行尸也扑了进来。 生死存亡的瞬间，斯皮尔奥只看到一个黑影飞射而来，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 星光破碎的力量将行尸的动作阻挡了片刻，斯皮尔奥感觉到一股巨力拉扯着自己，将自己从山壁之间的缝隙中硬生生拽出。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雾气，斯皮尔奥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看到雾气在迅速地向身后飞掠而去，而他正被一个人背在背上，在浓郁的雾气中飞速穿行。 “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看清来人之后，简直要喜极而泣。 “怎么搞的？”苏格背着斯皮尔奥，“你不是应该去解决卡拉尔的问题吗？为什么会变成被一群怪物堵在石头缝里？” “先不说这个，你最好小心一点，现在雾气太浓看不清，小心不要摔落悬崖，到时候可是两条命啊。” “你这话说得太容易让人误解了，你放心吧，我是做好标记才过来的，我只要沿着标记笔直地跑，就不会出问题。” “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别别，好吧，你听我给你解释……” 斯皮尔奥正要跟苏格解释这一切的由来，就听到旁边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即使在苏格背上，斯皮尔奥也能够感受到那股剧烈的震荡。 “怎么回事？”苏格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没听说过赛齐瓦还有地震啊？” 面对加速滚落的巨石，苏格一个轻跳，背着斯皮尔奥躲了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斯皮尔奥道，“我刚刚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发现山里出现了浓雾。” “是跟我们之前在柯奇山遇到的浓雾一样吗？也不对啊，现在还是白天啊，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雾气不是应该很快就消散的吗？到底发生什么了？” 斯皮尔奥呲着牙，回想了片刻，将早上与苏格分别之后遇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是那个叫基里克的人做的了？是昨天在淘金者酒吧跟你搭话的人？他是超凡者？”苏格问道。 “应该就是这样，”斯皮尔奥明显有些懊恼，“我估计他其实就是卡拉尔雇佣的人，想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引出来，用那个奇怪的仪式削弱我的力量，然后解决掉我。” “现在想想，那个基里克的话，其实有很多破绽，什么手骨和死神的宝藏，完全都是编的，更离谱的是我居然还相信了，真是晚节不保。” “唉，其实也怪我不小心，当时我听到卡拉尔几个字，思维就被限制住了，虽然后面我也反应过来，有所防备，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使用一个无法探知的的仪式阵在这里埋伏我。” “呵呵，为了我，他们真是煞费苦心啊。” 苏格想了想，问道：“那后面呢？他们的目的既然是你，但是为什么又把你扔在那个地方，正常来说不该杀了你吗？顺便把那个宝珠抢回去。”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斯皮尔奥摸着衣兜里的宝珠，看向周围漫无边际的雾气，“可能是这片雾气的作用吧，还有那些行尸，在这些异象的突生之下，他们才突然撤离，因此也没有机会对我下手。” 苏格道：“所以说，他们是躲在附近，想亲眼看着你被那些行尸干掉，然后从你的尸体上拿走宝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估计，他们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地醒过来，也没想到你会过来救我，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艾欧西格。” “嗯，已经两个了，我会好好使用的，”苏格没有客气，“既然是这样的话，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这个雾气，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行尸。” “我刚刚试探过那些行尸的实力，都很普通，除了不会死亡以外，没有任何厉害的能力，将他们的四肢打断，就可以封锁他们的行动力，算是很容易解决的那种。” “不过，这也只是对超凡者来说，如果对手是普通人的话，仅仅是不死一个特点，就十分棘手了。” “你想说什么？”斯皮尔奥问道。 “我想说……如果那些行尸的存在，因为浓雾的力量作用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柯奇山进入的那个迷雾小镇，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非常诡异。” “你的意思是，这个雾气跟我们当时遇到的那个雾气，有所关联？”斯皮尔奥惊讶道。 “只是一个推测。”苏格沉声道，“抓稳，我要加快速度了，必须要尽快将这件事情通知施纳尔主教才行，等到那些行尸分散开，再想解决就困难了。” ?????? 赛齐瓦，真理.教堂。 苏格与斯皮尔奥小心翼翼地来到大门前，像两只惊弓之鸟一样，反复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轻轻敲了敲真理.教堂的大门。 斯皮尔奥捂着半边被热水烫伤的脸颊，刚想说话，就因为拉扯到烫伤的皮肤一阵龇牙咧嘴。 “我拜托你不要有任何行动了，啊！你不要离我这么近，去那边站着。” 斯皮尔奥支吾了一会儿，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只能按照苏格的话去到一旁站好，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挡在头顶，显然是害怕极了。 抵达赛齐瓦城区之后，两人都以为危险已经解除，就放松了警惕，但是没有想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一路前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非常倒霉。 先是斯皮尔奥被突然受惊的马匹踢到了屁股，整个人飞扑出去，恰好扑到了一个正值青春的美貌少女。 斯皮尔奥原本就浑身无力，挣扎之中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惹得少女一阵尖叫。 还没等斯皮尔奥解释，一边的壮汉就走过来抓起斯皮尔奥，不容分说地就扔了出去，正好撞在苏格身上。 斯皮尔奥还想解释，但是苏格见到势头不妙，抓着斯皮尔奥迅速逃离。 挤开拥挤的人群，也不知是谁端着一盆煮沸的开水恰好路过，拥挤之下水盆直接被挤飞，恰好又是朝着苏格与斯皮尔奥的方向。 苏格灵敏地闪避，躲过一劫，但是斯皮尔奥因为全身无力，只能生生用半张脸接下了热水。 之后两人继续前行，但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期间斯皮尔奥踩到三次马粪，并被一个宿醉的人吐了整整一身，还差点被一柄飞来的餐刀划破喉咙。 之后，苏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与斯皮尔奥拉开距离，这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倒霉事都是围绕斯皮尔奥展开的。 斯皮尔奥就像是一个厄运的召唤体，在无意之间吸引了周围的一切危险，一件件一桩桩接连不断，如果不是苏格在旁边帮忙掩护，斯皮尔奥能不能活着抵达真理.教堂都说不准。 苏格知道，这些事绝非偶然的巧合，因为他见过被“厄运缠身”的人，相比较下，潘德利比现在的斯皮尔奥要幸运多了。 教堂的大门打开，施纳尔缓缓走来，看清二人之后，先是一喜，接着又换上了一副迷惑的神情。 “你们这是……” 苏格离得斯皮尔奥远远地，看向施纳尔，无奈道：“施纳尔主教，我们需要帮助。” 第四十三章 死亡的气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真理.教堂。 在一间安静的祈祷室内，施纳尔给斯皮尔奥检查完，面色凝重地道： “本身没有问题，突然虚弱是因为体力缺失，至于原因，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仪式阵，是那个仪式阵，抽取了你的体力。” 斯皮尔奥道：“这我大概能猜出来，不过，我身上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吗？比如厄运或者类似的什么？” “那就不是你本身的问题了，而是沾染在你身上的东西，就像你说的，类似于厄运，但是我在给你检查的时候，没有发现半点的厄运气息……” “不会吧？”斯皮尔奥不太相信，“可是我已经这么倒霉了，而且是很明显的突然的不幸。” 施纳尔摇摇头，“只是没有厄运的气息而已，不过我在你身上，发现了死亡的气息。” “死亡的气息？”等候在一旁的苏格也跟着惊讶起来。 “对，就是死亡的气息，就是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你才变得那么‘不幸’，其实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不仅是‘不幸’，你遇到的那些事，其实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葬送性命。” “只不过有了人为的抵抗，才让你在几次威胁生命的情况下逃出生天，所以才会将这种‘死亡的威胁’误认为‘不幸’。” 斯皮尔奥若有所思地点头。 施纳尔严肃道： “所以说，这个变化，就是在你去到东北方的那个墓园后才发生的，对吗？” “对，还有在墓园发生的奇怪的雾气，似乎是具有超凡的力量，在那股力量的影响下，山里也出现了行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被埋葬在墓园中的那些人。” “我知道，”施纳尔点头道，“在你接受治疗的时候，苏格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也派出教会中的执事们去了解这件事，以你们的判断来看，那里的浓雾，与柯奇山的浓雾，应该是同一种，对吗？” 苏格与斯皮尔奥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意见，摇摇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这样已经非常好了，能在危险扩大之前即使通知教会，你们做的很好。” 斯皮尔奥想了想，问道：“那么……主教，我能问一下，那个叫基里克的人吗？” “你是说那个自称为永眠之墓成员的家伙？” “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个超凡者，而且很可能是卡拉尔雇佣的。” “这样啊，”施纳尔捋了捋胡子，“我对基里克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不过对于永眠之墓，我倒是知道一点。” “我想你们应该也听过，他们是一个组织，占据了东北的那片荒废墓园，偶尔会对经过的商队进行骚扰，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教会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过多的约束。” “从‘永眠之墓’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可以看出来，他们信仰的是死神，收割万物生命的骸骨之王，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似乎都很崇拜这种……信仰，所以没用多久，他们的组织就壮大起来了。” “信仰死神？是死亡领域的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隐约猜到他们之中可能有超凡者的存在，但是说到底，他们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关注。” “对了，你们应该听说过达维克亚奇山脉上的传说吧，里面就有死神的宝藏这个传说。” “幽暗墓园，”苏格插嘴道，“那些人自认为那片荒废的墓园就是传说中的幽暗墓园，在里面可以找到通往死亡国度的钥匙，所以才占据了那里，估计就是想要寻找死神的宝藏。” “不过，这应该只是一个传说才对，死神的宝藏是否真的存在，谁也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 施纳尔听着，点了点头。 斯皮尔奥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格冷着脸，“因为我有在认真地执行任务，有在认真地调查情报，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被人稀里糊涂地就骗到郊外，还晕死在那里。” 斯皮尔奥听后，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 施纳尔微微一笑，点头道：“就是这个样子，那个组织的人虽然也在赛齐瓦宣扬和散布有关死神的信仰，但是没什么效果。” “毕竟知识教会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对周边的地区有着绝对的影响力，而他们只不过是些年轻人而已，大多都是图的一时新鲜，而且，他们确实也没有做什么危害到他人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身上的死亡气息又是从哪里来的？”斯皮尔奥还是不解。 “这……恐怕就需要进行调查了，我已经派出去了一些执事，我想，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得到答复。” 苏格听着，默默地看向窗外，看到夕阳挂在山腰，才意识到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赛齐瓦地处群山之中，视野开阔，再加上真理.教堂又是赛齐瓦最高的地方，远远看去，夕阳下的赛齐瓦就如同一副瑰丽的画卷一般。 苏格感受着赛齐瓦惊人的美丽，整个人沉浸其中。 “对了，”斯皮尔奥突然道，“施纳尔主教，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身上带着死亡的气息，我随便做点什么应该都非常危险，不说这些餐具了，我半夜睡觉，说不定都会因为姿势不对导致窒息而死。” “那倒不会，事实上，你也不需要担心，你没发现，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你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吗？” 施纳尔的话让斯皮尔奥一愣，苏格也回过神来。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嚯嚯嚯，”施纳尔得意地笑着，“当然是因为我给你做的保护手段了，就在刚刚给你治疗的时候，我顺便将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封住了。” “封住了？”斯皮尔奥惊讶无比，“这种神秘的存在，是说封住就能封住的东西吗？而且您不是知识领域的吗？怎么还能影响死亡领域的气息？” 施纳尔高深莫测地一笑，说道： “其实很简单，但是对现在的你们来说，还是一个不能深入了解的东西。” “是……神性吗？”苏格迟疑着问道。 “你知道神性？”施纳尔目光一闪，点头道，“不错，就是神性，虽然过程我无法告诉你们，但是我确实使用神性封住了他身上的死亡领域气息，但也仅仅是封住而已，那个气息依然存在。” “这么说，我还是有危险了？”斯皮尔奥慌张起来，“那施纳尔主教，您不能帮我彻底祛除吗？这东西就像个炸弹一样待在我身上，我很不安啊。”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以我目前的能力，也只能帮你做到这里，想要彻底祛除，还需要死亡领域的本领域力量，至于从哪里寻找，我也无从得知。” 没等斯皮尔奥继续不依不饶，苏格直接问道：“能问一下您的位阶吗？” 施纳尔点点头，“当然可以，我现在是位阶三，神秘学家。” “位阶三，也就是高位阶中的第二个位阶，对吗？可以的话，您能告诉我一些有关神性的知识吗？” “你对这个有兴趣？” “有一点，因为我碰到过一些事情，包括在克里丁主教那里，但是当我询问的时候，所有人都以同样的答案回答我，说我必须拥有神性，才能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不然的话，仅仅是了解，都有失控的危险。” “原来是这样，”施纳尔喃喃道，“对于知识的渴求，确实很不错，但是有关神性，我不能告诉你，理由就是你刚刚说的，是因为了解这件事的本身，就存在着危险。” 看到苏格纠结的模样，施纳尔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我可以给你举个例子，你可以当做参考，但是如果不明白的话，一定不要深入思考，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才会告诉你。” “没问题。”苏格坚定道。 施纳尔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拿来一个试管，往其中灌入了一些液体，说道： “其实除了神性之外，还有一个相对的概念，就是人性，只是因为后者对于人类来说太过普通，所以才没有提及。” “然后，神性与人性的关系，就像这根试管中的水和空气一样。” “如果填满水，就没有空气存在，如果填满空气，就没有水的存在。” 施纳尔看着苏格的眼睛，笑了起来，“没错，我说到这里，你肯定已经想到了，如果这个试管中一半是水，一半是空气，是不是也可能有这个状态呢？” “答案是肯定的。” 见到苏格开始沉思，施纳尔笑着将试管收了起来，说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说过了，这只是一个比喻，而且没有涉及到神性的本质，所以告诉你没有关系，但是你答应我的，如果想不通，就不要深入。” 苏格看着施纳尔的眼睛，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旁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施纳尔走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执事模样的人大喘着气站在门外，神色有些异常。 “出什么事情了吗？” “报告主教，就在您说的那片区域，以那个荒废的墓园为中心，出现异常了。” 第四十四章 墓穴探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入夜。 苏格在一片浓雾中摸索着前进。 没有了太阳的照亮，加上周围弥漫不散的雾气，视线受阻非常严重，以苏格优秀的视力，也只能看清楚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 在这种严苛的情况下，苏格不由得谨慎起来，调动起全身的感官，提防可能从四周出现的危险。 “喂，艾欧西格，等我一下。”斯皮尔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格感应着做好的星光标记，确认来人是斯皮尔奥后，才稍稍放心，说道： “你不是怕死吗？为什么还要跟过来？” “我确实怕死，但是我更想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诅咒，等我把那个人找出来，非把他裤子扒了扔大街上不可。”斯皮尔奥恶狠狠地说。 “所以你就跟过来了？” “其实也是因为担心你，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两次。” 苏格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害怕那个死亡的气息了？” “当然害怕了，不过施纳尔主教不是已经帮我封住了吗？我对教会的手段还是有信心的，而且，你看，为了报答施纳尔主教救我一命，我才过来调查，这么解释，是不是也非常合理？” “只要你自己觉得可以，其他的无所谓。” 斯皮尔奥从雾气中摸过来，与苏格并肩前行，说道： “来分享一下刚刚得到的情报，就是这片浓雾，我问过那个报告的执事，说确实就是从我们离开的那个地方蔓延出去的。” “在接到任务前去探索之后，他们发现周围被浓雾笼罩的一片区域，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死亡领域的超凡现象。” “比如已经深埋地下多年的尸体重新爬出来，血肉腐烂，只剩一具骷髅，却也可以凭借骷髅的姿态活动，只是没有什么活动力和攻击力，本身的防御也和骷髅的结实程度相关。” “当然，不只是人类，很多动物的也重新活了过来，但是数量很少，毕竟是生活在自然中的野兽，死后尸骸能够完整保存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现在知识教会的人已经出动，前去出现异象的地方进行浓雾的退治，应该会有些效果，但是浓雾影响的范围太广，相比之下，他们做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好在这个雾气还是符合客观规律而移动的，在最初的那个地方扩散之后，大部分都去到了山谷之间，没有侵入赛齐瓦，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苏格点头道：“这些我已经知道了，还有吗？” “当然还有了，虽然说雾气没有影响到赛齐瓦，但是赛齐瓦的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也知道有死亡的气息影响，现在有很多人传言说是死神复苏，反正挺热闹的。” “所以我们的任务，不就是探索和调查吗？如果不是教会的人手不足，我想施纳尔主教也不会拜托我们做这件事，”苏格道，“当然，对你来说更是如此，毕竟施纳尔主教是实实在在地救了你一命。” “这我知道，你不要打岔，我还没说完呢，”斯皮尔奥接着说道，“但是除了教会，连赏金猎人也出动了，你应该猜不到吧？” 苏格一愣，“赏金猎人？他们要做什么？” “探索和调查，还是这种野外的环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可是比教会的人更加适合，而且这件事还很有可能与死神有关，对于喜欢冒险的他们来说，没有道理不去。” “所以说，他们是同伴，还是对手，还是敌人？” 斯皮尔奥缓缓地摇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如果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的确会对探索和调查有所帮助，但是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尤其是宝藏之类的线索，他们很有可能会互相打起来。” “嗯，很符合赏金猎人的行为，不过那与我们无关，即便是我们解释后他们不相信，我们只要主动退出，也就可以避免争斗了。” 斯皮尔奥思考了片刻，问道：“你只想探索和调查，是吗？” “不然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斯皮尔奥说着，表情变得凶狠起来，“我身上的死亡领域的气息可是还在呢，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叫基里克的家伙搞的鬼，说不定就是他和卡拉尔一起做的手脚，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找他们问清楚。” “我明白了，不过要在安全的情况下，首要任务还是调查，而且你不要忘了，虽然施纳尔主教帮你封住了身上的气息，但是没人敢保证会不会突然失效，万一在战斗的过程中失效了，你可要想好后果。” 斯皮尔奥点点头，表情严肃。 见到斯皮尔奥这副样子，苏格知道已经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两个人肩并肩，一起向雾气的深处走去。 有着浓雾的阻挡，两人放慢了速度，再加上之前的星光标记已经被苏格抹消，两人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抵达那片荒废的墓园。 走过一道墓园的残破围墙，苏格隔得很远，就看到远处出现了一阵朦胧的火光，边上似乎还围绕了不少的人影。 斯皮尔奥见状，自告奋勇地过去打听情况，片刻之后回来，跟苏格说道： “被我们猜对了，都是一些职业的赏金猎人，有几个还是我们在淘金者酒吧见过的面孔，所有人的目的都一样，都是过来探索的，就是为了那个什么所谓的死神的宝藏。” “还真有宝藏？”苏格惊讶不已，“不就是一个传说吗？” 斯皮尔奥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在那边，确实有一个被打开的墓穴，看边上翻起的泥土痕迹，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出现的，在那个墓穴下面，还有一个幽深的隧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墓穴中的隧道，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是死神的宝藏，所以他们聚在那里，就是为了一起探索？” “那怎么可能？”斯皮尔奥失笑道，“你哪里见过赏金猎人会合作的？他们聚在那里，只是为了商量进入的顺序。” “进入的顺序？” “对，既然是跟宝藏有关的冒险，先一步下去，就意味着更大的可能性，他们在那里讨论，就是为了分出一个先后的顺序，只不过，这个先后顺序，也是以自身的能力为前提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最后一个，”斯皮尔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后一个进入，虽然会丧失很多发现机遇的可能，不过我们的目的又不是财宝，而是为了探索，和找出基里克那个混蛋，不是吗？” “你很理智啊。”苏格放心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等到其他人都进入墓穴之中，苏格才带着斯皮尔奥一起来到墓穴前，看向那个幽深的隧道口。 “在未知的环境中探索，最好不要使用动静过大的道具，所以我也没有蹭他们的火把，给你这个。”斯皮尔奥说着，递给苏格一张金属的薄片。 在苏格好奇的目光中，斯皮尔奥哈哈笑道，“这是施纳尔主教给我的，你走得急，没来得及给你，说是可以让我们拥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是一次性的短时间效果符咒。” “还不错，怎么用？” “灌入灵性，念诵灵语，”斯皮尔奥捏着手中的符咒，“将一切奉献于虚无的黑夜。” “黑夜领域的符咒？”苏格心中疑惑，也学着斯皮尔奥的样子，将灵性灌入手中的符咒当中。 神奇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等到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不再那么昏暗了，有种在阳光强烈的白天戴墨镜看东西的感觉。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向隧道深处走去。 隧道并不算拥挤，但是两个人并肩而行还是有些困难，为了照顾斯皮尔奥，苏格走在当前，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谨慎地前进。 隧道之中充斥着一种墓土的腐败气味，空气也格外得冰冷，似乎是因为时间久远的原因，隧道中呈现出一股死寂的灰黑之色，没有任何色彩。 出乎苏格的预料，墓穴地下的空间非常大，走过最初的部分之后，隧道也变得宽阔了起来，足以让两人并肩而行也不觉得拥挤。 不单如此，在隧道之中还分出许多岔道，通向左右上下不同的方向。 “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迷宫。”苏格低声说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传出去。 “按照故事的发展，迷宫中大概率有守门人，那样的话，也就有宝藏了。” 斯皮尔奥笑了一声，来到一个拐角前，招呼苏格过去，然后指着上面的一个刚刚做好的标记说道： “看到没有，前面的人留下的指路标记，很快就被后面的人给破坏了，然后替换成自己的标记，而更后面的人，也重复着这样一个行动。” “这不是添乱吗？”苏格皱起眉头，“这样的话，除了最后一队人，前面的所有人不都会因此迷失线路，然后被困在这里吗？” “那倒不至于，毕竟都是职业的赏金猎人，留下的也都是伪装的痕迹，也就是说，是故意留下给别人破坏的。” “我想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指路方式，只不过我没功夫找，如果是我刚进入这行的那会儿，估计还有点兴趣。”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的表情，笑道：“不需要担心，这算是一个潜规则吧，毕竟先进去的人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后面的人心理平衡，不会出问题的。” “我重新认识赏金猎人这个职业了。”苏格道。 “希望你不会对此感到失望……” 斯皮尔奥说着，一阵凉飕飕的风忽然吹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收敛了玩笑的情绪，向着风吹来的那个岔路，慢慢走去。 第四十五章 骨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循着微风吹来的方向过去，一人探前，一人守后，已经有了初步的默契。 在经过一段笔直的隧道后，二人面前的道路再次分岔。 面对着几条去向不同方向的道路，两人面面相觑。 正当苏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丝微弱的人语声响从其中的一个岔路传来，苏格与斯皮尔奥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依靠符咒的力量，苏格可以在几乎绝对的黑暗中视物，发现隧道并不笔直，有着相当大的弧度，没过多远，他就看到了前方的岩壁上出现了火光闪动的影子。 借着隧道的角度掩护，苏格跟斯皮尔奥往前探头，发现在火光闪动的地方，是一个比隧道大上许多的空间，在房间的正中央，站着两拨人，形成对立的局面。 二人简单听了一会儿，返身向后退去，来到之前的岔路口。 “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开战？”苏格有点疑惑。 “应该不会到那一步，或许是前一队的人在房间中发现了具有价值的东西，正要返回的时候，就被后面的人堵上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怎么解决？”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们正在交涉，这样推断的话，他们发现的东西应该没有太多的价值，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这么说，在这个类似于迷宫的地方，还真有宝藏？关于死神的宝藏传说，居然是真的？” “应该不是吧，”斯皮尔奥道，“这个地方这么大，还这么复杂，如果没藏着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不是失去了很多浪漫吗？” 苏格撇撇嘴，不置可否，“所以，现在怎么办？你在上面跟他们交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是结盟，不然的话，按照赏金猎人的习惯，是不会把计划分享给其他人的，不过这个地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未知的，也算公平一点吧。” 斯皮尔奥说着，抬头看了看几个岔路，忽然紧张起来，说道： “有点不妙，艾欧西格，这个地方似乎是会扰乱人的感官，让人无法清楚地辨别方向，我要做标记了，不然我们很可能无法顺利找到回去的路。” “我已经做好了。”苏格道，“而且是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绝对安全。” 斯皮尔奥一愣，看向自己手臂上的星光标记，咧咧嘴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你，简直比指南针还好用。” “不要用一个评价物品好坏的口气谈论我。” 苏格看着面前的几条岔路，“就这条吧，刚刚我们感觉到的风，似乎就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如果是这么看的话，这条路很可能不是死路。” 决定好方向之后，两人再次出发。 幽深的隧道似乎没有尽头，苏格走在前面，神色越来越凝重。 随着探索的深入，在隧道中渐渐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一些灰黑色的破旧皮革，又比如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的骨骼。 越往里深入，这些奇怪的东西出现的就越频繁，到了最后，苏格感觉自己简直像是走在一条由白骨堆积而成的道路上，一眼望去，都是各种各样的骨头。 即便是做好探索心理准备的苏格，也没有预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放慢了脚步，停留在原地。 漆黑的隧道依然没有到达尽头，但是苏格却无法往前继续迈出一步，灵性的直觉告诉他，在眼前这条隧道的尽头，一定有什么危险。 阴冷的风轻轻吹过，苏格悄无声息地吞了口口水，感觉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他向后撤回一步，发现斯皮尔奥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雪白的骨头，好像是在研究什么。 “干什么呢？”苏格用气声问道。 “哦，这个啊，”斯皮尔奥将手中那根异常笔直的骨头递给苏格，“这是直节蛇的脊骨，刚刚我还看到了腐蚀秃鹫的爪子。” “秃鹫？没有搞错吧？这里可是地下。”苏格不太相信。 斯皮尔奥将一个坚硬的鹰喙拿过来，递给苏格，“只是我们进来的入口是地下而已，别忘记了，赛齐瓦可是在群山之中，很可能有别的入口，悬崖边的峭壁上，或者是山谷的裂隙，这个地方这么大，总不会只有一个入口，当然，这也是我的推测。” “那你推测之后的结论呢？” “前面有危险，”斯皮尔奥道，“我看过这些骨头，几乎都是以完整的形态散落的，骨头本身没有任何伤痕，也就是说，在它们死亡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这里却有一个矛盾的地方，如果说它们是进来之后迷失了方向，最后活活饿死，那么在这周围，肯定有很多腐烂的痕迹，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骨头就是骨头，非常干净。” “那能说明什么？”苏格问道。 “不知道，但是一路走过来，白骨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不管怎么想，都会觉得与前面的某个东西有关吧？”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苏格也转头看过去。 “去，为什么不去，还没到危险的时候呢，再说哪怕是真的遇到危险，我们还可以逃跑。”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先前的恐惧情绪一消而散，但是谨慎和紧张却依旧留了下来，提醒着他要随时注意身边的危险。 一番休整后，探索继续进行。 苏格注意到，从进入这个地下的迷宫之后，除了最初看到的那两拨人，他们就再也没有碰到过其他人。 这种感觉其实不太好，尤其是在这个充满死亡味道的地方，苏格相信，如果不是有斯皮尔奥同行，他自己一个人很可能都走不到这个地方。 被白骨堆满的道路延伸出一段距离后，很突兀地消失了，这个明显的变化让苏格和斯皮尔奥十分警觉。 终于，在拐过一道弯之后，二人从隧道中走了出来。 眼前豁然开朗，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地下空间，往上看是看不到边际的黑暗，左右两边，也是同样的原始山壁。 人类留下的痕迹只到隧道口，如同某种象征，又像是一道分界线，在警告着他们这些探索者，自此往前，就是另一个世界。 苏格看着面前空旷的地下空间，几乎不敢相信，在那片群山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喂，我们……刚刚有走过这么深入的距离吗？” 斯皮尔奥摇摇头，正想回答，忽然看见前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于是连忙跑了过去。 苏格稍慢一步，跟在斯皮尔奥后面。 在距离甬道口十几米远的地方，有四五个人倒在地上，衣衫依然完整，但是却变成了一副白骨森然的骷髅。 “人类，”苏格看着地上的几具骷髅，“我早就想过，这个地下会不会有人类，没想到，居然被我猜中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不，”斯皮尔奥道，“他们是刚刚死去的，甚至不到一个小时，因为在地面上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们，他们是走在我们之前的赏金猎人。” “不到一个小时？”苏格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到一小时，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超凡，肯定是超凡的作用，”斯皮尔奥道，“他们就像我们在隧道里看到的那些骨头一样，或许都是因为超凡的影响，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腐烂的迹象，因为是超凡的作用，才让他们跳过了正常的腐朽阶段，直接变成了纯粹的骷髅。” 说着，斯皮尔奥检查了其余几个人，汇总了一下，说道： “你看他们身上的东西，依然存留完整，甚至还有钞票和金币，也就是说明，这不是人为的刺杀，而是来自于这个地方的超凡因素影响。” “有什么超凡的力量，会让人直接变成这个样子啊？”苏格还是不敢相信，“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斯皮尔奥思考了片刻，低声道：“我大概可以猜到，从刚刚隧道中的那些动物骨骼，还有这几个人身上发生的特点，可以看出来。” “具有生命的一切，都会消失，只剩下一堆白骨，但是那些原本就没有生命的物体，却只受到了很微弱的影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的超凡因素，应该与死亡领域有关。” “死亡领域？” “对，”斯皮尔奥肯定地点点头，“死亡领域的特点，与衰败领域很像，却有一个最明显的不同，就是骨骼。” “衰败领域影响着所有的物质，无论是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但是死亡领域却只能针对具有生命的个体，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除了物理性的打击，很难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受到死亡领域影响后，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骨骼。” 苏格点了点头，环视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喃喃道：“所以说，在这里，是有着死亡领域的因素才发生影响，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一道孤零零的掌声从前方传来，带着一点戏谑的意味，在这个巨大的空间中反复回荡。 像是赞赏，又像是在嘲笑什么。 第四十六章 死灵石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斯皮尔奥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人影正慢慢地从黑暗中走出来。 斯皮尔奥看清来人后，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轻声道： “基里克。” “没错，是我，”基里克微笑着点头，“我很惊讶你居然能活下来。” 斯皮尔奥挑挑眉，“哦，是吗？你既然会这么说，那就表明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吧？趁我现在心情好，你最好主动说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会怎么样？”基里克似乎完全不怕斯皮尔奥的样子，“即便是你有了帮手，但是在这个地方，是我的主场。” “你的主场？你是死亡领域的？” “没错，反应很快，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能活下来，按照正常的发展来看，你不是应该被那些行尸吃了吗？” “那只能说我的运气好，抱歉让你失望了。”斯皮尔奥活动着手腕，慢慢走上前。 “想动手？”基里克摇摇头，“刚刚看你们能分析出这个地方的特点，还觉得你们有点智慧，谁知道你们也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家伙。”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那我就说点有用的，”基里克道，“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一部分真相，没错，我是故意引你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启这个地方的入口，也就是你们下来的那个墓穴。” “但是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卡拉尔，我只是听到你在寻找卡拉尔，然后顺势发挥罢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基里克的话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斯皮尔奥听着，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不认识卡拉尔？”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开启这个地方。”基里克道，“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正好碰到了你，如果是换成其他的超凡者，我也会利用他们。” “利用？利用什么？” “利用非死亡领域的气息，如你们刚刚分析的那样，这个地方充满了死亡领域的力量，但是开启这个地方，只能用非死亡领域的气息。” “你应该记得那个仪式阵，对吗？就是挡住你的那个仪式阵，同样也是抽取掉你所有体力的那个仪式阵，其实那就是开启这个地方的钥匙。” 斯皮尔奥目光森然，“那我身上的死亡领域的气息呢？” “那个啊，那是开启的代价，因为是借用你身上的超凡气息和体力，所以也是由你来承担这个代价。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原本应该活不了多久才对，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呢？” 斯皮尔奥没有回答，而是仰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笑道： “既然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了，事情就好办多了，你放心，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儿上，我一定不会让你感到任何痛苦。” “哦，还有地上的这几个人，就当是顺便也给他们报仇了吧。” 斯皮尔奥慢慢上前，基里克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 在这股莫名的压力之下，斯皮尔奥也停下了脚步，只是两眼盯着基里克，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苏格，突然说道：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很聪明，”基里克看着苏格，“那我也就不多废话了，其实我这次主动现身的目的，是要找你们合作。” “合作？”斯皮尔奥被气笑了，“我没听错吧？” “当然，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基里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石板，放在地上，慢慢后退，“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上面，你们可以拿去检验，我会给你们解释。” “当然，在那之前，我必须说一句，地上的这几个人与我无关，他们是被这里的气息影响，所以才变成这副样子的。” “你说无关就无关啊？” “是的，”基里克点点头，“他们应该是你们认识的人吧，就在之前你们还见过，然而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这副模样，我是死亡领域的，所有我知道，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超凡者，至少也要跨入高位阶的门槛。” “高位阶？” “对，所有你们可以相信了吧，这件事肯定不是我做的，如果我有高位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跟你们在这里讨论合作的事情，我会用蛮力来强迫你们服从。” “你倒是很坦率啊，”斯皮尔奥耸耸肩，“但是我最讨厌坦率的家伙了，因为他们会让我想起关于大地领域超凡者的某个传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知道那个传闻的， 不过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就不说了。” 斯皮尔奥撇撇嘴，跟苏格一起看向石板。 石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磨损得厉害，整体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黑色，上面绘有一些凌乱的线条和图案，围绕着最中间的一个符号，一个干枯的手骨的符号。 “这是什么？”苏格举着石板，问向基里克。 “这是指引，指引我们找到死神留下的宝藏。” “死神留下的宝藏？”斯皮尔奥惊讶道，“那不是传说吗？” “万物神的事情也是传说，但是我们不是都坚信那是曾经发生的事实吗？不然的话，以人类这种弱小的种族，怎么可能战胜那些天赋生物，获得世界的统治权呢？”基里克反驳道。 “那就仔细说说。”苏格道。 基里克缓缓点头，“没问题，嗯，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这个石板的来历开始吧。” “其实我是来自莫格里恩，过来赛齐瓦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石板，这个石板是我在摩拉的街边看到的，据说是某个海盗团从海中打捞上来的宝物，但是因为没有人能看懂，所以被人当作艺术品放在街边贩卖。” “当时我只有位阶九，但是在我拿到石板的时候，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上面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纯粹的死亡领域的气息。” “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可以看懂上面的文字，那是一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种族的文字，是死灵族的文字。” “死灵族？”斯皮尔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死灵族的文字？” “很简单啊，因为学习，”基里克道，“在摩拉，有很多学府，很多人在那里研究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很巧合的就是，我在发现这个石板之前，学习的就是死灵文，所以我知道。” “这个石板的名字，叫作亡灵石板，或者死灵石板，名称不重要，上面所记载的，是隐藏在赛齐瓦群山之中的这处地方，上面同样记载了开启这个地方的方法，就是我刚刚所说的那些，你们都知道了。” “后面的问题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找到这里，为了避人耳目，传出流言，让普通人远离这个地方，同时做着准备。” “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知道了你的事情，然后就花了一点时间，编造了一个谎言，也就有了后续的发展。” “不得不说，整个事情顺利得让我都有些惊讶呢。” 苏格摆摆手，冷声道：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充满死亡的气息？” “你还没猜出来啊，既然都说明是死灵石板了，那开启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死灵的国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死神的国度。” “死神的国度？难道说，死神的宝藏是真实存在的吗？” “在拿到这个石板的时候，我其实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当我一点一点探索下来，每一次的结果都满足了我的期望，所以我相信，死神的宝藏，就是真实存在的。” “你看到一路过来的那些花纹和雕刻了吗，至少也是第四纪之前的遗迹，而赛齐瓦本身的历史才多久？所以说，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当时死灵族留下的，所谓的死神的宝藏，其实就是死灵族的宝藏。” 苏格沉默了片刻，问道： “所以，说了一圈，我们也知道了你的目的，但你所说的合作，到底是什么？” “那就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基里克道，“我比你们探索的多一点，所以知道，在这前面，有一个充满了死亡领域气息的屏障，我无法穿过，需要别人帮助。” “所以你就找到我们？”苏格冷哼一声，“鉴于你之前对斯皮尔奥做的事情，我想，不足以得到我们的信任，没有信任的话，我们自然也就无法合作。” “就是这样，”斯皮尔奥顺势插了一句，看向苏格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感激之色，“所以你还是放弃抵抗吧，我保证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痛苦。” 基里克呵呵一笑，说道： “不合作也没有关系，不过，你身上不是还有死亡的气息吗？我想，如果能穿过那片屏障，也许在后方，就能找到解除你身上死亡领域气息的方法。” “而且，如果真的发现死神的宝藏，我们可以平分，如果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我也可以道歉，甚至你打我一顿也是可以的。” 基里克看着斯皮尔奥和苏格，微笑道： “怎么样？加上我刚刚说的那些，是否选择与我合作，二位是不是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第四十七章 长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基里克走在前面，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苏格与斯皮尔奥并肩而行。 一路上斯皮尔奥疯狂地用眼神示意，但苏格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似的，只是盯着基里克的背影，漫步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对于先前基里克的合作提议，苏格当然是选择接受，其实就算不管什么所谓的死神的宝藏，单看斯皮尔奥身上的死亡气息，苏格也必须找到一个办法帮其解除。 虽然斯皮尔奥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但是谁都不能保证施纳尔的封印能持续多久，此时的斯皮尔奥就像是抱着一个不定时的火药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所以，就算是斯皮尔奥反对，就算是心里明白基里克的邀请绝对是一个陷阱，他也必须接受。 “我说，”苏格突然开口道，“你不是死亡领域的吗？为什么还能在绝对的黑暗中走得这么轻松？难不成死亡领域也有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基里克闻言转过来，笑道： “你可以看做是死亡领域的力量。” “你这样说话，很难让人信服，都准备一起合作了，难道不应该坦诚一些吗？” 基里克迟疑了片刻，说道：“其实告诉你也可以，我现在是位阶七的幽魂，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是幽魂带给我的，所以我才说，你可以看做是死亡的力量。” “幽魂？”苏格眼睛一亮，“是飘来飘去的那种吗？” “对，就是飘来飘去的那种。” 苏格见对方转过头去，就知道不可能打探出更多信息了，于是将目光放远，看向前方无尽的黑暗，问道： “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再往前一点，你们就会看到了。” 跟着基里克又走了一会儿，苏格与斯皮尔奥突然站定了脚步，靠着施纳尔给的符咒的力量，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前方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雾气。 这团雾气出现地十分突兀，存在的方式也很诡异，仿佛在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阻挡，令这团雾气无法前进，所以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界线。 在界线的这边，只有黑暗笼罩，在界线的那边，则弥漫着浓郁的雾气。 雾气挣脱不了无形的束缚，只能想着左右两边延伸，因此形成了一道雾气的长墙，一左一右，完全看不到边际。 “这是……”斯皮尔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下意识地往前走。 “不要再往前了。” 基里克的声音传来，斯皮尔奥听下了脚步，苏格也凑了上来，在基里克的眼神示意下，才发现在斯皮尔奥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就差那么几步，如果斯皮尔奥没能及时停下，或许就会直接掉下去。 “啊，好险，”斯皮尔奥一阵后怕地退回来，不断地拍着胸脯，“真是太危险了。” “确实很危险，”苏格看着环绕不散的雾气，“你看，雾气所能抵达的边缘，恰好遮掩了这个深渊的全貌，如果在没有情报的前提下，估计很多人都会因为不小心而失足摔落下去。” 苏格说着，随手捡了一颗小石子，朝着深渊扔出去，竖起耳朵倾听，过了很久，也没能听到任何响动。 “比想象中更深，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苏格看向基里克，“这里就是你要带我们来的地方吗？” 基里克没有回头，转而沿着雾气的边缘，向旁边前进，说道：“对，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奇怪的雾气。” “你的意思是，要穿过的，就是这个雾气？这个雾气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有这个雾气跟墓园中的那个雾气，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先回答你后面的那个问题，”基里克道，“墓园中的雾气，其实就是开启这个地方后的灵性溢出，只不过是以雾气的方式存在罢了。” “而且，我想你们也见过，那个雾气除了可以影响死亡生物，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而被影响后复苏的死亡生物，本身也很脆弱，不具备超凡能力。” “至于前面的那个问题，确实，我想要穿过的，就是这片雾气。” 苏格听后皱起眉头，说道：“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雾气，而是下面的那个深渊，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飞行的能力，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我们通过。” “飞行的能力也不行，”基里克摇了摇头，“我们试过用符咒的力量赋予自己短时间的飞行能力，但是通过这片雾气的时候，符咒的力量会突然消失。” “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被雾气遮挡的部分有多远，就算飞进去，我们也无法辨别方向。” “那你准备怎么办？” “问题的解决方法就在那里。”基里克指着前方说道。 苏格与斯皮尔奥顺着基里克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前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拱门。 拱门是石质的，呈一个完美的半圆形，上面雕刻着苏格看不懂的神秘花纹，带着某种古老而悠远的意味。 在这种自然的环境中看到人为修建的拱门，苏格并没有感到有多意外，让苏格感到意外的是，拱门竟然是临渊而建的，就建在他们一路走来的悬崖边上，只要迈过去，就会落入无尽的深渊。 苏格察觉到了异常，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发现拱门的后面有一条长桥，因为是被浓郁的雾气遮掩住，所以他才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长桥的材质与拱门完全相同，看建造手法和细节处的雕刻，也可以判断出二者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 越过拱门，长桥仅仅露出最开始的部分，后面完全被浓雾掩盖，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条伸入浓雾中的长桥，会通往什么地方。 “就是这里了。”基里克道。 苏格站在拱门前面，看向雾气中的长桥，突然产生一股对于未知的恐惧。 “所以，这里不是有桥吗？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走过去，如果发现有不对的情况，也可以立刻返回。”苏格道。 基里克没多说什么，直接走过来，但是还没等跨越拱门，行动就开始变得异常迟缓，如同有什么奇怪的力量在阻止他的前进一般。 基里克退回来，已经满脸大汗，“你们也看到了，就像在墓园的时候一样，这里在排斥着死亡领域的力量，所以我只能找其他人帮助。” “你的意思，就是由我们两个过去了？”苏格问道，“在长桥上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完全就是个活靶子，你怎么能保证，在我们过去的时候，不攻击我们呢？” “无法保证，我只能说，如果你们顺利通过，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由你们先挑，我们负责搬运，”基里克说着，卡顿了一下，“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愿意尝试，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再去找其他人合作。” “我的目的是后面的宝藏，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们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你们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而生气，现在就可以来打我一顿。” 苏格眼睛微眯了一下，注意基里克话中的一个细节，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点点头道： “这很公平，承担风险的同时，也有着巨大的利益，不过你确定后面有可以解开他身上死亡气息的方法吗？” 基里克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既然到了这里，后面总该会有点什么，一路过来我经历了很多，每一次的结果也都没有令我失望，我相信这次也是这样。” “明白了，那就我来吧，我想这里虽然排斥死亡的力量，但是并不一定要斯皮尔奥才行，是这样的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们可以尝试。” 苏格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斯皮尔奥一脸担忧地过来拉住苏格，却被苏格反手推开了。 “你就留在这里，”苏格在斯皮尔奥的手腕上用力地捏了几下，“帮我看好背后就可以。” 斯皮尔奥心领神会，慢慢后退回来，脸上仍是焦急的神色。 苏格深呼吸一口气，向着拱门后面的长桥出发。 一步，又一步。 苏格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周围，听上去空远而寂寥。 看着苏格的背影，斯皮尔奥紧紧攥住了拳头，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一旁的基里克也在等待，看着苏格的脚步逐渐远去，脸上忍不住露出一种狂喜。 苏格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感官，戒备着周围的一切，慢慢前进，可是还没等到他走过拱门，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斥力从前方传来。 身边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如同凝固的水泥一般，将他紧紧束缚住，再也无法前进半步。 尝试了几次，苏格慢慢退回来，发现随着自己的退后，那股巨大的斥力也消失了。 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苏格转过身，正想质问基里克，却发现一个复杂的仪式阵从自己脚下悄然浮现。 三道光芒开始闪烁，神秘而复杂的花纹延伸出去，与苏格脚下的仪式阵连接起来。 基里克站在一道光芒之中，露出一道狰狞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 激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基里克，看着对方脸上的狂喜，低声道： “可以的话，能解释一下，这是在做什么吗？” 基里克看着苏格，狞笑道： “真是蠢得可以，不过，如果我不给你解释的话，恐怕你到死都不会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那我就跟你解释一下吧，算是对于你的感谢，感谢你祭献自身，帮我们打开这道封印。” “封印？”苏格咦道。 “对，埋藏有死神宝藏的地方，怎么会那么简单地就让人闯入呢，这道雾气，就是其中的一道屏障，只不过，它并不仅仅是排斥死亡领域，而是排斥所有的领域。” “有这道雾气的存在，所有人都无法穿越过去，除非掌握钥匙。” “钥匙？” “对，”基里克掏出石板，“就是这个死灵石板，只有按照上面所描绘的方式，才能解开这道封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具体是怎样的方式，那就更简单了，以这个仪式阵为基础，祭献生命，就可以在雾气中打开一条通道，也就是你身后的那条长桥。” “原来是这样。” 苏格往脚下的仪式阵看过去，发现从自己脚下延伸出了三条长线，中间的一条被基里克占据，左右两条分别去向了两边，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疑惑，基里克呵呵一笑，朗声道：“出来吧。” 随着基里克一声令下，左右的土地开始隆起，仿佛有什么活物在地下爬动一样，片刻之后，从土地中钻出两个佝偻的人影，占据了剩余的两条长线。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伴，罗伯特，伊万斯，都是死亡领域的超凡者，这个仪式阵，也只有死亡领域的超凡者合力才能发动。” 苏格没有听基里克的讲话，而是看向那两个人影。 两个人都有着一副瘦削的面容，形似骷髅，皮包骨似的，完全没有多余的肌肉充盈。 全身上下唯一一点特殊的颜色，就是鲜红的舌头，从口腔中伸出来，暴露在空气中四下甩动。 二人的眼眶深陷，因为肌肉干瘪的原因，眼珠特别凸出，配上蜡黄的肤色，看上去居然有些瘆人。 不单单是外貌，那两个人的行动也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从土地中钻出后，两个人就蹲在地上，行动时会以四肢着地，看似脆弱的手掌却可以轻易地挖开岩土，指尖处还呈现出一种仿佛淬毒般的幽紫。 苏格定定的看着那两个人，然后向基里克投去询问的目光。 “死亡领域的位阶八，食尸鬼，也叫食腐者，他们常年生活在荒废墓园的地下，挖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还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啊，我想之前倒在地上的那几具骷髅，应该就是你们的杰作吧？” “还真不是，”基里克摇摇头，“我们在这里探索完毕之后，就一直在等其他的人进来，但是当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变成一具骷髅了。” “我给你解释之后，我想你也应该能听懂，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最需要的，就是作为祭献的活人的生命，所以不可能浪费任何一个人。” “是吗？但是我不相信了……” “无所谓你信不信，我给你说的这一切，只是感谢你付出自己的生命，而现在，正是解开封印，让死神的宝藏重新降临世界的关键时刻！” 基里克说着，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从脖子往上的皮肤泛起一阵赤红，呼吸开始急促，脸上的表情，也由兴奋慢慢变成一种狂热。 在旁边的两只食尸鬼的配合下，基里克控制着仪式阵，随着灵性的注入，整个仪式阵开始发出一阵蒙蒙的光亮。 基里克一声爆喝，正想将仪式阵的作用催生至最大程度，忽然一阵灵性的波动闪过，基里克看向仪式阵的中央，发现那里只剩下了一团揉在一起黑布，却失去了苏格的身影。 原本狂热的氛围随之停了下来，几个人也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热情退却，完全弄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了活体的献祭，整个仪式阵的光芒也暗淡下来，黑色的布团轻柔地落在地上，片刻之后，在三人的注视下，绽放出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 这种在纯粹黑暗环境下的亮光，让基里克和两只食尸鬼都做出了本能的反应，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就在这时，从高处的黑暗之中，飞射出几道锐利的风刃，瞄准三人的落脚地，凌厉地斩下。 喀拉拉的一阵土石碰撞声。 两只食尸鬼在最后的关头钻入地下，躲过了风刃的一击，基里克则消失了踪影，不知道是用的何种手段。 见到这副场景，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的斯皮尔奥终于出手了。 他先是仰头发出一声嘹亮的战嚎，为自己增添勇气，并使攻击力和敏捷得到一定程度的加成。 然后唱起斗志之歌，让自己的防御力也增强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 做完着一切后，斯皮尔奥大踏步上前，像是要将先前郁结在胸中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一样，猛地跺向地面。 大地领域位阶七，角斗士的力量。 践踏。 凶猛无比的力量从斯皮尔奥的脚下传出，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土地，连带着藏入其中的两只食尸鬼，带入到剧烈的震荡之中。 土石翻滚，一阵猛烈的摇晃之后，两只食尸鬼被巨大的力量挤出了地面，高高抛向空中。 斯皮尔奥看着两个在空中挣扎的身影，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再次冲了上去。 然而，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突然出现在斯皮尔奥前进的道路上，手掌化作锋利的爪子，带着一抹幽紫之色，对着斯皮尔奥当头挥下。 斯皮尔奥靠着仿佛本能般的预感，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拉开距离，重整态势。 就在这时，一道风刃再次从高处砸下，半透明的影子一闪，那道风刃居然就从中穿透而过，看上去竟像是没有对半透明的影子造成任何伤害。 苏格从高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站到斯皮尔奥身边，看向慢慢显出实质本体的基里克。 “幽魂，就是这样的能力吗？可以将身体化作魂体，从而免疫所有的物理攻击？”苏格问道。 基里克点点头，“你也很厉害啊，能从那个仪式阵中逃出来，是风暴领域的超凡者？也怪我大意了，我只想着控制住你的本体，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能操作风来帮自己脱困，脑筋不错。” “不过，”基里克看向斯皮尔奥的位置，“你的那个践踏，最好谨慎使用，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群山之中，剧烈的震动万一引起山体滑坡，危险的可是你们。” 斯皮尔奥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说话的功夫，两只食尸鬼也聚到了基里克身边，口中长舌甩动，黏黄的口水拉着长丝滑落而下。 “唔呕。” 斯皮尔奥一阵反胃，看向两只食尸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下一刻，两边的人同时启动。 苏格身上缠绕着一道无形的气旋，将他高高托入空中，犀利的风刃凌空落下。 基里克冷哼一声，幽紫的双手上，忽然散发出一阵酷寒的冰霜气息。 转眼之间，两只由血肉组成的双手就变得坚如钢铁，四下挥舞，将风刃全部挡下。 挡下风刃之后，基里克没有任何停留，整个身体再次变得虚幻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战斗的变化是这样突然，两只食尸鬼还在发楞，这边斯皮尔奥已经冲了过来。 不能使用践踏，这对斯皮尔奥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只见他双手各自凝聚出一面岩土之盾，直接就当作武器挥舞了起来。 坚硬的岩土在超凡的能力作用下，变成了破坏力极强的武器，斯皮尔奥笑着对其中的一只食尸鬼发出攻击，想象着对方被拍飞的场景。 可是令斯皮尔奥没有想到的是，那只食尸鬼竟然没有躲闪，也没有被拍飞，而是迎着岩土之盾扑击而来。 冰霜的气息弥漫开来，那只食尸鬼将双手化作利爪，并附加上冰霜的力量，居然直接将斯皮尔奥手上的岩土之盾撕得粉碎。 斯皮尔奥心中一惊，连忙拧转身体，却被另一只食尸鬼擒住了胳膊，一时竟动弹不得。 斯皮尔奥闷哼一声，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转头看去，才发现原来那只食尸鬼以十指作为利刃，划破了他的皮肤，深入了几厘米的距离。 斯皮尔奥咬牙挥动胳膊将食尸鬼逼退，有些惊讶的发现，就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伤口附近居然泛起一道幽紫之色，连伤口的边缘也开始缓慢的腐烂。 “有毒吗？还是腐蚀性的？” 斯皮尔奥甩手扔掉了岩土之盾，活动着手腕，看向两只食尸鬼，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两只爬地鬼猴子而已，不要太嚣张啊。” 说着，斯皮尔奥突然放声大喝。 一道惊雷般的声响在两只食尸鬼耳畔炸裂，让他们的行动出现了一丝停滞。 斯皮尔奥抓住这个瞬间欺身而上，无视胳膊上的疼痛，挥出狂涛一般的攻击。 大地领域，位阶七，角斗士的能力。 精准打击，碎骨。 在这种简单到极致的攻击下，两只食尸鬼的肩肘和膝盖等关键处，全部被斯皮尔奥在瞬间击碎。 斯皮尔奥喘了口气，看向在地上挣扎的两只食尸鬼，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去到一旁坐下，给自己清理毒素，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漆黑的空中，听着偶尔传来的几道碰撞声，知道战斗尚未结束。 第四十九章 破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之中，苏格与基里克无声地对峙。 基里克化作幽魂，整个人飘浮在空中，看向身上缠绕着一道道气旋的苏格，笑了起来。 “看样子，你的飞行能力，也有时间限制，不然也不会装作两次被我打落，其实是利用那个机会，重新准备新一轮的飞行，是吗？” 苏格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你的幽魂能力，虽然看上去很厉害，但是也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你攻击的时候，一定会显出实体，不然的话，你的攻击也会落空，我说的对吗？” “非常正确，”基里克道，“但是你能怎么办呢？即使你知道了幽魂的特点，但是没有应对的办法，你就永远赢不了我，而我，却可以等到你灵性枯竭之后，才开始发动真正的攻击。” “其实，我正是在知道了幽魂的这个能力之后，才选择的死亡领域，这是多棒的能力啊。” “你想一下，你的所有攻击，我都可以通过幽魂体的虚化来化解，也就是说，你的所有能力，都无法对我造成伤害。” “但是反过来，我做出的攻击，却可以对你造成真实的伤害，这不是很美妙吗？” “是吗？但是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个胆小鬼呢？”苏格指了指下方，“听到没有，你的同伴已经被斯皮尔奥解决了，剩下只要解决你，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完成任务？是想拿我回去换赏金吗？” “当然不是，你这种人，只配在教会的监牢里度过下半生。” 基里克看着苏格，忽然笑起来，说道： “哈哈哈，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天真还是什么，你以为我的两个同伴被解决了，我就是落入下风了吗？看来你对幽魂这个能力，真是一无所知啊。” “就算是我一个人，面对你们两个，我也有足够的自信，况且现在死神的宝藏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后退呢？” 基里克估摸着时间，慢慢飘回到地面，显出本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六边形的骰子。 “超凡武器吗？”苏格低声道。 “对，是可以与幽魂配合的，最完美的超凡武器，”基里克道，“它的名字，叫作疾病骰子，是衰败领域位阶八，污染者的超凡武器。” “所以，你也可以想想它的能力，就是散播疾病，但是可以根据掷出的点数，来对散播的疾病进行增强或削弱。” “一点，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可以接受，三点，连超凡者都会感觉出明显的不适，至于六点，仅仅需要十分钟，就可以让你们在疾病的折磨下死去。” “从我对你们的观察来看，你跟斯皮尔奥，应该都是中位阶的超凡者吧，这样的话，会对疾病骰子的能力产生一定程度的抗性，但是无所谓，只需要多花一点时间，也是同样的结局。” “当然，我并不会真的让你们死去，毕竟你们可是珍贵的献祭品。” 基里克看着苏格，脸上的笑容逐渐疯狂，说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猜出来，我为什么说它是可以与幽魂配合的，最完美的超凡武器了吧？” “没错，它散播的疾病污染，我可以利用幽魂的力量进行完美地规避，就算是我的同伴，也可以通过钻入地底而避免，可是你们能做什么呢？” “你们要逃离这里吗？要逃，就意味着露出后背，也就是把弱点暴露在我的面前，你觉得我会轻易让你们逃走吗？” 基里克说完，就掷出了手中的那个骰子。 骰子落地，三点朝上。 接着，一阵黄蒙蒙的烟雾就从骰子中散发出来，向着周围弥漫而去。 “可惜。”基里克遗憾地说了一句，接着换成幽魂形态，完美地避开了烟雾的侵染。 以疾病骰子为中心，周围的烟雾逐渐浓郁，很快就遮蔽了基里克的身影。 苏格将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重新飞到空中，然后对着疾病骰子的位置，释放出一道气旋。 气旋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将淡黄色的烟雾缓缓驱散，但是因为骰子的持续输出，被驱散的烟雾很快就填补而上。 基里克以幽魂的形态站在疾病骰子的旁边，看着苏格徒劳无功的挣扎。 基里克知道，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只需要等待就可以，虽然刚刚只投掷出了三点，但是只要累积足够长的时间，仍旧可以造成同样的疾病污染。 他本身的灵性依然充足，足够维持大约半小时持续不断的幽魂形态，在此期间，他只需要守好疾病骰子，让对方无法做出阻碍疾病骰子的行动就可以了。 心中这样盘算着，基里克慢慢笑了起来，以至于幽魂形态都出现了片刻的失控。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空中飞来，基里克没有阻挡，任凭黑影穿过自己的身体，落向地面。 基里克低头看去，发现那是一颗石子，一颗普普通通的石子。 就在基里克心中产生疑问的时候，石子突然爆炸开来，散发出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星光。 在幽魂形态下，基里克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攻击，但是这阵突如其来的星光，还是让他忍不住抬起胳膊遮挡。 星光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等到基里克恢复视觉，低下头重新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疾病骰子竟然挪动到了几米外的地方，似乎就是因为刚刚的爆炸的影响。 基里克看着疾病骰子，心中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颗石子飞过来，接着又是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 在一波又一波的星光破碎下，疾病骰子被不断地吹飞向远处，基里克看着疾病骰子前去的方向，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在他前方不到十米的位置，就是被雾气遮掩的深渊。 只要再移动十米，疾病骰子就会掉落深渊之中，那样的话，即便是产生再多的疾病烟雾，也无法对苏格二人造成任何影响。 基里克跟在疾病骰子的旁边，看着疾病骰子在星光破碎的影响下，一次又一次向前挪动，他的心情，也仿佛那个骰子一样，随着临近深渊，慢慢焦躁起来。 基里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有观察过石子飞来的方向，想根据这个来判断苏格的位置，但是让他惊讶的是，石子每一次飞来的方向都不一样，却可以落在恰好的位置上，通过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推动骰子的前进。 这个想法行不通，基里克气得咬牙切齿。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解除幽魂形态，就可以拾取那个骰子，让对方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但是这样的话，他就必须要承受几个风险。 第一，就是疾病骰子本身的污染力量。 虽然他可以让骰子立刻停止作用，但是周围积攒的烟雾已经到了一个令他也畏惧的程度。 让骰子停止作用，就需要灵性的接触，也就必须要显出形体，已经维持了很久的幽魂形态，基里克没有把握，在那一瞬间的实体形态中不会受到污染。 第二，就是潜藏的袭击。 基里克知道，这些解决的办法既然自己能想出来，那么将自己逼入这个境地的那个年轻人，也一定能想到。 或许，对方就是要抓准自己显出实体的瞬间发出攻击，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把握自己抵挡住，即便是使用冰霜的能力抵抗，他也需要一个催动能力的过程。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基里克咬着牙，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小看了那个穿着长风衣的年轻人。 在那个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面，对方竟然有着不错的头脑，相比较之下，斯皮尔奥那个家伙反而显得容易对付多了。 或许，在两个人之中，那个年轻人才是主导的那一个？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两个人一起行动，斯皮尔奥也不会总是询问那个人的意见……基里克想明白后，准备实施一个大胆的计划。 只见他向着骰子一点点移动过去，俯下身，向骰子伸出手。 指尖缓缓的接近，就在即将触碰到骰子的刹那，忽然一道锐利的风刃落下。 喀啦一声，风刃穿透基里克的手掌，直接飞向骰子，剧烈的撞击之后，将骰子远远地击飞出去，落入深渊之中。 基里克在风刃出现的瞬间判断出方向，幽魂形态继续维持，转身向虚空中迅速掠去。 这是他的计划，以放弃一个疾病骰子为代价，引诱对方出手，然后判断出对方的方位，进行反击。 他相信，借着周围浓郁的烟雾，他可以很好地藏住身形，对方是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异常的，只要出现瞬间的迟疑和破绽，那就是他的机会。 基里克飞掠过去，看到了那个盘旋于高空的身影。 一丝冷笑出现在嘴边，幽魂形态解除，冰霜的气息泛起，基里克伸出泛着幽紫之色的手掌，加持了冰霜的力量，向那个身影的喉间抓去。 腐毒之爪加上寒冰之息。 基里克相信，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可以一击毙命。 只要能解决这个棘手的年轻人，失去一个疾病骰子，根本不算什么，在浓雾的后面，还有无尽的死神宝藏正在等待着他。 一爪挥出，带着必胜的决心和快意。 然而，手上传来的触感反馈，却让基里克愣在了原地。 基里克看着自己的手掌轻易穿透对方的喉咙，仿佛穿透空气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在基里克惊讶的目光中，苏格一把抓住基里克的手腕，从自己的喉间缓缓拽出，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怎么？很意外是吗？” “对于这个凌驾于你之上的，真正的虚化。” 第五十章 死亡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也会虚化？” 基里克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你明明是风暴领域的，怎么可能会……” 没等基里克说完，苏格就反手抓着对方的衣领，向对方的腹部发出全力的猛攻。 拳拳到肉，从手上传来的结实的触感，让苏格也跟着兴奋起来。 他的计划成功了。 在基里克拿出疾病骰子的时候，苏格其实还有些头疼，但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害怕疾病的烟雾向下方散去，影响到斯皮尔奥。 手中握有蒲公英领针，苏格根本不害怕疾病的污染，再说他现在所处的空间非常大，下面还有深不见底的深渊，只凭一个小小的疾病骰子，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影响。 就算是这所有的条件都不存在，他也可以利用没有显露的隐身能力，带上斯皮尔奥逃离。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基里克居然用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待在疾病的烟雾当中。 稍作思考，结合之前自己主动暴露给对方的情报，苏格就有了这样的一个计划。 既然对方相信自己是风暴领域的，那么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来发起突然的袭击。 计划中最关键的地方，就是攻击的连续性，一定要让基里克疲于应付，无法反应，无法做出合理的判断，才能让胜利的天平倾斜向他这一边。 幸好，所有的一切都像他计划的一样，基里克因为疾病骰子被推向深渊，而开始焦急，他也装作上了基里克的当，故意露出破绽，然后利用透明人可以小范围虚化的能力，躲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一顿凶猛的拳击之后，苏格凌空拧身 ，甩出一记侧踢，将基里克狠狠地踹飞出去。 基里克挣扎着爬起来，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迅速进入幽魂模式。 身影再次变得虚幻，所有的物理性攻击也失去作用。 基里克飘在空中，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格，散发住怨毒的光。 “跑那么远干嘛？”苏格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你不是想知道虚化的力量吗？你过来啊，我教你。” “哦，我忘记了，处于幽魂状态下的你，应该是说不出话来的，对吧？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无法听到我说的话？真是可惜。” 基里克正处于对所有物理性攻击都免疫的幽魂状态，本应该无惧于任何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苏格面前，却落入了下风，毫无半点气势。 基里克在空中飘了一会儿，重新落回地面，顺势解除幽魂状态，正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就看到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出现在面前。 一道，又一道。 足足三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出现，遮蔽了基里克所有的视野。 与此同时，光芒破碎产生的爆破冲击，如同三记刺拳一样打在基里克的身上。 仓促之间，基里克根本无法防御，连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又弯下腰吐了一大口血，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真是听话。” 苏格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传入了基里克的耳朵当中。 基里克平静的面容扭曲起来，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冤魂，无比狰狞，又带着无比的恶毒。 酷寒的冰霜之息出现，基里克放弃了免疫任何物理攻击的幽魂状态，打算利用纯粹的肉体，来正面击溃苏格。 只见一道幽蓝色的气息盘旋在基里克周围，然后附着其上，基里克原本正常的皮肤，在缠绕上冰霜之息后，竟然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青紫。 苏格曾经见识过妮艾莉露的冰霜能力，那是一种可以凭空制造寒冰，掌控寒冰的可怕能力。 但是眼前的基里克，使用的寒冰之息，却是另一种方式，仿佛只利用了寒冰的冰寒之力，却没有使用寒冰的形。 不过苏格知道，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小看对方。 加持了寒冰之息，基里克的攻击力已经来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虽然说正面的攻击力可能还不如斯皮尔奥，但是那个霜冻的能力，却可以造成持续性的破坏。 “怎么不用胆小鬼的战斗方式了？”苏格笑着问道。 “幽魂，只是死亡的一部分力量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是在你身上，应该也有超凡武器，刚刚的，还有之前的那个星光，都是那个超凡武器给予你的力量。” “还有虚化的能力呢，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你不需要激怒我，因为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有本事就来正面较量，我会让你体验到，什么叫作真正的死亡。” “原来是打的这个注意，那好吧，”苏格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去叫斯皮尔奥过来跟你打，这不算犯规吧？” 听到苏格的话，基里克的额角开始无声地抽动。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出攻击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出现了。 “嗷呜~” 一声嘹亮的嚎叫声从远处传来，苏格听在耳朵里，感觉一阵心慌，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阵冰风暴席卷肆虐，仅仅是听了一下，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冻结。 基里克也收起了攻击的架势，一脸惊慌地看向周围。 从四周的黑暗当中，慢慢走出十几只怪物。 怪物有着狼一般的模样，浑身的皮毛呈现出一股幽蓝之色，隐约有蓝色的火苗飘出，闪灭在空气中。 狼怪兽的眼睛，没有瞳孔，是一种纯粹的惨白，但是并不影响它们视物，反而透出一种充满死亡气息的诡异。 它们的四肢没有毛皮和血肉，骨头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在行动的时候，一道道幽蓝色的火焰包裹其上，踩踏之间，无数的火花飘摇。 而狼怪兽的嘴巴里，也叼着一道幽蓝色的火焰，火焰并不会灼烧它们的身体，却会从它们尖刀般锋利的牙齿之中露出来，给它们镀上一层代表死亡的幽蓝。 基里克看着周围的十几只狼怪兽，双脚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脸上的肌肉也完全失去了控制，声音发颤，低声说道： “鬼狼。” “鬼狼？”苏格回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鬼狼是什么，从那些狼怪兽身上的特征来判断，应该是一种超凡生物。 只是基里克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在刚刚两人战斗的过程中，基里克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此时见到十几只鬼狼，竟然害怕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对，鬼狼，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单匹的话有接近位阶七的力量，可以使用针对灵魂的啸声攻击，还能用富含霜冻力量的鬼火。” “最重要的是，这种生物有极高的智慧，在成群的时候，战斗力会直线上升。” “成群？多少算成群？” “七八只就算成群。”基里克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包围而上的鬼狼群。 “七八只？”苏格看向面前的十几只鬼狼，感觉自己的尾巴骨一阵发紧。 “我们的战斗，先停下如何？”基里克主动建议道，“面对这十几只鬼狼，必须结合我们双方的力量，才有可能逃出去。” “结合？我看你是想依靠我们的力量吧，毕竟在这里，斯皮尔奥可是有着绝对的位阶上的优势的，而且他的领域，也很适合对付这种野兽。” “这可不单单是野兽，这是纯粹的死亡领域生物，”基里克咬着牙，“但是你说的对，我就是想借用你们的力量。” 苏格摇摇头，“很抱歉，我无法信任你，如果你不准备继续打的话，我就先离开了，你自己对付它们吧，我想，用幽魂状态，可以坚持一段时间的，对不对？” 见苏格要走，基里克也跟着着急了起来，他两只眼睛盯着鬼狼群，一刻不敢挪开。 “等一下。”基里克低声道。 “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不是，”基里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些鬼狼，有点奇怪。” “按照它们的习性，在看到猎物的时候，会立刻展开小波的试探性的骚扰攻击，判断出猎物的实力后，会迅速展开针对性的进攻，但是……” “它们出现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并没有发动任何进攻，看它们的样子，有点像是在畏惧什么……” “在畏惧什么呢？” 突然，两人的灵性直觉同时发生作用，猛地转头看向背后的深渊。 在他们的背后，浓郁的雾气不知被什么东西搅动了，雾气开始大范围的流动起来，隐藏在其中的，似乎是个体积不小的东西。 酷寒之气逐渐袭来，是一种肉眼可见的酷寒，苏格感觉自己的寒毛根根直立，连暴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是什么？”基里克的眼神中已经散发出绝望的味道，呻吟着自言自语，“鬼狼群在畏惧的，就是它，到底是什么？” 基里克话音刚落，一条冰蓝色的触足就从浓雾中冲了出来，闪电般冲向苏格二人的位置。 基里克在瞬间进入了幽魂状态，穿透触足的攻击，迅速向后飘去。 苏格也拧转身体，高高地跳起来，完美地避开了触足的攻击。 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苏格正想给自己施加上飞行的能力，忽然发现前方的雾气开始剧烈的翻涌。 一张冰蓝色的巨嘴冲破雾气，出现在苏格面前，宛如接天的障壁。 一切发生的是这样突然，苏格身处空中，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巨嘴，将自己一口吞下。 第五十一章 吞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仰天咆哮，声势之大，几乎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声波。 将苏格吞下之后，怪物并没有掉头离去，而是在雾气中翻腾辗转，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利用雾气被搅散的瞬间，斯皮尔奥看清了怪物的样貌。 那是一条巨大的蠕虫，整个身体臃肿无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苍蓝，身上一节一节的褶皱彼此挤压蠕动，行动看似缓慢，却带着强烈的风劲。 在整个身躯头部的位置，有一张肉.团挤压而出的口器，在口器的周围，还有十几条凌乱舞动的触手，同样也是诡异的苍蓝色。 斯皮尔奥是职业的赏金猎人，知道在自然界中，苍蓝这种颜色非常少见，尤其是动物或植物。 带有这种颜色的，不是携带强烈的毒性，就是生活在极端条件下的特殊生物。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斯皮尔奥看向凌空舞动的巨大蠕虫，立刻转身向后跑去，在拉开足够的距离之后，才站住脚步，重新看向巨大蠕虫。 “喝！” 斯皮尔奥低喝一声，一手猛拍在地面上，然后顺势往上一带，竟然从脚下的土地中，硬生生地抽出一段土石长柱。 斯皮尔奥打量一番，伸手在几个不满意的地方敲敲打打，很快，那段土石长柱，就在他的操作下变成了一根锋锐的土石之枪。 手中握着长枪，斯皮尔奥的脸上露出一种坚决的神情。 瞄准，右手后拉，蓄力，全力掷出。 在土石之枪脱手之后，斯皮尔奥没有任何停留，脚下移动飞快，追着土石之枪就跑了出去。 宽大的脚掌在地面上踏出深深的脚印，随着斯皮尔奥的冲锋，一阵淡淡的灵性光芒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斯皮尔奥的冲锋也变得更具声势，那种感觉，就像是如果面前是一座高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 大地领域，位阶六，冲锋勇士。 土石之枪撕破空气，留下一阵尖锐的啸声，狠狠地扎在巨大蠕虫的肚子上。 巨大蠕虫吃痛，无声地狂吼，臃肿的身躯瞬间收缩，口器周围那些凌舞的触手，也跟着剧烈地甩动起来。 在凌乱的触手中央，口器再度张开。 “就是现在！” 斯皮尔奥大喝一声，借着前冲的力量猛然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清晰的弧线，落入巨大蠕虫的巨嘴之中。 巨大蠕虫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口器再度闭合，臃肿的身躯依然扭动着。 基里克站得远远的，将刚刚那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拉扯，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真是个疯子。” 正说着，基里克脚边的土地突然拱起，很快，一只食尸鬼就从里面爬了出来。 “伊万斯，”基里克看着那个食尸鬼，松了口气，“罗伯特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黑暗中，就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基里克和伊万斯同时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立刻转头飞奔。 等到远远地离开，回到隧道之中，伊万斯才解除了食尸鬼的形态，重新变回人类的模样，声音颤抖地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冰霜蠕虫，”基里克的声音也有些发抖，“是真正的死亡领域生物，那几只鬼狼在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但罗伯特就是死在了那些鬼狼的嘴里……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鬼狼和冰霜蠕虫？” “应该就是死神宝藏的看守吧，”基里克道，“那只冰霜蠕虫可以轻易穿梭于浓雾之中，应该是被故意养在这里的，至于那些鬼狼，就很容易解释了，那些生物喜欢死亡气息浓郁的地方，而这里恰好就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连罗伯特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连发动仪式的条件都满足不了，我们还怎么去找死神的宝藏？” “少了一个人，那我们就再找一个，只要我们小心，冰霜蠕虫和鬼狼其实都是可以对付的，而且你也应该看到了，因为那个冰霜蠕虫的原因，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没有障碍，也就没有人能继续阻挡我们了，”基里克说着，脸上又出现了狂热的神情，“只要我们还掌握着死灵石板，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 基里克的话戛然而止，仿佛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整个人都跟着愣住了。 他慢慢把手伸入怀中，反复摸索，最后甚至将衣服拖脱了个精光，但还是找不到那块死灵石板。 “是在刚刚的战斗中，丢失了吗？可是我一直把它放在最保险的位置啊？” 基里克回头，看向身后的黑暗，犹豫不决。 回去寻找吗？ 基里克自问，如果是在普通的环境下，他是可以感受到死灵石板上那股微弱的死亡气息的。 但是这片区域之中，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死灵石板，困难程度不亚于在浩瀚的大海中找到一滴特殊的海水。 不光是这样，在那里还徘徊着十几只鬼狼，还有那只来历不明的冰霜蠕虫，如果现在贸然冲回去，很可能就只有葬送性命这一个下场。 基里克狠狠地咬牙，说道：“先回去，会去整理一下，等到恢复之后，我们再过来。” 说着，基里克深深地向黑暗中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斯皮尔奥擦着手上的黏液，心中骇然。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从外面看有着苍蓝的皮肤，谁知道连体内的的血肉也是苍蓝色的。 不单如此，他一路过来，发现怪物的体内还算宽敞，但是遍布四处的黏液，都带着一股冰寒的意味。 就在刚刚，他不小心粘在手上一些，就感觉到一道彻骨的严寒从手上侵入体内，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冰冻了。 “该死的。” 斯皮尔奥小声骂了一句，想想自己现在真的是在这只怪物的地盘，立刻又闭上了嘴，一点一点向深处探索。 “艾~欧~西~格~” “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不敢大声说话，但是用气声说起话来却轻飘飘的，在这种环境中他不知道能传到多远，只能反复多喊几声。 “你是在跟幽魂说话吗？” 苏格从斯皮尔奥面前的空气中显形，把斯皮尔奥吓了一跳。 “呼，”斯皮尔奥拍拍胸脯，长舒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下来，笑道，“还好你没事，我可要被你吓死了。” “哪一次？” “两次，”斯皮尔奥道，“以后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用比较让人接受的方式，说实话，我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苏格听着，没有搭理，反而问道：“你怎么也被吞进来了？这个东西离你不是应该很远吗？你不会跑啊？” “我担心你啊，所以就用了一点小手段，让这个怪物张开嘴，然后主动进来找你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感动？” “确实。”苏格点点头。 苏格这么大方地承认，反而让斯皮尔奥觉得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格看着好笑，心里也暖暖的，正要说什么，脚下却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二个人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四周都是同样的苍蓝色肉壁，两人也无法分辨，只能先将身上的黏液清理干净，以防被冰寒侵入体内。 “我说，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这些黏液，还都具有冰霜的力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从那个雾气中出来的，对吗？这么说的话，它是可以无视那个雾气的屏障？” “现在还无法下结论，”苏格摇摇头，“我们手中的情报太少了，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也不能进行推断。” “也许那个雾气只会阻挡超凡者，但是对其他生物，并没有作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斯皮尔奥双手抱着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就这么来救我的？” “我当然是来救你的，但是这跟我想不出办法，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苏格叹了口气，问道：“你认识死灵文吗？” “死灵文？那是什么？” “合着我们一路过来听到的情报，都被你忘光了是吗？”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完全不知道死灵文是什么。” “那你下次直接表达就可以，不需要弯弯绕绕的，这不是你们大地领域超凡者的特征吗？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样子了？” “不要跟我提大地领域的特征，”斯皮尔奥脸色尴尬，“而且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比较喜欢浪漫一点的方式，委婉的那种。” 苏格没有跟斯皮尔奥扯淡，反手将一个石板拿了出来。 斯皮尔奥看清楚之后，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惊讶地道： “这不是那个……” “死灵石板，原来是基里克的东西。” “我知道，”斯皮尔奥眨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我是说，这个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哦，这个啊，”苏格一脸平淡地道，“跟他交手的时候，职业病犯了，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这个东西已经在我手里了。” 第五十二章 穿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职业病？”斯皮尔奥挑挑眉毛。 “对，”苏格也有点尴尬，“每个人都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所以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先想办法出去，这些黏液带着浓郁的寒冰气息，在这里待久了，肯定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我知道啊，关键是怎么出去，”斯皮尔奥摊摊手，“你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这么淡定。” “对啊，你为什么这么淡定？”斯皮尔奥不理解，“我是遇到过很多生死问题，而且我对于自己的生死也早就看淡了，所以不太介意，但是你还是一个新手的赏金猎人啊，你怎么这么淡定？” “当然是来自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了。” 苏格笑了笑，将死灵石板揣回衣兜，然后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对斯皮尔奥道： “接下来，你必须跟我保证，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对任何人吐露半个字，不然的话……” “没问题，赶紧吧。”斯皮尔奥打断道，“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在怪物的肚子里。” “额……你不是喜欢这种浪漫的方式吗？比较委婉之类的……” “那也要分时候，”斯皮尔奥摸索着肩膀，“这个时候我只想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好吧，不过你要保证，不跟其他人吐露半个字。” 得到了斯皮尔奥的保证后，苏格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充羊皮本，一手将斯皮尔奥拦在身后，一手对着面前的苍蓝色血肉。 黑红色的火焰悄然出现，触碰到怪兽的血肉之后，立刻附着上去，无声地燃烧。 斯皮尔奥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黑红色火焰，然后看看苏格，发现苏格居然一脸的淡然。 很快，黑红色火焰的灼烧，似乎给怪物带来了巨大的痛楚。 苏格二人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烈地震荡，周围的血肉就开始挤压过来，簇拥着自己，飞快向上。 “噗”的一声。 周围的酷寒瞬间消失，二人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怪物吐了出来。 身处半空之中，苏格拧转身体，灵性下意识地灌入蒲公英领针，一团缓缓盘旋的气流缠绕在他身上，将他稳稳托住。 苏格凌空抓住斯皮尔奥的手臂，缓缓落地，然后不顾一切前冲，直到完全看不到怪物的身影后，才停下脚步，开始迅速地处理起身上的黏液。 “喂，艾欧西格，我这里还有一簇火焰。”斯皮尔奥尖叫着，指着自己的肩膀。 “知道了，你小点声，免得再把什么东西招过来。”苏格伸过手去，在斯皮尔奥的肩膀上一抹，那簇无声燃烧的黑红色火焰就跟着熄灭了。 “女神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斯皮尔奥道，“刚刚的这个，不会是恶魔的火焰吧？” “对，”苏格对着斯皮尔奥亮了亮手中的羊皮本，“这是个副作用很强的超凡武器，作用就是释放恶魔火焰，记住了，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明白。”斯皮尔奥点点头。 “很好，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苏格道，“你不是大地领域的吗？为什么会信仰女神？” “领域跟信仰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啊，你不会才知道这件事吧？” “只是好奇罢了。” 苏格摇摇头，将自充羊皮本收起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其实如果不是斯皮尔奥在的话，他根本不需要拿出自充羊皮本来装样子，只是有关恶魔火焰的事情，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的秘密，包括昂都和欧德修凡特，所以才出此下策。 斯皮尔奥撇撇嘴，也跟着观察起来。 周围还是纯粹的黑暗，只是没有山壁，也没有隧道，在他们面前，似乎是一片面积极广的荒野，所见之处，没有任何明显的标志。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做好几个星光标记，这样即使不小心迷失在这片空间中，起码也能找到最初的位置。 就在做星光标记的时候，苏格突然发现，他之前做的那些星光标记居然在自己的身后，虽然非常微弱，但是确实是来自自己的身后。 苏格思考了片刻，将这个事情说给斯皮尔奥，想听听斯皮尔奥的意见。 “后面？”斯皮尔奥说着，指着两人跑来的方向，“可是那边，不是怪兽存在的地方吗？” “对，但是我们忘了一件事情，那个怪兽，是在深渊中的。” 两人对视着，从对方的眼睛中，都能看出一种相同的震惊。 没有语言上的交流，两个人起身，向来时的方向出发，一边警戒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注意着潜伏的怪物。 就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无边的浓雾，小心探查之后，来到悬崖边，发现面前的正是那条无底的深渊。 “怪物回去了？”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在等我们放松大意。” “看那里。”斯皮尔奥突然叫了一声。 苏格跟着斯皮尔奥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十分熟悉的拱门，拱门之后，还有一道模糊的长桥，正通向无边的浓雾之中。 一番探查之后，苏格摇头道：“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个拱门，如果是的话，这里应该有我战斗时候留下的痕迹才对，那个风刃，你还记得吗？” “记得，”斯皮尔奥抬起头，越过拱门看向浓雾中的长桥，不敢相信地问道，“所以说，我们是过来了？”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虽然我们无法通过雾气，但是从怪兽的表现来看，雾气对怪兽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们在对面被怪兽吞下去，然后在这边被怪兽吐出来，就是以这个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式，通过了这道深渊和浓雾，而不需要死灵石板上面的仪式。” 苏格说完，就看到斯皮尔奥直接越过拱门走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行动的速度就变得异常缓慢。 一番尝试之后，斯皮尔奥只能返回，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无奈道： “还是过不去。” “那不是当然的么，还有，你下次行动之前，能不能先商量一下？” “没问题，我就是太惊讶了，所以才没忍住。” 斯皮尔奥脸色苍白，摸出两个药剂，一个扔给苏格，一个直接掰开倒进嘴里，“恢复灵性的。” 苏格点点头，学着斯皮尔奥的样子仰头倒进嘴里。 简单休整了一番，斯皮尔奥站起身，说道：“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前面了，”斯皮尔奥笑笑，“按照我们的推理，我们可是刚刚过了一道厉害的屏障，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就有死神的宝藏，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说实话，是有点想，但是就算死神的宝藏是真实存在的，真的会这么简单就被我们弄到手吗？我知道你还在为身上的死亡气息担心，不过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谨慎行事。” “我知道，不过我现在也很冷静，”斯皮尔奥道，“可是我们现在除了向前走，还有其他别的选择吗？” 苏格沉默了片刻，看向身后。 往回走肯定是不可能了，先不说无法通过的浓雾和神秘屏障，就是那只怪兽，他们也不想再面对一次。 先前可能是运气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被吞进去，会不会有同样的好运气。 苏格叹了口气，站起身，跟上斯皮尔奥的脚步。 探索再次展开。 浓雾的两边，就像是两个世界。 那边虽然有着大群的鬼狼和恐怕的怪兽，但毕竟还算有点标志性的存在，而且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是通过了山中的隧道，里面有无数的瘆人的白骨，可是苏格发现，自己现在居然十分想念那个环境。 除此之外，苏格还发现，随着他们的前行，他所留下的星光标记也变得更加微弱，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是在浓雾另一边的那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为了不会迷失道路，苏格只能减少相隔的距离，做上更多的星光标记。 “还撑得住吗？”斯皮尔奥问道。 “还可以，这是我在位阶九的时候得到的能力，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什么负担。” “那就好，不过，你觉不觉，这里有点空旷，我们现在，真的是在赛齐瓦的群山之中吗？我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苏格摇摇头，“应该不是，因为我也是同样的感觉，而且我不止是感觉，我有一个个星光标记在帮我计数，我们走过的距离，确实已经超过了普通山体的大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是离开山体，来到了真正的地下，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因为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向下太过深入，况且，如果是错觉的话，也不可能同时作用在两个人身上。” 苏格说着，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斯皮尔奥的眼睛，严肃道： “再或者，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之前那片浓雾，是像柯奇山的浓雾一样，有着独特的作用，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通过浓雾这个介质，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并不存在于真实世界中的地方。” 第五十三章 美丽的童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不是真实存在的地方……难道是，死神的国度？” 斯皮尔奥双目出神，直愣愣地问着，忽然伸出手，用力地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斯皮尔奥倒抽一口凉气，揉着胳膊，“是真实的，还有痛感，我们还没死。” “你这不是废话么。”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的胳膊，发现斯皮尔奥对自己下手是真狠，被拧的那块儿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我们上次通过浓雾去到那个小镇的时候，不是也没死么，而且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连一点标志物都没有，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谁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两个人说着，就停下了脚步。 抬头四顾，周围是一片看不见边界的黑暗，向任何方向看过去，都完全是同一幅景象。 苏格有点庆幸自己一贯小心谨慎，如果不是在沿路做好星光标记，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他想回去，也一定会迷失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当中。 两人一筹莫展，不知道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后退。 “咕呱。”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了一声响动，让两个人同时颤抖了一下，两人互相看看，确定对方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并不是自己因为紧张出现的幻听。 漆黑的匕首反握在手中，苏格迅速地进入到了临战状态。 “咕呱。” 又是一声响动，两个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二人前方不远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趴在地上的小东西，刚才的声音，就是这个小东西发出的。 “这是什么？” 苏格问着，手中的匕首依然握紧，并没有放松警戒。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一只幽灵蟾蜍，在我们家乡那边，也叫鬼蟾蜍。”斯皮尔奥的声音有些打颤。 “幽灵蟾蜍？也是死亡领域的生物？” 苏格看向自己面前的小东西，发现确实是个蟾蜍的模样，两只前爪放在胸前，两条后腿折在一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苏格无法跟蟾蜍交流，但是他看到蟾蜍的那个表情，发现对方居然还挺悠闲的，如果对方也有表情的话。 “对，就是死亡领域的生物，”斯皮尔奥小声说着，像是害怕被幽灵蟾蜍听见似的，“这个东西挺厉害，大概有位阶七左右的力量，不过性格还算温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当然，我说的是一般情况。” “你还蛮了解的啊？”苏格好奇道。 “原因很复杂，但我确实了解过。” “说来听听。” “其实……”斯皮尔奥纠结了一会儿，“在我长大的地方，有着那么一个传说，说蟾蜍或者青蛙这种存在，都是你未来的另一半，如果你是男性，那就需要找一只蟾蜍，如果你是女性，就需要找一只青蛙。” “跟它们待一段时间，它们就会变成你心目中的样子，然后跟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很美丽的童话，”苏格道，“但一定要是蟾蜍这类生物吗？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传说嘛，都有着地域的差异，像我们那里就比较喜欢蟾蜍这类的存在，因为这个传说，人们也都对周围的蟾蜍和青蛙十分友好，算得上是和谐共存了。” “我也是因为童话听得很多，心中产生了向往，才去了解过各种各样的青蛙和蟾蜍，其中就有我们面前的这种。” “然后呢？”苏格道，“看你的表情，应该还有什么对吧？” “对，其实，在我小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周围的小伙伴为了我的幸福，将一只蟾蜍扔进了我的被窝，等到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只蟾蜍已经被我压成饼了。” 说着，斯皮尔奥的脸上，闪过一阵古怪的神色，想来应该是不怎么美妙的回忆。 “从那之后，我就对蟾蜍这类东西产生了阴影，是那种发自本能的心理抗拒，之后没多久，我就离开了家乡，也很少见到大群的青蛙和蟾蜍了。” 苏格听后，默默地点头，心说斯皮尔奥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遭遇。 “那我们现在……” “尽快离开吧，”斯皮尔奥道，“我现在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幽灵蟾蜍，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它，它是不会针对你的。” 苏格点点头，准备跟斯皮尔奥快步离开。 其实他对这个幽灵蟾蜍还挺感兴趣的，毕竟他没有斯皮尔奥那种惨痛的经历，而且这个幽灵蟾蜍，还是他们在这片奇怪地方见到的唯一一个活物。 应该是活的吧……苏格一边想着，脚下迅速移动，忽然就听到幽灵蟾蜍又“咕呱”地叫了一声。 斯皮尔奥脚下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还是苏格及时拉了一把，才把他扶起来。 两个人转头，就看到一道灰蒙蒙的影子从面前一闪而过。 “啊！” 斯皮尔奥惨叫一声，“艾欧西格，救我！” 苏格听到斯皮尔奥的惨叫声，定睛一看，发现斯皮尔奥被一条半透明的长带缠在腰上，整个人都被卷到了半空中。 仔细看去，那个长带居然是从幽灵蟾蜍的嘴巴中出来的，竟然是蟾蜍的舌头。 斯皮尔奥被幽灵蟾蜍的舌头卷在空中，整个人大头朝下，不断地手舞足蹈。 “救命啊！” “别吵吵，”苏格激动了瞬间，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没发现吗？这个东西没准备对你怎么样。” “是吗？” 被苏格这么一说，斯皮尔奥也反应过来了，他现在确实是被幽灵蟾蜍的舌头卷在空中，但也仅限如此。 那个幽灵蟾蜍的舌头圈在他腰间，控制着他不断上下晃动，可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两个人安静地等待，也不知幽灵蟾蜍的目的是什么。 随着不断的摇晃，斯皮尔奥口袋中的道具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幽灵蟾蜍长舌一卷，将斯皮尔奥正过来，轻轻放在地上，然后用长舌从地上的一堆东西之中，卷起两件物品。 “这是……”斯皮尔奥看看幽灵蟾蜍，又看看苏格，“这是你当时给我的那两个东西……” “先别说话，看看它要做什么。”苏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幽灵蟾蜍。 苏格看得很清楚，被幽灵蟾蜍长舌卷住的，是当时他从卡拉尔手下身上，顺手牵羊来的超凡武器。 一个是义肢模样的东西，一个是布满黏液的斗篷。 之后他把这两个东西给了斯皮尔奥，想让斯皮尔奥通过某些途径卖出去换钱，不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斯皮尔奥恐怕还没那个机会，所以就一直带在了身上。 只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幽灵蟾蜍，居然会从斯皮尔奥的身上感应到这两件东西。 幽灵蟾蜍确认是死亡领域的生物，而那两件超凡武器，都是异种领域的，这是要做什么？ 在苏格与斯皮尔奥的目光中，幽灵蟾蜍长舌一卷，将那两件超凡武器吞入嘴里。 一个不到巴掌大的幽灵蟾蜍，苏格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把两件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超凡武器吞下的。 过了一会儿，幽灵蟾蜍再次张开嘴，吐出两件灰暗暗的东西，转身一蹦一蹦地离开了。 苏格和斯皮尔奥慢慢走上去，忍着恶心查看一番，惊讶道： “这是……没有超凡能力了？” “是那个幽灵蟾蜍，把其中的灵质吸走了？可它不是死亡领域的吗？吸收其他领域的灵质，还是用吞食的方式，真的不会失控吗？”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两个人眼中全是疑问。 “咕呱。” 熟悉的叫声再次响起，两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还是刚刚那只幽灵蟾蜍。 这个小家伙并没有离开多远，而是背对着他们，脑袋歪过来看着两人，像是在说“赶紧跟上”。 “它是想让我们跟过去吗？”苏格完全搞不懂，“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人变的吧？” “怎么可能？”斯皮尔奥把地上的装备迅速捡起来装好，“这是超凡生物，带点智慧也是很正常的。” “那我们跟过去吗？” “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不然就试试看？它没对我们造成伤害，看上去，应该是没有敌意的。” “你刚刚不是还怕得要死，怎么现在态度就变了？” 斯皮尔奥摊摊手，“主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赏金猎人守则之一，不要逆反，而是要顺着环境的发展行动。” “而且，它还吃了我两个超凡武器呢，加起来怎么着不得有个100磅左右，总得想办法跟它要回来才行。” 苏格再一次惊讶于斯皮尔奥的思维，整个人惊呆在原地。 “咕呱。” 幽灵蟾蜍看着两人，又发出了一声鸣叫。 “走吧，没看人家都等的不耐烦了吗？”斯皮尔奥活动着双腿，慢慢跟上去。 苏格无奈，只能跟在斯皮尔奥的后面。 两个人类就这么跟在一只幽灵蟾蜍后面，在这个没有边际的空间中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苏格数着一路做好的星光标记，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在他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幽灵蟾蜍停了下来，对着前面不远的地方，又叫了一声。 苏格松了口气，心说再往前走可就没法继续做星光标记了，那样的话，他们就无法找到回去的路，只能迷失在这个地方。 “那是什么？”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斯皮尔奥的声音。 苏格顺着斯皮尔奥的目光看去，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特殊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 泡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走过去，看看面前的东西，又看看旁边的幽灵蟾蜍。 虽然他跟幽灵蟾蜍无法交流，但他看着幽灵蟾蜍的模样，就能大致知道对方的意图。 “你带我们过来，就是要给我们看这个东西？” “咕呱。” 苏格心生疑惑，但仍然不敢贸然行动，准备先跟斯皮尔奥商量一下。 一转头，才发现斯皮尔奥站在自己五米开外。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有什么事儿就在那里说吧，”斯皮尔奥两只脚仿佛生根了一样，“打死我都不会过去半步的。” “这个东西看着不吓人。” “这我当然知道，”斯皮尔奥逞强道，“但我还是有心理阴影。” 苏格一愣，才发现自己跟斯皮尔奥说的是两件事，于是不再理会斯皮尔奥，转过身仔细研究。 在他面前的，是一枚嵌在地上的古朴的硬币。 苏格没有相关的知识，看不出材质，但是硬币呈现出一种银白色，磨损非常严重，两面的花纹都看不清楚，只保留下一个大概的形状，几乎可以算作一个残破品。 苏格看看待在一旁的幽灵蟾蜍，问道：“你带我们过来，就是想给我们看这个吗？” “咕呱。” “是想让我拿起来？” “咕呱。” 苏格从两声“咕呱”中听不出任何区别，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竟然会跟一直幽灵蟾蜍在这里说话。 他犹豫了片刻，试探着触碰那枚硬币，确认没有任何的气息后，才大胆地拿在手里。 “咕呱。” “是在表扬我是吗？”苏格看着幽灵蟾蜍，笑了起来，“可是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这个东西，好像也不是拥有超凡能力的武器，我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斯皮尔奥嘛。” “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斯皮尔奥站在远处大喊，“你确定没什么异常吗？没有什么危险？” 苏格点点头，“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苏格就看到眼前黑影一闪，接着一股巨力就缠绕上了自己的腰间，等到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跟斯皮尔奥并排站在一起。 此时幽灵蟾蜍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双目无神地看着他们。 斯皮尔奥惨叫一声，抬起胳膊挡在面前，苏格则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只幽灵蟾蜍到底想做些什么。 只见幽灵蟾蜍张大嘴，慢慢吐出一个巨大的泡泡，然后长舌一推，将泡泡推向苏格和斯皮尔奥两人。 斯皮尔奥拔腿就要走，却被苏格拉住了。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第一次见这只幽灵蟾蜍，但是一路过来，对方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 在这种奇怪的心理下，苏格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应，想看看这只幽灵蟾蜍到底有什么意图。 泡泡慢慢飘过来，触碰到苏格与斯皮尔奥的身体，却并未破散，而是将二人包裹在其中，缓缓向远处飘浮而去。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这个时候，一声“咕呱”从后方传来，苏格回头看去，发现那只幽灵蟾蜍并未跟上，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离去。 泡泡缓慢地飘动着，幽灵蟾蜍的身影很快从二人的视野中消失。 “这个……”斯皮尔奥冷静下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但是这个泡泡，确实是在帮着我们移动，就是往我们来时的方向。” “来时的方向？” “对，”苏格点点头，打了个响指，一道星光破碎的光芒就出现在二人面前，“看到了吗？我来时做好的星光标记，我可以肯定，这就是我们过来的方向。” 斯皮尔奥挠挠头，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走了这么远，结果他吃了我两件超凡武器就把我们打发走了？” “不知道，它是一只蟾蜍，我能明白什么，”苏格摊摊手，“不过自始至终，它都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而且还送我们离开，这样看来，也许是在警告我们前面有危险。”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别忘了，我们可是在没路的情况下，才选择往前探索的，现在又被送回去，难不成还要我们再走一遍？”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怎样，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返回刚刚那个地方，总比冒然前进然后送命的好。” 苏格说完，就抱起双臂开始休息，斯皮尔奥见状，也学着苏格的样子，闭上眼睛。 泡泡不大，包裹着两个成年人已经算是十分拥挤，苏格和斯皮尔奥肩头互相靠着 ，双腿蜷缩，姿势非常别扭。 但好在两个人都不在乎这个，而是抓紧一切时间用来休息。 苏格眯着眼睛，一边让自己放松下来，一边感受着沿路留下的星光标记。 一路返回，他回收了所有的星光标记，只留下了最远的那个，也就是发现古朴硬币时留下的那个星光标记。 这片空间仿佛带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阻隔苏格对于标记的感应，此时他只能感觉到一个大概的模糊方位，却无法清晰地定位标记的位置。 很快，一道浓雾出现在他们眼前，左右延伸出去，如同一道接天的墙壁，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斯皮尔奥早已醒来，看到泡泡仍旧在向前方移动，就准备跳下去。 结果苏格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斯皮尔奥目光中露出惊讶，却也只是眨眨眼，然后重新坐好。 苏格指了指前面，用唇语说道：“长桥。” 斯皮尔奥转头看去，发现泡泡的正前方，确实是那条长桥，向浓雾中延伸而去，不知道通向何方。 “我们赌一把。” 斯皮尔奥知道苏格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样点头回应。 泡泡向着长桥缓缓地飘动，苏格二人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点一点，泡泡飘浮着。 通过石质拱门，飘上长桥，也钻入浓郁的雾气之中。 四面八方都是看不清楚的雾气，斯皮尔奥只能盯紧泡泡下方的桥面，但凡有一点偏离轨道，他就会当机立断地带着苏格跳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斯皮尔奥觉得好像过了几天一样漫长。 终于，雾气消散，泡泡从长桥上飘浮过来，通过了拱门，然后“噗”的一声破掉了。 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两个人都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四下环视一圈，斯皮尔奥找到了先前战斗是留下的痕迹，心中一轻，忍不住笑了起来。 “艾欧西格，我们终于……” 没等斯皮尔奥说完，苏格就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带着他迅速奔跑起来。 沿着留下的星光标记一路飞奔，苏格无视掉周围的一切，带着斯皮尔奥飞快地来到山壁前，钻入隧道，穿过狭长的走廊，返回墓园的入口。 “呼……”苏格彻底松了口气，整个人的肩膀都塌了下去，“好了，这下才算是真的回来了。” “其实刚刚就已经没有危险了。”斯皮尔奥道。 “那可不好说，你忘记了还有周围的那些鬼狼吗？还有那个巨大的怪物？说不定基里克他们还埋伏在附近呢？” “这么说倒是也对，不过我真的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回来，还是毫发无伤地回来，这一切都是女神的庇佑。” 苏格跟着点头。 确实，他也没有想到，两个人居然还能回来。 对于那道雾气之墙，他们都已经毫无办法了，可是没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幽灵蟾蜍，居然能吐出一个让他们畅行无阻的泡泡，帮助他们通过长桥。 整个过程中，他们也没有受到巨大蠕虫怪物和鬼狼的再次袭击，顺利地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苏格摸着那枚古朴的硬币，回想着幽灵蟾蜍的样子，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 不管怎样，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苏格心中想着，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抬头看去，东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一线亮白，看上去，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开始，两人加快速度，向赛齐瓦赶回去，打算将这一晚经历的所有事情，尽快报告给施纳尔主教。 ?????? 赛齐瓦，真理.教堂。 “不是吧？”苏格站在施纳尔面前，惊讶道，“从我们离开算起，已经过了一天了？” 苏格简单地想了想，发现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从去到地下之后，他们就进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线的变化，也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受。 再加上连番的战斗和逃命，还有在那个诡异空间的探索，确实已经过了很久。 “准确地说，是整整一天外加一个夜晚，”施纳尔见两人平安无事，也松了口气，“我可真的差点被你们两个吓死，还好你们没有事。” “我听说了，在那个墓园之中，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据说是死神的宝藏重新现世，所以有很多赏金猎人也过去了，但是回来的人很少……” “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苏格与斯皮尔奥对视一眼，将这一整天外加一夜的经历，完完整整地详细道来。 第五十五章 各方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洛特森林旁边的旅店。 米斯顿葛从睡梦中醒来，出了会儿神，简单的洗漱过后，来到旁边的房间，轻轻敲着房门。 “早上好啊，小米斯。” 梅欧路打开门，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但是梅欧路的房间中还是拉着窗帘，屋里一片阴暗。 米斯顿葛对梅欧路很熟悉，知道这是梅欧路特有的习惯，这位在医学院值夜班的女士，似乎对阳光特别敏感，像是害怕被晒黑一样，无时无刻都注意着防晒。 “早上好，梅欧路女士。” 米斯顿葛走进屋里，老老实实地坐下，沉默了片刻，轻声道： “其实是这样的，梅欧路女士，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很难形容，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但是能看到天上洁白的月亮，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奇怪的生物。” “奇怪的生物？” “也不算奇怪吧，”米斯顿葛挠了挠脸，一副纠结的样子，“就是树人，和吸血鬼。” “应该是吸血鬼，虽然我没见过真正的吸血鬼的样子，但是我想，那应该就是吸血鬼。” “他们有蝙蝠一样的翅膀，还有尖锐的獠牙，在茂密的森林中，被树人驱赶着。” 米斯顿葛看向梅欧路，“我刚刚晋升不久，还在稳固灵性的状态，这个时候梦见这种场景，我想，应该是某种暗示或者指引，所以就来找您了。” “你应该来找我，”梅欧路道，“就像你说的，你刚刚晋升成为月之精灵，还是很少见的树人，在这个时候，得到月亮的启示是非常正常的。” “不过你的梦中，出现了树人和吸血鬼，而且吸血鬼还是在被树人驱赶，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会梦到跟自己月之精灵形态相同的生物，但是为什么会梦到吸血鬼？”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那张圆脸，思绪纷飞。 是启示吗？与之有所关联的，或许……就是那个吸血鬼？小米斯的那个同学？这样看来，隐藏在费伦中的那些家伙，也要忍不住开始行动了。 可是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他们的目标真的是小米斯，那也只是知道小米斯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况且在那个时候，小米斯还没有晋升为位阶七，也不知道对于的月之精灵的形态是树人……回想起米斯顿葛最近发生的事情，梅欧路面色凝重起来。 “那个，您想到什么了吗？梅欧路女士？” “有一点，但也仅仅是猜测，”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郑重地说道，“小米斯，你还是打算去赛齐瓦吗？” “是的。” “要去多久？” “这个，还不太清楚，应该会看苏格的情况来决定，或许很快，也或许要待一阵子，不过我已经请好假了。” “这我知道，这样吧，你晋升后的灵性也算稳定下来了，我也要启程回费伦，如果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系。” “尤其是你那个同学，如果他再找到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当然在他面前的时候不要暴露自己，也不要说有关你自身的任何事情。” “我的同学？哦，您是说巴米尔是吗？怎么，他很危险？” “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是吸血鬼，而你在梦中也得到了有关吸血鬼的启示，我们就必须要注意。” “记住，你现在虽然是一个位阶七的超凡者，但是基本上还是在学校成长起来的，有很多关于‘野生’超凡者的事情你还不知道，所以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格外谨慎。” 米斯顿葛乖巧地点头道： “我明白了，梅欧路女士，我记住您说的这些，那您什么时候回去？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我会在这里休息一天，等到傍晚的时候再回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梅欧路看着米斯顿葛，脸上露出宠溺的神色，柔声道：“去吧，小米斯，记好了，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 通向赛齐瓦的群山之中。 阿金斯从一个临时租借的帐篷中走出来，看向山间逐渐散去的浓雾，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这些雾气可算是散了，幸亏我们昨晚听你的，没有乱走，不然的话，谁知道会是个什么下场。” 阿金斯说着，转头看向身旁的帐篷。 蒂娅从阿金斯身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是在找我吗？” “额，是的，”阿金斯面对蒂娅，还是有些发怵，“你不在帐篷里好好待着，去外面瞎晃什么？” “观察周围的情况，”蒂娅道，“你睡得倒是很好，是因为没有做晚课的缘故吗？” “怎么会呢？”阿金斯哈哈笑着掩饰，“所以说，你都发现什么了？” 蒂娅指着身后的几顶帐篷，低声道： “你不觉得，在这个地方出现帐篷的租赁很奇怪吗？这里虽然是一个避风的的地方，空间也足够大，但是既没有水源，也没有足够的阳光照射。” “那些人自称是知识教会的人，我对此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在这个地方租赁帐篷，好像是早就知道了浓雾会出现一样，所以用这种方式，来避免旅人因不安和冒险而受伤。” “怎么样，我们知识教会的人，很不错吧，”阿金斯洋洋得意道，“我可以证明他们就是知识教会的成员，还是在赛齐瓦的真理.教堂的，因为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这不是重点，”蒂娅看向一旁的窄小山路，“在那边，就是雾气散播而来的方向，我做过占卜，发现那里隐藏着危险。” “确实，在那种大雾弥漫的情况下，走在这样一条道路上，确实充满了危险，”阿金斯道，“但这不是正好说明知识教会的办事效率吗？与费伦的那些警察可不一样。”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这里的特殊情况，所以才安排几个执事等候在这里，给路过的旅客进行指引，让那些人不需要在浓雾中冒险前行，而是可以躲在帐篷中，安稳地休息。” “或许吧，”蒂娅看着那条小路，很少见地皱起眉头，“总感觉里面藏着些什么。” 阿金斯见到蒂娅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主动去退还了租赁的帐篷，然后收拾好行礼，仿佛一个称职的仆人一样，等待着蒂娅。 “从这里通过之后，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抵达赛齐瓦了，按照时间来看，肯定能赶得上交易会。”阿金斯一脸期待。 蒂娅完全没有在意，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个雾气散去之后已经开始变得清晰的小山路，观望了很久，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向赛齐瓦的方向迈开脚步。 ?????? 费伦，互助者协会。 少了苏格和蒂娅，互助者协会之中又冷清了下来。 希娜坐在接待处后面的椅子上，久久地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昂都把一个包裹放在希娜面前的桌上，抬头看了看，啧啧道：“有点冷清啊。” “我已经习惯了，”希娜面无表情地看着昂都，然后越过昂都往门口瞅了几眼，低声问道，“怎么，阿基尔罗那个家伙没过来吗？” “对，今天只有我一个人。” “你没有找到他？” “当然找到了，”昂都笑着道，“但是你也知道，他身兼那么多职务，需要他解决的事情也堆了一大摊，所以没有时间过来。” “你不是跟他很熟吗？他那么忙，你就不会帮他一下？” “你说的是谁？谁是阿基尔罗，我不认识。” 看到昂都这副耍赖皮的模样，希娜也没有恼怒，依然用平静的语气道：“那就只能拜托你了，下次遇到他的话，帮忙把他带过来，只有人头也可以。” “喂喂喂，希娜，你可是个小姑娘啊，不要一脸平淡地说着这么让人害怕的话，”昂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向前推推包裹，“其实他对你还不错，最起码比对我好，你看，你说要准备晋升了，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啧啧啧，真是让人羡慕啊，我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们其实并没有关系，我还真会觉得你是他不小心留在外面的私生女。” 看到希娜小脸一横，昂都往后一缩，笑道： “好吧，不说这些了，你不是准备晋升了吗？今天就不要工作了，那个家伙特意让我给你把东西送过来，我想也是希望我帮你看着，虽然是晋升位阶八，但是也必须重视才行。” 昂都说着，转身关上大门，将包裹中的材料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好。 “食人魔的牙齿3颗，狂暴狼的血液100毫升，黄色食人花的消化液10毫升，半兽人的绿色皮肤2克，燧石结晶一块。”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这都是些什么材料啊，这些东西放在一个鲁莽的壮汉身上我还可以接受，但是跟你放在一起，我除了违和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说完了吗？”希娜低声问道。 “说完了，这不是看你孤单吗？也不知道苏格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昂都轻轻叹了口气，振奋精神，说道： “来吧，调配灵药，然后晋升，成为皇帝领域的位阶八……” “……野蛮人。” 第五十六章 来自墓园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刚刚过了中午，酒吧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片嘈杂的呼喊和吆喝声中，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握着一杯麦芽啤酒，看向窗外，独自出神。 午后的阳关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在琴白皙的肩膀和手臂上，明晃晃的一片，让人无法直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琴低声说了一句，抿了一小口啤酒，感觉不出什么味道。 一旁的老亨利走了过来，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张纸，恭恭敬敬地放在琴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账单吗？”琴看了一眼，“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这间酒吧的负责人之一。” “是的，就像您说的那样，您在这里的任何消费都不需要付账，不过，这个不是账单，而是一个委托，来自一位守墓人。” “守墓人？” 琴的声音清扬，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她伸出素白匀净的手拿过纸张，双目飞快地扫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 “在西一区和西二区之间的地方，有冤魂在夜晚出来流窜？” “是这样的，所以那位守墓人发出了委托。”老亨利道。 “如果是退治冤魂之类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教会去解决吗？为什么要交给我们？” “这……可能是因为昨天我去西一区的时候，恰好碰到了那位守墓人，一番攀谈之后，他就直接拜托我发出委托，”老亨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因为这件委托的起因，不符合这里的流程，所以我暂时还没有将这个委托发布给其他人，不过，如果您看过之后，判断这是可以交给其他赏金猎人的委托，我可以立刻发布出去。” “不，不需要，”琴盯着纸张又看了一遍，“就像您说的这样，这个确实不符合猎人酒吧的流程，而且退治冤魂这种事，也属于教会的职责范围。” “这样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去上报给教会的人。” 老亨利微笑着欠身，转身离去。 琴盯着手中的纸张看了一会儿，起身直接离开了猎人酒吧。 在琴离开后，趴在隔壁桌子上熟睡的一个男人抬起头，慢慢爬起来，目光通过窗户看向外面，小小的眼睛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西一区和西二区之间？冤魂？” 男人低下头，沉默地思索了片刻，看到老亨利过来收拾酒杯，顺便问道：“那个，琴小姐去了什么地方？” “不太清楚，应该是关于委托的事情，”老亨利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微笑，礼貌地问道，“米克先生，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不，不需要了，谢谢，这里的酒水非常不错，让我享受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午觉。” “那是我的荣幸。” 老亨利收好了桌上的酒杯，没有过多在意，返回吧台后面。 米克转过头看向窗外，看着琴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 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昂都看着服下灵药，浑身灵性开始慢慢收敛的希娜，点着头微笑起来。 “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不过这两天你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超凡能力，让这个状态继续保持几天，等灵性彻底稳固之后，再开始练习会比较好。” “知道了。”希娜慢慢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额……”昂都一阵无语，“你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不对劲的地方吗？不应该啊，我已经检查过了，无论是材料还是灵质，都没有问题。”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你为什么没有突然暴躁起来，按照‘野蛮人’的特点，你现在应该毫无耐心才对，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想要用蛮力迅速解决，这才是合格的‘野蛮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刚刚服食完灵药，还没有消化，或许，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希娜愣了一会儿，担忧道，“我真的会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吗？” “也不一定，但是为了灵药的消化融合，你肯定不能继续每天坐在这里了，阿基尔罗已经给你安排了训练任务，‘野蛮人’是需要强大的力量辅助的，所以你的训练中，有很大一部分力量练习。” “哈哈哈，我很期待啊，期待你练得满身肌肉的样子。” 昂都说着，在脑海中幻想着身材娇小的希娜，训练成浑身肌肉的模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中陡升出一股寒气。 希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昂都，眼神中充满杀意。 “额……那个什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都不说话的话，岂不是显得很奇怪？” 希娜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独自出神。 昂都撇撇嘴，双手抱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问道：“你跟苏格他们说过，你的身世吗？” “没有。现在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阿基尔罗，应该就只有你了，只要你不多嘴，他们肯定不会知道的。” “放心，我肯定不会说，不过……” “我知道，”希娜打断了昂都的话，“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肯定会跟他们说明的，不过他们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也可以，这毕竟是你的权力，别人无法过问，不过，在其他人的面前，你最好不要显露你的能力，‘皇帝’领域的超凡者，已经很少了，再加上你的姓氏，我想，一般人都会联想到什么的。” “明白。” 正说着，一旁就传来了敲门声。 昂都坐在沙发上，仿佛跟希娜较劲一样，都忍着不起身开门。 门外的那个人也很有耐心，见无人开门，就一只不停地敲，并没有变得暴躁，也没有就此离去。 最后，还是昂都败下阵来，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起身去开门。 “您是……琴小姐？”昂都见到面前的人，不自觉地一愣。 将琴请进屋里，昂都递上一杯水，“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回来吗？”琴低声道。 “他？哦，您说苏格啊，还没有，现在应该是在赛齐瓦，您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能立刻回到费伦，不过您也不需要担心，他现在很安全。” “原来是这样。”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这是一个委托，原本应该是由教会负责的，但是委托人似乎不太清楚，所以送去了猎人酒吧那里。” “这样啊，真是麻烦您了，”昂都微笑着接过纸张，粗略地看了一眼，整个人忽然严肃起来，“西一区和西二区附近，有冤魂流窜，是那个墓园？” “什么墓园？” “是之前发生过冤魂事件的墓园，当时还是苏格先发现的，之后我也去做过净化的仪式处理，本以为应该没事了，可是谁知道……” “他经手过这件事吗？”琴问道。 “没错。” 昂都皱着眉头，说道： “我的净化仪式应该没有问题才对，虽然说墓园本身就会吸引死亡领域的生物过去，但是有仪式的辅助，那些生物即便会存活下来，也会变得十分虚弱，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有人受到袭击了吗？” “这个还不清楚，”琴摇摇头，“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接过来的情报，据说是一位守墓人委托的。” “原来是这样，虽说一般的死亡领域生物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如果是有特殊的力量庇佑，或者是，从某个时代存活下来的存在的话……” “是因为……那个遗迹？”昂都恍然大悟，“这么说，苏格当时看到的那个冤魂，还存在于那片遗迹之中？” “什么遗迹？”琴还是没有听明白。 “事情很复杂，一时半刻我也解释不太清楚，不过琴小姐，这件事情很重要，还希望您能帮助封锁消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没问题，这个委托只有我和另一个人知道，他也是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你们可以放心，除此之外，就只有发布委托的那个守墓人了，对于那个人，我无法保证。” “这样就足够了，如果真像我推测的那样，恐怕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去进行一次冤魂的退治，牵扯到古代存留的力量，应该不会太简单。” 昂都说着，呵呵笑了起来，说道： “不过，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同样也算是机会，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不光可以将冤魂的问题彻底解决，说不定还可以找到让苏格回来费伦的契机。” “真的吗？”琴目光一闪，“这样的话，请务必也让我出一份力。” “如果您肯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做些准备工作，您平时就在猎人酒吧对吗？如果我有事情需要联系的话，去那里找您是不是就可以了？” 琴道：“是的，如果我不在的话，您将情报交给一位叫亨利的先生就可以，他就是我刚刚提到的那位秩序教会外围成员，值得信任。” 昂都点点头，看向手中的委托。 与此同时，一个计划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成型，昂都完善着计划的细节，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宠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墓园回来之后的两天，苏格和斯皮尔奥都留在真理.教堂休整。 按照两人的本意，是想在赛齐瓦随便找个旅店住下的，但是架不住施纳尔的热情，只能留在教堂里。 苏格其实还算是能接受，毕竟在约克的时候，他主要就是在列伊努教堂生活和工作，对教堂的事情知道不少，也很习惯教堂的氛围。 此时来到知识教会的教堂，也发现了许多跟天空教会的不同之处，收获颇多，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需要为吃饭和住宿感到烦恼，还能因此省下一笔钱。 不过对于斯皮尔奥来说，就有些折磨了。 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间，斯皮尔奥几乎不敢踏入教堂内部，一天到晚都是在后面的庭院中度过。 虽然斯皮尔奥没说，但是苏格知道，斯皮尔奥这个家伙肯定是害怕教堂的课程，因此才躲在庭院中，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 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也跟着轻快起来，苏格转过几道弯，来到施纳尔主教的房间，敲敲门，得到准许后走进去。 “很久不见，施纳尔主教，您辛苦了。” “嚯嚯嚯，”施纳尔抚摸着胡子，大声笑道，“比起你们所做的调查，我只不过是安排了人手负责看管和保护而已，算不得什么，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 苏格从随身的口袋中掏出几个东西，放在施纳尔面前，“这些是我从一条镜蛇身上得到的材料，心脏，镜瞳，蛇胆和毒囊，只不过我现在都用不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上交给教会，换取一些金钱。” “这样啊，没问题。”施纳尔拿起一个棱柱状的东西，“镜蛇的棱状心脏，很不错，质量很好，其他的几件保存得也很完整，灵性充足，我会尽快安排人跟你交接的。” “非常感谢您，施纳尔主教，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和斯皮尔奥做的，还请您不要客气，毕竟我们在这里住了有好几天了，教会还不收我们的餐食和住宿费，我想，我们也应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嚯嚯嚯，很不错，”施纳尔看着苏格，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不过暂时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已经组织了人，去看守住那个墓园，不让普通人接近，也监控着其他超凡者，不过没有看到你说的那个基里克。” “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计划没有成功，再加上地下的迷宫中还有鬼狼和巨大蠕虫怪兽，恐怕在做好新一轮的准备之前，他是不可能出现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必须做好日常的看守和警卫任务，唉，是个长久工作啊，希望不要影响到过一阵子的交易会。”施纳尔叹了口气。 “你们可以继续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我已经跟其他人说过了，不需要担心什么，不过我看那个斯皮尔奥，好像是有心事的样子，除了吃饭睡觉，整天都待在后面的庭院中，看上去，是在担心之前的事？” “之前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你们第一次过来之后，他又单独过来一次，让我帮忙给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像是要做些什么，我就给他找的庭院。” “还有这种事？”苏格摸着下巴，仰头思考了一会儿，“放心吧，主教，他没事的，你也知道他以前是赏金猎人，估计还不太适应教会的生活习惯。” 施纳尔点点头，没有多说。 从施纳尔处离开之后，苏格直接去到了施纳尔指示的地方，上交了所有材料后，换了整整300磅。 拿着一叠厚厚的钞票，苏格心满意足地来到后方的庭院，还没等说话，就看到斯皮尔奥主动跑到了自己面前。 “有事儿吗？”苏格明知故问道。 “当然，我真是受不了了，艾欧西格，我们出去吧，”斯皮尔奥一脸纠结，“这个地方整天到晚都是课程，一个接一个的，我在外面看着都觉得要喘不过气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能坐得住的。” “个体的多样性，你觉得人家奇怪，人家还觉得你奇怪呢，奇怪说怎么有人就连一刻都坐不住，连学习知识的机会都不能把握，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也是，”斯皮尔奥撇撇嘴，“不过我天生就是这个性格，想改也改不了了，但我在这里是真的坐不住，而且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总不能让我每天都在这个小庭院里生活吧？” “那你想怎么办？” “依我看啊，你愿意待在这里就待着，我出去看看，正好还可以搜集些情报，看看能不能找到基里克那个混蛋，还有卡拉尔那个家伙。” “如果说基里克真的不认识卡拉尔的话，那估计卡拉尔还会有什么后续的手段，我们必须得谨慎一点才行。” 苏格摊摊手，道：“无所谓，反正现在都是要对付他们两个人，而且我也同意你的想法，确实要开始搜集情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苏格拍了一张纸在斯皮尔奥手中，“你看看吧，这是从施纳尔主教那里得到的，淘金者酒吧最新的赏金榜，恭喜你又上升了一点名次，不过我没看懂，这个报酬面议是什么意思？” 斯皮尔奥看着面前的赏金榜，一脸愁容，“报酬面议，一般都是针对一些棘手的家伙，意思就是可以带着目标去交易点，然后在见证人的面前进行交涉，最后商量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价格。” “这种情况，最低也会有3000磅，这是所有赏金猎人彼此默认的门槛，最后的成交价，只会比这个更多。” “所有你现在值3000磅了？”苏格侧身后仰，目光中露出一丝惊讶，“看不出来啊，斯皮尔奥，你还值这么多钱啊？我所有资产加起来都不一定够1000磅呢，看来我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把我卖了，而且我们可是一起克服那么多困难，是穿一条裤子的好伙伴。” “呸，谁跟你穿一条裤子。”苏格哼了一声，“所以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不想被人换成钞票，就只能继续住在这里，选择权在你，我也无法替你做决定。” “还有，在那个墓园地下的时候，我被巨大蠕虫怪物吞下的事情，还有你主动被怪物吞下的事情，应该都被基里克看见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估计，他很可能以为我们已经死了。” “所以……” “所以，如果基里克跟卡拉尔是合作关系，那就不可能有新的赏金榜，这样看来，他们两个确实是不认识的。” 说着，苏格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不，你的麻烦就更大了，如果你现在出去，基里克很快就能知道你还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对付你。” “除此之外，你还要对付一群在金钱激励下的赏金猎人，我不知道你在赏金猎人之中有多大的威信，但是就像你自己说的，他们对你动手的原因有很多，可是不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赏金不够多。” 苏格看着垂头耷耳的斯皮尔奥，叹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正说着，一声尖啸声从空中传来。 二人仰起头看过去，能看到一个洁白的圆点，在湛蓝的天空中迅速划过。 圆点的速度非常快，从一个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圆点，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二人面前。 扑簌扑簌的声音传入耳中，苏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圆点的本体，是一只洁白的海鸥。 海鸥非常漂亮，一身洁白的羽毛柔顺至极，在末端渐变，染成浓郁的黑色。 海鸥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站在斯皮尔奥的胳膊上东张西望，最后用嘴巴啄啄斯皮尔奥的脸。 “疼啊，”斯皮尔奥尖叫一声，伸手就过去薅海鸥的羽毛，“你这个家伙，过了这么久，坏毛病还是一点没改。” 苏格站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问道：“这是？” “哦，你说这个啊，”斯皮尔奥把胳膊往前一探，让苏格看得清楚一些，“来，认识一下，萨格斯，是它的名字，它是一只纯种的风向海鸥，可以预测天气的那种。” “额，很高兴认识你，”苏格对名叫萨格斯的海鸥打着招呼，只得到了一个眨眼的回复，于是转头问向斯皮尔奥，“这个海鸥，为什么过来找你？” “它是我的一个朋友养的，可以帮忙传递消息的那种，看到它脚上绑的小圆筒了吗？我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来传递信息的。” “这样啊，我还以为它过来是为了整点薯条呢。” “它喜欢鲜鱼，至于薯条嘛，我有机会可以试试。”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格挠挠头，“不过它是从哪儿过来的，在赛齐瓦这附近，应该没有靠近海边的地方吧？” “当然没有了，它是从威尔克隆海域飞过来的。” “从海上？！这么远？！”苏格震惊道。 “对，别看它这么小，它可是真正的超凡生物呢，”斯皮尔奥从萨格斯的脚上把圆筒取下来，“在大海上没有别的方式传递信息，所以有这么一只超凡生物，可以比其他人更快地得到情报，在某种情况下，这就意味整船人的性命。” 斯皮尔奥冲苏格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摆摆手，“所以，现在我要给我的同伴回信了，如果可以的话……” “我知道，我走，行了吧。” 苏格没有多说，转身就走，一直来到了真理.教堂内部，脑海中还存留着那个海鸥的身影。 “养个宠物，其实还不错啊，这样给昂都先生写信也就方便了，也不需要担心被截获。” “而且，养起来也挺容易的，只要一点薯条就可以了，嗯，它应该会喜欢薯条吧。” 第五十八章 休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把海鸥留在一旁的树枝上，开始布置仪式。 很快，蒸腾的雾气之中，就出现了库洛奇的面容。 “萨格斯呢？”库洛奇首先问道，“我要确认萨格斯的安全。” 斯皮尔奥没办法，只能过去把海鸥抓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无奈道： “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又不是不认识它，还能把它吃了不成？” “你不会吃，但是会揪它的毛，这是你多少年的坏毛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好吧，现在确认了吧？” “可以了，”库洛奇点点头，“说吧，找我什么事？” “什么找你什么事？不是你让萨格斯传信，让我联系你的吗？”斯皮尔奥气笑道。 库洛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飞速地调整了一下，说道： “海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再过一两天，我跟哈布丽就能抵达赛齐瓦。” “这么快？” “对，你不要打断我，”库洛奇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所以说，你要提前做好准备，还有，告诉我你的地址，方便我过去找你。” “你来找我啊，也可以，我现在的位置，是知识教会的真理.教堂，你过来就能看到我，不过也仅限于目前，因为过几天，我也说不准会在哪里。” “教堂？你居然会在教堂里面，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额，虽然一下子就被你猜出来，让我感觉很不爽，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了解我。” “那是当然的，以你的性格，如果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即便是躲在洗手间里，也不会选择教堂的，不过你既然已经在教堂了，那就在那里待好，不要乱走，直到我过去为止。” “这我可不敢保证，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地方，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出于人类的本能，跟你的联络结束之后，我应该就会离开这里。” “离开教堂？那我该去什么地方找你，赛齐瓦那么大……” “没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我离开教堂，全赛齐瓦的人都会知道我在哪里。”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库洛奇鄙夷一声，“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那个样子，上次跟你联络完，我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你能有所改变，没想到啊，唉……” “不要用长辈的语气来跟我说话好不好，你这样说，总让我以为我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库洛奇摇了摇头，无奈道：“所以说，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也不算麻烦吧，就是因为你的那个宝珠的原因，被几个人盯上了，对方找过来打了一架，当然是我赢了。” “之后嘛，应该是觉得心有不甘，所以那个人用了一点手段，把我送上了赏金猎人的赏金榜，因为一些巧合，我还跟一个寻找死神宝藏的家伙产生了矛盾，还在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去到一个巨大蠕虫怪物的肚子里转了一圈，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不错？” “去到一个巨大蠕虫怪物的肚子里，转了一圈？”库洛奇反应了片刻，“那不就是被吃掉了吗？” “那不一样，我是主动被吃掉的，而且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不需要担心。” “主动被吃掉很值得骄傲吗？距离我们上次联系还没过多久吧？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必须要感谢我那个同伴了，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厉害，我能活下来，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 “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酗酒的家伙？”库洛奇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现在在你旁边吗？叫出来看看。” “很不巧，就在我联系你之前，他刚刚离开，”斯皮尔奥得意洋洋的，“而且，我必须告诉你，他在帮你解决宝珠的问题上，帮了很大的忙，你见到他的时候，可不要太过分啊。” “我会自己判断，用不着你提醒。” 两人又说了几句，灵性耗尽，仪式也跟着结束。 斯皮尔奥挠挠头，带着萨格斯去一旁喝了点水，刚准备揪萨格斯的毛，那只洁白的海鸥就扑簌着翅膀飞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际。 斯皮尔奥呵呵笑着，自言自语道： “嗯，还是得出去才行，去喝杯酒，顺便打探打探情报，不对，是去打探一下情报，顺便喝杯酒。” “不过，我这个样子，应该会被一些人认出来吧，那就变个装好了。” 斯皮尔奥将头带扯下来，想了想，又把手上的露指手套取下，蘸着水给自己弄了个新发型，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唉，只能去跟教堂的执事借身衣服了，对了，还有眼镜，最好是墨镜，希望这些东西都能在教堂找到吧。” ······ 赛齐瓦，旅店街。 苏格从教堂离开，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身上的现金过多，于是找到赛齐瓦的格里芬皇家银行，往自己的账户里存了400磅。 走出银行的大门，苏格突然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在费伦遭到通缉，像格里芬皇家银行这种地方，都会在各个分行之间互相通报才是。 可是在他刚刚存钱的时候，负责办理手续的柜台女士，并没有发现他的什么不同，为了确认他的名字，还仔细地询问了两遍。 从那个柜台女士脸上的表情推测，苏格可以确认，对方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非发现异常后的刻意伪装。 “所以说，是奥塔那个家伙的势力，没有影响到这个地方？还是说六大教会在其中做了一些干扰？” 想了一会儿，苏格连连摇头。 “还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啊，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着自己转的？” 苏格自嘲了一句，向前走去。 存上了刚刚的400磅，他账户里的余额，已经来到了550磅这个令人欣喜的数字，按照市价的话，足够买两件不太重要的超凡材料。 除了存款，苏格身上还有84磅6比恩的零钱，出于稳妥的习惯，苏格将这些钱分别放好，以免篮子打翻的时候，损失掉所有的鸡蛋。 心里算着存款，苏格美滋滋的，往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曼大哥。” 苏格挥着手喊道。 不远处的罗曼正在照顾马匹，听到苏格的声音，抬头看过来，反复确认之后，才意识到是苏格。 “是你啊，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差点没认出你。”罗曼看着苏格身上一套崭新的行动服，哈哈笑着。 “任务需要，”苏格随口编着瞎话，“很久不见了，大家怎么样？” “还不错，虽然交易会还没开始，但是我们的货物已经卖了不少，利润当然不用说，已经足够我们这趟旅行的本钱了，甚至还有不少剩余，接下来的话，就是等待交易会，卖出剩下的东西，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怎么，这就已经开始买卖了吗？” “当然，虽然有交易会在，但是谁都无法保证所有的货物都能在交易会上卖掉，所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对价钱也很满意，大多数商家，都会选择提前卖掉货物。” “至于最后的交易会嘛，当然很重要了，但是大家都是有经验的商人，又不是赌徒，很少会选择孤注一掷。” “原来是这样，又学到了不少。”苏格也跟着笑。 “哈哈哈，你最近怎么样，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危险的事？” “对啊，”罗曼面露惊讶之色，“难道你不知道吗？就在前几天，赛齐瓦东北的方向，说有死神的宝藏出现，很多人都过去看了，也不知道最后找到没有，不过我倒是看到几个人被送去了医院，看样子是伤得不轻。” “唉，出门在外，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啊，毕竟生命才是一切的本钱。” “对了，你给家人去过信没有，赛齐瓦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他们知道，应该也会担心你的。” “有过这种打算，”苏格道，“不过，我不太知道该如何寄信，赛齐瓦这里，好像跟费伦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你才来了没几天，在这种情况下，当然要去邮局，”罗曼指着西边偏北的方向，“喏，就在那边，那个墨绿色屋顶的，在警察局和银行之间的建筑。” “不过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交易会的准备，邮局应该也分不出多少人手，当然，如果你能加点钱发到委托栏上的话，应该也有人愿意接受的。” “比如我们这样的商人，原本就在城市之间游走，这种事情都是顺带手的。” “但是这样，不太安全吧？”苏格犹豫道，“我还想给人寄点东西呢。” “那还是选邮局吧，虽然慢，但是也很安全，当然，在最近这段时间，应该会非常慢，或许等到交易会结束，你的信件仍旧会躺在它们的货运箱里。” 罗曼哈哈笑了一声，又跟苏格说了一会儿，就回到旅店中收拾东西了。 苏格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向真理.教堂的方向迅速飞奔而去。 第五十九章 驯化与灵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施纳尔看着苏格，有些没听明白，问道：“你是想要……寄信？” “对。” 苏格点点头，说道： “我想给费伦的同伴们寄信，但是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恐怕在费伦那边，我的通缉单还没被撤下来，如果用普通的方式寄信，肯定也存在风险。” “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方式，可以让我联系到同伴，又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那种。” “这个……”施纳尔迟疑了片刻，“我倒是可以用‘穿越者’的能力送你过去，也不是一定要寄信才行，等你要做的事情结束了，我再给你接过来。” 还能这样吗？你们知识教会有“穿越者”的能力，都是用在这种寄信的小事上吗？ 苏格在心中大声咆哮，脸上的表情飞快地变化着。 “额……还是不麻烦您了，虽然我很想试试您这个方法，但是我不能每次跟同伴联系，都来麻烦您啊。” “不管怎么说，您都是真理.教堂的主教，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等待您去解决，我怎么好意思每次都来麻烦您。” “嚯嚯嚯，”施纳尔摸着胡子大笑，“其实没有那么多顾忌，不过你说的确实也在理，我想想啊，到底该怎么办。” “格里芬的邮局系统，还是值得相信的，但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他们受到很多客观的因素阻碍，像你现在写信回去，最起码也要几个星期才能送到费伦。” “通过蒸汽列车也是一个办法，但那样的成本太贵，只是用来报平安，也未免太过奢侈。” 苏格听着施纳尔的分析，犹豫道：“施纳尔主教，其实我今天看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 “说来听听。” 苏格点点头，将斯皮尔奥和那只名为萨格斯的海鸥之间的事情，告诉给了施纳尔。 “超凡生物？”施纳尔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啊，真不错，在大海上比不陆地，用海鸥传递信息，实在是一个绝佳的方法，不光是速度快，还有很强的隐蔽性，真是不错，这是斯皮尔奥想出来的？” 苏格被施纳尔的气势镇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知识教会的主教一旦激动起来竟然会这么狂热，回道：“不算是，斯皮尔奥说那是他一个朋友养的。” “很不错，拥有超凡能力的海鸥，具有长时间的飞行能力，而且在高空没有那么多的阻碍，飞行速度也足够快，真是一个绝妙的方法。” “不过这也只是针对陆地，如果在海上的话，或许还可以驯化鱼类来帮忙传递，不错不错，是一个新的研究课题。” “那个，”苏格忍不住打断施纳尔，“主教，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正题，哦，对了，抱歉，你说这个，是要问什么来着？” “有关超凡生物的驯养问题，就像那只海鸥一样。” “你的意思是，也想驯养一只类似的生物？” “如果可以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有点困难，”施纳尔面露难色，“能够驯化超凡生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它具有相当的困难程度，同时，也要有足够的运气。” “其中的一种方式，是通过领域的能力驯化。” “领域的能力？” “对，生命领域，位阶九的名字，叫作驯兽师。” “他们可以驯化并使用活着的动物或超凡生物，能通过沟通驱使动物，使动物的身体能力得到强化，并做出配合的攻击。” “当然，这种驯化能力并不是百分百会成功的，这样看动物本身的能力，还有超凡者自身的位阶，不过在驯化之前，驯兽师都会做出充分的准备，也不可能去挑战异常凶猛的生物，所以还算安全。”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斯皮尔奥的那个朋友，就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驯化一只海鸥，用来传递信息。” 苏格思考了片刻，说道：“也就是说，不是生命领域的话，就不能用这个方法了，是吗？” “是的，”施纳尔点点头，“领域所带来的能力无法替代，不过你可以用超凡武器代替，如果没有的话，也可以找一个生命领域位阶九的灵质，我可以用‘手工匠’的力量，去帮你订制一个超凡武器。” “对了，我都忘记这回事了，知识领域的位阶八就是手工匠，是可以通过能力改造灵质，制造超凡武器的能力。” “就是这样，你考虑一下。” 知识领域真是方便啊，又有“穿越者”这种可以无视空间距离的能力，又有可以制造超凡武器的能力，只要找到足够的原材料，几乎都不用向外求，真是不错，我都有点羡慕了……苏格缓缓地点头，又问道： “您刚刚说，想要驯化一只超凡生物，其中一种方式是通过‘驯兽师’的能力，那肯定还有别的方式，别的方式是什么？” “别的方式，指的是灵契，”施纳尔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方式？” “灵契？” “对，就是通灵和契约。” “‘驯兽师’的力量本质，是上位对下位的压制和管理，斯皮尔奥的朋友我是不了解，但是有很多‘驯兽师’，他们驯化了大量的生物，都是用来作战的，他们笑称为‘取之不尽’的兵源。” “很残忍对吧，所以‘驯兽师’在超凡的世界里，数量也很有限。” “一来是因为它的位阶，不管能力再怎么好用，毕竟也就是个位阶九的能力，在晋升之后，能力或许也有增强，但因为整体偏向辅助，所以没有太多人以此为主要手段。” “二来，就是因为它会驱使生物，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不太会被人们接受，因为里面包含着‘奴役’这个概念，这在如今这个倡导自由的世界中，还是遭到很多人反对的。” “就像斯皮尔奥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位了不起的超凡者吧，但也只驯化了一只海鸥，从这些事情上，应该能看出点什么。” 苏格皱着眉头，“所以，通灵和契约，与‘驯兽师’不同，是这样的，对吗？” “没错，”施纳尔点点头，“所谓的灵契，就是找到一只和你自身灵性契合的生物，当然最好是超凡生物，来与你缔结契约，如果是具有智慧的超凡生物，那就再好不过了。” “和我自身的灵性契合？” “对，这非常重要，或者说，是这个方式中最重要的部分，一定要找一只与你灵性契合的超凡生物，然后用独特的仪式和灵语进行契约的签订，约束彼此。” “完成之后，就可以通过通灵，来召唤它，让它在某种程度上，帮你做事，但是你同样也要为它做些什么。” “所以，灵契和‘驯兽师’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的本质，‘驯兽师’是上位对下位的压制，所以如果出现意外，并不会对上位者本身造成什么影响。” “而灵契是对超凡者和超凡生物双方进行约束，也就是说，是一个等价交换的事情，如果超凡生物突然暴走，对缔结灵契的超凡者来说，也是某种损伤。” 苏格恍然大悟道：“所以，才要找一个与自己灵性契合的超凡生物，是这样吧？” “看样子，你终于懂了这个灵契的重点所在，”施纳尔欣慰地笑着，“如果你找到了这样一只超凡生物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我会告诉你对应的契约和缔结灵语。” “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进行了灵契，就不能随意解除，而且灵契的力量，与你找到的超凡生物本身的力量有很大的联系。” “就像斯皮尔奥朋友的那只海鸥，因为可以长距离飞行，所以才能兼任送信的任务，但是如果你找一头行动缓慢的牛，说不定还不如你自己亲自跑一趟呢。” “明白了，那施纳尔主教，如果说，我找到了和自己灵性契合的超凡生物，是不是可以随时通灵，我的意思是，这个通灵，是否可以像‘穿越者’的能力那样，无视距离。” “当然不是了，”施纳尔哑然失笑，“我不是刚刚说过吗，这与你找到的超凡生物本身，有很大的联系，你要是想找一个能够迅速移动的超凡生物，只能去带着目的寻找，不过它们一来很难找到，二来也不一定契合你的灵性。” “所以说，灵契是一种受运气影响很大的方式，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与你灵性契合的生物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能遇到。” “不过，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要一个可以传递情报的存在，其实选择也很多，像那只海鸥一样会飞的，或者是三足漫游者这种可以穿越空间的。” “三足漫游者？” “对，这是一种超凡生物，它的血液，是‘穿越者’所需要材料之一，不过很难遇到就是了。” “明白了，我会仔细考虑您的意见的。”苏格对施纳尔微微欠身，礼貌地说道。 “嚯嚯嚯，没关系，对于你这种好学的年轻人来说，我随时准备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第六十章 咕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入夜。 垃圾场酒馆中热火朝天。 前几天在赛齐瓦郊外出现死神宝藏的这件事，依然有着很高的热度，虽然大家都知道那里很危险，也知道有很多人进行探索了探索结果负伤而归，但是这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他们只需要一个能够调动大多数人热情的话题，来释放那些因为酒精发挥作用而产生的多余的精力，至于事情本身到底是何种情况，他们反而不会过多注意。 斯皮尔奥乐呵呵地坐在角落里，表情有些憨傻地拍着手掌，并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呵呵”声。 此刻斯皮尔奥换了一副妆容，却也并不是从真理.教堂借来的衣服，而是他穿着执事给的教袍，去商店刚刚买来的衣服。 一件贴身的白衬衣和马甲，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黑色的大衣随意搭在椅背上，上面还放着一定纯黑的礼帽。 做戏做全套，斯皮尔奥甚至多买来一条手杖放在旁边，脸上戴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睛，头发全部归拢在脑后，打眼看过去，确实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嘿，朋友，”旁边的一个大汉过来搭话，“你穿着这身衣服，是刚刚谈过什么合同，是吗？” “是啊，”斯皮尔奥表现得非常自然，端着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很多事情也都必须提上日程，但是我还是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在工作结束之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了，就为了这一杯地道的猩红之泉。” “那你可真是识货，跟这里的猩红之泉相比，全世界的酒都不算什么了。” 大汉说着，跟斯皮尔奥用力地碰了下杯子，发出豪爽的笑声。 “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斯皮尔奥道，“关于工作上的商谈，简直要把我的脑袋全部占据了，我必须打听一些有趣的事情，才能让我得到某种平衡。” “哈哈哈，当然有了，你没听他们说吗？在东北的墓园那里，发现了死神的宝藏。” “真的有死神的宝藏吗？” “那谁知道，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很多人都闻声去探索，但是回来的人却很少，教会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派人直接将那里封住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大汉打了个酒嗝，甩甩头，“不过管它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 “有道理，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斯皮尔奥的马屁恰到好处，惹得大汉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还有一件事，听说最近有个赏金猎人被悬赏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斯皮尔奥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怎么说？” “就是一个谁来着，好像是叫斯奥皮尔什么的家伙，明明是个赏金猎人，但还是被挂上了赏金猎人的悬赏榜，据说金额还不少呢。”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斯皮尔奥眼角抽动，对大汉念错了自己的名字不置可否。 “对吧，我也觉得是，我猜这家伙一定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不然的话，怎么会被悬赏呢？真是令人头大。” “所以，有人抓他吗？” “这倒是没听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人，说起来这家伙还蛮厉害的，赏金这么高，都没人敢出手，应该也是有什么背景吧，不然就是实力高强。” “其实，主要是在淘金者酒吧那边，就是炉心广场北侧的那个，你知道吧？主要是那边比较注意，像我们这里，只在乎有没有乐子可听。” “淘金者酒吧？你还去过那边？”斯皮尔奥疑惑道。 “对啊，”大汉哈哈笑着，“中午我都在那边，然后晚上再来这边，一天的行程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还挺忙的。”斯皮尔奥放下酒杯，拍了拍大汉的胳膊，“我去洗手间，要不要一起？” “我还可以坚持一下。” 斯皮尔奥没有理会，直接从从门口走了出来。 垃圾场酒馆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所谓的洗手间，其实就是洞穴外面的乱石坡。 其实本来也是有洗手间的，不过客人们喝多之后，都本能地往外跑，次数多了，酒馆也就关闭了洗手间的供应，只是在入口侧边的地方，搞了一个洗手台，方便大家解决生理问题之后洗洗手。 斯皮尔奥从洞穴中走出来，被迎面扑来的夜风一吹，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尿意更盛。 “这样看来，卡拉尔那家伙确实是动用了一些手段啊，不过至于吗？我不就是抢了一个宝珠么，虽然顺手教训了他一顿，但这也没什么啊？” “打通淘金者酒吧的势力，恐怕要不少钱，加上悬赏榜的赏金，肯定也比一个宝珠值钱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这个宝珠还有着什么重要的意义，让卡拉尔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也要拿回去？” 忽然间的小腹鼓胀，斯皮尔奥手脚慌乱地来到乱石坡前，还没等解开裤子，就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背后传来。 斯皮尔奥颤巍巍地转过头，发现在自己面前近在迟尺的地方，有一只四脚的蜘蛛正从树上落下来，靠着尾部的一根丝线悬在半空，在夜风中来回飘荡。 蜘蛛后背上的那个鬼脸正冲着他的脸，上面的几根长毛，几乎能扫到他的脸颊。 “啊！” 斯皮尔奥惨叫一声，双腿一软摔倒在地，接着屁股尿流地爬起来，向着远处跑去。 旺盛的尿意早已被他忘在了脑后，斯皮尔奥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终于来到了一处平坦的空地。 斯皮尔奥回过头，准备跟那只蜘蛛正面对抗，没有了树木的遮挡，他就无须害怕什么。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周围，数十只四脚鬼脸蜘蛛突然涌现而出，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头皮一阵发紧。 “死亡生物？有没有搞错啊，这可是在赛齐瓦的城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四脚鬼脸蜘蛛？” 斯皮尔奥默默咽了口口水，脚下慢慢退后一步，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步恰好踩在了一道岩石的缝隙之中，斯皮尔奥只感到脚下一空，整条腿直接陷入进去，一时竟无法顺利拔出来。 “女神啊，不是吧……” 看着周围慢慢围上来的四脚鬼脸蜘蛛，斯皮尔奥心中一急，感到一道温热的暖流顺着自己的腿流了下去。 双手按在地上，斯皮尔奥刚刚准备凝聚出两面岩土之盾，就看到前面的一排四脚鬼脸蜘蛛同时调转身体，对自己齐齐射出一排雪白的丝线。 手中的岩土之盾尚未凝结成型，斯皮尔奥心中已经一片冰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丝线飞向自己。 万分紧要的关头，斯皮尔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那些雪白的细线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咕呱。” 一声鸣叫传入耳朵，斯皮尔奥猛地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后背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 在斯皮尔奥的目光中，一个四脚着地的生物一蹦一蹦地跳了过来，以一个娇小的身躯对着密密麻麻的四脚鬼脸蜘蛛群，将自己挡在身后。 “咕呱。” 幽灵蟾蜍又叫了一声。 但是就是这简单的一声鸣叫，却让大群的四脚鬼脸蜘蛛频频后撤，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全部消失不见。 看着面前的蜘蛛潮退却，斯皮尔奥也跟着松了口气，双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把腿拔出来，而是紧紧盯着面前的幽灵蟾蜍，仔细观察一番，问道： “你……该不会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一只吧？” “咕呱。”幽灵蟾蜍叫了一声，算作回应。 “额，很抱歉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说实话，我可能压死过你的同类，但那已经是我小时候的事儿了，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咕呱。” “我还是听不懂，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那不是我故意的，都怪那些把蟾蜍放在我被窝里的家伙，你要是来寻仇的，还是去找他们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就是了。” “咕呱。” 幽灵蟾蜍只是一声一声叫着，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斯皮尔奥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此时他一条腿卡在石头岩石缝里，一时半会无法顺利挣脱，偏偏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就是他平生最害怕的蟾蜍类生物。 不知道为什么，斯皮尔奥觉得心中委屈，心里一急，眼泪就跟着流了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来报仇的，干脆给我个痛快，如果不是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转身……” 斯皮尔奥卑微地恳求，忽然灵光一现，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找个能听懂你说话的人来，你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就可以，好不好？” 斯皮尔奥一手撑在地上维持平衡，一手伸过去将身上的星光标记抹除，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一条灰蒙蒙的影子扑面而来，瞬间就缠上了自己的脖颈。 第六十一章 幽灵蟾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还以为斯皮尔奥又是遇到什么什么麻烦，谁知道一过来，就看到了一幅让他目瞪口呆的画面。 斯皮尔奥穿着还算是合身的衬衫和长裤，一脸斯文地卡在石缝里，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一只幽灵蟾蜍正伸出舌头，正轻柔地舔着斯皮尔奥的脖颈。 信息量太大，苏格只觉得难以接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看到苏格的背影，瞬间热泪盈眶，“你可算过来了，快来帮我。” “怎么？被卡在缝里这种事也要让别人帮忙吗？”苏格虽然嘴上在嘲讽，但还是走过去伸手拉起斯皮尔奥，“你这身衣服倒是不错，但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嗯？这是什么味道？” “你别管这些了，”斯皮尔奥胡乱地掩饰，“你看这个，这是不是我们当时见到的那只幽灵蟾蜍？” 听到斯皮尔奥的话，苏格才转过身，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幽灵蟾蜍，过了半天，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看不出来，我感觉全世界的这东西都是长得一个模样。” “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在教堂待着的吗？怎么自己又跑出来了？” “做点情报收集，但是遇到意外了，刚刚遇到了一大群四脚鬼脸蜘蛛，差点被干掉的时候，这个幽灵蟾蜍出来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它把那些蜘蛛赶跑的。” “它？可是它为什么要赶跑那些蜘蛛？还有，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有四脚鬼脸蜘蛛存在，不是你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吧？” “才几杯酒我能喝多吗？”斯皮尔奥有点着急，“我可以确定，不是我眼花，就是四脚鬼脸蜘蛛，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还是一大群。”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只幽灵蟾蜍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就是因为它救了我，所以我才感觉，这会不会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幽灵蟾蜍，不然的话，它完全没有救我的理由。” “有点道理，那你准备怎么办？” “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找你来了啊。” 苏格惊讶道：“我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能跟它交流吗？你再试试。” 苏格拗不过斯皮尔奥，皱着眉蹲在幽灵蟾蜍的面前，想了想，拿出那个磨损严重的硬币，“你还记得这个吗？” “咕呱。” “是你救的斯皮尔奥吗？我是说，你是因为救他，才现身的？” “咕呱。”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咕呱。” 斯皮尔奥整理好衣服，伸过头来问道：“它说什么了？” “咕呱，”苏格叹了口气，“就说了这个。” “我听不懂，给翻译翻译。” “翻译个屁，听叫声我还听不懂吗？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叫声的意义就是了。” 苏格站起身，向夜空下的赛齐瓦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真理.教堂，问问施纳尔主教，不过我们也没法保证它会跟过来。” 毫无办法的两个人，只能回到真理.教堂。 一开始苏格还有些好奇，仔细地观察着幽灵蟾蜍的一举一动。 苏格发现，在经过大路的时候，那只幽灵蟾蜍就消失了，但是到了没有什么外人的时候，幽灵蟾蜍又会主动出现，一蹦一蹦地跟在二人后面，不时发出“咕呱”的叫声。 一路上没有太多的波折，两人很快回到教堂，找到了施纳尔，说明一切。 施纳尔眼睛一亮，看向蹲在地上的幽灵蟾蜍，疑惑道：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 “没错。” 斯皮尔奥不知何时又换回原来的那身衣服，站在一旁解释道： “不是我心虚啊，但这个家伙确实是帮我吓退了那些四脚鬼脸蜘蛛，虽说我能够应付得来，不过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变得很倒霉，所以才卡到那个石缝里，差点就无法招架了。” “被吓得脚软就大方承认，我们会好好笑话你的。”苏格憋住笑道。 就在两人开始拌嘴的时候，施纳尔突然问道：“你刚刚说，一下子变得不幸？” “是啊，”斯皮尔奥点点头，“当时我喝了不少，额……调查了不少线索，正想要出去释放一下，结果突然就看到一个蜘蛛挂在我面前，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第一个反应都是逃跑，对吧，可不是只有我自己是这个样子，我就跑到了之后的那个地方，想要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跟蜘蛛正面交手。” “结果还没开打，就被卡到石缝里了，接着就是一大群蜘蛛出现在我面前，对我发起了攻击。” “这家伙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帮我拦下了攻击，然后吓退了那些蜘蛛，说实话，我虽然很害怕蟾蜍这类生物，但是我不得不说，确实是因为它的功劳，我才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 斯皮尔奥说完，几个人同时看向了幽灵蟾蜍。 幽灵蟾蜍“咕呱”了一声，算作回应。 “所以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先坐下来，我要确认一件事情，”施纳尔道，“你刚刚说的突然变得不幸，你没有发现吗？跟之前发生在你身上的状况一模一样。” “您是说，那个被封印的死亡气息？” “对，当时我就说过，我只能暂时封印，却无法完全解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说的突然变得不幸，就是因为那个死亡气息又开始发生作用的原因。” 听到施纳尔的话，斯皮尔奥立刻严肃起来，端正坐好，让施纳尔检查。 然而，一番检查之后，施纳尔的眉头蹙得越紧，仿佛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我……我没什么问题吧，施纳尔主教？”斯皮尔奥声音颤巍巍的。 “没问题，事实上，你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什么叫完全没问题了？” “就是说，你再也不需要为身上的死亡气息担心了，因为我已经确认过，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已经完全消除了。” “完全消除了？”斯皮尔奥又惊又喜，两只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可是您刚才……” “这就是我所疑惑的，”施纳尔道，“你是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我也不知道，从您帮我做了封印之后，我就以为没事了，所以也没有太多注意。” “你再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在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还帮你们检查过身体，在那个时候，你身上的死亡气息还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就是你出去的这段时间，遇到了什么，才让死亡气息从你身上完全消失了。” 斯皮尔奥抱起双臂，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 “咕呱。” 突然，趴在地上的幽灵蟾蜍叫了一声，打断了斯皮尔奥的思绪。 “那个，”斯皮尔奥想起一事，“在艾欧西格过来之前，这个幽灵蟾蜍，曾经用舌头舔过我一次，不知道这算不算特殊的事情？” “舔过你一次？”施纳尔震惊道，“幽灵蟾蜍这种生物我有所了解，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它能吞食死亡领域的气息啊？” “那只能说这只幽灵蟾蜍很不简单，它之前还吞食了两个异种领域的灵质呢，我跟艾欧西格亲眼看到过。” “还有这种事？” “是这样的。”苏格点点头。 “这样说的话，那么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很有可能就是被它吞食的，或许从你们离开那个死亡之域后，它就一直跟在你后面，等到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开始暴露，才出现将其吞食。” “这只是一个可能，但是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这样推测。” “其实，结果我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斯皮尔奥看着幽灵蟾蜍，一滴冷汗就从额角流了下来，“突然被一个蟾蜍类的生物盯上，总让我感觉怪怪的，虽然它是在帮我。” “嚯嚯嚯，人类和超凡生物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施纳尔笑起来，“但是结果还不错，你身上的死亡气息也已经完全解除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苏格也跟着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在斯皮尔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施纳尔的判断，他也不需要为斯皮尔奥身上的死亡气息而担心了。 “咕呱。” 就在几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幽灵蟾蜍又叫了一声，然后蹦了几下，来到苏格面前，两只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苏格，好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额……” 苏格见到这一幕，也有点懵了，连忙看向施纳尔，求助道：“施纳尔主教，难不成，我身上也有死亡的气息？” “没有，”施纳尔回答着，眼睛却看向幽灵蟾蜍，“我之前确认过，你什么没有死亡的气息，完全不需要为此担心。” “那这只蟾蜍，是为什么？” 施纳尔沉吟一番，低声道：“你放出一丝灵性看看。” “什么？” “放出一丝灵性，我有一个猜想，但是要确认一下，按照我说的做，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苏格只能伸出手，释放了一丝灵性。 然而，就在他释放出灵性的瞬间，幽灵蟾蜍也动了。 只见幽灵蟾蜍张开嘴，吐出一道灰蒙蒙的气体，与苏格释放的灵性缠绕在一起，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第六十二章 需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盯着那一道消失在空气中的灵性，惊讶道： “施纳尔主教，这是什么？” “灵性与灵性之间，契合的标志。” “灵性与灵性契合的标志？”苏格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来白天跟施纳尔讨论超凡生物的事情。 “这么说，这只幽灵蟾蜍，就是跟我灵性契合的生物了？” “可以这么说，”施纳尔的眼睛也亮起来，“刚刚在我们说话的过程中，我看它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你，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才让你实验一下，没想到啊，真被我猜对了。” 施纳尔说着，整个人都激动起来，胡须一颤一颤的，说道： “你不是想找一个超凡生物吗？本来我还打算给你做一个‘驯兽师’的超凡武器，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找到与你灵性契合的生物，这真是知识之神的指引。” “什么意思？什么就契合了？”斯皮尔奥一脸懵地问道。 利用施纳尔给斯皮尔奥解释的时间，苏格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幽灵蟾蜍。 幽灵蟾蜍与普通的蟾蜍差不多大小，用一只手掌就可以轻易地托起来，全身呈现一种灰黑色，皮肤也算光滑，两只眼睛看起来没有什么神采。 “原来是这样，”斯皮尔奥点头道，“你是看到了萨格斯，所以才想要一只超凡生物的？” “其实我原本就是想要寄信，但是看到那只海鸥，我突然觉得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信息比较安全，但是我没有想到，与我灵性契合的，居然会是一只这样的生物。” “这就叫做指引，”斯皮尔奥拍拍苏格的后背，示意苏格接受这个现实，“毕竟它也在那个死亡之域救过我们一命，算起来，还是我们的救命恩……蟾蜍呢，对吧？” 施纳尔点点头，“是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费尽心思去寻找，毫无结果，但是在我们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所追求的东西，反而会自己找上门来。” “所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苏格看向施纳尔，“这个幽灵蟾蜍，可以帮忙传递信息吗？它的腿看起来还没有我的长，不，是真的没有我的长。” “这个你不用担心，幽灵蟾蜍有幽魂的力量，这个你知道吧，就是死亡领域位阶七的力量，所以它可以无视阻碍迅速地移动，比起你们说的那只海鸥，速度还要快上一点。” “这么厉害？” “对，这是少数死亡领域生物才具有的力量，虽然说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却正好符合了你的需要。”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不知道它愿不愿意成为我的灵契生物，如果它不愿意的话，我也不能强求吧，您说过，灵契是一个平等的契约。” “没错，”施纳尔沉声道，“所以我们需要问问它，看它是否愿意与你缔结灵契。” “怎么问？我和斯皮尔奥都不懂蟾蜍语，那个……您应该也不懂吧？” 施纳尔哑然失笑，说道：“我确实不懂，但是从你们的描述来看，这个幽灵蟾蜍应该已经具有某种程度的智慧，不然在那个死亡之域中，也不会对你们施以援手，刚刚也不会搭救斯皮尔奥。” “你可以对它说点什么，虽然我们听不懂它的话，但它应该可以理解我们的语言。” “真的吗？” 苏格看向面前的幽灵蟾蜍，蹲下来，轻声道：“你愿意成为我的灵契生物吗？”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 苏格抬头看向施纳尔，“然后呢？” “不知道，但它还没跑就表明有可能。” “这么草率的吗？” “试一试总不会错，”施纳尔对这件事也充满了兴趣，两眼放光道，“接下来你需要跟它说你的需要，然后问问它的，最后再加上灵契的约束。” “什么叫约束？” “就是避免危险的约束，虽然它有可能成为你的灵契生物，但毕竟它是一只超凡生物，你需要对它施加约束，确保它不会伤害其他人之类的。” “具体的灵语我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你需要跟它确认，如果它还没有逃跑的话，就算你们的意见达成一致了。” “那我试试。”苏格深吸一口气，看向幽灵蟾蜍，说道，“你好，我叫苏格，苏格·艾欧西格。” 苏格说完，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似乎是觉得自己对一个蟾蜍做自我介绍有点怪怪的，别扭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我们的灵性契合，而且我还想要一只超凡生物，帮我传递信息，就是将我交给你的东西，准确地传递到另一个人类手上，你能听懂吗？” “咕呱。” “那我继续说了，我的希望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愿意和我缔结灵契的话，你可以说说你的需求。”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忽然转头跳走了。 苏格看着跳到门口的幽灵蟾蜍，忍不住一阵失望，虽然他对缔结灵契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期待，但是看到幽灵蟾蜍的这个举动，心中还是失落下去。 “好像，没有成功……” “那倒不见得，”斯皮尔奥拍拍苏格的肩膀，示意苏格看过去，“喏，它还在门口，意思好像是让我们跟上去。” 苏格扭头，惊讶地发现幽灵蟾蜍确实在那里，正侧着身子看过来，仿佛真的在说“快点跟上来”。 三人互相看看，跟在幽灵蟾蜍后面，一路前行。 幽灵蟾蜍一蹦一跳的，速度很慢，三个人必须放慢脚步，才能勉强跟在后面。 忽然，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像是被幽灵蟾蜍吓到了，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手中的盒子也落在了地上。 苏格看清来人，是一位执事，彼此还互相认识，是之前领着他和斯皮尔奥进门的那个。 “这是什么？怎么在教堂里？” “不要惊吓到它。”施纳尔在旁边摆摆手，接着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在几人的注视下，幽灵蟾蜍跳到了盒子边上，半透明的舌头一卷，就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一个散发着蒙蒙光亮的东西。 “那是……”执事刚刚准备有所动作，就被一旁的施纳尔阻止，无奈之下，只能靠在一旁，看着面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幽灵蟾蜍用舌头卷着那个东西，伸到苏格面前，让苏格看清楚，然后舌头倒卷，将那个东西卷回口中，咽到肚子里。 “它怎么给吃了！”执事着急道，“那个是灵质啊，它怎么给吃了？” “灵质？” “对，”执事看向施纳尔，“主教，这是我们刚刚回收的一个灵质，异种领域位阶十的畸形者，虽然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这毕竟是灵质啊，不同领域的灵质互相结合，可是会失控的。” 执事焦急地看着幽灵蟾蜍，却发现这个小东西只是一脸的平淡，仿佛刚刚吞下去的是一只小虫子，而并非什么灵质。 “这是……”执事惊呆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看样子，像是一只蟾蜍？是幽灵蟾蜍吗？不过这是什么品种的，怎么把异种领域的灵质吞到肚子里，反而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苏格几人互相看看，更加坚定了之前的猜测。 施纳尔让执事回去，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二人重新回到房间。 一阵令人几乎无法喘息的沉默后，施纳尔挠了挠头，面露无奈之色，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确定，这只幽灵蟾蜍可以吞食异种领域的灵质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是可以感知异种领域的存在，目的也就是那些灵质，作为食物。” “以异种领域的灵质为食？”苏格不太相信，“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可是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施纳尔道，“而且刚刚你问它的时候，它示意我们跟过去，并将那个灵质放在你面前，让你看清楚，我猜，它的需求就是这个。” “您是说，如果缔结灵契的话，我就要给它找异种领域的灵质？” “就是这样。” 苏格震惊地坐在椅子上，看向面前的幽灵蟾蜍，脑海一片空白。 以灵质为食？就是格里芬的国王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苏格犹豫着，开始重新考虑跟幽灵蟾蜍缔结灵契的利弊，当然，主要考虑的还是自己的钱包。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犹豫，施纳尔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你可以在缔结灵契的时候，附带约束，而且，我并不觉得这个小家伙需要经常喂养。” “就像你们在死亡之域的时候，还有那个硬币，我想，它也是被困在那里的，是靠着你身上的那个硬币，才能够离开那个地方，也就是说，在你们闯入那个地方之前，它一直处于一种空腹的状态。” “因为你们顺利离开，它才能根据硬币的力量逃离，具体的方法我还没有研究清楚，但是，我觉得这个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性。” 苏格听着，从口袋中摸出那枚已经磨损很严重的硬币，放在幽灵蟾蜍的面前，低声问道：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你也是被困在那片死亡之域中的？” 苏格看到，在他问出这句话之后，幽灵蟾蜍那个始终无神的双眼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第六十三章 灵契缔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幽灵蟾蜍，思绪飞转，问道： “所以说，你是愿意跟我缔结灵契的，对吗？” “咕呱。” “那我们必须先说好，我主要就是想要你帮忙传递信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如果你是需要找异种领域灵质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找到，就算是购买，以我的存款，也只能买到位阶十或者位阶九的灵质。” “除此之外，我希望你可以保证，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当然，我也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伤害蟾蜍或者是青蛙之类的生物。” “大概就是这样，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那我们就缔结灵契吧。” 苏格说完，自己笑了一下，说道： “怎么感觉有点像婚礼上的誓言呢？” “因为它们都是类似的关系，”施纳尔点点头，“看这只蟾蜍的样子，应该是同意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取点材料，一会儿教给你灵契的仪式和灵语。” 趁着施纳尔去取材料的这段时间，苏格坐下来，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幽灵蟾蜍，然后看向斯皮尔奥，感慨一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决定好人生大事的错觉，你说那些临近结婚的人，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这还好吧，只是一只蟾蜍而已，而且我现在觉得这只蟾蜍也挺顺眼的，仔细看看，居然有点眉清目秀的感觉。” “你是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对吗？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给你只猪，我估计你也会觉得对方眉清目秀的。” 斯皮尔奥听着只是呵呵笑，也没有恼怒，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按照我家乡那边的习俗，蟾蜍和青蛙这种存在，都是具有特殊意义的。” “说不定你现在上去亲它一口，她就会变成一个美人呢？” “你现在倒是不害怕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那么胆小，幸亏你没被吓尿裤子，不然我一定会取笑你的。”苏格鄙夷道。 “感谢女神的庇佑，说完全不害怕是不太现实，但是也确实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而且，它还救过我两次，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有点感恩的心吧？” 两个人正吵着，施纳尔就带着材料进来了。 “来，现在我来教你如何布置灵契的仪式，还有相关的灵语，”施纳尔笑呵呵地说，“不算太难，可是也需要你认真对待。” “灵契的仪式，其实是根据一个领域位阶的仪式演变而来的，祭祀领域，位阶六，召唤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 苏格摇了摇头。 “没关系，从这个名字上，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位阶有着召唤的力量，这与灵契的本质有着很大程度上的重合，所以你可以认为，我们现在借用的是召唤师的力量。” “钻石的粉末，没有固定数量，用这个作为基底，可以帮助仪式更好得束缚灵性。” “霜冻苔藓，非凝冰状态，这个可以加强你跟超凡生物之间的联系，虽然你们的灵性互相契合，但是有了这个，更加稳妥一点。” “最后是精灵泉的泉水，是通灵类型仪式最好的介质。” 做完这一切，施纳尔将对应的灵语教给苏格，跟苏格确认了几遍，这才放下心来。 之后，苏格当着斯皮尔奥和施纳尔的面，按照脑海中的印象，念诵灵语，与面前的幽灵蟾蜍缔结灵契。 在两束灵性完全结合在一起，并于空中绘制出一个神秘的符号后，苏格突然感觉到，在他和幽灵蟾蜍之间，似乎架起了一座桥梁，他只需要将意念传过去，就可以大约知道幽灵蟾蜍的想法。 神秘的符号消失，周围重新变回正常的状态。 “这是……成功了吗？”苏格看着幽灵蟾蜍，再看看斯皮尔奥和施纳尔。 “是成功了，没有问题。”施纳尔说着，蹙起了眉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困惑不解的事情。 “您的表情可不像是没有问题，”苏格有些担心，“您说吧，我可以接受。” “不，不是仪式的问题，也不是灵契的失误，而是刚刚的那个符号。” “符号？” “对，”施纳尔郑重道，“灵契会使你们的灵性产生呼应，所以也会显出你们各自的领域象征。” “你是星辰领域的，对吗？所以在刚刚那个符号中，群点的繁星，代表的就是你。” “但是，另一个符号，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什么异常？”苏格完全没有注意。 “是畸形的手指对吧，”斯皮尔奥道，“而不是干枯的手骨。” “没错。”施纳尔道。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施纳尔点头道：“当然有，畸形的手指，是异种领域的象征，而干枯的手骨，是死亡领域的象征。” “这只幽灵蟾蜍，很明显是死亡领域的生物，但是刚刚缔结灵契的时候，出现的却是异种领域的象征，这很奇怪。” “再加上之前我们一直很在意的，它会感应并吞食异种领域灵质的事情，现在想想，这只幽灵蟾蜍，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那我该怎么办？”苏格有点欲哭无泪，心说我灵契都缔结完了你跟我说这个？ “只是很奇怪，但也无须紧张，这可能跟它吞食的那些异种灵质有关系，再说了，你刚刚灵语中添加的那些约束，也会保护你不受伤害，无须担心什么。” “是这样吗？” 苏格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接着就掏出钱包来，开始点数现金。 “你这是干什么？已经想给它买食物了？”斯皮尔奥疑惑道。 苏格没有搭理斯皮尔奥，转而看向施纳尔，恭敬道： “那个，感谢您教我许多，但是那个被它吞掉的灵质和这些材料，应该也会花费不少钱吧？这个我必须给您。” “不需要，”施纳尔摆摆手，“这几天你们为教会和赛齐瓦做了很多，我还没给你们报酬呢，这么一点小事，完全不需要。” “不过，如果你以后真的打算给它喂食灵质的话，就需要按照知识教会的方式来换取了，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只能给你异种领域位阶十和位阶九的灵质，再高的，我也无能为力。” “没问题，我会按照教会的方式换取的。” “很好，已经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刚刚的灵契，应该也让你耗费了不少的灵性。” 灵契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苏格和斯皮尔奥转身离开，身后还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幽灵蟾蜍，穿过月光下的长廊，朝着后方的休息室走去。 “我说，”斯皮尔奥道，“为了庆祝你获得了灵契生物，我们现在难道不该去外面喝一杯吗？” “你是那种刚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类型是吧？你要知道，这家伙可是救了你两次的，要是你还有点良知，以后记得主动留意异种领域的灵质，听到没有？” “啊？这不是你的灵契生物吗？为什么还要我帮着喂？” “它不是你的救命恩蟾蜍吗？再加上你家乡那边的风俗，我只要求一点灵质，这不过分吧？” “而且……” 苏格说着，嘴角突然翘起来，指着二人前方不远的位置，说道： “如果你还在乎自己的名声，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的话……” 斯皮尔奥顺着苏格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月光下的一个晾衣绳上，挂着一条裆部湿润的裤子，正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咕呱。” 跟在二人身后的幽灵蟾蜍突然叫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什么。 ······ 第二天。 苏格坐在桌前，刚刚准备落笔，忽然想起什么，接着看向身边的空地。 心念一动，幽灵蟾蜍就从空气中显出形体。 “咕呱。” “忘了一件事情了，”苏格挠挠头，“虽然我需要你帮忙，但是我想要寄信的那几个人，你应该都不认识，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也无法将信送过去吧？” “咕呱。” “这就难办了，就算是你能过去，估计昂都先生他们突然见到你，也会立刻跑走的，嗯，是个问题，得找机会让你们见个面，把你介绍给他们才行。” “咕呱。” 苏格正揪着头发想办法，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斯皮尔奥大踏步地走进来，语气情况道： “怎么样，艾欧西格，要不要出去转转？” “你就这么悠闲吗？都没什么正事做的？” “调查情报啊，这算不算正事？” “算，但你确定是出去调查情报吗？还是打着调查情报的名义，做些其他的事情？” “哈哈哈，其实都是一样的，哎？这家伙也在，你们是在做什么吗？” 苏格挥了挥手中空白一片的信纸，说道：“写信呢，但是发现它无法定位我那些伙伴的位置，正在苦恼当中。” “那正好，反正你们也没什么事，跟我一起去转转。” “你是把它当成护身符了吗？连出去转转都要带着它？” “顺便的，顺便的，”斯皮尔奥呵呵笑，“而且你就不想知道它平时都吃什么吗？总不能只喂它灵质吧？” “说的也是，那你知道它平时都吃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出去转转，说不定就能遇到它感兴趣的食物，你说呢？” “说的有道理，”苏格心中一动，站起身，“走吧，就出去看看。” 第六十四章 久违的返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家伙不吃蚯蚓。” 斯皮尔奥一脸正色道。 “这不是废话吗？它可是超凡生物。”苏格没好气儿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还是超凡者呢，不一样吃正常的食物吗？” 苏格想了想，觉得斯皮尔奥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有问题。 斯皮尔奥随手把蚯蚓扔到路边，叹了口气，道： “这家伙还真的挑食啊，我们已经给它试过不少东西了，可是这家伙连正眼瞧一下都懒的，难不成，还真要吃那些带有超凡能力的生物吗？” “那你可要照顾好你的钱包，这几乎就是个无底洞啊。”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吗？”苏格呵呵笑着，“它救过你两次，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坐视它饿死的。”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去到了垃圾场酒馆。 在这边没有那么多的赏金猎人，斯皮尔奥也没有顾忌太多，只是做了下简单的伪装，就跟在苏格后面进去。 虽然没听斯皮尔奥解释什么，但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苏格注意到，那条与白衬衣搭配的裤子从晾衣绳上消失了，恐怕斯皮尔奥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类似的服装。 到了人多的地方，幽灵蟾蜍自然地隐去了身形，苏格也没有多加管束。 “最近有什么情况吗？”斯皮尔奥凑过来，一只胳膊搭在苏格肩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尤其是关于卡拉尔和基里克这两个家伙的。” “好像没有，大多数都是针对墓园的调查，”苏格疑惑道，“施纳尔主教不是跟我们说过，教会已经派人封锁了入口吗？怎么这里还有关于探索的悬赏？” 斯皮尔奥摊摊手，无可奈何道： “为了利益，这都是很正常的事，跟我当时一起下去的有不少人，就算有一半的人负伤，但也肯定有人顺利返回。” “我们亲身经历过，知道下面的危险，但也没有探索完全，说不定还真被他们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冒着危险再次展开探索，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是这样。” “没错，虽说赏金猎人都是靠着接受委托赚取钱财的，但是，除了一些跟风的，或者是那些因为好奇而过来体验生活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权衡利弊，毕竟只有活下去，才能享受生活，不是吗？” “所以这些委托应该是没人会接受了，除非教会解除封锁，但是那样也就意味着下面的怪物被清除干净，我们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斯皮尔奥说着，眼睛一边在委托栏上打量，忽然，他看到了一份特殊的委托，被标注了特殊的五角星符号，钉在委托栏左上角的位置。 “这是……寻人启事？这可是很少见啊，嗯，名字叫作艾莉娜，是个女人？”斯皮尔奥惊讶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苏格询问着。 “当然有问题了，这可是寻人启事，又不是失物找寻，在赛齐瓦这种地方，你觉得会发生人口走失的事情吗？又不是小孩子贪玩走丢。” “你的意思是？” “应该是有意图的，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种事大致可以分成两种情况，一个就是这位名叫艾莉娜的人自己跑掉了，家里的人担心，所以才发出委托。” “另一个，就是这个艾莉娜被人绑架了。” “被人绑架了？”苏格声音忍不住抬高了些，意识到自己还在酒馆，又连忙压了下来，“在赛齐瓦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这种事又不是只会发生在赛齐瓦，而且你没看这个艾莉娜的身份信息吗？姓氏是克拉夫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赛齐瓦这边的一个子爵，是个贵族。” “贵族？那你能继续分析分析吗？”苏格觉着这件事很有意思，跟着斯皮尔奥，他总能学到不少有关赏金猎人的经验。 “分析什么？上面的那两种情况吗？如果是子爵的后代的话，这两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一个是因为不满意家族安排的婚姻，自己逃出来的，另一个就是因为子爵后代的身份，被人绑架的，类似的事情我见的太多了。”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别忙着惊讶，赛齐瓦这个地方距离莫格里恩很近，一些你认为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这里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斯皮尔奥摸着下巴，盯着委托最后的那个数字，点点头道：“不过这个报酬的金额确实很令人心动，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留意一下，就当做是给你的那只蟾蜍准备餐费了。” “没问题，你也要注意，不管怎么说，它毕竟救过你，而且那条裤子……” “咳，那个什么，我当然会注意的，谢谢提醒。”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脸上古怪的表情，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 ······ 晚上，苏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灵性灌入右手之间，于虚空之中，绘制出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道虚幻的大门就在他面前的空气中出现，大门打开之后，露出克里丁的身影。 “这次很准时。”克里丁看见苏格，满意地点点头。 苏格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克里丁穿过那道虚幻的门，只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就从赛齐瓦的真理.教堂，来到了位于费伦的阅读者教堂。 双脚踩在地上，看向周围熟悉而又狭小拥挤的阁楼，苏格刚要说什么，看见克里丁指着一边的桌椅，示意自己过去。 “那个，克里丁主教，您没发现我刚刚是在知识教会的真理.教堂吗？” “所以呢？” “没什么，我就是跟您说一声。” 苏格心中无奈，感觉克里丁过来找自己，完全就是为了解读恶魔之语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不关注，甚至是没有看在眼中。 不过转念一想，苏格觉得这也符合克里丁的性格，也只有这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人，才适合做研究的工作。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对面前的羊皮卷灌入灵性。 无尽的黑暗来袭。 “塔布里斯那只大蜥蜴真是太可恶了，没错，还有它手下的那些蜥蜴们。” “居然敢公开向其他种族宣布自己要准备成神仪式，这不就相当于公然的藐视吗？就算是它有无上的力量，但毕竟还没有成神，它这么做，真的就不顾后果吗？” “唉，任谁都不会想到的，原本只是一条小蜥蜴，竟然会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得到它们族内的圣物黄金卵，而且在融合黄金卵之后，居然一跃成为了族内的顶尖强者。” “真是让人羡慕啊，不，我并不羡慕，我只是有些嫉妒，为什么恶魔族内没有这样的存在呢？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到今天，都还只是一只小恶魔。” 一片漆黑之后，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我就说嘛，塔布里斯这样做，肯定会自食恶果。” “在它的压迫下，有几个种族已经决定联手，准备共同抗击它们种族的侵略了，这可是自第一次圣战以来，种族之间的第一次联盟，当然，其中就有我们恶魔一族。” “虽然精灵和血族联盟没有表明态度，但是这些家伙不是一直如此吗？只知道抱着眼前的那点利益，独立于世界的战争之外。” “我敢打赌，就算是世界毁灭，这些家伙还是会围绕着中意的灵树不断地转圈，不会动弹一步。” “算了，只是几个没有长远眼光的家伙罢了，我不能用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的生物，不是吗？毕竟它们身上有没有流淌着恶魔高贵的血液。” “只不过，既然是决定联手抗击塔布里斯的成神，我想，总会需要一个首领吧，或许我还可以在其中做点什么。” “现在天使已经被消灭了，死灵也因为自身的天真，变成了牺牲品。” “这当然不能怪我，毕竟我只是在其中做了一点小小的计划调整而已，死灵族要怪，就只能怪自己没有脑子，对，它们确实没有脑子，因为它们根本就是一副骷髅。” “话说回来，剩下的几个种族，在恶魔面前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我的手中还握着阿瓦鲁·奥斯汀这张底牌，在巨人那边，也有我布置的后手。” “这也算来，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接着又是一阵黑暗。 画面一转，来到一间房间内。 前面是一个人体的模型，四肢，头颅，躯干的部分以黑色的线条区分，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意义。 熟悉的声音响起。 “潘瑟跟我说，他将知道的篡夺者之书的部分内容，以人类的文字留存了下来，说藏在了什么地方，还说被发现的时候，肯定会引发巨大的轰动。” “听这家伙的意思，似乎像是期待被人类发现似的，真是搞不清楚这个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留存着那些东西自己知道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留给人类？” “我真的非常希望，潘瑟这个家伙可以意识到自己是一只恶魔，然后去做一些应该他做的事情，不要整天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话说回来，我觉得是时候学习一下人类的文字了。” 第六十五章 “混乱”的提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拣选了恶魔之语的部分内容，告知克里丁，然后就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等待。 “嗯，这次又出现了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名字，而且结合前后的语境看，他应该是个人类，对吗？”克里丁在一幅巨大的画布上涂涂写写，背身问向苏格。 “应该是的，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受控于一只恶魔，就是我听到的恶魔之语的主人，一只叫作歌格的小恶魔。” “里面还提到了第一次圣战，说几个种族联合对抗，是第一次圣战之后的首次联盟，以此推算时间，应该是第二纪末尾，或者是第三纪初，这可是一个新的发现，可以填补上历史的空白。” 苏格看着克里丁一副入迷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克里丁主教，您知道黄金卵这个东西吗？从恶魔之语的内容分析，这好像是某一个种族的圣物，使用之后，能够大幅提升力量，那个名叫塔布里斯的生物，就是利用了这个，才令种族变得空前强盛。” “不太清楚，”克里丁摇摇头，“应该是在第二纪或者第三纪的事情，从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记录很少，仅有的一些，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残缺或破损，如果不是你恰好可以使用恶魔之语，我根本都无法知道这些。” “而且，那个时代实在是太过久远了，有很多东西我们都无法确认，即便是实物放在我们面前，我们都无法与名字相对应，对了，恶魔之语不是可以让你看到画面吗？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这次大部分都是语言，能看到的只有流动的黑色雾气，什么也看不清，不过我倒是看到一具人体的模型，用黑线分割了头颅，四肢和躯体，您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不知道，或者说，代表的可能性太多，我们只凭借推测，根本没有意义。” “原来是这样。” “好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我会给你算成相应的贡献的，是换取材料，对吧？” “是的，不过……”苏格犹豫了一下，说道，“克里丁主教，您知不知道，死神的宝藏？” “死神的宝藏？那是什么？” 苏格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在赛齐瓦郊外墓园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其中还重点强调了那只幽灵蟾蜍。 “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是的，但是我跟同伴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不会真的是死神的国度吧？” “应该不会，我们听到的一些传说，其实都是人们经过想象美化出来的产物，本身不过是充满超凡力量的场所罢了，比如梦幻的森林，其实就是有精灵存在的森林，我想，你去的那个地方也是一样。” “当然，里面充满了死亡的气息，肯定与死亡领域有脱不开的关系，只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在那个地方你们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找不到道路。” “这其实很简单，用一些幻术干扰你们的五感，就可以做到相同的事情，当然，我只是比喻，并不是说你们去的地方也是如此。” “至于那只幽灵蟾蜍嘛，施纳尔很可靠，如果他判断没有问题，你应该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是我没想到与你灵性契合的会是一只幽灵蟾蜍，你跟死亡领域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吗？” “完全没有。” “那我就不清楚了，一个人的灵性是天生的，就像一个人的长相，无法由自己掌控，在很多时候，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是接受而已。” 克里丁说完，就不再搭理苏格，专心致志地填补着历史的空缺。 苏格见状，只能去到一旁的小房间里，本想搭上毯子休息一会儿，可是没等他把毯子铺好，就感受到了左手掌心传来的灼热痛感。 苏格走向窗边，看向璀璨的夜空，感受到那颗没有光芒的隐星，正向他传来阵阵的呼唤。 没有过多的犹豫，苏格将灵性灌入掌心的印记，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片刻之后，苏格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圆桌，看到从圆桌上方投下的，冰蓝色的微光。 微微后仰，将身体隐藏入黑暗当中，苏格轻车熟路地拿出面具戴在脸上。 很快，几个同样微弱的光芒就出现在圆桌周围，苏格知道，那是这一次的参与者。 没想到啊，我居然每次都是第一个到来的，是因为我是星领域，所以跟隐星有着独特的感应吗？ 还是说，其他人在感应到隐星召唤的时候，都在做着些什么，所以耽搁了？ 苏格胡乱想了一下，收敛了思绪，认真起来。 按照记忆中的座位，苏格发现这次出席的有“混乱”，“月亮”，“皇帝”，“黑夜”和昆汀。 其中大部分人都跟他的关系不错，虽然是表面上，但是几次小规模的会议出席，让他跟“混乱”“月亮”“皇帝”和昆汀几个人的关系都很融洽。 至于“黑夜”，苏格曾看过对方的雷霆手段，知道这个表面上轻声细语的家伙，其实非常难对付。 按照“月亮”女士的话，“黑夜”先生可是与“天空”先生一样性格恶劣的家伙，只不过我没有跟“天空”先生打过交道，唯一一次还被我逃走了…… 苏格想想自己以前的“黑历史”，觉得有些惭愧，但又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毕竟昂都教过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保持沉默，是最稳妥的方式。 在苏格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黑手套出现在圆桌边缘。 “混乱”拍了拍手，笑道： “很高兴这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见无人说话，“混乱”自告奋勇道： “那就按照惯例，由我来开头好了，我想，好吧，要遵守默认的规则对吧，但是我还是要说，各位应该知道即将在赛齐瓦举办的交易会，对吗？” 除了昆汀，其他几个人默默地点头。 “那就行了，那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应该就不算打听个人信息了，‘月亮’女士，我这次可是有好好地遵守规则，你看到了，对吗？” “月亮”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苏格没想到“混乱”居然还记得之前“月亮”的提醒，感觉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些意思，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继续说道： “就是那个交易会，我准备去参加，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说不定还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怎么样，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啊？” “月亮”冷哼一声，说道：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已经说过了，不要试探大家的底线。” “我只是觉得，那样会很有意思，对不对，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和长相，但是根据彼此的发言，都会在心中模拟一个大概的猜测，不是吗？” “如果在现实中见到，确认彼此的身份，发现原本以为的高个子成熟家伙，现实中居然有着稚嫩的脸庞，那种反差感，是不是，就很致命？” “混乱”说着，就自顾自地哈哈笑了起来。 面对“混乱”的放肆，“月亮”哼了一声，鄙夷道：“真是恶趣味。” “混乱”没有理会，只是看向其他人。 苏格当然也不会参与的，而且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在这个神秘的空间中，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根本不会主动发言。 其他几个人也与苏格一样，皆是沉默不语，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现实中见面，是需要承担着暴露危险的代价，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在圆桌一片安静的时候，昆汀弱弱地举起了手，说道： “其实我想去，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 听到昆汀的话，“混乱”也沉默了下去，似乎是遇到了对手。 见“混乱”没有说话，“黑夜”呵呵笑了一声，向昆汀主动问道： “对了，之前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按照我们计划的那样，还是说你被队长和族长发现异常了？” 昆汀看向“黑夜”老老实实地说道： “很感谢您……和‘星辰’先生的帮助，我按照你们所说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队长也没有问我什么。” “那就好，记住，在你所生活的西奥多格，你要将在这里听到的一切都忘记，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保持正常，而不会被周围的同伴发现，明白吗？” “当然，我这样做并不是在教给你说谎，而是让你学会保护自己，你在这里可以得到很多的帮助，而你只有活下来，才能用这些知识帮助你的族群。” “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黑夜’先生。”昆汀道。 听着两人说话，苏格在一旁暗自点头，心说“黑夜”这家伙真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昆汀唬住了，要不是其他人在场，恐怕更过分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没有任何讽刺，苏格只是觉得，在以后的相处中，自己必须对“黑夜”更加提防，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潜移默化之中，被对方洗脑。 “对了，”昆汀突然道，“我快要晋升位阶七了，所以，想跟各位请教一下……” 第六十六章 圆桌上的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祝贺你，我记得……海洋领域的位阶七，应该是叫水法师这个名字吧？不知道在你们西奥多格，是不是同样的叫法。” 昆汀点点头，说道：“是这个名称，操纵一切水源的法师，可以利用水，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黑夜”说道： “那很不错啊，可是你想要问我们的是什么问题？配方吗？还是仪式，这些东西不是会由你们的族群提供吗？” “您怎么知道的？”昆汀惊讶道。 “呵呵，正常来说都是如此，虽然超凡的情报很有价值，但却比不上一个族群的繁衍，以你们西奥多格的情况来说，不会介意多一位中位阶的强者，所以任何一个超凡者的晋升，都是对族群有利的，是值得鼓励的。” “所以，像晋升这种事情，无论是配方还是仪式，族群应该都会帮忙准备好的，哦，我忘记了，是材料对吗？你现在缺少配置灵药的材料？所以想在这里交换？” “不是的，”昆汀道，“所有的材料族群都会帮我准备好，我只要以相应的贡献兑换就可以了，除此之外，仪式也没有问题。” “那你想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我现在晋升，真是的合适的时机吗？之前我还跟着队长探索了那个裂隙，也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其中就有大家说的，很可能是人王身边的神使。” “我之前是位阶八，还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就因为很多巧合，发现了这些可能影响西奥多格命运的事情，我觉得有点害怕。” “如果我晋升了，成为了位阶七的水法师，族群会不会派我去做一些更加深入的探索？” “之前还是因为您的教导，才让我避免了被怀疑，但是我无法保证，在见到一些类似的东西的时候，我还能保证内心的平静。” “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暴露，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将晋升推迟一段时间，这样也会减少被派出去探索的次数。” 昆汀说完，等待着“黑夜”的答复，一脸真诚。 “黑夜”缓缓摇头，说道： “并不是这样，事实恰恰相反，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退避和犹豫，而是主动询问晋升的相关，应该表现得更加迫切一点才是。”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你们的西奥多格，你想想原来的自己，就是来到这个会议之前的自己，是不是为了你们的族群，为了西奥多格，想要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 “我不能说那才是真正的你，但是，在你的同伴的眼中，那才是他们熟悉的昆汀，有了机会就想要抓住，想要用一切机会变强，帮助族群，那才是他们眼中的昆汀。” “在这种情况下，你因为是否要晋升而感到犹豫，甚至是推迟晋升的时间，一定会让其他人感到惊讶，然后产生怀疑。” “所以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正常，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在这个会议上知道了一些东西，思考的也比同伴多很多，所以有了畏惧，因此出现了犹豫。” “我只能告诉你，这很正常，因为超凡的世界，本身就充满了未知，对于你们的族群来说，更是如此，但是你无须对此表现出什么，只是像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然后将所有的疑问，埋在心里，带到这个会议上，与大家一起讨论，我想大家都会乐于帮助你的。” “至于在平时与同伴相处的时候，只要遵循‘星辰’先生的那个提议就可以了，保持沉默，就可以帮你解决大部分的难题。” 说着，“黑夜”转过头来，对苏格的方向说道：“我说的对吗？‘星辰’先生？” “无可挑剔。”苏格沉声道。 昆汀沉默了片刻，朗声道：“明白了，感谢您的帮助，‘黑夜’先生。” “那是我应该做的，因为我对西奥多格也充满了兴趣，可以的话，还希望你以后可以多多和我们交流，关于那些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 见到“黑夜”与昆汀的讨论差不多结束了，苏格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死亡之域？” “死亡之域？”圆桌旁传来几声低呼。 “对，死亡之域，没有边际，没有任何事物，在那里仿佛没有尽头，也不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但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尽的死亡的气息。” “混乱”笑了一声，充满了兴致地问道：“‘星辰’先生，这又是去到了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如果你下次还准备有类似的探险计划的话，能不能也叫上我？” “我可以考虑。”苏格没有直接拒绝。 “那我就满怀期待地等待了。” “黑夜”犹豫了一下，跟着问道：“所以，这个死亡之域，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并不是一个得到证实的名字，因为我很好奇这个地方的特点，所以擅自命名，还请您见谅，至于这个地方在哪里，我很抱歉，因为我也是从书本上看到的。” “原来是这样，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无边无际之地，确实很符合死亡之域这个名字。” “黑夜”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就跟着沉默，看上去，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个死亡之域的情况。 就在苏格准备放弃询问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皇帝”顿了顿，说道：“关于这个死亡之域，我不敢确定是否是同一个存在，但是我曾经在一本书中，见过类似的描述。” “那是一个已经消失在历史中的文明和种族，羽蛇。” “羽蛇？” “对，传说羽蛇这种生物，在当时所有的天赋生物当中，也是佼佼者，因为它们天生带着一种神奇的能力，这种天赋能力，可以将它们的灵性变成实质，固定在自己身体周围，形成一种类似于‘域’的存在。” “域？” “很像皇帝领域中，领地的概念，但是比那个更加复杂，也更加神秘。” “因为羽蛇本身就是死亡领域的生物，所以它们的‘域’，也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我在那本书中看到的，就是像您刚刚那样的描述 ，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却又无边无际。” “根据您刚刚的描述，我只能联想到这个，至于是否真的是同一件事情，还需要您自己的判断。” “皇帝”说完，圆桌上几道掌声响起。 “混乱”点头道：“嗯，真不愧是‘皇帝’先生，懂得真多，就很致命。” “黑夜”发自内心地鼓掌，说道：“真是令人惊讶的知识储备，这个会议上能有‘皇帝’先生这样的参与者，真是我们的荣幸。” “过奖了。” 苏格思考了片刻，说道：“非常感谢您的建议，我会按照羽蛇的这个思路去研究，如果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或者说有新的进展，我会在之后的会议上与您分享。” “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接着，“混乱”和“月亮”又针对羽蛇讨论了一番，讨论阶段结束，“月亮”等人将之前答应昆汀的那些治疗药剂和灵性恢复药剂交付完毕，开始针对下一次的材料交换意见。 “那就这样，希望在下一次的会议上，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混乱”话音落毕，这次的“世界”会议也到此结束。 几个闪烁的荧光从圆桌旁亮起，很快，其他人就从这个神秘的空间中离开，返回到现实的世界当中。 苏格对“皇帝”的位置点头致意，也没有多说，感受着掌心的灼热，将灵性蔓延过去。 无尽的黑暗降临。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克里丁的阁楼，这才松了口气。 “嗯，羽蛇，以前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方向，主要也是没有途径。” “而且，羽蛇好像也已经从历史上消失了吧？之前倒是还见到一条残损的，估计也没有什么代表性，蒂娅好像知道有关羽蛇的事情，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她。” 想起蒂娅，苏格突然想到了幽灵蟾蜍的事情，心中一动，想要召唤幽灵蟾蜍过来，却发现面前没有任何动静。 几番实验之后，苏格发现，幽灵蟾蜍确实是感应到了自己的召唤，但是这个小阁楼中似乎是带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阻碍着幽灵蟾蜍的行动。 感受到幽灵蟾蜍传来的那种无奈的心情，苏格也十分无语。 他知道自己是在阅读者教堂之中，还是克里丁进行个人研究的地方，肯定会布下很多防御措施和仪式阵，之前克里丁跟他说的时候，他还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当时克里丁说的，可能都是真的。 这个看似简陋的小阁楼，其实是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幽灵蟾蜍可以轻易的来往于赛齐瓦的真理.教堂，却无法出现在小阁楼，其中孰优孰劣，自然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找来纸笔，分别做好几个星光标记，然后撕成小片，并标好对应的名字，一股脑儿塞进信封里，准备让克里丁帮忙转交给昂都。 就在他做好一切的工作，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旁的小门突然被打开了，接着就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十七章 临时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推门进来，看着一脸惊讶的苏格，笑眯眯道： “好久不见啊，嗯，还真是好久了。” “昂都先生？”苏格一个蹦跳起来，“您怎么过来了？不对，您是……来找我的？” “当然了，不然我来干什么，看克里丁主教的那张冷脸吗？”昂都小声说着，眼睛瞟了瞟门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那您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啊？” “啊什么啊，快点走啊。” “不是，我，”苏格一时激动，有点语无伦次，“可是外面还有我的通缉单呢，我是利用克里丁主教的能力回来不假，但也仅限于解读恶魔之语，过会儿我还要回去呢。” “不用担心，我保证给你按时送回来，”昂都见苏格磨磨蹭蹭的样子，突然就有些烦躁，“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还扭捏起来了，快说，去不去？” 苏格看看昂都，又走出来看看克里丁。 克里丁看着手中的书籍，目不转睛道：“只要在黎明之前回来，我就没有意见，不然的话，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昂都见状呵呵一笑，拍着苏格的肩膀道：“听见没有，连克里丁主教都发话了，事不宜迟，我们就快点走吧，不然你就真的得用双脚再走一遍了。” 不容苏格分说，昂都直接推着苏格就离开了阁楼，在两人离去之后，阁楼中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克里丁手握一本书籍，目不斜视，过了很久之后，才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离开阅读者教堂，双脚重新踏上费伦的街道，苏格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本以为再次回到费伦的时候，他会将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证明清楚，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来，可是谁知道居然会是用这种方式。 虽说现在还是深夜，但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苏格还是隐去了身形，跟在昂都的身后，向西北方迅速进发。 “所以说，您是提前告诉了克里丁主教，让他在我过来的时候通知您？” “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啊？” “有消息报告说，在西一区和西二区郊外的地方，有幽魂流窜。” “幽魂流窜？西一区和西二区郊外的位置……”苏格心中一惊，“那不是，我之前和蒂娅一起探索过的地方吗？” “对，你之后还拜托过我，我也确实过去进行了除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又有幽魂出来了，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系，所以我才把你叫过来一起。” 出了市区之后，苏格谨慎地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在身后追踪，才从空气中显形，跟上昂都的脚步。 “不错啊，”昂都眼睛一亮，“很有点专业的味道。” 苏格咧了咧嘴角，问道：“不过就算那个地方是我跟蒂娅发现的，可是也不一定非要我过去吧，教会不是有那么多人吗？” “叫你过来当然有叫你过来的意义，你就没发现吗？除了费伦，其他地方应该都没有你的通缉单，这就说明无论是皇室还是教会都没有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你现在不能回费伦，主要就是因为六皇子奥塔的原因，但这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主动做些什么，有利于教会这边帮你解脱，是不是就可以加速这个过程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 “就是这个样子，”昂都点点头，“不过为了让这件事表现得正常，充满说服力，我们必须装装样子，也就是说现场的处理问题，要交给你们两个人。” “至于我，则会以路过的身份，见证着一切，然后将其报告给教会。” 苏格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行动，是非官方的，是吗？” “不愧是你，理解得很迅速。” 苏格正要说什么，忽然意识到刚刚昂都说的一个词，疑惑道：“您刚刚说，‘你们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是蒂娅吗？” 面对苏格的疑问，昂都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摇摇头，说道：“等到过去你就知道了。” 苏格无奈，只能跟着昂都一路疾行，很快二人就来到了西一区与西二区的郊外，在穿越一片小树林后，那个熟悉的墓园，终于出现在面前。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总跟墓园有牵扯不清的关系。”苏格叹了口气。 “什么墓园？” “就是在赛齐瓦发生的一些事情。”苏格见昂都站住脚，摆出一副等待的样子，就借着这个机会，将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在赛齐瓦的见闻告知对方。 “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敢相信呢，在那个墓园之下，竟然还有那么一个神秘的区域，似乎真的跟死神的宝藏有什么关系。” 昂都摆摆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真的跟一只幽灵蟾蜍缔结了灵契？”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苏格不解道，“施纳尔主教帮我看过，说不会有问题的。” “跟这个没关系，我主要是惊讶于你缔结了灵契，不过你的出发点也对，关于信息和情报的传递，一定要格外慎重，为此找寻一只灵契生物，也算是个不错的方法。” 昂都挑挑眉毛，笑道：“叫出来看看。” 苏格点点头，心意一动，那只幽灵蟾蜍就出现在二人面前。 昂都先是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因为幽灵蟾蜍的出现方式，还是因为幽灵蟾蜍的样子，接着凑上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最后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额，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虽然听过，但也只见过几次幽灵蟾蜍这种生物，虽说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尽量避免黑之三领域，不过既然施纳尔主教说没问题，我想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只不过，这个家伙真的是会吞食异种领域的灵质吗？这可不简单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生物可以跨领域吞食灵质的呢。” “这也是我比较担心的一个问题，”苏格面露难色，“所以最近我一直在努力存钱。” 昂都闻言，转过头，跟苏格四目相对。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眨眨眼，在彼此之间的默契作用下，哈哈笑了起来。 “哦，对了，”苏格忽然想起一事，将一个信封拿出来，“昂都先生，这个里面是我留下的星光标记，麻烦您转交给米斯和蒂娅他们，有了这个，我就可以通过它传递情报了。” “不然的话，在双方没有见过的情况下，它也无法定位对方的位置，人类的名字，似乎对它没有什么作用。”苏格指着幽灵蟾蜍道。 “这个还是你自己去给他们吧，”昂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放心，应该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时间。” 看着苏格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昂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蹲下，看着那只双目无神的幽灵蟾蜍，说道： “你好，我叫昂都，算是苏格的监护人吧，你记好了我的味道啊，标记也要做好，说不定下一次苏格就会拜托你帮忙送信给我。”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也请在我这里做好标记吧。” 一个清泉一般的声音响起，苏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琴正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璀璨的星光下，琴穿着一身漆黑的行动装，无袖的高领上衣，将琴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腿上一双高过膝盖的长筒靴，紧紧贴合腿部的曲线，与束拢的的衣摆之间，露出不足一掌宽的白皙大腿。 一身完全漆黑的行动服，让琴看上去像一个神秘的黑夜精灵，可偏偏那一头纯白的银发和晶莹如雪的肌肤，又给琴增添了一丝高冷的味道。 苏格看着琴走过来，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向身边的昂都递去询问的目光。 “没错，今天跟你搭档的就是琴小姐，说起来，这里的事情还是琴小姐向发现的，之后听到我说你跟这件事有关系，所以才拜托我，参与到了这次的探索中。” “就是这样，”琴缓缓走过来，看向苏格，明亮的双眸闪动，微微一笑，如冰雪融化，“很久不见了。” “很久不见了。”苏格同样以微笑回应。 琴看上去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苏格的目光之后，忽然移开了视线，脸颊也开始微微泛红。 心跳加速之间，琴看到了趴在一旁的幽灵蟾蜍，于是走过去，说道：“你就是苏格的灵契生物吗？那也请在我这里做好标记吧。” “咕呱。” “好了，”昂都拍拍手，“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接下来我就要说明这次的探索任务了。” “其实就是一个针对于冤魂和幽灵类生物的扫清，对你们二人来说，普通的幽灵类生物应该不算什么问题，而且我会在后面看着，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一切，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只不过，苏格之前探索过这里，知道在里面的某处墓穴下面，有一个不知道第几纪的遗迹，里面存留的冤魂，可能非常强大，这一点要注意。” “还有什么疑问吗？”昂都看向二人。 “没有。”苏格道。 “没有。”琴摇摇头。 “那就做好准备，临时任务开始。” 第六十八章 墓穴下的冤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将琴揽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已经开始任务，琴自然也进入了临战状态，只是一双明眸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苏格的背影。 他看上去还不错，身体健康，应该也有在好好吃饭，只不过脸上风尘仆仆的，最近一段时间，恐怕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吧……琴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前进。 “墓园里没有什么特殊，”苏格指着一个杂草丛生的墓碑，“没有超凡因素的痕迹，也没有灵性的残留，看样子应该不是在地上。” “我们去之前的墓穴看看吧。” 苏格叫了几声，发现琴并没有回应，这才来到琴的身前，伸手在琴眼前晃了几下，“琴小姐，你没事吧？” “啊，”琴惊呼一声，连忙回过神来，“没事，我是在想那个幽魂的事情。” “你之前来过这里是吗？还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冤魂？” “很久之前了，其实也不算是很久。” “没有受伤吧？” “当然没有了，就算是受伤，也早已经痊愈了。”苏格笑了一下，向四周张望着，“昂都先生还在后面，恐怕是在做除灵的仪式，我们留下标记，直接去墓穴下面看看吧。” “好的。” 苏格觉得琴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看自己的时候，但是除此之外，也没觉得琴有任何异常，于是甩甩头，继续开始认真地探索。 一路无话，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来到墓穴之前，苏格意外的发现，原本的仪式封印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破坏了，从漆黑的墓穴下面，似乎有着缕缕的阴寒气息传来。 “小心一点，你跟在我后面。”苏格对琴小声说了一句，率先下去。 面对无尽的漆黑，苏格正有点后悔没有准备火把，就看到一阵朦胧的光芒从身后亮起，转头一看，才发现是昂都跟了过来。 “您不是说，只是跟在后面看吗？” “我这不是正在看吗？”昂都摊摊手，“怪我，没有给你们准备装备，不过既然是探索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吧，天空的净化力量可是死灵类的天敌。” “看上面被破坏的那个仪式阵，可以推测，这下面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稳妥一点，就听我的，改成三人行动。” 苏格与琴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前行。 他与昂都相识最早，也习惯了昂都这种随心所欲的性格，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穿过一道狭长的隧道之后，二人来到地下一层的那个平台之上。 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石像，一个男人的石像，穿戴着整套的盔甲，手中握有长剑，正在举臂高呼，仿佛下一刻就要发动起摧毁世界的战争。 “这就是你说的石像？”昂都的声音响起，在这种沉闷而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对，不过下次您要说话之前，最好给点提示，”苏格抱怨道，“我差点被您吓死。” “我是想让你们习惯这个气氛，不然的话，就算没有幽魂，你们也会被自己吓死的。” 昂都说着，走过去仔细察看，喃喃道：“垒叠的岩石，是大地领域。” “对，”苏格有了解过垒叠岩石所代表的领域，“您能看出什么吗？联系这个形象，还有大地领域里面一些比较有名的人物？” “完全没有，第一，我不了解大地领域，第二，我也不了解大地领域的名人，倒不如说，大地领域的超凡者里面，有太多有名的家伙了，只靠着一个石像，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苏格看向琴，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那就只能下去了，”苏格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来到一旁，掀起地上的一块儿石板，“这里昂都先生，来点光。” “我是便携式煤气灯吗？”昂都苦笑了一下，但也跟着走了过去。 在三人脚下的，是一个黑黢黢的地道，竖直向下，左右有可供攀爬的凸起，并不算是困难，尤其是对三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来说。 “我当时见到的那个冤魂，就在这下面，但是我不知道现在它是否还在。” “也就是说，只能下去看看呗？那就去吧，这就是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三人互相点点头，依次下去，等待了片刻，无事发生。 向着唯一的通道前进，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六座雕像的房间中，借着从昂都身上散发出来的光亮，三个人都看清了六座围聚在一起的雕像。 看到面前的一幕，昂都和琴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似乎是没有想到在墓园的地下，居然真的会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至于苏格，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惊险，以至于很多细节都没有观察仔细，于是利用这个机会，再一次仔细观察起来。 “厉害，”昂都赞叹道，“没想到还真有这些雕像存在。” “我是跟您说过了吗？您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之前只是过来做了除灵的仪式而已，谁会闲着没事跑到一个墓穴的地下来探索。”昂都鄙夷道，“所以说，那个冤魂，也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是的，就是那个。” 苏格手指的方向，是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半张脸是人类，半张脸是骷髅。 男人手中拿了一柄长剑，无论是握住长剑的手还是披风下面身躯，都是一副纯粹的骨架。 “原来如此，”昂都观察了一圈，然后走过去，用手敲了敲雕像，“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吧。” 苏格本以为昂都在开玩笑，就算真的是有冤魂，但是对方怎么可能会因为昂都的一句话就出来，那可是冤魂，又不是人类。 但是在昂都说完这句话之后，苏格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一股莫名的压力也从虚空中出现，降落在每个人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在雕像漆黑的眼眶处，忽然燃起一道苍蓝色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 在那半张人类面容之上，似乎出现一道灰蒙蒙的魂体，如同一个虚幻的影子一样，发出令人心慌的声音。 “人类？”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旷远而冰冷的声音，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话一般，冤魂的声音非常奇怪，语调也不正常，但是苏格可以听出来，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两个字。 下一刻，不只是苏格，连站在一旁的琴也震惊了。 两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附于雕像上的那个冤魂，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我们是人类，”昂都一反常态地淡定，看着那个灰蒙蒙的幽魂，接着问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确实是一只冤魂，那么最近的事情，也是你制造的吗？” “我？”冤魂低声惊叹了一句，“对，我，一个遭到欺骗的可怜的家伙，于无尽的沉睡之中，感受到了来自于同源的呼唤，因此清醒，但仍然十分衰弱。” “能够使用人类的语言，好像是很有来头的样子啊，但是很抱歉，我必须打断你的自我陶醉，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确定，那是否是你制造的。” 昂都说着，声音变得冷厉起来，道：“我再问你一遍，最近发生的幽魂流窜事件，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冤魂沉默了片刻，咦声道：“幽魂的流窜？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从一个长久的沉眠中醒来，甚至还没有恢复力量，就是以现在的状态与你们对话，就已经是我的极限。” “长久的沉眠？有多久？还有你醒来的时间，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我无法判断，也无法感知，但我可以确定我醒来的这段时间，与我沉眠的时间相比，就如同尸骨山的一段指骨那样渺小。” “嗯，很奇妙的比喻，但是我无法相信你说的话，在确认你不会产生任何危害之前，还请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 昂都说着，对苏格和琴比了个手势。 二人知道，那是撤退的手势，于是用目光交流一下，打算返身后撤。 就在这个时候，冤魂突然道：“请帮助我。” 正在慢慢后退的三个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是一愣。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请帮助我。”冤魂道。 “我没听错吧？你一只冤魂，跟我们人类请求帮助？快点，你们随便谁快点过来掐我一下，让我确认现在不是在做梦。”昂都惊讶道。 “你不是在做梦，而我的请求，也是真实的，”冤魂道，“就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样，我刚刚从沉眠中苏醒，还十分虚弱，力量也没有回到顶峰，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助。” “帮助什么，帮助你恢复完全的状态，然后出去害人？”昂都扯了扯嘴角，“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让你留在这里，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同时你也缺少了很多机会，不是吗？”冤魂说着，眼眶出的幽蓝色火焰猛地一闪，“相信我，如果你们愿意帮助我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让你们满意的报答。” “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们的。” 面对着冤魂的请求，昂都沉默了片刻，冷声道： “说下去，但是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第六十九章 冤魂的诉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骷髅眼眶中的苍蓝色火焰，无声地闪动了一下。 冤魂说道：“没有问题，我会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当时……” “很抱歉，我必须要再次打断你，”昂都道，“尽量简短一点，我们三个都是那种没有耐心的类型。” “可是我不说，你们就不知道我的来由，也无法信任我。” “我们之间不需要信任，你只说关键的地方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然会判断。” 冤魂听到昂都的话，竟然开始沉默起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短暂的对峙之后，还是昂都败下阵来，妥协道： “好吧，你说吧，但是尽量简短一点。” “没有问题，”冤魂道“在很久以前，当时我因为想要报仇，所以加入了柯尔德的队伍。” “等一下，柯尔德是谁，你的仇恨，又是因为什么？” 苏格说完，就看到昂都和琴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自己，一时语塞，解释道：“我们最起码要结合人物吧，这样才能知道它说的是否属实。” 昂都点了点头，重新看向冤魂。 苏格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但仍旧抑制不住擂鼓似的心跳。 冤魂所说的第一句话，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注意力，有关柯尔德这个名字，他也曾在另一个地方听说过。 那是在克里丁的阁楼里，在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他曾听过小恶魔歌格的记录，当时也有一只名叫潘瑟的恶魔，参与了柯尔德的队伍。 所以，在冤魂念出柯尔德这个名字的时候，苏格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预感告诉他，面前冤魂口中所说的柯尔德，与恶魔之语中提到的柯尔德，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冤魂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我的仇恨，是因为同族遭到了屠杀，我想要报仇，所以必须要借助柯尔德的力量，而柯尔德，呵呵，因为牵扯到曾经立下的誓约，我不能跟你们透露有关他的任何事情。”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上面的那个石像，就是柯尔德。” “上面的那个石像？”苏格惊讶道，“那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 “没错，柯尔德确实是大地领域的，我只能说到这里，因为继续说下去，就会违反我当时在柯尔德面前立下的誓约，我会受到反噬，甚至会因此消失。” “那我倒是挺期待的。”昂都插了一句。 冤魂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接着说道： “……我怀着美好的期待加入柯尔德的队伍，想要借助柯尔德的力量，帮助我复仇，因此也为柯尔德做了很多事情。” “可是我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柯尔德竟然欺骗了我，我也因此差点失控，不得不藏身在这里，因为极度的虚弱，陷入了长久的沉眠，直到感受到呼唤而重新苏醒。” “我需要你们帮助我，帮助我恢复力量，从这个地方逃离出去，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出去之后，我会找到柯尔德，进行复仇。” 面对冤魂的请求，三人各自沉默。 “需要问的问题太多，我竟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昂都挠了挠头，说道，“这样吧，还是按照时间顺序开始好了。” “你要找柯尔德复仇的原因，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在这段时间内，那个叫柯尔德的家伙，早就死掉了也说不定。” “我会自己去确认，不需要你们费心，”冤魂道，“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帮我从这个地方离开，仅此而已。” “好吧，那让我们忽略这个问题，下一个，你说因为被欺骗差点失控，因此躲在这个地方休息，那这个地方，又是什么地方，而且，为什么让你休息的地方，会变成困住你的地方，这完全说不通啊？”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冤魂道，“从我的描述当中，你们应该可以推断出柯尔德是一位强者，对吗？” “我就是因为柯尔德的力量，才选择依附，恰巧，与我持有相同想法的家伙，还有五个，加起来，总共是六个，也就是你们面前的这六座雕像。” “上面一层是柯尔德，下面一层是他的护卫，这是我们曾经留下的痕迹，也象征着我们对柯尔德的服从，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可以让你们满意。” 苏格三人点点头。 “那我接着回答下一个问题，就像你们所看到的这样，着六座雕像，分别象征着我们六个护卫，所以在各自的雕像中，都有我们存留的灵性。” “当时我受伤严重，差一点失控，只能躲在自身的雕像中，以存留的灵性进行修复，可是因为受到的影响过于强烈，我没能得到完整的治疗，而是陷入了沉睡。” “至于为什么不能出去，当然是因为上面的柯尔德的石像，我的请求就是关于那座石像，请你们打碎它，打碎里面束缚住我的契约，我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原来是这样，按照你的说法，一切倒也算是说得通。”昂都说完，看向苏格，示意苏格问点儿什么。 苏格心领神会，但是却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面对冤魂，他有无数想要提问的事情，但是却不能当着昂都与琴的面，因为那些问题都是他从恶魔之语中解读出来的，有很多甚至都没有告诉克里丁。 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他问出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肯定会引起昂都和琴的注意。 他不是不相信昂都和琴，只是在当前的情况下，他不能做出让局势突变的决定，必须让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方，才能在面对冤魂的时候，占据绝对的优势。 简单的思考过后，苏格问道： “那么，你说自己是感应到同族的呼唤，因此而苏醒，那么这个同族的呼唤又是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能感应到从此地西北方传来的气息，像是一股苏生般的波动，我就是在这股波动的影响下，才从久远的沉眠中苏醒。” “至于这个气息是什么，从何而来，我完全不知道。” “西北？”苏格注意到一个重点，跟昂都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道，“那么现在就还差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我已经说过了，关于柯尔德的事情，我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个契约是施加在我本身上的，但凡我有少许的透露，都会让我化作一堆白骨。” “不是关于柯尔德，而是关于这个地方。”苏格指着三人周围，“除了你之外的这五座雕像，它们的真实身份和来历。” “既然你说，你们都是因为柯尔德而聚拢在一起的，都是依附柯尔德而存在，还将雕像建立在柯尔德的石像下方，是他的护卫，那么应该也是同伴吧，彼此之间，应该也是知道什么的，对不对？” 骷髅眼眶中的火焰突然膨胀了一下，停顿了片刻，冤魂说道：“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但是很抱歉，我们其实都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并不是同伴，而是作为共事者，依附于柯尔德之下。” “所以，我对他们的事情，也并不知道多少，况且，我们彼此之间，也有契约存在，我不能将他们的任何详细信息，透露给其他人。” “这是一个平等的契约，不像柯尔德那样强蛮霸道，却也约束着我们彼此的行为。” “不过，为了向你们表示我的诚意，以祈求你们的帮助，我愿意将我知道的仅有的那一部分，说给你们听。” “在这五座雕像之中，有几位，是从永恒万物神时期活下来的存在，没错，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但是在我们从我们依附于柯尔德时算起，距离万物神的时代，也已经有几百年了。” “我无法想象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是靠着种族的天赋，还是足够高的位阶，或者是，有足够高的神性。” “他们有着彼此各不相同的样貌，来历，性格，嗜好，习惯，和背景，就像几瓣颜色各不相同的花瓣，围绕在柯尔德身边。” “对于这些高位阶的神秘的存在，我无法用自身的理解去揣测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甚至无法推测，同样，他们对我也保持着距离，这也是我们可以相安无事的原因之一。” “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们跟我一样，依附于柯尔德，是想借用柯尔德的力量做些什么，或者是从柯尔德那里，得到些什么。” 冤魂看向苏格三人，缓缓道：“这就是我能告诉你们的所有，希望你们能帮我解除封印，就是上面的柯尔德的石像，只要帮我打碎那个石像，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报酬。” “你们知道的，存活了足够长的时间，一些对我来说无足轻重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反而是无价之宝。” 冤魂说着，幽蓝色的火焰微微晃动，低声道： “比如你们所需要的灵药配方，甚至是灵质。” 第七十章 死灵与恶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灵药的配方，甚至是灵质，这就是你能给出的报酬，是吗？” “是这样的，”骷髅眼眶中的火焰闪动，“我知道很多领域和位阶的配方，包括很多高位阶的，也曾经在某个地方留下过灵质作为备用，所以，只要你们帮我，让我可以从这里离开，我就可以给予你们丰厚的报酬。” “怎么样，这其实可以算是一个交易，但对你们来说，不会有任何损失，对不对？”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苏格问道： “我还有几个问题，按理说，从你苏醒开始推算，应该不会有太长的时间，可是在这之前，我们也见过幽魂的出入，还有从墓园连接市区的一条隐秘的地底通道，这些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一直在沉眠之中，只是最近才苏醒过来。” “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曾经留下的一些气息，所以才招致了幽魂的聚拢，这或许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些幽魂。” 昂都点点头，“很合理的解释，整体的思路和逻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如果说是你临时编造的理由，我想应该不可能这么周全。” 听到昂都的话，幽魂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应该不算，不过你在一些关键的地方，用一些很巧妙的理由给掩饰过去了，虽然说了很多，但是几乎都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而且只凭着你的一面之词，我们也无法相信。” “就这样吧，谢谢你耽误了我们一点时间，我们该走了，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记住不要乱跑，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对这个地方进行封锁的。” “你们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在骗你们？”冤魂明显有些着急了。 “显而易见。” 面对昂都的挑衅，冤魂没有爆发，而是沉默下去，声音忽然一转，笑道：“没有问题，那是你们的选择，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你们会相信我，人类，从来都是一个狡猾的种族，根本不值得信任。” 昂都挠了挠头，“这种被倒打一耙的展开，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你说得对，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你，我知道，你或许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但是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很虚弱。” “面对我们三个，你应该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才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对付我们，不过很遗憾，我们也没有兴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吧，我们会将上面封锁的，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类过来打扰你。” 昂都说着，对苏格和琴做了个手势，让两人先行撤离，自己留在最后，以防冤魂的突然袭击。 骷髅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无风飘摇，掠过昂都和琴的身影，看向苏格。 忽然，幽蓝色的火焰爆燃而起，冤魂死死地盯着苏格，厉声道：“你是谁？” “我吗？”苏格已经快要离开房间，听到冤魂这么问，又重新转过头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是人类。”冤魂没有在意苏格的挑衅，很肯定地说，“不对，你是人类，但是你身上，为什么有死亡的气息？是死灵族……你跟死灵族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琴也停下了脚步，返过身来，跟昂都一起看向苏格，不知道为什么冤魂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苏格一头雾水地看着冤魂，也弄不清楚状况，然后看看昂都，忽然发现昂都在对自己使眼色。 两人之间有足够的默契，苏格瞬间就明白了昂都的意思，露出一个故作高深的笑容，说道： “你能感应到死灵族的气息，还算是没有让我失望，看来你确实是受伤了，不然的话，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我的。” 冤魂与苏格之间，展开一场无声的针锋相对，在完全摸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双方开始疯狂的试探。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后，冤魂道： “所以说，为什么你一个人类，身上会有死灵族的气息呢？据我所知，人类和死灵，并不是可以结合的两个种族。” “我没有想到你的思维会这么奇怪，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是这个样子。” “这么久？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给你一个提示，西北方。” “西北方？”骷髅眼眶处的火焰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激动道，“让我苏醒的那个气息，是你做的？” “呵呵，你可以随意猜测。” 冤魂盯着苏格，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对，你在欺骗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但是能够让我苏醒的气息，不是你身上的这种，你在骗我。” “我说过了，你可以随意猜测，不过……” 苏格微微一笑，眼中目光森然，道：“潘瑟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潘瑟！？” 冤魂惊叫一声，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冲击。 苏格看到对方的这个反应，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维持着现状，努力抑制着狂跳的心脏，慢慢吐出一口长气。 果然，我猜的是没错的，眼前这个家伙，跟潘瑟果然是认识的，这样看来，那个叫柯尔德的家伙，应该也是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那个存在才对……苏格心中有了底气，举止也越发自信，在无形之间，将压力统统推向了冤魂。 “你见过潘瑟？他还活着吗？” “当然，一只恶魔，寿命总不该只有几百年。” 苏格的话一出，不光是冤魂，连昂都和琴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冤魂听到后，似乎是对苏格更加信服，但也露出了更多的疑惑，犹豫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看来你确实知道一些东西，可是我必须提醒你，潘瑟那个家伙，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他可能对你伸出援手，但是相信我，他所做的一切，都需要你加倍奉还，那个家伙确实是个恶魔，是个玩弄人心的恶魔。” “他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很清楚。”苏格道。 “不，你不清楚，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弄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包括他去到柯尔德身边的真正目的。”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的话，不要相信他承诺的任何事情，与他保持距离，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忠告。” “况且，既然你跟死灵族有关系，就更要离他远远的，不是吗？哪怕只是因为恶魔曾经对死灵做的那些事情，也要离他远远的。” 冤魂见苏格还是不相信，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于虚空之中，以幽蓝火焰绘制了一行小字，严肃道： “这样吧，我也不会强迫你相信我，但是可以的话，请你记住这个地址，去地址所指示的地方去看，那里有关于潘瑟的，最详尽的描述。”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你将我放出去，我会帮助你一起，共同来对付潘瑟。” 苏格将那个地址在心中牢牢记住，呵呵一笑，说道：“绕了这么一大圈，不还是想要让我们把你放出去吗？”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要对付柯尔德吗？怎么，因为我提到了潘瑟，就又想要转而帮我对付潘瑟了？我可从没说过，我跟潘瑟之间有什么矛盾的。” “我不否认，但你既然会这么说，就一定不知道潘瑟的恐怖，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过，如果那个地方还没有损坏的话，你可以去看看，然后就会知道，我所说的一切，并不是在欺骗你。” “我会自己判断的。” 苏格说着，给昂都递过去一个眼神，接着转身，带着琴率先离去。 来到上面的一层，苏格向那个已经有些模糊的石像上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返回地面。 很快，三个人就从地下离开，一片并不算窄小的空间中，只剩下一簇幽蓝色的火焰，在无声地燃烧着。 “呵呵，”冤魂忽然笑了一声，“还以为我像以前那样愚蠢吗？从被柯尔德欺骗以来，我就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欺骗。” “去吧，运气好的话，应该会发现什么，这是潘瑟那个家伙曾经给我留下的礼物，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里面并不一定全都是礼物，不是吗？哈哈哈哈。” “说起来，为什么那个人的身上，会有死灵族的气息呢？他看上去，明明是个人类啊，身上也没有半点死灵族的特征，可是为什么会有气息呢？而且这个气息还这么熟悉，好像是跟我从同一个墓穴出来的一样……” “还有，他说的西北方？西北方有什么？跟让我从沉眠中苏醒过来的那个力量，又有什么联系？” “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啊，不过既然我醒过来了，总会找到办法出去的，不需要急于一时，我还有很多时间来恢复，还有很多时间来准备。” “准备复仇。” 一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将那簇幽蓝色的火焰吹得一阵飘摇。 “等着吧，柯尔德，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会将你从死亡的深渊拉出来，再杀你一遍的。” 第七十一章 串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抬头看到漫天的繁星之后，苏格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反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将琴拉上来，跟着昂都做好封印的仪式之后，苏格去到一旁，分析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现状来看，那个冤魂的话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也可以参考某些片段，比如它刚刚苏醒，还有那个石像的封印，是这样吗？昂都先生。” “这是最底线的预估了，”昂都摸着下巴，露出少有的疑惑表情，“说实话，在过来之前，我甚至都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原本以为就是一个简单的幽魂退治，用不了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回去睡觉的那种。” “我也没想到。”苏格说着，看向一旁的琴，发现琴的眼神也有点发直，似乎也是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所以说，就把它封印在这里吗？” “对，暂时做好封印，它应该出不来，如果能出来的话，也不会跟我们说那么多了，剩下的事情，我需要跟各大教会的负责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商量什么？” “很简单啊，从那个冤魂的话里，你们也能听出来吧，它一定是知道很多东西，有些东西甚至连六大教会都可能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先了解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只要不会对其他人产生危险，应该就没有问题。” “没错，所以我们才要在这里做好封印，除此之外……”昂都凑到苏格面前，“你刚刚的表现不错。” 苏格露出无奈的苦笑，说道： “我知道，关于那个叫潘瑟的事情嘛，那是我去克里丁主教那里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听到的，不过之前一直以为是个过去很久的传说而已，就没有跟你们提起。” 苏格捡了几个重要的关键点，将潘瑟和歌格的记录分享给昂都和琴，说道： “这就是我从那个恶魔之语中知道的，其余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说了。” “原来如此，这样看来，名叫潘瑟的恶魔和那个幽魂之间联系确实不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那个叫柯尔德的家伙，”昂都道，“你们对这个名字有什么了解吗？” “完全没有，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疑惑了。”苏格道。 “我有一点印象，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似的，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琴跟着说道。 昂都点点头，“对，我也是同样的感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但就是想不起来。” 三个人同时开始沉默，周围只有嗖嗖的冷风声响。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先把事情报告给教会好了，琴小姐，很感谢你的配合，对应的你的那份报酬，我也可以许诺给你，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如果是配方的话，就最好了，异种领域的，位阶五及以上的配方。” “异种领域是吗？好的，我记下了，你是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我想，应该会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对吗？” “当然。”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之后的探索了。” “还有之后？”苏格惊讶道，“这不已经结束了吗？难道您还想再下去跟那个冤魂聊一会儿？我可不建议这么做，就算是想要套出情报，也完全可以将它拘到教会再说。” “当然不是这个了，事实上，这里已经完全不需要我们担心了，只要等教会的人过来处理就好了，我说的，是那个冤魂给的地址，你们两个都记住了吧？” 苏格和琴同时点点头。 “那就先这样，我在调查和准备之后，会再通知你们两个，我想，下一次，我们还是可以用这样的组合行动，这次的探索虽然说没有战斗，但是也很惊险，可是我们的配合很不错，不是吗？” “我没有问题。”琴说着，眼睛看向苏格，目光流转。 “我也没有问题，”苏格说，“不过我只能利用回到费伦的这一点点时间而已。” “或许用不着多久，你就能回来了呢，已经可以期待了。”昂都呵呵笑道。 “我还有个问题。”在两人已经开始放松的时候，琴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事情的转变，都是从一个很明显的标志开始的，我是说那个幽魂的态度的转变。” “你是说……” “对，从那个幽魂感应到你身上的气息的时候开始，它对我们的态度，也跟着转变了，虽然我们还不能确定它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但是那个地址，确实也是在它态度转变之后给出的。” “而它说的是，你身上有特殊的气息，是死灵族的气息。” 琴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格，“你没有受伤吧？在赛齐瓦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是不是因此才沾染的死灵族的气息？” “对啊，”一旁的昂都也突然反应过来，“它说的西北方，不正好是你所在的赛齐瓦的方向吗？赛齐瓦，就在费伦的西北。”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就像是抓到什么关键的细节一样，可以将整件事情串联在一起，解答所有的疑惑。 苏格紧紧皱着眉头，全力思考自己在赛齐瓦中遇到的事情，忽然间的灵光一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硬币，说道： “可能是这个，这是我跟另一个人在赛齐瓦的墓园下发现的，当时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死亡之域。” “死亡之域？” “对。”苏格拣选重点，迅速地把赛齐瓦的事情复述一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的那个同伴，确实是受到了死亡气息的影响，但是我没有。” “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硬币了，连我的灵契生物，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硬币的原因，才从那个死亡之域中逃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昂都从苏格手中接过那枚硬币，仔细观察，“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几乎没有灵性的外溢，就算要说是一件超凡武器都非常勉强。” “可是当时我的幽灵蟾蜍，表现出来的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让我拿走这个。” “那问题可能就出在你说的死亡之域中，这样看来，那个地方确实非同一般，如果只是沾染气息就能让你被误认为死灵族的话，恐怕那片区域中填充的，就是真正的死灵族的气息了。” 苏格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石板，说道： “这是我从一个人手中得到的，据说是用死灵族的文字记载的，我看不懂，但是那个人确实是通过这个，做出了一些让我们匪夷所思的事情。” 昂都顺手接过来，同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格，“你这段时间的收获还真不少啊，但是为什么都是和死亡领域有关系的？” “如果我说是巧合，您恐怕不会相信，但这真的都是些巧合。” “好吧，那这个石板也给我，我找人鉴定后再还给你，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 昂都看着手中写有复杂文字和线条的石板，再看看古朴的硬币，叹了口气，“如果这真的是死灵族的东西的话，也难怪那些死亡生物都会对你另眼相看了，有了这个气息在身上，几乎就是畅行无阻啊，不然就叫它死者的通行硬币吧。” “额，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苏格一时语塞。 “那你可以想想了，还有你那只幽灵蟾蜍，也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苏格咧嘴呵呵一笑，突然发现琴在一旁出神，顺口问道：“琴小姐，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也不算是想到什么了，但是，如果说刚刚的那只冤魂，真的可以感知道死灵族的气息，再加上它可以使用人类的语言，你们说，它会不会就是死灵族的？” “不是没有可能，倒不如说，这样反而更加合理了，很多地方也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不过现在我们不需要想这些，”昂都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际，“尽快返回吧，克里丁主教，还在等着你呢，要是他发起火来，就算是我也顶不住啊。” 说着，三人迅速返回，琴在半路直接离去，回到东二区的猎人酒吧，昂都则一直将苏格护送到阅读者教堂，亲眼看到苏格离开，这才跟克里丁赔了个笑脸，转身离去。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苏格回到了位于赛齐瓦的真理.教堂的时候，脑袋还是不太清醒，有种做梦的感觉。 苏格看了一眼钟表，发现也没有时间睡觉了，索性来到窗边，眺望着东边的天际。 “这次的收获真是不小，不说别的，单是那个冤魂和潘瑟的事情，就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 “恶魔之语中的存在，嗯，在现实中看到，总感觉没有真实感，就像是传说走入现实一样。” “而且它们还都是依附于柯尔德手下，这个柯尔德，到底是谁呢？总感觉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昂都先生和琴小姐好像是知道，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想不起来，算了，把希望寄托于昂都先生身上，还不如我去调查呢。” 苏格心意一动，幽灵蟾蜍就出现在窗沿上，两只无神的眼睛盯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的是死灵族吗？那‘皇帝’推测或许跟羽蛇有关系，也只是一个错误的推测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又是什么呢？” 第七十二章 紧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当第一缕曙光照亮苏格脸庞的时候，房间的门也被敲响了。 苏格过去开门，发现斯皮尔奥真笑呵呵地靠在门框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 “你这是喝了多少？别告诉我你是刚刚才回来的。”苏格一手掩鼻，皱着眉头说道。 “我可是刚刚调查完回来的，一整夜，你敢相信吗？垃圾场酒馆的那些家伙简直太能喝了，我差点都没能找到回来的路。”斯皮尔奥说着，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看到斯皮尔奥这副样子，苏格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昨晚他连续辗转几个地方，经历的事情几乎都让他失去了对时间的准确感知，而现在斯皮尔奥告诉他，在昨晚他疲于奔命的时候，斯皮尔奥正在酒馆里喝酒，这种极大的心里落差，让苏格瞬间就爆发了。 “等一下，”斯皮尔奥被苏格揪着衣领，吓得瞬间清醒过来，“我调查到了一些线索，正准备告诉你呢。” “最好有些实质性的线索，如果是两种酒水的口感比对鉴赏总结，我还是会把你扔出去。” “哈哈哈，怎么会呢，”斯皮尔奥一手伸过来揽住苏格的肩膀，“告诉你个好消息，还记得我们昨晚看到的那个委托吗？就是寻找艾莉娜的那个？” “怎么，你有线索了？”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为了得到这个人的情报，我昨天可是喝了不少……”斯皮尔奥扭头看到苏格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硬生生把后面半句咽回肚子里。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苏格讽刺道。 “别，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到时候赏金一人一半，不要跟我客气。” “那走吧，我看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应该也不需要醒酒了，不是吗？” “确实是不需要醒酒了，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先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是鬼主意，是找到艾莉娜的必要手段，总之你跟我来就可以了，路上我给你解释。” ······ 一个小时之后，苏格跟着斯皮尔奥，来到费伦皇家银行东北的一处高地，极目远眺。 “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苏格不解道，“这里有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斯皮尔奥找了块儿凸起的岩石，也不介意上面的灰尘，用衣摆随意扫了几下，就翻身躺上去，眯着眼睛看天，说道： “我说艾欧西格，你之后打算干什么？” “之后？多久之后？” “嗯，交易会结束之后吧。” “还没想那么多，”苏格见状，也找了个地方坐下，随手摘了根草茎放在嘴里，说道，“对我来说，很多事情都不受我自己控制，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长远的计划嘛，当然还是希望可以回到协会。” “原来如此，协会是在费伦是吗？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要分开了。” “怎么说？” “通过昨天晚上的畅饮……额，调查线索，我已经决定了，等我干不动赏金猎人这个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来赛齐瓦度过我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间。” “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才多大？” “这跟年纪多大没有关系，我主要是喜欢这里的风土人情，喜欢这里人的热情，无论什么什么时候去酒吧，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状态，让我觉得活着还不错。” “其实，我感觉你不太像这种喜欢热闹的性格。”苏格道。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回道：“其实还好吧，我以前的希望，就是能存一笔小钱，去威尔克隆海上买个小庄园，其他地方也可以，然后慢慢变老。” “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危险的地方，虽然喜欢冒险，可也只是针对那些没有危险的冒险，这么说虽然很矛盾，但你应该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吧？” “完全不能，”苏格摇摇头，“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根本就是矛盾的。” “那也行吧，不过我就是这样想的，找个不算太乱的地方，活得简单一点，如果周围有人能欣赏我的料理，就更好了。” “那应该没有，我很抱歉地告诉你，前面的都还好说，但你这最后一条，应该，不，绝对是没有的。” “哈哈，其实没有也可以，我对料理的追求，最重要还是我自己的理解和享受。” “不伤害他人，已经算是很好了，”苏格想着之前尝过一次的黑暗料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喂，你不是说要跟我讨论委托的事情吗？为什么突然开始畅谈人生了？” “哈哈哈，抱歉，只是经过昨晚的……调查，我发现了自己另一种追求，所以找你讨论一下，好吧，让我们来说回委托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南边听到的，在高岩区那边，有一个喜欢收集星空相关的收藏家吗？” “记得，那还是我们刚来赛齐瓦的时候，本来还想着去看看呢，但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苏格道，“这跟委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们当时看到的，是一个叫艾莉娜·克拉夫特的人，对吧，是个子爵的后代，我通过调查得知，这个艾莉娜，就是被那个喜欢星空的收藏家绑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绑架？不是那个艾莉娜自己选择的出逃？” “当然了，据我所知，这个艾莉娜确实有婚约，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克拉夫特家族，都对婚约非常满意，事实上，他的未婚夫也在赛齐瓦，只不过没打探出是谁，我想，这个时候，那位未婚夫应该也非常着急吧？” “所以，既然连你都能知道艾莉娜是被那个收藏家绑架的，你觉得她的未婚夫会不知道吗？她的背后可是个子爵，更不用说未婚夫那边的势力了。” “问题就在这里，那个收藏家住的地方，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驻赛齐瓦的大使馆，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管理权，如果没有格里芬皇室的准许，就算是教会的人也不敢随便进去。” “再说了，这只是我打听到的信息罢了，事实具体是怎样的，我也无法保证。” 苏格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最简单的试探就可以，如果真的发现艾莉娜的踪迹，我们就直接去找委托人，不过这样的话就需要一点证明，最好是艾莉娜身上的物证，之后就可以全权交给委托人处理，我们只要领取部分赏金就好。” “我接手的大部分委托，都是这样处理的，其实所谓的委托，并不需要我们完成全部的内容，有些委托只是要求线索，那么我们也就只需要提供线索。” 苏格点点头，一愣，“所以呢？说着这么多，你打算怎么办？你也说了，那个收藏家是住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驻赛齐瓦的大使馆，没有身份证明的话，你想要怎么进去，该不会是想要硬闯吧？” “当然不会了，这种事情啊，对于我们赏金猎人来说，最简单了，就像捕猎一样，你想捕获一只狼，只需要拿出一点诱饵，它就会自动落入陷阱当中。” 说着，斯皮尔奥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嘴角向上一勾，笑道：“你看，时间正好。” 苏格心中疑惑，顺着斯皮尔奥的目光看去，发现在蔚蓝的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洁白的圆点。 “这不是，你的同伴的那只海鸥吗？我记得，应该是叫作萨格斯来着？” “记性不错，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其实你应该也认识的，至少也听过她的名字，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乘风破浪的冒险家，也是福音号的船长，海盗库洛奇。” “库洛奇？！”苏格惊叫道，“你是说，你要见的人是她？” “对啊，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让我把那个宝珠还给她，我说了很麻烦的，可是你就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斯皮尔奥无奈地摊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宝珠当然是要还给她，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她，而且还能把她叫到距离大海这么远的赛齐瓦。” “这其实是个巧合，她是因为碰巧最近要来赛齐瓦，所以才提议顺便见个面，然后拿走那个宝珠，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说服她。” 苏格看着那个极速飞来的海鸥，结合库洛奇的海盗身份，忽然有点懊恼，心说这么明显的联系，自己应该早点想到这一点的。 不，也不能怪我，谁会知道斯皮尔奥这个家伙竟然会认识海盗呢？还是那个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 苏格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事情的大概我已经了解了，但是，只不过是一个还东西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带上我，还有，你说的这个库洛奇，不会随便杀人吧？” “带你见识一下，不算真正海盗的海盗，”斯皮尔奥呵呵一笑，“其实库洛奇很好的，当然，如果你能跟她对上节拍的话，而且，宝珠是我们两个人弄到手的，具体的归还过程，也要你见证才行，再说这件事还关乎着我们能否混入大使馆，是很关键的问题。”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一脸严肃的样子，哑然失笑道： “我说，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第七十三章 库洛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事实上连头发丝都在跟着打颤。 他看着那只洁白的海鸥飞过来，轻巧地落在斯皮尔奥的胳膊上，等了很久，也没见到库洛奇的身影。 “对啊，只是她的海鸥过来，她本人肯定不会飞的，”苏格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向斯皮尔奥，“你知道她会从哪儿过来吗？”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旁边传来回答的声音。 “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要骂人呢？”苏格皱皱眉头，“不过既然是海盗，而且还是在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应该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过来吧？我们要不要换个再隐蔽一点的地方？”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旁边又传来回答的声音。 苏格撇撇嘴，正向转头教训斯皮尔奥，忽然就看到迎面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扑扇着翅膀落在斯皮尔奥的另一只胳膊上。 斯皮尔奥面露无奈地看向苏格，咧咧嘴，露出一个苦笑。 苏格没有弄懂斯皮尔奥的意思，只能看向那只鹦鹉。 鹦鹉个头不大，体型与那只名叫萨格斯的海鸥差不多相当，但是有很长的喙，尾羽和翎羽也很长，几乎拖到地上。 鹦鹉身上的颜色主要以黄色和绿色为主，头部的某些位置则是一种类似火焰的红色，看上去极其扎眼，即使放在赛齐瓦这种仿佛调和盘一样的地方，也能一眼认出来。 “这是……一只鹦鹉吗？”苏格喃喃道。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鹦鹉张开嘴，发出类似人类的声音。 苏格一惊，意识到刚刚回答自己的，正是这只扎眼的鹦鹉，不由得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是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它是某个家伙的宠物，就像萨格斯和库洛奇的关系一样。”斯皮尔奥两只胳膊都被占着，想挠头也无能为力，只能像个衣架一样，站得笔直，“我本以为库洛奇是跟我开玩笑的，但是没想到，这个麻烦的家伙也来了。” “你说谁是麻烦的家伙？” 一个沉稳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女性独有的纤细，却又稳重如铁锚。 苏格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发现从一旁的树林之中，走出两个披着斗篷的人。 此时赛齐瓦正处于交易会前夕，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里面不乏一些奇装异服的，相比较之下，这两个人穿着斗篷，其实还算是很低调了。 只不过，其中一人显然有些不正常，脚步踉跄，一条胳膊也搭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几乎可以说是被托着过来的。 那个清醒的人来到苏格和斯皮尔奥面前，翻下兜帽，露出一张极有气质的姣好面容。 一头深紫色的长发收拢在脑后，编作长长的麻花辫，随意地挽过肩头，搭在胸前。 一张鹅蛋脸丰润大气，双眼明亮，虽然架着一副眼镜，却依然掩盖不住眼眸之中的光芒。 眼镜下的鼻梁高挺，一张小小的嘴巴无时无刻不在微抿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一样。 苏格看着面前的人，惊讶于对方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虽然他没见过库洛奇，但是也听过这个名字很多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拥有者，其实是一个海盗。 现在的海盗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感觉比医学院的那个库特教授更像一个学者呢？ 苏格用胳膊肘捅了捅斯皮尔奥，斯皮尔奥只回给苏格一个苦笑。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 一旁的鹦鹉突然叫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戴眼镜的女人面无表情地转头，冷声道：“闭嘴。” “我……我什么都没说呢？”苏格小声道。 “抱歉，我并不是在说您，而是说这只鹦鹉，它刚刚回答的，应该是我之前说的那句‘你说谁是麻烦的家伙’，应该是这样的。”女人一板一眼地回答，看上去极为认真。 说着，女人看向苏格，微微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库洛奇，关于我的事情，您应该已经听斯皮尔奥说过了，我是福音号的船长……” 库洛奇说着，忽然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样子，说道：“你喝酒了？” “不，我没有，是斯皮尔奥喝的。” “原来是这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我的这位同伴，她需要躺下来休息。” “没，没问题。” 苏格从库洛奇手上接过那个脚步摇晃的人，刚刚准备搭上肩头，忽然停顿了片刻，从手上传来的触感判断，这应该是个女人。 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苏格自然是不能继续原来的动作，更不可能将手上的人扛起来，只能一手托着对方的胳膊，一手扶住另一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向之前的岩石走过去。 库洛奇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看向苏格的目光一变，却也没说什么。 苏格将人平放在岩石上，还没等转身，那人忽然就一个翻身，将身上的长袍拉开，露出一副让任何男人都热血下涌的躯体。 说是凹凸有致已经不能很好的形容面前这个女人，如果按海盗的说法，应该是波涛汹涌。 女人身上每一处的脂肪都长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即使平躺着，胸前也高高隆起，往下是紧致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则是两条笔直丰腴的长腿。 女人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与皮肤白皙的库洛奇不同，看上去更像海盗。 至于面容，眼前的女人有一张充满诱惑的睡脸，嘴唇丰润，双唇微启，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睫毛浓密如一把刷子，可以想象女人笑起来的时候，该是一种何等的热情和妩媚动人。 苏格仅仅是瞥了一眼，就连忙别过脸去，顺手帮女人把长袍盖好，再也不敢向那副起伏有致的身躯多看一眼。 “感谢您的帮助。”库洛奇对返回的苏格说道，“她是我的朋友，就是斯皮尔奥口中的麻烦的家伙。” “她也是海盗，通缉者榜单的第九位，黄金术士号的船长，哈布丽·薇露，很抱歉你们第一次相见是这样的一个场景，我想，这应该也是哈布丽不想看到的。” “额……” 苏格拖了个长音，借着这段时间迅速整理思绪，双方还是初次见面，他还拿不准库洛奇的性格，害怕因为自己一时说错什么，而惹得对方愤怒。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位于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是个实力强劲的超凡者。 “其实没什么，顺手而为，请不要放在心上，只不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如果是受伤的话，还是尽快送去医院比较好，当然，也可以送去真理.教堂。” 库洛奇轻轻摇头，说道：“不需要，她只是喝醉了。” “啊？”苏格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于随意，“我没理解错误吧？是喝醉了？” “对，她很久没来赛齐瓦了，其实我们今天清晨就已经抵达了这边，但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看丢了她，才被她跑去了酒吧，喝成这个样子，对于我们的迟到，请允许我代替她向您表示歉意。” “不不不，”苏格连连摆手，吓得够呛，“我们也是刚到，再说也并不是一件着急的事情。” “感谢您的宽容。”库洛奇说完看向斯皮尔奥，“很久不见了。” “确实很久了，能不能让这两个家伙从我身上下来？” 库洛奇点点头，吹了个口哨，海鸥和鹦鹉就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累死我了，”斯皮尔奥揉着肩膀，“每次见面，这两个家伙都要在我身上待很长时间，让我几乎发狂。” “所以在船上，我就找人做了个你的人形木桩，从它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非常喜欢。” 库洛奇说着，转过头重新看向苏格，两只明亮的眼睛认真扫过苏格的每一处，像是要把苏格看透一样。 “身体还算健康，但是不要酗酒，即便您是一个超凡者，那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习惯，只有让自己随时保持冷静，才能在危机四伏的大海上存活下去。” “额……感谢您的提醒，但是我不酗酒，事实上，我根本不喜欢喝酒。” “哦？是吗？”库洛奇看向斯皮尔奥。 斯皮尔奥摊摊手，“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原来是这样，那可能确实是我想错了，我向您表示歉意，那个宝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在我这里，”斯皮尔奥从口袋中掏出宝珠，放在库洛奇的手上，“终于交还了，可算是了却了我心中的一件大事，今晚可以去痛快地喝一顿了。” 库洛奇皱皱好看的眉毛，说道： “你堕落了，斯皮尔奥，你应该利用那些宝贵的时间，去阅读文献和书籍才对，不要忘了当时主教的教导。” “只有尽可能地掌握和了解世界上的生命，才可以向前迈进一步，去探索星空的奥秘。” “知道了知道了，每次见面你都要说上一遍，我简直快要疯了，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不适合学习，这也是为什么我当时从教堂离开的原因，我更喜欢自由一点。” “所以我才说你堕落了，斯皮尔奥。” 面对两个人的争吵，苏格抱着双臂，突然说道： “很抱歉打扰二位，但是，您刚刚说，要去探索星空的奥秘，可是，星空早就被封锁了啊？” 第七十四章 欣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您知道有关星空的事情？” 库洛奇惊讶地看向苏格，两只眼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散发着强烈的求知心和好奇。 “额……其实我本身就是星辰领域的，所以对星辰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一点。” “但是您知道星空被封锁了，对吗？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六大正统教会的部分主教之外，剩下的加起来，应该也不超过五十位，可是里面并没有您。” “或者，我应该问，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正是从知识教会的一个主教那里知道的，他在费伦的阅读者教堂，”苏格把克里丁搬出来，“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情，您又是怎么知道的，您还有您刚刚说的探索星空，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要从这家伙的来历说起了，”斯皮尔奥插嘴道，“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这家伙虽然是海盗，但也是个探险家，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所以立志探索大地和海洋中所有的生命，然后将目标瞄准星空。” “所以她才会对星空这么感兴趣。” “从小受到的教育？”苏格疑惑道。 “是的，我是在一个生命教堂中长大的，所以受到的教育，也是完整的生命课程，当时在教会中，研究生命的分为几个学派，陆地，海洋，还有星空，我就是属于星空学派的。”库洛奇道。 “原来是这样，所以您是在生命教会中长大的是吗？可是您给我的感觉……” “很像知识教会的是吧？”斯皮尔奥呵呵笑道，“不只你一个人这样感觉，其实生命教会在创建之初，就曾被人误认为知识教会的附属，就是因为这种探索和研究的习惯，只不过，知识教会是研究一切，而生命教会，只是探究生命罢了。” “这样啊，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斯皮尔奥和我一样，我们是在同一座教堂中长大的，只不过后来他厌烦了教堂的课程学习，所以才偷跑出来，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才知道他竟然变成了一个赏金猎人。”库洛奇看着斯皮尔奥，神色平静。 “你居然也是生命教会的？难怪啊，当时在那个雾气的小镇中，你会对生命教会的东西那么熟悉。”苏格惊讶道。 斯皮尔奥仰天长叹，说道： “唉，每个人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我和库洛奇一样，小时候都是孤儿，之后被生命教会收养，然后学习，接受课程。” “库洛奇算是我们那个教堂中学习最好的，因此也最受主教赏识，她自己也是从内心深处接受生命的理念，所以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晋升为执事了。” “不过我跟她想的不一样，也不是说我不能接受生命教会的理念吧，可我不太适应趴在桌子上学习的方式。” “所以在我长大一些之后，就偷溜了出来，跑去凯莫斯玩了一圈，那个时候凯莫斯的局势不太明朗，几乎是被雇佣兵占据了，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一个契机之下，成为了赏金猎人，也成为了大地领域的超凡者。” “之后，虽然不能说经常吧，但是我们两个还是保持着联系的，库洛奇按照教会中的发展路线，一直晋升，最后甚至做到了副主教，才将目标指向了大海，开始了冒险家的探索之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当成了海盗。” “从凯莫斯离开后，我因为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就成为了职业的赏金猎人，虽说对生命教会的理念还算认可，不过也改信了空之女神。” “当然，只是改信而已，我还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天空教会的信徒。” 听着斯皮尔奥讲述两个人的过去，苏格听得津津有味。 他没想到斯皮尔奥和库洛奇之间竟然有这样的过去，一个大地领域的赏金猎人，居然与通缉者榜单上排名第二的海盗有联系，真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所以，您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苏格看向库洛奇。 库洛奇扶着眼镜，缓缓点头，“生命领域，位阶五，嫁接师。” “那么，探索星空，也是生命教会的理念之一吗？” “是这样的，这是从很久之前，就留下的一个未完成的课题，是所有生命教会的信徒，所追求的目标。”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思绪却飞到了其他地方。 克里丁曾跟他说过，星空被封锁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可是现在看来，那位知识教会主教的评判标准，似乎比普通的超凡者要高出不少。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曾经在恶魔之语中，也听到了一个想要探索星空的人，也是生命领域的，也是加入柯尔德的团队中，也认识潘瑟。 这样看来，那个想要探索星空的家伙，应该就是冤魂当时的共事者，也就是说，在那六座雕像之中，应该有一座，就是属于这个家伙，也有一座，是属于潘瑟……苏格想着，只觉得一阵唏嘘。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真的有无形的力量在引导什么一样，他原本以为只是传说一般的恶魔之语，在现实中居然接连出现。 这种仿佛预兆一样的警示，让苏格感到背后一片冰凉，就像是正在被什么神秘的存在正窥探着他，让他浑身的寒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您在想什么？”库洛奇见苏格陷入了沉思，不禁出声询问。 “抱歉，我只是在想一些有关星空的事情，”苏格略带歉意地笑道，“您也知道，我是星空领域的超凡者，所以听到有关星空的事情，难免会有所在意。” “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您现在对星空的探索，进行到了何种的地步了？” “零零散散，还没有成体系。” “那不知道，您是否知道隐星这个存在？”库洛奇有些激动，“虽然星空已经被封锁，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用眼睛观察，而恰巧这个隐星，就是一个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存在，所以我非常在意。” “隐星……”苏格下意识握紧左手，心说我不但知道隐星，我还跟隐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关于隐星，我也是知道一点的，据说那是一颗可以隐去的星星，你无法在夜空中看到它，但是它确实是存在于那里，也有坊间的传闻，说在隐星闪耀的时候，你许下的愿望，就能得以实现。” “没错，就是那个隐星！”库洛奇突然激动起来，“既然您是星辰领域的，应该会跟星辰有所联系的，对吗？甚至可以在浩瀚的星空中，感受到它的存在。” “额……勉强吧，其实天上的星星太多，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没关系，您所看到的任何星星，都有记录和探索的价值，”库洛奇那沉稳安静的脸上，忽然出现非常明显的兴奋和激动，跨出几步，直接来到苏格面前，“如果您有任何关于星空方面的体会，能不能麻烦您分享给我？” “额……可以，但是我平常事情很多，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没有关系，不光是星空，任何有关生命的新的发现，我都很乐于倾听。” 库洛奇说着，脸上突然显现出一丝红晕，道： “很抱歉，我之前被斯皮尔奥的话所误导，以为您是一个酗酒成性的不负责任的男性，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而且您刚刚对待哈布丽的时候，也非常小心……我为我先入为主的偏见，向您道歉。” “没事，您完全可以将这份愧疚发泄到斯皮尔奥身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斯皮尔奥忿忿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库洛奇完全屏蔽了斯皮尔奥的干扰，诚恳道： “还没请教您的姓名。” “苏格·艾欧西格，您可以称呼我为苏格，也可以像斯皮尔奥那样，直接称呼我的姓氏。” “那就，苏格先生，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的海鸥在您身上做好标记，当我得到了有关星空的新的研究进展的时候，我会通过它传递给您。” “完全可以，事实上，我也有同样的想法。”苏格说着，心意一动，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 库洛奇看着突然出现的幽灵蟾蜍，神色一凛，“居然是只幽灵蟾蜍？”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很少有死亡领域之外的超凡者，会选择它们作为灵契生物，不过单说传递信息的速度和效率，它们确实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苏格默不作声地点头，跟库洛奇交换了联系方式，心中对库洛奇的印象，又出现了一点改观。 不愧是位阶五的嫁接师啊，差一步就能进入高位阶的顶尖强者，对于超凡的事情也有非常独到的理解，还没等我说明，就看出它是灵契生物而非“驯化”而来。 “你们倒是一拍即合啊，”斯皮尔奥站在一旁，像个木头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那你可以选择重新拿起书本，我想，库洛奇女士，也会对此感到欣慰的。”苏格表面建议，实则嘲讽。 “就是这样。”库洛奇配合着点头。 “那还是算了，让我回去教堂趴在桌前，比杀了我还难受。” 斯皮尔奥道：“那就先这样，不过我要再提醒你，这个宝珠，应该比你想象中更加重要，一定要好好看管，这次是运气好，直接被我们找到了，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这应该不止是好看而已，你知道我因为它，已经被人送上了赏金榜吗？还有至少3000磅的赏金，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珠子，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 库洛奇看看斯皮尔奥，将目光移回宝珠上面，沉思了许久，缓缓道：“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第七十五章 大地巨人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库洛奇盯着宝珠看了会儿，往前一推，说道： “不然，你们再研究一阵子？反正我也不急于收回它，你们可以研究透彻之后再还给我。” “不用了！” 苏格和斯皮尔奥异口同声地拒绝，连连挥手，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珠子送回去，再也不跟它产生半点关系。 “那也行，我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会联系您的。”库洛奇说完，话题一转，看向斯皮尔奥道，“你之前说，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来着？” 斯皮尔奥一拍大腿，“对了，差点忘记这个事情了，你不是有一面可以窥探星空的镜子吗？还带在身上吗？” “带着，怎么了？” “借我用用，”斯皮尔奥呲着牙笑，“过一阵子还你。” “你要干什么？我可必须提醒你，那个镜子的副作用非常大，按照教会的标准，几乎可以看成一件禁器，如果在使用之后没有及时通过冥想来驱除印象，精神很快就会出现问题的，就算是中位阶的强者，也不会例外。” 库洛奇说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也是有了这副‘牧师之眼’，才可以隔绝里面的精神污染。” “我知道，我只是用它最简单的能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面镜子，看到它镜面的时候，是能看到星空，是吗？” “是的，但只是最普通的星空，想要探索的话，必须使用大量而持续性的灵性灌入……” “无所谓，只要能看到星空就行了，不用灵性灌入，反而更符合我的要求，借我用一阵子，我很快就还你。”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从斗篷下摸出一面类似于补妆镜似的小镜子，金属质地，下面还有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手柄。 “给，使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 “明白了，每次你都这么啰嗦。” 库洛奇想了想，又摸出一个泛黄的卷轴，铺展在苏格二人面前。 卷轴似乎是有着悠久的年岁，整体呈现出一种古旧的枯黄色，边缘处有不少磨损的迹象，但是还算的上完整。 库洛奇臂展不够长，只能展示卷轴的一部分，苏格看到，卷轴上并没有描绘什么特殊的文字和图案，位于卷轴中央的，是五条横线，和一个个宛如蝌蚪一样的符号。 “这是……一张乐谱？”苏格疑惑道。 库洛奇点点头，说道： “对，一个我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的乐谱，把它从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它已经被浸湿了，本来我都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在晾晒了几天后，它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是一件超凡武器？有关音乐的？” “就是这样，经过研究，我们发现，在月光明亮的时候，将它铺展在甲板上，浸沐月亮的光芒，它就会自动填充音符。” “自动填充音符？” “是的。” 库洛奇将卷轴卷到后面的位置，露出光秃秃的五条线，说道：“你看，这里的音符还没有填充上，但是也差的不多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填充满三个小节，我们就打算实验着弹奏一下，您有没有兴趣？” “我？”苏格一愣，“额，我对音乐的理解，还停留在好听与不好听这个最基础的层面，说实话，我甚至不了解乐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很好奇，所有的音符都被填充之后的样子。” “明白了，到时候我会联系您的。” 库洛奇看了斯皮尔奥一眼，说道： “那个镜子一定要当心，可以不用急着还给我。”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立刻回去吗？” “或许会停留一段时间，至少也要等哈布丽清醒过来，”库洛奇看向在一旁岩石上呼呼大睡的哈布丽，“她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恐怕没有个半天的时间，应该是不会醒了。” “需要给你们找地方休息吗？” “不需要，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库洛奇说完，就扶起哈布丽，慢慢悠悠地离开了，一如来时那样。 名叫哈布丽的女海盗自始至终都没有清醒过来，就那么被库洛奇搀着，去向了远方。 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松了口气。 斯皮尔奥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低声说道： “终于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情，宝珠也已经物归原主，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找个地方，一起喝一杯？”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宝珠是还了，但是怎么让卡拉尔知道呢？你别忘了，卡拉尔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肯定还认为宝珠在你手里。” “这我知道，之后我会去散布消息的，反正宝珠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他还能说什么？”斯皮尔奥呵呵一笑，“我们就准备接下来的委托吧。” 送出宝珠，苏格也轻松了起来，点点头，跟着笑道： “其实这个库洛奇，对你还是很在乎的嘛，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能感觉出来，她虽然对你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话语之间，对你还是充满了关心。” “是吗？只要她不烦我，怎样都好，不过就是这一件事情，想让她做到几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独自一人从教堂中跑出来了。” “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说实话，在见到她之前，我确实想象过这位排在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女海盗会是什么样子，可是见了面之后，我反而没有任何想法了。” 苏格说着，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现在的海盗，都是这个样子吗？看样子没有什么学位，还不好意思被称为海盗了？” “那是库洛奇这家伙自己的问题，我也曾经跟她说过，让她试着蓄上胡子，穿得粗放一点，就像哈布丽那样，但是当时她只给了我一个白眼，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穿得粗放一点还说得过去，但是你跟一位女士说蓄上胡子，也难怪她不理你了。”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可惜对于库洛奇这样的人来说，让她理解一个玩笑，比让她解出一道复杂的算术题还困难，”斯皮尔奥露出遗憾的神情，“不过她一直自诩为冒险家，而且对外界的评价也不放在心上，所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那个名叫哈布丽的女士呢？她是什么情况？”苏格对哈布丽有点在意，一方面是因为库洛奇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哈布丽那个丰满到有些夸张的身材。 苏格自问并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可是哈布丽的身材确实让他吃惊，在他的印象中，也只有妮艾莉露和菲欧娜可以与之一比。 嗯，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个人类，居然能和魔女的身材相抗衡，真是匪夷所思……苏格回想着自己照顾哈布丽时的情景，想到他把哈布丽放到岩石上后，对方胸前的壮观景象，一时陷入沉思。 “很翘，而且非常挺拔，最重要的是，还是在平躺的情况下，如果是天然生长的，那完全不符合客观的自然规律啊，可是现在也没有类似的手术辅助，令人难以置信……”苏格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是被库洛奇影响到了吗？开始思考什么学术问题？”斯皮尔奥不解。 “没事，一点联想罢了，”苏格老脸一红，“说说看，那位哈布丽女士，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九，黄金术士号的船长，同时也跟库洛奇是好朋友。” “她出海的原因，就很符合一个海盗的逻辑，就是为了赚钱，赚来钱就去喝酒，除了一些特殊目的的航行之外，她也不会禁止船员喝酒，所以有好几次，黄金术士号都是出海没几天，就因为喝光了存酒而不得不提前返航。” “也就是说，是个大酒鬼了？可是库洛奇不是讨厌喝酒的人吗？” “那……应该不是用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她们两个是真的朋友，在没有出海任务的时候哈布丽经常会去福音号上玩，顺便帮库洛奇训练船员。” “训练船员的什么？酒量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喝不过她，幸亏今天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喝醉了，不然的话……”斯皮尔奥说着，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苏格从斯皮尔奥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喃喃道。 “就是这样，那只鹦鹉就是哈布丽的宠物，那句口头禅，其实就是哈布丽的口头禅。” 苏格回想了片刻，“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 “就是这个，”斯皮尔奥道，“说起来，哈布丽还是知识领域的呢，怎么样，完全看不出来吧？” “完全看不出来。”苏格诚心诚意地点头。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没有猜出来，相比之下，库洛奇反而更像是知识领域的超凡者，而哈布丽那种豪爽开朗的个性，更像是生命领域的，这也可能是她们两个互相欣赏的原因吧。” 苏格看看斯皮尔奥，笑道： “那你为什么又选择了大地领域呢？只是因为想从生命教会离开，所以就随便选了个其他的领域？” “倒也不是，”斯皮尔奥挠挠头，“我当时不是去过凯莫斯那边吗？你知道凯莫斯那边的信仰吗，对，少部分是生命教会，大部分，则是大地巨人神教会？” “什么神？” “大地巨人神，你没听说过吗？”斯皮尔奥露出一脸惊讶的样子，“就是大地教会，曾经的凯莫斯帝国的国王，凯莫斯二世，柯尔德·凯莫斯。” “大地巨人神教会，就是他一手创建的。” 第七十六章 下一个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的话，就像一颗陨石落在苏格心中，掀起惊天的狂涛。 苏格整个人愣在原地，如同被一道闪电当头劈中。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串联，包括那个神秘的圆桌会议，诡异的恶魔之语，还有费伦郊外地下的那个墓园遗迹。 所有的线索，都在这一刻结合在一起，将一个真相呈现在苏格面前。 “我没听错吧？”苏格有些结巴地问向斯皮尔奥，“你刚刚说，柯尔德？”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柯尔德·凯莫斯，凯莫斯帝国曾经的皇帝。” “没有问题，但是你刚刚说，大地巨人神教会，那么…….” “哦，你在说这个啊，”斯皮尔奥语气一松，“虽说是带有‘神’这个字，但是并没有真的成神，这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那，你能告诉我有关柯尔德的事情吗？还有有关大地巨人神教会的，所有你知道的，能告诉我吗？”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一脸急切的样子，有些不解，但也老老实实地点头，回想了片刻，说道：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我当时去到凯莫斯，待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大地巨人神教，已经没有太多人信仰了，或者说，因为当时凯莫斯国内的问题，雇佣兵横行，大地巨人神教会也没做出特别的动作，就一直保持着一种很低调的状态。” “不过这个好像是历史遗留原因，你也知道，曾经的这片土地，其实是被凯莫斯占据的，就连费伦这个名字，还是凯莫斯人命名的。” “但是后来爆发了战争，以凯莫斯帝国战败而结束，凯莫斯人不得不迁往东北方的迪尔卡半岛，所谓的大地巨人神教会，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所以在如今的格里芬之中，已经不允许有大地巨人神教会的信仰传播了，只有在凯莫斯那边，还存有少量的信徒，但是迫于格里芬的压力，依然不敢大肆宣传大地巨人神的教义。” “我没听错吧，”苏格插嘴道，“即便是在凯莫斯的国土上？” “对，即便是在凯莫斯的国土上，他们依然不太敢大肆宣扬，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信仰大地巨人神的人数慢慢增多了，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凯莫斯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样，那关于柯尔德呢？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应该也是历史遗留原因吧，格里芬作为在战争中胜利的一方，自然不会把柯尔德放在眼里，就算是谈论起来，也只会用‘凯莫斯那些家伙’来代称，至于凯莫斯的人们，更不敢擅自称呼皇帝的名字。” “但他应该是个超凡者，对吗？既然能创建大地巨人神教会，肯定不会是个普通人。” 斯皮尔奥点点头，“你说得对，可能就是在那场战争之中，柯尔德输给了一些神秘的存在，所以被抹除了所有的痕迹。”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说跟在柯尔德身边的六名护卫背叛了柯尔德，凯莫斯因此产生内乱，所以才被格里芬抓住空隙。” “可是这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想了解，只能去参考历史文献，但历史这种东西，只会记录胜利者的荣光，单论柯尔德这件事，格里芬的记录和凯莫斯的记录，就完全不一样。” “那我应该去哪里找真正的历史呢？”苏格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要去找真正的历史呢？”斯皮尔奥不解。 “额……你就当时一个委托吧，是费伦阅读者教堂的主教拜托我调查的。”苏格随口编着瞎话。 “原来是这样，”斯皮尔奥若有所思地点头，“但是我也不太知道该去哪里找，我对历史这种东西不太敢兴趣，可能帮不上你的忙，抱歉。” 苏格点点头，开始梳理思绪，将所有的一切串联在一起。 结合费伦郊外墓园地下的那个冤魂的话，还有他在克里丁处解读而来的恶魔之语，应该可以确定，墓园下一层的那个石像，就是柯尔德·凯莫斯的石像，曾经的大地巨人神。 再下面一层，就是柯尔德六位神使的雕像。 虽然不敢确定柯尔德是否曾经真的成神，但是现在的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大地领域神灵。 也就是说，即便是柯尔德真的成神，之后也因为什么理由而陨落了。 至于当时柯尔德身边的六名神使，苏格已经可以确定，其中一个是费伦郊外墓园中的冤魂，一个是名叫潘瑟的恶魔，一个是想要探索星空的生命领域强者。 剩下的三个，不是很清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六名神使聚拢在柯尔德身边，都是有着各自的目的，是以利益而聚到一起，而非凭借本心和对大地巨人神的信仰。 可以的话，还是要回去那个地方看一看，对了，还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昂都先生才行，嗯，写信太危险，毕竟是牵扯了柯尔德这位曾经的疑似真神，还是等我回去的时候，亲口跟昂都先生说吧…… 苏格想着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居然是在探寻历史的真相，不由得心中一慌，同时，也有种激动和兴奋，在心底逐渐泛起波澜。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斯皮尔奥问道。 “还可以吧，算是梳理好了不少的线索。” “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进行委托了，哦，你不必在意我刚刚说的事情，那是我承接的另一份委托，是个长期的，不会影响我在赛齐瓦这边的行动。” 斯皮尔奥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既然现在东西也到手了，我们就去调查一下情报吧，顺便去喝一杯，我请客。” “什么东西到手了？” 苏格说完，就看见斯皮尔奥拿着从库洛奇处得到镜子，一脸得意洋洋。 “你是准备，用这个镜子？” “对，”斯皮尔奥道，“既然知道了那个收藏家喜欢星空相关的东西，那应该会对我们手上的这个东西感兴趣吧？” “你没搞错吧，库洛奇不是都警告过你了，它的副作用很厉害，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吗？” “我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想使用它，我要的就是它的外形，到时候我们就扮作普通人过去，说想要那个收藏家帮忙鉴赏一下。” “当然，我肯定是不会把这个东西真的给他的，我是想要利用这个时间，在那个地方搜寻有关艾莉娜的线索，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还不错，”苏格摸着下巴点头，“继续说下去。” “大体就是这个样子，我想如果是用这个镜子，应该可以很轻易地通过门卫和安检，剩下的事情，就需要你了。” “需要我？”苏格瞬间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在你用这个镜子拖住那个收藏家的同时，我利用隐身的能力，在大使馆中寻找艾莉娜？” “就是这样，是不是还不错？” “还算是不错，不过，我们这样擅闯莫格里恩的外交大使馆，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如果被人发现的话，很可能引起莫格里恩那边的不满。”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手段，拖住那个收藏家，以便给你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大使馆的守卫情况，万一里面也有超凡者……” “所有我们要先去酒吧，调查一下那里的情况收集情报，我顺便也要把库洛奇取回宝珠的事情散播出去，正好，一举两得。” 苏格沉默着点头，在心中分析斯皮尔奥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进行细节上的查缺补漏，以免出现突然的危险。 “我说，”苏格看着斯皮尔奥手中的镜子，“库洛奇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啊，那个宝珠就先不说了，你手中的这个镜子，她戴着的那副眼镜，还有那个可以吸收月光凝聚音符的乐谱，她随身带着的，就已经有三件超凡武器了。” “当然了，她可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更重要的是，她主要的行动，并不是针对于其他船只的劫掠，而是对于未知海域的探索，她可是个冒险家，如果没有丰富的收藏，岂不是会很没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其实不是那么重要，但是她随手就能拿出三件超凡武器，还都是能力不俗的家伙，确实也象征着她的能力，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似乎没有使用过超凡武器，是没有吗？还是不喜欢用这些身外之物？” 斯皮尔奥鼻子一哼，说道： “当然有了，只不过我一般都不用而已，我可是大地领域位阶六的超凡者，比起其他的领域来说，只凭位阶本身带给我的能力，就足够应付绝大多数的场合。” “你要知道，超凡武器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为了不足自身领域的弱势，就像不善于身体战斗的，会选择一件增强防御或直接攻击的武器，而那些不善于精神影响的，也会选择增强自身精神抗性的东西。” 苏格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问道：“所以，你现在有哪里是不足的呢？大地领域位阶六，冲锋勇士，善于战斗，应该不会……” “哦，我知道了，”苏格长叹一声，看着斯皮尔奥，露出同情的目光，“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是有那么一个传说，对吧？” “很可惜啊，像大脑这种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人会放弃的，而且，应该也没有一种超凡武器，能够弥补你缺失的大脑，对吗？”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满脸涨得通红，说道：“我希望你尽快忘记那个传言，还有，我确实是有大脑的。” 第七十七章 潜入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斯皮尔奥穿过炉心广场，一路往西边进发，去往高岩区的外交大使馆。 “我说，”苏格脸色不太好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酒吧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被哈布丽解决的？” 斯皮尔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不愧是‘彪悍的哈布丽’，能把淘金者酒吧和垃圾场酒馆的人全部喝倒下，真不知道那家伙的胃是怎么长的。” “可能，她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高浓度的酒精，嗯，一定是这样的。” 苏格无声地笑了下，道：“不过也算可以，至少还有几个神志清醒的家伙撑了下来，不然的话，我们也拿不到相关的情报。” “高岩区六号，就是目标的住处，跟五号的外交大使馆紧紧相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都是同属于莫格里恩驻赛齐瓦的势力范围。” “目标：布洛特男爵。出身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是地道的莫格里恩人，来到赛齐瓦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作为外交大使的副手，起到的作用，就是承担外交大使与莫格里恩信息传达的枢纽。” 苏格回想着脑海中的信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喃喃道：“外交大使……” “这个外交大使有什么奇怪的吗？”斯皮尔奥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格里芬的首都费伦吧？离这里很远呢。” “对，不过，如果这个外交大使，应该已经死了，是一个名叫恩瑰泽的人，之前我还在费伦的时候，就听到过他被刺杀的消息。” 斯皮尔奥一惊，道：“被刺杀？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那样，因为真知会的报复么，不光是这位外交大使，连之后过去的外交总长，也遭到了刺杀，只不过这一次对方没有得逞罢了。” “就是这样，所以……”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苏格叹了口气，看向前方那坐落在群山之中的建筑，“但是希望不会如我所想的那样吧，最好两不相干，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格振奋精神，“来吧，我们再梳理一遍计划的过程，你作为一个普通人，因为听到了布洛特男爵的消息而拿来镜子与之分享，也不需要报上自己的姓名，但是一定要说自己跟真理.教堂有特殊的关系，这也算一个保护.伞，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进去之后，你要确定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拖时间，而且要表现出对星空的好奇，主动提出想要欣赏男爵的收藏，除此之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你没有关系。” “什么叫不管发生任何事？” “就是说，我会独自行动，万一我被发现了，或者怎么样，你都不要暴露自己，就按照布洛特男爵的吩咐去做，不要擅自行动，这就叫不管发生任何事。”苏格道。 “那你……你能解决吗？”斯皮尔奥有点担心。 “我会隐身，而且擅长隐匿行动，虽然说现在是白天，但是我一个人行动，肯定比带着你方便。” “如果我这边出现问题，你那边就做出反应，这肯定会被人联想到什么，你现在的身份，在赛齐瓦可是非常敏感，最好不要再添上莫格里恩这边的压力了。” “最后，”苏格呲牙笑了一下，“你对我有点信心不行吗？说不定这件事会完美的解决呢？再说我们的目的又不是救出艾莉娜，只是调查线索，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 一小时后。 斯皮尔奥坐在一张精致的沙发上，喝着一杯香气浓郁的伯爵红茶。 一个男人从大门走了进来，看到斯皮尔奥之后，没有任何架子，主动行礼问好，道：“您好，您就是斯皮尔奥先生是吗？” “是的，”斯皮尔奥也礼貌地回答，“您就是布洛特男爵？” “正是我，”布洛特男爵呵呵笑着，一双眼睛扫着斯皮尔奥全身上下，“我听人说，您是有一面能看到星空的镜子，不知道……” “哦，没问题，这也正是我此次过来的目的，我听说布洛特男爵对星空有着非常丰富的知识储备，而且是少数可以欣赏星空美丽的人，所以才拿过来，想要与您分享。” 斯皮尔奥将镜子交到布洛特男爵手上。 “啊！”布洛特握着镜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的能看见星空，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当时看到它的时候，也是与您同样的反应。” 布洛特没有听见斯皮尔奥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镜子，看镜子中央的星空，看镜子的把手，看每一处细节，爱不释手，表情几乎痴狂。 “那个，男爵阁下？” “这个多少钱？”布洛特男爵猛地回头，把斯皮尔奥吓了一跳。 上钩了……斯皮尔奥心中一喜，脸上却装出一副惊讶又为难的样子，“这个，很抱歉，这个镜子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不是交易品。”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布洛特男爵的脸上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色。 “是的，我之所以拿过来，只是想跟您分享观察星空的喜悦。” “可是对我来说，拥有它，才是真正的喜悦，您也应该听说过，我是一个收藏家，”布洛特眼中精光一闪，“不然这样吧，您跟我一起去我的收藏室，去看一下我的收藏，如何？” “那……当然是我的荣幸。” 布洛特兴奋起来，笑呵呵地带着斯皮尔奥往旁边的方向走去，手中却一直握着镜子，丝毫没有还给斯皮尔奥的意思。 是想让我参观一下收藏，然后趁机用东西跟我交换是吗？倒是想得挺美的，不过让你失望了，布洛特男爵，我从进来，就没想过要把这个镜子给你，不然库洛奇可不会饶了我的……斯皮尔奥想着，向窗外看了一眼。 “怎么了，斯皮尔奥先生，外面有什么东西吗？”布洛特回到问道。 “没有，”斯皮尔奥呵呵一笑，“我尊敬的男爵阁下，我只是在想，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啊。” ······ 在距离斯皮尔奥不远的地方，空气中闪过一道透明的波动，无声地翻过围墙，去到了隔壁的六号别墅。 既然斯皮尔奥去的是位于五号的大使馆，而且布洛特男爵还领着亲自去了收藏室，这样看来的话，如果对方真的是绑架艾莉娜的人，应该不会把艾莉娜关在大使馆中，因为那样，被人发现的风险会大大提高。 这样想来，同属于大使馆区域的六号别墅，就是关押艾莉娜最好的地方。 这里既有着充足的警备人员，同时也属于私人住宅，有着足够高的保密性。 苏格隐去了身形，探查过其他地方之后，他跟在一个巡查的警卫身后，悄悄混进了别墅内部，来自于“盗窃者”和“透明人”的力量，让他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警卫的搜寻，进入到布洛特男爵的书房之中。 只要没有超凡者存在，一般的警卫力量算不得什么……苏格心中呵呵一笑，开始搜索。 想当初恩瑰泽身为一个外交大使，身边的刺客也只有位阶七，也就是跟苏格现在一样的位阶，这样的话，作为一个联络中转站的布洛特男爵，即便是有超凡者的护卫，应该也不会太厉害。 况且苏格的任务仅仅是调查线索，并不是要发起正面冲突，在有着足够准备的隐匿情况下，苏格有自信，不会被同位阶的任何超凡者发现。 悄无声息地戴上手套，以免探索的时候留下痕迹，苏格靠着“盗窃者”的灵性预感，在布洛特男爵的书房中仔细搜查，没过多久，就在书架的背后，发现了一道暗门。 “呵呵。” 苏格笑了一下，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没有想到，这些所谓的贵族都有着相同的思维，对于重要物品的保管，都会选择一个所谓“密室”的场所。 “难不成，除了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共用一个大脑之外，这些贵族，也是共用一个大脑的？” 说是这么说，但苏格并没有放松警惕，他顺着暗门后面的通道谨慎前进，很快就发现，周围的温度有了明显的下降。 这是在地下？是建这栋房屋的时候，就有的地下空间，还是在建成之后，这里的主人擅自扩建的？ 带着疑问，苏格继续深入，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环境，倒不如说，他喜欢这种黑暗的环境，可以让他更好得隐藏自己。 往前走，苏格来到一个类似于储藏室一样的房间，简单看了看，随手拿起一个卷轴。 苏格没有在第一时间打开，因为他感觉到了从卷轴上传来的灵性。 还真有超凡的因素存在，是布洛特男爵本人吗？还是他身边的人？ 打开卷轴，苏格只觉得看到了漫天的星光，在他面前的卷轴上，是一副宛如真实星空的画，上面的群星，甚至都在不停地闪耀。 还真是一个喜欢星空的收藏家……苏格暗自点头，心说这应该就是布洛特男爵的收藏了，因为涉及到了超凡的领域，所以才藏在了地下。 苏格无声地将卷轴放回原处，确保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正想再去拿个卷轴来看，忽然就听到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声响动。 第七十八章 被绑架的贵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瞬间隐匿身形，苏格退到一旁的阴影中，屏住呼吸，观察着外面走廊上的情况。 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灵性的波动，但是确实有声音在外面回荡。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苏格慢慢从房间中走出来，放轻脚步，向走廊的深处走去。 很快，在转过一道拐角之后，苏格就看到了一扇华贵的木门。 在这种类似于储藏室的地方，木门存在显得非常的违和，苏格可以确认，声音就是从这扇木门之后发出的。 漆黑的匕首反握在手中，苏格对着锁扣的位置鼓捣了一下，木门就被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从我这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东西，还是放弃吧。”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听上去，是个女声。 “咦？” 发现大门敞开，却没有人出现，房间里的人不由得惊讶了一声，可也没有冒失地过来。 看来是个冷静的人……苏格想着，从空气中显出身形，为了不让对方在突然中受到惊吓，只能藏在木门后方，遮掩住身体，低声问道： “是艾莉娜·克拉夫特小姐吗？” “你是谁？”里面的人问道。 “我是过来救艾莉娜小姐的。” “那为什么不现出面容，只会躲在阴影处鬼鬼祟祟的？” “因为我不确定您是否就是艾莉娜小姐，也害怕让您受到惊吓，如果您希望的话，我当然可以过去。” 里面的人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进来吧。” “打扰了。” 苏格从门后走出来，缓步进入房间，有些惊讶的发现，房间内的布置居然非常华贵，丝毫不比一个旅店的豪华套房差，很难让人想象，在地下的空间中，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此时坐在房间中央的，也是唯一一个活人，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 女人看上去有二十岁左右，正值青春，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胸前一颗红宝石项链，脸庞温婉可人，举手投足之间端庄大气，连对待苏格这样一个陌生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保持着基本的礼仪。 只是神情有些冷淡。 苏格进去后，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得远远的，得到女人的示意后，关上门，就那么站在门前，问道： “请问您是艾莉娜·克拉夫特小姐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请问您知道艾莉娜小姐在哪里吗？” 女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道：“那这样的话，我只能继续去寻找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帮您转达。” “转达什么？” “转达您被困的消息，你可以写一个纸条，我会帮着送到您想要送去的地方，只不过，这里是莫格里恩的势力范围，我想，即便是有人想要救您，应该也很困难。” 女人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原本冷漠的神情就像冰雪消融一般化开，露出笑容，“我可以相信你不是他们的人了，以他们的思维，就算是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也不会这样跟我说话。” “我就是艾莉娜·克拉夫特，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只不过，能告诉我是谁拜托你过来的吗？你也看到了这里非常危险。” “我只是看到了一份委托，并不属于谁的手下，之所以过来，也是打探到了一些情报，有人听到在这附近，夜晚的时候有女生的尖叫，所以我才想着过来看一看。” “原来是这样，那应该是之前我试图逃跑的时候，发出的尖叫，只不过失败了。”艾莉娜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逃脱失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苏格四下看了看，发现房间内设施非常齐全，但却没有守卫，不单如此，自己一路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任何守卫，忍不住问道： “那艾莉娜小姐，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去吧。” “没有用的，”艾莉娜摇了摇头，“这个房间中有规则的力量在发生作用，我的声音无法传递到外面，我也无法逃离这个房间，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放心，甚至没有派一个人看守我。” “只要我试图逃离这里，规则就会束缚我的行动，同时，他们也会得到警示派人过来，所以，保持现状，可以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苏格暗暗点头，心中对于面前的女人，也不禁多了一丝敬佩。 不愧是卡拉夫特子爵的后代，不但知书达理，还有着普通女性所没有的那份沉着和冷静，遇事有静气，非常不简单。 “没问题，就按照您所说的，可以的话，能跟我说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吗？” “当然，事实上，我还要感谢您呢，”艾莉娜验证了苏格的身份后，也改变了称呼，“您只是看到一个委托，就不惜冒着危险过来找我，真的非常感谢。” “我只是为了委托的报酬而已，并没有那么高尚。” “您过于谦虚了，谁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我想不会有人会冒着危险过来，而目的，只是为了简单的报酬。” 艾莉娜说完，脸色忽然一红，连忙道歉，“真是对不起，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关系。”苏格摆摆手，心说反正这件事也是斯皮尔奥提议的，要是脑袋有问题，也是斯皮尔奥的问题。 “不过，听您的说法，这里面应该是有隐情的，对吗？” “是这样的，您既然做过调查，肯定也知道，这个地方是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驻地，跟大使馆只有一墙之隔，莫格里恩的人，在这里拥有专属的权力，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敢进来的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则是因为我的未婚夫，和布洛特男爵之间的矛盾。” “您应该知道，布洛特男爵对星空非常痴迷，在某一次的交易会上，曾出现了一个‘星之戒’，神秘而又美丽，当时我的未婚夫和布洛特男爵产生了激烈的争斗，最后那枚星之戒，被我未婚夫收入囊中了。” “所以，那位布洛特男爵就因此产生了恨意？”苏格道，“这确实也符合逻辑。” 艾莉娜点点头，“不但如此，您知道马上要举行的交易会，对吗？按照以往的传统，交易会是在赛齐瓦举办，但是会分给下面几个势力进行承接，这对于各方来说，自然是个赚钱的绝好机会。” “布洛特男爵就是想承接交易会的一部分，但是场地的使用权，却由我们卡拉夫特家族掌管。” “明白了，新仇加上旧恨，那位布洛特男爵，就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把您绑架过来，打算以此要挟您的未婚夫，和您的家族，对吗？” “应该就是这样，所以他们也不敢对我动什么手脚，只是将我关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属于莫格里恩的势力范围，无论是我的未婚夫还是我的家族，都没有足够的权力搜查，而且，他们应该也不确定我是否真的被关在这里。” 苏格跟着艾莉娜缓缓点头，思考解决的对策，突然问道： “额，艾莉娜小姐，您刚刚，是不是说了‘规则’这个词语？” 艾莉娜一愣，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就像自己做的恶作剧得逞了那样高兴，说道： “您想问的，是超凡，对吗？我知道超凡，因为我的未婚夫，就是一个超凡者。” “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苏格道，“事实上，我这次过来，其实还有我同伴的帮助，他现在正在大使馆中，用一个关于星空的物品，拖住了布洛特男爵的脚步，至于能拖延多久，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找到一个方式，可以让您平安地逃离这个地方。” “还有您身上，有没有他们给你做的手脚？既然您是超凡者，应该可以感觉出来什么吧，类似规则的力量，都有针对性，对您来说也许无法解除，但是我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 艾莉娜摇摇头，“我不是超凡者，我只是知道超凡而已。” “那就更麻烦了，”苏格低着头沉思，“这种情况下，贸然出去说不定会威胁到您的性命，您试着回想一下，那个布洛特男爵有没有对您做过什么？或者说过什么恐吓之类的话？” “没有，从我被关到这个地方开始，布洛特从未出现过，过来给我送日常必需品的人只是守卫，然后就是布洛特身边的贴身护卫了，一个名叫乔普斯的家伙。” “可能是为了在事情暴露的时候断尾，看来这个布洛特男爵还挺魄力的，”苏格啧啧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个乔普斯，对您做过什么吗？” “也没有，他只是给我戴上了这个项链，说我是很好的材料，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项链？”苏格向艾莉娜胸前看过去，发现在那饱满的弧线中央，正有一个如同鲜血一样的红宝石，在散发着微不可察的光亮。 “超凡武器？” 苏格惊讶道：“抱歉了，艾莉娜小姐，接下来的动作可能会冒犯您，但我必须将这个东西取下来，它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 艾莉娜点点头，就将脖子伸过去，束拢漆黑顺滑的头发，露出天鹅般的后颈。 苏格略带歉意地点点头，伸手向艾莉娜的脖颈，想要取下项链。 结果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项链的刹那，那个红宝石，忽然散发出了一道鲜血一样的光芒，瞬间就将四周染得一片血红。 第七十九章 逃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血红色的光芒仅仅出现了一瞬，就恢复了原样，两个人看看周围，只觉得刚刚眼前那副血红的场景，就像是一场幻觉。 苏格心中一惊，连忙看向艾莉娜，发现艾莉娜一脸的平静，虽然目光中流露出少许疑惑，但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您没事吧？”苏格有些着急，“抱歉，我还没碰到它，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艾莉娜没有怪责苏格，只是看着胸前的红宝石，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果然啊，他们果然还是在我身上施加了什么束缚，估计是害怕只有房间的规则，还不能完全困住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艾莉娜小姐，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既然这个东西发生作用，那么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了。” “不，我不走，有规则的束缚，我不可能逃出去，”艾莉娜想了想，将右耳上的耳坠取下来，放在苏格手中，说道，“在炉心广场的东南方，有一个叫马尔可杂货铺的地方，您去那里，把这个交给他们，他们就会相信您的。” “这是……” “那家店是我未婚夫的店，您放心，他们不会对您怎么样的，很感谢您冒着危险过来救我，您快点离开这里吧，我相信您既然能进来，就一定能想办法出去。” “说到底，您只是一个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人，是因为报酬才被牵扯进来的，您能帮我传递消息，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不想让您因此受到牵连。” 面对艾莉娜一脸的真诚，苏格只能接过耳坠，用力点点头。 没等他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木门被粗暴地打开，一队卫兵样子的人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有着标准的莫格里恩长相，进来后迅速地扫了一遍，检查房间中每一个角落，最后看向在沙发上安稳喝茶的艾琳娜，问道： “叫那个人出来吧？” “什么人？”艾莉娜皱皱鼻子，“我想提醒你很多次了，进门前要敲门，如果正好碰到我在更换衣服，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换衣服的话，你会去里面的卧室更换的，所以我并不担心什么，即使你是子爵的后代，在这里我们也表示了应有的礼仪，废话少说，快点叫那个人出来。” “乔普斯，你完全可以去我的卧室搜查，用你所谓的礼仪，我允许了，没有任何问题。” 乔普斯冷哼一声，大步上前，环视了一圈，突然伸手掐住艾莉娜的喉咙。 手掌微微用力，很快，艾莉娜的脸颊就开始泛红，两只胳膊不停地捶打在乔普斯身上，却没有任何作用。 “你身上的这个项链，名叫胚胎红宝石，只有在灵性接触的时候，才会出现异常的反应，而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与它成对的母体红宝石来确认，不可能有例外。” “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让胚胎红宝石出现异常的，肯定不会是你，我没什么耐心，所以在你的脖子被拧断之前，赶紧说，刚刚到底是谁在这里！” 随着乔普斯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艾莉娜的脸色也跟着涨得通红，却没说任何一个字。 “啊！” 一声尖叫忽然从后方传来，乔普斯手中一松，将艾莉娜放回沙发上，回头看去，发现是一名护卫正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乔普斯问道。 “报告队长……我们不太清楚，刚刚只看见面前好像有星光出现，接着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了。” “星光？”乔普斯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猛然张开双手，做出抓取的动作。 随着乔普斯发动能力，一道血红的光环从他脚下出现，逐渐扩散向四周，覆盖了屋内的每一处空间。 “找到你了。” 乔普斯看向房间中的某一处，瞬间猛冲过去。 右手五指化爪，看上去，乔普斯竟像是准备用同一招发起攻击，就像刚刚对方艾莉娜一样。 然而，在乔普斯猛冲的过程中，他身上的血肉突然开始鼓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皮肤下面翻腾，虽然有着衣物的遮挡，但是依然清晰。 转瞬之间，乔普斯身上所有的血肉都汇聚到了右臂，原本魁梧的身躯变得骨瘦嶙峋。 与此同时，乔普斯的那只右手，却变得异常粗壮，皮肤表面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血红，粗壮的血管遍布其上，正在做着强劲有力的脉动。 一爪扑下，尘埃四起。 巨大的力量令所有人脚下都是一个不稳，摇摇欲坠，有一些护卫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乔普斯从墙壁中收回手掌，又是一阵血肉蠕动，胳膊上的红色慢慢退却，整个人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没有向面前墙壁上的大洞多看一眼，乔普斯挥动胳膊，扫清周围弥漫而起的烟尘，看向手中，有些意外的发现，在自己掌中的并不是意料中的残肢，而是一团漆黑的布片。 “替身？”乔普斯一愣，就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夹杂在护卫们的低呼声中，几乎若不可闻。 “外面！”乔普斯大喊一声，“两个人留在这里，其他的人跟我追上去，千万不能让人跑了！” 一队护卫领命，留下两个人看守昏迷的安丽娜，剩下的人跟在乔普斯身后，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奔跑在狭长的走廊上，乔普斯一心关注着前方的那个闯入者，虽然他看不见人，甚至连脚步声也被掩盖住，但是他就是知道，前面就是有个人，在飞速地奔跑。 嗖，嗖。 两道空气被割破的声音传入耳中，乔普斯避之不及，被迎面击中面颊和肩膀。 原本应该是致命的伤势，但是乔普斯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脚下奔跑不停，甚至没有因此而降低速度。 在他的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可是在一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伤口竟开始自动愈合，血肉翻滚不断，被切割而开的组织和血管重新连接在一起。 只是眨眼的功夫，乔普斯的伤势就完全愈合，除了那一滴缓缓而下的血珠，没有半点异常的痕迹。 “风刃？是超凡武器，还是原本的超凡力量？”乔普斯冷哼一声，继续追赶。 面前的风刃不断袭来，乔普斯没有任何抵御，凭借肉体硬生生接下了那些凌厉的攻击，接着依靠自身的力量，迅速恢复。 不过跟在乔普斯后面的手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风刃打在他们身上，确实会发生作用，一个个哀嚎着躺在地上，或是因为收不住前冲的势头，一下子撞在旁边的墙上，血肉模糊。 转眼之间，几人就从密道中逃了出来。 一路从屋内追到屋外，从狭窄的地方变成了宽阔的场地，乔普斯一下就失去了前面那人的踪迹，看着身后的手下一个个跟上来，乔普斯咬着牙，狠狠地啐了一口。 “一群没用的东西。” 乔普斯说着，直接踹在了最前面一个人的肚子上，冷哼道： “直接用寄生的生物进行血肉浇筑吧，在这种情况下，就别妄想我会给你们治疗了。” 几个受伤严重的人纷纷返回屋内，剩下的几个依然留在乔普斯身边，像无头苍蝇一样搜索着。 “队长，我们刚刚看到的……” “当然是人了，只不过是个可以隐身的家伙，速度够快，还能使用风刃的能力，蛮棘手的，在地下室那种小屋子里，还能依靠我血肉改造者的能力发现他，不过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就没办法了。” “是来救那个女人的吗？”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不过还好，幸亏我们给那个女人戴上了胚胎红宝石，能及时发现异常，其实就算没有的话，依靠律令之锁的力量，也能束缚住那个女人，让她无法逃离。” “那队长，既然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是不是要换个地方？” “不需要，你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到底，他们也只敢用那种方式进来搜索，只不过这次运气好，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但也仅限于此。” 乔普斯叹了口气，“那个女的，就继续关在那里吧，律令之锁一旦更换地方，就需要重新等待七天才能发挥作用，而且还必须跟周围的环境契合才可以，仓促之间，我们没有其他合适的场地。” “是的，队长。” 乔普斯回头看了一眼，冷声道：“下次给我长点眼神，一旦发现不对，就用身体给我堵住通道，反正你们也不会死。要是让我再发现你们有类似疏忽，直接给我变成肥料。” “明，明白了，队长。” “好了，伸出手，这点伤势，就不需要祭献一个生物了，我来给你治好。” 乔普斯说着，伸出右手，几个甩动之后，原本右手的位置，突然变成了一团湿哒哒的，仿佛鼻涕虫一般的生物。 一根弯曲的触角从生物的头顶伸出来，散发着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得非常清楚的绿色光芒。 就在乔普斯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那个触角转向了一个方向，直直地不动。 乔普斯在愣了一瞬间后，迅速扯出一道血红的长鞭飞甩出去。 啪的一声，长鞭落空，只有一个透明的波动在空中一闪而逝。 乔普斯盯着那个方向，慢慢收回长鞭，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道： “很有胆量啊，一直隐藏了气息，躲在周围，要不是因为治愈蛞蝓的感知，就连我也没有发现。” “是想打探情报？是格里芬的人？八皇子努尔？” 第八十章 未婚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路疾行，直到远远离开高岩区，来到炉心广场才放慢了脚步。 谨慎地察看一番，确认后面没有人跟踪之后，苏格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显出身形，慢慢向外走去。 过了很久，他感应着斯皮尔奥身上的标记，在淘金者酒吧前面截住了斯皮尔奥，返身直接去到了南边的小巷。 “看你的表情，是出了什么问题了？”斯皮尔奥问道。 “先不说我，你那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吗？” “完全没有，就是那个叫布洛特的家伙太热情了，热情到都掩饰不住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那个镜子给他，不然库洛奇肯定会杀了我的。” 听到斯皮尔奥这么说，苏格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那边怎么样了？看你的状态，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苏格点点头，将在高岩区六号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那个艾莉娜还真的在？是被绑架的？”斯皮尔奥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只幽灵蟾蜍。 “我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居然会这么复杂，里面还牵制了莫格里恩和格里芬的势力斗争，更重要的，还有超凡者，”苏格看向斯皮尔奥，“你对‘血肉改造者’这个名字，知不知道什么？” 斯皮尔奥点点头，“当然，血肉改造者是堕落领域位阶七的名字，你应该知道堕落领域的特点吧，主要是操纵血肉，诅咒和双伤的力量，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不过现在不常用，叫作‘鲜血蔷薇’。” “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他们操纵血肉的时候，仿佛绽放的血红的蔷薇一样。” “能力呢？”苏格问道。 “他们拥有操纵血肉的能力，甚至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地改造，比如指尖的第三只眼，下巴上的脚后跟等等，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的人类范畴，所以才叫做血肉改造者。” “与此同时，他们的身体能力，尤其是自愈能力大幅增加，单单打碎一部分身体根本无法影响到他们，甚至脑部或者心脏被打坏，也没有什么作用，你可以将它们看成，由血肉组成的怪物，但是不要看做人类。” “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使用血肉类的仪式和部分法术，比如败血光环和死亡祭献，能力越强越会消耗他们自身的血肉，因此，他们会定时进行异体的血肉融合，来增加自身的血肉。” 苏格听后，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试着问道：“也就是说，他们曾经杀过人，对吗？” “对，这是毋庸置疑的，每一个血肉改造者都至少亲手杀死一个人，一个活人，因为他们晋升时经历的仪式，就是用物理手段，全程见证一个生命体的分解。” “那，我还见过，一个人的手掌忽然变成生物，这是什么能力？也是血肉的能力吗？”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位阶八寄主的能力。” “寄主？” “寄生的主体，你可以这样理解，在位阶八的这个阶段，他们还没有主动的攻击能力，也没有令人无法想象的自愈能力，因此只能借助其他的力量进行战斗。” “他们会让一些奇怪的，充满力量却又无法独自生存的生物，寄生在自己身上，利用自身给这些生物提供营养，一边自己承受伤害，一边利用这些生物的力量战斗。” 苏格思考了片刻，道：“明白了，也就是说，再见面的时候，不需要对他们手下留情，对吗？” “对是对，但是，你不会还想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吧？”斯皮尔奥略带疑惑地看着苏格，“你忘记我们最开始的计划了吗？只是搜索和调查最基本的情报，然后换取报酬，仅此而已。” “现在这两件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还拿到了艾莉娜的信物，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把情报传递过去，这件事情就算结束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还是被通缉的。” 犹豫了片刻之后，苏格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救出艾莉娜，也很困难，那些人不单是实力高强，手上还握有不少超凡武器，贸然进去，很可能会落入陷阱。” 斯皮尔奥见苏格没有冲动，也跟着松了口气，笑道：“你怎么这样看自己啊，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你可是在没有任何情报的前提下潜入的，不光是躲过了搜查，甚至还在他们眼皮底下听取了情报，还逃了出来，我就做不到这些。” “各有所长，你可是大地领域的，擅长横冲直撞，就是你想，也做不到这些，同样，类似于冲锋之类的工作，我也做不了。” “哈哈哈，你能明白这些，我就放心了，刚刚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受到打击了呢。” “确实是受到打击了，”苏格沉默了片刻，“我感觉，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应付所有的情况，潜入，刺杀，正面搏斗，甚至是辅助，都还做得不错，只不过还少了两个重要的力量。” “少了什么？” “决定性的一击必杀，还有控场的能力，在跟那些人交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这方面的欠缺了，面对那个人的突然袭击，我只有逃跑的余地，而风刃，也只能做到牵制住对方。” “在那个暗道的时候，我是占据了优势的，如果能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我甚至不需要跟他们拉扯和牵制，直接上去解决他们就可以了。” “而且，在一对多的情况下，我也缺少控场的能力，只有星光幻觉可以勉强使用，但在面对同位阶超凡者的情况下，持续的时间也很短。” 斯皮尔奥若有所思地点头，撇撇嘴，“我知道，但是你一定要想这么多吗？我们刚刚才得到了情报，现在就休息一下，换取报酬之后去喝一杯，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了，”苏格看向斯皮尔奥，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笑道，“只是在递交情报的时候，我们也要谨慎一点，不能大意，你说对不对？”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的笑脸，忍不住擦了一把汗，“我怎么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 赛齐瓦，炉心广场东南，马尔可杂货铺。 杂货铺不小，足足有三层的高度，依靠一面陡峭的山壁而建，算是赛齐瓦南边最大的一所店铺了。 店铺的规模大，相对着也就承担了更多的职能，因此马尔可杂货铺进门的右手边，直接给单独划出一块儿区域，用来给周围的人发布和接受委托。 此时杂货铺中人来人往，喧闹声不断，生意火爆异常。 斯皮尔奥慢悠悠走进来，去往柜台前，对着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问道： “这里是马尔可杂货铺吗？我想找一下店主马尔可，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帮忙叫他出来。” “我就是，您有什么问题，”大胡子男人忙完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了一眼，直接惊讶地后退，“斯……斯皮尔奥？” “你认识我啊？”斯皮尔奥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在酒馆之外的地方，也会有人认识自己。 “当然了，我想，现在在赛齐瓦，没有人会不知道你的名字，尤其是那些有实力而又缺钱的家伙，因为你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赏金。” “那只是个误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杂货店，虽然也承接委托，但也只是一些最普通的事情，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见到对方的样子，斯皮尔奥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坏人，放心，我不抢你东西，倒不如说，我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 “是不是坏人，并不是通过话语能够判断出来的，尤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更具有迷惑性，”马尔可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想要做什么？”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将一个耳坠放在桌上，“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一个耳坠？看上去还有点价值的样子，但我们这里不是拍卖场，也不回收首饰，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不认识？”斯皮尔奥惊讶道，“不应该啊？难不成，是那个家伙在骗我？也说不过去啊，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 就在斯皮尔奥疑惑的时候，一旁走来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冷峻的男人。 男人有一张俊美的脸庞，任何女性看到，都会忍不住为之尖叫，冷冷的表情虽然让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距离感，却也为男人添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这个，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男人在斯皮尔奥身边停下脚步，拿起耳坠，双目之中散发出鹰一般的锐利目光。 “哦，还是有认识这个东西的家伙在的，害得我差点白跑一趟。”斯皮尔奥挠挠头，“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说吗？就不怕别人听到？” 男人冷冷地看了斯皮尔奥一眼，“跟我来吧，去二楼。” “可以，只是……你是不是要先介绍一下自己，不然的话，我可不会跟一个陌生的男人随便去什么地方。”斯皮尔奥表示自己很有原则。 男人已经踏上楼梯的脚步收了回来，返身来到斯皮尔奥身边，沉声道： “我叫作莫德里西，是这个耳坠主人的未婚夫，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第八十一章 老熟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外面等待了一段时间，看到斯皮尔奥从杂货铺中出来，苏格直接回到小巷，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停住脚步。 “我说，你走得那么快干嘛？”斯皮尔奥追在后面。 “我当然要跟你保持距离啊，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被人高价悬赏，恐怕也只会比出现在通缉单上好一点。”苏格无奈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关于卡拉尔的事情，你会解决干净吗？为什么我在那家杂货铺的门口都看到有关你的委托了？” “信息的传递当然是需要时间的啊，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斯皮尔奥的话让苏格一阵语塞。 苏格想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无奈地甩甩头，为自己多余的担心表示无力，说道： “那，关于那个耳坠的事情，怎么样了？将艾莉娜小姐的情况说给他们听了吗？” “当然，说起来，那个杂货铺的人真是不简单，以一个杂货铺掩饰身份，亏他们想得出来，还有，那个艾莉娜小姐是有未婚夫的，对吗？我刚刚还见到他了。” “你见到那个人了？”苏格好奇心起，“说说，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很冷静，很有气势，声音很让人安心，在我说明艾莉娜小姐情况的时候，也能看出他很急切，应该不像是装的，名字还挺好听的，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不过没太有印象了。” “然后呢？” “然后？”斯皮尔奥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包裹，“然后他给我了这个，说明谢意之后，就送我出来。” 苏格接过包裹，打开后发现是一摞整整齐齐的钞票，全都是10磅面额的，数了几遍，一共有50张，也就是是总共500磅的报酬。 “不错啊，只是简单的情报传递，就能给你这么多，那个未婚夫还真是不简单啊。” “确实，他只是向我表示了感谢，就让我尽快离开，应该是想凭自己的实力解决问题吧，估计就是不想让外人插手这件事，我没想错的话，这500磅，其实也有封口的意思。” 苏格点点头，“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跟我们没有关系，单说那个艾莉娜小姐的家族，是赛齐瓦这边的一个子爵，是贵族，看她那个未婚夫，应该也不是个好惹的家伙，我们拿了钱走人，不再插手这件事就好。”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就从南边离开，往北边出发，500磅的报酬二人均摊，苏格还拿到了250磅的酬劳，只不过他直接拿去格里芬皇家银行存了起来，而不是像斯皮尔奥一样，打算拿去喝一杯。 “你过得这么节俭吗？按理说，以你的能力来说，赚的应该不少啊？”斯皮尔奥疑惑道。 “我必须为以后的事情做好准备，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用250磅全部来买酒，就不怕把自己喝死吗？” “我当然会给自己准备存款啦，这250磅，大概一半会存起来吧，剩下的自然就要拿去喝一杯，享受挡下，才是我的人生理念之一，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个赏金猎人，死亡什么时候会找上我，谁也说不准。” “那我只能劝你按时去看医生，尤其是检查一下肝脏的部分。” “你竟然还懂医学？”斯皮尔奥惊讶道。 “我有朋友是医生，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认识。” 两个人一路聊天，就绕过银行，来到了北面的高地上。 忽然，苏格看到一个矮小的影子出现在自己前方，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在戒备着什么。 来自于灵性的直觉，让苏格确认，前面的这个人，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于是直接走上去，拍着那个人的肩膀，大声道： “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那人没注意到苏格的脚步，被这么突然拍了一下，整个人都吓得蹦了起来，盯着苏格看了一会，觉得苏格的声音熟悉，却也没立刻认出，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这样就想起来了吧？”苏格从身后拿出面具戴在脸上，声音低沉地道。 “啊！你是那个……”那人认出苏格，张口结舌，接着看向一旁的斯皮尔奥，眼中惊讶更甚，“你是那个，斯皮尔奥！是那个，臭名昭着的赏金猎人！” “又是哪家酒吧瞎传的，我什么时候就臭名昭着了？”斯皮尔奥无奈地看看苏格，“介绍一下？” “没问题，”苏格拍着身边人的肩膀，“这位是克雷德，一位优秀的药剂师，之前在费伦的时候，我受到过他的许多次帮助。” 被苏格大力拍着肩膀的人，正是当时在地下交易会上寻求树人根茎的那个黑袍人，克雷德，只有也因为一些巧合，与命运教会时钟教堂的主教苏拉哈若发生一些矛盾。 只不过在苏格等人的劝说下，矛盾已经解开，从那之后双方就再也没有见过。 后来又发生了真知会的事情，苏格迫于压力直接离开费伦，本以为双方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可是谁知道，两人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重逢。 “优秀的药剂师？”克雷德表情变得非常古怪，“你这个危险的家伙，直到现在还拿着这个面具？” “因为你忘记了我的样子啊，不过看起来，这个面具倒是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呢，”苏格呵呵笑着，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苏格·艾欧西格，互助者协会成员，现在因为一些私事来到赛齐瓦，我想，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熟人了，对吗？” “哼，就算是吧。”克雷德嘴上逞强，但是手却老老实实地在苏格手上握了一下，像是很害怕苏格似的，“我叫克雷德，克雷德·博通，就像你说的，我是一名优秀的药剂师。” “还是药剂师啊？你不是拿到了树人的根茎，已经可以晋升了吗？” 克雷斯脸上一红，“谁告诉你我需要树人根茎是要晋升的？没错，我确实是有那么一个想法，只不过还差最后一份材料，说起来，也不算是最后一份，因为我曾经准备好了足够的分量，但是没想到……” 克雷德说着，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所以，你来到这里，是想参加交易会，然后换取一点材料？” 苏格有些好奇，对于在赛齐瓦突然见到克雷德这件事，他非常惊喜，毕竟克雷德是他在赛齐瓦见到的第一个熟人，追着问道：“你缺什么？可以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搞到手？” “你？想要帮我？”克雷德看向苏格，“该不会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怎么会？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如果你不是这样希望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那好吧，”克雷德掩饰着脸上的难为情，“我需要100毫升森林精灵收集的富含灵性的露水，按照市场价，应该不会超过60磅，在交易会这种地方，可能还会低一点。” “明白了，有机会的话，我会留意的，”苏格向周围看看，“不过，你过来这个地方是干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你是准备在这里收集露水吗？” “在这里？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找一点铁叶草，制作一点腹泻的药物。”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下面酒吧里的那个酒保了，”克雷德咬牙切齿地道，“我只不过点了半杯猩红之泉而已，你也知道，身为药剂师，我对于酒精的摄入非常敏感，之所以要半杯，就是为了品尝一下这里的特色。” “可是那个酒保居然把那半杯酒分成两次端上来，说话的时候还非常瞧不起我，说如果我不行，可以尝试一下他们的新品‘猩红之泉儿童版’。” “只不过半杯酒而已，他还分成两次给我，该死的，你说他母亲把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分成两次生的？” “哈哈哈哈哈。”斯皮尔奥听后立刻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克雷德狠狠瞪了一眼，却碍于斯皮尔奥臭名昭着的传闻，没敢动手。 苏格伸手在斯皮尔奥身上拧了一下，忍住笑意道：“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过来赛齐瓦的目的？” 克雷德一听，愣了会儿，“当然不是，我被你给带偏了，该死的，我是为了调查我家人的事情才过来的。” “你的家人……有消息了吗？” “不太确定，但应该不是苏拉哈若那个家伙做的，我之前确实错怪他了，我这次过来，就是要找我的老师，他是命运领域的，他会给我指引新的方向的。” “原来是这样，”苏格缓缓点头，“我们就在那边的真理.教堂，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过来，我们不在的话，你也可以留下信息。” “那就先……”克雷德说到最后，哼哼了几声，算是表达谢意。 苏格知道克雷德脸皮薄，也没有戳破，只是笑着点点头。 “那，这位药剂师先生，你找家人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跟我也说说，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呢。” 斯皮尔奥笑呵呵地过来，弯着腰，在克雷德肩膀上拍了几下，道： “就算是我为刚刚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以前可是在凯莫斯那边待过的，是赏金猎人，认识很多佣兵，不光是在格里芬，连莫格里恩和凯莫斯那边都有相识的人……” 斯皮尔奥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他发现这个名叫克雷德的药剂师，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凶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毫凶狠的怒火。 第八十二章 久别重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跑什么啊？”苏格跟在斯皮尔奥的后面，边追边喊。 “我不跑，难道要等那个家伙杀了我吗？”斯皮尔奥没好气儿地说道，“你这个朋友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言不合连短刀都抽出来了，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就被他刺中了。” 苏格安慰道： “历史遗留原因，他父母是在几年前去凯莫斯的时候被杀的，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雇佣兵遍地，所以他听到凯莫斯和佣兵，难免会有所激动。” “不过这也怪你，你说好好聊天不就可以了吗？你为什么要去提起你的光辉历史，还是在凯莫斯的光辉历史，这不是刺激他吗？” 斯皮尔奥无奈地大吼，“谁知道他会对这种事情这么敏感啊？这种亲人被杀的敏感话题，能麻烦你以后提前告诉我吗？也亏得他还是药剂师，不然在这种地方，我很难跑过他。”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赛齐瓦东南的旅店街，这里人数众多，地形复杂，用来躲避克雷德的追赶，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说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斯皮尔奥反问一声，“好像不关我什么事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我刚刚告诉克雷德，说我们会在这段时间会去真理.教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旦找不到我们，应该会去那里。” “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对教堂没有什么留恋，相比较之下，我更喜欢酒吧，正好刚刚拿到250的报酬，我决定今晚就找个酒吧住下了。”斯皮尔奥晃着手中的包裹。 “也可以，不过克雷德也不是个傻子，既然我们告诉他会去真理.教堂，你猜，他会不会想到这一步？然后做出要去真理.教堂的样子，实际上却会在赛齐瓦巡游，然后找出你的藏身之地？” “你猜我猜不猜？”斯皮尔奥道，“这种猜来猜去的心理博弈，根本就是没用的，你想的越多，反而会落入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到时候就会发现，在这么大的赛齐瓦当中，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还不如放轻松，按照身体的本能进行行动，才会绝处逢生。” “这可是我通过血与泪得到的经验教训，一直被我当作守则一样遵守着，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还要高于教典。” 苏格赞赏地看向斯皮尔奥，夸奖道：“不愧是你，这种放弃大脑的思维方式，很符合你大地领域的特征。” 斯皮尔奥一脸无奈和愁绪，苏格站在旁边呵呵笑着。 一转头，苏格就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走来，一时间精神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几下眼睛，顺便掐了斯皮尔奥一下，在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之后，才确定面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米斯？蒂娅还有阿金斯？你们怎么过来了？” 在苏格面前，米斯三人正缓缓地走过来，看到苏格之后，脸上都是一喜，接着小步跑过来。 “苏格？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迎接我们的吗？也不对啊，我们也是刚刚才遇到的，根本不知道对方具体的抵达时间。”米斯顿葛皱起疏淡的眉毛，一张圆脸上满是疑惑。 “额……巧合而已，先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过来了？是费伦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几人互相看看，移动到街道旁边的一处空地，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才将各自的经历诉说了一遍。 苏格静静地听着，心情也跟着几个人的叙述起伏不定，似乎经历那些危险的，就是他自己。 “原来是这样。”苏格听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没错，这是命运的指引。”蒂娅微笑着道。 听到蒂娅的话，几个人围在旁边，一个个哭笑不得的样子。 还是米斯顿葛首先打破了尴尬，说道：“就是这样，我是因为晋升的原因，所以才跟他们分开，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结果还算可以接受，晋升也十分顺利。” “所以你现在……”苏格看向米斯顿葛，试探着问道，“也是位阶七了？” “对，位阶七，月之精灵。”米斯顿葛话题一转，道，“只是我不知道，蒂娅和阿金斯为什么会跟我同时抵达，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我们啊，”蒂娅冷哼了一声，向前推了一把阿金斯，“你们问他吧。” 在众人仿佛审问一般的目光下，阿金斯讪讪道：“其实我们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问题，耽误了行程，在柯奇山那边的时候，我们突然遇到了山间的浓雾，没有办法，只能在那边露宿了一晚。” “幸亏有教会的执事们在，还给我们提供了帐篷。” “山间浓雾？”苏格与斯皮尔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觉，“你们没往浓雾中走吧？” “没有，蒂娅说雾气中有危险，所以我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各自的帐篷里，一个晚上都还算安全。” “没错，那也是命运的指引。” 苏格松了口气，如果他没想错的话，阿金斯与蒂娅遇到的那个浓雾，就是他当时和斯皮尔奥一起探索的那个，他们曾在里面看到了诡异的生命现象，还有一个破败的教堂，充满了危险。 不过好在有蒂娅看住了阿金斯，不然的话，以阿金斯冲动的性格，很可能会进去探索，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蒂娅的性格，神棍归神棍，不过在很多时候，都意外的有用，可以帮助避免很多没有意义的损失。 “没事就好，哎？不对，这么说，也没有耽误很久啊？” “确实没有耽误太久，其实吧……”阿金斯支支吾吾的，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涨得满脸通红。 “还是我来说吧，”蒂娅道，“我们在山里行进的时候，阿金斯突然就冲了出去，跑得飞快，后来我问他的时候，他说是看到了一个女人，是一个魔女。” “魔女？”苏格惊讶道，“你确定吗？” “不确定，但是从背影来看，身材确实很好。”阿金斯坚定地道。 “额，然后呢？” “然后他就迷路了，”蒂娅摊摊手，“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到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株鬼影藤缠着，还好我发现得及时，才救了他一命。” “原来是这样，那个魔女呢？你看到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阿金斯略带遗憾地摇头，“我当时只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连意识也变得模糊，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蒂娅，直到现在，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魔女。” “一定是那个鬼影藤释放出的幻觉，它产生的气体，会让吸入者看到内心最薄弱的地方，并以此吸引猎物，然后将其捕杀。”蒂娅道。 说完，几个人用微妙的眼神看向阿金斯，在这股奇怪的压力之下，阿金斯的脸越发红润。 “没想到你内心最薄弱的地方，居然是女人，哈哈哈，真是有意思，看来还是个小伙子啊，不错不错。”斯皮尔奥笑着就是伸手上去，大力地拍着阿金斯的肩膀，以此表示自己对年轻人的欣赏。 阿金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斯皮尔奥，肩膀一扭，就把斯皮尔奥的手掌甩了下去。 “呵，还有点脾气，不错。”斯皮尔奥完全不介意。 几个人互相看看，目光都停留在斯皮尔奥身上，似乎是对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自来熟气息的人，充满了好奇。 最后，还是米斯顿葛开口：“苏格，给我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 “哦，不用他，我自己来，”斯皮尔奥在苏格面前摆摆手，“我叫斯皮尔奥，职业赏金猎人，是个孤儿，是在生命教堂中长大的，之后嘛……” 仿佛想到了什么令人畏惧的事情一样，斯皮尔奥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慌，很快镇定下来，说道：“你们之间，有没有谁的家人被雇佣军杀死，或者说，跟凯莫斯那边有仇的？” 几人听到斯皮尔奥突然这么说，皆是一愣，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摇摇头。 “我从小在命运教会长大，摩拉那边。”蒂娅道。 “我的……我的家人都还活着，也很健康。”米斯顿葛道。 “哼，我就是在真理.教堂长大的，也是孤儿，怎么了，你有意见吗？”阿金斯针锋相对。 “没有意见，”斯皮尔奥看看阿金斯，“说起来，我们的经历还蛮像的，如果不是你长得过于方正，我都会怀疑你是我失散在外的弟弟。” 阿金斯一脸怒气地看着斯皮尔奥，却感到有力无处使，只能闷着。 听着几人的话，苏格只觉得心中暖暖的，无论什么时候，有伙伴陪在身边，都是一件可以让他放松的事情。 “所以，你们是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是吗？” “是的，我只有一个月的假期，不过我想也够用了。”米斯顿葛道，“苏格，你现在住哪里？能给我们也找个地方吗？交易会很快就要开始了，我想这段时间，旅店中应该不太可能会有空余的房间。” “就去真理.教堂吧，”阿金斯道，“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你们过来，当然也是由我来招待你们，说起来，也很久没有见到主教了，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阿金斯说着，瞥了一眼斯皮尔奥，厉声道：“至于这位先生，您就自己找地方吧。” “没问题。”斯皮尔奥呵呵笑着，似乎是对阿金斯充满了兴趣。 第八十三章 命运的歧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雷德跑着跑着，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拥挤的街道上，四下张望片刻，意识到自己彻底跟丢了苏格和斯皮尔奥两个人。 “该死的，”克雷德低声骂了一句，“那个家伙是从凯莫斯来的？这样看来，时间应该也能对得上，我明白了，就是因为在凯莫斯那边的得到的雇佣兵的经验，他才能这么顺利地当上赏金猎人。” “臭名昭着的斯皮尔奥……这样的名号，可不会是别人冤枉他的，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比如杀害无辜儿童的父母。”克雷德自动带入感情。 “可恶，可是为什么那个戴面具的会跟斯皮尔奥待在一起？苏格，他之前不是为了苏拉哈若的事情费尽心力吗？那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去帮助斯皮尔奥那个混蛋？” “他们之前好像说过，这段时间会在真理.教堂待着，哼，一定是想用这个来引诱我过去，然后再从其他的地方离开，我可不会傻到被这种简单的手段欺骗。” “嗯，不过，想要在这么大的赛齐瓦中，找到斯皮尔奥的踪迹，应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还是先去打听一下情报好了。” 克雷德走了几步，突然调转方向，“不，不去之前的那家酒吧了，该死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麻烦事，我原本只是想过来调查一下我家人的情报，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 “对了！” 克雷德说着，猛地拍了下脑袋，连忙掏出怀表，“糟糕，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老师一定等急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才行。”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克雷德一路飞奔，在拥挤的人群中左躲右闪，终于来到那边混乱的街区，一头钻了进去。 经过一段狭窄的小路之后，克雷德翻开一个破旧的木板，顺着爬了下去。 这里的结构跟他在费伦的那个藏身处很像，倒不如说，他在费伦的藏身处，就是按照这里的标准找的。 走过昏暗的地道，克雷德来到一处宽敞的空间，上方有一处明亮的光线落下来，形状扁平，像是一处下水道的入水口。 在被光线照亮的一块不大的区域中，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看不出制式的长袍，眼睛狭长，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看向满脸大汗的克雷德。 “抱歉，老师，我又迟到了。”克雷德迅速整理了一下，俯身行礼道。 “不需要，”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我通过命运的启示，已经得知你会迟到……哈哈哈，开个玩笑，其实我并没有因此进行占卜，你只是迟到了一小会儿，而我现在又恰好没什么事情，只是等待片刻，并不会让我的心情变差。” 克雷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倾听，像一个接受课程的学生。 “关于你问过我的那件事，我已经得到了相应的启示，你是想要找到杀害你亲人的凶手，对吗？” “是的，”克雷德抬起头来，激动地问道，“您找到那个人了吗？” “没有，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知道的，命运给我们的启示，都是需要我们解读的，它们模糊而抽象，神秘而又复杂，令人向往。” “不过，我还是知道了一点，那就是，你所找的人，有可能正在前来赛齐瓦的路上。” “正在路上？意思就是说，现在不在赛齐瓦？”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我说过，只是一个模糊的启示，因为我并不是你，所以无法代替你得到清晰的感知，而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 男人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似乎带着某种遗憾，说道：“如果你当时不是执意选择生命领域，而是选择和我一样的命运领域就好了，那样的话，你就可以亲自感受命运的指引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于事无补，而且，我相信你并不后悔，对吗？” 克雷德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学生，你除了嘴巴有点不饶人之外，其他的都非常优秀，我为你感到自豪。” “好了，既然启示也已经告知于你，接下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老师，您要去哪儿？” “初步的打算是去凯莫斯，你也知道，我一直在追随某些东西，命运告诉我，去凯莫斯，我就能找我想要的东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就在刚才，有什么危险进入赛齐瓦当中，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我只能马上离开。” “那我如果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去凯莫斯找您吗？” “对，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凯莫斯找我，你知道我该如何联系我，对吗？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可以用我告诉你的仪式，召唤我的的灵契生物。” “记得。” “很好，没事的话，你就先离开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准备。” 在克雷德离开之后，男人原地站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那束窄小的阳光，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接着，男人去到一旁的角落里，拿出一面镜子，仔细看去，镜子的两面竟然都能反射出物体的影像，看上去颇为诡异。 男人将镜子装进口袋，自言自语道： “萨弗莱斯主教，您看到了吗？您当时教给我的东西，我也在好好地传承给下一代，只不过克雷德的脑筋不太灵光，应该无法达到我现在的地步，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依然是我引以为傲的学生。” “您当时说我对于命运并没有一颗虔诚的心，妄想改变历史，是对命运的亵渎，是误入了命运的歧途，我没有办法，才带着这面镜子离开摩拉，不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是如何呢？” “当然，我并没有后悔，在我看来，所谓的命运，其实也就是幸运与厄运的集合体，所以我才拿走了这面镜子，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它似乎是缺少了一个部分，就在顶端这里，不然的话，我就可以更好得进行收集了。” “现在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幸运，接下来，就是厄运，对于厄运，当然还是魔女们比较在行，所以我打算去找她们，无论是坏劫之铃还是忏悔之血，只要跟在她们后面，我总能收集到足够的厄运。” “世界的历史总是在重复，可是对于当下活着的人们，却又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我们能改变历史，是不是也就可以改变现在，也就可以改变……所谓的命运？” “请您看着吧，我瑟吉一定会证明，所谓的命运，其实是可以改变的，当然，历史，也是可以改变的。” “呵呵，离开摩拉这么久，还是有点想念教会，不知道蒂娅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现在是不是还在找她的命运呢？一个被肢解的恶魔？真是有趣。” ······ 赛齐瓦，真理.教堂。 几个人跟在阿金斯后面，漫步于真理.教堂的廊道中。 虽然苏格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对教堂中大大小小的设施都很熟悉，但是考虑到阿金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应该会有所谓的主人的自尊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我说，”米斯顿葛用胳膊肘捅了捅苏格，小声问道，“你的那个朋友，是叫做斯皮尔奥是吗？他不过来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跟阿金斯之间有点矛盾。” 苏格欣慰地看着米斯顿葛，心说一段时间不见，你也成长了不少，都会看气氛了，于是笑了笑，说道： “不要紧，斯皮尔奥那个家伙本来就不喜欢教堂，说是在这种地方会让他想到幼年时期的某些经历，我们不用管他。” “哦，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一句，那个斯皮尔奥虽然自诩是一个赏金猎人，还是一个喜欢制作美食的美食家，但是你千万不要跟他切磋厨艺，也不要吃他做的任何东西。” “为什么？” “很难解释，虽然你是一个医生，了解科学，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并不是全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那他……晚上睡在哪里，我听你说你们之前一直是住在教堂里面的，不是吗？” “是的，不过你不用管他，那家伙就像是一条习惯流浪的野狗，没有东西束缚，对他来说反而比较轻松，而且，他刚刚得到了一大笔钱，总有地方住的。”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若有所思地点头，“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奇怪啊，不过这个世界上什么样子的人都有，也可以理解。” “物种的多样性嘛，”苏格哈哈道，“你是医生，肯定比我了解，你放心吧，那家伙不会有事的，如果有什么危险，他会联络我。” 几个人聊着天，一路往前走，阿金斯显然十分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许久没有回到这片养育自己的土地，还是因为可以躲避克里丁主教的晚课。 “阿金斯！”施纳尔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从前方疾步过来，“嚯嚯嚯，还真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阿金斯挠挠头，脸上少有地露出憨傻的笑容，上去狠狠地给了施纳尔一个拥抱，接着转过头，自豪地介绍道： “各位，这就是把我养大的父亲，也是这座真理.教堂的主教，施纳尔。” “嚯嚯嚯，你们都是阿金斯的朋友吗？很高兴认识各位。” 第八十四章 找上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人跟着阿金斯，在知识教会的真理总教堂中住下，等待即将举办的交易会。 悠闲的日子过了几天，这天傍晚的时候，阿金斯在后方的庭院找到苏格。 “你就这么悠闲吗？”苏格看到阿金斯甩着手过来，忍不住问道，“看起来，离开克里丁主教的身边，让你的肩膀上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我当然会去接受晚课，”阿金斯一本正经地道，“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阅读者教堂的时候，每次看到克里丁主教的那张脸，我就忍不住发抖，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我也是同样的感觉……苏格在心中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对了，米斯和蒂娅呢？” “他们还在图书室看书，说是真理.教堂这边的书籍有很多他们都没见过，要好好利用这个时间，争取多看几本。” 阿金斯挠挠头，几次欲言又止，竟然露出少有的羞涩表情。 “说吧，有什么事情，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依然不能回到费伦，如果是想问你加入协会的事情，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不是这个，”阿金斯咬着牙，硬撑着问道，“对于米斯顿葛晋升成为位阶七，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苏格心中瞬间就明白了阿金斯的忧虑，也知道阿金斯前来询问自己的目的，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开始有紧迫感了？” “怎么可能？”阿金斯干巴巴地掩饰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在坚持了几分钟后，终于败下阵来，露出一副颓丧的嘴脸。 “唉，连米斯顿葛都晋升了，现在还处于低位阶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了吧，真是令人难过，想当初，我还是第一个晋升到位阶八的呢，谁能现在现在竟然排在了最后。” 苏格点点头，“也是啊，我和米斯都是位阶七，蒂娅是位阶六，就连斯皮尔奥，也是位阶六的超凡者。” “斯皮尔奥？那个嚣张的家伙？”阿金斯惊讶道。 “他怎么就嚣张了？”苏格看着阿金斯的反应，感觉很有趣。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很轻浮，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蔑视他人的傲慢。” “当初我也觉得你很轻浮，不光如此，还很冲动，做事不过大脑，”苏格想了想，笑道，“这一点你比斯皮尔奥强，他根本没有大脑，就算是有，也是跟别人共用的。” “共用的？他是人造人？” “额……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说实话，他人还不错，不过可能正好是你棘手的类型，所以让你感到排斥，对于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阿金斯听后，来回不断踱着步，显然是非常烦躁。 苏格不知道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之间为何会出现这种问题，看上去斯皮尔奥对阿金斯应该很友好才对，而且并没有对阿金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那次忍不住的嘲笑。 是遇到对手后，发现对手比自己位阶高而产生的不甘心？还是说，在得知斯皮尔奥位阶之后，心中产生的斗志？ 苏格想想也是，在斯皮尔奥没有出现之前，他们这个小团体中，自己和米斯都是比较好说话的那种，一般看到阿金斯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都会包容一下。 如果说是害怕的话，阿金斯也只是有点害怕蒂娅一个人，这其中还包含了男女性别问题，阿金斯自认为是充满了正义感的男人，就算是有什么憋屈，也不会跟蒂娅正面发生冲突。 况且也真的是打不过。 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斯皮尔奥，肯定会让阿金斯感到不适，说起来，两个人的性格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头。 一个从小在教堂长大，接受教堂的知识传授，充满了正义感，做事遵从本心，无比正直。 一个出身赏金猎人，因为受不了教堂的约束，自己逃出去寻找自由，见过太多的鲜血之后，对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 现在再加上得知斯皮尔奥的位阶比自己高，还是高出了两个位阶，在这种情况下，阿金斯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和斗争心，彻底地被激发出来了。 “所以，有什么打算吗？我是不太了解手工匠的感悟方式，不过现在是在真理.教堂，你完全可以去问问施纳尔主教，也许他会给你什么合适的建议。”苏格道。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阿金斯是个做事不过大脑的行动派，转身就走。 苏格心生好奇，也放下手中的工作跟上去，想看看阿金斯到底会用何种方式加深感悟，结果刚刚走到中央圣堂，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克雷德？”苏格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来找斯皮尔奥，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哪里？” 还没等苏格说什么，一旁的阿金斯立刻冲到了克雷德面前，激动地问道：“你也看那个斯皮尔奥不爽，对不对？” “不，准确地说，我可能跟他有仇。”克雷德虽然不认识阿金斯，却也老老实实地回道。 “有仇？确实，如果那个家伙再多说几句话，估计我也会有同样的想法。”阿金斯若有所思。 不，你们两个完全就是不同的原因，只不过恰好的都是跟斯皮尔奥有矛盾而已……苏格一阵无奈，问道：“所以，你就因为听到我们的谈话，找过来了？” “怎么，不可以吗？”克雷德板起脸。 “可以，当然可以，只不过，现在斯皮尔奥不在这里，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很抱歉，你要是想找他的话，只能去外面找。” 克雷斯想了想，转向阿金斯，问道：“喂，听你刚刚说起斯皮尔奥的语气，应该也是跟他有什么矛盾，对吗？” “确实，我现在只感觉到胸中燃起了一团团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的胸口撑爆。”阿金斯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就是处于同一阵线的人了，抓到那个该死的混蛋，是我们的同一目标，对不对？” “我倒是不想抓他，只要能再也看不到他就可以了，”阿金斯想了会儿，摇摇头，“不对，我必须正视自己的不足，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晋升，这样才能让那个家伙大吃一惊，再也不敢小看我。” 克雷德似乎是没有料到阿金斯会这么说，整个人完全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格是真的受不了这两个活宝了，明明毫不相干，却能说得如此投契。 一时间，苏格忽然产生了一个错觉，想着斯皮尔奥身上的死亡气息是不是还没有被清除干净，所以才会碰到这么多无缘无故的，充满恶意的巧合。 “你是想要找斯皮尔奥是吗？是想找他报仇，要教训他一顿？”阿金斯突然问道。 “额，”克雷德老脸一红，硬撑着道，“还是要先找到他，后面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他一定的教训。” “你的位阶是多少？” “额，位阶八。”克雷德有些难为情地道。 “我也是位阶八。”阿金斯跟着道。 两人对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苏格看到两人眼中出现的惺惺相惜和同病相怜，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弱小无助的家伙，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两个位阶八，就想对付斯皮尔奥吗？ 苏格有些无奈，对于斯皮尔奥的实力，苏格是最了解的，大地领域位阶六，充满了攻击性。 先不说两个位阶八很一个位阶六之间差了多少，就是单说阿金斯知识领域的能力，和克雷德生命领域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什么主动攻击的手段。 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去对付斯皮尔奥，拿头打吗？ 倒不是说苏格对斯皮尔奥有些许偏心的想法，只能说阿金斯和克雷德不知何时就把谈话的方向给带歪了，而且这个想法，根本就不现实。 “那个，”苏格清了清嗓子，“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但是，这件事是不是还是先商量一下，毕竟我们还不确定，斯皮尔奥是否就是当年杀害你父母的那些人之一。” “也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使用武力，”克雷德装模作样道，“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斯皮尔奥吗？你们有谁擅长占卜或者追踪吗？” 阿金斯思考了片刻，说道：“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人擅长这件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人带过来。” 很快，阿金斯就带着蒂娅和米斯顿葛返回，几人互相说明问题之后，来到一旁的祈祷室。 “跟斯皮尔奥有仇？可是这跟阿金斯有什么关系？”米斯顿葛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说他是凑热闹也不太合适，没办法，不过这件事早点解决也挺好的。”苏格只感觉到自己一阵头大。 蒂娅看着桌子上的几个宝石，了解其中的象征所指后，转身道： “大概了解了。” “是找到斯皮尔奥那个混蛋的位置了吗？”克雷德激动地问道。 “不是，我没有打算找到那个斯皮尔奥先生的位置，我在做的，是帮你找到内心答案。” “内心的答案？”克雷德不太懂。 “是的，你内心中所追求的答案，就在梦境之中。” “梦境？”克雷德喃喃道，“那么，你会梦境的能力吗？” “不会，那是独属于黑夜的力量，我完全无法得知，不过，如果有类似的仪式阵，应该也能起到相同的效果。”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施纳尔忽然走了进来，笑道： “嚯嚯嚯，看上去，你们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是吗？这种时候，就需要我这种老家伙出场了。” 第八十五章 梦境提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真理.教堂。 一间宽大的冥想屋中，几个年轻人各自坐在一张躺椅上，围成一个圆圈，面向外侧，将中央的施纳尔包围起来。 施纳尔手中举着一个漆黑的怀表样子的东西，正闭着眼睛，嘴唇翕动，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我说，为什么你们几个家伙也要跟着过来，”克雷德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问道，“该死的，这个仪式不是为了让我顺利进入梦境才进行的吗？你们几个过来凑什么热闹？” “好奇啊，”阿金斯道，“不是说这个仪式会让自己梦见心中的期望吗？这种情况下谁会不好奇呢？你们说对不对？” 苏格，米斯顿葛，蒂娅纷纷点头。 虽然看不见彼此，但是克雷德也能轻易地猜出其他人的动作，忿忿道： “可恶，你们也过来参与仪式，这会让我感到不安的，施……施纳尔主教，他们不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吧？我可不想在梦中遇到这样一群家伙。” “嚯嚯嚯，不需要担心，这个仪式并没有精神连接的作用，只会让你们梦见各自的内心所向，彼此不会互相打扰，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那样最好，我可不想被这群家伙看到内心，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正在被人偷窥一样。” 苏格忍不住道： “放心吧，没人会偷窥你上厕所的样子，相信我，那并不是什么美丽的风景。”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跟克雷德也熟悉了一点，很快，在施纳尔的提示下，各自进入了深层的冥想。 “稍后见，各位小朋友，愿你们有一个好梦。” 施纳尔提醒道：“只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们，这个仪式，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只有一点点命运的引导，而且也是需要你们结合自身进行解读的。” “理论上，与你们平常做的梦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那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克雷德突然道，“我最近几天，总是会梦到我被生出来的样子，还是分成了两次。” “噗。”苏格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你的梦境倒是非常奇怪，但是具体会梦见什么，并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不过我要提醒你，在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让自己的精神变得亢奋，而是要平静下来，这样才会有利于你进入稍后的梦境。” 克雷德点点头，跟着闭上嘴。 很快，在施纳尔的仪式下，几人纷纷进入沉眠的状态中，眼皮微动，像是进入了梦境。 苏格从轨道列车上走下来，调转方向，朝着互助者协会的位置进发，突然就看到一个全身穿着漆黑甲胄的人从旁边的路口冲出来，一把拉住自己。 “哎？您不是……山德先生吗？”苏格惊讶道。 “是我，”山德掀开面罩，露出一双鹰一样的黑眼睛，“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突然就进入梦境了？” “梦境？”苏格感觉到一阵记忆的断片，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对，之前我是在真理.教堂，接受施纳尔主教的梦境仪式，我原本是想看看自己的心中所向，但是，为什么会看到您？” “对啊，您不是在费伦吗？这里的场景确实也是在费伦，是梦境我可以理解，不过您当时不是说，只有在米歇尔先生身边的时候，您才能进入我的梦境吗？” “难不成，米歇尔先生现在也在赛齐瓦？” “不是，我也很奇怪，你这次进入梦境的力量太强了，以至于我在米歇尔的梦中，都能感受到你的存在，所以就用了一点力量，将两个梦境连接在一起，才把你抓了过来。” “你会出现记忆的模糊，是因为梦境本就是如此，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有的只是无尽的过程。” “那我原来的梦……” “很抱歉，应该是无法继续维持了，已经遭到干扰的梦，是无法按照原本的轨迹进行的。” 苏格懊恼了一阵儿，叹了口气道：“也行吧，反正我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山德先生，有一阵子没见了，您的状态怎么样？” “还算可以维持，我答应过你，不会对米歇尔施加压力，只保持了维持现状的最基本的需求。” “感谢您的善意。” 山德摇摇头，牵带着身上的盔甲一阵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说道： “这没什么，毕竟一旦米歇尔的精神崩溃，我也没有另一个藏身的地方了，倒是你，我之前还在想你为什么很长时间没有过来，刚刚你说是去到了赛齐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无奈，简短地把自己出走赛齐瓦的原因跟山德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山德听后，也跟着叹了口气，“连你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啊，唉，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是无奈的是，你每次达到一个高度之后，都会发现，在你之上，还有更加神秘而强大的存在。” “山德先生，之前追你的那些人，您还有留意他们的消息吗？” “可以通过米歇尔梦境中的映像看到一点痕迹，但是毕竟米歇尔是个普通人，对一些超凡因素根本不在意，所以反应在梦境中的线索也很少，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山德听见苏格表示出对自己的关心，心情也好了不少，说道：“倒是你，为什么会突然进入这样一个梦境？我没感应错的话，应该是通过一个超凡武器的加持，是吗？” “不知道，但应该差不多，还是一个教堂的主教帮我们主持的仪式，”苏格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山德先生，您经历过很多事情，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几年前发生在凯莫斯的事情。” “那个时候，应该有大批的雇佣军活动，我的一个朋友的亲人，就是被他们杀死的，这次的梦境体验，也是为了让我朋友找到当时的线索才进行的。” “凯莫斯？雇佣军？” “是的，您知道什么吗？” “不清楚，”山德摇摇头，“不过这件事情你可以去黑夜教会询问一下，我记得某一次，在米歇尔的卷宗上看到过。” “按照时间的推算，那个时候应该是战后，黑夜教会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派人过去传教，顺便进行环境的保护和理念宣传，如果有什么记录的话，黑夜教会的人应该知道一点。”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提醒，不过，您还会看米歇尔先生的卷宗吗？” “空闲的时候，打发时间。” 苏格正想说什么，忽然就看到面前的景象开始飞旋，就像是打翻的染料瓶混在一起，飞速地搅拌一样。 慢慢睁开眼，苏格适应了一下光线，发现施纳尔正站在自己面前。 “很不错，过程应该还算顺利，是吗？”施纳尔看着苏格，露出放心的笑容，“你是第一个，他们还在各自的梦境当中。” “我是第一个？”苏格向周围看看，发现几个人确实还没有醒过来，阿金斯甚至还在打呼噜，看上去睡眠质量非常好。 在躺椅上收束灵性，休息了片刻，等到其他人纷纷清醒过来，大家凑在一起，讨论各自的梦境体验。 米斯顿葛道：“我梦到了树人和精灵，还有狼人和吸血鬼，跟我之前做的梦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 蒂娅道：“我做梦回到了摩拉，看到了我的老师，听他说了一些我曾听过的话。” 阿金斯脸一红，道：“我……我忘记做了什么梦了。” “对，你睡眠质量非常好，我都听到呼噜声了。”苏格笑着道。 在众人的目光下，克雷德一脸通红地道：“我做了一个，半个酒桶被生出来的梦……还是分成了两次。” 众人看向克雷德，气氛尴尬。 苏格一脸无奈，说道：“我也做了个梦，很复杂，过程就不说了，不过，我想有关你父母的事，应该可以从黑夜教会入手。” “按照时间，当时的黑夜教会应该派出人去凯莫斯，进行了保护环境的理念宣传，无论遇到了什么，都应该会有相应记录的。” 苏格说完，发现其他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自己，一时紧张，问道：“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很奇怪啊，”克雷德道，“明明是我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梦境中？” “可能是这件事让我心力交瘁，尽快解决，也可以让我轻松一点。” “你为什么会心力交瘁？” “如果你跟阿金斯能稍微正常一点，我也许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金斯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突然又把我拖了进来，我是无辜的，我甚至都没梦见什么。” 就在众人乱做一团的时候，冥想屋的门打开了。 斯皮尔奥先是伸出头四下看了看，发现苏格的身影后，才打开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呵呵笑道： “刚刚就在问执事你去哪里了，没想到你们都在啊，怎么样，我刚刚找到一个有意思的委托，有没有兴趣一起？” 冥想室中悄无声息，一丝紧张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斯皮尔奥笑着，在人群中看到了克雷德的身影，笑容直接凝固在脸上。 苏格看着面前的场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第八十六章 澄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先别动手！” 苏格一个闪身，来到斯皮尔奥和克雷德的中间，“不管怎么说，你们先冷静下来，具体是个怎么样的情况，还要等到互相确认之后再说。” 苏格说完，顺手拎住斯皮尔奥的衣领，将斯皮尔奥一把揪回来，“你跑什么？” “对啊？我跑什么？”斯皮尔奥被苏格这么一说，也愣了，转过身来看着克雷德，“我就没杀过人，我跑什么？” “问你自己！” 苏格还是忍不住对斯皮尔奥吼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在这里说清楚，不然每次大家见面都来这么一通，没人能受得了。” “斯皮尔奥，你先说，时间，地点，你什么时候做的雇佣兵，什么时候离开的，如果都能对得上的话，克雷德，你想对他做什么就随便你。” “喂，我们可是有过一起被怪物吞到过肚子里的经历，你这么简单就把我出卖了？”斯皮尔奥反问道。 “你不是说你没杀人吗？那你激动什么，我想只要你能说出来，这里的人都会帮你证明的，尤其是施纳尔主教，他的公信力，你应该不会质疑吧？” “嚯嚯嚯，就是这样。”施纳尔摸着胡子笑道。 苏格来到斯皮尔奥正前方，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说实话，别耍小聪明，这种时候证明自己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可以联系库洛奇确认你说的是否属实，你知道的，对吗？” 斯皮尔奥挠了挠头，显然是非常烦躁，也非常不适应现在的这个场合，感到浑身难受，说道： “好吧，毕竟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烦整天有个人跟在我屁股后面，我又不是只猴子。” “什么时候去的凯莫斯……我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是我的小时候，小时候大家都懂吧，对事情的记忆不太深刻，但是离开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在十年前。” “大概？这叫记得很清楚吗？” “精确到年份就很不错了，不然你还想怎样？”斯皮尔奥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十年前？”克雷德心中一惊，“你是十年前离开的，之后就没有回去过吗？” “当然没有了，那个时候雇佣军遍地，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互相残杀，你看我的样子，觉得我是那种嫌自己命长的人吗？都打起来了我还不跑，难道在那里等死吗？” 苏格摸着下巴，回想着，说道：“如果是十年前的话，时间应该就对不上了，那个时候克雷德的家人应该还没去凯莫斯，这样的话，应该可以确定不是你做的。” 斯皮尔奥听后松了口气，“我早说过不是我做的，可是你们偏偏不信。” “没有人不信，只是你没有向大家解释，没有给大家相信你的机会，”苏格撇撇嘴，“你说，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跑呢？” “职业病，或者说是本能，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如果我遇到危险还不跑，你觉得我能顺利活到现在吗？” 苏格也跟着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还好解释清楚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打一架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和平主义者。”斯皮尔奥信誓旦旦。 苏格弄清一切，看向克雷德，“这下应该相信了吧？他是十年前离开的凯莫斯，跟你家人遇害的时间并不一致，这也能说明不是他做的。” 克雷德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记得，苏拉哈若主教也是十年前离开的凯莫斯，对吗？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问问苏拉哈若主教。”苏格说着，看向蒂娅。 蒂娅点点头，表示明白苏格的意思。 “苏拉哈若？”斯皮尔奥向前几步，“你们说的，是那个‘血红的务奇’？” “怎么，你认识吗？” “当然了，当时我离开凯莫斯，就是跟务奇一起离开的，他是少有的厌倦战争的人，因此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他认识你吗？”苏格问道，“我的意思是，他能帮你证明吗？” “如果他记忆力没有衰退的话，应该可以。”斯皮尔奥一脸认真地道。 苏格一阵无语，不过这样一来，事情的真相也就更清楚了，即便是克雷德不相信斯皮尔奥，也可以去跟苏拉哈若确认。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克雷德身上，看着这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家伙。 “该死的！”克雷德狠狠的骂了一句，“就算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克雷德说完，就径直走向大门，看上去颇为懊恼的样子。 “等一下。” 一只手搭在了克雷德的肩膀上，阻止了克雷德的离去。 斯皮尔奥拍拍克雷德的肩膀，说道： “你是为了给家人报仇是吗？” “不然？我难道是为了过来自取其辱的吗？”克雷德愤愤道。 “没有人会取笑你，倒不如说在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十分尊重你，不然也不会找来施纳尔主教帮你了，不是吗？”苏格道。 “嚯嚯嚯，就是这样。” 克雷德哽咽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斯皮尔奥，“你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点，”斯皮尔奥道，“当时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凯莫斯，但是依然跟那边的朋友保持着联系，之后的几年也是如此。” “听说，在我离开之后，过了几年，有一支实力强劲的雇佣兵突然崛起，横扫了其他的敌对势力，名字叫做兽骨战车，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个名字。” 克雷德摇摇头。 “据说，这个兽骨战车非常凶残，所过之处，几乎无人可以幸免，无论是他们的对手，还是那些无辜的普通人。” “他们的势力，就像一头残忍的野兽，又像是一辆无坚不摧的战车，几乎扫清了当时凯莫斯的所有雇佣军，所有才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你的意思是？” “只是提供一个调查方向罢了，”斯皮尔奥道，“我也是一个孤儿，不过我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什么印象，但我觉得这反而是好事，不然的话，我也很有可能会变成你现在这样。” “当然，这不是同情，顶多算是，一点情报的提供吧，如果你愿意支付一点费用，我也是很乐意的。”斯皮尔奥笑着。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一脚踢在斯皮尔奥屁股上。 “开玩笑的，”斯皮尔奥神情马上严肃起来，“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这几年我没去过凯莫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具体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你要过去调查的话，最好注意安全。” 克雷德深深地看了斯皮尔奥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克雷德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如果你有任何关于药剂的需求，可以联系我。” 在斯皮尔奥还没有给出回答的时候，克雷德已经走远了。 “呼，”看着克雷德的离开，斯皮尔奥松了口气，揉着坚硬的肩膀，“你说，他这应该算是拓展业务吧，也不给我留下个联系方式，看样子是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 “你如果能正经一点的话，我想，应该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苏格道。 “无所谓，我喜欢自己就可以了。”斯皮尔奥笑着，“这下终于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了，怎么样，有没有人想去一起喝一杯？” 屋里的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有回答。 “那个克雷德，是去凯莫斯了吗？”米斯顿葛问道。 “应该吧，希望他能顺利，”苏格看向斯皮尔奥，“对了，你说的那个兽骨战车，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流星般出现，流星般陨落，其中的缘由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这点消息，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 “这样啊。”苏格想了想，冲其他人摆摆手，“没事了，大家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米斯顿葛和蒂娅一起离开，似乎是想继续借阅一些书籍，阿金斯也跟在后面，路过斯皮尔奥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低声道： “你还不错。” 斯皮尔奥转头的时候，阿金斯已经走远了。 “他是什么意思，对我表示认可吗？” 苏格道，“不知道，不过，你确实不错。” ······ 太阳落山，夜幕笼罩大地。 赛齐瓦的东南口，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无数从北大陆各地过来的商队，都在这里等待安全检验，被证明不存在安全隐患之后，才会被放行，进入赛齐瓦的城区。 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身材臃肿的富商擦着汗水，看向面前的长队，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终于抵达赛齐瓦了，米克先生，这一切都多亏了您的护卫。”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窄额头大鼻子的米克说道。 “我听说，您之前并不会接受护卫之类的委托，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你开的价格足够丰厚。” 富商呵呵一笑，似乎是很满意米克的回答，说道：“那也是因为您有足够的实力，现在看来，您确实是值得这个价钱，我听说，您之前是在凯莫斯那边工作的。” “是的，原本是雇佣军，在一个名叫兽骨战车的组织里。” “兽骨战车吗？请原谅我对凯莫斯的事情并不熟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无所谓，反正已经解散很多年了。” 米克说着，忽然看向前方，开始警戒。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个身材瘦削的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人身后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看走路的姿势，似乎是非常吃力。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众人热的恨不得脱光的情况下，那人还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炎热一样。 第八十七章 恶魔的天赋能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格独自一人待在房间，确认房门锁好之后，感应着右手食指处的灵性，于面前的虚空之中，绘制出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在苏格面前出现，大门打开，露出克里丁那副不怒自威的脸庞。 苏格穿过虚幻的大门，看着大门在自己背后合拢，消失，忍不住感叹一声，说道： “无论看过多少次，‘穿越者’的力量，依然让我感到震惊。” 克里丁点点头，话题一转道： “你最近的几次，都很准时。” “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遇到特殊的问题，”苏格苦笑着道，“比起之前在费伦的时候，应该算是悠闲很多了。” “那就好，立刻开始吧。” 苏格调整了一下状态了，来到桌前，向那张已经解读了一小半的羊皮卷伸出手，缓缓释放灵性。 无尽的黑暗降临。 一片漆黑之中，熟悉的声音传来。 “哈……哈……我还是活下来了，但是这具身体太糟糕了，与我之前的完全无法相比，虽然同为恶魔，可是使用这具身体，我只能发挥出不到我原本十分之一的力量。” “该死的塔布里斯，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我会将承受过的痛苦的折磨，数十倍地奉还，让它也尝一尝，心脏被捏碎的滋味到底是怎么样的。” “呵，幸亏我还是恶魔，塔布里斯那个家伙，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检查这附近的环境，只能在仓促之间，选了这样一片场地跟我进行战斗。” “可是谁又能想到呢，在所有的恶魔都撤退之后，居然还有一只小恶魔留在这里，不得不说，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家伙，我才能用这种方式活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具肉体还是太过弱小了，小恶魔终归还是小恶魔，无论是身体的坚固程度，还是容纳灵性的量，都远远比不上我之前的那具。” “看起来，是时候准备一具新的身体了。” “幸好我早有准备，撒拉巴的右臂，尤潘莫的右腿，乌里尔的头颅，剩下两个……对，只要再找到两件肢体，就能凑齐一具完整的身躯。” “只不过，能达到撒拉巴这个程度的恶魔，现在应该没有几只还活着，但是也只能去尝试了，只要能找到，我就可以进行一次转生，回到原来的状态，不，是比原来更加强大。” “哈哈哈，幸好我还保留着转生的计划，只要再等一阵子，再等一阵子……啊！头好疼，这个该死的家伙，是叫做歌格是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要再等一会儿，我就可以完成一副新的躯体了！” “我可是贝耶，可是能让恶魔君主都变成我手中提线木偶的贝耶，是最伟大的大恶魔！” 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苏格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衣衫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没有事吧？”克里丁递过一杯水。 “没事，”苏格面色苍白，但是眼睛依然明亮，“只是这次的灵性消耗比较大，您等我稍微休息一会儿。” 克里丁点点头，没有催促。 苏格稍微调整了下身体的状态，就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告诉了克里丁。 “这次也提到了塔布里斯这个名字，从内容来看，应该是跟之前某一次的内容很像，说的意思，都是被塔布里斯打败，然后悄悄活下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克里丁注意到了苏格脸上的疑惑。 “有一点，”苏格皱着眉头，“虽然这次我听到的内容，音色与之前的完全一致，可是感觉语气不太一样，就好像是另一个人，不，是另一只恶魔在说话。” “而且在最后，不是也出现了贝耶这个名字吗？我之前听到的恶魔之语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名叫歌格的小恶魔才对，可是这次，反而像是这个贝耶，但声音还是歌格的声音。” “我不太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听上去，好像是名为歌格的小恶魔，拯救了这个贝耶，但是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苏格眼睛一亮，突然说道： “对了，克里丁主教，你说，这会不会与它口中说的那个‘转生’有关？” “转生？”克里丁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甚至连表情都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对，转生，您知道转生吗？” “知道，我从另一本书籍上，了解过相关的内容，这是恶魔的一个天赋能力，转生。”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你觉得，个体的意志和肉体，是可以分离的吗？” “额……虽然我没有看过，不过既然灵质中都可以留下精神残留，我想，个体的意志和肉体，应该是可以分离的。” “你居然知道灵质中的精神残留？”克里丁惊讶道。 “对，昂都先生告诉我的，说这种灵质非常危险，如果发现，一定要尽快联系他，交给他来处理。” 克里丁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昂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这个家伙虽然说平时不太正经，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不然我也不会将那些调查委托给他。” “所以，个体的意志和肉体，究竟与恶魔的转生，有什么关系呢？”苏格问道。 克里丁沉吟片刻，低声道：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许多神奇的超凡生物，它们从出生开始，就自带超凡的能力，因此也被称为天赋生物，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吗？” 苏格点点头，这件事他从昂都那里也听到过。 “而在这些天赋生物当中，有一些能力非常特殊的，这些特殊的天赋能力，让他们在对抗其他种族的时候，更加具有优势，所以在那个混乱的纪元，只有它们，才能从众多的族群中脱颖而出。” “没错，我说的就是第二纪的八大种族，巨龙，精灵和血族同盟，古兽人，天使，巨人，恶魔、羽蛇和死灵。” “这八个种族，几乎都有着独特的天赋，比如精灵，可以依附周围的环境，比如羽蛇，有类似于领地的‘域’，其他几个种族也有各自的天赋，而恶魔，则会使用转生。” “应该就是利用转生的力量，才让恶魔从第一次的圣战中存活下来，成为胜利的一方。” “这种力量的本质，就是个体的意志与躯体的分离。” “在无数的战斗当中，恶魔就像其他的种族一样，也会死亡和消失，但是那些在战斗中留下的断肢，对它们来说并不是一种缅怀，而是宝藏。” “宝藏？”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完全猜不到克里丁接下来要说什么。 “对，比如一些类似于战士类的恶魔，在它们死亡之后，断裂的肢体就会被回收，比如从这具恶魔的尸体上取下右臂，从那具恶魔的尸体上取下左腿，几具恶魔的尸体拼凑下来，就会成为一具崭新的躯体。” “这具躯体没有意志，没有灵魂，就只是一副躯体，类似于蝉蜕变之后，留下的空壳。” “这个时候，恶魔族就会将这具崭新的肉体，赐予战功显赫而受伤的恶魔，这只恶魔利用转生的力量，就可以从原本受伤的躯体上，转移到这具崭新的躯体上。” 克里丁的声音，如同一座山岳一样，压在苏格的心头，说道：“这就是所谓的，恶魔的转生。” “女神啊……”苏格目光开始飘摇，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就是真的，利用这种方式，恶魔可以从最大程度上集结兵力，甚至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让原本只能做杂役的小恶魔，一跃成为无与伦比的恶魔将军。” “所有的恶魔，都可以用这个转生的力量吗？” “是的，不过每一只恶魔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如果这种天赋能力可以无限次的使用，现在主宰世界的，应该就不是人类，而是恶魔了。” 克里丁看着苏格，低声道：“我想，你也应该能猜测出来，这个转生的力量，也有部分的限制。” “如果转生的新躯体不如原本的强劲，那么对于负伤的恶魔来说，是不会选择的。” “而且，新的躯体也需要和原本的意志进行匹配，这一点，也刷掉了很多的可能性。” “说到底，恶魔强劲的身躯，还是要在一次次的历练中变强的，虽然恶魔可以转生，但是优秀的躯体，只有那几具，也就是恶魔将军，还有更上阶的大恶魔，甚至是恶魔君主。” “这些强劲的身躯，对于恶魔族来说，才是至高无上的宝藏，虽然恶魔能够使用转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但是这些恶魔的躯体，却可以无限次地被使用，直到耗尽所有的生命力，才会被抛弃。” “无限次？” “对，无限次，从恶魔存在以来，那些优秀的躯体，就一直被很好地传承下来，毕竟得到一具属于自己的强悍的身躯，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练，但是使用转生，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 “因此，除了在混乱纪元亲身战斗过的恶魔们，之后的那些恶魔将军，大恶魔，甚至是恶魔君主，使用的几乎都是一具拼接而成的躯体。” “这对它们来说，是一种光荣，我们无法理解的荣耀。” 第八十八章 人造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坐在椅子上，放空了片刻，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 回想了片刻，苏格问道： “那克里丁主教，刚刚我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撒拉巴，尤潘莫，乌里尔，这几个名字，应该就是之前的恶魔的残肢了，是吗？” “应该是的，只不过，我所了解的，也只是大方向的恶魔的历史，对于单个的恶魔，还没有什么深入的了解，所以，也没有听过这些名字。” “原来是这样，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所谓的恶魔，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能力，如果可以无限次地使用，岂不是就可以永远的活下去了吗？” “所以，每一只恶魔，一生中只能用一次转生，这是它们最后的手段，是它们最强的底牌。” “虽然得到的残肢并不一定是质量优秀的，但是每一只恶魔，几乎都准备有自己的备用躯体，这是它们从出生以来，就会做的一件类似于本能的事情。” “你也知道，所谓的躯体，实际上可以看做一次再生的机会，即便是用不到，也可以跟其他的恶魔进行交易，所以在恶魔的世界中，躯体的交易是它们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您还了解过这个？”苏格忍不住问道。 “还在研究当中。”克里丁缓缓点头承认。 “这样看来的话，还真是可以看做一次再生的机会，对于那些弱小的恶魔，或者是伤重的恶魔来说，转生，几乎就等于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它们都是愿意承担的。” “克里丁主教，您之前说，转生的本质，是个体意志和躯体的分离，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能力跟生命重塑也有联系呢？如果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是不是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克里丁缓缓点头，却否认了苏格的猜想，说道： “你说的生命重塑，很像恶魔的转生，但是本质是不一样的。” “生命重塑这种事情，确实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比较擅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生命领域也曾以教会的方式出现，是在如今的凯莫斯那边。” “在现在的格里芬中，已经几乎没有生命教会的信徒存在，当然也没有教会，更没有传播，只有在凯莫斯和莫格里恩那边，才有少数的残留。” “两者的区别，也很明显，在普通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但你是超凡者，一定懂我在说什么。” “生命领域，确实可以重塑生命，甚至是创造生命，但是创造的也仅仅是生命罢了，你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吗？” “没有错，创造的是生命，但是，并没有灵魂的产生。” “严格地说，恶魔的转生，也没有灵魂的产生，只是灵魂从一个躯体转移到另一个躯体当中，就是我说的，意志与躯体的分离。” “事实上，牵扯到灵魂的事情，是连神灵都无法掌控的，它在神秘学当中依然是一团迷雾，至今都没有人能窥探到其中的奥秘。” “至于恶魔的转生，该如何给你解释呢？每一具准备好的新的躯体，也是没有生命特征的，只有在转生的仪式发生之后，生命才会从原本的躯体转移道新的躯体上，与灵魂一起。”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断，毕竟没有灵魂的生命，会伴随非常巨大的危险，如果能有一只活的恶魔让我研究一下就好了。” 苏格听在耳朵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奈地笑道： “那个，克里丁主教，我们还是说回生命的事情吧，就像您说的，生命重塑是那些生命教会的人特有的能力，那……真的有人，进行过生命的创造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不包含灵魂的生命创造，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禁忌。” 克里丁独自沉吟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去到苏格平常休息的小屋子里，翻找了一阵儿之后，带着一本古旧的厚书回来。 翻开金属包裹的封皮，苏格隔着很远都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本书被克里丁放在那里多久了。 “我看看，嗯，在这里。” 克里丁指着书上的某一页，说道： “根据我这边的记录，曾经在凯莫斯那边，在生命教会还兴起的时候，曾出现过一位名叫斯坦·博通的人，他所研究的，就是不伴随灵魂产生的人类创造。” “不伴随灵魂产生的人类创造？” “通俗一点，就是不通过个体之间的交.配和繁衍，而创造的生命，也就是纯粹的人造人。” “不过上面有关这个斯坦·博通的记录很少，只是说，他因为擅自研究这种禁忌的东西，而遭到了生命教会的驱逐，从生命教会离开后，就没有他相关的记录了。” “根据时间来推算，应该是距离现在几十年之前，毕竟生命教会存在的时间也没有很长，加上斯坦·博通是一位超凡者的缘故，我猜，他现在应该还活着。”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找这个人留下的痕迹，当然不一定能够顺利找到，不过，如果你真的找到他的话，别忘记跟我分享一下你们的交流心得。”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苏格不解。 “你不是对生命的创造感兴趣吗？” “我只是顺口提了一嘴而已。” 克里丁深深地看了苏格一眼，没有说话。 “我还是有个疑问，”苏格习惯性摸着下巴，“如果是另一种方式，就是您说的人类和人类的结合，交.配，繁衍，这种方式，算不算是‘人造人’？” 在被克里丁驱赶之前，苏格很自觉地来到一旁的小屋中。 加上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他已经累积了12次的材料兑换机会，可以兑换12件价值大概在位阶七左右的材料，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此时他“透明人”的灵药，消化了已经有一部分了，虽然没有像之前“刺客”那样迅速，但是潜入布洛特男爵住处的经历，尤其是隐匿气息躲藏的过程，让他的灵药得到了很好的消化。 苏格相信，继续保持这样的节奏，剩下只需要时间的积攒，他应该就可以将“透明人”的灵药完全消化。 那个时候，就是他晋升位阶六的契机所在。 被之前阿金斯那么一闹，苏格也开始在意起自己的灵药消化问题。 虽然说自己现在是位阶七，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不错，但是真的打起来，对方可不会看你的年龄，到时候只有位阶的高低和能力的运用，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想起蒂娅和斯皮尔奥已经是位阶六的强者，还有米斯顿葛这个晋升如同喝水一样简单的天才，说实话，苏格确实也是有点压力的。 “也没见米斯经历过几次战斗啊，怎么灵药消化得就那么快呢，真是令人费解。” “再过一段时间，等灵药再消化一点，就可以想办法弄位阶六的灵药配方了，对了，位阶六的灵质也是个问题。” “唉，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野生’的超凡者一样，无论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动手收集，幸亏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准备，不管怎么说，现在好歹也算是有800磅存款的人了，希望别一下子变回穷光蛋吧。” 苏格想着，抬头看向笼罩在费伦之上的星空，忽然感觉到星空中的某一处，向他传来了神秘的呼唤。 感应着左手掌心的灼热，苏格嘴角一翘，将灵性蔓延过去。 下一刻，无比的黑暗降临。 ······ 世界上的某处海底。 昆汀睁开眼睛，感受着全身的变化，慢慢攥紧拳头。 “还可以吗？我几乎感觉不到你身上的灵性外溢，看上去，晋升应该是非常顺利，对吗？”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稳重。 “是的，伊弗尼斯队长，我现在是位阶七的水法师了。”昆汀发自内心地高兴。 “很不错，按照族内传下来的远古配方，晋升是需要几种稀少的材料的。” “50毫升水妖精的药水，100毫升精灵泉泉水，储水蛙的胃袋，纯水结晶一块或者100克粉末。” 伊弗尼斯回忆着，“虽然我们现在在海洋之中，水妖精的药水，精灵泉的泉水还有储水蛙都已经无法遇到，但经过尝试，我们确实也得到了可以代替的材料。” “是的，伊弗尼斯队长，水妖精的药水我是用的幽影墨鱼的血液，精灵泉的泉水，我用的是孤岛娜迦的体液代替，至于储水蛙的胃袋，则是用的双尾鲨的胃袋代替，效果很不错。” “那就好，要记住无论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西奥多格，已经不能损失任何一个人了。” 昆汀点点头，听出了伊弗尼斯语言背后的沉重。 “对了，伊弗尼斯队长，关于仪式，我其实还是不太明白。” “全身浸入富含灵性的水当中，体验旋涡，高压，冲击和波浪的感觉，在总结体验中服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仪式的意义和作用，就在‘水法师’这三个字中包含着，去尝试自己思考吧，这样才会让你的灵药得到更好的消化。” 伊弗尼斯说完，就离开了昆汀的住处。 昆汀独自思考了片刻，忽然感觉到左胸口的印记开始出现一阵灼热，仓促之间无法重新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只能将洞口堵好，反复检验无误之后，才将灵性蔓延过去。 无边的黑暗降临。 第八十九章 “混乱”的思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是那个熟悉的圆桌，头顶上冰蓝色的星光落下。 苏格看向圆桌的周围，发现熟悉的那几个地方，各自有莹莹的光芒闪烁。 “混乱”，“月亮”，“皇帝”，昆汀，还是这几个经常出席会议的人。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混乱”的声音从角落起传来，“这次的间隔算是比较短的，不过这并不稀奇，因为比这更短的间隔我们也见过，不是吗？” “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会议吧，不知道各位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我必须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准备去赛齐瓦了，毕竟北大陆最盛大的交易会马上就要在那里举办，我想，每一个喜欢新奇事物的人都会过去的。” “混乱”上来就说了一通，说完后乐呵呵地笑着。 “月亮”鄙夷了一句，说道： “这里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许都没有遇到值得拿来探讨的事情，我相信，还是过着平淡而稳定生活的人，占大多数的，不是吗？” “是这样的，所以，如果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希望大家可以分享一下。” “那个，”一旁的昆汀突然举起手，说道，“我刚刚晋升成为了位阶七，就在刚刚，来到这里之前。” “混乱”一惊，“你晋升位阶七了？” “是的，其实早就应该晋升了，不过队长为了帮我准备仪式，花了不少时间，所以我才刚刚完成了晋升，现在是位阶七的水法师。” 昆汀挠挠头，“那个，我想大家应该都比我的位阶高，对吗？我才只有位阶七，就因此而沾沾自喜，在各位看来，应该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吧。” “并不是那样，在这里的人无论位阶高低，都值得尊重。”苏格压低了声音说道。 “感谢您的安慰，‘星辰’先生，请让我再一次为您之前的提议表示谢意。” 苏格心中呵呵一笑，声音却很沉稳，道：“那之后怎么样了？族群有再派你进行探索吗？探索之前的那处裂缝中的遗迹？” “没有，上次的会议之后，我就一直在为晋升进行准备，没有参与族里的任何行动，不过我听说，那处裂缝被看守起来了。” “那很正常。” “我大概可以明白了，您跟‘黑夜’先生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只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样才能保护好我的族群。” “希望西奥多格可以平安无事，人口得以繁衍，文明继续传承。” 听到苏格的话，昆汀激动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情绪却又忽然低落下去，说道： “其实，老族长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了，之前带我们去圣地祭祀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出来，我相信其他人跟我都是一样的想法，恐惧，担忧，不知道老族长的身体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其实不光是老族长，其他跟族长同辈的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疾病困扰，加上前一段时间的新生儿问题，我们确实不知道，西奥多格到底还能支撑多久。” 昆汀的话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也回荡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让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儿石头一样，重的喘不过气。 “混乱”突然道：“那么你们有进行之后的安排吗？我是说，在你们的老族长死去之后的安排？” “月亮”厉声道：“注意你的言行！” “混乱”无所谓道：“这有什么，西奥多格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不是更应该提前做好这些准备吗？难不成等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大家一起手忙脚乱？” “月亮”还有反驳，却听到昆汀说道： “就像‘混乱’先生说得那样，我们确实有做之后的准备，虽然老族长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接任下一任族长的，应该就是我们的队长。” “那这个队长，有足够的公信力和号召力吗？等到他上位之后，大家会服从他的指令吗？” “队长非常优秀，族里所有的人，都对他称赞有加。” “这样的话还不错，应该不至于发生内讧，对于你们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内部消耗了。” “就是这样，‘混乱’先生，所以，这段时间，每一个人都在想办法，有些人想要试着离开，毕竟我们已经探索出了一片新的区域，还算是安全。” 昆汀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不过老族长还是坚持要在现在的地方待下去，说这里有我们的圣地，我们不能抛弃我们的信仰。” 苏格听着，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其实我最近也有一点收获，如果大家愿意的话，我也想跟大家一起分享。” 为了避免昆汀的话将所有人带入沉闷，苏格说了一部分刚刚了解的恶魔的知识，将有关转生这种天赋能力分享给其他人。 说完之后，圆桌周围皆是一阵嘘声。 “皇帝”听后咦了一声，显然是非常惊讶，道： “您是说，恶魔可以利用肢体的拼接，将意识转移到一个健全而又充满活力的躯体上面，这就是所谓的‘转生’？” “是的，我之前一直都在研究有关恶魔的资料，这就是我最新的发现。” “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星辰’先生，感谢您的分享，让我们知道了所谓的恶魔，居然还藏着这样的能力。” “要知道，现在在北大陆上已经找不到活着的恶魔了，所以即便是想要研究，绝大多数人无能为力。” “如果能让各位得到一些新的体验，那当然是我最期望的事情，只不过有关恶魔的转生能力，还希望各位在现实之中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混乱”哈哈道：“当然，我们都知道这里的规矩，一旦离开，我们会选择性失忆的。” “只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希望能得到你的解答，‘星辰’先生。” “请说，‘混乱’先生，但是我无法保证一定能够给您合理的解释。” “无所谓，你刚刚说，所谓的转生，是恶魔将自己的意识从现在的躯体内剥离，放入另一个没有生命的躯体内，是这样的，对吗？这个没有生命的躯体，是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强悍而坚韧的躯体。” “没错。” “那我就比较好奇了，如果他们在转生的时候，原本的躯体内如果有意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混乱”的话让苏格为之一愣，整个人呆在原地。 说实话，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单是他，连当时和他一起讨论的克里丁，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混乱”是一种怎样的思维，但是这个问题，却真的是他没有想过的。 就在苏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月亮”突然道： “你的思维，就像你的领域一样，充满了混乱，‘星辰’不是说过吗？恶魔准备的转生的躯体，是从已经死去的恶魔的身上收集而来的，已经死去的躯体，怎么可能拥有意识？” “确实是这样个样子，”苏格道，“不过‘混乱’先生的观点非常独特，我只能说，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在那种情况下，两个意识都会发生混乱，不，应该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毕竟已经死去的躯体，是不会拥有意识的。” “混乱”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如果是转生一只活着的恶魔呢？” “额……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想过，不过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没有一只恶魔，会主动去找一只活的恶魔转生。” “如果是小恶魔的话，根本无法对上位的大恶魔做出任何动作，在绝对的威严面前，它们只能做到俯首。” “至于大恶魔，我想应该也不可能，它们向往的，只有比它们更加坚韧的躯体，而那种存在，非常的稀少。” 苏格沉默了片刻，总结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您的问题都给我带来了新的思考方向，虽然在现实中实施起来有些困难，不过……” “月亮”道：“不过什么，根本就是没用嘛。” 众人听后，皆是一阵无奈的苦笑。 “皇帝”道：“很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分享，之前就知道，您一直在追寻恶魔的足迹，没想到真的能让您有所发现，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您是星辰领域的，我几乎都要误认为您是一只恶魔了。” “混乱”插嘴道：“如果是恶魔的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不是恶魔领域而是其他领域？” 你猜猜为什么恶魔领域叫恶魔领域，而不叫别的领域？苏格十分无奈地在心中吐槽。 “月亮”再次鄙夷道：“收起你那个混乱的思维吧，你的发言，只会让会议的讨论变得更加混乱。” 苏格微微一笑，心说果然只有“月亮”能制得住“混乱”，见无人说话，继续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准确的说，是一个请求，希望大家可以帮我收集，有关神使之战的情报。” 第九十章 询问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出请求之后，圆桌上一片安静。 “皇帝”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您现在，已经把研究的方向转移到神使之战上面了吗？” “并不是这样，”苏格按照心中早就拟定的草稿说着，“这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的研究方向，他是一个历史学家，而这个请求，正是他拜托我的。” “当然，我也会拜托他一些事情，刚刚跟大家分享的有关恶魔的转生能力，就是从他那里听到的，这种互相帮助的事情在我们之间经常发生。” 所谓的历史学家当然不存在，这只不过是苏格用的一个小手段，既可以将其他人的怀疑从自己身上拿开，又可以很方便之后的交流。 而且，之后一旦有什么新的发现，他都可以借用这个不存在的朋友，来与圆桌上的其他人进行讨论，而不会被怀疑到什么。 “皇帝”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会留意的，如果您发现了什么新的事情，还请继续分享给我们。” “当然，这就是圆桌存在的意义。” 苏格无意间的一句话，就如同一柄利剑一样插在所有人心头。 每一个人都沉默了，开始重新审视这片神秘的空间，思考它存在的真正的意义。 “混乱”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嗯，就很致命，‘星辰’，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那么，这次的世界会议就到此结束吧，希望下一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圆桌周围的点点荧光再次出现，随着眼前的黑暗降临，苏格又回到了克里丁的阁楼之中。 迅速地稳定情绪，苏格回想着自己在圆桌上的发言，确认没有问题也不会暴露身份，这才松了口气。 “嗯，既然知道了柯尔德的事情，就必须要调查下去才行，不为别的，单说那只冤魂，肯定是知道一些隐秘的东西，想要从它嘴里套出点什么，只能调查更多的情报，这样的话，才能掌握主导权。” “那个硬币还在昂都先生手里，应该不需要担心，不过现在既然被那只冤魂误认为死灵族，就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想一想，之后该做些什么。” 脑海中的东西一多，苏格就有些无奈，他发现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只要找到一点疑似的迹象，他的思维就会顺着思考下去，完全不受控制。 苏格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清除，自言自语道： “算了，还是先帮克雷德问清当时的事情吧，顺便可以去一趟欧德爷爷那里，对于之后晋升的问题，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心中打定主意，苏格就从小房间中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克里丁在认真读着一本书，一时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个……” “要出去是吗？”克里丁的视线依旧放在手中的书籍上面。 “可以吗？”苏格卑微地问道。 “当然，我拜托你的事情，只是让你帮忙解读恶魔之语，其他的我不会管，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在天亮之前，如果你还无法返回的话，那你就自己寻找办法回去赛齐瓦。” “明白了，我会在天亮之前回来的。” 苏格对克里丁俯身行礼，悄悄离开阁楼，之后立刻进入隐身的状态，向北方塔玛利亚公园的方向出发。 “其实，克里丁主教完全可以在我解读过恶魔之语后，立刻把我送回去的，但是他却偏偏给了我一整晚的休息时间，这样看来，他确实是有心的。” 苏格感受到了克里丁的好心，心中跟着一暖，“只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肃，我有点可以理解阿金斯，为什么他宁愿回去赛齐瓦，也不愿意在这里接受晚课了。” 脑海中回想起克里丁不怒自威的神情，苏格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尾巴骨都跟着一阵发紧。 深夜中的费伦还是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只不过苏格很久没有回来，加上现在身份特殊的原因，总觉得十分新奇。 穿越茂密的树林之后，苏格来到那座漆黑的虚无教堂。 屈指轻轻敲门，苏格原以为不会有执事在大半夜的还不睡觉，但是没过多久，教堂的大门就打开了，阿方索从中慢慢走出来。 “刚刚有谁在吗？”阿方索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依然没有使用便携式煤气灯，只凭着双眼，就能在绝对的黑暗中视物。 “有的。”苏格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是在隐身的状态，连忙显形。 “啊！”阿方索尖叫了一声，显然是被吓到了，本能般的戒备防御后，阿方索才慢慢放下了手臂，看向苏格，面露疑惑道，“你是苏格？你怎么回来了？” “阿方索先生，”苏格尴尬地笑笑，“我们进去说吧。” “对对对，进来说，你现在的身份还很特殊，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阿方索连忙把苏格带进去，确认周围没有人监视之后，才合上了教堂的大门。 二人找了一间祈祷室，苏格将自己过来的原因和盘托出，阿方索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之前就听昂都先生说过，你已经离开了费伦，你也知道，虽然你并没有做什么，但是在六皇子的压力之下，还是被贴上了通缉单。” “我知道，阿方索先生，您并不需要自责，我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知道各大教会只是在装装样子，很感谢教会的帮助。”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在费伦的通缉，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近期还是不要回来了，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是可以通过别人转达的，不是吗？” “明白了，我会记住您所说的话，只不过，这次确实有点特殊，”苏格把有关克雷德的事情告诉阿方索，道，“关于当时的事情，您还能否记得一些具体的细节？” “凯莫斯的佣兵时代，每一个教会的主教或者祭司都会了解一部分，我记得昂都先生应该也有所了解啊，你为什么不问问他？” “额，我还没来得及，我听说在当时的战后，黑夜教会曾经派出过一部分执事前去凯莫斯，进行相关的环境治理和保护环境的宣传，我想，问您应该更加合适一点。” 苏格挠挠头，“而且，我并不觉得昂都先生会记得这样的事情。” 阿方索看向苏格，也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无奈道：“确实，感觉这种事情确实跟昂都先生不搭。” “当时，对了，当时我还是一位执事，曾主动申请过加入那次任务，不过因为我当时的位阶太低，所以没能参加，后来，我记得是埃德里斯主教负责的，没错，是他带着队伍去的凯莫斯。” “埃德里斯主教？” “对，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吧，就是那位经常不在教堂的主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整天在做些什么，感觉他做事十分随心所欲，动不动就消失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但是回来的时候，也会带上令人惊讶的功绩。” “就像当时去凯莫斯的那次，埃德里斯主教就是因为在那次的行动中，积累了大量的贡献，打好了后面的基石，一步一步，直至成为黑夜教会的主教。” 苏格接着问道：“那这位埃德里斯主教，现在在哪里？” “就在费伦，”阿方索道，“我今天早上还看到他来着，不过这会儿，不知道他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应该是要立刻回去对吗？” “是的，要赶在黎明之前回去，下次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说不准。” “是吗？这样的话，如果我见到埃德里斯主教，能从他那里询问出什么重要的信息的话，我就交给昂都先生吧，拜托昂都先生转交给你，你看这样如何？” “真是非常感谢您，阿方索先生。” “没什么，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再跟你确认一遍，是调查那个名叫兽骨战车的雇佣兵组织，调查他们的活动时间，活动范围，以及他们何时解散的，主要头目，这些应该就足够了吧？” “这些就足够了。” “那好，你就等我的，不等昂都先生的消息吧，当然，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见到埃德里斯主教，所以，如果在一周之内你还没有接到消息，就不要报太大的期待。” “明白，非常感谢，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必须在黎明之前解决才行，不然的话，就赶不上回去的门禁了。” “还有别的事？你这次回来，还真是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 苏格呵呵笑了一声，隐去身形告辞离去。 阿方索在祈祷室中独自坐了一会儿，“埃德里斯主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办，该从哪儿入手呢？” ······ 与此同时，在费伦西一区和西二区之间的郊外，在那片被荒废的墓园旁边，守墓人卡乌格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卡乌格从小屋中走出来，望了一眼凄凉的景象，忽然出现一种错觉。 似乎是有一团黑暗，侵入了这座荒芜的墓园。 第九十一章 提前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一区，郊外七号庄园。 苏格来到欧德修凡特的住处，将自己离开费伦以来遇到的事情，简短地告诉给对方。 “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欧德修凡特惊讶不已，连两个大大的眼袋都在跟着颤抖。 “其实总的来说还好，只不过，我没有什么方式能联系您，之前虽然回来过一次，但是时间也非常赶，没能过来跟您说一声，抱歉，欧德爷爷。” 苏格心意一动，将幽灵蟾蜍叫了出来，当着欧得修凡特的面，说道： “这是我最近刚刚缔结灵契的生物，是一只幽灵蟾蜍，我可以让它在这个屋子里留下一个标记吗？这样的话，我之后就可以利用它来给您传递信息了。” “完全可以，”欧德修凡特微笑着点头，“不过，你的灵契生物竟然会是一只幽灵蟾蜍，这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要知道，这种生物几乎都已经灭绝了，而且你的这一只……” “这一只有什么问题吗？”苏格问道。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身为死亡领域的生物，却可以吞食异种领域的灵质，还是可以从被固化的超凡武器中生生剥离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幽灵蟾蜍能做到的事情。” “很明显，它十分特殊，只不过我看不出它具体是哪里特殊罢了。” 欧德修凡特说完，看着苏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呵呵笑了一声，问道：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觉得生疏了？有什么心里话竟然也觉得说不出口了？” “也不是，只是感觉，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哈哈哈，那就一件一件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额，我必须在黎明之前赶回阅读者教堂，不然的话，克里丁主教就不会把我送回去，我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从这里走到赛齐瓦。” 欧德修凡特：“……” “那就先说我的灵药进度吧，”苏格挠挠头，“当时昂都先生给我的灵药，其实是从您这里拿的配方吧？” “没错，说实话，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他居然那么大胆，竟然敢在那种情况下，以那种方式给你灵药，单是这份胆识和思维，就超乎了我的想象。” “昂都先生就是那样的人，很奇怪，可是在关键的时候，却异常靠得住，”苏格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然后，我现在灵药的消化进度也还算可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提前开始准备材料了？” “是想要配方？”欧德修凡特眼睛一亮。 “可以的话，还要拜托您告诉我，如何可以得到位阶六的灵质。” “是这样啊，你等一下。” 欧德修凡特说着，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走上二楼，过了一段时间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回来，“上面是位阶六的配方，至于灵质嘛，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你可以利用教会进行兑换，这个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了，你的身份本身就是教会的信徒，只要提出请求，即便是天空教会没有，也会从其他几个同盟教会调拨。” “第二种，其实就是我这边了，我当然有一些存货，只不过这些也需要你用委托的方式进行换取，我们之前就约定过的，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接受。” “哈哈哈，那么你可以先回去想一下，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我这边的存货不多，至于高位阶的，更是一个都没有，所以你必须提前打算好，以免到时候跟我索要的时候，我无法拿出来，那就很尴尬了。” “没错，即使我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尴尬也依然困扰着我。” 苏格苦笑道：“我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毕竟高位阶……至少也需要位阶四吧，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现在才只是位阶七而已，晋升位阶四，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算遥远……”欧德修凡特顿了下，“不过，确实，现在说这个确实还是早了点，那就将所有的努力都放在眼下，争取先顺利晋升到位阶六吧。” 苏格点点头，打开手中的纸条，仔细观看。 “星辰领域，位阶六，星眷者。” “配方：完整的陨水晶一块，星莹草的汁液20毫升，清泉海螺的粉末10克，银边螺旋藤的叶子3片，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100毫升。” “仪式：在星光灿烂没有月亮的夜晚，布置六芒星的星光仪式阵，以六种普通意义和神秘学意义上的‘星’祭献。” “星眷者……”苏格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微微出神。 “怎么，有了新的感悟？” “没有，欧德爷爷，我只是在想，在星辰领域中，位阶十‘盗窃者’代表的是隐匿的力量，位阶九‘祈星者’代表的是星的力量，位阶八‘刺客’位阶七‘透明人’，应该都是代表的隐匿的力量……” “现在再加上位阶六的‘星眷者’，是代表星的力量对吗？这样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啊？难道其他的领域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哈哈哈，善于联想，很不错，不过这应该与其他领域没有关系，各个领域都有独特性，一些领域只掌握有一个权柄，而一些，则会掌握两个，甚至是三个，这些都是毫无逻辑的事情。” “当然，在领域之内，各个权柄的能力体现是否存在逻辑，答案应该也是否定的。” “现在的你不需要想太多，其实想太多也可以，但是不要纠结。” “您放心吧，我不会纠结的，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那就好，现在可以先从材料收集开始，等到灵药再消化一些，就可以着手灵质和仪式的准备了。” 苏格想了想，问道： “对了，欧德爷爷，我在来这里之前，也就是在克里丁主教那里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得知了恶魔的天赋能力，转生，不知道您对这个有没有什么了解？” 接着，苏格飞快地跟欧德修凡特说了一遍有关转生的事情，还特别强调了是克里丁主教说的。 “恶魔的转生？” “是的。” 欧德修凡特沉吟片刻，从旁边的书架底层拉出一个箱子，打开后从中找到一本旧书，放在苏格面前。 “这是？” “如你所见，是一本书，准确地说，是一本，从后面的发行日期可以看到，这是很多年前流行的，但是因为书中的内容特殊，当时只发行了一百册，这就是其中之一。” 苏格摸着旧书布满灰尘的封面，仔细辨认上面的几个字，“《君王身边的恶魔》？” “是的，正是因为与恶魔有关，这本书才被禁止发行，现在的年轻人应该都不知道有这本书，因为有关它所有的痕迹，都被抹消了，这还是在当时凯莫斯建都费伦发生的事情。” “我能看看吗？” “当然，我给你这本书的原因，就是想让你看，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你跟我说的事情，跟这本书上所写的内容，有着极高的相似度。” 苏格迅速地翻阅了一遍，神情严肃。 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个君王上位，结果被身边的人蛊惑心智，做出了使用活人祭献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君王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就在君王悔之晚矣的时候，身边的人显露真面目，其实是一只恶魔，因为之前活人祭献恰好满足了恶魔所需的仪式，恶魔就脱离了丑陋而狰狞的躯壳，将灵魂附着在君王的身上。 从此以后，在外人看来至高无上的君王，其实是披着人类表皮的恶魔。 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却让苏格大为震惊。 他从克里丁那里得知了恶魔转生天赋的本质，其实就是个体意志与躯体的分离和转移，虽然上没有具体的说明，但是事情的内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合上书，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似的。 “这真是当年流行的吗？”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欧德修凡特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在普通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故事，可能是当时的掌权者意识到了这本不应该被普通人看到，所以才下令封禁。” “那些这本书的作者，一定是知道……”苏格醒悟过来，连忙看向书背面的作者签名处，却发现那里被撕去了一角。 “被撕去了？”苏格惊讶道。 “对，我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想，这也可以从侧面印证，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这本书的作者肯定是想要传达什么，所以才写的这本书。” “你刚刚提到的恶魔的转生天赋，如果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在看到这本的时候，一定会意识到什么，换句话说，这本书就是一个它们互相联络的暗语。” “而且，我们不知道里面是否还藏着我们无法解读的暗语，在这种情况下，将书封禁，是最稳妥的方式。”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写的呢？他写这本书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欧德修凡特遗憾地摇摇头，道：“这个问题，恐怕我们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就在苏格灰心丧气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暗降临在他眼前，一种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感觉传遍全身，苏格一愣，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一片模糊之中，苏格听到了一个与之前听到的恶魔之语完全不同的声音，那个声音轻声说道： “我想要一具纯粹的恶魔身体。” 第九十二章 墓穴下的对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荒凉的墓园中，一片浓郁的阴影在迅速地移动，很快就来到了一个被封印的墓穴前面。 阴影停顿了片刻，接着开始收缩，黑色慢慢凝聚，慢慢变得浓郁，最后竟然脱离了地面，于空中凝聚成一个人类的模样。 这人全身被一件宽大的长袍遮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露在外面，就连面容，也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当中，远远看去，就像一团可以移动的黑暗。 “封印仪式，看起来，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天空领域的仪式阵，应该就是那家伙留下的吧？” 来人呵呵笑了一声，径直走过去，昂都曾经布置下封印冤魂的仪式阵，仿佛毫无作用一样，被来人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进入墓穴之中，目之所及无处不是浓郁的黑暗，可是来人仿佛完全不会被黑暗干扰一样，慢悠悠地向前走着，四周回荡着他的脚步声，带着一种独特的律动。 “石像，看这个造型和式样，应该是凯莫斯留下的吧，我看看，通往更下面的入口，啊，在这里。” 沉重的石板被掀起来，来人顺着爬下去，很快就来到了六座雕像的中间，观察一番之后，看向那个半张脸是骷髅，披风下面遮挡着一副骨架的雕像。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一旁的灯台不知被什么力量点亮，昏黄的光线瞬间充满整个房间，在雕像的眼眶中，忽然出现一簇幽蓝色的火焰，无声地飘摇。 “你是……不对，你不是上次的那些家伙？”冤魂道。 “当然，如果是那些家伙，过来找你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消灭你，而不是为了做交易。” “做交易？”冤魂不解道。 “对，我听他们说，你应该是被困在这里了对吗？就是因为上面的那个石像，里面有镇压和约束你力量，所以你无法逃出去。”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刚刚说过了，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什么交易是我们稍后需要讨论的话题，你现在必须展现你的价值，让我知道，我与你交易，确实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地谈下去。” “不然的话，我就只能原路返回了，以你现在的状态来看，想要阻止我，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冤魂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该如何证明我有价值？” “很聪明，或者说，很单纯，”来人笑了笑，言语之间非常得体，却又带着某种隐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面的那个，是凯莫斯对吗？而你，就是当时在他身边的神使。” 冤魂接着沉默。 “很好，我就当作你因为一些契约的原因无法回答，因此采用了默认的方式，没问题吧。” “那我很想知道，据说凯莫斯，或者说，曾经的柯尔德，当时是陨落过一次，但是在你们六位神使之间展开矛盾的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而且还是以神灵的姿态出现，我想知道着背后的原因。” “成神后陨落，再次出现却又是神灵的姿态，是因为大地领域特殊，还是真的有什么死而复生的力量？是成神之后的馈赠？” 冤魂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你真是一个危险的家伙，远比上次的那些人，更加危险，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当时那场战斗的细节，但是你说的没错，他，确实陨落了，也确实重现了。” “至于原因，我无从得知，如果你了解过那次战斗，应该知道，我是在那次战斗当中，最大的受害者，我毫无所获，甚至还让自己被束缚在这里。” “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所做的，只要我能出去，我发誓，我会将他的颅骨做成酒杯，在每一个清晨，我都会用这个酒杯饮下醇厚的酒液。” “希望你的愿望可以实现，”来人说道，“那么，对于我刚刚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是的，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任何一点他的秘密，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这样啊，那现在的情况就很微妙了，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什么，我甚至帮你准备了一个容器，让你在无所凭依的情况下，可以寄放你的灵魂，但是很可惜啊，应该是派不上用场了。” “你到底对我有多少了解？”冤魂的声音中，居然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畏惧，面对这个神秘的人，即使是它，也本能地感到了一丝畏惧。 “很多，最起码，比你想象中要多，所以，你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让我觉得值得跟你做交易的，有价值的地方？” “你可以说出你的需求，我会根据我所知道的情报进行解答，不知道这样，是否能满足你的要求，但是你也知道我所受到的契约的限制，并不是你每一个问题，我都能给出准确的回答。” “可以，说起来，我还真的有几个好奇的事情……让我想一下，对了，我想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看作‘灵界与现实的交界处’？” “如果想要去到灵界，至少也需要位阶一的力量，而且还与领域执掌的权柄有关，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当然，不然的话，我也就不会来问你了。” 冤魂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我不是非常了解，但是据我所知，厄运们应该可以做到这些。” “厄运们？你是说，厄运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在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这样称呼她们的。” “厄运领域跟灵界，有什么关系吗？” 冤魂否认道： “并没有，但是你应该知道，厄运执掌的一个权柄，包含着镜子的力量。” “镜子这种存在，在久远的第二纪第三纪，都被看做某种通灵的介质，尤其是镜面，连接着里面和外面两个世界，有这么一种说法，说镜面的内部，其实就是灵界。” “这个说法很荒谬，也没有任何被证实的可能，但是无论怎么样，有一点不可否认，就是在厄运的高位阶，她们确实可以通过某些途径，得到连接灵界的力量。” “况且，你刚刚说的，是灵界与现实的交界处，在我看来，镜子的本体，就是你所追求的答案，不知道这个结果，能否让你满意。” “还不错，起码可以给我提供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那你可以守约，将我从这里放出去了，对吗？” “不要着急，我刚刚所说的，只是看你是否具有和我交易的价值，并没有答应你马上就要放你离开。” “你！”冤魂一时语塞，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只能将怒气咽回肚子里。 “不要激动，我现在再问你几个问题，等到你全部回答结束，我就会放你离开的，”来人道，“第一，你从这里离开之后，是要去找柯尔德报仇对吗？” “对，”骷髅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爆燃一声，“我的目的，就是亲手杀了这个背叛者。” “在那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将所有的恶魔从这个世界上清除。”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不会对人类社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应该不会，但是我无法保证，”冤魂看向面前的人，“说到底你也是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对吗？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保证人类的安全？” “前半句不假，但是你是否会对人类造成影响，我根本不在意。”来人说着，从长袍下拿出一张古旧的契约，随着灵性的注入，契约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灵性的光芒，仿佛数以千百的文字从契约中飞跃而出，围绕冤魂所处的雕像不断盘旋，然后附着其上。 “好了，契约已成，现在就算是我们的交易正式开始了。” “不是结束了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开始，我还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给你呢。” 来人说着，走上前去，从雕像上掰下一根手骨，转身向后走去，边说道：“好了，我会利用这个找到你的，剩下的交易，就留到之后吧。” 很快，来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来过。 正在冤魂纠结自己是不是又一次上当受骗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来自上方的一阵轰隆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灵性的束缚随着轰隆声彻底消失，冤魂试探着从自己的雕像中脱离出来，确认不再受到任何束缚之后，没有实质的形体穿越一层石板，来到已经被毁坏的石像前，沉默地看着。 接着，冤魂再次向上飘去，来到地面的墓穴之前，将那个布置下的封印仪式毁坏殆尽，然后身影一闪，就彻底地消失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此时在荒芜的墓园之中，只有一片仿佛象征着死亡的晦暗，覆盖每一处土地，将能看到的所有的地方，都渲染上一层死寂般的灰色。 悄无声息，只有凄凉的风吹过。 突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一阵扭曲之后，就来到了地下二层那六个雕像中间。 这人穿了一身漆黑的袍子，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形状奇怪，上面是两个盘旋的山羊角，下面则是眼眶处漆黑空洞的骷髅头，裂开的嘴角似乎在嘲笑什么。 这人看了看那个戴山羊面具的雕像，伸手抚摸着雕像上的面具，喃喃道：“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没想到我之前的品味居然那么差，就像现在一样。” 接着，他看向那个眼眶处已经没有幽蓝色火焰的骷髅雕像，笑着道： “很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一直被关在这里，埃瑞克。” “不过，我好像来得有点晚了。” 第九十三章 特立独行的黑夜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向东边已经微微泛白的天际，心中一急，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终于，在第一缕晨曦降临大地之前，苏格回到了克里丁的阁楼。 “呼，呼……”苏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就像是一对风箱一样。 苏格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抬头就看到了克里丁那张严肃的脸，心跳被吓得漏了半拍，干巴巴地问道：“我没来晚吧，克里丁主教？” 克里丁只是盯着苏格的脸使劲看，并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精力真是旺盛啊。” 额……克里丁主教，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出去一趟，并不是去做你想的那些事……苏格心中无奈，却也不好意思开口解释，免得越解释越乱，只能像根柱子一样站在那里。 虚幻的大门出现，苏格被克里丁一巴掌推过去，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那张严肃的脸消失在自己面前。 苏格愣了会儿，正打算离开，突然看到那扇虚幻的大门再次出现，大门打开，克里丁站在门的另一侧，低声道： “下一次记得要准时。” 接着，虚幻的大门再次消失。 苏格足足站了有五分钟，低着头喃喃道： “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刚刚克里丁主教，是出现了两次？就为了提醒我下一次要准时？” “不对，他是提醒我去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要准时？还是说，像今天早上那样的单独行动要准时？” 一晚上没睡，苏格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沉重无比，感觉里面就像放着一个铁块儿，坠得他一个翻身，立刻躺倒在床上。 本以为会顺利地进入睡眠，但是无数的信息在脑海中交织，就像是一锅快要煮沸的开水一样，让苏格无法得到片刻的安宁。 苏格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入睡，干脆坐起来，来到桌子前，将那些线索一条一条梳理下来。 “很明显，在欧德爷爷那本书上留下的，肯定是恶魔之语，想要一个纯粹的恶魔的身体？是哪一只恶魔留下来的呢？” “声音跟我之前听到的恶魔之语有很明显的不同，也就是说，是另一只恶魔，不是歌格，那就是说，有可能是那只叫潘瑟的恶魔留下的？” “歌格曾经在之前的恶魔之语中说过，在如今的北大陆上，只有它和潘瑟留了下来，这样看来，我的猜测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于它来说的‘如今’，应该不是现在这个‘如今’。” “这样看的话，不单是歌格，连潘瑟也在制作一副新身躯，是想要准备转生的时候使用？” “既然如此，或许那本书的作者，其实就是潘瑟？是因为害怕被人看出什么，所以才将署名的位置撕掉了？” “能够转生的恶魔，如果是那本书的内容是某种暗喻的话，那么现在的潘瑟，是不是已经进行了转生，它现在得到的，也是一具新的恶魔躯体？” 想了一圈，苏格发现自己的推测根本没什么作用，这本书距离现在最起码也有几十年的时间，那个时候，他根本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 至于名叫潘瑟的恶魔是否得到了心仪的躯体，他也无法印证，毕竟几十年的时间，足够做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苏格无奈，随手点燃灵性的火焰，将已经写好的线索烧尽，实在抵抗不住头昏脑涨的摧残，直接趴在桌上，深深地睡去。 ······ 费伦，西一区与西二区郊外的地方。 昂都站在墓穴之前，看着被破坏的仪式阵，陷入沉思。 在昂都身边站着两个人，分别是来自黑夜教会的候补主教阿方索，还有来自于秩序教会的纳克。 此刻阿方索正蹲在地上检查着仪式阵的残留，纳克则在一旁的地面上，以树枝绘制出一个四圆方角图案。 “克里丁主教没有过来吗？”阿方索问道。 “没有，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通知克里丁主教，本来知识教会就承担着来自于南区的压力，我们不能碰到点什么都去打扰他们。” “可是，这个地方，不是您之前跟我们说过的，封印冤魂的地方吗？现在看来……” “应该是被它逃跑了吧？反正感觉不到任何灵性波动了，你刚刚下去看过，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阿方索略显失望地摇摇头，说道：“地下一层的那个石像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石，地下二层，倒是有您说的那六座雕像，但是我也认真察看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冤魂，尤其是骷髅的那一座。” 就在昂都皱眉沉思的时候，于纳克绘制的图案中央，突然从天而降一道光芒，等到光芒消失的时候，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的身影显现而出。 “你们来晚了。”昂都背对着二人说道。 “哼，”吉尔薇格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脸颊微微发红，逞强道，“我们可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准备传送仪式了，只不过，遇到了一点问题，所以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被那只冤魂逃走了。”纳克走过来，“阿方索已经进去探查过一次，没有发现任何灵性的存在，应该可以确定。” “逃走了？怎么会逃走了？”吉尔薇格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不是昂都布置的仪式吗？我不相信一只被封印许久的冤魂，居然还有能够强行突破封印的力量。” 昂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它有可能是当时柯尔德身边的家伙，是那次神使之战的参与者之一，可不是那种简单的冤魂。” “柯尔德？”吉尔薇格震惊了，“你上次不是说……” “对，上次是因为我忘记这个名字了，昨天才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其实就是当时凯莫斯的君王，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创建者，柯尔德·凯莫斯。” “既然你知道这个冤魂的来历，为什么不布置更强大的仪式？” “这已经是我能布置的最高等级仪式了，”昂都苦笑了一下，“你们也看到了，这里是墓园，擅自使用带有天空领域气息的仪式，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连锁反应。” “所以我布置的仪式，其实就是利用下面那个石像的力量，将其中的约束放大，以此来限制那只冤魂的行动，只是没想到，那个石像竟然会碎裂。” “是人为造成的吗？”纳克突然问道，“我是说，是那只冤魂造成的吗？” “现在还不知道，如果它真的是曾经的神使，那以我的力量，肯定是无法将其封印住的，现在想来，它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也有可能是谎言，它只要等待力量的恢复就可以离开这里，而并不是受到那个石像的束缚。” 吉尔薇格点头道；“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能够成为神使的，都是一群达到了位阶一位阶二的家伙，它们对于神性的运用和理解，已经超出了普通神秘学的领域，从而完成一些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也就是所谓的‘神迹’。” “相比之下，从一个被封印的仪式中脱离出来，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还有一种可能，”昂都脸色一沉，“就是有什么力量帮助它，从里面解脱出来。” “昂都先生，您的意思是……” “外力，我应该跟你们说过吧，它说自己是感应到什么气息，因此苏醒，我们先假设这不是谎言，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或许就是让它苏醒的那个力量，与它得到了联系，得知这个位置，然后展开了救援。”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的可能性，除了与我探索这里的那几个人，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你们知道这个地方，这些都是完全值得信任的人。” “还有埃德里斯主教，”阿方索说完，也无奈道，“不过这完全不可能。” 昂都点点头，“是这样的，虽然埃德里斯的性格过于散漫，但是我想，身为教会成员最基本的职责，他还是应该会遵守的……应该会吧……” 昂都说完，其他人也跟着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如果说，昂都算是六大教会中一个特立独行的典型，那么埃德里斯就是另一个典型。 昂都还算可以，虽然平时没什么正经，但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却是最靠得住的那个人。 埃德里斯则不一样，这位黑夜教会的主教，做事完全凭借自身的喜好出发，甚至不受黑夜教会自身条例的管束，几大教会之中，甚至有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埃德里斯可以成为主教。 事实上，埃德里斯也确实凭借自身的喜好，做了很多贡献，对格里芬，对黑夜教会。 因此，黑夜教会也破例放任了埃德里斯的特立独行。 “埃德里斯，最近在做什么？”昂都问道。 “很抱歉，昂都先生，我也不知道，”阿方索挠挠头，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之前我只见过埃德里斯主教一次，但是很快他又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事实上，我手中也有不少的问题想要询问他，但是毫无办法。” “不过，埃德里斯主教确实是在忙着什么，之前我见他的时候，他还问过我，知不知道灵界与现实的交界处。” 第九十四章 深夜的呓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从睡梦之中突然惊醒，一个翻身爬起来，发现自己耳边萦绕着模糊的呓语。 “这是……恶魔之语？” 苏格惊讶地发现，从不知何处而来的呓语，竟然是他最熟悉的恶魔之语，虽然十分模糊，听不清晰，但是凭借着多次给克里丁解读的经验，苏格可以确定，这就是恶魔之语。 “怎么会呢？这里可是知识教会的真理.教堂啊，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恶魔之语出现呢？” 苏格翻身从床上下来，迅速整理好装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我明明记得睡着之前是在桌子上，可是，怎么又出现在床上了？” “算了，这不重要，比起这个，还是要先弄清恶魔之语的来源，能在真理.教堂中听到，就说明这个恶魔之语的源头距离并不远，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才行。” 苏格想了想，没有去通知米斯等人。 原因很简单，恶魔之语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懂，米斯等人即便是跟上来，也无法做出有效的支援，甚至还有可能被恶魔之语蛊惑，非常危险。 苏格向窗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繁星满天，一轮月亮悬挂与夜幕之上，正在向大地洒下柔和的光。 已经这么晚了吗？看起来，我是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啊……苏格有些无奈，收敛气息，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向恶魔之语的来源慢慢前进。 全身所有的感官都调动起来，苏格发现自己甚至可以通过汗毛来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流动。 忽然，一点灵性的刺激从背后传来，苏格警觉地回头，只看到一条黑影在面前闪过，匆忙之间，下意识伸手抓了上去。 手感滑软，带着人类特有的温度，苏格定睛一看，才看到面前的人是蒂娅。 蒂娅顶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两只紫色的眼睛在月光下仿佛瑰丽的宝石，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格，然后看看被苏格握住的手腕。 “额……”苏格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连忙放手，尴尬道，“怎么是你？你这么晚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蒂娅笑了一下，“我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你知道吗？白天的时候，你竟然就直接睡在桌子上了。” “是你把我扶到床上的？”苏格说完，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不是我，是米斯顿葛做的，不过先发现你的人是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格看看蒂娅，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应该是瞒不过这个信奉命运的小姑娘，于是将自己感受到恶魔之语的事情说了出来。 “有呓语？还是在教堂里面？我怎么听不到？”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这不是幻觉，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做个占卜什么的，确认一下这里会不会有命运的指引，如果确认没有危险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跟上去看看。” 蒂娅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摇头道：“不行，感应不到什么特殊的。”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记住一定要谨慎，如果发现什么危险，我留下来挡住，你就去找施纳尔主教，有没有问题。” “没有。” “很好。”苏格笑了笑，感觉蒂娅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话，看到那头粉色的头发，苏格突然产生想上去揉一把的冲动，但是又忍住了。 苏格也说不出是为什么，虽然蒂娅有时候很神棍，但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蒂娅每次都能站出来帮他，甚至不问他理由，这让他感到非常轻松。 深夜的真理.教堂格外地安静，苏格跟蒂娅一路前进，循着清晰而微弱的恶魔之语盘旋辗转，来到一处通往地下的阶梯前。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出现，苏格努力地回想，回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样子的场合下，遇到类似的情形。 “卡尔莫斯门……”苏格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什么门？” “卡尔莫斯门，是天空教会存放禁器的地方，这个地方，让我回想起了卡尔莫斯门，只不过不知道下面是不是类似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类似的地方，那么这个恶魔之语就可以解释了，就是存放在卡尔莫斯门后的那些禁器发出的，是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 “现在怎么办？”蒂娅乖巧地问道。 “这样，我走在前面，你跟着后面，你用那个灵性的丝线束缚住我，如果我有任何的异常，你就直接把我绑起来，然后立刻去找施纳尔主教。” “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施纳尔主教。” “还是先探索一下吧，反正卡尔莫斯门是关闭的，如果这下面也是类似的存在，我们也无法进入，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个恶魔之语的源头，如果真是里面的某一件禁器出现了变异，就必须尽快告知施纳尔主教了。” “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吧。” 苏格定了定神，走在前面，通过一根灵性的丝线与蒂娅相连。 盘旋向下的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周围回荡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听过卡尔莫斯门的事情，在命运教会中没有类似的地方存放禁器吗？”苏格问道。 “有，在摩拉的圆环总教堂中，也有存放禁器的地方，不过老师从来不让我过去看，我也没有见过，”蒂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好兴奋啊。” 苏格有些无奈，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与蒂娅的谈话可以很好地缓解他情绪的紧张。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阶梯的尽头，在两边的火把的照明下，苏格看到了位于前方的一面完整的纯黑色的石壁，上面有着繁密而复杂的花纹。 “还真有？在知识教会的教堂中，居然有跟卡尔莫斯门一模一样的存在？” 苏格惊讶无比，正要上前，忽然就听到一阵清晰的呓语。 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知识涌入脑海，苏格直接愣在原地，神情呆滞，如同被石化了一样。 他无法辨别和理解那些涌入脑海的信息，因为那些信息的量实在是太过巨大，就像是将一场海啸装入一片池塘，池塘只有被撑爆这一个下场。 站在旁边的蒂娅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苏格的异常，手中猛地一拽，就将苏格拉了上来，接着十指舞动，控制着灵性丝线将拖着苏格，立刻转头飞奔。 从盘旋的阶梯离开之后，苏格略有恢复，说道：“放我下来吧。” “可是……” “没事，只是我没想到里面会有那样的存在，疏于防备，这才出现了刚刚的失误，放心吧，我没有事情。” 蒂娅将信将疑地把苏格放下来，凑上去确认苏格的确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道：“现在呢？” “现在去找施纳尔主教，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他确认，”苏格脸色苍白，满脸都是汗水，但是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对蒂娅笑道，“你可以跟着，没有关系。” 简单的休息了片刻，二人来到施纳尔的房间，敲门无人应答，只能返身离去，却在后方的自修室看到了施纳尔的身影。 “哦，苏格和蒂娅啊，真是不错，即便是晚上也会来学习，不过我还是要嘱咐你们，不要太过拼命，虽然阿金斯也有晚课的习惯，但是那也是在保证足够睡眠的前提下进行的。” 施纳尔说完，就看向尽头的座椅，苏格二人顺着看去，发现阿金斯正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呼呼大睡着。 “嚯嚯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施纳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苏格应付了一下，将刚刚跟蒂娅遇到的事情迅速地复述了一遍。 “恶魔之语？”施纳尔惊讶道，“你可以听懂恶魔之语？” “是的，我在克里丁主教那边做的事情，就是在帮他解读恶魔之语，所以我十分肯定，在下面的那个黑色的石壁后面，肯定有恶魔领域的禁器，而我听到的恶魔之语，就是它发出的。” “你说的，应该就是卡尔莫斯门。” “知识教会中也有卡尔莫斯门吗？” “对，事实上，六大教会中封存禁器的地方，都叫作卡尔莫斯门，不过，在卡尔莫斯门后面的禁器能发出恶魔的呓语，这我还从来没听过，蒂娅应该也没有听到吧？” 蒂娅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对吗？” 苏格有些着急，道：“对，虽然这很难解释，但是还请您相信我，在卡尔莫斯门的后面，一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而且，还很特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在卡尔莫斯门存在以来，还从未发生类似的事情，一时间，我难免产生许多疑问。” 施纳尔沉声道： “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吧？看你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从卡尔莫斯门后面传来的恶魔之语的源头？” 苏格缓缓地点头，神情严肃，道： “只是有一点猜测，因为我在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的地下，也听到过类似的呓语。” 第九十五章 危险的尝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施纳尔看着苏格，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起来，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那里都是存放禁器的地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恐怕不是教堂可以轻易承受的。” 施纳尔说着就要起来，苏格见状，立刻问道： “主教，您这是，要过去察看吗？” “当然，作为真理.教会的主教，我必须要为这座教堂负责，所以我必须要过去看看。” “我能跟着一起吗？”苏格问道，“我曾去过一次天空教会列伊努教堂的地下，有过类似的经验，而且，这次出现异常的是恶魔之语，只有我能进行解读。” 施纳尔斟酌片刻，点头道：“可以，但是进去之后，必须听我的指示，不可以擅自行动。” “明白。” 施纳尔看向蒂娅，道：“蒂娅也跟着一起去吧。” 很快，在施纳尔的带领下，苏格和蒂娅重新回到了地下的那面石壁前方。 施纳尔刚要去推开石壁上的小门，忽然看向苏格。 “还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但是呓语依然存在，只不过很轻微。”苏格道。 “我还是什么都听不到，”施纳尔说，“看蒂娅的样子，应该也和我一样，难道说，这真的是恶魔之语，只有你才能听懂其中的意义？” 施纳尔脸上露出一丝疑虑和慎重，嘱咐道：“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要过多注意这些呓语，最好是不要主动倾听，以免它给你带来某种不易察觉的影响。” “明白，我会注意的。” 施纳尔点点头，推开黑色石壁上的小门，躬身率先走了进去。 面前是一片黑暗的区域，只是依靠一种散发着蒙蒙白光的石头，才可以勉强地看清楚周围的样子，但也非常模糊。 或者说，这才是卡尔莫斯门存在的意义，因为里面存放的一部分禁器，是仅仅看上一眼，就会产生恶劣影响的危险物品。 进门之后，两个身穿知识教会教袍的执事拦住了三人的去路，其中一人看清楚施纳尔的面容后，俯身行礼道： “主教，您有什么事情？” “这里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一小时前我们刚刚换过轮值的班次，之前的两个人，也没有发现异常。” “这样啊，”施纳尔从旁边取过一块儿石头，“这两位是天空教会和命运教会的同伴，我们过来，是要确认一件事情，不会从这里拿走任何一件东西，你们过来一人随行监察，另一人就在这里做好守卫的工作，一切都按照规定执行。” “是，主教。” 施纳尔手握一块儿发光的石头，走在当前，苏格和蒂娅紧随而上，最后是一位执事，同样握着一块儿石头，监看着三人的所有动作。 苏格并不在意，这种执事监看主教的做法，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 昂都曾跟他说过，有关卡尔莫斯门的一切都必须严加监控，就算是主教也不能违反规定擅自从当中取调物品，必须得到批准，这样才能从最大程度上保证这些禁器的安全。 同样也保证外界的安全。 况且，苏格此时在意的，只有从前方发出恶魔之语的源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是关于那个源头的真身，他必须过去亲眼确认才可以。 一行人在黑暗的地下前进，道路中央，有一条由发光石堆积而起的引导线，在两侧的位置上，有着不同的房间，里面封存的，就是一件又一件的禁器。 终于，在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苏格在一间房间之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知道恶魔之语就是从门后传出来的。 “是这里吗？”施纳尔注意到了苏格的举动，转过头来。 “是的。” “那就进去看看。” 在施纳尔的带领下，四人进入房间中，还没等说话，就看到房间正中央的位置，一件特殊的物品正做着宛如呼吸一样的脉动。 那是一条手臂。 准确地说，是一条左臂，一条恶魔的左臂。 手臂齐肩而断，伤口平整，皮肤仿佛某种干裂的岩石，在缝隙之中，隐约有黑红色的光芒闪烁，如同呼吸一样，手掌处有着尖端而漆黑的爪子，呈现出某种玉石的质感。 “这是……” 施纳尔也被面前的这副场景震惊到了，很明显，这件超凡武器已经开始拥有“活着”的特性，不然也不可能在离开身躯之后，还依然保留着类似于呼吸的功能。 “果然，”苏格目光闪烁，盯着面前的恶魔的左臂，表情坚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手臂，是不是您在几个月之前得到的？” “几个月之前？确实，我有印象，但这并不是我得到的，而是教会的其他同伴，从外面带回来的，说是某一次狩猎的战利品。” “那次狩猎，是不是与其他几个教会展开的联合行动？而狩猎的目标，其实就是一只恶魔？” “你知道这件事？你当时也参与了？” “没有，我只是从其他的途径得知了这件事的经过，当然也只是一部分，而且，我在列伊努教堂地下的卡尔莫斯门后，也听到了类似的呓语，就像我刚刚听到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哦，我明白了，我记得，当时拿回这个东西的同伴说过，他们将一只恶魔分成了几个部分，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封印，所以才带着一部分残肢，回到各自的教会中进行封印。” 苏格点头道：“是的，那是在约克周边发生的恶魔事件，而天空教会得到的那部分，就封印在列伊努教堂的地下。” “那当时，你们是怎么解决这种情况的，直接进行再封印吗？” 苏格犹豫了片刻，问道：“施纳尔主教，不知道，您能不能让我尝试一下。” “你会封印？” “不会，但是，我总觉得可以通过它了解一些什么，既然它突然发生了变化，我想，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不行。”后面的执事道，“这太危险了，虽然这个东西被封印在这里，但我们都不知道它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接触，你或许会被污染，最坏的情况，是在我们面前直接失控。” “您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苏格道，“我虽然没有把握，可是我确实是不会受到恶魔领域的影响的，在这里的人，只有我适合去做这件事。” “你不会被恶魔领域的能力影响？”执事惊讶道。 “额，其实只是我随口一说的，我也不敢保证。” 在这种严肃而紧张的情况下，苏格无意的一个玩笑，让蒂娅和施纳尔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笑容，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施纳尔想了想，叹了口气，看着苏格问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 “不好说，但是我在克里丁主教那里接触过不少的恶魔领域超凡武器，或多或少，也该有点抗性了吧。” “这是什么道理？”施纳尔被苏格的逻辑逗笑了，捋着胡子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一点是对的，值得尝试，如果不敢尝试的话，人类只会故步自封，永远无法得到新的知识。” “你就去试试吧，剩下的交给我，如果出现意外，我会尽我所能保证你的安全。” 苏格点点头，刚要上去，却被蒂娅拉住了衣袖。 “放心，我有分寸。”苏格在蒂娅的手上拍了拍，挣脱出来，向着那条恶魔左臂走去。 做了几次深呼吸，苏格将状态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然后伸出手掌，触碰在恶魔左臂之上，缓缓吐出一个不属于人类语言的词语。 “开启。” 一瞬间，无尽的黑暗降临在面前，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黑暗所吞噬了。 苏格只觉得突然出现一股晕眩感，远比行入深海的巨船更加颠簸，仿佛身处龙卷风的中心，让他分不清楚上下左右，只感觉到一股巨力施加在身上，无所适从。 下一刻，无数的信息出现，开始疯狂地涌入苏格的脑海之中，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爆。 苏格紧紧咬着牙，感觉到头颅之中仿佛有几柄小刀，正在将他的大脑搅乱，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就像火烧一样，让他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与此同时，恶魔左臂上的异状开始消退，一股黑红的的气息从恶魔的左臂上分离而出，顺着苏格的手掌，缓缓进入苏格的体内。 “苏格！” 蒂娅看到了眼前的异状，尖叫一声，下意识就要冲上去推开苏格，让那条恐怖的恶魔手臂，从苏格身边远远离开。 就在此时，一条胳膊拦在了蒂娅的面前。 “施纳尔主教……” “我们先看一看，”施纳尔双眼紧紧盯着苏格，“我知道你很担心他，我现在也是同样的心情，但是按照我的理解，在超凡能力作用的过程中进行打断，是最糟糕的选择，我们先看看，相信他，既然他说的他想试试，我们就相信他。” “况且，他虽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但是他的灵性却丝毫没有紊乱，也没有出现任何受到污染或者失控的迹象，就说明，现在的一切，还在他的控制之内。” “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第九十六章 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中悄无声息，只有苏格低微的喘息声反复回荡。 一条恶魔手臂平静的待在中央的桌子上，失去了所有的异象，无论是那黑红色的光芒，还是那如同呼吸一样的脉动，都彻底消失不见。 施纳尔沉默了片刻，走上去迅速检查起苏格的身体，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终于松口气。 “现在是什么情况？” “解决了，”苏格脸色惨白，强挤出一个笑容，“应该没有问题了，里面的恶魔领域气息……我用特殊的方法引导出来了，之后也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当然，最好还是再做一次封印。” “我会安排人去做这件事的。” 施纳尔说完，上去搀着苏格转身向外走去。 一旁的执事想要过来接手，却被施纳尔以眼神制止，无奈之下只能承担起监察的职责。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苏格目光一转，恰好对上了一双紫色的眼睛，从那双眼睛中，他看出了无比的担忧。 苏格心中一暖，对蒂娅露出一个无须担心的微笑。 之后一行人迅速返回，从卡尔莫斯门离开，回到了地面之上。 返回之后，苏格直接跟着施纳尔去了一间祈祷室，直到黎明的时候，才从其中走出，神情疲惫，却又带着一点释然。 通过施纳尔提供的特殊治疗手段，苏格已经恢复了大半，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知不觉间，来到后方的庭院。 “呼。”苏格狠狠地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一转眼，看到蒂娅从旁边走了过来。 “早上好。”苏格打着招呼。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说什么？” “当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居然敢去接触一个拥有‘活着’特性的恶魔领域禁器，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额，确实是有点危险，不过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况且施纳尔主教不是也说了吗？有时候，要想往前方迈进一步，就一定会伴随着危险。” 苏格挠挠头，“原话我忘记了，但是意思应该是差不多。” “那对你来说，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重大的意义？” “你真的想知道吗？” “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 “好吧，”苏格妥协道，“你跟我来，这件事虽然不算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有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 说完，苏格带着蒂娅来到一间无人的祈祷室，道： “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使用恶魔之语了，对吗？” “对。” “这是因为之前的一次巧合，那还是我在约克的时候，情况很复杂，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同时也在利用恶魔之语，帮知识教会的主教，也就是阅读者教堂的克里丁主教做着解读恶魔之语的工作。”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在昨晚的事情中，听到了新的恶魔之语，这能补充我之前未得到验证的一部分，算是有非常大的收获吧。” “这很重要吗？值得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做这件事？”蒂娅不解道。 “很重要，但是说实话，也没到冒着生命去做的地步，第一，我对恶魔领域的超凡现象有一定程度的免疫力，这我没有说谎，第二，当时你和施纳尔主教都在场，所以我才敢冒险，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还真不一定有勇气尝试。” 苏格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说道：“说起来，还必须跟你道谢呢，谢谢你愿意帮我，也谢谢你的关心。” “唔，没什么，”蒂娅脸颊微微泛红，“那你听到的恶魔之语都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可以，但是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得知这些事，而陷入某种危险的境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决定要听吗？” “对的，我想要听听看。” “那好吧。” 苏格回想了一下，感觉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环境。 闭上眼睛，无尽的黑暗再次降临。 “该死的，潘瑟那个家伙，说要准备一具恶魔的躯体？他怎么知道我在准备恶魔的躯体？难不成，是我无意间说漏嘴了？这不可能，梦呓这种事情是人类才会做的，我可是纯粹的恶魔，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低级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流流口水罢了。” “哦，是我误解了潘瑟的意思，他并不是觊觎我偷偷准备的躯体，而是说，要帮助我准备一具躯体。” “不错，我开始对潘瑟有点改观了，我现在承认，他是一个恶魔，只不过遭遇有点悲惨而已。” “哈哈哈，时机正好，原本我准备的，也不过是前期的材料整合，对于重要的恶魔残肢，我还真没有合适的途径，如果能通过潘瑟获得一些曾经的大恶魔的残肢，不，只要到恶魔将军这个层级就可以了，那样的话，我也会比现在变得更强。” “潘瑟拿来了一条左臂，我问他这是哪一只恶魔身上的一部分，他没有告诉我，但是经过实验，我们发现这条左臂居然有着不下于恶魔将军的坚韧程度，这真是一个惊喜的发现。” “我在潘瑟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将恶魔领域的高位阶能力融入了这条手臂当中，这可是拥有神性的力量，有了这一步的催化，就可以让这条恶魔左臂变得更加坚韧，到时我转生过去，就可以直接享用这份力量。” “不过在现在的环境下，想要制作一具纯粹恶魔的躯体，还是非常艰难的，那些弱小的人类遍布北大陆的每一处土地，我们身为尊贵的恶魔，却只能想下水道中的老鼠一样，四处躲避。” “嗯，下水道中的老鼠，可真是一个形象的比喻，虽然这也是从人类社会中学来的，但是我可是没有丝毫的佩服。” “糟糕，只凭借我跟潘瑟两个人……不，我是说恶魔，两个恶魔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么巨大的工作量，也不知道潘瑟是从哪里知道的，他居然会对躯体塑造的过程这么熟悉，我想，他一定是已经转生过一次，不，不是这样……” “他如果转生过一次，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他曾经不止一次跟我抱怨过，说想要一具纯粹的恶魔躯体，在这种强烈的执念下，他怎么可能选择现在的躯体呢？” “据我猜测，很可能是他本身的原因，他曾经也跟随过柯尔德，经历了那场神使之间的战斗，没错，他很可能就是在那场战斗中受伤，所以才不得不转生为现在这个躯体。” “嗯，也不对，从我认识潘瑟以来，他就一直带着那个山羊的面具，虽然我从未见过他真正的样子，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灵性并未出现大幅度的转变，所以，他应该没有进行过转生。”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有时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潘瑟在想些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直接掰开他的大脑，去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以我们两只恶魔的力量，很难完成前期的准备，而且在转生的仪式中，还必须生命的祭献，好在我早有准备。” “潘瑟一定不知道，有一个叫作希密斯的人类，是我准备的后手，在所有的仪式准备好的时候，我会利用希密斯，去帮我完成所谓的生命的祭献，正好也可以转移注意力，让我的转生过程更加安全。” “哎，人类还真是一个弱小的种族啊，他们的内心虽然被包裹在体内，但是却非常容易看清。” “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诱饵，就可以让他们为之疯狂，从而像使用一件工具一样，驱使他们。” “对了，差点忘记，潘瑟还提议说，等到凑齐了肢体之后，还需要一个对身体构造非常熟悉的家伙来进行缝合，现在我们无法联系其他的恶魔，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说实话，我对潘瑟的技术并不期待，虽然他的肢解技术非常好，但是缝合的技术却难以恭维，我想，还是去找一个合适的家伙做这件事吧。” “希望一切可以顺利。” 苏格看向蒂娅，缓缓道：“大概就是这些。” 面对苏格的坦诚，蒂娅眨着眼睛，惊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真的告诉我了？”蒂娅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是你让我告诉你的吗？” “可这，不是你的秘密吗？” “是秘密，但是也没到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的地步，”苏格严肃道，“而且，除了你之外，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也知道这些，这算是我跟他一起研究的一个课题吧。” “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有危险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在看到或者听到任何类似事情的时候，也要装作不知道，你没忘记吧？” 蒂娅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于额头之中抽取了一点灵性，放到苏格手中。 那丝灵性缥缈如烟雾，缠绕在苏格的手上，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 “这是命运领域独有的契约方式，”蒂娅道，“如果我违背誓言，你就可以根据这丝灵性察觉到。” “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不让你告诉其他人，也只是害怕会因此而给你带来危险罢了。” “那这个，就代表着我的决心，”蒂娅坚定地说，“作为回报，感谢你的信任。” 蒂娅说着，两只紫色的眼睛，如同宝石那样，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在苏格没有注意的地方，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蒂娅的脸颊。 第九十七章 总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蒂娅走后，苏格一个人待在庭院中，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从那条恶魔左臂上解读的恶魔之语。 首先，就是恶魔之语的主人。 听声音，应该是与他在克里丁处解读的恶魔之语同属一个主人，就是那个小恶魔歌格。 按照苏格原本的设想，那条恶魔左臂应该会有主人，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是歌格，但是从另一个思路来看，却也有着非常大的可能性。 歌格曾经说过，在如今的北大陆上，只有两只恶魔存在，一只是歌格，另一只就是潘瑟。 按照之前的恶魔之语的内容，苏格可以确认歌格是经过了第四纪甚至是第五纪的存在，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连之前在约克发生的恶魔事件，都有歌格留下的痕迹。 “这样看的话，当时发生的恶魔事件，也与歌格有关系了？歌格到底是活了多久的时间？几百年？几千年？就算是恶魔可以转生，也不会活这么久吧？” 苏格有些惊讶，甚至是无奈，这种历史上的存在跳入现实的事例，让他有点无所适从，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境，在清醒之后仍然挥之不去。 “也就是说，当时昂都先生他们在约克外面击杀的那只恶魔，就是歌格为自己准备的躯体了。” “这样看来，它确实是还没进行过转生的，真是可怕啊，没有转生，就活了这么久，如果不是为了更加强劲的躯体，应该还可以活更久吧。” “嗯，歌格为自己准备了一具恶魔的躯体，只是不知道，它最后是否转生成功了，如果成功了，那么昂都先生他们击杀的，就是转生后的歌格。” “这样看的话，我从当时断裂的左臂上，能感应到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也就说得通了，因为这就是歌格转生后的躯体。” 苏格想着那条恶魔手臂的样子，心说没想到与小恶魔歌格的初次见面，居然会是通过那样的方式，一时唏嘘不已。 不过转念一想，那条恶魔左臂也是潘瑟帮助歌格找寻的，准确地说，还不能算是歌格原本的身体，而是某一只强劲恶魔留下的残肢。 “恶魔潘瑟，在帮小恶魔歌格准备躯体，之前我在欧德爷爷那里听到的恶魔之语，应该就是潘瑟留下的，潘瑟自己也想要一具恶魔的躯体，所以……” “潘瑟是想通过帮忙歌格，先积累一些经验？然后在给自己准备的时候，可以避免很多错误？不得不说，恶魔这种存在，真的是令人惊讶，哦，最令人惊讶的还是它们会转生，这简直太变态了。” “而且，恶魔之语中还提到了柯尔德的名字，这跟我之前的猜测也能对应起来。” “潘瑟，就是曾经柯尔德身边的一位神使，是恶魔，我记得在那六个雕像之中，有一座是雕刻着恶魔面具来着，这样看来，那个雕像的主人，其实就是潘瑟。” “柯尔德……虽然是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创建者，但应该也是一个人类吧？潘瑟是恶魔，一只恶魔去到人类的身边，是想要做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墓穴下的那只冤魂所说，每一个去到柯尔德身边的存在，都有着各不相同的目的？那么潘瑟的目的是什么？通过柯尔德的途径，寻找曾经的恶魔残肢？”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应该是有这种可能的，在约克附近发生的恶魔事件距离现在也还没到一年，柯尔德·凯莫斯占据北大陆东部的时间也在百年之内，从时间上是符合逻辑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如果潘瑟的目的不是收集恶魔残肢，或者说，这只是它其中的一个目的，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对了，昂都先生他们当时处理的，只是一只恶魔，也就是转生之后的歌格，但是关于潘瑟的踪迹，却从未出现。” “难道说，现在的潘瑟正在制造自己的恶魔躯体？” 苏格甩甩头，感觉自己的思绪十分复杂，如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清头绪。 慢慢的，苏格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他突然想起来，在那么多的恶魔之语中，他听到了一个名字。 一个他从接触超凡世界开始就无比在意，可是一直没有途径了解的一个名字。 希密斯。 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在那个神秘的空间当中，是坐在他身边的“皇帝”说出来的。 据苏格推测，应该是在他之前参加“世界”会议的成员，是前任的“星辰”。 之后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从格拉奇嘴中听到的，应该是格拉奇的上司，或者是格拉奇的引导者之类的角色。 只不过苏格没有想到，他会从恶魔之语中听到希密斯这个名字，感觉这几件事情，应该完全无关才对。 或者，就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但属于不同的人。 “不对……” 苏格反应过来，“按照恶魔之语中的描述，在转生过程中，需要生命的祭献，当时格拉奇在约克做的事情，就是这个，而且被献祭的生命，很不巧就是我。” “也就是说，格拉奇口中的希密斯与歌格口中的希密斯，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希密斯从歌格这里接到任务，然后布置给格拉奇执行，这样是符合逻辑的。” “只是……时间稍微有些对不上，在我被抓去做祭品的时候，昂都先生应该已经击杀了那只恶魔才对，这样的话，格拉奇的祭献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的思路应该是对的，格拉奇认识的希密斯，与歌格认识的希密斯，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只有‘皇帝’口中的希密斯不是，可是也无法进行绝对的判断，毕竟现在的情报还很少。” 苏格想着，抬头望向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本他解读恶魔之语，就只是一个兼.职的工作，那些在恶魔之语中提到的内容，可以很好得补全克里丁的知识空白点，他也可以借此换取一些报酬和材料。 那些充满神秘的恶魔之语，苏格原本只是当做一个个久远的故事，是发生在遥远的第二纪，第三纪。 在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恶魔之语中提到的事情，居然就离他这么近，甚至就发生在他的身边。 歌格，潘瑟，柯尔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阿瓦鲁·奥斯汀，塔布里斯，萨里厄，这些名字的主人，是否也真的仍旧存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呢？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觉得非常不安，虽然阳光正笔直的落在他的脸上，但他仍旧觉得心中一阵虚寒。 手掌不自觉地抚摸着双臂，苏格迟疑了片刻，看向自己的左臂。 从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他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无法用语言描述，很神奇，却也很神秘。 让他有种……类似于缺失的拼图得到补全的错觉，充盈而踏实，但是除此之外，他无法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变化。 “按照歌格的说法，它曾经是在恶魔的左臂中植入了某个存在，拥有神性，那我接触的左臂之中，是不是也有那个东西？是什么呢？” “能够强化身体吗？可以刀枪不入？可是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啊？” 苏格试着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疼得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看来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呢？拥有神性，是要我达到位阶四后才能体现出来吗？还是说，植入的东西后来又被取出来了，我感觉到进入体内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不对，不是错觉。” 苏格一凛，闭上眼睛迅速地检查起自己全身的变化，在接受施纳尔诊疗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但是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心脏中的那股恶魔火焰，比之前更加炽热了，所能包容的量，似乎也比以前更多了。 “左臂的力量，是帮我强化了这个？帮我强化了心脏容纳恶魔火焰的极限而且……似乎可以将原本的恶魔火焰进行压缩，变成更为炽热的恶魔火焰了？” 这个发现对苏格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虽说他原本就可以储存恶魔火焰，在得到了自充羊皮卷后，更是可以几乎无限制地使用恶魔火焰。 但是那终归有限，在很多持久战的时候，他都无法直接拿出羊皮卷来使用，更无法当着敌人的面将恶魔火焰吸收进体内。 “嗯，还是很不错的，昨晚的冒险，也算是有收获。” “有什么收获？就是之前你说的那些恶魔之语的内容吗？” 苏格闻声转头，发现是施纳尔，于是躬身行礼道：“施纳尔主教，感谢您的帮助，下面的那个恶魔左臂……” “已经封印好了，你无须担心，嚯嚯嚯，在听你说这件事之前，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在和克里丁主教做着这样一件事，真是有意思。” 不等苏格说话，施纳尔直接道：“不过我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况且，这还是克里丁主教的研究，你们之后发现什么也无须告诉我，当然，要记得注意安全。” “恶魔……已经在北大陆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居然还是有它们的存在，不管怎么说，既然牵扯到了有关恶魔的事情，就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苏格点头，说道： “明白了，施纳尔主教，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第九十八章 突发的激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说吧，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我不敢保证一定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施纳尔苦笑着。 苏格连连摆手，也觉得有点尴尬，毕竟牵扯到恶魔之语，也算是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说道： “主教，我想问的是，我还会不会有机会，去接触其他的几个部分？” “其他的几个部分？” “对，我是说，除了恶魔左臂之外的，其他的残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其他的那些部分上面，应该也残留着恶魔之语。” “这个，我不太敢确定，”施纳尔面露难色，“这个主要还是要看你跟对应教会的关系。” “其实卡尔莫斯门的后面，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禁地，在有执事跟随和许可的情况下，同盟教会的成员也是可以进入，就像昨天一样。” “不过，说到底卡尔莫斯门后面也是储存禁器的地方，你想进去，恐怕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只是查看对应的禁器，应该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明白了，感谢您的建议，施纳尔主教，那您知道其他教会保管的残肢，具体都在什么地方吗？” “这个嘛……嚯嚯嚯，我还真是知道一点，之前把那条恶魔左臂带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跟我说过，天空，知识，祭祀，秩序和月亮，这五个教会参与了当时的行动，也分别带回了一个残肢，在教会中封印。” “知识教会带回的是左臂，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天空教会是头骨，这个你应该知道，就在约克的列伊努教堂。” “剩下的右臂，封印在费伦的祭祀教会光辉教堂，左腿在秩序教会审判者教堂，至于右腿，应该是在月亮教会的白夜教堂，是在费伦的郊外，不过也算是费伦的辖区内。” “只不过，我觉得只凭你自己一个人，能够进去的可能性不太大，就算是有克里丁主教的托付，应该也不太可能。” “这样啊。”苏格无奈地挠挠头。 “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可以去试一试。” 说完，施纳尔就“嚯嚯嚯”笑着离开了。 苏格先是一愣，明白施纳尔此次过来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状况后，感觉到胸中涌出一股暖流。 庭院中再次剩下苏格一人，他独自感动了一会儿，接着又出了会儿神，开始思考之后的方案。 找到剩余的四件恶魔残肢，并解读其中的恶魔之语，这对苏格来说并不是一个急切的任务。 事实上，现在的苏格，并没有一定要做什么，有关塞林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剩下的，只不过是来自于六皇子奥塔的压力。 苏格对于奥塔的印象并不好，但无奈对方是格里芬皇室的孩子，只要他没有晋升成为教会的主教，就一定会承担着来自于对方的压力。 这种像小孩子之间打闹的事情，让苏格非常无奈，他不屑于跟奥塔牵扯在一起，可是迫于压力，又只能远远地躲着。 “唉，希望等到这阵风波过去后，大家能忘记这件事吧，这样我也就可以回费伦了。” “有时间通缉我，去把这个精力用来调查线索不好吗？真是想不通，这些人的大脑难道真的就是个摆设吗？” 苏格一阵无奈，不过也已经在心中决定，只要奥塔不再来找他的麻烦，他甚至可以无视之前奥塔的所作所为，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无须延续下去。 只要能让他回到费伦，能够自由行动就可以了。 想起费伦，苏格就忍不住联想到了蒂娅，昨晚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原本不应该将蒂娅牵扯进来的。 有关自己会恶魔之语的能力，苏格相信蒂娅不会外传，看蒂娅的反应，似乎也对恶魔之语的内容不感兴趣。 其实这本身并不算什么秘密，让蒂娅知道也没多大的关系，原本苏格并不想告诉蒂娅的，但是最后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了出来。 可能是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双充满关切的眼睛？ 苏格不知道。 为了不让自己纠结在这些难题之中，苏格决定去换换心情，出去找斯皮尔奥。 在教堂里打听一圈，苏格得知斯皮尔奥昨晚并没有在教堂中休息，于是直接离开教堂，去到斯皮尔奥经常混迹的几个酒吧中，寻找斯皮尔奥的身影。 苏格先去了混乱街区的垃圾场酒馆，打听一圈之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斯皮尔奥的消息，无奈之下只能来到酒吧街，来到对斯皮尔奥来说非常特殊的淘金者酒吧。 还没等进去，苏格就听到酒吧中传出一阵嘈杂，正想凑上去看看，结果看到酒吧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人影连带着破损的碎木片一起飞了出来。 下意识的戒备让苏格迅速掩身在旁边的酒桶后面，从缝隙中向外看去。 街道上的人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路过的时候只是向这里瞟了一眼，笑几声，脚步甚至都没有为此停留，只有淘金者酒吧之中，传来了沸腾的欢呼声。 在苏格好奇的目光中，斯皮尔奥从淘金者酒吧空荡荡的大门中走了出来，来到那个被打飞的人身边。 斯皮尔奥对那人仔细打量着，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喃喃道：“总感觉你这身衣服在哪里见过似的，唉，可能我这几天真的是喝多了，连带着记忆力都有点衰退了。” “呸，”对方吐了一口血，“你敢动我？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你先动我的好不好？我在那里好端端地喝着酒，你就突然过来袭击，我是出于自卫，才把你打出来的，里面的人都可以作证，对不对？” 说着，斯皮尔奥扭头往淘金者酒吧中看去，一堆看热闹的人正凑在门口，齐声呼喊道：“没看见！” “这帮家伙，真是不可靠，不过算啦，总比之前好多了，现在这样，才有点赏金猎人聚会的样子。”斯皮尔奥呵呵笑着。 躺在地上的人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恶狠狠地道：“我可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是布洛特男爵的护卫兵，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挑起莫格里恩和格里芬之间的战争吗？” “战争会因为我打你一拳而展开吗？你的脸到底是有多大啊，还有，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听？明明是你先动手打我的好不好，我只是出于自卫，自卫你懂吗？” “呸，你被挂在悬赏榜单上，不就是说明人人都可以对你动手吗？不然悬赏榜的意义在哪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动手，但是我偏要动手。”护卫道。 “啊，那是个巧合，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刚刚说，是布洛特男爵的护卫兵？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喜欢星空的收藏家？” “对，怎么样，害怕了吧？” “所以，你是因为被克扣工资，所以才想要赚外快是吗？” “你会为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付出代价的。”护卫说着，神情忽然一变，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如同一只即将发出扑击的野兽。 “我好像没说什么吧，真是令人难以理解，我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触碰到你的痛点呢？” “等你变成赏金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护卫说着，冷哼一声，双手缩进衣袖中一阵鼓弄，等到再往外探出的时候，居然是四条蛇。 不，准确地说，是两条蛇，因为蛇身只有两条，可是从胸口的位置开始，向上的地方逐渐分裂，每一条蛇身，都长着两个蛇头。 蛇头漆黑，蛇芯也漆黑，从护卫衣袖中慢慢探出，凌空试探，不断发出“咝咝”的响声。 被四只诡异的蛇头盯上，斯皮尔奥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瞳孔瞬间收缩如针，惊讶道：“双头蛇？你这是……” “哈哈哈，我说过了，等你变成赏金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护卫低吼一声，将衣袖甩向前方，与此同时，那四只蛇头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样，从衣袖中飞窜而出，直接扑向斯皮尔奥的面颊。 四只蛇头就如同四柄锋利的长枪发出突刺，斯皮尔奥猛地后仰，才堪堪躲过对方的进攻。 斯皮尔奥翻滚在地，还没等重整姿势，四条黑影已经缠了上来。 “糟糕！” 斯皮尔奥惨叫一声，脖颈直接被一条蛇勒紧，呼吸一滞，就看到一条蛇扑面而来。 蛇嘴以一个夸张的角度张开，腥臭的涎水四溅，仿佛要将斯皮尔奥整个吞入腹中。 刹那之间，透明的利刃挥下。 那只几乎已经要扑到斯皮尔奥脸上的蛇头，忽然被不知从而来的斩击切为两段，其中一段脱离蛇躯，直飞出去，撞在斯皮尔奥的脸上。 另一段则软绵绵地落到地上，断口处鲜血淋漓。 “额……” 斯皮尔奥整个愣在原地，不知道一时之间，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杀人啦！” 一声喊叫在远处响起，在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仿佛被炸开的蚁窝，瞬间变得无比混乱。 人们彼此推搡，拥挤，整个街道“哄”的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正在斯皮尔奥发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说道： “往后面没人的地方跑，我接应你。” 第九十九章 线索指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艾欧西格！” 斯皮尔奥听到苏格的声音，心中惊喜万分，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见苏格的身影。 “什么格？那是你的信仰吗？好奇怪的名字，不过，现在说什么格也不好用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护卫慢慢走过来，将被切断的蛇头捡起，对在鲜血淋漓的断口处，一阵血肉蠕动过后，那条蛇就恢复了正常。 漆黑的蛇芯在空中抽动，双头蛇看上去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斯皮尔奥心下一惊，爬起来迅速向身后的街巷深处跑去。 护卫跟上几步，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的情况，索性放任两条双头蛇自由行动，自己则慢慢跟在后面，两条蛇尾仍旧缩入袖中，看上去，就像是在放牧两条蛇一样。 淘金者酒吧依靠着一片崖壁而建，后方没有多少空间，很快，斯皮尔奥进入了一个死路当中，转过身，就看到护卫已经跟了上来。 “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执着吗？”斯皮尔奥简直无奈了，“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无所谓，你如果老实一点，我还可以让你少受一点痛苦。”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呢？” “当然是为了赏金。” “你最近和缺钱吗？我是说，你的薪水没有按时发放吗？看起来莫格里恩大使馆的待遇也并不怎么好嘛？” “那与你无关，”护卫道，“其实我也好奇，为什么抓你这么容易，其他的赏金猎人居然不会对你动手？” “那必然也是有原因的，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超凡者吧？你知不知道，超凡者之间默认的禁令，就是要尽可能少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超凡能力？” “我只是控制两条蛇而已，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不是吗？” “看样子是知道了，知错犯错，简直是罪不可恕啊，不过你说的也是，只是控制两条蛇而已，那么我只是力量大了一点而已，应该也不过分吧？” 说着，斯皮尔奥抬起双臂，胳膊上的肌肉蛮横地隆起，仿佛两条巨猿的手臂，来自于大地领域位阶六的力量，让他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 护卫惊讶地看着斯皮尔奥的变化，直接愣住了，超凡者灵性的本能让他从斯皮尔奥身上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正要转身离去，忽然看到面前闪过一阵星光。 视觉被彻底占据，护卫挥动双手，两条蛇，四个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围绕在护卫身边，从四个方向做好完美的戒备。 嗖嗖嗖。 几道凄厉的风声出现，四个蛇头被瞬间切断，鲜血激射。 连接于双手之上的疼痛同样传到了护卫的身上，护卫在剧痛之下仰天狂吼，突然感到后颈处一阵冰凉，接着两眼一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斯皮尔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一转眼，看到苏格从面前的空气中显形。 “艾欧西格，我还能说什么呢，你简直太棒了。”斯皮尔奥毫不吝啬地夸奖。 “你的表现倒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就这么几条蛇，会让你感到这么棘手吗？你该不会是这两天喝酒把自己给喝傻了吧？” “我有什么办法，这个家伙敢当众使用超凡能力，我也是没有想到的，你说他怎么敢的啊？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是缺钱吗？”苏格道，“我听过你们的对话，看上去，他似乎非常缺钱。” “所以，只是一个莫格里恩大使馆中的护卫，就敢出来接受赏金榜上的委托？也难怪，平常不认真收集情报，所以才会对我出手，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你还没有解决悬赏的问题吗？”苏格无奈道，“你不是说卡拉尔的事情交给你吗？但是丝毫没有效果的样子。” “呵呵呵，我根本就找不到卡拉尔，至于悬赏嘛，淘金者酒吧的那些家伙说卡拉尔给的钱，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他们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不能随便撤下来。” “那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做了？” “也不是，你看，经过我这几天的的努力，淘金者酒吧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原本在那里聚集的赏金猎人也回来了，算是小有成果吧。” 斯皮尔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笑道：“而且你看，除了这种没有掌握详细情报的家伙，其他的赏金猎人都没有对我出手，嗯，我之前请他们喝的那些酒，总算是没有白费。” “这就是赏金猎人的做事风格吗？”苏格叹了口气，用脚踢了踢昏倒的护卫，“这个家伙是超凡者对吧？我之前有过印象，就是闯入高岩区六号的时候，当时布洛特留下的护卫，他应该就是其中一员，这个能力，应该就是‘寄主’吧？” “所以，是因为之前的事，他们才受到了惩罚，被克扣了薪水，所以才想要拿我去换赏金？”斯皮尔奥好奇道。 “有点道理，可是感觉逻辑太过简单了。” “堕落领域的家伙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理解，在位阶十倾慕者的阶段，他们就已经开始向偏激和扭曲的深渊越走越远了。” “那这家伙要怎么办，放在这里吗？” “当然不行，这种事情交给我。” 苏格抱着双手，靠在墙边看着。 只见斯皮尔奥扛起护卫，转身向外面走去，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又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一脸的胆战心惊。 “怎么，外面还有他的同伴？” “没有，”斯皮尔奥惊魂未定道，“我扛着他，想去淘金者酒吧换点钱，结果一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热情的欢呼声。” “欢呼？” “对，他们在我离开的时候下注，赌我会不会是先回去的那一个。” “看样子，他们是赌对了？” “没错，但是赌输了的那几个却要打我，说是我让他们输了今天的酒钱，”斯皮尔奥一脸愤恨，“可恶，早知道的话，我也该去玩一手的，这样的话，这个月的酒钱说不定都够了。” “你也真是够了。”苏格有些无奈，心说这就是赏金猎人的日常吗？无所事事，每天都聚在酒吧里一起喝酒？一起吹牛？ 这么说来……好像还不错啊。 “所以说，你为什么又给他背回来了？”苏格收敛了思绪问道。 “因为他们不要，”斯皮尔奥道，“这家伙确实是布洛特的护卫，是莫格里恩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之一，淘金者酒吧可不会收这样的家伙，以免惹祸上身。” “我就说吧，还是扔在这里好了，我想经过了这么一次，他也会吸取一些教训，反正他本来也没想对你怎么样，不是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跟酒吧里的人打听了另一个地方，说在那里，有人正在搜集有关莫格里恩大使馆相关的情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苏格犹豫了片刻，道：“这不太好吧，搜集跟莫格里恩有关的信息，已经上升到国家层面了，我们这种身份，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我们只是把人送过去换点赏金，有什么不行的，而且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 “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在炉心广场东南方的那个马尔可杂货铺。” “那里？”苏格惊讶道，“那里不是艾莉娜的未婚夫的势力范围吗？他们为什么要搜集……等一下，你刚刚说，他们在搜集什么？” 斯皮尔奥高深莫测地笑道：“搜集有关莫格里恩大使馆相关的情报。” “跟莫格里恩大使馆有关？就是你之前去见布洛特男爵的那个大使馆，对吗？他们为什么要搜集那里的情报，难道说？” “我也是相同的猜测，估计在我们送达艾莉娜的耳坠之后，他们依然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前去营救，其实这也蛮合理的，那个地方毕竟是莫格里恩的地盘，还有堕落领域位阶七的护卫……” “而且，我们之前的那次行动，应该让莫格里恩的那群家伙产生警觉了，在这种情况下，艾莉娜的未婚夫即便是想做什么，估计也难以下手。” “所以才会搜集情报是吗？”苏格道，“打算做好完全的准备后，再去营救？” “只有这一个方法，但是很难，”斯皮尔奥摇头，露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反正在我这里是想不出任何可能的方式，现在的这种情况，根本不是简单的武力比拼。” “艾莉娜未婚夫的一方，现在是出于绝对的劣势，他们要在不引起任何骚动的情况下将艾莉娜拯救出来，因此不能正面进攻，但是仅凭个人，又无法对付那么多的护卫，更不用说关押艾莉娜的地方了，那里的坚固程度，你是知道的。” “除非达到位阶四，拥有神性，但是如果他们有那种厉害的家伙做帮手，事情应该早就已经解决了。” “这样啊，那我们去看看吧。”苏格道。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要插手吧？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尽量少参与这种事吗？现在怎么不担心会被卷入麻烦之中了？” “当然不是了，你不是说，要去把这个人换成赏金吗？这样我们可以收获一些，艾莉娜的未婚夫，应该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吧，虽然我们不能出手，但是给予一些小小的帮助，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带着他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不需要担心什么。” 斯皮尔奥转过头，眼睁睁地看着苏格的身影在面前慢慢消失，只留下一个笑脸，仿佛还存留在空气中。 “对了，记得给这家伙套一个麻袋，如果你不想引人注目的话。”苏格的声音从旁边的空气中传来，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斯皮尔奥撇撇嘴，去到旁边的杂货堆，翻找出一个破旧的口袋，将护卫套入其中，老老实实地扛上肩头。 第一百章 身份的困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扛着一个破旧的麻袋，来到位于炉心广场东南方的马尔可杂货铺。 “嗨，”斯皮尔奥对正在算账的马尔可打着招呼，“还记得我吗？” “你是……哦，我记得您，”马尔可显然记起了斯皮尔奥的事情，称呼也跟着换了，“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斯皮尔奥踢踢脚下的麻袋，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 “你们这里是不是还在搜集有关莫格里恩大使馆的情报？” “嘘！” 马尔可连忙伸手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两只眼睛在店中飞速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才松了一口气，道： “您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的？” “淘金者酒吧那边，怎么了？是消息有错误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找那帮家伙算账。” “不是，哎呀，我该如何跟您解释……”马尔可显然非常着急，“这件事虽然是真的，但也请您不要在店里大肆宣扬。” “哦，原来着不是公开发布的委托啊，明白了。”斯皮尔奥笑笑，“我懂你们的规矩，所以说，我们是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仔细商量一下？我这次带来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马尔可眼珠一转，看向斯皮尔奥脚边的麻袋，显然也是充满了兴趣，一番思索后，打开后方仓库的门，邀请道：“就请您来这边吧。” “不是去楼上吗？我上次可是跟你们的主人去楼上的。” “主人有事不在，还要委屈您，跟我们去后面吧。” “也行。”斯皮尔奥也无所谓，扛起脚下的麻袋就跟着去了后面。 一路辗转，拐了几道弯，来到地下的储藏室，斯皮尔奥这才把麻袋扔在桌上，露出被藏在里面的护卫的样子。 “什么？！”马尔可震惊了，“我们这里可不做买卖人口的生意，我们是合规合法的杂货铺，只卖货物的那种！”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听我说，”斯皮尔奥指着护卫身上的衣服，“你没有看清楚他身上的衣服吗？这可是纯种的莫格里恩大使馆出产的，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一类的东西吗？” 马尔可一愣，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是莫格里恩大使馆的护卫无疑，看向斯皮尔奥的目光中，也跟着多了一丝警惕。 “不需要警惕我，我只是一个拿货物来领取委托金的人，你也看到了，他没有受伤，只是昏迷过去了，等他醒来之后，你们可以执行询问，不过那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您是如何将他打晕的？我的意思是，您是如何将他从大使馆中引出来的，据我所知，他们可是有着相当严格的守则和制度，很少会单独行动。” “额，只能说是运气吧，是他主动找的我，而不是我找的他，不过这与我们的交易没有关系，不是吗？” “还有，虽然这个家伙现在昏过去了，但他可是个超凡者，拥有堕落领域位阶八的力量，我想，你们对超凡应该并不陌生对吧，那也应该知道该如何应对。” 马尔可点了点头，仔细看向斯皮尔奥，回道：“没问题，这个就交给我们，不过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相信，您居然能直接把大使馆中的护卫带过来。” “我可是专业的，”斯皮尔奥笑呵呵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给我的委托增加一下报酬，我不会介意。” “那是当然，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马尔可道，“就像今天的货物这样，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仍能得到类似的情报，能不能麻烦您也帮忙送过来？” “或者说，帮忙主动观察一下有关莫格里恩大使馆的情况，我们也一定会付出相应的报酬给您。” “下一步，该不会要求我加入你们吧？” “不不不，”马尔可连连摆手，面露苦涩道，“您也看到了，从您上次过来转送情报以来，我们还没有能做出有效的计划和行动，就是因为对方是莫格里恩的势力，所以我们难免要顾忌很多。” “为了把小姐救出来，主人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了，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都很难有所行动，所以，我想，如果可以获得更多的线索，说不定也会有所帮助。” 马尔可见斯皮尔奥瞥了一眼护卫，领会道： “当然，这名护卫，我们不会伤害他，如果他咬牙不肯透露有关大使馆的半个字，我们也只会将他关起来，这一点您放心，这可是关乎着克拉夫特家族和我们主人的荣耀，我们不会乱来。” 斯皮尔奥想了想，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碰自己，于是点点头，道： “没问题，只是一点相关的情报提供而已，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只要你们能提供相应的报酬，并且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我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这一次只是巧合，我并不能保证之后也有同样的好运。” “没有问题，请允许我代表我的主人，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如果我们之后想要联系您，请问应该去哪里？” “就……真理.教堂吧，现在赛齐瓦的家伙，应该都知道我住在那里。”斯皮尔奥挠挠头，“对了，你们的主人，我是说，就是艾莉娜小姐的未婚夫，最近在做什么？” “唉，说起这个，真是令人无奈，牵扯到莫格里恩大使馆这个他国势力，想要解决，真的是非常困难，主人这段时间就在为了这件事东奔西走。” “我想，现在他应该正在跟赛齐瓦的某个高层交涉吧，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即便我们知道小姐是被关在那里的，也根本无能为力。” ······ 赛齐瓦，西北部，凝岩区。 这部分区域相对于其他区域来说，面积很小，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比起南部高岩区地位更加尊崇，能够在这里居住的人，已经脱离了贵族的范围，只有在那之上的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一幢豪华的别墅，在二层的位置，有一位青年面对阳台而站，衣着华贵，但是神情冷淡，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怎么关系，甚至还带着一点厌恶。 这位青年，就是格里芬皇室，帕莱斯家族的第八顺位皇子，努尔·帕莱斯，现在正是因为接受了国王的命令，在赛齐瓦进行驻守，负责有关交易会的所有事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对交易会的举办感到忧虑，这位八皇子的神情非常冷淡，眉头微蹙，似乎是在烦恼着什么。 在努尔身后，正有一个表情冷峻严肃的青年，单膝跪地，右手附在左胸前，做着标准的骑士礼，恭敬道： “努尔皇子，三天的时间已到，既然您这边没有动作，就请允许属下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 “属下向您保证，不会做出任何影响格里芬与莫格里恩之间关系的事情，这是身份骑士应尽的本分。” “但是，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骑士的职责，更是骑士的骄傲，艾莉娜本来与这件事就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牵连进来的，如果不能将她平安地带回来，那么我这个骑士的头衔，将会变成一个莫大的讽刺。” 男人说着，起身直接离开房间，竟没有向努尔多看一眼。 房门“砰”的一声关紧，努尔自始至终都看向窗外，一阵沉默之后，重重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小步来到努尔身边，行礼后问道： “尊敬的八皇子，莫德里西这样做，是否过于失礼了，这种越过您的命令自己直接去解决的方式，简直就是不将您放在眼里。” “说到底，那也就是一个子爵的后代罢了，一个骑士本就应该听从皇室的号令，但是莫德里西这个家伙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子爵后代，公然违抗您的命令，这种行为，根本不配称为一个骑士。” 长久的沉默之后，努尔叹了口气，说道： “那种事情，不要来问我，我只是被父皇派来驻守这里的，对于莫德里西的事情，没有决断的权力，而且那还牵扯到了他国的势力，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直接去问莫德里西吧。” “可是……” “好了，事情就这样，莫德里西毕竟是一位骑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比你我更加清楚，而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虽然我是皇子他是骑士，但是对于他所信仰的骑士道，就算是皇室的成员，也只能给予尊重。” “那是什么骑士道？公然违抗皇室的命令，难道也是骑士道的一部分吗？” “我说过了，你有任何疑问，直接去问莫德里西，我累了，不想再管这样的事情，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管家无奈，只能俯身行礼，后退而去。 努尔看着远处，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只想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可是，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在这个纷乱的地方驻守呢？” “莫德里西，最后的骑士，希望他可以将这件事平安解决吧，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生在皇室，真是无奈啊，可以的话，我真想自己被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只要能够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也就足够了。” 第一百零一章 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主人。” 马尔可恭敬地行礼，顺手接过莫德里西纯白的披风，脸上满是好奇，却又不敢主动询问。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 “可是，毕竟您是小姐的……” 莫德里西深深地看了马尔可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上来吧，顺便说一下我离开这段时间的收获。” 马尔可恭敬地跟在后面，将这段时间收获的情报上报给莫德里西。 “你是说，一个护卫？”莫德里西的眼睛亮了起来，“一个在大使馆工作的护卫？” “是的，主人。那个护卫是一个超凡者，是堕落领域位阶八的寄主，我们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也派人将他看管起来了，就在仓库当中。” 莫德里西缓缓点头，道： “能将一个位阶八的超凡者压制住，可见过来送情报的那个人的实力。” “虽然因为交易会的原因，在赛齐瓦中涌入了许多隐藏身份的强者，但是敢明目张胆绑架大使馆的护卫，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当时那人过来的时候，你问过对方的姓名吗？” “斯皮尔奥，主人，就是上次过来转送情报，以及艾莉娜小姐耳坠的那个斯皮尔奥。”马尔可道。 “斯皮尔奥……我记得这个人，据说在最近一段时间，他在赛齐瓦中非常有名，尤其是在酒吧之类的地方，他本身就是一名赏金猎人，却被送上了悬赏榜，实在是少见。” “所以，为什么这个斯皮尔奥会特意送来一个大使馆的护卫呢？他有什么目的？” “他是过来领取报酬的，我也已经给了他100磅，我想，以那个护卫的价值来说，我认为已经足够了。” “100磅确实足够，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莫德里西神色凝重，又带着一点疑惑，“我是说，他为什么会去绑架一个护卫呢？连我们都没有手段去接近那个地方，他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做到的这一切呢？” “听他本人说，是那个护卫主动找上他的，似乎就是听说了他被送上悬赏榜的事情，想要拿他去换取赏金，他在反击之下打晕了对方，打听之后，才跟着消息过来。” “直接送来了一个人？有被别人看见吗？” “没有，他把人装在麻袋里面，连我都是在仓库中才认出来的。” “这样看来，那位斯皮尔奥先生做事还是比较稳妥，只不过……因为悬赏被护卫主动找上门，未免有点过于巧合了，我担心他其实是有什么谋划的，后续呢？他把人送过来，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不过在付给他酬劳的时候，我有拜托过他，如果之后获得了有关大使馆的情报，也拜托送来这边，我想，只是这样，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确实不算什么问题，不过，”莫德里西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连外面的人都知道这里在搜集大使馆的消息，我想，布洛特男爵，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救出艾莉娜，就更加困难了。” “说实话，我第一次出现了束手无策的感觉，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完全不害怕他们，面对困难和危险，从正面发起冲锋，接受挑战，这是骑士的荣耀，但是牵扯到艾莉娜，我不敢有任何动作，我怕……” 莫德里西说道激动处，突然间哽咽住了，他看着远方，目光闪动，整个人的脖颈都开始微微泛红，所有的郁结堵在心头，最终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主人，”马尔可也被莫德里西的情绪传染，变得低落起来，“我想，小姐一定也在坚信，坚信您可以将她从那个该死的地方救出来，请您一定不要放弃希望。”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为小姐如此担忧，能够将小姐的安全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看重，那只能是您。” “可是我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莫德里西坚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脆弱，就像悬崖上任凭风吹雨打毫不动摇的雕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痕。 “你不知道，八皇子努尔殿下，一向不喜欢参与这些无谓的纷争，我们如果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同时，也不能给殿下造成任何的麻烦和困扰。” “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去拜访过布洛特男爵，但是甚至没能见到他，他只是让一个手下向我转达，说当时没能将星之戒收入囊中的不甘，现在也该轮到我品尝这个滋味了。” “这么说来，艾莉娜会被他们抓去，都是因为我的过失。” “这些从莫格里恩过来的混蛋！”马尔可义愤填膺道，“难道他们以为在这里拥有一点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这到底还是格里芬的土地，小姐也还是克拉夫特的继承人。” “主人，您一定不能这么想，小姐还在等待着您，她还在等待着您啊！” “我知道，身为骑士，也身为艾莉娜的未婚夫，我当然不可能放弃，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我确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方虽说是一个男爵，不比艾莉娜的身份高贵，但是那里毕竟是他国的大使馆，我们不能擅自闯入，不然的话，很可能引起国家之间的矛盾，那有背于我的骑士道。” “而且加上之前的事情，我想，他们很可能已经将艾莉娜换了一个地方藏起来，或许也没有，除了大使馆，他们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藏了，对他们来说，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是啊，要是能再进去一次的话，就好了。”马尔可叹息道。 “再进去一次……再进去一次……对啊！” 莫德里西仿佛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激动道： “再进去一次，也就是说，之前那次，他确实是进去的，既然他能见到艾莉娜，还抓来了大使馆的护卫，说明他本身也是有那个能力的。” “能进去一次，也就能进去两次，对不对？” 马尔可一脸发懵地看着莫德里西，疑惑道：“主人，您是在说？” “说过了，不要再喊我主人，”莫德里西说着，逐渐微笑起来，那份属于骑士的骄傲和自信，也随之找回，“我在说的，就是今天给我们送来护卫的那个斯皮尔奥，你知道他的地址对吗？马上去把他找过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请他帮助才行。” “斯皮尔奥？我明白了，他跟我说这段时间他都会在知识教会的真理.教堂，我现在马上就去请他过来。” “记得要有礼貌，还有，给我一份他的资料，我要确认他是否是值得信赖的人，嗯，至少也要是个正直的人，这样才可以。” “明白了，主人。” 马尔可动作很快，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一份资料回来，交给莫德里西后，飞快赶往真理.教堂。 莫德里西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微微蹙起，疑惑道： “大地领域？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居然可以悄悄溜进连我都无法进入的大使馆？” “在我的印象中，大地领域并没有能够隐匿身形和抹除存在的能力才对，”莫德里西想着，拉开抽屉，看向里面的帽子，“连我得到了这件超凡武器，都没有信心潜入其中而不被发现，那个斯皮尔奥，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难不成，他还有其他的帮手？” ······ 入夜，真理.教堂。 苏格跟斯皮尔奥平分了100磅报酬之后，心里也美滋滋的，一时高兴，带着米斯顿葛和蒂娅等人出去美美地吃了一顿。 一顿饭下来，花了他整整2磅，不过肚子被美食填满的感觉真的十分幸福，很好地缓解了他这段时间积攒而下的压力。 “那个烤肉，是赛齐瓦的特色吗？我在其他地方还从没吃过类似的东西呢？”苏格回忆着晚上的某道菜品，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当然，所以我才说，等我以后不做赏金猎人了，一定要在赛齐瓦定居，单是这里的美酒与美食，就足够让人流连忘返了。” “被你这么一说，或许我也要考虑之后的事情了。” “不然就赛齐瓦吧，我们一起，还能做个邻居，没事的时候，我还可以找你来品尝一下我的最新料理。” “那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跟你做邻居，身心都会受到摧残，我可还想活得久一点呢。” “那可真是遗憾啊，我们两个配合得还是不错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斯皮尔奥哈哈笑着，与苏格一同往外走，打算去看看夜间的赛齐瓦，享受一下交易会临近的热闹，突然就看见前面走来了一个人。 山路上的光亮并不充足，马尔可自下而上更是看不清斯皮尔奥的长相，等到走近了，这才发现来人是斯皮尔奥，于是连忙凑上来，恭敬道： “斯皮尔奥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那个马尔可杂货铺的的嘛，我今天还去给你们送了货物……” 说着，斯皮尔奥忽然一凛，捂着口袋道：“怎么？你是来找我退货的？我可必须要提醒你，在我们赏金猎人认知里，可没有‘退货’这个说法。” 马尔可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是我家的主人，想邀请您过去，商量一下后续的合作。” “合作？” “是的。” 斯皮尔奥略带疑惑的看看马尔可，然后看看苏格。 苏格点点头，给斯皮尔奥递过去一个眼神，道： “那你就去吧，既然是邀请你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就先回教堂了。” 第一百零二章 莫德里西的请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马尔可的引导下，斯皮尔奥来到了杂货铺的二层，专属于莫德里西的办公室。 面对着一脸严肃的莫德里西，斯皮尔奥尽量让自己紧绷起来，免得在不经意之间，做出一些失礼的举动。 “我想，之前我们应该是见过一次，对吗？斯皮尔奥先生，”莫德里西拿出了艾莉娜的耳坠，“这个东西，还是您帮忙送过来的。” “对。” “请允许我再一次表达我的谢意，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斯皮尔奥先生。” “不过，您也看到了，现在我们依然没有将艾莉娜救出来，作为她的未婚夫，这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为此而狡辩，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也不是我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的。” “所以我邀请您过来，是希望您可以帮忙解决这件事情，当然，我一定会给出一个令您满意的报酬。” “找我？”斯皮尔奥指着自己的脸，“你们没有搞错吧？” “当然，能拿到艾莉娜的耳坠，我想，您应该是接触过艾莉娜本人的，既然是这样，您肯定也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对吗？” “在莫格里恩大使馆的旁边，准确地说，是高岩区六号。”斯皮尔奥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说的是，艾莉娜被关在高岩区六号的什么位置，具体一点，从您将这个东西送过来算起，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我想您应该还记得吧？” “只要是您自己潜入进去的，肯定还会记得，对吗？” 莫德里西说着，浑身上下的气势猛然一变，如同海啸一样，将斯皮尔奥死死压在沙发上。 斯皮尔奥只觉得自己的周围仿佛出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将他跟外界隔绝开来，从窗户外面传来的赛齐瓦的欢呼声已经听不到了，房间里落针可闻，安静得异常。 “喂，这就是你请求别人帮助的方式吗？”斯皮尔奥无奈道。 “我必须确认，确实是你曾经潜入那里并接触的艾莉娜，这一切都是基于你本人的意志，这样才能证明你不是布洛特留下的手段之一。” “那你也太小看赏金猎人了，我们做事，可都是有底线的，荣誉你懂吗？”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比骑士更加懂得荣誉的意义，所谓的荣誉，是值得用生命去扞卫的，就像艾莉娜一样。”莫德里西道。 沉默了片刻，莫德里西看向房间中的角落，说道：“这位不知道是先生还是女士的存在，还打算这样继续旁观下去吗？” 随着莫德里西的话音结束，苏格从空气中显露出身形，跟斯皮尔奥对视一眼，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气息了。” “那是因为我的能力，”莫德里西道，“皇帝领域的特点，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领地，很不错的能力，原来是这样。”苏格点头，接着看向莫德里西，说道，“您之所以做这一切，布下了这个圈套，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可是您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在斯皮尔奥的后面进来呢？” “因为我从他的领域判断，能够做出潜入大使馆并找到艾莉娜，最后还顺利逃离，这些事情，应该，不，肯定不是一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所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肯定是有一个善于潜行和隐匿的同伴，习惯在暗中掌握着一切。” “进入高岩区六号并接触艾莉娜，然后带出耳坠，这应该都是那位同伴所做的，只不过将最后出面的任务，交给了斯皮尔奥先生，以他的赏金猎人的身份，确实可以规避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相比较之下，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应该更擅于从正面发起进攻，将墙壁和一切障碍物撞开，这才符合他们的做事方式。” “这一点我同意，”苏格笑笑，俯身行礼道，“那么，请原谅我不请自来，因为我无法判断您是否会对斯皮尔奥不利，您也知道，牵扯到大使馆的护卫，总要承担着一些风险的，哪怕我们是被盯上的那一方。” 面对苏格的礼貌，莫德里西露出了一丝惊讶，也微笑着回道：“可以理解，任何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都应该做好足够的准备，对于超凡者来说，更是如此。” “抱歉，我应该还没有做自我介绍，”莫德里西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右手附在左胸之前，颔首俯身道，“莫德里西，一名骑士，是艾莉娜的未婚夫，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接待二位。” “莫德里西？”苏格惊讶道，“难不成，您就是那位跟马努斯先生并称的……莫德里西骑士？” “您认识马努斯吗？他确实是个令人尊敬的骑士，也是一位强劲的对手。”莫德里西道。 “我只是在一次舞会上，隔得远远的见过一面，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您，更没想到，艾莉娜小姐的未婚夫，竟然就是您。” 苏格后知后觉，连忙行礼道：“苏格·艾欧西格，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的成员。” “苏格？”莫德里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芒，“你就是那个在费伦被通缉的家伙？难怪我觉得你长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 “说来话长，”苏格下意识地想跑，却发现莫德里西并没有抓捕自己的意思，好奇道，“您不抓我吗？” “不抓，我从纳克先生那里听过关于你的事情，你其实并没有做什么，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错。” “您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 苏格说完，就跟莫德里西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如同在做一个小孩子间流行的游戏，先移开视线的那一方就输了。 “喂喂喂，”一旁的斯皮尔奥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是不是把我完全忘记了？虽然说我并不在意被人忽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难免也会觉得有点尴尬。” 苏格和莫德里西都没有理会斯皮尔奥，对视了片刻之后，莫德里西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点头道： “不错，表情坚定，毫无畏惧，诚实而正直，是个值得相信的人。” “就只是看几眼，你就知道了？我可是被救了好几次才知道呢，也算是赌上性命才了解的吧。”斯皮尔奥完全不理解。 “我自然有我的方式，”莫德里西再次行礼，“请原谅我之前的鲁莽，苏格先生，就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格擦了把汗，心说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个名叫莫德里西的骑士在做什么，不过得到了对方的夸奖，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就如同我之前所说，艾莉娜被布洛特男爵困在高岩区六号，苏格先生您去过那里，接触过艾莉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当时的详细情况。” “没有问题。”苏格点点头，将自己当时潜入的始末，告知给莫德里西。 “是这样，你们是因为用了一个可以看到星空的镜子，所以才潜入的，说起来，也真是一个巧合，如果不是当时的那枚星之戒，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艾莉娜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情。” 说着，莫德里西就低下了头，表情柔软了下来，眼眶之中，似有晶莹的泪光闪烁。 斯皮尔奥对此不置可否，苏格却深受感动。 莫德里西并不介意流露感情，尤其是身为一名骑士，冲锋陷阵，浴血而战这种事对于莫德里西来说，应该早已习惯。 可是即便是经历了那么多，在莫德里西的内心深处，依然为心爱的女人留着一个位置。 一个外面披挂着钢铁的甲胄，内心却无比柔软的位置。 苏格能看出来，莫德里西所做的这一切，是发自内心，敬佩之情不免又多了几分。 “莫德里西先生，我想，艾莉娜小姐此刻也一定在坚信，坚信您会去救她，所以，请您一定不要放弃。” “我明白，感谢您的理解，不过，我可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苏格和斯皮尔奥异口同声道。 “先说好啊，我们做事可是要收取报酬的。”斯皮尔奥道。 苏格斜了斯皮尔奥一眼，问道：“不知道，我们还能做什么？有关艾莉娜小姐的嘱托，还有高岩区六号的布置，我已经将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您，其他的，我们应该也做不到什么了。” “不，你们能做到的，或者说，只有你们，才能做到，这也是我为什么将你们邀请过来的原因。” 莫德里西走到苏格身前，单膝跪地，右手附在左胸之前，以最高等级的骑士之礼，请求道： “苏格先生，请借给我您的力量，帮助我进入高岩区六号，进入那个将艾莉娜困住的地方，将艾莉娜拯救出来。” 看着莫德里西深深低下的头颅，苏格连忙将对方扶起来，虽然不是很了解所谓的骑士，但是苏格也知道这种礼节所代表的意义。 代表了骑士的尊严和骄傲。 “是为了艾莉娜小姐是吗？” “是的，她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愿意用生命来守护她。” “但是您也不能因此，让莫格里恩和格里芬之间发生冲突，对吗？” 莫德里西抬起头，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居然能知道自己内心所想。 “是的，那正是我所信奉的骑士道。” “没问题。” “您说什么？”莫德里西一愣。 “我是说，没问题，”苏格爽朗一笑，“我和斯皮尔奥一起，我们帮您，救出艾莉娜小姐。” 第一百零三章 计划部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以说……要怎么行动？”斯皮尔奥问道。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情绪。 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却发现还有不少的问题需要解决。 “潜入高岩区六号，探索，找到艾莉娜小姐的藏身点，当然还是我负责的部分，只不过，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被关在原来的那个地方。” “虽然我后来在旁边偷听的时候，听他们说不会改变地址，但是这说不定也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把艾莉娜小姐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苏格叹了口气。 “应该是没有换过的，从接到你们的情报以来，我就一直派人监视着那个地方，在这段时间没有任何马车和可以运送大型货物的交通工具出入，除非地下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隧道，不然的话，艾莉娜应该还在那个地方。” “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也有值得尝试的价值，既然方位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潜入，以及后续被发现的对抗。” “这个时候就考虑被发现之后的对抗吗？”斯皮尔奥惊讶道，“你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别说一个大使馆了，就算是女生的卧室，你都能悄无声息地进入。” “我什么时候进过女生的卧室了？”苏格没好气儿道。 “再说了，如果是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还有点自信，但是通过之前的那次试探，他们肯定已经有了防备之心，说不定会使用针对潜入的超凡武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莫德里西沉默了片刻，去抽屉中拿来了一顶帽子，说道：“如果他们有超凡武器的话，我们也有。” “这顶帽子具有可以让人隐身的能力，我想，应该会派上用场。” 苏格盯着莫德里西手中的帽子看，意识到这个东西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问道：“这个帽子……是不是您从教会总换取的？它原本的主人，应该是真知会的格拉奇？” “你知道？”莫德里西眉毛一扬，露出好奇的目光。 “对，当时在费伦的时候，格拉奇就是我的目标之一，后来他被打败，这顶帽子应该也和他身上的其他物品一起，被收归到教会那里，只不过，我没想到它最后会来到您的手中。” “可以隐身的能力，在很多情况下都非常好用，所以当时在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有意把它兑换过来，只不过一直都没有使用的机会，”莫德里西道，“苏格先生你应该本身就会隐身，对吗？那应该就用不到这个了。” “等一下，”斯皮尔奥插嘴道，“你既然有可以隐身的超凡武器，为什么不自己利用这个进去，我想以你的实力，这应该不算困难吧？” “不，这很困难，”莫德里西摇头否定了斯皮尔奥的想法，“我也尝试过，但是发现，单纯的隐身，并不能让我顺利地潜入其中，这需要专业的潜入和隐匿技巧，对我来说，十分困难。” “准确地说，它不是一种技巧，而是一种思维和习惯，我想，如果不是有经验的人，即便是拥有这顶帽子，进去后也会很快被对方发现的。” “而且……”莫德里西摇了摇头，“这种方式，有违我的骑士之道。” 斯皮尔奥忍不住笑道：“真是个死脑筋的家伙，不是说要去救未婚妻吗？居然还关心这些，难不成艾莉娜小姐还比不上你的骑士之道？” 苏格推了斯皮尔奥一下，示意这样的说法有些不礼貌。 本以为莫德里西会反驳，但令苏格没有想到的是，莫德里西只是沉默地听着，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只是于目光之中，露出了非常复杂的情绪。 “好了，我们继续说潜入的事情吧，”苏格将帽子接过来，“这个东西就先借我用一下，我会想办法让它发挥作用的。” “不给这位斯皮尔奥先生使用吗？” “他？如果你想让他主动进去，除非在高岩区六号里面开一家酒吧。” 苏格说了一个简单的小玩笑，听过之后，斯皮尔奥无奈地笑着，莫德里西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之前尴尬的气氛扫之一空，几个人振奋精神，重新开始制定计划。 “冒昧地问一下，莫德里西先生，您现在的位阶是？” “皇帝领域位阶六，封锁者。” “能够在封闭空间内制造出的带有超凡力量的隔绝空间，擅长闭锁空间，有绝对的‘领地’的概念，也有针对于其他能力的封锁能力。” “不知道在我们的计划中，可以起到什么样子的作用？” “封锁者……有领地，也就是说，您可以对高岩区六号的周围，进行绝对的感知吗？” “不行，那里是他国的使馆领地范围，我也只是去过几次，而且没有深入，在概念上，也不属我专属的领地，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进行感知。” “这样啊，”苏格皱起眉头，“我原本还打算让您以指挥者的角色进行调度，现在看来，应该也不太可能了。” “不熟悉的环境，未知的超凡武器，对了，还有一个位阶七的堕落领域超凡者，更重要的是，我们一旦展开行动，就不能被抓到，不然的话，很可能会让对方抓到把柄，到时候以此来要挟格里芬，就违背了您的初衷了。” “就是这样。”莫德里西点头。 苏格沉思着，看看斯皮尔奥，又看看莫德里西，忽然间灵光一现，说道： “你们说，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并不是潜入，而是光明正大的进去？” “光明正大地进去？”莫德里西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对，但不是简单的光明正大，而是放出一个可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人，然后我们就可以借用这个机会，同时进行潜入工作。” “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任务，就由您来负责，莫德里西先生，我想，在这种情况下，您的突然到访肯定会让他们非常迷惑，也肯定会分出很大的战力在您这边，这样的话，我在潜入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应该是可行的，布洛特男爵对我充满了敌意，因为我曾经抢过一枚戒指，其实也不算是抢，但他却是这么认为的，我想，如果我出现的话，他肯定会重点关照我。” “不过，我该说什么呢？”莫德里西疑惑道，“我该说什么，才能尽可能多的帮你争取时间呢？潜入，然后带出艾莉娜，还不能让他们发现，如果我只是去找他喝一杯茶，我想，时间应该完全不够。” “或许，我们可以从您抢的那枚戒指入手，”苏格笑着道，“您可以发出邀请函吗？措辞放低姿态，说您打算退一步，将那枚戒指奉还给布洛特男爵，但是为此，他必须组织一场晚宴，这也可以给外界一种，你们打算冰释前嫌假象。” “当然，这只是假象，但是一场晚宴应该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时间，这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只不过，可能需要委屈您了。” 莫德里西摇头，目光渐渐明亮起来，带着一种充满希望的神采，说道： “这完全不算什么，只要能救出艾莉娜，这根本不算什么。” “好的，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向您询问一下，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让现在驻扎在赛齐瓦的护卫队，合理地进入大使馆？我是说，让格里芬的护卫队，进入大使馆？” “一般情况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有他们的特许，我们是不可能进入其中的，当然，这里指的是护卫队，如果是个人参加晚宴，只要接受邀请就可以了，不过在进入的时候，也会进行严格的随身物品搜查。” “这是一般情况，那么，特殊情况呢？比如说，突然变得混乱，发生房屋塌陷或者爆炸什么的，让护卫队的人以抢救的名义，也不能进去吗？” “额……”面对苏格问题，莫德里西也露出了少有的惊愕，迟迟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是为了拯救他们的性命，不过房屋塌陷和爆炸什么的，在赛齐瓦也不太可能发生……” 莫德里西说着，声音跟着小了下去，看向苏格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询问。 “您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性命，我只是想要一个混乱的局面罢了，而且，这还只是我的一个设想，如果能顺利地救出艾莉娜小姐，就无须走到这一步，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苏格道。 “我明白了，虽然我也不赞成这种方式，但是如果可以救出艾莉娜的话，所有的方法都值得一试，需要我做什么吗？” “您只要集结一队不少于20人的小队，当晚以巡防的名义在高岩区值守就可以，不需要告诉他们任务的内容，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没有问题，不过，”莫德里西犹豫着，显然也是一个谨慎的性格，“以布洛特男爵的做事风格，我觉得他不会简单地认为我会因此妥协，也就是说，他应该能知道，我是打算通过晚宴，来做点什么。” “虽说因为宴会的缘故，会牵制住他们一大部分力量，但是在高岩区六号的周围，肯定也会布下严密的监控，即使你可以使用隐身的能力，想要潜入进去应该也非常困难，更不用说，他们可能还会使用超凡武器进行周边的监控。”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苏格呵呵一笑道，“但是所谓的严密监控，却有一个致命的缺口，不是吗？” “致命的缺口？您是说？” 苏格指向莫德里西，高深莫测地一笑，说道：“这个缺口，就是您。” 第一百零四章 行动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 莫德里西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很简单，其实就是个逆向思维，按照您对布洛特男爵的了解，他既然能想到这一步，就肯定会在周围布下严密的监控，对吗？” “是的。” “相反的，那针对您本人的搜查，肯定就会宽松很多，对吗？我的意思是，虽然会严格地检查您有没有带危险打刀具，但是除此之外，应该就不会做什么了。” 莫德里西看向苏格，眼中忽然精光绽放，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针对我的搜查并不会减少，但是与监控在周围的那些人，他们进行搜查的重点，并不一样，是这样吗？” “是的，他们会仔细检查您身上的随身物品，但是注意力因此也会被您吸引过去，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肯定会认为您在打着什么注意，所以会格外仔细。” “不过，他们也会因此降低对其他地方的关注，也就是说，他们应该不太会注意到，隐身在您身后的我。” “您要跟在我身后？” 莫德里西震惊道，他虽然猜到了苏格的一部分计划，但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这么大胆，居然准备藏在自己身后，以此混入其中。 “对，”苏格微笑着道，“这是一个盲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突破口，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对您进行严格的搜查，而我，就会隐身，跟在您身后不远的位置。” “虽然说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比起其他地方的严防死守，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容易突破的地方了。” “而且，以那位布洛特男爵的性格来说，这种得意的事情，肯定会邀请很多人过来，不是吗？这种情况下，人越多，环境就越混乱，我也就越容易潜入进去。” 莫德里西听后，被深深地震撼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抬头，慢慢吐出一口气，说道： “真是令人惊叹，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种过人的胆识和智慧。” “只是一点小聪明罢了，而且，也是从我们刚见面时发生的那件事，得到的灵感。” 莫德里西点点头，“这样的话，应该是有可能的，虽然很危险，但是能让你潜入的可能性，并不完全为零，再加上因为举行宴会而分散的人手，我相信你也能够顺利找到艾莉娜。” “剩下的，就是如何将艾莉娜带出来的问题了。” “没错，”苏格道，“进入高岩区六号，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整个行动的关键，是从进入后展开的，尤其是那里的防卫，一个堕落领域位阶七的超凡者乔普斯，还有防护的超凡武器。” “想要把艾莉娜小姐救出来，就一定要解决这两个问题，乔普斯还算可以，毕竟我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能力，剩下的，就是还没见过的超凡武器。” 莫德里西见苏格一副纠结的模样，沉思了片刻，拿出一件漆黑的小方块儿，说道： “这个东西，是一个超凡武器，皇帝领域位阶六，封锁者，与我现在的位阶相同，名字叫做禁闭室。” “它的能力，是制造一个大约长一米，宽一米，高两米的禁闭空间，空间内外完全隔绝，身处其中，就仿佛被投入了阴暗的禁闭室一样，里面的人很快就会感到慌乱，时间过长，甚至还会对精神产生影响。” “原本它只是被用来审讯犯人，但是后来我发现，它隔绝内外的能力，可以用在保护方面，在如果不是高位阶的强攻击性能力，几乎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不过它本身也有局限，就像我说的，身处其中，那种幽闭窄小的环境，会让人很快崩溃，而且里面有人存在的时候，它无法被移动。” “除此之外，它会随机封闭使用者的一种超凡能力，记住，是使用者，而不是被困在里面的人。” 苏格眨眨眼，没听明白，“您这是……” “先借给你用，不知道你在潜入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说不定会派上用场，我身上只有这一件超凡武器，身为骑士，原本是不应该使用这些的，但它是一位故人送给我的，算是遗物，所以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苏格将那个漆黑的小方块儿接过来，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性，郑重地点头：“明白了，我会尽力试试看。”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苏格先生，我现在就去写信，你再推敲一遍，一旦发现任何问题，请随时叫我。” 说着，莫德里西就去到书桌旁，当着苏格和斯皮尔奥的面写起信来，丝毫没有打算回避的样子。 “我说，”斯皮尔奥突然说道，“你们的计划是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 “你？你不是最讨厌危险吗？你想清楚了，这次对抗的可是大使馆里的人，一不小心，你说不定就会被对方看到样子，到时候想抓你的可就不只是赏金猎人了。” “我知道，不过总有我能做的事情吧，比如不露脸，或者接应，实在不行，你们就把我安排进那个什么巡守的队伍，让我在最近的位置接应你也可以。” 苏格呵呵一笑，将手中的帽子反扣在斯皮尔奥头上，高深莫测地笑着，说道： “你放心吧，已经给你找了一个最适合你的工作了，绝对安全，而且刺激，你就做好准备到时候大显身手吧。” ······ 两天后。 晚上八点，高岩区六号。 别墅中灯火辉煌，无数璀璨的灯光将屋内照得一片明亮。 莫德里西从马车上走下来，立刻引起了周围一片的低呼声。 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莫德里西并没有将这些声音放在心上，慢慢向门口走去。 东边的院墙外有六个人值守，外面的高台还有三个人在监视，围墙内还看不到人，但是肯定不会少……莫德里西观察了一圈，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像苏格先生预料的那样，也对，以布洛特男爵的性格来判断，我这种异常的举动，肯定会让他产生警觉，虽然表面上是和和气气的宴会，但是恐怕他早已做好一切的准备，就等着诱饵落入圈套。 心里想着，莫德里西边走边整理了一下衣袖，几根手指轻点给出暗号，他知道苏格一定能看见。 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莫德里西的嘴角出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即将展开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行动，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充满了一种期待。 尤其是意识到无法感应苏格的存在之后，莫德里西在激动的同时，心底也生出一股类似于震撼的钦佩。 “真是了不起。”莫德里西由衷地称赞道。 “什么了不起？”旁边一位受邀参加晚宴的男人道。 “我是说，这幢建筑，真是了不起，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似乎都将天上的月亮比了下去。”莫德里西随机应变。 “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我们的八皇子努尔没有过来，不然的话，我想它的光辉，一定会更加耀眼。” “众所周知，努尔殿下不喜欢类似的交际，相比起来，更喜欢一个人独自的清净。” “那还真是令人遗憾啊，”旁边的人道，“不过我也很好奇，布洛特男爵，为什么突然要举办一个晚宴，我所受到的邀请帖上，并未写有晚宴的主题，布洛特男爵只是说有一个巨大的惊喜要分享给大家，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莫德里西先生，您知道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是布洛特男爵准备的惊喜，就让我们保持期待就好了。” “说的也是，但是您会受邀前来，还是令我感到意外……”那人说了几句，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莫德里西没有过多表示，向对方展露一个礼貌的微笑，向前走去。 “例行检查，先生。”站在门口护卫拦住了莫德里西的脚步，“请您配合我们的检查。” “请。” 莫德里西抬起双臂，让护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虽然脸上风轻云淡，但是此时的莫德里西，心脏跳动得无比剧烈，几乎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一样。 看着护卫检查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口袋，然后转向检查自己的身后，莫德里西的呼吸也跟着一滞。 “莫德里西先生，您的后面……” 一瞬间的惊吓，莫德里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仿佛机械一样缓缓地转头，声音微不可查地问道： “我的后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护卫道，“可能是我一时眼花，只是一个小虫子而已，落在您的礼服上，非常显眼。” “谢谢。” 莫德里西道谢之后，缓缓走入大门，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才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向门口，发现站在那里的护卫，仍在认真地检查着每一位受邀前来的客人的随身物品。 虽然莫德里西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如此严格的搜查，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忽然，肩膀上传来两下轻轻的拍击，莫德里西心领神会，知道苏格已经顺利进来，并展开了潜入行动。 “希望一切顺利，斯蒂芬妮王妃，请您庇佑艾莉娜，庇佑她平安无事。” 第一百零五章 进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厅中回荡着悠扬的乐曲，可以起到很好的遮掩效果。 苏格从莫德里西身边离开，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向前走去。 离开了大厅之后，四周显然安静了不少，偶尔会有端着酒水与食物的仆人从旁边匆匆经过，凌乱的脚步声过后，走廊上再次安静下来。 “呼。”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了一声叹息，接着，苏格的身影就从空气中显露出来。 “吓死我了，刚刚真的是千钧一发啊，除了莫德里西先生，连其他受邀前来的客人都进行了严格的搜查，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估计这个布洛特男爵会认为是莫德里西先生的计划吧，还真是小心眼啊。” 苏格回想了一下，确认在进来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破绽，这才稍作休整，服下一支灵性恢复药剂，将试管重新收好之后，隐匿了身形，朝布洛特的书房走去。 长时间维持隐形的状态，使得苏格的灵性消耗地非常快，从跟莫德里西上马车开始，他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问题，就提前进入了隐形，以至于此时不得不通过药剂来补充。 进入书房，苏格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任何人守卫在周围，推开书架，去到后面的暗道之中。 简单的潜行对于苏格来说并不算什么，晋升为“透明人”已经有一段时间，苏格也有了充分的感悟，现在苏格担心的，是布洛特在暗中布下的陷阱。 他知道，表面上的风轻云淡，其实更能说明布洛特等人的小心谨慎，只是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大意罢了。 所以进入隧道之中，苏格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走一步，都注意着周围的变化。 很快，苏格就到了尽头，来到那扇关押着艾莉娜的木门前，略作思索，屈指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屋子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艾莉娜的声音从木门后面传来。 苏格思考了片刻，轻轻推开门，来到房间中，确认艾莉娜的眼神依然澄澈，并没有被威胁，也没有被超凡能力控制，这才显露而出，反手关上门。 看到苏格的样子，艾莉娜先是一惊，接着眼中便露出惊喜的目光，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您的回答，有点不正常。”苏格道。 “我知道肯定不是乔普斯他们，他们在进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敲过门，而能进入这个地方的人，自始至终我也只见过您一个人。”艾莉娜激动道，“是他吗？他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所以才拜托您过来的？” “对，需要我给出证明吗？”苏格说着，直接将那个漆黑的小方块儿拿出来，递给艾莉娜。 艾莉娜看着手掌中的小方块儿，忽然就流下了一滴眼泪，轻声道：“斯蒂芬妮王妃的遗物，我知道，他一直都带在身边的，这是他唯一的执念，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要忘记过去。” “是吗？看上去确实是有点来历，不过他给我这个，只是因为这是个超凡武器罢了，而且，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苏格飞速地检查了一遍屋子，问道：“从上次我过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他们依然把我关在这里，甚至没有打算将我送去其他的地方，看样子，是对这里的坚固程度非常有信心。” “对了，您是怎么过来的？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应该会在周围布下层层的防守才对。” 苏格拣选重点，将自己跟莫德里西的计划飞速地说了一遍，然后来到艾莉娜面前，盯着那个红宝石项链，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虽然守卫的兵力被分散，但是绝不可能空无一人，现在我还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我相信，恐怕他们已经察觉到有人侵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艾莉娜着急道。 “先解决这个。”苏格指着艾莉娜脖子上的项链，“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都是一件很危险的超凡武器，而且会对他们发出警示，所以我们要出去，就要先解决这个。” 苏格从艾莉娜手中取回漆黑小方块儿，将自身的灵性微微注入，一个漆黑的长方体随之出现在二人身旁，像是一个单人的忏悔室。 “哇！”艾莉娜惊叹一声。 “您没见过吗？” “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从未见过它发挥作用，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呢，这个该怎么用？” “我们进去，关上门，将项链取下来就好，这个仿佛禁闭室一样的小空间，有着隔绝内外的作用，虽然我也不敢确定，但是在里面取下来，应该不会让他们得到警示。” “但是里面很特殊，就如同真的禁闭室一样，待的时间久了，很容易让人变得焦虑，甚至是情绪崩溃，所以在取下项链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我们要立刻出来。” “没有问题，我们去试一试。” “里面的空间很小，如果不小心冒犯您，请多担待。” 苏格说着，跟在艾莉娜的身后，进入禁闭室中。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一种幽闭的局促感瞬间袭来，苏格只感觉心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团躁动的火焰，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吼，想要打坏一些东西，以此来发泄这股郁结。 艾莉娜背对着他，肩膀也在微微颤抖，苏格知道，这个女孩儿也承受着同样的压力，却也在竭力抵抗着“禁闭室”所带来的副作用。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苏格在心中感叹一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到那根缀有红宝石的项链，发现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灵性微微注入，趁着红宝石还没有出现变化，苏格猛地一拽，将项链从艾莉娜脖子上拽了下来。 “这么简单吗？”艾莉娜疑惑道。 “不算简单，应该是就是因为这个‘禁闭室’的存在，所以才隔断了它与另一个超凡武器的连接，才没有出现上次的那种情况。” “总的来说，结果还算不错，这种超凡武器都很危险，彼此之间的联系，更是会产生无法预料的情况。” 说着，苏格推开“禁闭室”的门，率先走了出来。 忽然，来自于“刺客”的危险预感让他在瞬间进入防御姿态，眼睛飞速看了一圈，发现在木门的前方，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布洛特男爵的护卫队长，乔普斯。 堕落领域位阶七的血肉改造者。 看到苏格和艾莉娜从黑色的长方体中走出来，乔普斯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爬上一抹狰狞的笑容，说道： “还好，你们从这里出来了，不然的话，我还以为你们会通过这个奇怪的东西离开呢，看样子，它并不是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超凡武器。”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将“禁闭室”重新变成小方块，放在衣兜里收好，然后将艾莉娜护在身后，摸出匕首横在身前。 “准备战斗？”乔普斯冷哼了一声，“上一次的家伙是你吗？能够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这里，虽说这是我们的圈套，但是能够做到如此的悄无声息，你的能力非常不错。” 乔普斯看了一眼苏格手中的红宝石项链，点头道：“看上去我猜对了，你就是上次的那个家伙，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在第一时间解决了这个项链的警示？” “你要做什么？”苏格沉声道。 “做什么？都是因为你，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才让我们所有护卫的人受到了惩罚，甚至被扣了整整一年的薪水，我想，这个问题，只能用你的脑袋来补偿了。” “被罚一年的薪水？看起来，莫格里恩的待遇并不怎么好嘛，”苏格将艾莉娜推到一旁，展开架势，“既然是作为护卫的话，就通过你的实力来证明吧。” 说完，苏格右手一挥，灵性灌入胸前的蒲公英领针，直接向乔普斯甩出一道凄厉的风刃。 风刃命中乔普斯，划出一道惨不忍睹的伤口，但是乔普斯仿佛没事一样，直直站在原地，伤口处的血肉蠕动起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呜哇。”一旁的艾莉娜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吐了出来。 “呵呵，小姑娘，才这种程度，你就害怕了？我接到的命令是不能伤害你一分一毫，但是你的精神问题，我可不负责。” 苏格听后，嘴角微微一翘，迅速地挥动双手，发出一道又一道的风刃。 风刃在地板上，天花板上，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屋内的一切都被迅速打碎。 接着，苏格右手食指搅动，放出一道不断变强的气旋，将被打碎的家具和物品的残片，全部搅动起来。 “找个角落躲起来，不要往外看！” 苏格对艾莉娜大吼一声，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在他的对面，乔普斯的身躯已经被打成了筛子，身上没有一寸完整的血肉，位于气旋的正中央，强劲的风正把无数的碎片吹向乔普斯的身上，嵌入其中。 乔普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仿佛正在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他。 在看到苏格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之后，乔普斯突然向前迈出一步，接着，在他那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化。 第一百零六章 天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乔普斯的体型慢慢膨胀变大，感受着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海潮一样的充沛灵性。 乔普斯全身血红，被风刃切开的肢体并未复原，而是向着四周逐渐延伸，如同某种奇怪的增生，看上去格外恐怖。 至于那些被切落在地上的血肉，缓慢蠕动之后，变成一层薄薄的一层，覆盖住周围的一切，像是某种植被一样，缓缓侵入。 在乔普斯的后背上，大块儿的血肉蠕动着，像是要挣脱皮肤的束缚似的，不断地挣扎，冲击。 突然，一道撕破血肉的声音响起，片刻之后，在乔普斯的后背上出现了一张人脸。 人脸的五官还算清晰，上面还黏连着挣脱皮肤的血肉碎片，嘴巴不断地开合，不经意间将那些肉片吞进嘴里，又吐出来，睁开的双眼之中，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白。 “队长……队长……” 呻吟声从乔普斯后背上的人脸处传来，就像地狱中冤魂，在用尽所有的力量挣扎。 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切，竭力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双眼目光森然，低声道： “他是……你的属下？” “应该说，是前属下。”乔普斯的脸上还算正常，如果不看他身后的那些异象，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你把他……融合了？” 苏格心中一惊，意识到这次过来的，只有乔普斯一人，原本那些跟在后面的队员，一个都没有出现，加上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难道……” “他之前被你所伤，在治疗的过程中遭到了反噬，为了救他，我才不得不将他融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但是不得不说，多亏了融合了他的血肉，才能让我的力量更进一步，这么说起来，我反而要感谢你。” “其他的人呢？” “其他人？哈哈哈。” 乔普斯放声大笑，忽然看向房间中的某处地方，随手甩过去一条血肉长鞭，说道： “你现在还有时间关心其他人吗？你觉得，我不会对你的隐身做出任何应对措施吗？在室外的开放空间中也就算了，现在我们可是在地底，除了我身后的这扇门，你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出去，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你的隐身并不能发挥作用。” “那就试一试吧，你这个连同伴都会杀害的怪物。” 看着在地上蔓延开的血肉侵蚀，苏格索性解除了隐身的状态，眼底泛起凌厉的杀机。 心中做出简单的判断，苏格再次欺身上前。 星光标记，星光破碎，星光幻觉，移速的攻击加成，几率抹杀，风刃，气旋，所有的攻击手段，准确的说，所有的物理性攻击，都无法对乔普斯起到任何作用。 苏格尝试了一遍自己此时可以发动的攻击手段，发现无论自己对乔普斯造成多么严重的创伤，对方凭借血肉的力量，都可以迅速恢复如初。 苏格心中一凛，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他虽然已经是位阶七，攻击手段也十分丰富，但是几乎所有的力量，都是偏向物理攻击方面的，碰到别的敌人还好说，像乔普斯这种完全不会受到物理攻击伤害的对手，他没有任何办法。 在某种角度上来说，“血肉改造者”简直是他的天敌。 乔普斯依然保持着那个恐怖的形态，后背血肉不断翻滚，伸出数条血肉构成的长鞭，凌空挥舞，同时又分出一部分血肉落在地面，逐渐蔓延开，向附近侵蚀过去。 看着可以落脚的空间越来越小，苏格也不禁开始着急起来，他看着宛如异形的乔普斯，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不对啊，如果是为了抓捕我，他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去叫支援，可是他并没有，但是这种仿佛猫捉老鼠一般的玩弄，也不符合他的目的……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拖延时间吗？拖延时间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已经说不可能会对艾莉娜动手，那肯定就是为了对付我，可是简单的拖延时间，就能对付我吗？ 苏格回想起刚刚的交手过程，注意到乔普斯的目光，虽然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闪和掩饰，但是乔普斯的目光，确实是在关注着什么。 苏格突然明白过来，心生一计，说道： “喂，不然这样，你放过我们，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护卫，以你的能力，哪怕从布洛特身边离开，也能很好地活下去，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在格里芬，莫格里恩的人就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 “哼，想拖延时间？” “我们的目的，只是从这里离开而已，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没有一定要死战的理由。”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普斯哈哈一笑，突然发起攻击，身后数条由血肉构成的长鞭，就如同具有生命的长蛇一样，迅速向旁边的衣柜飞掠而去。 苏格早有提防，从战斗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一直注意着艾莉娜藏身的衣柜，此时看到乔普斯发出偷袭，瞬间甩出几道风刃，于半空之中切断了探前的血肉长鞭。 只是令苏格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被切断的血肉长鞭掉落在地上，居然被乔普斯再次吸收，断口处的血肉蠕动，很快就长出了一段新的血肉。 眼看血肉的长鞭就要触及衣柜，苏格情急之下，举起手中的物品，高声道：“看这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住了乔普斯的注意力，苏格趁乔普斯迟疑的刹那，将手中的东西全力投掷而出。 一时间，那些即将要触及道衣柜的血肉，忽然停了下来，下一刻纷纷调转方向，如同被鲜血吸引的野兽一样，向那个东西迅速飞去。 借着短暂的间隙，苏格将艾莉娜从衣柜中拉出来，也不顾脚下大堆的血肉碎片，迅速来到房门前再次挥出几道风刃，将大门切为几半。 在房间的另一边，乔普斯抓住了那个东西，被数条血肉长鞭团团围住的，正是一件闪着血红色光泽的饰品。 原本被挂在艾莉娜脖子上的红宝石。 乔普斯用血肉长鞭将红宝石项链拿到面前，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接着目光一闪，看向艾莉娜，如同野兽盯上可口的猎物。 “计划是不错，”乔普斯道，“有注意到我的目光，所以用胚胎红宝石牵制住我，但是你们确定，真的能够离开这个房间吗？” 苏格双眼紧盯着乔普斯，移动脚步后撤，发现门口看似空无一物，却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在阻挡一样，让他们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乔普斯得意道： “律令之锁，秩序领域位阶七，律令扈从的力量，所展现的能力必须契合周围的环境，而且在每次重新使用的时候，都需要七天的灵性填充。” “不过在这个地下室，却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因为契合环境，所以律令之锁的效果，也变成了绝对的束缚，从内部是绝对无法出去的，除非得到允许。” “至于许可，”乔普斯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柄钥匙，当着苏格和艾莉娜的面，张嘴吞入腹中，接着伸出舌头舔了舔，“真是美味啊。” 看到苏格和艾莉娜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乔普斯非常痛快，放肆地笑道： “哈哈哈，我就是想看你们这样的表情，想不到吧，一柄无用的钥匙，却是能让你们离开的关键，这就是律令之锁的力量，现在你们想要离开，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我的肚子里把钥匙拿出来。” “或许，我还可以退一步，”乔普斯突然道，“你把那个女人给我，我可以放你出去，怎么样？” “把她交给你？”苏格疑惑道，“你们就这么在乎她吗？如果这只是布洛特的个人恩怨，我想，现在在上面的大厅中，布洛特也应该如愿以偿了。” “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女人交给我，然后，我会放你出去，你放心，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最讲诚信。” 面对乔普斯，苏格忽然笑了，心中的一切猜想也得到了证实，说道： “所以说，这件事情自始至终，布洛特都是一个幌子，你们要的，只是艾莉娜小姐对吗？” “废话少说，赶快把那个女人交给我，我会立刻放你出去。”乔普斯显然是开始着急了。 “抱歉，我无法信任你，我一定要将艾莉娜小姐安全地带出去，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苏格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你就那么有自信，相信现在的局面，是你占据了上风吗？” 说完，苏格伸手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让乔普斯和艾莉娜同时一愣，不知道苏格是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 与此同时，在乔普斯的身体中，那些已经被风刃打碎的残片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星光破碎的光芒。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也完全不能对乔普斯做出任何伤害，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让乔普斯出现了瞬间的思维凝滞。 借着这个机会，苏格挥手一甩，漆黑的匕首撕破空气，在空中一闪而逝。 乔普斯还没有回过神，只看到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穿过，似乎还夹带一丝黑红色的光芒。 “啪”的一声，附着恶魔火焰的匕首无视血肉的阻挡，准确命中红宝石，将红宝石击得粉碎。 “不！” 乔普斯失声尖叫，眼神之中透露着无尽的绝望。 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力量从破碎的红宝石上弥漫而出，附着在距离最近的乔普斯的身上。 第一百零七章 克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恐怖而又扭曲的堕落气息，充满了整个空间。 苏格反手将艾莉娜护在身后，发现这个没有超凡力量的女人，此刻正在不停地发抖。 在他们面前，乔普斯整个人如同融化的蜡烛一样，原本充盈的血肉一点点滑落，变成令人触目惊心的鲜红，落到地面上。 所有侵入地面的血肉都开始蠕动起来，脱离了乔普斯的本体，它们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此刻在这股充满堕落的力量作用下，这些血肉的残片聚合到一起，彼此挤压，变成小小的一团，然后重新回到乔普斯的身上。 深海一样的寂静，带着某种让人心慌的压力，在这股堕落的力量之下，苏格感觉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身为超凡者的自己都是如此，那么艾莉娜，恐怕早就到达极限了。 苏格看向乔普斯，发现乔普斯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目光涣散，显然是受到了那股堕落的力量影响。 “失控了，这样下去，恐怕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艾莉娜小……” 苏格说到一半，剩下的一半竟被生生堵在嘴中。 房间中的另一侧，身上的血肉还在不停融化的乔普斯，甩动头颅，几道血红色的鞭影在空中一闪而逝。 艾莉娜勉强支撑着，只见一道血红色的物体刺穿了苏格的脑袋，心中一惊，正要说什么，看到苏格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面前，定睛一看，只有一个黑色的布团落下。 “好险。”苏格从上方跳下来，看向乔普斯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惧。 刚刚对方那一击的速度之快，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以至于苏格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身体被打穿之后才意识到，才勉强使用阴影替身的能力躲避。 “您没事吧？”艾莉娜勉强地问道，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个空间中充满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息，让她隐约察觉到了危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没事，但是，恐怕也支撑不了几次，艾莉娜小姐，我现在需要您进入禁闭室。” “好的。”艾莉娜脸色惨白地点头，甚至不敢往乔普斯的地方多看一眼。 灵性注入漆黑的小方块，转眼之间“禁闭室”再次出现在二人身侧。 还没等艾莉娜有所行动，乔普斯的攻击再次来到了二人面前。 成百上千条的血红色鞭影挥舞在空中，瞬间扑下，血肉之间彼此碰撞挤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伴随着体液的滴落，向苏格二人所在的位置，做出覆盖式的碾压攻击。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大片的土石破碎，由血肉组成的长鞭之中，带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竟可以仅凭血肉之躯，就轻易击碎砖石结构的地下室。 无法想象，在这股力量之下，苏格与艾莉娜究竟该如何抵挡。 片刻之后，烟尘落下，显露出一个踉跄的身影。 苏格单手扶住“禁闭室”，用最后一点力量将门关紧，这才松了口气。 在刚刚那波无差别的攻击到来之前，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艾莉娜的前面，带有堕落力量的长鞭连自己都无法抵挡，恐怕只要被稍稍碰到一下，艾莉娜就会殒命当场。 毕竟已经对莫德里西做出了保证，一定要将艾莉娜完好无损地带出去，苏格可不能让艾莉娜受一点点伤害。 在这种情况，苏格不能使用阴影替身，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当作盾牌，替艾莉娜承担下所有的攻击。 但是这样的后果，就是他自己遭到了重创，左肩被贯穿，右侧大腿上被生生剜去一块儿肉，除此之外，全身还有多处的骨折和内脏受损。 好在这一切并不是没有用的，艾莉娜已经成功进入了“禁闭室”，从刚刚的攻击看来，那些血红色的长鞭虽然凶猛，却无法对“禁闭室”造成任何伤害。 也就是说，只要在“禁闭室”之中，艾莉娜就是安全的，受到的不过就是一点精神上的折磨罢了。 “莫德里西先生的这件超凡武器，还真是不错啊。” 苏格咳了一声，一口鲜血涌到嘴边，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乔普斯，看到乔普斯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无数条血红色长鞭停留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灵性的预感，还是说，有关血肉的本能？” “不知道刚刚的那个震动，有没有传到上面的晚宴啊，如果传到了，那留给我的时间，应该也没有多少了吧。” “抱歉，我要用点手段了，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计划，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说着，苏格居然在乔普斯的面前闭上了眼，面对无数的血红色长鞭，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下一刻，一道黑红色的火焰猛地燃起，将苏格全身迅速包裹住，变成一个燃烧着火焰的人形。 随着火焰包裹身体，苏格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谨慎和戒备全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淡漠与冰冷。 右手张开，黑红色的火焰喷吐而出，瞬间就吞没了乔普斯的身体。 带有粘着性的恶魔火焰，仿佛毒虫一样，啃噬着乔普斯的血肉，任凭血肉如何翻滚和蠕动，也不能挣脱分毫。 几个呼吸的功夫，乔普斯的身体就缩小了整整一圈，被火焰焚烧的焦糊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乔普斯仿佛被投入硫磺池中，烈火灼烧的痛感，刺激着他每一寸皮肤，已经变为异形的他仰天狂吼，可是无法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因为在他张开嘴巴的瞬间，火焰就吞噬了他的喉咙。 很快，被灼烧为灰烬的血肉落在地下，很快就变成了厚厚的一堆。 黑红色的火焰宛如活物，一个盘旋之后回到苏格的手中，但苏格仍旧保持被火焰缠身的模样，目光冰冷地看着乔普斯。 原本一边倒的局面被瞬间逆转。 在无数的血肉被灼烧为灰烬之后，乔普斯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一副骨架上只有很少的血肉覆盖，但是双目之中，已然恢复了神采。 “居然会是……火焰的魔人，没有想到……” “没错，我的血肉的能力虽然可以无视任何打击性攻击，但是对于火焰，却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可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恶魔的火焰对吗？” “为什么……你居然可以操控恶魔的火焰，而且还不会被反噬，在北大陆上，恶魔，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面对乔普斯的疑问，苏格没有丝毫回答的欲望。 “我不杀你，但是你要给我房间的钥匙。” 苏格声音冰冷而沉重，仿佛命令一般。 “哦？”乔普斯眼睛一亮，看向一旁的黑色长方体，还有门口的位置，“你也应该能意识到了，你的火焰能力，虽然非常克制我，并没有办法突破律令之锁。” “只要钥匙还在我这里，你就无法离开。” “哈哈哈，做了这么多，最后还不是要和我谈条件？咳咳咳，没有用的，我要的只有那个女人，我知道，在你使用火焰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她，而且有那个黑东西的保护，她不可能有事的。” 乔普斯说着，目光逐渐疯狂，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狂笑道：“哈哈哈，伟大的红衣女神，感谢您对我们的庇佑，请待我献上完美的祭品，这是我们最虔诚的敬意。” “红衣女神？”苏格疑问道。 “是的，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红衣女神，而我要的，就是那个女人，快把她交给我！” 苏格盯着乔普斯看着，说道：“所以说，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那个项链，而那个项链一开始是在艾莉娜小姐身上……那个项链到底是什么？” “我说快把那个女人交给我！” 乔普斯咆哮起来，突然伸手插向自己的腹部，一阵摸索之后，掏出一柄鲜血淋漓的钥匙。 “我再说最后一遍，快把那个女人给我！不然的话，我就把这个钥匙毁掉！” “你要想清楚了，就算是我死了，这个律令之锁还是会存在，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莫格里恩的大使馆，见到我没有按时回去，就会有人过来，等到发现这里的一切，势必会引起莫格里恩和格里芬之间的矛盾。” “到时候，就算是你跟这个女人活下来，一切也都晚了。” “无所谓，”苏格道，“现在钥匙在你手上，想做什么也都由你做主。” “你吓唬我？我可是真的会把这个钥匙销毁的。”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过去。 乔普斯看到苏格过来，感觉面前仿佛压过来一座山岳，吓得连连后撤，却也没对手中的钥匙做任何动作。 轻轻一挥手，苏格从乔普斯的手中将钥匙夺了过来，再转头看向大门，笑道： “我想，这个钥匙，也是你的某个手段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作用，但是这柄钥匙，里面没有任何的灵性，就只是一把普通的钥匙而已，并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火舌一卷，钥匙融为铁水。 在乔普斯吃惊的目光中，苏格来到门口，一手身前，附在那面看不见的墙壁上，扭头看向乔普斯，说道： “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办法突破这里呢？” 第一百零八章 对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高岩区六号。 布洛特男爵从莫德里西手中接过那枚闪烁着星光的星之戒，高高地举起，将整个晚宴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之中，布洛特男爵与莫德里西握手，在外人看来，这当然是二人冰释前嫌的象征，可是当事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外人看到的那样。 布洛特男爵看着手上的星之戒，一张脸笑开了花，接过侍者递上的萨里厄葡萄酒，仰头一饮而尽，说道： “莫德里西骑士，您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是不是要给这个戒指单独准备一个展示柜，就放在大使馆的门口。” “并在上面写上，莫德里西先生相赠。” “这样的话，每一个进入大使馆的人，都会先看到这枚戒指，可以欣赏到它的美丽，也可以知道在它的背后，居然有这么一段故事。” “那是您的自由，布洛特男爵。”莫德里西四下看了看，一张脸上写满了严肃。 “怎么，您似乎是在担心什么，怎么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难不成，将这枚戒指送给我，并不是您的真心实意？还是说，您现在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没等莫德里西回话，二人的脚下，忽然传来了微弱的震动。 震动是那样的微弱，以至于在场的许多人甚至都没有发觉异常，依然沉浸在美味的食物与晚宴之中。 “您感觉到了吗？”莫德里西问道。 “您说什么，是在说这枚戒指的美丽吗？” “并不是，我说的，是某种预示，就像在大雨之前，蚂蚁和蛇虫都会搬家一样，虽然大多数人看不见，也无法感受到，但是事实就在那里。” “蚂蚁搬家？”布洛特男爵哈哈笑道，“我们的莫德里西骑士，竟然还喜欢看蚂蚁搬家，这真是我今天，不，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莫德里西没有理会布洛特的嘲笑，而是转头看向窗外，喃喃道： “是啊，看蚂蚁搬家，是艾莉娜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 大使馆的地下。 苏格仍旧是一副火焰魔人的姿态，站在房门前伸出手，触碰到那面并不存在的墙壁。 “你有办法？”乔普斯诧异道，“不可能，你能有什么办法，律令之锁只要发动能力，就具有绝对的束缚，除非是拥有神性，否则只能按照它的规则行动。” “秩序的力量，是无形的力量，拳头，火焰，闪电这些具象化的攻击，在秩序的规则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哦，咳咳咳，我明白了，你是想以此拖延时间，对吗？等到你的同伴来救你？” “闭嘴。” 苏格冷冷地说了一声，“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好了。” 说完，苏格伸出手，象征着恶魔力量的火焰再次从手掌中出现，这是这一次并不是针对乔普斯，而是全方位无差别的攻击。 转瞬之间，屋内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放眼望去，无处不是黑红色的火焰，那种感觉，就像是落入了地狱的硫磺池中，熊熊燃烧的黑红色火焰极具视觉冲击力，仿佛连灵魂都会被灼烧殆尽。 “你、你疯了！”乔普斯惊讶地大喊。 苏格放出的攻击不是集中一点，而是针对整个地下室，在这种情况下，乔普斯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被几道火流灼烧之后，乔普斯尖叫着在屋内奔跑，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很快，乔普斯就意识到，苏格并不会因为他而停止放出火焰，迅速辨认之后，乔普斯来到那个漆黑的长方体后方，来到整个房间中，受到恶魔火焰影响最小的位置。 看到乔普斯的动作，苏格只是露出一个微笑，手中继续放出炽热的恶魔火焰。 噼里啪啦的响动声不绝于耳，很快，房间内的物品就被烧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温度也达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空气中闪过无数透明的扭曲，只是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都会受到高温的灼伤。 乔普斯用尽所有的力量，将身上的血肉集中在一处，以此来对抗这份极致的灼热。 巨大的热量逐渐累积，所有的思绪仿佛都被抛在了脑后，苏格的脑海中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放出火焰，不断地放出火焰。 然而，在律令之锁的能力下，即便是这种仿佛都能把灵魂烧尽的灼热，都没能突破封锁。 “出不去的，你出不去的，哈哈哈哈……” 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乔普斯的声音，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在房间中，如同一个幽魂，说出一生中最后的怨念。 “是吗？” “但是我出不去，也不代表信息出不去啊。” “还有，你说，这个律令之锁从内部无法破开，那么，从外面呢？如果是从外面，是不是就能打破了呢？” 久久没有回复，苏格看向“禁闭室”的方向，摇摇头，“可惜啊，你应该见不到了。” ······ 高岩区，远处的山地。 斯皮尔奥正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仰望着星空，忽然就看到一只幽灵蟾蜍出现在自己面前。 来自于童年时代的噩梦，让斯皮尔奥狠狠打了个冷战，看向幽灵蟾蜍，试探着问道： “是要我出场了吗？” “咕呱。” “好吧，就让我帮助艾欧西格，来实现这华丽的逆转。” 说完，斯皮尔奥来到后边的山地，找到一块几乎有小型马车大小的一块巨岩，轻轻拍了拍，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下一刻，斯皮尔奥调动起全身的灵性，感受着大地的力量，怒喝一声，将巨石高举过头顶。 斯皮尔奥面色赤红，扛着巨石来到崖边，对准高岩区六号的位置，进行瞄准。 “咕呱。”幽灵蟾蜍突然叫了一声，蹦跳了几下，来到斯皮尔奥的左边。 “我……”斯皮尔奥额角青筋暴起，眼珠似乎都要从眼眶中突出来，“我没对准吗？” “咕呱。”幽灵蟾蜍又蹦了一下。 斯皮尔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调转位置，按照幽灵蟾蜍的指示，将目标对准正在举行晚宴的正厅后方，吃力道：“现、现在没问题了吧？” “咕呱。” 全身的肌肉绷紧，斯皮尔奥对准目标，用尽全力将巨石扔出去，看巨石如同一道流星一样划过赛齐瓦的天际，斯皮尔奥已经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让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斯皮尔奥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看向不远处那个烟尘四起的位置，听见无数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啧啧道： “艾欧西格这个家伙，还真是厉害啊，幸亏他是同伴，不然的话，我应该也只有变成赏金这一个下场了。” “不过我也算是值得依赖的，对吗？不然的话，艾欧西格也不会把这个关乎到他性命的重要工作交给我，你看，我的工作也完成得不错。” “咕呱。” “咕什么呱，我可是有仔细瞄准的啊，如果砸到不相关的人，可别赖我，只能怪他们非要在那个时候跑过去。” 斯皮尔奥说完，略显担忧地向高岩区六号看去，发现周围的烟尘已经被风吹散，巨石的落点，正是一个平坦的花园，看上去，并没有波及到无辜者。 “呼，吓死我了，如果打到别人，艾欧西格那家伙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说不定就会把你塞进我睡觉的被窝里，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看到这种情况吧？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应该都算是一个酷刑。” “咕呱。” “我听不懂，不对，我应该听不懂啊，你又不是我的灵契生物，我为什么要听懂？” 斯皮尔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尘土，看到脚下的山路上已经有不少移动的人影，正在向自己所处的位置赶来。 “行动还算迅速，莫格里恩的那些家伙也算是训练有素，只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在一个工作待遇不那么好的地方，还要那么拼命啊，他们连薪水都不发，不是吗？” “唉，还是赏金猎人适合我一点，不用受任何人的管束，只需要对自己负责。” 斯皮尔奥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道： “这次算是没有人看到我做出的努力了，不过偶尔也需要承担一次这样的角色，默默无闻的奉献者，其实还不错。” “嗯，我只是说，偶尔一次。” 斯皮尔奥说着，向后方跑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山道中。 很快一队护卫模样的人就赶了过来，四下查探之后，再次聚在一起。 “看到了吗？石头确实是从这里被推下去的？” “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经过的小孩子，说是有人扔下去的，不是推下去的。” “扔下去？那么大的石头，谁能扔下去？你来扔一个给我看看，不，你能举起来就行，除了巨人，我不知道谁还能举起那样的石头，还扔出那么远的距离。” “可是，那个孩子说确实看到了这里有人，而且从石头的落点推测，只可能是这个方向。”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跳出一只蟾蜍样子的生物，来到众人面前。 “咕呱。” 众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一人盯着幽灵蟾蜍看了片刻，摇头道：“不，一定是我想错了，一只蟾蜍而已，怎么可能搬起来那么巨大的石头？” 第一百零九章 后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高岩区六号。 正在参加晚宴的人们听到了一声惊天巨响，皆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在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声之后，大厅中彻底混乱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布洛特男爵放声大吼。 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过来，报告道： “据说是后方的花园，遭到了突然的袭击，目前已经将可以调动的所有人手都派过去了，暂时没有发现人员伤亡。” “袭击？”布洛特惊讶道，“什么袭击？” “额，报告长官，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可能是从后方掉落下来的，有马车那么大。” “怎么可能？大使馆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别人不清楚我还会不清楚吗？马车那么大的石头？除非是用投石机，不然怎么可能会从那么远的地方飞过来？” “报告长官，可是花园里确实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我们也已经派人去后方的山崖上寻找了，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花园的地下，应该是地下室的位置，冒出了巨大的热量，仿佛熔岩一样，因为温度过高，我们没有办法下去查探。” “巨大的热量？没听说这条山脉上有地下水啊？”布洛特回想着，忽然神情一凛，慌慌张张地就要赶过去。 “等一下。” 莫德里西走上来，恭敬道：“布洛特男爵，我想，您是否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困难？不，只是一点小事情。” “是吗？可是你们刚刚的谈话我也已经听到了，一个投石机发起的巨石攻击，我想在这种情况下，身份格里芬的子民，我有义务保护您以及这幢大使馆的安全。” 说完，莫德里西不给布洛特男爵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出门，恰好碰到一队在附近巡守的队伍，于是当机立断，在布洛特男爵的面前，将这支队伍投入到了救援的工作当中。 “莫德里西！这可是大使馆的地方，你这样擅自带着一队士兵进来，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越过了权力的界限！” “按照格里芬的外交法，我身为骑士，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他国大使在格里芬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况且在这种突发的情况下，格里芬的士兵是被准许进入大使馆进行帮助的。” “当然，我会对他们严加看守，不让他们伤害这里的一草一木，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也可以派人监管。” “莫德里西！莫德里西骑士！”布洛特男爵着急起来，“我真的可以独自解决这件事情，就不麻烦贵国的士兵了，请将您的队伍带回去吧。” “您怎么解决？这里的客人足足有几十位，以大使馆的护卫数量，完全不能顾及到每个人，您放心，我们就只是负责安全的排查和护卫工作，别的事情，不会插手。” 布洛特男爵见情况已经无法挽回，干脆放弃了与莫德里西的辩解，带着身边的护卫就赶向了后方的庭院。 莫德里西望着布洛特离去的方向，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突然，肩膀上的星光标记破碎，莫德里西愣了片刻之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感谢，感谢您的庇佑，斯蒂芬妮王妃，感谢您庇佑艾莉娜，让她平安无事。” ······ 第二天，清晨。 高岩区六号，外交大使馆受到巨石攻击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赛齐瓦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尤其是交易会快要举办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格外地注意。 不过从传出的小道消息来看，巨石的攻击并没有引起人员伤亡，而周围可能发起进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任何投石机移动的痕迹。 有人猜测，这是否是莫格里恩使用的手段，毕竟那么大的石头落下来，居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说是没有经过瞄准，也未免太没有说服力。 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在布洛特男爵举办晚宴的时候，一块巨石从天而降，令受邀前去参见晚宴的宾客们受到了不少的惊吓，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值得关注的事情。 当然，这只是流传出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况如何，还有待调查。 经过了一晚的忙碌，莫德里西暂时布置好了手边的事情，跟真理.教堂的执事们交接好工作，迅速回到马尔可杂货铺。 脚步一刻不停，回到二楼的办公室，推开门之后，莫德里西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艾莉娜！” “亲爱的！” 莫德里西和艾莉娜向对方飞奔过去，相拥在一起。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艾莉娜的眼泪流了下来，一脸幸福地笑着。 “我知道，我一定会再见到你的，感谢斯蒂芬妮王妃的庇佑，感谢她，庇佑你平安无事。” 在两人重逢后真情流露的时候，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斯皮尔奥，颇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 “虽然在这么美好的时刻说这些有些煞风景，但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两个人？” “也要感谢你们二位，”莫德里西带着艾莉娜转过来，以最高等级的骑士礼节，感谢道，“感谢你们二位做出的一切，没有二位的帮助，艾莉娜肯定无法这么顺利地离开那个地方。” 艾莉娜也跟着行贵族礼。 苏格点点头，接受了莫德里西二人的感谢，接着拿出两件东西，递还给莫德里西，说道： “一切还算得上顺利，这个‘禁闭室’和帽子，也请您收回去，对了，为了不让艾莉娜小姐受伤，我曾让她短暂地进入过‘禁闭室’中躲藏，如果受到了一些精神上的压力积攒，还请您尽快给她治疗。” “我会的，”莫德里西目光一闪，见苏格脸色苍白，问道，“您受伤了？” “只是灵性的消耗过大罢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皮外伤，但是并不碍事。” 莫德里西转身去柜子中拿出几只灵性补充药剂，递给苏格，“能够在短时间内想出这样的办法，我想此时任何的赞美，都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震撼。” 苏格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问道： “所以，后续的调查中，有发现什么问题吗？或者关于布洛特男爵的异常？” “没有，我虽然在当场，但是也只是负责调度，没有说话的权力，不过在真理.教堂的执事们过去之后，却从那个被巨石砸出来的大坑中，发现了其他的异常。” “根据调查和鉴定，已经可以确认那里存在超凡的能力影响，是一个秩序领域的超凡武器，但已经被损坏，我想这个是不是就是您昨晚遇到的阻碍？” “对，”苏格点头道，“一个秩序领域的超凡武器，可以产生类似于壁障的作用，不过它虽然从内部无法破解，但是从外面破坏却很简单，所以我才让斯皮尔奥调整了方向，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 斯皮尔奥见说到了自己，也忍不住翘起了二郎腿，说道：“多亏我瞄准的本领高超，说实话，我在赏金猎人之前，原本还是一个优秀的猎手，擅长打枪的那种。” “是，你最厉害了，”苏格敷衍道，转而继续问向莫德里西，“所以，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其他的？对了，还有极高的温度，听第一时间赶过去的几名士兵说，在那个被砸出的大坑裂缝中，传来了极高的温度，有几个人差点被烫伤，但好在平安无事。” 莫德里西犹豫了片刻，道：“但是很奇怪，后来下去看的时候，那个地下室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以这种程度的火焰来说，不可能轻易扑灭，可士兵们当时只感觉到了高温，却并没有看到一丝火焰，这到底是……” “一件超凡武器罢了，”苏格道，“当时为了打开那件秩序领域超凡武器的封锁，我试图用火焰炙烤，发现确实没有办法打开，才想到了从外面和里面同时攻击的方式。” “在破开那件超凡武器之后，我就将这顶帽子交给了艾莉娜小姐，接着两人隐身，从地下的通道中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虽然听您说起来是挺简单的，不过其中也一定经历了艰难的尝试吧。” “其实这些都还好，毕竟都过去了，我想问的是，莫德里西先生，您在那个地下室中，就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您是说？” “当时跟我在一起的，还有那个叫乔普斯的超凡者，堕落领域位阶七，血肉改造者，您有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没有，现场的清理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在那片灰烬之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存活的人，不过倒是被真理.教堂的执事发现了两件灵质，堕落领域的灵质。” “灵质？还是两件？全都是堕落领域的吗？” 莫德里西点点头，眉宇间夹带着一丝疑惑，问道： “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听您的疑问，似乎是知道什么似的？” “对，我也是在与那个乔普斯的战斗中才发现的，这位布洛特男爵的护卫，不但是一名位阶七的超凡者，还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信仰的，就是红衣女神。” 第一百一十章 家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 一番讨论之后，莫德里西皱起眉头，“也就是说，那个名叫乔普斯的护卫，自称信仰红衣女神，你因此判断，他是信仰魔女的某个组织？” “对，有这样的人藏在大使馆之中，很难说布洛特男爵对此毫不知情，剩下的问题，就是要弄清楚这个信仰红衣女神的组织，到底是哪一个组织，也要弄清他们的来历，具体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还是在格里芬中隐藏的。” “这些事情，只有通过您的手段才能查明真相。” “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莫德里西道，“既然是在赛齐瓦，那就不能让他们随意妄为，况且马上就要举办交易会，这个时候一定要杜绝任何隐患。” “那就拜托您了，我想，您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您二位刚刚团聚，应该还有不少话要说，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您查到后续的事情，请派人通知我们，我们就在真理.教堂。” 莫德里西明白苏格的心意，也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等一下。” 就在苏格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艾莉娜突然叫住了苏格，走上前几步，盯着苏格仔细看了看，笑道： “您叫苏格？” “苏格·艾欧西格，这是我的名字。” “好的，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很感谢你为我和他做的一切，我们会记住您这份恩情的，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说完，艾莉娜上去给了苏格一个大大的拥抱。 苏格看看莫德里西，发现莫德里西也是一脸笑容，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带着斯皮尔奥转身离开了。 在苏格二人走后，艾莉娜来到窗户旁边，向下方看去，说道：“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应该跟我弟弟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已经是一个这么厉害的超凡者了，而且还很有勇气。” “是啊，”莫德里西走过来，轻轻握住艾莉娜的手，“这次能把你救出来，还多亏了他，当然，还有那个叫斯皮尔奥的赏金猎人，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艾莉娜笑吟吟地问道，“那可真是少见啊，你可是骑士呢，在整个格里芬都闻名的骑士。” “所以我更加自责，保护你原本是我应尽的职责，但是却因为要考虑格里芬和他国的关系，我没能将你救出来，确实是我的错。” “不怪你，没有人能想到，布洛特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而且，其实我在下面也没有受到多少委屈，甚至还长胖了一点。” “呵呵，是吗？看样子，他们也知道伤害的你后果，算是有分寸吧，但并不值得可怜。” “那你准备怎么办？” “该如何就如何，就算不追究布洛特把你带走的事情，但是既然知道这件事中有红衣女神的信徒参与，我就不能只是这么看着，现在努尔皇子还在赛齐瓦，身为骑士，我必须要将所有的潜在的威胁都铲除才行。” “嗯，还是我熟悉的莫德里西，不过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有吗？”莫德里西一愣，思索了一阵，“我忘记什么了？” “忘记向那两个年轻人道谢，别忘了，他们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帮你把未婚妻送回来了，那个叫苏格的年轻人还因此受了伤，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表示吗？” 莫德里西点点头，“确实，先让他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向他表示感谢，不过我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艾莉娜吐吐舌头，俏皮地道：“看他的年纪，我也可以做他姐姐了，不然我们就认他做弟弟，等到婚礼的时候，也邀请他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他应该不会接受吧？” “那是他的问题，但是我们一定要表示出足够的诚意才行。” “没有问题，一切都听你的，亲爱的。” ······ 离开马尔可杂货铺之后，苏格与斯皮尔奥走在返回真理.教堂的路上。 忽然，苏格脚下一个踉跄，幸好斯皮尔奥眼疾手快，迅速搀住了他，才没扑通一声倒下。 “喜欢逞强是吧，”斯皮尔奥神情严肃，“伤在哪儿了？” 没等苏格拒绝，斯皮尔奥就直接撩开苏格的衣服，看到一身精炼匀称的肌肉，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内脏受伤了？那可比外伤更加危险。”斯皮尔奥说着，就要把苏格扛起来。 “等等等，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呢，”苏格无奈道，“我真的只是有点累而已，没有伤，不信你可以检查。” “那你刚刚还说受了皮外伤……” “当时确实是受伤了，就是在跟那个乔普斯战斗的时候，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到杂货铺之后，我就发现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那些伤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愈合完全。” “现在只是有些虚脱而已。” “愈合了？”斯皮尔奥惊讶道，“这么快吗？就是手指蹭破也不可能在一晚上复原啊？” “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发现了自己的薄弱处，堕落领域位阶七，血肉改造者，我在凭借自己的能力对抗时，完全处于下风，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办法，不管我做出什么样子的攻击，那些血肉都会慢慢复原。” 斯皮尔奥叹了口气道：“这不是当然的吗？每个领域都有所擅长也有所缺陷，所以才能形成一种总体上的平衡。” “但是也有办法打破这种平衡，不是吗？可以依靠超凡武器。” “喂，才刚刚结束了一个委托，我们现在难道不该休息一下吗？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呢，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补全自己的弱势了？” “当然，身体休息，可是我的大脑依然可以思考，不像某些人一样，大脑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可以，那就让我们跳过大脑这个话题，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去弄一件超凡武器，没有直接的攻击力也可以，但是一定要能够应付昨天的那种场合，最好再带有控制的能力，这样就最好了。” 斯皮尔奥听着，伸出一根根手指，边数边说道：“嗯，不要直接攻击力，但是要能够对无视打击性攻击的物体做出伤害，也就是偏向精神类的攻击武器，对吗？” “除此之外，还要能带有控制的能力，也就是类似于催眠和声波影响那种，还有吗？” “没有了，暂时就这样，你有什么途径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可是赏金猎人啊？” “谁告诉你赏金猎人就一定有方法的，还有，你不是有一件可以放出火焰的超凡武器吗？那个应该可以暂时支撑一段时间，毕竟想要凑齐同时具备这么多能力的超凡武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苏格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当着斯皮尔奥的面数着，说道： “第一件，这是个占卜家的硬币，占卜后如果在十分钟内遇到小概率的倒霉事件，就代表占卜的结果准确，副作用会积累强迫的欲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是标准的强迫症，所以我基本上没用过。” “第二件，自充羊皮本，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放出火焰的超凡武器，不过它有非常大的限制条件，而且还不能让别人看到，所以几乎没什么用处。” “第三件，蒲公英领针，应该是算我现在身上最好用的超凡武器了，无论是风刃，气旋，风壁还是短暂飞行的力量，都非常好用，弥补了我现在的缺陷。” “第四件，这个菱形石，说实话我还没搞明白它的作用，但是经过鉴定后，我们推测它应该是某个东西的一部分，别称，被诅咒的幸运石。” “除此之外，还有我们一起去那个死亡之域捡到的那枚硬币，不过现在放在别人那里，但你也看见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斯皮尔奥蹲在苏格面前，仿佛一个客人拣选小摊上的商品似的，一个一个拿起来，看过之后再放回去，啧啧道： “除了这个蒲公英领针，其他的还真没什么用，尤其是这个占卜家的硬币，为什么一定要遇到小概率的倒霉事件，才能确认占卜的结果呢？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还有这个，被诅咒的幸运石，到底是诅咒还是幸运？” “你跟一件超凡武器讲什么道理，”苏格呵呵笑着，“不过你说的对，它们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只是因为它们对我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才一直带在身上。” “这样看来，你确实应该弄一件像样的超凡武器了，不过你最近灵药的消化问题如何？”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如果灵药快要消化完毕，寻找超凡武器的事情就可以先放一放，毕竟在晋升之后肯定会拥有新的超凡能力，等到那个时候，就可以针对自己的缺点，进行补充，也就可以避免得到的超凡武器与晋升后能力相冲的问题了。” “有道理啊，”苏格惊讶道，“想不到你的大脑还是很有用的嘛。” “别提大脑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斯皮尔奥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有，我要提醒你，我们现在可是在真理.教堂，是知识领域的真理.教堂。” “知识领域位阶八的手工匠你知道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问问施纳尔主教，除了搜集超凡武器，选择定向地打造，不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的需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之后的三天，苏格一直在真理.教堂休养。 在四周没人的时候，苏格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发现那些被乔普斯留下的伤完全消失了，甚至没有留下疤痕，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 虽然现在看不见，不过苏格知道，那些伤势肯定存在过，在使用恶魔火焰对抗之前，他的神志一直都非常清醒，而且肩上的贯穿伤曾让他几乎无法正常行动，所以印象深刻。 “是因为那个状态吗？”苏格回想起自己用恶魔火焰缠绕全身的时候，“那个时候，乔普斯说什么来着，火焰的魔人？这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那个状态都非常特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因为那个状态，所以才让我身上的伤恢复了，真是令人惊讶的力量，连贯穿伤都可以在一瞬间愈合，是恶魔火焰的力量吗？我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恶魔火焰的纯度不够？” 一边想着，苏格一边将自充羊皮本拿了出来，翻开上面被填满的一页，覆手上去，将里面的恶魔火焰完全吸收入自己体内。 “嗯，自从上次去卡尔莫斯门后面接触了那条胳膊，我就感觉对恶魔火焰的掌控力进一步提升了，而且能够使用的恶魔火焰的威力也有所提升。” “只是那个状态……” 苏格逼上眼睛，回想着始终火焰缠绕自身的那个状态，发现在那种状态下，他依然可以保持自身的清醒和意识，一举一动也完全按照自己的本心出发，只是看到事物的感觉，有所变化。 在那个状态下，他感觉自己无论面对什么，都保持着一个默然的态度，这个态度不会因为他自己的意志而改变，好像一旦进入那个形态，他脑海中的多余的杂念都被完全清除了。 剩下的，就只有摧毁目标这一个念头。 “还是尽量少用吧，任何不自然的现象，都有可能潜藏着巨大的危险，说不定哪一次，我就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什么，那样可就糟糕了。” 将自充羊皮本收起来，苏格做了一次深呼吸，非常惊喜地发现，因为跟在莫德里西后面潜入大使馆的原因，自己的“透明人”灵药又消化了一些，剩下只有很少的一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消化。 “是个好消息，这样的话，也就可以正式开始准备位阶六的材料了。” “已经到了位阶六了吗……” 总结了一下几个位阶的消化时间，苏格发现，除了在位阶九祈星者的时候，因为没有足够的感悟而浪费许多时间之外，其他的几个位阶，所花费的时间都在慢慢增加。 苏格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毕竟越往高处走，灵药的消化和感悟就更加困难，也只能靠时间的水磨工夫。 打定主意后，苏格打算先从材料的收集开始入手，现在他身上有132磅6比恩的现金，格里芬皇家银行中还有800磅的储蓄，除此之外，在克里丁那里还有12次兑换材料的机会。 苏格相信，有了这些准备，足够他换取位阶六的材料，当然，如果可以通过狩猎获得材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对了，还有超凡武器，必须要把这件事情也考虑进去才行，斯皮尔奥说的有道理，超凡武器的获得，可以在我晋升位阶六之后再开始，不过这件事也可以先去问问施纳尔主教。” 跟乔普斯的一战让他感受颇多，尤其是没动用恶魔火焰的时候，那种面对血肉改造者无处下手的无奈，让苏格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挫败感。 如果没有恶魔的火焰，苏格相信，自己一定会被乔普斯打败，连带着莫德里西的委托，也会以失败告终。 “所以，这个火焰，还真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有了打算之后，苏格重新穿好衣服，来到自修室，找到了正在辅导阿金斯功课的施纳尔。 “嚯嚯嚯，已经恢复了吗？”施纳尔见苏格过来，眉开眼笑道。 “感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苏格对施纳尔躬身，“这次过来，是想向您询问一个问题，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不会，你问吧，正好也可以让阿金斯听听看。” 苏格歪头，看到阿金斯正在揪着头发应付面前的一道习题，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苏格哑然失笑道：“是这样的，我想知道，如果我打算找您订做一件超凡武器，不知道该做何种的准备。” “你要订做超凡武器？” “是的，通过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发现了自身力量的不足，是我领域的特殊性，但是考虑在将来的战斗中，这个不足很可能会导致战斗的失败，所以我打算用一件超凡武器来弥补。” “原来是这样，有这样的思考，也很正常，在教会中很少会对外界提供超凡武器，不过你是同盟的教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走一下流程而已。” “说吧，你想要一件什么样的超凡武器，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就不需要给你重新制作一个了。” “那麻烦您了，我想要一个大概在中位阶，位阶六，或者位阶五，领域无所谓，但是最好有控制的能力，比如催眠，或者是精神类的干扰攻击。”苏格看向施纳尔，“这些条件，可以满足吗？” “可以倒是可以，”施纳尔苦笑道，“不过位阶六或位阶五的超凡武器，制造起来有非常大的难度，想要定向的能力，我就无法保证副作用产生的危险，而且这样一来，你提出的要求或许就无法满足。” “还有就是，按照位阶六和位阶五的这个层次，在副作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价格也非常高，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苏格微微一愣，“大概有多高？” “对应位阶六的，大概在500磅左右，至于位阶五的超凡武器，质量好的，甚至会超过1000磅，这还是教会给的优惠价格，在外面应该还会翻倍。” “额……”苏格一阵无语。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窘迫，施纳尔也没有说下去，只是微笑着道： “订做超凡武器，确实会有很高的价格，何况你要求的，已经达到了中位阶顶端的水平，就是单纯的位阶五的灵质，也需要500到1000磅的样子，更不用说超凡武器了。” “这么贵吗？” “确实很贵，连我一个主教，都觉得很贵。” 苏格无奈了，他刚刚还为自己拥有800磅的存款而感到骄傲，没想到才过了没多久的时间，就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穷光蛋。 “你可以再想一想，不急，或者可以将手头没有用处的超凡武器上交给教会，以此换取贡献，积攒下来兑换自己心仪的超凡武器，事实上，这也是教会中大多数人会选择的道路。” “我明白了，不过我手中的这些，虽然都没有什么用途，不过它们对我都有着特殊的意义，我想，还是选择其他的方式吧。” “也可以。” 就在苏格和施纳尔讨论超凡武器的时候，一旁的阿金斯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超凡武器？苏格你缺超凡武器吗？” “额……有什么问题吗？”苏格心中突然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找我啊，”阿金斯哈哈笑道，“我没跟你说吗？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进行超凡武器的改造训练，就是你们刚刚说的，将灵质改造为对应的超凡武器。” 苏格看看阿金斯，又看看一旁的施纳尔，得到了施纳尔肯定的答复。 “对啊，”苏格突然想起来，“你现在是位阶八的手工匠，已经可以改造灵质制作超凡武器了。” “我从很久以前就是位阶八了……”阿金斯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过我很快就会晋升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此做着练习和准备，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晋升，成为位阶七的强者。” “嚯嚯嚯，”施纳尔看着阿金斯，欣慰地笑道，“这个我可以证明，自从阿金斯见到那个名叫斯皮尔奥的年轻人后，最近一段时间，他就一直在做着大量的练习，虽然说有很多残次品，但是也有不少成功的。” “因为这个，他体内‘手工匠’的灵药也大幅消化了，很快就会赶上你们，成为跨入中位阶的门槛。” “哦？”苏格眉毛一挑，“是因为斯皮尔奥？” “怎、怎么会是因为那个家伙呢，哈哈哈哈，一定不会的，我只是因为你们都进入了中位阶，因此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才想赶上你们，这与斯皮尔奥那个家伙完全无关，对没有一点关系。” 苏格跟施纳尔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问道：“那阿金斯可以帮我打造超凡武器吗？” 苏格心说如果是阿金斯的话，只要夸奖几句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什么费用，这样的话，只需要准备对应的灵质，就可以白得一个超凡武器。 “不行，”施纳尔的回答打碎了苏格的美梦，“想不说阿金斯打造的成功率，单以他位阶八的水平来看，完全不能打造你所需要的位阶五和位阶六程度的超凡武器。” “即使碰巧成功了，那件超凡武器也一定会有着令人难以承受的副作用，这是知识领域超凡者都知道的事情。” “正常来说，打造对应的超凡武器，改造者至少要比灵质高出一个位阶，才会比较顺利，比如说，位阶八的超凡者打造位阶九的超凡武器。” “当然，打造者的位阶越高，所获得的超凡武器质量就越好，定向的能力会得到保留，副作用也会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这样啊……”苏格心如死灰，看向阿金斯，“意思就是，如果我要打造一件位阶六的超凡武器，最少也要等你晋升位阶五？” “才位阶五而已，你等我个三十年，我一定会成功的。”阿金斯自信满满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感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跟施纳尔和阿金斯道别之后，苏格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到蒂娅和米斯顿葛一直在图书室中看书，就只能去找无所事事的斯皮尔奥。 结果刚刚走到真理.教堂的大门前，苏格就看到莫德里西带着艾莉娜迎面走了过来。 “早上好，莫德里西先生，还有艾莉娜小姐。”苏格礼貌地问候。 “早上好，看上去，你恢复得不错。”莫德里西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之前只是透支灵性的虚弱罢了，”苏格也跟着笑道，“不知您二位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找你啦，”艾莉娜走过来，二话不说抓住苏格的手就往教堂里走，“给我指个路，你的房间在哪里？我们有话要跟你说。” 苏格转头看向莫德里西，发现莫德里西只是轻轻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很快，有了苏格的领路，三人来到一间四人规格的小房间。 “你就住在这里吗？”艾莉娜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额……”面对艾莉娜的疑问，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小房间是施纳尔给他住的房间，因为赛齐瓦一直举办交易会的原因，真理.教堂在后方有单独开辟出一栋楼，给其他教会的超凡者们临时居住，甚至没有收取费用。 只不过这间屋子也很小，除了两张上下铺的旧木床架，就只有一个柜子和一套桌椅。 这里原本应该是他跟斯皮尔奥一起住的地方，但是斯皮尔奥整日流浪在外，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人居住。 “抱歉，只有一把椅子。” “没事，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在这边的床上，反正也只有一个床板。”艾莉娜道。 略微尴尬了一会儿，苏格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询问道：“所以说，您二位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我吗？” “还是我先说吧，毕竟是有关大使馆的正事，”莫德里西握了握艾莉娜的手，说道，“在真理.教堂执事们的帮助下，调查有了相当的进展，我想，你也会想知道后续的调查结果。” “首先，所有的消息都已经封锁住了，这些天在赛齐瓦中流传的，只不过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巨石，因为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所以只是被大家当成一个饭后的谈资，我想再过几天，应该就会被人们忘在脑后了。” “至于艾莉娜的事情，我们决定不多追究，毕竟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们跟布洛特的私人恩怨，能将人平安救出来，已经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我们也不想跟他再继续纠缠下去。” “这么说，倒是便宜了布洛特男爵，”苏格道，“绑架贵族这种事情，一旦被查实，应该会被扣上相当大的罪名吧，即便他是他国的工作人员，也会受到严惩，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如果将事情闹大，肯定会影响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之间的关系，现在交易会举办在即，我们也不想多生事端，更何况八皇子努尔现在还在赛齐瓦，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想要看到那样的场面。” “但是，艾莉娜小姐确实是被他们绑架过去的，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看到苏格紧张起来，莫德里西和艾莉娜相视一笑，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不追究布洛特将艾莉娜绑架的事情，但是对于布洛特在大使馆做的事情，就算是我们不追究，教会也不可能放过他。”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在那个被烧毁的地下室中，发现的两件堕落领域的灵质吗？” “记得，”苏格点点头，“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错，当时你说有一个名叫乔普斯的护卫在，只不过我们没有找到，到了后来经过执事的辨认，发现两个灵质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名叫乔普斯的护卫留下的。” “是的，他死了，我们甚至没能找到他的尸体，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灵质而已，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火焰，可以让人连一具尸体都无法留下来。” “这个……”苏格挠挠头，支支吾吾的。 “哦，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也知道对于超凡者来说，都会有一些特殊的秘密，况且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用特殊的手段，恐怕是很难活下来，我只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苏格见莫德里西没有深究，轻轻松了口气，回想了片刻，说道：“原本在艾莉娜小姐的身上，有他们留下的一件超凡武器，是为了艾莉娜小姐逃跑而做出的防备措施。” “后来因为一些巧合，我不小心把那件超凡武器打破了，从中出现了恐怖的堕落领域气息，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堕落领域气息的污染，让乔普斯失控了。” “现在想来，在现场留下的另一件灵质，有可能就是那个超凡武器留下了的。” 莫德里西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超凡武器中的力量，让乔普斯失控，这样说来，与执事们的推断基本相符。” “什么推断？” “在告诉你推断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在大使馆中的某一个地方，我们还找到了另一件超凡武器，经过鉴定，那个超凡武器应该是和被你打破的超凡武器是一对的，名叫母体红宝石。” “好像是这样，我隐约记得，挂在艾莉娜小姐脖子上的项链，是叫做胚胎红宝石来着。” “是的，这两个超凡武器一个是母体，一个是胚胎，在胚胎红宝石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母体红宝石确实可以出现警示，但它们能够产生的作用，并不仅仅是这样。” 说到这里，莫德里西下意识握住了艾莉娜的手，仿佛后怕一样，说道： “教会的执事说，这两件超凡武器，其实是有着控制作用的，也就是可以利用母体红宝石，远程对佩戴胚胎红宝石的个体进行操控和污染，我想，这其实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那个母体红宝石的位阶已经达到了位阶六，比乔普斯留下的位阶七的灵质还高了一个位阶，已经可以看作是一件禁器。” “他们利用这个禁器，通过控制艾莉娜，间接地控制我，在让我充满忌惮之后，赛齐瓦就只剩一个不喜欢交际的八皇子努尔，到时他们想要做什么，就更加简单了。” “还能控制个体？”苏格惊讶道，“那现在艾莉娜小姐……” “没事，已经拜托执事检查过了，没有任何被控制和污染的痕迹，你可以放心，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真的是太凶险了，多亏我们行动及时，如果再拖延一段时间，恐怕结果会不堪设想。” “可是为什么？” “应该就是你说的，有关红衣女神的信仰，”莫德里西道，“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不光是布洛特男爵，连那些身为超凡者的护卫，有很大一部分人也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按照乔普斯的命令行事。” “数点之后，我们还发现在原本的护卫队中少了几个人，猜测这些趁乱失踪的人，应该就是知道整个事情真相的红衣女神的信徒。” “布洛特男爵居然不知道这件事？”苏格惊讶道。 “对，他不知道，他只是听乔普斯的建议，下达命令，在抓走艾莉娜之后，他就从未见过艾莉娜，一切都交给了乔普斯操作，对于乔普斯使用超凡武器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说到底，布洛特也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家伙而已，虽然他对我和艾莉娜的事情充满了怨愤，但是以我们对他的了解，确实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也对，他只是对星空感兴趣而已。” “就是这样，所以接下来的工作，主要会放在针对红衣女神的信徒搜查方面，这会由知识教会和王国军士兵共同执行。” “我明白的，不让我插手，也是一种对我的保护，”苏格点头道，“不过我对红衣女神的事情也很感兴趣，如果有了后续的调查结果，能不能也告知我一下？”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此行过来的主要目的，还不止这些。”莫德里西和艾莉娜对视一眼，居然脸红起来，支吾了一阵，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艾莉娜开心地笑着，“你叫苏格对吧？我应该比你大一点，就不用敬语了。” “没问题。” 事实上，苏格也觉着用敬语说话，实在是有些古怪，面对长辈还好，在跟同辈交流的时候用敬语，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只不过面对莫德里西这位骑士，苏格也不知道具体该用怎样的方式来交流和接触，害怕说话的时候失礼冒犯了对方，所以才一直使用敬语。 看苏格很好说话，艾莉娜更开心了，说道：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对你表示真诚的感谢，真的，如果没有你，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也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感谢。” 多少钱……既然是子爵的贵族，应该会给不少吧？虽然比不过当时的克里普特夫人，但是500磅总该拿得出手吧？ 苏格心里美滋滋地期待着，看向艾莉娜，等待着对方的感谢。 只见艾莉娜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 “你不介意的话，我做你姐姐怎么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艾莉娜的脸，大脑中一片空白。 莫德里西见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拉住艾莉娜的手，小声道：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样的请求过于冒昧。” “哪里冒昧了？”艾莉娜嘟着嘴，甩开莫德里西的手，对苏格问道，“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额……”苏格回过神来，想了想，发现还是不太对，“抱歉，您刚刚说，是要做什么？” “我做你姐姐，怎么样，按年纪来算，我应该比你大吧，做你姐姐正合适。” “年纪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不太理解，您怎么突然会提出这么一个……嗯，问题，您不是说，要表达对我的感谢吗？” “是啊，这就是表达对你的感谢，还有刚刚说了，不需要用敬语，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接受，如果愿意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们婚礼的时候，你也要出席哦。” 苏格看向莫德里西，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目光中皆是无奈。 “额……冒昧地问一下，艾莉娜小姐，一直是这样的吗？” “一直是这样。” “那她现在有多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当然，如果你接受的话。” “只有我一个？”苏格惊讶不已，心说按照艾莉娜这种喜欢随便认亲人的特殊癖好，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应该已经遍及整个北大陆了。 “我又不是每见到一个人都会这样的，是因为特别喜欢你，才会对你这样，怎么，难道你要拒绝吗？”艾莉娜问道。 “那个，我还是想问，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是想要拒绝，只是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你们总要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消化一下吧。” “那是自然，其实艾莉娜这么做，只是为了感谢你救了她，当然，也是救了我，只不过表达感谢的方式，有点过于艾莉娜式，很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但是你只要多跟她接触一点，就会知道这其实是她的常态。” “原来是这样，”苏格缓缓点头，还是不太能接受的样子，“那么斯皮尔奥呢？” “那位先生啊，他确实也帮了我们很多，为此我们用赏金猎人习惯的方式，支付了600磅给他，就在来到这里之前，现在他应该在哪家酒吧才对。” 600磅啊……苏格幻想着一堆散发着油墨香气的钞票，吸了吸差点流下来的口水，心说还不如直接给自己600磅呢，这样的话，他的超凡武器也有着落了。 “那个，很抱歉，我还没有准备，不是我不接受，而是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之间，还有些迷糊，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嗯，当然没问题。”艾莉娜小鸡点米似的点头，看上去对苏格会接受这个提议充满了自信，“不过我们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啊。” “请问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还没确定。” “好吧。” 莫德里西跟在一旁苦笑，想了想，拿出一个帽子，递给苏格，说道： “这个帽子，就算作一件赠品吧，我的预估有所偏差，只是能隐身的帽子，并不能让我得到对应的潜行力量，所以就送给你好了。” 认弟弟还送帽子？这是什么风俗习惯？难不成是赛齐瓦这边的传统？ 苏格心中猜着，手上不自觉地把帽子接了过来。 说起来，他跟这顶帽子还有点渊源，当初在约克的时候，他就跟这顶帽子的原主人格拉奇打过一次，后面在费伦的时候，也见过格拉奇用这个帽子隐藏过行踪。 几次辗转，苏格没想到这个帽子居然会到自己手上，虽然说与他的能力有所重合，但毕竟也算是一件不错的超凡武器。 “那就……先谢过二位了。” “无所谓，不要这么见外，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艾莉娜呵呵笑着。 见苏格还是一副尴尬的样子，莫德里西又拿出一件东西，递给苏格，说道： “还有这个，这个也给你。” 苏格接过来，发现是一枚扁长六边形的符咒，类似于黄铜质地，上面的灵性充沛而内敛。 “这是什么？” “这是我用封锁者能力做的符咒，注入灵性后，能够制造出大约可以维持一分钟的绝对领域，隔绝内外，位阶六之下的目标根本无法反抗，对所有领域几乎都有效，可以看作是与秩序领域类似的力量，是规则的力量。” “封锁者的力量，皇帝领域的？” “对，你用过‘禁闭室’，大概就是与那个差不多的力量，不过效果会减弱一些，但同时也没有副作用的影响。” 莫德里西说到有关超凡的事情，神色就不自觉地冷峻起来，仿佛一位即将出征的骑士，沉声道： “这是皇帝领域的特殊力量，你应该也知道，就是‘领地’的力量，在使用的时候，根据你对环境的熟悉程度，符咒的效果也会有着较大的出入，但无论怎样，至少也会有一分钟的时间。” “在某些战斗中，一分钟，就意味着希望，如果真的打不过对方，这一分钟也会为你争取时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感谢您……你们的符咒。”苏格道。 “这就对了。”艾莉娜露出满意的神情。 苏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顺便问道：“那‘禁闭室’又是怎么回事呢？之前在大使馆的地下室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它保护艾莉娜小姐，恐怕我也不敢放手一搏。” “这个啊，”莫德里西将那个漆黑的小方块拿出来，“我之前跟你说过，这是某个故人的遗物，你还记得吗？” “那是在我刚刚成为骑士时候的事情了，甚至还不认识艾莉娜，不，正是因为它的原主人，我才认识的艾莉娜。” “大概是在十多年前，我驻守在东边的时候，我所负责的区域内，有一名皇室的成员，当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知道她很和善，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她就是现任格里芬国王故去的王妃，斯蒂芬妮殿下。” “那个时候是在东边约克城更北方，接近森尔顿关卡的位置，那里有一片牧场，斯蒂芬妮王妃闲来无事，就带着艾莉娜出去玩耍，放羊，漫步在宽阔的草地上。” “因为值守的时候是我独自一人，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就经常去观察她们。” “看艾莉娜跑着跑着摔跟头，看斯蒂芬妮王妃追上去把她扶起来，看她们一起驱赶羊群，看艾莉娜被羊吓得大哭，看斯蒂芬妮王妃安慰她。” “就是这么一些小事，我就能看上一整天，后来，我也忘记是为因为什么，她们二人注意到我，注意到一个驻守在那里的默默无闻的骑士，然后就认识了。” “对了，我忘记说了，斯蒂芬妮王妃与艾莉娜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发自内心地喜欢艾莉娜，将她看作没有血缘的妹妹，我想这也是艾莉娜保留着某些习惯的原因吧。” 莫德里西说着，看向艾莉娜，艾莉娜却收敛了所有的笑容，微微垂着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之后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因为靠近森尔顿关卡，也就是靠近如今的凯莫斯，在十多年前，那里是雇佣兵的天堂，虽然有森尔顿关卡的严守，但是还是会有小部分的雇佣兵越境，侵犯和骚扰格里芬的土地。” “先是从远方传来消息，很快，那些雇佣兵就来到了我所驻守的范围内，那个时候真是无比的惨烈，所见之处，皆是火焰与鲜血。” “当时艾莉娜的家族就是拥有子爵爵位的贵族，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最先被攻击的那一个，我接到了斯蒂芬妮王妃的通知，前去救援，等到救下艾莉娜的时候，却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斯蒂芬妮王妃的噩耗。” “当时她被一群雇佣兵围住，为了不被侮辱，就从一处谷仓上面跳了下去，等到我和艾莉娜赶过去的时候，斯蒂芬妮殿下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那一幕，看到我和艾莉娜没有受伤，斯蒂芬妮王妃像是终于将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一样，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将这个东西交给我，说是留作一个纪念，然后就在我和艾莉娜的面前闭上了眼睛。” 莫德里西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也是想起了一切久远的记忆，勾动起悲伤的情绪。 缓和了很久，莫德里西才抬起头，慢慢开口道： “所以就有了这个，后来随着我逐渐建立功勋，也在一次无意间的机会之中，得知了斯蒂芬妮王妃的身份。” “不过，对于我来说，‘禁闭室’就是一个旧人的遗物，不是高贵的王妃的赠予，虽然它有着一定程度的副作用，却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我们，保护我和艾莉娜。”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我想，看到你们能平安地活下去，斯蒂芬妮王妃，也应该会感到欣慰的。” “没错，所以，就算是为了王妃，我也会保护好艾莉娜，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第一百一十四章 鉴定师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简单的交谈过后，莫德里西就与艾莉娜起身作别。 将二人送出真理.教堂，苏格捏着手中的“绝对领域”符咒，心情复杂，他确实没想到，莫德里西和艾莉娜居然还有那样一段过去。 “唉，”苏格叹了口气，“原本还是能拒绝的，不过在听了斯蒂芬妮王妃的故事之后，恐怕现在就是我想拒绝，也没有足够的理由了。” 苏格只觉得一阵头大，有点羡慕斯皮尔奥可以拿钱走人，倒不是说他对莫德里西和艾莉娜有意见，事实上，他很欣赏这对恋人，也从内心希望这对恋人能够得到善终。 只是在他看来，他跟莫德里西与艾莉娜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贵族之女，身边有骑士守护，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美好的童话，天作之合。 而他，只是一个协会的成员，与莫德里西二人，实在是差得太远。 “算了，能拖一下就算一下吧。” 苏格一路往回走，在经过图书室的时候，忽然间心血来潮，于是走进去，找了半天，只找到了米斯顿葛的身影。 “苏格？”米斯顿葛惊讶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感觉很久没见你了，过来看看你的近况如何，我说米斯，这段时间你该不会一直都是在图书室里度过的吧？” “嘿嘿，被你说中了，”米斯顿葛的脸上露出一丝顽皮，“我发现这里的藏书真的很不错，有很多库特教授以前推荐的书，我从医学院的图书室中都找不到，但是这里却有存本。” “那就祝你阅读愉快了，对了，蒂娅不是一直跟你一起吗？我怎么没见到她？” “她确实是跟我在这里看书的，这几天来都是如此，不过就在今天早上，她做了个占卜，说得到了命运的指引，就一个人出去了。” “一个人？命运的指引？” “对，我害怕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问过她需不需要一起，但是她说没关系，直接拒绝了我。” “没事，她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也是一个位阶六的强者，应该不需要我们担心，她有说过去哪里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目的。” “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蒂娅风格。” “我们一起去找找她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孩子，施纳尔主教说临近交易会，赛齐瓦应该会比较混乱，在这种情况下……” “没事，我还能感应到在她身上留下的标记，还是在赛齐瓦当中，没有事的，你继续看书吧，对了，你有需要什么材料吗？我最近在为灵药准备材料，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顺便帮你带着。” “灵药？苏格你准备晋升啦？这么快？我记得离开费伦的时候，你不是刚刚晋升的位阶七吗？”米斯顿葛惊讶道。 “还好，只是感觉到了消化，不过提前准备总是没错的。” “这样啊，我没什么需要的，我也是刚刚晋升位阶七，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距离消化，还差得很远……” 米斯顿葛说着，话题一转，道：“不过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我见过阿金斯，听说他的灵药消化得差不多了，似乎是在为晋升做准备，你要不要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 “阿金斯吗？阿金斯应该有施纳尔主教帮助，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去看看好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或许是练习室？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那里。” 真理.教堂的某个练习室中。 阿金斯一觉醒来，看见施纳尔正在自己面前，连忙爬起来擦了把口水，说道： “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我知道，”施纳尔指着旁边一个银白色的铃铛，“你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刚刚，我不是在自修室……不对，我这是在练习室，我怎么会在练习室呢？难不成，我刚刚是在做梦？” “做梦？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在进行着日常的‘手工匠’练习，您就在我身边帮我照看，在进行了一次改造之后，我得到了一个铃铛，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然后呢？”施纳尔追问道。 “然后，”阿金斯回想着，忽然打了个寒颤，仿佛回忆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然后，那个铃铛忽然就开口说话了，后面的事情我就记不清了。” “是吗？不过如果我告诉你，刚刚的一切并不是你做的梦，而是真的……” “真的？” 阿金斯迟疑着，眼睛瞥向旁边的铃铛，看到那个银白色的铃铛忽然动了一下。 接着一阵优美的歌声响起。 阿金斯听着歌声，只觉得昏昏欲睡，在眼皮即将合拢的瞬间，施纳尔突然伸出手，捂住了阿金斯的耳朵。 阿金斯清醒过来，得到示意之后，自己捂着耳朵。 施纳尔则趁此机会绘制仪式阵，将银白色的铃铛封印住。 做完这一切之后，施纳尔松了口气，对阿金斯道：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制作的超凡武器，用月亮领域位阶九，歌唱家的灵质做出的超凡武器，一个拥有‘活着’特性的铃铛。” “你刚刚做的梦，其实是真实的，你就是在这里做‘手工匠’的练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做出一个拥有‘活着’特性的铃铛。” “在它的歌声的影响下，才让你出现了幻觉，并因此沉睡。” 阿金斯一副懵然的样子看着施纳尔，过了很久，才挤出一句，“我不是在做梦？” “傻孩子，你当然不是在做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也就是说，这个铃铛真的是我制作的，我成功了？” “是的，你不但成功了，还做出了一个拥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 “你从小在教堂生活，跟着我也见过不少超凡武器，肯定知道，在位阶九这个阶段，拥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数量非常少，几乎是低于百分之一的概率。” 阿金斯点点头，“我知道，我记得您说过，因为低位阶的灵质蕴含的灵性相对稀少，所以不会产生特别大的反应，除了在一些极端条件下自然生成的超凡武器，其他很少会拥有‘活着’的特性。” “而且，即便是拥有‘活着’的特性，它们的副作用也会令人难以接受。” 施纳尔点头道：“嚯嚯嚯，没错，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铃铛的价值了，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孩子。” 阿金斯一愣，喃喃道：“所以……” “所以，来感受一下你体内的‘手工匠’灵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制作出这个铃铛之后，它已经完全消化了。” “是的，”阿金斯感受了片刻，激动道，“没错，它消化了，它消化了，哈哈哈，灵药终于消化了，我终于可以晋升位阶七了，再也不需要在自修室看那么多枯燥的书本知识了。” “这下子，那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应该也不会小看我了，我马上就要晋升位阶七，这样看来，晋升位阶六，也应该指日可待。”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施纳尔挠挠光秃的头顶，开始习惯性的为阿金斯担心，“还有，虽然灵质和材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但是为了晋升位阶七，你最好再做一些准备。” “什么准备？” “你还记得知识领域位阶七的名称是什么吗？嗯，应该是忘记了，那我提醒你一下，是鉴定师，想起来了吗？” “然后呢？” “鉴定师，利用自身足够的知识储备，可以对未知的超凡武器或者具有超凡因素的物品进行鉴定，进而从最大程度上开发超凡武器潜力，同时也可以避免超凡武器所带来的副作用。” “为此，一定要有足够的眼界，也就是说，要有足够的经验。” “这是什么意思？”阿金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还不能晋升位阶七，而是要为鉴定师做准备，具体一点，就是去自修室，阅读书籍，当然，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需要你去图书室查找，只需要翻阅，将那些知识记住就可以了。” “啊？还是要看书啊？” ······ 赛齐瓦，炉心广场南部，杂货街。 这里是除了酒吧街最热闹的地方，从天未亮开始，一直到深夜，这里都有无数人过来参观，顺便买些这样那样的小东西作为纪念品。 杂货街狭长，从炉心广场西南开始，一直到东南结束，算得上是赛齐瓦最长的一条街道。 因为有着地理优势的因素，所以这条街道上也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店铺，从贩卖海产的店铺，到莫格里恩特产的专卖店，甚至是凯莫斯的纪念品店，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卖不了的。 此时蒂娅正悠闲地走在街道上，一头粉红色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但是蒂娅丝毫不在意，一直盯着店铺中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一副兴趣十足的样子。 忽然，一个穿着长袍的人来到蒂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蒂娅抬头看了对方片刻，忽然笑起来，说道： “原来命运的指引，说的是你们呀，那劳拉现在是不是也来赛齐瓦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蒂娅的疑问，阿比鲁点点头，说道： “是的，劳拉总长也已经过来了，因为交易会举办在即，其中牵扯到许多立场问题，需要地位足够重要的人出面，而在如今的格里芬中，没有人比劳拉总长的地位更加尊崇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既然命运的指引告诉我要来这边，应该有别的事情吧？” “是的，蒂娅小姐，格里芬与莫格里恩为了预祝交易会的顺利进行，在几天后会举办一个交流晚宴，劳拉总长已经受邀参加，但是莫格里恩一方，还缺少了代表教会的重要人物。” “所以就找到我了？” “是的，蒂娅小姐，我想，作为莫格里恩信仰的命运，如果您能代表命运教会出席这个晚宴，那是最好不过了，毕竟您是大主教的学生，从身份来判断，不会有人比您更有资格。” “也就是说，我如果出席的话，是作为莫格里恩的代表？” “正是这样。”阿比鲁恭敬地点了点头，道，“而且最近发生了一些问题，驻守在大使馆的布洛特男爵遇到了一些带有超凡因素的事情，虽然问题不大，但是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晚宴的机会澄清，这也是为了莫格里恩和格里芬的友好关系。” “驻守大使馆的人？遇到什么问题了？” “具体的问题正在查实，不过已经确定，是跟魔女有关。” “魔女？忏悔之血吗？还是坏劫之铃？不对啊，如果是从莫格里恩过来的魔女，只会将矛头指向真知会，这样看来，是格里芬本土的魔女了。” 阿比鲁摇摇头，“具体的正在查实，很抱歉无法给您正确的情报。” 蒂娅想了一会儿，爽快地点头道： “没问题，老师曾经跟我说过，既然是教会的成员，就有必要在莫格里恩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况且只是出席一场晚宴而已，应该不需要我致辞，对吗？” “是的，您不需要致辞。” “那没问题，只要没有这些棘手的事情，出面没有问题，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需要，您只需要到时盛装出席便可，当然，在那之前我会发给您一张请柬，您也可以带着朋友一起过去，只不过，我想问一下您现在住在哪里？” “知识教会的真理.教堂，那里有很多书。” “明白了，我会在准备好之后，派人送请柬过去的。” 阿比鲁与蒂娅道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说道： “对了，最近您有联系过主教吗？或者说，与教会有过联系？”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消息称，之前叛逃的那个主教瑟吉，似乎是来过赛齐瓦，如果您有什么行动的话，请一定要与同伴一起。” “明白了，我会留意的，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其实不需要对我用敬语的。” 阿比鲁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点头道：“了解了，蒂娅小姐。” ······ 苏格正漫无目的地走在真理.教堂的庭院中，忽然感到一阵灵性的波动，一回头，就看到一扇虚幻的大门。 克里丁打开门，甚至没有向旁边多看一眼，直接抓住苏格的胳膊，把苏格带进了大门之中。 令人眼花缭乱的线条划过眼前，片刻之后，苏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克里丁的那间小阁楼之中。 “额……克里丁主教，应该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间吧，距离上次我过来解读恶魔之语，好像还没过多久。” “是这样的，我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找你。”克里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其他的事情？您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需要我做的？”苏格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坐下，盯着克里丁那张严肃的脸，期待着对方给出答案。 让苏格意外的是，克里丁这次居然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给我当助手？” “助手？”苏格不明白克里丁的意思。 “对，就是助手，通过这段时间你帮我解读恶魔之语，我发现你其实很不错，虽然有时候缺少一些时间观念，但是后面也会立刻改正，最重要的，是你对待工作的认真，这很难得。” 面对克里丁突如其来的夸奖，苏格只觉得一阵脸红。 其实解读恶魔之语原本就是他的目标之一，只是他一个互助者协会的成员，没有足够的途径去了解和接触存留有恶魔之语的物品。 这个时候，克里丁恰好提供了这样一个工作岗位，对苏格来说，其实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方面，他可以通过解读恶魔之语在克里丁这里积攒贡献，获取材料，可以说，这是他现在最主要的获取材料的方式。 另一方面，他也可能通过恶魔之语来了解一些过去的内容，了解那些辉煌的历史，顺带着也可以跟知识教会这边搞好关系。 所以原本就已经得利的苏格，突然被克里丁莫名其妙地夸奖了一顿，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您过奖了，不过所谓的助手，应该是需要长时间在这里工作吧？我想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 苏格说完，仔细观察着克里丁的表情，生怕克里丁出现一丝不满。 “也可以，其实这只是一个提议，只要你把原本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可以之后另行商讨。” “额……那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是因为有人拜托我，所以我才把你找过来的。” 说着，克里丁拿出一封信，放在苏格面前，“昂都给你的，还有这个，一枚硬币，还有这个石板。” 苏格从克里丁手中接过死者的通行硬币和死灵石板，打开信后飞快的阅读了一遍，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昂都先生也记起来那个叫柯尔德的家伙了，看起来我的推断确实没有错误，柯尔德就是当初建立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家伙，也是后来引发神使之战的导火索。” “嗯？墓穴地下的那个冤魂消失了？这怎么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它离开的？还是说，被柯尔德的石像封印这件事，根本就是它转移注意力的幌子？” “如果是后者的话，它现在应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实力准备找柯尔德报仇，其实也不敢确定，毕竟它说的话是否完全是真的，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不过，如果是前者的话，事情就糟糕了，作为曾经的神使，即便是力量受到了削弱，等到一段时间过后，应该也会恢复成为高位阶的强者。” “可是，把那个冤魂放走的人是谁呢？是同为神使的其他人吗？是潘瑟？还是那个目标探索星空的家伙？还是剩下的其他人？” 看着苏格不断地自言自语，克里丁沉默了片刻，问道： “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确实，就像您说的那样，”苏格将信封以灵性的火焰点燃，问道，“克里丁主教，您知道有关神使之战的事情吗？就是柯尔德，当时在凯莫斯的那个大地巨人是教会的创立者？” “知道一部分，但也只是我从一些留存的书籍中查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的，而且，以你现在的位阶，还不适合去了解这些。” “因为神性吗？” 克里丁眼睛一亮，点头道：“对，既然名称叫作神使之战，那么参战的各方，都是神使。” “以现在各大教会给出的评断标准来看，跨入位阶四，也就是高位阶，开始拥有神性之后，就被称为半神。” “位阶三和位阶二也是同样，到了位阶一这个阶段，灵性开始迅速提升，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谈论的神使，在之前的纪元当中，也有一个说法，叫作从神，就是跟随在神灵身边的仆从，其实与神使是一个意思。” “我们谈论的神使，一定要达到位阶一这个阶段，哪怕之后因为某些特殊情况而掉落位阶，但是至少也要达到过一次位阶一的层次，我说这些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的，以你现在，应该是中位阶对吗？以一个中位阶的实力，去评判和讨论曾经位阶一的存在，只是神性的自然反馈，就会让你无法接受，甚至会导致身体崩溃。” “这么可怕吗？”苏格后知后觉道，“可是我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啊？” “那是因为你谈论的内容没有神性的印记，也是你幸运的部分，记住，以后涉及有关神性的事情，不要讨论，最重要的是不要说出来或者写下来，只能放在心中，这样才能保证你不会被其中的力量影响。” “当然，如果你拥有神性，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克里丁主教，我之前只是知道神性是一种很厉害的存在，但是不知道具体是怎样一回事，”苏格道，“也就是说，如果我拥有了神性，就可以跟您谈论这些事情了吗？” “只是拥有谈论的资格而已，而且我刚刚说过了，你所面对的问题，我不一定能够做出解答，即便是可以解答，也只是我个人的推断，并不能说明那就是正确的。” “原来是这样。” 克里丁点点头，目光一闪，指着被苏格放在一旁的死灵石板，颇有兴趣地问道： “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情报与材料收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 苏格微微一愣，眼睛跟着看过去，“哦，这个啊，是我从一个死亡领域的超凡者身上……顺来的，名字叫死灵石板还是亡灵石板的，具体的我记不清了，说是记载着有关死神宝藏的秘密。” “怎么，您很感兴趣吗？” “先不说上面的内容，单是以这种死灵族的文字记载，就有极大的研究价值，你现在需要立刻用到它吗？” “额，不需要。” “借我研究一下，按照之前的方式给你累积贡献，如何？” “额……没问题，如果您能在解读完上面记载的内容后跟我分享一下，那就更棒了。” “那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 克里丁说完，就拿过死灵石板仔细地端详起来。 苏格被晾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思考了片刻之后，起身蹑手蹑脚地向外面走去。 “去哪里？”克里丁冷声道。 苏格一顿一顿地转过脸，表情尴尬地回道：“我看您正在研究，也不好打扰，想着利用这段时间出去一趟……”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说法有点过分，苏格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吗？”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原本帮昂都转送东西，就已经是我所接受的极限了，如果不是觉得那个家伙太过烦人，我根本不会把你找过来。” “哦，昂都先生啊，”苏格可以相信昂都死皮赖脸请求克里丁办事时候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昂都先生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克里丁二话没说，直接开启了一道回去的门，苏格见势头不对，尴尬了片刻，只能老老实实地走进去。 一阵眼花缭乱的线条出现，苏格眨眨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真理.教堂之中。 “这么快啊，除了开门的时间有点长之外，其他几乎没用多少时间，不得不说，‘穿越者’真是一个方便的能力，怪不得外面会针对知识领域的超凡者进行猎杀呢。” “也不知道阿金斯什么时候能晋升位阶五，听米斯说他最近应该能晋升位阶七，唉，距离位阶五，还有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啊。” “也该为我自己考虑一下了，超凡武器先不说，灵药的消化也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材料的准备应该可以提上日程。” 站在原地想了想，苏格决定去找斯皮尔奥，问问这个赏金猎人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手段，如果能不花钱搞到材料，哪怕是出去狩猎一次，也是可以接受的。 根据星光标记的引导，苏格来到淘金者酒吧，找到斯皮尔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哦？你是想要收集材料了？”斯皮尔奥两眼放光，完全不像是喝醉的样子，跟苏格从酒吧离开之后，直接来到南边的杂货街，“都需要什么，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找到什么途径呢。” “有些时候你还是很可靠的嘛。”苏格惊讶地看着一反常态的斯皮尔奥，凑近之后抽抽鼻子，“你没有喝酒？没喝酒跑酒吧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赏金猎人来说，随时掌握最新消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有时候甚至会因此拯救你的性命，而酒吧又是一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所以我一旦没事做，就会去酒吧待上一段时间。” “而且，这跟你现在的需要也有关系，赏金猎人最开始的任务，就是收集材料，就算是现在，十件委托中最少也有五件是跟收集材料有关系的，所以说，你都需要什么？” “陨水晶一块，要完整的，还有南瓜捉弄怪物的血液100毫升，其他的我应该可以解决，对了，这个南瓜捉弄怪物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生物吗？”苏格拣选了两个听上去比较难以获得的材料说道。 斯皮尔奥目光扫视着街道边的摊位，悠闲道： “算是吧，这种生物最初是被发现在牧场和农场的周围，因为会隐形，所以经常利用这个能力做一些恶作剧，不过本质上并不算是危险的生物，有些时候甚至还会帮助农夫们击退野兽。” “因为它们很喜欢南瓜这种食物，尤其是南瓜的果肉，而且吃完之后，喜欢把南瓜戴在头上，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 “那……入手的难度怎么样？既然是可以隐形的生物，应该不太容易探寻踪迹吧？” “那倒也是不是，因为这种生物的血液有很高的灵性，而且也带有可以让人隐形的能力，所以在一些势力强大的组织之中，都有人进行专门的驯养。” “除此之外，也可以去那种人迹稀少的牧场或农场，它们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却喜欢在捉弄人类之后，享受那种被人类追逐的快感。” “这样听起来，还挺矛盾的，”苏格喃喃道，“说起来，你见过的超凡生物还真不少啊。” “呵呵，那是当然的，赏金猎人的工作，给了我非常多的机会去了解它们，我甚至都想过出一本关于超凡生物的书籍，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体验一下作家的感觉。” “书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奇奇怪怪的生物图鉴》，怎么样，还不错吧？” “确实还不错，以你的水平，能够想出这样的名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那么，陨水晶我该去哪里找呢？既然需要完整的，恐怕不通过一些特殊途径，是没办法获得的吧？” “完全不是，”斯皮尔奥指着杂货铺的尽头说道，“在前面的宝石店，你就可以找到陨水晶，不单是水晶，各种各样的宝石都有。” “这种物品虽然具有超凡因素，但是因为存在的形态，普通人类很难进行操作，而且它们的外观很漂亮，所以一部分富商，也会将它们购买回家进行雕刻，做成首饰佩戴在身上。” 苏格惊讶道：“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吗？” “当然不会了，只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宝石，才具有可以影响到人体的力量，不过那些东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获得的。” “相对来说，陨水晶已经算是很普通的了，即便是完整的，应该也没有多少钱，嗯，一块儿灵性充沛的，大概需要100磅左右吧。” “多少？” “100磅左右，怎么了？” “100磅？这还不算贵？”苏格惊讶之下，忍不住好奇道，“你究竟有多少存款啊，连100磅都不放在心上？对，你之前也是这样，到手的钱几乎全都拿到酒吧去请人喝酒了，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你的消费观，真是让人费解。” “呵呵，这是商业机密，而且，我不是全都拿去请人喝酒了，每次委托的报酬，我可是有严格地遵守规定，分出一半存起来呢。” “为了保证我的晚年生活质量，我必须要存下一大笔钱才行，你说对不对？”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那张得意的脸，点头道：“对，但前提是，你必须能活到晚年才行。” 斯皮尔奥：“……” ······ 入夜，费伦。 昂都来到猎人酒吧中，在老亨利的指引下去到地下一层的包间，看到琴正安静地坐在那里，盯着蜡烛的光芒微微出神。 “你不去上面吗？看上去蛮热闹的。”昂都问道。 “偶尔会去，不过既然是您主动找我，应该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才会选了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在这里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没有人会窃.听我们的谈话。” “不愧是猎人酒吧的负责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琴小姐的。” “跟苏格有关？还是说，在郊外的那个遗迹出现问题了？” 昂都无奈地摊摊手，“女人都是直觉这么敏锐的生物吗？” “所以说，是哪一件？” “当然是后者了，”昂都道，“苏格现在没有问题，白天的时候我才拜托别人跟他传递消息，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他说，因为他毕竟是在赛齐瓦，距离这里有相当一段距离，可以的话，我想先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琴听到跟苏格没有关系，微微松了口气，道：“请讲。” “就是在西一区外的那个墓园中的遗迹，当时我们去的时候见到了一只冤魂，您还记得吧？后来我查阅过资料，想起来那个名叫柯尔德的家伙，其实就是当时凯莫斯的国王，也是建立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家伙。” “我知道，”琴点点头，“在那之后，我也了解过相关的事情。” “那事情就很简单了，之后我带着教会的同伴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地下的石像，也就是柯尔德的石像垮塌了，在地下二层的那个冤魂，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被它……逃走了？” “很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被其他的存在救走的，这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既然与柯尔德有关，那么事情就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了，放走那只冤魂的存在，很可能就是当初柯尔德身边的神使。” “您想做什么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昂都笑了一下，说道，“琴小姐，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那个冤魂曾经给过一个地址，说那里藏着一些秘密。” “如果您愿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去探索一下？当然，我也会叫上苏格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外的收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琴将目光从蜡烛上收回来，看向昂都，不解道： “您是想要探索那个地方？” “是啊，当时那个冤魂给出的地址，我想，不光是我们，苏格也肯定死死地记在心里。” “不管是出于何种的原因，那只冤魂现在确实是离开了郊外的遗迹，因为我们手中没有任何关于它的情报，所以，现在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曾经留下的那个地址。” “您确定吗？确定要去那个地方探索？” “这不是正在与您商量吗？” 昂都呵呵一笑，说道： “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冤魂也就罢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只冤魂很有可能与柯尔德存在联系，也有一定的可能，就是当年参与神使之战的其中一位，放任它离开，很可能会造成某些严重的后果，所以……” 琴沉思了片刻，缓缓摇头，说道：“但是我们无法确定那只冤魂所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它只是碰巧了解到有关神使之战的相关，打算以此来蒙骗我们，或者说，那个地方本就是它留下的一个陷阱……” “我们这样过去，岂不是会中了它的圈套？” “有这种可能，但是也有值得一去的价值不是吗？那里可是我们已知的唯一的线索了，而且就算是圈套，也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才对，我们去看一看，说不定就会发现什么。” 琴说道：“您这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为什么还要过来问我？” 昂都点点头，沉声道： “其实这件事，与之前我们探索那个遗迹并不相关，作为一名肃清者，我有责任扫清那些有可能威胁到人们的潜在危险，但是您并不一定要参与。” “我确实已经决定去探索，而过来找您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您也参与在其中，我如果去探索的话，有义务通知您一声，这也代表了天空教会对您的尊重。” “天空教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额，抱歉，刚刚那句话，我更改一下，也代表了我对您的尊重。” 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苏格也会去吗？” “我还没有通知他，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去的。”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苏格对于当时的神使之战，似乎知道些什么，况且那个冤魂当时态度的突然转变，也是因为苏格的原因……明白了，如果您想要探索的话，请务必加上我。” “没有问题，虽然其他几个教会已经知道冤魂逃走的事情，但是有关那个地址，我们三个人知道，探索之前我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在这段时间内，希望您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 “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琴说道。 得到了琴的保证，昂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猎人酒吧。 离开东二区的范围之后，周围那种热闹的氛围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一阵微风吹过，将昂都额前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昂都没有在意，只是裹紧了身上的白色长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对啊，这已经到了夏天了，可是我为什么突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是白天拜托克里丁主教的时候说错什么，所以现在遭到了他的诅咒？不会的，不会的，他可是一个堂堂的主教，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不过也难说……” 昂都放任自己的思维发散，享受着东三区夜晚的宁静。 忽然，昂都转头看向旁边的废弃公寓，来自灵性的直觉告诉他，在那一排排的破旧公寓之中，隐藏着某种危险。 短暂的对峙之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昂都迅速望过去，只看到了漆黑街巷中一片浓郁的黑暗。 “是我的错觉吗？” 正在昂都疑惑的时候，从街巷的深处传来了“嗷呜”的一声。 “狗？狼？狼人？”昂都震惊道，“不会是我听错了吧？现在的费伦中，怎么可能有狼人？” “它们不是早在吸血鬼之前，就被清洗干净了吗？” “还是说，它们又回来了？” ······ 赛齐瓦，真理.教堂。 苏格来到后方的庭院中，抬头看向无垠的星空，久久地沉默。 斯皮尔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看苏格，再看看星空，低笑了一声，说道： “你确定吗？库洛奇那家伙会派萨格斯过来？” “不确定，”苏格依然看着星空，头也不回地道，“这是我第一次用幽灵蟾蜍传递信息，说实话，如果出现问题，我也觉得会是幽灵蟾蜍出的问题，而不会是那只海鸥萨格斯。” “有道理，我们虽然被这家伙救了一命，它跟你的灵性还意外地契合，但是传递信息这种事情，可不是每一只超凡生物都有天赋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库洛奇，真理.教堂中这么多人都不够你问的吗？施纳尔主教，还有你的那些朋友，应该都掌握了很多信息才对，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库洛奇呢？” 苏格收回目光，往斯皮尔奥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 “第一，我想实验一下幽灵蟾蜍的力量，如果连在海上的库洛奇都能找到，那么其他地方的人应该也能找到。” “第二，既然库洛奇的最终目标是星空，而我恰好是星领域的超凡者，我想，她一定很熟悉星领域的某些超凡材料，问她是最方便的选择。” “而且以她的知识储备来说，我想，应该不会逊色于其他人，更不用说你了。” 斯皮尔奥撇撇嘴，“真是伤人，但是奇怪的是，我居然无法反驳。” 苏格呵呵一笑，道：“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你不觉得，你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斯皮尔奥一下子从石凳上站起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全身上下，“我忘记了什么事情？” “那个跟星空有关的镜子，”苏格叹了口气，心中为斯皮尔奥的记忆力感到担忧，“我们之前去高岩区的时候，不是因为借用了库洛奇的镜子才能顺利进去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没有合适的机会还给她才对。” “这个啊，”斯皮尔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镜子，“以我跟库洛奇的关系，不还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记得小时候她经常借我的羽毛笔来着，我也都没跟她要回来。” “那应该是你自己忘记了吧，”苏格满脸黑线，“又或者是她已经还给你了，但是你又忘了。” “拜托，你确定不去医院检查你一下的大脑吗？我觉得它现在已经丧失了它原本应该承担的功能。” “咕呱。”幽灵蟾蜍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斯皮尔奥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妥协道：“好吧，为了我大脑的名誉，我还是决定将这个镜子还给库洛奇，反正也是顺带的。” 见苏格不再说话，斯皮尔奥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来到幽灵蟾蜍面前，一个劲儿盯着。 “怎么，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确实有，”斯皮尔奥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你对这只幽灵蟾蜍的称呼很奇怪，比如库洛奇，在她得到那只海鸥的第一时间，就给海鸥起了萨格斯这个名字，意思是寻找，也代表了库洛奇的梦想。” “但是你跟这只幽灵蟾蜍签订灵契这么久了，还是以它的品种名称呼，这难道不奇怪吗？如果它会说话的话，也会称呼为你人类，而不是叫你艾欧西格。” 苏格略微沉思，发现确实是这样，“额，必须起一个名字吗？但是我甚至道不知道这家伙的性别。” “那就起一个中性一点的名字，或者说，你找几个纸片，写好名字后放在它面前，让它自己挑选，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结果也算不到你头上。” “啊这……”苏格一阵无语，“我会考虑的。” “咕呱。” 随着幽灵蟾蜍的叫声，苏格感觉到了某种灵性的反应，抬头向星空看去，发现有一点白色的身影，如同一道流星一样，划破夜空飞掠而来。 扑簌簌的声音响起，萨格斯轻车熟路地来到斯皮尔奥的肩膀上站好。 带着心中的期待，苏格上前取下绑在萨格斯脚上的小筒，打开里面的纸张阅读，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笑容。 “她同意了？” “是的，”苏格道，“库洛奇说她现在还有处理一些事情，两天之后，等到我有时间，可以随时通知她。” “那还真是不错啊。” “确实，对了，为了你大脑的名誉，你不要忘了把那个镜子还给她，最好是找张纸记下来，贴在脑门上，可以避免你再次忘记。” ······ 赛齐瓦，炉心广场南边的杂货街。 完成护送的任务之后，米克没有选择去淘金者酒吧喝一杯，而是来到了这条长长的杂货街，随意地闲逛着。 面对琳琅满目的货品，米克没有任何兴趣，他面无表情地走着，不像是个客人，反倒像是一个巡守的警卫。 忽然，一点反射的光芒映入米克的眼睛中，他顺着光芒走过去，来到货摊上看着，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东西。 “这个多少钱？” “哦，只是一个徽章而已，就收您五个便士吧。” “这里是一比恩，不用找了。” “感谢您的慷慨，我尊贵的客人，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徽章而已。”店主连忙接过钞票，放入口袋后才说道。 米克点点头，道： “没关系，上面有这个垒叠的岩石符号，我很喜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异象陡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送别海鸥萨格斯，斯皮尔奥嚷嚷着要去喝一杯，苏格无奈，只能跟上去。 到了真理.教堂大门的时候，苏格目光一瞥，忽然看到了蒂娅的身影，正在跟两个穿着长袍的人说着什么。 来自灵性的直觉让苏格知道，那两个穿着长袍的人，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正巧，蒂娅三人也看到了苏格和斯皮尔奥，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居然直接走了过来。 苏格这才看清，那两个穿着长袍的人，分别是当时遭遇过刺杀的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劳拉，还有跟在劳拉身边的护卫阿比鲁。 “很久不见，”劳拉头戴一顶形状奇特的修女帽，点头致意，表情淡然，“没想到您竟然会在这里。” “额……” 苏格一阵沉默。 说起来，他跟劳拉二人打过的交道不少，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 可以说双方的关系并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几次联手行动，只是情势下的迫不得已，或者说是立场问题。 苏格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劳拉是怀疑过自己的，不过这个误会在后面帮助劳拉抵抗葛比翁的时候，就已经解除了。 之后发生了很多，包括被尼恩佐质问的时候，劳拉也有过来帮过自己。 只不过，劳拉无论何时都是一张神情淡漠的脸，这让苏格很难辨认劳拉的情绪波动，也就无法得知劳拉的心中所想。 “您好，”苏格礼貌地问候，“确实很久不见，不过，您不是应该在费伦吗？是因为交易会的举办，所以才过来赛齐瓦的？” “确实是这样，但这也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苏格说完就要走，却被劳拉从后面叫住。 劳拉跟阿比鲁对视了一眼，说道： “过几天，莫格里恩应该会在大使馆中举办一场晚宴，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过来，嗯，与蒂娅小姐一起。” “晚宴？” “对，因为交易会中有一部分是莫格里恩的人员负责，所以每次都会在交易会举办之前，组织一场晚宴，算是一种对格里芬的答谢，也是对交易会举办成功的预祝。”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地点是在大使馆吗？我听说，前几天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似乎有一块儿巨石从天而降。” “您的消息一向这么灵通，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只是庭院中的一处空地需要重新翻修，并不影响晚宴的举办。” “额，我只是有些担心，在晚宴的时候，会不会也有一块儿石头从天而降，最近我的运气可不算很好。”苏格解释道。 “那您可以拜托蒂娅小姐，我想对于厄运与幸运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比命运教会的研究更加深入。” “我会考虑的……额，你们也邀请了蒂娅？” “对，事实上，我们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了邀请蒂娅小姐，命运教会作为莫格里恩的代表性的信仰，在很多重要的场合，也都会出席，这也是代表了我们对于格里芬的尊重。” “这样看来，命运教会与莫格里恩皇室的关系还不错啊。”苏格喃喃道。 “我们没有皇室，”劳拉突然严肃起来，“莫格里恩是一个联合性质的国家，并不像格里芬和凯莫斯那样，是个由皇室进行统治的集合体。” “我为我刚刚的话表示歉意，抱歉，劳拉小姐。” “我接受您的道歉，但是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苏格歉意地笑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开，正在苏格手足无措的时候，斯皮尔奥突然凑上来，在劳拉那种淡漠的脸上仔细瞧了瞧，问道： “这位女士，不知道您之前，我是说小时候，您是不是在生命教会待过一段时间？” 劳拉闻声向斯皮尔奥的方向看过来，然后看看苏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十分的明朗。 “我没有别的意思，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就是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劳拉盯着斯皮尔奥，脸上似乎覆盖了一层冰霜，低声道：“你都是这样与女士搭讪的吗？” 斯皮尔奥越说越起劲，道： “不，我一般都会远离女性，但是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还在生命教会的教堂中生活，有几个经常被我欺负的小女生，其中一个长得就很像你。”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苏格笔挺地站在一边，心惊胆战地听着斯皮尔奥跟劳拉搭话，生怕劳拉身边的护卫冲上来给斯皮尔奥一拳。。 劳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有印象了。”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作库洛奇的家伙？”斯皮尔奥紧追不舍，“她小时候也在生命教会学习过，如果你认识她，应该就能想起来，当时有一个经常被她欺负的小男孩儿，那就是我。” “库洛奇的名字我当然知道，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福音号的船长，一位伟大的女性冒险家。” “她的事迹，令人钦佩，她的脚步，也让人向往，但是除此之外，我并不知道什么。” 劳拉微微点头，“那就这样，希望在晚宴举办的时候，可以看到几位的出席，我们先告辞了。” 看着劳拉和护卫远去，苏格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个家伙，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你不是说对女性不感兴趣吗？” “你不懂，艾欧西格，”斯皮尔奥撇撇嘴，目光依然看向劳拉的背影，“这种小时候的玩伴，其实是非常宝贵的财富，除了我刚刚成为职业赏金猎人的那段时间，小时候在生命教堂度过的那段时光，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了。” “嗯，如果没有学习和考试的话。” 苏格下意识地跟着点头，问道：“那你就这么有自信，确定劳拉总长就是你小时候的朋友吗？” “只是感觉像，当时我们一起玩的几个伙伴中，就有一个不喜欢说话的女生，虽然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不过在我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发现那种感觉非常熟悉。” “就像你离开家乡几十年，回去之后，走在一条你小时候走过无数遍的小路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 “还真的挺令人向往的，”苏格道，“我记得劳拉总长，也是一名超凡者，身处的领域，也是生命领域。” “你确定吗？”斯皮尔奥眼睛一亮，“你确定她是生命领域的？” “对，除非是她有意隐藏实力，而且身上还藏有一件隐蔽的生命领域超凡武器，不然的话，应该就是生命领域的。” “这样啊，也就是说，我的猜测确实是有可能的了？”斯皮尔奥心中一喜，说道，“艾欧西格，你的那只蟾蜍借我一用，我要给库洛奇送信，问她知不知道那个叫劳拉的事情。” 斯皮尔奥兴致勃勃地找来纸笔写信，苏格跟蒂娅就跟在一旁看着。 “那个，你确定要去参加什么晚宴吗？那里可不太安全。”苏格问向蒂娅。 “天上真的会掉下石头来吗？”蒂娅眨着一双宛如紫宝石的眼睛问道。 “额，反正就是挺危险的。” “那也要去，老师跟我说过，命运教会的成员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出面帮助，而且劳拉看上去也很友善，我想即便是有危险，她们也会保护我的。”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危险，”苏格也不方便跟蒂娅直接说明，“你就不介意吗？” “不介意啊，其实类似的事情我做过不少了，反正就是走过场嘛，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教会的人站在那里，又不需要我真的做什么，而且还有免费的东西吃。” “也行，反正我也会跟你一起去，还有这家伙，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的话，我们也会保护你的。” “嗯。” 二人说完，恰好斯皮尔奥也写完了信，于是苏格就当面唤出幽灵蟾蜍，让其将斯皮尔奥的信送往库洛奇的位置。 “刚刚这只，就是你的灵契生物吗？”蒂娅看向幽灵蟾蜍消失的地方，问道。 “对，你要不要也留下一个标记，方便我们以后联系。” “可以，等它回来吧，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家伙，苏格你能不能把它借我玩一会儿？” “玩一会儿？”苏格惊讶道。 “可爱吗？”斯皮尔奥惊讶道。 就在两人错愕不已的时候，忽然，两道微弱的灵性波动从远处传来，一道在东北方，一道在东南方，虽然和微弱，但清晰异常，苏格三人在同一时间，都做出了各自的反应。 “什么东西？” 正在三人疑惑的时候，一位执事从外面飞快地跑进来。 与此同时，施纳尔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从后方的长廊中走来，望向远处，眉头紧皱在一起，看上去无比焦急。 “报告主教，外面发生异常了。” “具体什么地方？” “东北方，我们之前奉命封锁的那个墓园，东南方，柯奇山前面那片突然出现的浓雾。” “这两个地方，几乎在同时，出现了异常。”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行动部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真理.教堂中的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施纳尔派了所有空闲的执事前去封锁，但是无奈人力实在是有限，即便出动所有人，也只能勉强应付最基础的封锁和防备工作。 正在施纳尔为此急得唉声叹气的时候，苏格等人走了上来，问道： “施纳尔主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啊，确实，就在刚刚，我突然接到报告，说东北方和东南方出现了异常，经过初步的判断，应该是受到了未知的超凡因素的影响。” “东北方和东南方？” “对，苏格和斯皮尔奥你们两个应该最熟悉，毕竟这两个地方都与你们有关。” “东北方是那个名叫永眠之墓所在的墓园，你们不是还下去探索过吗？就是那个地方。” “东南方，也是你们之前报告过的，在柯奇山前方，那片最近突然变得浓郁的雾气。” “就是这两个地方，据说突然出现了异变，有十分明显的超凡因素在发挥作用，虽然我已经尽可能将教堂中的人派出去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依然严峻。” “因为交易会即将举办的缘故，我们不得不分出很大的一部分力量来维持秩序和保护普通人的安全，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能维持现状已经非常不错了，至于探索，应该是没有那个能力。” 施纳尔说完，着急地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必须要尽快向同盟教会请求支援才行。” 听到施纳尔说明了异变的缘由，苏格等人也各自陷入了沉思。 苏格是亲身经历过两次事件的人。 东南方，在那个山间的浓雾之中，他曾跟斯皮尔奥一起去探索了浓雾的奥秘。 那个浓雾就像某种介质一样，或者说，像是一个充满超凡力量的通道，可以将他们从山道传送至一个神秘的迷雾小镇。 在那个迷雾小镇中，他们发现了异常活跃的生命领域气息，发现了受到生命领域气息影响的生物，还有一座破败的教堂，疑似生命教会的教堂，在教堂之中，还藏着巨大的危险。 至于东北方，是因为那个永眠之墓的基里克，当时他跟斯皮尔奥可以说是被骗着进去的，经历过了一场激斗后，进入了死亡之域，也因此遇到了幽灵蟾蜍。 所以说，对于这两个地方的危险，苏格和斯皮尔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不过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地方居然会同时出现异常。 一个死亡领域，一个生命领域，不管怎么说，都是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领域才对。 难不成，不相关的领域也会彼此影响吗？ 看到施纳尔焦急地来回踱步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苏格冷静地想了想，上前道： “施纳尔主教，在这种情况下，不如让我们过去吧？” “你们？”施纳尔一愣，立刻摇头拒绝，“不行，太危险了，那里出现的异变还是未知，你们都是超凡者，应该都知道，在超凡的世界，最大的危险就是未知。” “而且你们还都是年轻人，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更重要的，你们并不是知识教会的信徒，我不能让你们过去。”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苏格分辨道，“虽然我们不是知识教会的信徒，但我们也是同盟教会的信徒，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保证普通人的安全吗？现在这种情况，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 “而且发生异常的两个地方，我跟斯皮尔奥都有去过，就算是教会的执事们，也不会比我们更加清楚，况且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使用了，在真理.教堂叨扰了这么久，也到了我们为教堂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施纳尔看着苏格坚定的表情，又看看蒂娅和斯皮尔奥，一番沉思之后，叹了口气道： “那就拜托你们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是无法调查出什么，也不能冒险，察觉情况不对之后，要立刻返回，听到了吗？” “明白，那麻烦主教准备两份通行证，我们准备之后，立刻就出发。” 得到了施纳尔的许可，苏格带着蒂娅和斯皮尔奥来到图书室，找到了正在看书的米斯顿葛，将情况说明。 “遇到异常？”米斯顿葛惊讶道，“所以苏格你们，是准备现在就去探索？” “对，米斯，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必须说明，这件事很可能存在危险。” “可以，本来我过来赛齐瓦就是准备帮你的，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在讨论计划之前，我们还要找到阿金斯，然后要带着他去找施纳尔主教。” 三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苏格的意思，但也按照苏格所说的，在自修室中找到了阿金斯，一行五人，再次来到了施纳尔面前。 “准备好了？”施纳尔道。 “对，但是要拜托施纳尔主教，把阿金斯留下来。” “我要留下来？”阿金斯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你还是一个位阶八，而且没有针对于进攻和自保的超凡能力，我之所以通知你这件事，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但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能让你跟着一起过去。” 苏格冷声道：“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还不知道过去之后会遇到什么，很可能会有危险，如果你跟过去，到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分出一个人来照顾你，你能明白吗？” 阿金斯显然是被苏格的话给刺激到了，满脸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苏格。 苏格没有任何退缩，就那么跟阿金斯对视。 片刻之后，还是阿金斯先退了一步，重重地叹了口气，向苏格表示了妥协。 “那么，就是这样，阿金斯留下，帮助施纳尔主教处理调度的问题，我已经给你留下标记了，如果有特殊的情况，我会随时用那只蟾蜍跟你联系的。” 阿金斯点点头，只能接受。 “剩下的加上我一共四个人，因为斯皮尔奥和我都有过相同的探索经验，所以各自带着一个人，考虑到斯皮尔奥和蒂娅都是位阶六，那就分成斯皮尔奥和米斯一队，我和蒂娅一队。” “这样既可以保证双方队伍中都有足够的经验，也可以保证战力平衡，没有问题吧？” “没有。”其余三人各自摇摇头。 “那就这样，东北方的墓园交给我和蒂娅，东南方的雾气交给米斯和斯皮尔奥。” “记住，这次只是探索，收集情报，非必要的情况下，不要进行战斗，如果判断前方有危险，可以立即回来，最重要的是保证安全。” 苏格双手合十，虔诚地说道：“愿空之女神庇佑我们。” “等一下，”看到几个人即将出发，施纳尔从旁边拿了一个小袋子交给苏格等人，说道，“里面有十支左右的灵性恢复药剂和治疗药剂，你们带上吧。” “还有这些符咒，是跟上次一样的，可以帮助你们在黑暗中视物。”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施纳尔主教。”苏格接过来，给两队平分了里面的药剂和符咒。 施纳尔没有多说，挥挥手，目送四个年轻人离开真理.教堂。 直到苏格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施纳尔才收回目光，感叹道： “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啊，尤其是这个叫苏格的，看到他，总是让我忍不住想到，自己已经变老了。” “他们会有危险吗？”阿金斯问道。 “不一定，但是希望不会有吧，你是不是还在为苏格刚刚的决定而苦恼。” “当然，尤其是那个斯皮尔奥能参与行动，而我却不能，不过我也知道，苏格说的是对的，我没有主动的超凡能力，就算是跟上去，也只会碍手碍脚。” “阿金斯啊，你总算是长大了，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嚷嚷着要跟过去。” “知识领域就是这样的，在低位阶的时候，你无法获得有用的战斗能力，对很多事情都会感到无能为力，但是这并不算什么，每一个领域都有其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 “那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呢？” “看书，我的孩子，回去看书，只有进入你脑海中的知识不会说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件事的。” 阿金斯沉默了片刻，转身向着自修室走去。 施纳尔默默地点头，祈祷道： “伟大的知识之神，请您庇佑这些孩子，庇佑他们平安无事。” ······ 一路来到赛齐瓦东北方的墓园，给两位驻守的执事展示通行证后，苏格带着蒂娅走进幽深的隧道。 灵性灌入手中的符咒，苏格看到视野逐渐亮了起来，沉声道： “现在还没有异常，不过我们最好再小心一些，这里的雾气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浓郁起来了，很可能还带有死亡领域的气息，要注意骸骨之类的东西，因为它们很可能会以死亡生物的形态发起攻击。” “明白，”蒂娅乖乖地回应着，“你之前来过这里？” “对，你喜欢的那只幽灵蟾蜍，就是我在这个地方遇见的。” “还有吗？” “什么？幽灵蟾蜍吗？” “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养一只。” “额……”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中，苏格也忍不住被蒂娅的话逗笑了，说道，“幽灵蟾蜍不一定有，不过有鬼狼，还有巨大的虫子，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应该可以见到。” “最好还是不要见到了，我最害怕虫子了。”蒂娅小声地说着。 苏格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小姑娘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般来说，蟾蜍不是比虫子更加可怕吗？ 好在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想，苏格稳定了下情绪，带着蒂娅向隧道的深处走去。 第一百二十章 米斯顿葛与斯皮尔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二人来到充满迷雾的山间，对驻守在小路前方的知识教会执事展示了通行证后，向浓雾的深处缓缓前进。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无尽的浓雾在不断地飘动，二人将灵性灌入手中的符咒，得到了可以在绝对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可是在浓雾之中可见度非常差，符咒的力量几乎毫无作用。 “感觉周围的灵性发生变化了。”米斯顿葛低声道。 “我与艾欧西格之前来过这个地方，根据我们的推测，这个雾气其实是某种介质，起到的是类似于通道的功能。” “通道的功能？” “对，就像桥一样，通过桥，可以从河的这边去到对岸，这个雾气就是同样的作用，只不过连接的并不是河的两岸，而是我们刚刚走过的山路与一个小镇。” “小镇？” “对，充满生命气息的小镇，当时我们过去看的时候，已经发生许多诡异的变化了，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斯皮尔奥顿了顿，说道：“你对一些很特别的东西，会感到害怕吗？比如长在铁栏杆上的成排的手指，或者是长在花朵中央的眼珠？” “我是医生。”米斯顿葛只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医生？也就是说，对于新鲜的血肉，已经非常习惯了是吗？” “我从医学院毕业还没有多久，应该还达不到习惯的程度，怎么，前面会有新鲜的血肉吗？” “不一定，但是说不定就有我前面说的那些，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等下不要因为过于惊讶而吐出来。” “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 米斯顿葛一副很好说话的乖乖的样子，让斯皮尔奥产生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虽然总是被苏格压着一头，但是斯皮尔奥自问，自己平常对付苏格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办法的，更不用说那个一点火就着的阿金斯了。 身为赏金猎人的斯皮尔奥，自然也不会主动招惹女性，所以对于蒂娅，斯皮尔奥也没什么看法。 不过此时简单地交谈了几句，斯皮尔奥发现，面前这个有着一张圆脸的乖学生非常难对付，米斯顿葛没有给出任何他想要的回应，让他一时间有点束手无策。 二人不再说话，斯皮尔奥不知道米斯顿葛在想什么，只能将注意力也放到周围的戒备上，很快，面前的雾气逐渐淡去，二人脱离了浓雾的范围，来到一座沉寂的小镇之中。 小镇中悄无声息，只有阴冷的风从远处吹过，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就是这里吗？”米斯顿葛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四下望着。 “对，本来应该经过一片尖刺食人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不见了。” 斯皮尔奥一副待客主人的样子，笑呵呵地走在前面给米斯顿葛引路，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人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人脸的皮肤紧绷而光滑，像是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可以十分清楚地看清皮肤下面青紫色的血管，娇嫩异常，仿佛用手指一戳就可以轻易戳破。 斯皮尔奥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只见那张人脸微微动了一下，直接从当中裂开，红色的液体瞬间就流了下来。 “呜哇。” 斯皮尔奥忍不住胃中的冲动，一口吐了出来。 米斯顿葛见状，赶紧递上一个水杯，轻声安抚道：“不要紧吧，我看过了，那个是假的，并不是真的人体。” “我知道，”斯皮尔奥接过水杯迅速漱口，“没有人脸会长在路灯柱上，不过，你为什么会随身带水杯？” “在很多情况下，水都会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库特教授曾经说过，多喝热水，保持心情愉快，就可以依靠自身的免疫力，抵抗绝大部分的疾病。” 斯皮尔奥一阵头大，但是奈何自己刚刚的行为无比丢脸，也就没有多说，只是迅速地清理后，将水杯还给米斯顿葛，顺便拍拍对方的肩膀，表示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米斯顿葛毫不在意，指着路灯柱上的人脸，再指向旁边矮墙上的一排眼睛，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异常，对吗？生命领域的力量，已经开始作用在没有生命的物体上，已经达到了异变的程度了。” “对，但是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如果你再往前走一点，就会看到一座破败的教堂，应该是曾经的生命教堂，那里才是一切的源头，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在哪里？” “顺着这条石板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了，”斯皮尔奥说完，转头就看见米斯顿葛已经走出几米远，连忙赶上去，“喂，你就打算这么过去吗？” “不然呢？我们的任务不就是探索吗？” “可是我刚刚说过了，那里有危险。”斯皮尔奥愣愣地看着米斯顿葛，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医学生，思维有些异于常人。 “我知道的，到了那里，我会小心谨慎，而且我跑的速度非常快。” “你确定吗？” “对，而且不是还有你吗？你曾经跟苏格来过一次，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吧？” “也没有，”斯皮尔奥叹了口气，“上次我跟艾欧西格，只是到了那座破败教堂的门前，发现那扇门后有什么东西存在，就迅速离开了，对，就像我们现在做的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的异变，有可能跟教堂里面的那个东西有关系？”米斯顿葛问道。 “只能说，有可能吧。” 斯皮尔奥有点无奈，但是他知道，米斯顿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他们此次过来的任务，就是要探索这片奇怪的小镇，以确定异变的来源。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肉眼可见的危险，你也会进入那座教堂探查，是这样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米斯顿葛不解，“其实就是像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一样，周围虽然有被生命气息影响的现象，但是并不是危险，如果有危险，我们立刻离开就行了。” 听到米斯顿葛最后那句“如果有危险就立刻离开”，斯皮尔奥终于松了口气，说道：“确实，可以的话，我不想遇到任何危险，没想到你不错嘛，虽然是个医生，但是说的话却很像一个赏金猎人。” “我只是将库特教授的叮嘱复述出来而已。” “那你的库特教授，一定也经历过很多冒险，比如说血腥的场面，或者是难以攻破的难题。” 米斯顿葛想了想库特站在手术台上的情景，又想了想库特在办公室熬夜做学术研究时候的样子，点点头。 “应该也是一位厉害的超凡者吧，对了，你是什么领域的，如果必须要进行战斗，我们最好熟悉一下彼此的能力，提前准备，这样的话，就不会因为突然间的措手不及而被彼此的能力误伤了。” “对，你说的有道理，”米斯顿葛点头，“我是月亮领域的，位阶七的月之精灵。” “原来是月亮领域，”斯皮尔奥呵呵一笑，“我是大地领域，位阶六的冲锋勇士，这样看来，我们的能力恰好可以互补，艾欧西格那个家伙不错啊，在分队的时候，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破败教堂的前面，看到了那具惨白的骷髅。 “你不害怕吗？”斯皮尔奥说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了，我忘记你是医学生了，类似的东西，应该见过不少吧。” 米斯顿葛没有理会，径直来到那面伤痕累累的门前，伸手抚摸，轻声道：“你说的就是这个吗？这后面有危险？” “之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打开看看？” “也……也行吧，”斯皮尔奥逞强道，“不过你先做好准备，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看到米斯顿葛给的手势之后，斯皮尔奥深呼吸一口，用力推动大门。 让斯皮尔奥感到意外的是，大门打开得异常顺利，原本应该因时间而腐朽的门轴依旧在发挥着作用，斯皮尔奥只是用了普通的力量，就将大门轻易地推开了。 一阵冷风从教堂内部吹来，斯皮尔奥连忙侧身躲在一旁，但仍觉得浑身冰冷。 片刻之后，没有异象发生，二人慢慢地凑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向里面张望，在一片黑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面巨大的墙壁，竖立在一排排破旧座椅的尽头。 “去看看吗？”米斯顿葛道。 “看你，如果是我的话，连这扇门都不会打开的。” “那就去看看吧，不过我对这种探索的事情没什么经验，我们要小心一点。” 米斯顿葛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脸平静的斯皮尔奥。 一路过来，斯皮尔奥已经确定，这个名叫米斯顿葛的医学生就是自己最难以应付的那种类型，不带任何恶意，是纯粹的性格克制。 二人越过一排排的座椅，去向大厅的尽头，来到那面巨大的墙壁前面。 斯皮尔奥惊讶地发现，在二人面前的，居然是一副壁画，虽然已经过了非常久远的时间，但是上面的内容依然清晰。 就在米斯顿葛想要上去的时候，斯皮尔奥忽然拉住了他，看向壁画的角落，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态。 米斯顿葛顺着斯皮尔奥的目光看去，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正在壁画前面来回走动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壁画与布衣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将米斯顿葛拦在身后，谨慎地看过去，发现那个来回走动的人影，并没有发现自己，似乎整个心思都在壁画上面。 即便是如此，斯皮尔奥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借着这个机会，一边仔细地观察对方，一边在心中计划逃离的路线。 在二人不远处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腰间以一根草绳作为腰带扎紧，外面又披了一件仿佛破麻袋般的长袍，双脚赤裸，露出来的皮肤十分粗糙，显然是经历了常年的风吹日晒所导致的。 两人距离布衣人的位置并不远，在这个无比安静的环境中，呼吸声也足够清晰，只不过布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二人一眼，只是在壁画前，呆呆地站着。 斯皮尔奥转头对米斯顿葛说明了离开的路线，这才慢慢走向布衣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布衣人没有回答。 “你在这里做什么？” 斯皮尔奥本以为布衣人还是不会回答，但是没想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布衣人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他，双眸之中没有丝毫的神采，更没有焦距。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虽然在看着自己，但其实目光是穿越自己，看向遥远的后方，斯皮尔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继续问道： “你是人类吗？” “如你所见，我在这里观赏这幅壁画，并做一些合适的修补。”布衣人胸前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说话的时候一颤一颤的。 听见布衣人声音还算正常，这让斯皮尔奥松了口气，但是稍微迟疑了片刻，因为他发现对方回答的是他上一个问题。 有延迟啊……斯皮尔奥在心中咕哝了一句，“这是什么壁画？” “曾经的引导者。”布衣人回答。 斯皮尔奥见状，带着米斯顿葛稍稍后退，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这副壁画。 在他们面前，是一副高六七米，宽十几米的壁画。 壁画的中央偏上，是一个手握长剑身披战甲的男人，只留下一个背影，正在振臂高呼。 在男人的身后，有着六位追随者，同样只是留下了背影。 最左侧的一位，似乎是女性，腰肢纤细，穿着一条曳地的长裙，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仅凭一个背影，就让人魂牵梦萦。 唯一的一点违和，就是那条长裙上似乎有模糊的人脸，就像刚刚进入迷雾小镇是，斯皮尔奥见到的那个长在路灯柱上的人脸一样。 从左向右数的第二位，是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没有任何特殊，就是一个最标准的人类姿态。 第三位是一个貌似人类的人形生物，但是背影十分奇怪。 从壁画上看，这位追随者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第四位看上去像是一位男性，也是赤裸着上身，从背影上看不出特点，只是比起其他几个，略微瘦削了一些。 第五个似乎是一位老者，身形较矮，手中拿着一根手杖，与正常的手杖稍有不同的是，这根手杖的顶端似乎正在开花结果。 最后一位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副纯粹的骨架，见不到半点血肉，与其他五位一起，站在手持长剑的男人身后。 在这六位追随者的后面，还有大群的人，通过壁画独特的表现手法来看，似乎是在对那位手持长剑的男人做出虔诚的朝圣。 看过壁画上的内容之后，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表示自己对于壁画所表达的内容一无所知。 “这就是引导者吗？”斯皮尔奥指着那个手握长剑的男人的形象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布衣人。 “是的，祂就是引导者。” “祂？”斯皮尔奥惊讶道，“某位神灵？这是曾经的某位神灵尚未成神时候的事情？” 布衣人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壁画，脸上流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神情，融合了包含信仰，悔恨，无奈，不解等诸多情绪。 斯皮尔奥不解，但是出于职业赏金猎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像是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正在他准备带着米斯顿葛离开的时候，一种奇怪的灵性直觉在心中出现，斯皮尔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手握长剑的男人的形象，忽然就感觉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起来。 身边仿佛环绕着缥缈的雾气，斯皮尔奥感觉自己似乎飞上了云端，但是这种感觉只维持了片刻，他就清醒过来，甩了甩头后，发现米斯顿葛的那张圆脸正在紧张地看着自己。 “我刚刚，做了什么？”斯皮尔奥诧异地问道。 “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这里，我发现了异常，所以想叫你。” “异常？什么异常？” “你看那里。” 斯皮尔奥顺着米斯顿葛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壁画的下面，原本布衣人所在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他离开了？” “是的，在我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离开了，很奇怪，我没听到任何脚步声，只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 “这样看来，那个家伙应该不是人类，但是我们刚刚接触的时候，他却表现出了非常真实的存在痕迹，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十分薄弱的生命领域气息？” “生命领域气息？”米斯顿葛惊讶地问道，“我没有感觉出任何异常。” “是吗？那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任何的错觉都有象征意义，也许就是那个布衣人留下的某种手段，我们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两人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看法，发现除了对于布衣人存在的怀疑之外，没有任何具有价值的收获。 “你之前跟苏格不是一起探索过一次吗？那次与这次，有什么不同吗？” 斯皮尔奥摇头道：“上次我们只是探索到教堂的大门外，因为听到了教堂内部发出的意外的声响，就立刻离开了。” “但是这次却没有那个意外的声响，对吗？”米斯顿葛皱起疏淡的眉毛，显然在考虑斯皮尔奥所说的问题，“那会不会，之前的那个意外的声响，就是刚刚的那个布衣人制造的？” “不能确定，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甚至无法判断那个布衣人所说的话。” 就在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阵石板移动的轰隆声突然出现，两个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在那幅巨大的壁画正前方，斑驳的石板移开之后，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隧道。 “你做了什么吗？” “没有，除了呼吸，但是人类活着就要呼吸，这是我的本能。”米斯顿葛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吧，我想，我也是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说，这个隧道的出现与我们的呼吸没有关系，那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有机关的话，也会在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出现，不会等我们站了这么久才开始发挥作用，对吗？” “我不太清楚，不过，既然有了新的调查方向，我们不去看看吗？在这个教堂中，似乎已经没有其他值得调查的东西了。” 看到米斯顿葛对于探索格外的积极，斯皮尔奥只能叹了口气，问道：“你一向如此吗？这跟我印象中的医学生有很大的不同啊。” “库特教授也这么说过我，但是他也夸过我，说正是因为我有这种想要探索的心情，才更适合做研究。”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斯皮尔奥看着那个漆黑的隧道口，几乎想掉头离开，但是看看旁边米斯顿葛一脸期待的样子，只能咬着牙，向前迈出脚步，说道： “那就一起去看看，不过先说好了，如果发生危险，一定要立刻离开。” “当然。”米斯顿葛认真地回答。 ······ 山间的迷雾中。 卡拉尔攀上一道陡坡，向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眼前的浓雾如同一条河流一样缓缓流淌，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巨大的危险。 “为什么我们要从这里爬上来啊？船长？”卡拉尔惨叫道。 “看起来，离开船队的这段时间，你是非常自由，对吗？没有人对你进行管束，让你觉得十分自在？”走在卡拉尔前面的一个人反问道。 这人长着一脸的络腮胡，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时间被阳光照射后的古铜色，目光森然。 最明显的，还是一道从左侧脸颊延伸道脖子上的狰狞的伤疤，给这人平添了一股凶悍的野蛮气息。 卡拉尔似乎是特别怕这个人，被对方的眼神一瞪，整个人的气势都萎靡了下去，老实地好像一条夹着尾巴的败狗，说道： “我也没有特别自在，鲁彭船长，如果不是您派我先过来赛齐瓦做接应，我其实还是更喜欢留在船队的，也很喜欢您对我们的约束。” “看样子，你的‘嘲讽者’灵药已经消化了，对吗？” “是的，不过您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事情？” 名叫鲁彭的男人冷哼一声，似乎是不想跟卡拉尔继续这个话题，严肃道： “只有从这里爬上来，才能绕过教会那些家伙的看守，不然的话，你还打算正面跟他们发起冲突吗？” “绕过看守？为什么要绕过看守？” “当然是为你之前的失误进行弥补了，你这个蠢货。” 第一百二十二章 联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之前的失误？” “对，要不是你把那个宝珠弄丢了，我也不至于从海上离开，你知道现在海上的局势有多么紧张吗？该死的，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时我就该派一个更加靠谱的人过来，以你一个位阶九的嘲讽者来说，确实太困难了。”鲁彭道。 “呼，那就好，应该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卡拉尔松了口气。 鲁彭闻声，停下脚步盯着卡拉尔一动不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卡拉尔有些心虚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船长？” “有，但确实不是你的问题，或许当时让你成为嘲讽者，真的是我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鲁彭道。 卡拉尔尴尬地笑着，说：“那么船长，我们现在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想办法拿回那个宝珠了，该死的，从你把宝珠弄丢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在我赶来赛齐瓦之前，你都没为此做些什么吗？” “有有有，我当然有做调查了，只不过我打不过那个叫斯皮尔奥的赏金猎人，只能将他送上悬赏榜，当然，还是多亏了船长您给的资金支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被送上悬赏榜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手，您说这奇怪不奇怪？” “不过这样也好，还能帮您省下一笔钱，那个悬赏金可真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想想我都觉得肉疼。” “所以说，我们过来这边，是来找斯皮尔奥？” “不然呢？” “他在这边吗？” “有消息说他来到这边，经过知识教会的检查后进入了里面，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赏金猎人，为什么会跟教会搅合在一起，但是不管怎样，现在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所以我们才从山崖爬上来，希望可以找到他。” “可是船长，我听说，他已经把那个宝珠还给原来的主人了，是那个叫库洛奇的海盗，对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过来找他，直接去找那个库洛奇不就可以了吗？” 鲁彭正往前走着，听到卡拉尔这么说，又停下了脚步，说道：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第一，你是亲眼看到他把那个宝珠交还回去了吗？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呢？” “第二，那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赛齐瓦，对吗？那个库洛奇可是一名海盗，赛齐瓦距离最近的港口伊格恩有多远的距离你清楚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除非是库洛奇本人过来，不然他怎么可能将宝珠还回去？” “原来是这样，”卡拉尔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说，船长，您这次过来，也是偷偷过来的对吗？如果被人知道您通缉者榜单上的排名，肯定也会遇到阻碍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可是船长，那个宝珠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如果是普通的宝石，我们船上也有很多，根本不值得您亲自跑一趟。” 面对卡拉尔的问题，鲁彭脸上第一次露出疑惑的神情，缓缓点头道：“确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组织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是不管怎样，组织都有组织的理由，或许那个宝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饰品，而是确实有着什么特殊力量的超凡物品。” “你也知道，船队是组织在海上的势力，虽然属于我的领导范围，但是在重要的情况下，我也必须遵守组织的决定，谁让你是我的手下呢，你犯的错，只有我这个船长来给你擦屁股。” “擦屁股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您帮忙，我自己就可以。” 鲁彭：“……”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发现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郁，没走多久，鲁彭忽然停下了脚步，环视周围，低声道： “不知道是哪位在附近徘徊，已经跟了我们这么久了，早已脱离了教会的监控范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不如现身当面谈谈如何？” 卡拉尔一脸茫然，不知道鲁彭在说什么。 “哈哈，不错，不愧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七位，荆棘海盗团的船长鲁彭。” 一个声音从周围的雾气中传来，带着一丝缥缈和虚幻的味道，如同一个幽魂，在耳边诉说着莫名的呓语。 很快，在二人的前方，一个模糊的影子缓缓出现，走到二人的前方，笑道： “很抱歉，但是只有到了这个地方，我才能够现身，不然的话，很有可能被教会的家伙发现，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基里克，是永眠之墓的首领。” “永眠之墓？”鲁彭双眼微眯，凌厉的杀气瞬间散发而出。 “就是一个小组织，”卡拉尔在鲁彭耳边小声解释着，“占据了赛齐瓦东北边的一个墓园，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 “原来是这样，”鲁彭点头，“看你的意思，是不打算交手，对吗？” “是的，我与你们，并没有要交手的理由。” “那你一路跟过来是为什么？” “我听说，二位是要找一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是一个赏金猎人，对吗？” “怎么，你要阻拦我们？” “不不不，”基里克连连摆手，“我并不是要阻拦你们，事实上，我与斯皮尔奥之间，也存在着某些矛盾，如果可以的话，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联手？” “对，我想，我们的目的并不一致，二位是想从斯皮尔奥那里得知什么消息对吗？还是要取回一件物品？请放心，我对二位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因为我也要向斯皮尔奥问清楚一些事情，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个提议。” “斯皮尔奥敢于在这个时候过来，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很可能也会带着帮手，如果我们单独行动，很可能敌不过，但是如果我们联手，事情的成功率就会大大提升。” “擒住斯皮尔奥之后，我们各取所需，二位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思索了片刻，鲁彭点头道：“可以，看你刚刚的动作，应该不是跟教会有所关联的家伙，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找斯皮尔奥，是为了一个宝珠，如果你同意到时候将宝珠让给我，我不介意联手。” “不愧是荆棘海盗团的船长，果然有魄力，”基里克称赞道，“没有问题，如果能擒住斯皮尔奥，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可以交给你们。”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既然是联手，我想，我们之间也要互相分享情报，对吗？”鲁彭指着前方的迷雾，说道，“你知道这前面，是一种什么情况吗？我总觉得，里面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 “我也是同样，既然我们已经联手，为了表示诚意，我愿意先去探路，当然，如果二位同意的话。” 鲁彭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基里克也没有多说，身体慢慢变得虚幻起来，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之中。 “死亡领域的，位阶七的幽魂是吗？”鲁彭喃喃道。 “船长，”卡拉尔凑上来，“我们真的要跟他联手吗？” “当然，不过也只是暂时的，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探索，多一分力量总不是坏事。” “不过，如果在找到斯皮尔奥之后，他不让给我们那个宝珠，我也会让他知道，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七位，并不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 迷雾小镇，破败的教堂。 米斯顿葛与斯皮尔奥慢慢前行，来到位于不知何处的地下。 这里没有任何的光亮，放眼看去皆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如同万丈的深渊之下，又像是无尽的海洋之底。 “呼，”斯皮尔奥走了一段时间，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氛围，转头道，“多亏了施纳尔主教给我们这个符咒，不然的话，我们现在连基本的方向都无法确认了。” “确实，不过虽然我能看清，但还是无法确认方向，”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能确认方向吗？” 斯皮尔奥沉默了一会儿，无声地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斯皮尔奥硬着头皮往前走，感觉自己有种赴刑场的错觉。 “我说，我直接喊你的名字可以吗？米斯顿葛？” “当然没问题。” “那……米斯顿葛，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生命领域气息，开始变得浓郁起来了。” “确实，不过看我们周围的这些岩壁，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没有像我们刚刚进入小镇的时候，出现很多奇怪的生命特征组合。” “奇怪的生命特征组合？” “就是在路灯柱上出现人脸这种，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只有单纯的现象。” “还真是学术性的说法。” 斯皮尔奥哼哼一声，目光一转，忽然看到旁边的岩壁上出现了一只眼睛，但是一愣神的功夫，仔细看过去之后，那只眼睛却又不见了。 “幻觉吗？”斯皮尔奥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米斯顿葛问道。 “不对……”斯皮尔奥如临大敌，看向四周，瞬间紧张起来，“小心，迷雾又出现了！而且里面还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优秀的歌唱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斯皮尔奥的提醒，米斯顿葛也开始认真起来。 这次的雾气出现得莫名其妙，并不是从何处飘散而来，而像是从空中慢慢出现，逐渐变得浓郁。 米斯顿葛与斯皮尔奥背靠背，双眼紧盯着各自面前的雾气，以防从雾气中突然冲出什么东西，对二人发起攻击。 “咦？” 米斯顿葛忽然咦了一声，“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只眼睛。” “没错。” “什么没错？” “我说你说的没错，”斯皮尔奥道，“你看到的应该就是一只眼睛，雾气中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眼皮和睫毛，只有眼白的眼睛，我说的对不对？” “你也看到了？这到底是什么？” “应该不是这个地方受到影响而出现的状况，我们看到的，是一只超凡生物，名叫迷雾透视者。” “迷雾透视者？” “对，”斯皮尔奥又向后退了几步，跟米斯顿葛紧紧贴在一起，低声道，“迷雾透视者，没有实体，出现的时候会伴随浓郁的迷雾，在迷雾之中，只能看到一只眼睛，就像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样子。” “这种超凡生物非常难对付，因为没有实体，也不属于冤魂类的死亡领域生物，只有迷雾中的眼睛是它的弱点，但是在它闭上眼睛的时候，唯一的弱点也会跟着消失，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对付它。”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先观察一下，以我的了解，迷雾透视者这种生物有趋向厄运的本能，也就是说，会追逐着厄运行动，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我们先观望一下，还有不要看它的眼睛，也不要出现在它眼睛的正前方……” 斯皮尔奥话音未落，就看到面前的浓雾之中出现了一只只有眼白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自己。 一瞬间的大脑空白，斯皮尔奥猛地飞扑出去，在他身后，一道无形的波动落下，如同一个压缩的空气炸弹，发出“砰”的一声响。 “该死的，”斯皮尔奥咬牙说了一句，带着米斯顿葛向前飞奔，“这种生物原本应该只追随厄运才对，但是为什么它会来攻击我们？”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的身上粘有厄运？” “那种事情不要乱说，”斯皮尔奥脸色一片惨白，“虽然我之前被死亡气息影响到了，但是那个气息明明已经被消除了啊，难道说，那只蟾蜍当时没有清理完全？” “什么蟾蜍？” “这不是重点，”斯皮尔奥转了个方向，“往这边走，空间大一些的地方有利于我们躲闪，不然一条狭窄的通道，只要它放出的攻击足以塞满通道的攻击，我们根本避无可避。” 仿佛是为了验证斯皮尔奥的话一般，在后方追逐而来的迷雾透视者，突然放出了一道巨大的波动，将整条通道塞得满满的。 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稍慢一步，只看到了眼前闪过一道透明的扭曲，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万分危急的时候，斯皮尔奥咬着牙转身，于双手之中凝结出两面岩土之盾，将米斯顿葛紧紧护在身后，硬生生地挡下了迷雾透视者的蓄力一击。 手中的土块儿簌簌地掉落在地上，斯皮尔奥心中闪过一阵后怕，立刻掉头，跟在米斯顿葛身后，从通道中跑了出来。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圆形的穹顶，旁边还有几处窄小的通道口，像是一个用来储藏物品的地方。 斯皮尔奥来到这个房间之后，心中瞬间做出决定，准备在这里解决掉身后的迷雾透视者。 “这下好了，该怎么办呢？以我大地领域的超凡能力，根本无法对这家伙做出有效的攻击，或者说，胜负只在一瞬间，只要能抓住它睁开眼的一刻，我就能锁定胜局，但是……哪儿有那么容易。” 斯皮尔奥苦笑着，有点后悔答应苏格的这个委托，转眼看到浓郁的雾气从通道中弥漫过来，心中不免一沉。 下一刻，斯皮尔奥放开喉咙，唱起斗志之歌，发出嘹亮的战嚎，将自己的防御力和攻击力调整到最顶尖的状态。 “然后……该做什么好呢？” 浓郁的雾气前进到一个位置后，慢慢停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危险，不断的盘旋。 斯皮尔奥见状，忍不住笑道：“看来是拥有智慧的生物啊，是听到了我刚刚发出的声音，还是察觉到我得到了强化？” “很谨慎啊，不过完全没用，因为我对你没有丝毫办法，只要你闭上眼睛，我就无法对你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同时，你也无法对我发出攻击。” “不然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你不攻击我，我也放你走，你看如何。” 浓雾飘摇不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看来是没办法了，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我也不想动用超凡武器啊。” 斯皮尔奥伸手摸向口袋内侧，正准备拿出什么，忽然就听到一阵轻柔的歌声传入耳中。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歌声，轻柔，舒缓，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味道，只是听了几句，就让他感觉飘上了云端，浑身上下无比舒坦。 在这道歌声的作用下，不止是他，连前面的雾气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只没有眼白的眼睛从雾气中显露出来，四下看着，似乎也正沉浸在歌声的美妙当中。 就在斯皮尔奥昏昏欲睡的时候，一点来自外界的灵性注入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斯皮尔奥定睛一看，发现是米斯顿葛正用双手按在自己的额角。 “那边。”米斯顿葛动动嘴唇，无声地说道。 斯皮尔奥心中惊讶无比，却也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于是凝聚全身的力量，向迷雾透视者的眼睛挥出一拳。 拳头打散了浓雾，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没等斯皮尔奥重整态势追击上去，那团迷雾就随之倒卷，迅速回到通道之中消失不见。 “呼。” 眼看危险退去，斯皮尔奥松了口气，来到前面在地上搜寻了一阵，然后捡起什么，返回到米斯顿葛身边。 “很不错啊，哈哈哈，”斯皮尔奥大力地拍着米斯顿葛的肩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米斯顿葛，你是怎么知道迷雾透视者会受声音的影响的，这可是从未有人发现的秘密啊，就连我这个职业的赏金猎人也不知道。” “没有危险了吗？”米斯顿葛还在担心地看着通道口。 “放心，它已经没有攻击力了，至少在短期内不会。”说着，斯皮尔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米斯顿葛，“这个给你，这次的敌人是依靠你的力量才解决的，按照规矩，你要收下唯一的战利品。” “这是什么？”米斯顿葛指着斯皮尔奥手中一个半透明的薄膜问道。 “迷雾透视者的眼角.膜，可以说是它身上最具有价值的材料了，没有这个，它就无法发出攻击，就算是再生，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们是安全的。” “我可以收下吗？” “当然。” “好吧。” 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接过来，仔细放进随身的背包里，正想问接下来该做什么，就看到斯皮尔奥正颇为好奇地看着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有，而且问题还很大，那个美妙的歌声就先不说了，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歌声，我想问的是，你是如何判断迷雾透视者会受到声音的影响的？” “因为你在发出嚎叫的时候，它退后了啊，”米斯顿葛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这样啊，确实，但是一般人看到它只有眼睛之后，根本不会联想到它会受到声音的影响，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它根本没有耳朵。” “没有耳朵并不代表听不到声音啊，你有听过兰尼教授的讲座吗？就是他，提出了‘骨传导’这个概念。” “原来是这样，因为没有专业的经验，却可以靠着其他领域上的研究找到突破口，米斯顿葛，你真的很不错啊，有成为职业赏金猎人的潜质。” “谢谢夸奖，不过，我还是想做一名医生。” “也可以，就算是你现在跟我说你想做一名优秀的歌唱家，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经过了一个小小的战斗，斯皮尔奥由衷的对米斯顿葛表示佩服。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一阵温暖的风突然从一个通道口中吹出，像是严冬之后的第一缕春风一样，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但是下一刻，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同时戒备起来，因为他们看见，随着微风的吹过，原本陈旧的石板和岩壁上，突然生出了无数的植物。 生根，发芽，成长，盛开。 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所处的房间，就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植物园，眼前一片嫩绿的景象，让二人的心中都产生了疑问，感觉面前的一切像是幻觉。 斯皮尔奥抽抽鼻子，蹲下摘走一片嫩绿的叶子，啧啧道： “是真的，是真的植物。” “在这种没有阳光没有水源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大片的植物生存，而且，这是在眨眼之间出现的，除了超凡的力量，我很难想到有什么别的解释。” 斯皮尔奥对米斯顿葛点点头，看向微风吹来的那个通道，叹了口气道： “看起来，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命气息的影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新鲜的翠绿遍布了通道中的每一处角落，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走在其中，感觉就像是走入了一条绿色的长廊。 在通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的会开花，有的只有长长的叶子，在这个没有阳光和水源的干枯之地，居然都在旺盛地生长着。 斯皮尔奥惊讶的发现，以自己的眼力只能辨认出其中的很少一部分。 有些阔叶类的原本应该生长在靠近南边的位置，只有充足的阳光和水分，才能让它们保证存活。 可是在这个地方，在那股充沛的生命领域气息的影响下，所有的外在因素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两人拨开旺盛生长的草木向前走去，周围只有衣物擦过草叶的“刷刷”声，斯皮尔奥不太能忍受这种近乎于无声的环境，主动问道： “我说……” “什么事？”米斯顿葛立刻接上。 “我还没想好，你其实不需要那么快回答我的问题的。” “可能是我的职业病，无论是教授或者病人，我都需要尽快给出确切的诊断。” “那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斯皮尔奥勉强道，“看上去，你跟艾欧西格的关系似乎非常不错？” “你是说苏格吗？对，我们是好朋友。” “那……你们说话的时候，会说一些比较敏感的话题吗？” “敏感？什么叫作敏感？你是指某种过敏反应？” “不是的，好吧，我换一个说法，事实上，我感觉艾欧西格对我有某种偏见，可以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帮我间接地提醒他一下，让他不要总是说有关我大脑的事情。” “你的大脑？”米斯顿葛颇为惊讶，“你的大脑有什么问题吗？” “对，就是这个感觉，每次我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看到别人的反应后都让我充满了自卑感，”斯皮尔奥忿忿道，“我的大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每次艾欧西格都会提起来，反倒像是我在故意隐藏什么一样。” “也就是说……其实没有事？” “当然没事了，你没看我在正常地走路吗？” “那也不一定，只能说，控制你走路的那一部分完好，但是其他部分有可能存在缺陷，我知道，患者在面对医生的时候，总是会有着某种心里障碍，但是你放心，我有职业操守的，不会把你的病情透露给任何人。” “我怎么还说不清了呢？”斯皮尔奥苦恼道，“我真的没有事情，我用我的生命对女神起誓。” “这样啊，那回到费伦之后，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人，库特教授，他是我的导师，也是研究人体大脑和精神问题相关的专家，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跟我说的，也可以直接去找他。”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斯皮尔奥一脸无奈，往前继续行进了一段距离，突然低声道： “米斯顿葛，你有没有发现，周围的植物越来越茂盛了，这股奇怪的生命领域气息，也越来越活跃了？” “是的，虽然我说不清楚，但是看这些植物就可以知道。” 斯皮尔奥点点头。 二人在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留意，在他们前进的时候，周围的植物已经茂盛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他们身处的这条通道几乎被浓绿遮掩。 无数的根茎和藤蔓交错在一起，塞满了所有的空间，让他们的前进变得无比艰难。 斯皮尔奥将大地领域的力量灌注右臂，挥出一记手刀，将那些蓬勃生长的植物懒腰切断。 “还行，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植物，只是因为这股旺盛的生命力才长成这副模样，但并没有超凡的力量。” 米斯顿葛点点头，正要回答，忽然见到一抹翠绿，连忙道： “等一下，你看你的手臂！” “我的手臂？怎么了，不是依然强壮吗？”斯皮尔奥顺势看向自己的手臂，大吃一惊道，“这怎么，我的手臂上也发芽了？” 斯皮尔奥的右手臂上，于血肉组成的皮肤之上突然生出了一簇嫩叶，只有指甲那么大，却是真真正正的植物。 斯皮尔奥见状，直接将嫩叶反手拔下来，嫩叶似乎是已经扎根进入了斯皮尔奥的皮肤之中，被拔出来的时候，还连带着一点点的皮肉，和一滴猩红的血液。 在周围一片浓绿之中，格外显眼。 “这是……我也被这股生命气息影响了？”斯皮尔奥心中一惊，连忙脱下衣服，“快帮我看看，我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发芽了？” 米斯顿葛身为医生，对斯皮尔奥强壮的身体没有任何避讳，检查了一遍之后，摇摇头，“没有异常，只有这一处发芽。” “是吗？那就好，”斯皮尔奥松了口气，“那你呢？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发芽了吗？” “没有，我很正常。” “那也就是说，只有我的右胳膊出现异常了？我刚刚也没做什么啊？是因为我打坏了那些植物吗？因此遭到了诅咒的反噬？” “有可能。” 斯皮尔奥看向面前被堵得结结实实的植物，用手扯下一条，过了片刻，发现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异常，也就是说……刚刚突然出现的那处嫩芽，很有可能是对灵性做出的反应？” 斯皮尔奥有了一个预估，伸手在旁边的岩壁上清理出一片空白的位置，接着释放了一点灵性过去。 在斯皮尔奥与米斯顿葛的目光下，那处光秃秃的崖壁，在接触了斯皮尔奥的灵性之后，忽然长出了一簇嫩绿的芽，竟然是从石壁内部扎根而生的。 “还真是这样，也就是说，在我们身边的这个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会对超凡的灵性做出反应，然后因此生出植物？” “看起来是这样。”米斯顿葛点头，认可了斯皮尔奥的观点。 “那我们只要保持不使用灵性就可以了，不过，”斯皮尔奥转头看向堵塞的通道，“只是用双手拔的话，凭我们两个人，应该能赶在交易会之前走过去吧。” “或许我们可以用另一个方式，你先等一下，我有一个想法，要尝试一下。” “给它们唱歌吗？虽然它们没有耳朵，但是也有可能听懂的，不过你确定它们会因为你的歌声而让开吗？那得唱得多难听啊，不然还是我来吧，在这方面我还是有些信心的。” “不是，我是想要试着用超凡能力，看看能不能让这些植物自己移开。” “用超凡能力？你是疯了吗？到时候不光是你胳膊上会长草，连你头上都会长草！” 斯皮尔奥着急道：“你跟我组队可是艾欧西格那家伙的安排，要是我把你带回去的时候你顶着一头的青草，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没事，”米斯顿葛微微笑了一下，“对于身上会长出植物这件事，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在斯皮尔奥诧异的目光中，米斯顿葛将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脱了下来，闭上眼睛，发动起月亮领域位阶七，月之精灵的能力。 手臂逐渐粗壮，人类的皮肤逐渐被粗糙的树皮所代替，只是片刻的功夫，米斯顿葛就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树人。 “有点拥挤。”变成树人后的米斯顿葛，对通道的狭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斯皮尔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你是树人？不对，你的月之精灵形态居然是树人？怎么可能是树人呢？” “我很难跟你解释。”米斯顿葛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不过在这种形态下，我不需要担心身上开始生长植物，因为我本身就是植物。” 接着，米斯顿葛看向面前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通道，心意一动，还没等有所动作，就看到那些交错在一起的植物忽然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中间一条勉强可以过人的通道。 “这是什么？！”斯皮尔奥彻底惊呆了，眨眨眼看看通道，又眨眨眼看向已经变成树人的米斯顿葛，“你能控制它们？” “还可以吧，我成为这个形态之后，实验过几次，虽然有些勉强，但还算是可以控制周围的植物的。” “跟我来吧，我在前面开路，这样的话，你就不需要使用灵性了，也不需要担心头上长草。” 米斯顿葛说完，率先走过去，周围的草木在他经过的时候纷纷让开，就像君王路过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跪地臣服。 斯皮尔奥见状，连忙跟上，内心中泛起一阵波澜，但也忍住没说什么。 就这样，二人走过一段植被旺盛的通道，在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仿佛之前仓库那样的圆顶空间，没有一点绿色的痕迹，以通道的出口为界限，这边的通道内部植物依然茂盛，而在通道之外，则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看上去，这股奇怪的气息能够发生作用的范围，就到此为止了。”斯皮尔奥伸手在旁边的石壁上放出一丝灵性，看到没有任何变化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那好。”米斯顿葛点点头，重新变回人类的姿态，从斯皮尔奥手中接过衣服，迅速穿戴整齐。 还没等二人说什么，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突然从前方传来，斯皮尔奥与米斯顿葛心中一凛，循着声音看过去。 在二人前方的黑暗之中，缓缓走来一个身穿布衣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返回与前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 面前走来的人，就是在他们刚刚进入破败教堂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在壁画前的布衣人。 当时在地面上的时候，这个布衣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之后就出现了一个通向地底的隧道。 在二人经历几段小小的波折之后，这个布衣人居然又出现了，就算是整天与实验和数据打交道的米斯顿葛，都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如果说这个布衣人与他们经历的事情完全无关，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布衣人走来之后，对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上下打量了一番，第一次露出欣喜的目光，说道： “居然是活人？可真是罕见啊。” “你会说话？”斯皮尔奥转念一想，“也对，在上面的时候，你也跟我们说过话。” “上面？”布衣人面露疑惑，“你说的是？” “难道你忘了吗？就在上面，也就是我们身后这条通道，在那幅壁画前，我们有关简短的对话。” “通道？壁画？”布衣人脸上充满了疑惑。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壁画。” “从未离开？那你在这里都吃什么喝什么？不对，先不说这些了，这里连光线都没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斯皮尔奥的问题，布衣人只是摇头，却并未给出准确的回答。 布衣人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与普通人无异，精神也很正常，甚至可以进行对话，但是不知为什么，斯皮尔奥总觉得对方身上透着一种诡异。 “请问，”米斯顿葛道，“您能感觉到这里的气息吗？看那条通道中，充满了生命力，但是在我们来到这个房间之后，所有的生命力却又消失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 “也不对，本身在这个地方出现生命气息就很不正常，可是这种突然间的消失，更不正常，您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吗？这与上面的那个教堂，有什么关系吗？” 布衣人依旧只是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上面’到底有什么，但是我知道下面有什么？” “下面？” “对，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来这里，当然是为了……” “当然是为了下面的东西了，”斯皮尔奥抢先一步回答道，“那么既然你说知道下面有什么，不妨跟我们说一说，这样我们也可以做好准备，不是吗？” 说着，斯皮尔奥顺势搭上米斯顿葛的肩膀，在布衣人没有看到的时候用力握了握。 得到了斯皮尔奥的示意，米斯顿葛也没有多说，只是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只是看画而已，并不需要做好准备，”布衣人转身向远处走去，“走吧，我可以带你们去那个地方。” 然而，斯皮尔奥两人并没有跟上布衣人的脚步，只是在原地站着，全神戒备。 “怎么，你们不跟上来吗？你们不是为了下面的那个东西而来的吗？跟我来，我可以带你们去看。” “还是不了，我们打算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 “是这样吗？真是可惜，”布衣人说着摇了摇头，“不过也无所谓，它始终在那里，只要你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下去看，就是这个方向。” 布衣人说着，独自向前方走去，说道：“还有，这个地方并不能说绝对的安全，如果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很可能会遇到怪物，你们要小心一点。” 等到布衣人离开，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是在引导我们去到下面，对吗？”米斯顿葛问道。 “你也看出来了？恐怕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只不过，诱导的手段和方式过于直白，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觉得有人会上当，这家伙如果做猎人，也一定是那种不会布置陷阱的猎人。” “还有，他刚刚说的是，画？他说下面有画，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还是说别的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现在怎么办？他说在这里停留太久，会遇到怪物。”米斯顿葛问道。 “可能是骗我们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相信他的话，”斯皮尔奥坚定道，“我们就探索到这里，可以吗？现在我们立刻返回，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教会。” “没问题，我也觉得再往前走会遇到危险。” 两人商量结束，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返身回到被植物填满的那条通道，向来时的方向返回。 ······ 漆黑的通道中，卡拉尔慢慢摸索着向前，虽然已经用符咒的能力给自己加持了黑暗视觉，但是出于对周围环境的畏惧，他依然非常谨慎。 “船长，你能慢一点吗？” 鲁彭转头，还没等说什么，看到旁边的空气中慢慢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片刻之后，基里克就出现在二人身旁。 “前面怎么样？”鲁彭问道。 “能察觉到少量的灵性残留，斯皮尔奥应该就是走的这条路。” “很好，那我们这就追上去吧。” “可以，不过前面的通道被大片的植物堵住了，我尝试了一下，在里面不能动用实体类的超凡能力，不然发动灵性的部分，就会被那股奇怪的生命力影响。” “影响的结果呢？” “肉体上会长出嫩芽，植物的那种，”基里克知无不言，“我可以用幽魂的力量前进，那些植物无法对我做出任何的阻挡，不知道二位有什么办法。” “不能用实体类的超凡能力？”卡拉尔哭丧着脸看向鲁彭，“船长，我看，不然我就留在这里吧，或者我先回去，在那个教堂里面等着你们？” “你确定自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吗？” 鲁彭冷哼一声，将衣服掀开，露出一条疤痕遍布的胳膊，用力之后，一道针脚凌乱的疤痕缓缓出现。 下一刻，黑色的线头绷断，伤口外翻，从里面伸出一只镰刀样子的肢体，像是某种昆虫的一部分，但是体型异常巨大。 鲁彭伸手在关节处一拧，将镰刀状肢体直接掐下来，伤口处一阵蠕动之后，又飞快地长出一段同样的肢体。 鲁彭依法炮制，足足掐下两段，这才将伤口抚平。 诡异的力量发生作用，凌乱的针脚再次出现，一道道黑色的线头看上去触目惊心。 鲁彭像是毫不在意一样，将衣服重新穿好，低声道： “如果是用这种方式，应该不算实体类的超凡能力吧？” “我想是的，它现在的作用，只是充当了一柄猎刀，我们只是用它锋利的刃口，而不是其中的超凡力量，”基里克点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那是一只黑纹十字螳螂的前肢？还是可再生的？” “没错，是我偶然发现的。” “异种领域，位阶六的缝合人？真是了不起。” “收起你的奉承吧，这里又不是大海。” 鲁彭对基里克的话毫无所动，弯腰捡起一段螳螂的前肢，扔给卡拉尔，嘱咐道： “小心使用，它的刃口非常锋利，如果没有灵性抵抗的话，甚至可以轻易切断手指粗细的钢铁。” “你就用它开路吧，这样也无须使用超凡能力，我可不想看到你长着满身的鲜花回到船上。” “我也不想。” 卡拉尔无奈地说道：“但是那这种动物的前肢当作武器，我总是觉得怪怪的，仿佛自己也变成了那种没有智慧只能凭借本能活动的低等生物。” 一旁的鲁彭正在挥动宛如镰刀般的螳螂前肢，在适应这柄特殊的武器，听到卡拉尔这么说，手中的动作忽然一顿，陷入久久的沉默。 “混乱领域的嘲讽者吗？”基里克无奈地摇摇头，化身幽魂状态，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 ······ 赛齐瓦，东北方。 苏格与蒂娅通过了长长的通道，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地下那片巨大的空间之中。 “你还记得路啊？”蒂娅惊讶道。 “说不定逃命的时候会用到，所以在不经意间就记住了，只不过我从没想过会再次回来。” 苏格苦笑了一下，“说起来，刚刚经过那些骸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谁知道你居然这么淡定。” “只是一些骸骨而已，不算什么，相比之下，我更害怕虫子，尤其是那种肥肥的，踩上一脚还会发出‘吧唧’一声的虫子。” “你的形容还真是生动，”苏格摊摊手，“再往前一点，应该就会看到我跟你说的那个深渊了，我们必须小心一些才行，因为深渊之中，就藏在你说的那样的虫子。” “是吗？那蟾蜍呢？” “这个我不确定会不会有，不过在通过深渊的时候，我们确实要使用幽灵蟾蜍的力量。” 正说着，二人就看到了前方出现的一座拱门，还有无边的浓郁雾气。 蒂娅一时好奇，随手捡了一块儿小石头，向雾气中扔了进去，侧耳倾听半天，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深不见底，对吗？前面就是那个拱门了，拱门的另一侧有条长桥，只有通过那条长桥，我们才能去到深渊的另一侧。” “说起来，我们这次的运气还真的不错，不但鬼狼没有出现，连那只巨大的蠕虫怪物也没出现。” “不要再说虫子的事情了。”蒂娅双手捂着耳朵，一个劲地摇头。 “好吧。” 苏格心意一动，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指着身前无边的浓雾，说道： “接下来就靠你了，拜托像之前那样，用那个奇怪的泡泡，把我们平安送过去。” “咕呱。”幽灵蟾蜍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再探死亡之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泡泡里面非常拥挤，苏格和蒂娅身处其中，不得不采取背靠背的姿势，才免去了很多尴尬的身体接触。 可是从背后传来的暖暖的温度，依然让泡泡中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此时泡泡正在缓慢地飘浮着，苏格向下方看去，隐约可以看见长桥的地面，虽然他有一次来过的经验，但是此刻仍然无比紧张。 一方面，他害怕这个泡泡突然破了，另一方面，也害怕那只巨大的蠕虫怪物突然出现。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泡泡终于从浓雾中钻出来，“噗”的一声破掉。 双脚重新踏上地面，苏格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见蒂娅在身边做着整备，苏格就利用这段时间，重新打量着面前的景象。 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最起码看上去是这个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 “有，”苏格疑惑道，“上次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似的。” “你确实来过啊。”蒂娅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里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很像我参加会议的一个地方，也很像克里丁主教的小阁楼，”苏格看向蒂娅，“你知道克里丁主教吗？” “知道，阿金斯跟我说过，在我们来赛齐瓦的路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感叹终于可以从克里丁主教身边离开。” “原来是这样。” 苏格看向面前的这边空间，一时思绪纷乱。 确实，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这片空间给他的感觉很像克里丁的小阁楼，也很像举办“世界”会议的神秘空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毫无关联的地方会给他相同的感觉，但是来自于灵性上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真的，虽然无法解释，可事实就是这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蒂娅问道。 “先去探索一下，按照施纳尔主教的情报，这里应该是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上面的那座墓园我们已经探索过，没有任何异常，那么奇怪的变化应该就是在这里。” “在这里很难确定方向，不过我有星光标记的能力，能为我们的道路做出指引，我们先试着探索一下各个方向，如果没有任何异常的话，我们就回去。” 苏格说完，手中握紧了那枚“死者的通行硬币”，原本他以为再也不可能来到这里了，所以才将死灵石板交给了克里丁研究，现在想想，其实就算是自己带过来也没什么用，因为他根本看不懂死灵族的文字。 “我可以使用‘控偶师’的力量，也就是灵性的丝线操控，能帮上什么忙吗？” “可以辨别方向吗？” “不可以。” “那就算了，”苏格道，“用灵性的丝线，缠在你跟我的腰间，这样可以保证我们不会与对方拉开很远的距离，在这里没有任何标识物，迷失方向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蒂娅乖乖地点头，用灵性的丝线将自己和苏格捆绑在一起。 “小心一点，我不确定周围会有什么东西存在。” “明白。” 简单地整理之后，二人向前方进发。 这片巨大的空间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荒原，在符咒加持的情况下，苏格可以看清周围不小的范围，但是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物。 很难想象，如果是在绝对的黑暗之中，迷失在这个地方会是一种什么体验，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疯掉。 “有察觉什么异常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按照星光标记的间隔和数量来看，我们离开最初的位置已经过了几百米，可是仍未看到任何特殊的东西，你对这种情况，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蒂娅摇摇头，“不过我猜，这应该不是现实世界，在赛齐瓦的群山之下，不可能有这样的空间存在。” “不是现实世界？” “对，我听老师说过，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可以制造出神奇的秘密空间，这是近乎于神灵的力量，所以也被称为神迹。” “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空间吗？我倒是听过一种说法，说这里是死亡之域，曾经的死神的国度。” “这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些神奇的空间都有着非常严格的出入方式，或者用‘许可’来描述更加形象。”蒂娅道，“我想，可能我们刚刚通过的那条桥，就是起到了这个作用，类似于某种介质，连接我们所处的这片空间，与正常的世界。” “某种介质？”苏格一愣，回想到自己跟斯皮尔奥探索迷雾小镇时候的事情，道，“这么说来，你跟阿金斯在来赛齐瓦的时候，也见到了那个迷雾对不对，就是现在斯皮尔奥和米斯一起去探索的那个地方？” “我只是感觉到里面有危险，但是没有接近。” “这样啊，其实在那个迷雾里面，就隐藏着一个类似的地方，因为我们曾经去探索的时候，发现通过迷雾之后，居然去到了一个诡异的小镇当中，当时斯皮尔奥就说那个迷雾可能就是某种介质，连通了山路和那个小镇。” 苏格说着，神情忽然严峻起来，“现在米斯他们正在那里探索，会通过所谓的介质，去到另一个神秘的空间中，而我们现在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所以说，这两个地方同时发生异常，也是可以解释的，”蒂娅接着苏格的话说，“可能是因为某个原因，让这两个同时存在‘介质’的地方，忽然发生了类似的转变，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明这‘某个原因’。” “对，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探索方向也没错，不过我有点担心米斯他们，他跟斯皮尔奥完全是两种性格的人，不知道彼此之间的相处会不会有问题。” “你不担心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反而担心他们的相处问题？” “是啊，对于危险嘛，我确实不太担心，因为斯皮尔奥那个家伙最害怕危险了，一旦发生什么异常，他就会跑得远远的。” 二人正说着，忽然发现周围泛起一股浓郁的雾气，如同之前度过深渊之上的长桥一样，雾气浓郁到几乎无法让他们正常视物，仅仅能看清周围两三米之外的地方。 下一刻，大地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苏格与蒂娅避之不及，狠狠地摔在地上。 片刻之后，大地重归宁静，苏格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的内脏像是移了位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没事吧，蒂娅？” “没事，不过……”蒂娅恢复得很快，“你看周围，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遇到麻烦……”苏格向周围打量了一眼，只觉得一股惊悚传遍全身。 在他们周围，浓雾开始变得稀薄，已经可以看清较远处的位置，但是正是因为如此，苏格才看到了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他们四周。 一块块墓碑，一座座坟茔。 在二人的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坟茔有序地排列着，在坟茔周围皆是翻开的泥土，迷雾缥缈其中，给原本就恐怖的氛围，又增添了一份神秘感，让人毛骨悚然。 苏格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中一片寒气，忍不住小声问道：“这些东西，是刚刚出现的？” “应该是，”蒂娅道，“就是刚刚的地震，将这些东西从地下震出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原本是走在一座墓园之上？”苏格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看上去，就是这样。”蒂娅说完，突然伸手按在胸前，隔着衣服按在什么东西上面，神情肃穆。 苏格很少看到蒂娅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也不敢上去打扰，等了一会儿才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我身上有老师给我的超凡武器护身，对一部分高位阶的精神类超凡能力都有着相当程度的抵抗性，我原本还以为这座墓园是类似于高位阶梦境之类的东西，但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真实的，可是你发现没有，我们所在的这片空间，开始对我们产生抗拒。”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抗拒我啊？”苏格对蒂娅所说的事情没有任何概念，只能老老实实地发问。 “不知道，”蒂娅摇摇头，“不过这种感觉，很像皇帝领域的特点，你知道‘领地’的概念吗？” “知道，你是说，在这些坟茔出现之后，这片空间的本体也出现了，是皇帝领域的‘领地’？” “很像，但我也无法判断是不是就像我想的那样。” “嘶，”苏格倒吸一口凉气，思索道，“可这里原本是一片死亡之域啊，就算是现在，也充满了死亡领域的气息，根据传说，也应该是死神的国度，可是为什么会跟‘领地’有关系呢？” “难不成，死神的国度，其实就是死神的领地？” 蒂娅摇摇头。 就在二人沉默着思考的时候，一道微弱但清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落入二人的耳中。 仿佛一道惊雷当头劈下，苏格全身的寒毛瞬间立起，大脑一片空白。 听着脚步声慢慢接近，苏格整个人几乎愣在当场，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脚步声的反方向传来，如同幽魂的低语。 “左手边第四座坟茔是空的，立刻躲进去，巡墓者马上就要来了，千万不能被它抓住。”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条禁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喀啦喀啦的声音在几米外的地方响起。 苏格屏住呼吸，从石板的缝隙中打量着，看到一具沉重的甲胄在缓缓移动，那些喀啦喀啦的声响，就是甲胄摩擦发出的声音。 让苏格惊讶的是，在那身黑金色的甲胄之下，居然是一副惨白的骷髅。 纯粹的骨骼没有一丝血肉，却可以在某种神奇力量的作用下，支撑着一身沉重的甲胄。 由于观察的角度受限，苏格无法窥探到骷髅的全貌，只看到骷髅缓慢地向前走着，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和蒂娅的存在。 直到甲胄骷髅完全走远，苏格才推开石板，带着蒂娅从藏身的坟茔中出来。 “好险，”苏格长出了一口气，“你刚刚有感觉到什么吗？” “令人窒息的死亡领域气息。”蒂娅浑身发抖地说道。 “对。” 苏格回想着刚刚经过的那个甲胄骷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如此恐怖的生物，相比之下，他的幽灵蟾蜍，之前见到的鬼狼，还有深渊之中潜藏的那只巨大的蠕虫怪物，根本不值一提。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如果是正面遇到的话，我可不觉得那个身穿甲胄的骷髅会对我们多么热情，幸亏有那个声音……” 想到这里，苏格看向旁边的一个坟茔，说道：“既然您有心提醒，想必跟那家伙也不属于同一个立场，现在那家伙已经离开了，您不现身出来吗？也方便我们当面表达感谢。” 苏格话音刚落，在他们前面几米之外的一个坟茔，忽然悄声移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简朴的布衣，腰间以一根草绳作为腰带扎紧，外面披了一件仿佛破麻袋般的长袍，长长的白胡子用一根短绳扎好，面带微笑地看着苏格和蒂娅。 “刚刚真是危险，”布衣人道，“在这个地方，巡墓者可是位于捕食链最顶端的存在，如果不小心被它们看到，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好在这些家伙的思维简单，只会按照固定的路线逡巡，而且不会向坟茔中多看一眼，不然的话，我们还真是没有藏身之地了。” “巡墓者？”苏格疑惑道。 “对，它们是负责守卫这片土地的家伙，是守卫者，也是看守者。” “看守什么？” “当然是看守这些坟墓了，”布衣人道，“这些坟墓对于死灵族来说无比重要，几乎可以等同为哺乳动物的卵巢，是它们诞生的地方，也是它们最终会回归的地方。” “死灵族？”苏格惊讶道，“您是说，刚刚过去的那个巡墓者，是一个死灵？” “不然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灵族，还会其他的种族可以只凭借一副骷髅的姿态存活下去吗？ ” 苏格低头思索了片刻，轻声道： “对了，忘记最重要事情了，刚刚真的非常感谢您，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 “这样啊，”苏格心中一凛，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说道，“那请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有死灵族的巡墓者，还有这些奇怪的坟墓，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地方，而且……” “您看上去也是一个普通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吗？”布衣人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只是一个迷失者，不知为何来到了这个地方，一开始也遭遇到了那些巡墓者的追捕，在很巧合的情况下，我发现了躲避的方法，因此一直流荡在这里，帮助和拯救像你们这样的迷失者。” “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这是死灵族们诞生的地方，就是在这些墓穴之中，会不断有新的死灵诞生，从中爬出来。” “你们可以将这里看成孕育死灵的温床，只要满足条件，这里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死灵。” 布衣人说着，面色一沉，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了，巡墓者会定时进行检查，只有那些空着的坟茔，才能让我们躲进去。” “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存在能够孕育死灵的坟茔群，难道真的是所谓的死神的国度吗？”苏格不禁问道。 “你的问题倒是很多，但现在我没有时间回答你，赶快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儿巡墓者过来之后，我们所有人都逃不了。” 布衣人将几个空坟茔的位置告诉了苏格，说道： “就是这个符号，你如果记不住我刚刚告诉你的位置，就在坟茔的四个角上检查，看到这个符号，就说明里面是空的，也就可以躲进去。” “你们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在过了这片坟茔之后，就会看到一面山壁，也是在有这个符号标记的岩石后面，你们会发现几条隧道，是可以离开这里的道路。” “记住，一定不要被巡墓者发现，不然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们。” 苏格将那个状似初生的叶子一样符号记在心里，问道： “您不跟我们一起吗？” “当然，我还要留在这里，帮助那些跟你们一样迷失在这里的人。放心，我对这里每一处空坟茔的位置都记得非常清楚，只要记住这些，那些巡墓者无论如何都奈何不了我。” “还有像我们一样迷失在这里的人吗？” “有的，虽然很少，但确实是有的，在这里无法清晰地感知时间，不过我还记得，在你们出现之前，也来过一个迷失者，但是他似乎已经疯狂了，无法交流。” “那个迷失者，现在在哪里？”苏格追问道。 “不知道，”布衣人摇摇头，“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衰败领域和生命领域的双重气息，而且已经失控，无法控制身上的灵性，所以很快就被巡墓者给发现了，之后去到哪里，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了，你们尽快离开吧，记住，在这个死亡之域中，有三条禁忌，第一，就是不能与巡墓者发生冲突，这个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 “第二，就是不能去惊动已经被占据的坟茔，否则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第三……” 说到这里，布衣人的脸上忽然一变，狰狞而愤怒，说道：“不要相信‘大地’所说的任何话。” 接着，布衣人头也不回地向迷雾中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苏格二人面前。 苏格与蒂娅待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甲胄碰撞声，立刻来到一处空的坟茔中躲好。 等到一个披挂着黑金色甲胄的骷髅离开之后，苏格依然没有从坟茔中走出来，只是将石板推开一道缝隙，向外面观望着，问道： “你觉得刚刚那个人说的话，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 “不知道，”蒂娅摇着头，“感觉没有一句是可信的，但是他确实也救了我们，还告诉我们这些坟茔的秘密，从这一点来看，应该不是在骗我们。” “对，如果他想要害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无须警告，那样的话，我们就会直接碰上那些巡墓者，可是这个地方充满了秘密，我们也无法确定那个人告诉我们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最重要的，是我们无法验证。” 苏格收回目光，看向身后的蒂娅，还有他们藏身的狭窄的坟茔，一时间思绪混乱。 死灵族的孕育之地？死灵族不是很早就消失了吗？而且这片地方，应该是在那个空无一物的荒野之上才对，是因为一次地震才出现的。 也就是说，在那个迷雾深渊的后方，原本应该就是死灵族的坟茔群？也就是所谓的死神的国度，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隐藏起来的？所以上次我与斯皮尔奥一起过来的时候，才没有发现？ 那这次……苏格心中一凛，看向蒂娅，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太正确。 一来蒂娅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而来蒂娅身上也没有任何关于死亡领域的超凡武器，如果说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让他们通过封印，来到这片真是的死亡之域，应该会非常特殊才对。 是什么呢？上一次与这次的不同……苏格摸着衣服内侧的口袋，想起那个从基里克身上摸来的死灵石板已经放在了克里丁那里，如果是钥匙的话，应该…… 苏格忽然惊醒，手伸入口袋，摸出一枚残损的硬币。 “是这个？死者的通行硬币？这就是钥匙？” “你在说什么？” “哦，我是在想离开的方法，恐怕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按照那个布衣人的指示，去找那面山壁了。” “可以。”蒂娅点点头。 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收起来，喃喃道：“不过，他刚刚给我们留下了三个提示，一个是不能与巡墓者发生冲突，一个是不能侵入已经被占据的坟茔，这两个从逻辑上来分析，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第三个，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们说，不能相信‘大地’说的任何话呢？这个‘大地’指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命运的指引告诉我，现在是一个离开的绝好机会，虽然我们离开的方向是他引导的，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也就是说，如果是陷阱，我们也要跳进去对吧？” “对。”蒂娅看着苏格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 二人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认没有巡墓者经过，之后迅速地从坟茔中跳出来，向着布衣人指示的地方飞速离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遭遇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跟在米斯顿葛的身后，悠闲地向前走着。 有身为树人的米斯顿葛在前，不需要他做什么，那些密集的植物就会自动地分到两侧，将中间的道路空出来，让他们二人通过。 “我说米斯顿葛，”斯皮尔奥双手抱在后脑上，“你喜欢喝酒吗？” “不喜欢，库特教授说如果没有特别的需求，就算是压力大，最好也不要用喝酒来纾解压力，因为酒精会给人体带来危害。”米斯顿葛说着，俨然是树人的声线。 “这样啊，那真是有点可惜，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喜欢喝酒的话，以后你的酒水都由我包了，这样看来，还需要想点别的办法。” 一开始被分到跟米斯顿葛一队的时候，斯皮尔奥还对苏格有点抱怨。 他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习惯了自由不被拘束，怎么看都与来自于医学院的乖学生充满违和。 但是让斯皮尔奥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医学院的乖学生居然三番两次的让他刮目相看，更有甚者，他还是在米斯顿葛帮助下，才几次从威胁生命的险境中脱离而出。 经过了这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斯皮尔奥对米斯顿葛的态度已经产生了180度的转变，虽然有时候依然觉得对方难以应付，可是内心早已认可并接受了对方。 就在斯皮尔奥还在冥思苦想该如何感谢对方的时候，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斯皮尔奥发现异常，从树人的胳膊下面伸出头，向前方看过去。 在二人前面，并没有密集到堵塞整个通道的植物，而是两个人影，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把仿佛镰刀样子的东西，正在通道里做着收割工作。 虽然时间和地点都非常莫名其妙，但两人确实是在做着收割的工作。 鲁彭和卡拉尔原本在植物密集的通道内打出一条通路，突然见到面前出现了一只树人，也非常惊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连手上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 几双眼睛互相等着，气氛充满了诡异。 对峙之中，还是卡拉尔眼尖，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藏在树人胳膊底下的斯皮尔奥，“啊”的一声大喊出来。 “船长！是斯皮尔奥！” 鲁彭循声看过去，也发现了斯皮尔奥的位置，可是刚刚发动能力，就想起这条通道中异常的超凡因素影响。 鲁彭冷哼一声，收敛灵性，只是死死盯着树人胳膊底下的斯皮尔奥，全神戒备。 “哦豁，是你啊，”斯皮尔奥也看到了卡拉尔，“你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把我送上悬赏榜的罪魁祸首，应该就是你吧。” “废话少说，”卡拉尔退后几步躲在鲁彭的身后，只伸出一个头来，说道，“现在我的船长在这里，我劝你还是把那个宝珠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斯皮尔奥失望地摇摇头，“你如果对我做过调查，就应该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威胁了，再说我早就把那个宝珠还给库洛奇了，你难道都不知道吗？” “谁能证明？”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找库洛奇吧，如果能找到她的话，不过我想就算是加上你的这位船长，应该也不是库洛奇的对手，”斯皮尔奥看向鲁彭，“荆棘海盗团的船长，鲁彭？在通缉者榜单上是第几位来着？” “那与你无关，”鲁彭冷声道，“既然宝珠是你抢走的，那我们过来找你也很正常，对吗？” “逻辑上是不错，但是我确实已经把东西还给库洛奇了啊。”斯皮尔奥颇为烦恼地挠挠头，“而且库洛奇也没给我任何补偿，不然的话，我宁愿分你们一些钞票，只要你们能保证不来烦我就可以。” “没给你补偿？哼，看上去那位自诩为冒险家的库洛奇船长，其实也是一个强盗啊，就像你一样，准确地说，你不是把东西还给了库洛奇，而是被她抢回去了。” 想着不能给自己和库洛奇徒增烦恼，斯皮尔奥也不方便将自己与库洛奇的关系公之于众，只是沉默着，准备找个说法应付面前这两个人。 “那你们说怎么办？东西确实不在我这里，你也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卡拉尔悄悄凑到鲁彭耳边，低声道： “船长，他说的有道理……” “我知道，”鲁彭斜了卡拉尔一眼，重新看向斯皮尔奥，说道，“我们双方各执一词，那就没有办法解决了，既然是这样，不如就按照海上的规矩，我们打一场，我们赢了，你就帮我们找回那颗宝珠，毕竟是你从我们这里抢走的。” “如果我们输了，只要确认宝珠不在你这里，我们就离开，再也不打扰你，你看如何？” “不如何，这件事本就跟我没有关系，说到底，那个宝珠不是你们从库洛奇那里偷走的吗？怎么现在说的好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不管你们怎么说，都与我无关，想找库洛奇，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你是害怕了吗？觉得自己打不过我和船长？”卡拉尔嘲讽道。 “你说的对，真是吓死我了，所以我肯定是不会打的，”斯皮尔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既然拿着工具……额，是工具对吗？既然会拿着工具过来，想必也知道这里的奇怪现象，想要在这里动手，你们不会占据任何优势的。” 说着，斯皮尔奥得意地拍了拍米斯顿葛的肩膀，笑道：“而我，却有着强力的帮手，怎么样？” “你的帮手，是这只树人？对了，为什么这种地方会出现树人？那条通道里的异常，难道都是因为它的缘故吗？”鲁彭不解道。 “你可以猜猜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鲁彭打量了树人一眼，一手拦在卡拉尔身前，低声道：“后退。” “可是船长……” “我说后退！” “是……” 卡拉尔目光中充满了怒火，狠狠盯着斯皮尔奥，可是在鲁彭的命令下，只能缓缓退后。 就这样，鲁彭与卡拉尔慢慢退后，斯皮尔奥与身为树人的米斯顿葛缓缓向前，双方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经过了一段漫长的对峙之后，终于来到了那个植被茂盛的房间当中。 “喂，”斯皮尔奥待在通道里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出了这条通道，那个力量就会失去作用，是想在我离开通道的瞬间发出攻击？” “那你想怎样呢？”鲁彭问道。 “退后，退到那边的通道里面，无法直接看到我的地方，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想去哪里随便你们。” 鲁彭咬了咬牙，强忍怒火道：“好，就如你所愿。” 斯皮尔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却也没有放松片刻，双眼一直紧盯鲁彭和卡拉尔，一边慢慢走出通道。 斯皮尔奥知道，从鲁彭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无法对自己立刻发动攻击的，就算是有什么隐蔽的超凡武器，他也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的动作，然后退回通道中。 离开通道的瞬间，斯皮尔奥浑身一紧，发现鲁彭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心中一松，小心翼翼地挪向另一个方向。 忽然之间，异象陡生。 从斯皮尔奥背后的墙壁之中，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在没有人可以预料到的视线死角之中，对斯皮尔奥发出致命的攻击。 基里克右手张开，如同鹰爪，在离开墙壁后立刻解除幽魂状态，指甲上随之泛着一道幽深的紫色，整个手掌也散发着令人心惊的严寒。 此时斯皮尔奥毫无防备，眼看基里克就要得手的时候，一根粗壮的树枝伸了过来，替斯皮尔奥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仓促之间，斯皮尔奥和基里克都没有反应过来，趁着斯皮尔奥还在转身的时候，基里克挥动左手，再次发出一击。 只是这一击还没等挥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出现在基里克面前，完全挡住了基里克的视线。 无奈之下，基里克只能放弃攻击，再次进入幽魂状态，躲过了黑影的进攻。 “你受伤了？”斯皮尔奥反应过来，看到米斯顿葛右胳膊上一段树枝被硬生生地折断，一时间怒火攻心，转身就要冲出去。 “没事，”米斯顿葛拦住了斯皮尔奥，轻声道，“是针对于动物类的毒性，对现在的我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些腐烂和断裂的部分也可以再生。” “这样吗？”斯皮尔奥沉静下来，看向那个模糊的影子，冷声道，“基里克是吗？我虽然知道你有可能会活下来，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和他们联手，你当时不是说，并不认识卡拉尔吗？” “当然，事实上，我们是刚刚认识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们也不会联手，”基里克显露身形，微笑着说，“反而是你，被那个巨大的冰霜蠕虫吞到肚子里，你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你想知道吗？” “不想，”基里克道，“现在的战力是三比二，你是职业的赏金猎人，不用我提醒，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无论是本身的战力还是地形优势，都是我们这边占优。”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的话，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救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放我们一条生路？说的好像你们能打得过我们一样。” 斯皮尔奥不屑道： “话说，你刚刚说战力比是三比二，我们这里确实是两个战斗力，可是你们呢？只有你和鲁彭，第三人在哪里？” “我也算人的。”卡拉尔怒道。 “一个位阶九，算什么战斗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没有他们帮助的前提下，你根本无法来到这个地方，不是吗？”斯皮尔奥丝毫不把卡拉尔放在眼里。 “还有，你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也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变吗？可是我并不觉得你们会好心地过来做调查。” “我们过来的目的，当然都是你了，”基里克目光转移，看向树人，道，“上一次你的运气就很好，有人帮忙，这次依然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这位树人的真正来历，但是既然可以控制那些植物，应该也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 “目的是我？” “对，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你在真理.教堂的时候我们不方便动手，可是离开了赛齐瓦，就没有人能庇护你了。”鲁彭道，“我们的目的只是要那个宝珠，如果你肯归还，我可以放你离开。” “我说过了，那个宝珠真的不在我身上，这样吧，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环境非常危险，我们先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平衡双方的需求，最好是避免战斗直接解决问题，如何。”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明我害怕了，我只是在根据情况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没问题，”鲁彭向周围看了一圈，“这里的确非常奇怪，我可以等你想办法，但是你不能离开。” 基里克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目光疑惑地看着斯皮尔奥，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斯皮尔奥点点头，装作思考，心中却在得意地偷笑。 这些家伙还真是头脑简单啊，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拖延时间其实对我有利…… 米斯顿葛刚刚帮我挡住一击，受了伤，虽然他说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尽量争取一些时间，也可以让他更好地再生那些枝叶…… 而且……斯皮尔奥想到刚刚基里克偷袭自己的那一击，心中闪过一阵后怕的同时，也觉得非常惊讶。 按照他的能力，即便是对方进入了幽魂状态，他也完全应该可以察觉到，但是刚刚的那一击，直到对方击中了米斯顿葛的手臂，他都没能完全转过身，如果不是米斯顿葛，他甚至会横尸当场。 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我的感知？不是这个环境的问题，如果是环境，每一个人应该都会受到同样的影响，除非是我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才会被区别对待。 就在斯皮尔奥冥思苦想的时候，基里克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他在拖延时间，他根本没想解决问题。” 一旁的卡拉尔和鲁彭都是一愣，下一刻，拉卡尔向后退到通道中，鲁彭则欺身而上，双手甩动，发出一道道半透明的黏液团。 “该死！”斯皮尔奥懊恼地低喝一声。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鲁彭和卡拉尔只是想要宝珠，并没有更深入的想法，虽然宝珠他已经归还了库洛奇，但只要他想办法拖住时间，就能将鲁彭和卡拉尔控制住。 可是让斯皮尔奥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目的竟然被基里克看穿了。 这个曾经用计将他骗入死亡之域的家伙，目光依旧这么毒辣，而且还有着令人畏惧的智谋，斯皮尔奥不知道基里克过来的真实目的，但是看上去，之前发生的事情，不会让对方轻易善罢甘休。 斯皮尔奥无奈，只能迎着头皮迎上去。 眨眼之间，鲁彭就将黏液布满了房间中绝大部分的地方，然后露出肩膀，黑色的针脚崩裂之后，露出一只巨大的螳螂前肢。 这边则是嘹亮的战嚎响起，接着是振奋人心的斗志之歌。 斯皮尔奥迅速给自己附加了状态提升的效果，凝聚出两面岩土之盾。 喀啦一声。 在那条螳螂锋利的前爪的攻击下，两面岩土之盾被轻易地攻破，变成一堆碎土掉落在地面上。 鲁彭一击得手，再次发起攻势，一边挥舞着锋利的螳螂前爪，一边大声道： “大地领域位阶六的冲锋勇士，在没有足够冲锋距离的情况下，你又能发挥出多少威力呢？而且周围的地面都被我用黏液覆盖住了，你所有的攻击，都会先落在黏液上，剩下的威力，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吗？”斯皮尔奥冷哼一声，“我最讨厌你这种充满自信的家伙了。” “米斯顿葛！” 随着斯皮尔奥的一声大喊，周围的植物忽然开始颤抖起来，在一股神奇的力量之下，植物们突然开始旺盛地生长，突破了黏液的封锁后，向鲁彭的方向蔓延过去。 “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鲁彭继续挥动手臂，锋利的螳螂前肢十分轻易地就将那些植物切碎。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波植物攻势，转眼就被鲁彭轻易地化解。 真是最糟糕的状况啊……斯皮尔奥心中无奈。 对方的异种能力，对他来说并不是十分克制，如果在宽阔的空间中，他可以利用“冲锋勇士”的能力轻易地突破。 可是现在他所处的是一处神秘的地下空间，他甚至没有探索完全，不知道周围是否存在着威胁，就要迎接对方发起的进攻。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没有机会使用一对一的精准打击，范围性的践踏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在对方那条诡异的螳螂前肢针对下，米斯顿葛操纵植物的能力也几乎毫无作用。 让米斯顿葛来对付鲁彭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让斯皮尔奥更加担心的是，对方阵营中的另一个战力还一直没有出现。 就是那个“幽魂”基里克。 恐怕对方此时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的战斗，打算在自己露出破绽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 “你们是早有准备，所以才把我堵在这里的吗？” “当然不是，我们也没有想到，在那座教堂的地下会有这样的地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期望看到的结果，对吗？”鲁彭挥动螳螂前肢，轻易地割开几条盘绕而上的藤蔓，“快点说，那个宝珠到底在哪里？” “我说在基里克手里，你们信吗？” “想要故技重施，拖延时间，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让你们去死了，之后我再去找库洛奇解决这个问题。” 鲁彭似乎失去了耐心，螳螂前肢高高的扬起，对着斯皮尔奥当头劈下。 一瞬间，斯皮尔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浑身一片冰凉，那道锋利的刃口在眼前落下，仿佛宣判着他生命的结束。 就在斯皮尔奥万念俱灰的时候，鲁彭的那条螳螂前肢忽然停在了半空之中，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牵制，鲁彭用尽全力，也无法让它前进半分。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进入幽魂状态的基里克都显出了实体，站在卡拉尔的旁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一个声音从旁边的通道深处传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格与蒂娅缓缓走出来。 “是你？！”基里克惊讶地大喊，“你也还活着？” 鲁彭没有见过苏格，只是一脸好奇，同时也对自己那条被控制的螳螂前肢颇为在意。 “艾欧西格！” “苏格！” 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一个人类和一个树人同时大喊。 “你该感谢蒂娅的。”苏格点点头，对着斯皮尔奥道，“多亏她帮你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没事，只是用灵性的丝线缠绕而已，并不是绝对的控制。”蒂娅似乎对自己能够做到的程度并不满意。 “多谢你，等一下，”斯皮尔奥反应过来，“你们不是去东北的墓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你们是幻觉，是基里克那个家伙的能力，还是超凡武器制造出的效果，是想趁我放松大意的时候，趁机偷袭我？” “还算你有点警觉性，但是为什么会把局面搞成这样？”苏格鄙夷道。 斯皮尔奥丝毫不管苏格说什么，只是谨慎地去到一边，护在米斯顿葛的身前。 “唉，也不知道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不过看在你有心保护米斯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说着，苏格打了个响指，引爆了一个在斯皮尔奥身上留下的星光标记。 “这下可以相信了吗？” 看在身上那个星光标记破碎，斯皮尔奥这才愣愣地点头。 “该死的，我都还没怀疑你，你为什么就能怀疑我，我可是刚刚得到消息，说不能相信‘大地’所说的任何话。” “什么消息？”斯皮尔奥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格上前几步，看看鲁彭，又看看后方的基里克和卡拉尔，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样，还打吗？现在可是四对二了，优势在我们这边。” 苏格说完，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卡拉尔首先反应过来，一脸气愤地道： “我也算人的！” 第一百三十章 配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苏格和蒂娅作为援军赶过来，鲁彭没有贸然行动，只是慢慢退回到基里克身边，目光之中充满疑惑。 “很好，”苏格道，“我们此次过来只是为了调查这里的异象，并不想引起额外的纷争。” “但是我们想。”基里克道，“无论是鲁彭船长的宝珠，还是我们之间的问题，都必须做一个了结，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跟真理.教堂搭上的联系，不过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放你们回去，也许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基里克的话虽然是对苏格几人说的，但是眼睛却始终看着鲁彭。 鲁彭沉思片刻，点点头，说道：“没错，也许你也是在用跟斯皮尔奥刚刚一样的方式，准备拖延时间，事实上，你们并不想解决这件事，对吗？” 苏格见对方是如此的态度，也无奈了，于是跟蒂娅来到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的面前，拿出黑色的匕首，进入临战状态。 虽然对面前的情况还不了解，但是苏格也可以看出来，那个叫鲁彭的家伙和卡拉尔应该是一伙的，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的距离比基里克更加接近，而且卡拉尔也十分依赖鲁彭。 这两个人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要当初斯皮尔奥从卡拉尔手中抢走的那个宝珠，只不过宝珠现在已经交还给了库洛奇，看样子面前的二人并不相信这个事实。 比这二人更加棘手的，是基里克。 当初被基里克蒙骗着进入死亡之域的事，时至今日依然令苏格印象深刻，他知道对面这个“幽魂”，有着令人畏惧的心思和智谋。 就比如刚刚，在鲁彭已经产生动摇的情况下，基里克只用三言两语就重新煽动起鲁彭的怒火，将鲁彭再次推上了战斗的最前线。 飞快的思考过后，苏格沉声道： “米斯恢复原状，避免浪费体力，斯皮尔奥也退到后方，保护米斯。” 苏格说完，除了蒂娅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了。 谁都不敢相信，在一个四对二的巨大优势下，苏格居然会让其中的两个人休息，即使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已经在刚刚的战斗中有了巨大的消耗，可是也根本没到不能战斗的程度。 米斯顿葛沉默了片刻，从树人的形态恢复正常，接着拿出一支灵性药剂倒进嘴里，开始恢复。 斯皮尔奥却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说道：“喂，我们还能打的。” “可是你们的能力都被对方限制住了，就算是参战，也没有办法充分发挥力量。” “好吧，你说的对。”斯皮尔奥想了想，再次发出战嚎，唱起斗志之歌，“给你们进行这种程度的增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苏格点点头，跟蒂娅平肩而立，向前走上几步。 看到二人真的走上来，基里克和鲁彭都愣了，“还真打算二对二？就这么放弃大好的局面优势？” “放弃？我们不是正占据着大好的局面优势吗？” 苏格说完，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突然大喊道：“沉默！” 下一刻，一道无形的波动从米斯顿葛身上传出，向四周扩散出去，瞬间就填满了整个房间。 月亮领域位阶八，“静谧之灵”的力量在发挥作用，在这股神秘的力量之下，房间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一瞬间的绝对寂静，让每一个人都开始发慌，只能感觉到胸腔中剧烈的心跳。 基里克感觉到异常之后，张嘴想要提醒鲁彭，可是不管他使用多大的力量，都无法发出半点声音，鲁彭就在他身边不到两米的距离，却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基里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瞬间进入幽魂形态，变成一道无形的影子，融入无尽的黑暗。 至于鲁彭，在察觉到无声的环境后，肩膀上的螳螂前肢开始飞速地挥舞，同时双手不停甩动，将一团团半透明的黏液射向房间中的每一处。 就在这时，一道锐利的风刃从空中落下，打在螳螂的前肢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空中？” 鲁彭抬头，利用缝合的“深潜者”眼角.膜，他依然可以在绝对的黑暗中视物。 他抬起头看向空荡的房间上方，意识到这个巨大的空间之前一直被自己忽略了，对付那个大地领域的斯皮尔奥和树人，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地面上，根本没有往空中多看一眼。 转瞬之间，他就想好了对策，虽然在他身上缝合的能力没有办法应付空中的攻击，但是站在他这边的，确实还有一个不受地形和环境影响家伙在。 “基里克！”鲁彭大喊，想要提醒基里克注意空中，这样他就可以全力对付那个粉头发的小姑娘。 足足喊了几声，鲁彭才意识到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寂静之地，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基里克。 “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让我们无法交流？是看到我们临时组合，所以无法进行默契的配合？”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能做到什么，即使一个人可以去到空中发出风刃，但是没有交流，他们就不怕误伤同伴吗？” 鲁彭想通其中的关键，仰头凝望，惊讶地发现，在空中停留的只有一个身影，居然是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 “能够飘浮，是本身的力量，还是超凡武器的能力？不对，另一个人呢？！” 来自于灵性的直觉，鲁彭瞬间扭头回望，只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在自己面前出现，接着就感到胸前传来一股巨痛。 下一刻，鲁彭整个身体倒飞而出，漆黑的匕首上携带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居然可以将鲁彭整个击飞。 鲁彭被打出十几米的距离，落地之后顾不得伤口的疼痛，立刻翻身爬起来。 胸前血淋淋的伤口在缓慢地蠕动，借助变形者的能力，鲁彭确实是可以进行伤口的处理，但是与堕落领域不同的是，异种领域的血肉蠕动只是表象，并不能完全化解受到的伤害。 战斗开始，鲁彭就落入了下风，双眼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眼底已经露出了一丝畏惧。 没错，在他所能掌握到的范围内，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他只看到了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身为死亡领域幽魂的基里克自然不用说，可是那个年轻人为什么没有看到？ “难不成，也是一个幽魂？” 心中的念头一起，鲁彭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就在这时，一道势大力沉的攻击再次撞向了他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鲁彭眼前一黑，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翻滚着落地，爬起身，喷出一口鲜血，一手覆在胸前，快速地进行伤口处理。 刚刚的那一击，直到胸前被击中，他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影出现，如果是幽魂的话，那么在攻击的瞬间，一定会显出实体，可是对方并没有。 “这么说，第一次的攻击，还是手下留情了吗？这也太犯规了吧？没有任何痕迹，也抹去了所有的声音，甚至还不能请求援助……” 鲁彭焦急地念叨，但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地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绝望。 但是这样的绝望也只出现了一瞬间，荆棘海盗团的船长依然有应对的方法。 下一刻，鲁彭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弓弩样子的东西，紧握在手，脸上露出了狠绝的表情。 半空之中，蒂娅依靠“控偶师”的力量将自己悬挂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鲁彭。 突然间，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她背后出现，基里克接近之后，解除幽魂状态，狞笑着挥出腐毒之爪，向蒂娅的背心发出致命的攻击。 然而让基里克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化为实体的瞬间，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右手猛地一扯，整个身体向前方飘去，同时转身甩手，一点闪烁着灵性光芒的东西就缠了上来。 身体瞬间被束缚住，基里克不得不再次进入幽魂状态，才能从中摆脱。 几次试探之后，基里克发现，无论是自己从哪个方向发出攻击，对面这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都能提前感应到，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发出攻击了，就是片刻的实体显露都会让他露出极大的破绽。 心中的急躁在无声的环境中被放大无数倍，基里克满脸焦急，一时间连思绪都变得简单起来。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话刚出口，基里克就意识到自己还在绝对无声的环境中，意识懊恼不已，但是又不敢擅自上前攻击，只能向一个幽魂一样，再次飘回鲁彭的身边。 苏格见状，过去拍了拍米斯顿葛的肩膀，寂静区域瞬间解除。 “是不是可以考虑停止战斗了？” 苏格的话音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寂静区域的解除，就像是沉溺水中的人得以露出水面一样，每一个人都在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以此来缓解那份被积攒在心中的压力。 “你们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尤其是你。”基里克指着蒂娅，还是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做到对危险的绝对预知。 “我吗？”蒂娅指指自己的脸，“很简单啊，因为这些丝线。” “丝线？” 基里克茫然地抬头，发现在周围巨大的空间中，布满了无数纤细的丝线，每一根都散发着非常微弱的灵性，如果不凝神仔细观察，绝对不会发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绝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就靠着这些丝线？” 基里克说完之后，突然明白过来。 “你是用这些丝线填满整个空间，而在我显出实体的时候，一定会触碰到它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感知我出现的位置，是吗？” 蒂娅点点头，“就是这样，虽然简单，但很有效。” “那这些灵性的细线是什么力量？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领域有这样的能力。” “那是我们自己的秘密，”苏格道，“所以……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是我们占据了优势，但我们并没有死战到底的打算，不如我们就此停手？” “就此停手？哼，在你们把那个宝珠交出来之前，不要做任何无谓的幻想。” 鲁彭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弓弩，开始将全身的力量灌入其中。 “小心那个弓弩！” 斯皮尔奥躲在后方的通道口大声喊道：“那是他最强大的攻击，根本无法防御，千万不能被他的眼睛捕捉到！” 得到了斯皮尔奥的提醒，苏格和蒂娅皆是一凛，看向鲁彭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戒备。 只见鲁彭手掌上的血肉开始缓慢的蠕动起来，慢慢向着弓弩的方向蔓延过去，将弓弩团团包裹住，成为一个整体。 完成这一系列的变化之后，鲁彭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右眼的瞳孔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十字星的印记，像是由两根骨头交错而成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但是苏格和蒂娅都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令人窒息的灵性，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死亡领域气息。 “死亡领域的超凡武器，还是寄生型！” 苏格大吼一声，身影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蒂娅也反应过来，双手十指凌舞，借着灵性丝线的力量重新跃腾在空中。 “没有用的！” 鲁彭狰狞地咆哮，接着目光转移，始终跟随在蒂娅的身上，眼中的十字星微微闪亮，手指扣下弓弩的扳机。 下一刻，一根尖锐的骨刺十分突兀地出现在蒂娅的左臂上，刺穿了柔嫩的皮肤，嫣红的血液淋漓而下。 “唔。”蒂娅吃痛，发出一声闷哼，手中的灵性丝线一松，整个人摔落下去。 基里克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蒂娅的身旁，却也没有攻击，只是死死盯着蒂娅的周围，等着那个可以隐身的家伙出现。 出乎基里克的预料，苏格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盘旋不断的气旋，从半空之中飞来，将蒂娅卷入其中，平稳地落在地面上。 鲁彭见状，顺势调转弓弩的方向，重新瞄准蒂娅。 就在手指准备扣下扳机的瞬间，一道耀眼的星光突然出现在眼前，鲁彭没有准备，慌乱了片刻，手中的弓弩也随之失去了准星。 一旁的基里克见状，从空中飞扑而下，幽魂状态解除，腐毒之爪附加霜冻气息，向倒在地上的蒂娅再次发起攻击。 关键的时候，斯皮尔奥从后面冲了出来，手中凝聚出两面岩土之盾，挡在蒂娅的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岩土凝聚而成的盾牌在基里克的攻击下轻易地破碎了，斯皮尔奥则利用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抱起蒂娅迅速飞奔回去。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也从空气中显露而出，站在通道口前面，将众人牢牢护在身后。 “哈哈哈，怎样？现在还敢说，优势是在你们那边吗？” “你那是什么武器？”苏格冷声道，眼睛盯着和鲁彭手腕融合在一起的弓弩，一眨不眨。 “死亡宣告，是它的名字，是我手中最强的超凡武器，虽然有着相当程度的副作用，但是每次都是它，帮我度过最危险的困难。” “死亡宣告？死亡领域的超凡武器？” “是的，死亡领域，位阶五，死灵术士的超凡武器，没有任何阻挡的可能性，因为它不是造成的攻击，而是出现的攻击。” 鲁彭融合了死亡宣告之后，精神仿佛也受到了些微的影响，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只要我眼中的十字星与目标身上的死纹斑重合，就可以让重合的地方出现伤害。” “出现伤害？” “对，”鲁彭点点头，“就像这样。” 说着，鲁彭越过苏格的肩头，看向躲在通道中的斯皮尔奥，同时将右手的弓弩移到另一个方向，扣下扳机。 下一刻，一根尖锐的骨刺出现在斯皮尔奥的大腿上。 斯皮尔奥吃痛，咬着牙将骨刺生生拔出来，然后迅速服下一支治疗药剂，顺势向通道的内部躲了躲。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出现的攻击，它不需要瞄准，只要我想，就可以在你们身上任意一个位置造成伤害，你们根本无法躲避。” 苏格沉默了片刻，低声跟身后的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道：“蒂娅就拜托你们了，还有，做好防御，不要让自己暴露在那个家伙的视线中。” “交给我们吧。”米斯顿葛点头，变回树人形态，嫩绿的枝丫和树叶缠绕而上，将蒂娅牢牢地保护起来。 “我的这个形态，不害怕单纯的物理攻击，哪怕受伤，只要有足够的灵性和时间，也是可以完全复原的。” 斯皮尔奥尝试着站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道：“抱歉，艾欧西格，我好像帮不上忙了，不过用守卫集中吸引他们的攻击我还是做得到的。” “也不要太过逞强。” “我知道，但是你怎么办？”斯皮尔奥问道，“鲁彭的那个超凡武器，可是能帮他登上通缉者榜单的厉害家伙，是高位阶之下最顶级的超凡武器。” “我都听到了，在瞄准之后，出现的攻击，既然是这样的话，只要让他无法瞄准就可以了。” 苏格说完，走出通道，将自己的全身暴露在鲁彭的视线之中。 下一刻，还没等鲁彭瞄准，苏格的身影忽然就从空气中消失了。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微弱的气流声。 鲁彭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幽魂一类的虚化，而是隐形，是在寂静区域的作用下才做到绝对隐匿，想法确实很好，但是……” 死亡宣告的准星偏移，瞄准位于通道中的几个人。 “既然看不见你，我完全可以攻击他们。” 就在鲁彭眼中的十字星与死纹斑即将重合的时候，面前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星光的幻觉。 仓促之中鲁彭毫无防备，眼睛瞬间失去了焦点。 苏格心中一松，准备立刻抢夺那支诡异的弓弩。 现在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鲁彭手中的死亡宣告，只要能解除对方的这个攻击点，优势就会重回他们的手中。 然而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的通道口，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基里克转过头来对苏格微微一笑，接着进入幽魂状态，朝米斯顿葛等人追了上去。 “站住！”苏格心中一急，放声大喊。 在对方连番的攻击之下，蒂娅和斯皮尔奥接连受伤，米斯顿葛也无法针对敌人的攻击做出反应。 慌了手脚的苏格，此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在死亡宣告的威胁下，忘记了基里克的存在。 如果是平时，有蒂娅和斯皮尔奥的双重保险，他相信绝对是有办法抵挡基里克的，但是此时蒂娅和斯皮尔奥都受伤，还是在通道中那样一个狭小局促的空间，一旦基里克想要做什么，三人几乎无法抵挡。 仓促之间，苏格从空中显露出形体，抬起脚就准备追上去，结果却被一只手掌抓住了。 在苏格惊讶的目光中，鲁彭的头颅忽然进行了一个180度的扭转，原来被星光幻觉影响而暂时失去视觉的脸转到后方，同时，一个长在后脑上的脸转了过来。 “看上去，你似乎对异种领域并不熟悉，虽然这个能力在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在现在，却意外地好用，不是吗？”鲁彭得意地笑着说。 “双面人。”苏格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对。”鲁彭刚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苏格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面前。 “星辰领域的超凡者，还真是少见啊，不过我现在还抓着你的手腕，即使看不见你，无法用死亡宣告进行攻击，可是我还有别的手段。” “只要我拖住你一段时间，你猜，你再追上去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三具尸体？” “那你就试试看。”苏格冷声道。 鲁彭狰狞地一笑，正要用力捏碎苏格的手腕，忽然就感觉手中传来一阵无法忍耐的剧痛。 鲁彭低头，只看到一团黑红色的火焰不知从何处出现，正在迅速地灼烧着它的手掌。 “啊啊啊啊啊！” 鲁彭吃痛狂吼，苏格则趁此机会挣脱而出，脚下一拧，飞冲入米斯顿葛等人藏身的通道。 在踏入通道中的瞬间，来自于灵性的直觉让苏格猛地低头，躲过一记从上方落下的腐毒之爪。 手掌撑地，苏格调整姿势，发现米斯顿葛三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位置，根本没有跑远。 “是想诱我过来？”苏格瞬间反应过来。 “没错。” 基里克解除幽魂状态，鲁彭也通过变形者的能力，将被沾染恶魔火焰的部分切除，二人同时来到了通道口，看向毫无退路的苏格等人。 “在这里就方便多了，只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是一个死路，就算你能用隐身避开死亡宣告的力量，但是也只能看着你的同伴死在你的面前。” 苏格没有多说，只是调动起隐藏在胸口的恶魔火焰，在这个绝境之中，他已经不在乎什么了，此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带着大家活下去。 空气中火药味渐浓，只差一个细小的导火索，就会让双方展开殊死搏斗。 就在这时，苏格发现通道中突然出现了淡淡的雾气，并且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脱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浓雾弥漫，渐渐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路上过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遇到过几次弥漫的雾气，此时看到浓雾再次侵袭过来，并没有过多担心，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解决面前的对手上面。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雾气，却突然沸腾起来，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包围了每一个人。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狂风从通道的另一端出现，巨大的力量让每一个人的脚下都开始打颤，不得不通过身体的前移来维持平衡。 基里克悄无声息地进入幽魂状态，却惊讶地发现，无法受到任何物理攻击影响的幽魂，依然会受到这股狂风的影响。 首先是基里克，然后是鲁彭，最后是卡拉尔。 几个人接连被狂风吹飞，不知去向了何处。 苏格站在最前面，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向前方吹来的狂风，一时竟无法分清这到底是狂风还是浓雾，只能勉强看到一片灰白。 “咕呱。”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一刻，狂风的力量忽然消失，苏格踉跄地往前迈了一步，茫然四顾，惊讶地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幽灵蟾蜍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也挡在了蒂娅等人的前面。 身后的斯皮尔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刚才与狂风的对抗中，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体力，此刻正从口袋中翻找了灵性恢复药剂，迅速吞服下去。 一旁的米斯顿葛将蒂娅轻轻放了下来，自己也收束了所有的枝条，从树人状态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苏格摇摇头，“突然出现了浓雾和狂风，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众人上前，看到周围的狂风和浓雾依然存在，只是在那只幽灵蟾蜍的帮助下，只有周围一小片的位区域不受影响，宛如暴风雨中的庇护所。 周围皆是一片看不清楚的浓雾，苏格无法辨认方向，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样子鲁彭和基里克三人应该已经被狂风吹走，也就是说，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多亏了你啊。”苏格看向背对自己的幽灵蟾蜍，柔声道。 “咕呱。” 随着幽灵蟾蜍的一声鸣叫，一股深海一样的巨大压力突然降临在每个人的肩膀上。 斯皮尔奥有伤在身，灵性也完全耗尽，在这股巨大的压力之下直接扑倒在地上，蒂娅和米斯顿葛则在勉强支撑，可脸色却异常惨白，显然也是到了极限。 只有苏格勉强可以抵挡，他来到幽灵蟾蜍身边，将自身的灵性分给幽灵蟾蜍，另一只手鬼使神差地伸入口袋，下意识握紧了那枚死者的通行硬币。 忽然，那股可以将人摧毁的巨大压力消失了，就在众人认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雾气之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并没有走近，只是躲在浓雾中看着，片刻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为什么跟人类在一起？” “你？”苏格凭着灵性的直觉指着自己的脸，“你是在说我吗？” “对，你为什么跟人类在一起？” “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现在随着时代的变迁，现在的死灵，也都已经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了吗？” “死灵？” “无所谓，随便你。”高大的身影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苏格突然道，“那个，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这个浓雾和狂风，确实是你制造的对吗？我们因此而得救，请允许我们表达谢意。” 苏格看向身后筋疲力尽的三个人，“请允许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感谢。” “无所谓，我因为你和东南方的气息而暂时苏醒，很快便会重新进入沉睡，你不必谢我，我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和人类在一起。” “就算我们扯平了，你帮我短暂地清醒一刻，却也让我看到不想看到的场景。” 苏格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话里的那种骄傲，那种不关心任何事情，只以自己的准则为最优先的骄傲。 苏格无奈，但是毕竟对方是救了自己和蒂娅等人一次，也就没有介意。 见苏格没有回答，高大的身影直接转身，但是转过后停顿了一瞬，又转了回来，似乎是在看向幽灵蟾蜍的位置。 苏格不懂，但也知道此时不该打扰，于是就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你终于逃出来了？” “咕呱。” “比我好，我不知已经沉睡了多久，更不知接下来要沉睡多久。” “咕呱。” “这个家伙就是你的选择吗？” “咕呱。” “呵呵，有趣，”高大的声音重新看向苏格，“你们离开吧，再也不要来到这个地方。” “为什么？”苏格知道现在是一个弄清楚异变的绝好机会，忍不住问道，“你……您能告诉我，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你自己察觉不出吗？扭曲的生命领域气息，还有与之对抗的死亡领域气息……” “我能察觉到，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产生的，又会产生什么影响。” “那与我无关，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离开吧，这也算是我对同族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高大的身影说着，忽然轻咦了一声，“不对，你身上的气息……是人类和死灵族掺杂的气息，怎么会这样？” 说出这句话后，高大的身影忽然开始晃动，接着便融入周围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众人的耳边依然回荡着最后的那句话，看着周围弥漫的雾气，感觉方才的一切像是一个幻觉。 “他什么意思？人类和死灵族？”斯皮尔奥趴在地上，不解道。 “我大概可以猜到，但是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就别像只乌龟一样趴着，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趴着就趴着，但‘像只乌龟一样’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说我像幽灵蟾蜍一样呢？” 苏格鄙夷一声，没有搭理斯皮尔奥，却也感觉到了什么，向幽灵蟾蜍的位置看了一眼。 幽灵蟾蜍“咕呱”了一声，朝着雾气中蹦跳过去。 接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几人迅速地整理好，在幽灵蟾蜍的带领下，向迷雾的深处进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周围雾气渐渐散开的时候，众人惊讶地发现，他们居然已经来到了永眠之墓所在的那片墓园之中。 虽然心中惊讶无比，但是重归现实世界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做着深呼吸，然后抓紧时间，回到了赛齐瓦的真理.教堂。 见到众人回归之后，施纳尔大惊失色，迅速找来治疗师，将斯皮尔奥和蒂娅送去治疗，因为树人形态而耗费过多灵性的米斯顿葛，也被一同带了过去。 这一休整就是整整一天。 一天之后，众人初步恢复了精神，施纳尔这才带着阿金斯过来，跟众人打听两处异象突生之地的细节。 “……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施纳尔听后震惊无比，“你们是说，在东北方的那个墓园之下，与东南方的那个山间迷雾，居然是连通的？”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苏格看了其他人一眼，说道，“施纳尔主教，我们在东北边和东南边都遇到了特殊的超凡现象，东北是那个深渊的迷雾之后，东南是那个迷雾小镇的教堂地下。” “在穿越着两个地方的时候，我们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作用，在无意之间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而那两个地方，是连通的。” “额……”施纳尔迟疑了一会儿，“你是说，你们分别在那两个地方遇到了某种现象，然后在超凡的力量影响下，穿越到别的地方，就是这两个别的地方，是连通的？” “对，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不然的话，东北的墓园距离柯奇山那么远，我们不可能凭借双脚在短时间内走过那么远的距离。” “原来是这样，一个是迷雾小镇中的破败教堂，疑似生命教会，下面也有强烈的生命领域气息。” “另一个是墓园下的深渊，深渊后是死亡之域，充满的则是死亡气息。” “这两个地方是互相连通的，而且在你们离开之前，遇到了一个什么影子，你们推测，那个影子应该是一个死灵，对吗？” “是的，但是我们对那个死灵没有任何概念，它说自己是沉睡在那里的，也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事实上，我们能够活着离开，也是多亏了那个家伙的帮助。” “沉睡在死亡之域与生命领域中的死灵，确实值得怀疑，”施纳尔挠着光秃秃的头顶，显然是遇到了难题，“那么你们的伤……” “这其实是我们的私人问题了，”苏格说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斯皮尔奥，“之前我们去探索永眠之墓的那次，您还记得吗？当时我们是上了一个家伙的当，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跟那个家伙之间产生了矛盾。” “那个家伙叫基里克，是死亡领域位阶七的幽魂，另外两个则是荆棘海盗团的船长和成员。” “他们三个，都是因为和斯皮尔奥的私人恩怨，才追上去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分析后的疑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上去，他确实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得知是有关斯皮尔奥的私人问题之后，施纳尔就带着阿金斯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嘱咐众人，不要担心任何事情，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心地休养。 “我们在这里休息真的好吗？”蒂娅问道。 “不然呢？”斯皮尔奥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出神，“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就算是想要帮忙也没办法啊。” 苏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愁眉紧锁，道： “确实，关于那两个地方的事情，我们确实一无所知，施纳尔主教刚刚也说过了，像那种空间转移的现象，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能力，就是涉及神性的高位阶超凡能力，以我们现在的程度，甚至连帮忙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我们现在有时间，就来分析一下吧，先是我和蒂娅一起探索的那个地方，东北方墓园的地下，通过深渊的浓雾之后，我们去到了一个类似于荒原的地方，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死亡之域。” “在刚开始的时候，那里确实是和我们上次去时是相同的场景，无边无际，四处弥漫着死亡领域的气息，但是在一次地震过后，那里突然就出现了许多坟茔。” “在坟茔之间，有穿着黑色甲胄的巡墓者，是负责看守那些坟茔的存在，因为那些坟茔对于死灵族来说，非常重要，是它们出生与回归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斯皮尔奥插嘴问道，“我们上次过去的时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吗？难道是你从其他地方得到的情报？” “不是，”苏格看了蒂娅一眼，“我们在那里，正慌乱的时候，准确地说，是差点被巡墓者发现的时候，有一个布衣人给了我们提示，我们按照那个布衣人的指示去做，才避开了巡墓者，也是在那个布衣人的帮助下，离开了那片死亡之域。” “什么？”斯皮尔奥疑惑道。 “就是后来我们在通道里遇见的地方，”苏格道，“我们离开大片的坟茔之后，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山壁上的通道，进去之后走了很久，感觉到前方有灵性的碰撞波动，过去之后才发现是你们。” “按理说，那片坟茔应该是在死亡之域中的，也就是在东北方，而你们是在东南方，也就是说，空间转移的过程，有可能就是发生在我们进入通道之后……”苏格沉思道。 “不是这个，”斯皮尔奥连连摆手，“我是说，你们在死亡之域中，也看到了一个布衣人？” 斯皮尔奥用手比划着，“就是这样一个穿粗布麻衣，留着胡子的布衣人？” “是，不过你怎么会知道？” “我跟米斯顿葛也见过，就在我们当时探索的迷雾小镇中，还记得那个破败的教堂吗？我们这次进去了，里面有一个壁画，在壁画的前面，就站着一个同样的布衣人。” “你们进去了？”苏格惊讶不已，“就是我们之前听到有异常响动的那个疑似生命教堂，那个布衣人在里面？” “对，当时我们还没有特别在意，在看壁画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布衣人消失了，之后在壁画的前面，就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 “进入隧道之后，我们继续往下，打败一只迷雾透视者，居然又遇到了那个布衣人，只不过这一次那个布衣人表现地像是没有见过我们一样，我们因此产生了忌惮，也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走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他的指示？他的什么指示？”苏格问道。 “他说下面有东西，”斯皮尔奥道，“就是更加下面的位置，好像是说有‘画’的存在，是这样吧？米斯顿葛，我应该没有听错。” “没错，我听到的也是同样的信息，那个布衣人说，下面有‘画’，只要我们想去，就可以看到。”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 “画？”苏格不解，“什么是‘画’？”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以我职业赏金猎人的直觉，判断那个布衣人一定是在引导我们什么，因为他表现地太拙劣了，就算是一个新手的赏金猎人都能看出来。” “他就像是一个毫无经验的猎人，布置下明显的陷阱，可是从不会考虑会不会被猎物发现。”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鲁彭和基里克那三个人，于是展开了战斗，”斯皮尔奥摊摊手，“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个样子。” 苏格沉思了片刻，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在进入壁画前的通道的时候，还是在那个迷雾小镇，对吧？我记得那里应该是充满了生命气息的？” “对。” “而我和蒂娅所在的死亡之域，充满的则是死亡的气息，在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地方，居然会出现同一个人，至少是同一个形象，也就是那个布衣人，你们不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着某种关系吗？” “当然有，傻瓜都能看出来，”斯皮尔奥嗤笑了一声，接着看看苏格，尴尬道，“我不是在说你。” “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傻瓜的部分吗？” “当然是有关布衣人的部分。”苏格厉声道，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冰霜。 “哦哦，其实也没什么了，那个布衣人，我是说我们在破败教堂中遇到的那个，很明显是在引导我们，去向地下更深层的地方，而你们遇到的那个，虽然不明显，但也是将你们引导至山壁中的通道，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也是被引导了？”苏格疑惑道。 “只是有这个可能，因为在两边我们都遇到了布衣人，而且我们相遇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布衣人。” “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这两个地方还相连了，在今天，不，昨天之前，我几乎不能相信，两个截然相反的领域，居然可以产生连接。” “那我就不知道了，”斯皮尔奥撇撇嘴，“我一向很少关注这些奇怪的东西，你知道的，在超凡的世界里，多余的好奇心，可是会真的害死你。” 苏格斜了斯皮尔奥一眼，没有搭理，自顾自地说道：“那这个可以暂且不谈，剩下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最后出现的那个身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个死灵，对吧？” “从你们的对话来看，是这样的，而且它已经在那个地方沉睡了很久，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更重要的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它似乎还会继续沉睡下去。” “而且，”斯皮尔奥笑笑，“它应该是将你误认为死灵族的同类了，起码在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我倒是很好奇，你明明长得像个人类，为什么它会把你误认为死灵？这根本毫无道理。” “什么叫我长得像个人类？我原本就是一个人类，”苏格辩解道，“至于它为什么一开始会把我误认为死灵，我想，应该是因为这个。” 说着，苏格将在死亡之域发现的那个硬币拿了出来，“死者的通行硬币，之前也是因为它，我曾被另一只死灵误认为同族，看上去，它似乎是具有能够遮蔽人类气息的作用。” “没想到当时发现的这个破硬币还有这种功能，”斯皮尔奥道，“不过结果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它，那只死灵应该也不会帮我们解围，我们即使能逃出来，也会伤亡惨重，这样说起来，其实我们还应该谢谢它。” “还要谢谢它才对。”苏格说完，心念一动，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如果不是它突然出现帮我们抵挡住了那阵风暴，也许我们早就已经被吹走了。” “这样说的话，也对。”斯皮尔奥说完，嘴角抽搐着对幽灵蟾蜍道了声谢。 见斯皮尔奥老老实实地道谢，苏格有点意外，但是想到这次的危险全都是因为斯皮尔奥而起，苏格又觉得心中一阵阵的火大，厉声道： “所以说，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那个基里克我明白，是因为上次发生的事情，让他吃了一次亏，那个卡拉尔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是你从他手上抢走的宝珠，不过最后那个人呢？” “他们三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还有，你不是说，将宝珠还给库洛奇的事情已经散布出去了吗？为什么他们还要来找你？”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斯皮尔奥神情尴尬地道，“听那个基里克说，他们一直在追踪我，因为我在赛齐瓦中他们不好下手，所以才会趁我出去调查的时候行动，至于他们三个为什么会联手，他们说只是碰巧。” “碰巧？只是因为碰巧，他们会随身携带那么厉害的超凡武器？死亡领域的位阶五，这可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高位阶的超凡武器了。”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跟卡拉尔有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踢出去，没有施纳尔主教的庇佑，你就准备好在赛齐瓦自生自灭吧。” 就在苏格和斯皮尔奥扯皮的时候，蒂娅突然说道： “关于那个人的事情，我知道一点……”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荆棘与异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看向蒂娅，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突然这样说。 “那个家伙叫鲁彭，是荆棘海盗团的船长，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卡拉尔是荆棘海盗团的一员，也许鲁彭就是被卡拉尔叫过来的。”斯皮尔奥先介绍了一遍对方的信息。 “这个我不太清楚，虽然莫格里恩那边也有海盗，可是与陆地上的交流却很少，我所知道的，是老师告诉我的，有关荆棘海盗团的事情，以及它们背后的那个，名叫‘荆棘’的组织。” “关于‘荆棘’，大家都知道什么？” 面对蒂娅的问题，众人不约而同地摇着头。 斯皮尔奥摊摊手，“我知道的也只是最普通的信息，毕竟这些家伙是海盗，而我是赏金猎人。” “嗯，应该就是这样，因为‘荆棘’这个组织，在莫格里恩那边比较活跃，而格里芬这边，很少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听老师说，这是一个由‘异种’领导的组织，组织里面的高层，领导.层和决策层，无一例外都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 “那卡拉尔呢？”斯皮尔奥说完自己也明白了，“我忘记了，他只是一个十八副。” “你不要打断她，让她接着说。”苏格道。 蒂娅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样，接着说： “异种领域，就算只听名字，大家也应该会对这个领域有一个直观的印象，位阶十畸形者，位阶九黏液，位阶八变形者，位阶七双面人，位阶六缝合人，位阶五卵虫，位阶四……我记得好像是叫无皮者这个名字。” “只是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对吗？更不用说他们那些诡异的超凡能力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异种领域才不会受到大家的认可。” “对，相比于天空，知识，秩序，这些领域，异种从名字上就带着一丝隐约的邪恶。”苏格道。 “没错，正是这样，其实不止是现在，人们对于异种的偏见，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在遥远的第三纪和第四纪，人们就将异种看作邪恶的化身，因此只要是有异种领域的超凡者出现，都会受到周围人们的攻击。” “在这种大环境下，异种们能做到的，也不过就是报团取暖而已，那些受到人们歧视的异种们，通过各自的方法聚到一起，正是因为受到人们的歧视，所以他们更能理解彼此，也更能理解伤痛。” “虽说异种的能力让人觉得可怕，但是这与异种领域超凡者本身的性格无关，很多时候异种的超凡者会做出一些充满攻击性的行为，都是因为人们的偏见，所以在这个团体内部，他们生活得十分和谐。” “这就是异种领域，‘荆棘’这个组织的前身，寓意为，穿越荆棘，经历苦难，才能找到内心最渴望的温暖。” “听着还不错啊，”斯皮尔奥道，“这样说来，所谓的‘荆棘’其实是一个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说，你口中的这个‘荆棘’，与我所知道的‘荆棘’，不是同一个‘荆棘’？” “你不要打断她，听她说下去。”苏格忍不住教训斯皮尔奥。 蒂娅独自沉默了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说话，接着说道： “这确实是‘荆棘’的前身，因为当时异种们的内心都渴望温暖，所以并不在乎普通人的眼光，他们只要找到能够取暖的地方就可以。” “因此，他们来到一处距离普通人的世界十分偏远的海岛，在那里生活，繁衍，避世而居，也就是异种之中，避世主义的雏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原本的异种们相继离开这个世界，他们的后代依然在繁衍生息，因为没有经历过苦难，所以他们无法理解原本‘荆棘’所代表的意思。” “他们认为‘异种’不过是一个领域，不该被特殊对待，他们也认为自己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既然大家都生活在世界上，那么所有人都是世界共同的主人。” “这就是后来所谓的‘共世主义’。” “这种观念一出，就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出去，因为现在的异种已经不是原先的异种，他们从生下来就一直活在封闭的圈子里，虽然也有学习知识，但是从未与外界接触过，他们渴望去到外面的世界，去接触只在书本上见到的东西。” “就是这样，原本避世而居的团体中，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厌倦了歧视与偏见的‘避世主义’，想要重新融入世界的‘共世主义’。” “在那个不知名的海岛上，这两者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 “因为祖先留下来的传统，让他们没有互相打起来，他们只是想尽办法说服对方，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共世主义’的一名异种，在海中捕获到了一只全息鲸鱼，利用缝合人的力量，将全息鲸鱼巨大的胃袋缝合到自己的身上，并以此带着那些信奉‘共世主义’的异种们，离开了海岛。” “这就是我们现在认识的‘荆棘’，他们已经忘记了祖先留下的训诫，对‘荆棘’这个词语有了新的理解。” “想获得认可，必穿越荆棘。” “在这种理念的引导下，他们积极地融入世界，可是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苏格听完蒂娅介绍“荆棘”的过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因为世人的偏见和歧视而不得不去到海岛上生存，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些人的后代们，又会为了得到世人的理解和认可，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当中。 “那避世主义的那些家伙怎么样了？”斯皮尔奥又忍不住插嘴道，“既然他们知道共世主义的同伴离开，他们应该也会阻止吧？” “是的，听老师说，当时的避世主义领导者，确实有阻止过，不关注怎么说，异种们都是一个群体，那位领导者无法看到同伴遭受偏见的对待和迫害，也曾经离开过海岛，想要带领那些共世主义的同伴回去。” “只不过，听说在那位领导者离开海岛的时候，恰好是第二次圣战爆发的时候，那时世界一片混乱，那位领导者不知遭遇了什么，之后就从未出现。” “这些事情，是我老师当年在外游历的时候，从一位避世主义的异种那里听到的，那位异种也是出来搜寻失踪的领导者，但是已经过了许多年，很多事情，或许已经没有答案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有点惋惜，“即使在那种情况下，那位领导者还依然没有放弃同伴，真是了不起。” “那个家伙叫什么？”斯皮尔奥又插话道，“或许我可以打听一下，如果有机会见到避世的异种，也可以帮个忙，不是吗？” 蒂娅低头回想了片刻，说道： “莱莉雅，我记得，应该是莱莉雅这个名字。” “咕呱。” 在蒂娅说完之后，待在一旁的幽灵蟾蜍忽然叫了一声。 众人看向幽灵蟾蜍，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什么意思。 “你是……”苏格看着幽灵蟾蜍，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你是，对这个名字很在意吗？” “咕呱。” “你喜欢这个名字？” “咕呱。” “可这是一个女性的名字啊，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性别呢？”苏格看向斯皮尔奥，“你知道怎么辨认幽灵蟾蜍的性别吗？” “这种事情别来问我。”斯皮尔奥连连摆手。 “我也不太清楚，”米斯顿葛挠挠头，“虽然我在解剖课上用蟾蜍练过手，但那只是普通的蟾蜍而已。” 苏格看向蒂娅，蒂娅也摇摇头。 “咕呱。” “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以后就叫你莱莉雅好了，不过，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名字，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明白吗？” “咕呱。” 自己的幽灵蟾蜍有了名字之后，苏格也很高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斯皮尔奥道，“你不觉得这家伙有点厉害吗？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它可是能抵挡那个死灵的狂风，而且那个死灵还对它说了些什么，一看就大有来头。” “那个死灵好像说的是逃离之类的话，不是吗？我们当时见到莱莉雅，就是在死亡之域看到的，也正是因为这枚硬币，所以才能将它带出来，这样看来，合情合理。” “至于你，”苏格看向斯皮尔奥，“有关那个鲁彭和基里克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几个家伙是不是活着，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应该还会寻找机会对我出手吧？” “我决定了，这段时间就留在真理.教堂，就算是让我看书上晚课我也认了，我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就算是生理问题，我也要在这里解决。” “不要在这里解决，教堂里有专门的洗手间，这些基本的常识还请你务必遵守。”苏格无奈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与海盗的约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考虑到蒂娅和斯皮尔奥身上都有着贯穿伤，苏格不好过多打扰，加上米斯顿葛也需要恢复灵性，问清有关“荆棘”的事情之后，苏格就从休息室中退了出来。 漫无目的地来到后方的庭院，苏格冷静下来，这才有机会认真回顾那场让他几乎束手无策的战斗。 一个死亡领域位阶七的幽魂，一个异种领域的缝合人，后者手中还有一个死亡领域位阶五的超凡武器。 虽说那场战斗中有不少的运气成分和环境因素影响，但是苏格也承认，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差一点就动用了恶魔的火焰。 不说基里克来去无踪的“幽魂”能力，鲁彭手中的“死亡宣告”，才是最让他感到棘手的东西。 “是出现的攻击，而不是造成的攻击，也就是说，无法躲闪，无法阻挡，只有满足条件，就一定会造成伤害。” “很厉害，但是也有客观因素上的限制，比如我透明人的能力，还有基里克幽魂的能力，让对方看不到，或者说更直接一点，没有实体，那件武器也就失去了作用。” “只不过，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可能性很小，这次只是运气好，如果没有我在，无论是斯皮尔奥还是米斯，还有蒂娅，应该都对付不了那个武器。” 苏格叹了口气，又一次深深体会到，超凡各个领域之间的限制和互相制约。 比如斯皮尔奥的大地领域，在空旷的地方，或者是纯粹的肉搏战中，几乎没有对手，连苏格自己都没有自信，能够在不是用恶魔火焰的前提下，依靠身体力量打赢斯皮尔奥。 但是在黑暗而狭小的通道中，斯皮尔奥的力量完全发挥不出，仅有的增幅能力与岩土之盾，作用也非常有限。 这样的话，拥有死亡宣告的鲁彭可以轻易击败斯皮尔奥，但是可以隐身的自己又是鲁彭的克星，而一对一的情况下，自己也不一定能打败斯皮尔奥。 因此形成循环，超凡之间彼此克制，彼此针对，没有绝对的碾压，只有相对的平衡。 正回想着之前的战斗，并打算寻找出针对死亡宣告解法的时候，苏格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发生在体内的独特的变化。 “这是……透明人的灵药消化了？”苏格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一个预料之中的结果。 服食“透明人”灵药后没多久，他就总结和感悟出了与之对应的守则，并时刻牢记，在加上多次的实践，现在将灵药消化完全，确实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是因为在战斗中，利用透明人的力量和米斯的寂静区域结合的原因吗？让鲁彭和基里克无法感知，所以才加快了消化的速度？” 苏格心中一喜，心中开始计划着材料的收集事项，这时，从遥远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 抬头看去，只见一点纯白的圆点从空中迅速划过，如同一颗流星一般，瞬间就来到眼前。 苏格看着那只名叫萨格斯的海鸥落在面前的石凳上，想想自己的幽灵蟾蜍也有了名字，嘴角不禁翘起来，上去解下缠在海鸥腿上的小筒。 “是什么？库洛奇来信了？”斯皮尔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庭院中，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嗯？你不是在休息吗？伤口还没好吧？” “是，但这是我独家的压迫疗法，你知道吗？在伤口还没有好的时候，多让它冲血，因此可以促进愈合的速度。”斯皮尔奥说着，还对苏格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不要跟其他人讲啊，这可是我独有的专利。” “什么乱七八糟的专利，我看你变成这个样子确实也是有理由的，有时间多看看书吧，别总结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要相信科学。” “无所谓，我相信科学，只要不看书就行。” 苏格无奈，看看海鸥，又看看斯皮尔奥，说道：“这个家伙还是跟你比较熟悉，我记得之前几次过来，都是直接飞到你的身上的。” “等到它在你身上留下排泄物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啊，对了，你的那只莱莉雅，有排泄的功能吗？” “我帮你叫它出来，你自己问问？” “那还是算了，库洛奇说了什么吗？”斯皮尔奥伸着头问道。 “她说今天就能办完手上的事情，可以过来找我们。” “找我们？她为什么要找我们？”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在某些方面有些缺陷，生理方面的，”苏格指着斯皮尔奥的大脑，“不是你主动给他送信的吗？说要跟她问一下有关那位劳拉总长的事情。”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唉，这阵子我的记忆力确实是下降了，看来要找时间去酒吧清醒一下。” “用酒精补充大脑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新奇的说法。” “哈哈哈，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还是免了，接下来我要准备灵药的材料收集，正好库洛奇要过来，我可以问问她其中的几个材料，对了，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忘了把那面镜子还给库洛奇，还有，关于那个宝珠的事情和鲁彭的信息，你也要顺便问一下。” 斯皮尔奥听后，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房间的方向走过去，背影分外凄凉。 ······ 当晚。 在繁星满天，赛齐瓦中的各家酒吧都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苏格带着斯皮尔奥来到了距离真理.教堂不远的一处树林中，没过多久，看到库洛奇缓缓走来。 紫色的麻花辫在月光下泛着一种神奇的色彩，像是有氤氲的雾气缥缈。 库洛奇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瞅了一眼斯皮尔奥，咦声道：“怎么？受伤了？” “可严重了呢，没有三桶麦芽啤酒都补不回来的那种。”斯皮尔奥道。 “算了，看来我多余问这一句。” “这就对了，”斯皮尔奥笑着往库洛奇的身后看了看，“这次哈布丽那个家伙没有跟你一起吗？” “她回海上了，毕竟是一艘船的船长，要负责的事情还有许多，如果我在海上的话还能帮她照顾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她自己先回去。” “那就好，不然赛齐瓦的酒馆可就要遭殃了。” “你找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当然不是，”斯皮尔奥正色道，“我是来还你东西的，给。” 斯皮尔奥将一面小镜子还给库洛奇，“这下物归原主了，之前你从我这里借走的那些羽毛笔，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什么羽毛笔？” “你听他胡扯，”苏格在斯皮尔奥的伤口上轻轻踢了一脚，“你还不抓紧时间，我还有不少的事情要请教库洛奇小姐呢。” 伤口受到撞击，斯皮尔奥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多说，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关于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外交大使，一个名叫劳拉的女士，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我一直在海上。” “是吗？但是我听说，劳拉是信仰生命的，我见过她一次，总感觉她是我们小时候玩耍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你是说，我们还在生命教堂的时候？”库洛奇惊讶道。 “对，虽然她长大了，但那种冷漠的感觉让我很熟悉，更重要的是她信奉生命，除了我们当时所在的那间教堂，应该没有哪里会信奉生命了，对吗？而且她的年纪也和我们差不多，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 “原来是这样，”库洛奇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是自己离开的，所以应该不知道，在我们长大之后，虽然已经离开了教堂，但是彼此之间也会有些联系，只有其中的几位，失去了踪迹。”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坚定地点头，“也许你口中的劳拉，就是其中一位，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会回去调查的。” 看到二人相谈甚欢，苏格忍不住打岔道：“那个，非常抱歉，但是你们查明之后，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啊？” “那你们调查的意义在哪里？”苏格十分无语。 斯皮尔奥与库洛奇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是问这个，没有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小时候是在同一所教堂长大的，所以对那里有着一种独特的情感。” “那里对我们来说，就是家乡，而当时一起的伙伴，就是家人，寻找一个分开多年的家人，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库洛奇也点点头，“请问，苏格先生来自哪里？您的家人呢？” “我吗？” 苏格心中一沉，微笑着说： “我是从约克来的，住在上街区，紫丁香街道的尽头。” 虽然苏格没有多说，但是斯皮尔奥和库洛奇都能看到隐藏在笑容之下的那股淡淡的悲伤，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库洛奇小姐，其实这次找您过来，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您。” “请问，如果我需要星莹草，清泉海螺和银边螺旋藤，应该去哪里寻找比较好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秘学意义的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莹草，清泉海螺和银边螺旋藤？” 库洛奇轻轻摇头，“这些东西虽然不是随手可得的超凡材料，但是也并不难找，星莹草在常年被星光照耀的地方就可以找到，没有所谓的适宜温度和地点，只要有星光，它们就都可以生存。” “您可以去草原上，那里比较符合条件，至于清泉海螺和银边螺旋藤，一个是在泉水和海水交汇的地方，一个依附于金葡萄而生，相对来说，都比较简单。” 库洛奇看着苏格，补充道：“其实如果您跟各大教会有所联系的话，应该可以从教会中换取，这些材料并不算是特别珍贵。” “原来是这样，那请问，什么样的东西，可以被称为‘神秘学意义上的星’？” “神秘学意义上的星？”听到有关星辰的事情，库洛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您是打算开始探索星空了吗？” “还没有，只是正在研究有关星的事情，虽然说我是星辰领域的，但是对于星星本身的了解并不算多，为了晋升做准备，我必须多多了解星的事情才可以。” “也是符合逻辑的，”库洛奇缓缓点头，似乎是十分欣赏苏格这种求知的精神，“您应该知道，神秘学中，很多事物的存在，都只是一个‘概念’。” “而所谓的‘概念’，是基于每一个人的理解产生的，也就是说，不同的人，对于同一件事情的理解会出现分歧，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都是错误的，您能明白吗？” “可以理解，”苏格点头，“个体和思维的多样性，只有尊重这个规律，才能让其碰撞出更多的火花，让世界变得更加丰富。” “真是了不起的结论，”库洛奇情不自禁地鼓掌，“个体和思维的多样性，这真是一个令人叹服的观点，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借用这个词语，并将它放入我的日记之中，可以吗？当然，我会注明是您提出的这个观点。” “额……那是我的荣幸，但我必须说明，这并不是我提出的观点，我也只是借用罢了。” 苏格看着随手掏出笔记做记录的库洛奇，再看看一旁无所事事的斯皮尔奥，总感觉这两个人能做朋友，真是一个奇妙的缘分。 等到库洛奇做完记录，苏格才接着问道：“所以说，这个‘神秘学意义上的星’，其实需要我自己来判断了，那它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星星本来就意味着希望，既然在神秘学的领域中，也许就是那些代表希望的东西，当然，这只是我的思考。” “原来如此，明白了，非常感谢您，库洛奇小姐。” “我也是同样，苏格先生。” 两人寒暄结束，苏格顺势对斯皮尔奥道： “该你了。” “该我什么了？” “你不是还有问题吗？” “我什么问题？” 苏格嘴角一抽，道：“你不是要问那个鲁彭的事情吗？怎么，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用来形容你还真是贴切呢。” “怎么回事？”库洛奇不解。 斯皮尔奥挠挠头，“怎么说，因为你那个宝珠的事情，我确实是已经还给你了，但是那些家伙不相信，一直追着我，想要我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 “所以，就是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叫鲁彭的家伙？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通缉者榜单的第七位，荆棘海盗团的船长。” “那这位船长现在在赛齐瓦吗？你身上的伤就是他造成的？通缉者榜单的第七位，比哈布丽还高一点，大概在位阶六和位阶五之间，如果有强力的超凡武器辅助，应该差不多。” 库洛奇按照通缉者榜单上的排名，估算着鲁彭的实力，咦声道：“不对啊，如果他只是榜单上的第七位，最多也应该与你打成平手，除非他将整个荆棘海盗团的主要战力都带过来，而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很难跟你说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而且鲁彭很有可能还活着，还在赛齐瓦的某处地方，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次偷袭。”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去海上，说明那个宝珠被你收回去了，只是这样就可以。” “原来如此，”库洛奇冷声道，“但是我拒绝。” 库洛奇的回答让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一阵惊愕，不过稍作思考之后，苏格也认同了库洛奇的判断。 “有道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宝珠，根本不需要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七位亲自过来，那个宝珠，肯定还有什么特殊的秘密。”苏格喃喃道。 “就是这样，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会尽快查清楚那个宝珠的作用，说不定真的和巨龙有关，这段时间你就坚持一下，我想，只要是待在教堂里面，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失去了自由，你们懂吗？对于一个赏金猎人来说，自由到底有多重要。”斯皮尔奥争辩道。 “那你就自己选择吧，是自由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库洛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确实，从人类文明出现以来，这都是困扰着人类的一个艰难的选择，”苏格满脸遗憾地拍着斯皮尔奥的肩膀，“或许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职业赏金猎人，斯皮尔奥先生。” “我一定是被厄运沾染了。”斯皮尔奥笃定道。 与库洛奇分别，二人直接回到了真理.教堂。 有了苏格和库洛奇的充满威胁的警告，斯皮尔奥自然是不可能随便离开教堂，以来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二来，基里克和鲁彭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等待着他自投罗网。 放任斯皮尔奥自由行动之后，苏格其实有点于心不忍，只是一个真理.教堂应该并不能满足斯皮尔奥对于自由的渴望，但是在斯皮尔奥完全恢复之前，苏格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对吧，总不能让我一天到晚都陪着他吧，还是为了出去喝酒这么一点小事。” 苏格自顾自地说着，回到房间的时候，恰好看到蒂娅走过来。 “晚安。”蒂娅礼貌地问候。 “晚安，你手上拿的是？” “哦，你还记得吗？之前劳拉邀请我们去的晚宴，就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 “对，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大家一起去吧。” “你手臂上的伤，不碍事吗？” “这个啊，”蒂娅看了看被包扎好的地方，“明天我会穿一件长袖的礼服，会遮起来的。” “我是说，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很好，知识教会的治疗室比我想象中更加优秀，现在还有一点瘙痒，但我知道这是伤口正在飞速愈合的表现。”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那明天大家就一起去吧，叫上米斯，还有阿金斯，正好城外的异象也恢复正常了，一直紧绷了这么久，大家也好趁此机会放松一下。” “不找斯皮尔奥一起去吗？”蒂娅问道，“他应该也喜欢类似的聚会吧？” “他应该不会去的，比起自由来说，我觉得，他更看重自己的小命。” ······ 第二天，晚宴。 位于高岩区的莫格里恩外交大使馆中灯火通明。 苏格跟米斯顿葛一身正装，各自握着一支装满琥珀香槟的高脚杯，看向人群中央的劳拉和蒂娅，沉浸在热闹欢庆的气氛当中。 劳拉并没有选择女士独有的长裙，而是穿了一件得体的套装，看上去像是男士的款式，绣有莫格里恩波浪条纹的衣领，袖口紧收，衣摆也扎在长裤里，显得两条腿格外得长。 整体看上去，这一身打扮居然有种军装的感觉，在这种场合本应该十分违和，但是穿在劳拉身上分外合身，配上劳拉那张严肃而冷峻的脸，有一种特殊的美感。 跟在劳拉旁边的蒂娅，确实穿了一件带袖的礼服，只不过是单独的袖子，一直包裹住半个手掌，上方裸露着光滑的肩膀，配上蒂娅的一头标志性的粉红色头发，在性感之中也带着一点小俏皮。 米斯顿葛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问道： “阿金斯怎么没有过来？” “那家伙应该是还在学习，上晚课，听施纳尔主教说，是前一阵子被我刺激到了，而且他最近不是要晋升位阶七了吗？因此要打好基础。” “虽然那家伙笨了一点，但是还是很让人佩服的，单论上晚课这一点，就比我强。” 斯皮尔奥的声音含混不清，口中似乎填了相当多的食物。 苏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斯皮尔奥，问道： “你怎么来了？就不怕鲁彭和基里克在周围埋伏？” “呵。” 斯皮尔奥笑了笑，结果因为嘴里塞的东西太多，一只还没被嚼碎的月亮虾直接掉了出来，斯皮尔奥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捞住，顺势塞回嘴里。 “咽了再说话。”苏格无奈了。 斯皮尔奥一阵乱嚼，把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之后，接过苏格递上的琥珀香槟，仰头一饮而尽，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我又不傻，这里可是莫格里恩举办晚宴的地方，有外交总长在，鲁彭一个小小的海盗，有胆量过来吗？就以此刻的安保程度来说，这里应该比真理.教堂更安全一些。” “是因为酒精填充了大脑，所以你恢复正常了吗？” “那倒没有，虽然这里的酒水不错，但是跟酒吧比还是差远了，你要知道，我们喝酒喝的并不是酒，而是气氛，明白吗？” “你说是就是吧。”苏格懒得跟斯皮尔奥扯淡。 “喂，”见苏格不理会自己，斯皮尔奥反而笑呵呵地凑上来，用胳膊顶了顶苏格，说道，“你就不觉得，那个小姑娘挺特别的吗？” “哪个小姑娘？” “当然是那个粉红色头发的了。”斯皮尔奥看向身处晚宴中心的地方，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过场晚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蒂娅？”苏格微微惊讶道，“你说的是，蒂娅？她有什么奇怪的？” “她哪里都很奇怪啊 ，先不说她的发色和性格了，你不觉得，在这种代表着两个国家的正式场合，找一个她这样的小姑娘代表主人出席，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吗？” 斯皮尔奥说着，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往喉咙里灌着酒水，就像喝白水一样，看的旁边的米斯顿葛一愣一愣的。 “你这么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听说莫格里恩是个以命运教会为信仰的国家，整个国家的人，几乎都信仰着命运，与我们这边多个教会共同发展的情况不同，所以命运教会在他们那里，或许有着相当独特的地位也说不定。”苏格道。 “我也听说过，但还是很奇怪，按照你们的说法，蒂娅应该跟你是差不多的身份对吧，是那个什么什么会的成员，她还是借调过来的。” “互助者协会。”苏格强调。 “对，她跟你都是协会的成员，可是你觉得你什么时候会被邀请出席这样的晚宴？还是以主人的身份？” “你看到了吗？虽然她笨手笨脚的，但是劳拉一直在照顾她，那可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啊，现在代表的就是莫格里恩的荣誉。” 被斯皮尔奥这么一说，苏格也觉得奇怪，疑惑道： “也许是她老师的原因？我听说命运教会的传承方式非常特别，是以老师传授学生的方式。” “所以，你是想说，这个小姑娘的老师非常厉害？”斯皮尔奥道，“按照这个待遇级别，她的老师至少也是一位主教吧，全国人都信奉的教会中的主教，那个地位……啧啧啧，也难怪劳拉会这样照顾她了。” “你似乎对蒂娅非常感兴趣？”苏格问道。 “也不是感兴趣，是来自于职业赏金猎人的直觉，所有不和谐的地方，都会让我感觉到异常，就像现在我手里的这杯琥珀香槟……” 斯皮尔奥“呸”了一口，将嘴里所有的酒水都吐了出去，五官挤作一团，痛苦地喊道： “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喝？” 斯皮尔奥突然间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在众人的目光中，苏格和米斯顿葛慢慢转头，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猫，正优雅地从桌上的众多酒杯间走过，双腿之间还有几滴液体落下。 而这只猫刚刚经过的地方，正是斯皮尔奥取走酒杯的地方。 “该死的！” 斯皮尔奥作势就要扑上去，可是那只白猫的动作更快，在斯皮尔奥转身之前，就从桌子上轻巧地跳了下去，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未让人们过多注意，晚宴很会恢复了正常，只有斯皮尔奥一个人，找侍者要来清水，不断地漱着口，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怎么样？”苏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人家还给你免费添加了一些成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这种新式的口味。” “那我还真的要谢谢它了，”斯皮尔奥愁眉苦脸的，“那只猫是什么情况，怎么在这种场合还会有猫的？” “在你刚刚着急找水的时候，我帮你问过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高岩区的大使馆，这里原本就是布洛特男爵办公的地方，既然那位男爵喜欢星空，那么养一只猫，是不是也很正常？” “这几件事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好受一点。” 斯皮尔奥：“……” “没关系的，”米斯顿葛认真地说道，“只是一些排泄物而已，我刚刚去看过那只猫，非常健康，而且尿这种东西对皮肤好，只是你使用的方式有点问题，不该内服的。” “我谢谢你，米斯顿葛，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说的那么具体了，用‘那种东西’来代替就好。” “好的，尿那种东西。” 斯皮尔奥仰天长叹，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只能将酒杯放下，来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看着热闹的晚宴厅，无奈道： “艾欧西格，我说，我总感觉最近的状况有点奇怪？” 苏格正憋笑憋得痛苦，听到斯皮尔奥朝自己搭话，只能硬生生地忍住，“比如呢？” “比如刚刚你看到的，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我感觉自己被厄运沾染了。” “厄运？你身上的死亡气息又出现了？不对啊，莱莉雅当时应该帮你彻底解决了所有的死亡气息，而且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施纳尔主教也帮我们做过检查，如果你身上有死亡气息，他该第一个发现才对。” “不是死亡气息，只是单纯的厄运，怎么说呢，不太致命，但是在日常的生活中，我总是会因为它遇到一些小小的烦心事，比如刚才……” “小小的烦心事，也就是小小的倒霉事件，对吗？”苏格想了想，“不然我把那件占卜家的硬币借给你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利用自身的倒霉，来增大占卜的准确率了。” “你真是毫无人性。” 苏格嘿嘿笑了几声，没有继续搭理斯皮尔奥。 粗略地看过去，苏格在晚宴上见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一身轻型甲胄的莫德里西，一身洁白长裙的艾莉娜，还有一个神情淡淡的年轻人，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出席这场晚宴，也只是一个任务罢了。 苏格向周围的人打听过，那位神情淡淡的年轻人，就是格里芬皇室的第八顺位皇子，努尔·帕莱斯。 在这场由莫格里恩举办的感谢晚宴上，有作为外交总长的劳拉出席，也有代表命运教会的蒂娅，作为东道主的格里芬，自然也要派出身份足够尊崇的人，才能表达对莫格里恩的尊重。 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苏格仔细地打量过这位努尔皇子，发现这位皇子既没有六皇子奥塔的那种冠冕堂皇的狡诈，也没有黎希的那种纯粹。 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对前来寒暄的客人露出微笑，举杯，致意，等到对方走后，再换上那副平淡的神情。 苏格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位皇子为了让自己放松大意，故意装出的行为，但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努尔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 从“刺客”得来的直觉和观察力，让苏格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自信，只是他有点弄清楚努尔的目的，难道这次过来，真的就是为了走一个过场吗？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毕竟只是一个为了预祝交易会顺利举办的小型宴会，所请的人，也只是两个国家的重要成员。 在交易会成功举办之后，还会有一个聚会，那时才是真正的宴会，不光是负责的官员和贵族，就连某些在交易会中大放异彩的商人，也会受邀前来。 到时候，又会是一轮新的权力与金钱的交易。 苏格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晚宴结束之后，跟着米斯顿葛等人来到了后面的休息室，等待代表命运教会出席的蒂娅返回。 “大概就是这样，”阿比鲁恭敬道，“还请诸位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这里是劳拉总长的休息室，各位可以随意使用。” 阿比鲁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劳拉的休息室？”斯皮尔奥在晚宴的后半段几乎没怎么喝酒，此时双眼依然明亮，听到阿比鲁的话后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一圈一圈绕着，不时地摆弄几下装饰品。 “我们是客人，你最起码有点礼貌行不行？” “他不是说可以随意使用吗？我要找一找，万一在这里能找到证明她身份的证据呢？” “就算她是与你在一个教堂长大的同伴，但是已经过了那么久，她说不定已经不记得了呢？” “我都记得，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就算她记得，可是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恐怕也有自己的理由吧，万一她是不想回忆起那段过去呢？或者是不想回忆起你？” 斯皮尔奥听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点点头，“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个地方确实很恐怖，每天都会有大量的课程，不然我也不会自己跑出去了，她想忘记那段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静地呆了一会儿，没过多久，斯皮尔奥还是闲不住地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瞅瞅，似乎是打算以此来释放没能喝酒喝过瘾的压力。 苏格无奈，只能起身阻止。 将斯皮尔奥抓回来的时候，二人恰好路过劳拉的办公桌，苏格的目光瞬间就被桌子上的一件东西给吸引住了。 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封面早已破烂不堪，磨损严重，似乎随时都会碎掉。 不过在笔记的周围，有一圈人为打造的细铁皮框，强行束拢住即将破散的笔记本，从颜色上判断，似乎是后来加上去的，目的就是保护整本笔记。 这个笔记本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苏格忍不住看过去，在封面上可以看见几个还算清晰的字。 “查奥斯的日记？查奥斯？是这本日记的拥有者吗？” “你有什么疑问吗？” 在苏格正疑惑的时候，一个冷清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浑身一凛，慢慢转过身，看到劳拉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脸上似乎覆盖了一层冰霜。 “我什么都没做。” 苏格和斯皮尔奥异口同声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诡异的厄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着面若冰霜的劳拉，苏格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刚他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教训斯皮尔奥，转眼就做了和斯皮尔奥同样的事，而且还被原主人抓了个正着。 此刻苏格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脏砰砰直跳，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奔涌。 “那个……我们只是在欣赏您这里的藏品。”苏格胡乱解释着。 苏格自问，与劳拉这位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的接触次数，自己要比斯皮尔奥多很多，从费伦的时候两个人就互相认识，也在巧合之下，多次碰面。 只不过接触几次之后，苏格依然弄不明白这位总长在想些什么，不单是劳拉总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还有劳拉确实很少流露出情绪，这让他无从下手。 这一点，劳拉与刚刚遇到的八皇子努尔还稍有不同，努尔是那种对事情漠不关心的类型，一看就很清楚，甚至都懒得伪装。 而劳拉，虽然看上去有种男性的英气，但是心思还是女性的心思，仿佛无底深渊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还是蒂娅好啊，简简单单的……苏格一紧张，就控制不住大脑胡思乱想，一不小心对上了劳拉的目光，羞得连忙又低下头去。 “没事，我应该交代过，这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不需要这样拘束。” 劳拉说着，绕过苏格二人，过去将那本日记收好。 “那是日记吗？”苏格还是忍不住问道，“看上去，已经有相当久远的历史了。” “是的，是我收藏的一本日记。”劳拉并没有过多解释。 苏格硬抗着浑身的尴尬，感觉手脚无处安放，一边的斯皮尔奥却十分热情地凑了上去，打招呼道： “嗨，你还记得我吗？” 苏格听后忍不住捂脸，快步离开斯皮尔奥身边。 “您有什么问题吗？”劳拉问道。 “我们之前见过，你不会忘记了吧？” “有时候，过度的自信，反而会带来反效果。”劳拉没有直接拒绝，委婉地回答道。 斯皮尔奥似乎是没有听懂，也可能是听懂了，但是还想试一试，正琢磨着，忽然啊了一声，指着旁边的一个柜子，回头大喊道： “艾欧西格，看那里。” “你小点声。”苏格简直想装作不认识斯皮尔奥。 “可以，你看那里，”斯皮尔奥兴奋地道，“那就是陨水晶，你不是一直在找陨水晶吗？没想到这么巧。” 顺着斯皮尔奥的手指看过去，苏格看到在一个柜子上，摆着一个方尖型的宝石类景观饰品。 饰品整个浑然天成，大约有一个成年人手掌的大小，呈现出一种近乎于黑色的深蓝，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内部有点点的亮光闪烁，如同漆黑夜幕中的繁星。 “陨水晶？”劳拉疑惑道，“你们在找陨水晶？” “对，”苏格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番，问道，“请问，您是在哪里买到的这个，如果可以的话，能将店铺的名字介绍给我吗？” “送给你了。” “什么？”苏格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劳拉淡淡道，“这个陨水晶的饰品，就送给你们了。” 苏格盯着劳拉的脸，大脑中一片空白。 在苏格愣神的功夫，斯皮尔奥笑着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拿起陨水晶，接着往兜里一揣，回头感谢道： “多谢了，我就说吧，我们之间有着特殊的缘分，虽然你可能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打算承认，但是没有关系，我和库洛奇都可以等你。” 劳拉眨眨眼，没有说什么。 突然间得到了灵药的一种材料，苏格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但是考虑到这个场面，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对劳拉表示感谢，道：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劳拉小姐，既然您回来了，那蒂娅应该也已经结束了工作，对吗？” “她还在换衣服，马上就会过来。” 苏格哪里还能在这个地方多待下去，道谢之后，带着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直接离开了房间，去到下面的大厅中等待蒂娅。 众人走后，劳拉看了看陨水晶原本放置的地方，接着拿出日记，用手掌轻轻抚摸着已经十分破旧的封面，喃喃道： “生命教会，探索星空。” “可是您只留下了这么一本日记，我该去哪里寻找您的足迹，又该去哪里找寻历史的真相呢……难道说，还是要去到大海上吗？” ······ 来到大厅中，苏格迫不及待地从斯皮尔奥那里接过陨水晶，一遍一遍地摩挲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下子，就解决一件了，剩下的可以去问问施纳尔主教，如果在真理.教堂中有存货的话，用钱买也是可以接受的。” 说实话，在晚宴上看到莫德里西与艾莉娜的时候，苏格原本还想找机会提醒劳拉看好自己国家的官员，尤其是看好驻守大使馆的布洛特男爵。 只不过，他没想到能在劳拉的休息室里见到陨水晶，更没想到劳拉居然慷慨地把陨水晶直接送给了自己。 之前从斯皮尔奥那里听过一嘴，苏格知道，这种宝石类的装饰品虽然有着足够内敛的灵性，但是因为外表非常美观，所以本身价值不菲。 有了这一个小插曲，苏格就不好意思提醒劳拉了，尤其是不能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所以他直接跑了出来，更是将布洛特男爵的事情选择性忘在脑后。 “不得不说，真是拿人的手短啊。”苏格感慨道。 “艾欧西格，怎么样，这次的材料能这么顺利得到手，是不是都多亏了我？” “你？” “我帮你发现的啊。” “可这是劳拉送给我的。” 苏格没有理会斯皮尔奥，心满意足地将陨水晶装入口袋里。 忽然间，苏格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跟着灵性的直觉看向一旁，只看到在走廊的深处，似乎有一点缓缓移动的影子。 “看到认识的人了吗？”米斯顿葛问道。 “没有，应该是我的错觉，”苏格收回目光，“刚刚我好像看到那里的影子移动了。” “灵性紊乱，这种症状我常有，尤其是在盯紧猎物的时候，当然，喝多了的时候也会出现。” “你那只是单纯的眼花，”苏格教训斯皮尔奥，“还有，下次带你出来的时候，你不要总是大大咧咧的，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你要保持最基本的礼仪，明白吗？” “如果你能在喝一杯掺了‘那种东西’的香槟之后，还保持一整晚的淡定，那我完全可以听你的。” “其实吧，你偶尔大大咧咧的，也挺好的。” 就在几人拌嘴的时候，蒂娅换回了平常的衣服，小步跑着来到几人身边。 “我来晚了，抱歉，”蒂娅一脸疲倦的样子，强撑着道，“我很少独自参加这种宴会，老师从来没有教过我，今天如果不是劳拉一直在帮我，差一点就撑不住了。” “那我们找个机会感谢她吧，毕竟我也得到了她不小的帮助。” 蒂娅笑着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扭头看向斯皮尔奥，两只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发光。 斯皮尔奥被蒂娅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问道：“怎么，我又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沾染厄运了？” “我？沾染厄运？”斯皮尔奥一愣，“你确定吗？” “可以确定，还是那种持续性的厄运侵染，会随着时间逐渐变强。”蒂娅表情严肃，让苏格几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还真的是厄运？但怎么会是我沾染的呢？为什么又是我呢？你能确定只有我身上有吗？为什么你之前没发现？”斯皮尔奥连珠炮似的问道。 “可以确定，”蒂娅点点头，“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厄运并不浓郁，这种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强的厄运十分少见，几乎可以看做另类的诅咒。” “你要相信我，命运之中有两条分支，一条是幸运，一条是厄运，我现在也到了‘幸运眷属’这个位阶，对于幸运和厄运，有非常清晰的感知。” “那你能帮我解除吗？” “不行，我只能运用自身积攒下来的幸运，或者是将极少量的厄运转赠他人，对于他人身上的厄运，毫无办法。” 斯皮尔奥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叹息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上一次的死亡气息就是我，这次的厄运还是我，该不会真是刚刚那杯琥珀香槟的问题吧？” “什么琥珀香槟？”蒂娅问道。 苏格简短地说了一遍，蒂娅听后，眉毛微微蹙起，轻轻摇头道： “不应该是这样，你刚刚经历的事情，并不是厄运出现的原因，而是厄运表现的结果。” “说点我能听懂的，蒂娅小姐。”斯皮尔奥欲哭无泪道。 “就是说，你在喝掉那杯掺杂了‘那种东西’的液体之前，就已经被厄运沾染了，并且接下来，厄运的表现会越来越频繁。” “这种厄运的表现虽然不致命，但是谁也不知道会积攒到何种程度，我们必须要在它变得更加强大之前解决它。” “怎么解决？我现在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行不行，事实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行，要解决厄运，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找一位可以操纵命运的超凡者，从你身上取走任意一件东西就可以，这样的话，厄运也会随之从你身上离开，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你能做到吗？” “做不到，”蒂娅略带歉疚地摇头，“能够完美掌控厄运和幸运的力量，必须要晋升位阶三，命运贤者，或者掌握同位阶的超凡武器，晋升位阶四其实也勉强可以，但是不管怎样，至少也需要拥有神性。” 第一百三十九章 突现的星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拥有神性……” 苏格突然想起一事，“之前你沾染死亡领域气息的时候，不也是施纳尔主教帮你封印的吗？那个时候虽然是暂时的压制，可也是用到了所谓神性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回去找施纳尔主教？让他再帮我封印一次？” “看你自己了，不然的话，你也可以保持现在的状态，但是有了之前的那只白猫，你确定现在吃到嘴里的东西都绝对干净卫生吗？”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一下施纳尔主教，”斯皮尔奥一脸严肃，接着转脸向蒂娅征求意见，“没问题吧？我是说，我身上的厄运，用神性应该可以暂时封印吧？” “不知道，有关神性的事情，老师没有跟我说过，也禁止让我自己去调查任何跟神性有联系的事情，他说只有等到我晋升位阶四，才有了解的资格。” 苏格听着蒂娅的话，暗自点点头。 关于神性的事情，他从别的地方也听到过，因为自己也没有跨入高位阶，所以也被禁止私自了解和研究。 在他印象中的所谓“神性”，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存在，可以做到很多事，但本身又存在着极大的危险和限制。 “那就先回去吧，反正最近一段时间你也不可能随意出来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检查一下，这股留在你身上的厄运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或者说，遇到过什么，接触过什么？” “没有吧？”斯皮尔奥拖着长音，自己也不太确定的样子，“在这之前，我一直在真理.教堂中，跟大家在一起，之后也只接触了库洛奇，还是跟你一起的。” “那再之前呢？之前跟鲁彭和基里克战斗的时候，你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之前也没有，如果说特殊的，蒂娅和我都被那个死亡宣告攻击过，但是蒂娅身上没有厄运，对吗？再说那个弓弩本身也是死亡领域的，不可能带有厄运。” 蒂娅在一旁点头，“没错。” 斯皮尔奥仰起脖子，试着回忆，“再之前，就是我跟米斯顿葛一起与探索破败教堂的事情了，看到了那个布衣人，也看到了一面壁画，我还碰了一下，可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几人凑在一起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什么可能会让斯皮尔奥沾染厄运的线索，只能决定先会真理.教堂再做打算。 从大使馆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朵遮住了大片的夜空，也遮蔽了璀璨的群星。 此刻天空中只有一轮明亮的圆月，也被云朵遮掩住，将云朵映得一片蒙蒙亮。 高岩区距离真理.教堂不算特别远，一路上还经过警察局，算是一条比较安全的路线，几人也没有乘坐马车过来，只能徒步往回走。 “那是……”苏格看着停在大使馆外的一辆四驾的马车，“那不是艾莉娜小姐吗？他们还没有回去？” 几人顺着苏格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艾莉娜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上，手中握着一根小皮鞭，来回不停地甩。 听到了苏格的声音，艾莉娜也看了过来，原本无神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神采，驱赶着马车直接过来。 “嗨，之前的事情想好了吗？”艾莉娜直接问道。 “之前的问题？”苏格突然想起来艾莉娜在说什么，连忙道，“抱歉，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我们才刚刚回来，还没有……” “没事，慢慢想，我不着急，”艾莉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苏格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我可是会驾驶马车的哦~” “我们自己走就好，免得将厄运传染给你，”苏格四下看了看，发现马车上只有艾莉娜一个人，并没有莫德里西的身影，忍不住问道，“莫德里西先生呢？” 艾莉娜没有听懂苏格那句有关厄运的话，愣了会儿神，用皮鞭指着大使馆，说道： “他啊，还在里面，晚宴结束之后，他就去找布洛特那家伙了。” 应该是找布洛特说清楚吧，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苏格看了片刻收回目光。 忽然间的灵性一闪，一种来自于星辰领域独特的直觉，和对本领域灵性的反应，让苏格愣在了原地。 “星的力量……”苏格目光空洞，整个人失了魂一样。 “你说什么？”艾莉娜不解。 “是星的力量！”苏格放声大吼，“所有人立刻找地方躲避！” 苏格话音刚落，在大使馆门前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大片耀眼的星光。 这片星光不知从何而来，带着十倍甚至于十几倍的星光破碎的威力，在众人身边炸开，其中闪耀的星光，还夹杂着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影响力，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感到天旋地转。 被星光笼罩的地方，如同一个布满火药的小型陷阱，剧烈的爆炸波及到了街道，也影响了等待在附近的马匹。 距离较远的几匹嘶鸣着挣脱缰绳，迅速地跑远，距离身处星光之中的则没有那么好运，只是一个照面，就瘫倒在地上，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 苏格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大片的星光，而且这种星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有着巨大威力的星光。 由于这片星光的范围实在太大，苏格一时之间无法顾忌到所有人，情急之下思绪飞转，苏格抄手扛起艾莉娜，将艾莉娜直接扔向米斯顿葛几人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了一张符咒，灌入灵性之后，朝众人扔了出去。 类似于黄铜质感的符咒于半空中消失，下一刻，一个四方形的灵性区域凭空出现，将艾莉娜等人保护在里面。 从莫德里西那里得到的符咒，拥有皇帝领域位阶六，封锁者的力量。 将近一分钟的绝对领域，隔绝内外。 大片的星光很快就消失了，连带着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幻觉，苏格凭借自己身为星领域超凡者的力量，硬生生扛下了星光的攻击，虽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却也损失了不少体力。 星光消失的瞬间，苏格急切地看过去，发现在灵性的区域之中，艾莉娜等人正平安无事地站在那里。 心中一松，苏格只觉得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 “苏格你没事吧？”众人纷纷问道。 “没事，你们就待在那里面，很安全，我没关系。”苏格说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下一刻，略显疲惫的笑容，却直接凝固在脸上。 在他前方的空中，也就是艾莉娜等人上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夜空中散发的点点星光逐渐汇聚过去，逐渐变得耀眼。 那是确实是一个很美丽的星光，似乎是收集了夜空中所有星星的光辉，但是苏格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因为他从那个耀眼的仪式阵中，感受到了庞大的灵性，还有致命的威胁。 悄无声息，旋转的仪式阵就那么停了下来，下一刻，一道笔直的光柱落下，仿佛圣光普照，净化所有的污浊与晦暗。 只是这道光柱的灵性完全收敛，覆盖的范围，也只有直径一米的圆那么大，但是苏格看着光柱落下，心脏似乎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是星领域的超凡者，所有能感觉到，星光柱看似毫无声势，其实那完全收敛的灵性中包含着巨大的破坏力。 就像是一门大炮从上方落下，用炮口顶着艾莉娜等人射击。 大脑一瞬间的空白，苏格不知道在这道星光柱的攻击下，莫德里西给自己的那个符咒能不能撑得住。 应该……不可能撑得住吧…… 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苏格瘫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光柱落下。 轰隆一声，大地也随之震颤。 周围瞬间尘埃四起，苏格迅速放出一道气旋，在尘埃吹散之后，他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艾莉娜等人的身边，以一只手完美地抵挡住了星光柱的攻击。 莫德里西！ 在最关键的时候，莫德里西赶了过来，用身为封锁者本身的力量，制造了最坚实的绝对领域，以此防御住了星光柱的攻击。 苏格慢慢爬起来，迟疑了瞬间，忽然转身跑向远处。 “苏格！”艾莉娜大声呼喊。 “没事，让他去，”莫德里西沉声道，“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连续两次的攻击，还是纯粹的星领域超凡能力攻击，苏格对星领域的了解超过我们所有人，所以他知道，施术者肯定就在附近。” “所有人留在这里，只能继续被当作靶子，他现在去搜寻对方，一方面可以牵制对手，另一方面也能给我们争取喘息的空当。” 莫德里西看向方形区域内的其他人，点点头，“斯皮尔奥先生，还有蒂娅小姐？我没想到连您也是苏格的同伴，那这位是……” “我叫米斯顿葛，也是苏格的朋友。” 莫德里西幅度很小地点头，没有撤销绝对领域的防御，反而又在外面添加了几层，让原本就十分坚实的防守变得更加固若金汤。 “现在我们除了等待苏格，没有其他办法，因为我们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攻击隐藏在暗处。” “放心吧，赌上骑士的荣耀，我一定会保护你们平安无事。” 莫德里西站在众人身前，只留下一个背影。 但是那个背影，却像山一样可靠。 第一百四十章 目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光爆炸产生了巨大的响动，劳拉察觉到了异常，连忙赶到外面。 面前是仿佛被轰炸过的街道，劳拉的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惊愕的神情，但是短暂的惊愕之后，她就迅速派人展开了救治和搜索的任务。 好在有过之前天降巨石的事件，此时的大使馆周围聚集了相当数量的人力，而且两次的星光攻击都被一定程度地抵挡了下来，所以除了周围街道和马匹有所损伤，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损失。 在众多护卫探索和巡守的时候，劳拉始终待在现场，调派和布置相关的任务，有条不紊，仿佛战场上指挥士兵作战的将军。 “各位，很抱歉让大家遇到这样的危险，请允许我代表莫格里恩，向各位表示真诚的歉意。” “这与您无关，对方既然敢在大使馆前面动手，想必也是一些疯狂的家伙。”莫德里西依然没有撤销封锁者的能力。 “各位还在这里，是在等待什么吗？” “等待我们的同伴，”莫德里西对街道尽头说道，“他来了。”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苏格缓缓走了回来，与莫德里西对视了一眼，失望地摇摇头，“跟丢了。” “也就是说，确实是人为的，对吗？”莫德里西问道。 “对，是星领域的力量，不一定是星领域的超凡者，也有可能是星领域的超凡武器。” “只不过，这两次连续的星光，是连我也发挥不出的力量，如果是超凡者的话，位阶应该在我之上。” 看到苏格眉头紧皱的样子，劳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暂时无法弄清楚，大家还是先进来吧，在街上停留着，很有可能再次遇到危险，我想对方虽然大胆，但应该还没有那个胆量对大使馆直接发起攻击。” 众人商量一番，听取了劳拉的建议，再次回到大使馆中，做着简单的休整。 休息室内，劳拉坐在办公桌后，阿比鲁尽职尽责地站在一旁，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莫德里西和艾莉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至于斯皮尔奥，则独自一人远远地站在窗前。 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房间内像是深海，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 “好了，还是让我们先来捋顺一遍吧。”还是莫德里西率先说道。 “其实，在对方这次突然的袭击下，我们并没有什么伤亡，主要还是受到了惊吓，当然，这都是因为苏格，如果没有他提前感应到了星领域的灵性波动，恐怕在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场面。” 众人点头，认可了莫德里西的话。 就像莫德里西说的那样，能有现在这样一个完好无损的结果，都是多亏了苏格的当机立断，能够在一瞬间发现异常，并甩出那张封锁者的符咒保护众人。 不然的话，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这位今晚保护了众人的大功臣，此刻却紧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莫德里西看了一眼苏格的位置，没有打扰，自己说下去： “至于是谁发起的攻击，我们还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肯定有星领域的力量，不是星领域的超凡者，也绝对携带着星领域的超凡武器。” “或许……”劳拉在众人安静的时候，突然说道，“在我过来赛齐瓦之前，听说大使馆还受到过一次巨石的袭击，那次的袭击应该也是人为的，也就是说，与今天的袭击的家伙，可能是同一批人？” 劳拉说完，莫德里西垂下了眼眸，斯皮尔奥和艾莉娜则同时摇了摇头，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情况下，格外显眼。 “二位是想到什么了吗？”劳拉追问道。 “没有，我只是……感到一阵后怕，对，后怕。”艾莉娜干巴巴地解释着。 “没有，我只是，肚子不太舒服，应该是因为晚上吃了坏东西。”斯皮尔奥苍白地解释着。 “斯皮尔奥你干嘛站那么远，”米斯顿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吧。” “不，我还是不去了，艾欧西格让我站在这里的，说害怕我把厄运传给大家，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厄运？”劳拉惊讶道。 “额……与这次的事情应该没有关系，你们还是继续讨论吧。” 有了斯皮尔奥在中间搅和，劳拉很快就忘了巨石袭击的事情。 莫德里西沉默了片刻，看向苏格，道： “当时只有你追了上去，看到了什么吗？”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苏格慢慢抬头，依旧愁眉不展，道：“没有，只看到了一个阴影，可以移动的阴影，一眨眼就消失了。” “可以移动的阴影？不会是你眼花了吧？”斯皮尔奥道。 “怎么可能，我对自己的视力有绝对的自信。” “那现在起码可以确认，确实是有超凡者在暗处，想要对我们其中的某个人下手。”莫德里西道。 “对，但是问题就是，他们的目标是谁？如果可以弄清这一点，我想对方的身份就很好猜了，我们只需要在那些产生过矛盾的家伙之间筛选就可以。” 苏格环视了一圈，“可是，当时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第一次出现的攻击是一个大范围的星光攻击，几乎覆盖了所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目标具体是我们中的哪一位……” 几人互相看看，还是斯皮尔奥先说道： “那就我来吧，这种事我不介意，如果说对方是因为我赏金猎人的身份而找上门的仇家，应该是不可能的，我在赛齐瓦，现在也只有基里克和鲁彭这两个敌人，当然，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但是也不可能，不是吗？他们的目的是想从我嘴里问出消息，根本不可能下杀手，而且他们也没有星领域的能力和超凡武器。” “我也没有，”米斯顿葛弱弱地举手，“我来赛齐瓦是为了找苏格，而且我只是一个医学生，不会有仇人。” “我也是，”蒂娅点点头，“除非对方是瞄准命运教会来的，但是那样的话，我会得到命运的指引。”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站在劳拉身边的阿比鲁说道。 蒂娅看过来，跟阿比鲁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苏格想了想，跟着说道：“我应该也没有，大家都知道，我现在在费伦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如果对方想要杀我，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 “不过也难说，毕竟我对于那位皇子的性格，也不太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应该都不至于对我使用暗杀的方式。” “我的话，应该就是那位布洛特男爵了，”艾莉娜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蠢到在大使馆门口动手，而且，他也应该没有那个能力，更重要的是，星之戒现在已经在他手里了，不是吗？” “布洛特？”劳拉疑惑道。 “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艾莉娜胡乱摆摆手，“我想不会是他。” 听艾莉娜提起布洛特，苏格突然怀疑，心说会不会是信仰红衣女神的那些家伙找回来了。 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发起攻击的人没有一点“堕落”领域的力量，而无论是哪一边的魔女组织，都是将自身领域看作无上荣耀的家伙，这样看来，根本不可能是魔女。 苏格摇摇头，看向最后的莫德里西。 似乎是注意到了苏格的目光，莫德里西微微挺胸，道：“我也……” “没有仇人，对吗？” “不是，事实上，我的对手确实不少，而且里面很可能有一些偏激的家伙，刺杀我这种事，他们是做的出来的。” 莫德里西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歉疚。 苏格额角流下一滴汗水，没想到这位骑士居然还真有仇家，而且还不少。 “也就是说，在座的诸位，苏格先生，莫德里西先生，艾莉娜小姐，都是有可能被当作目标的，对吗？”劳拉总结道。 “应该不是，”苏格道，“当时对方发动第二次星光攻击的时候，很明显是针对‘绝对领域’中的某一位，那个时候莫德里西先生根本不在，所以……” “原来是这样，但是不管怎么说，各位在大使馆前面受到攻击，我们就有责任帮忙调查这件事情，这也是为了维护莫格里恩的荣誉。” “所以，今晚就请大家留在这里，我会派人去通知知识教会和警察局，剩下的事情，就等大家稍作休息再讨论吧。” 劳拉说完，带着阿比鲁率先走了出去，听声音，应该是在吩咐仆人帮忙准备客房。 几个人留在屋里，还是有些神情恍惚。 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在一个普通的晚宴之后，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待的过程中，蒂娅已经睡着了，艾莉娜跟在旁边照顾，似乎是对蒂娅的一头粉红色头发特别感兴趣。 莫德里西沉默了片刻，向苏格走过来，说道： “今天谢谢你了。” “没什么。” “你是用了我给你的那张符咒吧？” “对，”苏格意识到莫德里西有些不正常，问道，“您……你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不算是，但是类似的刺杀，我和艾莉娜都遇到过不少，因此也多少有些习惯，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而牵连到你们，我只能说，非常抱歉。” “这样吧，你稍后跟我过来，我给你一件东西，如果在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也可以用它及时联系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苏格看着莫德里西那张欲言又止的脸，意识到对方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于是缓缓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形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西南方的城外。 已经到了后半夜，连月亮也隐去了踪迹。 此刻天地之间一片灰暗，没有半点鲜活的色彩。 在一片嶙峋的山石之间，在某个阴暗的石头底下，一团漆黑的阴影突然活动了起来，仿佛液体一样缓缓蠕动，塑性，片刻之后，从中走出了一个人类的身影。 这人是个男性，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全身的皮肤异常白皙，打眼一看弱不禁风的，但是裸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凝练的肌肉。 男人来到一处高石上四下张望，习惯性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看东西，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下一刻，身形就凭空消失在原地。 “嘿，第一次试探结束，我过来汇报任务了。”男人突然显出身形，笑着道。 “哇！该死的，你们星领域的人都喜欢这样行动吗？还是说喜欢吓人是你特殊的癖好。” “只能说习惯吧，毕竟我要随时注意隐藏身份，我可是一名刺客呢。”男人微笑着。 “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找你了，左拉，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还是说，要称呼你为血色尖叫暗杀队的队长？” “都可以，不过我更喜欢你喊我的名字，毕竟是我在假期单独接受的任务，这段时间，我不想再听到有关血色尖叫的任何事情。” 名叫左拉的男人说完，收敛起笑容，认真地打量面前的雇主。 在他面前的人，准确地说，不能算是标准的人类。 这位雇主面容狰狞，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整个人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如果要用更形象一点的说法，“人形生物”这个词或许更合适一些。 左拉虽然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每次看到面前的雇主，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气。 这种生物，是被诅咒的生物，根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在想什么？”人形生物道。 “我在想任务的真正委托人，”左拉道，“我没猜错吧，在你身后，还是有其他的人，对吗？你只是一个代表。” “你似乎不太懂得这行的规矩，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为什么你会成为血色尖叫的暗杀队队长，那些吸血蝙蝠，难道都没有底线的吗？” “那，应该是因为我每次任务都完成得足够优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问，在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肯定是一个大人物，不然也不会让我去刺杀莫德里西。” “所有人都知道，莫德里西可是一位真正的骑士，就算我是一名刺客，也非常尊重他。” “哼，可是你依然会对他亮出匕首，不是吗？” “对，只要报酬能让我满意，所谓的尊重，也是可以交易的。”左拉笑着说，“但是你们似乎并没有打算真的让我杀死莫德里西，对吗？不然也不会给出‘刺杀三次，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收手’这种规定了。” “无可奉告，我只能说，知道得太多，可是会害死你的。” “我无所谓，保持好奇心，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好习惯，不过你的委托确实很奇怪，不但有刚刚那个规定，还不限刺杀对象，就是说，无论在莫德里西身边的人是谁，只要我的行动受到阻碍，就都可以抹杀，对吗？” “是的。” “那格里芬的八皇子在旁边呢？”左拉笑着道，“我连努尔都可以杀吗？”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不过如果我没猜错，连莫德里西本人，你都很难解决。” “被你说对了，如果是正面对抗，我一定不是莫德里西的对手，但是他有未婚妻，还有朋友，那些人对我来说就是诱饵，可以吸引莫德里西这只猎物，并让他露出破绽。” “这才有点职业刺客的样子。”人形生物评价道。 “那就让我们回到刚刚的那个话题，你的背后到底是谁，”左拉道，“既然连皇子都可以杀，在这个国家，应该只有那么几个人能够承担对应的后果，而一位皇子的死亡，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因此得到利益。” “该不会，你的背后，其实也是一位皇子吧？”左拉分辨着人形生物脸上的表情，“看样子是被我猜对了。” 左拉说完，微微一怔，“该不会，你们的真正目标其实就是八皇子努尔，而莫德里西只是一个幌子？” “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真的会害死你的，”人形生物道，“我给你的委托，只是刺杀三次，时间，地点都由你决定，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控制什么吗？” “也对，所以说，其实目标就是莫德里西。” “是的，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还有一条规矩，就是不能碰任何出身于命运教会的人。” “这我知道，所以我在今晚的行动中，及时收手了，在晚宴上有一位粉红头发的小姑娘，也跟在莫德里西那群人的身边，似乎就是来自于命运教会的。” “关于情报的搜集和处理都是你的工作，你只要记住这几条规矩，其他的事我不会插手。” “明白，刺杀莫德里西三次，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收手。” “莫德里西身边的人也可以杀掉，如果对方阻碍行动的话。” “第三，不能对命运教会的人出手。” 左拉将这几条规矩一一列出来，“我没记错吧？” “没有，如果没事的话，在任务结束之后我们再见，我会看着你的。”人形生物道。 “我还是很好奇，反正你现在看上去也没有别的事情的样子，不如我们聊聊吧，在你背后的那位大人物，还有你，虽然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但是既然能找到我，应该有我不知道的力量。” “我很好奇你帮那位大人物做事的目的，还有，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人形生物看着左拉，足足看了有几分钟，才缓缓开口： “你可以叫我瓦图恩，这是我现在的名字，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至于我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寻找王。” “寻找王？”左拉不解道，“现在不就有吗？对了，莫格里恩联合众国是没有，但是格里芬和凯莫斯，都是有皇帝存在的啊？” “我所说的‘王’，并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王，而是可以将整个世界都掌握在手中的王。” “也就是，超凡者的王？据我所知，从永恒万物神陨落之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的存在出现过了，现在是诸神掌管世界。” “对，所以我现在找的，准确一点来说，是拥有‘王的资质’的人。” “所以你找到了某位皇子？”左拉试探道。 “收起你的猜测吧，你的本领确实不错，但是这份好奇心，不该出现在一位刺客身上。” 人形生物瓦图恩对左拉摆了摆手，背身过去，“就这样，你已经完成了一次刺杀任务，在接下来的两次完成之前，不要来找我，当然，你也找不到我，不过……” “我会看着你的。” 瓦图恩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慢慢向前方走去，很快就消失在左拉的视线中。 灰暗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亮了起来，在东边的天际，太阳即将从那里升起。 左拉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忽然打了一个哆嗦，冷汗也跟着流了下来。 “真是厉害啊，虽然看上去丑陋了一些，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恐怕真的有击杀我的能力。” “瓦图恩，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看上去也十分普通，但是居然能随口答应一个高位阶的灵质作为报酬，估计真的是有强大的后盾。” “也许我当时索要的报酬，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算了，再去杀两次，无论成功与否，我都可以拿到灵质，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真是好奇啊，那家伙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人呢？难道真的是某位皇子？有成为王的资质的皇子？” ······ 赛齐瓦，高岩区，外交大使馆。 苏格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充满灵性的符咒，伸手上去，感受着里面如同平静的湖泊一样内敛的灵性。 “这个……似乎不是‘封锁者’的符咒？”苏格不禁问道。 “对，”莫德里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就是最近几天，在炉心广场那里有过几次预祝交易会成功举办的演讲，你去看过吗？” “没有，这跟符咒有什么关系吗？” “有，因为那几次演讲，恰好满足了我晋升的仪式，所以现在我已经不是位阶六的封锁者了，而是位阶五的演说家。” “这枚符咒，就是演说家的能力，我给它起名为‘演说家的号召’，只要将灵性注入，就可以发出号召，我就可以察觉到你的位置，然后立刻赶过去。” “说起来，跟你的星光标记的力量差不多，但是在不发动的时候，我无法感应，使用之后，我想想，只要你不离开北大陆，我应该都是可以找到你的，这就是它的特点，不受物理上的距离限制。” “它虽然是一个一次性道具，但是，就像响应充满激情的演说家的号召一样，它一旦发动，直到我去到你身边，它都会为我指引方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帮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莫德里西看着手拿符咒一脸茫然的苏格，无奈地笑了下。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符咒并不比‘封锁者’的能力强，毕竟它不能用于战斗，不过我想，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不需要封锁者的符咒了。” 其实还是需要的……苏格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却又拉不下脸来主动索要，只能当着莫德里西的面将符咒收好。 他知道，莫德里西此次叫他单独过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送一枚这么简单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多说，等着莫德里西主动开口。 两个男人面对面盯着对方，互相看了半晌，还是莫德里西先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你能跟我和艾莉娜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就好了。” 苏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于是露出疑惑的目光，看着莫德里西。 “你应该知道皇帝领域‘领地’的特殊性吧。” “知道。” “关于领地，其实就是对一个空间的熟悉程度，比如说，那家马尔可杂货铺，我对那里非常熟悉，所以在那里可以动用的超凡能力，威力会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这就是‘领地’的特殊性，后来在我位阶升高之后，我发现，所谓的‘领地’，不仅仅针对空间，也可以作用在人的身上，说到这里，我相信你已经可以明白了。” “你是说……”苏格试探着问道。 “对，比如艾莉娜，我对她非常熟悉，因此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在她周围，都会有一个范围很小的区域，在这个区域中，我可以将超凡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艾莉娜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型‘领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因为我是骑士，因为想要保护艾莉娜的责任感，所以才衍生出了这样的‘领地’。” 莫德里西微微一笑，道：“所以，如果我们能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的话，我肯定也会对你有更多的了解，也许在你身边也能出现一个类似于艾莉娜的移动‘领地’，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了。” 苏格听后，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但是他随之一愣，挠挠头道：“我还以为你这次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 “确实有，”莫德里西面色一沉，“我今晚，不，昨晚跟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我跟艾莉娜，都遭遇过了很多次的刺杀，我没有骗你，我担心是因为我的问题，才牵连到你们，所以……” “真的有刺杀……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不知道，作为骑士，我尊重每一个对手，但是作为格里芬的子民，有很多时候，我的手上也必须沾染鲜血，有鲜血，就会有仇恨，这些事我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了。” “从我成为骑士以来，只有一次，我没有保护好应该保护的人，就是斯蒂芬妮王妃，而那件事，也在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身为骑士的责任。” 莫德里西说着，低下了头，轻轻摇了摇，道： “不过所谓的骑士，本来就是一条艰难的道路，它给予了我们至高的荣耀，但是与此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危险。” “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可以知道，正是因为它给予我们的特殊权力，才影响了很多人的利益，让他们产生忌惮，因此想要铲除我们。” “不光是我，马努斯也是如此，比起我这个毫无背景的家伙来说，马努斯背后可是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家族，但是经历过的危险和针对，并不比我少。” “原来是这样。”苏格缓缓点头。 “对，所以，我和艾莉娜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艾莉娜真的很喜欢你，我也是同样，只是没有像她那样表现在脸上，之所以给你这个符咒，就是希望你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过来找我，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 看到苏格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德里西微微笑了起来，“好了，不需要过多解释，至少我和艾莉娜是这样看待你的，而且，你应该也没有想要拒绝的打算，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我们不着急。” “只不过，昨天的那个刺客真的很厉害，如果他是星领域的超凡者，对你来说，会比其他人更加难以对付。” “你应该知道，在同领域中，上位阶的超凡者对于下位阶有绝对的压制力，因为你会的他都会，而且比你更强，除此之外，他还有着你所不具备的力量。”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以告诉我，比如灵药的材料准备，我想，你应该快要晋升了吧？” “你怎么知道？” “只是猜测罢了，可不要小看骑士的观察力。”莫德里西脸上露出少有的得意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解除了骑士的严肃，像是一个顽皮的大孩子。 苏格缓了缓，说道：“确实需要，星莹草的汁液，清泉海螺的粉末，银边螺旋藤的叶子，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这些都是我缺少的材料。” “嗯，星莹草的汁液，清泉海螺的粉末，银边螺旋藤的叶子……这三种在马尔可的杂货铺应该都有存货，我可以让他去找一找，找到的话，直接去送给你，是在真理.教堂，对吗？你现在是住在那里？” “额……对。” “那就好，至于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这个比较棘手，其实也不算是棘手，但是在赛齐瓦这边没有大规模的农场和牧场，也很少见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踪影。” “那个，我可以去问问施纳尔主教。” “也可以，一个正统教会的总教堂，肯定比我们一个杂货铺要好得多。”莫德里西道，“那就先这样，我们出去吧，时间太久会让他们怀疑的。” “记住，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用符咒通知我。” ······ 回到真理.教堂之后，米斯顿葛和蒂娅又一头扎进了图书室，虽然二人想帮忙，但是不说他们了，在现阶段连苏格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在教堂老老实实地待着，毕竟教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至于斯皮尔奥，一回来就拖着苏格去找施纳尔，说明了身上沾染厄运之后，一脸苦兮兮地看着施纳尔，想要这位知识教会的主角帮忙解决厄运问题。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啊？”斯皮尔奥仰天长叹，“施纳尔主教，您有什么办法吗？” “只能用神性暂时封印住，但是这次的厄运似乎是融合了高位阶的力量，也就是说，本身就有神性，所以我能做的也非常有限。” “这样，我找人给你专门准备一间休息室，会按时给你送食物和水过去，在那里没有任何东西，你不需要担心因为厄运而导致的意外产生。” “当然，你如果觉得无聊，我也可以叫人在送食物的时候，给你带几本书。” “以你现在的样子，我们只能先观望一下，我也要去找找相应的典籍，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解除厄运的方法。” 斯皮尔奥听后，朝苏格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打算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去后面的庭院逛逛，不然很快就会被关到房间里，整日与书籍作伴了。 斯皮尔奥走后，施纳尔转过来问道：“我听说，你们昨天在大使馆的时候，遇到刺客的袭击了？” “是的。” 苏格刚想问对方是如何知道的，就想起来劳拉曾说过要去找教会和警察局的人帮忙调查，看上去，那位认真严谨的外交总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 看着施纳尔手忙脚乱的样子，再看看对方花白的胡子，苏格突然有点于心不忍，问道： “施纳尔主教，阿金斯在哪里？” “他在进行晋升前的知识巩固，这对于知识领域的超凡者来说非常重要，怎么，你找他有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只是看您不管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想着或许我们也能帮上什么的。” “嚯嚯嚯，”施纳尔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露出欣赏的目光看着苏格，缓缓点头道，“不错，有你们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我可是真理.教堂的主教呢，这点事情还没有让我忙到那个地步，当然，我也有保证每天足够的休息时间。” “那……真理.教堂就没有别的主教了吗？我也去过其他教会的教堂，每座教堂应该都至少有两位主教管理的，可是从我们过来赛齐瓦，就只看到了您一个人。” 听到苏格这么说，施纳尔明亮的目光突然暗淡下去，挂着微笑的面容也严肃起来，带着一点淡淡的悲伤。 “唉，其实之前，也是有一位主教辅助我的，就在你们过来前的几个月。” “他的名字叫佩尔，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教，已经到了位阶四这个层次。” “但是在一次任务中，他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我用穿越者的标记搜寻，也没能找到。” “他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苏格不禁问道。 一个正统教会的主教因为任务行动失踪，还是非常少见的，甚至可以说是罕见，更何况对方还是位阶四的超凡者，是跨入高位阶的门槛，拥有神性的强者。 “不知道，希望他没有遭遇意外吧，”施纳尔又叹了口气，挠挠光秃的头顶，“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的工作虽然多，但我也能应付得来，况且还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帮我，不是吗？” “像之前郊外的墓园，还有柯奇山前面的山中迷雾，都是靠你们进行探索的。” “对了，我还一直没问你，你现在是什么位阶了？” 苏格一愣，老老实实地回答，“位阶七，有什么事情吗？” “星领域对吗？” “是的。” “那你等一下，”施纳尔眼睛眯起来，嚯嚯嚯地笑着，“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晋升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站在原地，乖乖地等待。 没过多久，施纳尔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两个盒子，笑呵呵地走过来递给苏格。 “这是……”苏格从对方手中将盒子接过来，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你现在应该正需要它，”施纳尔道，“星辰领域，位阶六，星眷者的灵质。” “这太贵重了。” “还好吧，比起你为真理.教堂做的事情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这是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由知识教会回收的灵质，是单纯的灵质，不是从超凡者身上回收的，而且我们也鉴定过，里面没有精神残留，你可以放心使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位阶七的灵药，应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吧？” “您也看出来了？”苏格不禁问道。 “什么叫‘也’？还有其他人看出来吗？” “莫德里西……先生，他也看出来了。” “莫德里西，哦，是那位令人尊敬的骑士啊，你跟他也有过交流？” “有一点，之前因为斯皮尔奥接受的委托，跟他见过几次，”苏格见话题在不知不觉间被带歪，连忙掰回来，“您是怎么看出来我灵药消化的问题呢？按照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原则，您应该看不出什么才对啊？” “嚯嚯嚯，我当然看不出，所以才说是猜测，从你过来赛齐瓦，时间也已经不短了，在这期间帮助真理.教堂做的事情更是不少，再加上你的头脑十分不错，我想，在这段时间内将灵药消化，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施纳尔见苏格还在犹豫，上去把两个盒子往苏格怀里一推，笑着说： “收下，这是你应得的，不然之后再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不好意思向你发出委托了，一个位阶六的灵质不算特别昂贵，作为报酬来说正合适。” “而且，你们最近不是正在为刺客的事情担心吗？这个时候晋升，或许也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另一个盒子，“那这个盒子是？” “哦，这个是异种领域位阶十的灵质，是给你那只灵契生物的，我记得它喜欢异种领域的灵质，对吗？” 苏格缓缓点头，心中一阵感动。 当时帮助施纳尔调查几个异常的情况，是他自愿的，毕竟在真理.教堂白住了这么长时间，对方还不跟自己收住宿费，不帮助教堂做点什么，苏格总觉得不太合适。 但是他没想到施纳尔把这些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不但如此，甚至连他那只灵契生物喜欢的异种领域灵质这件事，都记在了心里。 “明白了，感谢您的帮助，施纳尔主教。” “嚯嚯嚯，收下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材料，也可以去仓库那里找执事换取，用金钱，或者是同等价值的材料，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材料还可以，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向您请教，所谓的神秘学意义上的星，我应该怎样去理解呢？” “是关于仪式的事情，对吧？在神秘学上，星代表的就是希望，你可以找那种在你看来，代表着希望的东西，举个例子，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是什么东西给了你希望，我想在你的经历中，一定有这样的东西。” “在我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 “对，我只能提示到这里了，因为每一个人对所谓的希望都有自己的理解，如果我说的过多，就会干涉你的认知，晋升仪式对于超凡者来说非常重要，必须是你发自内心认可的东西才行。” 施纳尔说完，就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苏格抱着两个盒子回到房间，沉默许久。 心中感应一生，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苏格打开其中的一个盒子，将里面异种领域位阶十的灵质放在床上。 “咕呱。”名叫莱莉雅的幽灵蟾蜍舌头一卷，就将灵质裹入腹中。 “是因为你的消化系统与人类不一样吗？直到现在我还想不通，为什么你可以直接服食灵质……” “咕呱。” 苏格收回目光，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放有星领域位阶六灵质的盒子，陷入沉思。 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 虽然在费伦的通缉单还没撤下来，但是在赛齐瓦这边，很多人都知道他被通缉的事情，可也并没有因此做些什么。 苏格以此推断，六皇子奥塔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即使是身为皇子，可是奥塔的势力范围，应该也只在费伦周边。 只要自己回费伦的时候多加小心，或者说，等到风波平息之后，做出一些贡献，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费伦。 简单地想想，苏格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理由一定要回到费伦，在赛齐瓦也可以，或者说，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更远的地方，比如南边的伊格恩，甚至是北大陆西侧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 “算了，只有奥塔不再找麻烦，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也没什么不好。” 苏格心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跟斯皮尔奥去哪里玩一玩，或者是跟蒂娅和米斯顿葛一起，去探索一些新的地方。 “总之，未来还很长，早早地做计划其实也不错，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先把刺客袭击的事情解决了，听莫德里西先生的话，恐怕对刺客背后的势力已经有所了解。” “真的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吗？” 苏格回想起在大使馆前看到的两次星光攻击。 第一次是大范围的星光，如同复数的星光破碎，但是里面还带有着星光幻觉的力量，就像是把星光破碎和星光幻觉的能力结合到了一起，并进行强化。 是他现在缺少的范围性攻击，而且还带有些许的控制作用。 另一个，就是璀璨的星光柱。 仿佛蓄力的灵性大炮一样，从看不见的空中，慢慢积攒星光，并对目标做出毁灭性的打击。 “会是位阶六的能力吗？也就是说，晋升位阶六之后，我也会获得同样的能力？” ······ 夜晚。 下午的时候，苏格接到了莫德里西派人送来的材料。 50毫升星莹草的汁液，完整的清泉海螺，一条新鲜的银边螺旋藤，所有的材料都有着丰富的灵性，一看就是莫德里西精心挑选出来的。 苏格本来还想着入手灵质之后，出去在城中的材料店逛逛，顺便把剩下的材料也凑齐。 可是没想到才半天的功夫，除了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所有位阶六星眷者的材料他都已经凑齐了。 “嗯，甚至还没有花钱，已经到了位阶六这个阶段，怎么反而比我在位阶八位阶九的时候更省钱呢？” 苏格有点想不通，除了材料，晋升位阶六还必须有仪式的配合，普通意义上的星他能够了解，但是神秘学意义上的星，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不过苏格也根据自己的理解找了几种材料，打算有机会的话，写信问问欧德修凡特。 心中估算着时间，苏格伸出右手，于虚空之中绘制出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大门被从另一侧推开，露出克里丁那张无时无刻都严肃异常的脸。 苏格很配合地走进去，通过穿越者的能力，来到克里丁那间熟悉的小阁楼中。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熟悉，在不知不觉之间，苏格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竟然也有了一种依赖感和熟悉感。 就像是小时候为了度过假期去祖父母所在的乡下，无忧无虑的时光，加上这么一间小小的，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的阁楼。 也不对，这其实是克里丁主教的……苏格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懊恼，习惯性地在桌前坐下，抚摸着那张还没解读完全的羊皮卷。 口中轻吐恶魔之语。 无边的黑暗降临。 “现在想想，潘瑟这个家伙，一定是有目的的。” “柯尔德主动邀请他加入，说是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会只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所以就答应了吗？” “以我对潘瑟的了解，事情的真相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虽说那个家伙的性格思维就和领域一样捉摸不透，但是人类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无利不起早，对，就是这句话。”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潘瑟怎么可能主动加入？”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打动潘瑟呢？一具完整而坚韧的恶魔躯体？不会的，这种东西只要潘瑟想要，完全可以自己制作。” “剩下的又会是什么呢？那家伙早在第四纪之初，也就是人类主宰世界的时候就晋升位阶一了，后来虽然被迫落到了位阶二，但是只要给他时间，一定能重新回到位阶一的高度。” “难不成，那个家伙也想要成神吗？！” “可是成神的方法，只存在于创世神石碑上面啊，而创世神石碑……” “创世神石碑应该早就不知所踪了才对，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记载着成神的方法呢？” “难道说，创世神石碑，现在就在那个叫柯尔德的家伙手里？那才是潘瑟接受柯尔德邀请的真正原因？”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参与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退去，眼前的一切慢慢恢复正常，苏格稳定了一下自身的灵性，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告诉给克里丁。 “您有什么看法吗？”苏格问道。 “什么看法？” “就是关于这次的恶魔之语，”苏格道，“那位名叫柯尔德的存在，我已经找人验证过了，应该就是之前凯莫斯帝国的君主，创建大地巨人神教会的人，也是后来引发神使之战的导火索。” “以一个普通的人类，在毫无根基的情况下突然崛起，如同一驾无坚不摧的战车一样，在整个北大陆点燃战火，就算是现在看来，也真的很难令人相信。” “难道说，他真的是因为得到了创世神留下的石碑，靠着上面记载的信息，才抵达了世界的顶端？” 苏格有些难以理解。 从之前的恶魔之语来看，那只叫潘瑟的恶魔曾跟在一个人类的身边，因此得到了机会观看创世神石碑，并且还偷偷记下了其中的一部分领域的配方和仪式，将其名为篡夺者之书，只不过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如果当初潘瑟追随的人类就是柯尔德的话，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是恶魔之语曾经提到过，潘瑟并未向同族的小恶魔歌格说起那个人类的名字。 而现在，柯尔德的名字也确实出现在了恶魔之语当中，是潘瑟后来承认了吗？ 还是说，曾经拥有创世神石碑的那个人类，并不是柯尔德，而是另有其人？ 在历史上，还曾经有人拥有过创世神石碑，却不为世人所知？ 苏格思考着，陷入深深的疑惑当中。 看着苏格一脸纠结的样子，克里丁缓缓道： “创世神石碑，从有记载开始，在超凡的世界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宝物，它曾经的拥有者，也都是历史上无比耀眼的家伙。” “比如你说的这个柯尔德，他或许确实与创世神石碑有过关联，就像你说的，也是神使之战的导火索。” “更有甚者，神使之战的结束，也与柯尔德和创世神石碑有关，只不过那些事情，以你现在的程度还无法了解。” “是因为神性对吗？” “是的。” 苏格懊恼地撇了撇嘴，忽然看向克里丁，“您不是说，之前没听过创世神石碑的事情吗？怎么又突然想起来了？” 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眼神如刀般锋利，“我研究过的东西很多，并不能将它们完全记住，因此采用纸张和笔墨记载下来，人类发明纸张和笔墨，就是为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吗？” “是，可是……” “我只是在听你说过之后，又去翻阅了一遍之前的记录，然后因此回想起来罢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很好。” 苏格无奈，见从克里丁那里问不出什么来，只能自己分析。 已知柯尔德是大地领域的，曾经有一段非常短暂的成神时期，但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陨落，之后再度出现，然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产生了后来的神使之战。 成神然后陨落，既然是有过着这样的记载，就说明应该是真的，但是为什么柯尔德还能活下来呢？连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陨落后都不复存在，为什么只有柯尔德能活下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大地领域本身的特性吗？可以复活？ 那当时柯尔德聚集了包括潘瑟在内的六位神使，目的又是什么呢？又为什么会打起来？ 潘瑟答应加入柯尔德团体的背后原因，真的是因为创世神石碑吗？ 潘瑟也想成神？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困扰着苏格，让他觉得大脑中一片混乱，隐约的头疼开始出现，苏格晃了晃脑袋，依然无法摆脱疼痛的困扰，只能跟克里丁打好招呼，去到一旁的休息室。 简单的休息过后，苏格收束了自身的灵性，稍微轻松了一点，接着感到左手掌心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卡得这么准，是因为我之前的希望吗？” 苏格苦笑着来到窗边，透过小窗子，看向夜空中的某个位置，感受着从那里传来的古老的召唤。 灵性蔓延向掌心的六芒星印记，苏格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中。 古老的圆桌不知在这里存在多久，在圆桌的上方，清冷的光芒落下，带着一点点冰冷的味道。 在圆桌之外，朦胧的纯黑色缓缓移动，仿佛雾气，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苏格缓缓向后靠过去，将自身完全隐入黑暗之中，接着拿出面具覆在脸上。 很快，在圆桌周围其他的位置上，也出现点点的荧光，片刻之后，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混乱”，“月亮”，“皇帝”，昆汀，还有苏格自己，还是这几个参加会议最积极的家伙，或者说，最空闲的家伙。 “混乱”对着圆桌扫了一圈，笑道： “看上去，大家还不错啊，很高兴能活着见到各位，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大家有没有……” “混乱”的话说到一半，后半段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异常，在圆桌旁边，昆汀左手边两个位置的高背椅上，出现了一点荧光。 很快，一个陌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圆桌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缥缈的响动，似乎是雾气流淌的声音。 “这里是哪里？”陌生的声音问道。 “混乱”点点头，兴奋地说道：“很好，是个人类，欢迎你，来到‘世界’会议。” “哇！”来人显然被吓得不轻，一番端详之后，咦声道，“这里居然有人？还有其他人？” “看样子，确实是新人，不过很抱歉，已经见过很多次这种场面，我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新鲜感。” “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来人问出了连串的问题。 坐在圆桌旁的几个人互相看看，没有人说话，只是同时看向了“混乱”的位置，其中代表的意义不需言说。 “好吧，谁让我总是这么乐于助人呢？新来的，接下来在我说出‘结束’这个词语之前，不要提问任何问题，不然的话，你所有的疑问，都不能得到回答，听明白了吗？” 陌生的身影点点头，刚想说什么，连忙又捂住嘴。 “混乱”呵呵一笑，道： “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不需要这么认真。” 接着，“混乱”花了一点时间，将有关“世界”会议与圆桌的事情告诉了这个新的参与者。 苏格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暗自观察这个新来的家伙，发现这个新人虽然也有一定程度的畏惧和不安，但是表现出来的更多的，居然是一种兴奋。 在“混乱”解释的时候，这位新人一直在微微地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地握拳，似乎是在竭力抑制自身的激动。 很奇怪的反应……苏格在心中默默给出判断，打算在之后的过程中，重点关注这位新人。 “……大概就是这些，你先记住，还有，在这个地方进行会议的人，并不只有现在这几位，其他人因为各自的原因没能出席，如果你能见到的话，可以到时候互相介绍。” “好了，结束，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问了。” 虽然“混乱”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位新人却并没有在得到允许的第一时间发问，而是保持着沉默。 有一定的经验，不会像昆汀那样什么都不懂，在进入陌生的环境后也有意识的隐藏自己的身份，看上去，应该是位经验丰富的超凡者……苏格再次做出判断。 “这样的话，”新来的参与者问道，“我应该，是被称作‘大地’，对吗？” “是的，你所在的那个位置，代表的就是大地。” “那我也可以在这里进行材料的委托，甚至是任务的委托，还有情报交流，是这样的对吗？” “没错，看上去，你应该有类似的经验。” “大地”点点头，激动道： “那我现在就有委托想要发布，可以吗？” “大地”说完，圆桌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苏格知道，现在其他人应该跟自己一样，都是对这个信任的举动充满了疑问。 看上去，这位新人，有着非常优秀的适应能力，还很激进，在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没过多久，居然就开始思考如何利用，如果放在生物圈中，肯定是一个妥妥的猎食者。 “咳咳，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暴露了这个地方的秘密，在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不会轻易饶了你。” 说话的还是“混乱”。 在很多情况下，“混乱”已经代表了他们这几个经常在会议上露面的家伙，这也算是多次接触下来的，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大地不解。 “因为你的行为，有些令人难以接受，我不知道你是遇到过什么，但是这种超过界限的表现欲，让人从本能上感到不喜欢。” “这一点，你可以学习一下昆汀，虽然他来到这里没多久，也算是一个新人，但是与你不同，他很谦虚，也赢得了我们所有人的喜爱。” 众人默默点头。 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昆汀忽然一愣，说道：“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发自内心地夸奖你。” “混乱”摆摆手，示意昆汀不要在意。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自己的行为，但是我必须要说明，我最近正遇到了一些麻烦，因为毫无办法，所以才想要抓住一切可能利用的机会去解决。” “大地”解释道。 环视一圈，“大地”犹豫了片刻，再次开口道： “我想发布委托，巨岩犀牛的鳞甲片，纯净的黑晶石，还有水岩石的榨汁液，如果大家能找到着三种材料，我会支付一个合理的价格。” 众人听后各自沉默，也算是默认了“大地”的请求。 “除此之外，不可以在这里谈论有关各位在现实中的身份对吗，但是在这里讨论现实中其他人的身份，应该并不违反规则吧？”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各位知不知道有关格里芬王国皇室成员的信息，这也可以当做是一份委托，如果各位能搜集到我所不知道的皇室成员的信息，我也可以支付报酬。” “大地”说完，众人再次沉默。 “先不说你发布的这个委托本身的问题，单论搜集到信息后，我们该如何判断这个信息是你所不知道的呢？如果你明明不知道，但是在听过情报后却一口咬定是重复的情报，我们又该如何从你手中获得报酬？” “我不会这样做的。” “不管你会不会，我们都不会去接受这个委托的，事实上，除了你之外，大家在这里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情报交流，但是彼此却都是用情报换取情报，如果你想要知道什么，最好也用同等价值的情报换取。” “而且是预先支付的方式。” “混乱”的话让“大地”陷入沉思，圆桌上只剩下了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似乎是在心中做好了决定，“大地”说道： “可以，我可以先将有关格里芬皇室的信息告诉大家，除了我说的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大家也可以以此做出判断。” “现在的格里芬，除了国王之外，还活着的直属的血统继承者，一共有七位。” “二皇子布兰德，是个崇尚武力的家伙，现在应该是驻守在费伦东北方的森尔顿关卡，就是与凯莫斯帝国最为接近的那个地方。” “三皇子戈德里克，是所有皇子之中最接近国王的，也被所有人视作下一任格里芬皇室的继承人。” “不过在之前发生在费伦的莫格里恩外交事件中，这位三皇子犯了一些错误，手中掌管的外交权力也被国王收回，现在应该是在费伦反省。” “可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依然是所有皇子之中，得到民众呼声最高的那一个。” “六皇子奥塔，这位皇子也与莫格里恩外交事件有所关联，不过是得益的那一方，从戈德里克手中剥离的外交权力，现在就在这位六皇子手中。” “但是这位皇子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在普通人面前露面，所以我得到的信息也不算很多。” “在莫格里恩外交事件结束之后，他虽然得到了主管外交的权力，可并没有因此变得积极主动，还是像以前一样，此时应该也在费伦。” “八皇子努尔，算是皇子之中的一个异类，很少出席活动，甚至是一些代表格里芬荣耀的重要的活动，因此受到过许多次国王的责备和训斥，不过这位皇子似乎并不在意，国王也因此无奈，只能将他派去赛齐瓦驻守。” “现在，这位八皇子应该在为即将举办的交易会而准备着。” “十皇子，黎叶多尼希。这位皇子也是一个异类，但是与努尔不同，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皇室之中也是一个处于边缘的存在，甚至很多皇子，都能对他发号施令。” “他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一般都是哪里需要他，他就会去到哪里。” “十一公主，奥尔森，虽然她被称为格里芬的珍珠，而且是皇室直属血脉之中，唯一一位女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手中没有任何权力。” “十二皇子乔尼，现在还是一位两岁多的小孩子，与他那些已经在政治场上呼风唤雨的兄长们不同，也许他会成长起来，但在那个时候，下一任的国王，应该也早就确定了。” “大地”说完，长长地喘了口气，“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有关格里芬皇室的情况了，也是最基础的情报。” “混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 “所以，你这么关心格里芬的皇室，是因为什么？你别说是要攻陷他们。”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 “那你就不怕在座的就有格里芬皇室的成员吗？也许是某位皇子，正隐藏着身份坐在这里呢？你一点就不担心吗？” “我并不担心，因为我了解过，格里芬的皇室，全部都是信仰祭祀教会的信徒，所以那些皇子和公主，如果要选择成为超凡者，也只有祭祀领域一个选择。” “大地”指了指自己正对面的那张空的高背椅，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你们看，那里不是空着吗？也就是说，在这里没有祭祀领域的参与者，我也不担心会有格里芬的皇室成员在这里。” “那如果……有其中的一位皇室成员，选择的并不是祭祀领域呢？” 这个声音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皇帝”。 “大地”迟疑了片刻，摇摇头，“应该不会，以我掌握的情报，皇室之中只能选择祭祀领域，不然就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这也只是我得到的情报，不过纵观格里芬的历史，好像还没有哪位皇室成员是例外。” “而且就算是选择了祭祀领域，皇室的成员们也被限制，不能晋升高位阶，也就是不能拥有神性，不然的话，一位国王超乎寻常的寿命，会给国家的统治带来负面的影响。” “‘皇帝’先生对吗？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皇帝”摇摇头，轻声道：“不，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大地”点点头，道：“这就是我所掌握的情报，如果各位有了新的线索，可以跟我交流，我会拿出足够有价值的情报换取。” 之后，这位新来的成员就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作为一个旁观者，老老实实地的听完了整个会议。 没有人多说，但是苏格知道，在坐的除了昆汀，其他几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对这位新来的成员“大地”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行动力强，适应力强，有着强烈的目的性，虽然在竭力克制，但是已经表露出来的欲望，却让每一个人都看在了眼里。 “那么，就是这样，希望在下一次的会议上，还可以活着见到各位。” “混乱”说完，就化作了一团荧光，一阵光芒闪烁之后，消失在圆桌前。 其余几个人也各自返回。 等到眼前再次恢复正常之后，米克看到自己还是在赛齐瓦的旅馆之中，外面是高低起伏的山脉，月亮掩映在云层中，看不分明。 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米克做着深呼吸，让自己迅速恢复平静。 “没想到那个徽章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嗯，‘世界’会议，看上去，那些聚集在圆桌周围的家伙，就是隐藏在世界背后的家伙，通过那样一个神秘的圆桌，做着可以影响世界的决策。” “而现在，我也是其中的一员了，虽然第一次参与显得比较冒进，但也没有关系，看他们的样子，还是接受我的。” “对，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根本不会做那些无聊又没有意义的掩饰，我们只会对心中的目标发起冲击。” “有了巨岩犀牛的鳞甲片，我就可以向位阶六的冲锋勇士发起冲击了，多亏我有赏金猎人的经验，才能在那种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其中。” “这个会议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有了它的帮助，我就可以掌握更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信息，也可以获得稀有的材料。” “相信其他的那些家伙也足够谨慎，对，不然的话，所谓的‘世界’会议，根本不可能延续下来。” “重铸大地巨人神的荣光，让大地的战车，再次驰骋在北大陆这片土地之上，所有阻拦在前方的东西都会被摧毁，只有征服大地，才是唯一的信仰。” 米克看着窗外的月亮，猛地握紧拳头。 月光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拉出一道道浓郁的阴影，而他小小的眼睛之中，燃烧着仿佛能摧毁世界的火焰。 “格里芬，你们等着吧，曾经的凯莫斯战败，不过是一时的落寞，等到我将伟大的大地巨人神复活，他那无坚不摧的战车，一定会再度席卷整个北大陆。” “到时候，所谓的骄傲的狮鹫，也会在大地的战车面前低下头颅。” “伟大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啊，希望您降下仁慈的庇佑，让大地的荣光再次点亮凯莫斯，成为执掌世界的，唯一的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后续的临时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回到克里丁的小阁楼中，苏格看着窗外漆黑的液晶，陷入沉思。 对会议上有新人加入这件事，苏格并没有感到奇怪，但是那个第一次参与会议就显得分外积极的“大地”，却让他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丝警惕。 “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应该不可能是斯皮尔奥吧，对，不然上来第一句话肯定是问‘还有人啊？不知道这儿有没有猩红之泉提供？有的话先给我来一杯，谢谢。’” “这位新加入的‘大地’先生，似乎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超凡者，从他发布的几个委托材料需求来看，很难判断他的领域……” 苏格自顾自说着，突然沉默下去。 “对，已经是大地领域了，我可真是……” 苏格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感觉慌慌的，连带着思维也受到了限制。 “我该不会也是被厄运沾染了吧？都怪斯皮尔奥。” 简单地表达了对斯皮尔奥的鄙视，苏格将思维重新拉回圆桌。 “从‘大地’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对格里芬有着强烈的仇恨，虽说只是要调查皇室的成员信息，但是谁会闲着没事调查一个王国的皇室呢？” “只有对格里芬有着强烈仇恨的家伙才会做这样的事情，大地领域吗，当时的凯莫斯，就是以大地领域为主的，这样看来，这位‘大地’先生，很有可能就是凯莫斯的人，并且依然存有想要报复格里芬的心思。” “凯莫斯的人，我好像不认识几个，这样也就没法做出判断了，算了，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 苏格想通之后，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于是找来小毯子，想要借此机会打个盹儿。 谁知道还没等他完全躺下，小房间的门忽然就被打开了，接着昂都自顾自走了进来，露出一个微笑，“嗨，我又来了。” “昂都先生？”苏格四下看看，确认这里是克里丁的阁楼，“您又来了。” “对，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走吧，已经跟克里丁主教打好招呼了，琴小姐那边，还等着我们过去汇合呢。” “等一下……”苏格一时有些混乱，“我们去哪儿啊？还是那个墓园吗？难不成，那个冤魂出现问题了？” “路上说，不然我很难保证在天亮之前送你回来。” 苏格立刻起身，收拾好东西后跟克里丁打好招呼，接着跟昂都一起离开了阁楼。 在两人离开之后，克里丁看着无人的小阁楼，冷冷地哼了一声。 此时费伦中夜色正浓，苏格进入隐身状态，跟在昂都身后飞快地前进着，察觉路线不对之后，忍不住问道： “昂都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找琴小姐，汇合之后我们要离开费伦，因为路程很远，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离开费伦？” “对。” 昂都脚下动作飞快，整个人走在黑夜中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光，纯白色的大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我们上次去探索了那个墓园对吗？还有下面的两个遗迹，一个是有关柯尔德的石像，更下面的是六座雕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当时聚集在柯尔德身边的六个神使。” 苏格本想跟昂都说有关自己调查出的柯尔德的事情，不过见昂都的样子，似乎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柯尔德，曾经的大地巨人神，也是凯莫斯的君王，只要是超凡者，应该都知道他的事情，之前我与琴小姐因为事发突然一时没联想到那方面，不过后来很快就明白了。”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那个冤魂不见了，”昂都的声音忽然沉重下来，“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冤魂，被困在雕像中的冤魂。” “不见了？” “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不见了，上一层的柯尔德的石像也已经损坏，我想，这正是那只冤魂可以逃离的原因，或者说，石像根本困不住它，它只是在骗我们。” “因为考虑到那只冤魂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六位神使的其中之一，所以它的离开是一个巨大的潜藏威胁，我跟琴小姐讨论过，打算去它曾经告诉我们的那个地方看一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昂都转过来，对苏格微微一笑，“本来也想要征求你的意见来着，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拒绝的，对吗？” 苏格点点头。 说实话，他对那只冤魂也有着巨大的兴趣，不单因为对方是柯尔德的神使，还因为对方跟潘瑟有关系。 而潘瑟是北大陆上仅剩的两只恶魔之一，与他所解读的恶魔之语的主人歌格，也有着密切的关联。 “可是我记得那个地方，应该距离费伦很远才对，我们能赶上吗？只有一晚的时间？” “可以的，”昂都充满自信地点头，“我借来了好东西，等到跟琴小姐汇合，我们就立刻过去。” 苏格将信将疑地点头，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啸声。 在夜深人静的费伦街道上，这声尖啸显得那样突兀，以至于苏格都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这是……狗、不，狼的叫声？”苏格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很可能，但应该不是狼，而是狼人。” “狼人？在费伦中还有狼人？” “当然，费伦中还有吸血鬼呢，怎么就不能有狼人，”昂都翻了个白眼，“不过它们肯定隐藏得很好，而且活动范围也保持在南区这片混乱的区域当中，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什么狼人袭击人类的案件。” “但这并不能说明它们没有恶意，只能说，还没到它们亮出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的时候。” 昂都说完，便不再说话，苏格见状也只能保持沉默。 很快，两人来到了东三区的流浪者街道，昂都找了一栋荒废公寓走进去，转过一道拐角之后，苏格就看到了凭栏而立的琴。 琴穿了一身和上次一样的行动装，衣物紧贴皮肤，将琴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完美地衬托出来，却又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味道，像是寒冰的雕塑，美丽而又遥远。 见到琴后，苏格原本紧张的心情不自觉地就平静了下来，嘴角露出微笑，道： “很久不见，琴小姐。” 琴也微微点头，脸颊浮现两抹淡淡的红晕，“很久不见。” “好了，”昂都拍拍手，“寒暄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毕竟要在天亮之前送苏格回来，所以，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 说完，昂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咒，正正方方，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灰青色，用手捏紧，缓缓注入灵性。 “这是祭祀领域位阶六，‘召唤师’的符咒，拜托吉尔薇格那家伙帮忙制作的时候可是费了我不少口舌，多亏效果不错，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召唤师？”苏格忍不住问道。 “对，召唤师有群体传送的能力，事实上，我已经先去探索过一次了，当然没有靠近，而是在那个位置周围做好了标记，现在利用这个符咒，我们可以直接过去。” “传送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不适，就像乘坐交通工具一样，希望你们不会晕马车吧。” 随着昂都的话音落毕，苏格只觉得一阵蒙蒙的白光在自己眼前出现，接着就感觉到一阵非常轻微的失重感，等到眼前的白光消失，苏格眨眨眼，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片草原之上。 远处是连绵的群山，像羊羔脊背那样柔软，高低起伏着，近处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一阵风吹拂而来，大片的青草像海浪一样波动着。 “这里是……” “那只冤魂留下的地址，只不过我们要再走过去一点，”昂都道，“感谢女神，你们两个都没有因为刚刚的传送而呕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就是群体传送吗？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啊，昂都先生，是不是类似于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能力？” “很像，但不是一个原理，穿越者是可以去到超凡者曾经去过的地方，也就是说，在没有发动能力的时候，不会任何灵性反应，更不会被除了使用者以外的人意识到。” “很像你的星光标记，但也是不同的原理。” “而群体传送，一定要在传送地点留下灵性充沛的仪式阵，不然就无法发挥作用，这个仪式阵会持续散发灵性，会被其他的意识到，并加以破坏。” “除此之外，群体传送的仪式阵也会随着时间的经过而丧失灵性，一旦剩余的灵性无法满足传送的要求，群体传送也就无法使用。” “那岂不是限制性很大？” “对，但是群体传送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它几乎没有人数的限制，只要你的灵性足够，它就可以一次性传送许多人。” “这一点，是‘穿越者’所不能与之相比的，因为‘穿越者’的门，只有那么大，想要通过，只能一个一个来，会浪费许多时间。” “相比之下，群体传送更适合战场，仿佛天降奇兵一般，瞬间传送过去，摧毁敌人。” 昂都说完，严肃的面容一变，换上一副笑脸，“你可以猜一猜，为什么格里芬的皇室，帕莱斯家族会单单信奉祭祀领域，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苏格准备展开思考的时候，昂都又突然道： “好了，这算是一个课题，等着你回去自己想吧，现在，二位请做好战斗准备。” “我们即将要去的地方，一定充满了危险。”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最后的材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人走在一片昏暗之中，这是昂都的建议。 因为这里是野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火光，会惊扰一些已经进入沉睡的生物，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非必要的情况下，要尽量减少战斗的次数。 “哎？我没看错吧？那里好像是一座牧场。”苏格眯着眼睛，向三人左边的位置看过去。 “有牧场很正常啊，这里毕竟是格里芬的境内，在帕拉斯皇室的管理下，除了一些难以深处的丛林，几乎所有地方都存在人类的足迹。” “那您还让我们小心一些？如果这里有危险的话，那些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建造牧场？” “额……你这么说倒是也对，不过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苏格想想也是，又低头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武器，将各种东西的位置归拢着，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拿出来。 整理的时候，苏格摸到了一件东西，想了想，直接递到琴面前，“这个送给你。” “送给我？”琴的脸上露出微微惊讶的神情，看向手中那顶奇怪的帽子。 “什么东西？”昂都也凑过脸来，疑惑道，“这个不是格拉奇的帽子吗？我记得事情解决之后，就被教会收缴了上去，我当时还问过你，你说不要，可是，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你手里？” “确实是兜了个圈子，这顶帽子被莫德里西骑士换了去，之后有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又给了我，所以……” “你见过莫德里西了？” “对。” “感觉怎么样？” “感觉，是个很值得依靠的人，他与艾莉娜小姐之间的爱情，也让人觉得非常美好。” “连艾莉娜你也见过了？”昂都惊讶道，“看上去，你在赛齐瓦真的还经历了不少啊。” 苏格咧嘴笑笑。 琴沉默了片刻，“那你给我这个……” “感谢你之前一直帮我，这个帽子的能力跟我本身的力量重合了，所以我留着也没有用，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遇到危险，我想，有一顶可以隐身的帽子，对你也许会有点帮助。” 琴轻轻地点头，微笑道：“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琴看着苏格的眼睛，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 看着琴的笑容，苏格的精神忽然变得恍惚，仿佛看见浓密的乌云拨开之后，明亮的月光洒下。 昂都十分没有眼力劲儿地过来，笑呵呵道：“继续说说，在赛齐瓦都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教会，帮那些麻烦的家伙处理工作，每天打交道的对象只有无尽的纸张，简直快烦死了。” “哦，好的，”苏格回过神，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盯着琴仔细看的举动有些失礼，连忙歉然地低低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就是这样，我已经将‘透明人’的灵药消化完全，接下来，就要准备晋升‘星眷者’了。” “这个时候，我确实应该祝贺你，可是我不得不问，你说遇到了刺客，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莫德里西先生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知道，不过，敢在大使馆前面动手的家伙，来头一定不小，不然就是疯子，比如真知会的那群家伙，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本以为你在赛齐瓦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这样看来，你现在并不算是绝对的安全，与随时会被刺客袭击相比，六皇子奥塔的压迫，根本算不得什么。” “还不知道，”苏格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也是最近让我困扰的事情，如果不能查出刺客的身份，我们就要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虽然在真理.教堂中不会受到伤害，但是，这样也就像是被变相地关了起来。” 苏格看向琴，苦笑道：“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也是被一个刺客给盯上了，就像现在一样，只不过，这次我甚至不能确定刺客的目标是谁。” 琴想起当时的事情，也缓缓点了点头。 “确定不是你身边那些家伙的敌人吗？”昂都问道。 “当然不会，额，也不一定，但是蒂娅和米斯肯定是不会的，莫德里西先生说他应该有几个仇家，对此我也不好过多追问，至于斯皮尔奥……” “他应该有吧，”昂都道，“比如你刚刚说的那个海盗，还有死亡领域的‘幽魂’。” “鲁彭和基里克确实是把斯皮尔奥看做猎物，但是也没到派人刺杀的地步啊，而且，那个刺客十分厉害，很可能是星领域的强者，或者是手中有星领域的超凡武器，从实力上来看，那个刺客应该比他们更加厉害。” “那倒不一定，”昂都摇摇头，“你有过‘刺客’的经历，肯定比我清楚，所谓的刺客，本身就是在暗中等待时机，在关键时候亮出刀锋的存在。” “这不是正面的对抗，所以也无法用实力的强弱来判断，而且，正是因为他们打不过，才找来刺客进行骚扰，这样的理由，不是也说得通吗？” “这倒也是，是我没想过的方向。”听到昂都的分析，苏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鲁彭？”一旁的琴突然问道。 “对，他是一个海盗，大海上通缉者榜单的第七位，荆棘海盗团的船长。” 琴点点头，“知道，荆棘海盗团，是‘荆棘’组织的下属势力，从你刚刚说的那些来推测，他应该是共世主义的一员吧？” “你知道共世主义？” “事实上，我是避世主义的一员，”琴道，“只不过领导我们的人，已经失去了踪迹，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十分有限。” “虽然没有了指引，不过我们依然没有放弃，在北大陆的很多地方，都有我们的据点，我们的同胞避世而居，过着远离普通人的生活，想要的，也仅仅是活着。” “听说，当时避世主义的领导者，是一位名叫莱莉雅的女士？” “对，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她离开当时居住的岛屿，来到普通人的世界，想要阻止那些已经变得疯狂的同伴，并且把他们带回故乡。” “只不过，她失败了，关于这部分，没有详细的记载，我们知道的也仅仅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到故乡。” 苏格看着琴的脸，看到了上面流露出的一丝淡淡的哀愁，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原本没有想过琴会与“荆棘”有所关联，但是现在想想，琴是异种领域，还在费伦默默地做着帮助南区贫苦人们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符合“荆棘”最初的理念。 昂都似乎也知道有关异种的事情，听到琴提起避世主义之后，跟苏格一起保持着沉默。 气氛低沉下去，几个人心里似乎都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 “嘻嘻嘻~” “嘻嘻嘻~” 一阵独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破了三人周围沉闷的气氛。 苏格向前方看去，发现是几个很像人类的身影在蹦跳，虽然身影很像人类，但是蹦跳之前几乎可以轻松飞跃四五米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是人类。 更重要的是，那几个身影的头部，都顶着一个南瓜，像是在节日中假扮幽灵前来讨要糖果的顽皮小孩子。 “那是……”苏格看着几个活泼跳动的奇怪生物，心中忽然一惊。 “南瓜头捉弄怪物，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昂都啧啧了几声，“也对，远离人群，却有牧场和农场，这些奇怪的家伙最喜欢这种环境了。” “那是我的材料！”苏格突然叫了一声，“现在我已经收集了其他所有的材料，就差这最后一种，100毫升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有了这个，我就能制作灵药了！” “你是说，你需要它们的血液？”琴从方才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先看看苏格，又看了看远处那几个正向牧场移动过去的影子。 “对，昂都先生，帮我一下，现在正是合适的机会……” “我去帮你，”琴低声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不过，你只是需要它们的血液，并不一定要取它们的性命，对吗？” “对，只要血液就可以，100毫升。” “明白了，请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完，琴将苏格赠送的那顶帽子戴在头上，窈窕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苏格二人面前。 过了有几分钟的样子，昂都听到周围安安静静的，才缓缓开口，“她应该已经走了吧？” “我也不知道。” “呼，”昂都松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荆棘’的后代，还是一个避世主义的异种，怎么会生活在费伦？那可是整个北大陆最繁华的地方啊。” “也许，是为了她的同伴吧，只有她自己来到最危险的地方，才能保证她的同伴安全，”苏格看向远处，“我认识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脸上经常很冷淡，但却有一颗火热的内心。” “是吗？可是，我怎么感觉她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很冷淡呢？” “那可能是昂都先生的原因吧，有你在，应该没有人能保持冷淡的状态。” 昂都愣了一瞬，气笑道：“好小子，去赛齐瓦待了一段时间，居然敢拿我开玩笑了？” 正在昂都作势要打的时候，琴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二人面前。 琴微笑着，一手取下帽子，一手握着两只试管。 试管里面是橙黄色的液体，正是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也是苏格缺少的最后一种材料。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隐藏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意外获得了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苏格十分激动。 这样一来，他已经凑齐了包括灵质在内的全部材料，剩下只要解决仪式的事情，就可以向星辰领域的位阶六发起冲击。 三人按照记忆中的坐标一路前进，离开之前的几座牧场之后，逐渐来到了真正的野外。 四周都是一片茫茫的草地，放眼看去，只有零星的几棵矮树孤单地立在那里，除此之外，不要说建筑物了，就连人为留下的痕迹都不见一丝。 “我说，昂都先生，我们没来错地方吗？”苏格忍不住问道。 “应该没来错啊，”昂都看着周围的景象，也有点摸不准了，“那个冤魂给我们留下的地址，你们应该也都记住了，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只不过……” “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苏格跟昂都对视了一眼，忽然有种被耍的感觉。 “那只冤魂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它可是一只冤魂啊。”苏格无奈。 “也要看所处的环境，如果是跟在柯尔德身边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原本一只单纯的冤魂变得复杂起来，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 “昂都先生，能不能不要这么设身处地地为一只冤魂辩解，我们现在好像已经陷入了它的陷阱，”苏格又向周围看了一眼，“不，可能还不如陷阱。” “现在下定结论还为时过早，当时那只冤魂给我们地址的情景，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并不觉得它是在骗我们，在那种情况下，随口编造一个地址很简单，可是它为什么要指引我们过来这里？” “我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如果它是随口瞎编的地址，完全可以把地点放在我们不会轻易地抵达的地方，凯莫斯，莫格里恩，甚至是西南大陆或者东南大陆。” “可是它偏偏指引我们来到了这里，我想，这应该不是一个谎言。” “那我们现在……”苏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当然是回想了，想想当时的情况，或许我们是遗漏了什么，所以才没有找到真正的地点，又或者，是它在跟我们做一场游戏，我们还在第一层，而它已经到了第二层甚至是第三层。” “一只冤魂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心思，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真的是很难令人信服。”苏格嘴上说着，但是也老老实实地回想，回想当时冤魂留下地址时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记得，当时我们应该是已经准备离开了，但因为它突然将我误认为死灵族，所以才转变了态度，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告知了地址。 这样看来，昂都先生的看法应该是对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关键，可关键是什么呢？它留下了一个地址，告诉我们是有关潘瑟…… 潘瑟……潘瑟…… 苏格忽然惊醒，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线，将所有的线索串起来。 “我想，我应该知道了，”苏格小声说道，“昂都先生和琴小姐，你们过来站到我的身后，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尝试，需要你们帮我。” “可以，需要我们帮你什么？” “站到我的身后就可以。” 苏格说着，伸出一只手对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草原，慢慢闭上眼睛，以恶魔之语缓缓念道： “开启。” 随着苏格吐出这句非人类的语言，在三人面前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片刻之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建筑物。 建筑物像是一座塔，从外面看分为了七层，可是实际上，也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 如果不是外部与内部的结构相异，那平均下来，每层也只有一米多高，只有矮人才能进入。 整座塔从外面看上去毫无特色，外壁漆黑，带着一点仿佛血液凝固一般的暗红，一个漆黑的大门位于第一层的正面，紧紧关闭着，从高度来看，显然是给人类使用的。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在他们面前的这座建筑充满了不和谐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座建筑有独特的开启方式。 如果不是苏格恰好会使用恶魔之语，恐怕三人就是找到天亮，也根本发现不了这座塔的存在。 “看上去，我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也就是说那只冤魂并没有骗我们。” 昂都道：“不过它似乎忘了这座塔……应该是塔吧，开启方式居然会使用恶魔之语，不然的话，肯定会给我们提醒的。” “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它根本不知道开启这座塔需要恶魔之语，它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里藏着秘密。” 昂都看向苏格，“你是怎么想到，这里是需要恶魔之语才能打开的？” “因为潘瑟这个名字，”苏格道，“我在帮克里丁主教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听到过潘瑟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只恶魔。” “既然那只冤魂指引的地点是一个有关恶魔的位置，那我想，或许用恶魔之语，才是合适的钥匙。” “确实，”昂都点点头，“现在整个世界上，会使用恶魔之语的人类估计也只有你一个，或许是女神的庇佑也说不定，原本我是没想带你来的，不过现在看来，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就进去吗？” “不然呢？来都来了，”昂都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不过我要提醒你们。” “第一，这是一只冤魂留给我们的线索，是不是陷阱先不讨论，里面很可能存在着非常危险的东西，进去之后听我的命令，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擅自调查。” 苏格和琴点点头。 “第二，探索的第一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你们两个人要在第一时间撤离，不需要管我，我来断后。” 琴听后，转头看向苏格，看到苏格点头之后，才跟着点头。 “那就这样，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去探索吧，看看这座塔的主人，是否就是当年柯尔德身边的神使。” 昂都说完，嘴唇翕动，唱诵起神圣的语言。 苏格听着昂都的声音，感觉十分奇特，昂都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清楚，但却完全不能理解其中代表的意义。 圣唱结束，随着昂都的指尖舞动，三人身上各自附上了一道充满神圣气息的光芒，停留片刻之后，收敛在了体内。 苏格感受着附加在身上的神圣力量，惊讶无比，道：“昂都先生……这是？” “进阶的圣光守护。” “可是，我怎么感觉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 “不然怎么叫进阶？”昂都得意地笑着，“晋升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我现在也晋升了，比你提前几步，已经来到高位阶了。” “高位阶？” “别惊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昂都说完，率先向塔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格看着昂都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这个男人。 “天空领域是吗？”琴在苏格旁边小声说着，“跨入高位阶，也就是位阶四，我好像记得位阶四的名称，似乎是……‘纯白牧师’。” “纯白牧师？” “嗯。”琴用力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还不跟上来吗？离得太远我可没有办法保护你们。”昂都在塔前的大门停下了脚步，回头大声说着。 没有办法，苏格只能憋住满肚子的疑问，跟上昂都的脚步。 塔下的大门与外壁是同样的颜色，看不出材质，很像石头，也很像已经质变了的木材。 昂都双手用力一推，大门就轻易地被打开了，过程毫不滞涩。 塔内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昂都想了想，拿出两枚符咒递给身后的二人，同时自己也捏了一张在手里，灌入灵性之后，得到了黑暗视觉的能力。 慢慢走入塔内，三人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周围的一切，生怕有什么危险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 这次的开启，应该是这座塔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开启，许多细小的灰尘都被卷起在空气中，随着气流缓缓飘动。 苏格抽抽鼻子，只闻道一股冰冷沉寂的味道，或者说，这并不是一种味道，而是一种感觉，一种被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沉淀的感觉。 “这一层，应该没有危险，”昂都轻轻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的距离，“而且看这个距离，这座塔应该也只有三层或者两层，外面的隔断只是装饰。” “比起这些，昂都先生，我更关心这座塔的主人，既然是用恶魔之语开启的，那这座塔应该是属于潘瑟的，对吗？” “你是说，出现在克里丁主教那些恶魔之语中的恶魔？”昂都一愣，很快便理清了思路，“看上去，应该就是这样，在费伦郊外墓园的那只冤魂只是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未来过。” “这个地方可能是潘瑟告诉他的，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从当时它说过的话中判断，它与潘瑟并不熟悉，也很忌惮这只恶魔，而它将我们引导至这个地方的理由，就更值得怀疑了。” “小心戒备，随时准备退出去。” “明白。” 与昂都在一起行动，苏格重新找回了当时在约克执行任务的那种感觉。 激动，好奇，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飞速地奔涌。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琴突然开口道： “你们看，周围的墙壁上，那些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痕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琴的声音，苏格和昂都同时向周围的墙壁上看去。 在他们四周，所有的墙壁上都以石刻的方式记录着什么，没有文字，全都是看不懂的线条和图案。 在苏格的认知中，还没有任何一个教会的会用这种方式做着记录，如果想要留下些什么信息，用壁画的方式会更加直观，也更加清晰易懂。 而他们周围的这些线条和图案，根本不成风格，就像是小孩子随手做的涂鸦，可是彼此之间又有着非常大的差异，看上去，似乎并不是一鼓作气完成的，而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添加而上。 “真是乱啊，”昂都看着面前的凌乱的线条和图案，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一只小鸭子吗？” “看上去很像，但是也有可能是某种象征，”琴低声道，“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座塔的主人应该是一只恶魔，但是这个风格，却没有一丝关于恶魔的。” “现在的北大陆应该不会有恶魔了，”昂都摇摇头，“如果不是苏格恰好用恶魔之语打开这里，我们根本不会看到这座塔，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觉得这里会留下恶魔的信仰痕迹。” “我倒是觉得，这座塔像是死灵族的塔墓，你们知道这种东西吗？” 苏格和琴同时摇摇头。 “其实就是坟墓的一种，但是以塔的形式存在，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死灵族制造这种东西，并不是给自己用的，而是为了纪念一些英灵，一些连它们都无比尊敬的英灵。” “它们认为，那些在战斗中，曾让它们也敬佩的英灵，如果用塔墓的形式安息，就会在死后转化为死灵族，成为它们的一员，享有死灵的荣誉，也为死灵而战。” “原本塔墓应该是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肃穆，冰冷，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这种感觉，反而像是某个孤儿院的背面，顽皮的孩子们会聚集到这里，在墙壁上涂抹乱七八糟的东西。” 昂都说完，周围再次安静下来，阴冷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不同于夜晚的寒意。 苏格慢慢走近墙壁，伸手抚摸着那些石刻的痕迹，喃喃道： “这些图案和内容很有趣，而且很开朗，可能是因为用了符咒的原因，我看到上面虽然没有色彩，但是看着很鲜艳。” “感觉……这里不太有死亡的负面印象，按照昂都先生的说法，这里应该是被埋葬着英灵，可是这种情况，不知道是它们知道自己会再次复生，还是根本就想开了呢？” 琴听后忽然笑了，先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昂都面露无奈地看着苏格，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苏格挠挠头，“可能是这段时间，我经历的恐怖的事情比较多，看到这样的环境反而不害怕。” “没人说你害怕，但是最起码给点有用的建议啊。” “那里有通向上层的石梯，不然我们去看一看？也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行吧，但是记住，这扇门不要关，遇到危险要带着琴小姐在第一时间撤离。” 苏格用力地点点头，跟在昂都身后去到了二层。 来到二层，苏格三人见到了六座与费伦郊外墓园之下同样的雕像，立在整个空间的中央，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第一个是身穿拖地长裙的女性形象，纤细的腰肢，丰隆的胸脯，容颜绝世。 第二个是一个被长袍覆盖的形象，浑身上下看不出具体的痕迹，都被藏在了长袍下面，唯一露出的面容，还是是恐怖的山羊头骨。 第三个是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 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第四个是年轻的男子，赤裸的上半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痕，胸口上的一块图案，看上去，很像一块腐肉。 第五个是一位老者，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手中拿着一根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第六个披着披风的男人，半张脸是保持着人类的样子，剩下的半张脸则是骷髅，披风下面，也是一副纯粹的骨架，见不到半点血肉。 这六个形象，就是当时围绕在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六位神使，已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再看到它们的时候，苏格也有了新的认识。 第一个女性形象他完全没见过。 不过，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第二个戴山羊面具的家伙，应该就是恶魔潘瑟。 因为在其他几个雕像上面，他没有看到半点有关恶魔的影子，只有这个雕像，有一个代表着恶魔的山羊面具。 只不过苏格有些不懂，为什么其他人都是用真面目示人，只有潘瑟戴了一张面具，是害怕恶魔的面容吓到别人？还是在刻意隐藏？ 除此之外，苏格还发现，第五个的老者，很像他曾经在死亡之域中见到的布衣人，两个形象都是用短绳扎着胡须，不过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说到底也只是相像而已。 他从没看清那个布衣人的样貌，而且当时布衣人的手中，也没有一个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应该不会的，对，不然的话，加上那只冤魂，我就直接或间接跟其中三位神使打过交道了……苏格看向最后的骷髅形象，也不知那个冤魂现在去了哪里。 “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二位，有什么想法吗？”昂都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边抱着双手问道。 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想说的。 琴稍微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听过有关柯尔德的事情，他莫名其妙地成神，然后莫名其妙地陨落，之后居然再次出现，因此引发了那场所有人都只知道结果，却无从知晓过程的神使之战。” “至于神使之战的结果……” “我听说，是跟创世神石碑有关，但克里丁主教提醒我，说没有跨入高位阶之前，禁止我去了解相关的事情。” “创世神石碑？”琴眼睛一亮，“我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 “很多事情一开始都是以传说的形式存在，‘荆棘’不就是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吗？”昂都在琴面前，丝毫不避讳荆棘的事情。 “说的也是。”琴缓缓点头。 “不过你们只知道神使之战的结束，但是柯尔德的结局，你们知道吗？” “柯尔德不是在神使之战中死了吗？”苏格诧异地问道。 “谁跟你说柯尔德是在神使之战中死了的？我拜托你有空多看看书好不好，在《苍穹圣典》中就有相关的记录。”昂都对苏格翻了个白眼，接着道，“神使之战虽然让柯尔德受伤，但是他依然活了下来，只不过，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在神使之战之后，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柯尔德准备休养生息的时候，这位已经疯狂了的旧·大地巨人神，突然整合了北大陆的所有兵力，三路分行，打算进攻东南大陆和西南大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从柯尔德之前的举动来分析，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要统治世界。” “统治世界？”这一次不光是苏格，连琴也愣住了。 “对，统治世界，当时北大陆几乎都在柯尔德的控制中，东边穿过现在的约克，再往东，通过作为中转的祁坦福纳兰岛就可以去到东南大陆。” “中部从伊格恩的港口出发，穿过威尔克隆海域和库奥里德海，向南直接穿行。” “西边则是从现在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众多港口开始，直接穿越安塔迦内海，去到西南大陆。” 昂都做了个往下切的动作，“三线齐发，打算以此征服东南大陆和西南大陆上的所有势力。” “然后呢？”苏格忍不住问道。 “然后？”昂都微微垂下眼眸，叹了口气道，“然后还没等到他完全出发，就被当时的六神联手堵截在现在格里芬南边的位置，也就是现在的纳托鲁半岛。” “之后双方应该是有过交火，然后在如今北大陆，就很少流传有柯尔德的事情了，六神也借此机会，清扫了当时残存在北大陆各处的柯尔德的势力，将他们驱赶至现在的迪尔卡半岛，也就是格里芬的东北方，让那里的严寒代替祂们，降下惩罚。”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帕莱斯家族在北大陆东部的这片土地上成立了格里芬王国。” “北大陆的西边，各个残存的势力也互相合作，因为那里的地图版块狭长不利于管理，所以就由莫格里恩王国牵头，结合所有的力量，成立了现在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 昂都说完着一切，也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似乎重提当年的历史，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小的负担。 苏格听着昂都的话，感受着当年柯尔德不顾一切想要征服世界的冲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虽然他不懂，但他可以隐隐感觉到，对于柯尔德来说，也许只有脚下的战车踏过所有的土地，只有将战火布满整个世界，只有征服所有强敌的人，才配成为王。 统治世界的王。 第一百五十章 最上层的东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沉默了片刻，苏格道： “也就是说，在当时的纳托鲁半岛，六神联盟堵截了柯尔德，然后将祂杀死在了那里？” “具体的过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各大教会中也不会有相关的记载，但是，如果柯尔德还活着的话，我相信世界一定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昂都看着一旁的墙壁，目光似乎穿墙而过，去向无尽的远方，“征服大地的战车，这是当时世界上的人们对柯尔德的比喻，只不过，现在这辆战车已经不在了。” “这一层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你们对这六座雕像还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 苏格摇摇头，目光看向角落里的石梯，低声道：“不用了，我们还是上去吧，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打个赌吗？”昂都突然咧嘴笑起来，“会不会是跟费伦郊外的那个墓园地下一样，这一层是六位神使的雕像，上面的，则是柯尔德的石像？” “那按照您的逻辑，这里也应该有一位神使被封印住才对，可是在这六座雕像中，没有任何灵性的反应。”苏格摇摇头，“我不跟您玩这个游戏。” “那你猜上面有什么？”昂都纠缠不休。 “我不猜，我这就上去看，您别想套路我。” 就在昂都跟苏格掰扯的时候，琴突然道： “我跟了。” “什么？” “我说，我跟您打这个赌，”琴看着昂都的眼睛，“虽然我也不知道上面会是什么，但应该不是柯尔德的石像。” “这是女性的第六感吗？”昂都不解，“就像切茜娅一样？” “可能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总有一种预感，上面的东西，是完全超乎我们想象的东西。” “会有危险吗？”苏格在一旁问，紧张地握紧了匕首。 “如果有那么准确的感知，就不叫第六感了，”昂都嘲笑了苏格一声，“走吧，去看看，上面距离我们也只不过几米的距离，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三人再次向上前进。 这一层的空间比下面要小很多，似乎是整个塔的最上层，抬头向上看不是平整的天花板，而是锥形的巨大空间，被深邃的黑暗填满。 整个空间之中，没有任何雕像或石像，只有一面矮矮的墙壁，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 “似乎是我输了。”昂都喃喃说着，却没有半点失望的神情，整个注意力都被中间的矮墙吸引住了。 苏格和琴都没有说话，跟在昂都身后，来到那面矮墙前方，仔细观察着。 一面壁画。 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是一面壁画。 在整个壁画中央的，是一个人类的身影，手中握有一根权杖，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因为周围的色彩的渲染，呈现出一种散发着夺目圣光的效果，是整个壁画绝对的中心。 在举着权杖的人周围，还有七个各不相同的身影。 第一个外形像是人类，面容被人为地抹去，没有任何值得参考的特征。 第二个看形状是一条巨龙，背后有双翼，有巨大而狰狞的头颅和嶙峋的长尾，尾巴的末端，有尖锐的骨刺。 可以想象，当这条巨龙甩动尾巴的时候，所有挡在前面的事物都会被轻而易举地摧毁。 不过让苏格感到奇怪的是，这条巨龙也被抹去了面容，与之前的人类一样，似乎是害怕被看出什么。 第三个也人类的身体，面容也被抹去，与第一个同样没有值得参考的信息。 第四个依然是人类的形体，跟中央散发着圣光的人形很像，手中也拿了一根权杖，只是整体的形象稍有不同，在壁画上所占的面积，也比中央的人小了许多。 第五个很像人类，有人类基本的特征，手足，躯干和头部，但是在人类形体的背后，生有巨龙一般的翼翅，还有一根长尾，长尾末端是双锤般的凸起。 这个形象非常特殊，同时融合了人类和巨龙的特点，像是画家凭空的构想，在现实之中，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第六个和第七个，也是差不多的人形，这七个形象围在四周，对中央的人形做出虔诚的动作。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壁画上的色彩依然鲜艳，仿佛由画师刚刚蘸着油彩涂抹上去。 壁画的风格与一层的那些涂鸦和二层的雕像完全不同，细腻，生动，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被完美地呈现出来，连衣服上的褶皱都一丝不苟。 只不过，所有的形象都被抹去了面容，从服饰穿着上，仅仅能分辨出那两个特殊的存在。 苏格三人看着壁画，感受到壁画上描绘的那种宏大与虔诚，紧张到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中砰砰砰的心跳。 “那个……”苏格缓缓开口，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 “呼。” 昂都也狠狠松了口气，似乎是从万丈的深渊中爬出来，重新获得了生命。 “真是……我该怎么形容呢，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语言匮乏的感觉。”昂都说着，嘴角也挂上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仿佛面前的这个壁画，是一个棘手的刺猬一样，让他无从下手。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对于这个壁画？” 琴摇摇头，对于超凡世界中的存在，她一直非常谨慎，这次如果不是听说苏格也会过来，她根本不可能参与。 “我觉得……”苏格喃喃道，“上面描绘的，该不会是永恒万物神的事情吧？” “永恒万物神？”琴露出了惊讶无比的表情，双眼在黑暗之中散发着颤抖的光，就像是在深林中受惊的小鹿。 “说说，”昂都点头道，“为什么会联想到永恒万物神？” 苏格挠挠头，“关于永恒万物神的事情，我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看这个壁画的内容，在中间的这个，明显是人类不是吗？还有这样的效果渲染，一定是为了衬托出这个人类的伟大。” “而周围的七个存在，与永恒万物神身边的七位神使正好匹配，虽然我不知道祂们各自的身份，但是祂们的面容一看就是被人为抹去的，为的，也许就是不暴露祂们的身份。” “知道用‘祂们’，确实也有所成长了，”昂都对苏格的回答表示认可，“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理由，你总不会是因为简单的人数匹配，就将这个认为是永恒万物神吧？” “另一个理由就是下面的雕像，”苏格指着来时的石梯，“既然下面一层已经是关于柯尔德和六位神使的描述，我想，在这座塔的最顶端，放置的东西一定是比柯尔德更加重要的。” “在已知的历史上，有什么会比曾经成神然后陨落的大地巨人神更加重要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永恒万物神。” 苏格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钉子一样凿进昂都和琴的心里。 “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吗？昂都先生？” “先不说正不正确的事情，起码你所想的跟我所想的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柯尔德之上的存在，除了永恒万物神，不是还有六神吗？你为什么不往这个方面联想？” 苏格沉默了片刻，蚊子哼哼似的回道： “我其实……不太了解六神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认真阅读那些教义。” “你说什么？”昂都没有听清。 “我是说，”苏格正色道，“六神的身边，似乎没有所谓的神使，起码在我知道的范围中是这样。” “倒也是。”昂都点点头，若有所思。 只有琴听清了苏格刚刚的小声嘀咕，掩嘴偷偷笑着。 在这样压抑又严肃的环境中，苏格的举动仿佛一道清风吹拂，受到了苏格的感染，琴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莫名的压力，也在不知不觉间小了很多。 昂都来到壁画前，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个形象，皱皱眉，“所以说，为什么在柯尔德神使留下的痕迹中，会出现有关永恒万物神的记录？” “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就算是有，也只是身边围绕着众多神使这一个共同点，这一点似乎也可以解释，柯尔德当时是将自己看做第二个永恒万物神，所以才聚集了复数的神使。” “将自己看做了第二个永恒万物神？”苏格惊讶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昂都撇撇嘴，“在疯子的世界中，对于我们来说不正常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无比正常。” “不然他也不会做出想要征服整个世界的计划了，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没有这样的理想，似乎也没有资格和底气将自己比作第二位永恒万物神。” “只不过，这幅壁画上所有人物的样貌都被抹去了，这还真是一个难题，不然的话，或许还可以从上面发现一点痕迹。” “什么痕迹？”苏格问道。 “这不是看不出来嘛！”昂都有些烦躁。 这时，琴忽然又动了起来。 只见她从苏格与昂都中间缓缓走开，绕过壁画，去向后方。 片刻之后，从壁画的后面传来一道却带颤抖的声音。 “你们过来看，在后面，也记载着一些东西。”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人的发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人来到石壁的后面，发现这里也有一幅类似的壁画，只是内容与前面的大相径庭。 在后面的这幅壁画上，中间那位散发着圣光的人物似乎已经死去，双手交叠附于胸前，那根权杖也被握在手中，躺在一个类似于棺木的方形盒子当中。 在这人的周围，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而尽，不再有任何的生的气息，只剩下无尽的灰黑之色，代表着永恒的死亡。 在这个人的周围，依然有七道身影，只不过这七道身影全都是背对中央，从神态和动作上来看，似乎是正在远离。 整个壁画透着一种沧桑和悲凉的味道，仿佛盛大的舞台剧落幕，没有人会在意演员如何离场。 “这应该是象征着万物神陨落时候的事情吧，”昂都低垂眼帘，“作为带领人类站到世界顶端的英雄，即便是神灵，最后也只有陨落这一个下场。” “您知道万物神是为什么陨落的吗？一位神灵，应该不可能会因为受伤这种小事陨落吧，而且我也不觉得在当时的世界上，还有能够威胁到万物神的存在。” “那谁知道呢？根据历史，我们只能大体推测出，在第四纪之初，也就是万物神带领人类站到世界顶端之后，没过多久，祂便陨落了。” “也许是天灾，也许是人为，但是不管怎么说，万物神确实是陨落了，而这七位神使，也都各自走向了自己选择的路。” “这七位真的是万物神的神使吗？”苏格皱起眉头，“可是，这一位，还有这一位，分明是巨龙啊，就算这位不是完全的巨龙，可是身上也有巨龙的特点。” “万物神原本是一个人类，但是祂身边的神使，为什么会是巨龙？” “这很好理解不是吗？”昂都道，“在世界的顶点，只有那么几个位置，只要能站上去，根本无论种族，而且万物神虽说是人类，可也是征服了世界的人类，身边留有几个其他种族的强者，也合情合理。” “我听说，有一种说法是，现在的六神之中，有一些是当时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因为得到了万物神的陨落时的馈赠，所以才能晋升为神，是这样的吗？昂都先生？” “我也听过这种传闻，不过无从考证，要达到万物神和祂身边神使的那个层次，至少也要是位阶一，而在位阶一的世界里，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和现象，这些根本不是用逻辑推理能够解释的事情。” 就在苏格和昂都试图去理解这幅壁画内容的时候，琴突然走上前来，指着中间躺在棺木中的形象，说道： “你们看这里。” “这里怎么了？” “你们看，虽然很模糊，但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形象的，对吗，就在中间这个人的身边。” 苏格努力分辨，发现确实如同琴所说的那样，在中央躺在棺木的万物神形象旁边，有一个模糊的形象，像一只幽灵的手，在手掌之中，还有一只类似于眼睛的东西。 整个壁画惟妙惟肖，除了各个形象上被刻意抹去的面容，其他的细节几乎可以完全呈现出当时的一切。 所以苏格认为，这个模糊的手掌和手掌中的眼睛，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是绘制这幅壁画的家伙在不经意间留下的。 这个手掌和上面眼睛的之所以存在，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故意被画成这样的。 “有什么问题吗？”苏格盯着那个幽灵般的手掌，还有手掌中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看到昂都和琴两人脸上如同见鬼一样的神情。 从二人异常的表现中，苏格察觉到了危险，而让二人变成这样的，就是幽灵般的手和其中的眼睛。 “昂都先生？”琴谨慎地看向昂都。 “应该没错，”昂都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口气，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掌中之眼，是真知会的标记。” “真知会？”苏格忍不住尖叫道，“真知会不是那个……” “对，那个由疯子聚集而成的组织，里面的人信仰所谓的父神，这个掌中之眼，其实就是父神的象征。” “可是，为什么在一幅有关万物神的壁画中，会有关于父神的象征？” 苏格说完，忽然愣了一下。 浑身上下猛地一颤，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虚弱无比。 他突然想起来，在加入“世界”会议没多久的时候，因为昆汀的提问，当时有过一次讨论。 在讨论的过程中，他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说父神其实是与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有着某种关系的。 当时苏格还不太相信，只是将这个说法当成一个笑话。 带领整个人类走上世界中心的永恒万物神，怎么可能跟那个由疯子组成的组织有关系？！ 可是看到面前的壁画，原本已经快要被忘却的记忆，又重新变得鲜活起来，苏格回想着当时对话的内容，陷入沉思。 “永恒万物神，与真知会信仰的父神，也有关系吗？”苏格颤抖地问向昂都，根本听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很难说，”昂都皱着眉摇了摇头，“从这幅壁画来看，两者确实可能存在有某种联系，但是这个联系并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象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可能从各自的途径听过一些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很多情况下，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甚至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我们了解的内容，只是曾经留下线索的人，想要我们了解的内容。”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所谓的历史学家，只要在记录历史的时候改几个字，就有可能将真正的历史改写，等到后世的人发现的时候，根本无从调查，只能盲目地相信他们手中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真实。” “我们面前的这幅壁画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绘制，但是它可以有它的理由，我们也必须有我们的坚持。” “所谓的信仰，就是为了帮助我们抵挡那些诱惑与虚假，我们可以怀疑壁画的内容，但是这与我们信仰女神并不冲突。” 昂都的一番话，让苏格稍微冷静下来。 没错，在刚刚听到永恒万物神与父神可能存在某种关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苏格开始怀疑所谓的历史的真实性，怀疑那个带领所有人类走上世界舞台的英雄是否存在，还是说，只是父神的映射。 幸好昂都的一番话及时提醒了自己，苏格这才稳下心，重新开始思考掌中之眼所代表的意义，也重新开始思考，所谓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也许代表父神的掌中之眼，也是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是因为得到了永恒万物神陨落时的馈赠，所以才成为了之后的父神？”琴突然道。 “你们看，这个时候的掌中之眼，无论是手掌还是眼睛，都非常模糊，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在这个时候，它还没有得到后面的力量，只是因为它也是得到万物神馈赠的一员，所以才有资格被记录在这幅壁画中？” 昂都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岂不是……”苏格说着，呼吸突然一滞，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于那些曾经遗留下来的痕迹，我们都无法完全相信？因为它们也有可能是被人留下的扭曲的引导？” “当然，所以克里丁主教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不断收集信息和资料，通过反复的验证和比对，找出真正的历史。”昂都道，“你要知道，历史可能会被篡改，但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它们就在那里，只是等待着被发现。” “就像现在人们的信仰一样，你可能会反复怀疑，反复验证，但是在你经过这所有的试炼之后，发自内心做出的决定，才是属于你真正的信仰。” 听着昂都的话，苏格默默点头。 心中对于克里丁和天空教会本身，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样看来，原本的我似乎并不怎么虔诚啊，感谢空之女神没有降下惩罚，从今以后……我尽力吧……苏格原本还想立一个重誓，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里的一切希望你们不要对任何人讲起，也不要在外界谈论，毕竟上面的内容，在某些人看来，是一种绝对的亵渎。”昂都道。 “没有问题。”苏格和琴同时点头。 “但是，”琴又开口，“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幅壁画本身，我们过来的原因二位还记得吗？” “我们过来，是因为那只在墓园下的冤魂，它应该是柯尔德身边的六位神使之一，在将苏格误认为死灵族的前提下，留给我们一个这里的地址。” “它知道，这里是属于同为柯尔德神使的那只名叫潘瑟的恶魔，但是对这里的具体情况，应该不太了解。” “您的意思是？”昂都目光疑惑。 “我没什么意思，”琴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在原本应该属于柯尔德神使的拥有地中，出现了有关永恒万物神的壁画，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潘瑟，其实跟万物神也有所关联？”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后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琴的声音已经在消失，可是苏格觉得耳朵里满满的都是回荡的声响。 潘瑟跟永恒万物神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它可是一只恶魔啊？ 没等苏格表达看法，昂都就摇头，否定了琴的提问： “应该是不会的，如果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没有错，这位名叫潘瑟的恶魔，应该不会与永恒万物神有任何联系。” “它在这里留下有关永恒万物神的壁画，也许只是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就像在一层的那些类似于涂鸦的图案和线条一样，毕竟它是一只恶魔，我们无法用正常的人类逻辑思维来推算。” “昂都先生，你是知道什么吗？这么肯定？”苏格忍不住好奇。 “当然，这就是熟读历史的好处了，”昂都咧嘴一笑，“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了解的永恒万物神的事情，不过你既然知道永恒万物神，应该也对祂身边的神使有所了解，对吗？” 苏格很老实地摇摇头，“完全不了解。” 昂都：“……” “其实吧，”昂都调整了一下情绪，“也不需要完全了解，你知道一点点就可以，关于那七位神使的领域就行。” 在昂都的目光示意下，苏格想了想，看向琴，发现琴对自己摇摇头，似乎并不知道什么。 “我记得……”苏格试着回忆，“当时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七位神使，分别是命运，秩序，混乱，祭祀，知识，衰败和星辰领域的。” 苏格说完，自己也明白过来，“在这些领域之中，没有恶魔领域的。” “就是这样，”昂都点着头微笑，“我们都知道，领域一旦确定，就几乎不可能更改，当时的七位神使中没有恶魔领域，那这位名叫潘瑟的恶魔应该与永恒万物神也没有联系。” “或许是因为好奇，又或许是在柯尔德身边知道了什么，所以它才把这面壁画移了过来，至于真正的原因，我想只凭我们在这里想象，就算到天亮也不会想出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验证。” “说的也是……”苏格有点失落。 昂都最后看了壁画一眼，“说起来，从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算起，也已经很久了，虽然没有见到这座塔墓的主人，不过也确实看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我们离开吧，这里毕竟是一位神使的领地，我们这样冒昧地进来，已经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了，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问题，只能说是女神的庇佑。” 苏格点点头，也跟着看了壁画最后一眼。 壁画上的八个形象依然栩栩如生，只是没有面部的形象，或许是当时绘制这幅壁画的家伙早就料到外人看到壁画的后果，所以在完成的那一刻，就亲手将几个形象的面容彻底抹去了。 三人按照原路返回，在完全离开塔墓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塔中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也没有守卫的灵看守，但是最顶层的壁画依然给三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琴微微含着胸，鬓角早已被汗水打湿，几缕银发黏在脸颊上，衬得琴面色更加苍白疲倦。 苏格掏出一支灵性药剂递过去，这是当时他们分组进行调查时，施纳尔给他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合适的机会使用，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谢谢。”琴点头道谢，轻轻仰头将药剂灌入嘴里。 在三人的身后，那座因为恶魔之语而显出实体的塔墓，开始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扭曲，接着扭曲逐渐增强。 片刻之后，塔墓如同被吸进虚空的旋涡之中，从三人的面前彻底消失不见。 一阵微风吹来，让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苏格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看着塔墓原本所在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只觉得方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境。 “有特殊的力量在影响，”昂都目光一闪，“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一位曾经的神使留下的东西，很可能藏着什么后手。” 很快，三人在一片灰暗之中向来时的方位进发，抵达留下的仪式阵后，昂都再次使用了“召唤师”的符咒。 眼前闪过一阵耀眼的白光，等到白光消散，苏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废弃的公寓之中。 回到费伦，苏格和琴都松了口气，一个直接瘫倒在地上，一个靠在墙边，顺着墙壁缓缓蹲下。 这次的探索远比上次安全，可是苏格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只觉得大脑一阵一阵地刺痛，那是过度紧张和使用后产生的疲惫感。 “你们休息就好，但是不要拒绝我的灵性探查，”昂都没有休息，而是拿出了两张纯白色的符咒，“我必须检查是否有诅咒之类的东西沾染，琴小姐，还请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 “没有问题。”琴点点头，慢慢闭上眼睛，放松全身接受昂都的检查。 片刻之后，昂都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听到这声叹息，苏格和琴各自悬着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里。 “没事了，”昂都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完全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虽然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探索过程，但我们也收获了很多，不是吗？” 昂都看向琴，“我会根据您的贡献，向教会申请灵质的，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但应该没有问题，异种领域位阶五的灵质对吗？” 琴点点头，“多谢您。” 说完之后，琴站起身，看向苏格，“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天马上就要亮了，虽然教会并不在意，可是你的通缉单依然张贴在费伦的各种地方。” “我明白。” “好的，”琴走到楼梯的拐角处，转过来又看了一眼，“你以后还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联系我。” 苏格冲琴点头，也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他知道自己与琴之间并不需要简单的道谢。 得到了苏格肯定的答复，琴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转眼就消失在楼梯口。 “好了，我们也尽快回去吧，”昂都道，“还必须把你送回阅读者教堂才行，多亏这里距离阅读者教堂并不远，而且你还有隐身的能力，不然还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那个，昂都先生，”苏格挠挠头，露出一个笑脸，“我还有个想去的地方。” “喂，我必须提醒你，天马上就要亮了，不能准时回到阅读者教堂的后果，你可是知道的，克里丁主教一旦发起脾气来，连我都没有办法。” “我知道，不过，我要做的事情也很重要，”苏格将刚刚得到的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拿出来，“我马上就要晋升了，但是对于仪式，我还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想去找人问一问。” “找人？哦，是那位先生吧，好吧，不过后果你自己负责啊，我就不管了。” “明白，具体的事情，我会之后跟克里丁主教说明的。” “那就好。”昂都点点头，过去在苏格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不错，一段时间没见，已经变得这么成熟可靠了。” 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昂都就甩着双手离开了，只留下苏格一个人。 苏格想了想，无奈地笑了笑，接着隐藏身形，向西一区进发。 在第一缕曙光洒向大地的时候，苏格来到了那幢简易的小楼前面，屈指敲了敲，很快就听到门后有脚步声传来。 欧德修凡特打开门，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苏格？” “是我，欧德爷爷，”苏格笑了起来，“很久不见，其实也没有多久。” “快进来，你这是去哪儿了？一脸的疲惫，难不成是从赛齐瓦连夜赶过来的？” “不是，但也确实没睡觉，是跟昂都先生一起完成了一个任务，而且还意外地获得了最后一份材料……” 苏格说着，将材料一份一份拿出来。 完整的陨水晶一块，是从劳拉那里得到的饰品，星莹草的汁液20毫升，清泉海螺的粉末10克，银边螺旋藤的叶子3片，都是由莫德里西提供，剩下的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则是琴昨晚亲手采取。 虽然苏格说只需要100毫升，但琴似乎是为了稳妥，采取的血液应该有120毫升左右，估计是害怕苏格手抖，造成了不必要的浪费。 “真是……”面对琴的这份体贴，苏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欧德修凡特看着一件件灵性充沛的材料，缓缓点头，牵动着两个硕大的眼袋一阵抖动，“材料可以，不过你‘透明人’的灵药已经完全消化了吗？” “是的，已经完全消化了，这段时间我可是遇到了不少事情呢。” “那灵质呢？还是说，你准备从我这里用预支的方式换取？” “灵质也准备好了，”苏格从大衣内侧的口袋摸出小盒子，“是知识教会的施纳尔主教给的，您帮忙看看能不能用？” 欧德修凡特检查了一番，“没有问题，但是你既然都准备好了，还过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对于灵药的配置，还是会感到紧张吗？” “当然紧张了，不过我这次来找您，并不单单是因为这个，还有仪式……” “我想让您帮忙看看，我所理解的仪式，是否是正确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星眷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弄清楚苏格的来意，欧德修凡特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去到桌子旁边，端起一杯红茶细细品味，道： “事实上，我一直在等着你提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神秘学领域的星’过来的，对吗？” “没错，我从其他的地方得知，星，其实代表的就是希望，普通的星可以是星的碎片或陨石，但神秘学领域的星，则是代表着寄托希望的存在。” “我找了几个对我来说是寄托希望的存在，只不过，不知道是否正确，所以想让您帮忙把把关。” “可以，给我看看，对你来说代表希望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欧德修凡特充满好奇的目光中，苏格将三样物品拿出来，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 “还差一点，”苏格将自充羊皮本打开，取了一点恶魔火焰将纸点燃，“这样就可以了。” “恶魔的火焰？”欧德修凡特惊讶道，“你跟恶魔有所联系我是知道的，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把人们视为邪恶象征的恶魔火焰看作希望，除此之外，另外两个是什么？” 欧德修凡特拿起旁边的一张纸，“这……这上面记录的，不是祈星者的配方吗？” “对，”苏格用力地点头，“是当时在约克的时候，您给我的配方，也是我在清醒的情况下，获得的第一个星领域配方。” “对我来说，当时的祈星者灵药，就意味着希望，况且这个配方还是您给我的，给当时正出于迷茫的我打开了希望的大门，所以我想，这应该也算‘神秘学领域的星’。” “确实可以，”欧德修凡特哑然失笑，“那最后的这个呢？虽然说我不是植物学家，但常见的植物我还是认得出的，这应该是卡诺斯花吧？为什么最后一种要选它？” “因为塞林先生。”苏格的声音低低的，目光也低低的。 “原来是这样，”欧德修凡特意味深长地点了头，“如果是你从内心认可的，就绝对符合条件，没有问题。” “仪式需要六种星，三种神秘学领域的必须你自己去找，剩下的三种，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过来看看。” 欧德修凡特拉开旁边的抽屉，“冰陨石，陨铁的燃烧灰烬，还有星金的碎片，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我职业的便利性，收集了许多有关星的东西，现在正是使用它们的时候。” 苏格从淡淡的悲伤中恢复过来，看向欧德修凡特早就帮自己准备好的材料，心头一热。 “看样子，我需要帮您把庄园的杂草全部清理一遍了。” “哈哈哈，”欧德修凡特笑得十分痛快，“说的没错。” “那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吗？”苏格问道，“仪式需要在星光灿烂没有月亮的夜晚，布置六芒星的祭台，以六种普通意义和神秘学意义上的星祭献，现在还是黎明，我可以在这里待到晚上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需要回去吗？”欧德修凡特指着屋子外面，“你不按时回去，应该会有人为你担心吧？” “我会向他们说明的，但是晋升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如果没有您在我身边帮我照看，我想，单凭我自己，应该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 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来吧，经过了一晚的任务，我想你一定饿了，来，这里有刚刚烤好的白面包，黄油在那个小罐子里，你自己动手，我去盛一碗牛奶麦片粥，在饥饿的时候吃这些最好了。” “对了，别忘了饭后吃一个苹果，虽然你是年轻人，但也必须注意补充维生素才行。” 苏格看着絮絮叨叨的欧德修凡特，慢慢去到桌旁坐下，伸手拿过装有黄油的小罐子的时候，忽然感觉眼眶有些发烫。 晚上。 费伦的夜晚有种独特的美，与赛齐瓦那种奔放的热情不同，夜空下的费伦，就像是一位披着星纱的美人，绝美的脸颊隐藏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偏偏又是这种触不可及，让费伦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苏格来到欧德修凡特庭院后方的空地中，四下看看，神情警惕。 “放心，这里有我布置下的仪式，如果有任何人不经允许探索这里，我都能感觉到。” “什么仪式？能教教我吗？”苏格随口问道。 “可以啊，”欧德修凡特笑笑，“先跨入高位阶再说。” 看着苏格一脸憋屈的样子，欧德修凡特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在星光灿烂没有月亮的夜晚，布置六芒星的祭台，以六种普通意义和神秘学意义上的星祭献……” 苏格一边念叨着，一边按照欧德修凡特的指示，在面前的空地上绘制六芒星的祭台，并在每一个角上，放好收集而来的星。 冰陨石，陨铁的燃烧灰烬，星金的碎片。 三件普通意义上的星。 燃烧着的恶魔火焰，祈星者的配方，盛开的卡诺斯花。 三件神秘学意义上的星。 做好祭台的布置，苏格抬起头，看向无垠的夜空。 也不知为什么，原本应该出现的一勾弯月从天空中消失了，此时镶嵌在漆黑夜幕上的，是无数的繁星。 “星光灿烂没有月亮的夜晚，也符合条件。” 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将一件件材料拿出来。 “先是液体……” 苏格从试管里取了100毫升南瓜头捉弄怪物的血液，倒进面前的透明玻璃碗，接着倒入20毫升星莹草的汁液，然后放入一块完整的陨水晶，10克清泉海螺的粉末，3片银边螺旋藤的叶子。 做完这一切，苏格才从盒子中取出星领域位阶六的灵质，将那块仿佛装着无数萤火虫的椭圆形物体，放入面前的奇怪混合物。 随着灵质放入的一瞬间，苏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耀眼的星光。 他下意识地后退，却又很快明白，眼前的这片星光并不是星光的幻觉。 神秘的反应在玻璃碗中悄然发生，片刻之后，苏格得到了一碗泛着淡金色光芒的液体，里面还有着不断破碎的星光，如同金色的猩红之泉。 “很不错，”欧德修凡特站在距离苏格七八米外，“很不错的星眷者灵药。” “你知道，‘星眷者’代表着什么吗？”在苏格服食灵药之前，欧德修凡特问道。 “不知道，但是从字面上看，应该是被星星眷顾的人。” “就是那样。” 欧德修凡特仰头看向璀璨的星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祈祷： “伟大的星之神，请庇佑新的星……” 苏格不懂，但也安静地等待着，直到欧德修凡特给了提示，才端起玻璃碗，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吞入腹中。 类似于猩红之泉的口感，但味道十分特殊，像是十几种少见的蔬菜与海产品混合之后，发生了奇妙的反应。 苏格闭着眼睛站着，感受着灵药将自己的身体改造。 同一时间，大量的知识如同海潮一般涌入苏格的大脑，那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知识，就像是烙在身体上的记忆一样，占据了苏格脑海中某一处的空间。 欧德修凡特就那么站着，目光欣喜，看着一位新的“星”诞生在自己的眼前。 “感觉怎么样？” 在苏格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欧德修凡特已经察觉到了苏格身上灵性的转变。 “很不错，”苏格慢慢睁开眼，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做梦一样，“这就是星眷者吗？” “对，被星星眷顾的人。” 欧德修凡特道：“星眷者，就是被星星眷顾的幸运者，现在你已经拥有了更深层的与星星联系的能力，你可以向不同的星星祈愿，满足条件后，愿望实现，一周三次，祈愿后，只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只不过，虽然已经是位阶六，但是许愿的能力依然无法给你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帮助，所谓许愿，只不过是一些非常细小的事情，比如你可以在出门之前，祈祷今天去的餐厅没有你不爱吃的奶油烤蘑菇，诸如此类……” “也就是……没有什么用 ，对吗？” “对的。” 苏格：“……” 正郁闷的时候，一道灵光忽然出现在脑海当中，苏格忍不住问道：“既然是星眷者，那位阶六应该就是星辰领域中，与祈星者执掌相同权柄的那一部分吧？” “是的，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毕竟你已经猜出来了，星辰领域掌握了两个权柄，一个是隐匿，位阶十的盗窃者，位阶八的刺客，位阶七的透明人，都是这个权柄力量的体现。” “另一个权柄，就是希望，也就是星辰本身，位阶九的祈星者，与位阶六的星眷者，就是归在这个权柄之下的。” “也就是说，”苏格双眼明亮，里面散发的光芒，就如同此刻夜空中的繁星，“如果我再晋升下去，晋升到下一个体现希望权柄的位阶，这个希望的力量，是不是也会跟着加强？” “到时候，我所能做的，不再只是改变餐厅菜单这种小事，而是可以真正发挥作用的，希望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的能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的眼睛，忽然笑了下：“很聪明。” 这样的回答，让苏格也无法判断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只能将这件事情想放到一边，转而检查起自己得到的新能力。 晋升为位阶六的星眷者之后，原本“祈星者”的能力也有所增强，首先是星光标记，使用星光标记的数量和距离直接翻了一倍，也更加具有隐蔽性。 然后是星光破碎，现在的星光破碎，力量几乎可以媲美火药猎枪，只凭借单纯的血肉，已经不能直接抵挡。 再来是星光幻觉，与星光标记差不多，持续时间长了一倍，能够影响的范围也更大了，但是，说到底这种能力只是一种幻觉，并不能对敌人造成直接的伤害，所能做的，也不过是遮蔽视线而已。 除此之外，原本在星光照耀下，他自身的灵性与精神类超凡能力抗性得到提升的幅度也跟着增强了不少。 苏格简单看了看自己原本能力得到的提升，就迫不及待地检查起新得到的两种主动能力。 第一个是群星闪耀。 范围攻击，同时包含幻觉影响和实体攻击。 苏格简单看了看，发现这个能力其实就是星光破碎和星光幻觉的结合版，消耗的灵性比起两个能力来说有所增加，可效果确实不错。 虽说星光幻觉只对视力有所影响，可是在世界上的生物中，尤其是陆地上的，大部分个体依靠的最主要还是视觉，人类更是这样。 第二个，名叫星陨。 可以召唤一道笔直的星光，做出坠落攻击，破坏力惊人。随着位阶的提升，能力影响的范围和效果也会跟着增大。 唯一的缺点，就是使用的时候，需要一个星光填充的过程，也就是蓄力时间，与此同时，星陨造成的破坏力，也会随着蓄力时间的增多而上升。 晋升星眷者后，除了原本能力的加强，苏格得到的新能力就只有这两个。 一个群星闪耀，一个星陨。 在外人看来或许很少，但是苏格自己知道，星陨一击致命的超强攻击力，恰好可以补全他如今战斗时的缺陷，也就是在关键时候，缺少具有威胁性的，远距离攻击手段的问题。 相比之下，群星闪耀兼具控场和伤害的双重影响力，其实有点微妙。 苏格现在存在的另一个缺陷，就是手中没有控场的能力，在很多情况下，他只有一个星光幻觉可以影响敌人，但星光幻觉只是一个位阶九的能力，只有用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才能发挥威力。 这样看来，还是要去入手一件超凡武器，一件具有控场能力的超凡武器……正体会着新能力的特点，苏格忽然一愣。 他想起了在赛齐瓦的时候，当时在高岩区的大使馆前，一个藏在阴影中的刺客曾对众人发出攻击。 其中一个，就是大范围的星光攻击，并带着星光幻觉的影响，另一个就是一道绚烂的星光柱，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星陨的力量。 “也就是说，那个刺客，用的真的是星辰领域的力量？还是位阶六星眷者的力量？” “你在说什么？”欧德修凡特走过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收束溢出的灵性，在刚刚晋升成功的这段时间，对超凡者来说，非常关键。”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花了近一个小时，将自身的灵性稳固下来，想了想，觉得在这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而且自己也已经耽误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就跟欧德修凡特告别，迅速返回阅读者教堂。 来到阅读者教堂之后，苏格显出了形体，无视掉几个执事充满疑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来到克里丁所在的小阁楼。 克里丁依然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见苏格进来，也没有移开视线。 “你似乎……”克里丁突然开口，“对于时间的概念，出现了很明显的偏差。” “额……” “是这样的，对吗？”克里丁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过来，“你本应该昨天回来的，还是说，遇到了什么危险？是跟昂都去执行任务的原因？” 苏格思绪飞转，顺势点点头，“是的。” “这样的话，以后就要限制那个家伙的行动了，不然放任下去，他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苏格心中愧疚，却也只能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样子，“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但是记得下次过来要准时。” 克里丁说完，随手一挥，于二人旁边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大门，苏格不敢向克里丁的位置多看一眼，板着脸走了进去。 片刻之后，虚幻的大门在身后关闭，苏格松了口气，背后的冷汗刷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抱歉啊，昂都先生，不过事态紧急，只能委屈您，不然的话，我可能真的要凭借双脚再走一遍从费伦到赛齐瓦这段路了。” 苏格松了口气，看向窗外。 外面的赛齐瓦依然一片灯火辉煌，炉心广场上燃烧着巨大的篝火堆，人们欢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如同阵阵的海浪。 确认自己已经回到了赛齐瓦，苏格心中一定，正想要翻身去睡一觉，忽然就看到旁边的床上坐着个人，正用两只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看向自己。 “哇！” 苏格被吓了一跳，“斯皮尔奥？你怎么在这里？” “艾欧西格……”斯皮尔奥气若游丝，片刻之后忽然泪流满面，“你终于回来了……” “我只不过才离开了一天吧，怎么，难道说，那个刺客又找上来了？不会吧？这可是真理.教堂啊？” “不是刺客的事情，是我的事情，我感觉，那个沾染在我身上的厄运，变得更强了，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我恐怕活不到交易会举办的时候。” “厄运？”苏格先是愣了一下，“你确定不是刺客的问题吗？” “确定，这里可是真理.教堂啊。”斯皮尔奥用和苏格一样的回答解释着。 “那莫德里西先生和艾莉娜小姐那边呢？你有去问过他们的情况吗？” “我没去，我现在一步都不敢离开这件屋子，不过米斯顿葛好像去问过了，似乎是没什么事情。” “蒂娅呢？蒂娅有没有遇到什么？” “没有，那个小姑娘昨天一整天都跟劳拉在一起，说是因为交易会举办前还有好些场合需要她出面，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想应该是直接住到了大使馆里面。” “这样啊，有劳拉和大使馆周围的护卫队，蒂娅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说起来，她本身就是一个位阶六的强者，还是命运领域的，对于突发的危险，也能做出一定程度的预知。” “喂，”斯皮尔奥终于撑不住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的问题吗？我可是沾染了厄运啊，厄运，相比之下，我才是唯一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苏格摆了摆手，“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来的晚了吗？” “对啊，你为什么回来晚了？”斯皮尔奥一愣，“不对，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你到底去哪里了？刚刚那扇门，应该是‘穿越者’的力量吧？” “你还知道穿越者啊？” “当然了，我可是职业的赏金猎人。”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下去。 “跑题了，”苏格清了清嗓子，“重新说回正题，我这次回来得晚，是因为我去准备晋升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和你一样，是位阶六的超凡者。” “那很不错，”斯皮尔奥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跟我身上的厄运有什么关系，你晋升之后可以解决厄运吗？” “那倒不能，不过我知道了那个刺客的能力，是群星闪耀和星陨的力量。” 苏格说着，对斯皮尔奥扬扬眉毛，“只不过我们依然不知道那是刺客本身的力量，还是刺客借用的超凡武器的力量。” “虽然我已经晋升为星眷者，可是还是缺少了控场的能力，如果是一对一的战斗还好说，万一再次遇到上次被偷袭的情况，我很难照顾到其他人。”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弄一件超凡武器，不需要有任何攻击能力，但一定要有精神控制类的能力。” “你不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吗？手段一定有很多，也肯定认识不少厉害的家伙，怎么样，能不能帮我问问看？” 苏格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估计着超凡武器的价格。 这次晋升所用的材料几乎没花他多少钱，之前存下的800磅也依然在银行中好好存着，如果只是购买一件超凡武器的话，应该是绰绰有余。 面对苏格说着这一大堆的话，斯皮尔奥显然非常淡定，那张已经木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道： “你想要超凡武器？” “对，能办到吗？” “当然，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解除身上的厄运，”斯皮尔奥无比严肃地说，“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在厄运的影响下，我真的很难做什么，昨天一整天，我都没有离开真理.教堂，你应该可以知道我对这件事有多么的认真了吧？” “一天都没有离开？”苏格持着怀疑的态度缓缓点头，“那我知道了，不过在帮你解决厄运之后，你要帮我解决超凡武器的问题，最好是价廉物美的那种。” “没问题，只要能解除厄运，什么都好说。”说着，斯皮尔奥露出了一个婴儿般甜美的笑容，“愿女神庇佑我……们。” 第一百五十五章 悄然转移的厄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因为斯皮尔奥打死不敢出门，所以苏格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去大使馆，找到蒂娅问清楚情况后，重新返回真理.教堂。 “喂，”苏格按照执事的引导，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中找到斯皮尔奥，“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斯皮尔奥正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去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 斯皮尔奥看向苏格，眼中已经失去了光芒，如同一个受到惊吓灵魂脱体而出的行尸走肉一般，道： “我只是去吃个早饭而已，结果屁股下面的凳子突然就坏掉了，我没拿稳手里的汤匙，飞出去之后，恰好被收拾餐具的执事踩在脚下。” “那个执事一下子滑到，胸前盒子里的刀叉一下子飞了满天，嗖嗖地就冲我飞过来。” 斯皮尔奥撸起袖子，给苏格看上面十几道细小的伤痕，“多亏我反应快，不然你现在应该就见不到我了。” “还真有厄运？”苏格一副不知该不该相信的样子，“所以你才来到这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斯皮尔奥隐隐有了怒意，“即使是来到这个房间里我也不敢放松大意，就在你进来之前，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差点因此窒息而死。” “那还真是别致的死法，”苏格道，“对此我只能表示同情。”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这次的厄运比上次的死亡气息更强，这是一种慢慢变强的厄运，从最初微不可查到现在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继续放任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 “艾欧西格，蒂娅说什么了吗？我还有没有获救的希望？” 看着斯皮尔奥一脸着急的样子，苏格点点头，“蒂娅说或许可以解决，她从劳拉那里问过有关厄运的事情，劳拉拥有一件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是当时命运教会赐予的，蒂娅想着或许可以用那件超凡武器做点什么……” “那还不赶紧？” 苏格摊摊手，“但是她们现在没有时间啊，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作为莫格里恩的代表，她们正忙于应酬呢，所以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个厄运，只能自己去找他们。” “我自己去找？我自己怎么去找，也许我在迈出这个房间的瞬间，就会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头打到脑袋。” “其实，你在屋里也有这种风险，如果连你的口水都会成为杀死你的威胁，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对你来说是安全的东西了，包括我在内。” 斯皮尔奥往墙角缩了缩，目光闪动。 “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我要去看看阿金斯的状况，顺便帮你问问施纳尔主教，看看你是否还有得救的希望。” 苏格离开房间，片刻后又回来，“对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蒂娅了，她说如果你不确定周围是否存在危险的话，可以试着一点一点移动。” “因为厄运是逐渐积累的，如果在某个地方待的时间过长，或许也会让厄运发生的概率增加。”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斯皮尔奥缩在角落里，双眼紧紧盯着大门，牙齿之间仿佛咬着生铁，“该死的，也就是说，我还是要自己一点一点走到大使馆去？这可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尤其是对现在的我来说。” 片刻之后，斯皮尔奥保持着全身紧贴墙壁的姿势，开始向着门口一点一点移动，速度仿佛一只悠闲散步的绿毛龟。 三个小时之后，斯皮尔奥终于从真理.教堂中走出来，来到警察局和邮局旁边的路口。 由于害怕被卷进莫名的危险，变成一个可怜的无辜者，斯皮尔奥避开了人流量巨大的地方，转而从一旁的小路前进，向着高岩区的大使馆出发。 “或许，蒂娅那个小姑娘说的不错，这股厄运也许真的是可以积攒的，从我离开教堂还没发生过一件危险的事情，嗯，这当然也与我自身的警惕有关。” 就在斯皮尔奥略微放松又瞬间惊醒的时候，一个身穿长袍的人从旁边的石头上利索地跳下来，笑呵呵地来到斯皮尔奥面前，轻松地打着招呼，“早、不，中午好。” 斯皮尔奥猛地退后三米，充满戒备地看着陌生的来人，如同一只落单的羔羊，看着笑呵呵的大灰狼。 “我没有恶意，”来人摊摊手，“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想要找人问问路而已。” “迷路？”斯皮尔奥指着旁边不到五米的地方，“那里就是道路，你再往上坡的方向走几十米，甚至还能看到警察局，你跟我说你在这里迷了路？” “这个迷路，当然不是普通的迷路了，”来人往前走了一步，看到斯皮尔奥的样子，又退回来，伸出一只手，“我叫瑟吉，是个对自己的命运充满迷茫的人，就像你看到的，我又一次在命运的路口上迷失了自己。” “命运？”斯皮尔奥下意识问了句，摆摆手。 在莫格里恩有着数量众多的命运教会信徒，走在路上八个人，掉下一块儿遮阳棚能砸中九个的那种。 可能是因为交易会即将举办的原因，现在的赛齐瓦中，也来了很多莫格里恩的人。 斯皮尔奥知道，这些信奉命运的家伙都是神神叨叨的，说话总像是在说谜语，与他这种有话就说的直爽性格几乎是两个极端。 况且，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关乎着自己的性命，根本没闲心来理会这些家伙。 “愿女神庇佑你，找到正确的道路，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警察局。”斯皮尔奥敷衍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位名叫瑟吉的人又走上前来，掏出一张价值一磅的钞票，递给斯皮尔奥。 “这是什么意思？”斯皮尔奥不解，“是因为我给你指明了道路吗？其实你去警察局也可以的，他们甚至是免费的。” “呵呵，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跟您换点钱，”瑟吉道，“不知道您身上的零钱够不够帮我破开这张一磅的钞票，我想去喝点咖啡，但是拿出一磅面额的钞票，或许会给我带来危险，您知道的，现在的赛齐瓦里面，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这样啊。” 斯皮尔奥想着也许做点好事能帮忙压制住身上的厄运，就在口袋里搜了搜，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几个硬币，愣是给凑够了一磅的价值。 “感谢您的好意。”瑟吉将一堆零钱从斯皮尔奥手中接过去，点头笑了笑，转身径直离去。 “真是奇怪的人。”斯皮尔奥看着瑟吉的背影给出评价，“信仰命运的人都是些这样的家伙吗？相比之下，蒂娅那个小姑娘简直顺眼多了。” “对，必须赶去大使馆才行，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下午会不会有其他的安排。” 斯皮尔奥振奋精神，将那张一磅的钞票往兜里一揣，再次小心翼翼地移动起来。 慢吞吞的。 在与斯皮尔奥相反的方向，瑟吉走了几步，慢慢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个仿佛绿毛龟一样缓缓向前的身影，握紧手中满满的一把零钱，无声地笑了起来。 “浓郁的厄运气息，真是不错，应该是魔女留下来的吧？不知道是哪边的魔女…….” “是坏劫之铃吗？那个妄想搅乱世界格局的坏劫之铃？可真是不巧啊，你们想要做的事情，与我恰好是一样，不知道你们看到厄运被我收走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瑟吉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天空中的太阳，似乎完全不会被灼目的阳光烧坏眼睛一样。 “老师，您看到了吗？我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说不定恰好拯救了世界呢。” “这样的话，以后我稍微改变一下世界的发展，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吗？” ······ 大海之上的某处。 福音号，船长室。 哈布丽·薇露握着一瓶喝到一半的萨里厄葡萄酒，晃晃悠悠地推门进来，同样晃晃悠悠的，还有她的神志，和胸前壮观的景象。 “你又喝酒了？”库洛奇坐在桌子后面，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要把我的水手们都喝倒下了，不然的话，我们接下来只能自己划着小船去陆地了。” “去陆地？”哈布丽朦胧的目光微微一亮，“为什么要去陆地？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才刚刚去过吗？” 库洛奇下意识地想要与哈布丽争辩，但是看到哈布丽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失去了兴趣，“或者我一个人去也可以，你就留下，帮我看好这些家伙。” “没问题，”哈布丽乐呵呵地笑着，顺便打了个酒嗝，“我讨厌陆地，那里没有几个能喝的家伙，所谓的酒吧也完全没有意思，喝酒居然要付钱？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库洛奇又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你要去陆地做什么？”哈布丽晃悠着凑过来，看到库洛奇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后，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一份乐谱吗？我记得，你应该对音乐一窍不通才对。” 库洛奇：“……” “哎？”见库洛奇没有搭话，哈布丽再次看向乐谱，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之前看它的时候，它还不是这个样子……” “上面的音符，是什么时候被填满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下一步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消失了？” 傍晚的时候，苏格来到大使馆，找到正在休息的蒂娅和斯皮尔奥，一番问话之后，苏格惊讶地看向蒂娅。 “蒂娅你确定吗？这个家伙身上的厄运已经消失了？” “可以确定，”蒂娅点点头，目光中也充满了疑惑，“可以确定他身上的厄运已经完全消失了，只不过，我不知道是如何消失的。” “你都做了什么？”苏格问向斯皮尔奥，“这一整个白天，你都做过些什么特殊的事情吗？因此才让身上的厄运消除了？” 斯皮尔奥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只能说，这是女神的庇佑。” “废话少说。” “好吧，”斯皮尔奥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我一直很谨慎地过来，中途还做了几件好事，比如帮忙指路，虽然我始终提心吊胆的，但是从离开真理.教堂之后，我就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因为厄运出现的灾祸。” “你们说，这如果这还不算女神的庇佑，那恐怕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庇佑’的神迹了。” “做了几件好事？仅此而已？”苏格还是不相信，“该不会是你的心里作用吧？” “不信啊？我给你演示。” 说着，斯皮尔奥拿过一杯水，大大的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扬起头，从嗓子里出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快点停止你愚蠢的行为，”苏格简直看不下去了，“这能说明什么？” “你没看懂吗？”斯皮尔奥将嘴里的水咽下去，“你看这么一大口水都没呛死我，难道不足以说明我身上已经没有厄运了吗？” 苏格看向蒂娅，“你能看懂吗？” “看不懂，”蒂娅摇摇头，“但我大为震惊。” “没关系，”斯皮尔奥得意洋洋的，当着二人的面来到窗边，做了个表演家上场的展示礼后，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没过多会儿，门外就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斯皮尔奥推门进来，一脸兴奋，“看到没有，我的身上已经没有厄运了。” “你再这样下去，估计连幸运也不会有了。”苏格叹了口气，心中也释怀了不少。 这里是二楼，距离下面大概四五米的高度，对于斯皮尔奥这样一个位阶六的超凡者来说，掉下去肯定不会至于受重伤，但是蹭破点皮也是在所难免的。 如果说，一开始的“喝水表演”还不足以让苏格相信斯皮尔奥身上的厄运已经远离，那么在“跳楼表演”之后，苏格已经可以确信，此时斯皮尔奥已经彻底从厄运的威胁中脱离了出来。 事情的结果虽然是好的，可是苏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连蒂娅和施纳尔都没能解决的厄运，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空之女神降下的庇佑吗？ 苏格歪头看向斯皮尔奥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怎么看都不觉得上面有所谓的虔诚。 “看起来，以后我也要多做好事了，起码可以让自己得到些许的安慰。”苏格得出结论。 “你说的没错，艾欧西格，现在不管是谁站在我面前，只要是他有需要，我都乐意伸出援手帮助他。” “现在就有一个人，”苏格站到斯皮尔奥的身前，“既然你身上的厄运也已经消除了，那我们就去搞定超凡武器的事情吧。” “超凡武器？对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你该不是要反悔了？”苏格抱着胳膊，冷冷地看向斯皮尔奥，“难不成这么快你就忘了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你觉得之后空之女神还会庇佑你吗？那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已经离开的厄运，会不会再次找回来？” 斯皮尔奥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你要的超凡武器是定向需求，我必须理清一下手中可能存有超凡武器的几个来源，而且也必须是他们有意愿出售才行。” “可以，希望你不会在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斯皮尔奥看向苏格，“你不是刚刚晋升吗？应该是获得了新的力量才对。”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体会和熟悉新获得的能力吗？为什么你这么急于寻找超凡武器呢？” 斯皮尔奥说完，蒂娅也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苏格。 “原因很简单，”苏格缓缓道，“正是因为晋升，所以我才知道现在欠缺的是什么，而且这件事情不是你当初给我提议的吗？说先晋升，再结合得到的新能力，用超凡武器进行弥补。” “有这回事吗？”斯皮尔奥挠挠头，显然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的，回去之后，你先找米斯帮你看看大脑吧，希望它不是跟着那些厄运一起离你远去。” 苏格接着说：“而且，我们之前不是遇到了一个刺客吗？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那个刺客的真正目的，你们或许不知道，但是我和米斯都经历过那种被刺客在暗中盯住的感觉，太恐怖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解决那个刺客的问题，为此，足够的战力，就是我的第一选择，更何况，那个刺客，很有可能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星辰领域？” “对，晋升之后，我得到了新的能力，也因此发现，当时那个刺客使用的，就是群星闪耀和星陨的力量。” “如果他是和我一样的星眷者的话，刚刚晋升位阶六的我，在一对一正面的较量中，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因此，我必须借用超凡武器的力量，正因为我也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所以我知道星辰领域超凡者，尤其是到了‘星眷者’这个位阶的缺陷，我跟你提出的要求，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缺陷的。” “原来是这样，”斯皮尔奥缓缓点头，“看起来，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了。” “当然，除非你想要放弃空之女神的庇佑，或者放弃你的大脑。” 斯皮尔奥勉强地咧了咧嘴，抱着胳膊，“我需要一点时间，最迟明天早上告诉你。” 说着，斯皮尔奥就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去喝一杯，顺便打听一些消息。” “外面可能有刺客在暗中潜伏着。” “额……没事，我想，空之女神一定会庇佑我的，就像驱散厄运那样，让每一个瞄准我的刺客都从我的身边远远离开。” 说完斯皮尔奥就挥了挥手，独自离开了大使馆。 斯皮尔奥走后，房间中安静了片刻，蒂娅突然问道： “没有事吗？” “你说什么？斯皮尔奥吗？他显然已经十分正常了。” “我是说你，”蒂娅道，“那个刺客，让你很紧张？” “说实话，是这样的，”苏格坦白道，“可以的话，希望你永远不要有这种体验，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一直催促着斯皮尔奥去搞定超凡武器的事情。” “你不是可以得到命运的指引吗？虽然不能在其他人身上用，但是可以看到你自己的预言，不是吗？你看一看，有没有危险。” “没有，如果有危险的话，我应该早就得到了命运指引的提示。”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不过也不要大意，虽然你是命运教会的，还是代表了莫格里恩，但是说不准那个刺客就是一个疯子，如果他过来刺杀你，你一定要立刻抹掉我留下的星光标记，我会立刻赶过来保护你的。” 苏格笑了笑，“现在我也是位阶六的超凡者了，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嗯。” 蒂娅低着头，乖乖地回答了一声。 ······ 真理.教堂。 一处安静的祈祷室中，施纳尔站在阿金斯的身后，一脸慈祥地笑着，鼓励道： “试着去自己配置，灵药的配置并不是一件难事，而且你已经满足了仪式的条件，以你现在的状态，一定能配置出一份完美的‘鉴定师’灵药。” “我会努力的，”阿金斯像是把话咬在牙齿里，一脸悲愤欲绝的样子，“该死的，为什么‘鉴定师’的仪式会这么特殊？” “连续24小时进行有关鉴定方面的学习或行动……连续24小时，难道当初制定仪式的那些家伙，都不需要考虑人类睡眠的问题吗？” 事实上，阿金斯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了。 一开始他确实是在为满足仪式条件而努力，一个人待在阅读室中，做着近乎疯狂的学习和阅读。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经常在晚课中睡过去的坏习惯，每一次即将满足仪式条件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所以每次都差一点，就可以满足仪式。 到了后来，连续熬夜的经历已经让他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只要趴在桌前，两只眼皮就止不住打架。 此时终于满足了仪式的条件，阿金斯除了有种长跑看到终点的喜悦外，也有种酣畅的感觉。 他的目光扫过一件件材料，嘴中念叨不已： “古老羊皮卷的皮革10克，红杉的树皮10克，金属矿井的伴生矿物质10克，齿轮花的花骨朵2个，澄澈湖水的油脂精华50毫升……” “位阶七的鉴定师，终于来到位阶七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好消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上，苏格也蒂娅一同回到真理.教堂，刚刚进门，就听到一道宛如晴天霹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嗨！” 阿金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跳出来，“我的伙伴们，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你们是不是在想念我？” 苏格揉着一阵阵蜂鸣的耳朵，皱着眉头，“不要用这种吓人的方式突然出现好吗？还有，这里是教堂，请你保持安静，光看着你我的血压都高了。” 阿金斯点点头，可是完全没将苏格的话放在心上，一边上来拍着苏格的肩膀，乐呵呵的样子。 “你晋升成功了？” 阿金斯一时错愕不已，“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写在脸上了，”苏格扯了扯嘴角，“祝贺你晋升成功，现在应该是位阶七了，对吗？” “位阶七的鉴定师，”阿金斯一手握拳，表情坚毅，“在经过了一段艰难的学习过程后，我终于晋升成为了位阶七，这样算的话，距离位阶六也不远了。” 苏格看着阿金斯脸上的黑眼圈，“你的目标是位阶六？” “额，当然，不过不是为了跟那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较量，我只是单纯的信仰知识，并且想在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而已。” “哦，”苏格眉眼含笑，也不戳破，“明白了，那你继续努力吧，我会为你加油的。” 阿金斯点点头，向苏格身后看看，“你们最近不是一直跟那个斯皮尔奥在一起吗？我听说发生了好多事。” “只是行动的时候碰巧在一起罢了，你也知道，因为交易会即将举办的原因，教会中没有多余的人手，而斯皮尔奥是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所以很多时候都能提供适当的帮助。” “这样啊，”阿金斯看着外面的夜色，目光闪动，“我挺好奇，那家伙有没有申请加入协会？” “协会？” “对啊，那个家伙有没有申请加入互助者协会？” “当然没有了，他是一个赏金猎人啊，”苏格弄不清楚阿金斯的意图，“你怎么会这么问？” “当然是害怕他抢占先机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了晋升做准备，如果他因此趁机而入，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申请资格，我发誓，我一定要把他咬死。” 阿金斯说着，表情恶狠狠的，“从此以后，赏金猎人就和好色之徒一样，就是需要从世界上最先消失的两种生物。” “额……”苏格上去拍拍阿金斯的肩膀，示意阿金斯不要激动，“事实上，这件事是你想多了，斯皮尔奥根本没想加入互助者协会，他有自己的工作，而且非常满足。” “那就好，”阿金斯轻蔑地笑起来，“我已经是位阶七，马上就要晋升位阶六，等到我成为‘炼金术师’之后，就完全不需要怕他了。” “那个，刚刚晋升位阶七，应该不算马上要晋升位阶六吧？” 苏格擦着满脸的汗水，也不知道阿金斯为什么会对斯皮尔奥这样另眼看待，他有些庆幸斯皮尔奥今晚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不然这两个家伙一旦见面，很有可能会打起来。 想想斯皮尔奥的态度，再看看阿金斯的表现，苏格发现二人之间的问题，从始至终似乎都是阿金斯一人在瞎激动，斯皮尔奥根本没怎么关注一直在学习的阿金斯。 不过这样也好，有一个现实中的对手，也能让毛毛躁躁的阿金斯沉下心来，努力消化灵药，迅速晋升，免得他整天瞎胡闹……苏格可是见识过阿金斯惹事的本领，看到阿金斯因为斯皮尔奥努力学习，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于是再添了一把火： “那个，听斯皮尔奥说，他好像快要晋升了的样子。” 阿金斯耳根一动，“什么？” “应该是快要晋升位阶五了吧？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晋升到位阶五，几乎没有什么对手了呢。” “算起来，除了知识领域位阶五的‘穿越者’，其他领域的位阶五应该都比不上大地领域，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阿金斯沉默了片刻，转身向自修室的方向走去，嘴里还一直小声嘟囔着什么。 苏格看着阿金斯的背影，觉得有点好笑，与蒂娅分别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躺下休息，就看到斯皮尔奥兴高采烈地推开门进来。 “你不知道敲门啊？”苏格抱怨道，“刚刚还觉得你挺不错的。” “如果你听过我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觉得我更不错的。”斯皮尔奥目光闪动，在月亮的映照下，如同某种夜行生物，夜晚才是他的主场。 “是……超凡武器有消息了？”苏格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对，而且距离赛齐瓦不远，丹勒斯这个名字有没有听说过？” “是目标所在的地方？” “没错，”斯皮尔奥呲着牙笑，“就在赛齐瓦的西北方，临近格里芬和莫格里恩交界的位置，虽然说是交界，但因为是高原的群山之中，所以也只有一座界碑立在那里。” “丹勒斯就在两个国家交通要道的附近，从我们这里出发，如果顺利的话，两天就可以往返，你觉得怎么样？” “距离不是问题，”苏格道，“主要是，那个超凡武器能满足我的要求吗？还有，武器的主人是自愿出售的吗？可别到了那个地方，你才告诉我，我们过去其实是要用武力抢过来的。” “怎么可能？我看起来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斯皮尔奥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很快又笑起来，“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为了女神，我也不会骗你的，你现在需要担心的，只是你钱包的问题。” “大概要多少？”苏格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 斯皮尔奥伸出一只手掌，“至少500磅，因为那是一件位阶五的超凡武器，按照现在的市价来说，副作用在可承受范围内的超凡武器，差不多都有1500到2000磅，我说500磅也只是最低限度，肯定还会有附加条件，而且这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如果你担心的话，不如把所有的钱都带上。” 斯皮尔奥说完，再一次笑了起来： “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去筹措这些钱，明早我们就动身出发，希望你有足够的的存款。”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苏格就跟斯皮尔奥整理好行装，早早地离开了真理.教堂。 按照蒂娅的话，在交易会举办之前，她几乎都要跟劳拉一起出席各种宴会，这是代表着命运教会的出席，是她要承担的责任，所以无法跟苏格二人一起过去。 苏格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毕竟是跟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在一起，周围的安保问题也能得到充分的保证，苏格还是很放心的。 至于阿金斯和米斯顿葛…… 前者虽然刚刚晋升“鉴定师”，可还是每日待在自修室中，似乎是被苏格的话刺激到了，整个人兴奋异常，就像是给一只小白鼠打了300毫升的鸡血。 后者则一直待在真理.教堂的图书室中，对那里的藏书充满了兴趣。 离开赛齐瓦城区，苏格跟斯皮尔奥踏上通向郊外的石板路。 苏格知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去到相邻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个以命运为主要信仰的国家。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那里，所以在经过了一段路程之后，二人就转向，从石板路上离开，去到了旁边的山间土路。 “是不是心中产生了许多疑问？”斯皮尔奥主动问道。 “确实，”苏格点点头，“按照城镇和乡村的布局规划，将小镇建在主要的交通路线旁边，才能让小镇充满活力。” “可是明明距离主要道路那么近，为什么丹勒斯要从这里偏离，建在山里？” “两个原因，”斯皮尔奥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是因为当时在丹勒斯建立小镇的时候，故意避开了主要的道路，据说是因为住在那里的人，都不喜欢被人打扰。” “可以理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丹勒斯的产品了，丹勒斯是个名副其实的藏在群山中的小镇，交通不便，但是你猜为什么还是有人会去那里？” “是为了他们的产品？在群山之中，会有什么，总不可能是农作物吧？” “是宝石。” 斯皮尔奥语气肯定，“丹勒斯是一个群山之中的小镇，避世而居，在群山中没有适合耕种的土地，只靠山货的采集也不能帮他们维持体面的生活。” “但是让他们依然坚守在这里，并且可以维持一定生活质量的原因，就是宝石，也是他们主要的出产。” 苏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宝石价值昂贵，不是轻易就能获得的产品，也不像农作物那样可以成规模大面积种植。” “对，采集宝石，非常看重矿脉的走势，也正是因为如此，丹勒斯的人才将小镇建立在偏远的山区，就是为了占据那里的矿脉。” “我们马上要见的人，就生活在那里，是一位女性，曾经也是一位优秀的赏金猎人，只不过在几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消失而去，如果不是我跟她熟悉，恐怕也不会知道她的行踪。” “顺便提一句，你猜猜，她是因为什么，才离开了赏金猎人的世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小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地看着斯皮尔奥，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怀孕了。” “什么？”苏格以为自己听错了。 斯皮尔奥咧嘴一笑，“我说她怀孕了，直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相信，当时那个手起刀落，面对敌人的刀锋眼皮都不眨一下杰西卡，会因为怀孕离开赏金猎人这条路。” “而且，孩子父亲的真实身份，依然是个谜，从怀孕到生产，哪怕是现在，都是杰西卡一人在照顾孩子，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想将原来的超凡武器卖掉，换些钱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叹母爱的伟大。 “杰西卡，就是你朋友的名字吗？” 苏格问道，“我们现在就是要去找这位伟大的母亲？” “对，其实你不需要紧张，虽然在战场上杰西卡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家伙，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了，我就不信她敢当着自己孩子的面威胁你。” “其实我原本并不紧张，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紧张，”苏格上下打量了斯皮尔奥一眼，“而且，你说的这件事，似乎符合某种逻辑。” “什么逻辑？” “你说那位杰西卡女士是独自抚养孩子，父亲从未露面，那你……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父亲吧？” 斯皮尔奥先是一愣，接着苦笑起来，摆摆手道：“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杰西卡，是单纯的战斗伙伴，是友谊。” “我相信，如果你是父亲的话，应该会惊慌失措的。” “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杰西卡虽然很好说话，但是在她面前，你最好不要提起孩子父亲的事情，不然的话……” 斯皮尔奥的后半句并没有说出口，但是苏格非常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在心里告诫自己，见到那位伟大的母亲后，尽量少说话。 二人的脚程飞快，但是抵达丹勒斯的时候，也已经是傍晚了。 山中的傍晚与别处不同，夕阳在嶙峋的山道上投下大片的阴影，看得人心中格外寂寥，可是抬头望向天际那一抹鲜艳的橘红之后，原本的寂寥又很快被忘在脑后。 心中只剩下了对夕阳瑰丽之色的赞叹。 翻越一座小山坡，苏格跟在斯皮尔奥的后面，看到了远处几幢低低的木楼，其间人影交错，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的样子。 看到斯皮尔奥的目光中也露出了疑惑和惊讶的目光，苏格忍不住问道：“怎么，看起来你对这里也不是十分熟悉？” “当然了，我也是第一次过来，如果不是因为要给你弄那件超凡武器，谁会放着赛齐瓦中热情的酒吧不去，反而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我听你介绍这里的时候，说的一板一眼的。” “打听情报是每一个职业赏金猎人的必修课，我只是将听到的东西转述给你而已。” 随着二人的逐渐接近，斯皮尔奥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快要到了，杰西卡应该会在门外面迎我们，不过不知道这里的民风如何，希望不要有一群人拿着镰刀站在外面示威。” “你不是说这里的人很少吗？可是我们刚刚看到，这里似乎有不少人的样子？” “我也正觉得奇怪呢，”斯皮尔奥两条眉毛几乎要扭到一起，“按理说丹勒斯确实是个小镇，有数百户人在这里居住，可是这里又不是农场，就算是做工，也不需要在镇子上工作啊，他们应该下到矿脉去采集宝石才对……”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和斯皮尔奥慢慢向前，来到丹勒斯，看清楚了面前的一切，惊讶的下巴几乎都掉到地上。 夕阳下，有着数十个人影在有条不紊地移动和工作，但它们并不是人类，而是人偶。 胸腔内无数的齿轮缓缓转动，发出机械独有的吱呀声，人偶们就在机械力量的推动下，做着各自的工作。 它们动作笨拙而简单，滞涩而别扭，以一个人类的标准来判断自然是差得很多，但是作为一具不需要消耗食物的“工具”，它们做的已经非常足够。 它们中的一部分将内含宝石的矿石送入镇子中央最大的工坊中，有些则把废弃的矿石运出去，每一具人偶都按照被设计好的路线进行着工作，彼此之间互相配合。 苏格简单看了几眼，居然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 “我的女神，”斯皮尔奥也站在旁边跟着惊叹，“打听情报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说这是一座人偶的小镇。” “应该也是有理由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苏格指着小镇中央最大的工坊，“你看到了吗？所有的矿石都被整块运送进去，可是出来的时候，却是毫无价值的碎石。” “宝石工坊，应该就是丹勒斯最重要的地方。”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苏格迟疑了片刻，“你看连这些工作都能由人偶负责，那里面正在工作的，会不会也是人偶？” 斯皮尔奥深深的看了苏格一眼，目光中皆是惊惧，“应该不可能吧，分辨宝石与普通的石头，人偶恐怕还没能力做到这种事情。” “人偶当然没能力做这种事情，细致化的工作还是由人类来进行的。” 一个声音从二人的身后传来，苏格和斯皮尔奥慢慢转过身，看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女士站在面前。 女人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双眸明亮，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似乎是个很开朗的人。 孩子大概两岁左右的样子，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与女士有五六分的相像，此时看到苏格与斯皮尔奥这两位陌生人，也不哭喊，只是乖乖地看着。 “很久不见，斯皮尔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个样子。”女士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倒是没有想到，再见你的时候，你居然连孩子都有了，”斯皮尔奥伸手跟女士握了握，给苏格介绍道，“杰西卡，令人尊敬的赏金猎人，被称为‘舞火的杰西卡’，是太阳领域位阶七的驱暗术士。” “这位叫苏格，一位很不错的赏金猎人，新手。” “你好，”杰西卡爽快地伸手到苏格面前，“很高兴见到你，不过我已经很久不做赏金猎人了。” “您好。”苏格赶紧伸手跟杰西卡握了握，不经意间看到了杰西卡怀着的小孩子，于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叫比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杰西卡在小孩子脸颊轻轻一吻，“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对这里的人偶很感兴趣，对吗？” “应该说是惊讶，来之前，确实没想到丹勒斯会是这样一个地方，这根本就是一座人偶的小镇啊。”斯皮尔奥感叹。 “对的，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兴趣，但是时间长了，发现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生活确实也很方便。” “来这边，我住的地方在小镇的边缘，因为怕小孩子哭闹吵到大家，所以建房子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个偏远的位置，从这里走要十多分钟。” “他看起来很听话。”苏格道。 “因为他很少见到外人，这里虽然安静，很适合放空自己，但是也缺少了很多玩伴，不过他还小，现在还不需要什么玩伴。” 走路的时候，苏格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房屋，发现每一幢房屋都安装有供人偶行走的专门的轨道，不光如此，连道路的中央，都有一条条列轨，那些人偶就是通过这些轨道进行移动的。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人，”苏格看了眼已经开始泛黑的天幕，“明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可是这里没有一点声音……除了那些人偶发出的机械声。” “这里的人确实很少，大概有一百多户的样子吧，不过你们看到的还只是表面，真正的丹勒斯其实是在我们脚下。” “我们的脚下？” “对，”杰西卡给二人介绍着，“原本人们确实是生活在镇子上面的，不过因为要开采宝石的原因，他们逐渐挖空了山体的内部，并在那里建立了加工宝石的作坊，没错，我说的就是山体内部。” “因为一来一回要花费许多时间，所以他们慢慢地就习惯生活在山里。” “那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可以支撑他们很长时间的地下活动，现在除了镇子中央的宝石工坊有几个年轻人留下工作，其他人的年轻人都在地下。” “那老人呢？总不会连那些年迈的人也跟着下去了吧？” “是的，年迈的人都留在镇上，从事着宝石的加工工作，也就是将开采出来的宝石制成饰品，这种工作需要极高的专注度，所以镇子上的每一户，都会在家里设置隔音的工作室，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声音的原因。” “不过，这也是极少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老人在过了60岁之后很快就会去世，在我搬来这里的三年多，已经参加了五位长者的葬礼，都是刚刚过了60岁生日的。” 苏格听后，跟斯皮尔奥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样的警惕。 这座人偶的小镇，恐怕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杰西卡抱着孩子，指着山坡上的一幢小木楼，说道：“到了，我家就在那里，跟我过来吧，我带你们看看你们想要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沉默的尖叫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来到屋里面，杰西卡先将小孩子放下来，回到卧室一通翻找，片刻后抱着一个陈旧的木箱子过来。 打开木箱，里面放置的是一条仿佛手表一样的装饰品，作为固定的牛皮带已经磨损地很厉害，可见当年主人使用它的次数有多么频繁。 在牛皮带中间的，是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宝石，即使是在烛光中，也呈现出异常澄澈的质感。 丹勒斯出产宝石，即便是这样，这块宝石也应该是价值不菲的，令人感到可惜的是宝石上布满了裂痕，不光是表面，连宝石的内部都布满了裂痕，最大的一条几乎贯穿整个宝石内部，看上去，宝石似乎随时都会裂成两半。 苏格静静地看着这枚宝石，欣赏着它绝美的外观，沉醉其中。 忽然，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一样，苏格浑身哆嗦了一下，感觉耳畔似乎响起了令人头皮发满的尖叫声。 仿佛在漆黑寂静的屋内，突然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指按着自己的额角，疯狂地叫喊着。 苏格一凛，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好了，我想你应该感受到它的力量了。”杰西卡轻声说着，将小孩子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自己重新返回苏格二人身边。 “确实是可以影响人精神的超凡武器，而且，刚刚应该是它没有发动的状态对吧，在没有发动的情况下就能产生这样的影响力，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苏格看向杰西卡，“杰西卡女士，我想知道关于它的一切，能力，领域，位阶，副作用，以及价格。” 杰西卡听到苏格这么说，眼睛忽然一亮，露出少有的惊讶，看看斯皮尔奥，又看看苏格，“斯皮尔奥把你当作朋友吗？” “当然。”斯皮尔奥点头道。 “果然，”杰西卡也点点头，“在赏金猎人里面，没有人会跟斯皮尔奥主动组队，倒不是说他没有实力，而是很少有人能跟他配合，因此能让斯皮尔奥看上的人也很少，现在，你是一个。” “很不错，我本以为斯皮尔奥的朋友会是一个疯子呢，听你刚刚那番话，应该是个正常人，这让我放心很多，不然我可不会把这个东西轻易交出去。” “‘应该’这个词是多余的，”苏格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的确是个正常人。” “好，是个正常人，”杰西卡笑笑，“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有关这件超凡武器的事情。” “它的名字叫作‘沉默的尖叫者’，厄运领域位阶五，尖叫女士的超凡武器。” “它有着‘尖叫女士’所有的能力……绝美的外表下隐隐让人感觉到疯狂，如同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悄无声息的，压抑到令人崩溃的寂静。” “它可以释放出两种尖叫声，无声或者有声。如同撕裂一般，又像是绝望的咆哮，无论这个声音是否被听到，都可以影响周围的所有拥有精神的个体，导致他们灵性的紊乱，甚至是疯狂。” “另一个能力，就是痛觉放大，以30分钟为一次结算点，随时间逐步提升，比如现在你对痛觉的感知是1，那么半小时之后，就是2，再过半小时，就是4，以此类推……” “上限应该是没有的，从我拥有它以来，最多也不过到达4的阶段。” “很难想象，如果再累加下去，目标对于痛觉的感受会变得多么可怕，可能只是微风吹拂在身上，都会感觉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攻城锤正面击中一样痛苦。” “这就是它所有的能力，你见过‘尖叫女士’吗？如果见过的话，就应该知道这个能力有多么的恐怖。” “只是听到，就已经可以体会了，”苏格缓缓点头，“那副作用呢？” “副作用也很简单，就是使用的时候，痛觉放大的效果同样出现在你身上，不过时间加倍，对别人来说每过30分钟的叠加效果，对你来说是60分钟。” “除此之外，在佩戴它的时候，会让你具有夸张的男性吸引力，而且是佩戴它，并不是使用它，不过对于女性来说，这种副作用其实也不算什么，谁会拒绝那么多男士充满欣赏的目光呢？” “以我使用它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是可以接受的副作用，毕竟在中位阶的战斗中，基本不会有超过一小时的战斗，以赏金猎人的做事风格，也更偏向于速战速决，至于夸张的男性吸引力，你完全可以直接拒绝。” 杰西卡看向苏格，“不知道这件超凡武器，符不符合你心中的标准？” “完全符合，只是不知道价格……” “1500磅，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杰西卡说完，苏格和斯皮尔奥已经愣在了当场。 “喂，”斯皮尔奥凑上去，“我们是朋友吧，虽说你已经有了孩子，但我们过去的友谊还是在的，对吗？” “你是想提起你之前喝醉酒跟我告白的那件事吗？” “额……如果你可以因此把价格降下一点的话。” “当然不行，因为当时我已经给了你一巴掌了，现在看来，你似乎还是没有记住当时的教训。” “那看在我们多年的友谊上……” “那就1600磅。” “好吧，嗯？”斯皮尔奥一愣，“怎么又多了100磅？” “是啊，多收的100磅，是算作你当时亏欠我的那些报酬。”杰西卡放声大笑着，“好吧，不跟你们开玩笑了，1500磅，这是我的底线，不然的话，我更愿意将它作为一个收藏，毕竟它是跟随我从一次次生死边缘走过来的。” “除非……” “除非什么？”苏格和斯皮尔奥的眼睛同时一亮，杰西卡的松口，对于他们来说就意味着机会。 “除非你们帮我解决一件事情，就算是我的委托吧，”杰西卡看向斯皮尔奥，“对赏金猎人来说，接受委托不就像是吃饭那样普通吗？哦，对你来说应该换一下，应该是喝酒那样普通。” “什么委托？”斯皮尔奥道，“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其实就是狼，最近山里经常有狼出现，声音很特殊，我远远看过几次，应该是死亡领域的鬼狼。” “你是想委托我们去退治鬼狼？”斯皮尔奥疑惑道，“以你的能力，几只鬼狼应该不算什么吧？” “对于以前的我确实不算什么，”杰西卡对斯皮尔奥翻了个白眼，“不过，我现在必须还要照看宝贝，难道你想让我把他背在背上去退治鬼狼群吗？” “那确实有点太苛刻了。” “而且，你们应该知道，鬼狼是一种拥有智慧的生物，如果我没能一次清除它们，也许在我不留意的时候，它们就会过来对比雷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那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你就找我们了？” “只能说，你们恰好在这个时间点过来，除此之外，可能也是我有点私心吧，我想为这个镇子，想为丹勒斯做点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杰西卡向苏格二人比了个动作，悄声说道： “你们应该看到了这座小镇的情况了吧，一开始还是很正常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生活的痕迹就越来越少了，也因为如此，显得那些人偶，反而像是这个小镇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些过了60岁就死去的老人，并不是巧合，就像是一个诅咒，一个施加在镇子中每一个人身上的诅咒，只要在这里待久了，就都会被这个诅咒影响。” “所以，你想搬走？”苏格问道。 “当然，没有谁会意识到危险还依然放任危险影响自己，况且我现在不止是一个人，还有比雷，我不能让他发生任何危险，我要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健康地长大。” 杰西卡看向苏格和斯皮尔奥，“所以说，这是我的委托，毕竟在我最需要安静休养的时候，丹勒斯给我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场所，所以帮助这里的人退治鬼狼，也算是我对他们的回报吧。” “你们接受这个委托吗？” “接受之后，这件超凡武器白送吗？”斯皮尔奥讨价还价。 “想得美，一个退治鬼狼的委托，最多也不过600磅，而且你们也可以因此获得鬼狼身上的超凡材料，以你们两个人的能力，退治鬼狼应该算不得什么。” “也就是说，完成退治鬼狼的任务，回来之后我就可以用900磅买下它？”苏格指着桌子上的木箱问道。 “没错，900磅，加上一个退治鬼狼的委托，我用这件超凡武器跟你换。”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鬼狼具体的数量，万一有遗漏的，到时候该怎么办？”苏格问道。 “只要打倒领头的狼王就可以了，”斯皮尔奥拍拍苏格的肩膀，眼睛却看着杰西卡，“鬼狼这种生物也是有狼王的，只要我们打倒狼王，剩下的就会四散离开，就算是有复仇的心理，也只会找上我们两个人，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对吗？” “对，只能对不起你们了。”杰西卡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 “没问题吧？”斯皮尔奥看向苏格。 “没问题，”苏格点点头，“现在正好也快要入夜了，是鬼狼出来活动的时间，我们该去哪里找它们？” “在丹勒斯的东北，有一条山涧，我当时看到鬼狼的地方，就在那条山涧的对面，我想，你们可以试着去那里找找看。” 第一百六十章 意料之外的怪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穿过一条山涧 ，苏格停下脚步，看向周围。 山中的夜晚有着一番独特的味道，虽然说赛齐瓦也在山中，但是每到夜晚，大片大片篝火燃起的光亮，甚至能把天上的月亮比下去，很少能看到真正夜晚的景色。 此时他正走在一条潺潺的小溪旁边，两边是嶙峋的乱石，陡峭的山壁，再往远处，是大片大片的树林。 月光温柔地洒下来，给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仿佛梦中的景象。 苏格慢慢勾起嘴角，抬头看向漫天的星辰，嘴唇翕动。 “伟大的空之女神，请您庇佑我们，此行的任务会顺利完成。” 虔诚的祈祷过后，苏格感受着来自于星空中好几处不同的反馈，心中微微一动。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与星辰产生的联系，之前虽然能感觉到隐星，但那只是单方面的接受，并没有对双方的联系。 直到晋升成为了星眷者，他才感受到了所谓的“与星星的联系”，那些在夜幕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似乎在向他传递着什么，只要他用心倾听，就能知道答案。 “看起来，还真的可以许愿……”苏格喃喃道。 “当然可以，”斯皮尔奥手欠地握着一把小石子，不断地往小溪里丢着，“不过，你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不是应该对星辰许愿吗？为什么你刚刚祈祷的对象会是空之女神呢？” 苏格一愣，“你信仰的不也是空之女神吗？” “说起来，好像是啊，”斯皮尔奥呵呵一笑，话题一转，“关于杰西卡说的事，你怎么看？” “哪件事？超凡武器吗？”苏格回想着那块儿带有裂痕的漂亮石头，“很符合我的要求。” “不是，我说的是，有关丹勒斯小镇的事情，”斯皮尔奥的目光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如同某种夜行生物，“一个由人偶构成的小镇，总感觉透着些诡异。” “对，如果说只是采集矿石的话，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原本我还以为小镇的位置偏远，是因为镇上人们的共同决定，现在想想，或许他们选择将小镇建立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想要避开人们的视线。” “是想要做什么，对吧？”斯皮尔奥缓缓点头，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多亏杰西卡还保持着赏金猎人的敏锐嗅觉，察觉到不对后已经想要搬离这里了，活到60岁就会死去？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个恐怖的诅咒。” “别想那么多了，既然发现小镇有问题，我们就尽快完成委托，带着杰西卡离开就好了，说起来，你知道怎么对付鬼狼吗？” “你这个问题是对职业赏金猎人的侮辱，我不但知道怎么对付鬼狼，我还知道如何引出鬼狼，虽然这是一种具有智慧的生物，但是跟我比起来，它们还差得很远。” “是吗？但是之前我们去死亡之域时，遇到的那群鬼狼，你当时的表现可没有现在这样自信，还记得吗？就是我们第一次去永眠之墓地下的时候，就是被基里克骗过去的那次。” “那次是事出突然，”斯皮尔奥嘴角微微抽搐，“当时只有鬼狼的话还是很好解决的，但那个时候不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蠕虫怪物吗？” “现在没有蠕虫怪物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当然，你等着看就好了。” 说着，斯皮尔奥带苏格来到溪边的一片空地上，用脚扫了几块大石头出去，清出一小块平坦的地面，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小玻璃装着的黑色物体。 苏格好奇，凑上去看，发现玻璃瓶里面装着的像是某种腌制物，似乎是什么动物的内脏。 “寄生者猎犬的心脏，拿高浓度的酒精浸泡过了，”斯皮尔奥打开玻璃瓶，狠狠吸了一口，“怎么样？来一口吗？” “免了，”苏格连连摆手，“寄生者猎犬的心脏？” “对，你应该见过堕落领域位阶八的寄主，对吗？寄生者猎犬的血液就是其中的一份材料，不过这种东西并不单单可以用作材料，用来泡酒，其实也是很好的选择。” “用带有超凡因素的材料泡酒？你是疯了吗？”苏格瞪大了两只眼睛，“还有，你怎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原本是打算送给杰西卡的，不过后来才反应过来，她还有小孩子需要照顾，酒精这种东西，应该不适合，所以就没拿出来。” “你还真是有心啊，是想顺带着也满足一下自己，对吧？” “怎么可能，这种东西只有杰西卡那种家伙才能享受，我完全适应不了这个味道。” “而且，虽说是寄生者猎犬的心脏，但是里面的血液已经放干了，不然也不会呈现这种漆黑的颜色，没有血液，也就没有超凡因素，顶多算是一种口味特殊的食材罢了。” 苏格听着斯皮尔奥一阵胡扯，愣了下，“那你拿出来是做什么？” “用来吸引鬼狼啊，”斯皮尔奥找了根小木棍，将玻璃瓶里面的黑色物体拿了出来，“想要猎物上钩，不需要点诱饵吗？一看你就没有做猎人的天分。” “鬼狼喜欢这个？” “说是美味也毫不逊色，当然，是对于鬼狼来说。”斯皮尔奥将手中的黑色物体往地上一扔，带着苏格迅速去到旁边的岩石后面躲好。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是一个职业赏金猎人的必修课课，”苏格抢先一步说道，“对吧？” 斯皮尔奥看了苏格一眼，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 风无声的吹过，月亮慢慢爬到夜幕当中，四周出来潺潺的流水声，只有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响动。 两个人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双眼紧盯前方不远处的“陷阱”，注意力高度集中。 悄无声息，一个散发着蒙蒙灰色微光的影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轻笑地跃上小溪对岸的石头，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看向放在空地中央的黑色物体。 看到目标出现之后，苏格浑身忍不住地一颤，扭头看向斯皮尔奥，却发现斯皮尔奥并没有预料中的欣喜，目光中反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附灵体双头狼。” “什么？” “附灵体双头狼，”斯皮尔奥小声解释着，目光却紧紧盯着小溪对岸的身影，“这家伙可比鬼狼厉害多了，最少也是位阶六的实力。” 苏格一凛，重新看向对面的那个身影，所谓的附灵体双头狼的体型并不太大，比起他之前看到的鬼狼还小了一圈，像是贵族们圈养的大型猎犬。 附灵体双头狼浑身灰白，毛发有种朦胧雾气的感觉，双眼通红，高昂的狼头后面有一团聚集的微光，在黑夜中照亮了周围一小圈范围，像是便携式的煤气灯一样。 “双头？没见着双头啊？”苏格用唇语道。 “附灵体，第二个头当然是灵体啊，”斯皮尔奥用下巴指了指对面，“它脑袋后面的那团光，就是第二个头，可以在幽魂形态与实体之间随意切换。” “附灵体双头狼的捕食方式，就是习惯用后面的第二个头，附着到猎物身上，控制猎物的身体后再由本体击杀，这种怪物堪称鬼狼的一生之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杰西卡看到的应该不是鬼狼，而是它。” “不是鬼狼？” “对，有这家伙存在的地方，不会有一只鬼狼存在，所有的鬼狼都会被它吞进肚子里的。” “那你有办法解决它吗？” “有，”斯皮尔奥咧嘴一笑，露出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笑容，“不过先说好，到手之后，它身上的两对尖牙可要归我。” “所有东西都归你。” “那倒不用，因为你也要出力的。” “我要做什么？” “吸引它的注意力，帮我牵制住它，不需要控制它第二个头，毕竟也控制不了，你只要帮我控制住它的本体就可以了，当然也要注意别被它第二个头控制住。” “听上去，还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啊。” “想想杰西卡的宝石就不艰难了。”斯皮尔奥说完，直接后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后方的阴暗中。 苏格沉默了片刻，在心中问候了几遍斯皮尔奥的家人，想想斯皮尔奥已经没有家人了，只能垂头丧气地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走出来。 现身的一瞬间，附灵体双头狼忽然就转向了苏格，身体伏低，浑身灰色的长毛乍立，锋利的牙齿之间咬着低吼，似乎是在做着战斗前的警戒。 “说是牵制住，可是要怎么牵制住啊？”苏格挠挠头，发现附灵体双头狼虽然在戒备着自己，但是双眼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向一旁的黑色物体。 “寄生者猎犬的心脏？”苏格心中有了计划。 下一刻，苏格突然猛冲出去，抢在附灵体双头狼之前拿到了黑色的心脏，一个翻身跃上高石，对身后的狼晃了晃。 “想要这个是吧，你老老实实地的别动，我就给你。” 苏格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接着笑容便凝固在脸上。 附灵体双头狼没有挪动位置，但是在头颅之后的那道微光却已经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道冰寒的气息从身后传来，苏格匆忙地转过头，只看到两根如匕首般锋利的长牙，在月光下一闪而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试身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森然的长牙划过皮肤，没有在苏格的胳膊上留下半点伤痕。 苏格立刻一个后跳，同时仔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胳膊，心中无比震惊。 他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在长牙划过皮肤时，侵入自己体内的仿佛寒冰一样的死亡气息，虽然没能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此刻自己的胳膊，已经一片麻木。 “幽魂体？” 苏格惊叫一声，与附灵体双头狼拉开距离。 那个幽魂般的狼头飘在空中，迅速回到本体上，重新变回一团蒙蒙的光亮。 “就是用这种方式攻击的？用幽魂体的狼头攻击，侵入目标体内限制目标的行动，同时本体上去结果目标生命？” 苏格握紧手中寄生者猎犬的心脏，思绪飞转，瞬间就想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一手伸向前，放出一片范围巨大的群星闪耀。 宛如无数的星光在眼前破碎，等同于火药猎枪般的攻击力，与影响视觉的星光幻觉一起出现。 附灵体双头狼“嗷呜”一声，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立刻从群星闪耀的范围中跑出来，再看向苏格的方向，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了苏格的身影。 夜空之中，一道略显纤瘦的身影浮在空中，看向下方呲着牙一脸狰狞的附灵体双头狼，轻轻挥动手掌。 凄厉的风刃落下，伴随着十数道细小的影子。 附灵体双头狼轻巧地躲过风刃，脑袋后面的光团再次离开本体，进入肉眼无法察觉的幽魂形态，向着身在空中苏格飞快飘去。 苏格仿佛毫无察觉一样，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狼的本体，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与风刃一起落下的十几个石子当中的一个，突然爆炸开来，带起一道炫目的星光，吸引住了附灵体双头狼的注意力。 一道又一道的星光破碎，在附灵体双头狼的周围接连出现，就在双头狼因此被困住不敢贸然行动的时候，在苏格的身后，一颗狰狞的狼头突然从虚空中显出，对苏格的后背亮出锋锐的牙齿。 苏格在匆忙间翻身躲避，可是短暂飞行的力量并没有让他拥有如同飞鸟一般的灵活。 仓促之下，苏格虽然躲过了狼头的突袭，但是寄生者猎犬的心脏也脱手而出，笔直地落向了地面。 地面上附灵体双头狼的本体嗷呜一声，硬拼着冲破了星光破碎的牢笼，向着掉落在地上的心脏飞奔而去。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眼看就要上去咬住心脏的时候，附灵体双头狼突然停了下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样，停在了距离心脏四五米之外的地方，不断地低吼着，最后抬头看向苏格，眼中充满了愤怒。 “看上去，拥有的智慧还不低啊，居然能察觉到我布下的陷阱，值得嘉奖。” 苏格嘴角勾起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轻轻落在地上，双眼看着附灵体双头狼，接着瞥向被当作诱饵的心脏，最后看向心脏正上方的空中。 随着苏格的心念一动，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从空中悄然出现，充满灵性的光芒绽放，意义复杂的线条和花纹做着规律的运动，仿佛钟表内部的齿轮互相咬合。 不断累积的星光现在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就是这道星光的威胁，让附灵体双头狼在距离诱饵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头拥有不低智慧的生物可能是看懂了上方盘旋的仪式阵，又可能只是凭借对于危险的本能的感知，没有贸然上前。 “星陨，这还是我第一次使用，只是没想到居然延时发动。” “怎么办，你要等吗？再等下去的话，星陨的力量可是会继续增强哦。” 苏格看着犹豫不前的附灵体双头狼，索性直接坐在石头上。 然而，还没等附灵体双头狼做出决定，一道火红色的光幕突然出现，仿佛一只大碗一样倒扣下来，将附灵体双头狼牢牢困在里面。 附灵体双头狼发出凄惨的哀嚎，似乎是这道光幕中携带的神秘力量在发生影响，很快，狼身上就飘出一道道浓烟，如同被烈火焚烧一样。 光幕之中突然发生猛烈的爆炸，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溪边，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将天上月亮的光芒都掩盖了下去。 片刻之后，光幕消失，被困在里面的附灵体双头狼也跟着消失，只剩下一小片被烧得漆黑的地面，在一堆灰烬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苏格挥手，撤销空中缓缓转动的仪式阵，转去看向一旁，看到斯皮尔奥呵呵笑着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不错啊。”两个人同时说，接着又同时一愣。 “你的新能力不错啊，”斯皮尔奥看向空中的位置，“可以延时发动的仪式阵，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跟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刺客一样的能力吧，叫什么？” “星陨，”苏格淡淡道，“不过你应该也见过它落下来的样子了，所以我打算给它起另外一个名字，流星一条。” “很形象，可以的话，其实还想再看一次，”斯皮尔奥摊摊手，“好像是我多此一举了，就算是没有我的帮助，你应该也能自己解决那只附灵体双头狼吧？” 苏格对此不置可否，蹲下捻了一撮被烧得焦黑的粉末，“这是什么？应该不是你大地领域的力量吧？” “当然不是了，这是我跟施纳尔主教购买的符咒。” “太阳领域的，位阶七驱暗术士，烈日焚炎的力量，虽然不像天空领域一样是死灵的克星，但是针对死亡领域的生物，也有超乎寻常的效果。” “不过这个东西很贵，一次性的符咒，就花了我50磅，整整五十磅啊。” 斯皮尔奥说着，露出肉疼的表情，接着在地上拨拉几下，找到一对亮晶晶的东西，又笑了起来。 苏格走上来，看着斯皮尔奥手中那一对锃亮的獠牙，挑挑眉，“那只附灵体双头狼的？” “对，附灵体双头狼，除了脑袋后面的那个灵体狼头之外，最有价值的就是这对牙齿了，成对卖至少也有100磅，不过拆开就很便宜，好在我们的运气不错，这样也能稍微赚回一点本钱。” “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 从身上的厄运被消除之后，斯皮尔奥将空之女神挂在嘴边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苏格对此没什么意见，毕竟他自己都不算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此时他只是盯着斯皮尔奥手中的狼牙，微微一愣，“你说附灵体双头狼后面的灵体狼头？” “对，已经跑掉了，”斯皮尔奥小心翼翼地将獠牙收起来，“别想了，附灵体双头狼之所以难杀，就是因为它那颗灵体狼头，只要有灵体狼头存在，它就几乎是不死的，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很难捕捉那颗狼头。” “我记得好像是死亡领域的高位阶，位阶四的灵魂埋葬者，需要的材料其中一种就是附灵体双头狼的灵体狼头，已经是涉及到高位阶的存在，我们束手无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就放着不要紧吗？” “它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至少也要三四年，等到那个时候，估计它也不敢来找我们了。” “你为什么会跟施纳尔主教购买符咒？在来这里之前，你甚至都不知道丹勒斯具体是什么样子，更不用说退治狼群，是杰西卡临时决定给我们的委托了。” “如果说是预知，你应该也没有那个能力。” “被你说对了，”斯皮尔奥回头，脸上已经没有了轻松的样子，“因为之前的厄运，这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外嘛，你不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吗？” “临近交易会，越来越多带有超凡因素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死亡领域，好像从我们最开始去到的那个死亡之域后，一切都变了，就像是地狱的大门被打开，无数的冤魂被放了出来。” “我跟施纳尔主教购买符咒，当然是为了自保，先不说在大使馆前面遇到的那个刺客，就是基里克和鲁彭，现在也应该在什么地方计划着害我，为了保护自己，我当然只能用点小道具。” “太阳领域就很不错，一方面净化的力量可以克制死亡领域，一方面也有足够的攻击力，可以抵御鲁彭异种领域的力量，就是有点贵。” 听到斯皮尔奥的解释，苏格缓缓点着头。 “确实，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最近发生在我们身边的超凡事件真的增多了，尤其是死亡领域。” 苏格看着满地的灰烬，“这些痕迹就留在这里不要紧吗？如果我没感觉错误的话，这里应该还有非常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残留吧？” “一只附灵体双头狼死在这里，当然会留下死亡领域的气息了，不过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让它随着时间慢慢消散，除非你可以使用天空领域或者太阳领域的能力净化。” 苏格挠挠头，正纠结的时候，忽然灵性一动，就看到幽灵蟾蜍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莱莉雅？你怎么……” 还没等苏格说完，幽灵蟾蜍就伸出长长的舌头一卷，将一些灰蒙蒙的东西吞入体内，接着“咕呱”一声，又从二人面前消失了。 苏格愣愣地看着幽灵蟾蜍消失的地方，听到斯皮尔奥略微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艾欧西格，你看到没有，你的蟾蜍，将那些残存的死亡领域气息，全都吞进肚子里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个旅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附灵体双头狼？” 天亮之后，苏格和斯皮尔奥回到丹勒斯，跟杰西卡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杰西卡听后大惊失色，连忙看向一旁熟睡中的小孩子，似乎怕是将其吵醒。 “之前我看到的狼影子，居然是附灵体双头狼吗？”杰西卡带着众人出来，还是不太相信。 “对，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不过灵体狼头逃跑了，我想应该不会构成什么威胁，”斯皮尔奥拿出一对锃亮的狼牙，展示给杰西卡，“就算它回来，那个时候你应该也已经离开丹勒斯了，对吗？你是打算最近一段时间就搬离这里？” “对，”看到斯皮尔奥手中的狼牙之后，杰西卡才终于相信，只不过之前疑惑的目光又转到苏格和斯皮尔奥身上，“你们两个联手解决的？就算是联手也不应该毫发无伤啊，那可是附灵体双头狼。” “恰巧我们手上有克制死亡领域的符咒。”苏格礼貌地笑着。 杰西卡想了一会儿，过去抱起沉睡中的小孩子，穿戴好后出门，“你们跟我一起来吧，我突然离开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的话，很难令人信服。” “明白，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才让你产生想要搬离这里的念头。”斯皮尔奥一点就通，“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镇长家，受了这里居民们这么久的照顾，我当然也要表示一下。” 跟在杰西卡后面，苏格和斯皮尔奥来到了小镇中央的位置，在最大的那间宝石工坊后方的坡地上，找到了镇长的家。 苏格这才意识到，小镇中的房屋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杰西卡在圈子外建的小木屋，其他所有的房子都是一个模样，大小，颜色，风格，甚至连门口的小庭院都是一样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是有意而为，也像是当时规划的设计师犯懒，所以将镇上的所有房屋，都做成了一个样子。 来到与别处房屋一模一样的镇长家，杰西卡说明情况之后，带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比雷鞠了鞠躬。 “很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方格乌镇长，但是您也看到了，我的朋友邀请我去赛齐瓦居住，考虑到比雷已经长大，很快就到了需要去午日教堂学习的年龄，我想，也是时候搬离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方格乌遗憾地点点头，“确实，这里虽然幽静，适合休养，但是为了后代的考虑，搬到赛齐瓦确实更合适一些。” “是这样的，因为这段时间受到了大家许多照顾，请允许我表达谢意。” 杰西卡说完，对苏格使了个颜色，“我请你们从赛齐瓦带来的钱，有好好保管在身上吗？就是那900磅的存款？” 苏格心领神会，走上前几步，将一个小包裹递过去。 方格乌看着面前的小包裹，又看了看杰西卡，并没有打开检查，直接收下，点点头。 “如果我不收下的话，恐怕也不太合适，那我就收下吧，丹勒斯永远欢迎你们，也希望比雷能够健康地长大。” “感谢您的好意，我还有一些物品要搬运，可能会花费一些时间，如果因此而打搅了丹勒斯的清净，请允许我在这里先表示歉意。” 方格乌摆摆手，示意这不算什么。 “请问……”就在众人谈话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格突然开口，“请问这个地方，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你是说……那些人偶？”方格乌笑了起来，“你们是第一次过来丹勒斯对吗？哈哈哈，很多人第一次来的时候，都有与你们相同的疑问。” “其实这些人偶，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很久之前，丹勒斯就在这里，还只是一个小村落，也以宝石的开采为生。” “不过，那个时候的技术还很原始，人们将一根粗麻绳拴在腰上，去到山壁上开采宝石，身上的粗麻绳，这就是所有的安全保障。” “不单是开采原石充满危险，对于开采宝石的加工也非常麻烦，你们都知道，开凿原石需要力气，挥动巨大的铁锤，才能将大块的原石打开，所以当时的村子规模很小，人们也很贫穷。” “后来，我听长辈们说过，似乎是在几十年前，一个路过的旅人在这里歇脚的时候，看到了村民们效率低下的工作，然后就帮忙做了这些东西，就是外面的那些人偶。” “一个旅人？一个人？做了那么多的人偶？”苏格等人惊讶道。 “对，其实说是一个人，但材料的打造也是由村民们帮助进行的，那个人很慷慨，对于人偶的制作原理和技术，都没有丝毫保留地教给了我们。” “我们用那个人留下的技术，加以开发和使用，让宝石开采的效率得到了显着的提升，收入也跟着增加，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丹勒斯。” “听起来很不错，传授知识，让一个贫穷的村落变得富裕，只不过……那个旅人似乎有点问题，一个会制作人偶的旅人，独自一人旅行？” 苏格看向斯皮尔奥和杰西卡，“有听说过什么地方的人，擅长制作人偶吗？” “完全没有，不过也说不定是那个人的特殊癖好，比如我，就喜欢喝酒和制作新式料理。”斯皮尔奥道。 苏格摇摇头，对斯皮尔奥的回答不置可否，“那之后呢？教会这里的人使用人偶和机械帮助生活，那个旅人之后去哪里了？” “当然是离开了，应该是继续旅行吧，不然像改变村子命运这种伟大的贡献，历代的村长都会记录下来的，只是那个人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也要求当时的村长不要过多记录，所以才没有任何消息留下，除了一个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苏格也有点好奇。 “好像是叫……斯坦·博通，”方格乌摸着花白的胡子，“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字。” 镇长一番简简单单的话，却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样落在苏格耳中，他如同石化一样愣在当场，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似乎是穿越了墙壁，看向无尽的远处。 “你知道这个名字？”斯皮尔奥很了解苏格，知道能让一向谨慎淡定的苏格如此诧异，这个叫斯坦·博通的家伙一定有不凡的来历。 “我是在别的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苏格来到方格乌面前，“您确定是这个名字吗？斯坦·博通？” “是啊，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这个名字具有特殊的意义，镇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还有其他什么吗？除了人偶，那个叫斯坦·博通的人，还留下了其他什么东西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我，关于这个人的事迹，我也是从长辈那里听到的，除了一个名字和一段故事，什么都没有留下。” 苏格点点头，又问了其他一些事情，得到的回答与之前完全一样，就跟着杰西卡和斯皮尔奥告辞离去。 返回杰西卡的住处，苏格一边帮着杰西卡收拾东西，一边沉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你认识那个叫斯坦·博通的家伙？”斯皮尔奥好奇道。 “也不算认识，但是在我知道的事情当中，曾有过这个人的出现，很重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斯坦·博通应该是位超凡者。” “看上去，这件事确实很重要，想想也是，你怎么可能认识那个人呢？时间完全对不上，当时的事就连镇长都没什么记忆，更不用说你了，估计当时你的母亲都不认识你的父亲。” “听你的语气，似乎也很好奇？” “有危险吗？没有危险的话，我对你的事情确实都很好奇。” “没有危险，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既然你也感兴趣的话，就帮我留意一下，你不是职业的赏金猎人吗？肯定有很多消息来源吧，调查这个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斯皮尔奥想了想，呲牙笑，“也行，不过我不敢保证能调查出来，毕竟时间已经很久了，如果你有什么具体的线索也可以告诉我，这样还能缩小一些调查的范围。” “完全没有，”苏格想了想，觉得有关恶魔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斯皮尔奥，“我就只知道一个名字，甚至不知道这是否只是重名的巧合，其实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人。” “不过我也不急，你就当随便找找就可以了，查不到也没有关系。” “我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斯皮尔奥呵呵笑着。 “很抱歉打扰你们，”杰西卡走过来，“不过，我想这个东西现在应该属于你了。” 杰西卡来到苏格面前，将木箱放在苏格手里，“希望你好好对待它，就像对待你心爱的女人那样。” “我会的，”苏格将那颗带有裂纹的宝石拿出来，“不过我还没有心爱的女人。” “是吗？那正好，麻烦你们帮忙把箱子再收拾一下，既然没有心爱的女人，应该也不需要避讳什么了，你们看，我一个人带着比雷，对于搬家的工作还是感到很棘手的。” 杰西卡狡黠地笑着，“放心吧，我会给你们准备午餐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唉，真是难以想象，杰西卡现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在我的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挥舞着火焰发起冲锋的赏金猎人，在今天之前，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她会那么温柔地为我们准备料理……” 返回赛齐瓦的路上，斯皮尔奥由衷地叹服着。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位母亲，我听说女性在变成母亲之后，性格会有非常大的转变，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个样子。”苏格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她做的料理，味道还不错。” 斯皮尔奥点点头，话题一转，“这样的话，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算达成了，用900磅换一个副作用可以接受的位阶五超凡武器，怎么想都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如果不是杰西卡正巧准备离开，说不定我们还真要凑齐1500磅呢，当然，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苏格也叹了口气，他原本已经按照斯皮尔奥的嘱托，准备了500磅带着身上，可是没想到杰西卡的超凡武器竟然需要1500磅，就算是完成委托后，也要900磅。 好在他有随身带钱的好习惯，再加上斯皮尔奥支援的300磅，硬是凑够了900磅现金，只不过付掉600磅之后，他身上就只有32磅6比恩的零钱了。 “你的存款不多，有点出乎我的预料，”斯皮尔奥道，“不过以你一个新手赏金猎人的身份来说，能拿出600磅也很不错了。” “我会尽快还你的。” “慢慢来就可以，只是300磅，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那张有些欠揍的脸，忽然有种想要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才刚刚借给了自己300磅，还没有设定还款时间，就只能忍了下来。 想想也是，本来这件武器就是通过斯皮尔奥的途径获得的，如果没有斯皮尔奥，也根本拿不到这么低的价格......苏格将手从衣袖中伸出来，看着绑在那里的裂痕宝石，开始沉默。 这次的行动总归结果还是不错的，他收获了一个心仪的超凡武器，斯皮尔奥也收获了两枚锋利的狼牙，除此之外，他还从丹勒斯的历史中找到了斯坦·博通的痕迹。 虽然说曾经去过丹勒斯的斯坦·博通，或许不是恶魔之语中出现的那位，但是在超凡的世界中一切都有可能，就算是非常微小的可能，苏格也必须弄清楚。 “我说，”斯皮尔奥道，“包括我们去的丹勒斯在内，都算是赛齐瓦的范围，之后我也跟杰西卡问过了，她说除了误认为鬼狼的那只附灵体双头狼，她也曾看过其他的死亡领域生物在活动。” “只不过都是一些较为普通的，比如腐食秃鹫，直节蛇和长毛蛇什么的，不太敢直接攻击人类。” “但就算是这样，途径的商队也遭到了死亡生物的攻击，这样看来，在赛齐瓦的范围内，确实是有异常的死亡领域超凡作用在影响的，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施纳尔主教？” “当然，”苏格点头，“为什么不说？” “也不是不说，我只是想着或许可以晚点，毕竟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在这种情况下教会肯定分不出人手，如果哪里出现了异常，不还是要我们几个出面帮忙解决吗？” 斯皮尔奥说话的时候脸上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心有余悸，“我不是不想去啊，只是……基里克和鲁彭现在也许就在什么地方盯着我，虽说我身上的厄运已经被消除，但是谁能保证我下次不会再次被厄运沾染？” “那也要说，毕竟是关系到赛齐瓦居民们安全的事情，如果你是害怕再次被沾染厄运，你也可以做一些支援工作。” 斯皮尔奥迟疑着点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 “唉……你应该听过群山中的传说吧，地精的宝藏，神秘的精灵泉，荒芜的墓园和死神的国度，现在想想，居然没几个是真的。” “你不是不喜欢有危险的冒险吗？刚刚还在害怕有厄运沾染呢。” “是这样的，但是看到现实之后，难免还是会有所失望。”斯皮尔奥仰头看天，“看到传说是虚假的，就连小孩子都会哭泣啊。” 苏格无声地笑笑，没想到斯皮尔奥居然还有这样的童心，道： “也不全是，这些传说里面有几个我们都经历过了啊，永眠之墓的墓园，死神的国度……应该就是我们去过的死亡之域吧，虽然我们还没有真正调查清楚。” “这两个是我们真正进去过的地方，其他虽然没见过，但也不能断定没有吧，传说还是存在的，童话也依然美丽。” 斯皮尔奥盯着苏格的脸，愣了一瞬，接着哈哈笑起来，大力拍着苏格的肩膀，“不错，我喜欢你的这种浪漫主义，你果然很不错，艾欧西格。” 苏格抖了一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强忍住浑身的别扭，“别这么说，我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看着斯皮尔奥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苏格停下脚步，看了眼手腕上的宝石。 “夸张的男性吸引力……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生作用了吧。” ······ 丹勒斯。 杰西卡将所有的东西搬上马车，将比雷抱在怀里，跟镇上的众人道别之后，驾驶着马车缓缓前进。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在山内工作，只有以镇长为首的少数人前来送行，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后，七八个人依然留在原地，并未立刻返回。 一阵灵性的波动出现，片刻之后，七八个人的脸上都失去了生动的表情，眼神呆滞，神情木然。 不，这七八个人并不是失去了表情，而是失去了生命，没有了那股诡异的灵性支持，它们全部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与小镇中那些来来往往的活动人偶一样。 钢铁和木棍撑起体格，里面填充柔软的棉絮和某种胶质，不知名生物的皮革覆在上面作为皮肤，内脏的部分，被数不清的转动的齿轮填满。 人偶全身上下，最特殊的地方就是眼睛，虽然身上的零件都是由很便宜的材料制作的，但是每一具人偶的眼睛，都是两颗精致而剔透的宝石。 人偶们忽然活动起来，向身后的小镇走去，动作之间也不再圆润顺滑，充满了一种滞涩和别扭的感觉。 为首的方格乌走着走着忽然一顿，头颅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咕噜噜滚出好远。 没有头颅的躯体依然向前，在地上胡乱摸索着，终于，那个已经有些老旧的头颅被它找到，对准脖颈处一阵实验后，“咔哒”一声，卡扣锁好，头颅又被安了回去。 方格乌左右扭动了一下头颅，像是被一颗小石子绊倒那样，毫不在意，接着跟上其他几人的步伐，向前方走去。 ······ “听！” 二人正走着，苏格忽然一凛，伸手拦住斯皮尔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听觉上。 “你别吓我，”斯皮尔奥警惕着看向周围，嘴上虽然在瞎扯，可是与苏格同样倾听着周围的一切，“是有……声音？” “对，声音，”苏格仔细分辨了片刻，瞬间冲出去，“是呼救的声音，有人遇到危险了！” 斯皮尔奥迟了半步，也跟在后面飞快地跑着。 按照两人之前的分析，现在在赛齐瓦周围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死亡领域气息影响，因此招来很多死亡领域的生物，其中一些是连中位阶的超凡者都感到棘手的，如果遇上那些危险生物的是普通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那边！” 苏格靠着“刺客”的本能在树林见辗转腾挪，灵巧地仿佛一只猿猴，比习惯横冲直撞的斯皮尔奥更加灵活。 在二人前进的方向上，一辆缓缓前进的马车被迫停在了路中央，拉车的马匹不断地踩踏着地面，看上去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一样。 在马车周围，数十条灰黑色的长蛇围聚上来，每一条都有大概手臂的长度，正直立起前半身，不断地吐着猩红的蛇芯。 马车上有两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正互相抱在一起，不断颤抖着，应该是被面前的一幕吓住了。 没有任何的语言传递，在默契的配合下，苏格和斯皮尔奥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只见斯皮尔奥一个纵跳，直接跃起两三米的高度，从上方越过包拢过来的蛇群，稳稳地落在马车的另一方。 下一刻，守卫集中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所有的蛇头同时调转方向，看去了斯皮尔奥的位置，如同被鲜血吸引的水蛭，向斯皮尔奥缓缓移动过去。 另一边，苏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马车上，对身后的两个老人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一边尝试着安抚受惊的马匹，一边驾驶马车，向蛇群移动的反方向移动。 一个人吸引，一个人转移。 在苏格和斯皮尔奥默契的配合下，马车很快就与蛇群分开，拉开了足够的距离，直到视野中再也见不到一条扭动的蛇，苏格这才松了口气。 “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苏格跳下马车，将双手举在头顶，跟吓得浑身颤抖不止的两个老人解释。 一道巨大的“轰隆”声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斯皮尔奥也小跑着过来了，看了眼苏格和毫发无伤的马车，呲牙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驾驶马车？” “跟罗曼大哥学的。”苏格示意斯皮尔奥也把手举起来，以免吓着两位老人。 他们是来救人的，不过老人上了年纪，就要尽量避免受到惊吓，如果他们成功救下人，两个老人却因为惊吓过度而昏厥过去，那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在苏格与斯皮尔奥滑稽的举动下，马车上的两个老人也逐渐放松下来，又惊又吓地看了看，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你们是来帮我们的？” “对，”苏格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正常一些，温柔地说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奇怪的夫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斯皮尔奥跟在马车旁边，护送着马车缓缓前行。 简单的了解之后，他们知道了驾驶马车的是一对老夫妇，老夫妇看上去有60多岁的样子，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纹痕。 老夫妇介绍自己的姓名为派达斯，此行的目的出来是采购食物和日用必需品。 苏格向后面打量了一眼，满满一车厢，装了大量的小麦粉，食用香料，盐，风干的肉，以及零碎的小工具。 听老夫妇说，他们是住在附近的村庄里，通向赛齐瓦的路已经走了十几年，原本应该平安无事的，但是谁知道这次居然会遇上成群的蛇。 老夫妇二人都是普通人，身体还带有残疾。 派达斯先生腿脚不好，嘴唇也仿佛少了一边，平时都用面罩遮着，免得吓坏其他人。 派达斯夫人双目看不见，在与苏格等人的谈话中，这位慈祥的老妇人自始至终都带着温和的微笑，一手挽着自己先生的胳膊，静静地倾听。 就是这样两个普普通通的老人，面对成群的蛇直接吓破了胆，如果没有苏格二人，恐怕真的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还真是要感谢你们啊，两位年轻人。”派达斯先生因为嘴唇的原因，说话的时候仿佛含着一口水，咕哝咕哝的听不清楚。 “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苏格看了一眼马车，“就只有您二位过来采购食物吗？” “村子里其实还有其他人，但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残疾，我们两个还算是说得过去，我只要带着面罩，去赛齐瓦的时候也不会被看出来。” “看出来会怎样？”斯皮尔奥满不在乎地问道，“难不成还会动手吗？赛齐瓦里面虽说成分复杂，但我还没听说过有谁会欺负人的。” “他们不会欺负我们，只会因为被我们的面容吓到，拒绝和我们做生意。”派达斯夫人说着，“过了这么久，我们也早就已经接受了与他人的不同，只不过我们的任务就是过来采买，如果因为什么原因空手而归，那大家都要跟着挨饿。” 苏格跟斯皮尔奥对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好了，就到这里吧，再往前面走，很快就到我们住的村子了，”派达斯先生轻扯缰绳，停下了马车，“请允许我们再次表达感谢，两位年轻人。” 苏格摆摆手，“没关系，只不过，您确定送到这里就好吗？我看前面还是一片树林，没有什么人类活动的迹象。” “到这里就可以了，”派达斯先生执着地说，“村子里的其他人，面容都很丑陋，也不喜欢被生人看到，所以……” “明白了，我们就到这里，”斯皮尔奥上来抓着苏格的胳膊，“那就再见了，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还是可以大声求救。” 苏格在斯皮尔奥的推搡下慢慢离开，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才小声说道：“发现什么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你就推我走？” “你可以回头看看，他们应该还在那里没有移动，对吗？这就说明他们很谨慎，只要还能看到我们，他们就不会暴露通向村子的路线。” 苏格刚想回头，就被斯皮尔奥卡住了脖子。 “不要回头，人家那么客气地跟我们说话，显然也是带着诚意的，不过带着生人进入村子，一定会招来其他人的厌恶，这个时候就不要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尊重一下个人隐私。” “你倒是挺懂的嘛。”苏格看向斯皮尔奥的目光有点惊讶，斯皮尔奥总是这样，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让苏格眼前一亮。 “职业的赏金猎人，各个领域的事情都要懂一些。”斯皮尔奥呲牙笑。 说着，两人一路返回，没多久就回到了连接赛齐瓦和莫格里恩的主干道。 走着走着，苏格突然停了下来。 “他们说，在那附近有一个村庄？” “山里的村庄，应该是像丹勒斯那样的地方吧。” “可是你有察觉到什么痕迹了吗？按照他们的话来看，他们生活的村庄中有很多残疾人，生活应该很不方便才对，可我们刚刚看到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人类留下的痕迹，就是一片单纯的树林。” “也许他们是害怕我们知道路线，所以故意去了反方向，等我们离开之后再调转马车返回正确的道路呢？” “那也应该有马车留下的车辙吧？”苏格向身后看了一眼，“可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条路……” 一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两个人的心底缓缓升起，苏格和斯皮尔奥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了深深的恐惧。 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两个人原路返回，很快就来到刚刚的位置，派达斯夫妇和那辆已经有些老旧的马车，却早已不见踪影。 斯皮尔奥蹲下来，仔细察看着马车留下的痕迹，一边向前方的树林中走去。 “看样子，他们确实是往这里走了。”斯皮尔奥指着一棵粗壮的大树说道。 “你是说，驾驶马车从树林的缝隙中过去？” “你为什么就不会想，也许他们拥有可以穿墙的能力呢？”斯皮尔奥说着，用结实的胸膛狠狠撞了一下大树，就像是蹭痒的狗熊，“就是这样，驾着马车穿越过去。”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开玩笑。”斯皮尔奥咧了咧嘴，无奈道，“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普通人，起码从这里消失的手段，不会是普通人的手段，难道他们会飞？” “会飞的话还会被蛇围住吗？”苏格冷冷地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是在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的情况下发出求救的，如果是为了引出我们的圈套，那也太逼真了吧？” “而且，他们引出我们是为了什么呢？他们甚至没从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也没有触碰……” “难道是厄运？”斯皮尔奥一惊，连忙在身上检查起来，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检查厄运，只能象征性脱了外衣，看了眼自己结实的肌肉，再将外衣穿好。 “难不成，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将厄运传到我的身上？” 斯皮尔奥浑身一凛，拔腿便跑。 苏格回头，向着浓密的树林中看了一眼，叹口气追了上去。 ······ 赛齐瓦，真理.教堂。 “真的没有厄运吗？”斯皮尔奥脱光了上衣堵在蒂娅身前，像个纠缠不休的小流氓一样，“你帮我再看看，我身上真的没有厄运吗？” 蒂娅不胜其烦，只能跑去把施纳尔主教找过来，施纳尔一番检查后确认没有厄运，斯皮尔奥这才松了口气。 “所以，你们遇到的那对老夫妇，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就是看上去非常普通的一对老夫妇，从做出的行动中也没有任何超凡痕迹存在，可马车的车辙到了大树前面确实是消失了，除了飞走，我想不出任何可能。”苏格道。 “嗯……”施纳尔长长地叹了一声，“一个由残疾人组成的村子，还是在赛齐瓦周围？确实没有这个印象。” “只能谨慎一些了，毕竟交易会马上就要举办，在这个时候，更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对了，施纳尔主教，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您。” 苏格将在赛齐瓦周围有死亡生物活动的事情说出来，连带着自己和斯皮尔奥的推测，一并告诉了施纳尔。 “我知道，”施纳尔点点头，“虽然没有跟你们说，但是这段时间教会接受的委托确实不少，还都是有关野兽退治的，其中的一部分，有隐约的超凡因素存在。” “前去解决的执事们返回后报告，说遇到的其实不是什么野兽，而是确切的死亡领域生物，只是普遍位阶很低，只有位阶十和位阶九这个水平。” “已经发生了？” “对，不过以教会现在的人手还应付得来，暂时还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施纳尔摸着光秃秃的头顶，“嚯嚯嚯，你们就好好准备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说完，施纳尔就背着手走远了，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真是可靠啊，”苏格敬佩道，“不愧是一个教堂的大主教。” “确实，本来我还担心他会找我们帮忙的，谁知道竟然都已经解决了。”斯皮尔奥得知自己没有被厄运沾染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 苏格懒得理会，看向蒂娅和米斯顿葛，问道： “我们走的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吧？我是说之前遇到的那个刺客，没有再次找上来吧？” “没有，”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知道你担心，所以也打听了位置，去问过那位莫德里西骑士，他和艾莉娜小姐也没有遇到什么。”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满怀感激地对米斯顿葛点点头，对方做事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出现在窗边，用什么东西敲打着窗户，发出“嘟嘟”的声音。 几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窗外是一只洁白的海鸥，正在用嘴巴啄着窗户，似乎是想要进来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乐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橘黄色的灯光下，苏格认真地阅读着萨格斯带来的消息。 一旁斯皮尔奥仿佛一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敢动，那只羽毛雪白的海鸥就在斯皮尔奥的身上来回跳着，像是在玩耍。 至于蒂娅和米斯顿葛，则蹲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海鸥，眼睛里都是好奇。 “你养的？”米斯顿葛试着伸手摸那只海鸥，但是没想到海鸥居然猛地回头，吓得又把手缩了回来。 “不是我养的，我养的我会让它爬到我头顶上吗？”斯皮尔奥皮笑肉不笑的，“看你好像对它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如你来代替我，它叫萨格斯，很通人性。” “不了不了，我只是有些好奇，它好漂亮，让我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只海鸥。” “你也养过？” “没有，”米斯顿葛的样子有些腼腆，“那是我刚刚进入医学院的时候，有一次解剖课，我们用的就是海鸥。” 米斯顿葛说完，包括萨格斯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都汇聚在米斯顿葛身上。 斯皮尔奥咽了口口水，声音微颤，“后来呢？那只海鸥怎么样了？” “当然是没能活下来，”米斯顿葛似乎很失望，“当时我的技术还很粗糙，没能让那只海鸥活下来。” “你叫萨格斯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萨格斯看看米斯顿葛，又看看米斯顿葛的手，浑身的羽毛都在微微颤抖，慢慢去到斯皮尔奥的肩膀后面，显然老实了很多。 “好了，”苏格将手中的信读完，“库洛奇说已经来到赛齐瓦了，就在上次的那个地方等我们，我们这就动身吧。” “库洛奇？”斯皮尔奥木愣愣地转头，“你什么时候跟库洛奇联系的？” “是她跟我联系的，”苏格晃了晃手中的信，“说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要跟我们讨论一下。” “难道是那个宝珠的事情？” “总要先去看看才能知道。” 与米斯顿葛和蒂娅道别，二人离开真理.教堂，去到上次约见库洛奇的小树林中，隔得远远的，就看到库洛奇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站在月光下，手中托着刚刚飞过来的萨格斯。 “什么事？”斯皮尔奥开门见山地道。 “当然有事，不过在那之前，”库洛奇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萨格斯跟我说，你们很危险，我能感觉到笼罩在它身上的恐惧。” “应该是个误会，”苏格想起刚刚米斯顿葛说的话，“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是吗……”库洛奇目光隐晦，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苏格，过了片刻，轻轻摇头，从长袍下拿出一幅卷轴，铺开在二人面前。 “这是……” “之前给您看过的卷轴，就在前一段时间，我发现它所有的乐章都已经被填满了，之前您告诉我对它填满后的样子很感兴趣，所以我带它过来与您分享。” 苏格回想起最初见面是库洛奇拿出的那个卷轴，那时上面的乐章还并未填满。 “我想起来了，所以，这就是是它填满后的样子，是沐浴了月光后才变成这样的？” 库洛奇点点头。 三个人一起凑过来，看向面前卷轴上的乐章，同时开始沉默。 “那个……”苏格挠了挠脸颊，“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我对音乐一窍不通，跟着人学唱歌还凑合，可是让我解读这份乐谱，实在是困难。” “我也一样，”斯皮尔奥跟着说，“我一看文字就会发困，上面的东西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个小蝌蚪一样，我想一定是我眼花了。” 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看向库洛奇，脸上带着隐隐的期待。 “哎？我怎么记得，你应该也不认识乐谱来着？”斯皮尔奥忽然叫道。 库洛奇没有说什么，但是脸颊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三人再次开始沉默。 “看上去，要找个懂音乐的家伙过来看看啊，”斯皮尔奥摸着脸，“不然我们三个在这里看一晚上也看不出什么来的。” “在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的人，”库洛奇摇摇头，“船上都是一些粗鲁的家伙，虽然我在努力教他们知识和礼仪，但是他们似乎更喜欢打架。” “至于哈布丽，她只对酒感兴趣，喝醉的时候偶尔会放声唱歌，但是对于乐谱也一无所知。” 库洛奇说着，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请一位音乐老师上船。” “你从小就对音乐感到棘手，这个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斯皮尔奥恰到好处地火上浇油，“虽然它已经满了，但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我应该有，”苏格突然道，“我认识一个人，不但唱歌好听，也应该认识乐谱，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苏格飞快地跑远。 斯皮尔奥和库洛奇站在月光下，看着苏格离去的方向，没过多久，就看到苏格带着一个圆脸的年轻人跑了过来。 没等众人说话，萨格斯忽然扑棱起来，绕着库洛奇飞了几圈，去到了旁边的树枝上，高高的站着。 “就是你吗？”库洛奇眼睛微眯，“萨格斯说你有危险？” “啊？”米斯顿葛圆圆的脸上一片茫然。 “说了是个误会，”苏格无力地解释，“米斯是我能找到最好的歌唱家了，来的时候我也问过，他认识乐谱，我想应该可以解读上面的内容。” 苏格在来的路上已经说过了事情的缘由，米斯顿葛此时也很好奇，两只大眼睛一直盯着卷轴，被苏格在背后一推，这才走到库洛奇面前，伸出手： “你好，我叫米斯顿葛·亚奇，是一名助理医生。” “我叫库洛奇，”库洛奇伸手在米斯顿葛的手上轻轻握了握，“助理医生？助理医生为什么会认识乐谱？” “很简单啊，就像我是个赏金猎人，但却会制作美味的料理一样。”斯皮尔奥帮着解释。 快别提你的料理了……苏格心中对斯皮尔奥鄙夷一声，看向库洛奇，“没有问题吧？”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让开道路。 得到默许之后，米斯顿葛兴高采烈地来到卷轴前面，像是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大孩子。 借着天上柔和的月光，米斯顿葛看向卷轴的最开始的部分，全神贯注，似乎忘却了自身的所在。 嘴唇轻启，宛如柔和清风的歌声传来，月光之下米斯顿葛手捧卷轴，忘我地唱着上面的旋律。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米斯顿葛口中念出的时候，天地之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只有袅袅的余音回荡。 零落的掌声响起。 米斯顿葛回头，看到斯皮尔奥，苏格，库洛奇三人都在鼓掌，一时有些害羞，伸手挠了挠头。 “让人赞叹的歌声，”库洛奇双目闪动，“之前是我误会您了，能唱出这样美妙歌声的人，一定不会是坏人。” “额……谢谢。” 米斯顿葛不知道所谓的“坏人”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对方在夸奖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就是所有吗？我是说，您刚刚唱的，就是乐谱上所有的内容？” “不是的，”米斯顿葛摇摇头，“我唱的只是第一部分，也只能唱出第一部分，后面的部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遮掩着，像是乌云挡住了月亮一样。” “看不清？”众人疑惑，明明乐谱就摆在那里，明明所有的音符都能看到，可是为什么米斯顿葛会说看不清？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明亮的月光洒下，正好照耀在乐谱之上。 下一刻，整个乐谱突然发出了蒙蒙的光亮，无声的悬浮在空中，似乎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影响。 米斯顿葛一愣，伸手就要将乐谱抓回来，可是在他的手握住乐谱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吸力传来，米斯顿葛无法对抗这股力量，整个人瞬间被拉扯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米斯顿葛已经被吸进了乐谱当中。 苏格距离米斯顿葛最近，也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立刻抓住米斯顿葛的脚腕，可是从乐谱中传来的巨大吸引力让他也无法抵抗，脚下一轻，身体就跟着飞了过去。 情急之下，库洛奇伸手握住了苏格的手腕，斯皮尔奥也握住了库洛奇的手腕，几人就像是拔河一样，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对抗乐谱中传来的吸引力。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乐谱中巨大的吸力就算是他们四人联手也无法抗衡，哪怕是有斯皮尔奥这种以力量见长的大地领域超凡者，在乐谱面前也无能为力。 失重感传来，几人只觉得仿佛置身汹涌的漩涡之中，分不清上下左右，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 下一瞬间，四人都被乐谱吸了进去，月光之下，只有一卷摊开的乐谱，诡异的浮在空中，却看不到方才四个人的身影。 一道扭曲的波动忽然出现，片刻之后，乐谱也跟着消失了。 噗通几声。 在苏格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摔到了地上，多亏身下是一片茂盛的草地，才没有受伤。 四人之中，苏格反应最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周围，却呆住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库洛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颤抖，像是远古的魂灵，空旷而悠远。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乐谱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人仰起头，四下观望，脸上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在他们四周，是茂盛而密集的森林，巨大的叶子互相堆叠在一起，遮蔽了视线。 在这里，七八米高的树木只能算是矮树，放眼望去全是十米以上的参天巨木，粗壮的树干要五六人合抱才抱得过来。 目之所及，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除了高大的树木之外，矮小的爬地藤和蕨类植物遍地都是，盛开的鲜花和草木占据了所有的地面，树与树之间则是藤蔓的领地。 就像是一个不懂得留白的画家，将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用绿色填满。 苏格深呼吸一口气，将湿润清新的空气吸入肺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里像是威尔克隆海域的南边，纳托鲁半岛附近的位置，只有那样温暖而湿润的气候，才能让植物长得这般茁壮。”库洛奇低声说着，显然也被面前的景象惊讶到了。 “只不过，”库洛奇摇了摇头，样子像是不解，“在威尔克隆海域上应该没有这样的地方才对，巨大的树木会受到海风的吹袭，很难长成这个样子，而且这里也没有海浪声。” “什么意思？”米斯顿葛没有听懂，“我们不是在赛齐瓦吗？” “已经不是了。”斯皮尔奥蹲在一旁，对米斯顿葛指指头顶，“看那里。” 米斯顿葛顺着看过去，发现在密集的树叶缝隙中，隐隐有白色的光芒落下。 “阳光？” “对，”斯皮尔奥道，“前一刻我们还在赛齐瓦，外面都是篝火和欢庆的声音，天上则是月亮和星辰，但是现在，这明明就是太阳啊。” “可能就是因为那个乐谱的原因，”库洛奇道，“在沐浴了月光之后，它拥有传送的能力，所有才将我们送来这样一个地方，一个距离赛齐瓦非常远，远到足以让太阳出现的地方。” “你能定位吗？”斯皮尔奥问道。 “不行，”库洛奇摇摇头，“现在没有任何标志物，我在船上留下的那些标记也变得非常模糊，像是周围有一张无形的屏障在阻挡我的感知。” “我也是一样，”苏格道，“我留下的那些星光标记，只有你们身上的可以感应到，其他的都很模糊，不是微弱的那种模糊，而是……那些感应像是在不停地移动，所以我无法判断。” “也就是说，用传送的方式回去，应该是不可行了，对吧。”斯皮尔奥撑着膝盖站起来，“那就调查一下吧，赏金猎人的守则之一，来到陌生环境后，一定要确保周围的安全。” 几个人互相看看，点点头。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密集森林中一片少有的空地，虽然头顶上方依然被厚大的枝叶遮蔽，仅有丝丝缕缕的如同丝带一样的阳光落下，但是整个空间还算得上开阔，并没有高大的树木阻挡。 在这片开阔的空间中央，是一片残垣，看样子像是一个废弃的祭台，只是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青石搭建的台阶和拱门大多破碎不堪，留下来的，也早就被苔藓和爬地藤覆盖。 巨大的青石板垒叠而上，石板与石板的缝隙中偶尔会露出一两株生命力顽强的植物。 在整个祭台的中央，是一座有着修建痕迹的古泉。 古泉突出地面，周围以一圈白色的石头聚拢，像是格里芬风格的喷泉雕塑池，只是少了其中的雕塑，只留下一汪清水。 这池清泉不知道在这里存活了多少岁月，如今看来，依然清澈透明，时间没有给它带来任何杂质，周围的植物，也罕见地没有向这里伸出根系汲取水分。 在泉水中央的上方，一卷古朴的卷轴无声的飘浮，散发着蒙蒙的光亮，如同梦幻。 忽然间，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一道微风，数以万计的树叶哗哗响动，像是在演奏一曲宏大的交响乐章。 一缕阳光从上方树叶的空隙中挤下来，如同一道虚无缥缈的光带，恰好落在清泉之上，照亮了乐谱。 整个场面带着一种异常神秘的色彩，宏大而神圣，古奥而森严，让人几乎忍不住要跪下来虔诚的拜服。 “就是这东西带我们来的？”斯皮尔奥来到清泉边上，伸手试了试，发现够不着乐谱。 整个清泉直径大概有十米，斯皮尔奥在旁边伸手，卯足了劲儿也距离乐谱很远。 “不要随意乱动，”苏格嘱咐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注意周围是否存在危险。” “那怎么办？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卷乐谱，米斯顿葛，你是第一个被吸进来的，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米斯顿葛蹙起疏淡的眉毛，“没有什么异常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应该不是您做的，”库洛奇道，“又或者说，跟您也有一定的关系。” “说点我能听懂的。”斯皮尔奥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乐谱的原因，”库洛奇也走过来，站在斯皮尔奥的身边，指着清泉中央飘浮着的乐谱，“月光，当时我看到有一缕月光洒下来，恰好照在这上面，然后异象就发生了。” “之前也有过吗？” “不知道，但是到我手中之后，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卷乐谱的奇异，或许，月光并不是唯一的钥匙，要使用它的力量，也需要对应的开启方式。” “开启方式？” “就是歌声。”库洛奇看向米斯顿葛，“说到底这都是一份乐谱，虽然我看不懂，但是乐谱就需要理解的人唱念，也许就是您当时做的事情符合了某种条件，才让这卷沉寂已久的乐谱重新苏醒。” “我吗？”米斯顿葛指着自己的脸。 “应该是的。”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这卷乐谱可是这里唯一特殊的东西了，难不成我们要再唱一遍？” “再唱一遍确实是一种方法，但也存在危险，”库洛奇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毕竟我们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贸然行事，很可能会招来危险。” 众人一阵沉默。 忽然，一道蒙蒙的光亮从乐谱上腾起，就像是一团有生命的烟雾一样，飘向了一旁密集的森林。 神秘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在光芒飘入森林之后，无数的藤蔓像长蛇一样开始移动，草木收起了自己的枝叶，爬地藤也纷纷退让到两边。 转眼之间，一条被草木遮掩住的青石板路就出现在几人面前，从残垣的边缘开始，一直伸展向森林的深处。 “看上去，我们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斯皮尔奥走过去，用脚踩了踩地上的青石板，“还可以，虽然弯弯扭扭的，但至少是一条路。” 斯皮尔奥向仍在祭台上的几人看去，面露询问的神情。 “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也许前面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我们。”苏格道，“我是星辰领域位阶六的星眷者，有群星闪耀和星陨的主要攻击手段，擅长辅助和刺杀，可以作为主要攻击力，但不适合正面发起冲突。” 苏格说完，除了米斯顿葛之外，其余二人都明白了苏格的意思。 既然前面可能存在危险，那简略介绍一下各自的能力，也方便后续出现问题的时候大家配合。 “那我就是适合正面发起冲击的那个，”斯皮尔奥轻声道，“守卫集中可以让我吸引注意力，另外，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大地领域都是所有领域中最顶尖的那几个之一。” “多说一点，以职业赏金猎人的思维来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苏格问道。 “不知道，现在我们连所在的位置都不知道，无法跟外界联系，也无法获取补给，谨慎地探索就是极限了，最好是不要发生什么危险。”斯皮尔奥勉强说着。 “我是生命领域，位阶五的嫁接师。”库洛奇低声道，“可以使用嫁接的力量，与此同时，周围环境中的生命力越旺盛，对我越有利。” “位阶六丛林行者的力量，赋予我使用植物和操控植物的能力，可以将植物的生命力转化为治疗，也可以使用植物铠甲保护自己。” “位阶七自然精灵，让我可以在充满生命力的地方，用拟态保护自己。” “算是辅助类型的角色吧，有我在，可以保障大家的安全，治疗的问题也可以交给我。” “位阶五……”苏格看向库洛奇，目光闪动。 库洛奇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有位阶五的力量，合情合理。 现在，库洛奇更是所有人中位阶最高的那一个，虽然是辅助类的身份，但是如何使用好库洛奇的力量，会成为他们存活下来的关键。 库洛奇说完，众人看向米斯顿葛。 这个有着一张圆脸的乖乖大男孩，显然很少参与战斗，紧张地说道： “我是月亮领域的，位阶七的月之精灵，没怎么参加过战斗，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月之精灵？”库洛奇缓缓点头，“是狼人形态还是吸血鬼形态？” “是……树人形态。”米斯顿葛说着，略显害羞地挠了挠脸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干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树人形态？” 听到米斯顿葛的回答，库洛奇惊讶地愣住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真的是树人形态？” 米斯顿葛点点头，就开始脱衣服，想了想库洛奇是位女士，当着女士的面脱光不符合绅士的行为，就跑到残垣的后边，只露出个头，慢慢脱光了所有的衣服。 灵性灌入身上每一个角落，神奇的现象开始发生在米斯顿葛身上。 原本有些瘦弱的身板开始变得强壮，人类柔软的皮肤上，忽然蒙上一层深深的绿色，接着开始变硬，变得粗糙，无数的皱褶生出，飞快地转化为苍绿色的树皮。 原本的头发已经被嫩绿的枝丫所代替，如同柳树一样的长条枝抽出，缓缓落下来，随着微风轻轻的飘荡。 转眼之间，一个瘦削的医学生，就变成了一个挺拔的树人，身高足足翻了一倍有余，四肢也变得更加壮实了。 见到面前的一幕，库洛奇忍不住捂住了嘴巴，以免尖叫声传到森林中，惊动某些危险的存在。 “还真是树人？可是，怎么会是树人呢？” “我也不知道，”米斯顿葛维持了片刻的树人形态，又恢复成人形，开始重新穿回衣服，“引导我的那位……当时也非常惊讶。” “是的，所有人见到月亮领域中出现树人，都会惊讶到说不出任何话，虽然在历史上树人精灵和血族曾共享月亮领域，但那已经是第四纪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树人和精灵，现在应该是属于生命领域的存在才对，您一个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为什么会有树人形态呢？”库洛奇还是不解，“您处于树人形态的时候，都可以做些什么？” “没太研究过……”米斯顿葛小声说着，神情有些怯懦，面对不停发问的库洛奇，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种曾经在医学院面对库特提问时候的窘迫。 “没研究过？” “对，我有好多书要看，还要帮忙整理教授的实验资料。”米斯顿葛乖乖地回答。 库洛奇：“……” “是树人很奇怪吗？”斯皮尔奥抱着胳膊走过来，揽住米斯顿葛的肩膀，“不就是一个形态吗？他的本体还是人类啊。” 曾经在迷雾小镇的时候，米斯顿葛用月亮的力量帮助过大家，也救过斯皮尔奥的性命，斯皮尔奥虽然嘴上没说，可心中对米斯顿葛充满了感激，也是发自内心地认可这个医学生。 “照你这个说法，我们都是人类，但却也有超凡的力量。”库洛奇道。 “难道不是吗？” “是的，但问题在于，”库洛奇犹豫了片刻，“树人和精灵，是生命领域的力量，可他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这种情况下，使用树人的能力，就是跨领域的力量。” “我们都知道，如果不使用超凡武器，一个超凡者是不可能用出本领域之外的超凡能力的，很显然，能使用树人形态的他，是个例外。” “例外……会有危险吗？”苏格忍不住问道。 米斯顿葛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关于米斯顿葛的一切，他都无比紧张。 “不知道……”过了很久，库洛奇还是给出一样的答案，“这也是我的困惑。” “那一会儿发生危险的时候，米斯顿葛你走在后面好了，反正你也不擅长战斗，有什么事情就先交给我们。”斯皮尔奥拍拍胸脯。 “好的，我有寂静区域和用歌声催眠的能力，应该可以帮上大家。”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后，众人虽然疑惑，但是也必须出发。 一队人踏着古老而斑驳的青石板，向着森林深处前进。 苏格深知在这种视野被限制的情况下，听觉会发挥巨大的作用，在行进的途中，一直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一切。 树叶哗哗的响动，微风吹拂的啸声。 除此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库洛奇推断的海浪的声音，甚至没有动物的叫声。 对！没有动物的叫声！ 苏格惊讶地发现，在他们周围这片神秘又充满生机的森林中，没有一点动物的叫声，鸟鸣，虫鸣，所有具有生命的动物似乎都沉寂了下去。 又或者，这里根本没有动物的存在，所有的，只是无尽的植物。 慢慢向前，原本挡路的藤蔓和枝叶都收缩到了两边，露出中间一条勉强可以让两人并排行走的小路，脚下的青石板若隐若现。 转过一道弯，眼前的空间突然开阔起来。 一处和方才差不多的祭台出现，也是零散在地面上的残垣，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青苔。 拾级而上是一片宽阔的平台，距离地面有半米左右的高度，全部都是由青色的古旧石板铺就，在石板的缝隙中，还有几株生命力旺盛的小草。 与最开始的地方不同，这里只有一处祭台，少了一池清泉，取代清泉位置的，是一个怪物。 一个正在沉睡的怪物。 这个怪物仿佛一个巨大坚盾橡果，浑身被油亮的硬质果皮覆盖，胸腹之间的位置，还有增生的凸起，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一样，牢牢地附着在果皮上。 怪物没有手脚，也没有头颅和五官，平躺在祭台的中央，根蒂处伸展出无数的尖刺藤，正在无声的轻轻摇摆，如果不是体积极大，应该会像普通的坚果一样被动物叼了去，当作食物储存起来。 “好家伙，”斯皮尔奥看着面前的怪物，忍不住惊叹一声，“开胃菜，你们有谁喜欢干果类的零食吗？” 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自然是没能得到大家的正常反馈，苏格和库洛奇都没有理睬，只有米斯顿葛乖乖举起手，“我还挺喜欢的。” 库洛奇缓缓转过头，盯着米斯顿葛。 米斯顿葛浑身一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有时候整理材料来不及吃饭，我就会吃点这一类的零食，其中大多数都含有淀粉，很容易产生饱腹感。” “不需要这么正经地回答，”苏格无奈地拍了拍米斯顿葛的肩膀，“知道那是什么吗？” 库洛奇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坚盾橡果树精，是树人的一种，传说是由一株巨大的坚盾橡树树人上面掉下来的，拥有无与伦比的防御力，智慧也不错。” “巨大的橡果树人？” 苏格看着面前有两辆马车那么大的怪物，想象着它从某个巨大的树人身上掉下来的样子，心中突然就升起一片寒气。 那得是多大的树人啊，一百米甚至是几百米高？恐怕只是根系占据的面积，就要有整个费伦那么大吧……苏格忍不住想。 “看上去，这个树精先生应该是睡着了，”斯皮尔奥往祭台后方看了一眼，看到一条隐约可见的青石小路向森林深处延伸出去，“后面似乎还有路，不然我们直接绕过去吧，就不打扰它的休息了。” 几人互相点点头，蹑手蹑脚地贴着祭台边缘移动，结果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传来。 苏格回头看，发现声音是从斯皮尔奥的肚子里传来的。 “我饿了，”斯皮尔奥摊摊手，“刚刚米斯顿葛说得不错，让我对干果类的零食也有了新的认识，生理反应，我也没有办法。” 斯皮尔奥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窸窣的声音从旁边的祭台上响起，慢慢变大，越来越嘈杂，最后变成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 一片浓郁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众人像木偶人那样直愣愣地转过头，看到沉睡中的坚盾橡果树精已经苏醒过来。 锋利的尖刺藤刮擦着古旧的青石板，坚盾橡果树精慢慢直立起身体，如同一个在海底爬向的八爪鱼一样，用根蒂处伸出的藤蔓支撑着自己，将有坚盾的一面转向众人。 油亮的表壳上面突然出现三道深深的裂痕，喀拉拉的响动之后，三颗仿佛木珠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滚动。 苏格愣了一下，意识到那是坚盾橡果树精的眼睛。 “……试炼……” 空灵而旷远的声音传来，仿佛某个神秘的存在，于虚空之中诉说古老的低语。 “……穿越试炼……给予资格……” 苏格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看向坚盾橡果树精的目光中，充满了苦涩。 “是这个干果零食说的话，对吗？”斯皮尔奥一脸茫然，“穿越试炼，给予资格，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听到的也是这几个字。”库洛奇喃喃道。 “现在怎么办？我可不想跟一个干果打起来，赢了理所应当，输了反而丢人。” “那也要你能打赢才行啊。” 苏格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一条尖刺藤突然就从旁边飞来，扎进了大树打中，如同一条警戒线一样，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看样子，只能打了。”苏格看向库洛奇，“坚盾橡果树精也是生命领域的超凡生物吧，有多强？” “正常的大概只有位阶六。” “那还好。”斯皮尔奥松了口气，“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但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库洛奇深深看了斯皮尔奥一眼，挥舞着拳头，“正常的大小只有这么大。” “多大？” “这么大，一只拳头这么大。” 库洛奇说完，众人皆是惊愕，看向坚盾橡果树精的目光中，也随之多了一丝畏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试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躲过一条长鞭般的尖刺藤，却不小心被擦中了小手臂，只感觉伤口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在祭台的正中央，坚盾橡果树精正如一条狂暴的章鱼那样，挥舞着身上的尖刺藤。 只是那些尖刺藤的数量远远不止八条，上面的那些尖刺，也完全不像章鱼脚一样柔软，那些尖刺仿佛生铁铸造的蒺藜，扫过青石板的时候，留下一道道刻痕，如同刀切奶油一般简单。 此时苏格和斯皮尔奥正躲避着尖刺藤的攻击，同时也起到了吸引注意力的作用。 米斯顿葛躲在最后，脸上的表情焦急无比却又无法帮上什么忙。 他是月亮领域的，会的能力也不多，寂静区域在此时完全无用，反而会给自己人的交流增加阻碍。 除此之外就是沉默能力和催眠能力，但是它们的敌人是一颗巨大的橡果怪物，无论是沉默还是催眠，都不会受到影响。 坚盾橡果树精将无数的尖刺藤挥舞成一张巨网，把所有人都逼退到祭台之外的区域。 斯皮尔奥退回来，巨大的力量让他在地上足足滑了两米，才勉强停下势头。 看了看手臂上的岩土之盾，上面已经遍布裂痕，斯皮尔奥随手一抹，用能力修复盾牌之后，指着张牙舞爪的坚盾橡果树精，一脸无奈： “这家伙不跟我们打，只是一味地防守，这叫哪门子的试炼啊？” “试炼就是试炼，你管那么多。” 苏格心中也焦急无比，面对棘手的橡果树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简单的星光无法造成伤害，风刃更是只能抵挡一时，更何况那些尖刺藤的生长速度非常惊人，只要几次呼吸的时间，原本被切掉的尖刺就可以重新长出来。 切下的尖刺藤除了给他们自己增加麻烦之外没有任何作用，苏格无奈，只能放弃使用蒲公英领针的能力。 战斗已经非常麻烦，偏偏对方还占据了祭台最重要的位置，身处祭台正中央，坚盾橡果树精只要伸出尖刺藤，就可以挡住他们所有的去路。 总不会逼着我用火烧吧……苏格暗自想着。 他还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战斗，一方面他不敢使用全力，毕竟这里对他们来说还是个陌生的环境，他不敢把战斗的声势弄大，免得弄醒更加麻烦的存在。 可是用有限的手段根本无法解决对方，坚盾橡果树精，就像名字一样，仿佛一面坚实的盾牌，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你还有符咒吗？”苏格退回来，看向斯皮尔奥，“就是那个太阳领域的？” “没了，50磅一枚呢，你以为我多有钱，可以随便用的？”斯皮尔奥也无奈，“而且，在森林中玩火，你也真是敢想啊。” “那你说怎么办？”苏格指着树精上方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在没有星光的环境中，灵性聚集异常的缓慢，“星陨已经在填充了，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星陨也不能对它造成伤害，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斯皮尔奥也叹了口气，“说实话，如果放手一搏的话，我们还是有几个办法的，可是我摸不准现在的情况……” “这个试炼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打败它？还是杀死它？还是只需要穿越过它的阻拦，去到祭台另一边就行？” 苏格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先打败它，或者通过它的封锁吧，”库洛奇道，“坚盾橡果树精是一种擅长防守的超凡生物，被誉为橡树精灵的保镖，你们看到的尖刺藤攻击，已经是它所有的攻击手段了。” “这种生物没有主动攻击性，我想，所谓的试炼，也许就是让我们突破它的防守。” “你有什么办法吗？”斯皮尔奥问道。 “没有，不过，你能去帮我拿一根断掉的尖刺藤吗？”库洛奇指了指坚盾橡果树精脚下一条条被风刃切断的藤条。 斯皮尔奥转身过去，一阵躲闪和抵挡后，带着一条青绿的尖刺藤回来，“你要做什么？” 库洛奇没有多说，接过尖刺藤，来到苏格面前，手中泛起一阵青绿色的光芒，仿佛一条长桥，连接了苏格手臂上的伤口和断掉的尖刺藤。 神奇的能力在发生作用，只见苏格的伤口迅速愈合，很快结痂脱落，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而那条尖刺藤则变得暗黄枯萎，显然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这是……”苏格忍不住低声惊叹。 “生命吸取，生命领域位阶六，丛林行者的力量，可以从周围具有生命的个体中吸取生命，一半用于治疗，一半返还大地。”库洛奇淡淡地说。 “必须要用尖刺藤吗？” “那倒不用，所有拥有生命的个体都可以，只不过，”库洛奇目光一闪，“植物的生命也是生命，如果不是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也不想伤害它们，这些尖刺藤已经被切下来，早晚也会被土地吸收变为养分，与其去吸取一个还在生长的植物，不如用它们残存的生命力。” “另外，”库洛奇站起来，看向祭台中央，“你们看到了吗？在我们退后的时候，它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所以我的猜想应该是正确的，它并不是要跟我们做生命的较量，而是让我们突破它的封锁。” “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斯皮尔奥无奈道。 “没有，只能试着大家一起上了，我刚刚用拟态隐藏在树林中，却一样被尖刺藤挡住，现在除了正面突破，应该没有别的办法。” “我会支援你们的。” 说完，库洛奇向四周招手。 随着她的呼唤，一条条坚韧的藤蔓从四周的树上延伸过来，缓缓缠绕在四人的身上，组成一件形状特异的藤蔓盔甲。 “有生命的力量保护，这些盔甲在灵性充足的情况下，可以自行愈合，只要不是受到了致命伤，它都可以帮你们抵挡。” 苏格看着身上由藤蔓组成的盔甲，心中充满了好奇，跟斯皮尔奥对视一眼，重新踏上祭台。 在他们踏上祭台的瞬间，无数的尖刺藤再次挥舞着过来。 苏格释放了两道气旋，牵制住乱舞的尖刺藤，同时又放出了两道风壁，用于帮助自己和斯皮尔奥防守。 斯皮尔奥心领神会，与苏格拉开距离，各自从一边逼近，两面岩土之盾被他挥舞地虎虎生风，在多重防御能力的帮助下，他竟然逐渐接近了坚盾橡果树精的本体。 “走你！” 斯皮尔奥用力猛击在地上，巨大的力量掀翻了祭台上的青石板，一座两人高的土丘从地上凸出来，前面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击做准备，斯皮尔奥显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满脸涨得通红。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纵使是沉重的坚盾橡果树精，也被弹到空中，足足三人的高度。 抓住这个机会，苏格和斯皮尔奥猛冲向前，没有了坚盾一般坐镇中央的树精，那些尖刺藤在二人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是坚盾橡果树精仿佛察觉到了二人的意图一样，即便本体被弹起在空中，也控制着尖刺藤伸向二人。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尖刺藤搅缠在一起，如同一条钢铁荆棘的长蛇，向二人扑来。 见到这一幕，苏格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 他知道这一击背后隐藏的威胁，只是那些尖锐的刺藤，就足以刮下他和斯皮尔奥全身的肉，更不用说坚盾橡果树精本身的重量了。 要是被那些藤条纠缠住没能及时离开，被巨大的树精当头砸在身上，恐怕所有的内脏都会被挤出来。 在这一瞬间，苏格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抓住斯皮尔奥的肩膀在尖锐的藤条中穿行。 与此同时，站在祭台外的库洛奇也动了。 只见随着她双手的舞动，一道青绿色的光芒从掌中绽放，周围的森林中传来了无数沙沙的声响，片刻之后，一条条粗壮的藤蔓宛如长蛇一般伸向了祭台。 生命领域位阶六，丛林行者的能力。 这一刻，库洛奇就像是与森林合为了一体。 那些藤蔓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在她的意志控制之下，扑向了扭搅在一起的尖刺长藤，打算以此阻挡尖刺长藤的攻击，为苏格和斯皮尔奥争取一丝机会。 然而，就在所有的藤蔓伸向祭台上的时候，位于空中的坚盾橡果树精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被库洛奇控制的藤蔓依然在竭尽全力伸向前方，可是从森林中又伸出了无数条藤蔓，与库洛奇控制的藤蔓缠在一起。 “糟糕！” 库洛奇暗叫一声不好，仓促之间，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虽然她可以用丛林行者的能力，但是坚盾橡果树精也是生命领域位阶六的超凡生物。 她可以使用的能力，坚盾橡果树精都可以使用，而且纯粹的超凡生物比人类更强！ 现在想要弥补已经来不及了，库洛奇全力控制着那些藤蔓，可是只能勉强与坚盾橡果树精打成平手。 但祭台之上，苏格和斯皮尔奥却要面对着危险的尖刺长藤！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奖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千钧一发之际，无数条长藤从森林中伸出，不但牵制住了尖刺长藤，甚至束缚住了坚盾橡果树精的本体。 一条又一条的藤蔓缠绕而上，将坚盾橡果树精包的像个木乃伊，所有的尖刺藤也都被包了起来，最后“咚”的一声落在地面。 苏格在最后一刻抓着斯皮尔奥飞跃出来，两个人倒在地上，看向面前的一切，背后已经是涔涔的冷汗。 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会被锋利的尖刺长藤吞噬，然后被从天而降的坚盾橡果树精砸中，被当场砸成肉泥。 “呼。” 斯皮尔奥长出了一口气，看向库洛奇，“不错啊，伟大的库洛奇船长。” “不是我做的。”库洛奇轻轻摇头。 “什么？” 库洛奇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一边。 在远离祭台的地方，也就是靠近森林的位置，有一只树人站在那里，粗壮的枝干向前伸出，那些后发而上的长藤蔓，都是从树人的身后出来的。 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间点，藤蔓后发先至，奠定了胜局。 “米斯？”苏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变成了树人，可行动之间有着米斯顿葛的影子，更不用说那个仿佛马车轮一样大小的圆脸了。 “你们没事吧？”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挥舞着枝干，将坚盾橡果树精放下来。 战斗到此已经结束，被长藤蔓包裹的那一刻，坚盾橡果树精就已经失败了。 它引以为傲的坚盾般的防守，被米斯顿葛树人形态下的能力轻易解决。 因为最后锁定胜局的攻击太过简单，反而显得苏格等人之前的努力像是笑话。 苏格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缓缓转动的仪式阵，挥手撤去。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米斯顿葛~”斯皮尔奥凑上来，一脸笑呵呵地赞美着。 “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在这个环境中，我控制植物的能力又增强了，原本没有这么厉害的。”米斯顿葛下意识地想挠头，可是因为手臂已经变成了枝干，完全够不到枝叶繁茂的头顶。 “不仅仅是厉害而已，”库洛奇也走过来，“我已经是位阶五的超凡者，拥有的位阶六的能力也有所增强，所以才能跟坚盾橡果树精勉强打个平手。” “可是你后来居上，控制植物的数量和速度甚至超过了我和坚盾橡果树精，以一个位阶七的超凡者来说，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 “可能是米斯比较有天赋，”苏格摸着下巴，“他从成为超凡者以来，就没经历过多少战斗，却也非常顺利地晋升到了位阶七的层次，速度异常得快，简直令人害怕。” “我说的不是这个，”库洛奇道，“了解灵药的本质，并将其消化融合，也只能说明与领域之间的配适度，可是他以位阶七的层次发挥位阶六甚至逼近位阶五的力量，就只有一个解释。” “是什么？” “他的形态，”库洛奇重重地出了口气，“树人，原本就是森林的主人，我之前应该也说过了，同位阶的超凡者与纯粹的超凡生物之间，超凡生物会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一定是因为你现在的树人形态，才能操纵巨量的藤蔓，甚至让它们的速度也更加迅敏，对吗？” 米斯顿葛低头看着，“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在这个环境中，我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生命领域的特点，”库洛奇点点头，“在生命力旺盛的环境中，环境会反哺于超凡者自身，实现双方的强化和共赢。” 几个人互相看看，一时无语。 此次战斗胜利的最大功臣毫无疑问是米斯顿葛，可是不光是苏格等人，连米斯顿葛自己都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也许真像库洛奇说的，是因为身处这个生命力旺盛的森林之中，所以让他树人形态的力量也增强了？ “别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啊，”斯皮尔奥又笑起来，“我们可是打赢了呢，不过去看看那只干果零食会说什么吗？” 众人点头，缓步来到祭台之上。 因为先前的战斗，祭台上早已变得凌乱不堪，青绿色的石板翻起，泥土遍布四周，无数的划痕映照在每一个人的瞳孔中，让人看得心中一颤。 无数的长藤蔓慢慢退去，露出了被包裹的坚盾橡果树精，那三条裂痕的地方微微震动，响起苍老的声音： “通过试炼，给予资格……” 听到这句话，几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坚盾橡果树精用尖刺藤撑着，轻轻转动身体，面向站在众人后方的米斯顿葛，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这是……”斯皮尔奥惊讶，“它是在对米斯顿葛跪拜？” “我看着也像，”苏格缓缓道，“它没有四肢，将自己没有被坚盾包裹的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应该是在表示自己的诚意。” “可是为什么是米斯顿葛？” “也许因为他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树人。” 说着，苏格三人让开，示意米斯顿葛走到前面。 “勇敢的挑战者，树人精灵的乐谱，就是由你开启的吗？”坚盾橡果树精问道。 “树人精灵的乐谱？”众人一时陷入疑惑。 “是那个被月光沐浴后，会自行填入音符的卷轴？” “正是。” 几人想想，确实，那个乐谱就是在米斯顿葛歌唱后，才发生了异常，这样看来，应该也算被米斯顿葛开启的。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试炼……”坚盾橡果树精撑着直立起来，“通过试炼，给予资格，吾为第一关的试炼守护者……” “第一关，就是说，后面还有咯？” 坚盾橡果树精缓缓转动身体，指向身后扭曲蜿蜒的小路，“月光再次填满，乐谱吟唱之时，可来此地进行第二关试炼的挑战。” “月光再次被填满？乐谱吟唱之时？”苏格飞快地思考，“就是说，我们这次恰好也是在乐谱恰好被填满的时候，唱出了上面的歌曲？” 坚盾橡果树精一阵沉默，想来应该是默认了。 “想不到居然真的是那个乐谱的作用，这应该是某种传送的能力吧？不然也不可能将我们四个人从赛齐瓦传来这里。” 正在苏格准备讨论的时候，斯皮尔奥忽然离开了祭台，去向坚盾橡果树精所指的小路，试探了片刻后，回到祭台上。 “走到一定程度就无法继续前进了，”斯皮尔奥道，“就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墙壁在阻挡你，以我大地领域超凡者的力量，也完全无法撼动。” “也就是说，真的要等到下次了？” “下次，你们还真的打算再来这个地方？” “进行到一半的冒险，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日记里，”库洛奇的声音沉着而坚定，“而且从我们经历的这些来看，所谓的试炼，并不需要拼上性命。”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想，下一次来挑战试炼的时候，会更加简单，”库洛奇看向苏格，“苏格先生是如何考虑的？” “我没什么考虑，看那只坚盾橡果树精的态度，这所有的一切应该都是围绕着米斯展开的，是米斯在月光下歌唱，才碰巧打开了那卷乐谱的通道，而且刚才也是米斯救了我们。” “我没什么看法，如果米斯想来，我就跟着来，如果他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看向米斯顿葛。 “我……我挺想过来看看的，”米斯顿葛抖了抖身上的叶子，哗哗一阵响动，“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来过一样，有种家乡的味道。” “也就是说，您打算继续过来了，对吗？” “是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斯皮尔奥伸手做了个拦住众人的动作，“我们刚刚才打赢了，不应该去看看有什么奖品吗？” “奖品？” “对啊，那只干果零食不是说过吗，通过试炼，给予资格，这个所谓的资格，应该就会什么奖品吧？” 被斯皮尔奥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转过头看向坚盾橡果树精。 似乎是听到了众人所说的话，坚盾橡果树精转向身后，一根尖刺藤飞甩而出。 片刻之后，在祭台旁边一处植物茂盛的地方，所有的藤蔓和枝叶全都舞动起来，纷纷退向两旁，露出被遮掩起来的一座石碑。 石碑大概有两人的高度，宽度大约与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而站等同，通体黝黑，在浓绿的森林中非常显眼。 石碑表面锃光瓦亮，从侧面看去甚至还能看到模糊的反光，想来应该是当初制作的时候使用了特殊的打磨工艺，历经悠久岁月，依然保存完好。 众人缓缓向前，试图分辨着石碑上奇怪而扭曲的文字和线条，却都遗憾地摇了摇头，就算是库洛奇这样知识丰富的冒险家，也蹙起了好看的双眉。 “看不懂，不在我掌握的文字范围内。”库洛奇轻轻叹了口气。 “这该不会是那只干果零食在耍我们吧？”斯皮尔奥转身看向身后，只看到坚盾橡果树精在老老实实地立着，从那坚硬的果壳上，他也无法分辨出任何表情。 “该死的，这就是资格吗？就像是你打败了一只羊，结果得到的奖品是一顿青草一样，当初设下试炼的家伙，有没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感受？” 就在众人都无奈的时候，米斯顿葛突然说道： “怎么？你们都看不懂吗？这明明很容易辨认啊。” 第一百七十章 精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其余三人再次看向米斯顿葛，眼神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额……我又说错话了？” 库洛奇轻轻摇头，并不想就这件事讨论，转而问道：“您是如何分辨出的，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一种体系成熟的文字，准确地说，它甚至不具备文字的特点，只是凌乱的线条而已。”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能看懂，就像呼吸一样，虽然很多人都没有学过医学，不知道呼吸的原理，但就是会呼吸，是一种本能。” “那你帮我们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米斯顿葛点点头，挪动着巨大的身躯缓缓向前。 “是有关精灵的事情。” “有关精灵的事情？” “对，上面写着……曾经，树人与精灵其实没有绝对的区分，与血族结为同盟，占据了整个世界八分之一的地位，是拥有绝对统治力的种族。” “历史上？”苏格惊讶道，“八分之一……与血族的同盟……是第二纪的事情？” “第二纪？”斯皮尔奥和库洛奇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显然是对苏格的判断非常惊讶。 “您能确定吗？这座石碑，记录的是远古的第二纪的事情？” “如果上面的内容属实，就一定是第二纪的事情，”苏格肯定地点头，“米斯，继续，看看上面还说了什么，要判断是否是第二纪的事情，只需要看几个关键点就可以。” “好的，那我继续说了，曾经的精灵有着与人类这种生物类似的体型，尖耳，崇尚自然，喜欢安静的灵性，并对象征安静的一切事物，都有着天生的趋向性。” “与恶魔一样，在精灵之中，也有着高等精灵和低等精灵的区分，高等精灵可以拥有实体，外表俊美，四肢修长，身手矫健，是自然的守护者。” “低等精灵没有能力化形，只是一团灵性的聚合体，但也拥有意志，在长时间的收拢灵性并精炼之后，也可以拥有与高等精灵一样的身躯。” “只不过，精灵与恶魔不同，不存在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奴役，所有的精灵都从事着一样的工作，保护着自然，保护着同伴。” 米斯顿葛说到这里顿了顿，斯皮尔奥见缝插针，道： “这么看来，精灵其实还不错，我们现在经常听说的湖之精灵或者树精灵，按照上面的说法，其实都是小精灵，也就下等精灵，还没拥有身躯的那种。” “好好听，别打岔。”苏格头也不回地道。 斯皮尔奥举手表示投降，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听着。 米斯顿葛继续说道： “当时统帅所有精灵的伟大的王，是一位名叫格希·瑟列姆的高等精灵，在精灵王之下，还有四位掌握着不同领域权柄的高等精灵存在。” “暗精灵，夏尔，罕见的加入精灵群中的人类，因虔诚的信仰被精灵王格希·瑟列姆欣赏，所以与众多精灵一起生活，也被整个精灵族群接受。” “月精灵，索伦·阿斯特丽娜，纯粹的精灵，夏尔被精灵王赏识也是因为她的关系，她与夏尔虽然出身不同的种族，却十分投契，是跨越种族的朋友。” “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纯粹的精灵，以绝美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为世界所知。” “最后一位，”米斯顿葛顿了顿，“森之精灵，塔玛利亚。” 米斯顿葛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虽然众人熟悉的范围不同，但是都知道在格里芬的首都费伦，有一座以“塔玛利亚”命名的公园，就在西二区南部。 米斯顿葛对这座公园尤其熟悉，因为公园就在格里芬皇家医学院隔壁，偶尔上课分心的时候，扭头看向窗外，就能看到一大片令人赏心悦目的碧绿。 “看上去，应该是真的，”斯皮尔奥道，“费伦的塔玛利亚公园，就是以精灵为名，我之前还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名字，只是没想到再见到这么名字的时候，会在这一个石碑上。” “这样看来，这座森林，应该也是精灵生活的地方吧，曾经精灵的领地？远避人类之外，充满生命力的静谧之所？”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苏格眼睛依旧看着石碑，“在精灵的领地，有一座记载着精灵历史的石碑，合情合理，我之前猜测的应该没错，上面记载的，就是第二纪的历史。” “四位掌管权柄的精灵，其中的暗精灵居然还是人类，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暗精灵，森之精灵，月精灵，星之精灵……苏格在心中反复念着这几个名字，意外地发现，这是个权柄恰好与当时联盟掌握的权柄吻合。 如果曾经的精灵与血族联盟，掌握的是黑夜，生命，月亮，星辰，以及异种领域的权柄，与这几个精灵所掌握的权柄对比，只多了一个异种领域，想来应该就是血族特有的权柄。 “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纯粹的精灵……掌握星辰力量的精灵，以绝美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为世界所知。”苏格小声念着。 “怎么，你该不会是认识这位星之精灵吧？”斯皮尔奥问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到有星的领域出现，特别注意罢了，那可是第二纪的伟大的存在，我怎么可能认识？” 苏格其实也想过欧德修凡特的来历，从已经知道的信息来看，欧德修凡特也是一位充满着神秘的存在，在听到星之精灵几个字的瞬间，苏格突然联想到了欧德修凡特，以为那个眼袋浓重的慈祥老人，其实就是曾经的星之精灵。 不过这个异想天开的联想很快就被否定了，薇丝娜·丝帕恩洛，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性的名字，还是纯粹的精灵，更以绝美的容貌出名。 这几个特点，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都跟欧德修凡特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苏格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居然会将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那树人是怎么回事，上面有没有说明？”苏格问道。 “我看看……有的，上面说，一部分低等精灵因为寄宿在植物中生长，因为厌倦了外界的恶劣的生存环境，选择了与植物融合，并以灵性操纵植物，才有了树人的雏形。” “本质上树人和精灵都是同一种存在，只是选择了两种不同的方式，成为树人的精灵无法凝聚实体，却也得到了植物一样的身躯，凝聚实体的高等精灵可以附着在植物身上，但也会因此抑制本身的力量。” “这个我理解，”斯皮尔奥随手摘了截树枝，“从一个起点出发，在这里分岔，一部分选择树人，一部分选择精灵，可还是同一种存在，对吗？” “不要随手乱摘花草。”苏格向四周看了看，害怕突然出现什么危险的存在把斯皮尔奥一口吞了，“这里可是精灵的地盘，你也不想被它们留下了做肥料吧？” “它们会把人当作肥料吗？”斯皮尔奥吓得瞪大了眼睛。 “不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乱摘花草。”苏格叹了口气，再次看向米斯顿葛，“后面还有吗？” “没了，只有这么多。” “……通过试炼，给予资格……” 在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的坚盾橡果树精突然开口说道。 苏格思考片刻，“就是说，如果我们通过后面的试炼，也可以看到类似的东西。” 坚盾橡果树精沉默，想来应该还是默认。 接着，坚盾橡果树精招来一根藤条，将两样东西放在了众人身前。 “通过试炼的礼物。”斯皮尔奥跟众人解释，然后看向坚盾橡果树精，“我没说错吧，这就是给我们的，对吗？” 对方还是沉默。 “触碰乐谱，可返来时之地，静待月光凝聚，开启下次试炼。” 坚盾橡果树精说完，就回到了祭台中央，从根蒂处伸出的尖刺藤抚平了那些因战斗而隆起的地面，将所有的青石板都放回原位后，再次沉睡下去。 “什么意思？”斯皮尔奥不解。 “字面意思，”苏格鄙夷一声，“应该是说我们触碰乐谱就可以回到赛齐瓦了，要是再想过来，就要等月光重新填满乐谱。” “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的是，它为什么要把地面整理平整。” 苏格懒得搭理斯皮尔奥，过去将地上的两件材料捡起来。 其中一件是一条长长的叶子，只不过边缘处是锯齿形，远远看去，就像一柄绿色的长锯。 另一件是一个仿佛象牙般的物体，仔细看还是叶子，但上面流淌的光芒润泽，打眼看像极了一根牙齿，只不过这根牙齿粗壮，居然有苏格的小手臂那么大。 “褶皱锯齿草，”库洛奇指着像长锯的那片叶子道，“算不得珍贵，但黑市上很少会出现，因为格里芬的气候不适合它的生长，所以价格上下浮动很大。” “另一个呢？”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目光闪动，像是肯定，又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疑惑，“可能是龙牙草。” 还没等苏格提问，库洛奇突然就走上前来，面对的却是米斯顿葛，真诚地问道： “这个龙牙草，可以给我吗？”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赠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为什么要问我？” 米斯顿葛恢复人类的样子，跑到石碑后面穿好衣服。 “因为这一切都是由您做到的，在这里，您才是主角，”库洛奇认真地看着米斯顿葛的眼睛，“如果没有您，我们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也不会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更不可能得到这两件材料，所以……” 米斯顿葛紧张地看向苏格，双手不断地在裤子上擦着汗水。 “别紧张，你想给她就给她。” “那就给你吧。”米斯顿葛点点头。 “您确定吗？” “不需要用敬语，我们用普通朋友间的称呼就可以了，”米斯顿葛道，“只是一件材料而已，我现在也不需要为晋升准备什么，如果你需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在这之前，我必须说清楚，”库洛奇拿起那根仿佛长牙一样的草，“这种材料非常罕见，所谓的龙牙，就是你们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两个字，巨龙的牙。” “传说只有巨龙鲜血浇灌的地方，才有百分之一的概率长出这种植物，里面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是跨入高位阶的材料，异常珍贵。” “嗯。” “你真要给我吗？” “不是你说需要的吗？” 库洛奇看着米斯顿葛，本想在说明一切之后，等待米斯顿葛给出一个价格，可是等了半天，这个脸庞圆圆的医学生都没有说半个字，也不知道是没有概念，还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您就收下吧，”苏格道，“米斯就是这样，跟他相处一段时间，您就会知道的，而且在刚刚的战斗中，您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更何况那卷乐谱本就是您带来的，只是一件材料，我想应该不算什么。”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万分珍重地将那片长牙般的叶子收起来。 “有没有我的份儿？”斯皮尔奥凑过来。 “当然没有了，剩下的这个归米斯，”苏格把斯皮尔奥的脸推开，“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回到之前有泉水的那个地方，看看这个树精所说的是否是真的。” 几人原路返回，很快便回到了最初的圆台上，那卷带领所有人过来的乐谱，正悬浮在泉水中央，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苏格试了试，发现距离确实不够，只能迈入清池之中，来到乐谱的旁边。 到了最后的时刻，所有人反而都停下了，不约而同地看向米斯顿葛，看向这个引导着发现一切的人。 “我来……是吗？” “对，”苏格示意其他人挽着手，“最后一下，还是要你来。” “那好吧。” 米斯顿葛深呼吸一口气，上去握住乐谱，下一刻，与来时同样吸力将所有人吸入其中。 苏格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龙卷风的中心，完全失去了对方向的判断，一阵头晕目眩过后，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清冷的风中带着一丝凉意，苏格立刻爬起来，看到一缕曙光正从东边的山脉跃出来，照亮了整个赛齐瓦。 “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苏格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远处。 斯皮尔奥龇牙咧嘴地走过来，刚刚落地的时候，他出现的位置不好，屁股正落在一块石头上，硌得他一直不停地吸着凉气。 “确实回来了。” 库洛奇走过来，手中握着已经卷好的乐谱，犹豫了片刻，递到米斯顿葛身前。 “额……”米斯顿葛没有看懂对方的意思，不断看向苏格寻求帮助。 “就先放在您……你那里吧。”库洛奇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等到后续探索的时候，希望你也可以叫我一起。” “给我？” “是的，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拥有它，”库洛奇道，“只需要在月光明亮的时候，将它铺展在月光下，它就可以自行填充音符，刚刚我已经看过了，除了第一乐章，后面的乐章都消失了。” “我想这应该跟我们刚刚的探索有关，或许吸收的月光，就是它储存的灵性，但只要探索就会消耗灵性，这也是那个坚盾橡果树精所说的，后续的试炼。”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后续一定会展开探索，这也是我的请求。” 米斯顿葛看向苏格，看到苏格肯定的答复，只能接过来，点点头道：“好吧，我会好好保管它的，沐浴月光，在所有的乐章填充完毕之后，通知你，再次探索，是这样，对吗？” “是的。” “可是我该怎么联系你？” “你联系他就可以，”库洛奇指了指苏格，“他知道如何联系我。” “好的。” 库洛奇对众人点点头，“没想到已经经过了一个晚上，我也该离开了，跟各位一起的旅途很愉快，而且也得到了我一直以来追寻不得的材料，非常感谢各位的帮助。” “我可是什么都没得到啊，”斯皮尔奥道，“出来屁股上的疼痛之外，本来还以为你过来是因为那个宝珠的事情呢，谁知道竟然是因为这个……” “对了，”被斯皮尔奥这么一提醒，库洛奇也恍然大悟，“关于那个宝珠，确实也有进展，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很可能就是与那个宝珠有关，如果你们希望的话，我可以将后续探索的结果整理下来交给你们。” “当然，也欢迎你们来到海上，福音号永远欢迎你们。” 库洛奇说完笑了笑。 这位平常一丝不苟的船长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味道，知性而文雅，与平时那副严谨治学的样子反差极大，那副带有超凡能力的眼镜与编得长长的麻花辫，也给她增添了不少女人独有的韵味。 “我才意识到，她居然是个女的，”斯皮尔奥看着库洛奇远去的背影，“而且还很好看。” 苏格对斯皮尔奥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带着米斯顿葛返回真理.教堂。 回到教堂之后，米斯顿葛并没有按照往常的习惯去图书室看书，而是来到苏格的房间，闷声坐着，面前摊着一卷乐谱，陷入长长的沉默。 “在担心什么吗？”苏格问道。 “也不是担心，我就是感觉，有点奇怪，”米斯顿葛皱着眉毛，“为什么是我呢？” “确实，按照你们的说法，月之精灵，大多数都会在狼人和吸血鬼之间选择才对，可你的形态偏偏是个树人，是生命领域的树人。”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你这样特殊，我们也不可能发现这个乐谱的秘密，用月亮领域歌唱家的能力开启，进入之后，还要用生命领域的力量穿越试炼，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为了你量身定做一样。” “那……我之后该怎么办？” “不想去就不用去，”苏格安慰道，“你只是一个医学生，哦，现在是助理了，超凡世界的一切跟你都没有那么大的关系，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库洛奇那边我帮你解释，她其实很好说话的。” “她给我的感觉，”米斯顿葛挠了挠脸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很像库特教授，尤其是看到我们犯了错时候的库特教授。” “你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吗？” “应该不会，我只向库特教授请了一个月的假期，不过应该能在这里待到交易会开始，”米斯顿葛笑笑，“说实话我还挺期待的。” “那就到时候再看看，如果费伦那边顺利的话，我也打算回去了。” “你的通缉单没问题了吗？” “我是打算在交易会上帮忙的，到时候施纳尔主教这边肯定忙不过来，我帮忙也算是一种贡献，到时候有了知识教会的证明，应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去费伦了。” “可是那个六皇子……” “确实是个问题，”苏格也无奈地笑笑，“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解决那边的问题，不过有了教会的证明，他应该也不会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吧。” “而且我都想好了，之后不会一直待在费伦，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看看，格里芬又不是只有费伦有互助者协会，需要帮助的地方应该还有很多。” “到时候你，我，阿金斯，再加上蒂娅，我们一起去什么地方看看，南边的伊格恩你去过吗？听说是一个海湾城市，很不错的样子。” “那样的话，我就要跟库特教授请假了，”米斯顿葛也激动起来，两只大眼睛亮亮的，如同两轮圆月，“不过我可以申请去外面实习的机会，希望伊格恩那里有医院。” “当然有医院啦，那里可是一个大城市呢。” 清晨的阳光中，两个年轻人说着对未来的憧憬，不时传来几声大笑，让人觉得分外美好。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斯皮尔奥推门进来，“我在外面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我们说，以后要去伊格恩看看，你去吗？”苏格道，“那里是港口，去见库洛奇也很方便呢。” “怎么会想要去那里的？那里有美味的酒水吗？” “你脑子里只有酒水吗？” “现在又多了一点，干果类的零食，”斯皮尔奥随手扔了什么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我发现这些东西的味道还真的不错呢。” “是吗？你还能平淡地吃这些东西，在嚼它们的时候，你不会想到一个巨大的坚盾橡果的身影吗？” 看着斯皮尔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苏格和米斯顿葛同时开心地大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古老的纪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晚降临之后，苏格感受着右手指尖的灵性，于虚空中绘制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闪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他面前，等到克里丁从门的另一面打开后，苏格主动地走了过去。 “你似乎心情不错？”克里丁将一卷长长的羊皮卷放在苏格面前的桌子上，罕见地问道。 “是的。” “解读恶魔之语需要兴奋的状态，那会让你全神投入，但是不要过于亢奋，否则会让你的灵性紊乱，出现失控。” “明白。” 苏格早就习惯了克里丁一如既往的严厉，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伸手摸向面前的羊皮卷。 “开启。” 无尽的黑暗袭来。 “该死的，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感觉脑袋里似乎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低语，是我开始失控了吗？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啊？” “那个声音让我彻夜难眠，虽然恶魔是不太需要睡眠这种东西的，但是为了将那具新的躯体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我还是会在所谓的‘床’上躺了一下，让我感到恐怖的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道这就是人类口中所谓的‘睡眠’吗？太恐怖了，那种状态完全就是失去意识的状态，可是为什么，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居然觉得精神不错？” “今晚还是再试一下吧，对，再试一次，就一次。” “对了，那个声音，那个在我脑海深处回荡的声音，我不知道它的来源，但是既然只有我能听到，就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某种启示，为了安全，我必须将它记录下来。” “古兽人对战巨人，巨龙对战羽蛇，精灵与血族联盟虽然参战，但兴致寥寥，只是作为辅助派出了四大精灵，帮助天使对抗住死灵与恶魔的攻势。” “四大精灵，七大天使，对战两位大恶魔，哪怕死灵族的君王泽博·萨斯亲自出战，也应该是一边倒的局势。” “可为什么双方会打成平手吗？是精灵没有发挥全力？还是天使中出现了问题？” “这是什么？古兽人，巨人，巨龙，羽蛇，精灵与血族联盟，天使和恶魔，这不是曾经第二纪的八大种族吗？难道在我脑海中存留的声音，是在诉说第一次圣战时的场景？” “有关第一次圣战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应该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才对，我所记得的，只有对塔布里斯那条大蜥蜴的憎恨，没错，就是这样的。” “不过，关于第一次圣战的事情，还是挺有趣的，那次圣战原本就是基于天使和恶魔的对抗，之后才形成了双方的阵营，可是……” “在我脑海里的声音说的没错，四大精灵加七大天使对抗恶魔和死灵，单单是那位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就足以抵挡大恶魔尤潘莫。”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双方阵营得以保持势均力敌的状态呢？而且我记得，第一次圣战，应该是以天使族几乎被全灭而结束的，同样被全灭的还有死灵族。”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八大种族中最强大的天使族全灭，是因为死灵族孤注一掷的攻击，让双方同归于尽吗？” “这根本不可能啊，虽然这两个种族都是在第一次圣战后消失的，但是一个死灵族，怎么可能对抗天使族？连恶魔都无法完全抵挡天使，所以才联手了八大种族中其他的几个种族，选择一起对抗。” “只是一个死灵族对抗天使族，就像是一只蚂蚁对抗大象那样匪夷所思，更不用说当时的天使族中，还有号称世界最强的炽天使乌里尔，就连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都只能勉强抵挡乌里尔的攻击。” “真是费解，希望这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奇怪的声音，还会有后续，还能让我知道更多有关第一次圣战的细节，不然的话，我一定会为此失眠的。” “失眠，失眠，唉，或许我也要考虑将‘睡眠’列入计划中了，虽然会失去意识，但感觉还真的不错。” “希望一切都能顺利，新躯体的准备也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虽然潘瑟那个家伙帮我找来了斯坦·博通帮忙塑造身躯，但我已经开始感觉，这或许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斯坦·博通明明是个人类，但是为什么他会对塑造生命这件事如此疯狂？过来之后简直没日没夜地待在新的躯体旁边，都不需要吃饭睡觉的吗？” “看到那个家伙脸上的表情，我总感觉怪怪的，就像是恶魔最讨厌的黑鳞甲壳虫爬在身上，不断地往皮肤的缝隙里钻一样，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 “真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类会对塑造生命的事情这么疯狂，多亏他是一个男性，如果是女性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白蠕虫那样的存在，自己跟自己交.配，不断地孕育和繁衍，创造新的生命。” “唉，希望他能记住我的要求吧，那具新的身躯就只是身躯而已，并不需要生命，希望他不会在塑造完身躯之后，顺手给那具身躯赋予生命。” 眼前的黑暗退去。 苏格闭着眼睛，稳定着自身的灵性，缓缓睁开眼睛。 休息片刻之后，苏格将听到的恶魔之语与克里丁分享。 “是第一次圣战？”克里丁那张石像一般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讶，“这次的恶魔之语中，有第一次圣战时的信息？” “只是听到了，但我不确定是否真的是第一次圣战的信息，”苏格犹豫了片刻，“不过我最近刚从另外一个地方得知了精灵的事情，也听到了薇丝娜·丝帕恩洛这个名字，是当时精灵与血族联盟中的星之精灵，这样看来，恶魔之语中的内容，应该就是真的吧。” “第二纪，古老的纪元……”克里丁的目光上移，看向不知名的远处，“现在已经很少有机会去了解那个纪元的事情了，虽然只是可能，但这次的恶魔之语，可以帮助我们很好地重现当时的场景。” “当时的八大种族，是形成对立的局面，是这样吗？克里丁主教？” “应该是的，我们只知道在第一次的圣战之后，天使族与死灵族几乎被全灭，仅剩的个体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影响，所以被迫退出历史舞台。” “天使族和死灵族，正是双方阵营的势力，可是我听恶魔之语中的内容，天使应该是与恶魔相抗衡的啊，为什么牺牲的会是死灵族？难不成，死灵族真的用牺牲自己的方法重创天使，才奠定了恶魔一方的优势吗？” “怎么可能，”克里丁冷哼了一声，“以利益结为联盟的己方，必定会以利益分裂，能够成为八大种族的家伙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它们肯定知道，在圣战结束之后，自己要面对的新的敌人，很可能就是曾经的战友。”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牺牲自己来为联盟做贡献呢？在圣战进行的时候，不保留实力就算好的了，我想在那个时候，每一个种族心中所想的，都是牺牲其他种族，尽量保留自己的实力。” “当然，也有从本能上厌弃战争的，就是精灵与血族联盟，我想这个联盟参与圣战的出发点，应该只是为了避免自己被集火吧，精灵们可不是喜欢战火的种族。” “可它们还是派出了四大精灵啊。” “这就是制衡的作用，到了高位阶，一位强者的存在就能起到制衡的作用，它只需要站在那里，表明自己的立场，就能够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衡。” “原来是这样，那天使族一方，又是如何输掉的那场圣战的呢？还几乎被灭族？当时不是有七大天使吗？七大天使加上四大精灵，都打不过对方？” “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克里丁也跟着叹了口气。 “当时的天使族，在天使之王利比叶特的带领下，几乎是世界上最强的种族，喜爱和平，但族内的七大天使，也是站在世界之巅的强者。” “和平天使，米克埃尔。” “净化天使，拉普海勒。” “炽天使，乌里尔。” “智天使，吉波里。” “守护天使，图根。” “勇气天使，马尔格萨。” “每一个都是闪耀在历史上的名字。” 苏格听着，神思也跟着回到了那个久远的纪元，那个时候天使们手持金色光芒凝聚而成的长枪，背后舞动雪白的双翼，与遥远的天空之上，降下光明而神圣的审判。 “哎？”苏格一愣，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和平，净化，炽，智，守护，勇气……这才六位，不是说当时的天使族有七大天使吗？” “有的，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祂的名字，只知道祂的尊号……”克里丁深吸了一口气，“空天使。” “空天使？” “对，这位天使极其神秘，即使是在天使族中，也很少人知道祂的信息，现在更是没有任何信息留下，除了一个尊号，我们一无所知。” “只不过，似乎连当时最强的炽天使乌里尔，都对这位天使十分尊敬，在七大天使之中，这位空天使，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求知的欲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里丁主教，您能再多说一点有关第二纪八大种族的事情给我听吗？” 苏格将屁股底下的凳子往前挪了挪，一脸的兴奋与期待。 这次的恶魔之语中，他最关注的还是第二纪的部分，不止是因为他刚刚经历了树人精灵乐谱的冒险，还因为那个神秘而古老的纪元，确实充满了魔幻的色彩，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相比之下，连歌格用于转生的那具新躯体的事情，他都不怎么在乎了，只有斯坦·博通的事情，他还是想询问一下，不过那也要排在后面的位置。 克里丁瞥了苏格一样，“昂都没有跟你说过，在超凡的世界里，最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吗？尤其是对于那些神秘的存在，仅仅是念诵祂们的名字，就有可能招致危险。” “那些您肯定不会跟我说的，”苏格坚定地点头，“我只是想知道八大种族的事情，各自族内的强者，仅此而已。” 克里丁沉默了片刻，去一旁书柜的中翻找出一张叠好的羊皮卷，铺展开后用皮扣固定在墙上。 苏格粗略地看了一眼，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圆圈，几乎填满了整张羊皮卷，在线条和圆圈的周围，还有蚂蚁般的小字，标作注释。 “这是……”苏格忍不住感叹。 “我整理的有关第二纪八大种族所有的信息，”克里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细长的小棍，握在手里，像教棍那样点着羊皮卷上的名字，给苏格解释，“具体想了解什么？” “什么都可以。” “……”克里丁沉默了片刻，“那就给你简略介绍一下当时的八大种族的情况吧。” “天使族刚刚已经讲过了，接下来……” “精灵族我也知道了。”苏格抢先一步说道。 “不然你自己来？”克里丁眼睛一瞥，气势凌厉如刀锋。 “还是您来吧，”苏格连连摆手，“我认真听着，尽量不打断。” “哼，”克里丁又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在意苏格的举动，用手中的小棍指着一团火焰样子的区域，“那就先来说恶魔吧。” “已知的可以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恶魔很少，其中一位是恶魔君主，撒拉巴，是领导着整个恶魔族群的家伙，也是在第一次圣战中，恶魔族的代表。” “另一个是大恶魔，在恶魔的实力划分等级中，仅次于恶魔君主的存在，比恶魔将军还要高一层，名字叫作尤潘莫。” “只有这两个？”苏格不禁问道。 “对，只有这两个。” “大恶魔……”苏格犹豫了一下，“克里丁主教，您还记得我们在之前的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吗？那个名叫贝耶的恶魔，也是自称大恶魔。” “那就是三个。”克里丁拿来羽毛笔，在羊皮卷上增添了贝耶这个名字，与尤潘莫并列在一起，位于恶魔君主撒拉巴之下。 “额……可是我们还没有得到证实。” “如果恶魔自己这么说，应该就是真的，它们虽然狡猾阴险，可是十分看中自己在族内的地位，却又十分坦诚，并不会为了虚荣而夸大自己的地位，因为它们知道，这样会招来上位者的惩罚。” “恶魔就是这样一个种族，扭曲，纠结，又有着绝对的等级划分。” “好吧，”苏格妥协道，“剩下的呢？” “如果你想要知道八大种族中，各个种族中的王者，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张羊皮卷上具有清晰记载的，只有天使族和精灵族。” “因为这两个种族留下的痕迹较多，所以我们可以通过留下的遗迹得知当时的情况，恶魔只有两个，不，现在是三个名字了，死灵族的王，泽博·萨斯，古兽人王，高格·鲁·阿波罗，巨人王萨里厄，仅仅只有一个名字。” “至于羽蛇，血族和巨龙，更是连名字都没有，你也知道的，羽蛇和巨龙后来都在天灾中灭绝了，血族曾经选择精灵联盟，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现，族内更没有出现顶尖的强者。” “这样啊……”苏格有点失望，原本他还以为能像天使族和精灵族一样了解一下各族的强者，谁知道自己知道的已经差不多是全部了。 看上去，远古的第二纪的历史，还真是神秘啊，如果不是因为那卷树人精灵的乐谱，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么详细，对，后续还会有试炼，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知道更多的事情也说不定……苏格心中有了打算，缓缓点了点头。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克里丁道，“对于第二纪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第一次圣战的事，我们知道的依然十分有限，如果你能找到相关的历史痕迹，就来告诉我，我会和解读恶魔之语一样，给你等同的报酬。” “明白了。”苏格点头，心说自己这边有树人精灵的乐谱，别的种族不敢说，有关精灵的事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之前他为了“沉默的尖叫者”花费了大半的积蓄，现在身上根本没什么钱，虽然他已经是位阶六的星眷者，但还有继续向上晋升的可能。 而晋升，就意味着灵质和材料，也就意味着金钱。 克里丁给出的报酬不是金钱，但也跟金钱没什么两样，苏格相信，这位阅读者教堂的大主教手中掌握的稀有材料库，其中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迟早有一天我要给您搬空了……苏格暗自想到。 “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苏格一愣，身上瞬间就起了一层冷汗，“没有。” “也不出去，是吗？”克里丁眼镜后的目光闪亮，“我是说，昂都今天不会来找你？” “这个……”苏格挠挠头，赧然道，“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去休息吧，”克里丁指着一边的小屋，“我要整理一下得到的信息。” 苏格讪讪地点头，来到旁边的小屋中，反手带上门。 “呼。” 苏格松了口气。 “昂都先生，今天应该是不会来的，毕竟之前的探索也已经结束了，手中也没有新的地址。” “超凡的世界，还真是神秘啊，远古的第二纪，那个超凡生物统治世界的纪元，八个具有统治力的种族，人类甚至没有资格站上历史的舞台。” “这样一想，更觉得永恒万物神伟大了，能在那种环境下击败各个强大的种族，带领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者，真是难以想象的成就。” “以人类之躯比肩神灵，就是再多的荣耀加身也不过分，怪不得后世人会将祂成为永恒万物神，与这个名字相比，‘人王’都显得有些不够分量。” 就在苏格还沉浸在曾经的辉煌历史的时候，突然感觉左手手心中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 他来到窗前，透过那个窄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星空，可以感受到从星空中的某一处，传来了古老的召唤。 没有迟疑，苏格将自身的灵性蔓延向左手掌心的位置，下一刻，眼前就被黑暗占据了。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圆桌，还有圆桌上方投下的清冷的光芒。 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向后靠去，在黑暗之中戴上了面具。 几道闪烁不停的荧光出现在圆桌周围，苏格默默地看着出现荧光的位置，谨慎起来。 “混乱”，“月亮”女士，“皇帝”，昆汀，还有“大地”，这个家伙也过来了？应该还是对这个会议充满好奇吧，虽然危险，但是突然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神秘的会议，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苏格根据其他人的位置判断对方的身份，在“大地”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呵，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这次参与会议的，还是我们几个人。” “混乱”的声音从圆桌旁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笑意。 “没有新的人参加吗？我的意思是，之前参加会议的那些人，今天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缺席？” 说话的人是“大地”，这个比昆汀资历还浅的家伙似乎有着无穷的好奇心，说话也非常直率，在“混乱”说完了开场白后，就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苏格可以根据“大地”说出的话，轻易地判断出此时大地的心理，急躁，渴望，求知，迫不及待，仅仅一次的会议出席并没有让这位新人按捺住心中的火焰，反而像是被一桶油直接浇在大火上面一样，原本求知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混乱”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对“大地”有点不满，可是考虑到自己是前辈的份儿上，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不知道大家最近都遇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我倒是有……苏格想起自己进入一卷乐谱并发现了第二纪的历史和有关精灵的事情，但是他没打算跟“混乱”分享。 众人皆是沉默。 “大地”犹豫了片刻，学着之前昆汀的样子举起手，道： “我有一个，不过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就是赛齐瓦的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举办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圣地中的发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混乱冷哼一声，“这件事大家确实都已经知道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想要分享吗？” “我还想要发布委托，含有灵性的泉水，每100毫升我可以出价10磅，越多越好。”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大量的水银和树脂，对了，还有黑火.药，这几种材料不含超凡因素，但因为各地价格的差距很大，所以我也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如果各位有足够多的存货，我想可以进一步讨论。” “大地”说完，圆桌边的其他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阵令人心慌的安静之后，还是“混乱”开口说： “含有灵性的泉水，不设限，每100毫升10磅也算是一个合理的价格，但是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价格，而是你需要的量。” “含有灵性的泉水应用范围非常广，先不说大部分的仪式都需要用到充满灵性的介质，就说最初级的灵性恢复药剂，配置中所需的一种最重要的材料，就是富含灵性的泉水。” “除此之外，大量的水银，树脂，还有黑火.药，所谓的大量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我所理解的大量，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购置的数量。” “更何况这些东西十分危险，在费伦中已经被列入了管控物品的名单，想要贩卖必须取得对应的资质和条件，同时每一笔过手的交易都要存留证据，因为官方会定期过去检查。” “好吧，我说的再清楚一点，这些东西完全不是普通人能用上的，尤其是黑火.药，你要这么多的分量，是想要做什么，挑起战争吗？” 面对“混乱”的质问，“大地”沉默了片刻，道： “参与会议的成员，不是禁止对其他成员的隐私打探吗？” “只是大家默认的规矩，但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资格对你的隐私进行打探，说实话，这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就算你因此丧命，也跟我没有关系。” “那我就不说了。” 见到“大地”这个样子，“混乱”简直都被气笑了，道：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有意思，好吧，我改变主意了，如果我这边能搞到材料的话，会告诉你的，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如果你要做什么大事的话，最好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嗯，就很致命。” “大地”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话已至此，大家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苏格虽然不知道“大地”的真实身份，可是大约能猜出对方的背景。 在进入了新地方后，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一切机会，这种人做事的背后，一定有着强大的推动力。 考虑到大地领域本身的特殊，还有这次“大地”发布的委托需求，苏格已经能猜出来，对方需要那些材料是准备做什么，但他对此毫无兴趣。 一个国家对民间管控非常严格，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活动，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阻碍，但是一旦越过那根线，一点点微小的行动，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察觉到。 如果“大地”真的是想要用这些材料制作火药炸弹，基本是不可能的，而放弃普通手段转向超凡的领域，六大教会的主教和执事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大地”的激进给苏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有那么一瞬间，苏格也想像“混乱”那样，去看看“大地”的死状，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圆桌上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原本应该是充满了和谐的讨论时间，被“大地”这样一个新人打断，连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似乎都竭力屏住呼吸，以免被其他人通过呼吸声判断自己的状态。 苏格可以想象，此时最憋屈的应该就是“混乱”，这位喜欢冒险和新鲜刺激的成员，每次在分享讨论的环节都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可是如今被“大地”打乱了节奏，就算“混乱”此时直接跳起来将“大地”掐死，苏格也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那个，我有一件事情，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昆汀微弱的声音从圆桌旁响起，就像是一阵清风，将沉闷憋屈的气氛一扫而尽。 苏格可以清除地听到从“混乱”处传来的叹息声，无声地笑了笑，说道： “请讲，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想在这里的人，都乐于给予适当的帮助。” “谢谢您，‘星辰’先生，”昆汀有礼貌地点头，“其实不是我的事情，而是，不，其实也是我的事情，准确地说，是发生在我们族群中的一件事。” “就在前一段时间，族长带领我们一起去祭祀之地，寻求人王的庇佑，庇佑大家身体健康，庇佑西奥多格得以繁荣昌盛。”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就在祭祀结束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轰隆隆？”苏格疑惑道，“你们不是在水下吗？怎么会有轰隆隆的声音？” “大地”也疑惑道：“水下？” “是的，”昆汀分别对两个人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也觉得奇怪，就顺着声音的方向探索过去，发现在中央圣地的后面，出现了一道裂痕。” “裂痕？” “对，就是在之前发现的那道裂痕的不远处，您还记得吗？在之前那道裂痕的深处，我们发现了壁画。” “我还记得，请继续说下去。”苏格道。 “我们祭祀的中央圣地，其实是一座从海底升上来的巨岩，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保存着一部分空气，也正是这部分空气，能让我们体会到陆地的感觉。” “那道出现的裂痕，就在前去圣地的入口处，只不过通往圣地的方向是向上，而那个裂痕是向下。” “我们进去做了简单的探索，发现除了一开始的部分是自然剥落和碎裂的岩石之外，里面的位置渐渐出现了人工修凿的痕迹，就像之前发现的那道裂痕一样。” “队长因此推测，或许它们是一样的东西，都是曾经的文明遗留，因为当时灾变的原因，才被岩石挡了起来。” “可是它们现在又出现了，族群中的一部分人认为，这或许代表的，就是灾厄，是末日来临的象征。” “扯。” “混乱”突然道： “这么扯的事情，你的那些族人是怎么想出来的？只不过是发现了曾经文明的遗迹，这在陆地上明明是一件值得所有人欣喜的事情，为什么到了你们那里，反而会联想到灾厄？” “没错，”苏格跟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海底的地震而发生的巨岩开裂，应该是不会具有危险的，你们发现有过类似的现象吗？” “海底的地震吗？”昆汀摇摇头，“没有发现。” “那就应该与地震无关，既然与地震无关，让裂痕出现的原因就有很多，但都与灾厄没有半点联系，比起那些人说的话，我更在意的是，在这次出现的裂痕里，有什么？” “也是像上次一样的壁画？” “不是，”昆汀道，“是一道门。” “门？” 这次不止是苏格和“混乱”，圆桌上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发出疑问。 “是的，裂痕的后面，在人工修凿痕迹出现一段距离之后，是一条整齐的通道，当时是我和队长一起探索的，隧道周围都是绝对的平滑表面，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在那条隧道的尽头，就是一道门，一道圆形的石门，嵌在巨大的墙壁中。” “你们有……进去探索过吗？” “还没有。”昆汀说着，似乎有回到了海底的那面墙壁之前，感受到了来自未知大门的莫名的压力。 “不过族长已经开始安排人手了，估计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就要进去探索。” “会有你吗？我是说被安排进去探索的人当中，会有你吗？” “当然，这是我们的责任，每一个年轻人都会去做这件事的。” “注意安全。”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你活下来，才能来这个地方寻求帮助，不要忘了这一点。” 昆汀点头，但是圆桌之上依然存留着一股深海般的寂静，巨大的压力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挤压着。 “海底？” “大地”此时终于能插上话，“你们说的地方，在海底，名叫西奥多格？那不是……” “混乱”见“大地”又提出问题，不屑地“切”了一声，但是害怕对方纠缠不休，还是耐着性子给对方解释了一遍。 “大地”听后，陷入久久的沉默，似乎是被昆汀的来历震惊到了。 “混乱”反倒是很满意，只要是“大地”不多说话，他就没有什么意见。 “除此之外呢？”苏格又问道，“最近在族群里，有没有什么其他异常的事情？” “其他的异常的事情？”昆汀想了想，摇摇头，“除了年轻人，大家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虚弱，无论吃多少食物也无法扭转的衰弱。” “除此之外，就是食物的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海里的鱼越来越少，可能是因为洋流的问题，所以队长打算处理完裂痕的事情后，带我们转移到另一个据点，猎捕一些食物，储存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昆汀说了会儿日常，苏格兴致寥寥，似乎是因为这次的会议是由“大地”开了个不好的头儿，大家都没有什么分享的欲望。 “世界”会议很快便结束了。 返回克里丁的小屋，苏格看着窗外的黑暗，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的会议，应该不可能都像这次一样吧……” 苏格对未来开始感到担忧，那个突然出现在圆桌旁的“大地”，明显是个有经验的超凡者，可是来到圆桌后却好像放飞了自我，说话做事毫无拘束，连一向好脾气的“混乱”也有点受不了的样子。 “嗯，‘混乱’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家伙，不过总归比‘大地’讨喜多了，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知道在圆桌上没人认识自己，做事就那么明目张胆吗？真是……” 苏格转念一想，“大地”虽然说话做事毫无顾忌，其实也非常谨慎，仅有的可能性还都是苏格自己联想出来的，在那个神秘的空间中，“大地”看似莽撞，其实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半点儿也没有透露。 “唉，希望以后那个家伙能少说点话吧，不然搞得大家都没有性质，我就更不好收集情报了。” 苏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一道缝，向外面看去，发现克里丁依然在桌前忙碌着什么，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中看上去有点落寞。 苏格慢慢退回来，悄声合上门，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身上。 “昂都先生应该不会过来了，还是先睡会儿吧，昨天就没睡好，不对，昨天晚上去了乐谱里面，压根就没睡，我说怎么这么困呢……” 苏格小声嘟囔了一句，一歪头，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 赛齐瓦郊外，西北方，宝石小镇，丹勒斯。 深夜，这片位于郊外的小镇没有一丝光亮，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但是从地下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却在说明，在山腹之中依然有人在进行着作业。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放眼看去除了黑白没有任何色彩，在这种野兽都放弃捕猎准备休息的时候，小镇中却依然有无数的影子在移动。 一具具神情呆滞的人偶，沿着既定的轨道行动着，将从地下开采出来的原石送入小镇中央的宝石工坊，另外一些，则将固定份额的物资送入每家每户门前。 天亮的时候，会有人偶去取，那是每一户的主人。 就在一切都按照固定的节奏进行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走进了这片区域。 来人身披一件宽敞的灰色长袍，上面的灰色并不均匀，看上去像是由其他的颜色洗旧一样。 他捋着自己棕色的胡子，嘴角带着笑意，像是小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充满惊喜。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来人惊讶道，“这是什么？人偶吗？如此精密的机械，是由什么作为动力驱动的？竟然是我没有见过的知识？” 男人心生欢喜，情不自禁地拍着手。 在他手背处，隐约有人眼的图样，仔细看去，居然是一道道伤疤，似乎是有意而为，因为不会有任何意外的伤势，会留下这样的疤痕。 男人看着面前的一切，猛然伸出手，手心向上，如同托举着什么，然后翻手，缓缓按下。 随着男人的动作，一面面反光的镜子突然从虚空中出现，慢慢落在地上，彼此连接在一起，反射着彼此内部的光景。 转眼之间，整个丹勒斯都被镜子笼罩了，无数的镜子聚拢在一起，隔绝了外部，将丹勒斯变成了一个镜子的世界。 在无数的镜面反射下，行走在里面很快就会失去方向，所有的镜子会把人的身影映射出无数份，行走其中，就像是跟无数个自己并排而行一样，充满了诡异。 “不错。” 男人点点头，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满意，缓步走入其中。 在踏入镜子迷宫前的瞬间，他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退后了几步，用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祈祷： “父神在上。” ······ 天亮之后，苏格走进克里丁打开的虚化大门，从位于费伦的阅读者教堂，瞬间回到了赛齐瓦的真理.教堂。 “这……不管多少次，‘穿越者’的能力都依然令人震惊。” 苏格回味着通过大门时候的感受，发现跟树人精灵乐谱的能力有些相似，却又有着一定的不同。 “穿越者制造的门有限制，每次通过的人数也有限制，如果是数量众多的人，一定要按照顺序穿越才行。” “与之相比，树人精灵乐谱的能力更像昂都先生用的‘召唤者’符咒，是传送的力量，一次性可以传送多人，但是会消耗大量的灵性。” “对啊，乐谱沐浴月光，也许就是一个吸收和储存灵性的过程，只有积攒了足够的灵性，才能开启下一次的试炼，”苏格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关键点，“一会儿去问问米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阅读室里。”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临近交易会的举办，整个赛齐瓦都进入了一种紧张而令人期待的状态，每个人脸上的兴奋异常，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迎来赛齐瓦最重要的时刻，在他们眼里，交易会与过节无异。 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顺便帮助教堂解决了几件小委托，斯皮尔奥说打算在交易会上看看有没有房屋的交易，合适的话准备入手一套。 这个话题让斯皮尔奥得到了苏格深深的鄙视，不过米斯顿葛对此倒没什么看法，蒂娅也没多说，只是好奇为什么交易会上会有房屋交易这种服务。 就在众人打闹的时候，施纳尔忽然推开门走进来，看那张凝重的脸庞，几人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施纳尔主教？” 苏格觉得自己的猜想不太可能，已经到交易会马上要举办的时候了，所有的安保力量都进入最关键的时期，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人敢冒险呢？ “确实出了问题，”施纳尔严肃地说，“就在刚刚，我们接到消息，说丹勒斯那边出现了异常。” “丹勒斯？” 苏格和斯皮尔奥对视了一眼。 前几天他们才去过丹勒斯，见到了令人惊讶的人偶，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丹勒斯就出现了问题。 “不会是我身上的厄运吧？”斯皮尔奥脸上的肉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蒂娅你不是说我身上的厄运已经被消除了吗？” “确实是消除了啊。” “那怎么我去过的地方都发生了意外，难不成我其实是一个行走的厄运集结体？每去到一个地方，就会在那里留下深深的厄运？” 苏格反手在斯皮尔奥后脑拍了一巴掌，“你哪儿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你是厄运集结体，你觉得施纳尔主教会看不出来吗？” “也许是我去过丹勒斯，将所有的厄运都留在那里了呢？” “怎么可能，你忘了当时是谁被厄运吓得缩在教堂里的，就像是一只被吓破胆的老鼠，还是蒂娅帮你确认没有厄运之后，你才敢跟我去丹勒斯的，才过了几天你就忘了吗？” “有这回事儿？” “米斯，帮他检查一下大脑，记得要收费。” 将麻烦的斯皮尔奥推给米斯顿葛，苏格重新看向施纳尔，他看到对方脸上出现了很少见的凝重，因此判断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施纳尔主教，丹勒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您这样紧张？” “现在还不敢确认，但是就在刚刚，有位叫杰西卡的女士，说她原本是住在丹勒斯的，今天回去是要搬运最后一点行李，以后就打算长期定居赛齐瓦，可是没想到回去后看到的，居然是一座镜子的迷宫。” “镜子的迷宫？”众人惊讶不已。 “对，她说是镜子的迷宫，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杰西卡？”斯皮尔奥轻咦了一声，看看苏格，“如果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杰西卡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你们认识？”施纳尔也惊讶道。 “对，就在前几天，我们过去取一件超凡武器，因此见过那位杰西卡女士。” “杰西卡是曾经的赏金猎人，太阳领域的强者，她见过的超凡事件不比我少，如果是连她都觉得惊讶的东西，恐怕是真的棘手。”斯皮尔奥做出判断。 众人沉默，感觉到一丝危险悄然而生。 “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苏格问向施纳尔，“您过来找我们，应该是需要我们，对吗？” “是的，”施纳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深深的歉疚，“如果不是人手不足，我不会过来麻烦你们的，可是现在教堂的所有人都去帮忙维持赛齐瓦的秩序了，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去帮忙解决丹勒斯的事情。” “明白了，我们去。” 苏格看向斯皮尔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过我要先去跟杰西卡确认情报，你知道的，职业赏金猎人的守则。” “我也去。”蒂娅也站起来，“我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 “那……”米斯顿葛也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吧，大家一起行动，也方便一点。” 施纳尔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欣赏的光芒，“我叫阿金斯与你们一起，记住，就像之前那样，只是探索，千万要注意安全。”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迷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去找杰西卡了解了情况，但杰西卡也没能说出什么，只是浑身不断的颤抖着，抱紧了怀中的比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具冲击性的事情。 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众人在前往丹勒斯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就连斯皮尔奥也少有的收敛起笑容，甚至没有去捉弄阿金斯。 一路上众人神情严肃，只是匆匆赶路。 赶到丹勒斯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在明亮的月光下，苏格看清了所谓的“异常”，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很快就冒出一层冷汗。 一座镜子的迷宫。 半圆形的穹顶将整个丹勒斯笼罩在里面，在月光下折射出无数的光彩，又像是一只只刚刚睁开的眼睛，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汗毛炸立。 仔细看去，苏格才发现半圆的穹顶居然不是整体的半圆，而是一面面镜子拼接而成，实际是拥有无数个面的半球体，每一个面上，并不带有任何的弧度。 “我的女神……”斯皮尔奥也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 “这就是镜子的迷宫吗？可是这些镜子是从哪里来的？”米斯顿葛经过了最初的惊讶，已经反应过来了。 “超凡。”苏格道，“除了超凡，我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 “该死的，那我们还进去吗？”阿金斯往半圆形的底部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入口，但我总觉得这好像是一个陷阱。” 众人走近，向入口看过去，发现里面是一片纯粹的黑暗，镜子并没有反射月光，而是将所有的光亮的挡在外面。 阿金斯在入口处徘徊了一会儿，只能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倒影。 “你能看出这是陷阱？”斯皮尔奥轻咦一声。 “你有意见吗？”阿金斯横脸反驳。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眼光不错，”斯皮尔奥用手比划着，“如果是一个没有入口的东西，也称不上迷宫了，可是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存在的意义？” “对，”斯皮尔奥道，“赏金猎人大都比较实际，如果是没有用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如果你看到我们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那都是为了迷惑猎物的陷阱。” “就像我们面前的这个迷宫，它的存在，是为了丹勒斯？我看不是这样，如果是为了丹勒斯的宝石，它根本不需要留下入口。” “你的意思是？它是在等待什么人进去？” “可能是，”斯皮尔奥也不敢确定，“如果这个迷宫是出自某个超凡者之手，那这个超凡者一定很无聊……” “但是也很危险。” “艾欧西格，现在还是看你，你打算怎么做，是在外面绕一圈看看就回去，还是去里面探索一下？” “我？”苏格不解道。 “对，站在这里的人，不都是因为你才过来的吗？你就是这个临时小队的队长，需要抉择的时候，当然也是由队长来做。” 苏格看向身后的每一个人，发现还真是像斯皮尔奥所说的那样，米斯顿葛，蒂娅，阿金斯，还有斯皮尔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站在这里。 怎么办？进去探索吗？ 可是苏格看向那个黑漆漆的迷宫入口，总感觉一阵莫名的心慌，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灵性预感，警示着他迷宫中很可能存在危险。 就在苏格犹豫的时候，一面面晶莹剔透的镜子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互相拼接起来，向着远处延伸而去。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众人发现周围已经满是镜子，连头顶上都被镜子遮了起来，前方还是那个黑漆漆的入口，背后则分成了两条岔路，伸向不同的远处。 “啊这……”斯皮尔奥无奈道，“看上去不需要我们选择了，这个迷宫好像是会自己扩大范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在迷宫里面了。” “你不能少说几句吗？”阿金斯怒道。 “完全可以。”斯皮尔奥摊摊手，“不过我少说几句好像也没什么用，并不能让我们逃离这里。” 苏格沉默了片刻：“阿金斯，施纳尔主教临行前交给你的符咒里面，有赋予‘黑暗视觉’的吗？拿出来分给大家。” “蒂娅，用灵性的丝线绑住每一个人，不是以你为中心，而是每一个人，都要有至少四条线，分别连在其他人身上，能做到吗？” “能。”蒂娅乖巧地点头，双手开始舞动。 苏格想了想，在每个人的肩膀上分别留下三个星光标记，“给你们每人留下三个，左臂上面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消除，这是我用来定位你们所在的唯一保障，右臂上的两个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消除，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斯皮尔奥问道，“你还想分开行动？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保险举措，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绝对的团队行动，每一个人都要轮流小声说话，用来证明自己的正常，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并不是一般的超凡因素在影响。” 说完，苏格看向几人身后的方向，那里原本应该是通向赛齐瓦的小路，可此时已经被无数的镜子遮挡，也成为了迷宫的一部分。 巨大的压力堆积在苏格身上，他在犹豫，他知道不能停在这里，但是贸然展开探索，也意味着一定的风险。 “你不是鉴定师吗？”斯皮尔奥拍了拍阿金斯的肩膀，“来给大家鉴定一个？” 阿金斯扭动肩膀，将斯皮尔奥的手推回去，慢慢来到镜子前面，伸手附在镜子上。 “这不是普通的镜子。” “这不是废话么，”斯皮尔奥道，“这种废话你不能少说几句吗？” “是你让我鉴定的。”阿金斯隐隐有了怒意。 “那你最起码也说点我们看不出来的东西啊。” “这不是超凡武器……咦？”阿金斯闭着眼睛感受，“这个灵性，怎么会是……知识领域的灵性？” “知识领域的灵性？这些镜子？” “对，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知识领域的灵性。” “知识领域，还有关于镜子的能力？”苏格惊讶道，“那不是魔女擅长的吗？” “知识领域也有，”阿金斯回忆着，“我最近才知道的，但也只是粗略了解，知识领域位阶四，名叫镜像者。” “听名字就知道跟镜子有关系，”斯皮尔奥若有所思地点头，“米斯顿葛和蒂娅也来说两句。” 众人转头，才发现米斯顿葛和蒂娅都在各自捣鼓着自己的小东西。 蒂娅双手翻动，像是两只灵活的蝴蝶，米斯顿葛则伸出右臂，不断地将绿色的东西抖搂在地上。 苏格看向米斯顿葛的右臂，发现那条右臂居然变成了一根粗壮的树枝，那些掉在地上的绿色的东西，是不断生长而出的叶子。 “你们这是……” “我在标记，”蒂娅道，“虽然灵性的线有限制，但是我想，如果让它们变得足够细，应该可以记录我们走过的位置。” “我也是，”米斯顿葛道，“这些叶子一旦脱离，我就失去了对它们的控制，不过也可以当做一个路标，帮助我们记录已经去过的地方。” “我知道，”苏格其实也打算用星光标记做同样的事情，“我是说你的手，你怎么，只有右臂变成了树人形态？” “啊，对，”在这种严肃的时刻，米斯顿葛也露出了乖乖的笑容，“从乐谱回来之后我发现的，只变化身体的一部分，可以维持更长的时间，不过对于植物的操控就没有那么精准了，好在现在也不需要。” “看看他们再看看你。”斯皮尔奥满脸笑意地看向阿金斯，发出无声的嘲笑。 阿金斯无力反驳，涨得满脸通红，回瞪着斯皮尔奥，“你不也是一样吗？” 虽然众人陷入陌生的镜子迷宫，但是过了最初的紧张，苏格居然平复下来了，他看着身边的同伴，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周围无数诡异的镜子，都不再能让他感到畏惧。 五人各自使用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符咒，做好一起准备。 “好了，”苏格对众人露出一丝微笑，“我们手中的武器，比想象中要多很多，蒂娅和米斯都有记录路线的能力，我的星光标记也是如此。” “接下来，就让我们攻克这个迷宫吧，当然，最先考虑的还是离开这里。”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你们两个走在最前面，探索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可以说话，但不要大声说话，更不要吵架，明白了吗？” “我尽力。”斯皮尔奥呵呵笑着。 “我哪有大声说话？”阿金斯梗着脖子。 苏格无奈，手心一转，绘制了一个仪式阵，正想催促着二人往前走，忽然就听到背后传来米斯顿葛带着颤抖的声音。 “苏格……” “怎么？”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米斯顿葛的声音像昆虫震动翅膀似的。 “一个人？什么人？”苏格第一反应是丹勒斯的本地人也被困在了这座迷宫里，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 “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引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按照米斯顿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在一面面镜子中，看到各自的倒影，并没有看到什么身穿灰色长袍的人。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斯皮尔奥问道，“你看周围全都是倒影，眼花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医学生身上也很正常。” 面对斯皮尔奥乱七八糟的逻辑，米斯顿葛挠了挠头，用力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是理解了没有。 众人沉默了片刻，重新出发，可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丝恐惧已经爬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笼罩整个丹勒斯的镜子迷宫比苏格想象中的更大，其中更是有着无数的岔路，简单地走了片刻，苏格就意识到整个迷宫不是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走出去的。 一条条岔路彼此交叉，混乱非常，抬头看去又只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只要简单转几个弯，就会完全失去方向。 想要从这里出去，就仿佛要在一堆如同马车那么大的麻线中找出线头一样，如果没有大量的人手和时间，根本不可能轻易完成。 如果不是他们在符咒的帮助下可以看清道路，又有同伴待在身旁，在这种高压的环境下，仅仅是自身的恐惧和紧张，就可以将他们完全摧毁。 五人慢慢向前探索，按照顺序接连说话，同时保证着最低的声音，以免惊扰到迷宫深处的存在。 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苏格示意大家停下来，将蒂娅标记的路线和自己用星光标记的做着比对。 事实上，他们已经探索了一片不小的区域，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建筑。 “可是我们是往回去的方向走的，不是吗？”阿金斯说出了问题的重点，他不太适应这种高压的环境，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带着微弱的喘息。 “所以问题才更加严重，我们确实是准备回去的，可事实是，我们不光没看到回去的路，连丹勒斯的房屋也没有看见，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丹勒斯周围，有这么大吗？” “按理说，不管是往哪一个方向走，都应该能看到什么才对，除非……”苏格咽了口唾沫，“除非在我们探索的时候，这个镜子迷宫也在不断地延伸，就像一开始那样。” “那我们岂不是，逃不出去了？” “逃不出去就逃不出去，”斯皮尔奥插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跟猎人的手段没什么区别了，断绝所有离开的路，为的就是让猎物自己跑到陷阱当中，只不过，现在的猎物是我们自己。” “陷阱当中？” “对，”斯皮尔奥扭头看向苏格，“你在前进的时候，总是在避开什么，对吗？虽然走了很多路，但其中至少有一半是重复的，”斯皮尔奥从背后伸出手，摊开，“这里至少有20多片叶子，都是米斯顿葛在路上留下的，但都是重复留下的。” “对，”苏格轻轻舒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凝重，“我确实是在避开什么，是有意的，可也没有规律，是灵性的预感让我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危险，”斯皮尔奥露出了坚定的表情，“有危险，我的感觉跟你一样。” 此时的斯皮尔奥，与平常那个喜欢窝起来享受人生的样子完全不同，职业赏金猎人的气质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沉重得像是岩石，却让人忍不住产生依赖感。 “你打算去吗？”苏格问道，“去看看那个可能存在的危险？” “当然不，我喜欢冒险，又不是喜欢危险，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感应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我为什么要主动跳进去？” “那……” “先继续探索吧，我们已经探索出一片安全的区域了，不是吗？” “但是没有用了，”蒂娅突然说道，“你们看。”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在几米外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那个地方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连通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一样，那面镜子的出现，堵住了他们回去的方向，也切断了他们用以救命的唯一一根绳索。 “还记得路吗？”苏格问向蒂娅。 蒂娅闭上眼睛，摇摇头，“不行，这根线还没有断，但是我无法收回了，也无法根据它找到其他的路。” 苏格点点头，他也是一样，虽然留下了星光标记，但是在这些可以削弱灵性感应的镜子面前，他能感应到的位置也非常模糊。 原本就不明朗的态势雪上加霜，苏格看着前后的镜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些镜子中反射的倒影像是真实存在的，又像是虚幻，随着他扭转身体，无数的影子随之而动，眼花缭乱的，让他内心中焦躁的火焰又增添了几分。 “那是什么？”阿金斯突然道。 垂头丧气的众人跟着看过去，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在他们前方的一面镜子中，出现了一个背影，身穿斑驳的灰色长袍，正向前慢慢走去。 按理说，在镜子中出现一个身影毫不奇怪，苏格他们几人的身影就倒影在镜子中，但是诡异的是，他们周围没有一个人，那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就像一只幽魂一样。 苏格谨慎地向周围看去，根据镜子之间的角度来推测人影的位置，可是毫无所获。 那个背影十分奇怪，只有正前方那一面镜子中存有，却又只是一个背影，没有正面，好像那个身影就活在镜子当中，无法被其他的镜子映射。 已经见过很多稀奇古怪超凡现象的苏格，此时仍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镜子中的只是一个身影，可是他却从那个身影上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嗯？那就是我之前看到的身影。”米斯顿葛也看到了镜子中的景象。 “那就是你之前看到的？”斯皮尔奥道，“那不是你眼花吗？” “那是只有你认为的眼花，现在大家都看到了，难道你还是认为这是眼花的幻觉吗？大家都眼花了？”苏格反驳。 “可是这不正常啊，哪有没有本体的倒影凭空出现的，就算是幽魂，也会在镜子中反射出影子啊？”斯皮尔奥陷入了沉思。 就在苏格的注意力被分散住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去，向着镜子中的影子飞奔。 “阿金斯！” 苏格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迈出一步，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又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米斯顿葛，蒂娅和斯皮尔奥都已经站好，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的样子。 “前面可能有危险。”苏格道。 “那也不能放着那家伙一个人进去啊，”斯皮尔奥道，“这家伙真是冲动啊，如果是我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看到我的亲生父母，我都不会冲出去的，他一直这样吗？” “嗯，一直这样。” “那样的话，等到把他救回来，就要好好教训一顿了。”斯皮尔奥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还是表现出了想要救回阿金斯的态度。 “阿金斯身上的线还连着吗？”苏格问向蒂娅。 “还有，速度不快，”蒂娅感受着手中灵性丝线远去的速度，“不过我怕会像之前那样，突然出现一面镜子，将我们的路完全堵住。” “那就出发吧。” 几人飞快跑去，由蒂娅开路，苏格和斯皮尔奥护在左右，米斯顿葛守在后方，向镜子迷宫的深处前进。 此时有了目标，几人也不需要判断和分辨每一条岔路的不同，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沿着灵性丝线的方向，飞快地摆动双腿。 很快，周围的场景变了，镜子迷宫中的通道变得更加宽阔，头顶上的空间也不再局促，就像是从一条条窄小的甬道中走出，来到空旷的室内庭院。 一幢有点眼熟的屋子从前方出现，折射出无数的倒影。 苏格认出那是丹勒斯镇上房屋的形状。 之前来到丹勒斯的时候，苏格就惊讶地发现，整个丹勒斯的房屋都像是用同一个模子翻刻的，只是位置有所不同。 此时看到镜子中反射出的无数的房屋的影子，苏格更加无法判断。 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觉得丹勒斯房屋的一致性，或许有镜子有某种联系，可是此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搜寻阿金斯上面，根本无瑕估计这些千篇一律的倒影。 随着探索的深入，周围房屋的倒影越来越多，四下看全全都是相同的倒影，让人分不清自身的所在，如果不是因为蒂娅手中还有缠在阿金斯身上的灵性丝线，几人肯定会在这里迷失方向。 “感觉到了吗？艾欧西格？” “嗯，我们来到丹勒斯的中心了，刚刚我看到了宝石工坊的倒影。” “没错，以阿金斯那个家伙的智商，我不认为他会在迷宫中找到一条正确的路，意思就是……” “他是被什么东西引导着过来的，对吧？” 苏格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所有人注意了，前面很可能有危险，做好战斗的准备。” 几人慢慢向前，转过一道巨大的镜子之后，看到了巨大的宝石工坊，也看到了站在宝石工坊前面的阿金斯，还有站在阿金斯对面的，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走失的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空气中似乎存在着微不可察的静电，刺痛着苏格的皮肤。 他缓缓走上前，忌惮着那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也忌惮着阿金斯。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眼前的一幕来看，阿金斯突然间的反常，应该就是因为那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也是一开始米斯顿葛在镜子中看到的人。 “阿金斯？”苏格试探着问。 他慢慢绕过来，看到阿金斯正一脸呆滞地看向面前的灰袍人，如同石化一般。 “佩尔主教……”阿金斯喃喃道。 “什么？”苏格感觉自己听错了。 “您就是佩尔主教，对吗？”阿金斯突然冲那个灰色长袍人大吼，脖子上青筋显露，“您虽然换了衣服，但是样子没变，我认得出来！” “什么意思？”斯皮尔奥也走上来，“是认识的人？” 阿金斯转过来，脸上充满了疑惑。 苏格认识阿金斯也有段时间了，他自认为对阿金斯已经非常熟悉。 这个仿佛一张白纸的家伙，很冲动，是个直脾气，喜欢谁不喜欢谁一目了然，不会将情绪藏起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脸上。 因为阿金斯的性格问题，苏格曾被动地惹上很多麻烦，但是从他内心深处却并不讨厌阿金斯。 因为阿金斯很正直，虽然很傻很冲动，但也让人发自内心地喜欢。 可是此时，苏格在阿金斯脸上看到了一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如同闯入迷雾之海的小船那样，惊恐中带着一丝胆怯。 “没事，”苏格上来拍了拍阿金斯的肩膀，确认阿金斯的神志清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名叫佩尔，是知识教会真理.教堂走失的主教。” “什么？！” 众人发出了同样的惊叹声，看看阿金斯，又去看向那个灰袍人。 “走失？”斯皮尔奥认真品味着这个词语，“你确定要用‘走失’这个词吗？这应该只适合用在小孩子身上吧？” “我好像记得，”苏格回忆着，“我之前看施纳尔主教忙碌的时候，曾经问过，为什么真理.教堂作为知识教会的总教堂，里面却只有一位主教镇守。” “那个时候施纳尔主教回答说，曾经在真理.教堂，其实也是有另外一位主教的，但是在一次任务之后，那位主教没有返回，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我记得，那名主教的名字，就是佩尔，”苏格看向灰袍人，目光闪动，带着一丝惊慌，“就是这个人吗？” “是的，我认得他。”阿金斯说着，向前走去，“佩尔主教，您不认得我了吗？” “别动。”苏格拉住阿金斯。 一阵令人心慌的沉默，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苏格抽动鼻子，感受到了从灰袍人身上传来的危险的气息。 “佩尔主教？”苏格问道。 “呵呵呵，”灰袍人翻下兜帽，露出一副微笑的面容，“阿金斯，很久不见，施纳尔主教现在还好吗？” “佩尔主教！”阿金斯瞬间热泪盈眶，“很好，我们都很好，我们很担心你，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教堂？” “担心我？呵呵呵，我很好啊，为什么要担心我？” 阿金斯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格从后面拉了一把。 佩尔没有在意苏格的小动作，只是笑着，伸手指向周围，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你们看这个小镇，还不错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玩具呢，我偶然间来到这里，发现这里简直是一个被隐藏在深山的宝藏。” 随着佩尔挥动手臂，一队人偶沿着地面上的轨道行驶而来，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两根骨骼在互相挤压。 “别担心，是丹勒斯的人偶，是帮助他们开采和加工宝石的。”苏格跟身后的米斯顿葛和蒂娅解释道。 “你知道？”佩尔看向苏格，“你知道这些人偶的事情？” “我只是见过一次，”苏格点点头，“比起这些人偶，我更关心的是这里的人，这里生活的人都去哪里了？” “这里生活的人？就在你前面啊。” 苏格一愣，一时间没有理解佩尔的话，向过来的一队人偶看去，发现为首的一个，跟之前见过的镇长方格乌有点相像。 “你把他们都变成人偶了？！” 苏格猛然掏出匕首。 “我？我把它们变成人偶了？”佩尔摇摇头，“不，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没有注意到吗？他们本来就是人偶，这个小镇是叫丹勒斯是吗？人偶的小镇，真是名副其实啊。” “本来就是人偶？怎么可能？我明明跟他说过话的。”苏格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知道生命领域吗？他们可是拥有着掌控生命的力量，赋予冰冷的物体以生命，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随手摘走路边的树叶一样简单。” 佩尔说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化，呈现出一种痴狂的神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密的机械，简直就是神迹。” 苏格注意着佩尔的动作，用手在背后做出不同的手势，向身后众人传达着信息，“所以，你就做出了这个镜子迷宫？这个迷宫是你做出的，对吗？” “对。”佩尔的眼睛依然在人偶上面，就像是小孩子贪玩玩具，目光甚至懒得挪动一下。 “知识领域，位阶四，镜像者？” “对。” “那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只是研究人偶，并不值得让你用迷宫把它们困起来吧？”苏格问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佩尔猛地转过头，力量之大，几乎让苏格以为佩尔的脖子会因此断掉。 “当然是为了……全知全能的父神。” 佩尔说完，用右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的祈祷着：“父神在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苏格等人的心里种下一颗恐惧的种子。 不知为什么，苏格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不少，反应了片刻才发现，那阵虚寒的源头，竟然是自己的心中。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心开始出汗，苏格活动着手指，以免僵硬，看向佩尔的目光中，却不止是畏惧。 因为佩尔的动作，苏格看到了对方的手背，看到了那个仿佛眼睛的痕迹。 “真知会。” 苏格吐出这几个字，感觉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用尽了。 此时不止是苏格，斯皮尔奥等人心中也出现了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一个六大正统教会的主教，会变成了真知会的信徒？ 苏格知道此时不是打听背后原因的时候，他慢慢握住匕首，跟斯皮尔奥等人打着隐秘的手势。 “抱歉了，阿金斯。” 苏格轻声说着。 下一刻，就在他想对佩尔发动攻击的时候，发现原本佩尔所在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扇虚幻的大门诡异的出现在人偶旁边，散发正朦胧的光。 与此同时，一只冰凉的手掌苏格的脖颈越过，摸向他的肩膀。 一扇同样的大门出现在苏格身后，在一瞬间，连眨眼的时间都用不到，佩尔就从远处的大门穿越，来到了苏格的身后。 “很不错的匕首。”佩尔的语气仿佛在鉴赏某件艺术品。 “穿越者。”苏格喃喃地说着，保持着被佩尔揽住肩膀的动作不变，看着对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你用穿越者的能力过来的？” “很不错的理解。” “为什么能这样快？” “看样子，你还不太清楚啊，”佩尔笑着解释，顺便看向阿金斯，“对于‘穿越者’来说，开门的速度，其实与胜利等同，你们之后就会明白了。” “开门的速度？” “对，我说了，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佩尔的声音十分温柔，如同一个耐心讲解知识点的午日教堂导师，如果不是上一刻他还在念诵着父神的名，苏格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人就是真理.教堂的主教。 可是佩尔的手掌依然留在苏格身上，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钳住苏格的喉咙，斯皮尔奥等人见此情况不敢动手，只能不断地擦着冷汗。 “你应该不会放开我，对吗？”苏格问道。 “很聪明的孩子，”佩尔道，“为了父神，我需要将这个名为丹勒斯的小镇献祭，恰好缺少了几个生命体，不如就用你们作为材料吧。” “父神，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佩尔迟疑了片刻，第一次露出厌恶的神情，似乎是因为苏格的问题冒犯了他内心的信仰，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父神就是父神，全知全能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 这一瞬间，佩尔脸上的表情无比虔诚，可是手掌却用力掐住了苏格的喉咙，铁钳一般的手掌发力，瞬间就捏碎了那里的喉骨。 没有意料之中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佩尔看向自己的手中，只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布片。 同一时间，斯皮尔奥带着其余三人迅速退后，与佩尔拉开距离。 苏格的身影在宝石工坊的顶部显现，手中绘制着一个仪式阵，做出一个下劈的动作。 夜空之上，在镜子迷宫的半圆形穹顶之外，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停了下来，对着下方的标记，放出一道璀璨耀眼的星光柱。 “星陨！” 第一百七十九章 激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耀眼的光芒落下，每一个人都下意识仰头看向空中那道笔直的星光柱，却又很快移开视线，以免被璀璨的星光晃住眼睛。 轰隆一声。 星光柱落在镜子迷宫半圆形的穹顶上，凝聚的力量开始蚕食镜面，如同在坚实的岩体中开凿隧道一样，竟然硬生生在穹顶之上打开一个洞口。 炫目的星光在眼前炸开，像是一个压缩的火药炸弹爆炸，掀起无数飞沙走石。 斯皮尔奥看着出现在身旁的人影，居然还有心情咧嘴一笑，“不是说叫流星一条吗？” “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换成这个叫法。” 苏格颇为忌惮地向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弥漫的烟尘。 他心中十分清楚，只凭借星陨的力量，其实根本不可能破开对方的镜子迷宫的防御，只是因为自己的攻击出其不意，才击破了对方的薄弱点。 在身后的烟尘之中，佩尔一定还完好无损地站着，耀眼的星光柱可以击穿岩石甚至是镜子迷宫，却不可能结果佩尔的生命。 星陨说到底只是位阶六的能力，而佩尔的镜子迷宫，应该就是“镜像者”的能力，已经跨入高位阶的，拥有神性的力量！ 苏格不知道所谓的神性是什么，但是他从很多人那里听过，因此也有一个大概的认识，所谓的神性，是已经超乎正常人理解范围的，触碰神之领域的力量。 “快跑！”苏格在几个人背后推了一把。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跑。 在进入这个镜子迷宫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星陨的仪式。 所幸现在是夜晚，星陨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无论是填充速度还是威力，都远超于白天。 他们不需要找到正确的出口，只需要按照蒂娅手中的灵性丝线回到最初的地方，他就可以用剩下的几个星陨炸开镜子迷宫，从而逃脱出去。 从宝石工坊前面离开，重新进入隧道窄小的镜子迷宫，苏格依然为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后怕。 一位六大正统教会的主教，一位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的绝对强者此刻就在他们的身后，即使离开这么远，苏格依然能感觉到浑身的皮肤如被针扎一样的凌厉杀气。 他不知道佩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脱离了知识教会转而信仰真知会，可是他来不及思考这些，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逃，带着大家一起逃离这个鬼地方。 几个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彼此簇拥着在迷宫中奔跑，浓重的喘息声和淋漓而下的汗水，说明了此刻每一个人心中都是相同的紧张。 就在蒂娅手中灵性丝线马上就要完全收回的时候，在几人前方的镜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身影。 跑在最前面的斯皮尔奥猛地张开双臂，将所有人死死拦下来。 下一刻，佩尔慢慢从镜子当中走出来，双脚踏上地面，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 “咕咚”一声，斯皮尔奥艰难的吞下一口口水。 “‘镜像者’还有这样的能力吗？这不是犯规吗？我们辛辛苦苦跑的路，他走几步就到了？” “应该不是，”蒂娅盯着佩尔手背上的痕迹，“应该是他掌握的某件超凡武器，加强了他对‘镜像’能力的使用，困住我们的这座镜子迷宫，应该也是同样的手段。” “很聪明的小姑娘。”佩尔轻轻挥手，位于众人身边的镜子开始迅速移动排列，迷宫转眼就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你们也看到了，在这个镜子迷宫当中，我掌控着一切，就算是你们想要离开，除非我允许，不然根本没有办法。” “但是你不想让我们离开，对吗？”苏格说完，直接对佩尔释放了一道群星闪耀。 带有幻觉影响和实体攻击的群星不断攻击着佩尔，但佩尔只是跳回镜子中，就完全避开了所有的攻击，等到群星闪耀结束后，再跳出来，脸上的微笑依旧。 只是他突然愣住了。 从旁边突然冲出的人影让佩尔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没有想到，在他退入镜子中的时候，这些年轻人会分出一个力量蹲守在旁边，抓住自己从镜子中出来的瞬间发起攻击。 “喝啊！”斯皮尔奥飞身过来，对着佩尔的头挥出凶猛无比的一拳。 大地领域超凡者向来直接，虽然在迷宫中没有足够的距离提供他冲锋，但是凝聚全身力量挥出的一击，让斯皮尔奥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对佩尔造成伤害。 他可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那个在所有领域中，都以攻击力和防御力着称的领域。 然而，充满威力的一拳并没有对佩尔造成多大的伤害，或者说，根本没有击中佩尔。 佩尔本该躲不开这次突然发起的攻击，可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佩尔的动作似乎加快了，或者说，佩尔用一个无比流畅的动作在身边打开一扇虚幻的大门，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轻巧迈入其中。 一扇同样的大门在斯皮尔奥的身后出现，大门打开，佩尔走了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在那眨眼的片刻，苏格感觉时间似乎都停止了，只有佩尔一人不受影响，以一个最简单的开门的动作，在“穿越者”的能力下，躲过了斯皮尔奥势在必得的一击。 鸦雀无声，只有胸中擂鼓般的心跳。 苏格终于明白为什么佩尔会留下那样一句话，“对于‘穿越者’来说，开门的速度，其实与胜利等同”。 这根本就是犯规啊！ 苏格无奈在心中咆哮。 原本他还以为知识领域没有什么厉害的，就像阿金斯，一直到位阶七这个阶段，都没有获得什么主动使用的超凡能力，对于战斗来说更不在行。 可是他没有想到，拥有了“穿越者”的能力，不仅可以做到长距离的穿梭，只要用好的话，甚至在战斗中，都可以让敌人摸不到你。 斯皮尔奥扑通一声倒地，立刻翻身爬起来，与佩尔拉开距离。 “很不错的反应。”佩尔笑着说，“但是还差点。” “你……”斯皮尔奥拖了个长音，“你很会开门啊。” “当然，我有做过专门的训练，如你所见，‘穿越者’的能力其实也可以这样用，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是用它进行长距离的穿梭，根本不会想到，它在战斗中也会发挥出人意料的作用。” “确实……”斯皮尔奥坦然地承认，刚准备说下去，就看到佩尔又打开了一道门。 佩尔开门的动作简直太流畅了，甚至带着一丝艺术的美感，在开门的瞬间，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意识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无从防备。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佩尔会在哪里开门，这里全都是佩尔的领地！ 一扇大门在斯皮尔奥的身后出现，佩尔低头躲过斯皮尔奥扭身的侧踢，抱住斯皮尔奥的腰，直接扑向一旁的镜子。 一阵水波般的涟漪出现，佩尔居然带着斯皮尔奥直接跃进了镜子当中，片刻之后水波般的涟漪再次出现，返回的却只有佩尔一个人。 “斯皮尔奥呢？”苏格声音颤抖着。 “我把他带回宝石工坊那边了，在那里比较方便进行献祭仪式。” “你想献祭我们？”苏格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对身后的几个人打手势。 “没有用的，在这里，你们无法逃离我的掌控，不如放轻松让我带你们回去，这样大家都方便一点。” 苏格只是沉默着，再次放出一道群星闪耀。 等到耀眼的星光在眼前消失的时候，佩尔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 “唉。” 佩尔叹了口气，再次进入镜子当中。 苏格催促着几人快跑，又眼睁睁地看着佩尔从道路旁边的镜子中不断出现。 佩尔每次出现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并且会准确地带走一个人。 很快，队伍就只剩下了苏格自己。 他进入了隐身的状态，也不知佩尔是无法发现他，还是厌倦了这样的游戏，带走其他人后，佩尔始终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狩猎他这最后一只猎物。 沉默了片刻，苏格还是返身回去，来到丹勒斯中央那座宝石工坊前面，显露真身。 在他面前，斯皮尔奥等人都被牢牢地困住，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拖入镜子当中。 “你来啦，”佩尔笑着，像面对一个老朋友那样，“就剩你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抱歉了。” “什么？”佩尔不解。 “我是说，”苏格用力吸了口气，“你们忍耐一下！” 充沛的灵性灌入手腕上的宝石，厄运领域位阶五，“沉默的尖叫者”发动。 四周响起一道足以令人崩溃的尖叫声。 这道尖叫声出现的是如此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感觉到脑海中“嗡”的一下，意识就开始混乱。 佩尔也没能预料到苏格会用这样一件武器，更没想到苏格会不顾自己同伴的安危，做出无差别攻击。 控制镜子的能力失效了，斯皮尔奥等人解脱出来。 苏格瞬间收回了“沉默的尖叫者”，对斯皮尔奥大喊：“靠你了！” “要是做过火了，可不赖我啊。” 斯皮尔奥咧嘴一笑，猛然跃向空中。 在宝石工坊这里佩尔没有进行高度的限制，此时斯皮尔奥将垂直的距离变成了冲锋的准备，高高跃起之后，用尽全力砸向地面。 “轰隆。” 一道不啻于地震的波动产生，得到全方位灵性支撑的镜子迷宫，唯独没办法解决来自地面的攻击。 众人只觉得如同身处蹦床之上，脚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 也不知是因为斯皮尔奥的攻击，还是因为佩尔无力分心掌控，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之后，镜子迷宫出现了一个缺口。 从缺口处流淌进来明亮的月光，苏格心中一喜，正想带着众人离开，忽然发现在缺口外面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男人。 陌生男人透过镜子迷宫的缺口看向苏格，又看向如同经历过地震一样的丹勒斯，也愣住了。 下一刻，陌生男人慢慢走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章 混乱的局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懵了。 原本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在他计划之中的。 虽然佩尔是跨入高位阶的强者，但是利用“沉默的尖叫者”，苏格自信可以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制造出一丝破绽，事实也正是如此。 之后斯皮尔奥的那一拳虽然出乎他的预料，但是造成的效果也令他欣喜，居然能依靠地面的攻击强行打开镜子迷宫的束缚，不愧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 然而，在机会出现的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陌生人，苏格不清楚对方是谁，只是本能地意识到，这人很有可能是佩尔的同伴。 在佩尔如同猫捉老鼠一样在镜子迷宫中狩猎他们的时候，这位同伴就一直待在镜子迷宫之外，以防一些聪明的小老鼠溜走。 就像猎人狩猎的时候，总会分出一名同伴独立于所有行动之外，这个人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抓回每一条漏网之鱼。 绝望。 无尽的绝望填满了苏格整个胸膛。 他看着镜子迷宫被打开的缝隙，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希望是那么的遥远，明明就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可是他却可能永远无法抵达。 他看向面前的男人，本想再努力一把，趁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发动一次攻击，但是当他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这个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捕获猎物后得意的喜悦，反而像他一样，充满了惊讶。 男人微微张开口，目光直愣愣地看向苏格，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 “作品……” “什么？”苏格没听懂。 “我的作品，”男人低声诉说着，眼角竟流下了两行眼泪，“我最完美的作品……” 苏格一愣，转头看向身后，却只看到了一片废墟。 原本高大的宝石工坊已经全部坍塌，掩盖在一片飞扬的尘土之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令人叹服的景象。 同样被掩盖在尘土里的还有无数破碎的人偶，这些由机械驱动的无生命体没有抗住宛如地震一样的波动，碎裂成零散的小块，落了一地。 那个与方格乌有点相像的人偶头颅就在苏格身后几米远的地方，表情呆滞，全身破裂对它们来说没有任何的疼痛，可是从那张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苏格看不出任何的属于人类表情。 只有两个宝石填充的眼睛，即使落满了尘土，也依旧放着光芒。 苏格看看身后垮塌的丹勒斯，看看一地碎裂的人偶，再看看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大脑中似乎有一条闪电穿过，将所有的线索的串联在了一起。 “斯坦·博通！” 苏格震惊地大吼，“你是斯坦·博通！” 陌生的男人没有回应，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如果不是眼角的眼泪一直在缓缓流下，苏格几乎都认为对方已经石化了。 这是苏格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存在出现在面前，之前他是从恶魔之语中听到斯坦·博通这个名字的，是那只名叫歌格的小恶魔，因为要准备转生的躯体，所以拜托同伴找来可以帮忙塑造躯体的强者，最后就是找到了他面前的这个人。 斯坦·博通。 苏格不知道歌格记录下恶魔之语是在什么时候，但是在他的印象中，斯坦·博通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与曾经第二纪和第三纪那些伟大的存在一样。 现在看到传说中的存在站在自己面前，苏格突然出现了一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 “我的……作品……”斯坦·博通依然在低声诉说着，仿佛呻吟。 “哎呦……” 一声低低的惨叫声将苏格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转身看向身后，看到斯皮尔奥正带着蒂娅几人从废墟中爬出来。 让整个丹勒斯变成废墟的斯皮尔奥自然是没有受伤，只是从大坑中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米斯顿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树人形态，伸展出的枝叶起到了很好的减震作用，加上蒂娅可以操控无生命体的“控偶师”能力，几个人几乎没有受伤。 只有阿金斯，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似乎是因为佩尔的事情，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艾欧西格，过来搭把手。”斯皮尔奥叫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苏格身前的斯坦·博通。 “敌人？” “他是斯坦·博通。” “斯坦·博通？那不是制造了这些人偶的家伙吗？几十年前的家伙现在还活着？” “重点不是那个，”苏格忽然反应过来，急切地大喊，“快跑啊！” “跑当然是要跑的，不过你先过来拉我一把。” 斯皮尔奥说完，忽然就看见斯坦·博通慢慢走了过来，两个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好像刚刚大哭过似的。 “我的作品……”斯坦·博通轻声念着，一步步走近镜子迷宫。 “作品？”斯皮尔奥回头看向变成废墟的丹勒斯，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连忙道，“不是我干的！” “我的作品……” 苏格回头看看斯皮尔奥，再转过头看向斯坦·博通脑海中灵光一闪，大喊道：“是佩尔做的！是佩尔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佩尔？” 随着斯坦·博通的低语，一面光滑的镜子出现在众人身边，片刻之后佩尔从当中走了出来。 原本微笑的脸庞已经变得无比狰狞，隐约还带着一股痴狂，佩尔恶狠狠地看向众人，忽然意识到有位不速之客闯入了镜子迷宫。 “我的作品……”斯坦·博通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你的作品？”佩尔看了一眼地上的废墟，再看向斯坦·博通的时候，眼中再次充满了欣喜，“他们都是你做的？” “就是他做的！”苏格意识到这两个人并不认识，突然大喊，“他就是佩尔！” 斯坦·博通眼珠一转，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的变化，接着双手猛地托举向上，无形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 只见那些散落一地的破碎人偶忽然动了起来，仿佛被无形的细线牵动着，重新拼接在一起，但是这次的拼接毫无规律，所有的完好的肢体都凑在同一具身躯上，如同一个畸形的怪物。 片刻之后，从斯坦·博通的手中出现了一点光芒，慢悠悠地飘向拼接好的人偶聚集体。 这一点光芒是如此的缓慢，却牵动住在场每一个人的注意力，包括佩尔。 这位不知为何从知识教会离开，转信父神的堕落主教，此时脸上充满了畏惧，双眼盯着那一点飘动的光芒，如同盯着一头巨龙，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戒备。 光芒落在人偶聚集体上，原本粗糙的零件和结构被镀上了一层润泽的色彩，就像是废弃多年的旧家具从储藏室中被找出来，翻修和刷新后，重新焕发光芒。 只不过发生在人偶聚集体上的并不是如此简单的现象，在苏格等人充满畏惧的目光中，人偶聚集体活了过来。 没错，人偶活了过来！ 数十条手臂开始舞动，原本呆滞的神情也再次充满生机，每一处细节看上去都有一种蝉蜕后获得重生的喜悦，但是这种现象发生在人偶身上，却无比的诡异。 苏格盯着位于怪物腹部的一张脸，缓缓吞下一口口水。 他认识那张脸，那原本应该是属于丹勒斯镇长方格乌的脸，可是现在这位镇长只剩下一张脸，与其他几张脸堆在一起，漫无目的地看着，口中发出“赫赫”的呻吟。 “我的女神……”斯皮尔奥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这是什么地方，是地狱吗？” “不管是不是地狱，都跟我们没有关系，”苏格小声说着，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理智控制自己，“一会儿我给你们掩护，你们快跑。” “那你呢？”米斯顿葛和蒂娅问道。 “我有替身，也可以隐身，给你们争取时间后我会立刻追上来的，”苏格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费伦吗？之后还要一起去伊格恩，放心吧，我有分寸。” 几人点点头，不敢有幅度过大的动作，只是慢慢地挪动着。 此时镜子迷宫的中心并不是他们这些小杂鱼，在圆坑的另一侧，有着两团如同风暴一样的澎湃灵性。 “我的……作品……”斯坦·博通念叨着，看向佩尔的目光中却已经产生了杀机。 “生命领域，位阶三的生命掌控者？”佩尔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压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只是一个位阶的差距，你想赢我也并不容易。”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佩尔低喝一声，猛地握紧手掌。 原本破碎的镜子迷宫瞬间恢复如初，不仅是这样，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出现了无数的镜子，将整个丹勒斯紧紧裹在当中。 “就是现在，跑！” 在佩尔和斯坦·博通动手的瞬间，苏格将众人推向身后的镜子迷宫中，远远离开这个风暴的中心。 刚刚佩尔和斯坦·博通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个位阶三，一个位阶四，两人都是高位阶的强者，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两人战斗的余波，甚至都可能让他们这些小杂鱼丧命，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喂，”斯皮尔奥跑着，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那个斯坦·博通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过既然他来到这里，还牵制住了佩尔，我们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离开。”苏格头也不回。 就在这时，从前方的岔路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与苏格等人侧面对上。 双方同时一愣，接着同时大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援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出现在苏格等人面前的，正是很久不见的鲁彭和基里克。 苏格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身后的几个人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在跟佩尔纠缠的时候已经消耗了许多灵性，斯皮尔奥还不幸地崴了脚。 人数上确实是他们略占优势，可整体的状态却并不完美，一旦打起来，苏格不知道能否敌得过对方的双人组合。 而且，还有这个要命的镜子迷宫。 “呵呵，”斯皮尔奥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了，“为了我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啊，想必等待机会的时候，一定非常难熬吧。” 这个时候就不要嘲讽了……苏格无奈地想。 让他意外的是，基里克和鲁彭居然在点头，看上去竟是没有半点想要战斗的意思。 基里克指着众人身边的镜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怎么回事？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 “对，”基里克与鲁彭对视一眼，“本来想在你们放松大意的时候偷袭，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忽然就被这座镜子迷宫困住了。” “幽魂形态也出不去？” “镜子用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即便是我用幽魂形态，也无法穿越。”基里克坦然承认了。 “你们去看看吧。” 斯皮尔奥往身后一指，众人忽然就听到了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声，声势之大，只让人觉得似乎整个山体都会裂开。 “看到没，这个镜子迷宫的掌控者就在那里。”斯皮尔奥说完自己的脸也跟着一阵抽搐。 “你们打算怎么办？”鲁彭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逃出去了。”斯皮尔奥嗤笑。 “联手吗？”鲁彭问，“你们也看到了，这座镜子的迷宫不是我们任何一方可以单独应付的，留在这里面只有危险。” “联手？你们难道不会在得救的瞬间对我们亮出武器吗？”斯皮尔奥根本不信。 “我们自己无法出去，只能借用你们的力量。”基里克摇头道，“如果不联手，我们也会跟在你们后面，除非你们能将我们在这个迷宫中甩掉。” “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斯皮尔奥怒道。 “那就联手，”苏格点头，“在这个迷宫中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有什么问题都先出去再说。”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鲁彭一脸严肃，“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手段，可都无法对这些镜子造成伤害，即便是造成伤害了，它们也可以在瞬间恢复原状。” “有，但是必须先要抵达这个迷宫的边缘，”苏格伸手在口袋里，将灵性灌入一张符咒，“在迷宫边缘的位置，受到的影响最小。” “然后呢？”基里克边跑边说。 “然后合力击破，你们刚刚也听到了中央传来的响声，我们确实是有能力击破这个迷宫的，但是方才消耗的灵性太大，已经无法连续放出那样猛烈的攻击，所以你们也必须帮忙才行。” “没有问题，只要能逃出去。”鲁彭点了点头。 苏格见状，没有搭话，只是用眼神跟斯皮尔奥做着交流。 几个人并肩而行，所有的小动作都能被彼此捕捉到，苏格也没有掩饰，因为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临时凑成的团队根本不牢靠，只是因为面对着更大的危险，大家才不得不联手。 他大方地用眼神示意斯皮尔奥，也不在乎基里克和鲁彭的小动作，既然彼此不能通过语言向同伴传达信息，那么比拼的就是互相之间的默契。 要说默契，斯皮尔奥，蒂娅，米斯顿葛还有阿金斯，这几个人里面无论是谁，苏格对其都有绝对的信心。 接连跑了近一个小时，众人慢慢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蒂娅肯定地点头。 自始至终，这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都没有放下手中那根灵性的丝线，即使是被佩尔抓住的时候，也依然将那根指示着逃离出口的灵性丝线握在手中。 因为她知道，在迷宫当中，只有她手中的灵性丝线才能为大家指明道路。 虽然周围的地形已经改变了，不过苏格相信蒂娅，于是来到一面镜子前面，端详了片刻，“就是这里了。” “你准备做什么？”基里克问道。 “当然是击破了，”苏格道，“这些镜子是可以被击破的，但是要在瞬间受到巨大的冲击，或者用锋锐的灵性穿凿，也就是说，你们需要释放自己最强的攻击才行。” “最强的攻击？” “对，瞄准这里，”苏格在镜子上点了一个点，“我们各自用自己最强的能力，合力攻击这里，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将这些镜子打破，从而逃离这里。” “我只有腐毒之爪，”基里克伸出右手，上面已经泛出一种令人心惊的青紫之色，“幽魂带给我的能力之中，并没有一击致命的攻击能力，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苏格点点头，看向鲁彭。 鲁彭独自靠后，伸出了肩膀上那只锋锐的螳螂前肢，刃口上反射着凄厉的光，在黑暗之中也看得人心中一片冰凉。 “你们总不会期待我用黏液的力量攻击这面镜子吧？”鲁彭冷冷地道。 “你的那把弓箭呢？”斯皮尔奥问。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生物的超凡武器，没有办法制作死纹斑的话，几乎不能命中，而且只是一根单纯的骨刺攻击，应该不如这柄如同镰刀一样的前肢厉害才对。” 鲁彭说完，用下巴点了点斯皮尔奥，“你们呢？” “我的攻击在外面，”苏格指着天上，“星光的陨落，正好可以帮助我们内外夹击，合力攻破这面镜子。” “剩下的人没有充满攻击力的能力，况且他们都受伤了，所以只有我来。” 苏格说完，将米斯顿葛和蒂娅往身后推了推，自己往前站出一步。 “受伤了？”鲁彭看向斯皮尔奥，“你伤在哪儿了？” “脚腕，”斯皮尔奥伸出脚晃了晃，“我崴脚了。” “崴脚了跟你用胳膊攻击有什么关系，大地领域可是以攻击力着称的领域，想要出去我们少不了你的能力。” “这你就不懂了，崴脚了我就无法正常地站在地面上，也就不能从大地借用力量，这样的话，即使我做出攻击，也只会软绵绵的，说不定非但不能起到助力的作用，反而还会添倒忙呢……” 斯皮尔奥还想说，鲁彭直接摆了摆手。 “好了，准备吧，能否顺利逃出去，就看接下来的一击了。” 苏格冷声喝道。 间歇不断的轰隆声仍在他们逃命的时候从后方传来，虽然众人都没有说，可是每一个人都知道，那场在镜子迷宫中心展开的战斗还在持续。 他们必须争取在另外一场战斗结束之前逃离，否则的话，无论是谁获得胜利，都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对付的。 一位改信父神的知识教会前主教，知识领域位阶四的镜像者，手中握有不知名的超凡武器。 一位曾经跟恶魔有过交易的传说中的人物，疑似生命领域位阶三，生命掌控者。 苏格知道在跨入了高位阶后，所拥有的力量完全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恐怕就是集结在这里所有人的力量，都抵不过那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逃。 他们现在只有逃。 即便他已经成为了位阶六的存在，手中握有位阶五的超凡武器，还有作为最后杀手锏的恶魔火焰，可是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胜算。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在更高的位阶面前，他们想要活下去，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就是逃。 准备完毕。 基里克和鲁彭得到了苏格的信号，开始对面前的镜子做出疯狂的攻击。 与此同时，苏格感受着在镜子迷宫上面的仪式阵，挥手做出下劈的动作。 星陨。 璀璨的星光柱落下，充沛的灵性开始蚕食镜子的防御。 这道星陨是他在进入镜子迷宫时就准备好的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已经在先前用掉了，换来了一个他们逃命的机会。 在星光柱的灼烧之下，处于镜子迷宫边缘的镜子很快就被击穿了，一个直径约有三米的空洞出现在众人面前，另一侧是普通的世界，夜幕降临，星光闪耀。 只要他们向前走出几步，就可以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镜子迷宫不再能阻挡他们，离开这里后，也不用担心后方那两个怪物的追击。 可是没有人动。 虽然只有几步，但是仿佛有一面无形的墙壁立在众人面前，阻挡了所有人的脚步。 “去死吧！” 站在最前方的鲁彭忽然回头，用肩膀上的螳螂前肢挥出巨大的弧线。 同一时刻，基里克再次进入了幽魂形态，身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不知在什么地方潜伏着，打算抓住机会，对众人发起致命的偷袭。 苏格等人的位置在后方，距离镜子的位置更远，鲁彭显然占据了绝好的位置，而且畏惧于那条锋锐如镰刀的前肢，苏格等人都不敢轻易上前。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镜子迷宫已经开始修复被破坏的缺口，看上去只要十几秒钟的时间，缺口就会在他们面前消失，那个时候，他们就会被困在这个诡异而危险的迷宫中。 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中。 “看上去，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赌上骑士的尊严与荣耀，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在这里为所欲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多方势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莫德里西先生！” 米斯顿葛等人高声惊呼。 “莫德里西？”鲁彭从镜子迷宫的范围中逃出来，与众人拉开距离，“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借此机会，苏格也带着几人迅速从镜子迷宫中离开，呼吸着夜风中微凉的空气，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找来的，”苏格道，“为了对付你们，我不得不多加一层保护的手段。” 基里克的身影在黑夜中无声的出现，与鲁彭并肩而立，沉思了片刻： “从一开始看到我们的时候，你就没有相信我们，对吗？” “对啊，立场换过来的话，你应该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说，让我们合力击破镜子的计划，完全都是没用的？依靠你那个星光的力量，应该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就打破镜子迷宫吧？” “让你们帮着合力击破镜子当然是为了牵制，也是为了消耗你们的灵性，另外，打破镜子迷宫的封锁，我确实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到。” “那你做着一切是为了什么？” “这应该是我问你们，”苏格有些无奈，“关于那个宝珠的事情，我们确实已经还给库洛奇了，过一段时间你们应该就能得到消息，不对，你们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苏格点着鲁彭，“所以说，你跟斯皮尔奥之间的恩怨应该了结了才对。” “至于你，”苏格看向基里克，“你曾经设计陷害我跟斯皮尔奥，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我要那块石板，”基里克盯着苏格的眼睛，“我知道石板在你那里。” “哦，那块写有死灵文的石板？还真不在我这里，”苏格回想着克里丁跟自己借走石板的样子，面不改色，“你不如去那个深渊下面看看，或许能找到。” “我们如何能相信你？”基里克和鲁彭问道。 “不然还想怎么样啊？”斯皮尔奥一手搭在米斯顿葛的肩头，踉踉跄跄地过来，“是你们一直在纠缠我们好不好，现在我们给了解释，你们还不信，啰啰嗦嗦的不爽快，就像个女人似的。” 说完，斯皮尔奥扭头看向蒂娅，“我不是说你啊，你很爽快。” 蒂娅毫无所动，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有。 基里克和鲁彭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些犹豫，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联手，现在没有达成目的并不想离开，可是又畏惧于莫德里西的实力，犹豫不前。 孤傲的骑士。 有关莫德里西的传闻就像雪花一样多，作为格里芬唯二的声名远播的骑士，莫德里西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巨大的威慑力。 “我说……” 莫德里西扭头看向苏格，雕塑一般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冰雪融化： “你有危险的时候能想到找我帮忙，我很欣慰，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聊天的时候吧？” “他们什么实力？” “一个死亡领域位阶七的幽魂，一个异种领域位阶六的缝合人。” “这样啊，我能摆平，你带着朋友先离开这里吧。” 莫德里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并不是嘲笑，而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并且对场上的局势有着准确的判断。 这是莫德里西一贯的风格，沉稳，有力，仿佛一柄骑士长枪一样守护着众人。 面向敌人的一面是锋利闪亮的枪头，守护朋友的则是坚实可靠的钢盾。 莫德里西并没有嘲笑和看轻任何人，可是在鲁彭和基里克眼中，这句话仿佛就是蔑视，但是二人又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因为他们知道那是事实，只能无奈地互相瞪眼。 二对一，或许还有点希望，可是…… “噗嗤”一声，斯皮尔奥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 苏格斜了斯皮尔奥一眼，对莫德里西说道： “我还是留下吧，后面的那个镜子迷宫中，还有两个危险的家伙。” “一个知识教会的前主教，现在应该是改为信奉父神，也就是真知会，是知识领域位阶四的镜像者。” “另一个是……生命领域的，不知道来历，疑似位阶三的生命掌控者。” 莫德里西听完也无语了，原本坚毅的表情中出现了一丝无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会惹上这么多奇怪的家伙？” 苏格摊摊手，“是施纳尔主教得到的情报说这里出现异变，我只是过来帮着调查的。” “米斯和蒂娅带着阿金斯和斯皮尔奥先离开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我不走，”斯皮尔奥揉着脚腕，“崴个脚而已，又不是受伤。” “让你走是让你保护他们，谁管你受没受伤了？” “好吧。” 几个人都是有经验的超凡者，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行动才能保证最高的效率。 斯皮尔奥等人迅速收拾好，从一旁的小路离开，而苏格和莫德里西就站在几人离去的路口上，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紧紧盯着鲁彭和基里克。 基里克看着斯皮尔奥离去的方向，心中一急，脸上跟着就显出了焦躁的情绪，正当他想用能力跟上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宛如审判一样的低吼。 “不要试图跟过去。”莫德里西对二人伸出手掌。 那个手掌仿佛锁链一样束缚住了鲁彭和基里克，转瞬之间二人脸上就流下了汗水。 苏格心中一松，却十分突然地转头，在不远处的空中，也就是米斯顿葛等人离去的方向，他察觉到了一股独特的灵性波动。 莫德里西与鲁彭二人也察觉到了这股灵性，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在距离几人不远处的森林上方，于夜空之中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 仪式阵沐浴着璀璨的星光，里面的灵性得以迅速填充，转眼之间就凝聚了足以晃人心神的光辉。 星陨落下。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快，苏格只感觉到上一刻自己还在看着仪式阵缓缓旋转，下一刻星光就落下了。 剧烈的爆炸冲击从不远处的森林中传来，宛如一场小风暴。 “那是米斯他们离开的方向！” 苏格猛然惊醒，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浑身瞬间被汗水浸透。 他心中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敢相信，他感觉自己耳边似乎回荡着惨叫声，又觉得那是幻觉。 “去找他们！”莫德里西低声咆哮着，“这里交给我。” 苏格对莫德里西用力地点头，刚刚走出几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刺骨的寒冷。 杀意。 苏格的大脑空白了片刻，然后本能地意识到，那股寒冷的源头，是杀意。 脚下拧转，苏格在刹那之间转过头，只看到散落一地的岩石后面，一团漆黑的影子突然弹了起来，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抓住机会，亮出锋利的獠牙。 影子真的弹了起来。 苏格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本能地察觉到杀意，原以为是镜子迷宫中的某个家伙走了出来，可是看到那团影子之后，他才意识到，杀意就是来自于这团影子。 脑海中自动开始回想，苏格神情一凛，意识到自己曾在某个地方见过移动的影子。 “大使馆前面！是那个刺客！” 苏格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这句话，也不管莫德里西能不能听到，整个人猛扑出去。 一道完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如同夜空中的月牙一般美丽。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刀弧划过之后，刀芒却像是留在了空气中，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个如同小型弯月的光辉，一时精神恍惚。 莫德里西被推着出去，翻身爬起来，大吼：“苏格！” 在刚刚的过去的瞬间，映照在他瞳孔中的最后一幕，是苏格被刀弧拦腰砍中的景象。 莫德里西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这时候，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没事，”苏格揉着胳膊爬起来，“我用了替身。” 莫德里西定睛一看，发现刚刚苏格被砍中的地方，只有两片漆黑的碎步，软绵绵地落在地上。 “吓死我了。”莫德里西长吁了一口气。 “应该是当时在大使馆前的刺客。”苏格摸出匕首，跟莫德里西背靠背，全神戒备。 “有什么想法吗？” “还不确定，过来袭击我们很可能是佯攻，或者对于米斯那边的攻击才是佯攻，”苏格无法判断，“最坏的结果，就是两边都有对方的攻击目标。” “我要用点小手段了，莫德里西先生，用手堵住耳朵。” 莫德里西一愣，虽然不知道苏格为什么这么说，但也用双手堵住了耳朵。 下一刻，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仿佛在脑颅中响起。 被这股声音波及的位置，所有人都感觉身上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几乎无法维持自身的灵性。 “在那里！” 苏格停下了“沉默的尖叫者”，直接向着一团漆黑的影子追出去。 影子钻入树林，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莫德里西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苏格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气中，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莫德里西点点头，看向苏格离去的方向，意识到苏格是赶去那些伙伴的身旁。 “注意安全。”莫德里西目光闪动。 “应该是您要注意安全吧？” 另一旁基里克和鲁彭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很显然，他们也因为刚刚的一幕而受到了惊吓，可是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如今的局势下，有利的正是他们这一边。 “二对二的情况下我们或许还会忌惮，可是，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刺客，孤傲的骑士，也许明年的今天，我会带着花圈去祭奠你，如果我记得的话。” 莫德里西看着做出战斗准备的基里克和鲁彭，微微一笑，以一敌二，没有丝毫的畏惧。 所谓的骑士，即使在战场上面对万人的军队，而你这边只有一人，也会毫不畏惧地发起冲锋。 以右手扶住左胸，向地面上杵着并不存在的骑士长枪，莫德里西朗声道： “骑士莫德里西，赌上骑士的尊严，我也要在这里拦住你们。” 第一百八十三章 缠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化作一团影子在树林间飞奔，注意力全都放在前方的那团迅速移动的阴影上面。 他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能力，但是对方在融入阴影之后显然变得更快了，而且不受地形的影响和约束，那团阴影就像是进入水中的一条游鱼，只是一个摆身就不见了踪影。 苏格不敢大意，死死地咬在对方身后。 通过之前几次的攻击，苏格已经大约知道，对方是一个捉摸不透的家伙，喜欢用佯攻，并以此来掩饰真正的目的。 到现在苏格都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标是谁，但是他没有办法去赌，莫德里西和米斯顿葛等人无论是哪一方受伤，都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苏格全力奔跑，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灵性波动。 抬头看过去，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位置，空中又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 沐浴着璀璨的星光，仪式阵在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填充。 “可恶！” 苏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一个星陨带来的破坏力有多大，他比其他所有人都清楚。 之前那道星陨很可能已经对米斯顿葛等人造成了伤害，如果再让这道星陨落下，苏格不敢相信会有什么结果。 双方追逐之间，那个藏入阴影的刺客选择了一个最好的进攻手段。 星陨的仪式阵位于空中，是半独立的炮台型攻击，在有星光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放手让其自行填充，而且因为仪式阵是位于空中，很难遭到破坏和阻止。 看到这一切后，苏格居然有种想为对方叫好的冲动。 冷静的头脑，清晰的分析力，处变不惊的判断力，对方在刺杀不成转而遁走的瞬间就能组织第二次的攻击，单说这份头脑，就让人感觉莫名的恐怖。 但是现在面临这份恐怖的，是苏格自己。 苏格咬着牙，脸颊的肌肉紧绷如生铁。 他知道自己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办法阻止对方，如果让那道星陨落下，一切都晚了。 灵性发动，苏格看向空中，在那个正在填充的仪式阵旁边，又出现了另一个仪式阵。 两个同样的仪式阵，两个同样的星陨。 只是后来的这个积攒灵性的速度要慢得多，虽然两个仪式阵都沐浴着星光，可是在第二个星陨出现的时候，第一个星陨已经积攒了大半，就算是接下来平分星光的灵性积攒，也会是第一道星陨率先填充完毕。 突然间，第二道星陨内灵性填充的速度上升了！ 就像是得到了某种额外的助力一般，第二道星陨的仪式阵飞快转动，将第一道星陨远远比下去，整个仪式阵的灵性迅速填充，眼看就追上了第一道星陨，并有逐渐反超之势。 潜行的阴影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阴影的后面，苏格脸色苍白，虚汗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而下。 他右手闪动着微光，仔细看去，竟然是与天空中第二个星陨一样的节奏。 仓促之间，苏格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自己的星陨落后，他只能用自身的灵性填充，得到了星光和灵性双重填充的星陨因此加快速度，才能够追上甚至反超第一个星陨。 但是这样做的副作用，就是让苏格自身的灵性大幅下降。 他只觉着自己好像是在冰海中游泳一样，填充给星陨的灵性带走了他大量的体力，他已经能看到眼前出现的一片片黑色的斑块，就像是体力大量流失之后产生的幻觉。 但是他毫无选择。 似乎是意识到了苏格的意图，第一个星陨也开始加快速度。 苏格心中一惊，连忙继续填充灵性。 天空中两个仪式阵飞速旋转，如同比赛一样用惊人的速度填充，当其中一个稍微领先的时候，另一个就会立刻追上，两个仪式阵始终保持着极其微小的差距，就像两个即将抵达终点运动员，在做最后的冲刺。 填充完毕。 两道星陨前后填充完毕，几乎看不出差距，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道璀璨的星光柱落下。 两道星光柱与半空中交汇，巨大而凝聚的能力彼此碰撞，产生一道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光芒。 下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散去。 冲击波以交汇点为中心向周围激荡，仿佛一阵狂风一样席卷了周围的树林。 苏格举起胳膊挡在面前，几乎要被这股巨力掀翻在地，只能将身体前倾，以此保持巧妙的平衡。 冲击过后，四周的一切宛如经历了风暴一样，一片狼藉，被冲击波吹散的叶枝和断木散了一地，甚至有几根树枝在冲击的威力加成下，像飞刀一样刺入了苏格的胳膊中。 苏格随手拔出那些树枝，听到几声哀嚎从不远处的树林传来。 他连忙飞奔过去，发现米斯顿葛，蒂娅，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四人各自躺倒在地，身上落满了树叶，显然是受到了刚刚那道冲击的影响。 好在几人的气息依然均匀，没有受到什么伤，这让苏格放心了不少。 “艾欧西格？”斯皮尔奥的身体最为强壮，很快就从刚刚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你是不是把流星一条的目标搞错了？我怎么感觉是冲着我头上过来的呢？还是接连的两发？” “有刺客，”苏格也不多解释，“就是当时在大使馆前面遇到的那个，第二发我是为了救你们。” 斯皮尔奥听后立刻站了起来，跟苏格背对着，将米斯顿葛等人围在中间，全神戒备。 “对方的目标是我们？” “我看到那个阴影过来的。” “会不会是声东击西，”斯皮尔奥嘴角一抽，“你走了那边可以就剩莫德里西一个人了。” “你觉得刺客会是跟鲁彭他们一伙儿的？”苏格的双眼依然在树林中扫视。 “不会，如果那两个家伙能想到找刺客这个方法，就不可能傻傻地跟过来然后被困在镜子迷宫里面了。” “我想也是，而且我可以确定，那个刺客现在就在周围，对方一直不出手，就是在等我们露出破绽，对方的耐心非常好。” 苏格想了想，反手把阿金斯拍起来，“你身上应该有可以联系施纳尔主教的方式吧？” “可是需要时间。” “那我们就给你争取时间，”苏格小声道，“你一会儿往旁边跑，我会引刺客出来，然后牵制住对方，你就用这个机会去联系施纳尔主教。” “你是想让我自己逃走？”阿金斯脸一横，“不行，我要跟你们在一起。” “你留下来大家就会一起死在这里，”苏格异常严肃，“现在所有的机会都在施纳尔主教那里，只有将他找过来，我们才能活下去。” “说实话，我觉得那个刺客比我要强，要强很多，应该就是一个星领域的超凡者，而且所有的行动都符合‘刺客’的标准，比我这个半吊子的家伙强多了。” 苏格说完，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苏格话中的那份不安。 虽然经验方面还比不过斯皮尔奥，但是苏格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这个小团体中，几乎就是最顶尖的那一个。 可即使是这样，苏格还觉得打不过对方，那恐怕其余的人对上刺客，也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 阿金斯看着苏格的眼睛，点点头，突然移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冰寒，他们知道那是杀气。 慢慢转过头，沿着阿金斯视线的方向，众人看到了一个高挑而瘦削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来，脸上带着面具。 透过面具，苏格可以看到一只猩红的眼睛，就像是剔透的红宝石一样，即使在阴影之中，也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来人没有说话，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刺客，那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柄锋锐的匕首，散发着凌然的杀机。 刺客突然动了。 整个人化成一团模糊的影子迅速返回树林之中，众人只能听到一阵刷刷的声响，却根本看不到人影。 那个刺客的速度之快，连声音似乎都被甩在了后面。 斯皮尔奥见状，猛地跃起，然后向地面砸出一拳，土石翻滚，形成一面高耸的岩土之墙，足有三个成年人的高度。 “干什么？”苏格被土墙挡住了视线，连忙绕出来。 “当然是准备发动攻击了。”斯皮尔奥大声说着，手中的动作却在指向阿金斯。 苏格心领神会，伸手就向前方释放出一道群星闪耀。 在璀璨的星光遮掩下，苏格抬腿一脚将阿金斯踹向斯皮尔奥，斯皮尔奥伸手拎住阿金斯的衣领，拍了拍阿金斯肩膀上的尘土，微微一笑。 就在阿金斯愣神的空当，斯皮尔奥手掌下移，抓住阿金斯的裤腰带，鼓起全身的力气，将阿金斯甩飞出去。 一声尖叫划过夜空，最后变成一声惨叫。 “就靠他了，希望他靠得住，”斯皮尔奥头也不回，“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有点危险？” “是相当危险。” 苏格说完，看向身后已经变成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还有手中缠好无数灵性丝线的蒂娅。 “不过我好像不太害怕。” 几人互相看看，相视一笑。 群星闪耀消失，就在几人想要发出进攻的时候，苏格突然抬起头，看到一个缓缓旋转的仪式阵位于天空之上，里面的星光已经储存完毕，如同夜幕中的星辰一样耀眼。 心跳仿佛漏了半拍。 苏格来不及做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璀璨的星光柱落下。 第一百八十四章 猜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光柱在眼前落下，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炽的光。 如同数十发火药炸弹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将苏格推得倒飞出去，背后似乎是撞在了大树上，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苏格半跪在地上，耳朵里都是蜂鸣声，抬起头来，土石混杂着断裂的树木落下，如同一场大雨。 不远处的米斯顿葛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形态，正光着屁股倒在一片草丛里。 刚刚在星光柱落下的前一瞬间，米斯顿葛用树人的身躯挡在了蒂娅的身前，将大部分的冲击抵挡下来。 可是米斯顿葛也因此耗光了所有的灵性，树人形态在瞬间崩溃，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另一边，斯皮尔奥仿佛一根旗帜一样站着，浑身浴血，在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之中，还散发着一点微微的灵性光芒。 那是守卫集中的力量。 在千钧一发之际，斯皮尔奥使用了守卫集中，将来自于星陨的大部分攻击力都吸到了自己身上，靠着大地领域超凡的防御力生生扛了下来。 米斯顿葛受到的冲击只是剩下的一小部分，就耗尽灵性昏厥过去，由此可见斯皮尔奥受到的伤有多么惊人，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倒下。 苏格在近距离接受了一发星陨，还是在斯皮尔奥吸引住大部分伤害后的星陨，整个人已经开始踉跄。 连番的战斗和灵性消耗让他眼前出现了一阵阵幻觉。 在刚刚的星陨落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办法抵抗，而是发现以他现在剩余的灵性，已经很难支持自己使用星陨的能力。 同样，群星闪耀和“沉默的尖叫者”这些消耗大量灵性的招式也几乎不能使用。 心中一急，苏格只觉得胸前也跟着一阵发闷。 就在这时，一道寒芒从前方的黑暗中出现，直扑他的面门而来。 迟滞的思维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但是苏格凭借着本能，还是意识到那道寒芒是刀锋。 那个刺客还没有停止攻击。 连续三次的星陨并没有让刺客得到满足，而是在星陨过后，在所有人出现破绽时刻，再次发起攻击。 苏格意识到了对方的攻击，可是奈何双腿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想抬腿跑开躲闪，可是身体已经不受大脑的指挥。 苏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刀锋劈向自己的面前，但是在刀锋之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粉红色。 蒂娅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了过来，在星陨落下的时候她被米斯顿葛挡在身后，几乎没有受伤，是所有人中尚能维持正常行动力的那一个。 面对刺客的刀锋，蒂娅用身体挡在苏格面前，同时双手十指舞动起来，无数的灵性丝线像拥有生命一样缠绕而上。 苏格想提醒蒂娅，可是已经来不及，刀锋所夹带的凌厉的杀意已经触碰到他脸上，一片冰凉。 毫无疑问，那是充满杀意的一刀，在连番的星陨过后，刺客挥出这必杀的一击。 苏格几乎都以为自己会看到蒂娅被刀锋贯穿的场面，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道闪亮的刀锋在即将触碰蒂娅的瞬间，忽然灵活地一扭，仿佛青燕还巢一样，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避开了挡在中间的蒂娅。 心脏还在高高地悬着，仿佛堵在了嗓子眼儿，苏格看着刀锋的偏移，大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一个人形从地上的阴影中跳了出来。 刺客没有用刀锋割开蒂娅的喉咙，而是巧妙地出现在蒂娅身后，一手反剪蒂娅的双手，一手在蒂娅的后颈处挥下一记手刀。 “扑通”一声，蒂娅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呼吸均匀，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得手之后，刺客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舒展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叮。 刀锋相撞。 刺客维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只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手腕，以手中短刃凌空格挡，挡住苏格从背后发出的攻击。 刺客微微一笑，向身后看去，发现那里竟然空无一人。 “星辰领域的？透明人？”刺客的声音带着一点惊讶，双眼露出血一般的红色光芒。 苏格的身影在不远处缓缓出现，脸上也是无比的惊讶。 他惊讶面前的刺客居然有两只眼睛，可是在先前的攻击中，他只看到了对方面容上一点猩红的光芒。 难不成，还是让步了视觉条件吗？苏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你应该比这些人有意思。”刺客转过身，对苏格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立刻发起突击。 苏格没有料到对方的攻防转变居然如此迅速，仓促之下，只能再次进入隐身状态。 刺客一击不成，没有任何急躁，手中握紧短刃凝神分辨，双耳捕捉着周围一切的声音，打算以此来找出苏格的所在。 忽然间，刺客动了。 刺客的两条修长的腿在衣服下绷得笔直，整个人仿佛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样飞射出去，同时手中短刃平挥，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宛如实质的刀弧。 刀弧划过空气，但是确实也切中了什么。 一点破碎的衣服碎片随着几滴鲜血飞了出来，苏格被迫从隐身的状态中退出，惊讶地看着那道宛如实质的刀弧，左手捂住右臂的伤口按压止血，迅速转身钻入树林之中。 刺客低头看着短刃上的一抹嫣红，无声地笑了笑，抬腿飞快跟了上去。 苏格在前，刺客在后。 一场狩猎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再度上演。 苏格没有其他的办法，现在蒂娅和米斯顿葛都在昏迷，斯皮尔奥更是伤重濒危，他不可能留在原地跟刺客比拼，只能用自己做诱饵将刺客从众人身边引开。 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对方并不能上钩，但是看对方的态度，似乎是对自己星领域超凡者的身份颇感兴趣。 难道，他也是星领域的超凡者吗？苏格不禁心想。 三次耀眼的星陨，还有那如同真正刺客一般的敏锐嗅觉，令人惊叹的耐心，还有能发现自己隐身状态的观察力，无一不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苏格咽下涌到喉间的一口鲜血，只觉得满口腥甜，再次加快速度。 很快，苏格来到一片光秃秃的崖壁之上，缓缓停下脚步。 这里几乎没有大块的岩石，也没有郁郁葱葱的植物，如同一块天然的平台，暴露在月光之下。 苏格停下脚步后返身向后看，看着被月光照亮的每一处土地，双耳捕捉着每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算以此找到刺客的行踪。 一团小小的阴影出现在远处，躲在被山壁遮挡的拐角位置，那里有大片的阴影，仿佛舞台落下的帷幕。 刺客从阴影中跳了出来，缓步上前，手中不断翻转着那柄奇怪的短刃，猩红的眼睛锁定了苏格的位置。 “星领域的超凡者，对吗？” “你应该也是一样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格道。 “不错。”刺客坦然地承认。 “只是你为什么不用隐身的能力？还有你那个可以钻入阴影的能力，是你身上带有的超凡武器的能力吗？” “你没有作为星领域超凡者的自觉吗？” “什么意思？”苏格不懂。 “你跟其他人战斗的时候，在生死之间搏斗的时候，也是这么喜欢说话？” “我只是想问清楚一点，我知道我打不过你，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战斗了，所以……” “所以想拖延时间对吗？”刺客摇摇头，他的身材修长，一举一动之间有着特殊的美感，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踩在钢琴的键位上，弹奏出美妙的音符。 “不只是拖延时间，”苏格顿了一下，“我想知道你的目标到底是谁？” “现在还没有看出我的攻击目标啊？”刺客说着，眼中的红色光芒微微闪动，显然是在笑。 “对，”苏格承认道，“我没有看出你的攻击目标。”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的攻击目标……是你们所有人。” “所有人？”苏格惊讶了，“包括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位骑士？” “你听不懂‘所有人’是什么意思吗？” “我能听懂，但是，你知道那位先生是谁吗？你敢刺杀他？” “莫德里西，孤傲的银骑士，他的名字有谁不知道呢？”刺客上下抛动着短刃，“但是那又如何？这是任务，当然也是选择，是我自己选择的，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任务？选择？”苏格摇摇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我的雇主跟我说的，我觉得不错，转送给你，原话是这样的，”刺客道，“就是因为可以选择，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雇主，你是受人雇佣的，有谁敢刺杀莫德里西？他可是格里芬的骑士！” “骑士又怎么样，只要是我喜欢，八皇子努尔我也杀给你看，你说那个时候，雇主会不会更加高兴呢？” “八皇子努尔？”苏格愣住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刺杀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阴谋，是什么样子的雇主，敢刺杀莫德里西，甚至是贵为皇子的努尔？ 作为普通人，根本没有理由，也根本没有那个背景和实力，除非……刺杀这几个人，会获得巨大的利益。 在巨大利益的诱惑面前，即使是皇子，也是可以刺杀的。 “你的背后是皇子！”苏格猛然醒悟，“是那个家伙，对不对？！” “他让你从格里芬追过来，想要杀我，他瞄准完三皇子戈德里克，还不肯收手？还想要继续迫害自己的其他兄弟，现在又瞄准了八皇子努尔？” 四下无声，只有自己宛若擂鼓的心跳。 苏格死死盯着刺客，然而刺客却微微一笑，说道：“你废话好多啊，去死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猜一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丹勒斯。 镜子迷宫之外，莫德里西微微喘息着，银白色的骑士服上染满了鲜血。 无论是基里克自由变换的幽魂能力，还是可以将其他生物特点缝合在身上的鲁彭，都给了他绝大的压力。 以一敌二，即便是他也感到十分吃力，全身上下的伤口不计其数，最严重的一处伤口在左肩后方。 那是他咬着牙接下基里克从暗处发起的偷袭，腐毒之爪加上冰霜的力量，让他感觉连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住了。 即便是现在，伤口也依然承受着腐毒的侵蚀，那种如同被尖角蜈蚣啃噬的疼痛，比火焰的灼烧更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况且那一击也并非只有他一个人需要付出代价。 在他身边，一个黑色的立方体正立在地面上，黑漆漆的，如同死亡般的寂静，让人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这是什么？”鲁彭的目光中透露着惊恐。 “禁闭室，一件超凡武器。”莫德里西从口袋中摸出一支药剂，反手浇在左肩的伤口处，疼得嘴角都跟着抽动，“这样一来，就是一对一了。” “怎么，还想打下去吗？” “你用这个超凡武器，可以将基里克关起来？”鲁彭仍旧在问，“他可是幽魂，所有的物理束缚都不会对他产生效果。” “与你解释过多，对我并没有好处，”莫德里西宛如一柄骑士长枪一样站着，“还想打下去吗？” “如果我说打呢？” “那就打下去，一对一，我无论何时都会全力以赴。” “如果不呢？” “那你就回去，我无法让你立誓以后永远不会过来骚扰苏格，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你就无法从我的保护中伤害到他。” “孤傲的银骑士，其实是守护的骑士？真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鲁彭说着，蹲在地上咳了几声，咳出的液体鲜红。 他本身也并不轻松，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已经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势。 莫德里西虽然看上去沉着冷静，但是发起的攻击宛如狂风暴雨，尤其是那柄来去无踪的骑士长枪，绝对是一件强大的超凡武器，在莫德里西手中简直神出鬼没的，每次都能从他意料之外的地方发起攻击。 虽然两个人在简简单单地对话，但是鲁彭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如果只是这样，鲁彭还有一战的心思，可是现在莫德里西又拿出了一件叫什么“禁闭室”的黑东西，如果他猜的没错，基里克现在就被关在里面，即使是那个拥有幽魂能力的基里克，也没能逃出来。 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鲁彭看着那个黑漆漆的东西，总有种错觉，觉得如果基里克现在不出来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来了。 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下一个被关进去的，就是自己。 “我不会放弃的。”鲁彭这么说，但显然已经没有了战意。 “那是你和苏格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但是你想要伤害他，我一定不允许。”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传说中孤傲的银骑士，居然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伙豁上性命。” “骑士道，”莫德里西居然微微一笑，“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很愿意介绍给你。” “但是你一定无法保护他的，”鲁彭指着另一边的方向，“你没看到刚刚那两道灿烂的光芒吗？就算是没看到，可是你感受不到大地的震颤？” “你觉得在那个力量的攻击下，他们还能活着？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是什么身份，可是你真的觉得你们还能活下去吗？” “生命总有尽头，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可以呼吸的每一分钟，都坚定地贯彻自己的信仰。” “而且我想，苏格他们一定能活下来的。” 莫德里西说完，转身离去，边走边说道：“你离开吧，如果打算趁机偷袭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那你呢？”鲁彭忍不住问道，“你不去帮他们吗？” “我还有别的事。” 莫德里西在镜子迷宫前站定，伸出手轻轻抚摸。 “高位阶的气息。” 忽然一声爆响，大片的烟尘飞舞。 鲁彭挥手清散着周围的尘埃，向前方看去，只看到镜子迷宫前被打开的一个大洞，还有里面渐行渐远的莫德里西的背影。 ······ 孤高的山崖之上，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洒下。 但是平台之上无人欣赏这份山间夜晚的独特宁静，只有两个隐约的人影在迅速移动着。 两个影子分开，聚合，再分开，再聚合。 兵刃相接，溅出无数的火星，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苏格表情狰狞，脸上呈现出血红和苍白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血红是因为面对刺客的攻击，他每一次挥出匕首都必须全力以赴，上涌的血气反应在脸上，看上去一片血红。 至于苍白，则是因为他自身的灵性已经濒临枯竭，而大量失血也让他开始产生阵阵的虚弱感。 “叮”的一声，匕首冲向天际，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一旁的山崖下面。 苏格双手空空，面对手握短刃的刺客，陷入了沉默。 “技术还可以，看得出是经过训练的，你要知道，位阶八‘刺客’带给我们的只是能力，而只有全身心浸入其中，真正将自己当作一名‘刺客’，不断地钻研，才能让你的技术得到成长。” “只靠灵药带来的力量战斗，在我们那里是会被鄙视的。” “在超凡的世界中，从来不缺乏天生的强者，更不用说那些从生下来就带着超凡能力的天赋生物了。” 刺客挥舞着短刃，做出几个凌厉的动作，“现在还想比什么？就算是你想拖延时间，我也满足你的心愿。” “在杀了我之后，你还要去杀死莫德里西先生他们吗？” “差不多，其实也可以不杀，但是我今天手痒，”刺客摇摇头，“我希望你用来拖延时间的方式，是用匕首挥向我的喉咙，或者是用风刃突破我的防御，而不是站在这里聊天，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杀死你了。” “好，”苏格看对方向前迈出一步，下意识地做了个阻挡的动作，“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用透明人的能力？” “嗯？” “从我们第一次对战开始，你应该就没有用过透明人的力量吧？” “观察力很敏锐，但是这件事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我不喜欢用而已，隐身，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刺客来说，很无聊吗？” “我觉得很正常，倒不如说，隐身恰好可以帮助刺客更好地隐藏自己。” “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观念不一样，”刺客抬头，露出猩红的眸子，“在我看来，刺客要做的，就是忍耐，经过长久的忍耐，将猎物所有的耐心耗光，等到目标自己露出破绽，然后从藏身的阴影中跳出来，挥出致命的一击。” “或者，就是利用陷阱，先对目标做好充分的调查，使用足够的诱饵吸引目标的注意力，等到目标放松的时候，自己就会走入圈套之中。” 刺客开始踱步，毫无规律，只是在二人所处的这片空地上来回走着，丝毫没有顾忌苏格。 苏格也只能跟着对方一起行动，与对方始终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以免对方突然发起攻击。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知道对方是一个职业的刺客，只凭自己的力量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但是他还有援助，只要能等阿金斯找来施纳尔，他就能活下去。 “这两种方式都是我所喜欢的。”刺客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苏格，两个眸子绽放出惊人的光，居然连天上的月亮都比了下去，“你不妨猜一猜。” “什么？”苏格一愣，看向对方两个猩红的眼瞳，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什么错误。 致命的错误。 一阵熟悉的灵性传来，苏格仰头，却没有在空中看到那个预想中的仪式阵。 下一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苏格猛地低头，发现他们身处的这处平台，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石头与沙尘的缝隙之中，隐约有一个巨大的仪式阵，缓缓转动。 “星陨！” 苏格感受到了来自于脚下的威胁，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住了。 他回头，看到身后的空气中缓缓出现刺客的身影，而面前的刺客，早已化作一团漆黑的影子破碎消失。 刺客并不是不喜欢用透明人的力量，刺客只是在等待时机。 “你输了。” 在苏格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几道锋锐的光分别击中在他的四肢关节上，剧烈的疼痛让苏格放声大吼，咆哮着倒地。 刺客伸手在苏格口袋中摸了摸，摸出几团黑色的布片，“所有的刺客都有一个坏习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坏习惯，就是阴影替身需要道具。” 刺客划出凌乱的刀光，将黑色布片划得粉碎，那些黑色布片落地之后，投下了一道道影子，影子慢慢蠕动起来，像长蛇一样将苏格牢牢捆绑住。 “星陨其实是可以手动绘制仪式阵的，很不巧，你应该是没有研究过。”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猜一猜。” 刺客走到苏格身前，可苏格只能看到对方的脚腕。 “猜什么？” “刚刚我说过的两种刺杀方式，我更喜欢哪一个？” 刺客说完，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苏格的面前。 片刻之后，一道足以将整个夜空照亮的星光柱出现，如同神灵掷出的长矛，将整个山崖摧毁殆尽。 无数的乱石粉碎，掉落山涧之中。 与整座山峰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消失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虚幻的大门打开，施纳尔使用“穿越者”的能力过来，迎面就看到了远方一座山峰的倒塌。 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激起了大片的烟尘，连大地都在跟着震颤。 “糟糕！” 施纳尔用力拍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门，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主教，这边。” 阿金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率先飞奔过去，脸上也是冰霜一样冷峻的神情。 回来之后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灵性的预感告诉他，那些将他送走独自留下来战斗的同伴，或许已经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有些后悔自己独自离开，没有跟朋友并肩作战，虽然他没有什么可以主动使用的超凡能力，但是起码还可以作一个人肉护盾，帮其他人挡住攻击。 阿金斯双腿飞快地摆动，很快便来到之前的树林当中，简单打量了一眼，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一个硕大无比的坑洞出现在树林中央，如同一只大碗嵌在地面上，最深的地方竟然有四五米。 整个坑洞的直径也超过了十米，在坑洞周围，所有的植物都反向倒伏，粗壮的大树懒腰折断，断口处参差不齐，看上去居然像是被巨力拗断的，由此可将当时爆炸出现时产生的巨大威力。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阿金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让他喘不过气，他猛地擦了把眼泪，大声呼喊着苏格等人的名字。 “这边，别哭，孩子，”施纳尔的声音异常沉稳，就像是在溺水时遇到的一段浮木，带给阿金斯最后一丝希望，“来这边。” 阿金斯跟着施纳尔过去，看到在巨坑边缘站立的一个血色的人形。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阿金斯几乎不敢相信人类的身体中会涌出那么多的鲜血，顺着身体缓缓留下，居然在脚下形成了小小的一滩，刺痛着阿金斯的眼睛。 斯皮尔奥浑身浴血，早已失去了意识，但却依然矗立不倒。 施纳尔上去在斯皮尔奥鼻间试了试，松了口气，吩咐阿金斯将斯皮尔奥平放在地，自己则配合多支药剂的力量，给斯皮尔奥做着急救。 阿金斯触碰斯皮尔奥的时候，手掌抚摸过被鲜血染红的身躯，只觉得皮肤之下的肌肉紧绷如铁，也不知道当时斯皮尔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攻击，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别哭，阿金斯。”施纳尔的声音传来。 “我没哭。” “没哭就好，去看看那边，”施纳尔指着一个方向，“那边还有微弱的灵性，看看是不是其他几个人。” 阿金斯从地上爬起来，立刻钻入了旁边的树林，很快，他就找到了浑身赤裸的米斯顿葛，还有昏倒在地的蒂娅。 将两人带回施纳尔的身边，确认二人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阿金斯感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照顾他们，我去那边看看，”施纳尔神色一凛，迈出一步又退了回来，“你确定在镜子迷宫中的，是佩尔吗？” “是的，他认识我，一定是佩尔主教，可是……” “他改为信仰父神了，对吗？” “是的……”阿金斯说完，将头深深低下去。 “抬起头来，阿金斯，现在你的朋友们还需要你，你保护好他们，我去那边看看。” 离开阿金斯等人，施纳尔迅速来到丹勒斯，却没有见到众人口中所说的镜子迷宫，只看见原本应该是一座小镇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还有站在废墟中间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莫德里西先生！”施纳尔连忙过去。 “施纳尔主教……”莫德里西气若游丝，见到施纳尔过来，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 施纳尔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完全没有了小镇的样子，就像是伊格恩那边经历过风暴的村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作为镇守赛齐瓦的人，施纳尔自然是认识莫德里西，也知道这位孤傲的骑士拥有着惊人的实力，能将莫德里西伤成这样，对手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 真的是佩尔吗？ 那个在任务之后再也没有返回的前主教？背弃了知识，改为信仰父神的前主教？ “莫德里西先生，还能说话吗？” “可以，在我衣服内侧有灵性恢复药剂和治疗药剂，我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了，麻烦您了。” 施纳尔没有多说，找出药剂小心倒入莫德里西的嘴中，片刻之后，莫德里西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真是惭愧。”莫德里西道。 “您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施纳尔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知识领域的镜像者，一个生命领域的生命掌控者，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但是仅仅是他们战斗产生的余波，就让我无法前进一步。” “高位阶，神性，面对真正的强者的时候，才让人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啊。” “您以中位阶的实力能够坚持到这一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想知道，那个知识领域的超凡者，真的是佩尔吗？” “不知道，我是听苏格说的，”莫德里西轻咳了几声，“那个生命领域的家伙似乎带着某种仇恨，攻击毫不留手，就算是同为高位阶的强者，另外那位知识领域的超凡者也落入了下风。” “后来还是用了一件特殊的超凡武器，才从这里逃离，在他离开之后，镜子迷宫也跟着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 施纳尔看向明净的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大战之后的夜空就像是洗过一样，异常的洁净。 “对了，那几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都还好，斯皮尔奥受伤最重，但他是几个人里身体素质最好的，应该没问题，回去之后我也会找人全力治疗，一定不会让他留下后遗症。” “至于蒂娅和米斯顿葛，两人都昏了过去，应该只是灵性耗尽，我简单地看过，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 “那就好，”莫德里西一顿，“苏格呢？苏格怎么样？他为了抵挡那个刺客独自追了过去，他有没有受伤？” “苏格？没有看到……” 施纳尔说到一半突然停了，莫德里西见状，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两人同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此时恰好有一团流云飘过，遮蔽了月光，大片的阴影洒落，将二人笼罩其中。 ······ 赛齐瓦，郊外，乱石之中。 左拉从一团游动的阴影中跳出来，猩红的眼睛四下观望，看到了那位奇怪的雇主。 “晚上好。”左拉打着招呼。 “声势很大，希望结果也不会让人失望。”名叫瓦图恩的人形生物道。 “三次试探攻击，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没能成功。”左拉坦白道，“不知道为什么，在丹勒斯那边突然出现了两个高位阶的强者，没有人敢主动踏入他们的战斗范围。” “所以，这次也失败了？” “是的，”左拉露出一丝苦意，“我忘记说了，莫德里西那个家伙去了，他主动踏入了两个高位阶强者的战斗领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你也没有去确认？” “当然没有，谁会自寻死路呢？即便我是刺客，也不能保证可以从拥有神性的强者手中全身而退，而且，不是还有第三次机会吗？” “没有第三次了，委托到此为止。” “什么……” “委托到此为止，剩下的一次，也不需要你去试探了，”瓦图恩说完，将一个黑木小盒子递给左拉，“里面是你的报酬，星领域位阶四的灵质。” 左拉愣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如果以后还有这种委托的话，请尽管来找我，放心，我知道规矩，不会在其他任何地方提起这件事。” “事实上，我除了你的名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连‘瓦图恩’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对吗？” 瓦图恩摇摇头，似乎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我以为刺客都会将任务视作生命，但是看上去，你对这个半途而止的委托，并没有什么遗憾。” “委托的目的就是报酬，”左拉抛着手中的黑木小盒子，习惯性地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看东西，“现在我已经将委托拿到手，既然雇主说结束，我也没有继续做下去的理由。” “而且……血色尖叫那边已经传来通知，我的假期也该结束了。” 瓦图恩点点头，正要走，忽然又转过来，“你看上去心情不错，是因为得到了心仪的灵质吗？” “一部分，”左拉眼中红光闪动，“还因为我刚刚解决了另一个刺客，在同领域的内战中胜出，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 第二天． 赛齐瓦，真理.教堂。 交易会在三天后举办开幕式，如今进入了正式的倒计时，整个赛齐瓦都开始沸腾，根本没有人注意昨晚发生的异常。 治疗室内，斯皮尔奥仍在昏迷当中，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仍旧是一个未知数。 休息室中。 米斯顿葛，蒂娅和阿金斯坐在周围，看着中间那张空荡荡的床铺，一个个神情漠然。 昨晚的战斗，让他们失去了一名同伴的下落，虽然教堂已经派人出去搜捕，可是至今也没有消息传来。 苏格就像是消失了，随着那座高耸的山峰一起，从世界上消失了。 第一章 悲伤的情绪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个月后。 拥有“北大陆第一交易会”之称的盛宴已经结束。 在这次的交易会中，出现了不少一飞冲天的家伙，他们靠着手中价值不凡的货品，在一夜之间身家飞涨，积累下数量惊人的财富。 下一步，他们要做的就是用这些财富疏通道路，为自己以后做好铺垫。 除了这些声名鹊起的家伙，其他参与交易会的人也收获颇多，这段时间走在赛齐瓦大街上的人，每一个都喜气洋洋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所谓良性的交易就是这样，有竞争，有矛盾，但是最后所有人都能有所收获，只要能放平心态，不去互相比较，所有的人都是赢家。 交易会的完美举办，自然与赛齐瓦的安保工作和高效护卫分不开。 在八皇子努尔的领导下，交易会顺利落幕，虽然后续还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的民间交易，但是作为官方的交易会，这次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作为最主要领导者的努尔，自然是最大的贡献者。 现在赛齐瓦的人都已经开始讨论，讨论这位沉默内敛的皇子会何时返回费伦，在费伦那座最华贵和辉煌的宫殿中，接受格里芬国王最高的嘉奖。 负责了交易会全程安保工作的真理.教堂，此时终于能松一口气，施纳尔忙着做最后的交接汇报，扭头看到两个人影缓缓走入真理.教堂的大门。 “施纳尔主教。”来人礼貌地问候。 他面容清秀，打眼一看甚至有点柔弱，两只碧绿色的眼睛如同翡翠，深棕色的头发干净而润泽。 与之相比，站在后方的女侍卫则散发着冰冷的气场，干练的短发齐肩，黑色的瞳孔如同无尽的黑夜，除了右眼角下一刻泪痣吸引人的眼球，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味道。 “黎叶多尼希皇子。”施纳尔只是点点头，作为知识教会总教堂的主教，并不需要主动对皇室的成员俯首行礼。 “施纳尔主教，感谢知识教会对于这次交易会的帮助和付出，我很想代表皇室做一些什么，但是我应该没有这个资格。”黎叶多尼希自嘲地笑笑。 “据我所知，十皇子殿下是在一个月前来到赛齐瓦，作为辅助的身份，帮助努尔殿下统筹了整个交易会的工作，是吗？” 施纳尔笑笑，“殿下无须自谦，虽然我们无法改变和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对于未来的把控，依然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而实现，这次交易会的成功举办，里面也有殿下的一份贡献。” “感谢主教的认可。” “不知道殿下这次是为什么而来，是为了最后的交接手续吗？” “并不是这个，只是……我这次过来赛齐瓦，并没有看到莫德里西骑士，按理说他应该是在赛齐瓦驻守的。” “是这样啊，”施纳尔脸色一沉，“莫德里西骑士应该还在休养。” “休养？” “对，那是在一个月前，在交易会开展的前几天，在一个名为丹勒斯的小镇上，突然出现了异常，这件事，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听说过？” “似乎是因为地震。”黎叶多尼希也不太确定。 “地震只是表象，殿下应该知道超凡的世界，对吗？” 黎叶多尼希看看身后的女护卫，点点头。 “当时在丹勒斯发生了罕见的强者冲突，至今我们都没有调查清楚是为什么，两位强大的超凡者在战斗中产生的余波，影响了周围的环境，其中携带的巨大破坏力，已经让整个丹勒斯都变成了废墟。” “这与莫德里西骑士有什么关系？” “莫德里西骑士察觉到了灵性的波动，前去阻止，但是面对两位强者，即便是他也没能做出有效的抵抗，自己更是因此受了重伤。” 施纳尔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知识教会已经派出资深的治疗师前去辅助，可是莫德里西先生所受的伤非常严重，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只能安心静养，所以才一直没有出面。” “原来是这样，”黎叶多尼希若有所思，“不过也只有莫德里西骑士那样的人，才能坚持下来，我想之前的那场冲突，全都是依靠着莫德里西先生的努力吧？” “确实是这样，但也有几个年轻人，为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年轻人？知识教会的年轻人？” “只是路过的年轻人罢了，”施纳尔摆摆手，“不过看到他们，总是让人忍不住感叹……” 施纳尔很明显只说了半句话。 黎叶多尼希站在旁边认真地听着，还打算等待施纳尔说下去，可是他抬起头，却发现施纳尔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 这位真理.教堂的大主教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灰色的纱，看上去无比忧愁和愧疚。 过了许久，施纳尔重重叹了口气。 叹息声回荡在教堂中，久久不散。 ······ 真理.教堂，后方的休息室。 米斯顿葛，蒂娅，斯皮尔奥和阿金斯聚在一起，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一个个愁眉不展。 这段时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赛齐瓦中热闹的交易会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好受一些，反而加深了他们的忧愁，每一个人的心中仿佛都压着一块儿大石头，沉沉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我还是再去找一找吧。”斯皮尔奥站起来。 他的胳膊还打着绷带，缠得厚厚一圈，像棕毛狗熊的熊掌一样挂在脖子上。 “我跟你一起。”米斯顿葛说着也要站起来。 “都坐下。” 一道声音制止了他们，两个人互相看看，各自沉默着坐回原位。 说话的是蒂娅，这个顶着一头鲜艳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此时也一脸忧郁，仿佛紫宝石一样的眼睛是失去了神采，只是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桌子。 “有仇不报不是我做事的风格，”还是斯皮尔奥先开口，“职业的赏金猎人可以接受任务的失败，却不能接受被人钻了空子偷袭。” “那个刺客的事情有人知道吗？” “应该是我们之前在大使馆遇到的那个刺客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米斯顿葛说完，接着沉默。 “整件事应该不止那个刺客吧，所有的事都碰在了一起，我不相信会有那么巧合的命运，”斯皮尔奥道，“先是镜子迷宫，那个家伙是叫佩尔对吗？就是知识教会的前主教？” “对。”阿金斯回了一声，也跟着沉默。 “因为突然出现的镜子迷宫，恰好被杰西卡发现了，所以来通报，所以我们赶过去调查。” “会是那个杰西卡的问题吗？”阿金斯问道。 “不会，我了解杰西卡，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还带着孩子，现在就住在警察局下面那条街，距离真理.教堂并不远，如果她有问题，应该早就离开了，怎么可能会搬到教堂的眼前住下？” “更重要的是，她应该没有理由做这件事才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无意间看见的，当然，不排除她被引导，也就是她在无意间受到了暗示，做出了这一切。” “之后就是突然出现的那个家伙了，苏格说那个人叫斯坦·博通，是这个名字对吗？”阿金斯道。 提到“苏格”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突然颤抖了一下，眉头各自收紧。 斯皮尔奥点点头，“对，他曾让我帮忙留意这个家伙，可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出现。” “但是斯坦·博通却和佩尔主教打起来了，”米斯顿葛不解道，“为什么，他们有仇吗？” “不管有没有仇，总归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整个事情的关键并不在这两个人身上，他们虽然危险，但不是针对我们，事情发生到这里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可是接下去……” 斯皮尔奥眼睛一亮，“在我们离开镜子迷宫的时候，遇到了鲁彭和基里克，这两个人确实是跟我们有矛盾的，可是我们得到消息前去丹勒斯探索，完全是临时决定的，他们既然能够跟过去，就只有两个解释。” “一个就是他们始终在观察我们，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因为这需要在近距离监视，况且他们一个是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一个是幽魂，想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监视，几乎不可能。” “另一个，就是他们派人监视我们，当我们落单的时候，他们就会跟上去，很明显，之前我们行动是在深夜，很符合他们捕获猎物的条件。” “你的意思是，这个鲁彭和基里克，与后来的那个杀手是一伙儿的？” “这个我不太敢确定，因为那个杀手明显比这两人厉害得多，如果能雇佣到杀手，他们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斯皮尔奥犹豫了一下，“或许鲁彭和基里克是雇佣了什么人，在淘金者酒吧中就有足够的赏金猎人供他们选择。”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艾欧西格居然会将莫德里西骑士叫过去，我想，这也是他们计划中没有预料到的地方。” “可我们也没有料到，那个曾经在大使馆前刺杀的刺客也会出现，所以，又回到我们最初的那个问题了……” “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事情有人知道吗？” 第二章 命运之轮悄然转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斯皮尔奥提出的问题，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会是谁呢？我是说，那个刺客的目标会是我们之中的谁呢？”斯皮尔奥还是弄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如果是刺客的话，总是有刺杀的目标吧？” “对方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应该是艾欧西格那家伙察觉到的，也就是我们一起离开，却被天空中的流星袭击的时候。” “是我们吗？我们中的某一个？”米斯顿葛问道。 “有可能吗？”斯皮尔奥轻轻摇头，否定了米斯顿葛的猜测，“这件事我考虑过了，首先是我，我不会有那种敌人，有也只是像鲁彭和基里克那样的，虽然会用点手段，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应付。” “除此之外，我的命其实也不值多少钱，被挂上悬赏榜是一个意外，就算拿着我的头去淘金者酒吧换钱也换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宝珠已经回到库洛奇手中了，所以没有理由继续针对我。” “什么宝珠？”阿金斯插话。 “与这件事无关。” 斯皮尔奥摆摆手，“至于你们，一个医学生，两个教会成员，怎么想也不可能惹上那么厉害的家伙，那可是连艾欧西格都应付不了的对手。” “会不会是跟着莫德里西先生过来的？”米斯顿葛突然道。 众人一愣，纷纷转头过去。 “额，”米斯顿葛略微慌张了片刻，“我只是从时间上推断的，在我们从镜子迷宫中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基里克和鲁彭，对吗？接着莫德里西先生就出现了。” “莫德里西先生和苏格牵制住那两个人，我们趁机离开，可是我们离开没多久天上就落下流星的攻击，从时间上来看，刺客是出现在莫德里西先生后面的。” 米斯顿葛说着，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觉得自己仅凭时间来判断刺客的目标有些片面，硬是将两者联系在一起，也确实牵强。 “莫德里西先生之后怎么样了？” “似乎是独自闯进镜子迷宫，等到施纳尔主教赶到的时候，已经几乎昏迷过去了。” “在那种情况下他还独自一人硬闯镜子迷宫？那里面可是有两个高位阶的强者啊？”斯皮尔奥不由得叹了口气，“格里芬的骑士，还真是名不虚传。” “不对，”斯皮尔奥摇摇头，“我想问的是，这段时间莫德里西先生没有再次遭遇刺杀吧？” “没有，”米斯顿葛小声说着，“如果他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想整个赛齐瓦的人都会知道的，之前我去问过施纳尔主教，说莫德里西先生一直在静养。” “如果刺客的目标是莫德里西先生的话，这个时候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米斯顿葛说完，独自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想错了。” “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斯皮尔奥伸出手臂。 其他人也伸出手臂，在众人左手臂上，一点微弱的光芒正不断闪烁着。 “是艾欧西格，对吗？按照我们的推论来看，对方的目标只有可能是艾欧西格。” “趁我们离开的时候落下流星攻击，是刺客牵制和吸引艾欧西格上钩的手段，事实证明确实好用，如果是艾欧西格一个人或许有办法抵挡，但是我们在周围，他只能先保护我们。” “这个刺客不但能力强劲，行事的风格也十分专业，之前我做雇佣军的时候，曾经碰上过几个这样的家伙，就像缩了壳的绿毛龟一样滑不溜手。”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阿金斯猛地拍了一把桌子，发出惊人的响动，“你们说来说去，苏格不还是找不回来了？！” “阿金斯……”米斯顿葛在旁边小声说着，不断扯着阿金斯的衣袖。 “那你准备怎么办？”斯皮尔奥横眼过去，“去找艾欧西格吗？在那之后施纳尔主教发动了几乎真理.教堂所有能用的人手去搜索，不是同样没有结果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那些执事们更专业？” “那你在这里说几句就有用了？就能把苏格带回来吗？”阿金斯寸步不让。 “理清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发现事情的关键，而且，虽然我们没有找到艾欧西格，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确认他还活着，不是吗？” 斯皮尔奥指了指手臂上的星光标记。 众人沉默。 四个微微闪烁的星光标记，是所有人最后的精神寄托和希望。 他们知道，只要这个星光标记还在一天，就证明苏格还活着。 可是从那件事发生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不光是他们，施纳尔也组织了多次的人员搜索，几乎将丹勒斯的附近搜了个底朝天，可都没有找到苏格的身影。 只有胳膊上的星光标记可以给他们安慰，至少让他们知道苏格还活着。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苏格是否能继续活下去，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超凡者能坚持多长时间？ 也许下一刻，他们肩膀上的星光标记就会消失。 “所以说，”斯皮尔奥将话题接上，“你们对艾欧西格的了解比我多，他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是生死之敌的那种，不然的话应该不会派出那么厉害的刺客。” “与苏格有矛盾的人？”米斯顿葛迟疑了片刻，“在这里的话没有，不过在费伦……” 众人互相交换眼神，已经知道了心中的那个答案。 “格里芬皇室，第六顺位皇子奥塔，是那个家伙，对吧？”斯皮尔奥面露苦意，“艾欧西格被通缉的事情我也知道，他估计也是因为在费伦被通缉的原因，所以才来赛齐瓦的吧，没想到……” “六皇子奥塔，还真是狠啊，利用几个月的时间让艾欧西格放松大意，然后在防备心最弱的时候，派出一击毙命的杀手？” “之前艾欧西格还在跟我讨论以后打算在哪里定居呢，我估计那个时候他心里应该已经将奥塔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可是奥塔却没有，在艾欧西格这个被冤枉的家伙开始期待着未来生活的时候，奥塔还在纠结着过去的怨仇，这样想想，真是嘲讽啊。” “那，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是要先确认了，”斯皮尔奥道，“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和推论，并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一会儿我们去拜访莫德里西先生，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异议吗？” 斯皮尔奥问完，直接看向阿金斯，“还是说你打算再去丹勒斯那片废墟看看？” “我跟你们一起。”阿金斯咬牙。 ······ 赛齐瓦，混乱的街区，垃圾场酒馆。 鲁彭仰头喝光了一整杯猩红之泉，赢得了酒馆里如潮的叫好声，可他本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招来了侍者，又要了满满的一杯。 “这杯算我的。”一个声音出现。 鲁彭用一双醉眼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家伙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狭长，脸上笑呵呵的。 “很高兴见到你，”来人放低了声音，“通缉者榜单上的鲁彭船长。” 对方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就让鲁彭惊住了，浑身的酒气在瞬间散去，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如同落入圈套的猎物盯着猎人一样，充满警惕。 “我的声音足够小，只要你不变回原来的容貌，在这里是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你想做什么？”鲁彭道。 既然对方的行为没有带着恶意，他也愿意跟对方谈一谈。 “先自我介绍一下，”来人眯着眼睛，“瑟吉，一个在命运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的人。” “命运教会的？”鲁彭放低了声音。 “现在吗？当然不是，或许等到我做出令人惊讶的成就的那一天，他们会理解我，并且接受我加入。” “是吗？你想做什么？”鲁彭端起酒杯，“我似乎没做过什么值得让你帮忙买单的事情。”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一颗宝珠，那颗宝珠曾经短暂的经过你的手中，但是被赏金猎人的斯皮尔奥抢走了，你们想要抢回来的时候，却得到消息说宝珠已经重回库洛奇的手中，对吗？” “淘金者酒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鲁彭摆摆手，“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罢了。”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信息，就是宝珠确实已经回到库洛奇手中，你继续在赛齐瓦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等待，或许就在今天晚上，就有消息让你重回大海。” “命运领域的家伙都像你这样喜欢装神弄鬼吗？” “只是命运的指引罢了，”瑟吉笑笑，“从你的表情中，我能看出来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艰难，但是如果你相信命运的指引，那就回去海上，那样你将重获往日的信心。” “只是尝试一下，又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鲁彭听后沉默了片刻，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你是如何做到监视斯皮尔奥的，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可以变换容貌，应该可以不敢光明正大地跟踪对方吧？” “你跟斯皮尔奥也有仇？” “准确地说，我是想找那个接受你委托的家伙……” “也是因为命运的指引？” 瑟吉一愣，微笑着点头，“是这样的。” “无聊，”鲁彭仰头喝光了酒杯中所有的液体，“去淘金者酒吧找一个叫米克的赏金猎人，他还算得上专业。” 第三章 希望的方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马尔可杂货铺，二层。 四人并排在沙发上坐着，向对面的莫德里西和艾莉娜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这样啊，还是没有苏格的下落……”莫德里西低垂着眼帘，伸过去握紧了艾莉娜的手。 艾莉娜看看众人，再看看莫德里西，眼眶忽然就红了起来。 “对，所以这段时间，您没有遇到刺客的袭击吧？”斯皮尔奥开口道。 “没有，如果有，你们今天应该看不到我了。” “也就是说，那个刺客的目标，还真的就是艾欧西格了？您认为，有可能是奥塔派来的人吗？” “抱歉，不该问您这样的问题。” 斯皮尔奥说完自知失礼，面对一个守护王国的骑士，他却在对方面前质疑一位皇室的成员，如果不是赏金猎人的身份，加上他跟莫德里西之间还有苏格这层关系，估计被当场捉拿都有可能。 “我知道苏格在费伦遇到的事情，怎么说呢，我有一个朋友在秩序教会，我在知道苏格身份的时候没有将他抓起来，就是那个朋友告诉我的真相。” “苏格并没有做什么，在之后与他的交往中，我也可以确认，他不会做出那些事情……” “但是还是有刺客过来刺杀他，”斯皮尔奥道，“我们已经讨论过，除了奥塔，其他的人应该没有理由。” “抱歉，有关立场的问题，我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会不会是鲁彭他们雇佣的刺客？”米斯顿葛问道。 “不会，”莫德里西摇头，“我捉住了另一个人，就是那个幽魂，应该是叫基里克这个名字对吧，捉住之后我将他交给了施纳尔主教，在审问之后，基里克说出了实情。” “什么实情？” “他只是因为一块儿石板，才跟你和苏格之间发生的冲突，对吗？”莫德里西看向斯皮尔奥，“他说他只是想要回那块石板，并不想对你们下杀手，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不是你们的对手。” “至于跟鲁彭的联手，也是他恰好知道鲁彭与你们有矛盾，双方利益一致，所以临时联手。”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刺客的事情？” “对，看他们的表现，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样子。”莫德里西话锋一转，“所以，你们还打算继续去搜索苏格吗？交易会已经过了，我这边也能分出一部分力量，如果准备搜索的话，希望你们可以通知我，我也可以做出相应的支援。” “明白了，如果我们展开搜索的话，会过来通知您的。” “没问题，我就在赛齐瓦，虽然说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普通的搜索不是问题，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众人道谢后离去。 艾莉娜握着莫德里西的手，担忧地问道：“他会没事的，对吗？” “别担心，”莫德里西安慰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如果有意外早就发生了。” “就算是超凡者，没跨入高位阶之前，也需要正常的饮食，在没有食物和水源的情况下，根本活不过多久。” “既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坏消息，之后应该也不需要担心。” “但是，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啊，他明明是个好孩子的，不是吗？” “很多事情没有道理，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贯彻自己的信念而已，希望斯蒂芬妮王妃可以庇佑他平安无事吧。” 艾莉娜看着莫德里西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驻守赛齐瓦，是我的责任，我必须留在这里，而且交易会已经结束了，我正好可以分出手去调查苏格的事情。” 莫德里西正说着，一旁传来敲门声。 “主人，”马尔可恭敬道，“有客人来访。” “请进来。” “是。” 莫德里西和艾莉娜将周围稍作整理，耐心地等待。 片刻后，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却并不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恭敬地行礼。 “莫德里西骑士，艾莉娜小姐。”来人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你？”莫德里西惊讶了瞬间，忽然露出恍惚的神情，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十皇子殿下也过来了，对吗？” “是的，”安斯纳·塔西亚轻轻点头，耳边的短发随之摆动，“传达皇室的命令，请莫德里西骑士返回费伦，与八皇子努尔一起接受封赏和嘉奖。” “返回费伦？” “皇室的命令。”安斯纳·塔西亚简洁地回答。 “明白了，请回去转告十皇子殿下，莫德里西打理好赛齐瓦的事情后，会立即启程，最迟不过三天。” “我会如实转达。” 安斯纳·塔西亚说完，再次恭敬地行礼，转身离去。 “请等一下。”莫德里西喊住了安斯纳，“十皇子殿下他……还是不想见我吗？” 安斯纳背对着莫德里西，沉默了片刻，径直离去。 这个一身漆黑的女护卫突然出现，完成任务后又迅速离开，似乎完全不想在莫德里西这个地方多待一秒。 “你准备回费伦？”艾莉娜直接问道。 “对，皇室的命令，我身为骑士，又怎么可以不遵守呢？” “那苏格的事情怎么办？你刚刚还答应那些小朋友要去帮忙搜索呢。” “我会跟马尔可说明此事，如果他们需要帮助的话，我会让马尔可全力支援。” “我留下来吧，”艾莉娜道，“皇室的命令也没有说要我回去 费伦，不是吗？那我就留下来，如果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我也可以帮忙的。” “不，”莫德里西摇摇头，神情严肃，“你跟我一起回费伦。” 艾莉娜察觉到了莫德里西的异常，“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一种预感，”莫德里西调转目光，看向窗外，“总觉得接连发生的事情，好像某种象征，而且我还不知道那个刺客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如果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个刺客又找上来，将刀锋对准了你，我该怎么办？” “保护格里芬是我的职责，但是保护你，同样也是我的职责，就算是为了斯蒂芬妮王妃，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斯蒂芬妮王妃…….”艾莉娜看向门口的位置，“他还没有原谅你吧？” “是啊，其实……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原谅我自己。” ······ “怎么办？” 几个人回到真理.教堂，重新坐下来。 去见莫德里西，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情报，但是对方答应的搜索支援，还是让他们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虽然莫德里西先生答应可以派人帮助我们搜索，不过我们也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丹勒斯那边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了，根本没找到苏格留下的任何痕迹，这不太像苏格的做事风格，”米斯顿葛道，“他是那种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善的人，如果要去到其他地方的话，也会用星光给我们留下指引的。” “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艾欧西格根本没有时间和余地去留下线索，因为对手太强大了，让他只是单纯的应付，就已经自顾不暇。”斯皮尔奥道。 “是那个刺客对吗？” “所以最后绕了一圈，我们还是要回到这个刺客身上，是谁派出的刺客，我想大家应该已经有了概念，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同时还要展开对艾欧西格的搜索。” “我有一个办法，不，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上忙。”米斯顿葛突然道。 “谁？” 斯皮尔奥确实好奇，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皇室的成员，他一个小小的赏金猎人完全不好插手，其实有那么几个瞬间，他都想放弃，专心开始展开针对苏格的搜索。 连真理.教堂大主教施纳尔和骑士莫德里西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人，米斯顿葛一个医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忘记苏格是来自哪里了吗？互助者协会，”米斯顿葛道，“在费伦，就有互助者协会的人，如果还有什么其他人能帮助苏格的话，我想应该就是他了。” “所以，你们打算回费伦去？” “我是这样想的，本来我的假期就已经结束了，这多出来的一个月还是库特教授因为交易会特别允许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先回去一趟，至少也要将苏格的事情告诉协会的人。” “我跟你一起。”蒂娅点头，也不说理由。 “我也一起，”阿金斯道，“本来我就是跟着你们过来找苏格的，现在我也要回去。” “你留下来，”斯皮尔奥道，“你留下来，就在赛齐瓦，跟我一起。” “为什么？”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只是传达消息，不需要那么多人，而且我们刚刚不是讨论过吗？一方面要解决刺客的问题，另一方面还要对艾欧西格展开搜索。” “你和我，我们留在赛齐瓦，解决这里的事情，米斯顿葛和蒂娅，回去费伦，将艾欧西格的事情告诉那个什么协会，两条线同时进行，这样才能将效率发挥到最大。” 斯皮尔奥看向其他人的脸，“有没有问题？” “没有。”其余几人各自点头，表情坚定。 第四章 鲜花般的女孩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外交大使馆。 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浓郁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只是闻闻味道，就足以判断这是一杯上等的伯爵红茶。 “要回费伦？”劳拉眼睛一亮，“你确定吗？” “是的。” 蒂娅坐在椅子上，双手握住膝盖，眼睛一直盯着茶杯上氤氲的热气，老实的像个犯错的学生。 “其实你不需要跟我说的。” “老师说，”蒂娅犹豫了一下，“如果是遇到莫格里恩的官员，一定要有礼貌，我认识的只有你一个，我想，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却找不到我，这应该不算礼貌。” “这倒是真的，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去做任何基于自己意愿的事情。” 劳拉微微一笑。 这位比男士更加具有决断力和魄力的外交总长，一直以来都是以英姿飒爽的形象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所以在大家的印象中，这位总长似乎只有冷若冰霜的面容。 此刻的浅笑，展现出了劳拉的另一面，在她身上同样也有着温柔与耐心，但只是留给了极少部分的人。 “不过，你将这件事情告诉过帕斯主教吗？” “没有。”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帕斯主教会对你感到头痛，不过这也是有关你自己的选择和成长。” “作为朋友，我想，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对吗？” “是的。” “那好，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可以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为此受伤，只要是你发自内心的追求，我都支持你。” “但是站在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的立场上，请一定要注意安全，命运教会的传承，就在你手上。” “明白。”蒂娅点点头，粉红色的碎发随之微微飘舞。 “给你一个我的联系方式吧，如果你遇到了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联系我，虽然在超凡的领域我还比不过你，不过作为外交总长，可以调动的官方的势力，有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劳拉用手掩住嘴唇，房间中就响起一道清亮的口哨。 旁边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道灰黑色的身影，迅捷如雷。 蒂娅目光一定，看到站在劳拉手臂上的是一只灰黑色的大鸟，身长足有人的手臂那么长，正收敛了翅膀低头清理着羽毛。 蒂娅对鸟类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从大鸟的体型来推断，应该是大型的食肉类动物，在食物链中是作为捕食者的存在，虽然现在还收拢着翅膀，但是完全展开后，应该有足足两四五米的宽度。 只有那样强壮有力的翅膀，才能支撑大鸟在风暴中飞翔，捕获深海的大鱼。 蒂娅转回头看向门口，意识到这种鸟独自打开大门，也是合理的。 “辛集，”劳拉道，“它的名字叫辛集，是一只鹰隼，生活在安塔迦内海，一个名叫达克索斯岛屿地方。” “我找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颗蛋，后来就跟着我一起长大了。” 劳拉伸手在鹰隼的头上抚摸着，鹰隼仿佛很享受似的蹭蹭。 “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绘制这个符号，这是我跟它签订灵契后呼唤它使用的，如今除了我，就只有你知道这个。” “你养了一只鹰隼？”蒂娅疑惑道，“这种生物不是生活在海上的吗？” “我有时也会去海上看看，生命领域，不都是向往着星辰与大海吗？”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妮艾莉露待在地下的包间中，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头发，突然站起来。 “妮露，你又怎么了？” 琴很淡定，因为这段时间，她已经见到妮艾莉露做出许多异常的举动。 包括半夜不睡觉赤脚溜出去，在月光下眺望整个费伦，或者是在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去地下室搬酒，累的香汗淋漓。 琴知道，这些所有异常都是因为妮艾莉露被憋坏了，因此也没有制止，她知道妮艾莉露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通道，只要不暴露身份，妮艾莉露做什么她都不管。 可是即便是这样，妮艾莉露的耐心已经到底了。 北大陆第一繁华的费伦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新奇的玩具对于小女孩，可是小女孩儿却被关在屋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玩具，却不能上去接触。 所有的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身份问题，费伦虽然繁荣，但也有着远高于别处的自由限制。 妮艾莉露无法在灯火辉煌的时候出去享受，先不说她那个“半吊子魔女”的身份，就是她那夸张到让人鼻血直流的身材，都会在出门的瞬间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要回北方据点。”妮艾莉露坚定道。 “说说理由。” “只有因赛特在那里我不太放心，前段时间不正好是赛齐瓦的交易会举办吗？我害怕……” “确实，”琴点点头，“不过我不是害怕因赛特和据点受到威胁，而是怕因赛特又研究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我就回去了哦~”妮艾莉露笑着，像个小女孩儿得到玩具似的，“枭跟我一起走，犀牛就留下来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琴知道妮艾莉露是被憋坏了，从来到费伦之后，对方只是完成了几个位于郊外的小委托，后来就因为人员搜捕的问题，一直待在猎人酒吧的地下。 用妮艾莉露自己的话说，就是，“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变成绿毛龟那样的生物的，因为无聊，浑身长满了绿毛。” 妮艾莉露说这句话的时候揪扯着头发，显然是长时间的憋闷已经让她到达了极限。 琴也关心妮艾莉露的精神问题，正好这段时间人员搜捕的强度减弱不少，利用这个机会离开费伦，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起人员搜捕，琴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高瘦的身影，无数的星光围绕在周围，璀璨夺目。 “想那个家伙了？”妮艾莉露凑上来，一脸的坏笑，“说实话，是不是想他了？” 琴脸红着点头，白皙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由里透外的粉嫩，像是某种鲜嫩多.汁的水果。 “从他离开，也已经很久了啊，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是啊。”琴淡淡道。 “六皇子奥塔针对他的通缉单已经开始撤销了，你注意到没有？” “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晚的环境观察，”妮艾莉露不想说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聊，所以整夜都盯着贴在墙角的通缉单出神，“你觉得，六皇子是不是也已经开始忘记这件事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不然六大教会也不可能只是做做样子进行搜捕。” “那就希望他可以尽快回来吧，这样的话，我们的琴也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琴将脸再次埋下去。 “说起来，当时那家伙是不是还拜托我们去关照谁来着？” “一个女仆，名叫安妮，被关在秩序教会的地下，是之前那件事情中的牺牲品，秩序教会没有对她做出什么处罚，但也剥夺了她的自由。”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琴的声音再次微弱了下去，“我去向秩序教会了解过她的情况，你知道的，我有秩序教会外围成员的身份，了解这些情况，也在合理的范围内，不会引起怀疑。” “是因为那个家伙的委托是吧？”妮艾莉露笑起来，丰润的嘴唇嘟嘟的，“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情，你还真是认真对待呢，我记得你有好几次自己溜出去，该不会就是去找这个安妮吧？” “只是去确认她的情况，一个女孩子，作为上位者斗争的牺牲品，很容易崩溃，而且她还是出自厄运那样一个特殊的领域，一个绝望的厄运领域超凡者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对吗？” “说的也是，这样看来，确实有必要去经常看看她，”妮艾莉露摸摸琴的头发，“我误会你啦，我还以为你过去看她，是准备看看情敌的实力呢，原来是我想多了。” “好啦，不逗你了，”妮艾莉露笑笑，“不过你确实比我想的多一点，你说得对，关于那个被牺牲了的女孩子，我们确实应该多关注一下……” “遭到背叛和利用的‘厄运’，就是在一瞬间堕落为魔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琴注意到妮艾莉露说活时候，语气有些不自然，于是转过头。 她看到妮艾莉露的神情忽然变了，冰冷，沉默，仿佛一潭幽深的冰泉，一眼看不到底，却又可以清除地感受到其中的寒意。 她知道妮艾莉露是因为那个安妮的事情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曾经痛苦的回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琴心中一动，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妮艾莉露，双手微微用力，将对方紧紧抱在怀里。 “我没事的。”妮艾莉露的声音弱弱的，“放心好了，曾经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还有你陪着我，我们还有猎兽，还有家人。” “嗯。”琴点点头。 “那就这样啊，我去收拾一下，找机会就跟枭离开这里，那个安妮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是她身上出现了厄运崩溃的前兆，你随时联系我。” “鲜花般的女孩子啊，让她变成新的魔女，那就太可惜了。” 妮艾莉露叹息道。 第五章 求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准备好了吗？”施纳尔问道。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准备好。”米斯顿葛擦着脸上的冷汗，明显是非常紧张。 在他和蒂娅面前，是一面虚幻的大门，边缘处散发着蒙蒙的光亮，就像是晨曦之中出现的光芒倒影，梦幻异常。 就在刚才，在他和蒂娅准备好一切跟斯皮尔奥道别的时候，阿金斯突然从外面进来，带着二人找到施纳尔。 施纳尔没有多说，直接在墙壁上绘制了一个特殊的符号，片刻之后就出现了这扇虚幻的大门。 米斯顿葛有些拿不准主意，眼睛不时地看向站在旁边的斯皮尔奥等人。 “进去就可以了？” “对，”施纳尔嚯嚯嚯地笑着，“放轻松，这是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能力，可以通过制造‘门’，在两个地点之间迅速穿梭，我想你们在镜子迷宫中应该见识过了。” “可我没有走进去过。” 米斯顿葛还是有些犹豫，那扇门非常梦幻，可门的后面是一面坚硬的石墙，如果他直直走进去却没有穿越，岂不是会直接撞在墙上？ “不会有问题的。”施纳尔看向二人的目光中带着鼓励，“我跟位于费伦的阅读者教堂打过招呼了，你们过去后不会受到询问，直接离开就可以。” “用这个方法可以帮助你们节省相当大量的时间，你只需要一点点勇气。” 在米斯顿葛还在犹豫的时候，蒂娅已经率先走过去了，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那扇虚幻的大门中。 米斯顿葛试探着向前，结果被斯皮尔奥和阿金斯直接推进了门中。 听着耳畔那声还在回荡的尖叫，斯皮尔奥没有在意，拍拍手，“好了，也开始我们的搜索任务吧。” ······ 费伦，西三区，阅读者教堂。 米斯顿葛“扑通”一声从大门中摔出来，引得周围经过的执事纷纷侧头注视。 蒂娅上去将米斯顿葛扶起来，在这个乖乖的医学生身上拍了拍，“没有事吧？” “还好，不过，我可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月亮领域的特点？还是你个人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米斯顿葛挠挠头，“我对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没有晕眩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扇门有点恐怖，可能是因为我看不到门后面的样子吧。” 两人互相看了看，眨眨眼。 “还真的回到费伦了？” 米斯顿葛从教堂中走出来。 面前是宽阔的石板路和高耸的大楼，略显密集的楼群看上去有些拥挤，阳光从屋顶上照射下来，在地上投出大片的阴影。 街角处响起了轨道列车的铃铛声，空气弥漫着免费蔬菜浓汤的味道。 米斯顿葛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赛齐瓦那座赤岩之城回到了费伦。 “我们现在就回互助者协会吧？”米斯顿葛提议道，“看上去，‘穿越者’的能力也不能直接将我们送回去。” “‘穿越者’只能在曾经去过的地方穿梭，施纳尔主教应该没有去过协会，不过，”蒂娅看看米斯顿葛，“你不需要回家打个招呼吗？或者去你的教授那边报道？” “还是先找昂都先生吧，如果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帮助苏格，应该只有他了。” 蒂娅见状，也不再相劝，带着米斯顿葛直接返回了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 叮铃铃的门铃声响，米斯顿葛和蒂娅踏步走进协会。 协会之中，昂都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一副严格的教练的模样。 协会空间窄小，但是此时桌椅和沙发都被推到了一旁，硬生生空出中间一块儿不小的区域。 希娜正站在中央，双手各持一根沉重的哑铃，微微喘息地锻炼着。 两个从外面进来的人和两个在里面锻炼的人皆是一愣，看到彼此的动作之后，各自沉默。 希娜飞速地将哑铃收好，将挽在胳膊上的衣袖放下来，然后飞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看向面前的文件。 “希娜，你这是在……”米斯顿葛忍不住问。 “闭上嘴，不要问任何问题。”希娜的声音冷冷的。 米斯顿葛识趣地闭上嘴，与蒂娅同时看向昂都。 “她是在做肌肉加强的训练，一个身材娇小胳膊纤弱的‘野蛮人’，可不是合格的‘野蛮人’。” “你们怎么回来了？”昂都惊讶过后，乐呵呵地笑着，“赛齐瓦的交易会结束了？玩得开心吗？” 见两人不说话，昂都也搞不清楚了，“你们不是去帮助苏格的吗？怎么，是他把你们赶回来的？还是说闹矛盾了？” 听到“苏格”这个名字，蒂娅和米斯顿葛终于撑不住了，声音颤抖着跟昂都说明了所有的一切。 一段时间之后，众人围坐在桌前，连希娜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脸严肃地凑了过来。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昂都紧蹙着双眉，看向自己胳膊上的星光标记，“不过至少我们还可以确定苏格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赛齐瓦那边已经交给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了，他们两个对那里很熟悉，主动揽下了搜索的任务，我们两个没有办法，想来想去，只有您能帮助苏格，所以……” “所以你们就回来了对吧，不错，遇到困难知道寻求帮助，这是一条有效的途径，不要因为自己是年轻人就想把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下来，有时候依靠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是可以的，当然，我说的老家伙并不是我自己，我还很年轻。”昂都努力让气氛不那么压抑。 “这些都不重要，昂都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 “只能一步一步分析，”昂都示意米斯顿葛不要慌张，“你们说的最主要的，应该就是那个刺客对吧？在结合当时的情况来看，苏格应该是独自引开了那个刺客，之后就失去下落了。” “对，”米斯顿葛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蒂娅，“我们推测，那个刺客很有可能是六皇子……派出的。” “从表面上来看，刺客在解决苏格后确实收手了，可不能因此判断对方的目标就是苏格，或者说，只有苏格。” “只能从刺客本身入手，仔细说给我听，关于那个刺客的一切，能力，外形，习惯，所有都说给我听。” “主要是苏格跟对方交手的，所以我们也不是非常确定，但是曾经在大使馆前面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星的力量，应该跟苏格新获得的能力是同样的，叫作星陨。” “除此之外，苏格说对方还会融入阴影移动，”蒂娅补充道，“融入阴影，看上去很像黑夜领域的力量，所以我们也不敢确信对方到底是什么领域的，但是至少也应该掌握了一件超凡武器。” “只有这些……” “行吧，至少不算是毫无收获。” 昂都沉思片刻，起身道：“你们两个可以休息了，我去调查一些各大教会中通缉的刺客的情报，之后找你们讨论。” “对了，米斯顿葛要正常去医学院，正常回家，只有其余的空闲时间才可以过来。” “可是我……” “就这样。”昂都不容分说地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只能靠昂都先生了，希望他能顺利找到那个刺客的线索。” “放心吧，”希娜在柜台后面说道，“如果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地帮助苏格，那个人也会是昂都，不过这个任务确实有难度，以苏格的能力还无法全身而退，这样的刺客很有可能在教会中都没有留下相关信息。” “为什么？”米斯顿葛问道。 “因为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将情报传递出来。” 听过希娜的话，二人再次开始沉默。 “就按照昂都所说的，你们去休息吧，尤其是你，米斯顿葛，你还不是协会的专员，不能放着自己的工作和责任在一边，总是跑到这个地方，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米斯顿葛垂头丧气地回了一句，拿好行李慢吞吞地离去。 希娜和蒂娅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之后，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 昂都没有立刻去往其他的教堂，而是先去了一趟西一区的郊外。 见到欧德修凡特，说明了有关苏格的事情之后，昂都沉默着等待。 “他没有事。” “没事？” “对，”欧德修凡特仰望天空，“虽然我也不确定他遇到了什么，但是从他留下的星光标记来看，他的生命力依然顽强。” “明白了，感谢您的帮助。”昂都察觉到对方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您还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其实也算不上建议，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刺客的特点，我考虑了一下，或许真的是星领域的超凡者，而且是位阶在苏格之上的星领域超凡者。” “‘野生’的超凡者？”昂都疑惑，“苏格已经有……位阶六了，对吗？我听那几个小家伙说的，如果是比苏格更高的位阶，那至少也是位阶五，甚至是……” “位阶四？拥有神性的强者？在那群‘野生’的家伙中，还有这样的存在吗？” “纯粹的‘野生’自然是不可能，但是得到了某些隐秘势力的帮助，一步一步来到这个层次，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某些隐秘的势力？” “对，”欧德修凡特点点头，“可以试着往这个方向上考虑一下，现在在费伦之中，有哪些隐秘的强大势力，既是领域中的强者，又能隐藏住自己的身份，完美地融入费伦之中，那个刺客，很可能就是来自于此。” 第六章 监牢深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中央区。 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昂都走进这座散发着光芒的教堂，看向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光辉石，感觉自己的眼睛几乎都要被闪瞎了，不禁在心中啧啧称赞。 “这得要多少钱啊，就算是将光辉石磨成粉末刷一遍，恐怕也要总价值几十万磅的光辉石才行，真不愧是被格里芬皇室作为信仰的教会啊。” 昂都收回羡慕的目光，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祈祷室中，等待了片刻，看到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走进来。 “昂都？”吉尔薇格一愣，“你又闲着无事可做了吗？” “昂都先生，午安。”米斯贝莎礼貌地问候。 “你看看，同时姐妹，为什么姐姐和妹妹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昂都感慨。 “要你管，”吉尔薇格自顾自走过去，“说吧，既然你是主动过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你还真是清澈通透，”昂都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不过‘求你’这个词还是不太准确，应该说过来寻求你的帮助。” “废话少说。”吉尔薇格眼睛一瞪，本来应该是非常严肃的神情，可是出现在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体现不出丝毫的严肃，反而有些滑稽。 昂都跟米斯贝莎对视一眼，各自无声的微笑。 “是这样的，”昂都将苏格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从某个情报源那里得知，或许是被某些大势力隐藏培养的超凡者，身份近乎官方和野生之间，所以想问问你们，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记录这样的刺客，大概率是星领域的，位阶五或者之上。” 吉尔薇格听后，先是惊讶，然后用一种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昂都：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觉得我太好骗了？位阶五或者之上，进入高位阶之后就拥有神性了，在六大教会的教堂中，拥有神性至少也是副主教的职位。” “现在你跟我说有一个‘野生’的超凡者，一个有等同于副主教实力的超凡者是刺客，去刺杀的还是一个天空教会下属机构的专员，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太确定了，”昂都居然点着头撇撇嘴，“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应该是真的，你怎么看？” 昂都看向米斯贝莎。 “我……我……”米斯贝莎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裙，犹豫了半天居然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过了许久才仿佛蜂鸟嗡鸣似的说道，“从现在的情报来看，似乎无法得出什么。” “对，所以我来找你们了，”昂都无比坚定，“怎么样，合情合理，对吗？” “哼，就算是吧。”吉尔薇格不屑地哼了一声，起身去拿来了一个小册子，扔在昂都面前，“最近一段时间被通缉的家伙都在这里了，其余的都消失了十年以上，就算是想要知道他们最近的行踪也没有办法。” 昂都接过来，草率地翻了一遍，如同狂风吹卷一般。 “你给我认真点！”吉尔薇格还是怒了。 “没有，”昂都把小册子推回去，“没有，都是低位阶的，仅有的中位阶还是两个死亡领域的，与我想找的对不上。” “说不定你找的那个就是死亡领域的超凡者呢？他只是拥有了星领域的超凡武器也说不定。” “你在进行刺杀行动的时候，会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去用不顺手的能力吗？”昂都盯着吉尔薇格的眼睛，“比起暴露身份，任务的成功才是刺客需要关注的，不是吗？” “看上去，你很懂啊。”吉尔薇格毫不退让。 “只是从正常的逻辑推理罢了。” “哦，”吉尔薇格点点头，忽然又怒道，“你在嘲讽我推理逻辑不正常？” “姐姐。”米斯贝莎连忙过来拉住。 “就算我说错了……” “什么叫就算？” “好吧，就是我错了，”昂都咬牙，“那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帮我找出来，比如占卜之类的。” “占卜需要媒介，你有媒介吗？类似于刺客留下的东西，头发，血液，或者是残留有灵性的物体也行。” “你这是正经的占卜吗？”昂都表示怀疑，“我听着怎么跟诅咒需要的东西差不多？” “道理是相同的，这个占卜其实就是根据对方的灵性残留确定大致的方位，所以超凡者们都有随时将自身灵性或者痕迹抹除的好习惯……”吉尔薇格有条不紊地解释，忽然又急躁道，“你到底有没有？” “当然没有了，有线索的话我还回来找你吗？”昂都摊摊手，丝毫不顾吉尔薇格眼中寒冰一样的杀气，“那你对于刺客的来历有没有什么看法，就是那种，隐藏起来的，有规模的大型势力？” “有规模并且能够隐藏起来的大型势力？”吉尔薇格摇摇头，“如果是十年前的话，还有可能存在，那个时候的吸血鬼和狼人，都符合你的标准。” “现在呢？我记得费伦之中应该还有吸血鬼吧？” “有啊，但只是残存的几只罢了，根本谈不上‘大型’，不过……”吉尔薇格话题一转，“最近倒是经常能听到狼的尖啸声，在南区那边，也发生过几起遭遇野兽袭击的事情，不知道是否跟狼人有关。” ······ 费伦，东一区。 从中央区向东，穿过佛利姆河，路过格里芬皇家银行和蔡斯手工坊，再往前走三条街，就能看到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 琴向看守的执事表明身份后，轻轻点头，提着一个简单的食盒来到地下。 即使是大白天，即使是这样炎热的季节，地下的监牢依然冷飕飕的，不是微风吹过的那种舒爽，而是阴冷，阴冷得仿佛要渗入骨头里，将灵魂都冻结。 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胳膊，向前走去。 一个个火把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围绕着旋转，离开一个火把后影子会淡些，往前走几步，又会被一个新的火把照出漆黑的影子。 此时监牢里空空荡荡的，即使琴放慢了脚步，竭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依然有声音回荡，仿佛一个幽魂跟在自己的身后，让人忍不住泛出一身冷汗。 琴慢慢走过去，在一间牢房前停下，这是整层监牢关押着的唯一一个“犯人”，也是她曾受人之托，帮忙照顾的人。 “你还好吗？” 琴低声说着，借着火把的光，她可以看到监牢里靠着墙蜷缩起来的一个小女孩儿，长发宛如一层幕帘一样遮挡着她的身躯，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呈现出一种异常的惨白。 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活动，琴只能将手中的食盒放在铁栏杆前，打开后空气中弥漫出鲜奶油的香甜和蔬菜浓汤的醇厚味道。 借着这个机会，琴打量了一眼牢房内部。 这里没有其他犯人，值守的护卫也只会一天下来三次，所以也无须关注隐私。 三面都是黑铁栏杆，唯一的一面石墙上，刻满了无数凌乱的线条和图案，打眼看过去似乎没有什么规则，但是看的时间长了，总觉得上面透露着一股疯狂。 宛如被关押在地牢之中百年的野兽，用自己的牙齿和爪子全力抓挠，即使鲜血淋漓也不在乎，只为了发泄胸中的那股郁结。 现在监牢中没有野兽，只有一个虚弱的小姑娘，或许在盛装打扮之后，她会在舞会上光彩照人，但是此刻，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一起，将头深深地埋下。 “吃一点吧，我知道的，这里只提供了最粗糙的粗粮面包，可是你还是要吃一点，你需要好好地活着，才能离开这里。” 可能是琴的话触动了小女孩儿，她抬起头，盯着琴看了一会儿，伸手过去拿起一片面包，放进嘴里缓慢地咀嚼。 小女孩儿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片刻的沉寂之后，小女孩儿开口道：“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 “有人拜托我，过来看你，不过以我的身份，每周一次也已经是极限了。” “苏格……是吗？”女孩儿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屋顶，“他是你相信的人？” “对。”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相信过某个人，可是……” “或许我没有资格，但我还是想说，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或者说，世界上的人，彼此之间都是不一样的，哪怕你遇到了一个，但也不能代表了所有。” “可是只要这一个人，就能让你对其他所有人失去信心，不是吗？” 琴犹豫了片刻，“我还是相信苏格的。” “他还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会把我救出去呢？可是他离开之后，也只有你每周过来看我，他再也没有出现，不是吗？” “他被通缉了，你知道的。” “是啊，他被通缉了，我确实是知道的，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苛责好人了？他在你心中应该算是一个好人，对吗？” 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护卫的声音，那是在提醒琴的探视时间已到。 琴将剩下的白面包用纸巾包起来，放在铁栏杆前，至于蔬菜浓汤，只能带回去，护卫要检查餐具，如果少了什么的话，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我会再来的。”琴站起身，转身向外走去。 “谢谢。” 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琴没有回身，只是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片刻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火把的光依然跳跃不定，如果不是那一团被纸巾包裹的白面包，很难让人相信刚刚的一切不是梦境。 安妮挺直身体，靠在铁栏杆上，抬头看向上方的黑暗。 “其实……我也很想再去相信谁啊……可是我不敢……” 一股微弱的抽泣声响起，仿佛某个伤心的鬼魂哭诉。 第七章 伸出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三区。 司佩鲁在一片破旧的公寓中游荡，终于找到了一间位于地下的暗室。 这里虽然布满了灰尘，不过所有的桌椅依旧完好，看上去并没有受到流浪者们的荼毒。 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司佩鲁从怀中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放置于面前的桌上，用右手握住镜子的边缘。 忽然，他手掌上的血肉动了起来。 仿佛皮肤下有无数蠕动的虫子在爬行一般，他整只右手，包括右胳膊的小臂，都开始像波浪一样翻滚着。 这不该是出现在人类身上的现象，那些血肉蠕动着，仿佛某种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物，像是湿.软的洞穴蛞蝓，又像是生活在海底的软体动物。 下一刻，所有的血肉都开始向镜子聚集过去，仿佛被食物吸引的小虫，慢慢附着其上。 屋子中充满了湿滑.粘稠的声音，那是血肉在扭动的时候，互相接触牵拉出的血液和体液的声音。 吸收血肉之后，镜子变得更大了，变得犹如女士的立式梳妆镜那么大，接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镜子慢慢悬浮而起，飘在空中，直立于司佩鲁的面前。 一点灵性的光芒出现，忽的又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红色，片刻之后镜子中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她皮肤白皙，在昏暗的背景中格外显眼，丰隆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形成惊人的对比，再往下则是浑圆的臀部和紧绷笔直的双腿，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看得血脉喷张。 虽然此时低垂着眼帘，脸上也毫无表情，但是那张仿佛玉琢的面容，依然散发着惊人的美。 “菲欧娜老师。”司佩鲁尊敬地行礼。 “好的，我的学生，”菲欧娜柔声道，“看上去，你已经过了‘寄主’这个阶段，现在已经跨入了中位阶，晋升为‘血肉改造者’了，对吗？” “是的，”司佩鲁的眼中闪烁着光，那不是倒映着的镜子的光，而是从他眼底发出的，充满自信和欲望的光，“正是您的引导和帮助，才让我顺利满足了仪式的条件。” “嗯，‘用物理手段，全程见证一个生命体的融化’，虽然我之前还担心，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许无法满足仪式的条件，很可能在仪式的中途就因为无法忍受而放弃，但是，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司佩鲁激动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再次俯身行礼。 “好了，红衣女神已经给出了新的指引，我想，是时候去让那枚被放弃的棋子发挥作用了。” “那枚棋子……您是说，安妮？” “是的，那个绝好的‘魔女’胚子，她应该被关在秩序教堂的地下监牢，对吗？” “我该如何行动？”司佩鲁主动问道。 “去说服她，不，去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点燃她心中的火焰，让痛苦和绝望吞噬她，经历过内心的煎熬和无尽的挣扎之后，她会做出选择的。” “她会选择我们吗？” “她的选择，只有我们。” “明白了，”司佩鲁点点头，“但是我该如何将她救出来，如果只是进入地下的监牢探视我还可以想想办法，但是我绝无可能将她从监牢中救出来。” “当然，那可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整座教堂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都被一道永不停息的仪式阵包裹着，那是秩序领域位阶一，“执法者”的力量，是仅次于神灵的力量。” “与之相比，我们只是蝼蚁，蝼蚁又如何能对抗神灵的力量？” “那我该如何去做，请老师给予指引。”司佩鲁恭敬道。 “无需害怕，我的好学生，即使是位阶一的力量，也有局限性，那个永不停息的仪式阵，虽然覆盖着整个教堂的范围，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并不足以分摊到每一寸土地上面。” “相比之下，他们只会着重监测教堂内部一些比较重要的区域，如果是前方的草地和那个象征性的监牢，应该不会得到多少重视，你进去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你需要做的，就是说服安妮，并在那里留下你们两个人的血液，当厄运与堕落结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比如最简单的，就是火焰灼烧。” “火焰灼烧？” “对，你应该知道，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与格里芬东一区的军备处是相连的，通过地下的一条通道，连接了两个地方的监牢，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整个事情最困难的部分，就在你身上，你需要接近安妮，让她心甘情愿交出自己的血液，只有这样，带有她疯狂和绝望的血液，才能成为点燃火焰的媒介。” “我明白了。” “那就去吧，我的学生，我会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是的，菲欧娜老师。” 司佩鲁说完，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道： “菲欧娜老师，您……又晋升了吗？” “是的，现在的我，是位阶五的尖叫女士。” ······ 第二天。 司佩鲁通过血肉改造者的能力，暂时维持住了自己的面容变化，并在左侧脸颊制造了一处腐烂的创伤，借此顺利地通过了护卫的检查。 一直走进地下监牢区，他还能清晰地记得护卫看到他面容时的那份厌弃，就像当时在约克的监狱一样，所有人都用那种目光看他，仿佛只要接近他，就会染上厄运。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了，甚至还有些想笑，这是在他得到力量之后心态发生的转变。 直到现在他才认识到，原来拥有力量是这样一件痛快的事情，这不是将对方的压迫和嘲讽返回去那样简单的反击手段，而是一种更高进阶的优越感。 在他心里，那些低位阶的护卫已经不值一提，就像拥有锋利牙齿和爪子的雄狮，不会关注地上的蚂蚁一样。 司佩鲁嘴角微微勾起，向监牢的深处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整层监牢中唯一的“犯人”。 “嗨，很久不见。”司佩鲁来到牢房前，看向正靠在铁栏杆上出神的安妮，又看看后面墙上涂满的各种透露着疯狂的线条，“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安妮听出了司佩鲁的声音，但是长时间的独处让她的思维也变得停滞，她呆呆地看着司佩鲁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面容，被对方脸颊上腐烂的创伤吓住了。 “这个啊，”司佩鲁注意到了安妮的目光，用手在脸上揉搓了片刻，那道腐烂的创伤随之消失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你是司佩鲁？”安妮的目光中透露出惊讶和恐惧，就像深林中的小鹿听到了猎人的声音。 “是我，看来你还记得我，别急着叫喊，我知道你想叫护卫过来，我没有恶意。” “可你是那件事里最有嫌疑的人，我无法相信你，”安妮愣了愣，“你居然能走进来，秩序教会的护卫难道没有发现你吗？” “这就是超凡的力量。” 司佩鲁微微一笑，将手伸出来。 在二人的注视下，那只手掌上的血肉忽然开始扭动起来，如同一只活着的烂泥怪物，只不过是通体的血红色。 在血红色的扭动之间，隐约可以看见白色的骨头和肌腱。 安妮慢慢吞了口口水，悄悄向后挪动着身体。 “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给你展示了。” “你也是超凡者？” “如你所见。”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计划的？”安妮眼中的目光开始闪动起来，似乎是回想起来当时的愤怒和绝望，“你们欺骗了六皇子，所以他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蠢女人！” 司佩鲁突然大喊。 声音在整个监牢中回荡，如同一个看不见影子的幽魂。 安妮愣住了，她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司佩鲁的脸。 “你现在还在相信那个家伙吗？”司佩鲁恶狠狠地说，“你还在幻想着他来救你吗？还是说你在幻想他能排除一切困难，以格里芬皇子的身份娶你，放弃作为皇子的一切荣华富贵，跟你离开这里，去偏僻的地方生活？” “别做梦了，蠢女人，也许六皇子正在某个别墅中休息，在他身边是浑身赤裸的女人，他们笑着互相亲吻，慢慢地拥抱，然后在床上翻滚，放纵着自己的欲望。” “你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吗？亲吻的声音，缠绵的呻吟，痛快吗？你觉得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会想到曾经有一个女孩儿也那样迷恋他吗？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儿叫作安妮吗？” “不会的，他那样的人，除了自己，谁都不会去关心，他表面的关心，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你。” “只有我才是来救你的！” 司佩鲁的话打破了安妮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打破了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安妮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划过已经有些瘦削的脸庞，停在小巧的下巴上，慢慢落地，溅出晶莹的泪花。 “可是，你是魔女的……” “是的，我也是六皇子的棋子，也是被牺牲的那一个，可是在那个时候，只有魔女对我伸出援手。” “其实所谓的魔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普通人对她的偏见罢了，就如同现在这样，在所有人都放弃你的时候，在你沉入深水快要淹死的时候，只有魔女关心你的安全，想要救你，只有魔女对你伸出手……” “你会选择接受吗？” 司佩鲁对安妮伸出手。 “如果你愿意，就握住她，她会给你力量，让你变得强大，让所有人都必须仰望你，臣服于你的脚下，你也可以利用这个力量去复仇，让那些曾经给予你痛苦的人，感受更绝望的痛苦。” 安妮沉默着，长久地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伸出手，在司佩鲁的手上握紧，如同溺水之人，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第八章 久违的会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某幢废弃的公寓。 司佩鲁布置好了一切，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镜子当中。 “老师，任务已经完成了。” “很好，”菲欧娜轻轻点头，“等到午夜，如果我们能看见那里燃起火焰，就说明那个女孩儿已经做出了选择，以你的判断，她会选择我们吗？” “当然，她已经无路可退，除非她心甘情愿被他人利用，往后的所有时间，都准备浪费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阴暗狭小的牢笼之中。”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我与她对话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火焰，那是愤怒，绝望和疯狂，她想要报复，所有绝不可能甘心受困于那个牢笼里面。” “这样啊，看来你对她，还是很了解的。” 司佩鲁沉默了。 “是的，有时候我看到她，总感觉能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虽然我们的经历完全不同，可我也希望她能报复回去，不再任人欺压，任人利用，就像您说的，我们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是这样的，我的好学生，只是以她目前的位阶，还不足以做到那些，所以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该如何帮她？” “首先就是将她解救出来，这一步已经完成，只需要等待她做好觉悟，之后当然是帮她准备好舞台，她是一个很好的胚子，只要有合适的舞台，她的美丽会照亮每一个男人的心，你要做的，就是帮她准备这样一个舞台。” “那，灵药呢？她现在还是一个位阶九的魅惑女仆，想要复仇，最少也要晋升中位阶才可以。” “你太心急了，我的好学生……” 菲欧娜的语气温柔，脸上却绷得紧紧的，在那种紧绷到极致的状态下，总让人出现一种随时会崩溃的错觉，就像是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冰山，随着雪花的累积，总有一天会崩落而下。 “想要跨入中位阶，成为位阶七的魔女，她还需要跨越位阶八的女巫，以她心中的憎恨和怒火，虽然有可能让她在短时间内消化灵药，但是为了她以后的发展，还是不要让她在短时间内晋升魔女比较好。” “为什么？”司佩鲁忍不住问道。 他跟随菲欧娜已久，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问问题，什么时候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晋升魔女的仪式，”菲欧娜道，“在黑暗，冰冷，没有其他生命的环境下，饮下仇人的血液，布置好献祭的仪式后服食。” “这就是晋升魔女所需要的仪式，晋升位阶七，对于超凡者来说意义重大，我想，只有让仪式发挥最大的作用，才能帮助安妮更好的晋升，对吗？” “在黑暗，冰冷，没有其他生命的环境下，饮下仇人的血液……”司佩鲁喃喃地重复着，“您的意思是……” “对，让她复仇，饮下仇人的鲜血，一切都由她自己完成，这样才会诞生出真正的魔女。” ······ 深夜。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地下监牢。 安妮抱着双腿，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蜷缩起来。 在她前方的餐巾纸上，有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被火把的光芒一照，呈现出一种晦暗的深红色。 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安妮知道，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最后一班守卫的巡查已经过去，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过了十点，距离十二点的期限只剩不到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中，她要做出影响往后一生的选择。 虽然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握住司佩鲁的手，可是在她心里，并不是绝对的相信司佩鲁。 在司佩鲁诉说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痛苦，就像是有一柄锋锐的刀，正在慢慢地将她的心脏切为两半。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痛苦，只是猜测，或许那就是心痛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在这个阴暗的牢房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她想出去，活在太阳底下。 现在的她正是鲜花一样的年纪，只要换上精美的礼服，在脸上浅浅地描绘妆容，她有自信可以比得过大多数女人。 那些出身勋爵和贵族的男人们，早已厌烦了长出皱纹皮肤也开始松弛的原配妻子，很多人都像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一样，在外面包养着情妇。 而她，只需要几个眼神和动作，就能让那些身材已经变得臃肿的男人自己贴上来，只需要说几句简单的情话，就能让那些人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俯首帖耳。 可是她最想要的，还是待在那个人身边，那个曾经放弃她的男人，那个贵为格里芬皇室第六皇子的奥塔。 只是那个男人，背叛了她，也放弃了她。 安妮伸出手，用尖刀一般的指甲在手腕上划了一下，嫣红的血珠渗出来，仿佛一颗颗成熟的红豆，沿着苍白的皮肤滑落而下。 血液滴在餐巾纸上，与上面一片干涸的血迹融在一起。 安妮将那张餐巾纸抛了出去。 餐巾纸无声的落地，片刻之后，从上面窜出了一道道长蛇般的火焰，顷刻之间，便填满了整座监牢。 熊熊燃烧的烈火发出惊人的热量，安妮感觉自己的脸颊滚烫，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跟着火焰沸腾了起来。 “还真是像司佩鲁那家伙说的一样，会出现火焰啊，”安妮看着铁栏杆完肆虐的火蛇，“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骗我。” 安妮看着逐渐向自己逼近的火焰，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微微笑了一声，“其实被这么烧死，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安妮退到墙壁边缘，看着眼前的一切变成火海，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下去，但是让她吃惊的是，她居然不怎么在意。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曾经的景象，就像是记忆深处的珍藏被翻了出来。 她嘴角边带着一丝微笑，在一片火海前欣赏着记忆中最宝贵的碎片，她慢慢地发现，那些碎片都是由同一个人给她留下，但是她却不知道，那些碎片是否是虚假。 忽然，在所有的面容当中，一个短头发的高瘦身影突然出现，挣脱了枷锁，似乎是要从监牢里逃出去。 安妮有些吃惊，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会想起苏格。 是因为他曾经说要回来救自己？还是因为那个每周都会在固定时间过来的女人？还是那几片涂了奶油的白面包？ 安妮不知道。 她取了一束头发，用尖锐的指甲切断，再用其中的一根挽了个结，将剩余的束拢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头发，看到了一片浓郁的深红色，像是陈酿的葡萄酒。 她知道自己的头发原本应该是漆黑的，或许是火光给头发镀上了一层红晕，又或许是自己这段时间营养不良，所以才让头发变成了这样的颜色。 她轻轻摇头，将头发塞入了墙壁与地面的缝隙，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满墙疯狂的图案，像是野兽留下的划痕。 关在她心里的野兽。 安妮转过身，张开双臂，仿佛拥抱一样，接受了席卷而来的大火。 ······ 当东一区的火警声传遍了大街小巷的时候，位于西三区的阅读者教堂，依然被一片宁静的黑暗包围着。 克里丁待在自己的小阁楼中，瞥了一眼时钟，目光中流露出微微的疑惑。 “已经一个月了，那个家伙该不会是忘了吧？” 克里丁起身，过去收起摊在桌上的古旧羊皮卷，想了想，还是将羊皮卷放在那里。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可是心思却无法集中在书本的内容上，他每过十几秒就会看一眼时钟，等待着一个年轻人发来“穿越”的信号。 可是小阁楼中始终安安静静的，就如同这个地方被建造好的时候一样。 ······ 某处神秘的空间。 一束清冷的光落下来，照亮了古老的圆桌，周围有隐约的雾气流动，更外面是无尽的黑暗。 很快，一个个荧光出现在圆桌周围，不停地闪烁着。 片刻之后，那些荧光的位置被一个个漆黑的人影替代，一时间，圆桌上突然热闹了起来，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已经让圆桌充满了温度。 “停止一个月的会议突然再次举办，我想此时，大家的心中应该与我是同样的疑惑。”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很高兴能够活着见到各位，嗯，看起来大家都发现了异常，所以这次参与的成员比以往要多很多，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说话的人是“混乱”，不知从哪一次开始，这个疯狂的家伙就揽下了会议的主持任务，只要他出席的时候，总是会主动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好在也没有人跟他抢。 众人都没有说话，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仍旧等待着“混乱”推动会议进行。 “嗯，我看看，‘皇帝’，‘月亮’女士，昆汀，‘大地’，‘知识’，哦，还有‘太阳’先生，真是少见的面孔。” “混乱”看着自己右手边的人，笑道： “‘天空’和‘黑夜’还是一如既往地缺席啊，‘星辰’先生，你看到没有，你可是有些……” “星辰先生？” 听到“混乱”声音的异常，众人都向“星辰”的位置看去，发现那里的高背椅上，空空如也。 第九章 不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之上，弥漫着令人心慌的压力。 除了那几个很少参与会议的家伙，“混乱”，“月亮”，昆汀以及“皇帝”，都察觉到了异常。 会议毫无缘由的停止了一个月，本身已经很不正常了，虽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过几次，但是每当会议莫名其妙停止的时候，现实中都会发生令所有人震惊的大事。 他们不知道，这次会议的停止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意义，可是他们不敢猜测，也无从猜测，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除此之外，就是“星辰”的缺席。 很显然，由“星辰”，“混乱”，“月亮”，昆汀以及“皇帝”构成的小团体，是会议上最活跃的家伙，彼此之间有着超乎其他人的默契。 可能是因为同样悠闲的原因，也或许是别的，让他们几乎出席了每一次的会议，虽然在彼此的心中还有着对于他人的戒备，但是只要是在会议上，他们都是彼此最熟悉的人。 而现在会议停止了一个月，“星辰”也没有出席重启后的第一次会议，小团体中的其他人都不禁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揣测着后面可能代表的含义。 “混乱”低哼一声，摇摇头，“真是可惜，原本在赛齐瓦的交易会后，还会有一阵子民间的交易举办，本想邀请‘天空’‘黑夜’和‘星辰’一起去看看呢，看起来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知识”听后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地”惊讶道：“‘天空’，‘黑夜’还有‘星辰’？他们在现实中认识吗？” “大地”说完，察觉到几束目光看向自己，一时愣住了。 关键时刻，还是“月亮”出来解释，道： “这位是‘大地’先生，只不久前才加入的新人，现在也不算新了，不过因为诸位并不是每次都出席会议，所以难免觉得生疏。” 几道目光的主人点点头，似乎是承认了“大地”的身份。 解释过“大地”的身份后，“月亮”看向这位新人，说道： “至于‘天空’，‘黑夜’还有‘星辰’三人的事情，其实是源于之前的一些巧合，这三人应该都是有着相当丰富经验的超凡者，在这个圆桌之上，几乎每一个人都接受过他们的建议和帮助，所以他们身上出现了异常，大家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警觉。” “不过‘天空’和‘黑夜’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很少会出席会议当中，所以大家已经习惯了，对这三人中比较熟悉的，应该就只剩下‘星辰’先生。” “是这样的。”昆汀用力地点头，认可了“月亮”的话。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 “其实三个都是心机深沉的家伙，不是吗？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恐怖，每次想到跟这种家伙同坐在一个桌子上，就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大地”点点头，似乎是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想起之前听到的嘱咐，还是闭上了嘴，对“月亮”道谢之后，陷入沉默。 “知识”见状，有些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那就尽快开始会议吧，我先来，我需要一块海底的火磁石，至少也要手掌大小，正常人类的手掌大小，除此之外，还需要一根美杜莎的头发化石，长短没有要求，但必须完整。” “我会付出比市场价高处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只要你们能给我提供符合标准的材料。” 众人沉默，各自点头，表示听到了“知识”的要求。 “大地”犹豫了片刻，看向“混乱”，低声试探着： “那，‘混乱’先生，我们之前说好的……” “还要等一段时间。” “混乱”摆摆手，似乎是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圆桌上安静了片刻，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进入状态，也不知道是因为会议中断一个月给人带来的不安感，还是因为“星辰”的缺席。 “我来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众人转头，发现居然是“太阳”在说话。 “太阳”环视一圈，道： “发布委托，情报收集类。” “如果大家可以搜集到任何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都可以来与我交易，我可能不会每次都出席会议，但我会尽可能保持一个月一次的频率，当然，大家也可以将相关的情报储存起来，我想这对于可以思考的人类来说并不困难。” “光明太阳神？”圆桌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对，光明太阳神，有关祂任何的线索，痕迹，哪怕只是传闻都可以，只要有，我都会向大家支付相应的报酬，能够出现在这个圆桌之上，就代表着大家具有实力，哪怕只是因为运气，也同样可以得到我的尊重。” “所以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为了一点金钱放弃彼此的信任，从我的领域可以看出，光明太阳神对我一定是有着特殊影响的，我相信大家，也请大家给予基本的尊重。” “太阳”一番话说完，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能听得出来，“太阳”将自身的姿态摆得很低，可没有人会因此小看他，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有着超凡的实力或运气，而且“光明太阳神”这个名字，也隐隐透露着一丝古奥和森严。 “昆汀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记得上次你不是说，在禁地之中发现了一道门吗？之后有没有进去探索过，有新的进展吗？” 说话的人是“混乱”，在座的“太阳”和“知识”并不知道此事，但这两人的表现截然相反。 “知识”在发布完自己的委托之后，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高背椅上，似乎完全不想参与接下来的会议，他过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发布委托，之后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太阳”则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体微微调整方向，直面昆汀的位置，似乎是想听听这位来自于传说中的年轻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 “我……”昆汀犹豫着，“我还是下次再说吧，或许下一次，‘星辰’先生就会出席会议了。” 昆汀说完，圆桌上再次沉默了。 或许今天沉默的次数太多，已经不太想久隔整整一个月的会议重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圆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只是这次却不是因为成员的激进。 昆汀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等到“星辰”出席的时候他才会说出探索的结果，潜台词中已经说明了自己对于“星辰”的信任和依靠。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来自于历史上消失文明的少年，不可能与“星辰”在现实中相见，可也完全搞不清楚这个少年为何对“星辰”区别相看。 只是因为“星辰”曾经几次给出帮助的建议吗？如果是这样，理由未免也太过简单了吧？ 其实昆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他只是觉得今天的会议气氛有点奇怪，那个“星辰”先生也没有出席，而“星辰”先生确实会给他带来安全感。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简单的理由，让他选择拒绝交流信息。 “混乱”见状，摊了摊手，无奈道： “好吧，久别的重逢，我想大家也都心存疑惑，那就让我们提前结束今天的会议吧，如果下次的会议能够如期举行，而这期间又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的话，也许能够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说起来，‘异种’小姐和‘厄运’女孩也很久没有出席了，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跟‘星辰’先生他们一起，举行了一个现实中的聚会呢。” “哈哈哈，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也有一定的可能，不是吗，嗯，就很致命。” “希望在下一次的会议上，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会议仓促地结束。 黑暗消失之后，米克定了定神，看着自己周围，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赛齐瓦旅馆的房间中，终于松了口气。 冷汗涔涔而下。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会议，这次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太阳’，一个是‘知识’。” “‘知识’看上去对会议的内容和情报分享丝毫没有兴趣，当然，这也可能是他故意伪装出来的，其实在黑暗中，他的两只耳朵就像警觉的长耳狐一样，认真听着其他人说的每一个字。” 米克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喝了杯水，坐下来认真思考。 “至于‘太阳’，发布委托寻找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难不成，他是来自于那个曾经架空洛布斯帝国的神官家族——斯特尔家族的残余？那个差点成为六神之后的第七神的后裔？” “‘世界’会议，还真是深不可测啊，或许里面出现的每一个人，不，甚至可能不是人类，每一个出席的存在，都有着复杂的背景和来历，还有危险。” “而我，现在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如何使用这份力量，让曾经的大地巨人神的光辉重新布满世界，让祂无上的战车碾过大陆上每一个角落，就靠我一个人了。” 米克紧紧地握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嗯，还要注意一下那个‘星辰’，总感觉出席会议的人，或多或少都很在意这个‘星辰’，难不成……” “他其实才是会议真正的主人？” 第十章 合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已经很深了。 米克躺在旅馆的床上，辗转反侧。 刚刚那场聚会的影子还徘徊在他的脑海里，能够让大地巨人神荣光重现的希望，还在让他热血沸腾。 他想了想，决定起身，穿戴好之后离开旅馆，去向赏金猎人们最爱的淘金者酒吧。 赛齐瓦中依然热闹非凡，就算是深夜也是灯火通明，一阵阵欢笑和爽朗的叫喊声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 交易会的落幕并没有对这里的原住民造成多少影响，那些从外面过来的商人们也依旧没有离去。 他们等待着稍后举办的民间交易会，想着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再赚上一笔。 “一杯猩红之泉。”米克坐到桌边，目光低垂。 “算在我的账上。”一个声音响起。 米克转头，看到一张笑呵呵的面容，还有一双狭长的眼睛。 “今天不接受委托了。”米克摆摆手。 “就只是谈一谈，”瑟吉主动伸出手，“瑟吉，一个在命运的路上迷失方向的人，很高兴认识你。” 米克犹豫着，但还是伸手去握了一下，“赏金猎人一般不会拒绝委托，但今天确实已经太晚了，我是因为无法入睡所以才打算过来喝一杯，并没有接受委托的心情。” “那样的话，我们就只是聊一聊，或许聊过之后，你就有心情了，也可以安然入睡也说不定。” 米克侧头，恰好此时侍者递过来盛满酒液的杯子，想了想，接过来后跟瑟吉碰了一下，道： “那就说说看，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特意在等我的，可是我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委托啊，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 “一个叫鲁彭的家伙那里，”瑟吉压低了声音，狭长的眼睛中满是笑意，“听他说，你有丰富的赏金猎人的经验，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我只是接受他的委托，去帮忙监控和跟踪一个家伙的行踪而已，就像一位猎人跟踪猎物一样，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我们并不是伙伴，在赏金猎人的世界里，伙伴可是一个奢侈的存在。” “很有意思，”瑟吉神秘莫测地点着头，“你说的没错，伙伴确实是一个奢侈的存在，尤其是在现在的世界上，不过我想说的是，除了伙伴，还有另一种存在，叫作合作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合作者？”米克一愣，努力睁大着眼睛，想看出面前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能给我什么？” “嗯，符合职业赏金猎人的做事风格，遇到委托的时候，并不会直接拒绝，而是先打听报酬，不过据我所知，你需要的不是金钱，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对吗？” “哈哈哈，”米克笑起来，“你猜错了，这个世界上谁会不需要金钱呢？就算不需要金钱，也会有同样的东西来代替，可是它们承担的作用，与金钱相差无几。” “我知道你的命运。”瑟吉突然道。 米克愣住了。 他看着对方的脸，想从那张充满笑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是失败了，对方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他看不清隐藏在迷雾中的真实，他本能地感觉到恐惧，可又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 见到米克的表情变化，瑟吉再次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命运在哪儿，以前在迪尔卡半岛，之后会在纳托鲁半岛，再往后，就是整个世界，当战车的轨迹瞄准世界的时候，也就是你的命运开始燃烧的时候……” 瑟吉向前凑身，压低了声音，“与柯尔德有关。” 米克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他看着瑟吉，满脸的惊讶，又隐隐带着畏惧的防备。 “我能感觉到你的敌意了，”瑟吉道，“不过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向你发出合作的邀请，你可以不用直接回答我，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世界就像一条河流一样，更像一座钟表，时间每过去一分，都会成为历史，对普通人来说，历史不可改变，所以，你如果错过了点燃火焰的最佳时刻，火焰也许再也无法燃起。” “你所说的合作，指的是什么？”米克谨慎地问。 “你有兴趣了？” “对。” “那太棒了，我说的合作，当然是对你我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我可以帮助你获得你需要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可以借助你的力量，收集我需要的东西。” “你需要什么？”米克警觉道。 “在命运的道路上迷失方向的人，需要的当然是指引了，”瑟吉摆摆手，“我对世界没有兴趣，我所感兴趣的，就是我刚刚说过的历史。” “历史？” “对，已经过去的时间，已经发生的事情，我对它们感兴趣。” 米克沉思。 他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和底细，但是能说出战车和柯尔德的名字，对方很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 到现在为止对方还没有显露出敌意，赏金猎人的直觉告诉他，对方一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也许在合作的过程中自己就会落入对方的陷阱，可是他也知道，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可以。” 米克对瑟吉伸出手，“但也仅限于合作。” “那是我的荣幸。”瑟吉也伸出手。 两只手在空中握了握，合作就这么开始了。 “现在需要做什么？”米克问。 “品尝这被猩红之泉，”瑟吉道，“虽然是我出的钱，但也不能浪费，不是吗？” 米克点点头，犹豫了片刻，问道：“你知道这样形制的徽章吗？” 他用手指蘸着酒液，在桌子上画着。 “这种徽章不是很多吗？如果你能找到一个靠谱的手工坊，只要能支付足够的金钱，他们可以给你做出一堆这样的东西，如果量大还有优惠呢。” 瑟吉随意地说着。 临近清晨的时候，米克从淘金者酒吧离开。 几乎一夜没有睡，还喝了许多酒，但是他此刻意识非常清醒。 在短短的一天之内，神秘的会议，同样神秘的瑟吉，让他再一次看到大地巨人神的荣光闪耀在世界的希望，此刻他的心中就像是有一团炽热的烈火，焚烧着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看上去，瑟吉并不知道有关徽章的事情，也对，这个徽章可是钥匙，就是全世界也只有二十一个人可能拥有，而且在之前过去的时候，‘命运’的位置上并没有人，也没听说过有关‘命运’的事情。” “所以属于‘命运’的那枚徽章，应该是还没有被人找到。” “还有瑟吉，虽然说这个家伙表现出的一直都是善意，可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危险，像瑟吉那样的家伙，就如同森林中狡猾的狐狸，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也有可能落入它们的陷阱。” “所以，保持距离，只做普通的合作者，同时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落入对方的陷阱。” 米克打定主意，回到旅馆的房间。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米克只觉得全身的皮肤仿佛都被尖针刺痛一般，凌厉的杀气像海浪一样朝他席卷过来，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所有的杀气，都来自于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人影。 米克知道，这些赛齐瓦的小旅馆并不是非常安全，有些地方甚至只有一层薄薄木板，因此经常会有财物丢失的事情发生。 前一阵子因为交易会的举办，盗窃们或许还会有所收敛，现在交易会已经过去，米克也做好了财物失窃的准备，可是他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敢留在房间中等待他回来。 不对。 米克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他本身已经是大地领域位阶七的角斗士，能让他都感觉到危险的，一定是位阶在他之上的超凡者。 一个比他还强的超凡者，怎么可能过来偷东西呢？ “你是谁？”米克摸出自己的武器，是一把锋锐的猎刀，刀背处弯曲的弧线就像绵羊的脊背一样柔软。 “瓦图恩，这是我的名字。” 来人向前走了几步，有意让米克看清楚自己的面容。 米克看清之后心中一惊。 他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外形非常奇怪，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简单概括，就像是一只人形生物。 米克活动着握紧猎刀的手指，心中估摸着对方的实力。 “放下你的戒备，我来找你，并不是要找你打一架。”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是凯莫斯人，对吗？”瓦图恩问道，“那个曾经信仰大地巨人神，现在却被排挤到东北方迪尔卡半岛的血脉的后人？” “现在我们依然信奉伟大的大地巨人神。”米克回答。 “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瓦图恩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会帮助你重现大地巨人神的荣光，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帮助你坐上那个无与伦比的王座。” 米克被对方的气势震惊到了，“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叫瓦图恩，刚刚已经介绍过了，你也不需要相信我，只需要相信我拿到你眼前的东西，自己做出判断，至于为什么……” “我在找，拥有成为王的资质的人，并助其登上世界之巅，那就是我的使命和存在的意义。” 第十一章 得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片昏黄的光亮。 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十分模糊，就像是透过磨砂玻璃看东西似的。 反复闭眼，睁眼，想确认自己是否是出现了幻觉，但那片昏黄的影子始终出现在眼前，好在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苏格这才松了口气。 苏格觉得口渴，嗓子里面像是有小刀片在划着一样，两片嘴唇也黏在了一起，苏格试着张开嘴，只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如同一柄长刀伸进他脑袋里，疯狂地搅拌。 苏格咧了咧嘴，想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宛如石头一样坚硬，无论他如何用力，只能得到疼痛的反馈，却无法活动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微弱的呻吟声惊动了旁边的人。 一个人影出现在苏格的视野中，苏格还没等看清，就感觉一道清凉流入口中，顺着食道来到胃里，安抚着他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 “醒了就好。”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一点沙哑，听上去让人心情平静。 “我去找因赛特先生，你在这里看好他。” 苏格无法扭头，只能听见木门发出的吱呀的声音，他现在已经可以捕捉外界的信息，可是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他也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否是真正的木门。 过了一段时间，吱呀声再次响起，眼前的昏黄猛烈地摇晃，苏格看到，又是一个人影来到自己身前，将什么东西喂入自己嘴里。 一股辛辣的味道瞬间充盈了整个口腔，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头颅中熊熊燃烧，苏格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咳嗽起来，停下之后，发现自己的五感又回来了。 他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无比疼痛。 “我……”苏格试着动了动舌头，回想着说话的感觉“我还活着吗？” “当然。”旁边那个沙哑的声音说。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想知道，就自己起来看，”一个深沉的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说道，“不过想要起来，就要先让身体恢复健康，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承受着那么重的伤势还能活下来。” “只不过，后续的治疗和修复没有跟上，原本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只能用透支的方式维持基本机能，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这些问题我都可以解决，只要你能听我的话，按时吃药，我有信心让你明天就可以下地走路。” 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似乎是带着某种兴奋。 苏格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地，但既然对方将自己救了回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明白，我会听话。”苏格重新闭上眼睛。 “很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派达斯先生，请按照我的指示，给他服用这些药剂。” “好的。” 苏格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他太劳累了，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迷迷糊糊之中，苏格感觉到自己的嘴被掰开，一瓶又一瓶的液体被倒了进去，其中还夹杂着某些口感特殊的颗粒，黏黏的，圆圆的，又充满弹性。 苏格放弃了辨别，直接睡死过去，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有了力气，虽然疼痛依然没有完全离开，但他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这时他才有机会仔细观察。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洞穴改造出来的，墙壁上依然残留着开凿时候的痕迹，从上面斑驳的光影来看，似乎已经存在很久的时间了。 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他身下的石床，就只有旁边的一张石桌和几把木头凳子，说是木头凳子其实也非常勉强，因为那根本就是一截树桩，稍加改造之后直接搬进来使用。 一束明亮的阳光从他对面石壁上的小孔照射进来，在小孔下面，是一扇木造的门，之前他在迷糊中听到的声音，或许就是这个木门发出的。 苏格还是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他侧头看向石桌，发现上面都是自己的超凡武器。 蒲公英领针，被诅咒的幸运石，死者的通行硬币，沉默的尖叫者，自充羊皮本，还有一个破损的硬币。 苏格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那个破损的硬币上出现了一块晶莹的固体，仿佛水晶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是灵质的析出，那个硬币坏掉了，所以灵质也跟着析出。 那个硬币是昂都给他的，是他得到的第一件超凡武器，占卜家的硬币。 苏格有些伤心，虽然这件超凡武器没什么用处，但这是昂都给他的，有着特殊的纪念意义，看到硬币损坏，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对了，昂都先生……” 苏格突然回想起自己经历的一切，他有些庆幸自己只是受伤，但记忆完好无损，如果他此时失忆，恐怕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我记得，最后应该是跟那个刺客对战的情形，之后星光爆炸，我就失去了意识……” 心中某个地方突然跳了一下，苏格挣扎着起身，想要出去看看，这时木门恰好被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苏格看着进来的两人，忽的一愣，与记忆中的形象开始对比，惊讶道： “派达斯……先生？” 在他面前的正是当时被蛇群袭击的派达斯夫妇。 此时派达斯夫人跟在自己的丈夫身后，双眼紧紧闭着，显然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她没有丝毫担忧，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至于派达斯先生，也没有戴面罩，就让自己略显畸形的面容展现在空气中，一手握着自己的夫人，一手端着什么，走进来放在石桌上。 “还记得我们，看来脑袋没有受伤。” 派达斯先生呵呵笑着，将自己的夫人领着坐好后，过来操作着桌子上的东西。 苏格只见对方将一根碧绿的长条植物拿在手中，用力挤压肥厚的叶子，让里面粘稠如胶状的透明液体流入杯中，然后从托盘上取来两只白色的仿佛面团一样的东西。 苏格注意到那个白色的东西居然在慢慢蠕动着，默默吞下一口口水，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白化的黑蠕虫。” “您要做什么？”苏格有种不妙的预感。 “给你配药啊，因赛特先生说过，这种药只有在配制出的一分钟内服下，才会让里面的灵性得到充分的保留。” 苏格不再多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力握紧拳头，那两只白胖的蠕虫被“噗嗤”一声捏爆了，流下了拉着丝的白色体液。 苏格只觉得自己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派达斯先生榨干了白化黑蠕虫最后一点体液，将剩余的皮壳放在一边，又拿起一束仿佛针菇一样的植物。 这束东西每一根都白白的，在派达斯手中绷得笔直，仿佛一根白色的蜡烛，只是尾端的位置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转动。 “最开始的，是治愈芦荟的胶状液体，接着是白化的黑蠕虫的体液，最后这个，是多目陆生海葵的眼珠，在没有风的环境下它是这样的，不过在有风的时候，它会四散飘摇，随着风轻轻摇摆，据说非常美丽。” “是啊，真是令人向往。”派达斯夫人笑着应和自己丈夫的每一句话。 “眼珠？”苏格没有在意两人的美好向往，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束白色物体上。 “是的，眼珠，”派达斯先生用手抚摸着多目陆生海葵的身体，滑到末端的凸起，然后用力一勒，“噗”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被挤了出来，掉入盛满液体的杯子里。 见到这一幕，苏格本能地干呕了起来，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想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来，喝了它。”派达斯先生把调配完成的液体放在苏格面前，“喝了它，就能尽快康复。” “我可以拒绝吗？” “为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之前？” “对啊，就是你睡觉的时候，我给你喂食过。” 苏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控制着自己不去回想，可越是这样，那些模糊的记忆就越是清晰，他甚至可以回想起沉睡中的那种口感，那种将什么东西咬爆的口感，现在想想，简直就是噩梦。 苏格接过那杯古怪的液体，仰头灌进嗓子里，他尽量不去品味其中的味道，而是让液体尽快穿过口腔进入食道。 “咳咳。”苏格被呛到了，一阵咳嗽后，忽然感觉有个圆溜溜的东西留在嘴里，连忙咕咚一声咽下去。 “好啦，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继续休息吧，在这里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放心休息就好，直到康复。” 苏格还想问什么，却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声，像是有什么人在争吵。 苏格侧耳倾听，隐约可以分辨是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他们夫妇又往回捡东西了？你们怎么不管管他们，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又不是垃圾场……” “总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改改这个毛病，不能见到什么受伤的猫猫狗狗就往家里带……” “什么？！你说这次带回来的不是动物，是个人？” 苏格正努力分辨着，忽然就听到咣当一声，木门大开，耀眼的阳光扑面而来，刺眼又温暖。 苏格眯着眼睛，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却没有走进来。 “苏格？”对方惊讶地叫着，似乎是愣住了。 苏格也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认识的人。 某个让他束手无策的家伙。 第十二章 据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妮艾莉露笑着飞扑过去。 苏格眼前一花，感觉到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胸口，那种感觉不啻于被一根巨大的攻城锤正面击中，极端的疼痛之中，苏格似乎听到了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惨叫。 “你受伤了？”妮艾莉露站好，惊讶地看着苏格憔悴的面容，“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们的据点啊，也是我们的家。”妮艾莉露顺势在床沿坐下，瞥见石桌上的东西，皱了皱鼻子，“你在做什么？” “这是在配制治疗药剂，”派达斯说着，“是因赛特先生的嘱咐。” “因赛特？他又在搞什么危险的实验？不是跟你们说过禁止他进行一切乱七八糟的行动吗？” “可是，”派达斯面露苦涩，“我们看不住他。” “好吧，算了算了，”妮艾莉露摆摆手，“等会儿我自己去教训他，现在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首领，你似乎认识这个年轻人？”派达斯注意到了妮艾莉露和苏格之间的小动作。 “对，所以才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在一个月之前，我们出去采买食物和工具的时候，被一群蛇缠住了，当时就是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同伴将我们解救出来的，这是前提。” “后来，某一天晚上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响动，仿佛地震一样，当时据点中的人都很谨慎，没有外出，储存的食物足够我们吃一整年，所以也没有在意。” “一周之后，我们开始小规模的探索，发现丹勒斯的附近有一座山峰倒塌了，离着我们的一个出入口很近，我们在清理附近岩石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年轻人。” “当时他半个身子浸在溪水里，已经非常虚弱了，我们原本是不想管的，因为首领你说过，不能随便将外人带入据点，这是所有人安全的保障。” “但你们还是将他带回来了，不是吗？你们违反了规定。”妮艾莉露突然严肃起来。 “是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本来打算立刻离开，但是我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是曾经救过我的那个年轻人，所以就将他带了回来，首领你不是也说过吗？要知恩图报。” “所以你就把他带过来了？” “是的，他非常虚弱，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之后我们一直小心地给他喂食一些水和流食，就这样坚持了一周，等到因赛特先生回来，才让他帮忙救治。” “也就是前天，这个年轻人第一次睁开眼，我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苏格和妮艾莉露不约而同地点头。 两人一愣，互相转头，四只眼睛近在咫尺。 苏格能清晰地感觉到妮艾莉露的呼出的气喷在自己脸上，温暖，轻柔，带着一丝细微的香气。 下一刻，苏格连忙侧过头，整张脸刷的就红了。 “既然是这样，就不追究你们了，”妮艾莉露看到苏格的样子，掩嘴偷笑，“他是我的朋友，谢谢你们帮我照顾他。” “既然是首领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 “照顾他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你们回去休息就可以，对了，虽然你们救了我朋友一命，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以后不要再往这里带回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了。” 妮艾莉露犹豫了片刻，“非要带回来也没关系，等到它们恢复健康之后，再把它们放回自然就可以。” “明白了，首领。”派达斯先生点点头，过去牵了自己夫人的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二人走时没有关门，似乎是有意而为，温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落在床沿。 苏格转过头顺着阳光看过去，目光恰好落在妮艾莉露那双笔直的长腿上面，感觉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双腿白的不太真实。 “给你摸一把。”妮艾莉露微笑着道。 “什么？” “你不是在看我的腿吗？给你摸一把，怎么样，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 “不、不了。”苏格连忙严肃起来，却掩不住血气上涌，满脸通红。 妮艾莉露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似乎是感觉非常有趣，伸出手在自己腿上缓缓摩挲着，一面做出挑逗的样子，道： “怎么？真的不来吗？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了啊？真的不来试一试吗？又软又滑哦~” “你正经一点。” “好吧，”妮艾莉露收敛了笑容，“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逃命吗？怎么就掉到山谷里了？” “说来话长。”苏格下意识想挠挠头，可是一动胳膊，就感觉肩膀仿佛要裂开了一样，痛得他龇牙咧嘴，“你又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吗？我当然是回来看看啊，作为猎兽的首领之一，我必须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至于这个地方，你能下床走路吧？” “应该可以，”苏格一愣，“有什么问题吗？” “能走路的话我带你看看，看看我们的北方据点，是我和琴的心血之一。” 苏格撑着站起来，可是双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妮艾莉露瞥了他一眼，过来搀扶起他，一点一点小心挪动着，向外面移动。 “或许可以给你找一根拐杖，这里不缺类似的东西。” 苏格胡乱地点着头，他没有听清妮艾莉露说了些什么，只是感觉着对方贴过来的身体带着一股暖意，柔软的像是一团棉花。 “你要是继续胡思乱想的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 “我……”苏格想要辩解，但是想了想，只能点点头。 妮艾莉露见状，无声地微笑，带着苏格来到外面。 灿烂的阳光照射下来，苏格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中的温度，向远处看去，直接惊呆了。 在他面前，是一处已经干涸的河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在中间干涸的地方，有一片青翠的田地，就像是剔透的翡翠一样嵌在山谷当中，在贴紧山壁的地方，还有被圈养起来的奶牛和绵羊，聚成小小的一堆，低声鸣叫着。 大约有五六个人在河谷中央忙碌着，看样子是在侍弄那片青翠的田地，在牛圈和羊圈那边，也有人在投喂草料。 至于剩下的人，则坐在能沐浴着阳光的地方，做着编织和缝补的工作，不时传来嘹亮的笑声。 这里俨然是一个非常小型的社会，所有人各司其职，做着分内的工作，却又彼此协助，有条不紊。 苏格有注意到那些人，发现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残疾，不是缺少了手臂，就是腿脚患有残疾。 劳动的时候他们会受到身体的影响，效率低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心情和工作情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就像阳光一样。 “怎么样？”妮艾莉露的声音中充满得意。 “这就是你们的据点？” “对，类似于这样的地方，还有十个左右，这里是比较特殊的，因为他们身体都有残疾，不想出现在其他的同伴面前，考虑到他们的心情，所以我们特意找了一个山谷，让他们住在这里。” “你们接受委托获得报酬，就是用来补贴他们的生活，对吗？” “没错，他们可以劳动，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劳动的收获并不足以维持他们的生活，所以我们会补贴他们，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们需要的根本没有多少。” “生活在费伦的话，要维持一个普通家庭的正常生活，一周至少也要5磅，这已经是最底线了，可是他们不需要，这个据点的人大概有五十个，一周只需要补充最基本的粮食就可以。” “当然，为了避免意外，我们也有驻守的超凡者，维持用于隐藏踪迹的仪式阵，所以，如果不是高位阶的强者，从外面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从空中也是一样。” “还有超凡者？” “当然啊，他们平时就与这些人生活在一起，闲着没事就打打猎，或者去收集森林中的产物，改善大家的伙食。” “真是了不起。”苏格由衷地赞叹，“你们真是了不起。” “我之前只知道琴在费伦有接济南区的人，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在做这么了不起的事情。” “你知道琴的出身了？” “你是说，异种吗？” “看来是知道，也对，琴相信你，自然会跟你说这件事的，”妮艾莉露手臂指向二人面前的河谷，“在这里生活的，就是琴的同伴，异种，他们一部分是异种领域位阶十的畸形者，一部分是天生残疾，还有一部分是后天遇到祸乱，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平时他们就生活在这里，只是偶尔出去采购必须的食物和工具，当然，这里并不只有你看到的地方，还有地下和山体内部，如果遇到了危险，他们就会藏在里面，储备的粮食足够他们支撑一整年，就算是末日来临，他们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好了，来说说你吧，”妮艾莉露转过来，认真看着苏格的眼睛，“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说是把你从山谷里捞出来的，是因为一个多月之前的那次山峰倒塌吗？” 苏格看着妮艾莉露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一愣： “什么？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第十三章 暖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 妮艾莉露听过苏格的解释后，若有所思，转去一旁的杂物堆找来一根拐杖，但是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格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想了想，又把拐杖扔了回去。 “在想什么？” “我的超凡武器坏了。”苏格看着手中破碎的占卜家硬币，心中一阵怅然，“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坏掉的超凡武器复原吗？” “想什么呢？坏掉的东西可以修复，但是坏掉的超凡武器无论如何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妮艾莉露往苏格面前的超凡武器堆中看了一眼，挑挑眉，“你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还可以。” “你确定要跟姐姐用这种语气对话吗？你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再给一次机会。”妮艾莉露扬起刀锋一般的眉毛。 苏格：“……” “怎么？” “没什么，”苏格一缩脖子，“你说的对，我的东西确实不少。” “不单单是不少，还很危险，”妮艾莉露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个好像羊皮一样的本子，很危险，他们说之前这个东西突然放出了火焰，烧毁了旁边一间屋子，还好有因赛特在，才能将那个黑红色的火焰封印，不至于酿成大祸。” “这也是你的超凡武器？” “对，自充羊皮本，可以放出恶魔的火焰。” “果然是恶魔的火焰。”妮艾莉露目光闪动，似乎是在犹豫。 “你想问什么吗？是有关恶魔火焰的事情，对吗？” “算了，我不问了，”妮艾莉露摇摇头，“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别人就无权干涉，不过恶魔的火焰有多危险，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 “所以，只有祈祷舞火者不会被火焰吞噬了。” “谢谢。”苏格点头，“谢谢你的理解。” “那是当然的，我是姐姐嘛，”妮艾莉露又笑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不过房屋的损失你要赔偿，幸亏那间屋子里没有别的东西，而且因赛特的行动也很迅速，这才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明白，我会赔偿。” “那就说回刚才的事情，你确定是遇到了一个刺客对吗？实力在你之上的刺客？” “对，很厉害。” 苏格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后怕。 那个刺客与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让他根本无从猜测对方的意图。 那是真正的刺客，所有能让人看到的攻击都不过是误导手段，真正的致命一击早已隐藏起来，在猎物露出破绽的时候，亮出锋锐的刀芒。 苏格想起那杀机四伏的战斗，在对方接连不断的攻击和压迫之下，他根本没有反击的空间和手段，甚至连杀手锏恶魔火焰都没能用出来，就被对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击败了。 苏格缓慢地摇头，想着就算是自己当时能发现对方的意图也没有用，经过几场大战之后，他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灵性，就算是能引导出恶魔的火焰，也无法造成多少威胁。 “真是厉害啊，”苏格忍不住感叹，“那就是刺客啊，真正的刺客，连猎物自身的消耗都算进去了，然后在猎物感到疲惫的时候，发出必杀的一击。” “现在是佩服对方的时候吗？说到底，那个刺客为什么来刺杀你？” “不一定是刺杀我……”苏格突然想起什么，“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纸和笔吗？我要给同伴写信，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哼。” 妮艾莉露气哼哼地走了，过了片刻，拿着一叠纸和墨水回来。 “谢谢。” 苏格接过纸笔，刷刷写好，分成几份后闭上眼睛，感应着留下的星光标记。 “分开了？” “什么分开了？” “我的同伴，现在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两个标记在附近，其余的很模糊，位置超过了我能感知的范围，我想他们应该是分开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走我肯定不会拦着你，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等到完全恢复后再回去比较好。” “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怎么传递消息？” 妮艾莉露说完，就看到苏格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片刻之后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桌子上，两只眼睛毫无光泽，跟妮艾莉露互相大眼瞪着小眼。 “哇！”妮艾莉露尖叫着退到苏格后面，“这是什么丑东西？” “它叫莱莉雅，是我的灵契伙伴，是一只幽灵蟾蜍。” “你为什么要找一只幽灵蟾蜍做灵契生物？”妮艾莉露惊恐地看着蟾蜍，将身体完全缩在苏格身后，像是害怕对方突然扑上来似的。 “说来话长，你很怕它吗？” “怎么？”妮艾莉露小脸一红，“女生害怕这类生物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你这样说，斯皮尔奥会觉得无地自容的。” 苏格呵呵笑着，将纸条卷了卷，放在幽灵蟾蜍面前，幽灵蟾蜍伸出舌头一卷，将纸条卷入了肚子里。 “蒂娅，米斯，阿金斯，斯皮尔奥，四个人都麻烦你帮忙送去，我不知道他们现在为什么分开了，不过必须早一些让他们放心才行。”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桌上。 “呼，”妮艾莉露长长地出了口气，用手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现在我有些庆幸，幸亏我没有经历过女巫这个阶段，而是直接成为的魔女。” 苏格没有听清妮艾莉露说什么，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对方的胸口上。 妮艾莉露此时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她似乎是偏爱这种衣服，每次苏格见她的时候都穿着，下摆只到大腿的位置，露出两条光洁而笔直的长腿，双脚赤裸，直接踩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上沾了一点点尘土，也毫不在意。 最主要的是，她似乎不喜欢系扣子，风衣最上方的三颗扣子松散着，露出脖颈下面一大片白嫩的肌肤，晃得人眼花缭乱，再往下去，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两个浑圆的部分将长风衣前面撑得满满的，似乎随时都能将扣子崩开。 妮艾莉露笑的时候，胸前的部分就跟着颤抖，看得苏格心中砰砰直跳。 妮艾莉露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也没有回避也没有恼怒，反而向前挺了挺胸，一副挑衅的样子。 “额……”苏格连忙转过脸，“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女巫什么魔女？” “我是说，幸亏我没有经历女巫这个阶段，而是直接成为的魔女，”妮艾莉露道，“据我所知，女巫的灵药配方中就有某种材料，不，是好几种让人恶心的材料。” “恶心？” “对，”妮艾莉露皱着好看的眉毛开始回忆，表情痛苦，“精灵泉泉水100毫升，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珍藏十年的葡萄酒20毫升，黑藻草10克，活的癞蛤蟆一只。” “这就是女巫的灵药配方。” “我快要吐了。” 妮艾莉露听到苏格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晃着双腿坐在阳光里。 灿烂的阳光给她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色，脸上细密的绒毛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仿佛名家笔下绝美的画作。 苏格看着身边的妮艾莉露，一时愣住了。 这个女人身上带有着一种非常矛盾的味道，从黑暗中一路走来，却又能在阳光下开怀大笑。 “姐姐好看吗？”妮艾莉露也不看苏格，盯着自己的脚尖。 “好看。”苏格大方地点头。 “臭小子，”妮艾莉露拱了拱鼻子，“不该说话的时候乱献殷勤。” “现在不该说话吗？” “我能管得住你的嘴吗？” “应该是不能的。” “那你还废话那么多？” 妮艾莉露说完，向苏格这边挪了挪屁股，顺势靠在苏格的肩头。 一头漆黑的长发仿佛柔顺的绸缎，扫在皮肤上，触感微凉。 苏格大气不敢喘，他不知道妮艾莉露这又是在搞什么小把戏，但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微微的暖意，似乎将阳光都比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坐在阳光里，妮艾莉露将头放在苏格的肩窝，苏格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眼前忽然一闪，苏格看到一条白皙的胳膊伸到自己面前，骨肉匀停，仿佛洁白羊羔。 “干嘛？” “给我也留一个星光标记。”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也担心我，也记得我，有危险的时候，也会让那个丑东西给我送信，怎么，不行吗？” “你说莱莉雅吗？它已经给你标记好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啊。” 妮艾莉露猛地坐直，两只眼睛瞪着苏格，里面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额，”苏格挠挠头，有些搞不清楚，“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做得很好。”妮艾莉露虽然笑着，却恶狠狠的。 “是吗？不然我还是给你留个星光标记吧。”苏格说着，连忙去拉对方的手臂。 “动手动脚，”妮艾莉露扭动肩膀挣脱出来，“没人告诉过你不能和异性动手动脚吗？” “可是……”苏格满脸都是苦意，“是你刚刚让我给你留下标记的啊？”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妮艾莉露站起来，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吧，是时候让你偿还烧毁我们房子的补偿了。” 妮艾莉露居高临下，苏格向上看去，恰好能看到对方的裙底，连忙移开目光，跟着站起来，“可是我才刚刚能走路。” “那又怎么样？”妮艾莉露走进阳光里，“想要吃饭，就要工作，那边的羊群看到没有，喂饱它们，才有你的午饭吃。” 苏格挠了挠头，只能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各自提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真理.教堂。 阿金斯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撞得木门咣当咣当响。 “干什么？”斯皮尔奥正在换裤子，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我要是个女人你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管你那么多，”阿金斯挥舞着手中的纸张，“你收到没有？” “收到什么？” 斯皮尔奥提好裤子，刚准备去接过来，就看到一只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自己和阿金斯的中间。 幽灵蟾蜍舌头一吐，卷着一个纸条停在斯皮尔奥面前。 斯皮尔奥盯着那条舌头看了看，忍着恶心将沾满粘滑液体的纸条接过来，幽灵蟾蜍“咕呱”了一声，又消失在二人面前。 斯皮尔奥犹豫了片刻，捏着指头将纸条伸展开，阅读片刻，眉宇间爬上一丝惊讶和喜悦。 “艾欧西格还活着！” “我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阿金斯将手中的纸条放在桌上，“看样子，他是给我们每个人都寄了一封信。” “就是他给我们每人寄十封信都没关系，只要他没事就好了。”斯皮尔奥叹息一声，仰头倒在床上，“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吓死了，这一个多月我可是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不行了，我要躺一会儿。” “可你才刚刚穿上裤子。”阿金斯道。 “我穿着裤子睡不行啊，”斯皮尔奥从枕头里抬起头，“你要是有时间在这里找我的麻烦，不如去做一些练习，尽快提升自己，正好为之后的反击做准备。” “之后的反击？”阿金斯没听懂。 “你没看艾欧西格在结尾时候写的东西吗？不光是他，我想每一个人都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吧。” “你们是要找那个杀手？想报复回去？” “不光是我们，还有你，”斯皮尔奥道，“而且不只是报复杀手，还有杀手后面的人，让我给你上一课，职业的赏金猎人，可不会在被人伏击之后，还老老实实地回家躺在床上睡觉……” “可你不就在睡觉吗？”阿金斯打断道。 “该死，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清楚了呢？我的意思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为了保证我们的反击能顺利进行，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增强自己的力量。” 斯皮尔奥指着阿金斯的鼻子。 “尤其是你，你现在还是位阶七的鉴定师，虽然已经是中位阶的超凡者，但因为知识领域的特殊，你现在没有任何主动攻击的手段，只有继续晋升。” “知识领域晋升位阶六之后的名字，应该是叫作‘炼金术师’对吧？在这个位阶你可以得到知识领域第一次赋予的主动攻击能力。” “利用这个能力，可以增强你自身的实力，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作为团队中的唯一的拖后腿，而是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战斗。” “当然，如果你能晋升为位阶五，成为‘穿越者’之后，就会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我们不是看到过那个知识教会前主教的能力了吗？只要你能熟练掌握‘开门’，几乎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斯皮尔奥的一番话让阿金斯热血沸腾，转眼就忘记了对方刚刚还说自己是“团队中的唯一的拖后腿”。 “你怎么对知识领域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出去，随便找一间酒吧进去问问，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清楚知识领域的特点。” “那我该怎么做？” “知识领域的事情当然要问知识领域的超凡者，”斯皮尔奥摊摊手，“你去找施纳尔主教呗，现在我们几个里面，除了米斯顿葛就只有你的位阶最低了。” “可米斯顿葛还有树人形态的能力，沉默和寂静区域也很有用，想想他再想想你自己，就知道即使是同位阶，但是不同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会无比巨大。” 阿金斯沉默了片刻，夺门而去。 “倒是比以前沉稳了不少，听艾欧西格他们说，之前还是个冲动的家伙来着。” 斯皮尔奥看着阿金斯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我也是为你好，能成功晋升为‘穿越者’，大部分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昂都，米斯顿葛，蒂娅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几张同样内容的纸条。 “这样看来，我们应该可以放心了，”昂都向后靠在椅背上，“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苏格能给我们送来这个，应该就没有什么危险。”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怎么，米斯顿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昂都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说非协会成员要以本身的工作为主吗？” “我跟库特教授和家里都打过招呼了，医学院的工作我也完成了。” “那好吧，有什么事？” “这个，”米斯顿葛指着纸条的最后，“苏格说，他在战斗的时候有跟那个刺客有过简短的交流，猜测对方背后的势力，可能是某位皇子。” “某位皇子，他不如说得再确切一点，直接说是六皇子奥塔好了。” “您也觉得有可能吗？” “不知道，”昂都摊摊手，“这种事我去哪里知道，我又没经历过当时的情况，我甚至都没见过那个刺客。” “不过苏格既然会这么说，说不定他真的还掌握了什么，真是讽刺啊，原本我都以为六皇子奥塔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居然私下找了那么厉害的刺客。” “那我们该怎么办？” “没办法，你们现在做不了任何事，也不能做任何事，具体的情况要等苏格回来具体分析，你们要知道，擅自对一个皇室成员出手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事实上，我们现在在讨论的事情，已经越过那道警戒线了。” 听到昂都这么说，蒂娅和米斯顿葛都低下头去。 “其实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只是刺客背后的人，还有苏格依然活着这件事，所以你们也不要声张，最好将纸条的事情全部忘掉。” 昂都伸手，以灵性的火焰点燃了几张纸条。 “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各自提升实力吧，协会的立场摆在这里，我无法给你们提供任何支援，想要调查什么，也只有依靠你们自己的力量。” “当然，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你们现在做不了任何事，也不能做任何事，具体的情况，要等苏格回来再说，明白吗？” “明白了。” 米斯顿葛和蒂娅各自点头。 昂都没有多说什么，过去帮助希娜开始做日常的力量加强训练，米斯顿葛和蒂娅则站在一边，各自出神。 “你觉得该怎么办？”蒂娅突然问道。 “我？”米斯顿葛瞪大了眼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感觉如果就这么算了的话，心中就像是有火焰在灼烧一样，不瞒你，拿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我虽然睡着了，可心情也和你一样。”蒂娅点点头，“那就增强实力吧，就像昂都先生说的，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陪练，或者材料的搜集，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米斯顿葛回以同样的礼貌，“你也是，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没有，我的灵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化了。” “额……”米斯顿葛跟着应和，他记得蒂娅刚刚过来费伦的时候就是位阶六，现在他都是位阶七了，可蒂娅依然停留在位阶六上面，没有半点进展。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消化灵药出来感悟之外，还需要契机，我现在缺少的就是契机，这也是我过来费伦的原因之一。” 蒂娅拨弄着自己粉红色的头发，微微笑着，“不过我并不心急，因为命运的指引告诉我，那个契机总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我感觉，似乎不远了。” “晋升位阶五‘操纵师’，应该并不远了。” 蒂娅那双深紫色的瞳孔闪烁着光芒，如同瑰丽的紫宝石。 ······ 费伦，西三区，贤者俱乐部。 莫德里西推门进来，看见艾莉娜正一手托着腮，满脸愁容的坐在窗前，对着外面发呆出神。 “没事的，”莫德里西从后面抱住艾莉娜，“苏格一定会没事的，你要对他有信心。”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我们现在可是在费伦，如果他会传递消息给我们，也只会送到马尔可那里，这样，我明天，不，我稍后就想办法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途径能联系到赛齐瓦那边。” “你要去哪里？”艾莉娜一下子就听出了莫德里西话中潜藏的意思，“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不危险，这里可是费伦，怎么会有危险呢？我只是要去帮助纳克调查一下，他说南区最近发生了几起野兽伤人的事件，影响不太好，我的能力恰好能帮助他们搜索。” “野兽伤人？什么野兽会主动跑到人类生活的地方？”艾莉娜从小在农场生活，知道大型野兽除非饿极了，否则根本不可能闯入人类的生活范围，至于小型野兽，就算让它们闯进来也没有关系，因为它们根本无法对人类造成什么伤害，最多会造成一些困扰。 “不知道，不过总要去解决的。” 莫德里西在艾莉娜的额头轻轻一吻，返身离开，等到走远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狼人，那些危险的家伙，又回到费伦了吗？” 第十五章 坏家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地坐着，不时抬头观察一下，却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反馈。 “梅欧璐女士？” “太令人震惊了，小米斯，”梅欧璐张大了嘴，“这两个月来，你居然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都是与超凡有关的，我之前提醒你一定要小心，尽量避免融入超凡世界，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很抱歉，梅欧璐女士，我让您失望了，”米斯顿葛低着头，“可我已经是一个超凡者了啊，不管怎样都会见识到真正的超凡世界的。” “说的也是，”梅欧璐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凶狠起来，“最讨厌的还是那个叫苏格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也不可能去赛齐瓦那么远的地方，也就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的事情了。” “也……不能怪苏格吧，毕竟他自己也受伤了，我们差一点都以为他死了。” “谁让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雇佣刺客刺杀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把你牵连进去就是错误，大错特错。” 气氛凝重起来，米斯顿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梅欧璐是关心自己，可是事情的缘由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他知道苏格其实也是被牵连的那一个。 想起苏格，米斯顿葛心中一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见到米斯顿葛这个样子，梅欧璐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道：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帮忙锻炼你，增强实力？” “是的，拜托您了，梅欧璐女士。”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必须先问清楚，增强实力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打算做什么？”米斯顿葛一愣，“当然是帮着苏格找出那个刺客，和刺客背后的人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六皇子奥塔。” “再然后呢？去杀了那个刺客，打败奥塔？他可是现在格里芬王国皇室的第六皇子，整个格里芬，需要他仰视的人不超过十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想增强自己的实力，这个想法其实非常好，只有有了自保的能力，才能让自己在超凡的世界中活下去，可是这件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啊，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呢？” “说不定，我也是那个刺客的目标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回到费伦的这几天，对方有无数次机会下手，你根本不可能活下来，而且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对吗？这些事情已经表明，那个刺客的目标就是苏格。” “可是苏格是我的朋友……” 梅欧璐盯着米斯顿葛的眼睛，发现这个一向乖巧的大男孩儿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眼神居然变得坚定了，虽然脸上还是学生的表情，但隐隐已经有了担当和责任感。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似乎在做一场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了的游戏。 “唉，”梅欧璐叹了口气，先一步移开目光，“好吧，当初我帮你成为超凡者，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做每一个重要的决定之前，都要告诉我一声。” “对了……” 梅欧璐说着，在米斯顿葛手上绘制了一个符号，米斯顿葛看着无形的印记，感觉那像是一弯勾月，只是锋锐异常，如同刀锋一般，有着令人心寒的弧度。 “绘制这个符号，你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联系我，具体的方式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当然，也要避开其他人的目光。” “明白了。” “那就准备一下吧，我现在能够帮你做的，也不过是练习现有的能力罢了，而且对于树人，我其实不算非常了解。” “对了，你刚刚说，跟那个苏格一起进入过什么树人精灵的乐谱？” “是的。”米斯顿葛将古朴的卷轴拿出来，递给梅欧璐。 梅欧璐却向后退了一步，没有接受，甚至没有触碰，仿佛那道卷轴带着什么危险一样。 “有什么问题吗？梅欧璐女士。” “当然，既然是你解开的，就说明是你得到了这个超凡武器的承认，只有你才有资格持有它。” “有这么厉害吗？我觉得它只是一个普通的卷轴啊，额，普通的超凡武器的卷轴。” 梅欧璐苦笑着，“普通的卷轴，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你说过，它在浸沐了月光之后，会将你们带入一个神秘的森林中，是吗？在那里还有树精守护？” “是的。” “除了知识领域的‘穿越者’，其他的领域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就连祭祀领域的‘召唤者’也无法将集体传送的能力赋予物品之上，除非是顶尖的‘手工匠’，仅仅是这一点，就说明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超凡武器。” “那我……” “正常使用就可以了，既然需要月亮领域的力量打开，里面的试炼还需要树人的力量，也只有你才满足这个条件，那你就接受好了，当然，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过来问我。” “从现在开始，到那个什么苏格回来之前，你要按时过来进行训练，除此之外禁止你私自调查有关刺客和六皇子的事情，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您，梅欧璐女士。” “很好，小米斯最乖了。” 梅欧璐笑着夸奖，“把你得到的那些材料拿出来，我看看有没有需要加工的，你知道的，超凡材料这种东西，必须要进行合理的加工才能储存，不然的话，里面的灵性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那样可就太浪费了。” 米斯顿葛点点头，将迷雾透视者的角膜和褶皱锯齿草拿出来，交在梅欧璐手上。 梅欧璐沉默了片刻，问道：“这都是你自己获得的吗？” “都不是，”米斯顿葛摇摇头，“这个迷雾透视者的角膜，是跟一个叫斯皮尔奥的家伙一起探索的时候得到的，他说我的功劳最大，所以把这个唯一的战利品给了我。” “这个家伙还不错，比那个什么苏格好多了，苏格只会将危险带给你。”梅欧璐给出评价。 米斯顿葛苦笑，看向另一个仿佛锯子一般的叶片，“这个是在乐谱中的那个森林里得到的，当时还得到了龙牙草，不过有一位同伴需要，我就让给她了。” “一个同伴？” “对，苏格认识的。” “果然，”梅欧璐恨恨地咬着牙，“这个苏格果然不是什么好家伙，你知道龙牙草的价值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了，那可是在配制高位阶灵药时都能用上的材料，就算是不用在灵药当中，配制一些治疗和恢复的药剂，也有非常惊人的效果。” “还好吧，我也用不上，给那个人，也算是将龙牙草合理利用了。” “小米斯，你真是太单纯了，你这样会被别人骗的，尤其是那个苏格，你说他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样子的家伙啊，看到好东西就抢走，明明是因为你才能得到的材料，不是吗？” “我就是苏格认识的人……”米斯顿葛弱弱地说。 梅欧璐一愣，跟着沉默下去，伸手拿起长锯一般的叶子，仔细处理着。 “对了，”梅欧璐忽然道，“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同学，就是很有可能是吸血鬼的那个，后来有联系你吗？” “您是说……巴米尔是吗？没有，从那之后我就去了赛齐瓦，他一直没有联系过我，回来之后我也只见到过他一次，在小组会议结束后，我立刻就离开了，也没能跟他说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可以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跟那个人打交道比较好。” 梅欧璐抬头，眼底流淌着隐约的红色光芒，喃喃自语： “那些家伙最近不太安分，可能是准备行动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 深夜。 费伦，东三区，第四街道，七号。 联排的公寓中，只有一扇窗户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之中，西林跪倒在地上，眼镜被甩落在一旁，整个人抱着脑袋，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房间中满是雾气，如同刚刚沐浴过后的样子，雾气浓郁到几乎无法清晰视物的程度，虽然门窗已经关紧，可仍然有丝丝缕缕的雾气从门缝和窗缝中钻出去。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一切的源头居然是出自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他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双手触及的地面已经一片焦黑。 一旁的水龙头哗哗流淌着，可是流出的水落在男人身上，只需片刻就会被蒸发为水汽，满屋子的雾气，似乎就是在这么来的。 只有用大量的水冷却身体，才能让那股仿佛太阳一般的灼热，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西林停止了颤抖。 他伸出手将眼镜找回来，重新架在鼻梁上，双腿跪地，虔诚地祈祷： “伟大的光明太阳神，感谢引领我们至阳光之下。” 很久之后，西林慢慢站起来，仍然低垂着眼帘，脸色苍白，表情无奈。 “真是可笑啊，为了不被痛苦吞噬，我只能通过违心的祈祷，来减轻呓语的影响。” “感谢，可是除了感谢，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根本就不是庇佑，而是诅咒！这种被诅咒的血脉，早就应该被从世界上彻底的消灭掉！” 西林苦笑着，离开浴室来到儿子的房间，看到床铺上空无一人。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距离他十六岁的生日，还有几年的时间……” “只剩几年的时间了啊……” 第十六章 因赛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闭着眼睛，查看着自己身体的恢复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他一直都待在这个避世的峡谷当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休息和恢复。 也不知是位阶六本身带来的超强恢复力还是那个奇怪的治疗药剂，他的恢复速度非常快，只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恢复到了受伤之前的状态。 苏格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从这里离开，回到真理.教堂。 想起那个治疗药剂，苏格忍不住一阵恶心。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做出那样别致的治疗药剂，但是无论是口感还是外观还是原材料，都让人难以恭维。 服食药剂的时候，他有注意过派达斯等人的谈话，制作那个药剂的，似乎是一位叫作因赛特的家伙。 既然能制作药剂，那肯定就是超凡者，只是这段时间除了妮艾莉露，苏格根本没见到在这个峡谷中出现其他的超凡者，也就无从知晓这位救命恩人的样貌。 说起妮艾莉露，这个让苏格感觉无比棘手的家伙，似乎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要做，来到这个据点之后，一直都在无所事事，不是去耕种就是去喂牛，弄得自己满身泥土也不介意。 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会出去采摘蘑菇和树果，回来的时候就带着满满的两大筐，分给其他人吃。 这里的一切都慢悠悠的，没有外界那般匆忙，让人可以安心地度过每一分钟。 可是苏格知道，自己只是在这里暂时休养，等到完全康复，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嗯，可以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那个刺客，很有可能就是奥塔派过来的，能力在我之上，是职业的刺客，不说正面对抗了，就是找出对方的行踪，估计都是一件难事。” “除此之外，还有奥塔那个家伙，本来我都想着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啊，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做出反击……” 边走边想着，苏格忽然感觉脚下一软，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正踩在一片碧绿的植物上面。 植物很奇怪，不是一株株的生长，而是连成了一片，覆盖住了他脚下这块巨大的岩石，绒绒的一片，如同一张活着的地毯。 碧绿的颜色如同宝石一样，极其逼人眼目，苏格眯着眼睛，感觉那颜色就像是一柄利剑一样直直刺入自己的眼睛，让他自己几乎无法直视。 他看了看附近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片处于岩壁之后的阴暗长谷中，按理说没有阳光的直接照射，植物是很难长成这种样子的。 环视一圈，苏格发现周围还有许多块儿分割开的小区域，分别种植着不同的植物，长势都很茂盛的样子。 “这是……”苏格蹲下来仔细研究着，“苔藓吗？” “碧绿地衣，那是它的名字。”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苏格抬头看过去，发现前方正走来一个男人，戴着一个厚厚的黑色围巾，手里提着一个铁桶，里面是乳白色的液体。 苏格有些发愣，现在的天气炎热，就算是峡谷中阴凉通风，可也远远不至于戴上围巾。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男人脖子上的并不是围巾，而是浓密的胡须，漆黑一片，宛如交错生长的杂草丛。 男人似乎没有修剪胡须的习惯，就那么放着任凭胡须生长，男人的胡须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向下生长，而是围着脖子绕了一周，这才让苏格误认成了围巾。 苏格心中感叹着男人旺盛生长的胡须，意识到男人并不只是胡须旺盛，全身的体毛都很旺盛，整个头颅被漆黑的头发和胡子包裹住，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黑的毛绒球，然后在上面画上五官。 男人走过来，苏格自动地退后。 只见男人将铁桶中的液体仔细浇灌在苔藓上面，小心地控制着，尽量让每一处苔藓都能得到滋润，然后慢慢站起来，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碧绿地衣？”苏格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问一个问题。 “是的，碧绿地衣，但是经过了改良。” “什么改良？” “我用新鲜的牛奶浇灌它们，”男人提了提手中的铁桶，“因为它们有了动物的特性，需要牛奶中的营养来维持生长，这样的话，等到它们长大一点，就可以产出牛奶。” “额……” 苏格足足愣了好一会，听着男人的话，他不知道到底是对方疯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它们可以产出牛奶？”苏格不可思议地问道，“可它们是植物啊？” “是的，”男人转过脸来，眼睛中闪着晶亮的光芒，“按照逻辑，植物和动物，是不能进行交.配和繁殖的，对吗？” “不光是植物和动物，就是种类不同的动物或者植物之间，也无法交.配和繁殖，”苏格肯定地道，“不然这个世界就疯了。” “疯？” “疯狂。”苏格改正。 “那不是我研究的范围，”男人摇摇头，“我只是在实验，利用‘嫁接’的方式，让动物的一部分和植物的一部分结合为一个整体，这样的话，或许能出现新的突破。” “嫁接？” “对，”男人点点头，表情异常认真，“比如，所有人都知道植物的生长需要阳光，当然也需要营养和水分，还有空气，但是那些东西它们都可以从环境中汲取。” “如果我们将植物的这种能力嫁接到奶牛的身上，那么也许奶牛只需要晒一晒阳光，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新鲜的牛奶。” “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但我现在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我现在只能做到将动物的能力嫁接到植物身上，就像我们眼前的这片碧绿地衣。” 男人说着，蹲下轻轻挤压，随着他不断用力，苏格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前这张碧绿的地毯开始渗出白色的液体，空气中甚至还飘着一股奶香。 “居然是真的？”苏格大惊失色。 “但还不算完全，我还在等它长大。” 苏格看到男人皱起眉头，应该是在皱眉，因为被浓密的须发掩盖住，苏格很难分辨哪里是眉毛哪里是头发，只能从对方的表情推测。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收集它们，如果到时候产出了牛奶，这些牛奶也只会流入土壤之中。” “也许你可以考虑将它种植在一个较高的岩石上，然后在周围做好引流装置，不然的话，就算它能够产出牛奶，也只会白白浪费。” 男人沉思了片刻，忽然用力地点头，转过来一脸欣喜地看着苏格，“你说得对！” “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吗？” “不能说感兴趣，但是十分惊讶，”苏格坦诚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植物和动物的能力结合在一起，这是超凡的力量吗？” “是的，生命领域，位阶五的嫁接师。” “你是位阶五的强者？” “不是，我目前还只是位阶六，但我拥有一个位阶五的超凡武器，可是前不久被首领收走了，她说不喜欢我做这些实验，说如果放任我继续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打破生殖隔离。” “也是哈……”苏格勉强地笑着，幻想着大树和狗熊交.配的场景，一时觉得无比古怪。 “你好，”男人主动对苏格伸出手，“看上去，你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看到我在做这些事，都会远远得跑开，因为害怕我会拿他们当作实验材料。” 苏格被男人握着手，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想跑已经有点晚了。 “因赛特，这是我的名字，”男人介绍自己的时候用了和介绍碧绿地衣一样的句式，“很高兴认识你，你似乎与其他人不一样，看上去是可以理解我这种实验的真正价值的，对吗？” “额……呵呵，呵呵。” 苏格手足无措地笑着，发现原来这个人就是自己听到的那位因赛特先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原本以为因赛特会是一个像克里丁那样古板的学者，在一间小小的实验室中做着孤独的研究，谁想竟然会是面前这样的人。 想要用“嫁接”的方式结合动物与植物之间的能力？也多亏你的首领把你的超凡武器没收了，不然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你打破生殖隔离的问题……苏格心想。 “你是刚刚来的那个人？”因赛特认出了苏格。 “对，感谢你们的帮助，还有你的……治疗药剂，”苏格伸出手，“我叫苏格，苏格·艾欧西格，很高兴认识你，还有你的研究。” “对吧？！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研究的，”因赛特一把握住苏格的手，两只眼睛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如果能将植物与动物之间的优点结合到一起，就可以从最大程度上解决人们的生存问题。” “解决了生存问题，人们就有更多的时间用于研究，也不必发起战争，这样的话，交.配与繁殖就会被人们重新重视起来。” “交.配和繁殖？”苏格不懂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个问题上面。 “是啊，生命能繁衍至今，都是因为交.配和繁殖，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和延续。” 因赛特眼中闪着光，“所以，交.配和繁殖应该是神圣的，是不可侵犯的，是应该被尊重的。” 第十七章 异于常人的思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着因赛特激动地诉说自己的理念，苏格大受震惊。 他原以为对方只是在动物与植物的跨物种杂交上面有点异于常人，没想到对于交.配和繁殖的理念也是如此特殊。 他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因为他感觉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去思考的，就像呼吸和喝水一样，按照传下来的方式去做就行了。 但是因赛特并不这样想，这位生命领域位阶六的超凡者，有着区别于常人的思维方式，正是这种思维方式，让他产生了这些区别于常人的想法。 苏格直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苏格回头，看到妮艾莉露正抱着双臂站在阳光下。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她原本就不长的衣摆，两条笔直的长腿上，还沾了点泥，看样子是刚刚做完劳动，还没顾得上清理和擦拭。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妮艾莉露走入阴影中，神情也冷冷的。 “我就是……活动一下。”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赛特？”妮艾莉露看到后面的家伙。 “首领。”因赛特礼貌地俯身行礼，看上去居然有点害怕妮艾莉露的样子。 妮艾莉露转动眼珠，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很快就明白了，连忙过来拉住苏格的手，将苏格与因赛特分开。 “别……”因赛特想要伸手阻止，却又畏惧于妮艾莉露，手掌就那么停留在空中，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别什么？”妮艾莉露冷哼一声，“这个人可不是材料，他对我很重要。” “我知道，我没有想把他作为材料，他是理解我的人，他能理解我的理念，他也是我的朋友。”因赛特有些着急，说话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朋友？” “对，刚交的朋友。”因赛特道，“所以首领你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妮艾莉露看看因赛特，又看看苏格，满脸狐疑，“真的吗？” “真的，他没对我做什么。”苏格道。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真的理解他的理念？” “这个，”苏格面露苦意，“只能说，我正在尝试去接受。” “看吧，我就说他是可以理解我的！其他人甚至连尝试都不愿意。”因赛特激动起来。 “那你准备做什么吗？”妮艾莉露重新看向因赛特，嘴角已经有点抽搐。 “带他去看我的作品，我刚刚研究出来的口感像牛肉的仙人掌已经成熟了，我想让他帮忙尝试一下味道。” “口感像牛肉的仙人掌？” “对，这是一种可以大范围种植的仙人掌，在环境很严苛的地方都可以生存，只要能成功，我们以后的肉食储备也就有了保证。” “不准，”妮艾莉露直接驳回了因赛特的请求，“他现在还没有康复，万一吃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让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因赛特一愣，“也有道理，我没有考虑仙人掌和其他植物之间的共存问题，要是因此出现食物中毒的情况就麻烦了。” “就是这样，我先带他回去，你也不要总是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有时间不如去采集一些食物，最近森林里的蘑菇就非常好。” “我已经解决了蘑菇之间的交.配和繁殖问题，现在只要给我一根木头，我就可以种出源源不断的蘑菇，”因赛特的脸上透露着自信，“当然，毒性的残留和变异问题还没有解决，但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没有完全解决的话，就是人命问题了，”妮艾莉露脸色一沉，“还有，不要研究你那个什么交.配和繁殖的问题了，你就是一个男人，能研究出什么结果？” “说的也是，这样看来，我还需要一个女人……”因赛特说着，看向妮艾莉露。 “你再看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都挖出来？”妮艾莉露嘴上说着狠话，身体却往苏格这边靠了靠。 “嗯，人类区别于植物，与动物类似，但又区别于普通的动物，拥有情感，只是异性并不能让其产生交.配和繁衍的冲动，”因赛特自顾自地说着，眼睛却看向身体距离越来越近的妮艾莉露和苏格，眼睛一亮，“哎？” “哎什么？”妮艾莉露被那道目光盯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苏格喃喃道。 “不然，首领你和苏格帮我吧，研究你们，或许就能帮我解开人类交.配和繁殖的秘密，这样的话，也许我……” 因赛特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他看向妮艾莉露，发现对方手中不知何时握住了一团鲜红的粘稠物，仿佛揉好的面团，只是颜色触目惊心。 妮艾莉露面若冰霜，直接将那团鲜红的东西投掷而出，“啪”的一声糊住因赛特的脸，然后拍拍手转身而去。 苏格见状，只能跟上。 “他不要紧吧？” “只是让他的思维和五感迟钝而已，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低限度了，居然敢拿我当实验品，我要让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魔女’有这种能力？” “我现在是‘不洁者’，”妮艾莉露在苏格面前伸出手，“看到了吗？这种仿佛鲜血的不明黏液，就是不洁之源，代表了粘稠，污秽，缓慢的侵染。” “当然，也有黑色的，但是那个的效果就不仅仅是思维和五感迟钝这样简单了。” “你晋升了啊。” “对，”妮艾莉露低垂着眼帘，“我原本是个很特殊的‘魔女’，本以为永远不可能晋升了，但是只有位阶七的力量，无法让我在这个世界中保护自己，所以，哪怕是拼着性命不要，我也会试着晋升。” 两人一同往前走，头顶是灿烂的阳光，但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总觉得浑身冰凉。 “如果你愿意的话，”苏格突然道，“我也可以保护你，虽然我也没有多强。” “你？”妮艾莉露停下了脚步，歪着头，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格，似乎是想确认苏格是否是认真的。 “我怎么了？”苏格也跟着停下来。 “没什么，”妮艾莉露摇摇头，“你就是用这种手段骗女孩子吗？现在都敢骗到姐姐头上来了？” “我没骗你啊，”苏格苦笑，“不过我确实也没什么本领就是了，不然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 妮艾莉露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你到底跟因赛特都说了些什么？”妮艾莉露突然说道，“他怎么会……跟你谈论起有关‘那个’的问题。” 在说“那个”的时候，妮艾莉露很明显停顿了片刻，声音也不正常，脸颊通红，似乎是联想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虽然她时常挑逗苏格，并以此为乐，可是有关男女的事情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她又失去了原本的坦荡和狡黠，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一样。 苏格也是一脸的通红，对于妮艾莉露来说避而不谈的事情，对他也是同样，支支吾吾了片刻，结巴道： “我主要还是听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特殊的思维，很奇怪，却又让人佩服，不得不说，虽然他在做的事情很离谱，但是如果真的成功了，说不定也是一件超时代的成就。” “超时代？他跟你说了那个只要晒一晒太阳就能产出牛奶的奶牛设想？” “对，如果真的成功了，不是正好可以用在这里吗？他可以帮助你解决很多问题。” “他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问题。” 妮艾莉露叹了口气，从风衣内侧拿出一根木枝一样的东西，末端粗壮，上端分叉，像是一柄弹弓的弓柄。 “这是他的东西，生命领域，位阶五，嫁接师的超凡武器，名叫障壁突破者。” “从名字上来看，你应该可以猜出它的作用吧，没错，你们当时看到的那个碧绿地衣，就是他用这东西弄出来的产物。” “我必须承认，因赛特在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天才，可是我不敢让他发展下去，那样的话，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人都会在脑袋上面长出一根树枝，只要晒一晒太阳，就能保证每天活动的能量。” 苏格眨眨眼，明白了妮艾莉露的意思。 确实，如果打破物种隔离之间障壁的话，确实会带来很大的方便和益处，但是那样的话，生物原本承担的功能也就丧失了，世界也会变得无比混乱。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都怪因赛特那个家伙，让我原本的目的都忘了，”妮艾莉露点点头，“你现在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应该付一些房费了，对吗？” “多少钱？”苏格认为对方说的合情合理，开始掏钱包。 “不需要钱，”妮艾莉露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一样得意地笑着，“我需要你帮我们去完成几个任务，就当是你这段时间住在这里房费好了，对了，还有被你烧毁的那间屋子，都算在里面。” “任务？什么任务？采集蘑菇吗？”苏格觉得这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挑战。 “当然不会那么简答啦，跟我来吧，跟你说明任务的内容前，还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妮艾莉露开心地笑着，像个天真的小女孩儿。 第十八章 猎兽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跟在妮艾莉露的后面来到房间中，苏格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敌意，连忙摸向自己的后腰。 只是他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他想起来自己的那柄匕首已经被打掉了，也许现在就藏在某个山谷的裂缝中。 “很不错的反应，只是你手中没有武器，如果面对敌人的攻击，你该怎么做呢？” 循着声音看过去，苏格看到在房间深处的阴影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漆黑的行动服，眼角上吊，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枭。”妮艾莉露走过去坐在床沿，“你们曾经应该见过的，不对，枭见过你，你没有见过他。” “他见过我？”苏格惊讶。 “在约克城外的时候，也就是我们一起对付菲欧娜的那次，还记得吗？之后你昏过去了，是他背你回的列伊努教堂。” “哦，多谢。”苏格冲一身漆黑的男人点点头。 “首领的命令，当然，你也是个不错的家伙。”枭低声道。 “好了，这样大家就算是见过了，下面发布任务，”妮艾莉露提了提音量，“你们应该都知道，最近在赛齐瓦周围，有少量的死亡领域生物的活动痕迹，对吗？虽然说已经被知识教会的家伙们清理得差不多了，可是在深山和峡谷之中，还是有不少。” “第一个任务就是有关死亡领域的生物退治，枭负责据点东边，你负责据点西边，确保在半径三千米之内，没有可以威胁我们据点的死亡领域生物，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枭沉声回答。 “我也没有。” “那你们可以出发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啊？”苏格愣了一下，“就这样吗？”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妮艾莉露笑起来，“其实如果你想的话也是可以的，反正有因赛特在，我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待在这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你一个任务，那第二个任务呢？如果是可以顺便进行的任务，那你提前跟我说吧，也免得我再跑一趟。” “你倒是挺会节省时间的，”妮艾莉露哼了一声，“第二个任务与第一个任务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原本第一个任务只要枭自己就可以完成。” “不过看你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应该找机会活动一下，这也是为了第二个任务的准备。” “只要退治带有威胁的死亡领域生物就可以了，对吧？” “没错。” “半径三千米，其实我也只需要负责一般的区域，并不是什么难事，”苏格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借我用用。” “你不是之前摆了一堆东西在桌子上吗？难道里面没有一件可以用的？” “超凡武器，很难解释。” “好吧。” 妮艾莉露去外面找了找，带回一柄锋利的匕首。 匕首刀身雪亮，仿佛一面镜子，苏格可以清楚地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用指肚试了试刃口的锋利程度，苏格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出发吧。” “等一下。”枭突然说道，“有没有兴趣，比一比？” “没兴趣。”苏格喃喃说了一声，潇洒地走出门去。 妮艾莉露嘿嘿笑着，看向枭，问道：“感觉这家伙怎么样？” “有刺客的本能，但是不知道具体的能力如何。”枭并没有因为苏格的态度做出什么反应，只是转过头，仔细地观察着苏格的一举一动。 “跟你比呢？” “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枭想了想，“首领是准备把他吸收进我们猎兽？” “怎么可能，”妮艾莉露连连摆手，“他是天空教会的信徒，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他并不排斥我们，而且我看，首领你似乎特别欣赏他。” “不单是我，琴也是一样，可我们都没有想将他吸收进猎兽的打算，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理由你刚刚说过了，因为他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两人正说着，苏格又返身回来，表情古怪地看看两人，低声道： “那个……我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 从“穿越者”的门走出来，苏格跟枭互相约定了各自的范围，分头行动。 踏入茂密的森林中，苏格调动起自己全身的感官，寻找着可能的威胁。 “‘穿越者’的超凡武器，不愧是猎兽啊，如果这要是被施纳尔主教知道，肯定会过来回收的吧，还是不要多嘴好了。” “也是，如果不是利用‘穿越者’的能力，无论如何都会留下行动的痕迹，在这里也完全无法感知峡谷的位置，看起来，她说的确实不错，除非是高位阶的强者，其他人应该很难发现她们的据点。” 苏格慢慢向前走。 烈日当空，森林中却一片阴凉。 苏格认不出周围树木的种类，只是感觉比费伦和约克周围的树木更茂盛，叶子也更加宽大，几乎能盖过他整个手掌。 按理说赛齐瓦的位置比费伦和约克更加靠北，植物也应该趋向耐寒的种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很少能看到针叶类的树木。 所有的树都有着宽大的叶子，形成了巨大的伞盖，遮挡住强烈的阳光，在伞盖的缝隙中落下一道道笔直的光斑，行走在森林中，有种走在童话中的浪漫。 浪漫之中，夹杂着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意。 苏格身影一动，忽然就从原地消失。 进入隐形的状态后，他在森林之中飞奔，如同贴地滑翔的飞鸟，同时摘走了几片树叶，向不同的方向甩出。 普通的树叶在苏格手中仿佛变成了飞刀，巨大的力量让它们维持了短时间的飞行，去向不同的地方，片刻之后，标记在上面的星光破碎。 一道又一道星光破碎从不同的地方出现，苏格利用这个空当，从一棵大树后面迂回过来，还没等看清敌人的样子，忽然就看见迎面飞来一团红色的东西。 腰身拧转，苏格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团红色的东西，跟着在地上一个翻滚，欺身向前，猛地挥出一记竖劈。 咔嚓一声。 匕首劈入一面散发着蒙蒙寒意的冰镜，苏格微微一愣，仿佛察觉到什么，可是仓促之间右手中的匕首无法抽离，只能用左手握住一团气旋，向后抛出。 “呀！” 一道熟悉的娇喝在耳边响起，苏格只觉得左手的触感异常柔软，一转头，就看到妮艾莉露站在自己的身前，手中还握着一根寒冰凝结而成的长枪 ，满脸通红。 苏格目光向下移动，发现自己的左手正触碰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上，整个人也跟着愣住了。 “额……”苏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感怎么样？”妮艾莉露脸红红的，却也没有反抗，“跟姐姐说说。” “还可以。” “呸。”妮艾莉露一把拍掉苏格的手，像一只发怒的豹子一样，“本来我还在担心你，想跟过来看看，结果谁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家伙，趁我不注意，就占我的便宜，是不是？” “不是的……我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苏格心中一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没看清就随便上手？” “不是的，我没想上手，不对，我是要……”被妮艾莉露上前逼近一步，苏格一急，更加结巴了。 “是也没有关系。” 原本还在发怒的妮艾莉露忽然又冷静了下来，看着苏格脸上窘迫的表情，拍着手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将刚刚的一切都忘在了脑后。 苏格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知道，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要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手会被直接剁下来。 “你怎么跟来了？”苏格岔开话题，可是感觉左手的触感依然存在。 “刚刚说过了，是害怕你那么久不活动，身体出现异常，所以跟来看看，谁想到呢？”妮艾莉露注意到了苏格左手的小动作，眯着眼睛笑起来，“怎么，还在回味？” “没、没有。”苏格说得斩钉截铁。 “有也没关系，这里没有人，姐姐可以让你为所欲为哦~” “什么猥琐？” “哼，装模作样。”妮艾莉露别过头去。 苏格略微松了口气，“话说你就算跟过来，可以没有必要露出敌意吧？我是做了什么惹着你了？” “敌意？” “对啊，不然我也不会发起攻击。” “你搞错了，不是我发出的敌意，而是那只灰色夜影。”妮艾莉露用眼神示意二人的前面，“我也是察觉了它，才做出的攻击和防御，可谁知道，居然会有一个小坏蛋摸过来。” “我记得，灰色夜影应该是死亡领域的生物吧？”苏格没有理会妮艾莉露，只是死死盯着前面，从茂盛的树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飘荡的影子。 “对，那应该就是目标了，虽然说它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危害，但让它留在这里总归是不好的，也许它会引来什么别的东西。” 苏格点点头，突然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妮艾莉露也愣了，“我只看到了一个小坏蛋，还听到了他咚咚的心跳声。” “别闹，真的有什么声音，很微弱，就像是鼹鼠在挖掘土地……” 还没等苏格说完，二人脚下的土地忽然就塌陷下去。 仓促之间苏格只来得及抓紧妮艾莉露的胳膊，就觉得眼前一黑，掉入了一片漆黑的洞穴之中。 第十九章 死亡领域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惊魂未定地看着下方黑漆漆的洞穴，慢慢吐出一口长气。 在他屁股底下，一张仿佛蜘蛛网一样的东西将他稳稳托了起来，正是靠着这张突然出现的网，他才没有掉入洞穴的深处。 手中传来微凉嫩滑的触感，苏格跟着看过去，发现自己还握着妮艾莉露的手腕，伶仃纤细，哪怕是在昏暗的洞穴中，也白得像是发光一样。 “还好有这个网把我们托住了，不然真不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去。”苏格抠了一块小石头扔下去，侧耳倾听着石头滚落的回声，发现下方的洞穴异常幽深。 “知道有姐姐跟着的好处了吧？”妮艾莉露笑，“还有手给你摸呢。” 苏格连忙松开手，“这个网是你弄出来的？” “发丝，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只不过我并不是完全的‘魔女’所以发丝的能力也不纯粹，无法用在攻击上面，不过做这些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怎么办？” “下去看看喽。” “下去吗？”苏格有些犹豫。 “你害怕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当然有必要，你觉得正常情况下会有这么深的洞穴吗？而且你看周围的土壁，上面的痕迹还很新，说明是最近才挖掘出来的。” “你怀疑是跟死亡生物有关？” “就算无关也不能就这么放着，靠近据点的地方，不能出现任何具有威胁的存在。” “那好吧。”苏格想了想，把妮艾莉露掰过来，正对自己，然后开始沉默。 “你现在这个样子，换任何一个女孩儿过来都会以为你要表白的。”妮艾莉露还是笑。 “我在思考给你留下一个星光标记，可是你的衣服挡着了。”苏格看向对方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胳膊。 “那就留在这里。”妮艾莉露向前挺挺胸。 苏格呼吸一滞，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逼上来，往下看去那道缝隙就像是深渊一样。 他连忙移开视线，随手在妮艾莉露的锁骨上留下一个标记，转过身的时候，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哼。”妮艾莉露笑着哼了一声，用手指将旁边的发丝网划开一个口子，率先爬下去。 “等等我。” “等你干什么？” “我……我走在前面。” “滚蛋，你走在前面，那一抬头不是正好可以看见我的裙底了吗？别以为姐姐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格无奈只能跟着往下爬，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妮艾莉露居然是一个攀爬的好手，利用发丝的能力巧妙地进行固定和飞跃，苏格几乎要卯足了力气才能不被落下。 往下爬了足足有十几米的距离，双脚才终于得以落地，苏格下意识地伏低身体，手中反握匕首，预防着可能随时出现的危险。 “这里还没有生物活动的痕迹，我刚刚用发丝探查过了。”妮艾莉露扔给苏格一张符咒，“黑暗视觉的，我想你应该没有类似的能力。” 苏格点点头，灌入灵性后，看到前方的黑暗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一条洞穴的？” “不知道，不过我猜，应该是白眼地鼠搞的鬼。” “白眼地鼠？” “一种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群居，规模可以达到几千只，喜欢挖掘土地，在地下构建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的王国，用来储存它们的食物和宝贝，之前有情报说附近有这种生物出现，还有这里，你看这个痕迹，就是它们用爪子挖掘时候留下的。” “你是要来……抢它们的食物？”苏格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抢它们的食物，”妮艾莉露点点头，“我是要来抢它们的宝贝。” “那还不如抢食物呢，”苏格撇撇嘴，“地鼠能有什么宝贝？” “看来你对超凡生物的事情了解的还不多啊，白眼地鼠是死亡领域的生物，可是本身并没有强大的力量，因为它们主要都是跟在其他的死亡领域生物之后，依附在强大的存在之下生活。” “虽然它们有时候会奉献自己的同伴给那些强大的存在，可是它们也得到了庇佑，也就可以活下去，因此也可以发挥它们独有的寻宝的天赋。” “奉献自己的同伴给强大的存在？”苏格只注意了前半句话，“这就是它们的生存法则吗？” “对于一些弱小的群居生物来说，是这样的，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它们因为尊严去跟别的家伙战斗一场吗？” 苏格想了想，放弃了这个话题，“所以说，前面说不定有它们找到的宝藏，同时也有可能存在什么强大的危险生物，对吗？” “理解力还算可以，合格了。” “跟上面那个灰色夜影有关系吗？” “不一定，灰色夜影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虽然本身能力不强，但它的排泄物却能引来许多死亡领域的生物，对于那些生物来说，是极致的美味。” “就是说，白眼地鼠和里面可能出现的强大的存在，都是被灰色夜影吸引过来的，可以这样理解吗？” “差不多，所以我们才要探索，幸亏我们发现了，不然等她们在地下挖出巨大的隧道，到时候也许整座山都是他们的地盘了，我们也只能放弃那个据点。” 妮艾莉露说着，就要探身往前，结果被苏格一把拉住了。 “我走在前面。”苏格表情坚毅。 “也行，”妮艾莉露笑笑，“反正现在你也看不到姐姐的裙底了。” 苏格没有理会，走在前面，握住匕首的右手探前，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近在赛齐瓦出现的死亡领域生物，你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看法，”妮艾莉露道，“我刚刚过来，只是听说从一个多月前开始，就有大量的异常情况发生，这些死亡领域的生物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惊醒了，就像是春天来临的时候，所有冬眠的生物都会重新复苏一样。” “按照你的理解，这种异常会对死亡领域的超凡者也产生影响吗？” “那就难说了，毕竟我有不是那些死气沉沉的家伙。”妮艾莉露啪的一声打在苏格手上，“乱摸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你的位置，”苏格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如果有什么可以模仿人声的生物过来，悄无声息地把你换走，那我不是找不到你了？” “说的也是。”妮艾莉露想了想，将一根极细的发丝绕在苏格 手腕上，“这样我们两个就连在一起了。” 漆黑的洞穴中沉默了片刻，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那个什么，”苏格连忙打岔道，“你对死亡领域的超凡者有什么了解吗？” “你有仇家是死亡领域的？” “之前遇到一个‘幽魂’，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幽魂’，位阶七啊，除了没有实体的‘幽魂形态’，其他的倒也不算棘手。”妮艾莉露道，“说起‘幽魂’，你知道他们晋升需要的仪式是什么吗？” “是什么？” “制造一起有关鬼魂的故事，并成功导演一场吓到别人的鬼魂戏剧。” “还真是别具一格。” “对吧，”妮艾莉露笑起来，周围漆黑而压抑的环境似乎无法对她的心情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她的心情根本就变化无常，“说到仪式，你知道‘幽魂’更上面位阶六的仪式是什么吗？” “我连死亡领域位阶六的名字都不知道。” “尸巫，也叫死亡牧师，能够使用更高级的死亡召唤和霜冻能力，反正是比较麻烦的那一种，不过比起能力，他们需要的仪式更有意思……” “给自己建造一座坟墓，并给自己主持葬礼仪式，在仪式结束时不被人发现并服食灵药……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确实有点。” “对吧，自己给自己主持葬礼，”妮艾莉露的声音忽然又沉了下去，“不知道看到自己葬礼的时候，他们会遇见什么，如果没有人过去参加自己的葬礼，那不是会非常孤独吗？” 苏格听着，没有说话。 在她身后的这个女人喜怒无常，心情的转变就像海边的天气一样，一会儿就是一个样子，根本毫无规律可循。 他能做到的，就是安静地听着，不然的话，很可能有什么麻烦落到自己头上。 一只手掌落在苏格的头上。 “喂，”妮艾莉露又开始发怒，“你觉得不好笑吗？” “自己给自己主持葬礼吗？” “是啊。” “勉强吧，”苏格无奈地应付，“有种充满抽象的好笑。” 话音刚落，前方的洞穴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劲风，里面夹带着清晰的死亡领域气息，几乎可以将人灵魂都冻结的严寒。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妮艾莉露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听到了吗？” “刚刚的是，狼的啸声？” “不错，根据我们手上的情报，据点周围确实是有危险的死亡生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在我们前面。” “有情报？原来不是说，这是大范围的搜查吗？怎么又变成明确的目标退治了？” “都是一个意思，”妮艾莉露摆摆手，“你一个男人，跟我一个女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那我们现在过去？还是回去找帮手？” “先去看看吧，”妮艾莉露的脸色如同笼罩着一层黑纱，“只要不是那个最坏的结果，其他的都是我们可以解决的，不过……” “我的运气一向不好。” 第二十章 首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这么令人丧气的话了……苏格无奈地看着妮艾莉露，轻轻叹了口气。 二人悄声前进，白眼地鼠挖出的洞穴不高，苏格不得不弯腰前行，按理说所谓的地鼠应该不会挖出这么大的洞穴，看上去倒不像是给地鼠移动的，而像是一个通道，给某些体型较大的生物使用的。 洞穴连接着未知的前方，不知走了多长的距离，苏格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点光芒，在漆黑的环境中非常显眼。 他扭头跟妮艾莉露对视一眼，谨慎地走过去。 洞穴已经到了尽头，在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四周的岩壁上有不下百个的洞口，毫无规律地排列着，仿佛一只只幽深的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观察。 苏格简单看了下，他们所处的这个洞口，距离地面有大概六七米的高度，对他来说不算高。 因为角度的原因，他无法看到上面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隐约的黑暗，猜测那里或许也不是顶端。 整个空间被一道黄绿色的光芒照亮，苏格将视线移过去，看到在在地面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凸出的岩石，仿佛祭坛一样，那个光源就在岩石中央，熊熊燃烧。 那是一道烈火。 一道黄绿色的烈火，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苏格从没有见过这种颜色的火焰，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对战过的格拉奇，对方那种带有疾病传染的烟雾是淡黄色的，与面前的火焰相比，还少了一丝触目惊心的绿。 那道烈火无声地燃烧，黄绿色的火焰凌空摇摆，看得苏格心中慌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从火焰上感觉到莫大的危险，明明是火焰，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冰寒。 “幽冥火。”妮艾莉露用唇语说道。 “幽冥火是什么？” “你看那个动物。” 苏格重新向下面看过去，发现在那块凸起的岩石上，居然还趴着一个巨大的生物，整个身体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苏格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那是一匹巨大的狼，几乎有皇室仪仗队上出场的骏马那样高大，整个身躯被黄绿色的光芒映照着，毛皮呈现出一种绸缎般的光泽，看上去似乎在沉睡。 “什么东西？”苏格惊呆了。 “鬼狼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这东西叫鬼狼王，是鬼狼的首领，也只有鬼狼的首领，才能拥有资格守护幽冥火。”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懂，可是，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白眼地鼠挖出来的洞穴吗？”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什么吗？也许这只鬼狼王就是白眼地鼠们依附的那个强大的存在，”妮艾莉露也凑过来，“正常的情况下，鬼狼王的周围都会有鬼狼守护的，不过前一段时间知识教会不是进行过清扫吗？也许就是在一次次的清扫之中，它的属下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它自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退回去，获得鬼狼王守护的幽冥火，这种难度几乎和获取位阶五材料差不多了，我们两个位阶六完全没有胜算。” “可我们不是要获得那个幽冥火啊。” “那你去跟它说吧，看它会不会相信你。”妮艾莉露忽然一愣，接着恶狠狠地瞪了苏格一眼，“你摸我腿干什么，现在是让你摸我腿的时候吗？” “我没摸啊。”苏格将两只手伸出来，以示清白。 “那是谁摸的……” 两人慢慢看向身后的洞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从黑暗中出现了一条条墨绿色的藤蔓，藤蔓上有着黑白两种颜色的花纹，正在向二人的方向逐渐延伸过来。 “这什么鬼东西？”苏格差点尖叫出来。 “鬼藤网，”妮艾莉露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是一种随时可以扎根，随时可以移动的植物，因为兼具动物和植物的特点，也被一部分人分类为动物的那一边。” “你知道这种东西？” “因赛特之前研究过，说这种植物已经打破了物种的隔离障壁，如果能弄清它为什么会兼具动物和植物的双重特点，也许就能加快他的研究进展。” “那也就是说，没危险了。”苏格伸手，上去把爬在妮艾莉露腿上的一条藤蔓摘下去。 “不，非常危险，”妮艾莉露额角渗出冷汗，沿着柔软的脸颊滑落，在小巧的下巴上停留了片刻后，落入地面，“因赛特当时只弄了一小截，差点死在外面。” “这也是死亡领域的生物，会主动捕食，被它缠上的下场，就像被巨蟒裹住一样……” 妮艾莉露眼睛中流露出惊恐的目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它们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爬过来，但没有攻击我们，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让它们不得不过来，却又没有空闲攻击，因为还有更大的危险存在。” “什么危险？” “不知道，不过……你觉不觉得，太安静了？” 两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到那只鬼狼王就趴在洞穴口，两只仿佛大灯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们，苍白的眼珠中居然没有瞳孔。 苏格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几拍，他看着不知何时来到洞穴口的那个巨狼怪物，大脑一片空白。 距离太近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鬼狼王脸上的毛发，可以看到那仿佛一柄柄长剑一样锋利的獠牙，可以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退后！” 苏格突然大叫，猛地扑过去挡在妮艾莉露身前。 鬼狼王几乎就是在同时发出了攻击，浑身的毛发收敛之后，它猛扑进洞穴，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全力咬下！ 一面面冰霜凝结而出的镜子出现在洞穴中，仿佛墙壁一样阻挡在鬼狼王的前面。 可是鬼狼王丝毫没有在乎这些冰镜，巨大的狼头仿佛攻城锤，轻而易举地就突破了冰镜的阻碍。 眼花缭乱之中，妮艾莉露只听到一声令人心惊的牙齿咬合的声音，似乎是血肉和骨骼被咬碎的声响，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忍不住高呼，“苏格！” “没事……没咬到我，但是我被这些什么藤给缠住了……” 苏格从透明的状态中显出形体，他的位置其实就在妮艾莉露身前，距离那张狰狞的狼嘴不到半个手臂的距离，虽然惊险，却也没有受伤。 只是那些鬼藤网不知什么时候缠住了他的双脚，仓促之间他无法移动，这才被绊倒在地。 苏格挥动匕首，割断了几条长藤，在妮艾莉露背后奋力推了一把，“快跑！” “我也被缠住了！”妮艾莉露惊呼。 下一刻，二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下传来，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无从抵抗。 眼前一花，失重感随之而来，苏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抛入了空中。 是鬼狼王，鬼狼王那一次令人心惊肉跳的扑咬虽然没能咬住他们，却咬住了大片的鬼藤网。 鬼狼王保持着狼群捕猎的习惯，咬住之后奋力甩动脖颈，利用这种方式它们能够调动全身的力量，可以活生生地撕扯下猎物的身上的一部分。 只是这次的猎物咬空，鬼狼王没能咬住苏格二人，反而咬住了鬼藤网，鬼藤网恰好又缠住了苏格二人，这才被一起从洞穴中拖出，高高地抛入空中。 灵性瞬间灌入蒲公英领针，苏格获得了短暂的飞行能力，左手将妮艾莉露紧紧抱在怀里，右手的匕首挥出一片刀光，将缠在二人身上的长藤斩落。 二人缓缓落地，身上都是冷汗。 在他们面前，鬼狼王并没有上来追击，而是扑在地上啃咬着什么，一缕缕灰色的烟尘弥漫开，将鬼狼王团团包在里面。 “它在干什么？”苏格喃喃地问。 “在吃鬼藤网，”妮艾莉露道，“对它来说，同为死亡领域的鬼藤网是美味，比我们要好吃多了，那些灰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就是鬼藤网溢出的灵性，看到了吗？那个畜生连这些都没有浪费，都吸进肚子里了。” “这么说，它的猎物其实不是我们，而是鬼藤网了？” “应该是这样，只是很不巧的，我们两个偏偏选了这个时候过来，就像是巨鲸在捕食鱼群的时候，不小心走进来的两只小虾米。” “这样的话，巨鲸应该不会对小虾米产生兴趣吧，毕竟都不够塞牙缝的。” “那就要问问这只巨鲸了，”妮艾莉露指了指对面的鬼狼王，“不过看上去，它应该没有吃饱，这时候应该也不会放过小虾米。” 妮艾莉露话音刚落，不远处的鬼狼王就啃噬完了所有的鬼藤网，用只有眼白的眼睛看向二人，嘴角涎水缓缓低落。 “还记得我们刚刚是从哪个洞口出来的吗？” “那个，我有留下标记。” “那就好，一会儿等它露出破绽的时候，我们就往那边跑，如果速度够快的话，也许还能活下去。” 妮艾莉露冲苏格微微一笑，双目中闪着令人惊心动魄的光，“我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还想活下去呢。” 第二十一章 优势与劣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什么对策了吗？” “还没有，不过两个位阶六在一起，只要不是死战，对付一个没有属下的鬼狼王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苏格点点头，默默地计算着双方的优劣。 现在是在地下，他无法用最具攻击力的星陨进行威慑，在他头顶上的土地还不知道有多厚，恐怕就是星陨落下来，也无法穿透那么厚的泥土。 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星陨的灵性累积速度最慢，估计等到战斗结束的时候，都无法积攒而出一发充满威胁力的星陨。 他看看妮艾莉露，发现妮艾莉露虽然紧张，但身体并没有发抖，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只要心中没有畏惧，就还有胜算，再说他们的目的也只是从这里离开而已。 就在苏格分析的时候，鬼狼王突然动了。 只见那个巨大的身躯一晃，就像一阵青烟一样消失在二人面前。 “幽魂状态。” 妮艾莉露冷哼一声，尽情舒展身体，双手在空中划出凌乱的曲线，将一根根近乎透明的发丝甩飞出去。 面对幽魂，尤其是不知道会从何处发起攻击的幽魂，最好的方法就是控制，其次是大范围的无差别攻击。 苏格手中没有合适的攻击手段，星光幻觉和群星闪耀虽然能封住鬼狼王的视觉，同样也对他们自己有用，况且苏格还不知道那只鬼狼王是否拥有视觉。 那两只仿佛填满了无尽雾气的眼珠，苍白而无神，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这个时候，妮艾莉露持有的发丝能力恰好可以弥补苏格的缺点，虽然一个不完全的“魔女”不能发挥发丝的所有力量，但是在用发丝填满所有的空间后，只要鬼狼王出现，妮艾莉露就能从绷断的发丝上，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位置。 鬼狼王出现了，从二人头顶的位置猛扑而下。 双爪之上泛起一阵深青的颜色，隔着很远，苏格都能感觉到那股冰凉的寒意。 “霜冻环！”妮艾莉露突然大叫，“不要站在地面上，飞起来！” 苏格利用蒲公英领针的力量再次飞到空中，妮艾莉露也利用发丝将自己吊起来。 鬼狼王双爪触底，并没有溅起一丝尘土，下一刻，于两只前爪上的深青色突然炸开，以一个环形的波动四散，像一道席卷大地的冰风暴一样，瞬间掠过每一寸地面。 只是眨眼的功夫，这处地下空间的地面就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冰晶覆盖住了，仿佛极北处被冰雪覆盖的荒原。 苏格心中闪过一丝后怕，他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霜冻环，但是居高临下，他将刚刚的一幕完全捕捉在眼睛里。 鬼狼王双爪触及地面的时候，以双爪为中心，冰霜飞速蔓延出去。 “这就是霜冻环吗？”苏格看着位于冰面之上的鬼狼王，喃喃自语。 “小心，这次是霜冻星！不要靠近在五米之内，没有空间限制！”妮艾莉露的焦急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格低头，发现鬼狼王正仰头看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声的嚎叫。 一点深蓝色的光芒出现在鬼狼王的口中，如同长管猎枪一样从鬼狼王口中喷射而出，向着苏格的位置迅速飞来。 苏格此刻身处空中，周身围绕着一道道气流，蒲公英领针虽然给了他短暂飞行的力量，但他在没有距离施展和加速的情况下，根本无法迅速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点深蓝向自己迅速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一面面冰墙再次凭空出现，恰好拦截在深蓝色光芒飞去的路径上。 深蓝色的光芒撞上了冰墙，瞬间爆炸开，冰蓝色的波动覆盖了以光芒为中心的所有空间，就像是一个冰蓝色的圆球，凡是处于这个空间之内的物体，全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包括那些冰墙。 苏格确实是看到了，即便是冰墙，也被冰霜覆盖在当中，咔嚓几声掉落在地面上，碎成大块大块无规则的冰晶。 苏格一阵后怕，感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连忙看向下方，却没有看到鬼狼王的身影。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空中飞舞。 苏格全神贯注，探查着每一处空间，以防鬼狼王突然出现的偷袭。 “在你后面！” 苏格突然大喊，手中下意识挥出一道风刃，打算阻拦鬼狼王对妮艾莉露的偷袭。 他没想到这只野兽居然还有不错的智慧，先是用两次的霜冻对向自己，让他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然后再次利用幽魂形态隐藏踪迹，最后从死角中出现，锋利的爪子却指向了妮艾莉露的脖颈。 面对鬼狼王的偷袭，妮艾莉露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半，手掌一划，四周的岩壁上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冰镜，每一面都堵住了一个洞口。 妮艾莉露走入身前的冰镜，在上方的一面冰镜中出现，同时掷出手中的寒冰长枪，狠狠地扎向地面。 砰的一声。 寒冰长枪直刺入地面中，却没有看到鬼狼王的身影。 妮艾莉露紧咬嘴唇，冷哼一声，看上去是对自己的攻击落空颇为不爽，接着转身进入冰镜，从苏格身边的一面冰镜出来。 苏格见到妮艾莉露毫发无伤，微微松了口气，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又看到那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处地方。 刺耳的嚎叫声响起。 鬼狼王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和商量的时间。 此处的地下空间宛如一口金属大钟，凄厉的狼嚎在里面反复回荡，居然久久不散。 苏格抱着耳朵，感觉脑袋里似乎有两把巨锤相互碰撞，那种由内而外的痛苦让他恨不得找个墙壁狠狠撞上去。 在这股尖锐的声波攻击下，苏格和妮艾莉露的动作都停滞了瞬间，就是这个瞬间，鬼狼王的前爪上再次闪过一道深青色的光芒。 下一刻，堵住那些洞口的冰镜同时破碎，哗啦啦的落在地上，满耳都是嘈杂的噪音。 声音减弱之后，二人再次失去了鬼狼王的踪迹。 所有的冰镜都碎裂了，也意味着妮艾莉露想利用冰镜逃走的方法失败了。 不光是冰镜，那些被布置在整个空间中的发丝也全数绷断，他们现在的情况，甚至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恶劣几分。 苏格曾与“幽魂”的基里克对战过，知道“幽魂”的难缠之处，当时他是抓住了基里克的心理，才能在瞬间的交锋中侥幸中胜出。 可是此刻面对鬼狼王，曾经用来对付基里克的方法完全没有用处，哪怕他已经比当时又晋升了一个位阶，已经来到了位阶六，可是面对那个拥有智慧的死亡生物，他不知道该用何种的手段才能抵抗对方的攻击。 鬼狼王始终没有出现，但是苏格并不认为对方已经离去，他知道鬼狼王这是在消耗自己的耐心，等到自己变得急躁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那个时候，对方的爪子就会从黑暗中亮出。 “还有什么手段吗？”妮艾莉露愤愤道，“这个畜生打一下就跑打一下就跑，简直不要脸，看它这个性格就知道了，肯定没有母狼看上它。” 饶是在如此严肃的情况下，苏格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我没什么手段，群星闪耀对你我都会造成伤害，星陨更是无法使用。” “我也没了，”妮艾莉露语气弱了下来，“它的霜冻能力比我强，我刚刚获得的不洁之源的能力，也无法对‘幽魂’状态下的它造成任何伤害。” “如果我能晋升到位阶五的话，或许还有办法。” “位阶五？厄运领域位阶五的尖叫女士？”苏格一惊，“我倒是有一个超凡武器是这个位阶的，叫作沉默的尖叫者。” 苏格给妮艾莉露展示了那颗看上去像是碎裂了的宝石。 “这样看来，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希望那个畜生听不懂我们的话，不然我们的计划就会被它知道了。” “一会儿我们出来一个人当诱饵，在那个畜生解除‘幽魂’状态的时候，你用这个牵制住它，再加上我的不洁之源，应该可以封住它的行动，然后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逃走。” 妮艾莉露说完，于二人身后凝结出一面冰镜。 “我来吧。” 苏格正想往前走，可是没想到妮艾莉露忽然将他一把推向后面，仓促之间苏格根本无法抵抗，踉跄了几步，就看到妮艾莉露已经冲到了中央的那团黄绿色火焰前面。 “还不出来吗？畜生，我可要把你的宝贝抢走了哦~”妮艾莉露笑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周围，同时再次凝结了一面冰镜在身侧，准备随时逃离。 没有猛冲而出的鬼狼王，只有一道深蓝的霜冻环迅速逼近。 妮艾莉露猛地跳起，眼睁睁地看着冰镜被炸成一片粉末。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狼怪兽向自己飞扑过来，锋利的爪子闪过令人心寒的光。 “现在！” 妮艾莉露放声大喊。 下一刻，一道绝望的尖叫声出现在她脑海中，像是要把她从中间撕成两半。 妮艾莉露用力按着头，以此对抗绝望的叫声，她睁开眼睛，于手中凝聚出一团漆黑的粘稠物，想要找寻鬼狼王的的踪迹。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鬼狼王的身影再次从她面前消失了。 她失去了目标，茫然地吊在空中。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落回地面，向苏格所在的位置冲过去。 “是陷阱，快跑啊！” 第二十二章 发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妮艾莉露疯狂地冲向苏格所在的位置，可是刚刚迈出几步就愣住了。 在她面前是空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一个人的身影，无论是鬼狼王还是苏格，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从这个空间中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如同被困在地牢中的囚徒。 痛苦的记忆不知为何出现在眼前，妮艾莉露茫然地站着，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像个迷路的小女孩儿一样。 她再一次回到了那个痛苦的地方，感觉世界上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 鬼狼王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发出进攻前的嚎叫。 这只具有智慧的超凡生物并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却也能察觉出二人的计划。 在他们计划用沉默的尖叫者和不洁之源来控制这只超凡生物的时候，鬼狼王始终没有发起真正的攻击。 它只是不断地显出实体，装出攻击的样子，然后重新进入“幽魂”状态，只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就让苏格和妮艾莉露的所有手段都展现出来。 最后，才是它发起攻击的时候。 鬼狼王猛扑而下。 与鬼狼王巨大的身躯相比，妮艾莉露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她慢慢地转身，在生死关头，她竟然放弃了抵抗，双眼之中失去了神采，冷冷地盯着扑面而来的怪物，却没有任何的防御。 忽然，她的眼睛又恢复了神采，她惊恐地看着那双锐利的爪子，想要凝结冰镜防御，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那双利爪撕碎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前。 耳畔似乎响起了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妮艾莉露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那张脸，看到那张脸上露出一个复杂而纠结的表情。 “发什么愣啊？”苏格语气温柔，又带着点埋怨，“我是说过会保护你，可你至少也要躲一躲啊。” “你……”妮艾莉露看着苏格的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脑中一片混乱，她愣了一会儿，看向苏格的另一只手。 “没事，虽然我没有准备替身的黑布，但我还有最后的手段。” 妮艾莉露越过苏格的肩膀看过去，发现鬼狼王那双甚至可以将钢铁都撕碎的利爪，居然就停留在苏格的手掌前方。 是鬼狼王自己停下了攻击，苏格的手掌仿佛带着巨大的威胁，让它在几乎必胜的一击之前，收回了所有的动作。 “就待在这里，别乱动，对于这个的控制，我还不算得心应手。” 苏格轻声说着，俯下身体，将妮艾莉露抱在怀里。 原本他并不比妮艾莉露高出多少，而且妮艾莉露的身材又是那种顶级的丰满诱人，可是此刻妮艾莉露缩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显得异常的娇小。 火焰。 黑红色的火焰突然出现，迅速就填满了整个地下空间。 比霜冻星和霜冻环的范围更大，无从躲藏。 鬼狼王避之不及，被黑红色的火焰灼烧了右腿，接着，那些黑红色的火焰就像是具有生命一样缠绕而上，瞬间就点燃了它每一根毛发。 这种诡异的火焰在普通燃烧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热量外泄，只有被火焰灼烧的本体，才能感受到那种仿佛可以将灵魂都撕裂的痛苦。 鬼狼王发出凄厉的哀嚎，双爪显出一片深青的颜色，可是在黑红色的火焰中根本无法维持，它想进入“幽魂”状态来躲避这些火焰，可是这些火焰居然有着强大的附着力，已经被火焰沾染的它，即使进入了“幽魂”状态，依然会受到灼烧的影响。 四周宛如火炉，触目所及无处不是黑红色的火焰，让人下意识地以为…… 这里，或许就是地狱。 妮艾莉露没有注意这些，她盯着苏格的脸，伸手抚摸过去，似乎是想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苏格此时一手抱着她，一手放出恶魔火焰，根本无暇顾及，只能看着那只柔嫩细白的手摸过来。 可是在即将要发生接触的时候，妮艾莉露忽然停下了，眼中也恢复了平日的神采，不是像刚才那样一片迷茫。 火焰持续焚烧，鬼狼王的哀嚎却渐渐低了下去。 苏格见状，收回了所有的恶魔火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应该没事了吧？”苏格回头看向鬼狼王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愣了片刻，他又看向这个地底空间的正中央，发现那簇黄绿色的火焰也消失了。 “被它逃走了？”苏格将妮艾莉露放下来。 “或许是这样，”妮艾莉露从风衣下摸出一支药剂递给苏格，“恢复灵性的。” 苏格苦笑了一下，接过来仰头灌入肚子里。 仅仅是维持了几分钟的恶魔火焰，就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灵性，此时他面色苍白，手脚发软，像极了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那束火焰也没有了。” “鬼狼王守护的幽冥火，是某种灵药所需的材料，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依然不知道它真正的作用，也许那只鬼狼王就是用幽冥火的力量逃走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知道危险消失之后，苏格浑身一轻，普通一声坐在地上，大口穿着粗气。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妮艾莉露也被气笑了，“刚刚我们两个可是差点就要死掉了啊。”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遇到过的类似的事情也不少，不过被逼入绝境之后，我反而轻松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妮艾莉露想了想，走过来在苏格身边坐下，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一片漆黑之中，周围都是满满的焦糊味道。 “那个……” “什么？” “你刚刚说的，会保护我……” “是啊，我很厉害吧，说到做到。”苏格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下，冲妮艾莉露呲牙笑，“但你下次可别发愣了，不，最好是没有下一次了。” 妮艾莉露像个小孩子那样抱着腿，盯着苏格看了会儿，忽然探过身去，在苏格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苏格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到脸颊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同时鼻尖飘过一阵轻柔的香味，像是春天原野上的味道。 “算是姐姐的回礼，”妮艾莉露从地上蹦起来，恢复了平常的模样，笑嘻嘻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就留着好好回味吧。” 苏格看着妮艾莉露那双丰润的嘴唇，鲜红如血，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涂了口红，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许自己自己现在正顶着一对鲜红的唇印。 苏格想伸手擦去，可是面对妮艾莉露的目光逼迫，他又不太敢。 “你居然真的可以操纵恶魔火焰啊，”妮艾莉露看向周围，“原本我以为只是你用的超凡武器呢，没想到是真的。” “也有超凡武器，几乎都算是禁器了，不过对于他人来说的危险物品，对我却刚好可以使用。” “危险吗？我是说，你用这个能力，会不会有反噬？” “那倒不会，只会消耗灵性，否则我也不会变成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样啊，你的控制力还算不错，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火焰烧着了，可是我身上一点都没有问题。” “因为我刚刚护住你了啊，要是有恶魔火焰，也会先烧在我身上。” “你也会被恶魔火焰烧着吗？” “不会。” 妮艾莉露点点头，“明白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苏格咧开嘴笑着，四下看看，“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只鬼狼王还会回来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我猜应该是不会了，你看这个宽阔的洞穴，白眼地鼠不可能挖出这么高的空间，它们用作储藏的洞穴虽然大，但都是扁平状的，这样才方便它们的搬运。” “那就是天然的岩石洞穴了，也许就是那只逃走的鬼狼王之前的领地，它和那些被消灭的鬼狼手下一起生活在这里，看守着所谓的幽冥火。” “有道理，不过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离开吧。” “离开吗？”苏格从地上爬起来，“我们还无法确定这里是否还有危险存在。” “不会了，鬼狼王不会在暴露行踪的地方安置幽冥火，没有幽冥火，没有鬼狼王的庇佑，那些白眼地鼠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至于鬼藤网……它的叶子其实是一种超凡材料，不过都被你烧光了，有点可惜。” 苏格摊摊手，表示自己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根本无能为力。 “不过算啦，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只要上去赶走那只灰色夜影，这里应该就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你不需要在这里布置什么仪式阵吗？”苏格想起了昂都曾经的习惯，“这样也可以防止它们再次回来。” “不可以，仪式阵虽然可以驱赶这些死亡领域的生物，但如果有超凡者经过的话，就会被对方发现，也许会因此察觉到什么，我们的据点就有可能暴露。” “原来是这样。” 苏格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在妮艾莉露的身后，忽然，他眼角瞥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东西，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等一下。”苏格招呼妮艾莉露，“过来看。” 妮艾莉露闻声赶过来，看了片刻，也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是……一个脚印？”妮艾莉露吃惊地问道。 “对，应该是人类的脚印，看上去，留下脚印的主人，应该还是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子。” 第二十三章 最有效的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返回据点之后，苏格还是有些担心。 在那个洞穴之中，居然有人类的脚印存在，而且还是儿童的脚印，这让他不能不多想。 是那个鬼狼王做的吗？叼走了人类的幼儿，当作粮食储存在洞穴，打算肚子饿了的时候吃掉？ 想到这里，苏格只恨没能将那只该死的狼剁成两半，早知道如此，就应该用火焰直接将它做成烤狼的。 “唉。” “叹什么气啊，”妮艾莉露从门口走进来，“还在想那个脚印的事情？” “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因为我觉得那根本不可能是人类的足迹。” “为什么，我们明明看到了……” “是看到了一个脚印，可是，”妮艾莉露指了指外面，“你觉得在这里见过儿童吗？还是说，你觉得在这片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深山之中，会有一个独自生活的小孩儿，又那么巧地被鬼狼王抓走了？” “这附近没有别的村庄吗？” “只有丹勒斯，不过也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其实还是不太可能，那些死亡生物会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领地还另说，就是攻击了，我也不觉得它们会把人类的幼儿带回去，它们通常都会立刻吃掉。” 妮艾莉露说着，比了个张牙舞爪的凶恶表情。 苏格刚想反驳，转念一想对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丹勒斯的居民全部都是人偶，这样的话，就算被鬼狼叼走其实也没什么。 想起丹勒斯的人偶，苏格又不自觉地想起之前那场战斗，整个人跟着沉默下去。 “给。”妮艾莉露走上来，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苏格拿起来，发现是几片叶子，只是这些叶子完全镂空，就像是干枯已久只剩下叶脉的标本。 “鬼藤网的叶子，我们回来的时候，经过那条洞穴的时候捡的，一共五片，分你两片，算是这次任务的额外收获。” “是某种灵药的材料？” “也可以用来当作药剂的添加成分，很多死亡领域的药剂都可以用到它，在黑市上的售价还算不错。” 苏格点点头，将叶子仔细收好。 “好了，准备一下，等到枭回来，我们就要去进行下一个任务了。” “下一个任务？可我们才刚刚回来。” “所以让你准备一下，怎么？姐姐的话都不听了？” “好吧，那还有灵性恢复药剂没有，以我现在的状态，估计连普通的鬼狼都对付不了。” “这次不需要战斗，”妮艾莉露笑了起来，“不过确实也需要你的其他能力。” “什么能力？” “作为刺客的能力。” ······ 夜幕降临。 等到枭回来报告过任务的结果，三人再次出发。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苏格忍不住问道。 妮艾莉露看了看枭，这位一身漆黑的冷酷家伙点点头，解释道： “在你看来，猎兽是个什么样子的组织？” “嗯？”苏格没想到对方会再这个时候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思考了片刻，“根据雇主的需求，接受委托，并且完成，就跟赏金猎人差不多。” “是的，其实雇佣兵原本就是跟赏金猎人一样的性质，只不过因为几年前凯莫斯那边的恶劣影响，才让人们以为雇佣军是一些危险而恐怖的家伙，其实这完全就是偏见。” “当然，我们也有我们做事的底线，我们不会接受所有的委托，在接受委托的时候，也会对雇主的背景做充分的调查，确认对方没有做过恶事之后，才会接受。” “当然，涉及一些敏感问题的委托，我们也会选择拒绝。” “我都知道。”苏格点点头。 “那你觉得我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换一个问法，你觉得，我们都是如何战斗的？” “如何战斗的？就是利用各自领域的特点，配合超凡武器的能力战斗，不是吗？”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我们确实是有一个习惯的作战方式，这个与各自的领域没有关系，是猎兽惯用的作战方式，你应该也很熟悉，就是暗杀。” “暗杀？”苏格眼皮一跳，“就是刺客了？” “对。” “雇佣兵……用刺客的方式解决委托？” “是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虽然是雇佣兵，但组织里的成员很少，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照顾生活在各个据点中的家人，也算是有所牵挂，所以在战斗的时候，不会像骑士决斗一样，也不会像在战场上一样发起正面冲锋。” “但依靠多人之间的互相配合，我们又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我们就选择了暗杀这个方式。” 枭说着，两只漆黑的眼睛忽然亮了。 苏格意识到对方身上发生的变化，那是一种自信，对周围环境和战斗尽在掌握的自信。 “你很不错，”枭看着苏格，点点头，“我听首领说过你的领域，也知道你经历过‘刺客’这个阶段，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都是凭借着灵药带给你的能力进行战斗的，是吗？” “还有其他方式吗？”苏格被对方的话题吸引住了。 “有的，我先问你，你觉得最好的战斗方式是什么？或者说，性价比最高的战斗方式是什么？” 没等苏格回答，枭就继续说道： “暗杀，性价比最高的战斗方式就是暗杀。” “不像大地领域的超凡者那样喜欢正面对抗，享受肉体与肉体之间的碰撞，热血沸腾，所谓的暗杀，就是在目标放松警惕的时候，挥出一刀，然后战斗结束，甚至不需要流汗。” “这样的战斗方式才是最有效率的，一些人甚至将暗杀的技术称之为艺术，可对我们人数不多的猎兽来说，这种方式确实可以替我们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可是，看上去只是简单地挥出一刀，背后隐藏的却不是这么简单，为了让暗杀成功，你需要调查足够的情报，掌握目标的心理和习惯，知道对方在面临突发事件的时候会做出何种行动。” “随着掌握的情报越来越多，你会对暗杀的成功越来越有把握，然后就是最后的行动，你需要对环境进行调查，配合高度的机动性，当然，最好是有同伴的协助，这样才能让成功率变得更高。” “这就是所谓的暗杀，就像你遭遇的那个杀手一样。” “你知道了？” “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妮艾莉露转过来，“我跟他说的。” 枭点点头，“是首领跟我说的，因为我发现你确实很厉害，可也只是凭借灵药本身的力量在战斗，如果你能得到一些有关暗杀方面的经验和锻炼，也许就能变得更强。” 这个一直保持着冷酷面容的男人突然笑了，“不然的话，这么好的能力在你手中被用得其烂无比，我想，如果灵药有意志的话，它应该也会哭泣的。”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首领的命令，”枭道，“你需要进行一次有关刺客的训练，虽然只有一次，不能让你完全蜕变，但是如果可以帮你打开那扇大门的话，你也许就知道后面该怎样做了。” “就是利用这次的任务，对吗？” “很聪明，接下来你需要暂时加入猎兽，并且以猎兽成员的身份，配合我们完成一次任务，有没有问题？” 苏格盯着枭看了一会儿，又看看走在前面的妮艾莉露，点点头。 “那就要根据命令行事。”枭从风衣内侧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苏格，“这是我们这次的目标，还有一些信息的介绍，看过之后自己销毁，然后提出你的问题，我会给你解答。” 苏格接过来，仔细翻着看，在看到那个有点印象的名字的时候，眼皮突然一跳。 “布洛特男爵？你们这次要去抢布洛特男爵的东西？” “准确地说，是买，”妮艾莉露走到苏格身边，伸了个懒腰，“你也知道，我们的据点里设置有隐蔽的仪式阵，对吗？为了维持那个仪式阵，我们需要大量的灵性，只靠超凡者的力量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必须要几种特殊的材料。” “这种材料只有莫格里恩才有，而掌管着交易权力的，就是留在格里芬的布洛特男爵，他就是利用这些东西，才能在每一次的交易会上大赚一笔，刨除上缴给莫格里恩的那些，还有不少进入了他自己的口袋。” “那你们是要……抢过来？” “都说了是买，是买，”妮艾莉露强调道，“不过方式比较特殊就是了，因为我们的身份问题，肯定不适合出现在那些超凡者的交易会上，所以我们打算直接溜进他的仓库里，然后将那些材料拿走。” “这不还是抢吗？”苏格苦笑着摆摆手，“不，这连抢都不算。” “我们会留下钱的，甚至比他定的价格还多出来百分之十，怎么样，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这样……倒也行吧。”苏格无奈地点头，“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跟我们配合，进入存储材料的仓库，将那些东西拿出来，留下钱，这对一个刺客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第二十四章 潜行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城外，一片不起眼的森林中。 两个守卫模样的人靠在一片石壁上，怀中抱着双管猎枪，正轻轻打着鼾。 他们的位置选得非常巧妙，恰好选在一块巨石凸起的阴影中，巨石并不引人注目，这片阴影也恰好能遮住他们身上所有的位置。 一阵微风轻轻吹过，忽然，左边那人猛地打了个哆嗦，瞬间惊醒。 “醒一醒，醒一醒！” “发生什么事了？”右边那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 “我刚刚做了个梦，”左边那人擦着满头的冷汗，“是个噩梦。” “那不是很正常吗？在这种地方看门，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噩梦。” “不，是一个噩梦，非常真实。” “然后呢？” “然后，我梦到里面的仓库被人闯进去了，丢失了东西，然后布洛特男爵就过来了。” “如果是真的，我们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也知道，虽然我们都成为了超凡者，都是是皇帝领域位阶九的见习骑士，可这都是因为布洛特男爵的恩赐，与之相对的，我们也要替他守好这个仓库。” “这我当然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仓库对于布洛特男爵的重要性，他让我们在这里看守，就连一只虫子都不能放进去，”右边那人忽然一笑，“你看你那个胆小的样子，只是一个噩梦而已，用得着吓成这样吗？脸都白了。” 左边那人像是反应过来了，可还是被噩梦的阴影笼罩着，他想了想，将双管猎枪背在身后，返身来到岩壁前，在一个地方敲击了一下。 安静了片刻，石壁忽然移动开，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黑漆漆的，长宽大约三米左右，通向不知名的深处。 “什么事？”黑暗中有人声传出。 “那个……”左边那人脸上闪过焦急之色，“刚刚没有人进去吧？” “没有人，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有些担心。” “只要你们守好，就不会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 “是的，长官。” 左边那人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背后吹来一阵阴森的风。 他浑身的冷汗都吓出来了，被风一吹，更觉得遍体冰凉，他慢慢转过头，一顿一顿地，像是怕惊动什么一样，眼睛谨慎地四下扫视，发现在前方的树林中，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什么人？！”两个站在外面的守卫同时握紧双管猎枪瞄准。 没有任何人回答，只有嗖嗖的风声。 “你也看到了？” “一个白色的人影，像是个女人。” “我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真的是女人吗？”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人，正常人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山里闲逛，还是在这样的深夜，就不怕被狼叼了去？” “难道说，是超凡事件？那个人影其实是幽魂？” 两个守卫更紧张了，莫名的恐惧笼罩着他们，可他们手中只有一杆双管猎枪，只能起到威吓的作用，就是碰到大群的狼，也毫无办法。 “长官……”左边那人活动着手掌，上面已经满是汗水。 “别动，我出去看看。” 吱呀一声，似乎是铁栏杆打开，片刻之后从黑暗中走出一个身穿制服的男人。 男人魁梧得像是一头熊，浑身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里面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 “没有什么？没有感觉到特殊的存在。” “可我们刚刚都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可我们接受的命令并不是退治幽魂，而是守好这个仓库，我想，这件事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们。” “长官，”左边那人问道，“超凡，不是说皇帝领域可以使用‘领地’的力量吗？” “可以是可以，但那要从位阶七的‘暴力男爵’才开始，现在我差了一个位阶，还是位阶八的‘野蛮人’，你们两个更是差了两个位阶。”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强壮如熊的男人摆摆手，“继续值守，不要睡过去了，仓库里剩余的东西不多，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等过几天男爵阁下将最后的货物运走，我带着你们去城里热闹热闹。” “是，长官！” 听到可以去赛齐瓦，两个值守的男人精神一振，也不像刚刚那样心惊胆战了，两个人站在阴影里，笔挺得像是两杆旗帜。 相隔一百米之外，枭轻手轻脚地从树上爬下来，来到妮艾莉露身前，“首领，他没问题吧？” “我们都帮了他这么多，要是他还进不去，那可就真对不起我们了，”妮艾莉露返身离开，“走吧，我们去接应的地方。” “首领，我总觉得，你对他似乎有点特殊照顾了。” “嗯？” “是特殊照顾吧，对我和犀牛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耐心，尤其是我。” “因为犀牛是个好孩子啊，只有你，脑筋转得快，所以也不需要我照顾你什么。” “可这家伙脑筋转得也快啊，”枭颇有怨气地指了指身后，“就是刚刚这个计划，也是他路上想出来的，不然如何进去一个男爵设立的隐秘仓库，就是我们也要花上一番功夫。” “听起来，你这是怨念很深啊。” “他毕竟不是猎兽的成员，就算是救了您一次，也不至于让您这样区别对待吧，无论怎么说，他可是教会的人。” “我知道，”妮艾莉露突然不笑了，眼眸低垂，神情黯淡，让人看着，心也跟着揪起来，“他是跟我们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我是个女人啊，有时候会想跟着自己的心情随便做点什么，不是也很正常吗？” “正常的女人可没有您这样的觉悟。” “哼，”妮艾莉露噘着嘴别过头去，“话说，要是他跟你打一架，你觉得谁能赢？” “当然是他，无论从哪一点来说，他都占据了优势，就连我们引以为傲的刺杀方式，恐怕在这次行动之后，也不会领先他多少了。” 枭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所以我才说，您是对他特殊照顾，我们维持仪式阵的材料一直有及时补充，完全没有必要过来抢这个仓库里的东西，这次的行动，恐怕就是您为了他特意安排的吧？” “是想让他熟悉职业刺客的行动方式？” “就你最聪明了，”妮艾莉露狠狠瞪了枭一眼，“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我们的据点吗？” “听说是被人偷袭的。” “他跟我说那个人是个刺客，在他之上的刺客，别的事情我帮不了他，只能让他熟悉职业刺客的行动方式了。” “他一直以来都是在教会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我们这些藏在黑暗里的手段，恐怕是完全不了解，既然是这样的话，让他看一次，知道收集情报和隐藏的重要性，或许能对他有点帮助，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我也就满足了。” “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吗？”枭沉默了许久，问道。 “不需要，反正在他这边不需要，接下来我们，不，你应该会在这个据点待很长一段时间，你帮我看住因赛特就行，”妮艾莉露抬头，对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笑了起来，“我可不想下次回来的时候，看到每个人脑袋上都顶着几片叶子。” ······ 仓库内。 苏格悄声前进，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 情报没错，这个隐藏在岩体内部的仓库只有四个人看守，两个在外面，一个在入口的铁门处，还有一个在入口旁边的房间中。 整个仓库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只有从石壁进去后的一点点空间，更大的空间是隐藏在地面下的下层。 对于普通人来说，只需要一点点泥土和岩石，就足以抵挡绝大部分的入侵，就算是超凡者，想要破除泥土和岩石也并不容易，况且就算是能够破除，过程中也会产生巨大的声响。 苏格慢慢吐出胸口中的一口浊气，在下层搜索。 下层没有人，他无须过多注意，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他只需要尽快找到目标的材料，然后引爆预留好的星光标记，在外面的妮艾莉露和枭就能接应他。 整个任务非常顺利，对他来说几乎不算什么问题。 “刺客”的潜伏行动本能搭配“透明人”的能力，要做到入侵一个没有探知力的仓库实在是轻而易举，这是苏格又一次意识到这两个能力搭配的恐怖，如果再加上米斯顿葛寂静区域的能力，恐怕是更加无解了。 只是他隐隐觉得，这个任务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妮艾莉露似乎是想通过这次的任务告诉他什么，在任务开始之前他还问过妮艾莉露，但对方只是让他仔细体会。 “最起码告诉我要体会什么啊，真是……”苏格发现自己可能永远都搞不懂那个女人了。 下层的空间不小，但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着的，苏格很轻松就找到了目标，是个封在水晶玻璃中的圆球形物体，即使隔着一层，苏格也能感受到外溢的灵性。 苏格担心出去的时候会被感应到，于是又在外面加了一层灵性的封印，留下了装满钞票的小包裹，这才悄悄返回一层的楼梯口。 就在他想引爆星光标记通知妮艾莉露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男爵阁下，您怎么来了？” “来看一看货物，你们就守在这里，不要跟过来，我自己下去。” “谨遵您的命令，男爵阁下。” 男爵阁下？布洛特男爵？ 苏格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布洛特男爵会在这样一个晚上突然过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格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大脑飞速转动，苏格移动脚步，只能暂时退回地下的二层。 第二十五章 伪装的来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布洛特一步一步走过来，将苏格逼回刚刚的房间。 没有办法，在布洛特进来之后，大门就重新关闭了，仓库的通道有些窄，苏格虽然还在隐身状态，但是也没有把握经过布洛特的身边而不被发现。 退回房间之内，苏格听着自己宛如擂鼓一般的心跳，想要躲去角落里，转念一想，又站在了一面墙壁正中，就那么无声地站着。 大门打开，布洛特走了进来。 苏格下意识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盯着布洛特的身影。 只见布洛特来到了唯一的一个箱子前，打开翻找了一会儿，面露疑惑。 “不应该啊？根据情报，应该是放在这个仓库里面的，可是，怎么会没有？”布洛特喃喃自语。 在找那个小球？苏格想起揣着怀里的那个散发着灵性的小球，有些庆幸自己为了保险，又在外面施加了一层灵性封印。 他其实不害怕布洛特发现，之前虽然没有跟布洛特直接打过交道，可是他也知道布洛特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代表了莫格里恩在赛齐瓦行使权力，但并不是一个超凡者。 只要布洛特的不那么蠢，就能发现自己放在旁边的小包裹，之后可能会惊慌失措，会叫来守卫，检查过一遍仓库之后，这些人就会将目标对准外面。 在大门打开的时候，他就可以逃出去，甚至不需要借助妮艾莉露二人的力量。 心中有了打算，苏格觉得稍微轻松了一些，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靠在墙上看着，感觉好像也没有刚刚紧张了。 在他正对面的布洛特翻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那只小包裹，上手掂量了一下，却没有打开。 抬起头的时候，苏格惊讶地发现，布洛特眼中出现了如同火炬一般的光，警惕地审视着整个房间，如同鹰一般锐利。 苏格没想到对方还能有这样的目光，这与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在他的印象中，布洛特应该是个喜欢星空，并对莫德里西恨之入骨的家伙，而且没有多少心机，不然也不会被魔女架空而不自知了。 布洛特看了一圈，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将那只小包裹放下之后，静静地站着。 “出来吧。” 房间中寂静无声。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房间中依然安静。 “这样的话，我就要用些小道具了。” 只见布洛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通体雪白的手套，戴在手上之后用力握紧。 房间中忽然出现了一股寒意，慢慢变得冰冷，片刻之后，房间中出现了一片片细小的雪花，于空气中凝结而出，缓缓飘落而下。 苏格可以忍受严寒，靠着胸口的恶魔火焰，他并不怕普通的寒冷，只是他没想到房间中会出现雪花。 他所拥有的透明人能力只是看上去透明，并不是真正可以抹除一切痕迹的能力，雪花飘落下来，很快就积了小小的一片，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 苏格摸出面具戴在脸上，解除了隐身的能力。 “果然。”布洛特看到房间中突然出现的身影，并没有惊讶地尖叫，“应该就是你偷走的吧？原本应该放在这里的灵性之源。” “你不是布洛特。” 苏格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依然靠在墙上，“据我所知布洛特男爵并不是一个超凡者，可是戴在你手上的，分明就是一件超凡武器，你是谁？” “拥有隐身的能力，甚至可以瞒过外面的守卫，你应该也是一个超凡者，”伪装布洛特的人也没有直接回答苏格的问题，“可是戴着面具，未免也太过胆小了吧。” “你不也是一样吗？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吧，至少也是位阶八，不然不会拥有变形者的能力，你来这里，是想找那个什么灵性之源吗？” “不需要否认，”伪装布洛特的人轻轻摇头，“我一直监视着这里，从上一次的运输马车离开后，就没有任何大规模的运输，而那些守卫根本不可能自己进来，因为唯一能打开通向地下的钥匙，还在布洛特身上。” “刚刚这句话，我是否可以看作你已经承认自己不是布洛特呢？”苏格轻笑，“打开一道铁门对我来说很简单，对你也是同样，而现在，我也可以确定，你跟我的身份也是同样，都是一个盗窃者，不是吗？” “所以我并没有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叫来守卫。”伪装成布洛特的人说完，就开始沉默着。 房间中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这倒让苏格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原本就想过来拿走一件东西，留下点钱，算是一次比较特殊的“交易”，可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跟他打了同样的注意，还用能力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以至于演变成现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对峙。 “如果你没有战斗的欲望的话，我可就要走了。”苏格道。 “我只是在想……”伪装成布洛特的人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这里面是钞票对吧？你既然是进来偷东西的，为什么要留下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对方语气的诚恳让苏格不禁为之一愣，盯着那个包裹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只是用了一个特殊的购买方式，并不是偷东西。” “这样啊，”伪装成布洛特的人居然松了口气，“既然你不是偷东西的盗窃者，那我就没有理由对你保持敬意了。” 那人重新戴好手套，忽然笑了一下，“嗯，就很致命。”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苏格心里，他震惊地看着对方，脑海中忽然跳出一直以来出现在圆桌旁的那个神秘的“混乱”，却无法将两个形象结合在一起。 “你是……” 苏格说到一半，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他差一点就问出对方是否是“混乱”，如果对方是“混乱”的话，这句话一出口，就会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 那样的话，原本一个简简单单的交易，忽然就变成了“世界”会议的成员线下见面，而苏格对此根本没有准备。 他有些害怕，甚至是畏惧，畏惧于见到那些神秘的家伙，他知道“混乱”根本就是个疯子，也许对于自己来说恐怖的事情，正是对方追求的刺激。 心中的畏惧和紧张让苏格重新进入隐身状态，甩手释放了一道气旋，立刻向大门的方向冲去。 伪装成布洛特的人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一切，迟疑了半分，也跟着追上去，同时放声大喊，“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位于上层的守卫听到了声音，还在迟疑，就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仓促之间二人只感觉到了后颈传来一丝冰冷的触感，接着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解决守卫之后，苏格想用蛮力破开大门离开，忽然发现自己的脚步正在退后。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确实是在由自己控制，可又不完全由自己控制。 他可以控制自己是否行动，但是完全无法控制方向，他想往前走，可是脚步却是后退，他想动左手，可是抬起来的却是右腿。 巨大的惊恐在苏格心中蔓延开，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道充满自信的声音。 “超凡武器，迷乱者，”伪装成布洛特的人一步一步走过来，虽然看不到苏格，却也好像能确定苏格的位置一样，“混乱领域位阶八，颠倒人的能力，虽然是一个寄生型超凡武器，而且位阶还很低，可是在这种直来直去的地方，意外得好用。” “颠倒人？”苏格重新显形。 “对，可以让你失去方向感和对身体的控制力，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你做出的行动，与你想要做的，是完全相反的两件事，当然，这种影响同样也对我产生作用，但是从我得到它的时候，就开始了相关的锻炼和练习。” “可是对你来说，并不是这样，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习惯战斗的人，就越依赖自己的身体的本能，也就是说，相比之下，迷乱者对我的影响会比你小很多。” 伪装成布洛特的人厉声说道：“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把灵性之源交出来，我可以放你离开，你也知道的，外面的两个人，根本阻挡不住我们。” “是吗？”苏格忽然又笑了，“可是刚刚的这句话，我怎么听出一种虚张声势的味道呢？” “也就是说，你想要战斗吗？” “对，虽然我没有搞清楚你的逻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露出杀意，但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有有一点自信的。”苏格笑了笑，“只是无法搞清方向，那就对所有方向释放无差别攻击就好了。” 苏格说完，甩手向四周放出数道群星闪耀。 窄小的通道忽然被耀眼的星光填满，来自于物理方面的爆炸攻击和来自于精神方面的视觉封锁同时发生作用，覆盖了所有的位置。 苏格自然是没有受到波及，他在释放群星闪耀的时候已经大致摸索出了被干扰后的活动规律，虽然想要顺利地完成一套的动作还很艰难，但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做到一些简单的事情。 然而，群星闪耀只持续了片刻就消失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奇怪作用的影响。 在苏格惊讶的目光中，伪装成布洛特的人依然站在原处，只是身边多了个半人高的黑色箱子。 第二十六章 盗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那个黑色的半人高的箱子，苏格忽然愣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箱子，如果箱子的主人没有更换的话，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面这个人。 到底是哪里呢？ 就在苏格飞速转动脑筋的时候，伪装成布洛特的人再次行动了。 只见他打开黑色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本子，当着苏格的面打开。 一阵灵性的波动从上面散发而出，掠过了苏格的身体，覆盖住整条通道的每一个角落。 “你又做了什么？”苏格警惕地问。 “消除一些你偷偷进行的增益，”那人平静地回答，“不过看上去，你并没有使用对应的力量，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吗？” “消除增益？” “对，这也是一件超凡武器，名叫旧账本，是太阳领域位阶九，清算师的的超凡武器，可以将已经产生的增幅消除，当然，是对双方同时发生作用的。” “那你岂不是也没有了增益？” “我从来不用那些。” 伪装成布洛特的人将脏兮兮的本子放回箱子里，又拿出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头，石头拴在一根银色的长链上，悬在空中来回摆动。 只见那人屈指在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一股肉眼可见波动随之散发出来，像是水波一样。 苏格感应了片刻，“这又是什么？” “沉默的力量，”对面那人说道，“静默之石，月亮领域位阶八，静谧之灵的超凡武器，这样一来，你也无法使用言灵咏唱类的能力了。” 说完那人又将石头放回箱子里，这次掏出的，是一个三节的伸缩长筒，像是一个望远镜。 “这次又是什么？” “前置的铺垫做好，当然就要开始攻击了，”对面那人微微惊奇，“你为什么不趁我刚刚使用超凡武器的时候偷袭我呢？” “因为我对你那个箱子挺感兴趣的，我想知道你还能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 “你可不像是一个盗贼。” “我从来没有说自己是盗贼，我是有道德的，”苏格指了指楼梯口的位置，“我拿走东西，也有留下钱，甚至比市价还多了些。” “星领域的超凡者对吗？” “看到刚刚的那个群星闪耀，任何人应该都会这样联想的，但是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利用超凡武器发出的攻击呢？” “因为你还有隐身的能力，还有能够在瞬间开锁的技巧。” “原来如此，”苏格点点头，“或许我身上有三个超凡武器也说不定。” “没有意义的争执，我再说一遍，你把那个灵性之源给我，我可以看在你是星领域超凡者的份儿上，放你离开。”对面那人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是吗？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在开打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你的习惯吗？” “什么？” “嗯，就很致命。” 伪装成布洛特的人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就伸出了手中的望远镜，扭动其中一节，将其对准苏格。 下一刻，一条晃人眼目的电光突然从望远镜中出现，宛如一条长蛇一般，飞速扑向苏格的位置。 苏格一愣，只觉得眼前一片花白。 轰隆一声，房间中被一片炽白填满，苏格原本站立的位置发出一声剧烈的爆响。 片刻之后，炽白的光芒敛尽，地面上一片焦黑，只有几簇微弱的火焰，在无声的燃烧。 对面那人慢慢走过来，看向地面，嘴角正要勾起来，忽然发现正在燃烧的只是几块小小的布片，“替身能力？” “对啊，替身能力。”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伪装成布洛特的人迅速拧转腰身，同时挥动手中的望远镜。 这件由金属制成的超凡武器坚硬异常，而且十分趁手，挥动起来就如同一根铁棒，带着隐隐的破空声。 只是这一击挥空了。 在这人想要再度发起攻击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叫喊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像是绝望的巫女在用指甲刮擦铁板一样，让人头皮发麻，恨不得用双手抓进自己的血肉之中，用来抵挡那道从脑海深处出现的痛苦。 突然出现的尖叫声让那人的行动出现了片刻的停滞，下一刻，一个影子忽然出现，抬腿一记全力的膝撞，磕在那人的下巴上。 剧烈的疼痛伴随晕眩一起出现，眼前仿佛闪烁着无尽的金星，这人甩着头，想要以此对抗晕眩，可是脚下已经踉跄不已。 “你也戴着面具？” 苏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空气中，走过去捡起了地上一个白骨样子的面具。 这是刚刚那记膝撞后，从对面男人脸上掉落的，苏格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得一惊。 “你一直在隐藏实力？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意图的？”那人从晕眩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迹，应该是被苏格的那记膝撞磕破了什么地方。 失去了面具之后，伪装为布洛特的人恢复了原来的样貌，他有一张年轻人的脸，只是略微瘦削，衬得眼眶更加幽深。 “很简单啊，”苏格道，“你一直都在使用超凡武器，可是你自己本身的能力却没有暴露出来，你觉得，一个正常的超凡者在战斗的时候，会选择这样的战斗方式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此之前，先把我的匕首还给我，”苏格指着对方的手，“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你下意识地从我身上摸走了匕首，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匕首，但是是朋友送我的，我不能给你。”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将匕首放在地上，用力一推，滑向苏格。 “很好，看上去你也不像是个坏孩子，可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呢？” “说回刚刚的话题，你是如何发现的。” “好吧，这也是我一开始感到不和谐的地方，任何一个超凡者，在进行战斗的时候，除非是拥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不可能不全力以赴。” 苏格指着对方身边的黑箱子，“我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超凡武器，但你从露面开始，就没有用过自身的超凡能力，做出的每一次攻击，都是用的超凡武器的力量。” “所以？” “所以很奇怪，不是吗？你知道星领域的能力，也就可以因此判断我的位阶，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选择使用超凡武器战斗，那我只能有一个推测……” “就是你只有超凡武器可以使用，本身并没有可以用来战斗的超凡能力，对不对？盗窃者？” 瘦削的年轻人身体微微一颤，目光闪动。 “看来是我猜对了，我也是在你偷走匕首的时候才察觉到的，在那个关键的时候，你没有利用任何超凡武器的力量，因为你来不及，而摸走我的匕首，却是你的本能，也就是你自身的超凡能力。” “那之前的……” “之前啊，很简单，那个可以干扰我方向感的超凡武器，在你听到尖叫声的瞬间就失去作用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做出后面的动作。” 苏格点点头，“你的想法不错，用多件超凡武器互相弥补，最后发动攻击，可是有一点你忘记了，也是对超凡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超凡者自身的灵性问题。” “你有许多超凡武器，但是根本没有可以支撑着使用它们的灵性，其实刚刚我只要再拖一会儿，你自己就会因为灵性耗尽而失去行动力，这也是为什么你要速战速决的原因，对吗？” “是的。”瘦削的年轻人低声道。 “这次来找灵性之源，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缺点吗？” “是的，但是没想到会遇到你。” “这是我的任务，不能让给你，”苏格摇摇头，“但我可以放你走，恐怕你已经察觉到了吧，我们在这里打得这么激烈，外面却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进来支援。” “你有同伴。”瘦削的年轻人道，“你说得对，这次我输了，如果你愿意放我走，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作为回报。” “就这个吧，”苏格摇了摇手上的白骨面具，“这个送我了。” “可以。” 激烈的战斗结束得十分突然，瘦削的年轻人将所有超凡武器都收入黑箱子中，服下一支药剂，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半点防备，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对面那人的对手，对方想要杀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苏格看着对方收拾东西，发现对方其实也就是个大孩子，有点像米斯顿葛，心中忽然就产生出一股亲切感。 “我是说，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战斗方式？” “我只是想做一个盗贼而已。”那人回头，冷冷地看着苏格，“不可以吗？” “可以，那是你的自由，”苏格摊摊手，“不过下次你可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幸运了。” “我知道。” “最后一个问题，‘就很致命’这句话，是你的语癖吗？还你是在哪里听到的？” “那是我的老师的口头禅，我很尊敬我的老师，所以就模仿着他。” “你的老师？他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苏格突然笑着问，“盗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突然缓和下来，又或者是最后的这声“盗贼”打开了心里的防线，那个年轻瘦削的身影停下脚步，回头道： “我叫梅塔里昂·鲁鲁。” 第二十七章 “魔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据点。 苏格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同时在心中复盘着那次战斗的全部过程。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那样的人，只是为了心中的一个想法，就让自己保持在永远的位阶十，而不选择晋升。 “呼，话说回来，那家伙的手段还真是不少啊，那个黑箱子里还有多少超凡武器？都是他收集的吗？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武器库啊。” 苏格睁开眼睛，看向放在桌上的白骨面具，白色的骨头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玉石一样的质感，并不是十分可怕。 “早知道就该问问他这个面具的用法和副作用的，梅塔里昂·鲁鲁，听上去倒像是个女孩儿的名字。” 想起那个脸颊有些瘦削的年轻人，苏格忽然就联想到了那句话，“嗯，就很致命”，如果真的是像梅塔里昂所说的那样，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老师，或许就是出席“世界”会议的“混乱”。 这是继希密斯和“月亮”女士之后，苏格在现实中发现的第三个与那个神秘“会议”有关的人。 他突然想着或许在下次的会议上，可以用此来试探一下“混乱”，不过想想又算了，在梅塔里昂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差点被吓个半死，让他主动在圆桌上试探，恐怕心脏会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说起来，我好像已经有一个月没参加会议了，也不知道圆桌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如果回去的话，要不要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嗯，还是算了，有点不打自招的感觉。” 苏格挠挠头，突然觉得分外苦恼。 不光是圆桌旁的会议，就是克里丁那边的恶魔之语的解读，他也整整一个月没有过去了，想起克里丁那种不怒自威的脸，苏格总觉得有种火山爆发之前的恐惧。 “要说兼.职的话，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什么过分了？”妮艾莉露直接推门进来。 “你不会敲敲门吗？”苏格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脸上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嫌弃。 “你怕什么，你又没在换衣服，就算是换衣服，该看的我也都看过了，”妮艾莉露掩着嘴呵呵笑，“不然这样，下次我换衣服的时候你也可以不敲门就进来，至于到底能看到什么，就看你的运气了。” “还是免了。”苏格讪讪地缩头。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妮艾莉露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在床沿坐好，“是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盗窃者’？” “也不全是，”苏格看向妮艾莉露的眼睛，“这次的任务，应该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怎么说？” “想让我知道职业的刺客是如何行动的，包括情报收集，目标性格分析，潜入，等待，还有突发情况下的应急处理，这些应该都是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对吗？” “很聪明，不过突发情况下的应急处理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那个‘盗窃者’。”妮艾莉露大方地承认了。 “为什么？”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对那个六皇子，还有那个刺客，我想，如果你能多了解一些什么的话，应该也能找到办法的。” 苏格盯着妮艾莉露的眼睛，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倒影着烛光，一闪一闪的，忽然就愣了愣神。 “谢谢。” “跟姐姐还说什么谢，”妮艾莉露还是笑，花枝乱颤，牵动着胸前一阵剧烈的抖动，看得苏格心惊肉跳的，“你要是喜欢的话，今天来姐姐房间里睡也可以。” “我习惯一个人睡，还是免了，”苏格连忙移开视线，过了片刻，又转过来，“魔女都是这样吗？” “什么样？”妮艾莉露挺了挺胸。 “就……喜欢用……那种方式进行诱惑，之类的。”苏格满脸通红。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喜欢……当然，除了你，”妮艾莉露呲牙笑，“至于她们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兴趣知道。” “她们？” “就是你说的魔女啊，菲欧娜那些人。” “你之后还见过她吗？” “没有了，她好像突然就放弃了追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巴不得她们离我远一点呢。” “魔女……很危险吗？” “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吧，关于魔女的历史，还有她们的分支。” “嗯，”苏格点点头，“坏劫之铃和忏悔之血。” “对，菲欧娜就来自于坏劫之铃，她们信仰红衣女神，也遵从红衣女神的指示，具体会做些什么，又是因为何种原因去做，我都不清楚，只有加入她们，才能知道。” “至于忏悔之血，她们经常在莫格里恩那边活动，我对她们了解的比较少。” “不过……”妮艾莉露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论是哪一方，都非常危险，而且会利用特殊的手段，将符合她们要求的种子，吸收进组织的内部，进行培养。” “特殊的手段？” “就是魔女，是厄运领域位阶七的名称，也是世人对她们的印象和称呼，你知道晋升魔女所需要的仪式吗？” “不知道。” “在黑暗，冰冷，没有其他生命的环境下，饮下仇人的血液，布置好献祭的仪式后服食灵药。”妮艾莉露说着，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饮下仇人的血液，那不就是说……” “对，最起码也是一条人命，既然是仇人，总不可能只割开对方的手腕盛一杯血出来。”妮艾莉露眼睫毛不停地颤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所谓的魔女，拥有最魅惑的容貌，最丰满的身材，最诱人的致命吸引力，几乎没有任何男性能在她们的面前保持平静。” “灵药赋予她们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容貌和身体，也给她们带来他人的嫉妒，嫉妒加深，就会演变成仇恨，憎恶或者背叛，最后变成破坏，放纵所有欲望的破坏。” “她们虽然美丽，却也经常是受到伤害的那一方，因此她们会体验到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撕心裂肺的痛苦，承受心爱之人的背叛，承受世人区别的对待。” “经历过这些，如果她们还能活下来，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女，也就会被看做组织真正的一员。” “那你呢？”苏格平静地问道。 “我什么？” “你经历过那些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不算是一个完整的‘魔女’，也一直在尽量避免因为外貌给我带来的一切，况且我还有琴，有猎兽，现在还有你，不是吗？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我尽力吧。” “尽力就足够了。”妮艾莉露温柔地看着苏格，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时候你该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抱在怀里才对。” 苏格看着妮艾莉露的眼睛，发现那双仿佛太阳一样闪着耀眼的光，忽然就脸红了。 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妮艾莉露笑得更大声了，声音远远地传播开去，在山谷里反复回荡。 ······ 费伦，东一区，军备处。 这里是王国军部队驻扎的地方，距离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只有一墙之隔。 虽然听上去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地方，但是费伦中所有人都知道，秩序教会掌握着格里芬王国的守备和安全，教会中的主教和执事们，也都在王国军部队体系中挂有不低的职位。 最为人熟知的，就是秩序教会的双星，尼恩佐和纳克。 只不过这两位最近都没有在王国军部队中露面，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做些什么。 费伦最近一段时间非常太平，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的，应该就是前一段时间发生在秩序教会地下监牢中的那场大火了。 也正是因为那场大火，驻守在军备处的人颇为躁动，倒不是因为大火之后的修缮和安全问题，而是因为大火过后，不得不转移到军备处关押的犯人。 那是一个美人，毫无疑问。 因为秩序教会的地下监牢与军备处的地下监牢相通，所以才能将这个女人从火海里救出来。 令人惊讶和恐惧的是，这个女人在火海中滞留了那么久，身上非但没有一处被烧伤的痕迹，甚至连头发和睫毛都没有一点烧毁的痕迹。 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变了颜色。 变得浓郁如红酒，被风吹拂的时候，就像是一团迎风狂舞的火焰，可是看得时间长了，总让人觉得心里慌慌的，感觉那束宛如绸缎般顺滑的长发，就像是染过一样。 用鲜血染过一样。 因此，虽然是个美人，可是驻守在这里的士兵们也从不敢凑上去，连送水送饭这种事情，也用排班的方式进行。 每次送过饭食，所有人都会立刻离开，从来不敢逗留半步，哪怕那个女人有着惊人的美貌。 不知是从哪个人的嘴中最先说出来的，接着就像瘟疫一样，在士兵之中飞快流传开。 他们越来越畏惧那个女人，那个从大火中毫发无伤地活下来的女人。 他们将那个女人安排在距离着火点最近的牢房中，与审判者教堂地下监牢只有一墙之隔，似乎是想让这个仿佛厄运一样的女人尽快滚回原来的地方。 他们知道女人的名字叫作安妮，可是说起她的时候，都是称其为“魔女”。 第二十八章 人偶之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 一处无人的破旧公寓之中，司佩鲁布置好仪式，看到面前的镜子开始散发蒙蒙的光亮。 片刻之后，一个妖娆而丰满的身影出现在镜子当中，对司佩鲁轻轻点头。 “菲欧娜老师。”司佩鲁单膝跪地，恭敬道。 “我的好学生，”菲欧娜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进展如何了？” “过了最初的转移和调查，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人会特意去看安妮，当然，我也有做准备，将有关‘魔女’的事情散播出去，恐怕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士兵会主动去安妮身边值守了。” “很好，你总是不会令我失望。”菲欧娜从来不吝啬夸奖。 “可是菲欧娜老师，我们现在该如何去做，”司佩鲁皱着眉头，“虽然说军备守卫区的防御实力不比教会，也没有那么多的超凡者，可我最多也只能进去看望安妮，想要从里面将她救出来，毫无可能。” “当然，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引起的连锁反应肯定会让人注意到，但是如果我们在原来的地方放上一个假的，就可以骗过那些人，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连凑近的勇气都没有，对吗？” “一个假的？”司佩鲁惊讶道，“您是说，一个假的……人？” “或者说，是傀儡，稍后我会给你一件超凡武器，你按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骗过那些人，当然，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过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了定局。” “是的，菲欧娜老师。” “愿红衣女神庇佑你，我的学生。” ······ 费伦，东一区，军备处。 黑暗中传来令人牙根酸涩的吱呀声，片刻后咚的一声，大门关紧。 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司佩鲁慢慢走到由黑铁铸造的监牢前。 司佩鲁没有跟安妮搭话，而是先打量了一番监牢内部，轻笑道： “这些家伙就是用这种东西关住你？这里应该距离原来的地方并不远，是吗？” “从那扇铁门过去，再走十三步，就是原本关押我的地方。”安妮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腿，声音低低的。 “抬起头吧，以后你再也不需要低下头了，”司佩鲁道，“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带你出去，是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还记得吗？” “我们要一起出去，将那些自私而又丑陋的东西完全铲除，让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安妮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也抬起了头，来到铁栏杆前，跟司佩鲁对视。 这对曾经的主仆，以这样的方式重新站在对方面前，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如同一场角力。 两个人都变了，变了许多，安妮不再像以前一样只会耍小女孩儿脾气，司佩鲁的目光中也多了一道狠厉。 “你的头发……”司佩鲁看着安妮的头发，露出惊讶的目光。 “哦，这个啊，”安妮从肩上取了一缕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颜色，那些守卫们说，这是我作为异类的特征，应该被处以火刑，可是他们知道我是从火海中活下来的人，又害怕火刑对我无用，最后也不了了之。” “过来吧，准备好，我们离开这里。”司佩鲁对安妮伸出手。 “可以，反正我也没有牵挂了，出去看看也不错，”安妮浅浅地微笑，“不过，你确定要在这里吗？这里可是与秩序教会只有一墙之隔的军备区。” “对，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守卫力量却相差很多，这是普通世界与超凡世界的区别，只是隔了一道墙，却是两个世界。” 司佩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我们调查过了，现在整个军备区中，除了一个位阶六的上校，就只有十人左右的低位阶超凡者，而且那个位阶六的上校也不是皇帝领域的，不然‘领地’的力量确实有可能注意到我们的动作。” “我倒是想看看，你会如何救我出去。”安妮抱着胳膊笑，仿佛事不关己。 “你往后退一步。” 司佩鲁说完，将上衣解开，露出挺拔而白皙的胸膛，接着以双手插入血肉之中，像打开一道门那样，将自己的胸腔完全打开。 鲜红的肌肉随着发力而收缩和紧绷，白色的骨骼若隐若现，各种形状的脏器安分的待在原本的位置上。 司佩鲁做这一切的时候，脸上风轻云淡，就像是一个得意的男孩子，给一个女孩炫耀自己的收藏。 只是这份收藏，是他自己的身体。 安妮冷漠地看着司佩鲁，轻声问道：“这就是你背后的势力赐予你的能力？” “是的，”司佩鲁将手伸进腹腔中摸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等你出去后，你也会获得和我一样的力量。” “我可不想要这么恶心的力量。” “只是同位阶，厄运与堕落，自然是不同领域的力量。” 司佩鲁说着，从腹腔中摸出一个通红的物体。 安妮眼皮跳了一下，她清楚地看到，司佩鲁手中握着的是一个心脏。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妮的目光，司佩鲁笑了下，解释道：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我的心脏，这只是一件超凡武器，因为进来的时候我也要被搜身检查，只有将它放在我的体内，才能顺利带进来。” “如何，超凡的力量，是不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安妮并没有理会司佩鲁的炫耀。 “是我的老师赐予我的，是某次意外的产物，名叫人偶之心，它融合了生命领域位阶四，赋予者的能力，还有命运领域位阶五，操纵师的能力。” “据说原本是一对恋人，后来位阶五的那个操纵师被恋人背叛，疯狂之后追杀了赋予者整整三年，最后赋予者在绝望中布下陷阱，想要杀掉这位曾经的恋人，却因为抵挡不住对方失控后的疯狂，同归于尽。” “很难想象，一个跨入高位阶的强者，一个已经拥有神性的家伙，居然抵挡不住一个比自己位阶低的人。” “是吗？”安妮看着那颗通红的心脏，“我大概可以猜出来，那个疯狂的操纵师，应该是女性吧。” “为什么这么说？” “只有女人，才会因为背叛，而变得疯狂。”安妮轻声说着，却好像把每个字都咬在牙里。 司佩鲁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知道它的由来，可以等到我们离开之后，自己去找我的老师询问，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根头发，还有你的血肉。” 安妮随手扯了一根头发，递到司佩鲁手中，接着伸出手腕，以锋锐的指甲划过皮肤，硬生生扣下一块手腕上的肉。 就算是精通血肉能力的司佩鲁，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抽动嘴角，迅速在身上翻找，递了一个试管过去。 “给你这个，是治疗药剂，不要让你的血留在这个地方，会让别人追踪到痕迹的。” 安妮没有接，直接将手腕放进嘴里，用力地吮吸，再放下的时候，伤口居然已经不流血了，只是她的嘴唇，变得更加的鲜红。 仿佛是将鲜血尽数吸收进去一般。 “这样就好了，你继续。” 司佩鲁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安妮的目光也变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过来见到安妮之后，他总觉得安妮像是换了个人，躯壳依旧是安妮的躯壳，充满了极致的魅惑，可里面的灵魂仿佛变了，变得冷酷，狠绝，淡漠。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司佩鲁只能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他将手伸入铁栏杆，把安妮的头发和血肉混在一起，覆盖那颗通红的心脏上面。 一阵灵性的波动产生，覆盖在心脏上面的血肉忽然蠕动起来，仿佛吸水后膨胀的海绵，越来越大。 惨白的骨骼出现，在血肉中匆匆地闪过，接着是肌肉和肌腱，它们找好了各自的位置，蓬勃生长，最后是皮肤覆盖住全体，毛发像发芽一样出现。 那颗通红的心脏早已被血肉包裹，监牢中充满了血肉生长的声音，只是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片刻之后，一个和安妮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监牢之内，柔软的肌肤仿佛泛着玉石的光泽，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和修长的腿…… 除了那双无神的眼睛，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节都与安妮一模一样，仿佛本体与镜中的倒影。 “呼，还好成功了，”司佩鲁松了口气，“有了它在这里代替你，就无须担心什么了，它具有生命，也会做出一些基本的动作，只要没有人特意过来检查，完全不会发现，我想，这里也应该没有人会注意你了，对吗？” 安妮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那个东西，伸手上去摸了摸对方的脸，“这就是个人偶啊。”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是个‘活着’的人偶。” “是吗？”安妮过去跟人偶拥抱了一下，“谢谢你……” 看到这一幕，就是司佩鲁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 安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无比温柔，就像是对爱人说出呢喃的情语，可她拥抱的明明是自己。 两个完全相同的人，紧紧拥抱着，唯一不同的，是眼睛。 一双冰冷如寒潭，一双跳动着火焰。 第二十九章 妮安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监牢的门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两边墙上的火把剧烈的摇晃。 一个穿着重甲的士兵慢慢走到牢房前，向里面瞄了一眼，飞速移开目光，放下食物，然后迅速地返回。 从那个背影来看，居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该死的，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士兵直到离开牢房才松了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恶狠狠地说。 “她不是怪物，”旁边一个士兵搭话，“可也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你听说了吗？据说那个人，是一个‘魔女’。” “魔女？” “不然呢？有谁能在那样的大火中安然无恙地活下来？那可是真正的火焰啊，是能把人烧成焦炭的火焰。” “该死的，为什么那种危险的怪物会被关在我们这里，不该是由秩序教会负责吗？” “还是因为那场大火，如果你敢往前走几步的话，就能看到一扇被高温融化的铁门，穿过去就是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了，不过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上面才把那个女人转移过来。” “但是他们没有把负责看守的超凡者也一并转移过来，如果我们被这个怪物吃掉，恐怕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吃掉？那倒不至于，”搭话的士兵哈哈大笑，“你是新人，自然是不知道，虽然我们的职责是看守她，但看守也有很多方式，就像你刚刚一样，只要在送饭的时候确认她还活着，其他的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那有人探视呢？我记得刚刚还有人过来探视，对吗？” “恐怕是因为之前的一些事吧，你听说过吗，那个女人，之前好像与六皇子有些瓜葛。” “六皇子？奥塔殿下？那个带领秩序教会击退了真知会的奥塔殿下？”新来的士兵无比吃惊，不知道那个被看做皇室骄傲的奥塔皇子为何会与这种女人有所关联。 “没错，过来探视的人，我想应该就是六皇子派过来的，目的就是要监视这个女人是否还活着。” “可是奥塔殿下为什么要……” “谁知道呢？”搭话的士兵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虽说是异端，但也是个绝美的女人啊，你进去的时候注意观察过没有，那个胳膊，那个腰，那个腿，啧啧啧，要不是我已经结婚了，就算她是个魔女，我也想跟她在床上滚一滚。” 听话的年轻士兵默默吞了口口水，脑海中幻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遗憾地摇摇头，“可惜我没仔细看。” “那就是你的损失了，毕竟看一眼又不要钱，那可是连皇子都差点沦陷进去的尤物。” “可也是个怪物，不是吗？你刚刚还说，她是个魔女。” “是啊，”搭话的士兵重重叹了口气，“可惜了，是个魔女。” ······ 费伦，郊外的一间破旧谷仓。 安妮四下看了看，发现除了身后那面冰镜，谷仓中空无一物，也没有任何人。 之前司佩鲁用鲜血在她手背上绘制了一个符号，之后就出现了这面冰镜，她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触碰冰镜，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就变成了这个谷仓。 她有注意到，司佩鲁绘制的那个符号像一个圆轮，但是被截断了，圆轮的两半没能完整的对合，有种残缺的别扭感。 她就这么出来了，用“逃”或许并不合适，可她确实是出来了，从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牢中。 她呼吸着夜晚的清风，看着皎洁的月光落在自己身上，第一次发现自由是那么的美好。 她静静地等待。 冰镜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也没有任何异常出现，直到后半夜，司佩鲁才匆忙地跑过来。 “我可没有你那种‘厄运’的能力，想要移动必须靠我自己的双腿。”司佩鲁弯着腰大喘气，看样子确实是一路跑过来的。 “我现在要做什么？” “我要先介绍一个人给你，她是我的老师，也是和你一样的厄运领域的超凡者。” “魔女？” “这个，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安妮站在一旁，看着司佩鲁拿出一件件道具，布置复杂而神秘的仪式。 片刻之后，空气中的水分缓缓聚集，凝结出一面薄薄的冰镜。 安妮突然发现周围变得阴暗了，夜空中飘来大片的云，将月亮完全遮挡在后面，大地一下子变成了另一副样子，让人看着莫名的心慌。 很快，冰镜开始散发蒙蒙的光亮，片刻后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镜子当中。 “安妮？”菲欧娜没有先与自己的学生对话，反而看向安妮，“这样看来，我的学生确实是把你安全地救出来了。” “你是……” “我的名字叫作菲欧娜，是司佩鲁的老师，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做你的老师。” “你会教我这些吗？”安妮指着冰镜，“这些神奇的力量？” “当然，你的身体中本来就带有强大的力量，只是你还不会使用，我要做的，也只是教会你如何将这股力量引导出来罢了。” “我原本就有？你是说，魅惑女仆的力量？” “是厄运的力量，魅惑女仆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你之后还会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是这样期望的。” “也有代价吧，”安妮睁大了眼睛，第一次露出了畏惧的神态，“需要我做什么吗？”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菲欧娜无比温柔地说道，“这么聪明，一定也受了不少苦，对吗？” 安妮沉默着。 “你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可能从很多人那里都听过，他们叫我们魔女，我们并不排斥这个称呼，也不在意被世人们另眼相看……” “只不过，准确的来说，我们是一个家庭，也可以看做一个组织，没有血缘的家庭，温馨的组织，我们寻找并且试着帮助那些还没有回归家庭的成员，那些还在受苦的亲人，就像你这样……” “像我这样？”安妮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对，”虽然隔着镜子，但是菲欧娜的气势忽然一变，如同外面的环境一样，突然就阴暗了下来，“你应该也承受了很多，对吗？求而不得的爱意，被抛弃和背叛的痛苦，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在每一个无人倾诉的深夜，都会像潮水一样将你淹没。” “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确实也经历过，也经历过无人理解，无人帮助时的那种孤独，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了，感觉没有任何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对吗？” “我该……如何去做……”安妮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着，却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来帮助你的目的，就是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点燃心中的复仇火焰，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背叛你的人，品尝一下你经历过的痛苦。” 安妮低垂眼帘，似乎在权衡。 片刻之后，她学着司佩鲁的样子单膝跪地，恭敬道：“老师。” “很好，我的学生。”菲欧娜欣慰地说着，“我们会用一切力量帮助你，我们知道你要复仇的对象，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家伙，他是格里芬皇室的一员，对吗？” 安妮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完美的计划，将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拖下来，才能给你制造机会，为此，你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假身份，让你可以在众人面前行动的身份。” “可我现在被他们看作异端，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样子。” “因为你很美，我的学生，但是你可以变得更美，美到那些人看到你的脸，看到你的身体，就忘了所有的一切，眼中只剩下绝美的你……” 菲欧娜微笑着，忽然话锋一转，“可是也忘记了曾经对你的伤害，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该死？” “……该死……” 安妮低声说着，不知道是在重复这菲欧娜的话，还是在问自己。 “先不说这些了，”菲欧娜道，“你的身份我们已经帮你找好了，费伦中央区的欢乐街，红浆果酒吧，你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会以那里最美丽的女郎的身份出现。” 安妮点点头，她听过红浆果酒吧这个名字，据说是费伦欢乐街最有名的酒吧，那里是高档场所中的高档场所，甚至有单独的一层专门用来招待费伦的贵族和官员。 每到夜晚，那里都会涌入无数的男人，舞池里充满了狂欢的声音，和酒精的香气，成百上千磅的现金只配用作暖场的小费，更多的是钞票和珠宝，那些贵族在兴奋之后，会将大把的钞票和珠宝首饰扔上去，为的只是给一个自己倾心的女郎应援。 那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很多人因为热血上头一掷千金，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倾家荡产。 就像酒吧的名字一样，红浆果，诱人的红色，饱满润泽，却又隐含着微量的剧毒。 “明白了，老师。”安妮点点头。 “很好，现在，你需要一个新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快就会被费伦中所有的男人所知，这是你迈出复仇的第一步，你可以想一个自己喜欢的名字。” “就叫……妮安娜吧。”安妮轻声说着，“是我名字倒过来的发音。” “与过去截然相反的寓意是吗？不错，”菲欧娜称赞道，“妮安娜，愿红衣女神庇佑你。” 第三十章 “女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一辆由四匹骏马共同拉拽的马车缓缓前行，目的地是那掩映在森林深处的豪华别墅。 六皇子奥塔面容冷峻得如同一块寒冰，下了马车之后大步走进别墅，绣有金丝的墨绿色大衣裹挟着一股凉意，让等候在门后的仆人皆是浑身一颤。 “殿下。”斯特拉在背后关上门，恭敬地道。 “该死的，”奥塔突然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抬脚将一个珊瑚雕饰远远踢出去，“就是因为一个成功举办的交易会，努尔那家伙居然受到了那么丰厚的奖赏，我之前为格里芬扫除了真知会的功绩，也只不过是掌管了外交权而已。” “殿下，不必急躁，依我看，八皇子殿下虽然受了奖赏，可是一同受赏的还有十皇子殿下，并不是针对一人，而且受赏的原因，也只是因为他们帮助成功举办了交易会罢了。” “这我当然知道，我刚刚不就是这样说的吗？”奥塔的目光依然凶狠。 “但是关注的重点却不一样，殿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过您这位兄弟，也就是八皇子努尔殿下。” “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倒不如说，他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与十皇子殿下的低调不同，十皇子是因为没有母亲的庇佑，所以才落得如今的局面，可八皇子的不一样，他的低调，或者说是排斥，是发自内心的。” “什么意思？” “他不喜欢这些事情，”斯特拉道，“不喜欢生在皇室的身份，也不喜欢掌握权力的地位，您没看到他在受赏时的表情吗？强撑出来的欢喜，所谓勉强，也不过就是那样了。” 奥塔转过来，盯着斯特拉的眼睛，“你是想宽慰我，让我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我那个弟弟，根本没有争夺皇位的想法？” “正是这样，殿下。” “我也知道努尔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一切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呢？他为了麻痹所有人，装出一副对皇位不感兴趣的样子，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对他放松警惕。” “殿下的顾虑，当然也是必须的，我只是想提醒殿下，不能操之过急，以现在的局面来看，我们还是占据了优势的，贸然的行动，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说的也是，”奥塔长吁了一口气，“努尔从小都是那个性格，被派去赛齐瓦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这次的交易会恰好是在他负责的时候成功罢了，或许换成其他的皇子，也都会一样受到奖赏。” “十皇子殿下，可能不会。” 奥塔瞥了斯特拉一眼，露出狡黠的目光，嘴角也不禁弯了起来，“是啊，除了努尔，我还有这个十弟弟，只能怪他自己的运气不好，偏偏是被那样一个命短的女人生出来，不然的话，或许还真的可能成为我的对手。” “是的，现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二皇子布兰德负责看守这森尔顿关卡，算是一个争夺皇位有力的竞争者，三皇子戈德里克已经被剥夺了外交权，但我们仍旧需要注意……” “至于八皇子努尔，我想他很快就会回到赛齐瓦，继续看守着那座岩石之城，剩下的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十一公主奥尔森都不是竞争者，而十二皇子乔尼，现在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罢了。” “也就是说，我的主要对手，还是二皇兄布兰德，和三皇兄戈德里克，对吗？” “正是这样。” “那你就去准备吧，戈德里克之前虽然被解除了外交权，可是贵族之中仍有许多他的支持者。” “布兰德就更不用说了，看守着森尔顿关卡，所有皇子之中也只有他进入了军队体系，手中掌握着兵力，这可不是想要就能得来的资源优势。” “明白，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出现破绽，就像之前克里普特伯爵那样，为殿下排忧解难，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克里普特……”奥塔将手背搭在额头上，看向窗外的远处，“我都快忘记这个家伙了。” “其实并没有过多长时间。” “是啊，才没过多久，可实现在的费伦之中已经没有人谈论那件事了，连五大贵族之一的克里普特家族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奥塔说着，忽然握紧拳头，青筋毕露，“这就是现实啊，如果失败了，没有人会记得你，就算是一个伯爵，也会被所有人遗忘。” “只有胜者，只有成为王，才能存留下来。” “我要成为王，下一任的王，格里芬唯一的王。” ······ 费伦，中央区，欢乐街。 欢乐街位于中央区南部，恰好被佛利姆河与里弗斯河从两边夹住，是一个不大的三角区域。 因为旁边有佛利姆河二号桥，里弗斯河三号桥和四号桥，这块区域的交通异常便利，在这里几乎可以找到所有轨道列车的停靠站。 站在这里，往北走两条街就是格里芬皇家图书馆和巴瓦蛋糕店，往南走就是商业区，东边过桥就是着名的东二区酒吧街，穿过后直接就可以看到费伦东站。 如果说费伦是格里芬的心脏，中央区是费伦的心脏，那这条欢乐街，则是中央区的心脏，是心脏中的心脏。 也不知道当时做城市规划的人，是如何进行的区域划分，居然会让一条欢乐街成为了费伦的中心。 可正是因为如此便利的交通系统，才让几乎所有在费伦中工作和生活的男人，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都愿意来到这条着名的街道，彻夜的狂欢。 欢乐街中那个最显眼的招牌，上面写着“红浆果”几个大字，旁边配了一幅图，是一攒成熟的果实，丰满圆润。 这幅图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一样，吸引着无数的人前往，即使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也想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品尝这里极致的奢华和欢愉。 此时红浆果最上层的一个房间之中，司佩鲁正坐在安妮面前，准备着一份又一份的材料。 “这里白天不会有人过来，红浆果中有我们的人，而且这件酒吧的老板也足够尊重这里的工作者，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扰，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工作者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我没有担心。”安妮小声说着。 “你是厄运领域的，过了位阶十的阶段，天生就可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你可以像使唤一条狗一样对待所有来到这里的人，让他们在你身上花光所有的钱，让他们为你疯狂，为你倾倒，但是不能让他们留宿，这是计划之一，你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声誉。” “我还有什么声誉吗？”安妮微微一笑，可在司佩鲁看来却像是嘲讽。 “妮安娜需要。” “明白。” “你的头发……我记得你以前的头发是黑色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也好，发色已经变了，等到你晋升之后，灵药也会给你带来身体层面的变化，你会变得更加美丽，更加有魅力，我相信，到那个时候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你的诱惑，也不会有任何人认出你原来的身份。” “好了，”司佩鲁点点头，“虽然我与你不是同一个领域的，但作为超凡者，我确实比你有经验一些，下面你按照我说的，一步一步配置灵药，我想，你应该也希望亲手配置灵药的。” 安妮点点头，目光掠过桌上的一件件材料。 “你和菲欧娜老师一样，都是厄运领域的，这个领域几乎是专门为女性存在的，所以我只能通过转述，告诉你它的特点，至于具体如何，还需要你自己感悟。” “厄运领域位阶八，女巫。” “晋升之后，灵药会给你的身体和灵性带来巨大的改变，不要想错了，这个女巫并不是我们听到的故事中的女巫。” “与人们印象中丑陋的老巫婆相比，身为超凡的‘女巫’，容貌身材与魅力的极大提升，但世俗的眼光，让她们不得不整日用兜帽遮住完美的面容和身材。” “晋升后你会得到操纵发丝的能力，灵性大幅提高，可以拥有一只宠物，能通过药剂的协助，诵念灵语来布置仪式，可以这么说，晋升之后，你就得到了战斗的能力。” 安妮点点头，目光闪动。 “那就开始配置灵药吧，首先是100毫升精灵泉泉水，在初学者配置灵药的时候，最好还是先放入液体。”司佩鲁指着一个锥形瓶道。 安妮点点头，看到那个瓶子中的液体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接着是20毫升十年陈酿的葡萄酒，然后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黑藻草10克，活的癞蛤蟆一只……” 司佩鲁说着，胳膊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前几个材料还好，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与活的癞蛤蟆，就是一个成年男人也不敢轻易上手。 可是安妮就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两个材料放进去，那只素白的手和丑陋的癞蛤蟆放在一起，巨大的反差让他紧张到心脏都跟着悬了起来。 “最后呢？” “……是这个。”司佩鲁递过去一个盒子。 安妮将盒子接过去，将那块带有黑纹的仿佛红宝石一样的物体放入眼前的容器，看着面前所有的材料开始发生神奇而缓慢的变化。 她知道，等她服下面前的灵药之后，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超凡者。 厄运领域，位阶八，女巫。 第三十一章 阴影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三区，第二街道六十七号。 太阳已经落下，只剩下一片绚烂的余晖留在西方的天际。 大地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深青色，仿佛半透明的纱幕，很快，夜晚就会来临，那个时候，月亮和星辰就会接管天空的主导权。 一栋朴实无华的别墅中走出两个人影，影子长长的托在地上，去向街道的尽头，他们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巷。 片刻之后，尤格拉姆穿着平时的衣服走出来，身后跟着谨慎到有些敏感的霍格。 “真是令人惊讶的交流会。”尤格拉姆小声说着，目光一闪一闪的，似乎是被方才的交流会深深震撼住了。 “当然，那些家伙都是‘野生’的超凡者，是因为利益和情报才聚集到这里的，离开之后，彼此之间也许就会变成敌人，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充满了危险。” “可是霍格先生，这样的交流会，选择这个时间和地点，真的合适吗？”尤格拉姆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担忧，“正常来说，这种隐秘的交流会，不都该在夜晚吗？还要在一些避人耳目的地方举行，就像上次那样。” “这恰好证明了举办者的胆量，说实话，第一次来参加的时候，我也十分紧张，因为这里距离南区的警察局并不远，还是选择在白天进行。”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教会的家伙们，才不可能想到，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这里，还有上次的地方，我们有许多个地点举办交流会，而且只有在下一次交流会举办的前一天，才能得知时间和地点，这样从最大限度声避免了暴露的危险。” “明白了，霍格先生，超凡的世界，还真是令人向往啊，”尤格拉姆点了点头，“对了，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我大概猜到了你的问题，”霍格始终谨慎无比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笑容，“你想成为超凡者，对吗？” “是的，可以吗？”尤格拉姆眼睛闪亮，充满了期待。 “当然可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带你来参加这些交流会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检验，我已经确定你有资格成为一名超凡者，但是这件事非常重要，一旦选择成为超凡者，就没有回头的路，我想，你最好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尤其是征求一下你家人的意见。” “我没有问题的，霍格先生，至于家人的意见……”尤格拉姆低下头，小声地念叨，“我想，应该也没有问题。”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你现在应该掌握了很多超凡知识，对吗？也知道不少的超凡领域，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能够让你成为的，只有太阳领域这一个选择，这样你还选择接受吗？” “只有太阳？”尤格拉姆迟疑了一下，“为什么？” “理由之后我会告诉你，那是成为太阳领域的超凡者后才有资格知道的事情，现在我问你，你愿意选择太阳，成为你以后要走的道路吗？一旦选择，这个领域就会伴随你的一生。” “我愿意！”尤格拉姆用力地点头，“我愿意成为太阳领域的超凡者。” “很不错，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回去睡一觉，等我给你下一步的消息，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以免被人怀疑，接下来我要去阅读者教堂做一次祈祷，你就直接回家，明白吗？” “好的。” “没问题，直接走过去，也不要说再见。” 尤格拉姆慢慢往前走，很快，他就发现旁边的脚步声逐渐变得微弱。 走出小巷，站在宽阔的十字路口，他看向西边，发现已经看不到太阳了，连余晖也已经完全敛尽，只剩下一片粉紫和深青交融的颜色，极光般绚烂。 “太阳，以后我就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了。” 尤格拉姆暗自握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让他忍不住想要仰天大喊。 忽然，一声凄厉的狼嚎从南边传来，孤寂而萧索，带着一种独特的苍凉，让人不禁想起夜空下的旷野。 尤格拉姆哆嗦了一下，抽动鼻子，闻到了一丝腥臭的味道。 他突然感觉到了恐惧，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周围可能存在着危险，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被狼群围困住的猎物，在这个工人们还没有下班的时刻，如果遇到危险，没有任何人会来救他。 耳边的狼嚎声似乎还在回荡，尤格拉姆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凉，他开始颤抖，就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街角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谁在那里？！” 一声嘹亮的叫喊声传来，仿佛悬崖边的稻草，将尤格拉姆从无尽的恐惧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您好，警察先生。” “你好，怎么，今天没有去午日教堂吗？” “今天有点事情，去参加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只有你一个人？” “也有大人，不过他刚刚去了阅读者教堂，所以……” “真是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南区很危险吗？居然放你一个小孩子自己走，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有他哭的时候。” “有危险？” “对，其实也不算什么，应该是从南边的森林里过来的狼，误入了南区，已经出现了几次野兽伤人的事件了，现在我们正在进行追踪和调查，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在哪里？” “东三区，第四街道，七号。” “那么远啊，亏你还想一个人走回去呢，正好，也快要到我交班的时间了，你就跟着我，一会儿我带你回去。” “好的，”尤格拉姆礼貌地点头，“谢谢警察先生，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我叫尼奥，”尼奥默默尤格拉姆的头，“你很有礼貌，家教一定很好。” 尤格拉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害羞地点点头。 这时又有一声狼嚎从南边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 “听着感觉心里慌慌的……”尤格拉姆往尼奥身后躲了躲，“不会真的有狼过来吧？” “没事，叔叔保护你。” 尼奥看着夜幕下的南区，感觉从那一条条窄巷中，似乎能看到几双猩红的眼睛。 ······ 同一时间，位于六十七号的别墅中，又走出一个人影。 这人似乎也听到了从南区传来的狼嚎声，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他向前走了几步，很快，一个等待在阴影中的人走过来，恭敬地跟在后面。 “事情办得如何了？”俊美的男人问道。 “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亚修斯长老。” “你干的不错，巴米尔，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作为混入人类社会中的吸血鬼，你必须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以免被教会的那些家伙发现，这是位于其他所有任务之上的要求，也是你必须要记住的守则，明白吗？” “明白，谨遵亚修斯长老的吩咐。” “很好，”名叫亚修斯的男人点点头，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极致的优雅，仿佛家族传承前年的贵族，“如果你暴露了，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理，对吗？” “知道，”巴米尔浑身一颤，“我会走到阳光下，让自己变为灰烬，不会泄露有关血族的任何信息。” “很好，”亚修斯对这个手下的表现很满意，“在刚刚的交流会上，有人提到说，最近在南区有几起野兽伤人的事件发生，对此你知道些什么吗？” “据说是生活在南边森林中的野兽，误入了人类的生活区域，因为南区这里的地形太复杂，连它们也忘记了回去的路，所以……” “这样啊，留意一下，只是野兽的话就罢了，如果要是那些丑陋的东西的话……” “丑陋的东西？”巴米尔不解。 “狼人，”亚修斯恶狠狠地说，“那些该死的狼人，粗鲁的家伙，身上留着肮脏的血，可是人类却将它们与我们同归于血族的范畴。” “每次想到这些，我都恨不得将它们全部杀死，那样的话，世界上就只会存在一个血族，也就是血统高贵而优雅的吸血鬼。” “那是我们共同的期望，亚修斯长老。” 亚修斯停顿了片刻，摆摆手，“就这样，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联络你的。”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月亮领域的家伙，有过进一步了解吗？他的位阶七形态，是否是吸血鬼？” “还不清楚，他好像一直在忙，之前见过他一面，可是他又急匆匆地离开了，所以我也没有合适的机会。” “可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就带他去东一区的那个据点，你知道的，就算是人类的超凡者，只要是‘野生’的，也是我们必须争取的对象。” “那次大清洗后，存留的吸血鬼已经很少了，而且我们又是这样一个不擅繁衍的种族……” 巴米尔也跟着沉默，过了片刻，转身离去。 亚修斯就这么走着。 西三区很少有人，此时又是刚刚入夜，所有人几乎都会向中央区移动，偌大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脚步声。 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走了过来，来到亚修斯面前后，礼貌地俯身行礼，道： “我等您很久了，尊敬的吸血鬼先生。” 亚修斯眼皮一跳，从衣袖中伸出了苍白的手，精心修剪的指甲如刀般锋利。 “请收起您的敌意，我并不是了挑起战争的，我知道您刚刚参加过了一次向‘野生’超凡者的交流会，其实我也有出席。” “说你的目的。” “我接收到了命运的指引，因此在这里等您，目的是想问您，是否有兴趣合作？” 第三十二章 来自吸血鬼的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整理好手中的材料，听到开门声，转头就看到库特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库特教授，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库特仰头灌下一大杯水，长出了一口气，“你继续手上的工作就可以，完成的话就回家，我要到急诊那里去一趟。” “急诊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野兽伤人，听过没有，你应该是没听过的，就在你去赛齐瓦的这段时间，好像有几只野兽误闯进了南区，已经发生过几次人类被袭击的事情了，这次恐怕也是同样。” “您去能帮忙做什么？”米斯顿葛迟疑了片刻，“那不是您擅长的领域啊？” “你说的倒也不错，”库特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万一是某种传染病，就像疯犬症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帮上一把。” 库特说完就走了，只留下米斯顿葛一个人。 他收拾了会儿东西，本想去急诊处看看，想了想，还是打算回家去。 刚刚离开医学院，米斯顿葛正要往西三区的方向走，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都愣住了。 “米斯顿葛？”巴米尔惊讶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家，”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刚刚结束了工作，库特教授也去急诊处帮忙了，所以……” “教授去急诊处了？他能帮上什么吗？”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两人说完，感觉似乎也没有什么话题，同时开始沉默。 巴米尔眼珠一转，“对了，你的这个假期休得可真是挺长的，都两个月了。” “正好遇到了赛齐瓦的交易会。”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现在吗？” “对，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巴米尔走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想跟你谈谈之前说过的那件事。” “之前的那件事……”米斯顿葛忽然想起来，认真盯着对方看了看，尤其是眼睛还有嘴巴的位置，却没有发现什么。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巴米尔忽然笑了，“其实我对你也很好奇，你的七……跟狼人有关系吗？” “七？” “对，”巴米尔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的学生在偷听，这才大胆一些，“你的位阶七，是狼人形态吗？” “不是。” “那就好，”巴米尔如释重负，“那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是每一个信奉月亮的人，都会感兴趣的地方。” 一番犹豫之后，米斯顿葛还是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二人乘坐轨道列车，一路来到了东一区，往北经过了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和军备处，继续向北方前进，在几乎要离开费伦城区的时候，巴米尔才停下了脚步。 在他们面前，是一幢巨大的建筑。 建筑呈弧形，从上空看去，如同一弯锋利的新月，他们此刻就站在新月的缺口处，只要微微移动视线，就可以看到整个建筑正面的样子。 建筑一共四层，在费伦中并不算多高，也没有什么特点，外壁上刷了一层月白色的漆，此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整个建筑也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白色，，清晰异常。 “这里是……”米斯顿葛有点吃惊。 虽然他是在费伦长大的，可是从未来过这个地方，更不知道在这个几乎要离开费伦主城区的位置，居然还有一幢如此特殊的建筑。 “费伦的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巴米尔介绍道，“算是官方引导的半民间组织，出了前面的门，就是郊外，其实这个地方已经可以算作郊外了，在晚上很少有人来，住在这里的人也几乎不出来活动。” “月亮教会你知道吗？就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一的月亮教会，它的总教堂就在前面的郊外，白夜教堂，如果你知道月亮教会的教义的话，应该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个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会建在这里了。” “跟月亮教会有关？”米斯顿葛反应过来。 “当然有关了，”巴米尔点点头，“来吧，我们进去，不知道那位长老现在是否在里面，如果不在的话，你就等一会儿，太晚了我会送你回去的。” 米斯顿葛慢慢地点头，跟着巴米尔往前走。 这幢弧形建筑的中间是一个小花园，米斯顿葛沿着小路走过去，发现在花园的中间，立着一个月白色的石刻雕塑，形状也是新月，就像这幢建筑一样。 经过雕塑的时候，米斯顿葛愣了下，他从雕塑上感应到了非常微弱的灵性，可是一转眼又不见了，仿佛是错觉。 “进来吧，这里白天的时候会有工作人员出入，不过到了晚上，就只有我们自己人了。”巴米尔转头道。 “自己人，是吸血鬼吗？” “你猜出来了啊，其实也应该能猜出来的，毕竟我已经给了这么多的暗示。” “那这里的，都是吸血鬼吗？” “是的，都是吸血鬼，在那次大清洗之后，费伦中已经没有多少吸血鬼了，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半官方又不受重视的环境保护协会，我们根本无所隐藏。” “可是，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吸血鬼的身份如此重要，你又为什么要主动暴露给我？” “这个，里面的人会给你答案的，那位大人是长老，是吸血鬼中地位尊崇的存在。” 米斯顿葛带着疑惑走进建筑内部，一进去后，瞬间就被里面的布置和格局震惊住了。 所谓的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与其说是个协会，不如说是个大型的图书馆。 进去之后是有着七八米挑高的巨大空间，似乎是打穿一二层之间的地板设计成的，巨大的空间中回荡着他们两人的脚步声，隐隐透露着一股冷清。 进了正门，左右两边就是一排排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和文件夹，一层层地排列出去，一眼看不到尽头。 米斯顿葛抽抽鼻子，感觉在清冷的空气中还夹带着一丝油墨的味道，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巴米尔见到米斯顿葛的样子，无声地微笑，走在前面为对方引路，踏上楼梯，来到二层一间不起眼的藏书室，推开书架后的暗门，带着米斯顿葛走入了一条阴暗的隧道。 隧道是由巨大的石块垒叠而成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念头，隧道蜿蜒向下，米斯顿葛走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我们刚刚，是在二层，对吗？” “对。” “那这条隧道……” “也是从二层的位置开始的，其实从这幢建筑的设计之初，就已经被决定好了使用的方式，这条小隧道就是那个时候被设计出来的，只不过在设计图中并不存在，它只占了很小的区域，大概有储藏室那么大，所以从两边的房间观察也看不出什么。” “普通人也会发现吗？” “会，但是他们打不开们，刚刚的书架只有吸血鬼能够推开，即使强行破坏，除非进入高位阶，不然也不可能进来。” “好了，到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那位长老过来，不要随便走动。” 巴米尔说完就从旁边的小门离开了。 米斯顿葛点点头，认真观察起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巨大空间。 这里就像是一个舞池，从背后的小门进来之后，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一块儿圆形的空地，地上铺着古旧的青石板，旁边也是青石砖垒叠而成的墙壁。 十数支火把插在墙壁上的黑铁架中，熊熊的燃烧，在地上投出米斯顿葛斑驳的影子。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处高台，这个地下空间巨大，居然有三四层的高度，一左一右两条弯曲的石质阶梯盘旋而上，连接这二层的高台，看上去有点像是发表演讲的地方。 除此之外，一层和二层的位置还有十几个黑漆漆的洞口，没有门，就只是洞口，里面可能是房间也可能是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 米斯顿葛对此没太有概念，他只能从这个地方感受到一股古老而苍凉的味道，在这个照射不到阳光的地下，连冰冷的空气似乎都带着重量。 脚步声响起，米斯顿葛抬起头，看到在二层的高台处出现了两个身影，位居后面的是巴米尔，站在巴米尔前面的，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 没错，就是俊美的男人，男人脸颊上的弧线清晰而柔和，却不会让人感觉到突兀，就像月亮的光。 苍白的皮肤没有半点血色，像是第一次尝试化妆的女学生将所有的粉涂在脸上一样，却又十分自然。 鼻梁挺拔，嘴唇稍薄，浓密的睫毛仿佛刷子，遮盖住了两只宛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一时间，米斯顿葛几乎出现了错觉，感觉是一副绝世名画中的人物活了过来。 下一刻，男人从旁边的石梯上缓缓走下，来到米斯顿葛面前，仔细观看了片刻，伸出一只骨节清晰的白皙手掌，微笑道： “吸血鬼，亚修斯，很高兴认识你。” 第三十三章 吸血鬼的请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迟疑了一瞬，伸手上去握了握。 触手冰凉，不是正常的人类体温，而像是一个由冰块雕琢而成的手掌模型。 就在米斯顿葛还想要仔细研究一下的时候，那只清秀的手掌已经收了回去。 “抱歉，”米斯顿葛略带歉意地点头，“我叫米斯顿葛，是人类，一个助理医生。” “我知道你，也从巴米尔那里听过你的事情，还知道你是一个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但并不是信仰月亮的教会信徒，对吗？” 米斯顿葛瞪大了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可能有许多疑问，我可以为你一一解答。”亚修斯轻轻一笑，鲜红的嘴唇弯出一个迷人的弧度。 “你刚刚说，你们是吸血鬼？这应该是一件需要保守的秘密，但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想到你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亚修斯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猜测失误而无奈地摇头，“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在尽一切可能团结力量，团结那些可以帮助我们的力量。” “你们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一直都有，”亚修斯轻轻叹了口气，“你既然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应该也知道月亮领域在位阶七，月之精灵的时候，会出现两个不同的形态，对吗？” “知道，吸血鬼和狼人。” “很好，这两个形态，并不只是月亮领域的超凡所赋予给人类的力量，而是真正存在的两个种族，你如果知道一些历史，应该就能知道，吸血鬼和狼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活着的狼人我无法给你找来，但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两个活生生的吸血鬼。” “两个种族……”米斯顿葛若有所思地点头，“是血族，对吗？” 瞬间，亚修斯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憎恶，让米斯顿葛看得心中一颤。 “抱歉，我并不是针对你，但是在这里，你最好不要用血族来称呼，我们吸血鬼和那个粗鲁而下贱的种族不同，请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我们吸血鬼，是优雅而高贵的种族，虽然这样说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自大，但我们确实是以血统而自豪。” “而狼人简直就是我们的反面，我们学习人类的文化和礼仪，它们却放纵自己的欲望，粗鲁，野蛮，依靠原始的冲动存活。”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被统称为血族，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你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也应该欣赏过月亮的美丽，皎洁，莹白，比世界上最名贵的珠宝都要美丽，却不张扬，它的美，是静谧的美，不像太阳那般热烈和灼人，也不像星辰那样渺小。” “它是唯一的月亮，是永恒的月亮。” 亚修斯陶醉的脸上突然露出凶狠的表情，“可是那些卑劣的生物，却在与我们共享这样一个月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米斯顿葛很老实地回答。 亚修斯盯着米斯顿葛那张圆脸，想从上面看出对方是否是在讽刺自己，却失败了。 米斯顿葛无比认真地盯着他，眼神毫不退缩。 “很好，你身为人类，没有想过这种事，确实也是合理的，所以，你应该明白了我们找你的原因了，对吗？” “还不是非常清楚。” “帮我们回收月亮的超凡，每一个超凡者身上都存有灵质，只要将那些灵质收回，就算是狼人可以无止境地繁衍后代，也不会拥有月亮的力量，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任务，同样也非常艰巨，但我们非做不可。”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们对付狼人？”米斯顿葛惊讶地看看亚修斯，然后看看巴米尔。 “是的，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吧，最近一段时间，在费伦尤其是南区的附近，经常可以听到动物的嚎叫声，那不是什么野兽，也不是巨型犬，而是狼人，卑劣的狼人。” “我倒是听过一些野兽袭击人类的事件，原来是因为狼人吗？” “是的，那个肮脏的种族，会因为继承自血脉的原始冲动而伤人，帮我们对付这样的家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做好事，不是吗？我们也会根据你的贡献，对你开放一部分权限，你可以在这里换取丰富的超凡材料，比如吸血蝙蝠的獠牙，等等。” “是要我加入你们吗？” “协助，只是协助，吸血鬼不会接纳任何外来的种族，包括人类，可是在那次大清洗事件之后，残余的族人已经不多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得不借助外面的力量，但也仅限于月亮领域的超凡者。”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月之精灵形态不是狼人呢？”米斯顿葛看向巴米尔，“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我是超凡者的。” “我可以为你解释，”亚修斯看看巴米尔，转过头来对米斯顿葛微微一笑，“超凡者有一个绝对的准则，就是不作为下的隐蔽性，我想你应该知道。” “但是对于吸血鬼来说，对于月亮领域的超凡者来说，有几个特殊的方法可以辨认，当然，对于你的身份，其实也有猜测的成分存在。” “巴米尔跟我说过，之前你在学业上的表现，与最近几个月的表现判若两人，对吗？而我们都知道月亮领域的位阶十，叫作医师，可以赋予超凡者专业的医学知识和经验。”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点点头。 “是的，能够让你产生这种转变的，只有超凡的灵药可以做到，至于为什么知道你的月之精灵形态不是狼人，是因为外面的那个雕塑，我想你应该见过了。” “那个新月的雕塑？” “是的，那其实是一件超凡武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具有狼人灵性的生物接近时，给予我们提醒，既然你可以顺利通过那里而又没有引起警戒，那肯定就不是狼人，剩下的也只有吸血鬼形态。” “所以……”亚修斯重新看向米斯顿葛，“你的回答呢？接受，还是不接受？” “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出在费伦害人的狼人，但我不会帮助你们战斗。” “为什么？你的月之精灵形态是吸血鬼，应该本能地抗拒狼人才对，可你居然不想伤害它们？” “其实，我的月之精灵形态也不是吸血鬼，”米斯顿葛挠挠头，“很感谢你们愿意邀请我，我也知道你们如今的处境，可我不能因为这些，去帮助你们对付狼人，只是帮你们对付那些伤害普通人的野兽的话，倒是可以。” 亚修斯盯着面前的大男孩，鲜红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惊人的血色。 米斯顿葛忽然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吸血鬼，他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敌意，虽然他没经历过几次战斗，可是来自于月亮之间的直觉，让他知道对方现在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长老……”巴米尔也注意到了亚修斯的异常。 “很好。” 亚修斯眼睛微眯，忽然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在地下空间中回荡开，反反复复，居然有种音乐的律动。 米斯顿葛全神警惕，眼角瞥向一旁，看到一团黑影从地上爬了过来。 他大惊失色，连忙向后跳出一步，这个时候他才看清，那团移动过来的黑影不是什么小动物，而是一片影子，一片宛如活物一样的影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跳出来，手中的短刃如同毒蛇，顺势缠绕而上，直取米斯顿葛的咽喉。 面对突如而来的攻击，米斯顿葛根本毫无防备，他只是一个助理医生，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而且对方出现和攻击衔接得无比流畅，等到他反应过来，只能看见利刃上跳动的锋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鲜血即将流下的时候，眼前突生的变化，却让他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米斯顿葛的身体忽的膨胀起来，撑破了衣服，转眼之间竟然达到了四米的高度，原本瘦弱的胳膊变得浑圆粗壮，却也覆上了一层青绿之色。 枝叶伸展，须根沿着砖缝钻入地下，原本一个瘦弱的医生助理，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枝繁叶茂的树人。 短刃刺入树干，发出“嚓”的一声轻响。 树人挥动两根巨大的枝干，一瞬间，无数长藤甩动起来，沿着短刃缠绕而上。 那个从阴影中跳出来的身影舍弃了短刃，重新跳回阴影当中，迅速移动到角落里，这才再一次显现出人类的样貌。 “米、米斯顿葛……”巴米尔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嘴中喃喃不已。 亚修斯同样目光闪动，如同鲜血一般的眼睛中，瑰丽的光芒四射，他抽了抽鼻子，居然能闻到一个草木的芬芳。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连青苔都无法生长，可是他居然闻到了草木的芬芳。 “树人……”亚修斯喉咙艰难地蠕动，用近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 众人纷纷转过头，发现是那个从阴影中出现的家伙，正在角落里鼓着掌，似乎是在赞美着什么。 第三十四章 高贵的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阴冷的气息像浓雾一样漫过来，四周只有火光闪烁，孤零零的掌声回荡。 树枝藤条翻卷过来，将短刃从树干中抽出，片刻之后，米斯顿葛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给他取一身衣服。” 亚修斯对身后的巴米尔道。 巴米尔点点头，迅速去到一盘的房间中，去了自己一套费伦皇家医学院的制服，递给米斯顿葛。 穿戴好后，米斯顿葛看向那个隐藏在角落中的人，那人站立的位置恰好是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米斯顿葛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身，却无法看到对方的面容。 “你根本没有想刺出那一刀，对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在我进入树人形态之前，你的刀已经停下了，只是我当时已经发动能力，根本来不及。” “是的，你是长老的客人，我们邀请你是带着诚意的，所以不可能伤害你，刚刚的那一击，也只是想逼出你的吸血鬼形态，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令人惊喜的一幕。”那人自始至终都站在阴影中，与米斯顿葛隔着很远说话。 “不过，通过刚刚的那一击，我也看出来了，你似乎不太擅长战斗，对吗？” “是的，我已经说过了，我只是一个医生助理。” 米斯顿葛将短刃还到巴米尔手上，看向亚修斯。 “这位是我们组织的杀手，很抱歉刚刚用那样的方式试探，在此请允许我表达歉意。” 亚修斯说完，居然恭敬地俯身行礼。 巴米尔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此时亚修斯所行的礼节，是吸血鬼族群内部才有的正式道歉礼节，意义重大，也有着十足的分量。 吸血鬼是个寿命悠长但不擅繁衍的种族，因此族群中的人对身份和辈分地位的重视程度，更胜人类。 更高的地位，更高的实力，也就意味着更高的尊重，吸血鬼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巩固族内的秩序。 只是巴米尔不懂，以亚修斯的身份，为何突然会对米斯顿葛一个外人行如此重大的礼节，但是理智告诉他，亚修斯这样做，一定有其理由。 巴米尔低下头，与亚修斯做着同样的礼节，不远处隐藏在阴影中的杀手，也是同样。 三个吸血鬼同时鞠躬弯腰，就算米斯顿葛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直挺挺地站着，接受了三个吸血鬼的道歉。 “真是令人惊讶，”亚修斯直起身，无比感慨地说，“您的月之精灵形态，居然是树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虽然历史曾经有过记载，在那个充满灾厄的第四纪之前，树人精灵确实是与血族有过联盟的，可是它们的灵性能够传承下来，却是任何人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亚修斯突然有些激动，可是正当他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阵宛如铜钟震鸣的声音从地下深处传来。 这阵声音并不噪耳，却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一样，轻易穿透了地面，米斯顿葛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随着这阵声音一同开始震动。 “这是……什么声音？”米斯顿葛满脸惊讶。 “是我们吸血鬼特殊的信息传递方式，只有吸血鬼能听到，在普通人和其他领域的超凡者看来，应该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您是因为月亮领域的特殊性才能听到，但请放心，这不会对您有任何影响。” 亚修斯说完，再次俯身行礼，“很抱歉，我必须去处理一些事情，就让巴米尔代我送您出去吧。” “当然，我们之前发出的邀请，请您再考虑考虑。” “我不会伤害不认识的人的，哪怕对方是狼人。” “这个，还是请您再考虑一下，当然，我们也会考虑，如果有了新的结果，我们会让巴米尔转达给您的。” 米斯顿葛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等一下，”隐藏在阴影中的杀手突然说道，“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见过？怎么可能？”巴米尔摇摇头，“米斯顿葛从来没有过战斗的经验，你也看到了，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从毕业后一直都在医学院做助理，怎么会跟你产生交集？” “说的也是。” 巴米尔对亚修斯点点头，带着米斯顿葛出去了。 直到二人完全离开，亚修斯才转身问道：“你对那个树人有什么印象吗？左拉？” “没有，只是直觉，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连既定的认知都有可能出现错误，更不用说你的直觉了，在他出现之前，有谁会想到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居然会有树人形态呢？” “确实是这样，长老。” “下去吧，以后对那个年轻人礼貌一点，如果我没想错的话……” “没想错什么？” “我还无法确定，正好大长老传来了召唤，我需要去请示他的指引。” 亚修斯说完，直接转身来到二层，从后面的通道进入，沿着盘旋的阶梯向下，一直走了很长时间，来到一间漆黑的房间。 吸血鬼天生避光，却也没有绝对的黑暗视觉，因此这个几地下据点中一直备着火把，只需要一支火把燃烧发出的光，就足以让他们看清一大片区域。 只是在这个房间中没有光，绝对的漆黑。 亚修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似乎是害怕气息惊动了什么伟大的存在，上前几步，单膝跪地。 “唐古拉大长老。” “亚修斯，”古老而沧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接收到了白夜的指引。” “是的，唐古拉大长老，我想，那个可以影响吸血鬼命运的树人，已经出现了。” “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树人，能否理解我们的信念？” “他是一个人类，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位阶七月之精灵的形态，是树人。” “……这倒是很少见。” “是这样的，唐古拉大长老，他原本是巴米尔想要发展的一个超凡者，这次带过来就是想让他加入血色尖叫的外围，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一只树人，只是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是我们等待的那个树人。” “白夜的指引告诉我，改变吸血鬼命运的树人今天主动来访，这也是我召唤你而来的理由。” “这样看来，他确实是我们等待的树人，对吗？”亚修斯犹豫了片刻，“我想，我们是否可以延续之前的计划，让他先帮我们扫清那些肮脏的家伙，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他是否真的是我们等待的人。” “放手去做吧，他虽然是我们等待的人，我们却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吸血鬼，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种族，你身体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既然你以它为骄傲，那么，你所做的一切，必不能让它蒙受半点的污秽。” “谨遵您的命令。”亚修斯虔诚地低下头，“对了，唐古拉大长老，还有一事我需要向您汇报。” “今天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类。” “他发现你了？” “是的，但是他自称听到了命运的指引，找到我们，目的也仅仅是想做一场交易。” “交易？” “是的。” 黑暗中陷入久久的沉默，过了片刻，那个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亚修斯，你知道现在的状况，对吗？” “您是说？” “外面世界的危险，还有我们同胞的不理解。我们成立了‘血色尖叫’这样一个组织，却没有得到族内同胞的一致认同，他们认为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他们因为自身的怯懦和胆小，选择了隐居起来，可是他们正在享受的，却是我们为他们争取而来的利益。” “我……明白。”亚修斯说着，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你一向都明白，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将‘血色尖叫’交给你来领导，你知道，作为吸血鬼的大长老，很多时候我都必须站在所谓‘公正’的立场上，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不得不承受很多误解。”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的体内，流淌着高贵的血。” “说得好！”黑暗中的声音突然赞叹，“那就放手去做吧，亚修斯，那个人类合作的事情交给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同时，不要忘记树人的事情，预言中，他会带给我们吸血鬼命运上的转变，如果他有什么需求，只要合理，不会危害到族群的安全，不需要告诉我，你自己做决定。” “是时候让族里那些软弱的家伙见识一下了，一味的逃亡和躲避，不会有任何用处，人类不值得信任，你对他们妥协，他们就会在你踩在你的脸上。” “我们曾经遭受过一次背叛，也正是因为那次，让我们的族人遭到了大清洗，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次的疼痛，就算到了今天，也像切断我的手指一样清晰而深刻，让我即使在沉睡之中，也会因为噩梦醒来。” “去吧，亚修斯，让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们吸血鬼，才应该是世界的主宰，让那些懦弱的同胞也看看，只有我们‘血色尖叫’的理念，才能帮我们走上统治者的地位。” 第三十五章 可能的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皎洁的月光洒下。 米斯顿葛与巴米尔赶上了最后一趟轨道列车，跨越了几乎整个费伦，从东一区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来到西二区的费伦皇家医学院。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几个人，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休息了。 西二区不比中央区的繁华，况且还有塔玛利亚公园这样一个安静的存在，生活在附近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安静。 “还真没有想到，你的七，居然会是那样的。”巴米尔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 “还好吧。”米斯顿葛若有所思。 “你是感觉到了奇怪对吗？亚修斯长老前后对你表现出的态度？” “对，”米斯顿葛点点头，“当时你们三个跟我道歉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普通的道歉是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的。” “我也感到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亚修斯长老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伟大的吸血鬼，就是在他的带领和战略下，我们才能像现在这样小规模的融入人类社会，所以，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站的高度不一样，他肯定能看到我们无法看到的事情。” “这样啊。” “你还是在犹豫吗？”巴米尔道，“虽然你的七不是吸血鬼，但我看长老也没有什么意见，你说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对吧，也就是说，这就是你的底线和条件了？” “你什么意思？” “我会回去向亚修斯长老说明情况，也并不是一定要让你帮忙击退那些狼人，只是帮我们找出他们，这样应该没有问题吧？当然，我是说在费伦中肆意伤害人类的那些。” “这倒是没问题……可是，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连警察都没能找到他们。” “试试看咯，最起码，在吸血鬼和狼人之间，你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对吗？” “我会站在追求和平的那一边。” “我们就是追求和平的那一边，这几年你听到过费伦中吸血鬼伤人的事情发生没有？” “这……从来没听过。” “这就对了，这就是我们爱好和平的方式，因此我们连饮食方式都改变了，变成培育一种可以生产血液的植物，我们平时就是吸取它们的汁液，实在受不了了，也不会袭击人类，而是去医院找一些血库里存放的血。” “啊！”米斯顿葛忽然一惊，“我就说当时有一段时间，怎么血库里的血液经常不够呢，为了这个，我还去献了好几次血。” 巴米尔呵呵一笑，“这也是我融入人类社会的作用之一，毕竟不是每一个吸血鬼都能长时间忍受不饮血的生活方式，为此，他们其中的某一些已经选择了沉眠，想要利用这种降低消耗的方式，来克制自己对血液的渴望。” “这么说来，你们倒真的是站在和平这边的，哪怕想要喝血，也不会伤害人类。” “这么说，你同意了？”巴米尔突然兴奋道。 “我再想想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再回去跟长老讨论一下，下次再来告诉你。”巴米尔说着就要走。 “你现在回去吗？”米斯顿葛连忙拉住对方，“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当然不是，我回宿舍。” 巴米尔指了指一旁，米斯顿葛抬头，这才发现二人已经到了费伦皇家医学院门口。 “那就晚安，米斯顿葛，等着我的好消息。”巴米尔说完，挥挥手走了。 清冷的月光下，米斯顿葛一个人向前走着。 忽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调转方向，朝中央区的位置走去。 ······ 东一区，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地下。 亚修斯返回，看到左拉还站在那里，似乎从未移动过一般。 “还在想那个树人？” “没有，我是在想狼人。” “想那些肮脏的家伙做什么？”亚修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我在想象，我用刀刃切开它们皮肉和骨骼时的那种触感……” “或许你很快就会有机会了，对了，最近可能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些别的事情，所以‘血色尖叫’的任务先放在一边。” “无所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任务，是要对狼人发起攻击吗？” “不是，是与人类的合作。” “与人类的合作？”左拉惊疑了一声，“他们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非但不过来进攻，反而是找我们合作？” “人类，似乎也不是一个完全团结的种族，但这与我们没有关系，过来找我的那个人，非常有自信，我听过他大致的想法，确实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 “也可能隐藏着圈套。” “那是自然，所以才需要你，这个‘血色尖叫’的职业刺客，有你在，可以为我们规避许多风险，”亚修斯转过来，微微一笑，“所以，你前一段时间的自由行动，结果如何了？” “很不错，收获了一个位阶四的灵质。” “需要什么材料，我可以利用手上的权力帮你争取，你尽早晋升位阶四，成为高位阶的强者，对我们以后的行动也会更加有利。” “材料都差不多全了，我利用之前积攒下的贡献，兑换了几个我无法弄到手的材料，只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灵药，而是仪式。” “仪式？” “对，您已经是位阶四的‘祈月长老’，应该知道，进入高位阶后，所需的仪式都会与神性产生联系，对吗？” “当然，因为一旦成为位阶四的强者，你也会拥有神性，那是与普通的超凡完全不同的力量。” “我明白，”左拉点点头，“但是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就是位阶五晋升位阶四的这个关卡，位阶五的时候我还是普通的超凡者，最多是强一点，却要接受带有神性的仪式洗礼，我想您当时，应该也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对吗？” “确实是挣扎，但并不痛苦，对于我们纯粹的吸血鬼来说，月亮领域位阶四所需要的仪式，不算困难，更何况还有大长老为我们加持。” “那还真是令人羡慕啊，”左拉叹了口气，“星领域位阶四需要的仪式，分成两部分，前半部分我能解决，不过后面的，是需要找到‘在现实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这个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这样说来，倒还真的是比较困难，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仅仅是这一个条件，就将大多数的超凡者拒之门外。” “所以，长老，这个‘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 “以我目前所知的分析，灵界，是一个可能，但我们都知道，那个地方很危险，想要进入其中，更是只有位阶一位阶二的存在才能办到，除此之外，就是传说中的那些地方了。” “传说中的……” “对，传说中的死亡之域，天使的城邦，死者之都，放逐之渊，巨人遗迹，巨龙深渊，这些都是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们是否真的存在，只有这样的地方，应该才满足你说需要的仪式吧。” “这样啊，那长老您知道这些地方都在哪里吗？” 亚修斯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古怪，“当然……不知道。” 左拉：“……”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昂都坐在桌前，看着米斯顿葛那张无比认真的圆脸，意识到这个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 “你说，在一个到处都是吸血鬼的地方，你遇到了那个刺客，就是在赛齐瓦的时候，将你们打败的那个刺客？” “也不是到处都是吸血鬼，只有三个。” “好吧，只有三个，可是，你是怎么跟他们联系上的？” 看到米斯顿葛露出复杂的目光，昂都连连摆手，“好了，不需要跟我说了，他们既然会告诉你，就一定做好了防备风险的准备，如果我现在找上门去，他们肯定就会推测出是你泄露了消息，那样你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谢谢昂都先生。” “不需要谢我，”昂都面露苦色，“不过，你对那个刺客的身份，有多少把握？” “没有把握，我只是看到他从影子里突然冲出来，与当时在赛齐瓦大使馆前面的时候很像，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证据，因为我从没有跟他正面交手过。” “那他认出你来了吗？当时你没有跟他交手，可他却有可能看到你的样子，对吗？” “这个，应该是没有认出来的，不然当时他也不会放我离开了。” “你还能见到那个人吗？我是说那个刺客。” “不知道，不过，如果我继续去跟吸血鬼联系的话，应该有办法。” “但是也很危险……”昂都背靠椅子，重重叹了口气，“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我本来想告诉蒂娅的，不过她好像回去了。” “你应该是想告诉苏格吧，”昂都无奈地摊摊手，“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过也没办法了，谁让我现在是苏格实际上的监护人呢，如果我不帮他，应该就没有人帮他了吧。” 昂都瞥了米斯顿葛一样，“哦，对了，还有你们。” 米斯顿葛嘿嘿笑着。 “行，联系苏格的事情交给我，不过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你那边也要小心，可以跟吸血鬼继续联系，但是不要太冒进，最好是推脱几次，最后接受的时候，也要表现得很勉强。” “好的，谢谢昂都先生的指导。” “指导个屁，指导你学坏吗？你跟苏格可不一样，每次教你做这种事，我总有种教坏小孩子的罪恶感，希望空之女神不要对我降下惩罚吧。” 第三十六章 恶魔的美好畅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偏僻的山间。 苏格坐在门槛上，看着漫天闪耀的星辰。 只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完全康复了，其中最要感谢的还是因赛特制作的药剂，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合在一起，居然能发挥出那么神奇的作用，让苏格不得不心生敬佩。 当然，复杂的口感和现场制作的方式，依然令人不敢恭维。 苏格心情不错。 除了身体恢复之外，他惊讶地发现，他“星眷者”的灵药也消化了过半，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悟，灵药消化的进度却也一直在缓慢增加着。 他想着可能是因为此前的连番作战，与星辰建立了连接，使用炮台似的星陨，又或者是像灵药本身的名字那样，被星星眷顾的人，只要每日做着对于星辰的祈祷，就能将灵药一点点消化。 “不过我也没有对星辰祈祷啊。”苏格挠挠头。 从他知道星眷者的能力以来，他几乎就没怎么用过，那祈祷后会满足心愿的小能力，在他看来完全比不上群星闪耀和星陨的价值，前者属于锦上添花，后者却是真的雪中送炭。 “跟‘祈星者’那时也不一样，‘祈星者’的时候根本找不到方法，过了很久才将灵药消化完全，可是同为一个权柄之下的‘星眷者’，灵药消化得却十分迅速，真是搞不懂所谓的超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点逻辑和规律都没有。” 苏格想了想，觉得还是去做一些“星眷者”的行为比较好，于是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我能够快快成长，也能得到有关那个刺客和背后主谋的信息…… 祈祷结束。 苏格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发现与刚才相比并无什么变化，于是无声地笑笑，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 “是啊，我都没有满足条件，而且愿望实现应该也不会这么迅速……” 忽然，他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东南方。 “昂都先生的标记……消失了？是被人为抹除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格心中一动，幽灵蟾蜍就随之出现在身旁，两只无神的眼睛盯着苏格，似乎是在等待奖赏。 “昂都先生，你还记得吗？他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找我，麻烦你去一趟。”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随即消失。 苏格等待了片刻，看到幽灵蟾蜍再次出现的时候，用舌头卷着一张纸团。 苏格取来，展开看了片刻，瞳孔瞬间收缩如针，巨大的惊恐出现在他的脸上，几乎无法握紧手中的纸条。 “米斯他……发现刺客的痕迹了？不过为什么是跟吸血鬼有关的……” 苏格看完之后，随手用灵性的火焰将纸条烧为灰烬，抬起头，看向夜幕中璀璨的群星。 “不会吧，我才刚刚祈祷过，这么快就灵验了？如果有星之神的话，应该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吧。” 第二天。 傍晚的时候，苏格敲响了妮艾莉露的房门，跟对方说明了一切。 “我早就想过啦，你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妮艾莉露吐了吐舌头，却也难以掩盖失望的神色，“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格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用道别，我可不喜欢跟人道别，尤其是你，这样就挺好的，也许我们会在其他什么地方突然相遇，不是很有意思吗？”妮艾莉露笑笑，“而且你的那只丑东西在我这里留下了标记，你也能靠星光感应到我的位置，想找我的时候随时可以找到我。” “那我今晚就离开了。” “回去费伦，是吗？你应该知道，那会有多么危险，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琴，她一定会帮你的。” “明白。” 苏格转过身，看到枭和因赛特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边，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要走了？”枭问道。 “是啊，这段时间多亏你们了。” “需要送你出去吗？” “不用，算着时间正好，我用其他的方式离开。” 枭点点头，径直离去了，仿佛过来见苏格最后一面，就是为了说这么一件小事。 因赛特犹豫了一会儿，走上来，“我以后该怎么联系你？” 没等苏格召唤出幽灵蟾蜍，妮艾莉露抢先一步道：“你就通过我联系他。” “也行，”因赛特点点头，看上去也不怎么介意，“帮我找一件材料，树精灵的嫩芽，如果遇到了请帮我留意，我在这里出不去，只能靠你了。” “树精灵的嫩芽是吗？我会留意的。” 因赛特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上来握住苏格的双手，用力摇了摇，然后像枭一样转身离去了。 “这是他表示友谊的方式，”妮艾莉露在后面笑着，“看上去，他确实很中意你啊。” “我只是去试着理解他，不过还远远达不到他的那种境界。”苏格苦笑着，“他要的树精灵的嫩芽，是要做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对他的实验和理论又不感兴趣。” 两个人说完就沉默了，四只眼睛相对，眼神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 苏格突然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妮艾莉露。 “你这么做，我可以理解为，是开窍了吗？”妮艾莉露的双手环住苏格的腰，声音中满是笑意。 “就算是吧，”苏格没有被对方的挑逗诱惑，“谢谢你，如果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一定要告诉我。”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姐姐啊。” 夜晚。 苏格推算着时间，以右手在空中绘制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克里丁从门的另一侧推开，眼镜后的目光一闪，苏格已经大步走了进去。 “很久不见了，克里丁主教。” “是啊。” “很抱歉这段时间没能来帮您解读。” “是遇到麻烦了？” 苏格一愣，看向克里丁，发现那张仿佛雕塑一般严峻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关切，心中突然就涌上一股暖流。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苏格笑着回答。 “没事就开始工作，这一个月就当作假期，当然也没有报酬，而且接下来的恶魔之语解读要全力以赴，明白了吗？” “明白了。” 苏格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古旧羊皮纸伸出手掌，轻声念诵恶魔之语。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潘瑟这个家伙这次居然会这么配合，让我不得不提防，总感觉这个家伙在打着什么鬼主意，每次看到他对着那具新身躯笑的时候，我总感觉浑身发冷，连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忘记了，恶魔没有汗毛。” “不过恶魔那份独一无二的头脑，可不是让他用来对付同胞的，希望他可以明白这一点。” “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他找来这个叫斯坦·博通的家伙，这个人类虽然古怪，但对生命的理解和塑造，恐怕就是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只是我有一点不理解，明明已经有了几件恶魔的残肢，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先塑造出一具人类的肉体，我问过他是不是做人类肉体做顺手了，但他只是对我摇了摇头。” “最烦这种不会好好说话的家伙了，他也是这样，潘瑟也是这样，怪不得这两个家伙会凑到一起，还真是臭味相投啊，嗯，臭味相投，人类发明的这个词语还真是形象。” “今天斯坦·博通终于跟我说话了，不对，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激动的心情，算了，这不是重点，他跟我说，之所以要先做出人类的身躯，是为了给几件恶魔的残肢建立基底的连接，后面他会将几件从不同恶魔身上得来的躯体与这具人体融合，以消除各个残肢之间的排斥反应。” “果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找他来帮忙塑造新的身躯真的是找对人了，他的理念和技术都是顶尖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完全忘我的状态，全身心的投入，这才是我看中他的地方……” “没错，一定不是因为他没有要求报酬，是的，没错。” “这样一来，等到这具身躯完成的时候，一定会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身躯，转生的机会每一个恶魔只有一次，但是他们肯定会因为心中的骄傲，而不肯去采纳和学习其他恶魔的经验。” “但是我不一样，这具新的身躯是我所有的心血结晶，不但所有的残肢都是恶魔将军以上的品质，就连各个残肢之间的排斥反应我都解决了。”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连潘瑟都不知道的秘密，虽然四肢是拥有力量残肢，但是隐藏在躯干中的，却是连那些大恶魔的残肢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存在，也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开启这个秘密的钥匙，也仅仅掌握在我的手里，就连潘瑟想要知道，都无处寻找。” “哈哈哈哈，哎？不过，我是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呢？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不是我从其他地方得知的，从一开始，它就沉睡在我的脑海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一切都必须处理稳妥，直到我转生成功的那天，才是可以松口气的时候。” “那个时候，世界上会降生一只前所未有的大恶魔，那就是我，大恶魔歌格！” 第三十七章 唯一存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无尽的黑暗从眼前消失。 苏格缓了缓，将恶魔之语中的内容告知克里丁。 长时间没有解读恶魔之语，苏格本以为自己会手生，没想到过程居然意外的顺利，这让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嗯，主要还是关于之前恶魔转生的事情，看上去这只名叫歌格的恶魔，是在做着一个长久的准备，不过最后失败了。”克里丁缓缓道。 “失败了？”苏格眼睛一亮，“您怎么知道的？” 克里丁斜了苏格一眼，“不然现在的世界上，就会有一只名叫歌格的大恶魔存在了，而且从之前的恶魔之语判断，这只叫歌格的恶魔也很危险，它自己拥有了力量，怎么可能不在世界上掀起战争呢？” “说的也是。”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想后面应该还会有针对那具恶魔躯体的下落，但是你很久没来解读，这次就先到这里。” “克里丁主教，我在想，除了恶魔有这种转生的能力，其他的种族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力量，比如在自己衰老或者虚弱的时候，将自己的意志转移到另一个躯体上，利用这种方式活下来？” “超凡生物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但也仅限于低级的超凡生物，而且还有相当严格的限制条件，附灵体双头狼这种生物你知道吗？” “曾经见过一次。” “它的魂体你也见过吧，那就可以看做一种意志的转移，只要那个魂体还在，附灵体双头狼就是不死的，但魂体也有所谓的‘生命’，一旦‘生命’耗尽，它们也会死去。” “死亡领域的生物……也有生命？”苏格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免惊奇。 “有的，只不过它们的‘生命’与我们理解的‘生命’不是同一个概念。”克里丁缓缓道，“这就是超凡的世界，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我们发现，等待我们探索，这也是我们追求的意义。” 苏格听着克里丁的话，突然一愣，“主教您认识因赛特吗？” “那是谁？” “一个我之前认识的家伙，他跟您的想法有些类似，只不过他研究的是如何打破不同种生物之间的生殖隔离，是将各种生物之间的特点加以融合，令它们更加易于繁衍。” “听着倒是一个新奇的课题，但是打破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还是比较疯狂的，”克里丁微微皱着眉头，“他应该是生命领域的吧？” “确实如您说猜测的那样。” “也只有生命教会的家伙会有这种大胆而疯狂的想法了，虽然不能说他们错了，但从某一种角度来看，他们确实是在打破这个世界的秩序，也正是因为如此，生命教会才会逐渐走向衰落。” “那真的有可能……打破生殖隔离吗？”苏格声音一颤一颤的，“ 比如将植物和奶牛的特点结合起来，只要让奶牛晒晒太阳，就能无限制的产奶？”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打破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又不能影响它们原本的生存方式和习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所知道的事情中，还没有这样的存在。” 苏格点点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 “不对，”克里丁突然道，“也不是不存在。” “什么？”苏格的心又跟着悬了起来，“不是不存在，也就是真的存在过吗？只晒晒太阳就能产奶的奶牛？” “不是奶牛，是唯一存在。” “唯一存在？”苏格不解，“这个‘唯一’，是什么存在？” “不是‘唯一’，而是‘唯一存在’。”克里丁强调，“就像这个名字本身的意思一样，它们是世界上唯一的存在。” “它们因为遇到的各种特殊或者危险的超凡因素，而改变了原本的特征，变成了不属于已知物种当中任意一个的全新的物种。” 苏格听着克里丁说着仿佛绕口令一般的话，有点迷糊，“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这种生物，在世界上只有一个，就比如说你刚刚举例的只要晒太阳就会产奶的奶牛，因为融合了两个物种的力量，所以不属于这两个已经存在的物种，而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也导致它们无法生殖和繁衍，也注定它们一生孤独。” “那……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这种唯一存在呢？” “不知道，”克里丁摇摇头，略微失望道，“没有规律，也没有复制性，也许经历同样的条件，只有它成为了唯一存在，而后面模仿它的，都因为疯狂而失控，这就是超凡的神秘，也是超凡的恐怖。” “超凡的恐怖……”苏格跟着克里丁缓缓念道，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从克里丁嘴中，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超凡世界的神奇，也带着同样的危险。 苏格缓了缓，问道：“那您知道，现在世界上都有哪些唯一存在吗？” “当然不知道了，”克里丁又斜了苏格一眼，“这些唯一存在，每一个都有着强大的实力，至少也要达到高位阶，才有可能在超凡的影响下成为唯一存在，而那极其微小的概率，甚至不比成为位阶一的强者大多少。” “每一个成为唯一存在的，都是命运的使然，虽然作为一个知识教会的信徒这么说也许不太合适，但是除了命运，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可以支撑着它们从无尽的痛苦中存活下来，让它们从无数的生命中被挑选而出，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存在。” 苏格缓缓点头，忽然道：“那被灭族的算不算，整个族群灭亡，只剩下它一个，这样算不算唯一存在……” 克里丁并没有因为苏格的文字游戏而感到气愤，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也算，没有任何同类，只有唯一的自己，无法繁衍，无法传承，也算唯一存在。”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苏格行礼后来到一旁的小房间里，稳稳地坐下，依然能感受到自己胸腔中擂鼓一般的心跳。 “还是不要把因赛特的事情告诉克里丁主教好了，不然的话，总感觉这个家伙会走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苏格有点理解为什么妮艾莉露会对因赛特那样限制，因为因赛特根本就是一个带有意志的人形炸弹，只是这个炸弹爆炸后不是火药冲击，而是物种间的生殖障壁被打破。 “也就是说，以后我可能会跟一个会说话的南瓜结婚吗？可以的话希望它开朗一点，身材也比较好。” 苏格在脑海中幻想着一个哈哈大笑的南瓜的形象，还一边扭着性感的腰肢，忽然就乐了。 夜空之中传来一道古老而神秘的召唤，苏格感受着 左手掌心的灼热，起身来到窗边，通过小窗子看向繁星满天的夜空。 他能感受到一颗看不见的星星传来的召唤，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确定，那个星星就在那里。 灵性蔓延向左手掌心的六芒星印记，苏格看到黑暗再次降临到自己的眼前。 等到黑暗退去，面前又出现了那个古老的圆桌，一束清冷的蓝光从上方落下，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很快，几个微弱的荧光出现在圆桌周围的高背椅上，苏格向后，将自己完全隐入黑暗，掏出面具戴在脸上。 一个个荧光闪烁，一个个人影出现。 “嗯？这次星辰也在？” 苏格听到是“混乱”的声音，也没有避嫌，直接向对方回以礼节。 我还没找你呢，你却先找上我了……苏格心中偷笑，如今他已经不是当时刚参加会议时候的新人了，即便是其他人猜测他为何一个月没有出席会议，他也有至少十种借口可以解释。 而且对于“混乱”，他也比较在意，因为前不久他才遇到了一个极有可能与“混乱”有关的梅塔里昂·鲁鲁，如果“混乱”真的是那个盗窃者的老师的话，就等于是苏格握有了对方的一个把柄，在这个圆桌之上，也算占据了优势。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苏格抢了对方的话，笑笑，“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苏格说完，本想等着“混乱”找茬，结果没想到其他人都微微调整了方向面向自己，一时间感觉压力如山一般压在肩头。 我好像没说什么吧……苏格犹豫了片刻，选择闭上嘴。 圆桌上安静了片刻，还是“混乱”开口道： “所以，‘星辰’先生，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呢？在一个月后的第一次会议，也就是上次的会议，居然会缺席？” “相隔一个月的第一次会议……”苏格脑筋飞转，“在座的各位，也都有被迫停止了一个月的缺席吗？” “月亮”女士，昆汀，“皇帝”，“混乱”，“大地”都点头。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才没有参加，没想到各位也都遭遇了同样的事情。”苏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 “混乱”摇摇头，“也罢，会议禁止打听成员的隐私，这一点还请大家遵守。” “月亮”嗤笑了一声，“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奇怪。” “每个人都有成长的，不是吗？嗯，就很致命……” “那就如‘星辰’先生所说，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第三十八章 迅速融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地”首先道： “‘混乱’先生，不知道之前说好的那些材料……” “已经有着落了，但是因为材料的数量庞大，我无法拿到这里交易，所以说，我们必须确定一个私下的交易场所还有交易方式，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就在会议结束后停留一会儿，我们留下单独讨论。” “没有问题。” 见对方没有刁难，“大地”松了口气，向后靠在高背椅上，显然是轻松了很多。 一段时间不见，“大地”变得很安分了啊，是“混乱”的调教吗……苏格在心中想着“混乱”调教“大地”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好笑，说道： “那我也发布一个委托吧，树精灵的嫩芽，如果大家可以弄到这件材料，请告诉我，我会支付一个合理的价格。” 苏格其实没有打算在这里寻求材料的，他本身就有一个名叫“克里丁”的材料库，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尽快融入会议当中。 一个多月没过来，再次来到这片圆桌之上，他居然有种回家了的感觉，整个人出于一种谨慎而兴奋的状态，让他感觉非常不错。 “树精灵的嫩芽？”一个声音响起，苏格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月亮”。 “‘月亮’女士，有什么问题吗？”苏格恭敬道。 “月亮”点点头，道： “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有树精灵存在的大树，上面所生的嫩芽，对吗？众所周知，树精灵都是依附在植物上面生存，所以树精灵本身并没有实体，你所说的，应该是有树精灵生存的大树的嫩芽，我是这样理解的。” “那就按照您的理解，请允许我更改刚刚的委托，请大家帮忙寻找有树精灵存在的大树上面的嫩芽。” 苏格顺其自然地更改委托内容，反正他根本没有想从这里寻求材料，至于其他人到底会弄来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因赛特当时对他这么说，他就这样转述，出了问题，也是因赛特的问题。 其他人见苏格如此敷衍，也就没把苏格的话当回事儿，“皇帝”更是在一旁轻笑着，也不知是在笑苏格还是在笑圆桌上的其他人。 “混乱”四下看了看，道： “‘知识’先生和‘太阳’先生这次不在啊，真是令人感到可惜。” “皇帝”道： “为什么，你搜集到他们需要的东西了？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 “光明太阳神？”苏格惊疑。 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现在格里芬的六神联盟，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命运之神，是已知仍然存活在世界上的神灵，至于更早的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则已经陨落消失。 之后还有一个成神后陨落，又突然出现却被六神围杀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也是他听过无数次的名字，但是光明太阳神，这个名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不成，在如今的众神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的神灵，就是这个光明太阳神？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认真地等待着其他人的回答。 “混乱”轻轻摇头，道： “没有，我只是想着，他们应该也很久没有见到‘星辰’先生了，或许也会觉得有点怀念，就像我一样。” 圆桌上沉默下去。 苏格顶着尴尬的气氛，问道：“这个光明太阳神，是怎么回事？” “是‘太阳’先生发布的委托，说如果有关于‘光明太阳神’的情报，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给他，他会支付相应的报酬，不过他似乎很忙的样子，说不会每一次的会议都出席，但是会尽力。” “那有关这个光明太阳神……” “皇帝”摇了摇头，“自从上次的会议之后，我去查过，但是几乎没有找到与‘光明太阳神’有关的任何记载，只是知道，似乎是跟一个叫作洛布斯的帝国有所关联。” “洛布斯帝国？” “是的。” “有谁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圆桌上再次沉默下去。 “混乱”无奈地笑了一声，“看来‘太阳’先生的委托金，应该是拿不到了，真是有点可惜，加上刚刚的可惜，我现在觉得更加可惜了。” 苏格心中的求知之魂疯狂燃烧，心说稍后回去，一定要去查查这个“光明太阳神”和洛布斯帝国的事情，话锋一转，说道： “其实我也有点别的事情要跟大家分享，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唯一存在’这个概念。” “唯一存在？”圆桌周围传来了惊讶的低呼声。 “是的，唯一存在，是世界上仅有一个的唯一的存在，他们可能经历过令人难以想象的超凡事件，因此才让身体的结构和特点转变。” “他们与原本所在的种族出现区别，却又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种族，世界上没有与他们类似的存在，只有他们是唯一，他们孤独，却又无比强大，这就是唯一存在。” 苏格说完，圆桌周围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混乱”喃喃道：“‘星辰’先生，前一段时间，你就是去研究这个去了？” “一部分吧。”苏格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在他身边的“皇帝”居然鼓起掌来，道： “很有意思，‘星辰’先生，每一次你都能出乎我的预料，一开始是恶魔，现在又是唯一存在，你似乎永远都在追寻一些新奇的事物，跟你交流，让人不自觉感叹超凡世界是如此的神秘。” “那正是因为我们十分渺小，可是同样，去探寻的过程，才是我们活着的证明和意义，不是吗？” “完全认同。”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似乎达成了共识。 “月亮”沉默了片刻，道：“从未听过什么唯一存在，不过如果是按‘星辰’所说，或许那些隐藏在世界深处的恐怖家伙，也满足唯一存在的标准。” “混乱”想了想，也道：“既然这么说，那么一个种族灭绝，只剩下最后一个存在，应该也算得上是唯一存在了？” 苏格惊讶“混乱”与自己的想法居然出奇的一致，正要向对方报以认可的掌声，忽然就看到“混乱”转身，面向圆桌的另一个方向，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混乱”犹豫了半天，狠心一咬牙，对着昆汀道：“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有意针对你。” 昆汀微微一愣，摇头道：“没关系。” 确实是没关系，因为他正听得出神，根本没往西奥多格的方向上考虑，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其他人口中讨论的光明太阳神还有唯一存在，感觉这些事情异常的有趣。 “对了，上次你不是说，发现的那个门有后续了吗？现在‘星辰’也过来了，你正好可以向他询问一下。” “嗯？”苏格心生好奇，也跟着看向昆汀，“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昆汀挠挠头，说道： “其实，就是之前那个圣地下方的裂缝，我跟大家说过了对吧，时间有点久，可能大家都已经忘记了……” “混乱”摇摇头，“并没有，我们依然在好奇地等待着后续。” 昆汀环视一圈，发现每一个出席的成员，都微微点头。 “感谢大家的关系，其实那个门，是圣地的另一道门，或者说，是通往真正的圣地的门。” “真正的门？那你们之前去往的圣地，是假的？” “也不是假的，怎么说，就好像，原本的圣地，是一个全息鲸鱼的骨架，我们知道需要捕猎这种生物活下去，而隐藏在门后面的地方，生活有真实的全息鲸鱼，我们过去，就能真实地捕获，大概是这个样子。” “月亮”点点头，“真是一个充满西奥多格味道的比喻。” “所以，你们进去调查了？不对，你们是怎么知道门后面的情况的，你们不是没有进去探索吗？” “确实如您所说，”昆汀点头，“是族长做出的判断，他去查阅了西奥多格留存的记载，判断那道门的后面，是真实的圣地，按照他的说法，用‘庇护所’来解释似乎更加恰当。” “庇护所？”众人再次惊讶。 “是的，”昆汀的声音忽然空远，神情无比虔诚，“族长说，位于原本的圣地之下的门，只有在西奥多格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开启，是足以让所有族人进入躲避危险的庇佑所，也是伟大的人王，为了西奥多格制作的一个最后的保护手段。”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天灾，只要我们进入其中，就能得到庇佑，也能让所有的族人存活下来。” “混乱”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的话，倒还真是不错，嗯，一个在种族面临为难时候出现的门和庇佑之地，对于你们来说，确实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 “是的，族长也是这样判断的，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已经在想办法打开那道门了。” “等一下。”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格看向身边的“皇帝”，说道： “您也想到同样的问题了？” “皇帝”点点头，接着看向昆汀，道：“是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庇佑所在西奥多格面临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那也就是说……” “你们即将面临一场，很可能会让所有族人消失的危险，甚至是灾难。” 第三十九章 注意安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之上安安静静的，气氛却压抑的令人忍不住浑身颤抖。 苏格跟“皇帝”的想法完全一致，如果说昆汀他们族群的圣地，是一个只会在危险来临之前才出现的庇佑所，那么很有可能，西奥多格即将面临着一场灾难级别的危险。 每一个出席的成员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成为打破沉默气氛的那一个。 “所以，”苏格问道，“你们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或者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即将来临的征兆。” “有的，”昆汀的声音突然变得压抑，就像是用力将声音挤出喉咙一般，“前一段时间，就是上一次的会议之前，我们已经换了三个临时的捕猎据点了，但是都很少会发现合适的猎物。” “之前也出现过这种事情，所以我们一直都有储存食物，但是如果没有及时的补充，所有的食物总有被吃光的那一天。” “听族长说，之前的西奥多格，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在非常突然的情况下，海洋中的生物都消失了，似乎是逃去了其他的地方，但是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所以让我们安心地等待，因为西奥多格就是经历了许多次这样的危险才延续至今的，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应该……是吗？”苏格喃喃道。 “是的，”昆汀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的队长也说过您刚刚说的这句话，他的名字叫伊弗尼斯，是西奥多格现在最伟大的勇士，曾带领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次危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会是族长的继承人，就连现在的族长也是如此。” “但是，队长这次并没有顺从族长的意思，而是带着我们去到族长面前，说是要向外面探索新的海域，或许能发现食物。” “结果呢？” “结果族长否决了他的提议，但是伊弗尼斯队长依然坚持，说附近的洋流和温度都发生了异常的变化，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而是预警，就像‘皇帝’先生和‘星辰’先生刚刚说的那样，伊弗尼斯队长也认为这是灾难来临前的征兆。” “之后伊弗尼斯队长就和族长吵了起来，伊弗尼斯队长认为我们应该离开，去外面寻找新的生存之地，而族长却不肯放弃圣地，说那才是能够庇佑我们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西奥多格。” “他们没能吵出结果，但我们知道他们只是无法说服彼此，其实我是偏向族长这边的，只是短时间没有食物而已，而圣地，才是我们西奥多格的根本，可是，我同时又觉得伊弗尼斯队长说的有点道理。” 昆汀说完，圆桌上无人说话。 所有人都不是因为尴尬而张不开嘴，只是因为昆汀诉说的事情中，带着的那份沉重感，让他们觉得好似有千斤的巨石压在他们背上，让他们喘不过气。 “再之后呢？”苏格硬撑着问道。 “再之后，”昆汀低下头，“族内就分成了两边，由族长率领的一部分人，去我们刚刚发现的那个门后的圣地探索，想要找到足以庇佑整个族群的地方。” “伊弗尼斯队长率领了另一部分人，则对新的海域展开了探索，想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条新的道路，带领大家离开，至少也能捕获一些食物。” “我跟着队长，是探索海域的那一队，所以不知道关于圣地中的庇佑所探索的进度，可是在新的海域探索中，我们依然没有找到足够的食物。” “这就是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们的探索队伍也是分批的，同时出去五个人的话，会留下两人在已经建造好的据点驻守，其余三人出去探索，因为这需要时间。” 昆汀说着，语气忽然一缓，“幸好我最近的努力没有白费，灵药消化的也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能晋升位阶六，为族群做出贡献。” 圆桌上的其他人就这样沉默着，之后又交流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就在这般沉重的气氛下，结束了此次的“世界”会议。 苏格临走的时候对“皇帝”点头致意，看到“混乱”和“大地”都没有离开，想着这两个人或许是要留下来商量什么，也就没有打扰，点点头后，离开了那个神秘的空间。 眼前的一切恢复正常，苏格站在窗边，看着星空下的费伦，重重地叹了口气。 “昆汀，希望西奥多格能够平安无事吧，曾经的遗失之城，总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中，彻底消失才对……” “算了，还是先把我自己的事情弄好吧，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昆汀需要的话，我才有能力帮他解决。” 苏格想了想，忽然又愣住了，他突然想起来昆汀是存在于不知道何处深海中的西奥多格，而他却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社会，就算是想要帮助，估计也没什么办法。 无奈地笑了笑，苏格从小屋中走出，看到克里丁依然在就着一盏昏黄的煤气灯做着什么记录。 苏格恭敬地俯身行礼。 “有事吗？”克里丁头也不回。 “克里丁主教，我这就要离开了。” “不休息一晚？” “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没问题，我这就送你回……”克里丁转过身。 “不是的，”苏格打断道，“我要离开，是要去费伦的其他地方，并不是要回赛齐瓦。” 克里丁眼睛一亮，“可是，据我所知，你的通缉令还没有撤销，虽然各大教会并没有对你发出追捕，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选择回来，似乎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对方一直紧追不舍，在我打算放弃追究准备退一步的时候，对方居然又逼上来，我还没有那种好脾气，能够忍下这一切。” “这就是你回来的原因，是吗？可是你要怎样去避免那些对你展开的搜捕呢？” “我会待在暗处，而且，不是以苏格的身份活动，”苏格将一个宛如白骨制成的面具递过去，“麻烦您帮忙鉴定一下，这件超凡武器的作用，以及副作用。” 克里丁接过去，缓缓点头，以一根手指触碰在面具的中心，从手指与面具接触的位置，忽然亮起一道光芒，一闪而逝。 “是异种领域的超凡武器，拥有位阶八变形者的力量，有主动使用和被动寄生两种使用方式。” “主动使用，需要灌入灵性，可以长时间使用，直到灵性完全耗尽，理论上可以变换成任何样子，但是如果可以触碰‘模板’的话，效果会好很多。” “被动寄生，不需要灌入灵性，它自动吸收使用者的灵性，用以维持外貌的变化，需要的灵性的量很少，能够做到的变化，也不限于面容，而是全身，甚至可以略微增加你的身高，或者是掩饰你的性别。” 苏格吃惊道：“这么厉害吗？” “但是被动寄生有强大的副作用，就是使用时间过长的话，这副面具就会永远留在你身上，变成你的一部分，到了那个时候，你无法用它改变样貌，只能使用它最后一次改变成的样子，同时会让你的内心变得疯狂。” “那主动使用的副作用呢？” “几乎没有，只是大量的灵性损耗罢了，不过到了你这个位阶，应该可以连续使用八九个小时，我想应该足够了。” “足够了。”苏格用力地点点头，从克里丁的手中将面具接过来，“那这个东西有名字吗？” “你是它的拥有者，你可以给它起名字，看这个样子，叫作骨面具就可以。” “那就骨面具吧，”苏格也懒得动脑子，忽然想起一事，又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破损的硬币，递到对方面前，“克里丁主教，这个是昂都先生给我的一枚硬币……” “知道，占卜家的硬币，还是他从我这里换走的……”克里丁面无表情地道，“不过它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苏格浑身一哆嗦，心说自己倒是忘了这件事，“因为之前我被攻击了，可能就是在那次战斗中，它受到攻击被破坏，所以……我想知道，它还有被修复的可能吗？” “不可能，”克里丁斩钉截铁地回答，“超凡武器的制作都是有几率的，虽然知识领域的手工匠可以定向选择能力，但是也无法绝对掌控，所以每一件超凡武器都是独一无二的，想要修复，更是不可能。” “而且，”克里丁向硬币上看了一眼，“你看，这上面的灵质已经开始析出了，这个过程不可逆转，就算是神灵，也只能重新制作一个类似的东西，而不能将它完全修复，怎么，你想修复它？” “是的。” “昂都那里不是有不少类似的东西吗？我记得，他似乎是有收集硬币的癖好，你可以去找他再要一个。” “这是昂都先生送我的，而且是我得到的第一件超凡武器，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保留下来……我会再想想别的办法，谢谢您，克里丁主教。” “嗯，这次解读恶魔之语的报酬我给你累积下来，下次记得准时。” “明白。” “还有，”克里丁忽然转过来，盯着苏格看了一会，缓缓道，“注意安全。” 第四十章 拜访黑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走在漆黑空旷的街道上，苏格心中反而暖暖的。 克里丁最后说的话，让他觉得还是有人站在他这一边，是相信自己的。 跟克里丁告别之后，苏格离开阅读者教堂，临走时仔细观察了一位执事的面容，走出教堂后就利用骨面具变成了对方的样子。 此时他穿着妮艾莉露等人提供的普通衣服，头发也变得长了些，更是换了一张别人的脸，路过那些贴在墙壁上已经有些褪色的通缉单的时候，苏格默默点了点头，觉得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 他带着全身上下加起来一共18磅6比恩的零钱走在街上，肚子突然叫了起来，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在阅读者教堂蹭点吃的。 其实他原本的零钱还多点，只是摔落悬崖之后，原来的32磅钞票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18磅，6比恩倒是完完整整保存了下来。 苏格一时庆幸自己有及时存款的好习惯，不然的话，恐怕还要损失更多。 “糟糕，刚刚应该借机会向克里丁主教问一下有关光明太阳神的事情，算了，还是下次吧，知识总归是不会跑掉的。” “至于在‘世界’会议上的那些家伙，既然委托是由‘太阳’提出来的，那么在‘太阳’没有出席的情况下，选择不分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可以得到报酬的委托。”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过选择隐瞒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太阳’先生发布委托，请求帮忙收集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应该是同领域的，这怎么想都令人觉得奇怪啊，就像斯皮尔奥这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委托调查柯尔德一样。” “不过有关光明太阳神的事情，还真是从未听说过，也不可能是‘太阳’发布的假消息，还有那个洛布斯帝国，跟光明太阳神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夜晚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只有偶尔巡守的士兵会提着便携式煤气灯穿过街道，不过也都无精打采的，像是一个个迷失在黑夜的萤火虫，疲惫得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苏格虽然改变了自身的形象，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警察发现还是免不了被送到警察局，没有身份的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暴露。 所以他选择了隐身，顺着里弗斯河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塔玛利亚公园，看到四下无人的密集的树林，才松了口气。 他此次回来是为了刺客和刺客背后的皇子的事情，为此，他要团结一切可能团结的力量，互助者协会的众人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除此之外，在费伦之中他还认识其他的人。 虚无教堂那漆黑的外壁仿佛跟黑夜融为了一体，苏格努力辨认过后确定方向，才找到了虚无教堂的位置，过来轻轻推开大门，看到里面充满了浓郁的黑暗。 “请问，有人在吗？”苏格试着用粗糙的嗓音说话。 “当然，只是现在很晚了，不知道您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会在这样的深夜赶来求助？” 黑暗中有声音传来，片刻后一豆烛火亮起，照亮了阿方索的脸庞。 苏格见到是阿方索后微微放心，因为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昂都曾经跟他说过，黑夜教会的阿方索候补主教值得信任，那么苏格也就没有任何怀疑，从阅读者教堂出来后，恰好离着虚无教堂最近，所以他在路上临时起意，决定过来碰碰运气。 阿方索盯着苏格，目光中露出疑惑，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苏格身上的熟悉感，可是那张脸确实是从未见过的。 苏格忽然一笑，“阿方索主教，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是候补主教，”阿方索订正，“不过这里没有其他人，您是要找埃德里斯主教吗？” “埃德里斯主教还没有回来吗？” “嗯？”阿方索察觉到了不对，接着就看到对面的人脸上一阵闪动，仿佛水波摇晃，片刻后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苏格？你怎么回来了？”阿方索惊讶道。 “一言难尽，”苏格向教堂内部望去，“有合适的地方说话吗？” “有的。” 阿方索将苏格引领至一间无人的祈祷室，搬了两把椅子，这才听苏格将事情的缘由大致说了一遍。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阿方索面露苦色，“你应该不会怀疑是六皇子奥塔做的吧？” “似乎没有别人了。”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就只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就该把你抓起来。” “您不会的，”苏格呲牙笑，“不然我也不会来找您。” “说的也是，”阿方索叹了口气，“总感觉是昂都先生把你教坏了，本来一个昂都先生就够令人头痛的了，再加上一个你，唉……” 阿方索瞟了苏格一眼，幽幽地道： “所以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必须先说好啊，考虑到黑夜教会的立场，一些不能透露的信息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没问题，我也不会给您和黑夜教会带来麻烦，我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六皇子都做了些什么，只是明面上的那些就好。” “最近一段时间？”阿方索习惯性歪着头思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赛齐瓦的交易会成功举办，所以八皇子努尔和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受赏，同时莫德里西骑士也跟随着一起回来，据说很有可能受封伯爵，不过这些跟六皇子奥塔都没什么关系。” 那您还说的这么起劲……苏格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对了，我记得当时跟你一起被关在审判者教堂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对吧，是一位漂亮的女仆。” “是安妮，”苏格道，“她……还被关着吗？” “是的，据说她是个孤儿，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也没有人能够将她救出来，所以只能待在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里。” “不过前一阵子审判者的地下监牢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据说火势很猛，连铁门都快烧融了，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否还活着。” “大火？”苏格惊讶道，“审判者教堂，不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大火？” “瞧你问的，总教堂就不能出现大火吗？”阿方索苦笑着，“不光是审判者总教堂，其他教会的教堂也有部分木造的建筑，木头易燃，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有虚无教堂，因为建在塔玛利亚公园里面，害怕出现火灾引燃周围的树木，所以才全是由黑石建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就没有看守吗？而且在监牢里哪里来的大火，总不可能连监牢都是木造的吧。” “有关看守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据说在那一层监牢中，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没有什么看守，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仆，更不可能配有强大的超凡者去单独看押。” “至于后者嘛，监牢肯定不是木造的，但突然出现大火确实也很奇怪，所有有人猜测，那次大火可能是因为那个小姑娘的怨念而生，她不是一个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吗？” “可是厄运掌握的不是冰霜的力量吗？哪里来的火焰？” “哎？”阿方索一愣，挠挠头，“你说的有道理啊，不愧是昂都先生教出来的，头脑真是灵活。” 苏格无奈，继续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阿方索摆摆手，“当然不会，虽然看守的位阶都不高，但是想进入一个教会的总教堂，总是要经过搜查的，就算是有几个进去探望的人，也不可能留下任何东西，更不可能带进去超凡武器。” “为什么？超凡武器的话，应该还是能用特殊的方法带进去吧？”苏格问道。 “你以为秩序教会是摆设吗？在他们的总教堂当然会设置有强大的仪式阵，规则的力量足以让任何被偷带进去的东西显形，除非他们吞进肚子里，有了肉体的阻隔，才没有办法被探查，但是那样的话，他们又该怎么使用呢？” “那万一真的是被人用这种方式带进去什么东西呢？” “目的是什么？”阿方索问道，“是为了引起大火，把那个小姑娘烧死吗？” “安妮被烧死了？”苏格惊讶道。 “这个我倒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发生了大火，之后就没太关注了，毕竟是别家教会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火灾那样尴尬的事情，我要是表现得过于好奇，会被别人误认为幸灾乐祸的。”阿方索掩饰着脸上的尴尬。 看着苏格严肃的表情，阿方索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怀疑，有可能是六皇子奥塔做的，对吗？” “整个费伦也只有他有做事的动机。” “考虑到立场的问题，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打听，这样，我有机会的话，去帮你问问那场大火还有那个小姑娘的事情，之后情报给你送到互助者协会，可以吗？” “那，麻烦您了。” 从虚无教堂出来，苏格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费伦的第一夜，他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这确实不是一个欣喜的预兆。 苏格慢慢向前走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树林中。 那人站在一块空地上，月光在他浓重的眼袋上拉出两条深深的阴影，看上去十分滑稽。 第四十一章 子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一区的郊外，七号庄园。 苏格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喝着一杯香浓的红茶，感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而下，全身都暖和起来。 “不错吧？”欧德修凡特坐在对面，笑容隐藏在氤氲的热气中。 “很好喝，”苏格看着对方，“欧德爷爷，您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标记啊，你每次回到费伦我都能感应到，只是这次突然变得清晰，我就猜测你或许是做了什么其他的行动，而不只是待在阅读者教堂。” “是的，”苏格低下头，看着杯子中的茶水，“我打算留在费伦了。” “因为被袭击的事情？” “您知道了？” “那个叫昂都的家伙来找过我，看上去，只是一个星光标记还不足以让他完全放心，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关心你。” “昂都先生……是的，他一直对我很好。” “所以这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来，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欧德修凡特指着桌子上的骨面具。 “这个是意外得来的，就算没有我也打算回来，我的朋友，好像发现了那个刺客的行踪。” “也就是说，下定决心了，对吗？” “是的，我其实本来已经打算不追究的，跟朋友一起去别的城市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对方似乎没打算放过我，所以……” “明白了，”欧德修凡特忽然往前探身，“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费伦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吗？” “第一次？”苏格一愣，“因为塞林先生。” “还记得，就很好，我也就放心了，看上去，你并没有被仇恨迷失了心智。” “我只是感到愤怒。”苏格苦笑着。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了，那我就来帮你一把吧。”欧德修凡特还是笑。 “您要帮我？我的灵药距离消化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是这个，”欧德修凡特摆摆手，“那个职业杀手的问题我帮不上你，关于杀手背后的主谋，我更是没有办法，不过，关于如何接近那个主谋的手段，我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接近主谋的手段？” “是那个皇子，不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不敢确定。”苏格道。 “那就去问问他，你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所以如何接近他，就是你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 苏格思考片刻，发现确实是像对方所说的这样，他还不能完全确定，虽然已经有极大的把握，可是他还是要亲口听奥塔承认这件事，这样他才能给予对方制裁。 至于是交给教会还是如何，不是现在需要关注的问题，他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接近奥塔，接近这个格里芬尊贵的六皇子。 “您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帮你，”欧德修凡特站起来，仿佛炫耀一样在苏格面前转了个圈，“看出什么了吗？” “您的身材保持的不错，看上去没有什么赘肉。”苏格一本正经地给出评价。 “哈哈哈，”欧德修凡特开心地笑了起来，“是的，不过我猜你应该不会看出来，我其实拥有着子爵的头衔。” “子爵？”苏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贵族吗？” “是贵族啊。” “可是……” 苏格一时语塞，只能指着外面长满杂草的土地，还有那一小片有些简陋的葡萄藤，“哪有贵族是这个样子的？”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确实是一个子爵，你应该知道西一区这边，在费伦中是被称为什么样子的区域。” “贵族区，在这里生活的，基本都是贵族，就连外交大使馆也在西一区，正是因为如此，才体现了这片区域的尊贵……” 苏格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之前的那些违和一直都被自己忽略了，站在他前面的这个人真的可能是一位贵族，而那些简陋的庄园，木门，都是欧德修凡特的喜好，这与子爵的身份并不冲突，只是很少见罢了。 “您还真是一个贵族？”苏格喃喃道。 “不然也帮不了你啊，”欧德修凡特笑着重新坐下，“正好你有这个可以改变模样的面具，头发也比以前长了许多，不然如何将你带入上层社会，还真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上流社会？” “是的，就像每一个贵族所做的那样，在各种各样的交际会中，将自己家族年轻一代的男孩儿女孩儿领出来，一边让他们学习如何处理与各个家族之间的关系，一边也物色着匹配的对象。” “本质上来说，就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争斗与联合，不光是格里芬，世界上所有的贵族都是这样传承和培养着下一代的实力。” “而且，既然是上流社会的交际会，那肯定会有很多举足轻重的家伙出现，有时候一位公爵为自己家族后代举办的社交舞会，是连皇子都必须要出席的，说到这里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明白了，”苏格用力地点头，“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接近皇子，就算是不能直接见到奥塔，也可以结实很多人，只要我有耐心，总有一天可以见到他。” “只要你有耐心……说的不错，我原来还担心你会冲动，看来你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吗？” “选一个你比较喜欢的面容，最好是俊美一点的，在心中记住，以后就用那张脸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至于身份，苏格·希伦，姓氏跟我一样，没有问题吧？” “没有。”苏格心里暖暖的，呲着牙笑。 “有点傻，还是那种比较优雅的性格好一点，”欧德修凡克给出评价，“虽然是一个子爵的旁系亲属，但毕竟是要带上交际会的，不能是个傻子。” “明、明白了。”苏格有点尴尬。 “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回来，休息的房间你可以随便选，反正都空着，如果在外面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用苏格·希伦这个名字解决，即使无法摆平，他们也会过来找我的。” “明、明白了。” “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行动，跟之前的朋友见面也可以，但是在苏格·希伦这个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后，就要保持距离了，如果要接触，也要换一个面容，身上的服饰什么也要跟着换，以免被别人抓到蛛丝马迹。” “明、明白了。” “还是有点傻，”欧德修凡特苦笑，“说几句别的，或者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在外人面前你是我远方的亲戚，是最近过来投奔我的，原本是在乡村生活，别人问具体的你就说不知道，或者摇摇头拒绝回答。” “明白，”苏格挠挠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苏格这个名字，我完全可以换一个别的啊？” “换一个你可能不会习惯，如果有人试探你，将你放在一个高压的环境中，你很可能会下意识回答为你原本的名字，所以就用苏格，如果有人怀疑，那就让他们怀疑好了。” 反其道而行之，倒是也不错……苏格点点头。 “那就这样，时间不早了，可以休息了，别忘了早餐和打扫，从现在开始，都是要你负责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 苏格咧着嘴笑。 “还是有点傻，”欧德修凡特叹了口气，走去二楼，“那就晚安，苏格·希伦。” “晚安，欧德修凡特子爵。” ······ 与此同时…… 费伦皇家医学院，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中，米斯顿葛正束手束脚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目光闪躲。 在他对面，梅欧路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神情严肃，宛如一个训斥学生的老师。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没有了，就只有这些，梅欧路女士。” “吸血鬼的主动邀请，你也真的敢跟过去啊，我平时告诉你在超凡的世界要谨慎，难道你都忘光了吗？”梅欧路气哼哼的，“最重要的是，你居然都没有通知我一声，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告诉您的，只不过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所以，对于他们的邀请，你决定接受了吗？要去帮他们？” “还没有，不过如果他们能同意我的要求，我还是想跟他们接触一下。” “就因为那个刺客？” “对，我感觉，在那里见到的刺客，与之前我们遇到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直觉，想要确定的话，只能再去接触。” “可是这样就意味着危险，你知道吗，小米斯？” “我知道的，梅欧路女士，不过，既然他们能将那个位置告诉我，也就笃定我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这也算是一个筹码，如果我在跟他们进一步接触的时候遇到危险，他们应该也会忌惮我提前做好准备，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 “没想到你已经能想到这一步了，确实也是有所成长了，小米斯……”梅欧路感慨道，“确实如你所说，那些家伙这么做，就是表示着它们的诚意。” “好吧，我同意了，不过跟他们接触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还有，下次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明白了，”米斯顿葛嘿嘿笑着，“谢谢您，梅欧路女士。” 第四十二章 讨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苏格早早的来到互助者协会，看到那扇熟悉的破门后，心中一阵感慨。 习惯性地推门进去，苏格看到面前的一幕，直接惊呆了。 希娜正穿着一身运动衣疯狂举哑铃，原本精致的小脸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两鬓的软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 原本应该是一个非常香艳的场面，可是希娜的身材远远没有长成，看上去异常的违和，再加上两条纤细手臂握住的两个大型哑铃，巨大的反差感如海浪一般不断的冲击着苏格的精神。 “希……希娜？”苏格试探着问。 回应他的是一个沉重无比的哑铃，宛如炮弹一样向他飞过来。 苏格怀抱着哑铃，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才勉强站住脚跟。 好在早上经过这里的人不多，这一幕也没有被别人看到，苏格松了口气。 “你这是在干什么？锻炼身体吗？”苏格重新走进来。 “你是谁？”希娜不知何时已经在运动衣外面披了件长袍，一张小脸宛若冰霜，满满的都是杀气。 “我？”苏格一愣，意识到自己现在还顶着另一张脸，连忙发动骨面具的能力，变回原来的样子，“这下认出来了吧？” “苏格？”希娜在微微的一愣后，立刻恢复了面若冰霜的样子，“你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额……什么都没有看到。”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你会杀人灭口吗？” “死人是永远不会说出秘密的。” “明白了。” 苏格擦着冷汗，宛如一个精心服务的侍者一样，将希娜的那些健身道具收好，顺便打扫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不但没有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大气都没敢喘，一直到昂都等人过来，这才觉得心中稍微轻松了些。 昂都，蒂娅，甚至连米斯顿葛都过来了。 苏格有些惊讶，看到米斯顿葛熟练地来到协会而其他人也没有反应，意识到这段时间米斯顿葛应该是经常来这边。 这个医生助理好像已经将自己当作了互助者协会的成员之一，每天早上过来一次，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众人一番寒暄后，围坐在桌前，苏格满脑子都是希娜刚刚健身时候的场景，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格你现在是打算留在费伦了吗？”米斯顿葛先问道。 “啊，是的，”苏格指了指桌上的骨面具，“有这个就不怕被别人看穿身份了，还有，我以后的新身份，是一个叫苏格·希伦的子爵后代，如果在正式场合遇到，大家不要惊讶，当然，最好当做不认识。” 苏格笑着跟其他人解释了欧德修凡特的事情，但也只说了这次帮助的原委，没有说明欧德修凡特的超凡者身份。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以后要找你的话，应该去哪里？” “就用星光标记吧，”苏格道，“这段时间我研究过了，每次联络都消除星光标记有些繁琐，不过我晋升‘星眷者’之后，对于星光标记的范围和感知都变得更强了。” “你们只要用灵性灌入星光标记，我就能察觉到，起码在费伦之中是没有问题的，之后我会用那只幽灵蟾蜍跟你们联系，如果必须见面的话，我们可以另行商量。” 苏格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注意，但毕竟我在费伦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如果让别人看到你们和我在一起，很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当然，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苏格看向米斯顿葛，“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你见到了当时的那个刺客？” “我只是感觉，苏格你不是说他会融入阴影吗？我遇见的那个家伙，也有同样的能力，是吸血鬼的杀手。” 米斯顿葛说完，看到众人突然转向自己，一道道目光盯过来，把他看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小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唉，”苏格叹了口气，“你跟吸血鬼有联系，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没来得及，”米斯顿葛嘿嘿笑着，“其实去赛齐瓦之前对方就邀请过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背后是吸血鬼的势力，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比较仓促。” “以后如果再跟他们联系的话，一定要找我们，多一重保险就多一分安全。” “我会跟着他一起。”蒂娅适时地跟了一句。 米斯顿葛也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刺客那边就拜托你了，你和蒂娅一起，每一次的联系都要谨慎，就算是调查不出任何情报，也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至于我这边，我会利用新的身份进入费伦的上层社会，如果能找到派出刺客的主谋，剩下的就好办多了。” “会是……六皇子吗？”米斯顿葛小声地问了一句。 众人互相看看，陷入沉默。 “还不敢确定，”苏格叹了口气，“不过在之前的事情中，我发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事情。” “你们有没有发现，当时与刺客交手的时候，对方的攻击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 “就是对我们每个人的攻击方式，斯皮尔奥当时受伤最重，全身浴血，如果不知道他是大地领域的，我几乎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对，”蒂娅点点头，“当时星光落下的时候，他承受了大部分伤害，所以我跟米斯顿葛还能勉强站着。” “没错，之后米斯就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晕过去了，至于蒂娅，”苏格转过头，看向蒂娅，“那个刺客只是把你击晕，甚至没有对你造成伤害。” 蒂娅回想了片刻，“确实是这样。” “无论是我，斯皮尔奥，还是米斯顿葛，那个刺客在战斗的时候，应该都是以杀死我们为目标的，只有你不同，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猜测，毕竟与那个刺客真正战斗过的，只有我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那个刺客可能认识我？” “或者是得到了‘不能杀女人’之类的命令。” “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米斯顿葛思考了片刻，不解道。 “没有，”苏格无奈地苦笑，“我只是发现了这个异常，不过现在想想，或许只是一个巧合，而且就算真的是异常，如果没有进一步的情报的话，也毫无作用。” 协会里一时安静下来。 “某些人的记性，还真是不错呢。”希娜的声音幽幽地从角落里传来。 我没提刚刚的事情啊……苏格咧咧嘴，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昂都先生，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吗？”昂都摆摆手，“我又没有经历过你们说的事情，根据你们的描述也无法还原，更帮不上忙，就只能看着咯，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还是可以来找我。” 昂都挪动着屁股下面的椅子，伸手拍了拍苏格的肩膀，“不错啊，分析得不错，能注意细节和复盘，确实有点职业肃清者的样子了，不过更像是一个刺客。” “这段时间你都会在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对。” “那有时间的话，也要过来看看，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协会的一员，虽然现在情况特殊，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而且你们要做的事情，恐怕也不会在短时间内顺利解决的。” “没有问题，我会每天过来的。” “那就这样，”昂都拍拍手，示意所有人注意，“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尤其是你，米斯顿葛，你还不是协会的成员，不要总是往这里跑，你要先做好本职工作，明白了吗？” “好的。”米斯顿葛乖乖地点头。 “至于苏格和蒂娅，各自进行调查和委托的处理，没事的话，大家就离开吧，我要帮希娜进行力量训练了。” 昂都说完，苏格突然露出了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他向希娜的位置看了一眼，看到了希娜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 苏格缩了缩脖子，在几个人胳膊上分别留下一个全新的星光标记，灰溜溜地离开了，看那个背影，似乎还带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 费伦，南区。 一间阴暗的地下储藏室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腥甜的味道让人几乎作呕。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刻，南区中绝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休息的地方，去到费伦各处做着苦力的劳动，因此也没有人能发现这处储藏室中的异常。 鲜血肆意流淌着，一具干瘦的尸体躺在储藏室的正中央，残破的肢体已经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只有那双睁大的眼睛，还能说明临死前经历的莫大的恐惧。 储藏室中充满了咀嚼的声音，液体滴落的声音和偶尔响起的清脆的骨折声。 在尸体周围，正有几个毛茸茸的生物低头啃噬着，它们有着巨大的身躯，几乎赶得上一只未成年的灰熊，浑身布满了粗壮坚硬的长毛，雪亮的锐爪撕扯着血肉，匕首般锋利的牙齿之中，鲜血淋漓而下。 一具尸体很快消失在它们嘴中，它们咽下最后一口肉，慢慢从野兽的样子恢复成人型。 他们转过身，在幽暗的储藏室中，只有他们的双眼，散发着如同红宝石一样的光芒。 第四十三章 草案通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黎叶多尼希下了马车，匆匆进门。 坐在沙发上的戈德里克正握着一份报纸，表情非常认真，看到黎叶多尼希进门后，微微笑了起来，道： “我早就说过了，不用着急。” “三皇兄找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黎叶多尼希微微俯身，注意到对方手中的东西，“是关于这份费伦日报吗？” “并不是，我只是闲得无聊得拿起来看看，出乎我的预料，这份报纸无论是及时性还是内容的深度，都在平均水平之上，最重要的是，它只需要一个便士，就能在费伦几乎所有的地方买到。” “这就是所谓的‘日报’的存在意义，”黎叶多尼希也笑起来，“不过三皇兄这么说，应该是准备嘉奖报社的那些工作者了。” “这件事还轮不到我，当然，如果我还是几个月之前的我，肯定会嘉奖他们的。” 黎叶多尼希从戈德里克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却没有多说，将披风的纽扣解开，递给身后的女侍卫安斯纳·塔西亚，这才来到沙发前端正坐好。 “将劳拉总长送回去了？”戈德里克收好报纸。 “是，送回了大使馆，八皇兄已经坐上了返回赛齐瓦的蒸汽列车，身边有几名实力不俗的护卫守护，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努尔还是回去了啊，确实，他的性格比你还要孤僻一些，也许对于我们来说无比偏远的赛齐瓦，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的驻守地，不是吗？” “我也没有那么孤僻吧？”黎叶多尼希苦笑。 “说的也是，”戈德里克点点头，“不过劳拉总长选择待在费伦是我没有想过的问题，她怎么会想留下来的？明明前几个月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我也问过她，那位总长说，既然我们格里芬已经抓出了背后的阴谋者，那她也无须害怕，更重要的是，既然是在格里芬，那么她的安全就是与格里芬名誉捆在一起，她信得过格里芬，所以就打算留下来。” “真是令人赞叹的风采和勇气，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有点像是强盗的逻辑？” “我也是同样的感觉。”黎叶多尼希跟着点头。 “莫德里西呢？也回去了？” “我没太了解。”黎叶多尼希摇摇头，流露出的神情，竟然像是不想要谈论这件事情。 “好吧，”戈德里克知道发生在自己这个弟弟身上的事情，叹了口气，“来，我跟你说一下今天找你的主要问题。” “前一段时间，你上交了一份草案，还记得吗？是有关南区人民生活环境的治理与改善，当时已经成立了律师团，草案眼看着就要通过并开始实施，却因为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被迫中止。” “记得，”黎叶多尼希点点头，“是关于这份草案的事情？” “是的，实际上，就在昨天，这份草案通过了，马上就要开始对于南区环境的问题进行检测，当然，人口统计和身份验证的过程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但是至少我们也能推动这个过程，不至于因为它是一团乱麻，就让它永远那么放着。” “那负责这件事的人……” “负责这件事的，是我和奥塔，”戈德里克微微一笑，有种雨过天晴般的舒爽，“关于我的惩罚也已经结束了，我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也是刚刚结束的。” “我想，父皇让我们两个负责这件事，应该还是因为之前的那个原因，毕竟有关外交的权力只能由一个人负责，我之前犯的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总归是犯错了，而奥塔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功绩，之前更是有坊间传闻，说克里普特伯爵的死亡是他的手笔。” “所以，父皇是想让你们两个以这个草案为比赛场，做一次比赛，胜者就可以重新掌握外交权？” “应该就是这个意思。”戈德里克点头。 “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知道绿之眼商会吗？” “听说过，是伊格恩那边很有名的一个商会，以海运闻名，掌握了威尔克隆海域几条重要的航线，几乎垄断了几种材料的所有运输途径，只不过这几种材料都不太重要，所有我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没错，就是这个商会，其实我也听过他们的传闻，据说其实是与海盗有某种特殊的联系，所有才能掌握了宛如生命一般重要的海上安全航线，可以说是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商会吧，但因为做的事情不算过分，我们也没有过多了解，更何况是伊格恩那种混乱的地方。” “这个绿之眼商会，与草案有什么关系？”黎叶多尼希问道。 “有一些，在环境监测和人口调查的过程之外，这次草案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水资源的供给，你是这个草案的起草者，应该比谁都熟悉。” “费伦很大，但水资源的利用和废水的处理，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所以这次的项目展开后，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在里弗斯河与佛利姆河的河畔，建立水质净化设施，而这项技术，就是由绿之眼商会提供的。” “也就是说，要合作了？我们皇室与这个绿之眼商会？” “对，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而且这个绿之眼商会最近风头正盛，据说已经有转型的打算，从商人的身份转换为贵族，这次的技术提供，就是他们为了表示诚意准备的礼物。” “野心不小啊，”黎叶多尼希的声音中带着沉甸甸的重量，“而且是看准了克里普特家族势力衰退的空白期，很难说这不是早有预谋。” “就算是早有预谋，我们也必须要接受，”戈德里克无奈地笑着，“仓促之间，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其他拥有这项技术的团体，而草案的实施不能耽误。” “这个绿之眼商会的掌权者叫什么，皇兄知道吗？” “你是要去调查？”戈德里克眉毛一挑，“是一个叫卡伊的男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很好说话，但是能从伊格恩那种地方杀出来，肯定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商场如战场，说不定这个人手中还沾着血呢。” “我会小心，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吗？” “其他的，我想一想，确实是有，据说这个卡伊很好色。” 房间中突然沉默下去。 戈德里克看看黎叶多尼希，黎叶多尼希再看回去，最后两个人看向在旁边站得一丝不苟的安斯纳·塔西亚。 “请允许我拒绝这个任务。”安斯纳·塔西亚冷冰冰地说。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黎叶多尼希苦笑，“只是感觉这种话题不适合在女士面前讨论罢了。” “就是这样，”戈德里克脸上也带着一丝尴尬，“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做事很有经验，也很沉稳，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次的草案推行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惹怒了这位卡伊先生。” “明白。” “对了，这个卡伊，似乎与斯齐亚家有一些联系，据说在几十年前还是远方的亲戚，你可以去试着研究一下。” “几十年前的亲戚，到今天应该没有什么说服力了吧？” “可是卡伊手上现在握着一张最有价值的牌，就算他是一个农场主，我想斯齐亚家族都会尽可能发挥他的作用的。”戈德里克想了想，“对了，正好过几天斯齐亚家有舞会举办，虽然没有请柬送来，但我想一个皇子的出席，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我试试吧，”黎叶多尼希无奈，“其实在这个时候，我更愿意做一个性格孤僻的人。” “随你，反正在草案正式推行起来，应该也没那么多时间留给你孤僻了。” 戈德里克说完站起身，整理着衣服，准备离开。 “皇兄这就要离开了吗？” “是啊，”戈德里克指着桌子上的报纸，“上面说今天早上在南区发现了一具尸骸，被发现的时候只剩骨头了，还很新鲜，我推测有可能跟最近这段时间流传的野兽袭击人有关，想去看看。” “那里很危险。” “我知道，我又不是去南区，我是要去秩序教会，去找那里的主教和执事问清楚，南区马上就要进行大规模的改善和治理了，让一两只野兽搞得耽误进度可不行。” 戈德里克说完就走了。 房间中只剩下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塔西亚，两个人默默地对视。 “由三皇子和六皇子殿下负责？”安斯纳·塔西亚轻轻摇了摇头，“可是这个草案明明是由殿下您起草的，不是吗？”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黎叶多尼希脸上没有表情，“看三皇兄的态度，应该是准备和六皇兄发起决战了，这次的环境治理行动就是他们的战场，胜利的一方，就能牢牢掌握外交权。” “所以那个卡伊，应该就是他们胜负的关键了，对吗？” “是的，”黎叶多尼希看着自己的女侍卫，忽然笑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去色诱他的，就算是父皇下令，我也不会，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就带你离开，出海，到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殿下想多了，”安斯纳·塔西亚细声道，“殿下总是喜欢想多。” “那就来下盘棋吧，”黎叶多尼希伸了个懒腰，“估计也是最后可以放松的时间了。” 第四十四章 首次亮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斯齐亚家族的庄园。 灯火璀璨，随着一支悠扬的音乐，舞池中一对对青年男女翩翩起舞。 在舞池的另一边，是自助的冷餐区，各色酒水摆作一排，方便宾客取用，一队女仆站在楼梯后的阴影中，观察着各个宾客的情况，随时准备上去接应。 一曲结束，周围的观众对舞池中的年轻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将舞会的气氛推至最高潮。 在旁边的位置上，尼奥身穿警服，手中端着一杯仿佛火焰一般的萨里厄葡萄酒，却自始至终都一滴未动。 他对舞会有着足够的经验，曾经在他手中举办的舞会就算没有100场，可几十场总归是有的。 那个时候，他都是作为舞会的发起者或者作为重要嘉宾出席，虽然规模比不上五大贵族之一的斯齐亚家，但是类似的经验还是足够，甚至可以称得上丰富。 可是此时他的神经高度紧绷，一杯葡萄酒端在手里来回晃荡不停，连舞池中那几个第一次出席社交舞台上的年轻人，看上去都比他轻松不少。 “尼恩佐长官，”尼奥颤颤巍巍地身边的人打招呼，“不然我还是回去值班吧？” “不需要，也该带你来见见这种场面了，” 尼恩佐仰头饮下一杯琥珀香槟，“不对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约克……” “都是过去的事了，”尼奥尴尬地笑着，“而且这毕竟是五大贵族之一的斯齐亚家族的舞会，我一个普通的警察长过来，是不是有点……” “正因为你是警察长，我才会带你过来，保护斯齐亚家族的宾客，总不能出动一个普通的警官吧，再说你也需要放松一下了，对了，你知道最近通过的草案吗？” “是十皇子曾经递交上去但被耽搁的那个？” “就是那个，过一段时间就会正式开始，首先就是针对南区的总体环境检测和人口身份调查，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还会在南区建造新的住宅楼，这样我们的管理也会轻松不少……” 尼恩佐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想得太乐观了。” “说实话吗？” “还是不用了。” 尼恩佐又取来一杯琥珀香槟，仰头一口饮尽，看得旁边的尼奥一阵阵吃惊。 在他看来，尼恩佐原本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尼恩佐就变了，不能说对所有的事情都提不起情绪，但是看那双黯淡的眼睛，确实是没有了以往的神采。 就像是心中的信仰出现了裂痕。 “你看，”尼恩佐突然说道，“南区还有那么多人，住着顶棚破损的屋子，冷风会伴随他们入睡，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也许一天都吃不到一顿饱腹的饭，可是这些贵族，还在进行着奢华的舞会。” “明明距离不远，可是总感觉像是两个世界。” “您似乎喝多了，尼恩佐长官。”尼奥不得不小声提醒。 “就当我发发牢骚吧，”尼恩佐叹了口气，忽然看向一个角落，“那是维拉蒂小姐，对吗？” “应该是的，据说她特别钟爱黑色的服饰。” “根据年龄来判断，她应该喜欢粉色或者是浅黄。”尼恩佐说着自己的看法。 “那是长官喜欢的颜色吗？” “不，那是我推测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会喜欢的颜色，不过这不重要，她在跟谁说话？我的印象里，应该没有这样的贵族才对，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人？” “我这里有来宾的记录，我看看，”尼奥连忙找出随身的本子，他今晚的职责就是保护这里的安全，关于受邀宾客们的身份，自然有备份，“欧德修凡特……子爵，是一位子爵，长官。” “欧德修凡特？”尼恩佐惊讶道，“姓氏是叫作‘希伦’吗？” “是的。”尼奥看着名单上长长的名字，回答道，“长官您认识？”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据说这位子爵非常特殊，爵位不算非常尊贵，可是住所居然是费伦中除了皇宫以外最尊贵的西一区，还是郊外的庄园。” “你要知道，这可是连斯齐亚家族都做不到的事情，西一区郊外的庄园，就只是那里土地的价值，应该就能买下大概二十个我们现在所在的庄园了。” “这么贵？” 尼奥感觉自己前半生的追求简直毫无意义，当时的他拼尽全力想搞一张更舒服的床，可是在这些真正的贵族面前，他简直像小丑一样可笑。 “还有更加令人惊讶的，据说他只是将那座庄园荒废着，用几根树枝捆起来做了个简易的门，用碎石头铺出小路，连马车都不用，然后在一栋小木屋旁种着葡萄藤。” “这就是真正的贵族吗？”尼奥苦笑。 “我也搞不懂，不过这位子爵似乎很有人脉，曾经有几个贵族遇到危机的时候，都是他出手相救，算是一个非常强大却低调的贵族了，我也只是在一次偶然的统计调查中知道了他的事情。” “只是……”尼恩佐面露疑惑，“按照他的做事风格，应该不会出席这种舞会啊，还有，在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看动作还很青涩，不像是费伦中的。” “我看看。”尼奥翻着受邀宾客名单，目光忽然一闪，整个人直接愣住。 “有什么问题吗？”尼恩佐凑过来，按照尼奥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在“希伦”的姓氏后，写着“苏格”这个名字。 “苏格？”尼恩佐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过去的那些事像潮水一样，从回忆深处席卷过来。 “只是名字相同？” 尼奥摇摇头，也不知道尼恩佐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 舞池的另一侧。 维拉蒂穿了一身漆黑的礼服，衬得肌肤更加莹白，她微笑着走过来，看到欧德修凡特的面容后，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欧德修凡特……子爵？”维拉蒂试探着问道。 “你也可以叫我欧德爷爷，”欧德修凡特笑着，显得两只眼袋更加突出了。 他今天传来一身标准的套装，白衬衣，黑马甲，黑长裤和同色的黑皮鞋，外加一条嵌着黑曜石的手杖，举手投足之间慢悠悠的，却也带着特殊的美感。 “我只是从长辈那里听到过您的名字，没想到您真的会来。”维拉蒂又笑了，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如黑珍珠一般闪亮。 “能见到你这样可爱的后辈，也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看样子，以后我要多多参加这样的舞会了。”欧德修凡特哈哈笑了起来。 维拉蒂点点头，虽然说不出，可是她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善意，像炉火一样，让人心里暖暖的。 “这位是……” “我的亲戚，最近才来到费伦的，还是个什么礼仪都不懂的家伙，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多帮帮他。” “没问题，”维拉蒂充满自信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欧德修凡特身后略显拘谨的青年，“你好，我叫维拉蒂，很高兴认识你。” 真是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啊……苏格看着维拉蒂的样子，心中一时感慨不已，伸手上去握了握，装作一副怯场的样子，“你好，我叫苏格。” “苏格？！”维拉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就不会看看出席舞会的客人的名单吗……苏格心中无奈，脸上又不好表现出什么。 “那……那个，您……您认识我？” “不认识，”维拉蒂直接摇头否定，“不过我认识一个和你叫同样名字的家伙，他是我的朋友，他也叫苏格。” “朋友？”欧德修凡特好奇疑问，看看维拉蒂，又看看苏格。 “对，朋友，只不过他现在不在费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把我介绍给我自己吗？苏格心说也只有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姑娘能说出这种话了，“我很期待。” “也能介绍给我吗？” 一个声音从旁边出现，苏格转头，心中跟着一沉，看到尼恩佐和尼奥一起走过来。 终于来了，能不能过这第一关，就看现在了……苏格心中默默地祈祷。 他跟欧德修凡特制定的这个计划非常不错，但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在“苏格”这个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定会引起曾经与他打过交道的那些人的注意。 维拉蒂就是，尼恩佐和尼奥也是，只不过维拉蒂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尼恩佐则完全相反。 也不对，以维拉蒂那个性格，就算是站在自己这边，可是表现出的行动也很难说，毕竟是个“正义的伙伴”。 想到这里，苏格就忍不住想笑，可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只能掐着自己的大腿使劲憋住，身体一阵阵颤抖。 尼恩佐瞥了苏格一眼，没有搭理，转而问向维拉蒂，道： “维拉蒂小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您刚刚所说的，应该是那个互助者协会的苏格，对吗？就是那个从秩序教会的监牢里逃走后，下落不明的苏格？”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尼恩佐点点头，“不知道您和那个苏格，是在什么时候有过接触的呢？我刚刚应该没有听错，您将他成为‘朋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定也不是普通的接触。” 听着尼恩佐的话，苏格心中咯噔一声。 他表面风轻云淡，心中却在疯狂祈祷着维拉蒂不要因为一时大意而露出马脚。 千万别露馅啊…… 第四十五章 问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时候？” 维拉蒂习惯性仰着头回忆，“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当时我们的庄园出现了几个梦游的仆人，就是找他和互助者协会的其他人帮忙解决的。” “梦游的仆人？”尼恩佐微微皱眉疑惑，“所以，身为五大贵族之一的斯齐亚家族就去找了互助者协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互助者协会虽然是在中央区，但是建筑已经老旧得连门都快要掉下来了。” “没错，就是那里。”维拉蒂笑着。 “是什么原因让您没有选择找警察，而是去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互助者协会帮忙呢？”尼恩佐追问道。 “那你就要去问我的母亲了，是她做的决定，好像是从克里普特伯爵夫人那里听到的，不过她今天不在这里，如果你想找她的话，我可以帮忙叫过来。” 维拉蒂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尼恩佐一愣，连忙追上去，“抱歉，请原谅我刚刚的失礼，我只是想询问清楚当时的情况而已。” “那，不需要我帮你找过来了吗？” “不需要了，维拉蒂小姐。” “好的。” 苏格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阵痛快。 他不知道维拉蒂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那个神经有些大条的小姑娘很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无意之间，她的行动已经狠狠挫了尼恩佐的锐气。 “所以您与那个苏格，就成了朋友，就因为一件小委托？” “对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吗？”维拉蒂理所当然地问道。 “并没有。”尼恩佐思考了片刻，走过来对欧德修凡特恭敬地行礼，“您好，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就是希伦子爵。” “你好，优秀的长官，”欧德修凡特微笑着回应，“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身份显赫的贵族或者是影响力巨大的政客，与之相比，一个小小的子爵，应该还不至于让你这样关注吧。” “只是好奇罢了，您应该很多年都没有参与舞会之类的活动了，今天突然来到斯齐亚家族的舞会，总该有特殊的理由才对。” “当然是为了我们的这个小家伙了，”欧德修凡特在苏格的肩膀上推了一把，“我的亲戚，最近才来到费伦的，有很多地方还不懂，如果可以的话，请长官帮忙照顾照顾。” 尼恩佐来到苏格面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苏格身上每一处位置，“苏格？” “您好，长官。”苏格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怯怯地伸出手。 “你好，”尼恩佐伸手握住，“我之前也认识一个名叫苏格的年轻人，就是刚刚维拉蒂小姐口中的那个。” “那还真是一件令人惊讶的巧合，或者，我此次来到费伦，正是空之女神的指引。” “你信仰空之女神？” “大家不都是信仰空之女神吗？” 尼恩佐一愣，看向欧德修凡特。 “这个啊，”欧德修凡特呵呵一笑，“他之前是在农场里生活，整个镇上也只有一个谷仓那么大的祈祷堂，除了天空教会，根本接触不到其他的信仰。” “原来是这样，”尼恩佐退后一步，思索了片刻，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抱歉，我有一个问题，能否请二人同时回答我。” “同时回答？” “是的，为了确认一件事情，不是什么关于隐私的问题，却一定要二位同时回答才可以，就在这里。” “是什么游戏吗？”维拉蒂道，“我也想玩。” 尼恩佐摇摇头，看向欧德修凡特和苏格，“请二位原谅尼恩佐的唐突，但是这件事非常重要。” “明白了，就请尼恩佐长官提问吧。” 尼恩佐盯着两个人的眼睛，轻声道： “请问，这位苏格先生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听到尼恩佐的问题，苏格突然感觉到呼吸一滞，他明白这个问题背后所代表的意思，也知道尼恩佐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表面上装作平安无事，但内心已经掀起了万丈的惊涛，苏格知道，如果这个问题自己和欧德修凡特回答的少有偏差，就会彻底引起尼恩佐的怀疑。 苏格和欧德修凡特对视一眼，点点头，异口同声道：“塞林。” 两个人的回答是如此的一致，语气和神情也没有半分的犹豫，就是最普通最平常的样子，如同在做喝水一般的小事。 “原来如此，抱歉，”尼恩佐俯身行礼，“请原谅我刚刚无礼的行为，如果以后苏格先生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对于费伦的了解，我还是有一些自信的。” “那就麻烦尼恩佐长官了。”欧德修凡特并没有因为尼恩佐刚刚做的事情而恼怒，依然呵呵地笑着，“现在的费伦，警备力量和军队应该都是归于秩序教会管理，不知道尼恩佐长官，是否也是来自于秩序教会的？” “秩序永恒。”尼恩佐以秩序教会独有的祈祷手势回应。 “真是年轻有为。” “感谢您的夸奖，希伦子爵，”尼恩佐顺便看向苏格，“不知道苏格先生对于秩序教会有没有什么了解？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带着您去秩序教会的总教堂参观，在那里可以了解到最详细的秩序的理念。” “秩序教会……是在东一区的那个吗？” “您去过吗？”尼恩佐忽然瞪大了眼睛。 “没有，”苏格摇摇头，眼神躲闪着看向尼恩佐，“我是听过传闻，说……那里前一段时间遭遇了火灾，就在这个秩序教会的总教堂。” “还有这样的事情？”欧德修凡特也震惊了。 “是的，”尼恩佐嘴角一抽，显然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二位请不必担心，那场火灾并没有对教堂造成什么伤害和损失，如果二位过去，我也会保护二位的安全。” “那是因为什么才发生的火灾呢？”维拉蒂见缝插针地问道。 干得漂亮……苏格在心中默默地给这位“正义的伙伴”鼓掌，同时脸上露出好奇的样子，看向尼恩佐。 “是前一段时间收押在监牢里的一个异端，”尼恩佐说着，眼睛盯着苏格的脸，“是因为那个异端，引起的火灾。” “异端？” “对，一个魔女。” “魔女？”苏格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外面的世界还真是神奇啊，魔女，听上去，应该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妇人吧？在被关在监牢里，不知道会不会拿活的青蛙用来煮汤喝。” 苏格说完，其余四人都是一愣，八只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这应该又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古怪的传闻。”欧德修凡特无奈地笑着。 尼恩佐沉静了片刻，“那位魔女，不，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魔女，与你印象中的形象应该截然不同，她们美丽，魅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却又充满危险，就像带刺的玫瑰。” “如果遇见这样的存在，还是不要靠近比较好，因为那样做的下场，多半会很惨。” “但是作为一个男性，应该很难抗拒他们的诱惑，”尼奥在后面小声说着，“苏格先生是刚刚来费伦对吧，那么请允许我提醒一句，中央区的欢乐街，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里那里远一点。” “那我可以去吗？”维拉蒂又问道。 “维拉蒂小姐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地方的。”尼恩佐欠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舞会结束，一辆辆豪华的马车陆续离去，乘坐在里面的都是身份显赫的贵族。 在充满了华贵气息的马车旁，两个孤零零的人影走在月光下，看上去，居然想要徒步离去。 尼奥走到尼恩佐身边，轻声道：“长官是在怀疑那个苏格的身份？” “你不怀疑吗？” “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什么值得令人怀疑的地方。” “我记得你之前应该跟他有过一些矛盾吧？”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看到那样的年轻人，总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尼奥笑笑，“可是之后才发现，尊严不是自己想要就可以得到的，是他人承认后给予的。” “你倒是改变了很多。”尼恩佐的目光依然留在那对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上。 “长官不也是一样吗？今天之前，您还一直沉闷着，但是在见到那个年轻人之后，您突然变得像以前一样了，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意外。” “我……有吗？”尼恩佐突然回头。 “您没有发现吗？” “我不太清楚。” “长官，您跟苏格，我是说那个苏格之间，是不是也发生过什么？”尼奥试探着问。 “确实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我一直追逐他，他却一直能跑在我的前面，当我即将能抓住他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似乎并不是一只老鼠。” “不是老鼠，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总感觉那个人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我在一直寻找的，我说不清楚，可是很重要，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找到他的原因。” “那我就放心了。”尼奥松了口气。 “放心什么？” “放心您不是要把他抓起来啊，如果只是问问话，那就没问题。” 尼恩佐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让你在身上的这身警服和那个苏格之间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 还没等尼奥回答，尼恩佐就摇了摇头，“算了，忘了刚刚那个问题吧，以后多关注一下那位希伦子爵，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苏格，我总感觉，并不只是重名这种简单的巧合。” 第四十六章 混乱领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欧德修凡特漫步在月光下，鞋跟踏着石板地，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 “或许，我们也是时候考虑购买一辆马车了？”欧德修凡特突然说道，“不然也太不符合子爵的身份了，这样会被别人发现的。” “马车的话，屋子后面不是有一辆废弃的吗？我去找点材料修一下就可以，不过马匹还是要购买的。” “说的有道理，考虑到我们的资金问题，这样做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欧德修凡特若有所思地点头，“刚刚的舞会，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会遇见熟人，”苏格咧了咧嘴，“不过结果还算好的，总算没被发现，既然连那位尼恩佐都没有产生警觉，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疑问。” “但是怀疑也肯定是有的，你以前跟那个尼恩佐长官打过交道？” “不光是他，后面的尼奥长官，还有维拉蒂，我都打过交道。” “那……你的人缘还蛮不错的。”欧德修凡特苦笑着，“之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不过刚刚与那位尼恩佐长官的对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要去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教堂。” “应该不会是去了解教义这种简单的事情吧？” “要救一个人，”苏格道，“一个叫安妮的女仆，一直被关在审判者教堂的监牢里，不知道之前的那场大火过后，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意思是，要闯入六大教会之一的秩序教会？还是它的总教堂？” “应该没什么希望，对吗？”苏格也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但是你要知道秩序教会的防守力量有多么强大。” “首先就是审判者教堂的大主教，格鲁·雷里耶斯，秩序领域位阶二，裁决法官，秩序领域可以利用规则的力量，到了位阶二这个层次，甚至可以影响部分区域的现实，强大无比。” “我应该见过……”苏格回想着一个白头发的形象，“在之前的那次审判上面，应该就是由这位先生主持的。” “之后就是被誉为秩序教会双星的尼恩佐和纳克，尼恩佐你刚刚见过了。” “纳克先生我也见过，”苏格笑笑，“这么说来，我倒是见过不少秩序教会的人啊。” “所以我说你的人缘蛮不错的，”欧德修凡特也跟着笑，“我不太关注其他教会的情况，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除了格鲁·雷里耶斯大主教，尼恩佐和纳克应该不会经常待在审判者总教堂，剩下的就是一些执事和主教们，他们实力强大，但对你来说最危险的，却不是他们。” “那是什么？” “审判者教堂的仪式阵，一个充满了‘秩序’力量的仪式阵，所有进入范围的存在都会被感知，也必须服从仪式阵定下的规则，你现在还是位阶六的星眷者，想要进入地下的监牢并救出人，只凭你一个人的话，恐怕没有什么希望。”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昂都先生和互助者协会的大家不能露面，米斯也不可以，至于猎人酒吧的……也不行，会给她带来麻烦的，”苏格有些懊恼，“剩下的就只有远在赛齐瓦的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了，一个知识领域，一个大地领域，更没有什么可能。” 苏格想着斯皮尔奥那副懒散的样子，再加上大地领域超凡者那种思维简单的大脑，如果带着斯皮尔奥过去，这个职业的赏金猎人说不定会直接发起冲锋冲进去，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掉头就跑。 至于阿金斯……苏格叹了口气，道： “如果阿金斯能够晋升到位阶五就好了，有了‘穿越者’的能力，就可以自由来回于两个不同的位置，这样潜入的难度就会骤减，我只需要考虑如何带着阿金斯进去就行。” “知识领域的‘穿越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不过想要进入充满规则的地方，并不一定非要用‘穿越者’的力量，而且那个阿金斯，不也是你的同伴吗？” “不是必须要用‘穿越者’的力量？”苏格忽然问道，“欧德爷爷，您是知道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当然，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混乱’这个领域？” “混乱？” “对，混乱，”欧德修凡特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群星，“混乱这个领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看做秩序领域的反面，秩序充满规则和束缚，混乱就打破这些规则，挣脱这些束缚。” “是……针对的能力？” “是的，你对混乱领域了解多少？” “见到过一个位阶九的嘲讽者，见到过一个位阶八颠倒人的超凡武器，其他就没有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从最低位阶开始给你讲起吧，混乱领域位阶十的名字，叫作欺诈者，也叫骗子。” “灵药除了给他们带来最低程度的灵性赋予，并没有带来其他的改变，没有增强身体，只是带来了更灵活的头脑。” “他们以欺诈别人为乐，有着与秩序领域和皇帝领域类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口才，以及令人不知不觉心生信服的魅力，擅长思维误导。” “确实像‘混乱’。”苏格点点头。 “是的，从位阶十的骗子开始，位阶九的嘲讽者，位阶八的颠倒人，都是一步步增强‘混乱’的力量，到了中位阶，这种能力会变得更强，至于高位阶的强者，据说，祂们甚至可以拥有影响客观物理规律的能力，可以令时间停止，空间扭曲。” “令时间停止，空间扭曲？”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但找到一个混乱领域高位阶的强者非常难，而且想要进入审判者教堂，也不需要一个拥有神性的存在，那样的话反而会引起格鲁·雷里耶斯大主教的警觉。” “那……” “你只需要找到一个中位阶的超凡者，一个混乱领域中位阶的超凡者，”欧德修凡特道，“位阶七的名字，叫作作弊者……” “他们擅长在规则和秩序之中，寻找一个个漏洞，并通过这个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通常很聪明，而且善于发现问题的所在，只是性格反复无常，令人难以理解。” “除此之外，他们可以利用‘漏洞’这个概念来做成很多事情，但必须发现漏洞，知晓规则和秩序，而且利用也必须符合规则和常识。” “这个条件十分苛刻，因为你要去的地方是审判者总教堂，想要找到一个对审判者教堂做出长时间观察和分析的‘作弊者’，困难程度不亚于找到一个高位阶的强者。”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有的，混乱领域，位阶六，缝隙行者。” “这个缝隙行者又是什么……” 欧德修凡特微微一笑，“他们是躲藏于扭曲的缝隙中的存在，可以因此避免受到规则的影响，但同时也无法对外界产生影响。” “你可以这样理解，灵界你知道吧，可以将他们看作，行走在灵界与现实中间的人，但是这种能力不能连续使用，就是说不能长时间行走于缝隙，也不能打破物理规则和秩序。” “其实，如果你再晋升几次，也可以获得新的能力，可以让你进入审判者教堂而不被发现，可是现在，只有‘缝隙行者’的力量可以满足你的条件了。” “那我该去哪里找一个‘缝隙行者’？”苏格认真地问道。 “自己去想，”欧德修凡特无奈地苦笑，两只眼袋微微凸出，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明显，“其实我还是不建议你去的，入侵一个教会的总教堂，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不过如何选择还是在你，我只能给出建议，并且提醒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不有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就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我明白了。” “那就好，你是准备去哪里吗？” “我想顺路去协会一趟，之前有点事情忘记向昂都先生请教了。” “那也要先回去，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欧德修凡特自顾自向前走着，“还有，马车的修理不要忘记，可以的话，顺便问问那个昂都，如何去弄一匹强壮的马，对了，还要问问他如何进行马匹的照顾，这些问题，我不太懂。” “没问题。” 苏格点点头，跟上了欧德修凡特的脚步，迎着皎洁的月光，向位于西一区的郊外缓缓走去。 ······ 赛齐瓦，真理.教堂。 阿金斯埋头在一堆书籍之中，奋笔疾书。 “该死的，为什么我在这里拼命学习，而你却在那里悠闲地看着流行？嗯？你那是什么？” “《街巷尽头的吸血鬼》，”斯皮尔奥将书的封面展示给阿金斯，“最近从费伦传过来的，还挺有意思的。” “哦，等我有时间一定要看一看，不对，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悠闲？” “因为我的领域，几乎不需要我使用大脑，”斯皮尔奥笑呵呵地过来，拍着阿金斯的肩膀，“你的责任重大，只有你尽快晋升为位阶五的‘穿越者’才能更好的帮助艾欧西格他们，明白吗？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无可替代的中心，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 “听上去不错。”阿金斯被斯皮尔奥忽悠的忘了抱怨，重新埋下头。 斯皮尔奥呵呵一笑，正想走回去的后半段，忽然就看到施纳尔走了进来。 施纳尔搬着一堆书籍，没有去管阿金斯，反而来到斯皮尔奥面前，“咚”的一声将书本放好，笑道： “我看你这段时间也挺好学的，总是陪着阿金斯一起，就想着这些书你应该会喜欢。” “那个，施纳尔主教，其实我……” “没事，我都知道的，之后的小测验我也会降低难度，只要你会活用大脑，通过不是问题。” 斯皮尔奥看着施纳尔转身离去，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智商受到侮辱了的错觉。 第四十七章 礼赞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已经很深了。 苏格裹紧了长风衣，向着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出发。 虽然早就过了关门的时间，可是从星光标记的位置来看，昂都依然留在互助者协会当中。 是要帮希娜进行力量练习吗？可为什么希娜会需要那样的练习……苏格忍不住想起前几天去协会的时候，看到希娜狂举两个巨大哑铃的景象，就感觉背脊一阵凉飕飕的。 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虽然偶尔会有巡夜的士兵走过，但是想要避开也十分简单，苏格正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中央区，忽然就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影子在街角鬼鬼祟祟。 “嗯？”苏格感觉到了不对劲，身影一晃，直接消失在空气里。 片刻之后，他来到街角，从那人的身后出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哇！”尤格拉姆放声尖叫，却被苏格及时地捂住了嘴。 “别叫，我不是坏人，还记得我吗？”苏格露出了自己真实的面容，“我们之前见过的。” “你是……苏格？苏格哥哥？”尤格拉姆的双眼中充满了惊讶，“你是苏格哥哥？” “对，”苏格将尤格拉姆拉到阴影中，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瞎溜达什么？就不怕有危险吗？” “我……我要去西二区。” “西二区？这么晚了？而且你怎么是从这里走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住在东三区吧，怎么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去西二区，说实话，不然我也不帮你了。” 尤格拉姆听出了苏格的意思，忽然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苏格哥哥你跟别人不一样。” “拍马屁对我没有用，快点说，不然我这就送你回去。” “别，”尤格拉姆忽然谨慎地看了看，“苏格哥哥，你知道超凡吗？” “你跟超凡搭上关系了？” “你果然是知道的，对吗？” “当然了，不要忘了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苏格摆摆手，“不要扯远了，你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我的老师，他是超凡者。” 苏格点点头，其实在尤格拉姆说出超凡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必须要在这么晚的时候吗？” “白天我还要去午日教堂，傍晚的时候还有课业，所以……” “还是个对学业认真的孩子，”苏格突然联想到了米斯顿葛，“那为什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啊，最近南区不是有野兽袭击人的事情发生么，父亲提醒我，说让我尽量不要靠近。” “你倒是挺听话的，”苏格有点无奈，“所以就在深夜绕一个大圈子，去找你的老师？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苏格哥哥，你也不要对他说，好吗？” “你害怕让他知道？” “那倒不是，我是想变强，一直以来我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现在我认识了老师，有机会成为超凡，等我有了力量，我也就可以保护别人了。” “不过我的老师说，超凡的世界还挺危险的，所以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我怕将他牵连进来。” 苏格看着尤格拉姆那张认真的脸，忽然意识到，年轻人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而纯粹，有时候很可笑，甚至可以说是自大，但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 苏格笑了一下，伸手在尤格拉姆的肩膀上一点，“这是一个星光标记，它留在你身上，我就可以确定你是安全的，你一会儿还要见你的老师对吗？如果发生危险，我也可以立刻赶过去救你。” “星光标记？”尤格拉姆看着自己的肩膀，眼睛闪亮亮的。 “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那就说定了，”苏格伸手，跟尤格拉姆凌空击掌，“我大概能够理解你，不过让自己的家人放心也很重要，还有你的那个老师，你确定他没有危险吗？” “确定。” “那就这样，记得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任何危险都可以去那边的互助者协会寻求帮助，”苏格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还有，你应该知道我被通缉的事情了，对吗？” “我知道，”尤格拉姆点点头，“不过父亲说，那只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苏格哥哥只是恰好出现在那里，所以才发展成那样的结果。” “西林先生……”苏格叹了口气，“真是令人敬佩啊，感谢他的信任，不过你最好不要在任何地方说出见过我的事情，因为那样很危险。” “明白，”尤格拉姆一脸激动，“那苏格哥哥，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就像今天这样？” “今天这样？”苏格一时没搞懂。 “对啊，就像地下接头一样，好刺激啊。” “没什么事还是别见了，会对你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不过，如果你实在想见的话，只要将灵性灌入这个星光标记我就可以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偷偷过去找你的。” “好的，”尤格拉姆笑着，“那苏格哥哥再见。” “再见。”苏格苦笑着。 看到尤格拉姆鬼鬼祟祟地向西一区走过去，苏格叹了口气，返身回到互助者协会。 昂都坐在沙发上，全身被黑暗笼罩。 “昂都先生？” “在这里，”昂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有必要吗？每次都偷偷摸摸的。” “为了保护身份的安全，还是很有必要的。”苏格凑过来，为了不引起外面的警觉，也没有点燃蜡烛，就在一片黑暗中说着，“我拜托您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怎么可能？你两个小时之前才让那只蟾蜍过来，告诉我说想要一匹可以拉车的马，你觉得在两个小时之内我能给你准备好什么？”昂都的声音有些生气。 “好吧，那这件事就麻烦您了。” “另一件呢？你不是说还有其他的事，要当面问我吗？” “对，昂都先生，我想问您，您是否认识非六大教会出身的混乱领域的超凡者？” “混乱领域？还是非六大教会出身的？我怎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这家伙又打算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这个，不能告诉您，不然会把您牵连进来的。” “那我也不认识，”昂都没好气地说，“不对，我本来就不认识，混乱领域的超凡者来就少，虽然不及你的星辰领域，但也是公认的少，很多神秘的家伙更是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踪迹，想要找出他们，恐怕不比晋升高位阶简单。” 昂都说着，忽然发现苏格有些走神，“喂，有没有在听啊？” “我知道了，”苏格突然道，“我知道找谁了，谢谢您昂都先生，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是吗？” “对，”苏格用力地点点头，“我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问题？哦，不，你从约克开始就有很多问题，只不过前一段时间都在赛齐瓦，我居然将这种被麻烦困扰的熟悉感给忘记了……” 苏格没有理会昂都的牢骚，认真道： “昂都先生，您听没听过‘光明太阳神’这个名字？” “光明太阳神？” “是的。” 房间中一时安静下去，只有两个微弱的呼吸声，过了很久，昂都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我知道。” ······ 费伦，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五号。 地下室。 地下室中灯火通明，十六支熊熊燃烧的蜡烛将房间照得异常明亮，尤格拉姆站在桌前，凝神沉静。 霍格走过来，将一件件材料放在桌上，轻声道： “可以睁开眼睛了，其实对于太阳领域的超凡者来说，在沐浴着阳光的情况下晋升最好，不过你现在只是晋升位阶十，不需要感应仪式的条件，所以这些烛光也足够。” “是的，霍格先生。” “来吧，你按照我的指示，自己去配置你的灵药，这对每一个超凡者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的，霍格先生。” 霍格盯着尤格拉姆看了会儿，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不需要那么紧张，只是位阶十而已，只要你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正常，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 “那万一呢……” “额……你说得对，那还是让我们谨慎一些吧。”霍格擦擦脸上的汗，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新的学生面前，他总是格外紧张，“首先是100毫升纯水，在低位阶，最好先将液体的材料放进去，然后才是固体。” “接着是50毫升的高纯度烈酒，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其实我们也可以用10毫升的太阳精油来代替，这是可选择的材料，所以只要是两者之一，都没有问题。” “接下来，一朵双盘向日葵，10克纯净火焰燃烧的灰烬，3根金翅鸟的额顶绒毛。” 尤格拉姆按照次序，将一件又一件的超凡材料放进去，最后从霍格手中接过一个散发着蒙蒙橘黄色光亮的小圆球，放入面前的器皿当中。 很快，一份宛如橙汁一般的液体就出现在他面前。 尤格拉姆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得到霍格肯定的示意后，仰头灌入喉咙，然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灵药带给他的变化。 他微微笑着，知道自己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超凡者。 太阳领域，位阶十，礼赞者。 第四十八章 太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尤格拉姆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橙黄色的光芒，就像蜡烛的火光一样。 “这是……” “外溢的灵性，”霍格轻声道，“无须担心，从普通人到超凡者的转变，回忆起我之前教给你的事情，试着将它收敛，聚拢在自己体内。” “我不知道该如何……” “放松，这对现在的你来说，就如同呼吸一样，是一种本能，你只需要去尝试。” 尤格拉姆安静下来，试着按照霍格所说的去做，很快，围绕在他周围的橙黄色的光芒就开始闪烁起来，如同呼吸一样的律动，慢慢消失。 “还真的可以。”尤格拉姆无比惊讶。 “这只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霍格招呼尤格拉姆，“过来坐，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关太阳的事情吗？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首先，就是你现在的位阶，位阶十，礼赞者，你开始拥有灵性，灵性中具有太阳的属性，会变得亲近阳光而讨厌黑暗，变得很有活力，但是在这个阶段还无法拥有超凡能力。” “在远古的纪元，还有另一种称呼，叫作追光者，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礼赞太阳的光芒，感谢祂引领我们至阳光之下” 尤格拉姆看着霍格虔诚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跟着做同样的动作，口中念诵，“感谢引领我们至阳光之下。” “很好。”霍格露出赞赏的目光，“你似乎天生就该是一个太阳领域的超凡者，我的决定没有错误。” “这是我们太阳领域的祈祷方式，虽然我们没有像六大教会一样的教堂，可是在历史上，我们的太阳，不比现在六神之中任何一个逊色。” “太阳……是发生什么了吗？” “是的，如果不是曾经的那件事，也许现在就不是六神联盟，而是七神联盟了，第七神，就是我们太阳领域，曾经的光明太阳神。” “光明太阳神？”尤格拉姆惊讶不已。 “是的，要说起光明太阳神，还要从北大陆东部这片土地说起，你听没听过洛布斯帝国这个名字？” “午日教堂教过，但只是很简单的介绍，说洛布斯帝国，是在凯莫斯和格里芬之前出现的，是掌握北大陆东部这片土地的王者，后来就如太阳落山一般消失了。” “午日教堂的课程还有提到吗？”霍格叹息一声，“不过就像你说的，也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曾经的洛布斯帝国，就如同太阳一样，照耀着北大陆东方的这片土地，它的实力无比强大，没有任何国家是它的对手，而它强大的秘密，是来源于一个神秘的家族，我们都将其称之为，神官家族。” “这个神官家族拥有着非常特殊的血脉，天生契合太阳领域的超凡能力，因为太阳同时拥有净化和火焰两种权柄，所以让洛布斯帝国具有了强大的攻击力，因此才能称霸北大陆东部。” “因为洛布斯帝国是依靠这个神官家族的力量崛起的，所以当时的洛布斯王，给予了这个神官家族巨大的权力，这个神官家族也以洛布斯为基础，大肆发展和宣传太阳的教义。” “很快，随着信徒和教众的增多，这个神官家族十分轻易地就架空了洛布斯王，以教义立国，伴有‘君唯神使’的理论，意思就是国家的帝王，也只有依从神灵的命令，并以此获得了洛布斯帝国的掌控权。” “那个时候，大概是在第五纪的中期吧，六神已经存在了联盟的雏形，但是并未真正成立，因为洛布斯帝国和这个神官家族的影响力，隐约有接受太阳成为第七神的趋势。” “或许，那个时候，只要出现一个光明太阳神，一切都会与现在不同了。” 霍格感叹一声。 “意思就是……光明太阳神，其实并未出现？”尤格拉姆问道。 “不知道，”霍格摇摇头，“可能出现了，也可能没有，又或者出现过但是又消失了，总之，在需要一个神灵庇佑子民的信徒的时候，那个存在没有站出来。” “需要一个神灵庇佑子民的时候？” “对，也就是洛布斯帝国和神官家族统治的转折点，虽然我给你说的内容，会让你认为这是一个多么强大的国家和家族，拥有悠久的历史，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极短的几年里，可以说是如同流星经天一般，只是瞬间的灿烂。” “转折点……”尤格拉姆喃喃自语。 “对，不过在跟你说这个转折点之前，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领域，而且还有已成雏形的六神联盟，可太阳还是能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吸收教众和信徒，形成足以让六神都忌惮的力量？” “甚至说，连一个国家的王都可以架空，纯粹依靠教义立国？” “为什么？” “因为太阳领域的特殊，”霍格道，“我给你讲过祭祀领域和厄运领域的事情吧，在位阶十的时候，这两个领域说体现的能力几乎完全相同。” “修士，灵药会赋予他们远高于其他领域的灵性，并且让超凡者具有强大的疾病抗性。” “是的，但也只是强大的抗性，而太阳，却可以将所有的疾病和苦难带走，将健康与快乐带给信仰它的人。” “所有的疾病和苦难？”尤格拉姆惊呆了，“只是信仰，并赞颂祂的名，就可以摆脱所有的疾病和苦难？” “准确一点，是成为超凡者之后，而这正是神官家族用于操控人们的手段，利用这种方式赐予信徒们太阳领域的灵质，使他们成为超凡者，体会到那种不被疾病和痛苦折磨的快感后，我想，没有人不会发自内心地信仰太阳。” “老师，我的意思是，真的有这种事情吗？只要信仰并成为超凡者，就可以摆脱所有的疾病与痛苦？这简直就是神迹！” “对，这当然可以称之为神迹，人类其实是一个非常愚蠢的种族，只有在生病和受伤的时候，才会渴望健康与幸福，可是当他们重获健康后，又会不加节制地使用身体。” “当然，除了这部分愚蠢的家伙，还有一部分人是真正遭受了苦难，也许是因为疾病的感染，又或许是厄运的诅咒，让他们整日煎熬在痛苦之中。” “你觉得，一个处于极度饥饿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食物。” “那你将一块白面包放在这个人面前，他又会做什么？” “扑上去吃掉。” “是的，那是人类的本能，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战争席卷北大陆东部，无数人流离失所，遭受战火的煎熬，或者疾病的痛苦的时候，太阳出现了。” “太阳将所有的疾病和苦难带走，就像在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放上一块白面包，他们根据本能，就会选择太阳，如果看到身边那些曾被疾病和痛苦折磨的人恢复正常之后，他们最后的一丝疑虑，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以，这就是那些人信仰太阳的理由？” “你是想说，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信仰，并不虔诚，更不纯粹，是吗？”霍格摇摇头，“但是如果立场转换过来，如果是你，常年经受着疾病和痛苦的煎熬，现在有人告诉你，只需要信仰，成为超凡，就能摆脱这些，你会不会相信呢？哪怕只是动了一个想要尝试的念头？” “我……”尤格拉姆低下了头。 “我想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是，为什么太阳会这么特殊，所有领域之中，只有太阳领域才有这样的能力吗？” “是的，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所有领域之中，只有太阳能做到这种神迹，所有太阳领域的超凡者，一生都无须受到疾病的困扰，他们拥有最健康的体魄，那些疾病和伤痛，宛如黑暗的诅咒一般，在太阳面前，轻易地就被消除了。” “为什么呢？”尤格拉姆还是不懂。 “超凡的世界，并不是每一个现象都可以解释，就像你不能解释为什么‘厄运’领域自位阶九开始就只能接纳女性，不过，有人曾经做过实验，那是一个来自神官家族的人，给出过的一种解释。” “是什么？” “那个人说，我们的信仰，本身就是对太阳的赞美和歌颂，而遍布大地的灵质，都是从太阳上剥落的碎片，总有一天，都会重新回到太阳的怀抱，本质就是献祭自身，奉献于伟大的太阳。” “而回到太阳怀抱中的，不能是邪恶而肮脏的存在，所以太阳就用这样一种方式，祛除所有暂时拥有碎片的人们身上的疾病，等到他们回归太阳的怀抱的时候，才会以一个纯粹的洁净身躯回归。” “听上去，似乎可以用逻辑解释得通。” “你现在还在接受午日教堂知识的阶段，所以难免习惯用逻辑去分析事物，但是超凡的世界并不是这么简单，当然，我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等到你自己经历的那一天，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些话的意义。” “我会记住的，”尤格拉姆点点头，“那老师，所谓的转折点是什么？” “转折点……”霍格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是一个名叫比格博伊的男人，和来自于神官家族的血脉的诅咒。” 第四十九章 神官家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个名叫比格博伊的男人，和来自于神官家族的血脉诅咒？” 尤格拉姆重复着自己老师的话，感觉这句话中似乎隐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是的，我先给你解释后者吧，”霍格沉默了片刻，“还记得我刚刚说的这个神官家族吧？” “记得。” “那就好，这个神官家族因为天生契合太阳领域，所以非常强大，如果是同位阶的两个太阳领域超凡者，那么体内流淌着神官家族血液的，一定会会获得压倒性的胜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类似于天赋生物的种族，只不过依然是人类的外形罢了。” “天赋生物？” “对，那是传承于他们血脉的力量，这个神官家族的人，拥有非常特殊的能力，就是直系血脉死亡后，后代可以传承他们的力量。” “什么意思？”尤格拉姆没有听懂。 “很简单，举个例子，比如你和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就是这个神官家族的超凡者，是位阶三的强者，那么在他死后，即使你还没有成为一个超凡者，也会继承他的力量，一开始位阶可能会比较低，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你很快就会成为与他同样的位阶，也就是位阶三。” “在这期间，你不需要服食任何灵药，更不需要消化，你只要活着，就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继承。” “我的女神……”尤格拉姆一愣，连忙改口，“太阳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是的，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天赋种族，这种传承的力量让他们一直保持着巨大的战斗力，只要有直系的血脉存在，他们就可以始终占据太阳领域的至尊之位。” “一个普通人成为超凡者，到晋升为中位阶的强者，这个时间差不多需要一年，当然，这是一个比较平均的数值，越往后晋升就越发困难，如果想要成为高位阶的强者，就更不是简单的时间累积的问题了，还要看个人的消化和感悟。” “但是这个神官家族却可以无视这种客观规律，只要他们之中出现了一位高位阶的强者，那么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延续自己的血脉，因为在他们死后，这份力量可以迅速传承给自己的后代，以此来延续这份力量，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但是……也有副作用。”霍格沉默了片刻，冷声道。 “副作用？” “或者说，或者说是诅咒，就是我刚刚要跟你解释的事情，体内流淌着神官家族血液的人，在获得强大的力量的同时，也会得到这种力量的反噬。” “具体一点，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听到模糊的呓语，这种呓语不会让他们失控和疯狂，却会折磨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几乎崩溃。” “与此同时，在每一次呓语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会散发出极高的热量，你见过蒸汽列车的车头吗？” “没见过，”尤格拉姆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那里不是禁止乘客出入吗？” “确实，但是你如果能进去，或者就可以更直观地了解我所描绘的场面，当呓语出现的时候，这些神官家族的人就仿佛一个小太阳，身上散发着灼热的能量。” “为了抑制这股力量，不让这股力量影响到周围的环境，他们只能用大量的冷水浇在自己身上。” “在洛布斯帝国尚且存在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方便的取水设施，所以那些神官家族的人就会选择去冰冷的河里。” “十几人，数十人，甚至是上百人一起，浸没在河水中，巨大的热量让河水瞬间蒸发，变成蒙蒙的雾气，却依然无法压制他们身上的热量。” “那是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惊讶的场面，宛如一个个小太阳浸没其中，雾气弥漫，等到他们归来之时，整条河甚至都会变得干涸。” 尤格拉姆听着，喉间蠕动了几下，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就是神官家族源自血脉的诅咒，是只有继承了上一任能力的人，并且在拥有了直系的后代之后，才会经历的呓语折磨，”霍格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当然，所谓的诅咒，还不仅于此。” “还有……其他的诅咒吗？” “有的，虽然不会带来直接的危害，但是其恶劣性，是连呓语的折磨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就是血脉传承的时间。” “是什么意思？” “就是继承神官家族血脉的人，如果选择继承能力的话，会有时间的限制。” “这个时间，就是后代中的最年长的男性，成长至十六岁的时刻。” “神官家族的血脉，只会在男性的身体中传承，对女性完全无用，所以在后代中，最年长的孩子到达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一个选择。” “是本人继续活下去，带着无尽的呓语的折磨，此后一生都要与诅咒相伴，还是燃烧自己，让后代继承自己的能力。” “如果选择前者，那么源自血脉的传承之力就不再会发挥作用，后代也只能依靠自己一点一点晋升，当然，后代也不会遭受呓语的折磨，你可以看做是神秘的血脉继承到这里就中断了，往后的所有人，都不会得到血脉的庇佑，同时也无须经受血脉的诅咒。” “如果选择后者，那么，这个选择燃烧自己的人，会在瞬间死去，与此同时，他身上的力量就会被孩子中最年长的一个继承，这个孩子会继承他一切的力量，当然，同时也延续了诅咒。” “那……其他的孩子呢？”尤格拉姆问道，“其他的孩子会怎么样？” “其他的孩子？没有任何变化，他们没有继承神官家族的力量和血脉，只会作为普通人，度过一生，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成为超凡者，但是源自血脉的与太阳的契合，也无法恩泽到他们的身上。” “这样的话，倒是还好。” “还好？”霍格反问一声，面色凝重道，“不好，你现在还小，还无法理解这份血脉的珍贵，如果你生在一个战乱的年代，应该就会知道，一个强大力量的传承，对于族群来说有多么重要。” 尤格拉姆从霍格的话中隐隐听出了什么，眼睛中忽然露出了惊恐，颤着声道：“难道说……” “对，这个神官家族的人，几乎都选择了前者，他们用自己短暂的生命，延续了这份被诅咒的血脉，也确保了家族的强大，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无法做到几乎要加入第七神的地步。” “可是，他们的后代，也会在孩子到达十六岁的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不是吗？” “是的，这就是神官家族的血脉，也就是神官家族的诅咒，将自己的力量传承给直系血脉中最年长的孩子，也可以看做是血脉的单传。” “虽然他们十分强大，但是强者的数量却是保持不变的，不可能增多，只会不断地减少。” “减少？为什么？您刚刚不是说，他们都选择了前者吗？” “是的，但是总有例外，虽然他们有着契合太阳的能力，可是说到底，他们毕竟不是动物，而是人，有感情的人类，人类对于血缘的传承，非常看重，对于自己的孩子，更是视若珍宝。” “有几个做父母的，会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呓语折磨呢？他们是经历了那些呓语折磨的人，知道其中的痛苦，他们自己是为了家族的强大而忍耐，可是让他们的孩子再去经历一遍，我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这样狠心。” “这种情况，在神官家族完全掌握洛布斯帝国后，慢慢变得多了起来，没有了战争，他们无须维持自己的实力，血脉的传承逐渐凋零，神官家族也没有往日的辉煌。” “而这个时候，那些信仰太阳的人愈发多了起来，很快就到达了一个顶峰，当时走在路上，只要你高声歌颂太阳的名，所有人都会放下手中的工作随你一起呼喊。” “一阵一阵的声浪宛如海啸，令人震撼，却也隐隐出现了崩溃的势头。” “这个时候，潜藏的矛盾开始出现，非神官家族的信仰者，开始掌握洛布斯帝国的权力，因为神官家族的血脉逐渐凋零，他们也无法做什么，更何况，那些非神官家族的人，还占据了一个巨大的优势。” “什么优势？” “仔细想想我刚刚说过的话，里面就隐藏着答案，”霍格道，“契合太阳的神官家族，与普通的太阳信仰者，他们有什么特点，有什么共同点，又有什么区别……” 尤格拉姆看着自己的老师，疑惑的目光渐渐变得惊讶，到了最后，甚至带着一点点恐惧。 “是的，你没有想错，他们同为太阳领域的超凡者，都不会被疾病和痛苦影响和折磨，但是继承了神官家族血脉的那些人，却会受到来自于血脉的呓语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名叫比格博伊的男人出现了，他没有继承了神官家族的伟大血脉，却意外地继承了神官家族的野心。” 第五十章 野心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比格博伊？” 尤格拉姆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是的，一个没有继承神官家族血统的野心家，他一开始也是为了摆脱疾病的折磨而信仰了太阳，所以并不会受到呓语的诅咒。” “而在他突然崛起之前，似乎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一件事情？”尤格拉姆问道，“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霍格摇摇头，“我的老师并没有将这段历史的真相告诉我，可能是他不想，但我猜更大的可能，是他也不知道这段历史的真相。” “不过从一些细节和痕迹推演，我们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应该与当时神官家族所侍奉的一件圣物有关，也正是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个令人畏惧的气息，也就是后来人们口中所说的‘光明太阳神’。” “光明太阳神，可是老师，您刚刚才说，这个光明太阳神，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是的，因为那个气息只出现了片刻，也没有相关的文字记载，只有一条条隐秘的传承口口相传，所以也无法确认是否是真实，但是，我们还是愿意相信，那就是我们一直信仰的‘光明太阳神’。” “就是以这个异象为转折点，神官家族的命运，以及‘太阳’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因为神官家族的传承越来越少，所拥有的力量也跟着直线下滑，在这个时候，比格博伊召集了一群非神官家族的信仰者，篡夺了神官家族的王座，号称是光明太阳神的代理人，以此掌握和统治了整个洛布斯帝国。” “可能是因为比格博伊经历过那些痛苦，所以他知道力量的重要性，而且这股力量，更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一面努力消化灵药准备晋升，一面培养忠诚于自己的军队，同时还大肆发展教义，甚至开始排挤六神的教义传播和思想的解放，可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埋下了被六神共同讨伐的种子。”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比格博伊的晋升速度非常快，可是如此快的速度，也赶不上他那日益增长的野心。” “比格博伊越发狂妄，随着自己的势力增强，渐渐不满足于作为‘光明太阳神’的代理人，而是想由自己来取代‘光明太阳神’的位置。” “随着一些酷刑和暴.政的实施，信仰太阳的人，也从赞美和歌颂太阳的名，逐渐变成了赞美和歌颂比格博伊的名，可是，即使是这样，比格博伊还是不满足，他虽然狂妄，却也清醒，知道只要有一个家族的存在，自己就永远无法变成真正的‘光明太阳神’。” “神官家族。”尤格拉姆低声道。 “是的，神官家族，在比格博伊实施暴.政的时候，人口凋零的神官家族已经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当时唯一可以从实力上抗衡比格博伊的领导人，带着剩余的族人悄悄离开，打算远离这些是非，回到曾经的故乡。” “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比格博伊竟然在暗中埋伏了杀手，在这些人回乡的路上，以几乎一比十的代价，将这些人屠戮殆尽。” “我的女神……”尤格拉姆完全沉浸在了霍格的话中，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了，依然下意识说出女神的名字。 “是的，之后的事情，就不值一提了，因为没有了对手，比格博伊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开始逼迫信仰六神的信徒，让他们强制扭转信仰，因此遭到了六神的抵抗。” “在神灵的伟力面前，不管比格博伊多么强大，都完全无法挣扎，因为洛布斯帝国已经与‘太阳’紧紧的结合在了一起，所以这个曾经无比耀眼的国家，也随着比格博伊一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洛布斯帝国辉煌的时间非常短暂，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在六神的联合讨伐中，绝大部分的资料和历史都被摧毁了，所以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不过，凯莫斯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吧，就是现在位于格里芬东北方的凯莫斯帝国。” “听过的，午日教堂的地理课上有讲。” “凯莫斯原本是一个家族，也是一个贵族，是洛布斯帝国实力最强的三大贵族之一，在洛布斯帝国崩溃后，凯莫斯收拢了一部分兵力，不再信仰太阳，而是改信大地，这才有了后面将战火点燃北大陆每一个角落的凯莫斯帝国。” “那个神官家族，与另外一个没有流传下名字的家族，加上凯莫斯，这三个家族就是当时洛布斯帝国最强大的三个贵族。” “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尤格拉姆道，“那……洛布斯帝国，原本信仰太阳的那些人，都被杀死了吗？” “当然不可能全都被杀死了，不过苟活下来的少数人，也不敢声张，就像我的老师一样，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寻找适合的继承人，将太阳的光辉传承下去。” “所以，老师您才一直小心翼翼的？” “多年的习惯了，”霍格叹了口气，“现在这种谨慎和小心，也变成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 “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我是说，我们信仰的太阳又不是一个多么邪恶的组织，只有当时的比格博伊很凶残而已，而且现在不是还有真知会吗？那才是一个邪恶的组织。” “你是否邪恶，并不是看你是否真的是邪恶，而是看现在掌握权力的那些家伙，是如何定义你的。”霍格又叹了口气，“要怪也只能怪当时的比格博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做的事太过惨无人道，而在活下来的那些人中，很有可能就存有继承了比格博伊意志的人。” “我想如今的六神联盟，肯定不想看到第二个比格博伊出现，所以虽然表面上我们与六神联盟都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私底下双方很可能正进行着凶狠的博弈，当然，我说的是继承比格博伊意志的那些人。” “而我们，我是说我和你，只是单纯地信仰伟大的太阳罢了。” “对了，”霍格突然想起一事，严肃地说道，“你刚刚说起真知会，这句话提醒了我，在当时存活下来的人中，有几个非常危险的存在，其中一个叫作沃雷思，自称为太阳神的后裔，似乎就是继承了比格博伊意志的危险家伙。” “那与真知会有什么关系？” “据说，这个沃雷思虽然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但是加入了真知会，可真实的情况是，他并没有信仰父神，只是一个真知会的伪信者，只是借用真知会的庇佑而已。” “那真知会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真知会有很多时候都会需要一个衰败领域之外的超凡者行动，还是那种拥有实力的超凡者，沃雷思正是具有这种条件的存在，所以双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彼此都没有戳破对方的真实想法。” “这也可以吗？” “连信仰都可以用武力胁迫，那么只是简单的利益交换，更不存在什么问题了。”霍格无奈地笑了一下，“而且，为什么沃雷思加入真知会的事情会被其他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能想明白吗？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呢？” “总不会是沃雷思本人。”尤格拉姆摇摇头，示意自己无法得知。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真知会本身泄露的这件事，他们是一群彻彻底底的疯子，可是他们不傻，他们懂得制衡，一方面给予沃雷思庇护，一方面又对外泄露沃雷思加入的消息，这样才能将沃雷思稳稳地攥在手中。” “那这个沃雷思，为什么要待在真知会啊，已经被排挤到这种地步了，应该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既然他会继续待下去，那就有他自己的理由，依我看，沃雷思应该是打算一边躲在真知会的庇佑下，一边找寻强大的伙伴，他不是自称为太阳神的后裔吗？也许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曾经的‘光明太阳神’的荣光。” “继承了比格博伊的野心的家伙吗？那他应该也会召集一批人，甚至是找到当时存活下来的那些同伴，对吗？”尤格拉姆道，“他们会重新团结在一起，暗中准备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太阳神的后裔’，也许就是他们现在组织的名称，而且当时活下来的那些人，也不完全是一条心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神官家族侍奉的一件有关太阳的圣物吗？” “据说那个圣物被打碎了，碎成了三部分，每一件都下落不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着一个传说，说三件碎片聚合之时，就是‘光明太阳神’复苏之日。” “你要知道，那个圣物被打碎的时间，还在比格博伊掌握洛布斯帝国之前，而那三件碎片下落不明，更不可能是因为六神的势力影响，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被人偷走的，”霍格低声道，“那三件碎片，是被信仰太阳的内部人，偷走的。” 第五十一章 姓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被信仰太阳的人？也就是洛布斯帝国的人，是他们自己人……”尤格拉姆惊讶道，“是被自己人偷走的？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或许那三个碎片只是被藏了起来，但是不管怎样，它没有重新出现在世界上，这就说明，那些人并不团结。” “如果沃雷思的目的是要恢复‘光明太阳神’的荣光，最好的方式就是收集这三件碎片，因此，他一定会在许多隐秘的超凡者聚会上，发布搜集有关‘光明太阳神’情报的委托。” “可能是直接用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借用他人的身份，但不管怎样，只要有这些委托发布的地方，一定与沃雷思有所关联。” “老师……您这么说的意思，是想……找到沃雷思？” “并不是，”霍格忽然恢复了平常那种胆小而谨慎的样子，“我之所以这样说，是想让你警惕发布这种委托的人，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以免被牵连进去。” “从我信仰太阳以来，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太阳领域的超凡者，除了当时让你帮忙送来本子的那个人。” “对了，那个人是……” “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太阳领域的信仰者，我们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相识，那个清算账单，原本就是我的超凡武器，我借给他使用，却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神官家族的人？”霍格突然问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尤格拉姆低下头承认了。 “我已经过了五十岁了，而且我也没有子女，从这段时间以来的接触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没有骗你，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太阳领域超凡者，没有甚至没有姓氏。” “姓氏？” “对，姓氏，神官家族的姓氏，是与他们珍贵的血脉一样，被视为荣耀和骄傲的象征。” “说起来，老师您每次说起那个神官家族的时候，确实没有提到姓氏，可是既然他们是洛布斯帝国的三大贵族之一，应该是拥有姓氏的。” “是的，这个姓氏，被他们作为最大的秘密而隐藏起来，哪怕是现在他们的后人，也依然不会对外人说起自己的姓氏。”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几乎是太阳领域超凡者内部的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因为这个姓氏的影响巨大，所以现在每一个太阳领域的超凡者，宁愿不说自己的姓氏，也不会说一个假的姓氏，因为他们知道，说一个假的姓氏，同样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不太理解。”尤格拉姆摇头。 “不需要理解，你只需要知道，从今往后，每当有人问题你的名字的时候，你都不要带上姓氏，当有人故意要问你姓氏的时候，更要提高警惕。” “我明白了。” “那我问你，你的名字叫什么？” “尤格拉姆。” “全名呢，姓氏是什么？” “……” “这样就可以了，”霍格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对了，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似乎就没说过自己的姓氏，我也只知道你叫尤格拉姆，是有什么原因吗？” “……” “很好，就像我刚刚说的，在有人问起你名字的时候，不要轻易松口，也不要有任何的放松，因为那有可能是别人给你做好的陷阱。” “我明白了，老师。” “辉煌成就狂热的拥护，低谷见证真正的信徒。”霍格感慨，“现在的太阳，已经没有当年的荣光，你既然选择了它，就要做好准备，接受它给你带来的一切。” “对了，你这么晚过来，家人不会担心吗？” “我家只有两个人，父亲他现在应该睡觉了。” “他叫什么名字？” “西林。” “姓氏呢？” “……” “很好。”霍格看着一脸严肃的尤格拉姆，微笑着点了点头。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一层的房间中安安静静的，苏格和昂都并肩坐在沙发上，努力压制着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脏。 “‘光明太阳神’，背后竟然有这样一段历史，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毕竟是差一点就参与联盟的第七神，拥有一段复杂的过去，不是也合情合理吗？”昂都将头靠在软垫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不过洛布斯帝国存在的时间太短了，距离现在也有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人都不记得，就算是在午日教堂的课程中，应该也只是简单的提了提。” “所以，那个叫沃雷思的真的是太阳领域的信徒，还是以其他领域的身份加入了真知会？” “应该是吧，这是你加入协会之前的情报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其实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我们根本找不到真知会的那群家伙，更不用说这个沃雷思了。” “那他真的在搜寻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昂都睁着惺忪的睡眼，“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睡了，走的时候麻烦帮我把门带上。” 苏格见状，也不好继续打扰，只能静悄悄地离开，顺便把门带好。 进入隐身的状态一路往西一区郊外赶，苏格看着已经泛白的东方天际，心中十分复杂。 “我记得，‘世界’会议上的‘太阳’先生，就发布了这样一个委托，虽然那次我没有出席，不过听其他人说的，应该差不多。” “也就是说，那位‘太阳’先生，应该与沃雷思有某种关系，甚至说，就是沃雷思本人……” “不过即使猜出来了，也没法确定，毕竟是‘太阳神的后裔’，位阶应该不低，甚至可能是一位高位阶的强者，况且，我对太阳领域的超凡能力了解得也很少，一旦对上，肯定是我出于劣势。” “神官家族，天赋生物，可以传承的能力和血脉，还真是了不起，不过呓语的诅咒同样危险，人类又不是动物，经历过诅咒的折磨后，有谁忍心看到儿女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呢？” “姓氏，隐藏起自己姓氏的神官家族的后代，还挺神秘的，说起来，蒂娅也没说过自己的姓氏，还有希娜，阿金斯，斯皮尔奥，也不对，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超凡领域，我在瞎想些什么呢……” 苏格为自己丰富的联想力感到略微无奈，忽然想起来昨晚刚刚见到的尤格拉姆。 “对了，尤格拉姆和西林先生，也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应该不可能吧，神官家族的人都已经被杀死在回乡的路上，就算是有能够活下来的，可过了这么久，应该也不剩几个人了。” “更重要的是，西林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狠心的人啊，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一辈子经受呓语的折磨，那还不如不要，就让那个被诅咒的血脉在自己这里停止，不是更好吗？” 苏格拍了拍脑袋，试着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 ······ 费伦，西二区，塔玛利亚公园。 清晨。 丝丝缕缕的雾气从里弗斯河面上飘过来，穿过树林的间隙，向深处延展，这个塔玛利亚公园笼罩在一层稀薄的雾气之中，缥缈而梦幻，宛如童话中的精灵居所。 米斯顿葛今天起得很早，给家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早早地出门，打算绕个弯，从塔玛利亚公园中穿过去医学院，顺便享受一下清晨树林间的新鲜空气。 自从获得了树人形态的能力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发喜欢植物茂盛的地方，充满生命力的环境让他异常享受，仅次于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之下。 米斯顿葛哼着一支曲子，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鼻尖都是清新的味道。 忽然，一缕腥甜掺杂其中，与周围清新的味道产生了巨大的反差，米斯顿葛下意识皱起了鼻子，意识到这是他非常熟悉的一种气味。 血腥味。 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了沙沙的响动，米斯顿葛向后退了一步，将背包抱在胸前，打算扭头就跑。 “米斯顿葛……”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 米斯顿葛一愣，发现声音有些熟悉，小心翼翼地过去查看，发现巴米尔正靠在一棵树上，脸色异常苍白，用手捂住的左肩一片血红。 “巴米尔？”米斯顿葛心中大惊，“你受伤了？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被袭击了。”巴米尔咧咧嘴。 “袭击？”米斯顿葛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事，对方已经走了，那些家伙不敢在白天随意行动。” “那就好。”米斯顿葛松了口气。 “不过我也不能在白天随意行动，”巴米尔又道，“还好现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你能帮我找一件斗篷过来吗？最好是宽大的，不透光的那种。” “没有问题，”米斯顿葛跑出几步，又转过头来，“不过，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问题吗？袭击你的家伙，不会追过来？” “如果你足够快的话。” “好吧，我这就去，你自己先做着急救，我很快就回来。” 巴米尔看着米斯顿葛离去的方向，虚弱地笑了笑，“我怎么给自己做急救啊，真是……” 说完，他脑袋一歪，靠在树干上，彻底昏死过去。 第五十二章 吸血鬼的反击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巴米尔躲在一件巨大的斗篷下，服下一支灵性恢复药剂后，慢慢恢复了一些体力，被米斯顿葛搀扶着去向轨道列车的站台。 “你这是要去哪儿？”米斯顿葛摇摇头，“你身上还有伤，必须要尽快治疗才行，这里距离学院不远，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学院治疗一下吧。” “不能回去，我受的不是普通的伤，用人类的医学手段无法愈合，如果去学院的话，会被别人发现的。” “不是普通的伤？”米斯顿葛惊讶，确实，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能闻到巴米尔肩膀上浓重的血腥味。 “是的，是被狼人咬的，我昨天本来是想来找你，告诉你我们新的决定，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狼人，我被他们追了一路，最后还是受伤了，如果不是因为太阳即将升起，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了。” “狼人？真的有狼人吗？就在费伦？” “是的，原本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我肩膀上的伤不会说谎，除了狼人，也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生物能给我造成这样的伤口。” “什么意思？”米斯顿葛伸手就要拉开巴米尔的领口。 “别看，会吓到你的，”巴米尔连忙捂紧，“我是吸血鬼，具有超强的恢复力，对普通的攻击甚至是超凡攻击都具有一定的抗性，可是也有天敌。” “天敌就是阳光和狼人，我们一旦被阳光照射到，就会变得虚弱，然后慢慢变成灰烬，不过这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所以我们只要谨慎一点，还是可以在白天行动的，尤其是阴天的时候。” “不过对于狼人的攻击，我们也无能为力，狼人与吸血鬼，这两个种族对于彼此的攻击都没有耐性，狼人对我们来说是如此，我们的攻击对于狼人来说也是如此，就像毒药，不是简单可以治疗的问题。”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轨道列车，回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回到那里才能治疗我的伤，趁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还是有机会的。” 很快，米斯顿葛又回到了东一区，来到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地下的巨大空间。 亚修斯从巴米尔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迅速将其送去治疗，沉思了片刻，来到米斯顿葛身前，恭敬地俯身行礼。 “又见面了，米斯顿葛，请允许我表达我的感谢，感谢你救助了我们的同伴。” “那也是我的同学。”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亚修斯微微一笑，如果是放在其他任何的社交场合，都会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优雅贵族，可是在这个幽深的地下，周围只有火光闪动，衬得亚修斯那张完美的脸颊异常苍白。 “我想，巴米尔已经将我们的态度转达给你了，对吗？” “是的，来的路上巴米尔跟我说过了，说你们愿意接受我的条件，如果我真的不用对付谁，不需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那我也愿意加入，帮助你们，将那些狼人从费伦中赶出去。” “是因为看到了巴米尔受伤，至少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对吗？另一部分，则是因为那些可恶的狼人。” 亚修斯英俊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狰狞，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在牙齿中咬着钢铁。 “狼人，真的侵入费伦了吗？” “你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巴米尔的伤却不会说谎，”亚修斯转过头来，“以吸血鬼的自愈力，即使普通的刀伤，只要不伤及要害，也会在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内完全愈合。” “可是你跟巴米尔一路过来，应该能看出他完全没有恢复的迹象，阳光不会对他造成这样的伤害，太阳领域的超凡能力也是同样，所以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狼人。” “我们生活在费伦的阴影中，可以扪心自问，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不会主动伤害任何人类，为此就连食物的获取也选择了其他的方式。” “但是狼人还是逼上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进行反击，我们就有愧于流淌在身体里的血。” “你会帮我们的，对吗？” “我只会帮你们把狼人赶出去，”米斯顿葛低声道，“而且，最近我确实听到了一些传闻，说在南区又发生了几起野兽袭击人类的事情。” “就是那些可恶的家伙。”亚修斯恶狠狠地道。 “那我该做些什么？巴米尔需要什么特殊的材料吗？或许我能帮你们找到。” “不需要，我们这里有足够的材料，也有经验丰富的医生，我们与狼人之间的斗争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一个纪元，为此，我们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亚修斯想了想，道：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们去月亮教会的白夜总教堂，就在北边的郊外，去那里取一本书，书的名字叫作《银翡翠》。” “取一本书？” “准确地说，是借阅，因为白夜教堂的书籍都只能借阅，而且还要看借阅者的条件，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顺利借出来。” “条件？”米斯顿葛还是不懂。 “对，你不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吗？这就是你的资本，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成功地借出来，因为我们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可是都没有成功，可是既然你来了，就有尝试的价值。” “一本书，有那么重要吗？是做什么的？” “如果你能成功借出来，我会仔细解释给你听的，如果借不出来，那我的解释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需要，直接去就可以，那里毕竟是六大教会之一的月亮教会，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你又是一个优秀的医生助理，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明白了，不过我要在结束工作之后才能去。”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 傍晚。 米斯顿葛结束了手中的工作，跟库特道别之后，乘坐轨道列车再次来到东一区，徒步来到郊外，在一片树林的掩映之中，找到了月亮教会总教堂——白夜教堂的位置。 作为六大正统教会之中，唯一一个在费伦郊外设立的总教堂，白夜教堂受到的排挤自然不言而喻，处于偏僻的位置，过来祈祷的信徒自然就更少。 一路上米斯顿葛都没有看到什么行人，想着也许是因为是工作结束的时间，而且白夜教堂地处偏僻，所以才没什么人。 来到跟前，米斯顿葛仔细地观察着这座白夜教堂。 教堂不高，在茂密的树林中只能露出一个圆圆的顶，整体呈一种不规则的形状，也不知道是故意建成这样的构造，还是根据地形做出的适当改变。 月白色的墙壁在黄昏中被镀上一层橘色的光，异常柔和。 米斯顿葛鼓起勇气，推开白夜教堂的大门，一束笔直的光透过磨砂玻璃，正面照在他的脸上，他眯着眼，看到空旷的中央圣堂，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请问……” “您好。” 一个声音从布讲台侧边的门走出来。 她全身笼罩在一件纯白的教袍中，头上的兜帽像是用轻纱做成的，与素白的肌肤几乎分不出界限，仿佛流淌着淡淡的白色荧光。 她有一张绝美的面容，宛如画家手下的肖像画，米斯顿葛看着那张素美清淡却又绝世惊艳的脸，感觉对方美丽得不太真实，似乎只有梦中，才能出现这样美丽的人。 “您、您好。”米斯顿葛礼貌地点头。 “您好，”女人轻轻点头，微微一笑，仿佛清风吹拂，“我叫拉希亚，是这座白夜教堂的大主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大主教？”米斯顿葛又惊住了。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我没想到能直接见到大主教，总感觉大主教不是可以随意出现的。” “如你所见，这里的执事很少，在这里，所谓的执事，主教和大主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我们都侍奉着同一个月亮。” “我听说，月亮教会和黑夜教会一样，都在为格里芬的环境治理而默默无闻地做着贡献。” “不只是格里芬，而是所有遭受污染的环境，”拉希亚又笑了，微微欠身，“很高兴还有人能知道我们在做这些，虽然我们无意宣扬，但是那些执事们，还是应该得到人们的关注，那会让他们获得成就感。” “请允许我代表他们，向您表示真诚的感谢。” 米斯顿葛连连摆手，在对方清丽的姿容之前，他几乎不敢直视。 “请问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为您讲解‘月亮’的教义吗？还是说，您希望过来做一次祈祷？”拉希亚问道。 “有的，”米斯顿葛恍然大悟，挠挠头，“都不是，我是想来借一本书。” “借一本书？”拉希亚轻轻摇头，“白夜教堂的书籍向来都不外借，不过您可以说一下书籍的名字，如果不是那么重要的，我也可以做主。” “《银翡翠》，”米斯顿葛道，“书的名字叫《银翡翠》。” 四周沉寂了一瞬。 下一刻，拉希亚原本素美的样子忽然一变，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同时双眼绽放出亮白的光芒，摄人心神。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借《银翡翠》？” 第五十三章 先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拉希亚以清秀绝美的面容说出仿佛裁决一样的话语，释放出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制着米斯顿葛几乎动弹不得。 “再问一次，你是谁？为什么要来借《银翡翠》？” 米斯顿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发现对方这一次的说话，居然是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带着一种神圣而空灵的语气。 就像是挂在夜幕上的月亮，静谧，美丽，却不容侵犯。 “我……”米斯顿葛竭力张开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我......我的名字是米斯顿葛·亚奇，过来借书，是因为……” “米斯顿葛……” “是的，这是我的名字。” “那理由呢？过来借《银翡翠》的理由呢？”神圣而空灵的声音依然在脑海中出现，“你是属于哪一边的？知道借走《银翡翠》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哪一边？什么意思？”米斯顿葛几乎支撑不住。 “不知道哪一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你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对吗？那就应该知道，在‘白夜指引’的面前，你所有的内心波动都无处隐藏。” “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拉希亚慢慢走上前，双眼中光芒绽放一片炽白，紧紧盯着米斯顿葛，伸出素白的双手按在米斯顿葛的额角。 瞬间，一道蒙蒙的白色光亮出现，宛如一条长桥，将拉希亚与米斯顿葛连接起来。 片刻之后，拉希亚松开双手退后几步，双眼也恢复了正常，疑惑地看着米斯顿葛。 “你居然两边都不是？”拉希亚微微惊讶道，“你的位阶七……月之精灵，是什么形态？” 米斯顿葛正恍惚着。 刚刚他不知为什么，在对方那双微凉的手触碰到自己的额角之后，他就感觉大脑中一片空白，即便是努力想要思考，却根本无法凝聚出任何一个念头。 “月之精灵？我吗？” “是的。” “树人。” “树人？”拉希亚眨眨眼，“你确定是树人吗？而不是吸血鬼或者狼人？” “确定，我都用过好几次了。” 拉希亚盯着米斯顿葛，似乎是想从那张圆脸上看出什么，就在这时，白夜教堂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一个将全身笼罩在漆黑长袍中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来人走到米斯顿葛和拉希亚面前，翻下兜帽，露出一张皱纹遍布的衰老面庞。 “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惊讶道，“您怎么过来了？” “梅欧路？”拉希亚也露出疑惑的目光。 “拉希亚大主教，”梅欧路对拉希亚俯身行礼，“我可以证明，这个孩子并不属于任何一方。” “是你帮他成为的超凡？你居然能够知道他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拉希亚瞬间反应过来。 “不知道，我当时帮他成为超凡，只是想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城市中，拥有自保的实力。” 米斯顿葛看看梅欧路，又看看拉希亚，忽然问道：“梅欧路女士……你们居然认识？” “是的，我们是老朋友了，”拉希亚轻声回答着，眼睛一直盯着梅欧路，“我可以相信你吗？你所信仰的，依然是纯洁的银月吗？” “是的，我无时无刻都在聆听着祂的指引。” “好的。” 拉希亚点点头，转身径直走向小门。 偌大的空间中寂静无声，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等待，米斯顿葛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梅欧路用眼神制止，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老老实实地站好。 很快，拉希亚再度返回，手中捧着一本银色封面的书籍，在四角和容易磨损的边缘处还用了闪亮的金属加工固定。 远远看去，整本书不像是一本用来阅读的书籍，反而像是某种艺术品。 “给你，”拉希亚将银白色的书籍放到米斯顿葛的手中，“只能借给你三天，你们可以用这三天的时间全力制作，但是记住，三天后的傍晚，你要将这本书送回来。” “这就是，《银翡翠》？”米斯顿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书，简单翻了翻，看到里面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很有年头的东西了。 “你在不知道《银翡翠》是什么的情况下，就过来借阅吗？现在看来，你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能告诉我吗？” “让你来借走这本书的人会告诉你的，记住，你只有三天的时间。”拉希亚说完，来到梅欧路面前，以右手在胸前划过一道弯，神情虔诚。 梅欧路以同样的姿势回应。 米斯顿葛看不懂那个手势的意义，却能感受到其中的重量。 做完这一切，白夜总教堂的大主教拉希亚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米斯顿葛和梅欧路留在房间中。 “那个……梅欧路女士？”米斯顿葛小声地试探。 梅欧路转过来，气哼哼地道：“说吧，小米斯，这次为什么会过来？是因为又接触了那些家伙吗？” “是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异常的话，要及时跟我说吗？难道你都忘记了？” “没有，只是，”米斯顿葛挠挠头，“这次事发突然，巴米尔被袭击了，我只能将他尽快送回去，所以没能来得及告诉您这件事，并不是有意要隐瞒的。” “被袭击了？”梅欧路一愣，“他不是一只吸血鬼吗？吸血鬼应该不会轻易受伤的，难道说……” “巴米尔说，是狼人袭击的他。” “狼人？”梅欧路深红色的眼睛中闪过惊恐的光，“原来是这样，你之所以过来这里借阅《银翡翠》，应该也是因为那些家伙拜托了你，是吗？” “您都猜出来了？” “如果你知道这本《银翡翠》的作用，你也会猜出来的。” “那……梅欧路女士，您怎么会突然过来的，还有，您似乎与刚刚那位拉希亚大主教，是认识的。” “不是似乎，就是认识的，”梅欧路笑笑，额头上露出大片的皱纹，“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有机会的话我会说给你听，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对啊，你不是过来借书的吗？既然借到了，那就回去好了，这里又不像阅读者教堂那样，还会有免费的晚餐发放。” 两人走出白夜教堂，发现外面已经变暗，太阳完全落山，只剩了一丝余晖照亮一小半天际。 东边的夜空中，一小弯新月悄然出现。 两个人徒步返回。 “梅欧路女士……” “怎么？”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那些人接触啊？”米斯顿葛脸上写满了困惑，“我总觉得，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确实，超凡的世界就是这样，但你已经接触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而且，你去接触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而是因为那个刺客，你忘记了吗？” “没有忘记，但是我今天去看的时候那个刺客并没有出现。” “刺客本来就不会随意出现，不然他们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而且，”梅欧路叹了口气，“我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战争，一场吸血鬼与狼人之间的战争。”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现在知道害怕了？”梅欧路瞥了一眼米斯顿葛，“还好，小米斯你平时有乖乖听话，按照你的性格，你跟那些人接触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完全接受他们的条件吧？” “是他们接受了我的条件，我说不参与任何战斗，只是要将那些随意伤害人类的狼人赶出费伦，他们接受了。” “那你应该没什么危险，更何况你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吸血鬼与狼人之间的战斗，与树人有什么关系，你说对不对？” “说是这样说……” 梅欧路微微笑起来，点点头，“你在跟他们接触的时候，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现在他们掌握了《银翡翠》，也就是在这场无形的战争中占据了先机，而且从他们表现出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对了，你在交出《银翡翠》的时候，他们问你什么都不要回答，就说拉希亚大主教希望你加入，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对你更加忌惮了，也是对你的保护。” “他们会相信吗？”米斯顿葛摇摇头，“而且，这不是骗人吗？拉希亚大主教从未说过这种话，万一他们去确认了怎么办？那不就被戳穿了吗？” “你拿着这本书回去，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的，而且他们也不敢去找拉希亚大主教对峙，其中的缘由，牵扯一部分过去，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不过你要记住，虽然在理论上，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但是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多说，只说拉希亚大主教希望你加入月亮教会，只是这样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因为他们忌惮月亮教会吗？这样说，就可以用月亮教会的势力保证我的安全？” “小米斯越来越聪明了。”梅欧路说道，“就这样去做吧，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些家伙，但是总比狼人要好得多，至少在大清洗过后的这些年，他们还是很老实的。” 第五十四章 月亮翡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三区，流浪者街道。 亚修斯从黑暗中走出来，翻开兜帽，在月光下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他看向早已等待在那里的人，轻轻点头，“斯特拉先生。” “亚修斯先生，您很准时。”斯特拉低声说着，“您出现在这里，我是否可以认为，您已经同意了我们双方之间的交易？” “那要看你们是否有足够的诚意。” “请说出您的要求。”斯特拉恭敬道。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将那些肮脏和低贱的狼人完全消灭，如果你们有足够诚意的话，请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请您放心，亚修斯先生，我想此刻，格里芬的上层已经在考虑如果解决那些野兽的事情了。” “格里芬的上层，已经要对狼人动手了？” “并不是针对狼人，不知道亚修斯先生对费伦的实事有没有关注？” “你想说什么？” “如果您对费伦的实事有所关注的话，应该可以知道费伦最近刚刚通过了一个草案，就是针对于南区的环境治理，在做具体的改善措施之前，一定会对南区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地毯式搜索，我想，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狼人能够逃脱。” “这跟你背后的势力，有所关联？” “您可以这样理解，这就是我们表达的诚意，如果您愿意继续与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也会拿出相应的手段，先是驱赶狼人，让他们无处可藏，最后再将它们统一抓捕，让它们再也不敢踏上费伦这片土地。” “如果我想将所有的狼人都一网打尽呢？” “那就要看这次的合作，是否能够让我们双方都感到满意了，亚修斯先生。” “可以，”亚修斯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可以同时进行，如果你们能够让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自然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 “那正是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斯特拉也微笑着点头，“关于费伦对于南区的环境治理和野兽的退治，您可以关注报纸 ，当然，也可以通过我们之间的特殊途径得知，现在我想了解的是，您会如何帮我们。” “说出你们的要求吧，在我看到又一批狼人被放干血液的时候，我就会去达成你们的要求。” “感谢您的理解，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是还缺少行动中最关键的一环，而您正好可以补足我们的缺陷，”斯特拉道，“在一切结束的时候，希望您能将所有痕迹和线索，嫁祸到如今格里芬皇室第六顺位皇子，奥塔的身上。” “格里芬皇室的第六皇子？这就是你们的目标吗？是你背后人的竞争对手，你背后的势力是某位皇子？” “那是我们交易之外的事情，亚修斯先生，我想，这个要求应该不难达成，因为我们只是需要将所有的事情嫁祸到奥塔身上，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且，这件事根本不需要您亲自出手，您的手下，应该也有善于隐秘行动的工具，对吗？那种在关键时刻可以舍弃的工具。” “那可是我们的同胞，并不是工具，”亚修斯脸上忽的蒙上了一层寒气，“希望你可以注意自己的措辞。” “请原谅我的无礼。” 两人沉默了片刻。 “明白了，”亚修斯率先说道 ，“我会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去行动，但是关于狼人的退治和清理，也希望你们能够遵守约定。” “就像您期待的那样。” “等到你们需要的时候，再度联系吧。” 亚修斯重新戴上兜帽，慢慢后退，彻底隐入月光无法照到的黑暗当中。 ······ 费伦，东一区。 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亚修斯迈下长长的石阶，看到米斯顿葛和巴米尔正站在房间的中央，米斯顿葛睁大了眼睛，不停地对着四周张望。 “你来了。”亚修斯轻声道。 “亚修斯先生。”米斯顿葛将手中银白色的书递过去，“这个应该就是您让我借阅的，《银翡翠》。” “《银翡翠》？”亚修斯接过来，充满疑惑的面容上忽然出现了巨大的震惊之色，他连忙翻阅几张，目光依然闪烁不停，似乎依然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真的，”巴米尔凑过来，满脸的激动，“亚修斯长老，我确认过了，是真的。” “你的伤不要紧了吗？” “已经除尽了毒素，剩下只凭我自己的体力也可以恢复，谢谢长老的关心。”巴米尔说着，眼睛却始终留在那本银色的书籍上面，似乎那并不是一本书籍，而是一份藏宝图，可以带领他找到巨大的财富。 “那就好，”亚修斯轻轻点头，重新看向米斯顿葛，犹豫了很久才吐了口气，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哪怕此时将它握在手里，我也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真的是去白夜教堂，借出了这本书吗？” “是啊，不是您让我这样做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借阅的过程，顺利吗？见到的人是谁？有没有为难你，或者说，有没有问你什么奇怪的事情？” 米斯顿葛想了想，“见到的是一位叫作拉希亚的大主教，倒是没有见过别的人，没有为难我，也没有问过我奇怪的事情。”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只不过就是借一本书而已，”米斯顿葛恍然大悟，“对了，她邀请我加入月亮教会，不过我没有同意。” “她邀请你加入月亮教会？拉希亚大主教吗？”亚修斯用几乎呻吟的声音问道。 “是的，我只见过她一个人。” 亚修斯沉默着。 巴米尔从未见过亚修斯长老做出此时这种失态的样子，一时好奇，忍不住问道：“长老？” “没什么，”亚修斯摆摆手，“或许也是感觉到了你身上特殊的灵性，况且你本身就是月亮领域的，还是没有任何信仰的干净的‘野生’超凡者，她想邀请你加入，也在情理之中。” “哦，我差点忘记了，拉希亚大主教说，这本书只能让我借出三天，三天后的傍晚我一定要及时归还回去才行。” “三天吗，确实也是极限了，你们跟我过来，巴米尔应该也没见过《银翡翠》真正的作用吧，跟我过来，我给你们解释，为什么这本书会如此重要。” 米斯顿葛跟在后面，向黑暗的隧道深处前进，“有多重要？” “几乎可以看作血族，不，是整个月亮领域的圣物，虽然它本身没有附带任何主动释放的能力，却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作用。”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间空着的房间。 周围是紧贴墙壁放置的沉重木架，一直连接到天花板上，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旁边还有一架可以滑动的木梯，嵌在轨道中，用来拿取高处的物品。 米斯顿葛看一眼就明白了这里的作用，这里应该是实验室，那些瓶瓶罐罐当中都是药剂，与医学院的实验室有些相像。 亚修斯来到房间中央的石台前，将《银翡翠》铺展开，翻到其中的一页。 米斯顿葛看到那一页上绘制着一个十分特殊的图案，像是一弯新月，粗略看过去的时候只是一个图案，但是当他想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看清图案的细节，只有一片模糊的光亮闪烁。 “长老，这是……”巴米尔也看到了同样的事情，疑惑不已。 “看不清楚，对吗？”亚修斯缓缓道来，“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但是这不重要，我们借用的，就是这个看不清楚的仪式阵。” “仪式阵？”米斯顿葛和巴米尔同时惊讶。 “是的，这本《银翡翠》，只有最中间的两页是有用的，左边这部分写着布置仪式需要的材料和方法，右边这个，就是制作月亮翡翠的仪式阵。” “月亮翡翠又是什么？”米斯顿葛感觉自己有种刚刚进入医学院时候的错觉，自己什么都不懂。 “月亮翡翠是一种消耗品，如果你知道有关知识领域的情报，就能知道知识领域的位阶六，叫作炼金术师，炼金术师的能力，就是使用各种材料，通过特殊的方式，制造出一种新的物体。” “《银翡翠》其实可以看作是一本‘炼金术师’的笔记，上面记载的内容，就是如何制作月亮翡翠。” “至于月亮翡翠，它是一块儿仿佛月亮石一样的东西，很像翡翠，但是里面流淌着月亮的光芒。” “它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沐浴月光下的时候，如果周围有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存在，它就会发出蒙蒙的光亮，就像月亮一样。” “与超凡者之间的距离越近，超凡者本身的位阶越高，周围超凡的数量越多，都可以让它的光芒增加，这就是月亮翡翠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帮忙在人群中鉴别月亮领域的超凡者。” 米斯顿葛听着亚修斯的话，心中已经隐隐觉察出了什么，低声问道：“所以，亚修斯先生，您找了这本《银翡翠》，就是要制作月亮翡翠，而得到了月亮翡翠之后……” “之后，就是用月亮翡翠，来找出那些隐藏在费伦中的狼人。”亚修斯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五十五章 血色尖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听后，感觉自己心中忽的生出一股寒气，连带着四肢都跟着麻木了起来。 亚修斯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事实上，每一个知道《银翡翠》能力的人，都会为此感到震惊。” “众所周知，超凡的世界有一条规则，就是不作为下的隐蔽性，这条规则几乎是那些‘野生’超凡者赖以生存的保障，只要他们不主动暴露，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组织发现。” “而现在，有了《银翡翠》，我们就可以制作出月亮翡翠，只要满足条件，即便那些没有任何行动的月亮领域超凡者，也会因此暴露行踪。” “确实是这样。”米斯顿葛点头，“除了月亮领域，其他的领域之中，也有这样的东西吗？像月亮翡翠一样的，可以感知到那些隐藏身份的超凡者的存在？” “我不清楚，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但是据我所知，目前为止也只有月亮翡翠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月亮教会将这本《银翡翠》掌握在手中，就是为了不被其他势力利用。” “可是这次，拉希亚大主教确实是给我了，”米斯顿葛忽然愣住了，“她一定知道月亮翡翠的能力，可是她为什么要给我呢？” “或许是知道你的背后是我们，但也只是可能，就像我刚刚告诉你们的那样，月亮翡翠的使用，还存在着诸多条件，但是那些都可以放在以后谈论，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立刻开始制造月亮翡翠，因为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对啊，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就要将这本书还回去，”巴米尔沉思着，“亚修斯长老，既然我们有了这本书，而且上面也有月亮翡翠的制作方法，那我们为什么还有三天的期限呢？我们明明可以将这个方式记下来，自己制作月亮翡翠。”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方法吗？”亚修斯轻轻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做不到，制作月亮翡翠的重点不在于材料和灵性，而在于这个仪式阵。” “仪式阵？” 三人重新看向那个一旦认真观察，就无法看清的仪式阵。 “是的，只有围绕着这个仪式阵布置，我们才能制作出月亮翡翠，一旦把书还回去，我们也就没有了仪式阵的加持，空有材料却无法制作哪怕一点点的月亮翡翠。” “那，模仿这个仪式阵呢？” “你能看清吗？”亚修斯道，“我现在已经到了位阶四，但是仍然无法看清这个仪式阵中描绘的符号，无法看清就无法复制，这也是为什么这本书如此重要的原因。” “居然还有这样的保障措施。” “是的，三天的时间，就算是一刻不停，应该也只能勉强制作出三颗月亮翡翠，就算每使用一次都能找出一只狼人，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亚修斯感慨一声，“不过这次已经是月亮教会有所偏袒了，我们也不能过多要求什么。” “为什么月亮教会会偏……向我们？”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那些狼人确实很危险吧，我听说在南区已经发生了好几起野兽袭击人类的案件，相比之下，我们一直都很安分，从这一点上推断，让拉希亚大主教有所偏袒，也是合理的。” “明白了，长老，我这就去收集材料。”巴米尔道。 “不，巴米尔，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等你的伤势完全恢复之后，去找几个人类，用委托的方式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南区附近活动，时间就在三天之后，也就是月亮翡翠制作完成的时候。” “是要做什么吗？” “月亮翡翠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会探测出周围存在的月亮领域超凡者，不是吗？其中当然包括你自己。” 巴米尔一愣，点点头。 “所以，进行探测的任务不能由我们进行，只能委托不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或者人类，这样既可以隐藏我们的真实身份，也可以最大程度利用月亮翡翠，毕竟这个东西来之不易。” “让专业的家伙去做专业的事情，不是有一个职业叫作赏金猎人吗？委托他们去做，我们只需要支付一些钞票就可以了。” “是，亚修斯长老。” “很好，”亚修斯对巴米尔点点头，重新看向米斯顿葛，“再次感谢你。” “借来《银翡翠》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来说，意义重大，我会将这件事作为贡献给你记录下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提，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巴米尔，我们都会全力配合你。” “虽然有些迟，但是，欢迎你正式加入我们，加入‘血色尖叫’。” “血色尖叫？”米斯顿葛轻声疑问。 “对，那是我们组织的名字，现在你已经是它的一员，欢迎你。”亚修斯微笑着说。 ······ 费伦，西一区郊外，七号庄园。 苏格坐在床上，在与欧德修凡特互道晚安之后，又等待了一会儿，才用右手绘制出双圆连线的符号。 一扇虚幻的大门在面前悄然出现。 苏格看着从门后出现的克里丁的脸，点点头，轻声走进去。 “每次看到你，似乎都是在一个新的环境中。”克里丁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想有一个固定的场所，”苏格咧咧嘴苦笑，“不过我现在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只能这样了。” 克里丁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摇摇头，取来了之前的那张羊皮卷。 “开始吧，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刻准备着……苏格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无声地笑起来，然后伸过手，将灵性蔓延过去。 无边的黑暗降临。 “潘瑟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去搞什么事情了，这段时间我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每当我看不见他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情绪，也许这就是人类口中所说的‘慌乱’。” “是的，‘慌乱’，一旦潘瑟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小动作，现在已经是转生躯体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了，我可不想因为别的事情而功亏一篑。” “这一天，潘瑟突然过来找我，一脸认真地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作弗洛第的家伙，是衰败领域的。” “我哪里知道有关衰败领域的事情，对那种变态又肮脏的领域，我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但是，显然潘瑟对这个叫弗洛第的家伙相当有兴趣，听他说，这个弗洛第突然崛起，居然有资格接受柯尔德的邀请，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衰败领域的强者？衰败领域会有什么强者呢？” “算了，我对衰败领域一点都不感兴趣，对，完全不感兴趣，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解决我的转生躯体，对了，我要回忆起几个位阶的配方。” “这可是我第一次转生，躯体本身的力量可以保存下来，但是万一我的位阶降低了，那怎么办？” “潘瑟对此也没有经验，如果转生就意味着要重新晋升一次，那事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就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保障。” “对于我们恶魔来说，所有关于位阶晋升的配方和仪式，都是烙印在身体中的，如果转生，那我就会失去这个身体，也许就会跟着失去有关晋升的所有记忆。” “还是记下来比较好，对，记下来，人类曾说过一句话，优秀的记忆力也不如一根粗劣的羽毛笔，我还是记下来吧。” “位阶六，牛头人/羊魔人。” “仪式：融合一滴来自于自身之外的恶魔类生物的血液，并在挣扎后活下来。” “材料：血蜘蛛的完整胎膜，幼年岩浆巨人的碎肉片7克，成熟七年的黑山羊羊皮一张，死亡不到24小时的牛头骨和羊头骨粉末各7克，哺乳动物的羊水77毫升。” “牛头人和羊魔人，同一个位阶的不同形态，虽说到了恶魔将军这个层次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在中位阶的时候，无论是牛头人强壮结实的身体能力，还是羊魔人依靠羊皮卷的诅咒之语，都是充满力量和威胁的能力。” “我该不会真的要从低位阶重新晋升一遍吧？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了。” “下一个下一个，该轮到哪一个来着，对了，位阶四，邪恶法师。” “仪式：以任意方式捕获一个半神级生物，智商越高的越好，然后将其扔入油锅仪式中，在其痛嚎声中服食灵药。” “材料：被污染的精灵泉泉水100毫升，附灵体双头狼的心脏，炎兽的皮肤7克，火葬场的白磷粉末7克，鬼狼王的脑一个。” “嗯，附灵体双头狼，位阶比较低，其实不应该作为位阶四的材料的，同样，鬼狼王的脑也是，有些低级，不符合我们恶魔高贵的身份。” “当时写下这份配方的到底是谁啊？看到这些材料，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跟狼族的生物有仇，也许附灵体双头狼的心脏和鬼狼王的脑可以用其他的材料代替，但是看这份配方，我总是能从里面感觉到一股钻入骨头中的恨意。” “算了，还是不改了，虽然有些无趣，但就这么放着吧，当然，这与我不知道替代的材料无关，我只是懒得改而已。” “对，只是我懒得改而已。” 第五十六章 尝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退却。 苏格眨眨眼，等到眼前恢复正常之后，才将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告诉克里丁，其中也包括了恶魔领域的几个配方。 苏格想了想，之前他已经将恶魔领域位阶五，三首恶灵所需的仪式和配方告诉了克里丁，现在加上位阶六的牛头人/羊魔人，位阶四的邪恶法师，现在已经告诉了对方三个恶魔领域的配方和仪式。 其中一个,还是高位阶的，价值非凡。 克里丁听后，隐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眼闪闪发光，就像是看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迅速找来纸笔做着记录。 “克里丁主教……” “说。” “什么叫作突然崛起啊？”苏格皱着眉，一副充满疑惑的样子。 “字面意思，你听不懂吗？”克里丁整理完手中的资料，转过来，“就是突然崛起。” “额，我知道，就是很厉害的家伙出现，但是在恶魔的眼中，还是一个很可能是神使的恶魔的眼中,什么样子的家伙，才能算作很厉害的家伙？” “这个……”克里丁沉吟了片刻,“在普通的超凡世界认知当中，晋升为位阶四，跨过中位阶与高位阶的门槛，成功进入高位阶的家伙，就会拥有神性，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半神’。” “仅仅是位阶四的半神，在超凡世界中都是特别稀少的存在了，已知的六大教会中，能够成为半神的，无一不是身居高位的强者，有资格成为主教，最低也是候补主教，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很厉害的家伙。” “但是对于一个恶魔，甚至是能够成为神使的恶魔，那评判的标准当然不一样，也许，会是一个位阶三，位阶二，甚至是位阶一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而在之前，你从未听过他的名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突然崛起了。” “那这种情况……”苏格犹豫着。 “当然不多见，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不多见，首先，能够跨入高位阶的存在，每一个都有着强大的实力，有了实力自然不可能默默无闻，也就会有许多人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位阶高出你许多，但是你从未听过他的名字，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惊诧的。” “那弗洛第这个名字，您听说过吗？” “完全没有，按照我们之前梳理出来的信息来看，这个弗洛第，应该是与那个名叫潘瑟的恶魔一起，是汇聚在柯尔德身边的家伙，还是衰败领域的，很可能就是参与了神使之战的衰败神使。” “所以也没有细节，是吗？” “没有。”克里丁遗憾地摇了摇头。 “明白了，”苏格点头表示自己理解，“那关于那几份恶魔领域的配方和仪式，您是否了解一些？我听位阶六的名字，居然是牛头人/羊魔人，这是什么意思呢？” “恶魔领域从位阶七开始，就可以拥有真正的恶魔形态，也就是说，可以使用象征着恶魔的恶魔火焰，这个你应该十分清楚，对吗？” “这个我知道的。” “而在位阶六的时候，晋升后的恶魔会分成两种形态，这是由它们天生的灵性所决定的，与个体的意志无关，如果你了解月亮领域，就会知道月亮领域在位阶七月之精灵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变化。” “在吸血鬼与狼人之中选择，也是被动的，与个体的意志无关，对吗？”苏格道，“不过也有极少数的，可能拥有别的形态，比如树人或者精灵。” “是的，”克里丁轻声叹了口气，“但那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月之精灵是树人和精灵形态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亲眼看一看啊，顺便研究一下。” 苏格原本还想说我就认识一个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的朋友，但是听到克里丁最后一句话，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想象出了米斯顿葛被绑在手术台上，而克里丁在一旁拿着手术刀，一脸兴奋的样子。 “你怎么了？”克里丁注意到了苏格的异常。 “我就是习惯性哆嗦，您接着说。” “好，与月之精灵类似，恶魔领域会在位阶六的时候，出现区别，就是在牛头人与羊魔人之中选择。” “牛头人，它们有着巨大的尖角和宛如岩石一般的坚硬的皮肤，拥有超高的力量和攻击欲望，思维很单纯，很像一部分大地领域的超凡者。” 要是被斯皮尔奥听到，一定会抗议的……苏格在心中偷着乐。 “它们会疯狂地，有时候甚至是盲目地冲进敌阵中，用尖角把敌人钉死，挥舞巨大的手臂和巨锤轧碎敌人，或者将敌人踩成肉浆。” “它们是发动战争时候的第一批队伍，以绝对的武力和身躯碾碎一切，如果需要，它们还可以充当攻城槌。” “至于羊魔人……”克里丁略微回想了片刻。 “羊魔人，它们拥有极高的智商，与牛头人不同，甚至说是向截然相反的一条道路上发展。” “它们的身躯并不强壮，也没有超强的攻击力和破坏力，但是它们可以获得来自上位恶魔赐予的羊皮卷，它们按照上面的词语，使用言灵类的能力，对目标进行诅咒攻击。” “不念出则无法发动，不锁定目标则范围内释放，哪怕它们自己在范围内也会受到伤害，更加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已知的羊皮卷诅咒，有冻结，火焰和虚弱的能力。” “相当于一场战争中，发起冲锋的战士与位于后方的支援，大概是这个样子，对吗？”苏格问道。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克里丁点点头，“位阶六的牛头人/羊魔人之后，就是位阶五的三首恶灵，这个位阶的配方和仪式也是你之前从恶魔之语中得到的，后来我去了解了相关的情报。” “三首恶灵，顾名思义，是三个头的生物，一开始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像三头地狱犬之类的生物，但其实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三头地狱犬类似于恶魔们豢养的宠物，但三首恶灵，却是可以指挥一小支军队的存在。” “它们拥有三个头颅，可以将能力分别让三个头来执行，它们是喷吐火焰的恶魔生物，体型比獠牙虎和恐狼更加巨大，快速和凶猛。” “当几个头同时高吠，比较哪个头的声音更加凶猛的时候，就是它们获得统治力的象征。” “真是邪恶的生物。”苏格得出结论。 “以人类的角度来看，恶魔自然是邪恶的，可是从恶魔的角度来看，人类只是弱小的种族，对它们来说，天使才是邪恶的存在。”克里丁犹豫了片刻，“这次的贡献，需要我全部给你换成超凡材料吗？” “还有其他选择吗？” “当然，事实上，不算这几分配方，你在我这里已经积累了可以兑换20次位阶七材料的机会，所以，如果你希望的话，这几份配方的贡献，我同样也可以用配方的方式来支付，当然，必须是我知道的配方。” “那……还是先积攒下来吧，”苏格挠挠头，“我想将这些兑换材料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所以，还是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再过来找您吧。” “那是你的自由。” 苏格见克里丁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懂事地来到一旁的小房间中。 “弗洛第，一个新名字，如果真的是柯尔德曾经的神使的话，应该就是在那六个雕像之中的某一个，是哪一个呢？衰败领域的……” 苏格试着回想曾经看到的有关柯尔德六位神使的雕像，发现里面没有一个符合衰败领域的特征。 他与真知会打过几次交道，见过柯西，拉通，格拉奇，这些人身上都存在着明显的衰败的痕迹，那些遍布脓疮的皮肤让他如今想起来都感到头皮发麻。 可是在那六座雕像中，他没有看到一个类似的形象。 “难道说，这个弗洛第最后并没有接受柯尔德的邀请？或者是说，在晋升为高位阶后，身上的那些衰败痕迹会消失？” 苏格摇了摇头，知道在没有情报的前提下随意做推断，其实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正想着，他忽然感觉到左手掌心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低头看去，有一个隐约的六芒星印记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苏格来到小窗子前，看向群星璀璨的夜幕，感受到一颗看不见的星星，发出的古老的召唤。 灵性蔓延至手掌心的印记，无尽的黑暗袭来。 等到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圆桌前，圆桌周围有一个又一个的荧光闪烁，苏格知道，其他的成员很快就会过来。 他向后靠过去，将自己隐入完全的黑暗之中，戴上面具，不断地做着深呼吸。 他必须尽快抚平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安静下来，这样他才能做出清晰的思考和判断，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因为早在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决定，在这次的“世界”会议上，他要进行一次危险的尝试。 第五十七章 缺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混乱”的声音在回荡在圆桌之上，其余的人都没有搭话。 苏格粗略看了一眼，这次出席的除了“混乱”，“月亮”，“皇帝”和昆汀这些老熟人之外，“大地”似乎也在，这位不算新的新人对会议充满了兴趣，最后，就是“黑夜”这个看似温和实际心机极深的家伙。 他心中微微一紧,随即放松下来，“黑夜”的到来对他原本的计划，没有什么影响，他只希望这次的会议能够顺利进行,这样他才好展开他的计划。 看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 “在材料的交换和委托发布之前，我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想要分享给大家，尤其是你，‘大地’先生。” “大地”惊讶道：“我？” “对，你之前不是发布过有关费伦和格里芬皇室成员的调查委托吗？我接下来所说的，很可能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内容。” “众所周知，嗯,只要是去过费伦的人，我想应该都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混乱的南区，那里居住着从其他地方偷偷进入费伦的外乡人，没有秩序，没有规矩，混乱无比。” “与此同时，那里的环境也令人不敢恭维，很难想象被誉为北大陆第一城市的费伦之中，居然还有那样的地方，生活在那里的人，仅仅能维持着最低的生活条件保证，所谓的生活，其实不过就是挣扎。” “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片如同垃圾场一样的区域，马上就要开始进行整治了，因为某位皇子起草的一份文件，格里芬的皇室已经下令对南区进行环境的整改。”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会这么问，就说明你对南区的情况不了解，虽然说南区是一个无比混乱的地方，但是正因为那里的地形复杂而且人口众多，所以对‘野生’的超凡者来说，是个藏身的绝佳的地方。” “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有真知会的家伙藏在那里被发现吗？你想想看，人口众多的地方加上环境污染，如果加上一点点的瘟疫，费伦几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瘫痪了。” “如今，这片区域要进行规整和治理，难道不算是一个重要的额消息吗？如此一来，躲藏在费伦的那些‘野生’超凡者将不再有藏身的去处，说不定会引起一阵骚乱呢。” “月亮”听后哼了一声，“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说，负责执行这个任务的就是你。” “混乱”嘿嘿一笑，“当然不会是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格里芬的国王亲自批准通过的，牵扯了南区人民生活环境的问题，肯定要由皇子们来负责啊，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你们见过蚁窝吗？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一锅铁水倒入蚁窝中一样，谁会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呢？嗯，就很致命。” “简直是恶劣。” “这哪里算得上恶劣，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怎么样，‘大地’先生，这算不算你需要的情报？这可是关于皇子制定的草案，还有皇子负责执行呢。” “算……算吧。” “那什么时候给钱？” “这个……” “你很缺钱？”苏格突然问道。 “‘星辰’先生？……其实我也不算是缺钱，只不过最近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每次进去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钞票，我的财务问题，似乎在向着一个不妙的方向发展。” 那就叫缺钱……苏格心想。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混乱”与“大地”之间的情况，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上次会议过后两人进行了委托材料的交手，想着“混乱”应该是大赚了一笔，不然也不会对“大地”的态度改变这么多。 可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缺钱，你到底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千万别是传说中的“三禁”啊……苏格无奈了。 见苏格没有反应，“混乱”也不着急，直接看向“黑夜”的位置，“不好意思啊，‘黑夜’先生，这次有关费伦的委托报酬，就让给我吧。” “没关系，‘混乱’先生，恰好我最近不在费伦，从您这里得知有关费伦南区的整改事情，也觉得非常新奇，看起来，皇室似乎是迫于某种压力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一定不是因为南区本身的原因。”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如果是因为南区本身的原因，根本不会放任那里混乱那么久，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草案的实施，其实是某种手段，最大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改善南区的环境。” 很敏锐啊……苏格看向“黑夜”的位置，心说刚刚还好没有随意发言。 “那个……” 众人转头，看到是昆汀弱弱举起了手。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很复杂，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遇到问题了？”苏格惊讶道，“你不是跟队长一起在外面进行探索和捕猎吗？并没有去所谓的圣地进行探索，会遇到什么问题？” “确实是这样，但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昆汀犹豫了片刻，“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我跟着伊弗尼斯队长出去探索，同行的还有三个与我年纪差不多的朋友，我们五人一起，探索了之前边缘处的一片海域。” “虽然族里的食物还有很多储藏，但是一直没有新的补充，所以大家还是很担心，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探索和围堵后，我们终于捕获了一条巨石鱼。” “巨石鱼是一种拥有拟态能力的大鱼，没有什么攻击力，全身肉质紧实，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作为食物储备非常好。” “它的鱼鳞是一层类似于海石的物质，很硬，潜伏在海底不动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块海底的巨岩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们才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我们捉到的那条巨石鱼很大，远超我们的预估，其实从我加入捕猎队伍以来，还从未见过那样大的巨石鱼，就像是，所有巨石鱼的祖先。” “为了避免意外，队长决定先回去一次，将那条巨石鱼带到所有族人面前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我们几个跟队长也笑了。” “所有人都知道，有了食物，我们就能活下去。” “之后呢？” “之后，意外就出现了，”昆汀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沃尔夫，就是我们一同出去探索的伙伴，说要再回去一次，如果能再捕获一条巨石鱼的话，就算不比这条大，也足够我们所有人吃很久。” “因为是探索过的地区，我们就没有像之前那样注意，队长为了给我准备晋升的材料，没有参与，我也是同样，为了尽快消化最后一点水法师的灵药，我跟队长都留在了族里。”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遇到了意外，三人回来的时候，沃尔夫全身都是血，如果不是他们随行带着的一件保命的超凡武器，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 “其余两人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当时的海水忽然就变黑了，同时也变得粘稠，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像平常那样自由地活动。” “看到沃尔夫浑身冒着血游回来，他们无比震惊，因为沃尔夫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人，甚至可以从成年的拉巴克海兽面前全身而退，看到沃尔夫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们根本无法相信。” “但是下一刻，他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周围的海水似乎活了过来，向他们聚拢和包围过去，他们奋力抵抗，动用了那件超凡武器，拼命往回游，才勉强逃了出来。” “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沃尔夫苏醒，好在他的伤势不重，只是因为灵性耗尽导致的虚脱，同时又在海水中流了太多的血，所以看上去才那么吓人。” “沃尔夫苏醒之后，我们去问过，他是唯一经历过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他只是摇头，说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在大海的深处，看到了疑似巨大的黑影。” “巨大的黑影？那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昆汀摇摇头，“所以我们去找来了族长，他拥有西奥多格中最丰富的经验，亲眼见证了西奥多格一步步走向今天的过程，也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然而，他听到沃尔夫的话后，整个人突然发疯了一样去向圣地，就是我们原本祭祀的圣地，不是刚刚发现的那个。” “我们过去之后，看到族长在不停地祈祷，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从族长的表情和眼睛中，我们只能看到一个情绪，就是恐惧。” “深深的恐惧，源自心底的恐惧。” “我们问族长到底为什么，他没有说，只是给我们展示了先辈们留下的信息。” “那是一块石板，上面绘制着一幅幅图画。” “图画上的内容说明，在大海中所有的生物都消失的时候，在无法捕猎而被饥饿困扰的时候，大海会变得漆黑，海水会变得浓稠，所有生机都会离我们远去。” “唯一会靠近我们的，是一个从海底出现的巨大黑影，它会带来灾祸，也会毁掉西奥多格。” 第五十八章 人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上一片安静。 “混乱”干笑了一声，“我没听错吧？毁掉西奥多格？” “是的，石板上的图画就是那样描绘的，我们问过族长，族长说这是先辈们的预言，以前西奥多格人口虽然也很少，但也有上千人的数量，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在很多年前,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 “对，突然有一天，周围的海水开始无故的变黑，也开始变得浓稠,所有在海洋中生活的动物都消失了，我们无法捕获任何食物。” “在饥饿和恐惧击破所有人最后的心里防线的时候，巨大的黑影会从海底出现，带给西奥多格无尽的毁灭。” 昆汀小声说着，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会不会……那只是一个假的，如果西奥多格真的被毁灭了，那你们又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你们不是说,一直守护着圣地吗？如果西奥多格被毁灭了，那你们一直守护至今的圣地,应该也被毁灭了才对。”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族长跟我们说，现在的这些人，都是当时从无尽的毁灭中活下来的那些人的后代，包括他自己。” “他原本也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石板，因为将石板传给他的上一任族长，并未经历过什么灾难，据说，上一次的灾难，已经是几百年之前了。” “如今，预示着灾难降临的所有征兆都已经出现，甚至沃尔夫也看到了那个巨大而令人恐惧的黑影，我们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这就是你来寻求我们帮助的原因吧，”苏格道，“那知道了石板上的预言之后，你们的族长，还有你的队长，都是如何表现的。” 苏格从昆汀的话中听了很多，虽然昆汀在表述西奥多格的时候没有过多的修饰词语，但是这样却偏偏能让苏格清晰地知道那些人的特征。 在苏格看来，昆汀的这位队长非常有决断力，也十分为族群着想，更是带领了昆汀等人几次突破了艰难的困境，可以说非常有经验。 如果现在的西奥多格正面临着灾难的话，那这位名叫伊弗尼斯的队长，应该是少数的可以带领大家走出困境的人。 “族长……”昆汀甩甩头，“他一直在圣地祈祷，伊弗尼斯队长则带着我们出去探索过几次，我们都很小心，因为有了沃尔夫的前例，我们都不知道下一刻那个巨大的黑影是否会突然出现。” “我们跟着伊弗尼斯队长探索着，慢慢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在我们已经探索出了的海域中，不光是所有的动物都消失了，连原本稳定的海流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原本温暖的海流中突然夹杂了冰凉的寒意，原本寒冷的海流中也多了一丝无序的燥热，在寒冷与温暖的海流汇集处，应该生活着大量而种类丰富的动物，可是它们都不见了。” “我们慢慢发现，我们被困住了，离开已经探索出的安全海域，周围的海流就会突然汹涌起来，除了伊弗尼斯队长，我们几乎无法顺利通过，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条长长的海流，组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我们困在了里面。” 听到这里，“大地”不禁咦声道：“海水组成的包围圈？” “黑夜”点点头，“是的，海水围成的包围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出海的经历，但是如果你见过一次，就会知道，海水在汹涌起来的时候，会变得多么危险。” “奔涌的激流就像墙壁一样，你甚至无法触碰，因为那会将你的手直接弹回来，如果你强行突破，海水就会像刀锋一样带走你的手指。” “大地”默默吞了口口水，开始沉默。 “混乱”忍不住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昆汀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来我们就听从伊弗尼斯队长的指示，回去了，因为伊弗尼斯队长说，他发现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值得尝试。” “是之前在圣地之下发现的那个‘门’，对吗？”苏格道，“也就是你们真正的圣地。” “对，就像您说的那样，‘星辰’先生，”昆汀用力地点头，“伊弗尼斯队长也是突然意识到的这个问题，既然族长说这是一个在遇到危险时，可以保护所有族人的庇护说，那么现在，就是使用这个庇护所的最佳时机。” “回去之后，伊弗尼斯队长跟族长说明了这件事，其实在我们之前探索和捕猎的时候，另一个小队也开始了对于‘门’后面的探索。” “但是那个小队只是探索了一点点范围，就退回来了，说是在里面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还有危险的气息。” “危险的气息？” “是的，有了之前的经验，所以我们这一次非常谨慎，即便这是我们的圣地，但是我们也要做充足的准备。” 昆汀道： “这一次，我也是探索队的一员，等到我返回族群中，就会尝试晋升位阶六，如果能成功晋升的话，也会为我们之后的探索增添一份力量。” “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们，虽然我们不能过去帮助你一起探索，但是材料和资源的补充，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苏格道。 “谢谢您的好意，‘星辰’先生，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无法去外面的海域中任意探索，在我们可以活动的区域内，也几乎没有任何动物活动，在这个时候，如果我还能拿出材料，我想，不光是伊弗尼斯队长和沃尔夫，连族长和其他人都会怀疑我的。” 昆汀说完，圆桌旁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只有“黑夜”摇摇头，轻声道： “不会的，你要知道，现在的西奥多格是处在一个什么样子的情况下，连整个族群都要被毁灭了，谁会在意你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探索队员，拿出有利于族群存活的材料呢？” “就算是你的队长，族长发现了你的异常，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的，甚至不会正面指责你，或者是质问你这些材料从哪里来，只会问你是否还可以弄到更多的材料和食物。”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你可以想想一下，在族群面临灾难的时候，只有你站出来，能做到其他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个时候有谁会指责你呢？就算是怀疑，他们也只会放在心里，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谁能帮他们活下去，谁就是有价值的，就是他们要用生命维护的，就算是你们的族长……” “咳，”苏格突然可怜一声，打断了“黑夜”的话。 苏格心想再说下去的话就不礼貌了，昆汀还是个孩子，让一个单纯的，为族群着想的孩子，看到在族群面临灾难时展露的真实的一面，会毁掉一个孩子心中的信仰的。 “黑夜”沉默了片刻，转过来向苏格的方向微微欠身，道：“感谢您刚刚及时打断了我，‘星辰’先生。” 苏格点点头，却并没有多说。 只有昆汀还存在着疑问，扭头分别看看苏格和“黑夜”，问道： “那我之后……” “该如何做就如何做，跟随你的队长去探索，与其他人一起去捕猎，只不过，你可以利用一些身边的机会，开始慢慢尝试，将在这里得到的帮助带去族人的面前，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看看他们的反应。” “如果他们像我预测的那样，接受，怀疑，但不反对，你就可以利用这里获取足够的食物和资源，来支持你们的族群。” “陆地上的食物或许不适合出现在西奥多格的族群中，但好在我也有特殊的途径，可以捕获一些海中的鱼类，甚至是深海中的大型鱼类，如果你确认他们不会反对的话，我会用特殊的方法将这些资源送到你的手中。”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确认族人们的反应，包括你们的族长，还有你的队长。” 昆汀听后，重重地点头，“非常感谢您，‘黑夜’先生。” “我只是很在意西奥多格罢了，毕竟是在历史上闻名的奇迹之城，我想，没有人会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灾难之中的。” “大地”问道：“‘黑夜’先生……还有海上的行动力？” “您可以发挥想象力，任意猜测，或许我说的，也与刚刚对海流的理解有关。” 面对呵呵直笑的“黑夜”，“大地”摇摇头，沉默下去。 “月亮”也笑了一声，道：“原本刚刚对你有些改观，却发现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令人捉摸不透，不过这样才是我们认识的‘黑夜’。” “我就当作是赞美了，‘月亮’女士。” 就在圆桌上的气氛开始缓和的时候，昆汀突然一愣，说道： “对了，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在沃尔夫受伤回来的时候，族群里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事情。” “一队负责守卫的人在附近海域中巡游的时候，救回来一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与你们一样的……人类。” 第五十九章 海洋之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人类？” 圆桌旁传来了阵阵的惊呼，再也没有人能掩饰住内心地惊讶。 “你是说，人类？有人类去了西奥多格？”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类……”昆汀挠挠头，“我还没有见到那个人类，不过听说他长得跟我们差不多，只是皮肤的颜色是黄白色的，有点像软骨鱼嫩白色的肉质。” “混乱”呵呵一笑，道： “这倒是一个充满西奥多格风格的描述，不过我更在意的是,那个人类是如何进入西奥多格的？还有，你们不是在海底吗？人类到了海底，怎么呼吸？就是单纯的深海水压就能将他变得血肉模糊。”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事实上,族群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大家已经分为两个不同的团体了，一部分人认为那个人类就是灾祸的象征，要尽快把他驱逐，或者就地杀死。”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他毕竟是个人类，而且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出现的，也是西奥多格历史上第一个出现的外乡人，或许也有一定的可能,能够带领我们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伊弗尼斯队长,应该是持有后一种态度，对吗？”苏格问道。 “是的，伊弗尼斯队长见过那个人，说那个人受伤了，还在昏迷当中，而且那个人除了肤色与我们稍有不同之外，几乎与我们没有任何区别，应该是我们的同类，不能随便就杀死。” “混乱”插话道：“可是你还没有解答我的问题，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在水底下生存？难道他可以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在水中自由呼吸？” “混乱”的话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苏格点点头，知道其他人心中应该是与自己差不多的推论。 那个人是一个超凡者，大概率是海洋领域的，因此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可以在水中进行呼吸。 不过，到底是谁呢？ 听昆汀所说的话，苏格知道那个人现在正受着伤，出于昏迷的状态，那为什么会受伤，又为什么会进入西奥多格呢？ 从西奥多格沉入海中以来，过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都没有一个拥有智慧的个体进入，那这个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过去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会给西奥多格带来真正的灾难，还是会给灾难下的西奥多格，带来一线生机？ 苏格摇摇头，得不出任何结论。 “注意安全，”苏格道，“注意这个人的安全，还有你自己的安全，现在的你对于西奥多格来说，无比重要，只有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才能帮助其他族人的生命。” “明白了，”昆汀点点头，“感谢您的帮助和建议，‘星辰’先生，对了，还有‘黑夜’先生，我会按照你们建议的去做，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真的需要二位的帮助，我会用等价的材料与大家兑换的。” “黑夜”无声地点头，“没问题，我有足够的食物来源。” “混乱”道： “那这次的‘世界’会议，就到此为止吧，比起之前几次，这次明显要有趣得多，当然，这还要感谢昆汀的分析，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也尽管告诉我。” “再见，希望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嗯，就很致命。” 昆汀心怀感激地冲“混乱”示意，正想要离开，忽然就听到“星辰”开口道： “请等一下。” 所有人愣了一瞬，不知道“星辰”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只是想邀请‘混乱’先生停留片刻，是有关一份委托的后续。” 众人见状，没有过多理会，各自返回。 眼前的黑暗消失之后，昆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西奥多格，正在自己平时居住的那间游岛里面。 他回想着在圆桌上得到的建议，直接出去，在一片黑色的珊瑚礁中找到了伊弗尼斯，慢慢游上来，道： “队长。” “有什么事吗？” “我……”昆汀犹豫了片刻，“如果我，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找到一些海兽的居住地，是否可以前去捕获？” “海兽的居住地？原本的那些吗？”伊弗尼斯摇摇头，“它们也许都离开了，现在的西奥多格附近，已经没有什么生物了，所有的生物似乎都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我还想尝试一下，可以吗？” “可以，我找底格力和科威跟你一起。” “我自己去就可以。” “你自己？” 伊弗尼斯转过来，认真地看着昆汀的眼睛，长久地沉默着。 “可以，就去试试吧，”伊弗尼斯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的西奥多格，已经渐渐失去了生机，就像这片海域一样，开始染上一层浓郁的黑色，如果你还想去做些什么，就去做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因为我们再也无法承受任何伙伴的离开了。” “谢谢队长，对了，队长，我想问一下，有关那个外乡人，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人类吗？” “我还不知道，因为他还在昏迷当中，不过，根据我的猜测，他很有可能就是人类，是当时的天灾之下，没有沉入海底的，依旧在陆地上生存的人类的后代。” “那对我们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我们给他做了急救，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下来，但还是没有清醒，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将他关在了黑珊瑚制作的监牢里，免得他苏醒过来伤害他人。”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我知道你对他很好奇，事实上，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奇，包括我在内，因为这是西奥多格历史上第一个出现的外乡人，还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如果说他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所有的疑问只能等他醒来再去问，我们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也有必须要坚守的岗位。” “是的，伊弗尼斯队长。” “很好，”伊弗尼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等我收集好这些黑珊瑚的滑液，我们就回去，我想你应该做好了晋升的准备，对吗？” “是的。” “材料的收集也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问题，还要多亏了队长的帮助，”昆汀也笑笑，“幼年拉巴克海兽的胃液20毫升，银色多足海葵的排泄物，幽影墨鱼的完整大脑一个，浓缩的深海海水，都已经准备完毕，数量也足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有关仪式的问题，晋升位阶六的仪式，需要在活的成年全息鲸鱼的水袋中服食，现在我们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生物活动，不说成年的全息鲸鱼了，就连一只幼年的都没有，我不知道……” “这个啊，其实也容易解决，仪式虽然需要在活的成年全息鲸鱼的水袋中服食，但是我们分析过仪式的作用，只要模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环境，就可以发挥出相同的效果，你知道全息鲸鱼的水袋是做什么用的吗？” “保护幼年的全息鲸鱼，”昆汀道，“在小全息鲸鱼足够应付海洋中的环境和危险之前，它们一直都是生活在父母的水袋里的，所以这个水袋对它们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器官。” “就是这样，全息鲸鱼的水袋，是保护它们后代的地方，至关重要，同时也有着巨大的储水作用，虽然在海洋中储水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个水袋，还有一个神奇的能力，就是将海水压缩，你刚刚说的最后一种材料，就是用它得来的。” “那我们该如何去做？” “当然是利用族里的材料了，我们有好几只全息鲸鱼的水袋，储存了我们的食物，其中有一只空出来了，我们就用那个，帮助你完成晋升的仪式。” “可是仪式是需要活的啊？” “当然不止是这样了，还需要用其他的东西辅助。”伊弗尼斯说着，拿出一根尖锐的物体，像是一根骨刺。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我们用这件超凡武器，配合全息鲸鱼的水袋，就能模拟出成年全息鲸鱼水袋中的环境，也就是成年全息鲸鱼对于后代的‘保护’。” “这样的话，应该就符合你所需要的仪式了。” “然后就是服食灵药，晋升为海洋领域位阶六，海洋之子。” ······ 神秘的空间。 圆桌之上。 其余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圆桌附近，只有两个身影。 “混乱”突然笑了起来，“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最近这段时间，我应该没有发布什么委托，对吗？” “但是之前有，成年吸血蝙蝠的獠牙，你还记得吗？” “久得我自己都要忘记了，不过我现在也不是很需要这份材料，说说你的目的吧，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偏偏叫我留下，应该不会是因为委托这种简单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这份思考力，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苏格轻声笑着，“不知道，你对潜入一个正统教会的总教堂，有没有兴趣？” 第六十章 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上一片寂静。 “混乱”沉默了许久，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再说一遍？” “你有没有兴趣，去潜入一个正统教会地总教堂？”苏格又问了一遍。 “你是认真的？” “当然。” “哈哈哈哈哈！” “混乱”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意思，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星辰’，你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嗯，就很致命。” “我可以将这句话看作是，你默认的意思吗？” “是的，我确实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应该是想要邀请我，一起潜入某个正统教会的总教堂，是这样的吗？” “是的。”苏格很坦然地承认了。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先不谈如何潜入的问题，就是说，一直以来，在这个圆桌上的两个参与者，会在现实中见面,到时候会带来什么样子的后果，你也想清楚了？” “当然,以我的判断来看，你虽然很疯狂，但是也很有分寸，你如果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应该也不会大肆宣扬，因为你很清楚，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会带你做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这倒是不假，看起来，你虽然在平时的会议上很少说话，但是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其他人，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你很了解我。” “潜入一个正统教会的总教堂，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当然要对一起行动的人做出调查。”苏格道。 “那么，就让我再问几个问题吧，你为什么要找我？在这里，你有很多选择，不是吗？像‘黑夜’，他无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知道很多秘密，也很有行动力。” “我找你，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苏格道，“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是位阶几？” “位阶六，缝隙行者。” “那就没问题。” “混乱”迟疑了瞬间，突然道：“你是想潜入秩序教会？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 “你很聪明，看来我的选择的确是正确的。”苏格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 “确实，如果是其他几个教会的总教堂，你根本用不着找我，只有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那里不像光辉总教堂一样拥有大量的守卫，也不像无垠总教堂一样有诸多超凡者驻守。” “审判者总教堂几乎是靠着那个强大的仪式阵监察一切，如果要潜入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规则，那我的混乱领域就是所有领域中的首选。” “你说的完全正确，可是为什么你没有联想到黑夜教会的虚无总教堂，知识教会的真理总教堂和月亮教会的白夜总教堂呢？” “那几个教堂中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众所周知，黑夜教会和月亮教会一直都将大部分的力量放在环境的治理和改善工作上，你去这两个教会的总教堂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偷他们挖坑用的铲子吗？” 苏格被“混乱”的话逗笑了，点点头，“也有道理。” “那就说明一下吧，为什么你要潜入审判者总教堂，去那里要做什么？既然你知道这个教堂，应该也知道里面的仪式阵的强大，那是在我之上的位阶，就算我利用规则的漏洞潜入，也无法进入里面的核心区域，最多只能去到一些普通的信徒无法去到的地方罢了，但是也几乎没有作用。” “地下的那个装模作样的监牢，能去吗？” “应该还是可以去到的。” 两人说完，突然同时沉默。 “看样子，我们都对审判者总教堂有一定的了解啊，”苏格苦笑，“难道你也在准备潜入的行动吗？” “我只是习惯性地对各大教会的总教堂进行观察罢了，因为这样很刺激，让我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想后续的事情可以见面谈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就是彼此的信任问题，我想你也是在担心同样的问题，对吗？”苏格问道。 “是的，你是星辰领域，我是混乱领域，六大正统教会中没有这两个领域，所以我可以推断你大概率不是隶属于教会的超凡者，而且，你既然选择了潜入，就说明你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你是教会的超凡者，也不会有任何优势，倒不如说，更要保护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了。” “很有道理，”苏格道，“所以说，如果让我们彼此之间维持信任关系，至少也要维持到潜入行动成功结束，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没错，你有什么办法吗？或许可以搞一个秩序领域位阶六，契约师的超凡武器，来强行订制契约？” “那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苏格笑着，“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不想做任何小动作，希望你可以理解。” “混乱”不解，“什么意思？用契约的力量怎么就是小动作了？” 苏格摇摇头，轻声道：“嗯，就很致命。” “混乱”听后，忽然沉默了。 这正是苏格想要的反应，说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持有黑色箱子的超凡者，一个永远的盗贼，梅塔里昂·鲁鲁？” “混乱”点点头，突然就笑了，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会如此有自信，原来你已经将我的身份认出来了啊？那我还要多谢你，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公布这个没什么价值的秘密，你说的很对，我看到了你的诚意。” “没问题，那就准备见面吧，你证明了你的诚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也要用契约的方式保护自己，没有问题吧？” “没有。”苏格轻轻摇头，但是心中却十分不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梅塔里昂·鲁鲁这个名字之后，对方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从一个语癖发现了对方与梅塔里昂之间的关系，而且梅塔里昂也说了，不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和身份。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而我没有发现呢……苏格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去纠结，现在虽然有了口头的约定，但双方都在暗处，只要在接头的时候发现危险，他就会立刻撤离。 “那我们该如何见？” “等我三天的时间，我需要去找那件契约师的超凡武器，对了，你是在费伦吗？” “是的。” “知道中央区的欢乐街吗？” “知道，但是没有去过。” “那就在欢乐街见面吧，三天后的晚上九点，我们在欢乐街最有名的那家红浆果见面，希望我们双方都能带着诚意，想想看，这或许是‘世界’会议上第一次的成员现实见面呢。” “嗯，就很致命。” “混乱”说完，身影接着一闪，消失不见。 苏格想了想，也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克里丁的小屋中，微微松了口气。 “嗯，这次的会议知道了不少情报，虽然没能见到‘太阳’，可就算是见到了，我也根本没有打算跟他说明有关‘光明太阳神’的情报，因为我根本没有。” “‘太阳’先生很可能就是沃雷思，至少也跟沃雷思有关，这一点必须注意，在之后的会议上如果遇到了他，就要格外注意一些。” “除此之外，昆汀的事情也挺棘手，西奥多格居然会遇到预言中的灾难，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渡过去吧，海中巨大的黑影，连全息鲸鱼他们都不害怕，还会有什么更巨大的东西威胁到他们呢？” “‘黑夜’先生似乎有相当多的途径，不光是对陆地上的事情了如指掌，连大海上的情况都知道不少，听上去，还有一定的势力，能够捕获数量众多的食物。” “虽说西奥多格的人不算多，可是要填饱那么多张嘴，应该也需要不小的捕获量吧，最起码也要一艘船，一艘可以在海中远航的大船才行。” “剩下的，就是‘混乱’的问题了。” “看上去，他似乎是认定了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可能就是因为梅塔里昂·鲁鲁这个名字，还有那个语癖，不过我其实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占据了主动，实在不行就放弃计划，再考虑用别的方式进入审判者教堂。” “糟糕，忘了跟他定下对接的暗号了，什么地方来着，中央区的欢乐街，红浆果？应该是这么名字，不过欢乐街这几个字，怎么听上去充满了一种浓浓的风尘气息，希望不要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地方吧。” “对了，之前是拜托琴帮忙照看安妮的，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三天之后吗？正好可以用这段时间去问问琴，妮艾莉露说了，只要有困难，就可以去找她们。” “嗯，一段时间没见，也不知道她听过我回来的理由后会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趁手的礼物，真是糟糕……” 苏格想着心中的计划，回忆着猎人酒吧和欢乐街之间的距离。 “或许可以给她带一个蛋糕，正好路上也会经过巴瓦蛋糕店，算了，还是找别的吧，琴又不是希娜和蒂娅那种小孩子，应该不会喜欢蛋糕的。” “应该吧……嗯。” 第六十一章 好奇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天后，傍晚。 费伦，东一区，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亚修斯站在高台上，侧脸被火把的光芒镀上一层莹白地光泽，像是某种晶莹的玉石，俊美润泽。 “左拉，之前让你负责调查有关格里芬皇室六皇子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一个漆黑的影子从阴影处延伸出来,开始慢慢蠕动，仿佛活过来一般，汇聚成一个人类的形状。 “回禀长老，进展很顺利,那位奥塔皇子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整日在郊外的庄园游玩，见过的人中，也没有特殊身份的。” “就是说，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吗，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 “如果这样说的话，倒也不完全是，坊间流传着一些关于这位奥塔皇子的流言，与魔女有关,而且之前与秩序教会一起击败真知会阴谋的，也正是这位皇子。” “哦？还是个复杂的家伙,普通人类唯一可以与超凡对抗的地方，就是卓越的智慧了，如果这位皇子真的是拥有足够的智谋，甚至能看出真知会的手段，那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继续调查，”亚修斯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像以前那样就可以，不过要重点观察这位皇子和他身边亲近的人中，是否存在超凡者。” “明白。” “你一向都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其实好奇心很旺盛，但在我面前能忍住，我还是要夸奖你一番。” “说实话，其实不太能忍住，”左拉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长老为什么要与人类合作，而且派给我的任务，还是秘密监视一个国家的皇子，我想，这位皇子应该不是我们的目标吧？” “当然不是，奥塔皇子只是雇主的目标，不是我们的目标，可是出手的是我们，如果不调查清楚目标身边的战斗力，也许就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被阻止，到时候，压力可是会来到我们头上的，难道你想当替罪羊，去承受一个皇子的怒火吗？” “真是心机深沉的人类啊。”左拉只是对那位从未见过的雇主做出评价。 “是的，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人类会站上世界主宰地位的原因……”亚修斯也忍不住感叹。 “好了，你的好奇心就到此为止，记住你的任务，你的目标并不是要对奥塔皇子出手，但是为了避免意外，还是要调查清楚皇子身边的战斗力，明白了吗？” “明白。” “这次任务之后，我会帮你向大长老申请晋升仪式的准备，如今你是位阶五，晋升之后就是高位阶的强者了，无论是对于吸血鬼还是‘血色尖叫’来说，都是重要的战斗力。” “感谢长老以及大长老的恩赐。” “不急，还要等到任务结束，而且想要找到能满足你仪式条件的地方，也不是那么简单。” 二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米斯顿葛从黑暗中走来，看向站在二层高台的亚修斯，又看看藏回阴影中的杀手。 “下午好，亚修斯先生。”米斯顿葛礼貌地打着招呼。 “下午好，米斯顿葛，”亚修斯轻笑着，从两边的楼梯走下来，“你很准时。” “毕竟是要归还东西，我还是比较在意时间的。”米斯顿葛挠挠头，正打算开口，就看到亚修斯已经将那本银白封面的《银翡翠》递了过来。 “已经用完了吗？” “是的，我们尽可能利用了所有的时间，制作出了四颗月亮翡翠，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亚修斯退后一步，微微俯身行礼，“请允许我代表所有的吸血鬼，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的帮助，也请你向白夜教会转达我们的谢意。”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米斯顿葛将《银翡翠》接过来，抱在怀里。 “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很幸运你是加入的我们，而不是那些肮脏低贱的野兽。” “我会将你的贡献累积起来，如果你有任何材料或者其他的需要，都可以来到这里，我们会提供相应的帮助。” “非常感谢，亚修斯先生，”米斯顿葛向旁边的漆黑甬道张望这，“巴米尔在吗？” “他出去了，利用月亮翡翠探测的工作，不能由我们来做，所以我派他去找人类的组织，通过金钱来帮助我们完成这项任务，你找他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比较担心他的伤势。” “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亚修斯点点头，“不需要担心，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不然我也不会派他去执行任务。” “好的。” 米斯顿葛正要离开，忽然又转身回来，目光越过亚修斯的肩膀，看向自始至终都隐藏在阴影中的那个存在。 “你好，杀手先生，我叫米斯顿葛。”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道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你好。” “杀手先生你一直在影子里吗？” “你对我的事情很好奇吗？” “有一点，因为我在这里只见过三个人，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的，我一直在影子里。” 米斯顿葛还想接着问，但是亚修斯突然上前几步，挡住了他的视线，道：“他的身份特殊，你还是不要多问了，不然会令他困扰的。” “好的。”米斯顿葛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怎么样？”亚修斯对着阴影中的左拉道，“你也该知道，被一个充满了旺盛好奇心的人询问时的手足无措了吧？” “长老平时都是这种感觉吗？” “没有，因为至少你在我面前，还会努力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那个米斯顿葛，没有问题吗？我是说他的身份和来历？” “怎么？一直都是你调查别人，现在突然被针对了，所以觉得不适？”亚修斯微微一笑，“巴米尔和他是同学，对他的来历十分熟悉，他的父亲是费伦的知名医生，也并不是超凡者。” “那他为什么会成为超凡者呢？”左拉问道。 亚修斯沉默了。 笔直的眉毛微微蹙起，犹豫了片刻，说道：“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一个普通人，还是‘野生’的超凡者，在没有任何资源的情况下，是如何晋升到位阶七这个阶段的呢？” “我们都知道，对于‘野生’超凡者来说，最大的困难就是资源的问题，可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或者是培养他？但是有什么势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想一想为什么他能借出《银翡翠》，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亚修斯轻轻说着，目光闪动，“那可是我们试过所有方法，都无法借出的一本书，当时我让他去借，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是谁知道他居然真的借出来了，还是那样顺利。” “而且，他当时还说，白夜教会的拉希亚大主教，曾邀请他加入月亮教会。” “您的意思是，他其实是月亮教会在民间偷偷培养的一个杀手锏？”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能看出月亮教会对这次战斗的态度，是偏向我们的。” 亚修斯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就在这次，要让那些肮脏的畜生们，知道‘血族’到底是一个多么高贵的称呼，他们得到这个称呼的恩泽已经许多年了，现在也是时候交还它们得到的一切。” “从今以后，血族就只属于我们，只有高贵的吸血鬼，才配拥有‘血族’这个名字。” ······ 费伦，东二区。 猎人酒吧。 巴米尔有些不安地张望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前这个名叫“琴”的女人身上，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他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仿佛被长针扎着一般。 琴身上那股宛如屹立雪山之巅的高雅和清冷之感，就算他是一个以外貌自豪的吸血鬼，也忍不住生出膜拜的冲动。 “明白了，”琴低声说着，眼帘自始至终都低垂着，“我会找人去做这件事的。” “那就，麻烦您了，大概需要多久。” “三天后吧，你再来这里，我会将调查的进度报给你。” “谢谢，”巴米尔四下看看，“我记得，之前这里应该有一位名叫米克的先生，是一位赏金猎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猎人酒吧只是一个聚集点，并不是他们所属的组织，况且赏金猎人这种存在，会随着任务的不同辗转各种地方，有可能是赛齐瓦，也有可能是伊格恩，或者没有名气的小镇上。” 巴米尔点点头，礼貌地道别之后，飞快地离开了这个阴冷的地下室。 琴呆呆地看着一旁的蜡烛，独自出神。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片刻后一个陌生的人走了进来，微笑着看着她。 琴看着对方的脸，愣住了。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也从未见过这张脸，可是看对方的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对方冲她笑笑，打了个响指。 一道星辰闪烁的光芒在琴的胳膊上亮起，璀璨的光照亮了琴的眼睛，映出瑰丽的色彩。 第六十二章 红浆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人久久地对视，看到彼此的目光中烛火闪耀。 “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 苏格突然笑了，变回原来地样子，将骨面具从脸上摘下来，轻轻吐了口气。 “还是这样自然一点。”琴微笑着，凝视着苏格。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回来？” “回来总是好的，”琴微微点头，“需要我的帮助吗？” “算是吧，跟你打听个消息,”苏格将手中的纸盒子摆在桌上，忽然窘迫起来，“我刚刚回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就从巴瓦蛋糕店带了一个蛋糕过来，希望能对你的胃口。” “你送我蛋糕？”琴微微惊讶，睁大了眼睛。 “确实是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那，我就收下了，”琴伸手抚摸着那个纸盒子，“想问什么？” “我之前有拜托你帮忙照看安妮，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一直有去，不过前一段时间审判者教堂突然发生了大火,从那之后，地下的监牢就进行维修了,也禁止任何人过去探视。” “对，就是那场大火，安妮怎么样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为了那个安妮？”琴忽然严肃起来。 苏格一愣，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摇摇头，又点点头，将在赛齐瓦发生的一切，与自己为什么会回来，还有之后的打算统统告诉了琴。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是因为那个六皇子的事情，所以你才关心安妮，对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 琴低垂着眼帘，重重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到了安妮，才过来找我。” “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不过不重要了，”琴摇摇头，脸上的神色却缓和了下来，“按照你的计划，你是要去找安妮，并把她救出来，是吗？” “是的，为了对抗奥塔，安妮的力量是必须的。”苏格道，“所以我要进去审判者教堂，最好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安妮救出来。” “我跟你一起。” “不行，”苏格立刻否决了，“你刚刚说了，审判者教堂禁止探视，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执意要进去，一定会被怀疑的，你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现在的身份，一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那你准备怎么办？”琴脸上透着一种淡淡的粉红，“你一个人，要怎么进去审判者教堂那种地方？还要带一个人出来？” “我有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也不算是完全不可能，不过我不能带上你，理由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件事没得商量。” 琴盯着苏格看了片刻，只能接受，“从那场大火之后，我就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安妮的情报，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已经永远消失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我会想办法的，之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身份特殊，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只能用一个假身份，如果你想联系我的话，就用这个好了。” 说着，苏格在琴的胳膊上重新留下一个星光标记，“用灵性冲击它，我就会感应到，然后我们就通过莱莉雅来传递信息，必要的情况下，我会过来找你。” “莱莉雅？那只幽灵蟾蜍？” “对，虽然有点特殊，但作为信使来说，还是很靠得住的。” “好的，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过来找我。”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苏格忽然露出尴尬之色，“你知道欢乐街吗？” “知道。” “那，应该也知道红浆果这个地方了？” “你要去红浆果？”琴的脸色忽然变了。 苏格看着琴的眼睛，看到琴脸上流露出疑惑中带着一丝蔑视的神情，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 费伦，中央区，欢乐街。 苏格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心中还在纠结刚刚的事情。 “完了，被琴彻底鄙视了，”苏格无奈地感慨，“这个该死的‘混乱’找什么地方不好，偏偏找一个这么特殊的地方。” 苏格心说“混乱”没钱完全是有道理的，红浆果那样的地方，金钱，酒精，美丽的女人，所谓的三禁几乎沾了个遍，他不缺钱谁缺钱。 穿过佛利姆河二号桥，苏格向北进发，没过多久，就发现面前的人群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夜幕降临，天空晦暗，街道上却无比明亮，每一家店铺前亮起了照亮的煤气灯和展示牌，将周围的几条街道照得恍如白昼，没有一丝夜晚的宁静味道。 各家店铺的看板女郎已经来到了门口，手中举着牌子，甜腻腻地招呼着每一位路过的客人，妖娆的身段凹凸有致，修剪合体的衣服完美地勾勒出了女性独有的线条。 她们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春色，莹白的肌肤在火光的映照下充满了润泽的质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几把。 苏格抽抽鼻子，在空气中问到了浓烈的酒精气味还有女士用的化妆品香味。 他轻声叹了口气，给琴买了蛋糕之后，他只剩下13磅6比恩的随身零用钱了，他看着那个绘有着红浆果图案的店门口，看到门口那个带着甜甜微笑的看板女郎，忽然觉得，自己这些钱甚至都不够给小费的。 好在因为要保持新身份的形象问题，这段时间他出门都是穿了正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优雅的味道，这才让看在门口后的两位男仆轻松放他进去。 应该是把我当成哪家的继承人了……进来的时候苏格有留意两个男仆的表情，恭敬，却不怯懦，很明显是见过更大的场面，所以并没有因为这些而紧张。 看上去还是来头不小啊，按照琴的情报，这里接待的客人甚至包括了费伦的大部分贵族，还有高位的官员，以他们的身份自然都是贵宾的待遇，应该会在楼上有单独的包房吧……苏格心想。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苏格几乎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来到的不是一间酒吧，这股味道的浓烈甚至超过了赛齐瓦的垃圾场酒馆，感觉只要往空气中扔一团火苗，整个空间就会立刻燃烧起来。 在他面前，是个昏暗而疯狂的舞池。 舞池的中央是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舞台，正有几个几乎浑身赤裸的舞女在那里忘我地扭动着。 四周是被酒精和美色充斥大脑的男人们，尖叫和欢呼声不绝于耳，每一个人的手里几乎都握着酒瓶，在彻底的放纵之余，不忘举起酒瓶来灌几口。 靠近墙壁的位置，是一圈整齐的吧台，没错，这里的吧台不仅仅是一个三四米长的小桌子，而是几乎可以将整个一层围绕一圈的巨大环装柜台。 十几名调酒师和酒保在旁边随时等待着，很快，苏格就看到有人从舞池中退下来，去到就近的吧台上趴一会儿，点一瓶新的酒，然后重新扑向舞池中央，那个气势就像是战士踏入战场。 苏格不动声色地皱皱眉。 进来之前，他没想到红浆果居然会是这种模式的经营，没有传统酒吧中的桌椅，而是将所有的休息区都安置在四周，留下中间巨大的站立式木桌给客人使用。 舞池中的客人无法休息，每当他们因为酒精和疲劳的作用想要去周围小憩片刻，都会受到旁边人的鄙视。 酒精和特殊的环境激发了他们作为男性的好胜心，他们不顾自己身体出现的不适，再次扑入舞池当中。 每当这时，所有人都会一起欢呼，被酒精麻痹大脑的男人们，会得到片刻的虚荣心的满足，从而掏出所有的钱，不顾一切地往中央的舞台上扔着。 一张张钞票就像热油一般，将已经炽烈如火的气氛推向更高潮，钞票凌乱飞舞，如同狂乱的蝴蝶。 偶尔会有几张钞票会夹在中央舞女的胸衣上面，这个时候，她们会微笑着蹲下，让距离最近的一位男性用嘴帮她们将钞票取出来。 接着又是一轮疯狂的叫喊。 “真是群魔乱舞。” 苏格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入墙壁的阴影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混乱”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见面，他从生理上对这种地方感到了排斥，可是他不得不说，恰好是这种混乱的地方，才可能偷偷做些什么，因为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你。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苏格谨慎地搜寻着，同时又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特殊，他没有跟“混乱”定下接头的暗号，而在这个疯狂的舞池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他想找寻的目标。 “应该是在一层吧，如果他定在二层或者更加往上的包间就没有意义了，嗯，他应该也没有那个资金。” 苏格正仔细地寻找着“混乱”的身影，忽然在舞池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他愣了愣，回想起那个人的身份，是来自于黑魔术教团的魔术师，一个名叫易路沃斯·拉耶的男人。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几个月前的猎人酒吧，一次偶然的相遇，苏格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双方会在这样的地方。 正当他想继续寻找“混乱”的时候，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大，却很清晰，原本应该会立即被周围的声浪淹没，却诡异地钻入了他的耳朵，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嗯，就很致命。” 第642章 易路沃斯·拉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易路沃斯在舞池中忘我地扭动腰肢，忽然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看过去，只看到旁边一张醉醺醺的脸，神情痴狂，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地目光。 就在他以为是出现错觉的时候，一点星光破碎的光芒在他的肩膀上突然出现，毫不起眼，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易路沃斯微微一笑，径直离开舞池,从旁边的楼梯去往二层。 亮出表示身份的牌子，易路沃斯通过了两名保安的看守，来到二层中属于自己的房间后，并没有关门。 等待了足足十分钟的功夫,房门突然自己关上了，屋子里并没有开窗，也没有风，可房门就是自己关上了。 片刻之后，一个彬彬有礼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中央，对着易路沃斯微微欠身后，自然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星辰？”易路沃斯道。 “混乱。”苏格道。 “看样子是没错了，”易路沃斯笑笑，“不过你真的很有勇气啊,就不怕我在这个房间中布置什么手段？如果我认识其他的参会成员，也许会联合他们一起做好陷阱等待你也说不定呢。” “我敢过来,当然也有充分的自信，”苏格向对方报以同样的微笑，“只不过，我还是很惊讶，没想到你的身份竟然是这样的，黑魔术教团的成员，易路沃斯·拉耶，‘混乱’。”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易路沃斯却并不惊讶，“但是我并不认识你，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现实中见面，应该是要进行后续的计划商讨，不是吗，不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苏格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对，不过你不需要紧张，我会主动暴露身份给你，就证明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只不过，你要让我参与这件事，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赢我一次。” “什么？” “你要赢我一次，”易路沃斯笑着说，“不然我可不会帮你，我只会帮助我所认可的家伙，虽然你在会议上的表现足够优秀，但是现实中，你必须赢我一次，这样我才会认可你。” “任何方式都可以吗？” “是的，你可以选择你所擅长的任何方式，但你要赢我才可以。” “这不是对你自己不利的条件吗？”苏格问道，“如果我擅长游泳，但你不擅长，那在我选择游泳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理论上是这样不错，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游泳呢？”易路沃斯还是笑着，“可以用任何超凡武器，方式不限，时间不限，次数也不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很有意思，不过抱歉，我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那我可不会帮你……” 易路沃斯说完，忽然愣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一点点改变面容，五官慢慢开始扭曲，片刻之后，一张印象深刻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而对方手中，则捏着一面莹白色的仿佛骨骼制成的面具。 易路沃斯盯着那张脸看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整个房间中都回荡着他的笑声，充满了放肆。 “居然是你？”易路沃斯哭笑不得，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双眼放光，“‘星辰’，居然就是你？” “对，”苏格点头，“我赢过你一次，就在约克，很久之前。” “确实，但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星辰，”易路沃斯收敛了笑容，但是脸上还残留着笑意，“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身份的？” “事实上，我是刚刚知道你的身份的。” “刚刚？” “对，就在你说出那句语癖的时候。” “不对啊，”易路沃斯挠挠头，“你见过梅塔里昂，这句话，应该也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不是吗？” “是的，他说这句语癖是从老师那里模仿而来的，我甚至曾一度将他误认为了你，但是想想，你们的领域完全不同。” “你没听过我说这句话？” “没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经常说这句话，对吗？所以也是语癖，而且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说过这句话，所以才以为我也早就认出你了。”苏格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确实是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是因为我那句口头禅，原来是我自己会错意了，嗯，就很致命，真是太大意了。” “你没有想过换一句吗？不，是将这个坏毛病完全改掉，这次正巧是我发现了你，可如果是别的人呢？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可不会像我这样，也许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危险的事。” “那多没意思啊，而且像我们这样的现实中见面，不是很有趣吗？嗯，也很致命。”易路沃斯笑着。 苏格开始沉默，易路沃斯则盯上了苏格手中的骨面具，笑道：“这个东西，我在梅塔里昂那里见过，是他给你的？” “没有，我们交过一次手，这个东西是被我打下来的，后来……” “反正是到你这里了，对吧？” “是的，原本是你的吗？” “不是，我跟梅塔里昂之间，其实我跟那个小家伙也根本没见过几面，我教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带他行动过几次，他就自己认我为老师了，不过我没有答应。” “之后，他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我们分开，看在他喊了我几个月老师的份儿上，我就把当时手边一些用不到的超凡武器送给他，但其中并不包括这个，这个是他自己通过委托得到的，很不错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苏格看着自己手中的骨面具，“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我也没想帮他要回来。” 两人说完，忽然沉默了片刻。 苏格叹了口气道：“我还是不能相信，居然这么简单就跟会议上的人见面了，还是之前认识的人，你说，其他的人，会不会也是跟我们这样，是在现实中出现交集的？” “昆汀那个孩子肯定不是，”易路沃斯嘿嘿笑着，“想去找他，恐怕不比潜入某个总教堂简单，不过其他人，也完全没有交集，起码跟我没有交集。”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跟他们见过了？”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一部分吧，至少我觉得有意思的几个人都见过了，现在加上你，应该算是全都见过了一遍。”易路沃斯回忆着，“‘天空’，‘黑夜’，‘皇帝’，都见过了，我也邀请‘月亮’女士见面来着，可是她根本没搭理我。” 可以想象得出……苏格心中偷笑着，“有什么收获吗？” “除了你之外，应该算是毫无收获，我想，如果我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知道彼此的身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安静地交谈，不是吗？” “我见到的那几个人，都用了各自的手段隐藏自己的身份，比如用一具人偶代替操纵之类的，当然，我也是同样，毕竟是现实中的见面，一不小心就可能遇到危险，我必须小心再小心。” “至于那几个人，虽然我们见过面了，但还是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在见面的时候也没看到过他们真实的样貌。” “你也知道，从那几个人的说话内容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一些心机深沉的家伙，即便是因为一时的好奇，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之前那几次见面几乎没什么用，我们只是各自隐藏在阴影中，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而已。” “其实，也不算毫无收获吧，至少我知道他们是可以沟通的，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 这个用屁股想都可以知道，在圆桌上只有昆汀是特殊的……苏格叹了口气，“那你平时都这么谨慎，为什么这次会选择主动暴露身份呢？” 易路沃斯肉眼可见地无奈，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以为你早就认出我的身份，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方式见面的。” “不过也不错，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是一个我有印象的人，感觉真的不错。” “我也感觉很不错，所以说，这次的见面其实也算是成功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巧合的因素。” “当然，”易路沃斯点点头，忽然一愣，“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隶属于正统教会的超凡者吧？之前被通缉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没错，不然我也不会用假身份活动了，”苏格沉声道，“你是‘野生’的超凡者，对吗？这样的话，我们双方都算握着对方的把柄了，也不需要担心对方会背叛或者出卖。” “跟你这种人说话就是轻松，不过，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居然都是你做的，我们在圆桌上讨论的时候，你这个当事人就坐在旁边听着？”易路沃斯咂咂嘴，“真是令人感到后怕啊，嗯，就很致命。” “出于友善的提示，你最好还是将这个语癖改掉，不然遇到其他人的话，可不一定有我这样的好脾气。” “我会注意。”易路沃斯笑着，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 “对了，”苏格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听没听说过，希密斯这个名字？” 第643章 潜入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希密斯？” 易路沃斯咦声问道：“那是谁？跟会议有关的？一定是这样，不然你不可能问我。” 苏格感叹这家伙地心思还是缜密，回道：“是‘皇帝’之前跟我说的一个名字，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我猜，或许也可能是‘皇帝’私下认识的某个人，将我误会成了他。” “很正常，在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也很难相信,在圆桌上跟我隔着六七米远的‘星辰’，竟然会是之前赢过我的那个家伙，既然身份和安全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就让我们回归正题吧。” 苏格点点头,这才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商量潜入审判者总教堂的事情，结果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身份问题一带，方向就越走越偏了。 易路沃斯看了看苏格，轻声道： “星辰领域，应该是位阶七以上，对吗？不然也不会拥有透明人的能力。” “位阶六，星眷者。”苏格大方地承认。 “我也是位阶六，混乱领域，缝隙行者,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不过你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你很厉害,是职业的刺客吗？六大正统教会还会培养你这种身份的家伙？” “什么意思？” “你隐蔽气息的能力很强，在一层的舞池中，我根本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来到二层的房间后，我也没有注意到你，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你拥有隐身的能力。” “所以？”苏格还是没弄懂对方的意思。 “所以，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应该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也不是一个约我见面的借口，而是真的想潜入审判者总教堂，对吗？” “当然。” “那我给你看点东西。”易路沃斯说着，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很快，带着一摞厚厚的笔记来到苏格面前，重重地放下。 “这些是？” “你自己看吧，这可是我的得意收藏呢。”易路沃斯笑着。 苏格粗略地翻看着，发现上面画着审判者教堂的图像，还有一幅从上空的鸟瞰图，纸张的空白处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注释，都是关于审判者教堂的护卫描述。 “这是关于审判者教堂的，还有关于别的教堂的，只不过我们现在用不到，所以也不需要给你展示了。” “你就把这些东西放在这个屋子里？” “喂，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啊，”易路沃斯惊讶道，“这个时候，你难道不该对我的调查结果感到惊讶吗？” “是很惊讶，但是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你就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怕别人来偷看或者清理掉吗？” “这是我包下来的一间屋子，平时不会有人过来打扫，我想那些教会的家伙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会在这种地方建立一个根据地，所以就放了一些我平时的收藏，其实也还好，就算掉了也不怎么在意，”易路沃斯得意之余，跟着叹了口气，“就是这里的租金贵了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最近的财务状况出现了一点问题。” 活该你出现问题啊……苏格心中感叹，在这种奢侈的地方包下一个长期的房间，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不过转念一想，苏格觉得对方也挺厉害的，确实，不会有任何教会的人怀疑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消费极其惊人，而“野生”超凡者最需要的就是金钱和资源。 惊讶过后，苏格重新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资料上面，“你还挺认真的，不，能做到这些，应该不只是认真吧？” “还有，你刚刚说这只是有关审判者教堂的资料，还有其他教堂的资料没给我看，你为什么会做这些？是谁给你的委托吗？” “只是兴趣，兴趣而已，”易路沃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很喜欢刺激的事情，原本我做这些调查的时候，就想着或许有一天我也可以试着去闯闯这些正统教会的总教堂，可是没想到，你一个隶属于正统教会的人，居然也会有这种想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过，你的这份情报居然能调查到这么详细的地步，真是令人敬佩，如果在黑市上流传出去，恐怕会给教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吧？” “不会流传出去的，就算流传出去，也没有人有那个胆量去潜入，当然，我们两个是例外。” “你的目的就只有这么简单？”苏格还是好奇。 “对啊，专心致志享受人生的家伙，是无敌的，既然我能将调查做到这个地步，你应该也可以看出我的决心。” “目的呢？” “为了刺激啊。” “就只是追求刺激？” “不然呢？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苏格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忽然有一种想要退缩的冲动，在易路沃斯的眼睛里，他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他看着那双眼睛，就知道对方并没有说谎。 见到苏格的样子，易路沃斯又笑了起来，“我喜欢刺激，喜欢冒险，喜欢新奇的事情，喜欢挑战强者，也喜欢看我表演精彩魔术的时候，观众们脸上惊喜的表情。” “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就是活着的意义，如果要让我在毫无乐趣的环境中平平安安过一生，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认识一个人，与你倒是有一点相像，不过他没有你这么疯狂，虽然喜欢冒险，却不喜欢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他更喜欢做一个抱着啤酒杯晒太阳的癞蛤蟆。”苏格不自觉地就联想起斯皮尔奥的样子。 “那也是他选择的生活方式。” “你刚刚说，你喜欢挑战强者，该不会，之前找‘黑夜’先生他们现实中见面，就是为了向他们发起挑战吧？你挑战过几个人了？” “被你猜对了，但是一个都没有，他们并不愿意跟我较量，所以我们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离开，”易路沃斯忽然凑上来，“你想较量一下吗？看在你曾经赢过我一次的份儿上，我不会留手。” “你还是留手吧，”苏格轻叹一声，“而且我们现在的目的是为了潜入审判者教堂，我发现你的思维总是在发散，我每次想要谈论正事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被你带偏。” “‘月亮’女士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我的思维就像领域一样混乱。” “那你有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没有，只有觉得自己有问题的人才会去医院，我现在感觉非常好，”易路沃斯一脸认真，“对了，一直都是你在问我，现在我也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潜入审判者教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隶属于天空教会的吧？虽然是被通缉的身份，但是从那些已经开始掉色的通缉单上来看，教会并没有想要抓捕你的意思，你的目的是什么？” 苏格叹了口气，“你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吗？六皇子奥塔带着秩序教会击破真知会的秘密计划。” “知道啊，你也参与其中了，之后教会还将你抓捕起来，但又放你离开。” “就是因为当时的事情，跟你解释起来很复杂，不过你只需要知道，在那场看不见鲜血的战斗中，还有一个牺牲者，是一个女孩子，就被关在秩序教会的地下监牢里，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所以，你潜入进审判者总教堂，是要救那个女孩子出来？我记得前不久那里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啊？那个女孩子如果被关在里面的话……” “就是这样，也不是一定要救出来，但是我需要亲眼确认那个女孩子的情况，其实我一直有拜托别人照顾那个女孩子，不过大火之后，监牢需要修复，秩序教会已经禁止他人探视。” “那你用原本的身份进去不就行了吗？”易路沃斯没懂。 “这个怎么说，很复杂，如果我是隶属于秩序教会的，也许还可以这么做，但六神联盟虽然说是一个整体，但具体到小事的时候，还是有各自的区别。” “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天空教会下属的机构，是里面一个小小的专员，牵扯到跟皇室有关的立场问题，教会是不会站在我这边的，这个事情很复杂，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况且我现在是一个被通缉的身份，还是秩序教会发布的通缉令，这种情况下我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只会让秩序教会颜面扫地，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但只是确认一个女孩儿的身份，应该也不至于让你做到这一步吧？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易路沃斯道。 “确实有，但我可以不说吗？因为那关乎着一个重要的计划，如果我现在用原来的身份出现，就会影响我后续整个计划的执行。” “当然，那是你的自由。” “感谢你的理解，”苏格长长地出了口气，“那我需要再跟你确认一遍，潜入一个正统教会总教堂，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万一被发现或者抓住，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当然。”易路沃斯微笑着点头，“我个人会承担所有后果。” “那就让我们来展开最重要的部分吧，如何潜入审判者教堂，还需要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 第644章 第六十五章 假设与思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你的这些记录上，可以看出审判者总教堂地护卫任务，几乎都是由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仪式阵维持的，也就是说，其中参与的人员很少。” “人员很少……”易路沃斯反复念叨着，“你是天空教会的信徒，在天空教会的教堂中，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仪式阵，有发现什么突破口吗？” “完全没有,”苏格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摊，向后靠在沙发上，松软的垫子让他几乎整个人都陷进去，“我还在教会的时候,不对，我根本就没进入过教会做事，当时只是借用了教会的一间祈祷室而已。” “那就是说，对仪式阵的内容，完全不知道了？本来还以为能有个类比分析一下呢，看起来，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苏格点点头，喃喃自语，“人员很少,大部分靠仪式阵的能力监察，也就是说,依靠人类分析和处理问题的情况变得更少了，更多的时候，是靠仪式阵的规则分辨……” “这个，你似乎只是将刚刚那句话解释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分析。”易路沃斯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瓶琥珀香槟，打开自顾自地喝着，看上去无比惬意。 “也不是解释，这是我们突破的重点，”苏格道，“如果是人类负责监视和巡守的话，我们需要对付的主要目标，就是人类。” “人类是有思想的个体，也会受到突发情况的干扰，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制造突发事件，来干扰他们，比如巡守路线或者等待他们疲劳。” “但是我们遇到的不是人类啊。” “不是人类，也有对应的办法，如果说人类会因为疲劳而无法探查到原本应该注意的情况，那仪式阵的作用，就恰好弥补了这个缺点，我最怕的就是强大的仪式阵和足够的人手同时巡逻，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有突破口的。” 苏格心说幸亏秩序教会的超凡者大多都有别的工作岗位，不然全都留在教堂里，确实也是个麻烦的问题。 “什么突破口？” “就是仪式阵的规则。”苏格看着易路沃斯的眼睛，“你这上面已经记录了那个仪式阵的部分规则。” “夜晚的十点过后，仪式阵的能力会发动，对整个教堂的区域进行不间断的扫描，，并对侵入教堂范围的个体进行束缚，对吗？但是白天有那么多前去礼拜的信徒，这些信徒，算不算侵入的个体？” “这个……”易路沃斯放下手中的酒杯，“那就要具体看了，如果白天的时候仪式阵也是发动的，那应该也能发现，但是我之前伪装成信徒去做礼拜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束缚。” “也就是说，在白天的情况下，这个仪式阵并没有完全发动，或者说，只是发动了一部分作用，对于去做礼拜的信徒没有绝对性的约束，只要他们不去那些特殊的地方，就不会引起仪式阵的注意。” “特殊的地方？” “对啊，虽然我只去过一次审判者教堂，还是作为被审判的那一方，不过我想六大正统教会的总教堂，应该都有差不多的功能。” “祈祷室，中央圣堂，中央讲义区，用于自家教会执事使用的治疗室和装备室，以及其他的什么什么室，信徒们去教堂，只是去这些普通的地方的话，是不会受到教会中工作人员的阻拦的，不过……” “我们要去的地下监牢，应该不算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应该不算，”易路沃斯被苏格的话引起了兴趣，也跟着凑过来，看着一幅手绘的地图，“从地图上看，地下监牢分为好几层，第一层只是装装样子的地方，入口在教堂的后方，虽然需要经过随身物品的检查，但是还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位置。” “也就是当时关押我和安妮的地方，这么说的话，从一开始，秩序教会就没有想真正的关押我？还是因为昂都先生和天空教会的原因？”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之前也被关在这个地方，也从这里逃出过一次，之前只是疑惑秩序教会的看守为什么会那么松懈，现在看来，确实是他们准备放我一马。” “然后呢？” “既然知道地下一层的监牢是装装样子，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也就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会引起仪式阵的特别注意，尤其是在经历了一场大火之后，对于进出的人，应该不会有具体的甄别。” “可那是在白天的情况下，我们一直是以这个为前提才展开的讨论，不是吗？”易路沃斯疑惑地看着苏格，“你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在大白天闯入审判者总教堂吧？” “你害怕了？”苏格挑衅似的一瞪。 “当然不，”易路沃斯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这简直是太刺激了，‘星辰’，你这家伙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居然会想到这么刺激的方法？” 只是正常的大脑而已……苏格心中嘀咕一句，道：“谢谢你的夸奖，我就权且当作是夸奖吧，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准备在白天闯进去，白天的话，还叫潜入吗？” “那你有什么计划？我又该负责哪一部分的行动？” “你当然是跟我一起了，你难道不想偷溜进审判者教堂吗？虽然是比较外围的位置。” “所以呢？说重点，说计划。”易路沃斯兴奋道。 “计划我会跟你说的，但是今天不行，因为我们还需要做几次实验，一方面要验证我的想法，另一方面，要看一看你‘缝隙行者’的能力，具体能达到什么样子的效果。” “就是说要在白天进行，是吗？” “对，”苏格点点头，“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 苏格说完，忽然沉默了，心说这句话怎么说的这么顺口，一时间简直想掩面躲避。 “怎么留？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或者我把这里的副卡给你。” “还是别了，说实话，我对这里的环境有些生理上的抗拒，我劝你也尽量少来这种地方，酒精和女人，能少沾尽量少沾。”苏格一脸劝人走向正途的神父模样。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而且酒精是个好东西，女人嘛，一般的货色我不感兴趣，不过这里不愧是费伦中最贵的地方，女人的质量都不错，而且最近刚刚来了个极品的女人，找机会我带你见识见识？” “免了。” “那就算了，这种事情我也不好逼你，不过那个女人真的很不错，唯一可惜的就是不会留客人过夜，不然的话，啧啧啧。”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就不怕得病吗？” “我找漂亮的女人一块儿通宵喝酒能得什么病？因为酒精中毒而被送去医院吗？”易路沃斯义正言辞。 久久的沉默后，苏格缓缓吐出一口气，“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是找漂亮的女人通宵喝酒？” “不然呢？你让我去找一头猪对着喝酒吗？我找一个赏心悦目的漂亮女人一起喝酒总不犯法吧？” “不犯不犯，没什么，就当做是我的理解问题好了，”苏格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又皱起眉头，“不对，你为什么又把话题扯开了？我们明明是在说如何联络的问题。” 易路沃斯也是一愣，接着沉默下去。 “这样吧，”苏格拿来一张纸，撕成几小片，在上面分别做好星光标记，全都推到易路沃斯面前，“这些给你，如果你要联系我，就以灵性燃烧一张，我就会知道，然后过来这里找你。” “星光标记？”易路沃斯眯起眼睛，“你不怕我用反占卜的方式追踪你的位置？” “当然怕，所以这是与我切断灵性感应的星光标记，我只能知道它是否被破坏，却不能感应到它的位置，同样，你也无法用反占卜的方式追踪我。” “很不错，我喜欢你这种坦诚。”易路沃斯对苏格露出赞赏的目光。 “虽然是暂时的合作，但是我们还是保留着对彼此的戒备比较好。” “那就，明天见？你的试验，应该需要在白天进行，对吗？” “对，所以我明天会过来找你的，到时候你用灵性火焰点燃一张就可以。” “那我就不送了，”易路沃斯笑笑，“很可惜不能给你介绍那个女人，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一会儿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她跳舞，嗯，只对二层及以上客人的，不像一层那样乱糟糟的一团。” “就是贵宾级待遇，对吗？”苏格也笑笑，“不过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你刚刚说，你要去找的那个女人，叫安妮，对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这个名字，与我说的那个女人，名字很相像，那个女人叫作妮安娜，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之一。” “从你的品味来看，我很难确定这个‘最美’具体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我开始好奇了，不过理智还是告诉我要尽快离开。” 苏格不再多说，将骨面具覆在脸上，变成苏格·希伦的样子后，转身离去。 看到他从房间中走出来，侍卫们自然是不会阻拦。 只是在他走下楼梯之后，在二层的通道尽头，忽然走出一个绝美的身影。 深红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安妮向楼梯的方向看着，一时出神。 “妮安娜小姐？”旁边的男仆开始低声催促。 “没事，”安妮收回目光，“我可能认错人了。” 第645章 第六十六章 就很致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安妮跟着侍者一路往前，却在分岔的路口被引去了另一个方向。 “嗯？”安妮心中疑惑，“我们不是要去二层地舞厅，进行一场舞蹈的表演吗？” “妮安娜小姐，计划改变了，原本准备过来的那位客人，因为一件突发的事情，已经离开，就在刚刚。” 安妮微微皱眉。 侍者见状,连忙补充道：“不过他将剩余的尾款全数付清了，还多给了1000磅，说是表示他的歉意，按照这里的规矩,其中有500磅是属于妮安娜小姐您的。” 侍者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流露出了极度的羡慕。 “随手就是1000磅？”安妮挑挑眉毛，“该不会是上次那个喝多了耍酒疯的家伙吧？” “是的，就是卡伊先生，据说，上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您的表演，立刻就倾心于您，所以才没有控制住，一时喝多了。” “喝多了就是喝多了,找这么多借口，这样的男人,一定是那种死要面子的类型吧，不过我不喜欢，我最讨厌没有酒品的男人了，以后只要是这个家伙的预约，全部取消。” “可是……”侍者一时着急，“妮安娜小姐，那可是一位大主顾，我们开店的，不就是要以客人的要求为主吗？而且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借着喝多了的理由，上来色兮兮的拉女士的手，这还不叫过分的事情吗？只是听到这件事我就已经开始生气了，很难想象当时被他欺负的那位姑娘，到底经历了怎么的内心挣扎。” “似乎没有挣扎，卡伊先生事后给了1000磅作为赔罪，所以……” “所以那位姑娘满心欢喜地原谅了他，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也觉得用金钱就可以解决任何问题，是吗？”安妮的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冰霜，冷冷的，“那我就告诉你，在我这里，金钱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在红浆果里，我应该有特权，不是吗？如果我不想见的客人，我是有权力拒绝的，除非是皇室的命令，不然就是某些贵族，红浆果也会替我解决。” “确实是这样……”侍者低下了头。 “很好，”安妮很满意对方的表现，“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叫卡伊的家伙，已经预定了另一场表演，对吗？也推掉，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明白了，妮安娜小姐。” “嗯，对了，刚刚那个家伙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的？一件突发的事情？很难想象是什么突发的事情会让他这种人突然离开，以他的性格，既然已经踏进这家店，就算是他的父亲去世，恐怕也不会让他立刻赶回去吧？不会是被警察带走的吧？” “这个……准确地说，是被人请走的，刚刚我看到了几个管家模样的人，卡伊先生，就是被那些人请走的。” “管家模样的人？”安妮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是几个？既然是被请走的，肯定就不是警察的人，可是在费伦里面，有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那个好色的卡伊已经到了这里，却又跟人离开？” “还有，如果是来邀请的话，也不会派好几个人，你看清楚了吗？是好几个管家模样的人？” “确实是好几个，”侍者道，“他们驾驶着不同的马车过来，应该是来自于不同的家族势力。” “被几个不同的家族同时邀请……这个卡伊，很厉害吗？”安妮问道，“上次听你说，他不就是一个商会的领袖吗？只是比较有钱而已。” “比较有钱，就已经很厉害了，不过听说最近这位卡伊先生风头正盛，关于南区的环境治理您听说过了吗？还有佛利姆河与里弗斯河同时进行的水资源净化的工程，据说这位卡伊先生手中握有相当先进的技术，甚至连皇室都准备跟他合作。” “连皇室都准备跟他合作？” “对，所以这段时间，很多有权有势的官员或者贵族都与他交好，听说，甚至是皇室的几位皇子，都有结交他的意向。” “皇子？” “对，好像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吧？我也不太清楚，这段时间，卡伊先生可是费伦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有关他的传言沸沸扬扬的，我们只是听得有趣，也不在意到底是真是假。” “是很有趣，连我都开始好奇了。”安妮轻声道。 “是啊，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而且，我们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侍者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安妮轻轻一笑，道：“你在我身边工作，跟我接触最多，想必那个卡伊，给了你不少的小费吧？” 侍者惶恐地低下头，却没有反驳。 “那好吧，我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他之后的预约，不要给我取消，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让格里芬的皇子们都这样热情。” ······ 费伦，东三区。 命运教会，时钟教堂。 苏拉哈若来到蒂娅的身边，目光温柔地看向这个无聊的看天的小姑娘，微笑道： “怎么，这段时间，都有按时回来吃晚饭，最近在互助者协会，都没有委托吗？” “没有，”蒂娅回答着，却没有看向苏拉哈若，“最近苏格回来了。” “是吗？他的通缉令不是还没有撤销吗？在这个时候回来，不太符合他的性格，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们之前遇到了刺客的事情，我应该跟主教说过了吧？” “说过，为此苏格还失踪过一段时间，把你着急地不行。” “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回来的，因为米斯顿葛似乎是见过一个很像那个刺客的家伙，而且，整件事的背后，似乎还是那个六皇子，包括雇佣刺客刺杀我们这件事。” “那很棘手啊，”苏拉哈若眉头微微蹙起，“需要我做什么吗？” “目前还不需要，谢谢主教，不过……”蒂娅再次抬头看天，轻声叹了口气，“不过这段时间苏格和米斯顿葛都在忙着些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协会，希娜又是整天做着工作和锻炼，都没有人理我。” “原来是这样，是觉得无聊了，那，有关命运的指引呢？” “没有，”蒂娅失望地摇摇头，“最近这段时间，什么指引都没有得到。” “晋升位阶五的契机，也还没有找到吗？” “也没有。” “这样啊，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也会让人内心急躁，不过，你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才对，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呢？” 蒂娅忽然愣了，“对啊，我原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跟随老师学习的那段时间，都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苏拉哈若笑笑，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月光下，蒂娅呆呆地抬头望天，不知不觉，又开始出神了。 ······ 几天后。 苏格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袍，坐在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中，装出一副诚心祈祷的模样。 在他旁边，易路沃斯以同样的姿势做着祈祷，表情肃穆。 “秩序永恒。” “秩序永恒。” 二人祈祷完毕，来到后方的庭院，进行简单的散步。 苏格手里捏着一个纸团，走出几步，重重吐出一口气。 “什么东西？”易路沃斯凑过来问道。 “来自于黑夜教会的某个消息，”苏格道，“我从协会那边的途径得来的，据某个候补的主教说，关于这里地下一层的监牢，他没能调查出任何情报，所有的消息来源都被封锁了。” “意思就是出现了什么异常，对吧？是因为那个姑娘死了，所有要封锁消息？” “不知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必须要进去看看了，这很不正常，也许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还是别像你说的那样比较好。” “我说，”易路沃斯压低了声音，“这两天你都来这里，做着同样的事情，是已经找到方法了？” “差不多，”苏格点点头，“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耐心，看你的性格，我本来以为你会坚持不了多久就开始厌烦的。” “良好的耐心是完成目标必须的条件，我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而且这与我的性格没有关系。”易路沃斯摆摆手，“快说，到底是什么方法？” “哪儿能在这里告诉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有，我要跟你最后确认一下，关于这个仪式阵的事情。” “说吧，早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就是你的位阶和这个仪式阵的差距问题，你是位阶六，对吧，按理说已经非常不错了，可是这里可是秩序教会啊，是审判者总教堂啊，能在这里发挥作用的仪式阵，恐怕要有位阶二甚至位阶一的威力吧。” “有话直说。” “我想问的是，你用位阶六的能力，去对抗位阶二甚至是位阶一的能力，有把握吗？这可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如果我们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但是在进入里面的瞬间就被发现，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你在担心的是这个，”易路沃斯松了口气，“确实，就像你担心的那样，一旦发生了……嗯，就很致命。” 第六十七章 行动就在今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时候就别搞你这些标志性的台词了……苏格心道，“所以说，有危险吗？” “不知道，”易路沃斯摇摇头，“不具体试一次地话，我也不敢保证，不过我有一件超凡武器，可以将我的能力暂时提升两个位阶，也就是位阶四,但是没有神性，我想这样的话，也许有可能对抗。” “还有这么厉害的超凡武器？” “但是有相当强大的副作用，危及生命的那种,你想试试吗？” 试试就逝世了……苏格摇摇头，“但是就算是位阶四，距离位阶二和位阶一也有差距，不过，如果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效率的话，还是要尝试一下。” “反正我是没办法了，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也不需要这么担心,虽然有位阶上的差距，可是混乱与秩序,更看重能力本身的效果。” “什么意思。” “就像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锁，和一个已经锈迹斑斑的钥匙，虽然在价值上这两者有极大的差距，但是只要符合条件，哪怕钥匙已经满是锈迹了，可依然能够打开锁，”易路沃斯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把钥匙。” “所以，仪式阵就是那个价值非凡的锁了？”苏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你有把握吗？” “只要将规则完全分析出来，并找出其中的漏洞，这个问题不是你来负责的吗？你这两天，不就是在为这些事情做着努力吗？” “那还要多亏了你对这里的研究和观察，不然的话，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苏格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可是我看你已经信心满满的样子了，而且，我们要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况且那里不是正在修缮吗，就像一个放着‘停止使用’牌子的洗手间一样。” “你倒是很乐观啊。” “倒不如说我很兴奋，”易路沃斯两只眼睛闪亮亮的，“我从来没想到有人会产生跟我一样的想法，虽然说根本的目的完全不同，但是敢以‘野生’超凡者的身份潜入总教堂，除了你之外我没见过任何人。” “这算是夸奖吗？听上去，我怎么感觉这是在描述一个疯子？” “在我看来，是最高程度的夸奖了，疯子也是夸奖。” “那我谢谢你。”苏格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什么时候行动？” “已经在行动了。” “你是说，现在？” “对，”苏格抬头，眯着眼睛看向太阳的位置，“现在还是在做铺垫，这两天我们除了睡觉可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这座教堂里面，为的就是今晚的行动。” “今晚吗？” “对，行动就在今晚。” 夜幕降临。 晚上，十一点整。 整个费伦之中，似乎只有中央区还清醒着，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佛利姆河对岸无数灯火的光芒，对比之下，显得其余几个区更加安静和沉寂了。 审判者教堂关闭了大门，所有的烛火跟着熄灭，只有巡守的执事提着便携式煤气灯，在周围一圈一圈地巡逻，空荡荡的长廊中，脚步声格外清晰。 无形的仪式阵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充满秩序的规则力量扫过审判者教堂的每一处土地，在这股巨大的力量之下，所有的入侵者都会无所遁形。 此时，在后方庭院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一点点透明的波动出现，在晦暗的光线中毫不起眼，以普通人的目力，即使仔细观察，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吗？”易路沃斯躲在苏格的长袍下面，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没发现仪式阵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吗？” 易路沃斯愣了一下，“对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我们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入侵者。”苏格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在他研究这个神秘而强大的仪式阵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破绽，就是仪式阵能够警示的对象，是“入侵者”，也就是在十点过后闯入教堂领地的外来者。 如果他们能够以其他的身份进入，就能骗过仪式阵的扫描，具体来说，就是不以“入侵者”的身份进入，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他们都来审判者教堂的原因。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这个不会思考的仪式阵，渐渐习惯他们的气息，将他们误认为自己人，同时在审判者教堂关门的时候，利用他隐身的能力在旁边躲起来，这样的话，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在审判者教堂的范围内，也就没有所谓的“入侵”这个概念。 想躲过仪式阵的搜索并不难，只要从规则上转变身份，就不会被仪式阵探查出来，可是这个计划中一个重要的环节，就是在夜晚来临的时候，通过特殊的方法留在审判者教堂中。 这就是苏格那件宽大长袍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易路沃斯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长袍，轻声道： “你用这个盖在我身上，可以让我也跟着隐形吗？” “不确定，我可以让沾有我气息的物品跟着一起隐形，但是我不知道沾有我气息的物品用于其他人身上的时候，会不会继续发挥作用。”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离我近一点，不然万一我们拉开距离后能力也跟着消失，那就太糟糕了。” 易路沃斯点点头，“现在该怎么办？” “等，按照你观察的情报来看，这一轮执事们的巡守应该也要结束了，中间有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们行动，我们必须小心才行，对了，你记住逃出去的路了吗？” “当然，你说过无数遍了。” “那就好，”苏格稍稍松了口气，“我们这次过来其实算是一次尝试，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仪式阵会在什么时候发挥作用，所以如果露出破绽的话，我们就要立刻离开，没问题吧？” “没问题，不需要互相帮助吗？” “如果有余力的话。”苏格向教堂侧方的位置看了一眼，“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你应该是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为了一会儿的行动顺利，有什么话最好在这里先说完了。” “没什么了，其实能够骗过仪式阵，就已经让我感觉非常刺激了，从现在开始的每一步都是新的里程碑，”易路沃斯双眼放光，“‘星辰’，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够疯狂，我喜欢。” 易路沃斯的一番话说得苏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忍着心里的别扭，眨眨眼，心说难道又是“沉默的尖叫者”的副作用开始发挥效果了？ 苏格甩甩头，心说应该不是。 根据易路沃斯调查的情报，在进入地下一层的监牢的时候，会有一个针对于探视者的随身物品检测。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因为修缮的原因被撤销，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将所有的超凡武器都留在了外面，此时只是凭借着自身的超凡能力潜入。 既然不是“沉默的尖叫者”的副作用，那就是……我的女神，“混乱”这家伙该不会是取向有问题吧？是了，在红浆果的时候他也只是叫女人过去对着喝酒，完全没有那种想法，难不成…… 苏格被自己的联想力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 “你怎么了？”易路沃斯问道。 “没什么，”苏格连连摆手，“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发动能力吧。” “没问题。” 易路沃斯说完，伸手放在苏格的肩膀上，苏格起初还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很快就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住了。 他再次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审判者教堂，发现黑暗中的教堂忽然发生一丝变化，那种感觉，就像是透过流动的水波看东西，明明是自己认知内的事物，可是看在眼里，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就是缝隙行者的力量，”易路沃斯轻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行走在真实与虚假的夹缝之中。”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发现这股力量有如此的契合力，可能是作弊者的能力也发生了效果，又或者是我们现在的立场，确实是独立于规则之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信心不会被发现。” “那就进去吧，记住进去之后尽量不要说话，免得这种微妙的状态被破坏。” “明白明白，你怎么这么啰嗦呢。” 苏格无奈地咧咧嘴，跟易路沃斯贴在一起向记忆中的位置出发。 一路上小心翼翼，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两个人停下仔细观察一番，等到抵达地下一层的监牢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虽然一路上胆战心惊，不过苏格发现在这种“行走于缝隙中”的状态非常厉害，胆战心惊只是他们的心理作用，事实上一直来到这里，他们都平安无事，没有惊动任何仪式阵的探索。 用几根铁丝伸进钥匙孔，手腕一抖，苏格打开监牢的大门，悄声溜进去。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苏格抽抽鼻子，闻到了浓郁的焦糊味道。 “就是这里了。” 第六十八章 熟悉的呼唤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面对着黑漆漆的地下空间，站了足足有一会儿地功夫。 “怎么办？”易路沃斯道，“分开调查吗？” “不分开，一旦分开‘缝隙行者’的能力可能就无法同时作用在两个人的身上了，一起行动，”苏格指向左边的位置，“先从这里开始吧，我不确定有没有人在这里，所以要谨慎一点。” “应该是没有人的,不然我们这么自然地说话，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也谨慎一点。”苏格看着易路沃斯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有些忐忑，害怕对方一不留神就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月亮”女士可是说过的，这家伙的思维方式就和领域一样混乱。 偌大的空间中没有一丝人类存在的痕迹，二人沿着边缘调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活动的生物。 只是在刚刚进门的地方，有一些用于清洁和修缮的材料堆在角落，越往里走，就越空荡。 被火焰烧得漆黑的岩壁看上去阴森森的，被高温灼烧的铁栏杆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仿佛阴森的鬼爪,又像是干枯盘蜷的植物根茎。 整个监牢像是被废弃了一般，如同腐败的树林,没有一丝生机。 “说点什么？”易路沃斯的声音也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被这里的环境影响。 “说什么？这里的修缮工作吗？看上去进度很慢的样子。”苏格瞥了一眼身旁的墙壁。 “不是，关于这个地方，你不是曾经来过吗？就是因为那次与真知会的较量？” “对。” “为什么？你不是教会的成员吗？为什么还会被抓进来，难道教会与教会之间还存在着这么大的分歧？那还叫什么六神联盟啊？” “很复杂，几句话说不清楚，不过我被抓进来不是因为秩序教会的原因，不然后面也不会睁只眼闭只眼地放我离开了。” “那是什么？”易路沃斯穷追不舍，“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可以说，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苏格道，“就是这里了。” “你以前就是被关在这里的？看上去也不是个单独的包厢嘛。” 苏格没有理会，直接来到旁边的牢房，依靠易路沃斯提供的“黑暗视觉”符咒，他可以勉强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只是一眼，就让他遍体生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易路沃斯凑过来，看向正面的墙壁，呆了片刻之后，也被震惊到了，“这真是，呵呵，这里是地狱吗？真是致命啊。” 苏格慢慢走过去，看着刻了整整一面墙的痕迹，烈火没有将这些痕迹烧毁，反而是漆黑的灰烬，在原本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分绝望的气息。 手指尖触摸着那些刻痕，苏格完全无法想象安妮刻下这些痕迹时的心情。 挣扎？无力？扭曲？疯狂？ 在这里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划刻的工具，苏格不敢去想安妮到底是用什么做到的这一切。 “没有人，也没有人类肢体被灼烧的痕迹残留。”易路沃斯已经不再去看那面墙壁，转而对监牢的环境展开调查，“看上去，那个叫安妮的姑娘应该没有事，至少没有死在这里。” 易路沃斯见苏格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会不会是被转移了？你不是说没有听到有关这里的任何情报吗？既然消息能封锁到这种地步，应该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苏格摇摇头，低垂着眼帘，“可是安妮不在这里，又能去哪里呢？之前的审判已经证明了她只是被利用的，在这个城市中，她只是一个被遗忘的人，更没有什么作用。” “那就难说了，之前被利用，又不代表之后不会被利用。” “那……”苏格想起安妮和奥塔之间的事，摇摇头，“应该是不可能的。” 说完，苏格忽然在两块岩石的之间，在墙壁与地面的缝隙中发现了一抹深红，他过去将那抹深红取出，发现是一束丝绸般的东西，像是人类的头发。 “这是什么？”易路沃斯又凑过来。 “不知道，看上去，像是头发。” “头发能在火焰中留存下来吗？” “具有超凡力量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苏格皱起眉头，“不过安妮并不是一个强大的超凡者，而且，她的头发也不是这个颜色，她的头发是漆黑的。” “或许是之前被关着的家伙。” “可能吧，”苏格将头发以灵性封印后收起来，“你调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一个单纯的烧毁的监牢，正在逐渐开始修补，但是没有任何血肉被烧焦的痕迹和气味，我对味道十分敏感，只要有哪怕一丝，我都可以分辨得出，可是没有。” “就是说，安妮应该没有事，最起码在这里发生大火的时候，她没有事，她是在之前因为什么原因，从这里离开了，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就离开吧。” 苏格回头又看了一眼疯狂的墙壁，看到那些深深凿出来的痕迹，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攥住一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很快，二人沿着原路返回，离开地下监牢的时候，苏格总感觉那股黑暗中似乎藏在什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注视着自己。 他知道自己现在和易路沃斯正处于“缝隙”之中，连审判者总教堂的仪式阵都无法发现察觉，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东西发现他们。 “是我的错觉吗？”苏格无法解释。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幸好今天的计划比较成功，看来我想的是对的，只要摸清楚规则，你的能力连审判者总教堂这种地方都可以潜入。” “那，现在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回去了。” “这就回去吗？”易路沃斯笑笑，“难得进来一次，还是偷偷地进来，我们不去一些没去过的地方试着探索一下？就像男孩子小时候都喜欢玩的探索游戏。” “你不怕被发现吗？”苏格无奈。 “我们不是可以逃跑吗？腿是长在我们自己身上的。” 苏格摇摇头，正想反驳，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波动从远处传来，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模糊的呓语，如同情人一样的温柔，但是他仔细分辨，却又无法听清具体的内容。 一瞬间的精神恍惚，苏格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满身的冷汗。 “喂，”易路沃斯也意识到了苏格的不对劲，“你没问题吧？” “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苏格说完，直愣愣地向着前面走过去。 刚刚出现的呓语他非常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件他经常做的事情，可是他一时间又无法清晰地说明，只知道那个声音是在呼唤他。 这种呼唤，他之前也在别的地方听到过。 易路沃斯看着苏格向前走去，无奈地甩了甩头，“嗯，真是致命。” 易路沃斯跟上去，将“缝隙行者”的力量紧紧包裹在二人周围，一边戒备着周围的巡守执事，一边跟着苏格向前慢慢走。 很快，苏格就停下了脚步。 二人的面前，是一个盘旋向下的楼梯口，间隔一定距离摆放的蜡烛照亮了整个隧道，橙黄的光芒将影子打在墙壁上，摇闪不定。 这道阶梯不知道通向什么何处，但显然不是普通的地方，两个人都露出了异常严肃的神情。 “就在下面。”苏格盯着下方，目光闪烁。 “你没问题啊？”易路沃斯苦笑，“这一路上我差点以为你已经疯了，不，你肯定是疯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 “审判者总教堂里面。” “是啊，是里面，这个位置已经穿过了中央圣堂，你知道我这一路怎么过来的吗？我的心脏差一点就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疯狂。” “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过来的，”苏格点点头，“这一路上我也有戒备着周围的环境，没有人发现我们。” “下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早一点说，我差一点就掉头离开了你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没离开呢？” “为什么要离开呢？” 易路沃斯明显很紧张，说话的时候脸颊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抖动，但是两只眼睛中闪烁的光芒比火烛更加闪亮。 “多刺激啊！我从来没走到过这么深入的地方，还是用这种方式，简直太刺激了，我能感觉到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我就是为此刻活着的。” “是吗？”苏格轻轻笑了一下，“那我们下去看看？” “你知道下面有什么？” “大概可以猜得出，就在刚刚，我想起来那个呼唤的来源，我确实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下面应该是属于秩序教会的卡尔莫斯门，在门的后面，有被封印和回收的各种超凡武器，以及禁器。” “超凡武器……库？” “差不多。” “你要进去偷东西？” “我只是要去看看，具体是哪一部分在召唤我，上面又留存着怎样的信息。” 苏格说完，向前迈出一步，稳稳地站在台阶上。 下一刻，一股冰冷的灵性降临到苏格的身上，他浑身一颤，感觉在无形中有一只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不好！被仪式阵发现了！” “快离开这里！” 第六十九章 雅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尼恩佐带着一个十人小队从军备处冲过来，只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在街巷中一闪而逝。 “追！” 尼恩佐厉声道，脸上露出一副狠绝地表情。 居然还有人敢夜闯审判者总教堂，简直是不把“永恒秩序”之名放在眼里。 “追！不管是什么人，一定要抓到他们！” “是，尼恩佐长官！” ······ 一栋高楼的阴影当中。 苏格谨慎地向外面张望了片刻，缩回脖子，“暂时安全了。” “既然能暂时安全，那应该就没问题,”易路沃斯无比乐观，“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怎么会被发现的？” “应该是我的问题，”苏格沉默了片刻,说道，“在审判者总教堂发挥作用的仪式阵，应该就是像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是有区域划分的。” “我们一开始所在的位置，和地下正在修缮的监牢，都不算什么重要的区域，所以我们利用‘缝隙行者’的能力可以潜入。” “但是那个通向地下的回旋阶梯，是特别重要的区域，所以在我踏入其中的瞬间,仪式阵就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那个区域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卡尔莫斯门，是各大教会存放和封印超凡武器以及禁器的地方。” “那你过去是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都不重要了,”苏格摇摇头，“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逃出去。” “行吧，反正今天晚上的行动也足够刺激了，摸清可以行动的区域范围，也方便下次潜入，”易路沃斯点点头，“那就在这里分开？” “分开吧，我们身上都没有携带超凡武器，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混入人群，借着费伦的地形，应该就不会有危险。” “那你怎么办？”易路沃斯问道，“你的这张脸还是之前的样子，现在出去可是要被通缉的，而且还是被秩序教会的家伙们抓捕，你说，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我想秩序教会的那些家伙们一定会开心死的。” “所以你再帮我一个忙，”苏格道，“帮我争取一些时间，让我能到中央区就行，我有隐身的能力，两三个人追我我还可以搞得定，再多就不行了。” “中央区有什么？能迷惑他们认知的超凡武器吗？” “中央区有骨面具，我把骨面具放在那里了，有了那个，我确实可以迷惑他们。” “没问题，”易路沃斯很爽快地点着头，“就当作是我的感谢吧，如果以后还有这么好玩儿刺激的事情，记得叫我。” “可以。” 两人各自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无声地击掌。 “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那些同伴，如果你的身份被看穿的话，也许秩序教会的那些家伙会去找你同伴的麻烦。” “没事的，就是担心会牵连到他们，所以这次的行动我才找的你，而且，整个过程，我也没有向他们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在计划这件事。” “很谨慎。” 易路沃斯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 不远处的街道上，尼恩佐带着身后的小队，正在紧张而仔细的搜索，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感叹费伦的面积之大，数十条街道和巷口摆在他面前，而他只有一个十人小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是寂静的深夜，但是往南边去一点就是热闹的酒吧街区，再往南就是更加混乱的流浪者街道，想在这种环境条件下找到入侵者，简直像在大海之中找到一滴特殊的海水那样艰难。 况且，他带的人根本不够，连把守好主要的交通路口都十分勉强。 “尼恩佐长官，我们可以用规则的力量吗？” “不行，”尼恩佐摇摇头，“倒不是说不可以使用，而是范围太大了，牵扯的目标也很多，我们还不知道那个潜入者的身份和目的，也就无法制定相应的规则束缚他，如果贸然使用规则的力量，很可能会影响到普通人，那样就会让场面更加混乱。”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样的深夜闯入教堂呢？” “比起这个，他们如何避过教堂的仪式阵，是我们更加要关注的问题。” “在我的印象中，还从来没有人成功潜入过教堂，但是就在刚刚，有两个人成功地进去，并且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这简直就是一种示威，甚至可以说是侮辱。” 尼恩佐紧紧咬着牙，腮帮处的肌肉绷得仿佛铁块，“有查出他们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 “据一位执事说，入侵者是在卡尔莫斯门的区域内被发现的。” “卡尔莫斯门？那些入侵者的目的是封印在卡尔莫斯门后面的超凡武器？” 尼恩佐咦声道： “不可能，用普通的方式不可能进入卡尔莫斯门的，他们在那里被发现，或许是不知道卡尔莫斯门的力量之强大，如果他们有能力进入，根本就不会被仪式阵探索出来。” “如果说卡尔莫斯门只是一个遮掩他们真正目的的假象的话，就能说通了。” “有道理，”尼恩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下，开始分析，“但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段时间，秩序教会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情，也没有跟任何势力产生争执，既然那两个潜入者是想掩盖真正的目的，才在卡尔莫斯门前露出破绽转移我们的关注点，那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火灾！” 尼恩佐恍然大悟，他忽然想起来这段时间秩序教会并不是没有发生任何特殊的事，那场在地下监牢发生的异常的火灾，就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事。 他们至今都没有调查清楚火灾的源头，也因此推迟了监牢的修缮工作。 发现自己的思路存在正确的可能性，尼恩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自信，“既然找到了入侵者可能的真实目的，剩余的事情就好办了。” 尼恩佐当即下令，命两个队员回去查看地下一层监牢的情况。 “监牢里当时只关了一个人，如果有人想要去监牢的话，一定是为了安妮的事情，现在的费伦之中，有谁会对安妮感兴趣呢？” “六皇子奥塔？有可能，但是皇子身边没有可以使用的超凡者，如果是奥塔想要救出安妮的话，只能通过委托的方式，让别人动手……” “不对，以奥塔和安妮的关系来看，奥塔是不可能想要救出安妮的，倒不如说，他恨不得安妮一直被困在那个监牢之中。” “也就是说，他的目的，是为了确定安妮的状况？因为之前的大火，他无法得知安妮的情况，所以让人来查看？” “不对啊，那就有点矛盾了，这样推断，那场大火就应该不是他们制造的，而是第三方，又或者说……” “想要确认安妮状况的，并不是奥塔，而是另有其人？可是在如今的费伦之中，还有谁关心安妮呢？” 想到这里，尼恩佐猛地浑身一抖，倒吸一口凉气。 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是刚刚来到费伦的，但是与那人同名的家伙，却是与安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说有谁存在动机想要过来查看安妮的情况，毫无疑问，那个人是其中之一。 “有可能啊……” 尼恩佐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幕，虽然他只瞥到了一眼，但是那个模糊的背影，似乎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尼恩佐越想，越觉得两个人相像，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两个重名的人前后出现在费伦，还是这么巧合的时机？ “走！”尼恩佐喝声道，“剩下的人跟我去中央区，四散在周围几个重要的路口进行把守，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 费伦，中央区。 苏格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地方，找到了藏起来的骨面具，戴在脸上后，变成了苏格·希伦的样子，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为了整个行动的顺利进行，他将其余所有的超凡武器都留在了欧德修凡特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里，只留下一个用于改变自己面容的骨面具，放在距离互助者协会很近的一个废弃木桶里面。 这是他反复思考的决定。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跟易路沃斯的行动能进行到哪一步，潜入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带任何超凡武器的，但是将超凡武器放在逃离路上的哪一个位置，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苏格抬头看了眼璀璨的星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希望闪耀的群星，能够庇佑身为“星眷者”的自己。 祈祷过后，苏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抚平那些褶皱，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符合现在的身份——一位子爵的后代。 从阴影中走出来，苏格握着一根在他看来无比多余的手杖，漫步在宁静的中央区。 他能听到从南边传来的热闹的欢呼声，虽然同为中央区，但是南边欢乐街的位置，似乎没有夜晚的概念。 走了几步，苏格忽然停下了，手掌下意识地握紧手杖，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 在他视线之中，尼恩佐早已等待在互助者协会的门口，此时见到他出现，似乎完全没有惊讶一般，慢慢走过来，俯身行礼。 尼恩佐礼貌地笑着：“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苏格先生，你似乎很有雅兴。” 第七十章 对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强压住心中的震惊，礼貌地回道：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这么晚了，您还在执行巡守街道地任务吗？” “确实是在执行任务，却不是在巡守街道，”尼恩佐微笑着，脸上却如同覆盖了层白霜，严肃无比，“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夜晚出来散步的习惯？” “一点点。” “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你应该是与希伦子爵住在西一区郊外的庄园，对吗？可为什么在夜晚散步会散步到这里，这么远的距离，你都是走过来的吗？” “难道我能飞过来吗？”苏格咧嘴笑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边还没有马车，你要知道一个身为子爵的贵族，身边没有马车，是一件多么罕见的事情……” “我大概可以理解，”苏格接过话头，“对贵族来说，马车就仿佛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就像他们的双腿，他们用马车代替了双腿的功能,几乎所有的出行，都是依靠着马车。” “这个比喻……”尼恩佐不好发表意见。 “其实很形象，对不对，不过那只是对于普通的贵族来说，”苏格咧嘴一笑，“我才刚刚来到费伦，还不适应，尤其是不适应贵族的生活，所以我还保持着运动的习惯，从我们居住的庄园过来，单程已经超过两千步了，我今天的运动量也已经足够了。” “你还在计算步数？” “额……”苏格微微一滞，“对啊，不然总有种白走了的感觉。” “那不介意我跟着一起运动一下吧？” “事实上，我已经打算回去了。”苏格摇头表示了拒绝。 “那我就只能在这里说了，”尼恩佐浑身的气势忽然一变，“我刚刚说过了，我过来并不是因为要巡守街道，而是追捕两个犯人。” “两个什么样子的犯人？” “两个在深夜闯入审判者总教堂的犯人。” “有人闯入了审判者总教堂？”苏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丢失什么东西吗？”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尼恩佐盯着苏格脸上的表情，认真地看了许久，点点头，“那就请原谅尼恩佐的无礼了。” 说完，尼恩佐伸出一只手，蒙蒙的光亮散播出去，触及了苏格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身上有点别扭？”苏格活动着身体。 “规则的力量，也就是秩序的力量，”尼恩佐道，“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对你，不过在这里也无法借助环境的条件，只能用费伦的夜间禁令辅助了。” 尼恩佐忽然转过来，“以秩序之名在此提问，违反费伦夜间秩序之人，会受到鞭刑的惩罚。” 苏格眨眨眼，一声不吭。 “你有违反费伦夜间的秩序吗？”尼恩佐沉声问道，“比如在深夜中，未经允许潜入其他的领地。” “什么意思？”苏格不懂。 “你偷偷潜入过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吗？就在今晚？” 苏格沉默了片刻，反问道： “您这是在怀疑我吗？觉得我就是那个闯入审判者总教堂的犯人？”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话，自然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只要回答你的问题，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是的，这就是秩序的力量，”尼恩佐逼上一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为什么回答问题就能证明我的清白，我本身就是清白的，不需要任何证明。” “可你也无法证明你并没有去过，不是吗？” 苏格上下打量了一遍尼恩佐，退后一步，沉声道： “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了，尼恩佐长官。” “难道只是因为你身居高位，就能用这种方式来强迫别人认罪吗？这是什么道理？我无法证明？那在费伦的其他人就能证明他们没有去过吗？” “难道只有能证明自己没有去过的人，才是真正的没去过吗？” 见到苏格的反驳，尼恩佐呼吸一滞。 他没有想到苏格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不仅不配合，反而开始质疑他的做法。 转念一想，尼恩佐也觉得对方的这种反应合情合理。 这个名叫苏格的年轻人，只是一个从不知道哪个小镇上出来的子爵的后代，对于超凡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以面对自己能力和疑问的时候，会出现惶恐和害怕的情绪。 对方表现出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尼恩佐总觉得哪里不对，不知道是自己的灵性直觉，还是一种特殊的暗示。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只是跟另一个人重名，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会是出来散步这么简单。 就在尼恩佐准备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从后方的街道上传来，两个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欧德修凡特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走了过来。 “希伦子爵。”尼恩佐恭敬地行礼。 “怎么回事？”欧德修凡特问道，脸上却笑嘻嘻的，“怎么耽误这么久？” “欧德爷爷……”苏格眨眨眼。 “我看你这么久还没回来，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啊，不然我为什么不在床上睡觉呢？”欧德修凡特用拐杖装模作样地扫了下苏格的屁股，“已经告诉你多少次了，这里是费伦，不是你从前待的小镇，是不是被当作危险分子抓住了？” 欧德修凡特转过来，这才看到是尼恩佐，微笑着点头，“尼恩佐长官。” “子爵阁下。”尼恩佐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欧德修凡特问向苏格，苏格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看向尼恩佐的目光中，依然带有着强烈的愤怒。 “原来是这样，其实也怪你不守规矩，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尼恩佐长官。”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刚刚是我的态度不对，说话方式也不对，但是，为什么苏格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是为了散步吗？只是散步的话，我不认为你会从西一区的郊外直接来到这边。” “其实……”苏格看到旁边互助者协会的破烂招牌，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为马匹的事情感到困扰，所以不知不觉就来到这里了。” “马匹？”尼恩佐和欧德修凡特同时低声惊呼。 “对，欧德爷爷，你之前跟我说过要让我去找来一匹马，然后修好那辆废弃的马车，重新使用的，对吗？” “是啊，确实有这么回事。” “然后，我就是听到你们之前的对话，听到了那个互助者协会的名字，所以才来到这里的，我在这里见到了一位名叫昂都的先生，向他询问了马匹的买卖问题。” “你跟这里的人询问了马匹的事情？” “对啊，他们说这里可以进行委托，所以我就试着拜托他们，今天不自觉地走过来，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进度如何了，只不过我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关门，所以我只能随便溜达了溜达。”苏格耸耸肩，“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也算是散步吧，虽然没有人能证明就是了。” 苏格的最后一句话，很明显针对了尼恩佐之前的询问，尼恩佐听后低垂着眼帘摇头，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这个样子，”欧德修凡特呵呵道，“一个没有马车的子爵家族，似乎真的是很特别啊，为此还让尼恩佐长官误会了，确实是不应该，不过，尼恩佐长官也是为了费伦的治安着想，我想，你有必要向他道歉。” “欧德爷爷！”苏格不情愿道。 “在外面最好叫我希伦子爵，你一直生活在小镇上，所以不知道费伦中的人对于自己姓氏的骄傲，就在这里，以希伦的名，向尼恩佐长官解释一遍。” 欧德修凡特的声音严厉，苏格却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隐藏起来的意图，于是装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到尼恩佐面前，说道： “我以希伦的名启示，苏格·希伦，今天没有在入夜后闯入知识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不然就让我受到鞭刑。” 说完，苏格伸出胳膊，凑到尼恩佐眼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发生。 “看到了吧？”苏格仿佛挑衅一样盯着尼恩佐的眼睛。 “确实如你所说，是我错了，尼恩佐在此向你表示歉意，”尼恩佐微微躬身，“需要我派人送二位回去吗？” “不需要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苏格说完，也面带微笑实际无比嘲讽地看着尼恩佐，躬身行礼后随着欧德修凡特向西一区进发。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完全融入远处的黑暗，尼恩佐依然没有收回目光。 “所有的条件和细节都指明了并不是他，对了，他说曾经向昂都先生问过马匹的事情，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有必要验证验证，如果昂都先生的反馈也符合，那就说明，他似乎真的与那个苏格没有关系……” 尼恩佐还在思考，一个护卫样子的人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道： “报告尼恩佐长官，出、出现问题了！” “出现什么问题了？”尼恩佐微微皱眉，“我不是让你们去确认安妮的情况吗？” “对，就是那个安妮，那个安妮出现问题了。” 第七十一章 矛盾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一区。 军备处。 尼恩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护卫小队，一行人来到军备处的地下监牢，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一股邪恶地气息。 已经有几个执事模样的人站在最深处的牢房前，其中一个怀抱着一个黄铜盆，看到尼恩佐过来之后，众人微微俯身行礼。 “到底是怎么回事？”尼恩佐转动眼珠,看向安妮。 此时安妮正抱着双腿靠在墙上，低垂着眼帘，所有人都无法看清楚她的目光，只能看到长发掩盖之下的半张脸颊,冰冷而麻木，没有一点表情。 安妮只是那么安静地坐着，众人就感觉到了一股重压来到肩头，毫无疑问，这股危险而邪恶的气息，就是来自牢房中的这个小姑娘。 她浑身白皙，柔软的皮肤仿佛宝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特殊的美感，却又毫无生机,仿佛一个不经世事的精致人偶。 这种不真实的美丽，与周围的牢房呈现出一种极大的反差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心中一片慌乱。 牢房中安静了片刻，一个执事说道：“尼恩佐队长，安妮……安妮逃离了。” “什么意思，”尼恩佐皱着眉，“这不是安妮吗？她就在我们眼前，逃离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安妮，只是一个与安妮一模一样的人偶，在您过来之前，我们已经用圣子之血检验过了，我们用了三个人的机会，问了三个问题，得到的却是同一个答案。” “安妮逃掉了？是这个答案吗？” “是的。” “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们有对她进行过分析，她有生命，存在意识，可以进行简单的动作和活动，甚至可以对一部分话语进行回答和反馈，可是，她确实不是安妮。” “如果要用一种方式来比喻，我想，拥有安妮气息的人偶，应该是一个比较准确的描述，她身上的所有特征都与安妮一样，可却不是安妮。” “是一种超凡能力的创造物吗？”尼恩佐问道，“这种能力，已经是跨入高位阶的力量了吧，与今天晚上的入侵者事件有关吗？” “这个，我们也无法确定，这里是军备区，虽然穿过那扇门就能到达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可是这里毕竟不在仪式阵的监控范围内，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就让我们来回想一下，”尼恩佐道，“今天晚上，有某个厉害的家伙，可以骗过仪式阵的扫描，潜入审判者教堂，并做了一些事情。” “之后，那个家伙就去到了卡尔莫斯门前，触动了仪式阵的探查，我们也因此察觉到了异常赶过去，即使我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却也只看到了两个影子。” “而在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这里的情况，我是说军备处的情况，没有异常吗？” “是的，尼恩佐长官，外面值守的人没有丝毫懈怠，整晚他们都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可以确定没有任何人进来。” “那就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那个入侵者潜入的目的就是安妮，我们不知道那人是从何处知道的安妮被转移的消息，但是很明显，那人知道这里与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是连通的，所以从那里侵入，带走安妮，然后留下了一个假的。” “当时我们看到的两个人影，就是那个入侵者和安妮。” “第二章可能，那个入侵者进入教堂的地下监牢后，没有发现安妮，所以直接离开了，但是我们当时看见的是两个人影，也就是说，潜入的人是两个。” “那安妮……” “应该就是在今晚之前被救走的，这个人偶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可是我们却完全没有察觉。” 尼恩佐冷冷地看向周围的人，“既然是跨入高位阶的力量，你们察觉不到也很正常，可是在安妮转移过来之后，到今天为止，这段时间都有什么人过来探视过，希望你们有好好的做过记录。” 一个守卫模样的人立刻递过一个羊皮本，“尼恩佐长官，上面是这段时间的探视记录，有关安妮的，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尼恩佐翻阅着，看着一个个探视的记录，目光锁定在一个陌生的名字上面。 “佩鲁斯。” “有人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有，这个人说自己是在贤者俱乐部工作的，曾受过安妮的照顾，所以才过来探望，我们都有记录，知道安妮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知道她曾经在贤者俱乐部待过一段时间。” “所以，你们去调查了这个人的身份了吗？” 众人见状，纷纷摇头。 尼恩佐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 “佩鲁斯……佩鲁斯……司佩鲁，难道这个家伙，就是我们之前一直在追查的司佩鲁？” “呵，真是可笑啊，我们费尽全力追查，可是人家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进来过好几次了，不知道该说讽刺还是如何……” “尼恩佐长官，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因为超凡者在不作为的情况下，有绝对的隐蔽性，所以我们也无法判断那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者。” “这正是这本记录册的作用，”尼恩佐晃动着手中的羊皮本，“既然已经知道安妮有特殊的身份，我们就应该对所有接触过她的人进行追查，不是吗？” “如果能早一点察觉到安妮被调换了，我们也就不至于落入现在这种被动的场面。” “恐怕在救走安妮之后，这个佩鲁斯的身份也已经被他们放弃了，我们想要找出他们的存在，恐怕就更难了。” “处罚的事情稍后再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分析情况，无论如何，事情才刚刚发生，就算安妮是早早被救出去的，可是那个潜入者也一定还留在费伦。” 尼恩佐说着，再次沉默下去。 他之前以为是苏格用了新的身份回到费伦，可是经过方才的交谈，他又开始动摇，觉得这个苏格·希伦或许真的只是一个重名的家伙。 他分析出今晚的事情与安妮有关，完全就是一时的猜测，只是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发现了安妮被救走的秘密。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说安妮是被司佩鲁救走的，那就是跟苏格没有关系，不，是与那个入侵者没有关系，这样的话，那个入侵者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入侵作为六大正统教会之一的秩序教会的总教堂，还没有被人发现。 单说这份能力，就已经不是普通的超凡者可以拥有的。 尼恩佐开始出现危机感，他感觉现在的费伦，似乎像是一潭幽深的池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有巨大的生物开始活动。 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呼。” 尼恩佐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擦脸颊的汗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安妮就是在刚刚被救走的，入侵者的目的就是安妮，当时他看到的两个身影，就是安妮与入侵者。 “这样的话，就还有补救的希望。”尼恩佐突然严肃起来，“你们继续坚守各自的岗位，不要有任何懈怠，今晚，不，昨晚发生的事情，也不要流传出去，听明白了吗？” “明白。” 一个执事道：“那尼恩佐长官，这个安妮……” “就放在这里吧，既然是对方的手段，那我们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演下去，他们以为骗过我们了，我们就让这件事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下去，他们看到无事发生，也就会放松戒备，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安妮被救走的事情，我这就去上报给教会，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但是你们必须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一定要将这件事保密，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再次说道。 尼恩佐转身离去。 他知道，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本人一定难辞其咎，可是现在还有机会，劫走安妮的人还留在费伦，如果是跟“魔女”有关的，他们就还有找出对方的可能。 走在长廊里，尼恩佐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跳出苏格的影子。 苏格·希伦，苏格·艾欧西格。 两个身影重合到一起，彼此分开，再重合，再分开。 “你到底是不是苏格啊？” “如果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当时明明已经逃走了，明明是教会故意放走的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是要做什么吗？还是要复仇？” “安妮真的是你救走的吗？” “你作为一个正统教会的下属组织，不顾教会的立场，偷偷救走一个很可能与‘魔女’有关的人？目的是什么？” 尼恩佐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曾经与苏格的那些较量重新浮现，苏格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让他感觉到无比的矛盾，时至今日，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到底是如何思考的。 他一向将永恒的秩序作为一生的信仰，也有用生命去维护信仰的勇气。 可是他每次想起那个年轻人的时候，总是感觉到一种矛盾，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他也无法说清楚。 第七十二章 调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苏格利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将房屋后面那辆破旧地马车修修补补，最后总算是勉强能用。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驾驶这辆马车，先不说这辆马车只是一个架子，遇到一些稍微颠簸的路恐怕都会散架，以他们庄园前面的那条碎石子路来说，估计驾驶到门口，这辆马车也就报废了。 他之所以这样做，当然是在给尼恩佐一个错觉。 演戏演全套,苏格自认为还是一个心中有信念的临时演员，既然在尼恩佐面前说过要准备修理马车，那就要做到最好，至于马车是否能用,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他哼哧哼哧修理马车的时候，欧德修凡特就在一边乐呵呵地看，也不询问，也不指点，就只是看着。 昨晚回来之后，欧德修凡特只是为了苏格一句“有危险吗？”，得到苏格否定的答案之后，就直接回屋睡觉了。 过了午饭时间，苏格才跟欧德修凡特告别,穿戴着自己那身属于苏格·希伦的装扮，来到互助者协会。 “昂都先生。” 苏格没有见到希娜,却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咚咚声，想着或许希娜是换了运动的场所，也就没有在意。 昂都见到苏格过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昨晚的动静似乎不小啊。” “尼恩佐先生找过您了？” “问我是不是跟你谈过了马匹的问题，然后还跟我介绍了一个价钱不错的店铺。” “他还真是一丝不苟啊。”苏格感叹。 “不过他没有跟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只好来问你了。” 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笑着摆摆手，“这件事，如果您知道的话，就会给您带来危险，所以，我还是不跟您说比较好。” “也行，”昂都点头，想了想，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居然是你对我说出的这句话而不是反过来，你是真的成长了。” “还好吧，不过我现在稍微有些理解您当时的心情了，确实，有些事情不告诉其他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 “但是要掌握力度，不要让周围的人对你失去信心，也要尝试着去理解他们，明白吗？” “明白，就像您一直对我做的那样。” “很好。”昂都微笑着，“对于尼恩佐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他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吗？” “没有，不过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怀疑你了。” “只要是听到我现在的名字，所有人都会怀疑的，不过欧德爷爷当时让我使用这个名字，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混淆其他人的判断。” “那他有对你做什么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会放任危险慢慢生长的家伙，一旦发生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他都会立刻抹除。” “确实做了一些，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的反感，反而觉得他很了不起，”苏格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也只有他那种将秩序作为一切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吧，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一丝不苟。” “不过也会因此多了很多烦恼。”昂都给出结论，“反正比起纳克来说，他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苏格沉默了片刻，“昂都先生，您知道审判者教堂地下的监牢吗？就是当初关押我的那个。” “知道啊，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原本应该被关押在那里的人，被转移去了别的地方的话，会转移到哪里？” “会转移到哪里？那就有很多可能性了，比如审判者教堂真正的地下监牢，那才是真正关押犯人的地方，是在卡尔莫斯门更深层的地下。” “除了那个地方呢？” “除了那里，应该就只有隔壁了吧，就是审判者总教堂的隔壁，格里芬的军备处。” “格里芬的军备处？”苏格惊讶道，“那不是属于王国军部队的领地吗？” “王国军部队也有秩序教会的成员在里面做事啊，就像我们刚刚提到的尼恩佐，还有你见过的纳克，都在里面任职，说到底，秩序教会本来就是负责格里芬的军备和治安，那么教会中的成员在军队中任职，也很正常吧。” “那就是说，有可能会转移到军备处的监牢了？那个军备处的监牢在哪里？” “就在审判者教堂地下监牢的隔壁啊，也对，你当时没有机会参观，如果你往东边走一点，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铁门，从那个铁门穿过，直接就可以从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去到军备处的地下监牢，这两个地方是连通的。” “连通的？” 苏格惊讶之余，心中不免产生一股失落。 当时他跟易路沃斯在整个地下监牢中转了好几圈，毫无收获，而安妮其实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隔壁，只要越过一道门，就能找到安妮。 “你问这个做什么？”昂都忽然一凛，“不对啊，你该不会是想……” “您就别瞎猜了，无论您猜得对或是不对，我都不可能给您准确的答复的。”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先要看米斯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如果能找到那个刺客的行踪的话，我们就可以做些什么了，当然，如果没有也不要紧，我这边也可以继续调查，利用苏格·希伦这个身份，在费伦还是可以勉强活动的。” “有计划，有耐心，看来不需要我担心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确实要您帮忙才行，”苏格看向昂都，呲着牙，“麻烦您把那个店铺的名字告诉我，希望它真是一个价钱不错的店铺。” ······ 费伦，西三区。 贤者俱乐部。 尼恩佐迈出大门，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周围漫无目的地转着。 西三区距离费伦的中心很远，再加上贤者俱乐部又是建立在西三区的边缘，除了偶尔会有马车过来，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安静。 非常适合思考。 尼恩佐沉思着，眉头逐渐拧起来。 他从贤者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那里查看了所有人的身份，知道在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名叫司佩鲁的男仆，也就是曾经在六皇子奥塔的安排下，服侍安妮的那个人，也是所有问题的关键，很可能与“魔女”有关。 不过司佩鲁从几个月之前的那件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而在羊皮本上留下名字的那个“佩鲁斯”，则根本就是虚构的。 “也就是说，应该就是第二种可能了，昨晚的潜入者并没有做什么，更没有找到安妮，甚至根本就没有去找安妮，那两个家伙只是潜入审判者总教堂逛了一圈，就离开了。” “是单纯的炫耀行为吗？炫耀他们拥有随时可以出入总教堂的能力？是某些被打压的小组织？”尼恩佐摇摇头，觉得这种解释太牵强了。 “现在的问题之一，就是安妮被劫走的事情，既然这个‘佩鲁斯’是虚构的，那应该就可以证明是‘魔女’将安妮劫走的，至于手段，还需要调查。” “另一个问题，如果说，昨晚的入侵者，其实是‘魔女’用来掩护行动的手段，也可以解释得通，这样的话，入侵的就还是‘魔女’，也就是同一方势力。” “可是，如果安妮是早早被劫走的，而我们一直都没有发现的话，那昨晚潜入总教堂的人，是谁？” “肯定与‘魔女’没有关系，到底会是谁？如果潜入总教堂的目的不是安妮的话，那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不会只是单纯的炫耀这么简单，也不会是示威，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甚至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对了，”尼恩佐忽然抬起头，“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动机的话，安妮其实就是啊，那两个人潜入的目的就是安妮，可是去了地下监牢，发现安妮并不在那里，所以就离开了。” “对，这样的话，也符合逻辑，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想找到的东西。” 尼恩佐又低下头，“可是他们去卡尔莫斯门前面是要做什么？如果有能力潜入总教堂不被发现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离开，而且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被仪式阵发现。” 尼恩佐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的线索纠缠起来，变成一个复杂的线团，他想将所有的事情捋顺清楚，可是连起始的线头都找不到。 “呼。”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迈开脚步。 这种复杂的情况，不是他第一次遇见，能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他也并不只是依靠着灵药的消化和别人的提拔，对于自己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有着足够的信心。 “那就，从最基本的事情开始做起吧，调查。” 调查，得到信息，筛选信息，排除干扰，最后留下来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为什么，尼恩佐突然兴奋起来，他闭上眼睛，沐浴着阳光，虔诚地祈祷： “秩序永恒。” 第七十三章 红浆果最美的女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下午的时候，苏格去了昂都介绍地店铺，简单看了看，发现以自己的身家，连那里最便宜的马匹都负担不起。 现在他全身上下只有13磅1比恩，之前给琴买蛋糕的时候花了不少，这两天的食材又花了不少，除了那些存在格里芬皇家银行的，这些就是他所有的财产。 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自然是领不了互助者协会的薪水，存在银行的那些钱也领不出来。 不过有了赛齐瓦的经历，苏格知道,想要增加一些经济收入，最好的办法就是贩卖超凡材料，在地下交易会上面，身份不是大家关注的重点。 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准备去参与几次猎人酒吧的地下交易会，有“克里丁”这个材料库，他不必担心材料的问题。 除此之外，就是合理缩减开支。 看过店里的介绍，苏格才知道原来用来拉车的马匹还有那么多区别,无论是马的品种，年纪,健康程度，还是出身血统，都有着严格的划分，以便供给不同身份的贵族使用。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苏格发现有些名贵的马甚至还附送照顾马匹的仆人，这个仆人也不干别的，就是专门照顾马匹的起居。 苏格不曾想居然还有这样的服务，买马送仆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考虑到自己的口袋里没几个钱，苏格也没有多问，只是草草记下了几个比较标准的价位和马匹情况，打算回去给欧德修凡特参考参考，毕竟对方才是真正的子爵，他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仆人，只是比买马送的那些好一点。 之后苏格一路来到中央区的欢乐街。 现在没到工作结束的时间，整条欢乐街还没有热闹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客人的。 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出身贵族，不需要为生活东奔西走，所以有足够的时间休闲，也需要想办法耗费一些精力。 苏格来到红浆果的门口，推门进去，在侍者的引导下来到二层，敲响了易路沃斯的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从错开的缝隙中，苏格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气。 推门进来，看到易路沃斯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旁的桌子上摆着十几个东倒西歪的空酒瓶，看样子是没少喝。 往里走几步，苏格发现在更旁边的位置，居然还睡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脸颊红扑扑的，高档香水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着苏格的鼻子。 苏格发现女人的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薄毯，将能盖住的地方都盖得严严实实，此时正抱着一个垫子呼呼大睡，跟易路沃斯的鼾声配合在一起，有种独特的律动。 苏格轻轻叹了口气，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陪着易路沃斯喝了一整晚的酒。 似乎是听到了苏格的叹息声，女人“嘤咛”一声翻了个身，短裙遮不住的地方，露出了两条光洁的长腿，苏格连忙扯过毯子给女人遮住，转眼就看到易路沃斯正睁大了两只眼睛盯着自己。 “既然醒了就说一声。” “我知道你能察觉到我醒了。”易路沃斯笑着，也不起身，只是用眼睛不断地在苏格和女人身上看着，目光耐人寻味。 “这是你找来陪你喝酒的？” “对啊，不然我叫她来干嘛？”易路沃斯点点头，“整个红浆果，据说她是最能喝的，桌子上的一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连我都比不过，你说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这么能喝呢？” “生活所迫吧，”苏格皱皱鼻子，“你干嘛喝这么多？” “刚刚完成一件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难道不需要庆祝庆祝吗？嗯，就很致命，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很符合我在这家店里给别人留下的印象，所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易路沃斯说着，拿起一个还剩了点底的酒瓶，晃了晃，摇摇头，“你过来是做什么？” “跟你商量商量后续的事情，不过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这个啊，没事，我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不过这个女人，方便的话，你帮我叫个人来，她喝了这么多，恐怕得睡一会儿了。” “要叫自己叫，”苏格直接走到门前，“我过会儿再来。” 木门在背后关紧，将易路沃斯的声音硬生生截断。 苏格表面一副冰冷的样子，心中其实是有点小得意的，脚下也跟着轻快了。 他知道易路沃斯为什么会这样放纵。 夜闯一个正统教会的总教堂，还能全身而退，放在任何一个“野生”超凡者的身上，都是一个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而帮助易路沃斯做到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 “别的还好，这个酗酒的毛病真是让人头疼，”苏格学着易路沃斯的样子，摇头说着，“嗯，就很致命。” 好在他过来找易路沃斯并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有关安妮的线索没断，可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想必现在的审判者总教堂和军备处已经开始戒备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再次潜入找到安妮，确实需要重新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 这样想着，就听到前方传来隐约得到咚咚声，苏格心生好奇，追着声音的源头过去。 二层中侍者很少，走廊上空空荡荡的，两侧的窗户都被封上，只有头顶的水晶吊灯照明。 这样做的原因，似乎是为了留给客人们最大的私密性，房间之间也分得很开。 如果说红浆果的一层还像是一个酒吧的话，那二层更像是一个旅馆，每个房间中所有的设施一应俱全，为什么会设计成这个样子，苏格觉得自己可以猜出背后的理由。 穿越一道虚掩着的大门，面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苏格愣神过后，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型的舞台。 他没想到在红浆果的二层居然也有这样巨大的空间，看上去像是打通二层和三层的一部分建造出来的，有足足三四十张座椅，高处地板半米的舞台就在正对门口的地方。 此时，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在舞台上跳跃着。 房间里只有女人一人，四周的窗户似乎都已经被完全封死，整个巨大的房间中只靠舞台上的烛光照亮。 女人穿着一袭轻薄如蝉翼的纱衣，一束火红的长发不加约束，任意飘展，凹凸有致的身材被烛光照亮，润泽的光芒流淌在玉色的肌肤上。 骨肉匀称的胳膊柔若无骨，丰隆的胸部随着跳跃剧烈的晃动，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偶尔从纱衣中露出的两条浑圆紧绷的大腿，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白。 那些被纱衣覆盖住的地方，透过昏黄的烛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偏偏就是这种迷雾看花的朦胧美，让女人原本就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变得更加魅惑了。 就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挠着你的心，让人心中骚动却又得不到，只能任凭欲望的火逐渐蔓延。 苏格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伙，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妩媚，不是模仿就可以模仿出来的。 女人虽然美丽，但是从美丽之中，苏格却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匕首悄然滑入手中，苏格慢慢走过去。 女人忘我地做着各种诱人的动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格的存在。 一支舞蹈结束，女人擦着鬓角的汗水。 剧烈的活动让她的血液开始加速流动，所有露出来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白里透红的晶莹质感，被汗水打湿的鬓发，更是给她增添了脆弱的美。 “呀！” 女人发现了苏格的存在，吓得惊叫一声，连忙用双手挡在胸前。 “抱歉，让您受到惊吓了，”苏格连忙欠身，“请允许我表达歉意。” “偷窥一位女士，可不像是绅士会做出的事情哦，”女人嘴上说着，却没有立刻喊人过来，而是微笑着走向苏格，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知妮安娜的舞，能否让先生满意？” “妮安娜？”苏格一愣。 他从易路沃斯口中听过妮安娜的名字，据说是整个红浆果中，不，是易路沃斯见过最美的女人之一。 对易路沃斯来说，酒精的诱惑力似乎远高于女人，所以原本苏格是不太相信对方的审美的。 但是此刻看到这个名叫妮安娜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看到那隐藏在一袭薄纱下的玲珑的诱人曲线，苏格开始相信了。 “先生听过我的名字？”女人说完，忽然愣了，盯着苏格的脸使劲看，似乎是想从苏格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是的。”苏格按着自己的左胸俯身行礼，也愣住了。 他看着女人的脸，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张脸，但是具体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只是看到那一束深红如酒的长发，目光慢慢偏移过去。 “先生这样看我，似乎有些失礼了，”女人呵呵笑着，却没有制止苏格的动作，“请问先生的名字。” “苏格，”苏格连忙道，“苏格·希伦。” 苏格抬头，忽然看到眼前一道玉色的光芒闪过，紧接着，胸口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第七十四章 谎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整个人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座椅。 他呲着牙挣扎起来，惊讶地看着面前地女人，再看看自己屁股底下已经被压碎的沙发，心中蓦地生出一股寒意。 刚刚对方的一击，力量之大居然在将自己踢飞之后还能压坏沙发，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舞者具有的力量。 在他面前的女人，绝对不只是一个舞女这么简单，充满致命诱惑的外貌下面,其实拥有着可以随时结束人性命的力量。 就像这家店的名字，红浆果，令人惊叹的红，同时又含有危险毒素。 就在苏格思考的时候,名叫妮安娜的女人再次逼上来，轻薄的纱衣无声地飘摇，隐藏在下面的胴体剧烈活动，将纱衣绷紧后露出玲珑浮凸的曲线，让人不敢直视。 女人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翻身上来又是一腿，苏格猛地后仰，堪堪避过，只觉得脸颊上被一股劲风扫过,火辣辣的。 “等一下！” 苏格矫健地后翻，连连跳过几个沙发,拉开距离后伸出手阻挡了女人的进攻，“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为什么攻击你？”妮安娜也停下来，看着苏格，呵呵笑着，将一缕红发绕在手指上，“你不是叫苏格吗？” “叫苏格怎么了？” “叫苏格的都该死。”妮安娜的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阴寒之色，也不多说，继续对苏格发起攻击。 苏格怎么你了……苏格一边躲闪，一边无奈。 他想这个名字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用，也没听过有其他人用过这个名字。 如果只是因为重名的巧合倒还罢了，可面前这个女人明显不太正常，只是根据一个名字就上来攻击自己，还好自己反应够快，不然的话，被正面击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是其他的叫苏格的人冒犯了她？所以她才会对每一个叫苏格的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愤怒？ 苏格不敢接着想下去，只能用尽全力逃跑。 房间很大，苏格在最初的惊慌失措后已经恢复了正常，利用“刺客”的闪避和速度，在几排沙发和座椅之间辗转腾挪，对方几乎触碰不到他。 有了喘息的机会，苏格才有时间考虑这个名叫妮安娜的女人的来历。 脑袋一歪，躲过对方一脚，苏格正想翻身溜走，忽然就对上了女人的眼睛。 一瞬间的恍惚，苏格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在哪里见过对方，虽然细节上存在着些许的变化，而且一头长发也变了颜色，可是那种眼神不会变。 愤怒，绝望，又带着满满的不甘心。 “安妮？” 苏格轻声道：“你是安妮对吗？” 女人愣了，盯着苏格看了片刻，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你知道安妮？” “我知道你，你就是安妮，”苏格道，“你变样子了，原来脸颊上的肉比现在多一点，所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而且你的头发也变了颜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忽然沉默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中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发酵。 “看上去，你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既然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喂，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格说着，根据灵性的直觉，感应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危险，“还有，你为什么要攻击我，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仇恨才对。” “你这样说，就好像你是那个苏格一样，你说得对，但是很不巧，我见过许多个喜欢说谎话的男人，那个苏格就是一个。” “恨就恨你们是同一个名字吧。” 安妮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与此同时，她那仿佛红酒一样浓郁红色长发突然飘动起来，无数的红色丝线飞射向四周，瞬间就组成了一个严密的牢笼。 苏格凝神四顾，发现自己已经被层层围住，那些红色丝线似乎是从对方的头发上延伸出来的，组成了一张巨网，如同蜘蛛捕食时织出的网。 而他就是被困住的猎物。 苏格抬手，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丝灼热。 凝神看去，发现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细痕，正在逐渐扩大，很快就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 他再向四周看去，发现只有被火光映照的地方，能看到几丝凝聚的光芒反射，沿着一条笔直的线流淌。 “发丝的力量，你晋升了？现在是位阶八的女巫？”苏格惊讶道。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真的不能让你活下去了，”女人遗憾地摇摇头，嘴角却一直保持着笑容，“刚刚看你的目光，你是在看我跳舞，对吗？” “是的。”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跟那些男人不一样，你只是看我跳舞，他们却想看我脱光了衣服的样子，我喜欢能欣赏我的家伙。” “但是你不该说出后面的那些话的，更不该说出我的身份，这会给你带来灾厄。” “你隐藏着超凡的身份，是想做什么吗？还是说，你在做与之前一样的工作，利用现在的身份，调查着什么？”苏格问道。 “你到底是谁啊？”女人笑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这样下去我都舍不得杀你了。” “你杀不了我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而且，我刚刚说了，我就是苏格。” “我认识的苏格可不是你这个样子……” 苏格没有反驳，只是将脸上的骨面具拿下来，以原本的样子出现在对方面前，“现在看到了，也应该相信我了吧，我就是我，希伦只不过是我借用的一个姓氏，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有我的目的。” 女人看着苏格的样子，忽然愣住了。 下一刻，女人脸上突然出现了狰狞的表情，对苏格张开手掌，猛地攥紧。 随着女人的动作，围绕在苏格四周的红色丝线瞬间收缩，一道道锐利如刀锋的丝线切割着苏格的身体，将其分成大大小小不同的肉块。 女人轻声笑着，听着血肉被切割的声音，笑容越发肆无忌惮。 然而，当她再看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断裂的肢体和血肉，只有几片轻飘飘的黑色布片出现在空中，缓缓落下。 “我真的是苏格，”苏格从旁边的一张沙发后面出现，“你忘记了吗？我们当时一起被关在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里的。” “当然没有忘记，”安妮扯动头发，将一道道血红的细线刺向苏格，“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地方，黑暗，冰冷，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攻击我？” 苏格一边躲闪着红色的丝线，一边逼近安妮。 那些红色的丝线无比锐利，又轻飘飘的，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几乎难以分辨，对他的威胁极大。 “我攻击你？我为什么不能攻击你，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哦，不，你应该都忘记了，你怎么可能记住呢？” “你在外面，却留下我一个人在那个冰冷的监牢里，可笑我曾经还相信你，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也是被人陷害的，会理解我的痛苦，可是……” “可是你还是跟那些男人一样，一样欺骗了我，直到我离开那个冰冷而黑暗的地方，都没有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而你曾经说过的，你会救我出去，不是吗？！” “我确实想过要救你出去，可是我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本的监牢已经被烧毁了，问过其他人才知道你其实是被转移到了旁边的军备处，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找一个方法潜入进去。” “潜入进去？军备处吗？所以你来红浆果这样的地方找方法？”女人摇摇头，“不要再骗我了，留着力气吧，不要再用谎言欺骗任何一个女孩子了。” “安妮，我说的是真的……” “闭嘴！”女人突然大声爆喝，双目通红，浑身颤抖，“我说了，让你闭嘴，你们男人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谎言，你们完全不值得信任，只会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欺骗我们，可是最后痛苦的，却还是我们……”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你说得对，虽然我打不过你，也杀不了你，但是你既然是用了这种手段隐藏身份，那我就可以将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你的计划也就会失败了，对吗？” “你不会那么做的。” “我会这么做的，在那个冰冷黑暗的监牢里，我无数次地发誓，如果让我有机会能够出去，我会亲手将那些痛苦返还给欺骗和伤害我的人，亲手。” 安妮情绪激动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或者，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过来，让我用这些如同鲜血一样的丝线，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怎么样？” “每多一道痕迹，我就多帮你保守一天秘密，除非你杀了我，或者将我重新关到那个冰冷的地方，只有这样，你才能阻止我，对不对？” “哦，我忘记了，在你离开那个监牢的时候，曾经说过，你会回去救我的，这样的话，就算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了，你把我关进去，再救我出来，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苏格一步步上前，没有理会那些锐利的丝线。 女人猛地回拽，一道鲜红的痕迹出现在苏格的脸颊，苏格没有躲闪。 女人警觉地后退一步，看到苏格伸出手，于是低下头，看向苏格手中的东西。 一束漆黑，一束深红。 第七十五章 魔女吸引体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女人盯着苏格手中的东西，忽然就流下了一滴眼泪。 一瞬间，苏格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地那个安妮，被人利用后，绝望而无力，如同一只弱小的动物，除了接受命运安排的，无法做出任何挣扎。 “你真的……去找过我？”安妮双眼通红，用力地咬着嘴唇。 大颗大颗的晶莹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沿着精致的脸庞滑落，汇聚在小巧的下巴上。 “我当时还以为是别人的头发，不过看到现在的你，我忽然意识到了,这就是你的，”苏格握住漆黑的一束，“另外这一束，是我走之前，你留给我的。” “你真的，去找过我？”安妮只是重复着。 “对，去找过你，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可是我去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你怎么进去的？你现在应该还是被通缉的身份。” “说来话长，有时间我给你慢慢解释,”苏格松了口气，他感觉到安妮身上的敌意消失了，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说说你吧，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的头发……” “在那之前，先戴上你的面具，是叫苏格·希伦是吗？麻烦苏格先生跟我过来。” 苏格不知道安妮打算做什么，但是也跟着去到门口，只见安妮摇了摇一旁的铜铃，很快，就有一位侍者出现在二人面前。 “妮安娜小姐。”侍者恭敬地行礼。 “一会儿我要与这位苏格先生讨论一下舞步，没有我的许可，不要过来打扰，我们要讨论很长时间。”安妮厉声道。 “明白，妮安娜小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在这里应该有某些特权的，不是吗？” “是的，但里面不包括与客人一起……一起，度过夜晚，所以……” 侍者说得很委婉，苏格站在一旁却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安妮看到了苏格的样子，似乎是觉得有趣，掩嘴轻笑，对着侍者道： “那是当然的，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很清楚，从现在开始到午夜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这位苏格先生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嘻嘻，放心吧，即使是那样我也不会留他在这里过夜的。” “明白了，妮安娜小姐。” “好了，下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喝退侍者之后，两个人重新回到房间中，没有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苏格忽然觉得这个房间异常的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人待在这里，或许太奢侈了一点。 转过头的时候，苏格看到安妮带着一瓶酒走过来，手中还拿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 “哪里来的？”苏格四下看看，完全不知道安妮是从哪里摸出的这些东西，就像是变魔术一样。 “红浆果到底是一间酒吧，酒吧有酒不是很正常吗？”安妮瞥了苏格一样，“怎么，你很紧张？” “有点吧。”苏格默默鼻子。 “因为我刚刚的玩笑吗？” 苏格想起安妮刚刚说的话，一下子又脸红了。 安妮见状，也不捉弄苏格了，打开瓶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仰头灌下去。 多余的酒液顺着她朱红的嘴唇滑落，沿着修长的脖颈，一直流到胸前，打湿了一小块儿纱衣。 苏格没有在意，伸手拿过另外一杯，跟安妮碰了一下。 安妮一杯一杯地喝着，苏格却只喝着最开始的那杯，在整瓶酒都喝光的时候，安妮也只是有些微醺。 她的酒量出奇的大，眼睛依然明亮。 两人说着分别之后各自的经历，又说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好了，”安妮拍拍手，“酒也喝完了，就算是庆祝重逢了吧，我想我们都要不少问题要问，谁先来？” “那就，我先吧。” “正常的情况下，男士不都是比较谦让的一方吗？会说什么女士优先之类的话。” 苏格想了想，觉得安妮只是有些戏弄的意思，也就没有理会，道： “所以说，你从军备处的地下监牢逃出来，还利用‘妮安娜’这个新的身份在这里活动，都是司佩鲁的指示，你可以确定，他是超凡者？” “可以确定，我亲眼见过他使用超凡能力，也见过他利用镜子，跟里面的一个女人对话，就连我被救出来，也是他利用超凡能力做的，这一切都经过了他的手，包括审判者教堂地下监牢里面的那场大火。” “镜子中的女人？他的背后是‘魔女’吗？” “应该是的，”安妮忽然对苏格眨了眨眼，“你对他的事情怎么这么在意？” “我们其实很早就认识，一开始是在约克，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超凡者，只是一个不被人看重的普通狱警而已。” “好吧，不过我看他说话的时候，很有自信，可不像是一个不被人看重的小角色，那种自信与男人喝多了之后吹牛的自信不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基于对自己力量的信任。” 安妮撇撇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在贤者俱乐部的时候。 苏格注意到了安妮的小动作，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温暖的亲近感，无声地笑了，“那你知道，镜子中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一个叫做菲欧娜的女人，是司佩鲁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 “菲欧娜？” “你该不会又是认识的吧？” “不但认识，我们还打过一架，当时我是跟另一个魔女一起，从菲欧娜手中勉强活了下来。” “另一个魔女？”安妮惊讶地看着苏格，“我算是一个，加上菲欧娜老师，还有另一个，你可是见过三个魔女了，你是有‘魔女吸引体质’的吗？怎么会见到这么多的魔女？”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确定要认菲欧娜做老师吗？以我的判断，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 “不然呢？在这世界上，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有谁能帮我呢？” “我会帮你的。”苏格看着安妮的眼睛。 安妮沉默着，顿了顿，点点头。 “所以，从‘魔女’那边离开吧，如果我们最后成功了，我有别的办法可以保护你，况且你自始至终也没有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你要是想，我现在就能带你去其他的地方，那里有与你差不多的人，不会歧视你。” “然后，你会经常去看我吗？”安妮歪着头，“像是养在家外面的一只宠物一样，经常带着一些好吃的去看我，或者是鲜花，然后在那里住一晚，怜惜我，再回到属于你的生活？而我只能一直待在那里？” “不是这样的。”苏格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现在的安妮，“而且你刚刚说错了，你并不是一个‘魔女’，你只是一个女孩儿，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仅此而已。” “你还有问题吗？”安妮没有理会苏格，“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就轮到我提问了。” “你问吧。” “你现在应该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吧，冒着危险回来，还找了新的身份掩护，是为了什么？” “因为那个刺客，我刚刚说过了。” “那刺客后面的人呢？” “也要找出来，”苏格轻轻摇头，“但是我现在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六皇子。”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我不喜欢被人陷害，该如何，就如何，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即便是身为皇子，也不例外。” “那算我一个。” “你？”苏格惊讶地看向安妮，“我现在还不知道刺客的背后是什么势力。” “无所谓，只要你决定追查下去，我就帮你，”安妮对苏格伸出手，“看在你去找过我的份儿上，我相信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一个人，如果说，有什么人会真的为我考虑，帮我报仇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你还是别这么相信我比较好，我会有压力。” “不懂风情，”安妮撇撇嘴，“这个时候，你应该激动地抱住我才对，然后温柔地亲吻我的嘴唇。” “我开始意识到你有点像‘魔女’了，你们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 “充满了调……戏的味道？”苏格谨慎地斟酌着语言。 “切，不懂风情的男人，毫无意思。”安妮虽然满脸的不屑，却没有缩回手。 苏格看着那只骨肉匀称的素白的手掌，再看向安妮的眼睛，发现安妮的目光中有一种他难以抗拒的意味。 苏格伸出手，在那只素白的手上握了握。 手掌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苏格意识到，安妮虽然装作平静，但其实非常紧张。 “算是交易吗？”安妮笑着问。 随着苏格的手掌握了上去，她显然放松了不少。 “别把什么东西都说得那么无趣，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苏格也学着安妮的样子撇撇嘴，“你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失去希望，当然，也别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这会让我感觉到压力很大。” “那……你会帮我吗？我可以相信你吗？” 安妮的一番话说得万分诚恳，苏格不禁诧异地转过头，看到安妮的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如同群星一样。 “我会帮你的。” “这不是交易，你可以相信我，我会尽全力帮你，只要你不放弃希望。” 第七十六章 新的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好。” “好什么？”苏格一愣。 “我听你的，”安妮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不过我现在还不打算离开‘魔女’，我可以借着跟他们联络地关系，帮你收集消息，看你的样子，对那个司佩鲁也很在意，不是吗？” “是这样的，”苏格沉吟着点头,“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件事，就是在西三区郊外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围绕着司佩鲁展开的,只有他才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也是整个事件的中心。” “而他背后，很可能就是‘魔女’，只要能找到他，就能知道‘魔女’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果你不离开，反而利用这种方式帮我收集消息，就相当于间谍了,作为一个间谍要面对的危险，你有心理准备吗？” “会比被关在那个漆黑冰冷的监牢里更惨吗？”安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有心理准备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也想让一切都结束，重新开始属于我的生活。” “那就注意安全，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经常过来找你，如果你有什么发现，或者是想要讨论的情报，用这个找我，只要灌注灵性，我就能感应到。” 苏格说着，在安妮的胳膊上轻点，留下一个星光标记。 “这是……什么？” “星光标记，有了这个，我就能感应到你的存在和方向，不管多远我都可以顺着感应去找你。” “嗯？”安妮眼珠一转，忽然露出狡黠的模样，“你这么说，我可以看成是表白吗？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不对，最多不过是一起蹲过监牢而已，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也分很多种。”苏格仔细思考之后，给出答案。 “可是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不是吗？算上在监牢里的那些时间，我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你会对一个见面没几次的女士表示爱意吗？” “一见钟情你懂吗？”苏格发现安妮在无理取闹，也忍不住反驳回去，“当然，不是对你。” “那为什么？是可怜我吗？”安妮忽然认真起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格，像是要把苏格整个人都看穿，“你觉得我可怜，所以才帮我的？” “你是在认真地问我吗？” “当然是认真的，认真和不认真，有什么区别吗？” “认真的，我就需要仔细考虑后回答你，不认真的话，我可以随口编造些什么理由应付你。”苏格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么跟我说话，应该是没什么跟女士交流的经验吧，”安妮咯咯笑着，“太直接了，没有女士会喜欢这样直白的男人的。” “那你还听吗？” “听，为什么不听？”安妮嘟着嘴，仿佛置气一样。 “我觉得，”苏格抬头看着天花板，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没有经历过很多事，就被人骗，对他人失去信任，我觉得这样不好。” “所以，我选择帮助你，是因为我想看着你重拾希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看到你充满希望，也就让我有了希望，如果说这也是一种‘可怜’的话，那我确实是在可怜你。” 苏格说完，扭头认真地跟安妮对视。 片刻之后安妮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做了个很不淑女的动作，“唉，真是个像狗熊一样笨拙的男人。” 安妮嘴上说着鄙夷的话，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 苏格自问弄不明白女孩儿的心事，尤其是在面对安妮这种“魔女”的时候，所以也不去管，咧嘴笑笑，打算就这么糊弄过去。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忽然相视一笑。 “好了，闲话就算是聊过了，现在让我们谈谈之后的计划吧，”安妮道，“你那边要找刺客的行踪，还要找刺客背后的势力，对吗？” “是的，你这边的话……” “我这边，能帮你调查清楚最近一段时间费伦的重大事情，有关几个皇子的。” “有关皇子的？”苏格疑惑着，从安妮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上看，他感觉安妮是有着相当的把握，并不是在说假话。 “对，有关皇子的，”安妮点着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红浆果，一间酒吧，不过具体营业的内容，很像情人旅馆。” “情人旅馆？”安妮玩着自己的头发，“确实，你这个比喻很形象，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来到这里消费的人，每一个都拥有着雄厚背景和实力，其中就包括皇子和贵族。” “利用司佩鲁他们给我安排的身份，我现在可是这里最炙手可热的跳舞女郎，很多有权力有势力的家伙在这里一掷千金，为的也只不过是见我一面，再加上我晋升后的能力，我可以很轻易地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什么。” “那你都问出一些什么了？” “一件关于现在的费伦中，最大的事情，”安妮露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你知道南区的环境治理和改善计划的实施吗？还有关于里弗斯河与佛利姆河水质净化的工程？” “这个……” “怎么样，看出我的情报搜集能力了吧，”安妮得意地笑着，“这两件事是近来被讨论得最多的两件事，而在这两件事中发挥最重要作用的一个人，就是红浆果的常客，卡伊。” “卡伊？”苏格默默在心中记下这个名字。 “对，卡伊，我有过调查，据说这个人是斯齐亚家族的亲戚，不过是隔着很远的那种，原本是在伊格恩经营着一家商会，叫作绿之眼商会，掌握着威尔克隆海域中几条重要的海上航线，算得上是有点实力吧。” “这不叫‘有点实力’了，这是非常有实力，不过这跟你刚刚说的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就是这个卡伊，手中掌握着水质净化的技术，据说连皇室都准备跟他合作，因此已经准备授予他爵位，他也可以从商人的身份一跃成为真正的贵族，当然，提供手中的水质净化和处理的技术，就是皇室的条件。” “这样看来，这个名叫卡伊的家伙确实很不简单，能跟皇室做交易，并且有财力支撑，按照你的说法，现在费伦中被讨论最多的就是南区的事和河水净化的事，既然是这样，恐怕关于这位卡伊先生的讨论，应该也有相当的热度吧？” “多到不能再多了，”安妮用力地点头，“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简单就打听出这么多消息，而且，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你才代表皇室出面跟卡伊交涉的，是谁？” “谁？” “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 “戈德里克和奥塔？”苏格惊讶道“怎么会是这两个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是现在的皇帝有意让这两位皇子再比拼一次，谁能领导着南区的环境治理任务顺利进行，并将两条河河水的水质净化工程顺利推进，谁就能重新掌握外交权。” “原来是这样，所以，在这两个人之中，谁能与卡伊交好，无疑就是夺得了先机，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就是奠定了胜局，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位皇子应该都有邀请卡伊进行亲密的交谈吧？”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忽然一顿，“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猜，那个卡伊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喜欢往哪里跑？”安妮眉眼弯弯，得意地笑着。 “来这里？”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来红浆果？” “没错，他是个特别好色的老家伙，还特别仰慕我呢，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当然，他嘴上说着是想看我跳舞，可是谁都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男人一旦来到这种地方，都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内心。” “所以……你打算满足他？” “当然不了！”安妮狠狠瞪了苏格一眼，“司佩鲁说过的，为了让我有足够的实力接触皇子，我不能留客人在这里过夜，也不能做那种事情，就算是卡伊把他的所有家产都给我，我也只不过是对他笑笑。” “而且刚刚你不是听到了吗？那个侍者也提醒我，不能留你在这里过夜，才过了多久你就忘记了？” “我没想那么多，”苏格缩缩脖子，“不对，这样说来，那个侍者也是司佩鲁的人？” “对啊，这间酒吧里有不少司佩鲁安插进来的人，会配合我的动作，给我传递消息，同时也是在监视我，喂，不要乱看了，现在肯定是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 “那也说不准，”苏格谨慎地注意着四周，“还是小心一些比较稳妥。” “神经兮兮的，”安妮噘着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尽快离开吧，我们之后再找时间交流情报，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会被别人误会的。” “怎么误会？” “也许明天就会有人知道，有一个叫苏格·希伦的人，跟红浆果中最美丽的妮安娜，单独在屋里待了很久。” “你说一男一女，独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第七十七章 不用花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说得对……” 苏格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尴尬，“那我还是先走吧，有什么事你联系我就可以，对了，记得保护自己的安全。” 苏格没有多说，起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想了想，摸出骨面具，却被安妮用手挡了下来。 “一会儿再戴。” 安妮仿佛把声音含在嘴里,身体慢慢向苏格靠拢。 此时安妮身上还只穿着跳舞时披着的那件轻纱，喝了几乎一整瓶酒后，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微微泛红，酒精的味道混合着她身体自带的香气,丝丝缕缕地往苏格的鼻子里钻。 苏格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安妮身上传来的那股馨香和暖意，看着安妮那双朦胧的醉眼，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安妮用胳膊圈住了他的腰，让他没能得逞。 “那个……” 苏格感觉自己的手脚此刻简直就是多余，但也不敢正面看着安妮，只能扬起脖子，好在他不安妮高了不少，即使安妮想做什么，也够不着。 “不懂风情,”安妮哼了一声，伸手把苏格的脸拧过来,“想想我刚刚说的，这个时候你不该做些什么吗？” “不太合适吧。”苏格被迫和安妮四目相对，简直想用阴影替身的能力溜之大吉。 安妮慢慢凑上去，一双红润的唇像是沾满露水的花瓣，晶莹润泽。 就在双唇几乎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安妮手腕再次一拧，将苏格的头掰过去，然后重重地在苏格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这个……” 苏格感受到了脸颊上传来的凉意，想着此时自己的脸上应该是残留着一对鲜红的唇印，他想擦去，可是当着安妮的面又不太敢，忽然莫名的心虚。 “这个可以接受吗？”安妮眉眼含笑着问。 “勉强吧。” “瞧你那副样子，你要知道，能让一个女孩子主动，可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安妮撇了撇嘴，“就当是我的感谢吧，谢谢你去监牢里救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起码还是有一个男人可以相信的。” “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苏格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你在想什么呢？对女孩儿来说，嘴唇的亲吻可是有着特殊的含义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 “明白，明白。” 苏格伸手想擦，结果被安妮狠狠瞪了一眼，想了想，干脆顶着那个鲜红的唇印，直接戴上骨面具，变回了苏格·希伦的样子，也直接解决了唇印的问题。 “那就再见，苏格·希伦先生，”安妮微笑着站在门口挥手，“我很期待下次见面哦，等到那个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只要不是惊吓就好。” 大门在背后关紧。 苏格握着口袋中的两束头发，想了想，放在内侧的口袋中收好。 能在这个地方见到安妮，确实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惊喜。 而且经过了一番交谈之后，听安妮的意思，确实也想合作，这样的话，他对付奥塔就有了更多的把握。 想着安妮的样子，想着安妮之前充满杀气对付他的样子，想着安妮知道他去过监牢后产生信任的样子，苏格觉得心里暖暖的，又像是有一株嫩芽破土而出。 说实话，他跟安妮的接触确实是不多，但是他却知道安妮很多事，知道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整个过程中，到底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绝望。 在他心里，其实是将安妮看做了一个小妹妹一般的存在，所以安妮跟他做出那些诱惑和妩媚的动作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只是想看着这个小姑娘重拾希望和信任，好好活下去，那样的话，他也会感觉到一种灵魂上的救赎。 忽然，苏格停下了脚步。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确认刚刚发生的，不是错觉。 “这是……‘星眷者’的灵药消化了？” “从时间上来看，确实已经不短了，按照消化的进度来看，也是合理的，只不过，我好像没做什么特殊的事啊，那最后这点灵药的消化，是因为什么呢？” “难不成，是因为我之前潜入审判者总教堂的时候，做出的希望吗？此时见到安妮，也得到了安妮的承认，所以愿望实现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对，是一个惊喜。” 位阶六，星眷者晋升之后，就是位阶五，也就是中位阶的最后一个位阶。 “说起来，现在连位阶五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按照从前的进度，在灵药消化融合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下一个灵药的配方和仪式了，这次真的是有点晚。” 苏格撇撇嘴，接着一愣，发现自己这个小动作似乎是被安妮传染的，于是微微一笑。 来到易路沃斯的房间门前，苏格直接推门进去，发现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一遍了，那个醉醺醺的女人也已经离开，只剩下易路沃斯一个人，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 “回来了？”易路沃斯给苏格递过一个酒杯，“来喝一点？” “不了，我对酒精类饮料没什么兴趣，我劝你最好也少碰这些东西。” “明白，我只是在没有行动的时候才会这样，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如果不利用一切机会享受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嗯？” “就很致命，对吧？”易路沃斯笑着，“这是‘野生’超凡者的自觉，隶属于正统教会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吗？准备再进去一次？” 苏格摇摇头，“已经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你不是要进去找人吗？那个叫什么安妮的，但是我们去的时候，那里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已经解决了，”苏格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的合作也结束了。” 易路沃斯见状，也不纠结，点点头，“明白，那我就去找别的事情做了，如果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记得联系我啊，我一定会赶过来的。” “希望没有吧，”苏格摇摇头，“我们在现实中的见面，尽量还是减少次数比较好。” “有道理，但是我还是之前那句话，跟你在一起行动很刺激，也很有意思，所以如果你遇到棘手的事情，尽可以过来找我，对了，我给你留一个联系方式。” 易路沃斯找来纸笔，刷刷刷地写着，一边说道：“还有这个房间，里面的情报我都已经转移了，就在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所以这里现在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你可以随时过来使用。” “这么大方？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苏格保持着一贯的小心翼翼。 “那你就找找吧，也许我真的会给你留下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易路沃斯将纸条递给苏格，“你离开的时候，找侍者留下一个名字就可以，他们不会找你登记个人信息，即使是假的也没有关系，毕竟来这个地方的人，都对身份信息非常敏感。” “有提供饮食吗？” “什么？”易路沃斯没听懂。 “这个地方，有提供食物吗？就像俱乐部那样。” “你或许可以去咨询一下，不过最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易路沃斯咧嘴笑笑，“这次的行动很愉快，希望还能活着见到你，‘星辰’。” 易路沃斯收拾完东西，连招呼也不打就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苏格一人。 他抽了抽鼻子，似乎还能从空气中嗅到些许的酒精残留，心说“混乱”这个家伙居然对酒精有这么强烈的依赖，在圆桌上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有发现。 仔细地搜查了一遍，苏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布置，于是放松下来，来到沙发上坐好，看向手中的纸条。 “黑魔术教团，易路沃斯·拉耶。” 苏格无奈地咧了咧嘴。 “混乱”确实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但也只留下一个名字和所属组织，根本没有地址。 这样的话，即便是他想联系对方，也没有任何办法。 苏格不知道这是否是“混乱”跟自己玩的小游戏，还是说对方完全忘记了用这种方式无法取得正常的联系。 从那个所有行动都透露着疯狂和混乱的家伙身上，苏格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和逻辑推理，只能以灵性火焰将纸条燃尽，长出了口气，靠在沙发上。 一个来自于“混乱”的馈赠，正好可以用来跟安妮进行联系，用苏格·希伦的名字取得这个房间的使用权，也不算是透露身份。 只不过，苏格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这间红浆果酒吧是否有餐饮提供，就像原本在贤者俱乐部时那样，只要进入，就有随时提供的食物和饮料，这可以解决他现在最头疼的日常三餐问题。 苏格·艾欧西格的身份暂时是不能用了，所以跟那个身份有关的设施也无法继续使用，虽然说跟欧德修凡特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感觉很好，但是有时候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的活动时间。 “所以……有一个可以随时吃饭并且不用花钱的地方，就显得十分方便而且有必要了。” “嗯，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苏格摸着自己口袋里仅剩的13磅1比恩，心中充满感慨。 第七十八章 准备就绪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对红浆果的服务比较失望。 具体一点，就是这里没有他期待中的饮食提供。 说起来，易路沃斯给他留下的权限不小，其中包括了二层所有的公共设施使用权，房间的定时打扫服务，以及一层的麦芽啤酒和小吃不限量供应。 这些服务对苏格来说可有可无，毕竟他不像易路沃斯一样将这里当成根据地，他只是偶尔过来这边，对于这些服务只能使用很少的一部分。 在这些服务中,苏格最中意的，还是麦芽啤酒以及小吃的不限量供应，尤其是一种风干后熏烤的章鱼脚，味道十分独特,嚼劲十足，更重要的是管饱。 所以苏格配着一杯麦芽啤酒，硬生生吃了三盘章鱼脚，最后还意犹未尽，如果不是旁边的侍者阻止的话，他差一点就去找个纸袋将剩余的章鱼脚打包回去了。 走出红浆果，苏格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周围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太阳早已落山，连天边的余晖都已经完全消失,月亮正从东边的夜空中升起，欢乐街又到了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刻。 苏格悄声从小路离开,一直穿过不眠广场来到格里芬皇家图书馆，才感觉萦绕在耳边的嘈杂声小了下去。 经过格里芬皇家图书馆的时候，苏格意外地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尤格拉姆和西林。 这对父子正从图书馆中走出来，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尤格拉姆显然非常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事物，只是指着手中的书本，一个劲儿说着什么，表情认真。 西林就在旁边听着，不时反驳几句，脸上也是同样的认真。 两个人没有发现苏格，径直从苏格的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格愣了一瞬，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戴着骨面具，这才无声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来到互助者协会面前，苏格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维拉蒂这个充满了正义感的小姑娘穿了一身漆黑的长衣，头上用兜帽挡着，正躲在互助者协会旁边的阴影中，四下观望，一副贼兮兮的模样。 苏格哑然失笑，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觉得也是时候向维拉蒂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于是直接走过去，礼貌地俯身行礼，“维拉蒂小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嗯？苏格……不对，对，苏格·希伦先生，对吗？”维拉蒂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被人发现了，表情有些尴尬，“晚上好，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苏格一边问着，一边挤眉弄眼，“是过来咨询马匹的的事情吗？” “马匹？什么马匹？” 苏格给维拉蒂使了个眼色，但是很显然这个小姑娘没有看懂，只能无奈道： “就是这家互助者协会啊，我之前有来过这里咨询有关马匹的事情，因为我们打算购买一匹马，但是手中的资金很有限。” “哦，购买马匹，你们的马生病了吗？” “事实上，我们还没有马匹，当然，连马车也是破旧的。” “我记得，欧德修凡特爷爷不是一位子爵吗？子爵的家族居然没有马车？”维拉蒂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在来到费伦之前，我其实一直以为马车只是用来运送货物的。” “那我送你们一辆好了，”维拉蒂语气平淡地说，“马匹的事情也包在我身上。” 有钱真是好啊，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苏格心中唏嘘，脸上却表现地十分恭敬，“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还要去向这里的工作人员说一声，取消之前的委托，维拉蒂小姐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与我一起吗？” “没问题。” 苏格终于松了口气，好说歹说总算把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姑娘骗到了协会里面，跟希娜简单地打过招呼，苏格直接将骨面具摘下来，在维拉蒂面前露出原来的面容。 “啊！” 维拉蒂放开嗓门的一声尖叫，差点让苏格连魂儿都吓出来，连忙过去捂住对方的嘴，“小点儿声，你是怕别人不会注意这里吗？” “苏格？你是苏格？”维拉蒂一副懵然的样子，“不对啊，你到底是哪个苏格？” “两个都是我。”苏格费了一番口舌，终于给这个迷糊的贵族之女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么回事，”维拉蒂还是一副懵然的样子，却点着头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前有外人在，就是那位尼恩佐长官，当时就是他抓的我，你难道忘了吗？”苏格叹了口气，“还有刚刚，我一直给你使眼色，让你跟我一起进来，你是不是没看懂？” “你有对我使眼色吗？” “就当没有吧，对了，你刚刚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 “我想过来问问你的事情，但是怕被人跟踪，所以……” “下次直接进来就好，”苏格嘴角有点抽搐，“在协会里面是不需要担心被监视的，当然，如果你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以后不管是谁问起来，你就说是跟我偶遇，然后进来帮我分析马车的事情就可以。” “明白了，马车是伪装，你们其实是不需要马车的，对吗？” “额……其实是需要的。”苏格忽然莫名的心虚。 两个人互相看着，眨眨眼，气氛一时尴尬。 “好吧，说正事，你过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过来问问你的事情，毕竟我很久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了，之前，对，就是我们在舞会上见面那次，我听到了你的这个新的身份，想起来后就想着过来问问。” 维拉蒂摇摇头，眉头紧蹙，一副不理解的模样，“你为什么会用一个和原本名字一模一样的新名字呢？这有什么意义？” “解释起来很复杂，”苏格摇摇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对了，我这里也有新的情报，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卡伊这个人吗？” “知道，跟我们家族有点关系，最近才来到的费伦，据说是在跟皇室谈论什么合作的问题，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有人将请帖送过去。” “其中有来自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的吗？” “你怎么知道？”维拉蒂好奇。 “这就说明，我现在掌握的情报没错，你能帮我关注一下这个人的动作吗？比如说他今天见了什么人，有什么人又发去邀请，类似于这样的事情。” “当然，只要大体了解就好，不要太过深入，也不要表现出异常，不然很容易就会暴露的。” “明白了，如果我有新的进展，该怎么通知你？” 苏格想了想，直接过去在维拉蒂胳膊上留下一个星光标记，“如果你有新的发现需要联络，就用灵性冲击这个标记，然后来到这里，当然，就用我刚刚跟你说过的方式。” “关于马车，是吗？” “是的。”苏格嘱咐道，“除了在这里，除了只有我们几个人之外的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要露出破绽，就是不要跟我们过多亲近，也不要对其他人谈论起我们的事情。” “我现在是苏格·希伦，除了在之前的舞会上见过你一次之外，与你没有任何交集，明白吗？” “明白，就是地下的隐秘任务嘛，这个我懂。”维拉蒂呲牙笑，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那我就先离开了，按照正常的逻辑，只是简单讨论一个马匹的问题，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的，我必须尽快离开，这样才不会被其他人怀疑。”维拉蒂说完，带上兜帽转身离去。 隔着窗户，看着维拉蒂鬼鬼祟祟的背影，苏格默默叹了口气，“希望她别忘了马车和马匹的事情。” “你最近很缺钱吗？”坐在接待处后面的希娜低声问着，显然是听到了两人之前的对话。 “缺啊，我一直很缺钱，如果不是因为缺钱，我在过来的路上一定会给你带一个鲜奶蛋糕的。” 希娜脸颊微微泛红，嘴角正要勾起，忽然又摇了摇头，“不行，最近我正在进行昂都给我订制的锻炼计划，像蛋糕之类的甜食，已经完全从我的餐桌上消失了。” “为什么要进行锻炼？”苏格早就想问了。 “因为灵药的消化和融合。” “你晋升了？现在是什么位阶？” “皇帝领域，位阶八，野蛮人。” “……” “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苏格慌乱地挥手，掩饰着脸上的尴尬，“我只是觉着，这很符合你……” “符合我的什么？”希娜脸上冷冰冰的，似乎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符合你的行为，比如之前那个巨大的哑铃。” 说完，苏格立刻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在希娜动手之前，落荒而逃地离开了互助者协会。 ······ 费伦，西一区的郊外，七号庄园。 苏格带着买好的食材进门，开始进行清洗准备。 “有什么好事发生吗？”欧德修凡克从楼上下来，“看你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是的，欧德爷爷，”苏格笑着，“我的星眷者灵药，已经完全消化了。” “哦？”欧德修凡特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可以向位阶五发起冲击了？” 第七十九章 影子大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昏黄的烛光下，苏格阅读着一张纸条。 “星辰领域，位阶五，影子大师。” “配方：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5克，黑蘑菇一朵，漆黑七瓣花的汁液20毫升，石像鬼的赤红眼珠一对，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体一块。” “仪式：体验一天做一个人影子的感受，并在结束的归纳总结时服食灵药。” 苏格反复看了几遍,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欧德修凡特。 “欧德爷爷，这个……” “有什么不懂的吗？” “星辰领域的位阶五，为什么叫影子大师？操纵影子,我之前与黑夜领域的超凡者战斗过，知道他们可以使用阴影进行战斗，这样说来，影子应该更符合黑夜领域才对。” 欧德修凡特慢悠悠地品着一杯红茶，面容隐藏在氤氲的水汽中，“超凡的世界里没有‘应该’这种说法，不过你的分析也对，黑夜的确掌握了有关阴影的操纵能力。” “那为什么……” “多领域共享权柄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不是吗？”欧德修凡特也疑惑地看向苏格，“难道那个昂都没有跟你说明过类似的问题？” “多领域共享权柄？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的,可是星辰领域的权柄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啊，一个关于隐匿，一个关于希望，可是这个阴影的能力……” “不需要疑惑，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去，既然星辰是与黑夜共享能力的使用，而且本身掌控着隐匿的权柄，那事情就很明显了，不是吗？” “也就是说……在位阶五，影子大师的这个位阶，它体现的就是阴影中关于隐匿的部分能力？”苏格问道，“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很不错，”欧德修凡特赞赏地点头，“总结规律，从已知的条件中总结出可以用于未来使用的线索，很不错，不过在得到新的配方和仪式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对内容感兴趣吗？你的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特？” 可能是我这段时间被“混乱”那家伙传染了吧……苏格甩甩头，将注意力移到配方本身上面。 “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黑蘑菇，漆黑七瓣花的汁液，石像鬼的赤红眼珠，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体……这就是影子大师需要的材料是吗？” “位阶五的超凡材料，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获得的，而且，里面的几种材料，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很正常，”欧德修凡特点点头，“虽然我一向觉得你做得不错，但是在对超凡生物的阅读面上，你似乎一直有所欠缺，这样可不太好，毕竟你的对手不可能永远都是人类，有时候，对于超凡生物的认知和理解，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我知道了。”苏格点点头，想起了斯皮尔奥和蒂娅。 斯皮尔奥自不用说，虽然性格有点问题，但毕竟是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对于超凡生物的理解和对超凡现象的观察远超自己。 这可不是普通的能力压制，是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累积才能做到的，而他与斯皮尔奥相差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对于超凡世界的经验。 至于蒂娅，苏格自认为还摸不清这个神秘的小姑娘，但是从过去一起经历的几件事情来看，蒂娅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 只是经常被挂在嘴边的“命运的指引”，让这个一头粉色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也因此掩盖了她拥有的不俗的经验的事实。 是时候重新翻起《巫王之书》了，不过在那之前，向有经验的超凡者请教，无疑是一个正确而高效的捷径。 “欧德爷爷，这个配方的材料里面，应该只有黑蘑菇和漆黑七瓣花的汁液，是普通的材料，对吗？” “剩下的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石像鬼的赤红眼珠，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体，都是拥有超凡因素的材料。” “你是想问我从哪里可以弄到这些材料吗？” “被您看出了……”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欧德修凡特哈哈大笑，“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其实不算困难，这件材料本身的难度，都在漆黑影子上面。” “这是一种具有智慧但是没有形体的超凡生物，几乎不会出现在人类世界周边，它们喜欢的地方，是充满黑暗灵性的地方，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具有相当的难度。” “自身影子的絮状结晶体，这其实是一件超凡的产物，类似于仪式的衍生体，你认识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吗？如果有达到位阶六炼金术师的，就可以去找他们寻求帮助，他们对此非常擅长。” 苏格想了想，阿金斯目前还是位阶七的鉴定师，肯定是不行的，其实就算是阿金斯晋升为炼金术师，他也不敢让阿金斯帮忙，谁知道那家伙会弄出什么东西。 好在除了阿金斯之外，他还认识不少知识领域的超凡者，还都是顶尖的强者，比如克里丁和施纳尔，都是各自教堂的大主教。 这样的话，拜托克里丁主教帮帮忙，应该也是可以的……苏格心中有了主意，“那还剩下最后一种，石像鬼的赤红眼珠。” “这个啊，这就是最纯粹的超凡材料了，先不说石像鬼这种生物数量十分稀少，就说它们本身拥有的强大攻击力，就不是一般超凡者可以对付的。” “这是一种喜欢静谧和黑暗的超凡生物，据我所知，也仅仅有几个地方存在着它们的痕迹。” 苏格眼睛一亮，“就是说，您能帮我找到这种生物的所在地？” “就是这样。”欧德修凡特微笑着点头。 “那就只剩下仪式了，”苏格暗自握拳，心中激动，“体验一天做一个人影子的感受，并在结束的归纳总结时服食灵药……听上去也不怎么难的样子。” 苏格忽然发现，虽然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对晋升的材料和仪式早做准备，可是看到配方之后，他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几个重要的材料都有了线索，更重要的是，他在克里丁那里还有很多次的材料兑换权，这让他几乎不需要为材料的问题担心，再加上仪式本身的条件并不复杂…… 想着想着，苏格忽然一愣。 他发现虽然配方和仪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灵质的来源还没有线索。 在位阶七之前，是因为有那个恩瑰泽身边刺客的遗留，位阶六是因为施纳尔主教的馈赠，可到了位阶五这个阶段，该去哪里弄星辰领域的灵质呢？ “看起来，你应该是发现目前的问题所在了？”欧德修凡特微笑着问道。 “欧德爷爷，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哈哈哈，很简单啊，晋升无非就是灵药和仪式，仪式对你来说不难，材料刚刚也已经解决了大多数，剩下的就只有灵质了。” “确实，本来我们星领域的超凡者就少，恐怕星领域的灵质也不多，更何况还是位阶五的灵质，想要找到一个没有主人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不试着寻求帮助呢？”欧德修凡特冲苏格挑挑眉毛，“比如说我。” “您，您有位阶五的灵质？”苏格惊讶道。 “是啊，不过你想不到也很正常，毕竟我自始至终都只给了你配方，也从未提供过什么材料给你，也许在你的下意识中，就已经屏蔽了我这个选项。” “所以，您能提供给我位阶五的灵质？” “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欧德修凡特哑然失笑，“对你来说，位阶五的灵质可以十分贵重而且稀少，但是我活了很久的时间，也去过很多地方旅行，要说收藏，总还是有不少的。” “不过，我能提供的灵质，也只有这一个了，倒不是说我只有这一个灵质，而是你能使用的，只有这一个。” “进入高位阶，也就是从位阶四开始，你会发现原本你所理解的超凡世界忽然变了个样子，其实这并不是真的变了样子，而是一个标志，标志着你开始触碰到了超凡世界的本质。” “每一个高位阶的灵质，都有着独特的意义，而且随着位阶的逐渐升高，灵质的数量也会逐渐变少。” “逐渐变少？” “是的，逐渐变少，位阶四，位阶三，位阶二，每一个领域当中，跨入高位阶后灵质的数量都是一定的，到了位阶一，甚至会减少到个位数。” “我想，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说明其中的原因吧？” “我大概可以猜测得出，”苏格点点头，“是领域的权柄回收和力量的精炼，对吗？这也是为什么高位阶强者那么少的原因。” “是的，高位阶因为灵质的数量固定，所以只会有固定数量的超凡者，你想晋升，就必须将原来位置上的超凡者挤下去，但是以较低的位阶对抗高位阶，何其困难。” 欧德修凡特摆摆手，“好了，这些事情，等到你真正跨入了高位阶的领域再说，现在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进入高位阶之后，我就无法提供给你任何灵质的支持了。” “位阶五的灵质，是我给你支持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如果想要继续晋升，就只有靠你自己。” 第八十章 日常兼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维拉蒂派人将马匹和马车送达的时候，苏格还在做早餐，听到外面的马鸣声，连围裙都没摘就匆忙地来到门口。 问清楚苏格的身份后，那位驾驶马车而来的仆人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抽搐，目光一直停在苏格腰间的围裙上，然后看看庄园内仅有的一条，由碎石子铺就的小路。 “希望您这里，至少有一座不会漏雨的马厩。” 对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将一本厚厚的照顾马匹的使用手册递到苏格手中后，转身离去。 苏格完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态度，更不会在乎对方回去会说什么，他只是庆幸维拉蒂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还是将马匹和马车送了过来，而且很贴心地附送了一本手册。 他十分清楚，维拉蒂将马匹和马车送过来的事情，很快就会在费伦的上层社交圈子中流传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由维拉蒂代表的斯齐亚家族，对一个不知名的没落子爵表示出善意。 这样虽然会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社交应酬，但总算也是铺垫出了第一步。 之后无论是他去找维拉蒂，还是维拉蒂来找他,就都有了合适的理由。 白天，在欧德修凡特的监工下,苏格将后面废弃的马厩修缮了一番，至少不会让其漏雨，这才将马匹和马车迁过去，仔细安置妥当。 苏格曾跟罗曼学过驾驶马车的技术，对付赛齐瓦的山路或许还不算得心应手，但是在费伦平坦的石板路上，他自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马车和马匹送来之后，自然是交给他打理，为了苏格·希伦这个人物的身份，苏格也不能露出破绽。 他给马匹起名叫做启明星，马车就叫启明星号，这样一来，他们这个原生态的庄园，就算是又增添了一位成员。 除了工作和打扫，苏格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巫王之书》和《马匹照顾手册》上面，看得他昏天黑地的，直到夜深人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通过冥想来做着休整。 心中计算着时间，苏格以右手食指绘制双圆连线的符号，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他面前。 穿越虚幻的大门，苏格直接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看到克里丁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桌上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这次也很准时。”克里丁给出评价。 您还真是对时间有着严格的要求啊，苏格在心中嘀咕一声，来到桌前，伸手触碰着那张仍未解读完毕的羊皮纸，轻声念诵恶魔之语。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最近一段时间，潘瑟总是会谈论起有关那个弗洛第的事情，拜托，我又不认识，而且从来都没有见过，跟我讨论有什么用呢？除了会让我的心情更加烦躁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作用。” “我想，这或许也是潘瑟的目的之一，还好，我在他面前一直有保持沉默，虽然这对我来说有极高的难度，但是我仍然强迫着自己沉默。” “很好，看上去，潘瑟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行动计划，我的沉默应该是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不过很显然，他依然没有放弃在我面前念叨有关弗洛第的事情。” “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好在他对于新的躯体的关注，也越来越少了，总算是让我有点安慰。” “说起来，斯坦·博通还真是个厉害的家伙，现在整体的人体塑造已经完成了，只要等待一段时间，就可以进行恶魔肢体的融合，我的计划，又可以推进一步。” “我看过那个新的躯体，是一张人类的脸，我无法理解人类的审美，为什么在他们看来，没有两只角会是正常的呢？” “我向斯坦·博通提出过添加两只角的建议，但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无法解读他的眼神，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为了我的计划，我决定将这具新的躯体遮起来，虽然还没有进行最后一步的肢体融合，但是现在的样子不能让潘瑟看到，当然，这也是为了我的计划。” “潘瑟这个家伙又在我旁边唠叨有关弗洛第的事情了，这一次我没有忍耐，我去问他，他说怀疑这个弗洛第跟塞哈有着某种关系，毕竟在第二次圣战之后，只有星和衰败销声匿迹了。” “我问他塞哈是谁，第二次圣战之后的星和衰败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对我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我决定以后都不理他了。” “再记下一个配方好了，也许转生之后，我很快就会得到晋升的机会，那个时候，这些配方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恶魔领域，位阶三，奴役者。” “配方：用鲜血和腐肉浇灌生长出的地狱花7朵，7个不同种恶魔生物自愿奉献的血液各77毫升，纯净的骨结晶一个，黑鳞响尾蛇的胆汁7毫升。” “仪式：打败7个与自己同位阶的半神级生物，领域数量越多越好。” “位阶三，这是人类的说法吧，现在我也渐渐习惯使用这种等级划分的方式了。” “按照恶魔的方式，位阶三应该对应着恶魔将军的实力，很不错，恶魔将军，希望我能尽快迎来属于我的那一天。” 黑暗退去。 苏格通过冥想的方式休息了片刻，将解读的恶魔之语告知克里丁。 “还是有关之前恶魔转生的后续。”克里丁总结道。 “是的，看上去，这只名叫歌格的小恶魔，准备新的转生体一事，十分顺利，有另一只恶魔潘瑟帮助收集和提供力量强大的恶魔残肢，还有名叫斯坦·博通的人帮忙塑造形体。”苏格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不过，看上去这两只恶魔的关系并不和谐，或者说，是提防和忌惮。” “歌格在准备转生体的时候，一直有对潘瑟进行隐瞒，而潘瑟，也有对歌格隐瞒的情报和消息。” 克里丁面无表情地点头，“这或许就是恶魔这个种族独有的特点，它们拥有智慧，却非常邪恶，连同族都无法全然相信。” 苏格联想到了人类，沉默不语。 “克里丁主教，您知道潘瑟提到的那几个存在吗？”苏格问道，“塞哈，弗洛第。” “不知道，只是一个名字，我无法得出正确的指向。” “恶魔之语中有提到，第二次圣战之后的星和衰败，说这两者销声匿迹了，第二次圣战……第二次圣战不是在永恒万物神陨落后，世界跟着发生剧烈变化而引起的战争吗？” “难道说，这个塞哈和弗洛第，是当时的星之神使和衰败神使？”苏格摇摇头，“不对啊，可是潘瑟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这里所指的‘星与衰败’，指的是另一个存在？” “没有实际线索支持的推论只是空想，”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或许之后的恶魔之语会给我们答案，但是这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希望你让自己变得更加有耐心。” 苏格无声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一次的恶魔之语中，也有新的配方出现，恶魔领域位阶三，奴役者，能到位阶三这个层次，已经算是非常强大的恶魔了，按照实力划分，应该是恶魔将军的等级，也就意味着，有丰富的战斗经验。” “克里丁主教，您知道‘奴役者’的能力吗？” “不知道，我需要去调查，希望在其他的同盟教会中，有相关的记载，不然我就只能去查找历史了，从曾经在历史上出现的恶魔将军身上，推断它们拥有的力量。” “对了，因为这两次都出现了极具价值的配方，所以我也准备给你增加几次兑换材料的次数，同样，你也可以在我这里寻求配方，只要是我所知道的。” “现在累积的次数，有28次，你可以随时使用。” “是兑换28次位阶七价值的材料吗？” “不错。”克里丁给出肯定的答复，“两次位阶七，兑换一次位阶六，从黑市上的普遍价位来说，还算合理。” “您还去过黑市啊？” “去过几次，但那里的材料质量非常令人失望，所以我只是去了解了一些有关材料的价格行情，只是这样而已。” 苏格点点头。 28次兑换位阶七材料的机会，就是14次兑换位阶六材料的机会，也就是7次兑换位阶五材料的机会。 现在欧德修凡特那边也可以给他提供位阶五的灵质，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现在直接去解决仪式的内容，就可以晋升为位阶五的影子大师。 不错啊，不过还是留着机会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至于材料，先去试试再说……苏格突然觉得前路一片光明，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克里丁主教，您这里可以兑换高位阶的材料吗？就是像现在的兑换方式一样，两件低的换一件高的？” “可以，”克里丁认真地点头，“不过涉及高位阶，也就相当于涉及了神性，比例会适当调整，而且，我所收集到的高位阶材料，并不全面。” 意思就是中低位阶的很全面了？苏格心中嘿嘿一笑，“那是怎样的比例呢？” 克里丁伸出一根手指。 “十件，”克里丁道，“十件位阶七，换一件位阶四的材料，还要具体分情况讨论。” 第八十一章 一名海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来到旁边的小屋当中，苏格还是没有弄明白克里丁给的兑换规律。 两次七兑换一次六，两次六兑换一次五，按照正常的方式，应该也是两次五兑换一次四。 也就是说，兑换一次位阶四的材料，只需要8个位阶七的材料，可是克里丁偏偏给出了“10”这个数字，让苏格非常费解。 就是16次也比10符合规律啊,真是不知道克里丁主教是在怎么想的。 苏格刚要拿来薄毯躺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现在并不是在赛齐瓦，也不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就是在费伦。 他平时住的地方虽然与阅读者教堂有一段距离,却也是可以用双脚抵达的，或者是直接乘坐轨道列车，完全没有必要使用“穿越者”的力量过来。 “嗯，不对，我是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用这个特殊的方式过来的，归根究底，我表现出来的行为背后其实是有逻辑的，跟克里丁主教可不一样。” 苏格对克里丁给出的数字耿耿于怀,轻声叹了口气，来到窗边,看向璀璨的星空。 如他所料，在星空中的一个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位置，发出了远古的呼唤，苏格感受着左手掌心的灼热，将灵性蔓延过去。 黑暗降临。 苏格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圆桌旁边，圆桌中央是那束永恒不变的清冷微光。 没过多久，圆桌周围的位置也出现了微弱的荧光闪烁，荧光闪灭之后，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圆桌周围。 “混乱”，“月亮”，昆汀，“皇帝”，“大地”还有“黑夜”……苏格仔细观察着出席的几个成员，基本与自己的猜测一致，无声地笑笑。 他发现“混乱”很明显地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心中不自觉跟着一紧。 很快，“混乱”的目光掠过他，不动声色地环视，最后用一种带着笑意的声音道：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混乱”说完，“大地”举手。 “我有一个问题，我一直在记录每次进行会议的时间，发现并没有什么规律，不过在十天之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总是会举行一次，如果可以的话，为什么我们的会议不能进行得频繁一点？” “大地”说完，圆桌陷入沉默。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完全可以啊，不过你应该是没有认真听我最开始的时候给你的讲解吧，这里出现的呼唤我们完全无法控制。” “不过根据猜测，我们发现这里的会议举办时间，跟我们所有成员的希望或许有关系，如果你回去之后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希望的祈祷，或许真的可以让举行的时间缩短哦。” “好了，你不是新人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明这里的规则，而且现在是委托发布和物品交换时间，希望你可以将自己的问题放在后面。” “大地”默默地点头，身体向后缩了缩。 “黑夜”立刻说道：“在交易和委托发布之前，我有一个有趣的事情要跟大家分享，尤其是你，‘混乱’，我想你对这件事一定充满了好奇。” “在迪尔卡半岛附近的位置，对，你们想的没错，就是现在的凯莫斯帝国的位置，有大量信仰大地巨人神的教徒聚集，他们通过各种方式去到那里，应该是得到了某种召唤。” “怎么样，很有趣对不对，在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凯莫斯帝国的历史，也知道曾经辉煌的大地巨人神教会，它曾被六神共同打压，以至于被流放到如今的位置，受到无尽的严寒和痛苦的折磨。” “你们可以猜一猜，那些信仰大地巨人神的教徒，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召集在一起的呢？” “混乱”听后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因为我用来捕鱼的船上，就载过十多位凯莫斯人，就在这段时间内，虽然他们没有主动暴露出什么，可是他们窄小的额头和硕大的鼻子，已经出卖了他们身上流淌的凯莫斯血统。” “黑夜”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没有歧视也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窄小的额头和硕大的鼻子，确实是他们独有的特征。” “混乱”还是惊疑： “尊奉大地巨人神的信徒去往位于迪尔卡半岛的凯莫斯？” “那里可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啊，据说曾经那位英勇的存在，就是从迪尔卡半岛开始，驾驶着他的战车，让战火布满了整个北大陆，当然，这只是我听到的传说而已。” “可是他们现在重新回去又能做什么呢？难道是忘记了曾经受到的针对吗？难道还想让曾经的大地巨人神的光辉，再次照亮整个北大陆吗？” “大地巨人神教会，大地领域，嗯？说起大地领域，我们好像就有一个成员是大地领域的。” 圆桌上一时安静下去，几个模糊的黑影晃动，纷纷转过身体，朝向同一个位置。 “大地”意识到所有人都在看向自己，瞬间的慌乱过后，稳定住了情绪。 “我们的‘大地’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无论我说知道或者不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的，不是吗？” “说的是啊，不过曾经战败的凯莫斯，曾经点燃战火却被战火烧为灰烬的凯莫斯，突然出现了这种反常的情况，所有人都会发觉到异常，不是吗？” “我……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嗯，就很致命，我已经感觉到我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真是完全不听劝啊……苏格听着“混乱”的话，心说自己之前的劝告这家伙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在说那句话，真就不怕其他人也发现似的。 “混乱”自己开心了一会儿，问道： “对了，‘黑夜’先生，你怎么会发现这件事的，如果是秘密的召集，他们应该会隐藏自己的行踪，虽然他们生活在雪原，但他们又不是笨重的狗熊，还是会像人类一样，会使用大脑思考的。” 喂喂喂，这句话打击面也太广了吧？而且什么叫“像”人类一样？真的就不害怕被打吗？如果“大地”突然跳起来过去暴打你，你说我是拦着还是不拦？ 苏格心中祈祷着“混乱”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在圆桌旁边打起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苏格小心翼翼地往“大地”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微微松了口气。 “黑夜”回道： “这个，就是我刚刚提过的原因，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海上，捕获了大量的海鱼和食物，都是方便储存的那种，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原因。” 众人沉默着点头，将目光看向昆汀。 “‘黑夜’先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不过，我还不知道您需要什么？” “那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想你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交换的方式，能维持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食物储存量，可不是我能够随身携带的。” “当然，那‘黑夜’先生，我现在该如何去做？”昆汀很老实地问。 “我会给你食物的转送方式，只需要利用一个仪式阵配合超凡武器就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西奥多格情况怎么样了？你们的族长，还有你的队长，知道你的事情了吗？你已经向他们透露过类似的信息了吗？” “我按照您和‘星辰’先生之前的嘱咐去做了，我想，接下来就需要带一部分食物回去，开始第一次的试探，如果结果像您说的那样，他们虽然怀疑，但是没有阻止，我就会进行后续的行动。” “很好，相关的仪式阵我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告诉你，现在你需要跟我们分享一下近期发生在西奥多格的事情，我想，除了我之外，大家也同样十分关注，对吗？大家也不想失去你这位来自于西奥多格的朋友。” “感谢各位。”昆汀真诚地答复着。 苏格将“黑夜”与昆汀的话听在耳朵里，心中一片惊寒。 就像他之前感受到的那样，“黑夜”对于人心的把控和理解非常可怕，只是几句话的交谈，用上了捕获的食物作为诱饵，就将昆汀的思路引导至其他的方向。 而在整个过程中，所有的关键点都隐藏在细节里面，却又不显得突兀，等到苏格意识到的时候，昆汀已经不自觉地按照“黑夜”的想法去做了。 最让苏格感到恐惧的是，恐怕此时的昆汀，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真是令人畏惧的手段啊，看来我以后也要跟“黑夜”保持距离了，这里的人可不是每一个都像“混乱”一样，不能大意……苏格心中一阵后怕。 “嗯……”昆汀思考了一会儿，“从哪里说起好呢？” “对了，我们捡到的那个人类，已经清醒过来了，我也去看过了他的样貌，确实与我们不同，但是否是你们认识的‘人类’，我不敢确定。” “那个人类清醒过来了？”圆桌边的众人同时惊讶。 “对，他说自己的名字叫作罗格，是一名海盗。” 第八十二章 熟悉的名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罗格？” “海盗？” 圆桌周围响起惊疑的声音，显然是被昆汀所说的话震惊到了。 “混乱”沉吟了片刻，问道： “罗格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人类的名字，而海盗这个职业，也是人类社会中独有的职业，这些名字对我们来说十分正常，可是出现在西奥多格，就变得十分突兀了,不知道各位的理解与我是否相同？” “黑夜”跟着点头，“我想的也差不多，况且昆汀已经说过了，那个人类的面容与他们存在着细微的差距,据此推断，很有可能是与我们一样的人类。” “是从现在的人类社会中，误闯进西奥多格的人类。” 圆桌周围的人各自震惊不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名叫罗格的人类，到底做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是西奥多格整个历史上第一个外来者，是第一个连通现实与西奥多格的人类。 也可以证明，西奥多格是真实存在的。 “混乱”急不可耐地追问，“所以,你们还问他什么了吗？他有说过自己的来历吗？” “这个还没有，”昆汀道,“我们救他的时候，发现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十分虚弱，现在还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只是中间清醒了很短的时间，跟我们的人进行了谈话。” “失去了一条胳膊？这可是重伤啊，而且是在海水中，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活着？” “除此之外，这个人的身份也很值得怀疑，如果是普通的海盗的话，根本没有在海水中自由行动的能力，那可是海水啊，人类可是完全没有办法在水中呼吸的生物。” “如果不是借用了超凡武器，那就是说，这个人本身拥有着可以在海水中自由呼吸的能力，无论是从哪一点来看，这个人都应该是一名超凡者，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海洋领域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显然十分兴奋。 有一个来自人类社会的家伙误入西奥多格，不管是存在目的性的，还是真实的误入，都具有里程碑似的意义。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如果能弄清这个人经历过的事情，也许就能弄清西奥多格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关系，那样的话，让西奥多格的人重返现实世界，或者是他们从现实世界过去，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个人类的到来，就像是给西奥多格带来了一丝希望，在绝望之中的，一点微小的希望。 “混乱”想了想，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族长一定对这个海盗十分重视吧？看到有外来者进入西奥多格，我想他一定也十分好奇。” “是的，族长一开始还很忌惮，不，他自始至终都很忌惮，但是同时也想通了，既然有外人能来到我们西奥多格，那我们应该也能出去。” “现在的状况对我们来说非常艰难，如果可以出去的话，也不需要完全离开，只要能找到一片可以捕猎的地方，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确实，你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食物的问题。” “混乱”沉默下去，“黑夜”开口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更加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在这里听到的话，听到我们谈论有关那个海盗的事情，所有的都不要在你的族人面前讲起。” “现在的情况，就只能等待，等到那个名叫罗格的人类完全清醒，有体力支撑着讲话的时候，你们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至于那个人是否会影响西奥多格的命运，就只能看之后的发展了……” “明白了，感谢各位的帮助。”昆汀充满感激地点头，“除了那个人类的事情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晋升了，现在是位阶六的海洋之子，也加入了圣地的探索小队。” “大地”惊讶道：“海洋之子？” “是的，”昆汀转过身去，“晋升之后，我与大海的联系更加密切了，也可以与海洋生物更加亲近。” “晋升后我得到了液体化的能力，就是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化为等体积的液体，从缝隙侵入，也可融入体积更大的水体进行操控，不再惧怕物理性的打击伤害，但是会降低我对高温和火焰类法术的抵抗性。”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使用水进行攻击的能力，算是对‘水法师’进行的强化。” “大地”点点头，“我一般都在陆地上，对海洋的事情不太了解，谢谢解答。” 昆汀继续道：“晋升之后，我也参与了对于圣地，也就是下面那个庇护所的探索，在利用族长给的方式打开第一道门后，我们看到了壁画。” “壁画？” “对，就是我们之前在旁边的岩体裂隙中看到的壁画，是完整的，门后面的空间中，有神秘的力量在发生着作用，我们进去后发现是与原本祭祀之地相同的环境，充满了干燥的空气。” “我们开始谨慎地探索，大家对于干燥的空气特别好奇，因为那里与我们平常祭祀的地方是不一样的，那里位于水面之下，却又不会被水淹没，似乎就是那种特殊的力量，顶住了巨大的水压，将海水排斥在外面。” “黑夜”插话道：“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吗？” 昆汀摇头，“还不是很清楚，连队长都没有分辨清楚那股力量的真相，不过在那个干燥的环境中，我们看到了壁画，内容与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是描绘着人王和祂身边几位神使的那幅？” “是的，只不过我们刚刚发现的这面壁画上，有一点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 “是的，几个名字，”昆汀道，“我们在壁画的一角，发现了几个名字，原本应该是好几个名字，但是其中的一部分被涂抹划掉了，所以我们能够辨认清楚的只有两个。” 在众人紧张而又激动的情绪中，昆汀缓缓开口： “分别是，兰提斯，塞哈。” 混乱轻咦了一声，低声道： “兰提斯，塞哈，各位对这几个名字有什么印象吗？” “黑夜”沉默片刻，回道：“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整个探索和前进的过程中分析，这几个名字，或许与壁画上面的内容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名字的主人，就是跟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 “西奥多格还没有沉入海中的时候，当时的人王或许还不能称为永恒万物神，但我们都知道，祂们其实都是同一个存在，而在那样一个地方，有着描绘永恒万物神与神使壁画的地方，出现这几个名字，最正常的联想，就是神使的名字。” “兰提斯，塞哈……这些是神使的名字？可是在如今的世界上，我们都没有听过这些名字啊，如果是曾经的神使，也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吧？” “关于神使的事情，我们也只是知道一些传闻而已，具体发生过什么，而祂们与永恒万物神之间又是什么样子的关系，我们完全无法得知，而且……” “我们现在不知道，这几个名字在壁画上所对应的形象，如果能知道名字所对应的形象，也就可以知道对应神使的领域，这样的话，也就能缩小范围。” “而且，当时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一共有七位神使，现在却只有两个名字，被涂抹划掉的那些，也许就是剩下几位神使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这两个名字被单独分在一起，被留下来，一定也是因为祂们之中存在着共同点，如果想要知道背后隐藏的真实，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调查方向。” 圆桌旁的众人点头，显然是认可了“黑夜”的分析。 只有苏格，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 他必须这也做，因为此时他内心之中无比震惊，他害怕自己的声音或者行为暴露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隐藏自己。 而让他震惊的原因，就是昆汀看到的名字，其中有一个他才刚刚在克里丁那里的恶魔之语中听过。 塞哈。 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那个名叫潘瑟的恶魔曾多次提到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与另一个名叫弗洛第的家伙有关系，让潘瑟感觉非常纠结。 当时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还有第二次圣战，星与衰败等字眼，第二次圣战是在永恒万物神陨落后，因为世界格局的动荡和变更引起的，这样看来，或许也与永恒万物神和祂身边的神使有关。 也就是说，这个塞哈，真的有可能是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那剩下的兰提斯这个名字，应该也对应着一位神使了？ 苏格努力抑制着心中的震惊，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心脏一般，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昆汀说道： “壁画没有什么特殊，所以我们再次进行了探索，探索之后，我们又发现了一道门，是与之前的门类似的门。” “可是在我们准备过去查看的时候，意外忽然出现了。” 第八十三章 相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意外？” “对，”昆汀试着回忆，“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周忽然就变得冰冷，原本有空气的地方应该是干燥温暖的，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极度的冰冷。” “我们几个背对背靠在一起，看到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几道漆黑的影子。” “那些漆黑的影子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人数也和我们相同,就站在我们对面，保持着同样的动作，但是全身漆黑，像是幽影墨鱼吐出的墨汁一样漆黑。” “我们从那几个影子身上察觉到了危险,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水镜中看自己一样，还好队长当机立断，带着我们飞快撤离出来，大门关闭之后，那些影子也没有出现，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那些影子没有追出来，但我们也不确定那些影子是否还留在门后面,也不知道会留存多久，更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所以队长决定，我们先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调整好状态后再进去。” “还要进去？” “是的，”昆汀点点头，“探索圣地中的庇佑所，是我们的任务，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事后我们一起讨论，发现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念出了那几个名字，所以漆黑的影子才会出现，只要我们下次进去不再念诵那些名字，或许就没有危险了。” “因为念诵了名字？” “黑夜”沉吟着点头，向其余的人解释道： “有可能，如果这是某种事先设置好的触发类仪式阵的话，是有可能做到这种事的。” “进入门后面，所有人都会关注壁画的内容，就算是没有见到你们之前在裂隙里见到的那幅壁画，也会看到上面的名字。” “很多人都有这样一个习惯，看到陌生的文字，都会下意识地念诵，如果是单独一人的话，人们都是默念。” “但是在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人们会不自觉地念出声，这是人类习惯性地分享情报的行为，也许那个仪式阵，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个心理。” “混乱”听后啧啧了几声：“照这种思路分析的话，那留下仪式阵的人很阴险啊。” “也不能说是阴险，但是一定是有目的的，既然壁画和上面的名字都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那就可以确定，这两者不是制作仪式阵的家伙隐藏的目的。” “隐藏的目的？”昆汀不太懂。 “是的，所有的异常，都是有目的的，你再想一想，你们进去那个地下的庇佑所之后，都遇到了些什么？原本打算做些什么？却又被那些突然出现的漆黑影子阻止了。” “原本打算做些什么？我们原本是打算向后面的门发起探索的……” 昆汀的声音越来越小，与此同时，圆桌旁的众人也发出了恍然大悟的低叹。 “就是这样，也许那个仪式阵就是为了阻止你们向第二道门后面发起探索，也就是将你们发现门的人，留在第一道门后。” “能够出现漆黑影子的能力，还与你们各自的形象相同，很有可能是‘镜像者’，‘同类者’，‘模仿人偶’，‘临摹者’这几个能力的其中之一，它们都有着类似于模仿和复制的能力。” “最坏的情况，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与你们形象相同的影子，拥有的能力，也是与你们同样的。” “与我们同样的能力？！”昆汀震惊了。 “是的，如果是我的话，在假设可以选择任何领域能力作为陷阱的条件下，我也会选择类似于镜像的能力。” “因为我无法确定在很久之后触发这个陷阱的会是什么人，可能是动物，又或者其他的超凡生物，这个问题，其实有着无数的可能性。” “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我只能布置一种陷阱，而这一种陷阱，又要拥有可以对抗所有可能性的力量，那么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就是镜像。” “让触发陷阱的人，去对付拥有与自己同样力量的生物，因为生物是会疲惫的，灵性也会消耗，在突然遇到拥有与自己同样能力的对手时，大多数人都会失败。” “这种情况几乎无解，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推测，对付这种陷阱最简单也是最聪明的办法，就是逃跑，不得不说，你们的队长真的非常了不起。” “能在所有事情尚未展开的时候察觉到危险，并在瞬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这不是单单靠实力或者经验能办到的。” “再思考一下吧，准备进入圣地探索，一定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黑夜”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陷入沉思。 苏格也开始想象着昆汀的队长，那个名叫伊弗尼斯的人，在无数次的危险中，做出最果断最正确的决定，带着队员一次又一次的安全返回。 之后几位成员各自交换了一些看法，“世界”会议匆匆结束。 “黑夜”和昆汀留下，打算进行仪式阵的学习和使用，以便后续进行食物的运输。 苏格有点想看，毕竟是可以运送大量物资的手段，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拉下脸皮，早早地离开了。 回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苏格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在圆桌旁知道的那些事情，与他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有着一部分的重合，他也因此有了猜测。 塞哈，应该就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对应的领域。 除此之外，就是潘瑟认识塞哈这件事。 那只名叫潘瑟的恶魔，似乎见识非常广，参与了柯尔德的计划，也知道很多历史上的真相，还与小恶魔歌格一起，是留在北大陆的唯二的恶魔之一，手中掌握的信息，恐怕比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还要多出不少。 “怎么说呢，感觉是一只很敬业的恶魔啊，难道是从恶魔的情报部出身的？嗯，不知道恶魔的军队里有没有类似于情报部的地方。” 苏格想了一会儿，有些发困，索性拿来薄毯盖在身上，蒙头睡了起来。 狭小的房间内，很快就响起了他微弱的鼾声。 ······ 费伦，东二区。 猎人酒吧。 深夜的猎人酒吧依然灯火通明，热闹的气氛如同海潮一般，一阵高过一阵，站在酒吧外面，都能清楚地听到客人们兴奋的叫喊声。 如果是在其他几个区，肯定会接到不少扰民的投诉，不过这里整整一条街都是各种酒吧，完全不必担心扰民的麻烦。 地下的单独包厢中，琴将一张纸从桌上划过去。 巴米尔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详细记录着时间，地点，出现的概率，还有可能的推测。 线索的数量之多，足足有几十个，可是没有明确的指向。 巴米尔将目光移到琴身上，“这是调查的结果吗？” “是的，”琴低垂眼帘，看着旁边的蜡烛，“那上面记录着对那块宝石发出感应的所有位置，还有对应的人员信息。” “没有明确条件，是因为我们判断这件事会给我们带来危险，所以只是给出一个范围，如果你想要进一步确认，只要在这个范围内筛选就可以了，我想你应该可以做得到。” “很不错，这就是猎人酒吧的做事方式吗？尽可能远离危险，却又将委托办得滴水不漏，哪怕后面事情暴露，你们也可以用这种方式摆脱，真是专业。” 巴米尔赞赏地点点头，将一个小包裹推过去。 琴伸手接过，随意数着里面的数额，轻轻点头，“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们。” “应该不需要了。”巴米尔起身就走。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琴说道，“你应该还是学生吧，在这样的深夜，一个学生来到这种地方，可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感谢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巴米尔微微欠身，推门而去。 琴将手中的包裹往旁边一推，趴在桌上，两只明亮的眼睛盯着蜡烛的光，又开始出神。 ······ 第二天。 一大早苏格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马鸣声。 经过几天跟启明星的相处，苏格已经开始熟悉了自己家马匹的叫声，可以确定外面的马鸣声不是启明星的声音，于是摘下围裙，来到外面查看，结果看到一辆双驾的豪华马车就停留在庄园的门口。 车夫盯着那扇还不够马头高的破烂木门一阵发懵，四下张望，显然是在找负责看管大门的仆人的身影。 “请问？”苏格拉开木门，礼貌地俯身。 “嗨！”维拉蒂从车厢中蹦出来，兴高采烈地来到苏格面前，“早上好啊，苏格先生，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天气，不是吗？” “是啊，真是个令人愉快的天气。”苏格呵呵笑着，心说这个小姑娘又要过来搞什么小动作。 “我是过来看望欧德爷爷的，对了，我之前送过来的马车和马匹，你们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 苏格让开道路，对维拉蒂做了个“请”的手势。 维拉蒂看看由一堆石子铺就的小路，脸上看不出表情，回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是的，小姐。”车夫脸上一阵抽搐。 等到苏格和维拉蒂远远离去之后，车夫看着略显凌乱的庄园，感觉内心也是荒芜一片。 “真的是一位子爵的家族吗？维拉蒂小姐可别是被骗了，一辆马车加上一匹马，也值不少钱呢……” 第八十四章 额外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将骨面具摘下来，给维拉蒂端来一杯红茶，直接道： “我猜你家的车夫，现在一定在怀疑我的身份是否是真实的。” “为什么？” “因为这里的环境，”苏格忍不住问道，“你难道就不觉得这里很……不像一个子爵的住处吗？” “是很不像，但是很有意思，”维拉蒂说着两眼放光，“我刚刚看到了葡萄藤,是真的葡萄吗？” “是真的，后面还有一片小树林，没有修整，你可以随意过去玩,说不定还能挖出什么宝藏也说不定。” “我很期待。” 苏格一愣，连连摆手，“说吧，你今天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好几件事情，先说一件比较重要的吧，”维拉蒂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襟，“我的灵药消化完全了,我准备晋升了。” “你的灵药？” “对，黑夜领域,位阶八，黑夜猎手的灵药已经消化完全了。”维拉蒂的脸上充满了得意。 苏格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小姑娘其实是个超凡者。 在刚刚来到费伦的时候，他还曾经受到过对方的帮助，那个时候他还是位阶九，对方应该是位阶八，而现在他已经是位阶六了，甚至已经开始为晋升位阶五做准备，对方还是位阶八。 他知道，维拉蒂虽然是出身贵族，但是在超凡领域的学习上面，完全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没有借助家族任何的帮助，也就是一个“野生”的超凡者。 但是这个“野生”的超凡者，居然一路顺利地晋升到位阶八这个层次，还将灵药完全消化，开始准备位阶七的晋升，跨入中位阶的领域。 苏格自问如果双方的立场转换过来的话，自己应该是做不到维拉蒂这种程度的。 这个小姑娘拥有一颗无比正义的心，还有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热情，或许就是这些，支撑着她一路克服困难，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格轻轻鼓掌。 “所以，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嗯，一部分吧，我知道你现在碍于身份的问题，不能使用教会那边的途径，不过应该还是有其他办法的，”维拉蒂坦然自若地说着，“我的灵药材料和配方，都还没有解决，对了，我听说晋升位阶七的时候，需要开始配合仪式，关于这个仪式，我也不太懂。” “嗯，”苏格伸出手一根一根数着，“灵药的配方，材料，仪式，这不是一部分了，除了灵质之外，所有的问题你都没有解决……” “对了对了，”维拉蒂突然拍手，“还有灵质，我忘记这件事情了。” 苏格无奈道：“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我在位阶八上面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我都快要忘记我是什么时候晋升为位阶八了，忘记灵质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吗？” 苏格强忍住心中躁动的怒火，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我的意思是，你对于晋升位阶七的准备，全然没有，是认真的吗？” “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嘛，再加上家里人对我的看管比较严格，之前弄材料的时候，都是我偷偷准备的，”维拉蒂露出几颗牙齿，乐呵呵地笑着，“当时还是在南区，你记得吗？就是我的那个秘密基地，那个时候我还算是可以自由行动，不过最近开始了南区的环境治理，我就不能去了。” “我记得当时收集‘黑夜猎手’的材料的时候，还不算是很难，我想一想……” “一颗黑苹果，20毫升黑藤蔓的汁液，一对黑纹十字螳螂的翅膀，10根猎手狐的毛发，100毫升完全无光环境的地下水或岩壁水……” “你在说什么？” “黑夜猎手的配方啊，”维拉蒂瞪着眼睛，“你不想要知道吗？” “可是位阶八的灵药你已经完全消化了啊。” “我只是在怀念当时可以自由行动的快乐。” “好吧，”苏格挠挠头，“我想办法去帮你搞定，配方，材料，灵质，还有仪式，怎么感觉是我在准备晋升似的？” “那就多谢你了，”维拉蒂呲着牙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充满正义的勇士。” “勇士这个词不适合用在我身上，”苏格摆摆手，“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有的话最好一次性说完，别等到我帮你准备好东西之后你又突然提出其他的需求。” “有的。”维拉蒂拿出一张请柬递过来。 “这是……” “你不是说让我帮你留意那个卡伊吗？喏，这就是了，这几天他正在准备一次舞会，借用的就是上次我们见面的那个庄园，已经发出去很多邀请了。” “受邀的宾客，都是费伦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许多贵族，不过他的目的，还是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格不禁问道。 “他派人送请柬的时候，我偷偷听到的，还有帮他制作请柬的人，也是我们斯齐亚家族的，你跟我说要留意，我可是一点都没懈怠。” “那就谢谢你了。”苏格看着手中烫金的请柬，“邀请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这个卡伊想做什么？” “不知道，你只让我帮忙留意，我没想这么多。” “我知道，我是在自言自语，之前也听说过皇帝有意让三皇子和六皇子比拼一次，用以决定最后掌握外交权的皇子，可是这个消息，卡伊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他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特意邀请的三皇子和六皇子，那也就是说，舞会的中心，就已经确定是在这两位皇子身上了，其他人只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去找两个皇子，目的是什么？他手中握有着河水净化必须的技术，也知道两位皇子正处于一种比斗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邀请两个人过去，难道是要自荐？” “自荐的话，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分开跟两位皇子交谈啊，这样才会将自己的筹码隐藏起来，在两个皇子的战斗中攫取利益，可他为什么要同时邀请两个皇子呢？” “一旦三皇子和六皇子同时出现，他不就暴露了吗？” 苏格想不通。 他思考的这段时间没有理会维拉蒂，维拉蒂也不生气，慢慢喝着红茶，举手投足之间露出一股优雅的贵族之气，与平时那种风风火火的热血劲头完全不同。 “如果三皇子和六皇子同时接受邀请的话，应该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规模吧，怪不得，卡伊会借助你们家族的力量。” “还可以，其实不光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卡伊也向二皇子送去了请柬。” “二皇子？”苏格略微惊讶，他很少听到有关这位二皇子的消息。 “对，二皇子布兰德，一直驻守在森尔顿关卡，就是我们格里芬与凯莫斯边境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所以，这位二皇子也会去吗？” “不确定，”维拉蒂摇摇头，“二皇子驻守在森尔顿关卡，很少会离开，不过他很喜欢舞会这种场合，所以说如果他能回来的话，一定会前去赴约的。” “也就是说，最多的情况下，出席舞会的会有三个皇室的皇子？这个卡伊的能量真是不简单啊，我有点兴奋了。” 苏格看向维拉蒂，“我都该准备些什么？” “准备一套正式的衣服就可以，对了，还有一个女伴。” “一个女伴？” “对啊，舞会嘛，跟上次的交谊舞会稍有不同，那次是为了帮家族中的年轻人介绍入社交圈子，这次可是有好几位皇子出席的，大家都会带着女伴，如果你没女伴的话，就跟我一起好了。” “不行，”苏格想了想，直接拒绝了维拉蒂的建议，“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得过近，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看望欧德爷爷，跟我其实没有过多交集。” “至少，也要再做几次铺垫，不然一个五大贵族之一的后代，跟一个没落子爵的后代一起出场，一定会让其他人产生怀疑的，现在我们最要避免的，就是其他人的怀疑。” “那也行，只要你能找到一个女伴过去就好，”维拉蒂伸头张望，“欧德爷爷呢？” “上午是他的写作时间，他会把自己关起来直到午饭开始。” “那好吧，我找别的机会再过来，对了，我的灵药材料，配方，灵质，还有仪式的问题，就麻烦你了。” “就算是情报的报酬吧。” 苏格拿来骨面具，戴好后送维拉蒂出门，临走时他注意到车夫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强烈的戒备心，就像是警惕一个骗子一样。 “骗子能拥有这么大的土地吗？只是里面的设施比较随意一点而已。”苏格叹了口气。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欧德修凡特乐呵呵地走到苏格面前，扬扬眉毛，“都结束了？” “嗯，算是小有收获吧。” “我听到你们的谈话，那个小姑娘似乎是准备晋升了？” “是啊，我还要帮她准备材料，灵质，配方和仪式，算来算去，几乎等于为我自己准备一次额外的晋升了，本以为‘影子大师’的条件齐备，可以省点麻烦的。” “那我帮你吧，”欧德修凡特呵呵笑着，“就算作是她给我们的马匹和马车，给她准备一点东西，正好可以算作回礼了。” 第八十五章 最适合的人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的脸，不自觉地就被那两只重重的眼袋吸引住视线，“您这里有配方吗？黑夜领域的，位阶七的配方？” “还真有，位阶七虽然已经跨入了中位阶，但是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我可是收集了不少领域的配方呢，都存在这里。”欧德修凡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 “那就麻烦您了,”苏格点点头，“剩下的就是材料和灵质，材料的话，我可以从克里丁主教那里换取,几个位阶七的材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灵质和仪式。” “灵质的话，我只能找昂都先生帮忙了，对了，之前我还入手过一个黑夜领域的灵质来着，只不过当时没有留意，上交给了教会，按照天空教会与黑夜教会的关系，恐怕早就是还回去了吧。” 看着苏格烦恼的样子,欧德修凡特又呵呵笑了起来，“其实你刚刚说的这些,我也可以帮忙解决。” “嗯？”苏格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黑夜领域位阶七，夜魇。无论是配方，灵质，仪式，还是材料，我都有办法帮你解决，不对，是帮维拉蒂那个小姑娘解决，这件事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真的吗？”苏格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是配方和仪式也就罢了，连材料和灵质都有，简直也太贴心了吧？ “当然是真的，这也是我们对她表示的谢意，仅仅因为一句话就送了一辆马车和马匹过来，就只说这份单纯的心意，就值得我帮她解决困扰。” “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其实收集了不少东西呢，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书房吗？” “那里是有什么秘密吗？” “哈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些问题，我听维拉蒂说，参与舞会，是需要一个女伴，对吗？” “该不会，连这个女伴您也帮我准备好了吧？” “怎么可能，”欧德修凡特哑然失笑，“我只是比较好奇，你会邀请谁一起参加，仅此而已。” 苏格想着自己认识的女性。 蒂娅和希娜是不可能了，希娜肯定不喜欢那种场合，蒂娅虽然很乖很听话，但毕竟还是隶属于互助者协会的，邀请蒂娅一起前去，现在这个身份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剩下的在费伦中的，还有琴。 不过苏格知道琴的身份，不想让琴出现在这种场合。 还有谁呢？ 忽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苏格嘴角微微勾起来，点头道： “我想，我已经找到最适合的人选了。” ······ 费伦，中央区，欢乐街。 下午的时候，苏格来到欢乐街，看着还未开始拥挤的街道，加快几步来到红浆果门前。 轻轻推开门，苏格发现红浆果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数十根水晶灯柱将光芒折射成千万条耀眼的光线，虽然四周的门窗都被厚实的窗帘遮挡，但是舞池中依然恍若白昼。 几个衣着大胆身段妖娆的女性正站在中央的舞台上，忘我地扭动着身体，周围是同样忘我扭动身体的男性，衣着各异，看样子是来自不同的职业，看上去极度投入。 苏格悄声来到楼梯口，正要上去，却被一个侍者模样的人拦住了。 “请问，客人要去哪里？” “我在上面有单独的房间，”苏格想起来易路沃斯给自己留下的房间，“我是苏格，苏格·希伦，这里应该有我的信息才对。” “苏、苏格先生？！”侍者震惊了，“您是苏格先生？” “是我啊，怎么了？”苏格有点疑惑。 “真的是苏格先生，抱歉，请原谅我刚刚的行为，妮安娜小姐曾嘱咐过我们，如果您过来了，一定要用最高等级的服务接待。” “妮安娜？哦，”苏格想起安妮的样子，摆摆手，“不需要用什么最高等级的服务，我有需要会找你们的。” 苏格说完，忽然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阵阵寒意。 转过头，他发现背后跳舞的人们，不知何时都停止了身体的摇摆，一个个都向他所在位置看过来，一道道森然的目光宛如刀锋，淬着令人心惊的杀意。 “他就是苏格？”舞池中的一个人问道。 “听他们刚刚的对话，应该就是这样。”另一个人回答道。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所以迷惑住了妮安娜小姐？” “以他这个样子，能用什么特殊的手段，金钱吗？还是说，高贵的地位？在今天之前，我们可是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过，费伦中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得到了妮安娜小姐的青睐，甚至为了他，拒绝了其他所有客人的邀请。” “是啊，每当想起这件事，都让我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去喂狗。” 苏格悄声移到侍者身后，警惕地看着众人。 “这个……”苏格压低了声音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如您刚刚听到的这样，”侍者也十分紧张，衣服下的肌肉绷得坚硬如铁，“苏格先生，您还是尽快上去吧，妮安娜小姐就在你们之前见面的那间屋子里等您，您再待在这里，我恐怕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苏格二话没说，直接脚底抹油一鼓作气来到二楼。 听到下面再次响起了音乐的声音，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刚刚看得仔细，发现在侍者说到“妮安娜在房间中等待”几个词语的时候，那些男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就像海潮般一样凶猛，几乎将他淹没。 苏格低着头想了想，哭笑不得，来到之前安妮练习舞蹈的大房间，推门后无奈地说道：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无人回应，苏格定睛一看，才发现偌大的舞台上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件轻薄的纱衣搭在椅背上，昏黄的光仅仅照亮了舞台的位置，其余的空间都被黑暗笼罩。 苏格站在舞台上等了一会儿，听到推门声，抬头望去，发现安妮正轻轻地走过来，双目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安妮今天穿了一条深红的连衣裙，上半身紧贴皮肤，勾勒出女性完美的曲线。 较高的衣领遮挡住了白皙修长的脖颈，无袖的设计让光滑的双肩裸露出来，莹白的肌肤在昏黄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色。 腰间紧束，更加显得盈盈一握，下半身则是高高的开叉设计，直到腰间，深红色的舞裙如同长云流转般飞舞，行走动作之间，露出两条白得发光的长腿。 苏格被安妮身上的气势镇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美，明明还没化妆，只是换了一件衣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又来看我了？苏格先生。”安妮笑呵呵地走来，仰着头看向苏格，目光闪动。 “你去哪里了？”苏格稍稍挪开视线。 安妮靠得太近了，虽然舞裙的上半身没有特殊的裸露设计，但是安妮丰隆的胸部依然有着强大的存在感，挺挺的，随着安妮说话微微颤抖，让苏格不敢直视。 “洗手间啊，我练习舞蹈的时候会喝水，水喝多了就要去洗手间，这是人类的正常生理反应，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是吗？我以为美丽的女士都是不需要去洗手间的。” “嗯？”安妮挑挑秀美的眉毛，“你这是在跟我调情吗？只是几天不见，你就变得这么轻浮了？” 苏格脸色微微一红，连忙转移话题，指着门外，“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安妮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于是开心地笑起来，花枝乱颤，“你是说，外面的那些人？” “对啊，我进来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吃了。” “怎么样，还不错吧？这下你可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了，现在的费伦之中，妮安娜的名字可是最响亮的，有很多贵族都邀请我参加晚宴，可是我都拒绝了，偏偏钟情于你，你说，他们是不是也会对你产生重视？” “这不是胡闹吗？我们还需要隐藏身份，而且，‘魔女’还在监视着你，司佩鲁更是知道我原本的名字，你这样做，我们很有可能会暴露。” “我有办法，你就放心好了，不会暴露的，想要接近皇子，你可不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伙，至少也要让他们对你产生兴趣，这样才会增加接近的机会。” “而且，你在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我们’，我很高兴。” 苏格一愣，想了想，才明白安妮说的是什么。 “那个……” “吞吞吐吐的，有话直接说，你不知道女士最讨厌犹豫的男士吗？看到可口的猎物，直接发起进攻，这样才能显出男士的魄力。”安妮说着，向前挺了挺胸。 “听上去，你讨厌的事情好像挺多啊。” “我只是在替你考虑，”安妮又凑过来，眯着眼睛，满脸笑意，“现在下面的那些人可是都知道你过来找我了，如果你在我这里待的时间过长，你猜，他们会联想到什么？” “那我尽快。”苏格立刻说道。 “对，”安妮依然呵呵笑着，上来把苏格的衣服揉乱，“一位男士与女士独处，没过多久就离开了，衣服还乱糟糟的，这种情况，你猜他们又会怎么想？” 第八十六章 命运的指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一脸坏笑的安妮，苏格迟疑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 “我好像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呵呵呵，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能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目的吗？”苏格摊摊手，“我们现在应该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吧，怎么说也算是盟友，你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可是在帮你呢。”安妮义正言辞。 “这叫帮我？” “对啊,哎呀，你不懂，想要进入费伦的上层社交圈，只靠有钱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定的名气才可以，这样才能让其他人注意到你，当然，最好是充满神秘。”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 “这不是很好吗？现在费伦大部分的男人都知道红浆果的妮安娜，也知道妮安娜只接待一个名叫苏格的客人，两个人经常关起门来做些什么，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不会对你产生兴趣，就不配作为男人了。” “可是我感觉,他们似乎对我产生的不只是兴趣，还有杀意。” “那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你自己处理吧，”安妮说着，双手摩挲着裸露出来的双臂，“麻烦帮我去把那件纱衣拿过来，再帮我披上，谢谢。” 苏格无奈只能按照安妮说的去做，给安妮搭上衣服的时候，手指无意间触及了安妮光滑的胳膊，感觉就像柔软的丝绸一样。 “这件衣服真的有御寒的功能吗？感觉连一个喷嚏都挡不住。” “被女人揶揄了一下，就要千方百计想办法报复回来，你也是蛮小气的，”安妮笑着对苏格拱了拱鼻子，“说吧，今天来找我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想跟我做那种事情吧？” “别闹了，”苏格老脸一红，“我差点都被你带歪了，这次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什么事情？” “我要出席一个舞会，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差不多了，只是还缺少一个女伴，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女伴，是要做什么的？只是出席舞会吗？还是说，有别的要求？该不会一直要陪你到晚上吧？” “只是出席舞会就可以，不要放飞你的想象力好吗？这个舞会很重要，是那个卡伊举办的，参与的宾客中，有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连二皇子布兰德都有可能过来。” 安妮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立刻严肃起来，“卡伊举办的？那个老色鬼？他想做什么？而且还邀请了三位皇子？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脸面？” “还不清楚，不过，结合你给我的情报来看，那几个皇子应该都会受邀前去的，尤其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现在他们两个正处于胶着状态，卡伊选择这个时候发出邀请，恐怕目的不会简单，应该是得知了什么消息。” “那个老色鬼？他知道了皇室的决策，所以邀请三皇子和六皇子过去商讨，准备在这两个皇子之中选出一个人，进行后续的合作？”安妮的思路非常清晰。 苏格点点头，安妮灵活的头脑和清晰的思路，让他省了很多功夫解释。 “连二皇子都有可能受邀前去，这可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做到的事情，不对啊，”安妮摇摇头，“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选择合作对象，难道不应该分别邀请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参与这次的舞会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能近距离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就可以知道他们各自的想法，不光是卡伊，三皇子，六皇子，这几个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了解了他们的想法，才能做好应对。” “你的情报源可靠吗？” “很可靠，”苏格点头，“情报源是卡伊依附的斯齐亚家族成员，不会有差错。” “连斯齐亚家都有你的人？很不简单啊，苏格先生。” “所以说，你是同意了？” “你不怕我去捣乱吗？再次看到六皇子，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直接冲上去给他一拳，我可是你带去舞会的，到时候如果闹到不能收场，丢脸的可是你。” “无所谓，大不了换一个身份。” “哼，你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胡闹的，对吗？” “这可是我们接近皇子的重要的一步，也是可以帮助你完成心愿的，我想你应该可以控制自己，”苏格点点头，“当然，最好还是不要胡闹比较好。” “那……好吧。”安妮走过来，伸出右手放在苏格面前，“那就尽快吧。” “尽快什么？”苏格没明白安妮的意思。 “正式邀请啊，你既然邀请我参加舞会，那就要像一个绅士一样，正式对一个女士发出邀请，你难道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吗？” “我又不是绅士，”苏格咕哝一句，心说这个小姑娘事儿还真是不少，“我该怎么做？” “拖住我的手，问我是否愿意赏脸，作为你的舞伴共同出席舞会。” 苏格无奈，拖住安妮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真诚地问： “安妮，呸，妮安娜小姐，您是否愿意赏脸，作为我的舞伴，一起出席舞会呢？” 安妮被苏格的样子逗笑了，一手掩嘴咯咯笑着，点点头，“很有礼貌，除了那句‘呸’，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我答应你了。” “我会在举办舞会的当天下午过来接你，嗯，也许会驾驶着马车。” “难道你还想让我跟你步行过去吗？”安妮一下子怒了，“出席舞会我可是要穿着礼服的！” “我尽力吧，尽力熟悉一下驾驶马车的方法。”苏格擦着脸上的冷汗。 “对了，”安妮突然问道，“你应该有很多人选吧？我是说陪你一起参加舞会的女伴，为什么要选我？” “为什么……首先，你跟我都有同一个目标，而且身份也隐藏起来了，连样貌也与以前有了差别，就算是出席，也不会引起被人的怀疑。” “还有呢？”安妮直接道，“还有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伙伴吧？” “我不否认，以我现在的身份，最好不要跟他们产生联系，不然会牵连他们的。” “那你就不怕牵连我吗？” “不怕啊，因为我们是一起过去的，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苏格说“我们”，安妮心中一热，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脸上却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 “哼，花言巧语，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花言巧语了。”苏格简直说不通，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这样无理取闹的女人。 “没有，没有，行了吧？”安妮故意抬高了声音，“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为了苏格·希伦先生的名誉，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过多停留的好。” 苏格苦笑了下，只能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对了，来接我的时候记得穿得精神一点，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忘了驾驶马车过来。” 安妮大声地在后面说道：“那天我可是要穿礼服的，我可不想走路过去。” 苏格无声地笑笑，在背后关上门。 “对了，不知道蒂娅最近怎么样了，算了，现在这个身份，不跟她联系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还有米斯和希娜，嗯，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去协会的次数，也要尽量减少了。” ······ 深夜。 费伦，南区。 一栋脏乱的房屋后面，米斯顿葛藏身在阴影当中，紧张而小心地观察这四周的情况，不时看向旁边的蒂娅。 就在下午的时候，巴米尔突然找到他，说利用月亮翡翠的力量，已经确定了几个很有可能存在狼人出没的地点，准备在晚上发动第一轮清扫。 米斯顿葛有些懵然，因为他当初加入的条件中，就没有包含帮助吸血鬼击退狼人这一个选项，好在巴米尔跟他解释，说不需要他真的动手，只需要利用树人的力量，在狼人逃离的时候将狼人阻挡，驱赶向准备好的陷阱中便可以。 米斯顿葛最终还是答应了，虽然他对狼人无感，但是也不想看到狼人继续在南区害人。 只是在他准备好一切，马上就要出发的时候，蒂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脸严肃地说要跟着去。 米斯顿葛不知道蒂娅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了自己的行动，试探着问过之后，只得到了蒂娅“命运的指引”这种模糊的回答。 也不知道为什么，米斯顿葛看着蒂娅，总是有种看不懂的错觉，就像是他尚未服食“医师”灵药那时，看库特教授的板书时候的无奈。 那时来自于他认知范围之外的知识。 “那个……” 米斯顿葛有些紧张，其中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即将面对狼人，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蒂娅。 说到底，他现在都是为吸血鬼帮忙，周围很有可能有吸血鬼在监视，蒂娅这样光明正大地跟在身边，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蒂娅被吸血鬼发现，因此被牵连到这件事情当中。 “不要紧，”蒂娅似乎看出了米斯顿葛的担心，“如果有其他人准备接近的话，我会提前离开的。”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接近呢？是灵性的感应吗？” “不，是命运的指引。” 第八十七章 契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沉默着，不时看看蒂娅。 “那个，不然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米斯顿葛道，“他们只让我守在这里，有狼人来了就阻挡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蒂娅摇摇头，否定了米斯顿葛的话,“有危险的，那些吸血鬼没有说实话，如果有狼人过来的话，你不可能只是将阻挡一下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在这种地形,这种光线条件下，你的能力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催眠的歌唱声虽然会起到一点效果，可同时也会令远处的超凡者察觉，不光是狼人，也有可能是正统教会的，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一个‘野生’的超凡者。” “我还有别的能力。” “没有用，”蒂娅摇摇头,“寂静区域对狼人没有用，它们使用灵敏的嗅觉战斗,哪怕失去了听觉和视觉，它们一样可以在黑夜中奔袭。” “至于树人的力量，倒不是说没有用，而是不能用，最近南区这边要开始进行环境的治理和改善，每一处地方都会被重新清扫，你一旦动用树人的力量，一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被发现，那可就惨了。” “那我……” “就留在这里，我也会在这里，那些吸血鬼的意图，应该是想让你在为了自保的情况，不得不出手，所以他们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你……” “没有关系，最近协会很少有委托，所以我有很多空闲的时间。” 米斯顿葛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妥协了。 两个人在阴影中聊着天，感觉面前的这片区域，是那样的陌生。 “你说，”米斯顿葛突然道，“苏格现在在做什么？他好长时间没有联系我们了。” “他现在有自己的新身份，不联系我们，是正确的，因为那样会暴露他的目的，不管怎么说，苏格·希伦与互助者协会都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 “我知道，不过，总感觉有些冷清，感觉少了苏格，就少了很多意思，像我们之前在赛齐瓦的时候多好啊，大家都住在一起，平常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但是遇到什么问题，大家就会坐在一起讨论。” 米斯顿葛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那个时候还有阿金斯，还有斯皮尔奥，总是热热闹闹的。” “以后也有机会的，只要苏格能将证明自己，我们还是有机会回到那样的生活的，他现在不就是在为此努力吗？” 米斯顿葛一愣，点点头，“蒂娅你好理智啊，不像我……” “只是职业不同罢了，你是医生，只是半路成为的超凡者，而我从小就跟在老师身边，接受的一切，都是有关超凡的事情。”蒂娅目光落在远处的楼房中，“而且我这次过来，确实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总感觉，我一直寻找的契机，出现了模糊的征兆。” “什么契机？” “晋升位阶五的契机。” 蒂娅的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 米斯顿葛浑身一紧，正要准备出去，就看到蒂娅伸出一只胳膊拦在自己面前。 “我去，你留在这里，既然那些吸血鬼跟你说的是拦截，我们就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好了。” “那可是狼人啊。” “我知道，我不会正面对抗，我只是阻拦。” 蒂娅说完，几个蹦跳直接离开了。 等到米斯顿葛想去寻找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彻底失去了蒂娅的踪影。 就在这时，从小巷尽头吹来了一阵腥臭的风，米斯顿葛回头看过去，发现有几只漆黑的毛绒怪物正在小巷中奔驰，瞬间就逼近过来。 几只通红的眼睛宛如硕大的红宝石一样，在黑暗中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光。 灵性下意识地灌入全身，米斯顿葛想要变为树人形态。 虽然周围没有可以利用的植物，但是树人本身也十分强大。 植物的躯干不会受到啃咬和撕裂的伤害，只要不是火焰焚烧或者整体性的创伤攻击，给他一定的时间，他就可以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米斯顿葛忽然想起来蒂娅刚刚说的话，大脑飞速运转之后，撤销了灵性，只是躲身在阴影中，看着几只怪物迅速逼近。 腥臭味越来越浓，米斯顿葛也不知道狼人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正要伸出头去看，就看到自己对面那幢摇摇欲坠的建筑忽然塌了下来。 只是木板和砖石堆积而成的墙壁，其实并不结实，可是在狼人奔跑的过程中，看到一面墙直直倒下，也纷纷调转了方向，向旁边的小巷中躲闪过去。 接着，更远处也有几幢房屋坍塌，巨大的轰隆声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一点点烛光亮起，在这片区域之中，很快就响起了惊慌的尖叫声。 蒂娅不知何时来到米斯顿葛身边，对米斯顿葛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又迅速离去。 米斯顿葛正盯着几块尘埃弥漫的区域发愣，片刻之后，看到巴米尔从阴影中走来。 “结束了？” “结束了，”巴米尔冲米斯顿葛点点头，“我们出动了杀手先生，只是几只低等的狼人而已，连让我们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杀手先生？”米斯顿葛向巴米尔来时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别看了，杀手先生不会露面的，我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很快就会有警察过来了。” 米斯顿葛跟着巴米尔在小巷中穿行，“这次的行动，算是成功了吗？” “当然，加上这次，我们已经清理了十只狼人，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但是无论那些家伙的繁衍能力多么强，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补充十个有用的行动力，相信很快就能将它们的首领逼出来了。” “那就好，尽快结束这一切吧。” “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巴米尔看向米斯顿葛，笑笑，“看不出啊，你是怎么做到的？本以为你会跟那几只狼人打起来，却没想到你真的能将它们逼向我们准备的陷阱。” “只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只是运气好？” “对，我其实还没出手，那几只狼人就因为突然倒塌的房屋而转变了方向，应该是被吓到了吧。” “原来是这样，”巴米尔若有所思道，“也难怪，南区这边都是这种质量不过关的房屋，年久失修，总也是会倒塌几栋的，只是这次有些巧合罢了。” “对啊，只是巧合罢了。” 二人离去之后，蒂娅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紫色的瞳孔中散发着惊讶的光芒。 “这就是……可以晋升的契机吗？位阶五的操纵师，原来是要用这样的方式，体验一次操纵目标的行动感觉后，才能得到的契机吗？” “难怪我之前一直没有进展，操纵，这还不是服食灵药是所需的仪式，只是一个契机，原来如此，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啊。” 蒂娅开心地笑了，在南区一片混乱的呼喊声中，向着北边跑去，敲响了阅读者教堂的大门。 ······ 几天后。 夜晚。 费伦，西一区郊外，七号庄园。 维拉蒂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你是说真的？我的灵药和仪式，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啊，”苏格点点头，“为了你的仪式，我还特意找人帮你准备了一张符咒，只要你没问题，随时都可以准备晋升。” “现在就可以。” “你确定吗？”苏格向窗外看了一眼，“晋升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你确定不会引起你家车夫的疑问？” “看他上次过来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一个子爵的家族了，如果你在这里待的时间过长，我怕他会带着斯齐亚家族的人直接冲进来。” “没关系，今天是我一个人出来的，我有小心谨慎，没人跟踪我的。” 苏格想了想，点头。 也是，如果有任何隐患，欧德修凡特应该都会提醒他的。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欧德修凡特帮忙准备了所有的东西，可是在维拉蒂晋升的时候，欧德修凡特却像往常一样早早睡下了，只是让自己过来帮忙维拉蒂。 苏格一开始还以为是欧德修凡特要隐藏超凡者的身份，后来仔细想想，发现可能还有另一个理由。 欧德爷爷这是有意让我代表希伦家族跟斯齐亚家交好啊，这样的话，维拉蒂就会觉得是我在帮助她，之后我遇到什么困难，也会来帮助我…… 苏格忽然有些感动，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口，一时哽咽。 “怎么了？”维拉蒂转头看过来。 “没事，”苏格拿袖子一抹，将旁边的箱子拿过来，当着维拉蒂的面打开，“那就开始准备配置灵药吧，对了，灵质也不能忘了。” “黑夜领域，位阶七，夜魇。” “配方：黑斑纹枭的心脏一颗，食梦貘的胃部增生物，黑色夜影的灵性结晶5克，卡恩塔夜生树的完整果实一颗或者树汁100毫升。” “因为是可选择的材料，所以我们在这里用了一颗卡恩塔夜生树的完整果实，比较容易储存，没问题吧？” “没问题。”维拉蒂看着苏格手中一件又一件的超凡材料，满脸好奇。 “然后是仪式，”苏格拿出一张符咒，“仪式需要在你即将入梦的情况下服食，所以，我们现在要配置灵药，然后我会利用这张符咒帮你入睡，你抓住机会服食灵药就行了。” “我有点紧张。” “紧张是正常的，”苏格微微一笑，“因为你很快就会晋升成为，黑夜领域位阶七的超凡者，夜魇。” 第八十八章 晚宴预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傍晚。 苏格驾驶着马车，按照之前的记忆，来到斯齐亚家族位于郊外的庄园。 此时太阳尚未完全落下山头，一抹橙黄色的余晖将西边的天际映得绚烂，有种壮阔的美感。 苏格拍拍身后的车厢，示意安妮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周围的马车还很少，庄园的入口处也只有一队女仆和侍者在等待，苏格对此很满意，他是特意提前过来的,为的就是避开与其他客人直接见面的机会。 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是要调查情报，尽量避开与他人的纠纷，尽量躲在他人的视线之外,才能更好地展开行动。 车厢内传来安妮的回应，似乎是在发脾气，苏格也不管，给侍者展示请柬之后，随着引领来到庄园内部，顺着一条宽阔的道路一直深入，最后停在一栋建筑门前。 四周都是接待的女仆，看到苏格前来，整齐地提起裙摆行礼。 苏格向一队女仆报以礼貌的微笑,拒绝了一位仆人的好意之后，自己来到车厢,打开门，只听到周围传来一阵低呼声。 在十几双眼睛的注目下，安妮轻轻走下马车。 她将红酒般浓郁的红发竖在头顶，形成一个大大的团子，以一根翠绿的发簪别好，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天鹅般骄傲。 她今天选择了一件黑色的长裙，以两根细细的肩带吊在身上，露出挺拔而清晰的锁骨，圆润的肩头暴露在晚风中，呈现出微微的粉红色。 低胸的设计凸显出安妮充满魅惑的身材，胸前大片的肌肤莹白如玉，丰隆的胸部起伏如山脉，到了腰间的位置随之收紧，再往下则是浑圆的臀部，将长裙撑得紧绷。 在左侧的裙摆有开叉的设计，隐隐露出两条洁白修长的腿。 安妮的出现，让庭院中所有人都不禁侧目，一声声低呼从男人和女人的口中发出，充满了赞美与嫉妒。 这一刻，安妮就是最美的那一个，她的美丽无法用简单的词语形容，连天边的晚霞都被比了下去。 苏格也愣了一瞬间，他看着安妮，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这么美。 带着一点少女独有的娇嗔，身材却像成熟的果实一样令人垂涎，顾盼之间眼波流转，其中带着调笑的意味，欲拒还迎，再看一眼，却又像是冰山之上的雕塑，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苏格倾听了片刻，发现都是一些对安妮的赞美和惊叹，还有少数的来自女性的嫉妒。 他正想发表意见，就感到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是安妮在掐自己。 “你该给我披上外衣了。”安妮目不斜视，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顾盼生姿。 苏格仿佛一个仆人一样给安妮披上外衣，在舞会开始之前，所有的女士都必须注意保暖。 “干嘛又拧我？”苏格低声抱怨，忍受着腰间传来的痛感。 “不要表现得像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一样，你现在可是斯齐亚家族的客人，身边还有我这样一个大美人，难道还不够你得意的吗？”安妮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别人想有这种待遇还得不到呢，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哪有。” 苏格尴尬地笑着，对周围点头示意，伸出胳膊给安妮挎上，跟随着领路的仆人来到一路前行。 此时距离舞会还有一段时间，一层的舞厅周围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客人，都三三两两地聚成一个个小团体，低声讨论着什么。 只不过，在苏格和安妮进门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双双目光看向二人，其中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苏格如坐针毡，感觉那些人的目光如同长针一样刺在自己的后背上，很快就透出了微微的薄汗。 直到二人来到一个角落里站好，那些目光才各自收了回去，却也时不时地朝这里瞟几眼。 “这简直就是酷刑啊。”苏格做出总结。 “什么酷刑？”安妮微笑着，一手却覆在苏格的腰间，“被我挽着，是酷刑吗？” “不是不是，”苏格苦笑着摆手，“不过，你就不能低调点吗？你忘了我们今天来的任务了？现在全场的女人可都用一种对待敌人的目光看你，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做一些私下的小动作。” “哦？你还想对我做些什么小动作？” “我是说，打探点什么消息那种……” “放心吧，消息会自己过来的，”安妮充满自信，“在这种交际舞会之类的场所，想要得到情报，最好的情况就是成为全场的焦点，只有这样，才能让情报围着你转，不然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去打听些什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不出啊，你还有这种经验。” “我可没有忘了任务。” “那我谢谢你，对了，我们要一直保持这种姿势吗？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 “这是所谓的贵族之间的礼仪，你总不想看到别人对你冷着一张脸吧？” “我已经开始为今天的舞会担心了，其实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挺好的，回想我之前参加舞会的那些经历，能够来这里胡吃海塞一顿，完全就是一种享受。” “为了情报，就委屈一下吧，你应该不想听到，‘来自希伦子爵家族的后代，其实是一个没有礼貌的米虫’这种传言，对吗？” 安妮嘻嘻的笑着，凑过来将身体靠在苏格身上，在苏格耳边轻语，“我要去下洗手间，顺便给你调查一点情报，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自由行动，当然，主要是帮我掩饰一下，可以吗？” “没问题。” “好的，”安妮用脸颊轻轻贴着苏格，无比亲密，然后分开来，笑嘻嘻地道，“别让我看到你搭讪其他女人，听到了吗？” 说完，安妮就离开了，在一个女仆的引领下，去到了后方的走廊。 苏格四下看看，发现周围的人无论是男女，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于是只能无奈的笑笑，去到一旁的自助餐桌上，去了一杯琥珀香槟，掩饰着浑身的尴尬。 忽然，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也在餐桌旁，正眨着眼睛看向自己。 “额……晚上好，尊敬的先生们，”苏格微微欠身，礼貌地问候，“真是一个完美的舞会，不是吗？酒水和食物的味道都非常棒，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在他旁边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也露出了微笑。 其中一位男士一脸严肃，上嘴唇留着两撇小胡子，有着一张标准的费伦人长相，微笑过后迅速恢复了严肃，举手投足之间极为谨慎，似乎是一个一丝不苟的性格。 另一位有着深深的眼眶，表情比留有胡子的男士要生动得多，看到苏格对他们说话，也举杯示意。 他们分别是卡里特·亚奇和米歇尔。 一个是米斯顿葛的父亲，一位技术高超的医生，一个是曾经被噩梦困扰许久的患者，也是一位职业的律师。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苏格还能上去跟这两位畅快地谈论一番，可是现在他是苏格·希伦，即使看到了熟人，也只能表露出礼貌而有节制的问候。 “你好，”卡里特道，“卡里特，亚奇，一个医生。” “我叫米歇尔，一个律师。”米歇尔跟着自我介绍。 苏格看米歇尔的状态，发现这位曾经饱受噩梦困扰的律师精神不错，应该是从那件事之后，重新得到了完整的睡眠，心中也不禁为对方感到高兴。 “医生和律师，真是了不起，”苏格尽力做出不符合原本行为的动作，对二人伸出手，“我叫苏格·希伦，最近才来到费伦，发现这里与我之前居住的小镇完全不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学习，如果我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请二位多多包涵。” “苏格？” 米歇尔一愣，看向卡里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热心而且值得信赖的年轻人吗？” “记得，就是在那个年轻人的帮助下，才让你重新获得了宝贵的睡眠。”卡里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忘记。 “如果是潘德利那家伙，一定会惊讶地喊‘嗯？那个人是谁？是我曾经见过的人吗？’这样，”米歇尔笑笑，“没想到能遇到一个同样名字的年轻人。” “关于那个年轻人的事，确实很遗憾。” “二位说的年轻人，是苏格·艾欧西格吗？”苏格问道。 “你认识他？” “不，我曾在之前的一次舞会上，听过这个名字，当时也被当场错认，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苏格道，“听上去，二位也知道有关那个年轻人的事情？” “只是一点点而已。” 米歇尔说完，目光忽然一转，神情也跟着变了。 苏格和卡里特意识到米歇尔的变化，也跟着看过去，发现维拉蒂正向三人的位置走来。 这位斯齐亚家族的后代，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纱裙，裙摆拖曳在地，庄重而不失优雅。 “晚上好，三位男士，我可以参加你们的谈话吗？” “当然，维拉蒂小姐，感谢您邀请我们参加今晚的舞会。”米歇尔恭敬道。 维拉蒂对米歇尔露出礼貌的笑容，转向苏格，“我们又见面啦，苏格先生。” 第八十九章 提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对维拉蒂报以礼貌的微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刚，在看到维拉蒂第一眼的时候，他差点就以为维拉蒂会忘记之前说好的计划，不顾一切上来问好。 毕竟维拉蒂才刚刚晋升为位阶七的夜魇，此刻应该还处于晋升后的兴奋状态，按照维拉蒂一如既往的思维和行动，很有可能因为一时兴奋而忘记些什么。 不过还好，幸亏她没有暴露……苏格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一片冷汗,微微点头，“您好，维拉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米歇尔有点惊讶。 “认识,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苏格解释道，“我刚刚说的舞会，就是斯齐亚家族举行的，也是在这里，也就是那次，我跟这位美丽的小姐有过第一次见面。” 苏格呵呵一笑，“我想，二位应该不会猜到,我其实是一个子爵家族的后代，对吗？” “子爵家族？”米歇尔和卡里特对视一眼,“费伦之中的贵族我们几乎都有所接触，不过确实没听说过希伦这个姓氏，不知道……” “其实我们的家族已经落寞了，算上我，也只有两个人而已，我们住在一处位置不错的庄园，却没有足够的仆人帮忙打理，连马车和马匹都是维拉蒂小姐赠送的，就在刚刚，还是我自己驾驶着马车过来的。” 苏格脸上是不会令人感到反感的谦虚。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米歇尔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是的，所以，我也很感谢维拉蒂小姐能邀请我过来参加舞会，让我多长长见识，不至于被误会为来自乡下的穷小子。” “没有人会这样认为的，”米歇尔的目光看向一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与你一起过来的那位女士，是妮安娜小姐，对吗？” “您知道她？” “没有人不知道她，”米歇尔看着苏格一脸天真的样子，哭笑不得，“现在的费伦之中，没有人不知道妮安娜的名字，尤其是男人，无论结婚与否，都听说过这位来自浆果丛中的美人，也至少有过一次，在睡梦中梦见与她的邂逅。” “虽然我已经结婚了，但是不可否认，那位小姐的美丽依然会令我驻足，当然，我也只是欣赏而已。” 卡里特这时发出了一声轻笑，意味深长。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米歇尔律师……苏格心中偷笑，感觉米歇尔的坦率有点可爱。 “那可是连许多贵族的邀请都拒绝的美人，为什么她会跟你一起出席舞会呢？你们原本是认识的吗？”米歇尔继续问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只有一点点。” “这个……”苏格想了想，“因为一次巧合吧，对，一次巧合。” “巧合？”米歇尔显然是还想继续追问，不过一旁的卡里特及时的递上目光，这次让米歇尔没有追问。 苏格微微一笑，知道这种模糊的解释非常有用，接下来米歇尔会被自己的想象力困扰，于是不再多说，转而问道： “我参加过的舞会比较少，总感觉今天的舞会与我之前参加的那次不一样，可是有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二位能帮忙解答我的困惑吗？” “这个啊，”米歇尔看向一旁的维拉蒂，得到默许后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其实这次的舞会是一位名叫卡伊的绅士举办的，目的嘛，很复杂，但肯定不会只是一个交谊舞会这么简单。” “不过我听说，连皇子都有受邀过来呢。” “连皇子都有过来？”苏格惊讶道。 “小点声音，”米歇尔道，“没错，你应该知道最近南区进行的环境污染治理和改善工程，对吗？” “知道一点。” “应该就是因为那件事，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毕竟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咨询顾问而已，知道的信息很有限，”米歇尔忽然挺起胸，“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我才能接到邀请，不然的话，这种程度的舞会，可不会允许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参与。” “我是作为米歇尔的朋友出席的，因为医生这个身份，很多舞会的主人都会邀请我，毕竟他们也是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受到疾病的困扰。”卡里特微微点头。 “斯齐亚家族永远欢迎二位，”维拉蒂轻轻提了提裙摆，“如果二位希望的话，之后的舞会我都会邀请二位前来参加。” “那就先感谢您的好意了，维拉蒂小姐。” 米歇尔和卡里特同时俯身。 “说起来，”米歇尔忽然道，“关于南区的环境改善和治理，听说前几天，在南区遇到了小规模的野兽袭击人类事件，还是在深夜。” “有目击者称，在他们熟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起身后就看到几个巨大的黑影从面前跑过去，似乎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之前误入人类社会的野兽吗？”卡里特接过话题，“我以为那些家伙早就被驱赶出去了。” “也有可能是将南区的某个隐蔽位置作为了巢穴，真是些可恶的家伙，如果只是误入倒也算了，可是他们伤人，就不能只是驱赶这样简单。” “好在南区也要开始进行正式的治理，能够总体搜查一遍的话，应该也能将那些家伙驱逐出去，除非他们去到下水道，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生活。” “那里的环境，只有双角蝾螈和黑蠕虫会喜欢的，相信我。”卡里特道。 “双角蝾螈和黑蠕虫是什么？”维拉蒂自然而然地凑过去问。 “双脚蝾螈是一种动物，喜欢漆黑和阴暗潮湿的环境……” 卡里特开始了专业的讲解，维拉蒂像个好学生一样听得认真。 米歇尔见状，拍拍苏格的胳膊，轻叹一声，示意两人去一旁说话。 “卡里特先生，似乎拥有十分渊博的知识。”苏格的目光依然看向卡里特和维拉蒂的方向。 “医生的职业病，相信我，如果你继续追问下去的话，他会一直给你展开，从解剖学讲到神经学，并且用他曾经实验过的那些个体举例，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了。” “好吧。” “对了，有机会的话，能帮我向妮安娜小姐要个签名吗？” “嗯？” “我只是妮安娜小姐的一位忠实的拥护者，我很欣赏她的舞姿，不，”米歇尔摇摇头，“非常欣赏。” “我只能说，帮您去询问一下。至于她是否会答应，我不能保证。” “好吧，”米歇尔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点失望的情绪，“希望女神庇佑，一切顺利吧，可以满足我这小小的要求。” “您信仰空之女神？” “也不算是信仰，不过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情，一些连卡里特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因为一些巧合我去到了无垠教堂，发现这种方式还真的挺管用，至少可以让我每晚都获得安稳的睡眠。” 米歇尔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这么说来，我其实不能算是一个虔诚的信仰者，不过女神好像并没有降下惩罚，所以我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苏礼貌地格笑笑，没有发表意见。 “抱歉，我可能喝得多了一点，需要去下洗手间，请原谅我的失礼。” “没事的没事的，”米歇尔摆摆手，“总比一会儿舞会开始之后要好，按照卡里特的话，就是‘人类身体的生理问题，需要得到及时而自然的解决’大概就是这样。” 苏格微笑着点点头，按照侍者的指引，去到位于舞厅后方的洗手间。 “米歇尔律师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应该没有再受到噩梦的困扰，睡眠应该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安妮的崇拜者，嗯，或许要提醒他收敛一下，要不要找机会告诉米歇尔夫人呢？”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们两个人，米斯的父亲，还真是挺有趣的，不过那种严谨的做事方式，我恐怕是不太能适应的，也许米斯养成那种乖乖的性格，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卡里特医生。” 苏格解决生理问题后洗洗手，正打算出去，忽然就感觉到浓重的睡意袭来，两只眼皮像是有千斤的重量。 用尽最后一点清醒的力量，苏格来到长窗前，将身体靠在角落，利用三角的支撑力勉强不倒下，就感觉到无尽的黑暗袭来。 走在阳光明媚的中央区街道上，苏格微微一愣，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漆黑盔甲中的男人走过来。 “山德先生？”苏格惊讶道，“我这是在梦里？我什么时候入梦了？” “我用能力将你入梦了，你现在是在米歇尔的附近，或者说，刚刚与米歇尔有过接触，对吗？”山德·乌尔德的声音依旧沉稳。 苏格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现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是关于一段舞会，“应该是，不过我没有动用仪式的力量啊，我是怎么进入梦境的？” “你应该接触过‘夜魇’，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所以身上有夜魇的灵性残留，又碰巧接触了米歇尔，才满足了入梦的条件。” “我其实也有些好奇的，我是突然感应到了你的存在，想着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没想到真的可以将你拉入梦境。” “那……您有什么事情吗？”苏格心说还好不是在释放便意的时候进入梦中，不然自己回去就要换一条裤子了，“是因为米歇尔先生的事情吗？” “不是，”山德·乌尔德轻轻摇头，“我过来是要提醒你，提防吸血鬼。” “那些家伙，又开始活动了。” 第九十章 正式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吸血鬼……又开始活动了…。。” “看上去，你并没有为此而感到惊讶？”山德的声音微微上扬。 “我大概知道，”苏格点点头，“我有一个朋友，目前正在跟吸血鬼进行交流，所以我也知道费伦中的吸血鬼并不安分，只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即使是在米歇尔的梦中，我依然能闻到那些家伙身上的味道,冰冷，又带着一种独特血腥味的味道。” “相信我，这些家伙敢于再次行动，一定是有所谋划,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轻易出现在人类社会的，因为那会将他们的身份暴露，而一只吸血鬼的暴露，就有可能牵连到剩余的其他吸血鬼。” “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我回去之后，会将您刚刚的话转述给我的同伴。” “一定要小心，那些家伙都是冷血的生物,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来思考，你说你有一个同伴在跟吸血鬼交流？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样做非常危险吗？” “说来话长,”苏格轻轻摇头表示无奈，“我们其实遇到了一些危险，而在某一处的交流过程中，发现那个危险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吸血鬼的内部，所以，我的那个朋友才做好准备打入内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算不错，应该还没有引起吸血鬼的怀疑，因为我们根本就没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山德隐藏在面甲下面的目光森然，“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那个朋友，是月亮领域的吗？” “您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朋友的月之精灵形态应该是吸血鬼，所以才不会引起吸血鬼的怀疑，因为很多年之前的大清洗，现存的吸血鬼的数量已经非常稀少了，如果想要做些什么，它们就只能吸收外部的力量。” “而拥有吸血鬼形态的月亮领域超凡者，就是它们的第一选择，但他们只是利用，因为他们从来不会相信外人，只相信自己体内流淌的血脉。” “其实不是的，”苏格挠挠头，“我的朋友确实是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不过他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 “树人？”山德惊讶道，“你的朋友不是人类吗？人类的月之精灵形态怎么可能是树人？” “是树人很奇怪吗？” “非常奇怪，在我的认知中，从未见过一个任何一个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的超凡者，所有的人，在月之精灵这个位阶，都只能在吸血鬼和狼人之中选择。” “这样啊，这么说，他还挺厉害的。”苏格喃喃道。 “多多关注你的朋友，注意他的安全，如果你那位朋友的月之精灵形态真的是树人，而且吸血鬼也确实有意发展他，那吸血鬼一定是有什么计划，很可能会威胁到你朋友的安全。” “跟吸血鬼打交道，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们冷血而残忍，报仇心极强，对于锁定的目标，就是追杀到世界的尽头也不会轻易放手。” “你看看我现在的情况就可以知道了，很多年了，我都只能藏身于梦境，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朋友也变成这样，就一定要让他注意安全。” “还有，一定要提醒他，与吸血鬼打交道可以，但是一定不要接触一个叫作‘血色尖叫’的组织，我应该跟你提起过这个名字，对吗？” “提起过。”苏格点点头。 “那就更要注意了，这个组织，哪怕是在以凶残和冷酷着称的吸血鬼之中，也非常恐怖，如果你的朋友一定要与吸血鬼打交道的话，也一定不能接触这个组织。” “感谢您的好意，”苏格看向山德，露出了一丝歉疚的神情，“那个，山德先生，如果您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之前答应帮您解决这件事，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虽然待在米歇尔的梦境中没有什么力量，但我也可以看到米歇尔看到的事情，还算是有趣。” “我的意思是……既然您能感受到吸血鬼的气息，那它们会不会因此察觉到您的存在？它们的活动会不会影响您？如果在米歇尔先生的梦里没有办法反抗，您是否可以去到别人的梦境中？” “比如说我，不过我最近一段时间很少会做梦就是了。” “呵呵。”山德少有的笑出声，轻轻摇头，面甲与盔甲相互摩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没有关系，因为米歇尔的梦境与我自身的灵性十分契合，所以我才能生活在他的梦里，换一个人，甚至是一个超凡者，都不一定能满足这样的条件。” “只要我不进行灵性的获取，应该就不会暴露，当然，以米歇尔的身份，也不会有吸血鬼主动攻击他。” “不过，”山德话锋一转，“你在最近一段时间，接触过‘夜魇’对吗？” 苏格想起维拉蒂的模样，“对，我帮助了一位超凡者，完成了晋升‘夜魇’的整个过程。” “就是这个，所以在你身上才会有夜魇的灵性残留，我也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股力量，所以才能将你引导入梦。” “意思就是说……您可以住在那个超凡者的梦境中，是这样的吗？” “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夜魇本身就有入梦的能力，如果不是本人允许的话，完全是可以发现我借住在其梦境当中的，一旦发现，或许就会将我驱逐出去，就像是房东发现一个没有付钱的房客那样，十分窘迫。” 苏格想了想，觉得维拉蒂应该是不介意山德住在梦境中的，毕竟她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小姑娘，只要将山德事情跟她解释一遍，这个慷慨的房东，应该不会收房客的费用。 不过说到底，维拉蒂都是一个贵族的后代，而且还是个小姑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住在自己的梦境中，或许也不太合适。 “没事的，”山德声音中带着一些安抚，“我在这里就很好，不需要为我担心，这次是入梦是因为你身上残留的夜魇灵性，但是这些灵性很快就会消散，之后想要入梦，还是只能用之前的办法。” “当然，如果让那位‘夜魇’帮助，其实也是可以的，他们是天生的入梦师，入梦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本能。” “记得注意吸血鬼的事情，他们很危险。” 山德说完，苏格发现面前的一切忽然开始扭曲。 梦境破碎，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还是在洗手间当中，逐渐放心下来。 “夜魇”的灵性残留，是帮助维拉蒂晋升时，灵性溢出后沾染在我身上的吗？然后因为刚刚碰到了米歇尔律师，所以才因为独特的灵性引起山德先生的注意？ 嗯，吸血鬼开始活动了，有必要去提醒一下米斯，联系吸血鬼只是为了找出那个杀手，确认之后就没有必要进一步深入，对了，还有血色尖叫，一定要让他远离这个组织才行。 有了计划之后，苏格洗洗手出门，发现门口正有一个侍者等待，问清楚缘由，发现是安妮找不到自己所以让人过来寻找的，于是加快几步返回舞厅中。 隔着很远，苏格就看到安妮一副着急又担忧的模样，楚楚可怜。 “抱歉，我好像有些晚了。”苏格笑着走上前。 “是在搭讪某位女士吗？”安妮平静地笑着，手却再次搭上了苏格腰间。 “我只是去洗手间而已，只是忘了时间。” “哦？”安妮的眼睛眯起来，“去洗手间搭讪女士？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嗜好？” “这不是嗜好，只是有可能，是我刚刚吃坏肚子了。” 苏格狡辩完，忽然看到安妮在对自己使眼色，用余光往旁边看去，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向自己。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摸摸安妮的头发，低下头跟安妮贴贴脸，表示出了自己的歉意。 周围好像有牙齿咬碎的声音，又好像有充满嫉妒的诅咒，不过苏格管不了那么多了。 至于安妮，则咯咯咯地笑着，心情十分明朗的样子。 “舞会还没有开始吗？” “正要开始，没看到那位维拉蒂小姐在代表斯齐亚家族致辞吗？” “是吗？”苏格四下张望，“不是说有皇子要过来吗？怎么没有看到人？” “皇子们自然是不会在我们面前出现的，其实在我回来之前，几位皇子就已经过来了，来的人还不少，除了我们之前听到的三皇子和六皇子，连十皇子和十一公主都过来了，现在应该在二层的某间休息室里。” “所以，他们不准备露面吗？” “你的脸多大呀，”安妮用白皙的手指点着苏格的脸颊，“还想让皇子出来见你？他们是过来谈事情的，只是借着这个舞会的方便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要想个办法了，找到他们谈话的位置，过去听听看，如果能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也会对我们后面的行动有所帮助。”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安妮嘻嘻一笑，“放心吧，我都有计划了，不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来陪我跳支舞，”安妮扯着苏格的胳膊，往舞池中央走去，“让你看看妮安娜的舞技，小心不要起生理反应哦。” 在众人的目光中，苏格与安妮来到舞池中央，做了个干净利落的起手式。 角落里传来了乐队的演奏。 舞会正式开始。 第九十一章 暧昧的展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音乐结束，满堂喝彩。 苏格牵着安妮柔弱无骨的手，向周围的宾客们行感谢礼。 手中触感顺滑，苏格忍不住多摸了几把，想起刚刚跳舞的时候，安妮好像一支轻柔的羽毛，身上没有一丝重量，每一个脚步都踩在节拍上，同时也踩在周围那些男人的心窝里。 在一阵热烈的喝彩声中,安妮将脸颊凑过来，她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微微出汗，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 汗水并没有破坏她精致的妆容，反而给她增添了一抹脆弱的美,鬓角的细发被汗水粘在一起，令人看之惊心动魄。 苏格拿来手帕给她擦拭着，安妮顺势用两条修长圆润的胳膊环住苏格的脖子，整个人吊在苏格身上。 苏格莫名的开始心跳加速。 两人此时几乎就是拥抱在一起，安妮只穿了那条露肩的长裙，胳膊和锁骨之间毫无遮挡，全都暴露在他的面前，大片大片白花花的肉让他一阵眼晕。 透过那件薄薄的长裙，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安妮的体温,能感受到安妮胸前的柔软，感受到安妮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朵里,他忽然脸红起来。 “又捉弄我？”苏格低头看着安妮，“现在这么多人呢？” “这么多人，不这样的话，你怎么离开呢？”安妮在他耳边轻声喘息着，“一会儿就看我的，你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好。” “什么叫自然？”苏格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就是你原本的反应。” 安妮的声音中带着笑意，正在苏格想问下去的时候，安妮忽然“嘤咛”一声，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呻吟。 声音不大，可是在没有乐队演奏的舞厅中格外清晰，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看着旁若无人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男人眼中露出羡慕，女人眼中露出嫉妒。 苏格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双手感觉都没地方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妮则直接将头埋在苏格胸前，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却也能看到耳根处已经羞得通红。 整个舞池中忽然变得无比尴尬，空气沉甸甸的，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 “需要什么帮助吗？”维拉蒂走过来，看着苏格，又看看趴在苏格胸前的安妮，双目之中露出疑惑的光。 “那个……”安妮用蜂鸣一样的声音说道，“请给我们一间房间。” “什么？”维拉蒂没听清楚。 “请给我们一间房间。” 安妮说完，又将头埋在了苏格胸前。 此时不用再重复，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安妮的话，一个个露出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着两个大胆的年轻人，大脑中皆是一片空白。 “那就麻烦给我们安排一间吧。”苏格冲维拉蒂咧咧嘴，脸上满是苦涩。 片刻之后，苏格抱着安妮来到一间客房中。 不知道是不是维拉蒂会错了意，这间客房的准备一应俱全。 心型的双人大床，墙壁和窗帘都用了深红的颜色，所有的靠枕和床被都有着精致的蕾丝花边，一盏昏黄的烛灯点燃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苏格抽抽鼻子，发现房间中还用了特制的熏香，似乎有着令人血脉喷张的作用，此刻他只感觉浑身燥热，额角的血管一鼓一鼓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开始向着一个暧昧的方向展开。 苏格无奈，来到床边将安妮轻轻放好，眼神不小心看到了安妮的胸前，连忙别过头去。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对啊，”安妮爬起来，十分自然地道，“不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能顺利脱身呢？等到下面的舞会开始热闹起来，恐怕卡伊与那些皇子的谈话早就结束了。” “那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方式吧？”苏格转过头来，看着安妮眉眼含笑的样子，又转回去，“现在那些人应该都在讨论我们，也许明天你和我都会登上费伦日报的头条也说不定。” “那不是好事吗？有了名声，无论是皇子还是谁，一定会对你产生好奇的，你也就可以用这个机会接近他们了。” 苏格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想想也对，如果不是用安妮的这个方法，在舞会刚刚开始之时就迅速脱身，等到后面他们想到办法的时候，或许卡伊与皇子们的谈话真的就结束了，那样的话，他们此次参加舞会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算了，苏格·希伦也不是苏格·艾欧西格，丢脸就丢脸吧。” “跟我在一起让你很丢脸吗？”安妮坐在床上问道。 “不丢脸，是我用词不当，其实是尴尬，发生那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尴尬的，不是吗？” “没想到你还挺纯情的，要知道很多男人可都不会有你这种想法。” “这跟纯情有关系吗？” “没关系，只是顺口说出来而已，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安妮咯咯笑着，目光在苏格身上逡巡，“该不会，已经产生生理反应了吧？” “少、少啰嗦，”苏格把脸一横，“现在怎么办？” “各自展开调查咯，”安妮很光棍儿气地耸耸肩，“你不是会隐身吗？刚刚我已经跟几个女仆打听清楚了，在我们这个房间的另一侧，我是说整个建筑的另一侧，就是卡伊跟皇子们商讨的地方，具体是哪里，你过去看看就好了。” “那你呢？” “我？我也要去打听一些事情，不过只是在这周围，毕竟我还要维持这个假象，对吗？万一有人从旁边路过，我必须让他们知道，苏格·希伦先生现在正跟妮安娜在屋里做些什么。” 说着，安妮又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呻吟。 苏格听在耳朵里，感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这就是真正的魔女吗？看来之前妮艾莉露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啊……苏格无奈地想。 “你在想什么？”安妮忽然问道，目光鹰一般锐利。 “没、没什么。” “你在想其他的女人？” “这么说不好吧。” “你不要骗我，我最恨男人骗我了。” “好吧，”苏格想了想，还是妥协了，“我确实是在想其他的人，不过不是那种想，而是联想，联想到了魔女，想着你表现出的这种，或许就是魔女独有的魅惑能力。” “原来是这样，”安妮忽然又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谢谢你跟我说实话，不过，我也确定了，你肯定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的经历，对吗？” “不然的话，应该知道女孩子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女孩子什么时候是口是心非，什么时候是真的想要问清楚理由。” “算是吧。” 苏格挠挠头，“不过，人与人相处，最需要的就是真诚，难道不是吗？你说你讨厌男人骗你，虽然我们是朋友，可是我也不想让你对我失去信任。” 苏格一番诚恳的话发自内心，安妮听后却愣住了。 “你是认真的？”安妮死死盯着苏格的眼睛。 “当然啊，不然我为什么费尽口舌给你解释？” 安妮盯着苏格看了一会，目光忽然一闪，连忙转过头去，“哼，你赶紧去吧，免得一会儿他们的交谈结束了，你又要赖我。” 苏格无奈地咧咧嘴，心说果然是小姑娘，一会儿一个心情，跟翻书似的。 “那你留在这里啊，你身上有星光标记，遇到危险用那个找我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你怎么像个大叔一样啰嗦。”安妮摆摆手。 苏格看着气呼呼别过脸去的安妮，轻轻叹了口气，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原地。 房门轻启，房门闭合。 房间中只剩下安妮一人，她抱着抱枕，跪坐在宽大的床上，看着缝制在床被边缘的蕾丝花边，想着这里原本应该是给两个心中放着彼此的年轻人准备的。 “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一点不懂得情调，简直就是一根木头。” 安妮恶狠狠地说着，却又忽然怔住，片刻之后，一滴晶莹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涌出，无声地滑落。 “要是当时遇到的是他……不，要是六皇子是像他这样的人，就好了……” “六皇子……六皇子……奥塔……殿下……” 安妮慢慢将头埋下去，身体无声地颤抖起来。 ······ 另一边的房间中。 女侍卫安斯纳·塔西亚一身漆黑的装束，干练的短发遮挡住半只眼睛，显得眼角下的泪痣更加明显。 她有些担心，眼神不断地在门另一侧的老者身上观察，心中满是警惕。 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微笑，“安斯纳·塔西亚小姐是吗？是与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殿下寸步不离的护卫，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会让您担心的。” “是我，您是……” “斯特拉，六皇子奥塔殿下的护卫。”老者微笑着欠欠身。 “护卫？”安斯纳目光一闪，“超凡者？” “是的，不然以我这具老朽的身躯，该如何保护奥塔殿下呢？” “可是我们现在只能待在外面。”安斯纳颇为紧张地向身后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 “不必担心，里面有三皇子，六皇子，十皇子，和十一公主，不会有任何人胆敢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您跟我一样都在外面，如何保证？” “命运的指引是这样告诉我的。” 斯特拉笑着，可是在安斯纳看来，那个笑容就像是一张面具，戴在斯特拉的脸上。 第九十二章 真正的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内。 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分别独占了一张沙发，面对面坐着，桌上的红茶早已冷透，可二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 旁边，十一公主奥尔森正坐在一张书桌前，心思完全不在手中的书本上面，两只大大的眼睛不时看向几个皇兄，坐立不安，是整个房间中唯一的声音制造者。 在奥尔森旁边不远处,黎叶多尼希站在窗前，看向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夜空。 而邀请几位皇室成员到来的主人卡伊，正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面，位置处于三皇子与六皇子中间,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却无一点畏惧之色。 卡伊看不出年纪，从那微红的皮肤和粗糙而又皱纹遍布的脸庞上，推测应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看他那双微微泛黄的眼睛，里面散发的惊人的光，丝毫不亚于一个年轻人。 那是充满欲望的光，代表他永不满足的野心。 几个人就这么待着，房间里只有奥尔森翻书的声音。 原本这次的舞会,卡伊只是邀请了三皇子戈德里克与六皇子奥塔，不过奥尔森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舞会的消息,吵着嚷着要一起跟过来，说是很久没见维拉蒂了，其实真实的目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 戈德里克自然是没有反对，奥塔有点抗拒，但是见戈德里克这位皇兄都没有说什么，也默许了奥尔森的任性。 至于黎叶多尼希，是戈德里克叫来的，原本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只是戈德里克为了不让奥尔森捣乱，所以才叫来这个毫无政治竞争力的弟弟，让他看管奥尔森。 黎叶多尼希也很自觉，知道自己今晚的任务，连沙发都没有去坐，一直围绕着奥尔森转悠，直到奥尔森拿着书本坐好了，才来到窗前欣赏风景。 忽然，窗户打开，一道风吹进来，将薄纱质地的窗帘高高吹起，带着夜晚独有的凉意。 黎叶多尼希没有多说，直接走过去将窗户关好，顺便就留在那里，将目光依旧对向窗外。 “是女神的庇佑吗？居然有四位皇室的成员肯赏光前来，对我一个普通的商人来说，真是无上的荣耀。”卡伊突然说道。 “如果二皇兄也在费伦，应该也会愿意过来参加舞会的，”戈德里克露出温和的笑容，“只不过他现在应该在森尔顿关卡，为我们把守着边关，我们也因此有机会，在这里享受他为我们带来的和平。” “真是一位英勇的皇子。”卡伊附和着。 “就让我们略过这些繁琐的过场，直接开始讨论问题，如何？”奥塔轻哼一声道。 “你还是这个样子，”戈德里克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虽说我们现在是在进行私人谈话，可你毕竟还是代表着皇室，你这样的举止，岂不是会让卡伊先生笑话我们吗？” 说着，戈德里克转向卡伊，轻轻点头，“请原谅我弟弟的唐突，他一向都是这样直接，不知道只有充满尊敬的礼节，才能体现出我们帕拉斯家族的荣誉。” “真是令人赞叹。”卡伊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句话，依然微笑着。 “那就让我们来说起正事吧，”戈德里克道，“关于前一段时间通过的，南区的环境污染治理和改善草案，应该要进行进一步的推进了，现在对我们来说，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就是费伦的水资源，对吗？”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戈德里克将几个人的反馈都看在眼里，继续讲下去。 “我想，在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南区的问题就像是一块顽疾，在费伦这座被誉为‘狮鹫的心脏’的城市中，是令无数人都感到困扰的事情，现在总算可以得到解决，实在是令人欣喜。” “同时，我们要解决的水资源问题，在南区得到改善之后，也会进行管道和上下水的排放工程开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针对于水资源的净化和处理技术，您说对吗？卡伊先生？” “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件必须重视的事情。”卡伊用力地点头。 “所以，您今天邀请我们过来，是否是想进行有关这项技术的合作？作为皇室的成员，我有义务担负起这份责任，当然，如果卡伊先生有什么需求，以我的权力，还是能做到一些事情的。” “那是当然的，我想没有人会怀疑三皇子殿下的能力和人品。”卡伊依旧呵呵笑着。 戈德里克脸色微微一变。 其实不光是他，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奥尔森，所有人都能察觉到卡伊身上的那股味道。 按照常理来说，一位商人，无论是拥有多少令人羡慕的财富，说到底也只是商人，见到统治着格里芬的皇室成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会露出惶恐而又惊慌的神情。 这是来自地位上的阶级压制，是帕莱斯家族独有的待遇和权力。 可是在卡伊面前，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手段不起作用了，这位从伊格恩发家的商人，表面上虽然恭恭敬敬，但是并没有因此而暴露出弱点。 就像是一只豪猪，虽然在慢悠悠地走着，但是柔软的腹部一直贴在地面上，背部的尖刺一根根竖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弹射而出。 有经验的老猎人都知道，捕猎豪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它们后背上的刺，那可是连轻型盔甲都成刺穿的尖锐利箭。 戈德里克心中对卡伊做出不错的评价，“既然是这样的话，就让我们来进行细节上的商讨吧。” “没有问题，那正是我的希望。”卡伊说着，却并没有开始商量，而是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奥塔。 “不知道二位皇子，究竟是谁代表着皇室？如果我要与皇室展开合作，一定会与一位能够代表皇室的尊贵皇子商讨，对吗？” “你什么意思？”奥塔皱了皱眉。 “我的意思是，既然今天有四位皇室的成员到来，不过很明显，站在那里欣赏风景的十皇子和十一公主并没有参与商讨的意思，那么剩下的就是二位，三皇子与六皇子殿下，不知道二位之中，有谁可以代表皇室，来与我这个粗劣的商人交谈？” “我们都可以代表皇室。” 奥塔回答着，他不太喜欢卡伊的举止，虽然语言和肢体动作都表现出了对皇室的敬畏，但是那双眼睛当中，却没有半点的诚意。 “不不不，”卡伊连连摇头，“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跟皇室合作，只需要一位皇子出面，但是现在有两位皇子在这里，那么，需要跟我交谈的，也只是二位中的一位。” “可是，不是你将我们同时邀请过来的吗？”奥塔疑惑道，“你将我们同时邀请过来，现在又说只需要一位？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竟然敢戏耍皇室的成员？” “请原谅我的冒失，但您确实也对我的邀请产生了误解。” “说起来，我也有些好奇，”戈德里克也问道，“我这位弟弟说的没错，听您刚刚的意思，明明只需要一位，但是您却邀请了我们两个人过来，而且还是同时，这到底……” “对啊，”奥塔道，“如果是要找一位皇室的合作伙伴的话，单方向的邀请就可以，如果觉得这位皇子不合适，那就在结束之后去找另外一位皇子，这才是正统的商谈方式。” “可是你将我们两个一起邀请过来，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一起商讨吗？” 戈德里克也跟着点头，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是这样的，请允许我为二位皇子解释，”卡伊恭敬道，“不过在我解释之前，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想跟二位皇子分享一下。” “我听说过费伦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也知道我们伟大的国王，是让二位皇子一起负责南区环境污染治理这件事，似乎是一场比赛，对吗？让两位皇子在竞争中进步，只是胜者的奖励，就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想象的了。” 戈德里克与奥塔对视一眼，点点头。 这件事是针对于皇室成员的，却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一些贵族甚至是官员都知道，因为皇子之间的竞争并不仅仅是个人的力量，能够找到一切可以团结的势力，也是对皇子能力的证明。 “那就没错了，”卡伊微笑着，“既然是由两位皇子一起竞争，那合作伙伴就非常重要，我替二位皇子做了一次分析，关于南区的环境污染治理，其实是一个大工程，需要很多势力配合，因此很难看出个人的贡献，但是其中最关键的一项，就是水资源的净化和处理，这个有所不同。” “想要在这次比赛中获得优势，就要在这一项中，占据绝对的领先，也就是说，谁能获得水资源的净化技术，谁就能在这次的竞争中，获得绝对的优势。” “说到这里，我想二位皇子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了，对吗？”卡伊依然平和地笑着，但是眼中却露出瘆人的光。 “也就是说，谁能得到我手中的这项技术，谁能成为我的合作伙伴，谁就能在竞争中胜出，得到我们伟大的国王的奖励。” 第九十三章 有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却充斥着一股沉重的氛围。 连奥尔森都察觉到了异常，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安地看向黎叶多尼希。 黎叶多尼希轻轻走过去扶住奥尔森的肩膀，发现奥尔森在微微地颤抖。 距两人五六米之外的地方，戈德里克，奥塔和卡伊正在无声地对峙。 戈德里克眉头微蹙，看向卡伊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疑惑,警惕，又带着一点欣赏。 原本他还以为今晚会是一个轻松而又愉快的交谈，卡伊只需要在两位皇子之中选出一位当作合作伙伴就可以。 就算卡伊一开始选择的不是他，而是奥塔,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和手段让卡伊改变决定。 虽然现在的外交权不在他手上，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奥塔也没有做出什么傲人的成绩，除此之外，他还有众多的贵族和官员作为支持的后盾。 不是他骄傲自满，但是想要在政治场上打败他，奥塔还没有那个能力和资格。 可是现在的情形，稍微脱离了他的掌控，出现了一丝不稳定的倾向,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卡伊说得没错，能够得到水资源处理技术的一方,就可以在这场竞争中占据绝对的优势，也就是可以重新掌握外交权。 而卡伊作为一个技术的提供者，并没有像其他的合作者一样，殷勤地奉上技术，而是将拥有技术的自己作为一件商品，摆在两个皇子中间，让两位皇子竞争。 结果当然是价高者得。 如果是这样的话，卡伊虽然看上去是处于被动的位置，其实早就占据了主动。 也许卡伊早就看出，水资源的净化处理技术是两个皇子的必争之物，所以与其分开和两个皇子商谈，还不如将两个皇子都叫在一起，让两个皇子竞争出价。 既然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两位皇子一定会用尽各自的全力，进行竞争，那得益的当然就是卡伊本人。 至于戈德里克自己，就算是能够顺利获得卡伊的合作合同，应该也要付出比原本多很多的代价，毕竟竞争对手是奥塔，戈德里克对于自己的这位弟弟，简直太了解了。 想通了事情的关键，戈德里克居然有点佩服卡伊，不愧是一个商人出身的家伙，无论得到了些什么，内心还是商人的心，对于利益永不满足。 令人恐惧的贪婪。 “原来如此，”戈德里克笑了，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原来卡伊先生是这样的用意，确实很了不起，甚至可以说，令人赞叹。” “多谢三皇子的赞赏，只是一些商人之间惯用的小手段罢了。” “那你准备如何呢？奥塔，”戈德里克看向自己的弟弟，“准备退出吗？” “我为什么要退出？”奥塔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只不过是公平竞争而已，我没有理由退出。” “是公平竞争，但这件事根本，还是看我们两个人的能力，就说在执掌外交权的这段时间，你根本毫无建树，连赛齐瓦的交易会都是在努尔的手中顺利结束的，而当时的你正手握着外交权，你又做了什么？” “他只是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而已。”奥塔冷哼一声。 “是吗？可是掌握着外交权的你，难道不应该在赛齐瓦举行交易会的时候，做些什么吗？连劳拉外交总长都赶过去了，可是你一直都待在费伦，根本没有一点责任感。” “而且，”戈德里克说着，眼睛中流露出了一股寒意，“原本外交权到你手中，就是父皇给你的锻炼而已，那并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不要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克里普特伯爵的事，还有魔女的事。” “我们现在是在说南区的环境治理问题，还有水资源净化处理的技术，你为什么要提起当时的事情？”奥塔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隐隐的怒气，“不要忘了，当时跟秩序教会一起击败真知会的人，可是我，那个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掌握外交权的，不正是你吗？可是一连几个人，先是那个大使，然后是劳拉外交总长，他们几次遭遇袭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掌握外交权的你，难道不该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吗？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比你强，起码在我掌握外交权的时候，这些人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戈德里克听后也冷哼一声，“掌握了外交权，就是父皇的信任，可不仅仅只是做到无事发生就可以的程度。”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两个皇子针锋相对，居然当着卡伊的面就将之前的事一一翻出来重新质问彼此，隐隐有种撕破脸的趋势。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放弃了，”奥塔道，“我会将外交权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后做出成绩，给你看看，你只不过比我年长几岁，比我经历的多一点，却不能说明你比我更加合适更加优秀，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但我至少懂得谦虚，懂得正面自己的不足，听取他人的经验，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戈德里克说完看向卡伊，“我想，卡伊先生期望的合作伙伴，也应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皇子，而不是一个只会胡搅蛮缠的小孩子，对吗？” “你说谁胡搅蛮缠？” “你不要对号入座就行，”戈德里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看向卡伊，“卡伊先生，我愿意提供我所拥有的一起条件，帮助您进行水资源的净化工程，希望它可以给南区的人们，带去更加便利和健康的生活，您考虑一下？”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非常清楚了。 无论卡伊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从根本上来说，他都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戈德里克许诺给他拥有的一切资源，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很难拒绝。 不单如此，自始至终，卡伊都在观察着两个皇子的言行和举止，发现六皇子奥塔跟三皇子戈德里克还有有着相当程度的差距，考虑到之后的合作进展，卡伊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看起来，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卡伊对戈德里克伸出手。 原本令人窒息的气氛突然崩溃了。 奥塔看着卡伊伸出的手，整个人的肩膀忽然松了下去，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仰身靠在沙发上面。 “合作愉快，卡伊先生。”戈德里克微笑着伸手与卡伊相握，目光却看向奥塔。 “合作愉快，戈德里克殿下。” “说起来，这次没能看到二皇子布兰德殿下，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可以亲眼欣赏一下他的风采，据说他驻守在森尔顿关卡，那边常年被白雪覆盖，是一座安静的壁垒。”卡伊笑着，言语见流露出些许遗憾。 “是啊，有二皇兄替我们把守边关，才有我们在这里从容的商谈，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二皇兄了。” “听说二皇子，是一个强壮的武者，在森尔顿关卡的附近，甚至没有一只棕熊的足迹，因为这位强壮的皇子，又一个令人惊讶的爱好，就是徒手与棕熊之类的生物搏斗？” “我也听过，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确实有去过二皇兄的私人收藏室，那里满满的都是麋鹿，灰狼以及棕熊的标本，据说都是二皇兄亲手猎获的。” “那还真是令人向往。” 二人亲密地交谈，完全无视了旁边的奥塔。 一旁的奥尔森看向黎叶多尼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黎叶多尼希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满脸的无奈。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大门打开后，安斯纳·塔西亚笔挺地站在门外，俯首行礼。 “各位殿下，有客人来访。” “客人？” “是的。” 安斯纳让出位置，一个身材魁梧如熊的男人走到门口，干净利落地行了一个军队中的礼仪。 众人眼前一亮，看男人的衣服，上面有着格里芬标志性的荆棘条纹，毫无疑问是王国军部队的装束，可是一个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放下手，神情坚毅，“我代表二皇子前来，向各位表示祝贺。” 说着，男人从身后搬出一个木箱，打开后是一整件光滑柔顺的皮毛。 “白狼的毛皮，布兰德殿下亲手捕获并制作的，向各位表示祝贺。”男人再次说道。 “祝贺？祝贺谁？” “祝贺卡伊先生与皇室的合作。” 戈德里克先看了一眼沉默的奥塔，接着微笑着点头： “二皇兄远在森尔顿关卡，却对这里的情况十分清楚啊，一整件白狼的毛皮，代表的是祝贺的寓意？那就让我们接受这份好意吧，并在后面工程实施中，竭尽全力，将健康与文明，带给南区以及整个费伦的人们。” 卡伊看向戈德里克，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 就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奥塔突然站起身，“哼，我先走了。” 卡伊连忙起身，向奥塔的方向致意。 代表二皇子布兰德的人和安斯纳也纷纷侧身，给奥塔让出道路。 就在和奥塔错身而过的时候，安斯纳突然浑身一凛，目光忽的锐利起来，跟在奥塔身后夺门而出。 有人！ 安斯纳·塔西亚无比肯定，就在刚刚，她的灵感告诉她，有人一直在这间屋子里，借着奥塔出门的时机，一起从房间中悄声离去。 是刺客！？ 第九十四章 年轻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那位如同寒冰一样凛冽的女侍卫离去，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黎叶多尼希的位置。 “安斯纳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黎叶多尼希跟房间内的其他人解释，“作为一个侍卫，她虽然是一位女性，却有着不逊色于任何男性的警觉力。” “察觉到了什么？”戈德里克显然是在自言自语，“在这间屋子中，会有什么东西存在吗？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 “不知道，但安斯纳既然追出去,一定要她的道理，或许，并不是一些我们能够看到的东西。” “不是我们能够看到的东西……超凡吗？你的女侍卫，是一个超凡者？” “是的,安斯纳擅长的是探查，拥有卓越的警示能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将她带在我的身边。” “原来是这样。” 戈德里克点点头，黎叶多尼希到底是一位皇子，一位皇子身边随身带着一个拥有警示能力的超凡者，十分符合情理，他比较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那个女侍卫警觉。 看不见的东西？在这个屋子里的？会是什么？幽魂吗？ 戈德里克再次看向门口,发现奥塔早已离开。 一丝得意的微笑出现在戈德里克嘴边，他回过头,瞬间换上一副礼貌的微笑，“请原谅奥塔的不懂事，不过，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当然，这不会影响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就让我们在二皇兄这份礼物的祝贺中，商量一些具体的细节吧，卡伊先生。” 卡伊恭敬地点头，“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另一侧，安斯纳·塔西亚化作一团漆黑的风，在走廊中迅速穿行。 根据灵性的直觉，她有极大的把握，可以确定屋子里是有一个无形东西存在，在几位皇子商谈的过程中，那个无形的存在一直隐藏着行踪，以至于所有人都没能发现。 刚刚如果不是因为几个人拥挤在门口，巧合地构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她原本也不会察觉的。 安斯纳心中闪过一丝后怕，冷清的脸庞更加坚毅。 毫无疑问，那个无形的存在拥有智慧，知道隐藏行踪，现在的问题就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在皇子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进行刺杀吗？不可能，如果是准备刺杀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等到开门。 那会是什么，偷听几个皇子和卡伊的谈话？可谈话的内容根本不是秘密啊，如果不是黎叶多尼希有意避嫌，她原本也是可以跟着进入房间内部的。 安斯纳调动了所有的注意力，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声音。 从走廊深处传来的舞曲，欢呼声，窗外的风声，洗手间的水流声，木门旋转发出的摩擦声…… 就是这个！ 如果要躲避的话，这座庄园内部众多的房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安斯纳向着木门发出的声音跑过去，猛地推开。 “呀！” 一声尖叫刺痛了安斯纳的耳膜，安斯纳定睛一看，看到了一个无比香艳的场景。 一间被熏香充满的房间中，只有一簇微弱的烛光照亮，房间最中央的心型大床上面，两个年轻人正滚在一起，气氛暧昧。 身材丰满的女性将男性压在身下，身体从薄被中探出，露出大半个光滑的背脊，烛光在她的背脊上打出浓重的阴影，看着令人血脉喷张。 此时看到安斯纳突然间的闯入，床上的女人惊慌失措地趴在男人胸前，遮挡住身上诱人的曲线，男人只露出一个头，越过女人的肩膀看向门口。 女人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一丝好奇，更多的却是生气，盯着站在门口的安斯纳。 安斯纳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面前这幅香艳的场景，听到木床发出的摩擦声，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抱、抱歉。”安斯纳连忙道歉，退出房间，轻声关好门，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依然像擂鼓一样。 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安斯纳才想起原本的目的，可是此时已经没有半点的线索，只能原路返回。 “发现什么了吗？”黎叶多尼希带着奥尔森走出来。 “没有，或许只是我的错觉。” “我可从来没见到过你出现错觉，”黎叶多尼希笑笑，看向安斯纳的身后，“那边很奇怪？” “嗯……只是两个年轻人罢了。” “两个年轻人？”黎叶多尼希看到残留着安斯纳脸颊上的潮红，忽然明白了，接着露出无奈的笑容，“不会吧？这可是斯齐亚家族举办的舞会啊，谁会这么放肆？” 就在这时，闻声赶来的维拉蒂从墙角边出现，询问一番后，稍稍松了口气。 “知道那边屋子里的是谁吗？”黎叶多尼希问道。 “那边？哦，苏格啊。” “苏格？”黎叶多尼希震惊无比，跟安斯纳对视了一眼，依然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那个苏格，”维拉蒂连忙解释，“是苏格·希伦，一位子爵的后代，我们最近才认识的。” “是……重名的人？” “是的。” “难怪，我就说嘛，如果是苏格的话，也不会这么大胆的。” “黎希哥哥，你在说什么？苏格发生什么事了吗？”维拉蒂好奇道。 黎叶多尼希满脸无奈，看着维拉蒂那种懵懂的脸，又看看身边的奥尔森，也是一脸期待的好奇模样，一时语塞。 “这件事嘛，”黎叶多尼希慢慢向前走去，“还是让安斯纳给你们讲解一下好了。” “殿下，您……”安斯纳看着黎叶多尼希的背影，再看看身边两个好奇的小女孩，脸颊忽然又变得通红。 ······ 房间里。 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卡伊依然在交谈，不时发出几声畅快的大笑，看上去合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那就期待后续的推进了，有了绿之眼商会的水资源净化技术，我想，南区，不，整个费伦的人，都会在不久的将来，用上干净而健康的水。” “那将是您的功绩，格里芬所有的人，都会记住您为此做出的贡献。” 卡伊恭敬道，“其实除了水质净化的作用之外，我们手中的这项技术，还能利用水流的力量，作为推动力，代替人力去做一部分事情，就像是蒸汽列车的车头那样，只不过因为必须在水流湍急的地方设置，所以有着地理上的限制。” “能够代替人力吗？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技术，”戈德里克表示赞叹，“地理上的限制没有问题，费伦中有两条河，我们已经计划好，在中下游设置用于水质净化的装置，那在两条河的上游，或许就可以设置你所说的这种装置。” “那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 “既然你选择了与我合作，我也要拿出足够的诚意才行，”戈德里克微微一笑，“不过，你选择跟我合作，也就是得罪了奥塔，为此，你就不害怕些什么吗？” “我不太明白戈德里克殿下的意思。”卡伊抬头一笑，眼睛中露出狡猾的光，“我只是一个商人，只是跟代表皇室的一位皇子合作，又不是参与皇子们之间的竞争，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而且，戈德里克殿下刚刚不是也在其他皇子面前保证过了吗？如果我需要，您会提供一切资源，我想这其中，应该也包括，因为其他皇子的恶性竞争而带来的损失，对吗？” “你的理解很不错，”戈德里克微笑，展现出了巨大的包容性，“父皇曾经告诉我，如果不能满足支持者的需要，那无论一个人多么强大，最后都只能孤军奋战。” “真是一句值得留在历史上的话语。” “好了，今天就这样，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来找我，你知道在哪里能知道我的。” “其实，现在就有一件事，”卡伊犹豫着，“不能说是请求，但是我想向戈德里克殿下询问一下，是否知道一个名叫妮安娜的姑娘？” “妮安娜？我记得，应该是红浆果里面的某个舞女，”戈德里克微微皱眉，“我很少去那种地方，也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你有什么要求吗？你要知道，即使我是皇室的成员，也不能命令那些普通女孩去做不喜欢的事情。” “没有，我只是倾心于妮安娜小姐的舞技，如果我对她展开追求的话，是否会对殿下不利，毕竟现在我与殿下是一种合作的关系，如果对殿下不利的话……” “无所谓，”戈德里克摆摆手，“你想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在这种私人的事情上，我不会给你提供支援，你也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更不会对我不利。” “那我就放心了。” “虽然我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奇心，不过，可不要以为你和我进行了合作，就可以打着我的旗号去做事，费伦中所有有过这种想法的人，下场都很惨。” “感谢戈德里克殿下的忠告。” “不算是什么忠告，因为你应该不会顺利的，”戈德里克露出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看向卡伊，“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妮安娜应该是倾心于一位名叫苏格·希伦的年轻人。” “这段时间去过红浆果的人都知道，妮安娜为了那个年轻人，拒绝了一切的应酬，甚至连几位出身于五大贵族的人都不例外。” “你觉得，你跟五大贵族相比，有什么优势吗？” 第九十五章 隐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舞厅之外的庭院中。 六皇子奥塔走在一片月光下，身后跟着一脸微笑的斯特拉。 来到无人的地方，奥塔四下看了看，冷哼一声： “这样就可以了吧？你让我在戈德里克那个家伙面前装出一副急躁而又没有城府的样子，我就装出这样的样子，你让我将这个唾手可得的机会让出去，我也让了出去，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计划,奥塔殿下，”斯特拉笑着，“暂时的退让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前进，三皇子戈德里克可不一定知道这个道理。” “懂得隐忍,尝过因为求而不得带来的焦虑，才能将您打磨得更加锋利。” “而您做得非常好，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戈德里克殿下的样子，丝毫没有怀疑您，我想，这正是因为您懂得隐忍，剩下的，就是等待。” “你倒不如说我其实是一个演员。” “演员也是需要天赋的。”斯特拉一如既往的恭敬，“现在在戈德里克殿下的心中,应该无比得意，摘取胜利果实的喜悦会让他放松警惕,放松警惕就会露出破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的破绽。” “如何抓住他的破绽？等到明天一早，我想戈德里克这个家伙应该就会通过报纸的方式，将他与卡伊的合作告知费伦的每一个人，我甚至都可以想象，他一定会在上面巧妙地内涵我几句，以此来影响人们对我的看法。” “如何抓住他的破绽，就是我需要为您做的事情了，我现在必须再问您一遍，您是否有觉悟，为了击败其他的皇子，为了掌握权力，而承担一些必要的痛苦呢？” “这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是的。” 奥塔转过身，盯着斯特拉的眼睛看了一会，点头，“那好，我愿意为了击败其他人，而承受必要的痛苦，甚至是任何痛苦，只要我能成为王，我可以承受因此带来的任何痛苦。” “我感受到了您的觉悟，剩下的，就需要一些运作，以及必要的运气。” “运气？”奥塔嗤笑了一声，“在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需要一点运气？” “当然，一切的命运，都不是绝对的，任何一次成功，也都需要运气的成分，只是您不需要为此感到担心，运气，也是我会帮您解决的部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奥塔说完，看向那个亮着灯光的窗户，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去的欲望，于是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对了，”斯特拉跟在奥塔的身后，突然问道，“不知道您对秩序教会是否有所关注？” “秩序教会？”奥塔轻咦了一声，“秩序教会有什么问题吗？” “还不知道，我只是得到了命运的指引，发现秩序教会那里出现了一点波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有心思关注秩序教会的事情？” “事实上，我对费伦中所有的教会都有所关注，而命运的指引，也会提醒我它们出现的异常。” “所以，有什么异常？” “就像我刚刚说过的那样，还不知道。”斯特拉微微欠身。 “秩序教会……秩序教会……” 奥塔喃喃念叨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就狰狞起来，“当时那个叫苏格的家伙，不就是从秩序教会中逃走的吗？我可不相信外面的说法，身为六大正统教会的秩序教会，还是负责了格里芬所有的军备和治安，会让一个小小的信徒逃离了监牢？” “你相信这件事吗？” “我也不信，”斯特拉摇摇头，“我想，应该是秩序教会的高层，有意放那个家伙离开的。” “所有啊，这种藐视我们皇室存在的行为，这种藐视我们皇室教会，你觉得我会有关注的欲望吗？” “我想也不会有，不过，您是否还记得，安妮还被关在那个地方，当时虽然逃走了一个人，但是安妮确实是还被关在那里的，而且我听说，前一段时间秩序教会起了一场大火，我想……” “安妮？”奥塔疑惑道，“什么安妮？” “……”斯特拉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过，过一段时间我想去秩序教会拜访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同行？” “完全没有。” “那我独自前去，能否得到您的准许？” “你想去就去吧，”奥塔伸手揉了揉眉心，“现在我没有精力关注那些无聊的事情。” “感谢您的给予的自由，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看看，所谓命运的指引，究竟是什么，仅此而已。” 奥塔切了一声，继续前行。 在没有人能看到的地方，他的嘴唇翕动，像是在无声地念着“安妮”这个名字。 ······ 房间内。 苏格将通红的脸别到一旁，轻声问道： “现在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 “这个样子不是很好吗？”安妮咯咯笑着，居然重新在苏格的胸前趴下。 在被子遮挡住的地方，苏格其实是穿着衣服的，他将全身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被安斯纳看到，而是他全身都穿着衣服。 之前他利用吹飞的力量将窗户打开，然后隐身去到了几个皇子与卡伊谈话的房间，待在角落里旁听了全程。 看到那位二皇子的属下送来贺礼的时候，苏格觉得恰好是一个脱身的机会，本来他已经到了门口，只差几步就能离开房间，却没想到奥塔突然站起来，一副也打算离开的模样。 可能是仓促之间露出了呼吸，有可能是神经紧张导致的灵性紊乱，才被黎叶多尼希身边的那个女侍卫察觉了，好在苏格有隐身的能力，而且已经到了位阶六，这才摆脱了对方的追击。 只是在偌大的庄园中，苏格没有藏身的地方，想了想，干脆直接回到之前的房间，跟安妮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后，被安妮一把推倒在床上，正打算挣扎的时候，就看到一床薄被劈头砸过来。 只见安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上床，从被子里钻过来趴在苏格胸口，呵呵一笑之后直接将苏格的衣领扯开，这样一来，在被子的遮挡下，与全身脱光看不出什么分别。 之后，安妮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从舞裙中钻出来，随手扔在一旁的椅背上，这才有了之后安斯纳看到的那幅香艳的场景。 其实只是安妮的恶作剧而已。 苏格不敢低头，感觉安妮头上的那股特有的清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想换个姿势，可是安妮趴在他身上他又不敢乱动。 可能是因为安妮压在他胸腔上，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苏格发现自己的呼吸忽然就开始变得急促。 “你怎么啦？”安妮笑着抬头，眼睛里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苏格下意识低头，看见一道深深的沟壑，看到安妮圆润的肩膀，清秀的锁骨以及大片细嫩的肌肤，即使是在这样昏黄的光线下，苏格也感觉白的亮眼。 “没，没什么，”苏格不争气的脸红了，重新别过头去，“你能下去了吗？” “这里挺舒服的，而且，刚刚我们的样子不都被人看到了吗？你现在想解释也已经晚了，”安妮开心地笑着，“也许明天费伦的上层人士都会知道你，知道你这个来自希伦子爵的后代，居然这么疯狂，在参加斯齐亚家族的舞会上，就情难自禁了。” “还不是你害的？只是躲掉一个追踪而已，有必要弄成……这副场面吗？” 苏格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眼睛瞥向椅背上的舞裙，他知道安妮此时应该没有穿任何衣服，两人相隔的只有穿在他身上的衣物，薄薄的一层，没有任何作用。 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安妮的体温，还有…… 苏格“咳”了一声，“如果你再待在这里，我可能真的要有生理反应了。” 安妮一愣，忽然就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抓住被角，猛地起身，顺势用薄被盖住身体，在一旁的床上乖乖坐好，两只眼睛却在苏格的身上瞟来瞟去，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模样。 “好玩吗？”苏格哭笑不得，整理着被安妮扯大的衣襟，起身坐好。 “当然好玩啦，不然我干嘛要这么做，”安妮呲着牙笑，“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跟卡伊合作的是三皇子戈德里克，二皇子也派人送来了祝贺，只有六皇子奥塔，全程被压制着，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感觉有点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奥塔，有点急躁的样子，没有半点城府，其实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还是说，奥塔在戈德里克面前，都是这样紧张的？” “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多了解他们。”安妮说着，眼帘低垂下去。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苏格还是不想在安妮面前提起奥塔的名字，毕竟这会让安妮回忆起一些不愉快的过往。 “那个……” “说吧，”安妮对苏格撅了撅嘴，“不用避讳什么，你那点小心思我可看得清清楚楚的呢，而且你掩饰的技术好差劲，就像你刚刚在床上的表现一样。” “不好这么说吧，”苏格擦擦冷汗，“而且我刚刚的表现，真的那么差劲吗？” 苏格说完，愣了片刻，跟安妮四目相对，脸忽然就红透了，连忙辩解道：“我说的是演戏，演戏的表现。” 看着苏格窘迫地辩解的样子，安妮眼睛弯成了一道弧线，扑哧一声笑了。 第九十六章 价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一区。 环境污染保护治理协会。 斯特拉穿过石质的隧道来到漆黑的地下，发现在二层的平台上，亚修斯早已等在那里。 微微欠身行礼后，斯特拉看着亚修斯那张如雕塑般俊美的脸，恭敬道： “您好，我尊敬的先生。” “是来谈后续的合作吗？” “除了这件事，我应该也没有其他任何的理由出现在这里。” 亚修斯也盯着斯特拉看了一会儿，从二层沿着楼梯走下来,“那就让我们尽快开始吧，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确实也需要外力的帮助，只靠我们自身的能力,非常艰难。” “请说出您的需要。” “你是否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南区的异常？” “只是听说了几起野兽伤人的事情，但是南区那边很快就会开展地毯式的搜索，所以无论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都不会给它们留下太长的时间。” “正是这样，但是如果南区被清洗过一遍之后，我们想要对付那些肮脏的家伙就变得更加困难了，不瞒你说，我们最近才掌握了几个确切的位置,打算趁那些家伙还没有时间躲藏的时候，将它们尽数清除,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 “明白，您需要我们如何行动？” “能帮忙拖延一段时间吗？只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好，我指的是即将在南区展开的活动。” “只要一周就足够了吗？我想，那应该不足以让您尽数铲除那些凶猛的野兽。” “只要一周就足够了，”亚修斯点点头，“而且我并没有想要去解决那些家伙，我的打算是，将野兽伤人事件的影响扩大，这样的话，就会有人代替我们去清理那些家伙了。” “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斯特拉想了想，“负责南区环境治理的是警察和王国军，其中也有部分秩序教会的势力参与，不过，我想这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 “看起来，您比我原本想象中的，要具有更强大的权力和影响力。”亚修斯道。 “这恰好证明了我们的合作诚意。”斯特拉没有正面回应，微笑着说。 亚修斯看向斯特拉的目光深湛，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片刻之后轻轻点头，问道：“这样的话，就是后续的合作推进了，不知道我们这边可以做些什么？” “现在还不需要，但是总会有需要的时候，在目前的这个阶段，就让我们表达出足够的诚意吧，也是为了后续的合作能够顺利。” “目前这个阶段？” “是的，就是您刚刚提到的，关于南区的环境改善与污染治理，虽说是一些内部的情报，但是与您分享也没有关系，”斯特拉依然微笑道，“这个计划的第一阶段，就是南区的环境调查，也就是马上要进行的阶段。” “多一段时间，在费伦的两条河上，就会展开水资源的净化和处理工程建设，这与南区的环境改善同步进行，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开始行动的时候。” “水资源的净化和处理工程？”亚修斯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 “是的，将河水进行净化和处理，铺设管道，建立成体系的上下水，这就是这项工程的意义所在，到时候，不光是南区的人，几乎全费伦的人都能用上干净而卫生的水。” “听上去，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亚修斯点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去参观吗？就是您刚刚说的这个水资源净化工程。” “当然。” “能够在这项工程尚未开展的时候，就做出这样的许诺，看起来，这次与我们合作的伙伴，来头还真是不简单啊。” 斯特拉听后，并未露出任何特殊的神情，只是点着头微笑。 “那就按照您所说的，”亚修斯道，“希望您可以在最近这段时间内限制住王国军和警察的活动，只需要一周左右就可以，之后，我们会在您需要的时候，提供相应的服务。” “赞美您高贵的品质，您的许诺，就像您的血统那样，令人尊敬。”斯特拉微微俯身。 很快，斯特拉就转身离去，亚修斯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陷入久久的沉思。 忽然，一抹浅笑浮现在他的嘴角，亚修斯睁开了泛着深红光芒的眼睛，自言自语道： “水资源的净化和处理技术？还是能够普及到整个费伦的工程，看上去，确实存在值得利用的价值。” ······ 从东一区的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出来，斯特拉稍稍绕弯，来到军备区旁边的审判者总教堂。 “您好，”斯特拉对看门的士兵礼貌地问候，“我是六皇子奥塔的随从，想过来审判者总教堂，探视一位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 得到士兵的通报，很快就有一位执事出现，验证过斯特拉的身份后，带着斯特拉一路前往地下监牢。 “我听说，审判者教堂在前一段时间经历了一场意外的火灾，看上去，确实是这样的。”斯特拉一路前进，看着地下一层监牢被烧的漆黑的墙壁，轻轻说道。 “所以我们正在进行修复，原本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也被临时调到了隔壁的军备处，虽然听上去是两个地方，可是也只隔着一道铁门，从这里就可以过去。”执事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斯特拉跟着执事穿过铁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被关在监牢中的安妮。 这个女孩儿全是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白，与周围阴暗潮湿的监牢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此时听到牢房外面传来响动，安妮也没有在意，只是缩在墙角里，抱着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长发如绸缎一样遮盖住大半个身体，目光低垂。 “这就是您想要探视的安妮，请确认。”执事道。 斯特拉走到牢房前，隔着冰冷的铁栏杆凝视片刻，目光疑惑，“这是安妮吗？” “记录上是这样描述的，牢房的编号也没有错误。”执事似乎是没有理解斯特拉的意思，反复确认着手上的记录和牢房的编号。 “这只是一个外形与安妮一样的人偶罢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命运的指引告诉我，她并不是真正的安妮。” “命运的指引？” “是的，我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者，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又是为什么要做出这一切，但在牢房里关着的，确实不是安妮。” 斯特拉看向执事，“可以的话，还请您告诉我事情的原委，然后带我去见真正的安妮。” 正在执事不解的时候，一个脚步声从二人之前走来的方向传来，斯特拉与执事同时看过去，发现在一道道火把的光芒闪动中，出现了尼恩佐的身影。 “您好，尼恩佐长官。”斯特拉礼貌地行礼，指着一旁的牢房，“请告诉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之前那场火灾的原因吗？还有，真正的安妮现在在什么地方？” 尼恩佐瘦削的脸颊被火光打上浓重的阴影，沉默片刻后，俯身行礼，并将一切的缘由说给斯特拉。 “就是这样，”尼恩佐依旧弯着腰，“这一切都是尼恩佐的责任，如果您要追究，我不会做出任何辩解。” “也就是说，安妮现在并不在审判者教堂之中，对吗？”斯特拉显然十分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在六大正统教会的秩序教会之中，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是的，我们怀疑这件事跟‘魔女’有关，所以并没有声张，同时进行着隐秘的调查，已经得到的线索，应该就是与之前那个叫司佩鲁的家伙有所关联。” “跟‘魔女’有关……”斯特拉陷入沉思，“所以说，安妮是被魔女的人救出去的，那个司佩鲁，还真的与魔女有所关联？”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是这样的，”尼恩佐犹豫了片刻，“如果六皇子要追究，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只不过，希望六皇子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倒不是为了尼恩佐的名声，而是为了后续的的调查。” “这件事我可以代表六皇子做决定，不会对外宣扬，只不过，希望你们可以将安妮重新找回来，如果真的是跟魔女有关系的化，也一定不能放任。” “感谢您的理解。” “不过，”斯特拉看向尼恩佐，“这件事既然是在尼恩佐长官手中出现的问题，我想以尼恩佐长官的行事风格，一定会主动承担起责任的，对吗？” “当然。”尼恩佐的声音略显沉闷。 “那我就期待后续的调查结果了。”斯特拉说完，转身离去。 监牢之中忽然安静下来，无数火把闪动的光照亮了尼恩佐的身影。 尼恩佐隔着漆黑冰冷的铁栏杆，看向牢房中的安妮。 这个徒有人形和生命，却没有思考能力的活生生的傀儡，自始至终都缩在火光无法照亮的角落里，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低垂的眼帘中灰白一片，没有一丝神采。 第九十七章 谣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费伦南区。 一弯勾月掩映在乌云当中，大地一片昏暗。 这片人口和地形混乱的区域终于要迎来治理和改善，就像困扰多年的顽疾即将得到彻底的根除一样。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负责巡守的警察和统计人员都变少了，调查的进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好在这并不影响生活在南区人们的节奏，他们也已经习惯了隶属于官方工作人员拖延和磨蹭的做事方式，或者说，原本就没有什么期待。 一个废弃木桶的阴影当中，忽然有一团漆黑的东西活动起来,仔细看去，居然是一片影子，仿佛某种软体动物一样，脱离了遮挡,慢慢蠕动着。 片刻之后，一个人形从影子当中爬出来，活动着四肢，看向周围这片复杂的区域。 “嗯，”左拉习惯性地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看东西，“还真像长老给的情报那样，巡守的警察确实少了很多，这样的话，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左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意地走在街上，挑选着符合自己心意的目标。 他正在执行自己的新任务。 之前几次简单的交手,并没有给狼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即便是死去几个成年的狼人，以那些生物的繁殖力也可以迅速弥补。 这些肮脏的生物来到费伦之后，得到了天然的助力，南区这片地形复杂人口成分又混乱的区域，显然变成了狼人的巢穴，那些家伙在这里聚集和繁殖，很快就形成了初步的规模。 很显然，现在单靠吸血鬼，已经不足以对付应付这些生物了。 所以吸血鬼的新计划，就是派出他，通过模仿狼人的手法，来到南区制造几起性质恶劣的事件。 等到被警察发现之后，就会投入更多的力量去捕杀这些肮脏的生物，也可以保留他们的力量。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拒绝的，对于普通人的猎杀没有任何成就感，而且在南区这边的人，身体一点都不健康，喝了他们的血，很可能会引起胃部的不适。” 左拉轻轻叹了口气，听到一旁的破窗中传出一阵阵粗重的鼾声，瞬间烦躁起来。 袖中短刃悄无声息地滑入手掌，左拉循着鼾声的方向走过去，眼中流露出一丝冰寒的杀机。 ······ 几天后的傍晚。 晚餐后苏格回到了房间，翻看着《巫王之书》，忽然感觉到一丝困意，正想躺下眯一会儿，就听到了楼下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下楼开门，苏格看到维拉蒂穿了一身漆黑的斗篷站在门口，看上去有些开心和兴奋，两个脸颊都泛着粉红。 “又是只有你自己？”苏格问道。 “不，我们的马车停在外面，我来这里坐一会儿，很快就走。” “他们知道你过来吗？我是说，你们家的那些仆人。” “当然知道，虽然他们很不希望我过来找你，但我很坚持，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维拉蒂在桌边坐好，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显然是充满了兴趣，“比我家里有品位，我喜欢这样温馨的感觉。” 苏格给维拉蒂递过一杯红茶，“他们为什么不希望你过来找我，因为我们只是一个子爵的家族吗？” “当然不是了，他们不希望我过来，是不希望我过来找你，跟欧德爷爷可没有关系。” “不希望你来找我？”苏格疑惑，“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吗？” “看来是真的，”维拉蒂也不在意，“这几天，关于苏格·希伦的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整个费伦，就算是不认识你的人，也知道有一个没落子爵的后代，在我们家族的舞会上情难自禁，带着一个美丽的舞女就进了房间。” “这个……”苏格挠挠脸，“谣言不知从何而起，你不会是相信了吧？” “我知道你们的事啊，”维拉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嘛，那次舞会的目的，不是为了调查情报吗？” “确实是为了调查情报，不过后面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为了不被人怀疑，我们才做了一点点伪装。”苏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是，你之前，不是让我注意卡伊的行动嘛，我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伙伴哦，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卡伊的后续动向的。” “他有什么动向？” “卡伊选择了跟三皇子合作，这个你已经知道了吧？” “这个我知道。” “但是这几天，因为南区的一些事情拖延，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参与工程的建设，而是去了红浆果。” “去了红浆果？” “对，”维拉蒂满脸认真，像个地下份子一样给苏格传递着消息，“我偷偷地跟过去一次，发现他是专门去给那个叫妮安娜的人捧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欣赏那位妮安娜小姐。” “原来是这样。”苏格缓缓点头。 “你不着急吗？”维拉蒂扬着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那个妮安娜不是你之前舞会上带去的那个女士吗？” “你是担心安……不，担心妮安娜会透露出我的信息？”苏格呵呵笑着摇头，“放心好了，既然我会带她去舞会，就说明她是值得信任的，而且关于卡伊那边，她应该也会注意分寸。” 维拉蒂愣了一瞬，忽然垮下小脸，沮丧道：“这么说，我的调查是完全没有用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苏格连忙劝慰，“很有用，你的调查当然很有用，只是知道卡伊在追求妮安娜，就已经是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了。” “真的吗？” “当然。” “那就好。”维拉蒂叹了口气，又开心起来，“以后我会继续调查的。” “那就拜托你了。” “对了，”维拉蒂道，“还要谢谢你帮助我晋升的事情，成为了‘夜魇’之后，我对于情报的搜集和调查能力又增强了，现在我只需要躺着床上，就能进入别人的梦境看东西，简直不能再方便了。” “那很好啊，只是要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我会注意的，因为这个入梦也有很麻烦的限制条件嘛，比如在入梦的时候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之类，否则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下，我都是知道的。” “你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超凡者了，真不愧是正义的伙伴。” 苏格夸完，看到维拉蒂偷偷的用力握了一下拳。 “对了，”想起夜魇的事情，苏格又联想到了山德，问道，“你对于别人住在你的梦里，有什么看法吗？” “住在梦里？” “对，就是一个人，你只有在做梦的时候会见到他，就像一个好朋友那样。” “可是为什么要住在梦里？”维拉蒂坚持问道。 “可能因为没有办法活在现实中吧。” “这样啊，那挺可怜的，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只能在梦里生活的话，还是挺可怜的，”维拉蒂道，“比起让他住在我的梦里，我更希望他能自由地生活在现实当中。” “赞美您的善良。”苏格半天憋出一句。 送走维拉蒂之后苏格又陷入了沉思。 首先是山德的事情，按照维拉蒂的说法来看，让山德住过去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山德本身应该不会同意，毕竟维拉蒂是个小姑娘，而且…… 苏格隐隐觉得，山德可能不太擅长应付维拉蒂这种性格的人，对于一直隐藏着梦中生活的山德来说，维拉蒂或许有些太过耀眼了。 其次就是有关卡伊的事情。 苏格之前从安妮那里听过，也知道卡伊是对安妮有点意思的。 如果是之前还好说，在安妮同意的情况下，他们可以通过卡伊做些什么，可是如今自己和安妮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安妮已经心有所属。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用接近卡伊的方式做些什么，一定会引起卡伊的警觉。 回想起安妮那张得意又妩媚的脸，苏格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安妮确实是在帮他，可是每次用一些让他无比尴尬的方式。 “魔女们难道都是这个样子吗？”苏格坐在桌前，忍不住长叹一声。 “遇到困难了？”欧德修凡特乐呵呵地走下来，看到桌上的茶杯，“刚刚来的是维拉蒂？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是的。” “可是我怎么好像听到你在说‘魔女’？是遇到了魔女吗？” “欧德爷爷你有过遇到魔女的经验吗？” “一般我看到那种危险的存在，都会立刻跑得远远的。”欧德修凡特给出答案。 可以的话，我其实也想跑得远远的啊，不过好像已经晚了……苏格心中无奈。 “有时间吗？”欧德修凡特问。 “您是说现在吗？” “当然。” 苏格看了眼壁钟，“已经不早了，您应该睡觉了，早睡早起有利于您的健康，也会让眼袋看上去不那么明显。” “哈哈哈，我会利用别的时间来补眠的，不过，我想你现在正需要我的帮助。” “嗯？”苏格没听懂。 “材料收集结束了吗？”欧德修凡特问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知道几个不错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第九十八章 卢娜的城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独自一人，借着一盏昏黄的煤气灯在图书室查阅资料。 周围安安静静的，带着一点让人心慌的不安。 除了米斯顿葛的翻书声外，没有一丝声音，安静的可怕，远处的黑暗中随时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生物，毕竟从这座医学院建成以来，就一直流传着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说。 肢体拼凑而成的僵尸，尸体中孵化的蠕虫,趁着黑夜悄声潜入偷血喝的吸血鬼，还有在地下室布置诡异仪式祈祷复苏的亡灵…… 医学院的传言似乎从来都不会少，而且还很奇特，如果放在故事中,应该会成为一些有趣的桥段，只不过对于行走在夜间走廊中的学生，就是另一番体验了。 像米斯顿葛这样还能全神贯注看书的，应该也没有几个人。 其实米斯顿葛也不想这样。 这段时间，苏格那边没有一点消息，虽然他知道苏格现在是有了新的身份，不与自己联系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长时间的不沟通，对于他来说还是非常难熬。 更何况,在吸血鬼那边也没有什么进展，上次跟蒂娅一起执行任务之后,吸血鬼就没给他派过任何任务。 为了不引起吸血鬼的猜疑，他也不能频繁地联系，所以只能在深夜的图书室打发时间。 “嗯？” 空荡荡的房间中，米斯顿葛轻声疑问。 手中的这本《动物牙齿百科》是一本非常权威的科普书，不但有准确的知识讲解，还附带有实例的动物牙齿。 这是他闲着无聊才看的，原本只是打算用来消磨时间，可是来自月亮的灵性，让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向后面连翻几页，这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牙齿？”米斯顿葛看着实例的牙齿，就像是一截略粗的针管一样，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明亮的光泽。 “吸血蝙蝠？吸血蝙蝠有这么长的牙齿吗？而且这个色泽，看上去也不像是经过了药水防腐处理的……” 米斯顿葛仔细地观察着牙齿的每一处细节，他见过蝙蝠的牙齿，远比眼前的这个要小许多，而且很多细节的地方也不一样。 可是灵性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一个超凡的材料，里面蕴含的灵性已经几乎耗尽，可依然无法改变它是超凡材料的事实。 “嗯？” 米斯顿葛从注解的旁边看到一行小字，下意识地跟着念道：“左侧第八排，左数第三间隔，上数第三隔断，左边第三本书。” 米斯顿葛向后望去，一排排的书架在房间中安安静静地摆好，像是一个个森严的巨人，守护着这些对医学生来说无比珍贵的知识。 迟疑了片刻，米斯顿葛从椅子上站起来，按照那行小字的指引，来到书架当中。 “左侧第八排，左数第三间隔，上数第三隔断，左边第三本……” “这是，《街巷尽头的吸血鬼》？为什么会在这里？嗯？不对，是外传？这本书还有外传？” 米斯顿葛拿着书，慢慢走回桌前，飞快地阅读着。 “这是……”米斯顿葛看完一遍之后，心中震惊无比，“这是当时发生在费伦的真实事件？之前听说过《街巷尽头的吸血鬼》是根据真实的历史改变的，所以说，这本外传，就是当时的历史？可是怎么会放在这里？” “上面说，费伦曾经经历过一次大清洗事件，让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暴露在阳光下，只有很少一部分得以活下来，却也不敢再次出现在人类的世界中。” “应该就是巴米尔和亚修斯先生的祖先吧，不对，考虑到吸血鬼漫长的寿命，说不定是他们本人，对，是有这种可能的。” “不过上面说的这个吸血鬼的大本营，月亮古堡？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难道是在那之后换了新的名称，不对啊，如果是被清洗的吸血鬼古堡残留，应该不会让人类继续使用才对啊……” “别称，卢娜的古堡，这个卢娜，是真实存在的吸血鬼吗？所以以她的名字来命名这个古堡？” 米斯顿葛想了想，还是将书重新放回书架。 梅欧璐警告过他，不要随意接触来源未知的超凡信息和物体，因为那很可能存在着危险。 “还好这次有谨慎地遵守梅欧璐女士的教诲，不然很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米斯顿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冷汗。 一本关于吸血鬼的真实历史记叙就放在医学院的书架中，被当作普通的外传供学生借阅，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令他胆战心惊的事情。 他起身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吹着夜风，感觉紧张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卢娜的古堡，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不，还是不想了。” 米斯顿葛抬头，看到月亮在夜幕之上高高悬挂，正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心中一动，将随身携带的树人精灵的乐谱拿出来，摊开在月光下。 沐浴着柔和的月光，原本空白的乐谱上慢慢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就像是月亮以柔和的光为笔尖，在乐谱上书写而成。 “再有几次就可以了，”米斯顿葛看着即将填满的乐谱，心中高兴起来，“等到填满的时候，就去告诉苏格，或许还能进入那个神奇的树林也说不定。” ······ 某处地方。 苏格眨眨眼，看着面前的景象，满脸的诧异。 此时他身处一片宽阔的丘陵之上，四面八方都是深渊，里面填满了浓浓的雾气，似乎是深不见底。 只有在左手边的位置有一条小路，延伸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因为树林处于较低的地势，所以苏格可以清楚地看到树林的全貌，从规模来看，应该还比费伦西二区的塔玛利亚公园要小一点。 但是越过树林之后，地势重新高起，沿着一片山坡向上，地形走势锋利，就像一弯镰刀一样，隔着漆黑的深渊，出现在苏格的正对面。 深渊旁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之上，是一座森严古奥的城堡，城堡不知为何建立在峭壁之上，似乎与下方的岩体融为了一起，如同一柄长枪一样矗立着。 可能是由于地势的差距，苏格所处的丘陵，要比城堡低上许多，他不得不抬头望向那座城堡。 城堡的背后，是漆黑夜幕上巨大的圆月，比他印象中的月亮更大，更皎洁，几乎将他的视野全部占据。 眼前的这幅场景太过震撼，以至于苏格原地呆呆地站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很震撼，是吗？”欧德修凡特在旁边说道。 “是的，”苏格终于恢复过来，“欧德爷爷，我们这是在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月亮，这不是我在做梦吧？” 苏格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不对，欧德爷爷，我们是怎么过来的？我记得你只是抓住我的手，然后我就看到了眼前闪烁的星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们就来到这里了。” “是的，这不是你的幻觉，你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你不是在做梦。” “那我们是如何过来的，应该不是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能力对吗？因为我没有看到你开门。” “当然不是了。” “那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的，”欧德修凡特高深莫测地笑着，拍着苏格的肩膀，指向二人左手边的树林，还有正前方隔着深渊的古堡，“你对这些，就不感到好奇吗？” “好奇。”苏格四下看了看，闭眼凝神感受片刻，“这些都是真实的，不过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很神奇的空间，我能感觉到与米斯他们身上的星光标记产生的距离感。” “不错，”欧德修凡特赞赏地点点头，“到一个新的环境，立刻开始分析，并没有因为我在你身边就放松大意，很不错。”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原本存在是现实之中，可是后来因为遇到了麻烦，而被藏在了这处神秘之所的城堡，这个地方还是现实世界，只不过这些浓雾有着阻断灵性感应的力量，所以会让你产生模糊感。” “您是说，那座古堡是被转移过来的？”苏格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当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力量，在许多领域中都存在，只是你没见过而已，并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欧德修凡特望着远处圆月之下的古堡，感慨道，“很久没过来了，它还是像以前一样，静谧而美丽。” 就在苏格想要提出问题的时候，欧德修凡特忽然又笑起来，道：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是曾经的吸血鬼们眼中的圣地，月亮古堡，对他们来说具有特别的意义，就像各个信徒信仰的教会的总教堂一样，无比神圣。” “吸血鬼的圣地？” “是的，它的拥有者，是历史上一个着名的吸血鬼，因此，这座城堡也以这位吸血鬼的名字命名，叫作……” “卢娜的城堡。” 第九十九章 大自然的馈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的眼睛迟疑了片刻。 “欧德爷爷，您不是说带我过来是要进行材料的获取吗？难道说，在这个地方有我需要的材料？” “是的，虽然这是吸血鬼的城堡，而且已经被废弃了很久，但是因为里面残存的灵性，引得很多超凡领域的生物都来到这里，徘徊和盘旋。” “其中以月亮领域的超凡生物居多，可也有其他领域的生物过来,比如黑夜领域，星辰领域的，因为它们的灵性相近，所以也会被吸引过来。”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说，我们的目的，就是那个城堡了，对吗？” “一部分，”欧德修凡特点点头，“从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开始，到那个城堡的外围，这个范围就是我们此行活动的范围,没错，你没有听错,我们不会深入那个古堡当中。” “有危险，是吗？” “是的，非常危险，虽然那座城堡被被转移过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这里的环境与外界隔离，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骚扰，所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也盘踞着许多强大的生物，以你现在的能力，恐怕还不足以深入。” 苏格暗自点头。 晋升位阶五的材料，有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黑蘑菇，漆黑七瓣花的汁液，石像鬼的赤红眼珠和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 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他可以找一个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帮忙制作，只要能有“炼金术师”的位阶，就可以帮忙制作出这种材料。 剩下的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黑蘑菇，漆黑七瓣花的汁液和石像鬼的眼珠，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其中黑蘑菇和漆黑七瓣花应该是普通的材料，那么他需要解决的，就只有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和石像鬼的赤红眼珠。 “这里有漆黑影子和石像鬼，对吗？” “是的，漆黑影子，是一种喜欢生活在寂静无声的绝对黑暗环境中的超凡生物，你无法用一种具体的形状或者样子去描述它……” “但是它的灵性残留，却是很多高位阶仪式和药剂所必须的材料。”苏格补上后面的话。 “看起来，你并没有因为最近的活动而浪费时间。”欧德修凡特眼中露出了微微的惊讶，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如果给我多一点时间的话，《巫王之书》说不定都会被我翻出包浆了，幸好它是用金属外框固定好的。”苏格有点得意地说。 “那你一定也知道石像鬼了？” “是的，”苏格点点头，“按照分类，应该是属于月亮领域的，一种在沉睡的时候会变成真正的石像，可是在活动的时候，又会从石像变为活体的生物。” “这种生物虽然是月亮领域的，但是不能使用月亮领域的任何超凡能力，战斗的时候通常会利用巨大的石斧或者是石镰，依靠强壮的肉体战斗。” “然而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它们的眼珠，赤红的眼珠非常危险，如果与之对视的话，会全身进入僵硬失去行动能力，类似于石化，所以非常危险。” “不过……”苏格犹豫了片刻，“《巫王之书》上说，这种生物的存在非常稀少，甚至有些灭绝的迹象，所以……” “不需要担心，”欧德修凡特呵呵笑着，“只要是出现在领域配方上面的生物，都不会绝迹的。” “至于理由嘛，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因为这些生物代表这整个领域的命脉，所以只要还有人类想要晋升，这些生物就不会消失。” “很多年前，曾有人想通过消灭一种特殊的超凡生物，来强行掐断一个领域的晋升体系，结果当然是失败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应该不会像我想的这样简单。”苏格回道。 “哈哈哈，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只是那个领域的超凡者，将那种特殊的超凡生物豢养起来了，加以人工培育，以这种方式延续了那种超凡生物的存在。” “还能这样吗？” “当然，你现在要晋升的是位阶五，再往后，就是跨入高位阶的位阶四，进入高位阶后，需要的材料几乎都来自于强大的超凡生物，而强大的超凡生物，数量自然不会很多。” 欧德修凡特看向苏格，“成百上千的鼠群是存在的，可是你见过成百上千的虎群吗？” “没有。”苏格老实地摇摇头。 “就是这样，虽然以你现在的思维还很难理解，但是等到你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就会明白，身为同一个领域的超凡者，其实并不是绝对敌对的关系。” “你会主动保护那些位阶比你低一些的星领域超凡者，也会保护那些出现在配方上面的生物，让它们得以延续，而这一切，本质都是为了延续星辰这个领域本身。” “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前进吧，将这次的旅途看作一场试炼，因为我还有点特别的事情想让你了解，战斗之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苏格跟着问道。 “现在说了，就算不得试炼了，”欧德修凡特又笑了起来，“先去那边的树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边的一个地下洞穴中，有漆黑影子的存在。”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一脸神秘的样子，心中虽然满是疑问，却也迈起脚步，同时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超凡武器，确保所有的武器都待在原本的位置上面。 苏格直接进入隐身的形态，放轻了脚步缓缓前进，可是欧德修凡特却像是饭后散步一样，沿着小路下坡而去。 苏格想了想，还是没有解除隐身的状态，从刚刚的对话中，苏格已经知道这次的试炼是针对于自己，那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困难应该都是要自己解决。 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向着下方的树林前进。 进入树林后，苏格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静谧的灵性扑面而来，那种感觉，与身处海底对抗巨大的水压还有所不同，是一种绝对安静，却又充满了危险的灵性。 行走其中，苏格可以看到一道道宛如实质的白色丝带，穿行于树林之间，像是某种具有意识的动物，在树林间盘旋飞舞。 可是凑近之后，他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团团蒙蒙的光亮，似乎是由月光凝练而成，梦幻异常。 继续前进，很快，苏格就看到了欧德修凡特口中所说的那个洞穴口，洞口很大，几乎可以通行一辆标准规格的马车，也不知里面居住的是什么怪物。 “去吧，”欧德修凡特说道，“先试着自己去做一些事情，不要养成依靠队友的习惯，因为那会让你对自身的能力产生疑问，也会让自己松懈，总是依靠队友，就无法发挥自己的潜力。” 苏格点点头，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见，悄声进入洞穴。 洞穴倾斜向下，坡度很陡，但苏格是沿着边缘前进的，利用粗糙的石壁，他可以轻松地应对复杂的地形。 进入洞穴后不久，忽然出现一个凌厉的转折，沿着转折走过去没几步路，苏格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暗了下来，所有的光似乎都被墙壁吸收了，眼前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苏格迅速稳定状态，想起欧德修凡特刚刚的话，停下了想要回去求助的脚步，摸黑继续前行。 绝对的黑暗给人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苏格只觉得在自己前进的时候，周围有无数的影子徘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可是也没打算返回，就这样继续前进。 好在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后，视野中出现了莹绿色的光芒，苏格欣喜若狂，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浑身刷的就出了一层薄汗。 谨慎地观察片刻，苏格确定视野尽头的莹绿色光芒，就是自己想要的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 漆黑影子这种无法用准确的定义来描述的生物，虽然喜欢绝对的漆黑，但是产生的灵性残留物却像是荧光石一样，可以散发出蒙蒙的光亮。 这是一种浓缩的灵性结晶，具有强大的灵性，所以在漆黑影子活动过的地方，都会引来数量众多的生物，它们的目的，就是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这对于它们来说，是一种美味的食物。 苏格回想着在《巫王之书》上看到的内容，想着最喜欢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的几种生物，仔细观察片刻，显出形体走上前去。 随着他逐渐向前，在那些莹绿色光芒的周围，忽然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有着相似的五官和神情，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历过严格训练的王国军。 苏格走到其中一个身影的面前，看着对方跟自己完全一样的面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幻影拟生草，一种特殊的超凡植物，可以模拟周围活动的生物，几乎没有领域和灵性的限制。” “只不过，如果目标不发动攻击的话，幻影拟生草就算是模拟了生物的样子，也没有丝毫威胁。” “其实是一种很有价值的材料呢，”苏格笑着，“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第一百章 石像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地下洞穴返回地面。 苏格来到欧德修凡特身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莹绿色结晶和两株在虚实之间不断变化的草叶递过去。 “欧德爷爷，麻烦您先帮我鉴定一下。” “这么大一块儿灵性残留物？”欧德修凡特看到手中那块宛如绿萤石一般的灵性结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还有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样应该是幻影拟生草吧？” “是的，就是幻影拟生草，”苏格点头道,“按照《巫王之书》中的记载，有很多超凡生物都会被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吸引。” “其中几个比较特殊的，就有食梦貘，梦月兽和幻影拟生草,我这次的运气不错，在那个洞穴里生存的是幻影拟生草，如果是前两者的话，估计免不了一场战斗。” “原来是这样。” “是的，您手上这块灵性残留物还是比较小的，因为是在边缘，所以我才选择了它，不过对于配方所需的量来说，应该足够了。” “至于这两株幻影拟生草,是我忍不住拿走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了,”欧德修凡特笑着回应，“能知道幻影拟生草的特点，并采取正确的方式进行处理，这是知识赋予你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回头看向黑黢黢的洞口，“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极端，虽然我没看到漆黑影子的痕迹，但是里面有大量的灵性残留物，而在周围也有大量的幻影拟生草生长，按照《巫王之书》中的描述，原本不该有这种异常的情况发生才对的。” 欧德修凡特点头表示认同苏格的观点，“就像你说的那样，或许正是因为这里封闭而隔绝的环境，才让这些生物没有生存的压力和天敌的捕食，可以尽情生长。” “很不错，这样配方所需的其中一种材料就解决了，还顺带得到了两株幻影拟生草，这也是一种非常有价值的材料，”欧德修凡特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您说。” “你进入洞穴之中的时候，是遇到了绝对漆黑的环境，对吗？如果不是绝对漆黑的环境，漆黑影子是不会存在的。” “是的，是绝对漆黑的环境。” “那你是怎么解决的呢？星领域可是没有黑暗视觉这种能力的，还是说，你是用了身上的某件超凡武器，所以才能在绝对的黑暗中看到东西？” “这个……”苏格犹豫了片刻，“我其实都没有，是摸着黑前进的。” “哦？”欧德修凡特扬扬眉毛，“摸着黑前进？为什么，不怕在里面遇到危险吗？” “其实我对于自己的感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不过对于危险，当然是害怕了。”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来寻求帮助呢？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要尽量习惯一个人行动，以免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形成对于他人的依赖吗？” 苏格点了点头。 欧德修凡特盯着苏格看了一会，露出一个微笑，“那就继续，已经解决一个材料了，剩下的就是石像鬼的赤红眼珠。” 苏格原本还在等欧德修凡特针对自己的行动做出评价，没想到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走远了，愣了会儿神，苏格这才连忙追上去，问道： “欧德爷爷，我还以为您要教训我呢。” “也不是教训不教训的问题，当然，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罢了。” “什么事？” “试炼的一部分，”欧德修凡特指着月亮下古奥森严的城堡，“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只在外围吗？您说过城堡里有危险的存在。” “对，就是外围，我们不进去，现在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你看不到，不过在城堡前面的那条石板路上，有沉睡的石像鬼，我们去那里找你需要的最后一件材料。” 听到石像鬼几个字，苏格沉默着点头。 这片奇怪的地方很明显不是一般的现实世界，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他得到位阶五的材料。 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树林中依然有那种白色的光带飘舞，像是好奇的精灵，对他们这两个外来者充满了兴趣。 “欧德爷爷，这是什么？”苏格指着距离两人几米远的一条光带问道。 “月光精华，是一种纯粹的灵性，这里的环境很特殊，你也应该能看到上面那轮巨大的月亮，所以会有这种游离态的月光精华存在。” “游离态？” “对，如果用某种载体将这种月光精华固定下来，就会变成月光石，月亮精油等超凡材料，不过在这里没有外界因素干扰，所以月光精华都是原本的游离态。”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一路走过来，他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生物，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藤条，有盛开着巨大花瓣仿佛对着月亮呼吸一样的植物。 还有几只身形巨大的仿佛角驼一样的动物，额顶是一根弯月般的长角，色泽柔润，在二人经过的时候只是简单看了二人一眼，甚至没有露出警惕的动作。 苏格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生物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是因为这里特殊的环境已经忘记了警觉，还是根本就反应迟钝。 过了也不知多久的时间，二人从树林中走出，来到月亮古堡的正对面。 在他们面前，是一条狭长的石道，似乎是依靠独特的地形修建而成。 两旁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尽头则是古老的城堡，如同一个孤立于海中央的小岛，想要过去，只能通过面前这唯一一条石道。 苏格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发现在石道的两边，确实有斑驳的石像，在月光下安静的沉睡，宛如一张风景画，透露出些许的神秘和危险。 “那就是石像鬼吗？”苏格问道。 “是的，只是它们还在沉睡。” “那我该如何行动？” “它们在这里的作用，应该就是阻挡外来者入侵城堡，所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只要走过去，它们就会醒来攻击你了。” “这可是一群啊。”苏格声音有点发颤。 “所以……”欧德修凡特饶有兴趣地看向苏格。 苏格没有看懂对方的意思，眨眨眼，慢慢向前走去。 他每走出一步都要停留片刻，确认不会引起周围石像的剧烈反应之后，才会迈出下一步。 随着距离的接近，苏格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周围异常的安静反而加剧了他的不安，害怕自己随便一个不由自主的小动作，都会唤醒一大片沉睡中的石像鬼。 忽然，在他踏出某一步的时候，在石道左右两旁的位置，各有一点窸窣的声音响动。 苏格慢慢转头看去，发现靠着自己最近的那两个石像，头颅的位置已经有隐约的猩红光芒闪烁。 咕咚一声。 苏格吞下一口口水，心说如果是两只石像鬼的话，自己应该还是能解决的。 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苏格左右甩出一道风刃，落在两边的石像鬼身上。 清晰的裂痕就像蛛丝一样蔓延开，一层薄薄石膜碎裂，无数细小的石子落到地上。 两个狰狞的怪物渐渐苏醒，它们从蹲守的姿势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两只如同蝙蝠一样的翅膀在背后张开，岩石般强悍的肌肉慢慢变得柔软。 两只猩红的光忽的亮起，宛如两盏明亮的风灯，在黑夜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苏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发现早已欧德修凡特的身影早已消失，无奈地咧咧嘴，回头看向两个巨大的怪物。 一点星光破碎的光芒引起了两个石像鬼的注意力，一左一右走上前来，它们巨大的身躯格外沉重，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动。 苏格看向逼近自己的两个怪物，艰难道：“一对眼珠就行，不过，你们应该听不懂。” 话音未落，两只石像鬼挥动手中的石斧，猛然砸下。 土地龟裂，蔓延出无数的细痕，溅起的尘埃之中，苏格飞速倒退而出，于手掌中绘制出精巧的仪式阵。 同一时间，一个缓缓转动的仪式阵出现在苏格上方的空中，正以一个无比缓慢的速度旋转着。 苏格愣了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感应之后才发现星陨的速度确实就像看上去那样缓慢。 他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神奇的地方，月亮无比明亮，但是在漆黑的夜幕上，却没有一颗星星闪烁。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用星陨的能力极致破坏力，就只能用自己的灵性填充。 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两道红芒出现在视线之内。 苏格意识到那是其中一只石像鬼迎面袭来，两道红芒其实就是石像鬼的眼睛，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移动过后红色的光芒依然残留在空气中，宛如两条红色的光带。 苏格下意识甩手，放出一道群星闪耀。 在群星闪耀吞没石像鬼的同时，苏格发现周围忽然暗了下来。 抬头望去，只看到另一只石像鬼从空中袭来。 两只巨大的翅膀托起了石像鬼沉重的身躯，石斧上面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对着苏格当头砸下。 第一百零一章 试炼的意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四起。 石像鬼挥舞着手中的石镰，同时背后双翼卷动，将弥漫开的尘土扫尽。 在原本苏格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石像鬼那全力的一击在加成体重的作用下，居然只凭借身体的力量就将地势完全改变。 几块黑色的碎布片缓缓落下，苏格从后方的阴影中走出来，看到面前的一切,心中闪过一阵后怕。 在他的印象中，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同位阶中也只有大地领域的斯皮尔奥一人而已。 刚刚的瞬间，如果不是自己利用阴影替身的能力躲开,恐怕早就被打成了一摊肉酱。 就在苏格面色苍白的时候，深坑中的石像鬼和外面的石像鬼又冲了上来，手中的石斧刃口粗糙，无法进行切割动作，但是两只石像鬼毫不在意，因为在它们的眼中，所有的武器都是一样的。 苏格连忙隐匿身形，与此同时再度释放出一片群星闪耀，借着两只石像鬼被群星闪耀困住的空隙接连后退,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 星陨的仪式阵还在空中缓缓转动，就像是一个没有上足发条的钟表,进度异常缓慢。 苏格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依靠星陨的能力贯穿石像鬼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可是他手中现在最强的单体攻击能力就是星陨，星陨无法发挥作用，他的攻击力立刻大打折扣。 至于群星闪耀，勉强可以牵住两只石像鬼的行动，可是星光破碎的能力即使使用再多次，也无法对石像鬼那具坚韧强悍的身躯造成任何伤害。 其余的就更不用说了，蒲公英领针的几个能力都无法对石像鬼造成伤害，沉默的尖叫者倒是有可能，但是石像鬼没有耳朵，是否会受到尖叫的影响苏格也拿不准主意。 “而且欧德爷爷还在这里，他一定是隐身了，如果我在仓促之间用了沉默的尖叫者，说不定也会影响他，放大痛觉这种效果在石像鬼上没什么作用，可是在人类身上，反而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眼看群星闪耀就要结束，两只石像鬼会从一片耀眼的星光中挣脱，苏格越发焦躁。 现在他手上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对石像鬼造成伤害的能力，但是两只石像鬼却可以轻易地攻击到他。 以《巫王之书》上面的记载，这种生物是拥有着近乎无限的体力，想要跟这种生物打持久战，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难道还是要用恶魔的火焰吗？”苏格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寻求帮助呢？”欧德修凡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苏格猛地回头，却没有看到欧德修凡特的身影，凝神观察片刻，依然没有任何反馈。 苏格震惊了，伸手出去抓了抓，摸到的是一片空气，可是从声音的清晰度辨别，欧德修凡特确实应该是在这里的。 “为什么不寻求帮助呢？”欧德修凡特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个……”饶是在这样紧急的关头，苏格也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给我的试炼吗？” “可是我并没有说你不能寻求帮助啊。” “意思是，您会帮我？” “明明已经快要到了绝境，明明已经只剩下最后的手段，难道你还是不愿意寻求帮助吗？” “我只是从没有想过这个选项。”苏格看着已经恢复自由的两只石像鬼，一咬牙，“欧德爷爷，能帮我一下吗？” “非常乐意。” 欧德修凡特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从空气中闪现而出，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容，越过苏格的身旁，走向两只石像鬼。 苏格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眼前一花，似乎在欧德修凡特与石像鬼错身的刹那，有一道漆黑的影子闪过。 下一刻，其中的一只石像鬼就从当中裂开，碎成了一地的石块。 而另一只石像鬼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手握石镰一动不动，等到欧德修凡特返身回来，这才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变成一座沉睡的石像。 “这个……” 原本紧张而激烈的战斗瞬间结束，以至于苏格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向欧德修凡特，然后再看看远处石道旁的石像鬼，神情呆滞。 “这叫试炼吗？”苏格不懂。 “当然，”欧德修凡特笑着点头，“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现在做的，与我之前跟你说的，是截然相反的两件事？” “是、是啊，”苏格连连点头，“您让我尽量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可是……” “可是在你面对这两只石像鬼的时候，明显已经很吃力了啊，这可与我告诉你的不一样。”欧德修凡特苦笑着摇头。 “还有，你在探索那个洞穴的时候，明明没有黑暗视觉，可也摸着黑前进，这次是因为运气好，没有遇到危险，可是你能保证以后都会像这次一样吗？你会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到运气上面？” “我……不是很明白。” “其实很简单，”欧德修凡特道，“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就靠自己，如果被逼入绝境，但是可以寻求帮助的话，也可以找他人帮忙，你不是有朋友吗？” 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目光依然困惑。 欧德修凡特笑着说：“我知道，其实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也有手段解决那两只石像鬼，但是也许会耗费一番力气也说不定，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危险。” “但是对你来说的困难，对我却不一样，能够熟悉身边每一个人的能力和特长，并用最合适的方式解决，与朋友合作，而不是一味靠自己的蛮力，这才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情。” “依靠……朋友？” “对，朋友就是用来依靠的，当然，是互相依靠，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几乎可以轻松地解决任何困难。” “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要多依靠一下身边的人，不要什么事情都靠自己，明明有一条简单的路放在眼前，却偏偏走一条艰难的路，我想，你应该还没笨到这种程度才对。” “那，如果会给朋友带去危险呢？” “坦诚地告诉对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告诉他们要承担的风险，真诚在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态度，至于他们是否愿意接受，那是他们的决定，你只能尊重。” 欧德修凡特说着，过来拍拍苏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你的朋友也许会因此担心，同时也会觉得你疏远他们，这样的话，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看到的这点损失。”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也是这样，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后来直到他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才发现。” “我为此感到自责和愧疚，却也埋怨他没有将这件事与我分享，如果他分享给我，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我希望你不要经历这种痛苦，好好珍惜身边的朋友，这就是我给你的试炼的意义。” “我会……去尝试一下。”苏格道。 “那就很好。”欧德修凡特笑着，对苏格指了指石像鬼碎裂的地方，“去那堆石头里找一找，将眼珠带上，我们准备离开。” 苏格应声过去，在一堆碎石和灰土里面翻找，找出两颗浑圆的仿佛红宝石一样的圆球，在月光的照耀下，居然散发着蒙蒙的光亮。 “石像鬼的赤红眼珠，这样的话，几个重要的材料已经到手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 “那就好，”欧德修凡特重新看向石道后方的城堡，轻叹道，“这个地方真正的秘密，其实还是在那座古堡里面，在非常深处的位置，但是想要探索那里，同样也意味着风险。” “真正的秘密？” “是的，真正的秘密，这座古堡被转移过来的目的，和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如果你能晋升顺利的话，可以试着过来探索一下。”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因为城堡的内部，我也没有探索过。” 苏格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石，“我会叫上米斯他们一起过来，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欧德修凡特眼中露出赞赏的目光，缓缓点头，“那样的话，可以在这里留下一个标记，不过不是我们脚下，是我们之前过来的那个丘陵，相比起来，那里更加安全一些。” “留下标记？”苏格咦声，“留下标记也只能让我感应到这个地方，可是我没有‘穿越者’那样的能力，即使是去过的地方，也不能再次穿越啊？”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欧德修凡特呵呵笑了一声，带着苏格返回。 一路平安无事，二人再次返回到先前的那座小丘陵。 他按照欧德修凡特的嘱咐，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留下星光标记。 苏格回头望去，看到一轮巨大而莹白的月亮之下，漆黑的古堡正静静的矗立着，庄严而静谧。 也不知为什么，苏格凭空感觉到了一股悸动，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在捏着他的心脏。 “卢娜的城堡……吸血鬼的圣地，是吗？”苏格喃喃道。 “是的，”欧德修凡特也跟着看过去，“对了，你对吸血鬼，都了解多少？” 第一百零二章 吸血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关于吸血鬼？” 苏格想了想，“我只是大约知道很多年前，在费伦有过一次大清洗事件，在那次事件当中，几乎所有的吸血鬼都被抓出来扔在阳光底下，只有极其少数的得以逃脱。” “之后，吸血鬼就变成了一个活在费伦阴影中的群体，它们始终存在，但是又没有人能清楚地找到它们的踪迹。” “除此之外,还知道一个名叫‘血色尖叫’的组织，是一个吸血鬼内部的组织，据说就是在吸血鬼之中，也以冷酷和残忍着称,大概就是这些了。” “也算不少了，”欧德修凡特点点头，“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还是自己有意识地去查过吸血鬼？” “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我还没有途径接触吸血鬼，不，我应该从未见过活的吸血鬼。” “那还好，你所知道的这些信息，虽然很笼统，却也都是正确的,吸血鬼现在的处境，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是生活在费伦的阴影中，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那次大清洗事件？” “为什么会出现大清洗事件？”苏格跟着喃喃自语，“应该是吸血鬼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吧，我听说，吸血鬼内部曾经出现过一些极端份子，想要代替人类，成为世界上的主宰。” “所以，你觉得它们的想法，只是一种异想天开的美好希望吗？还是说，它们其实是有这种能力的？” “异想天开的希望？”面对欧德修凡特的提问，苏格下意识地开始思考问题背后隐藏的真实。 按理说，吸血鬼只是一个超凡种族，信奉月亮，每一个新生儿都是天生的超凡者，但是因为不能接触阳光的原因，行动非常受限。 如果说这样一个种族是因为异想天开，才想要代替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也有点太过简单了，就像人类不会在乎蚂蚁发出的宣战誓言，因为对于人类来说，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对付蚂蚁。 可是吸血鬼确实也是遭到了大清洗，难道说…… 苏格忽然觉得背后一阵虚寒，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欧德修凡特。 “没错，”欧德修凡特点点头，“你想的是对的，正是因为吸血鬼拥有这种威胁，所以才会遭到人类的大清洗，不然的话，人类完全可以放过它们。” “一个只能生活在黑夜的种族，对人类来说，不会存在什么危害。” “但是大清洗的事件还是发生了。”苏格道。 “对，因为吸血鬼的威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苏格摇摇头。 “你知道吸血鬼的历史吗？” “知道一点，曾经是精灵与血族联盟的一员，不过后来因为分歧，这个联盟也随之破裂了，同时失去的还有几个领域共享的权力，现在的吸血鬼，只是信仰月亮。” “是的，吸血鬼信仰月亮，因为每当月亮的光芒笼罩它们的时候，都能让它们得到强大的力量，而它们身上的威胁，也正是因为如此。” “如此？什么意思？是因为月亮吗？” “准确地说，是月亮独特的灵性和吸血鬼这个种族本身的特点，你应该看过吧，因为被吸血鬼咬到而变成吸血鬼的同伴，类似的桥段。” “这倒是听过一些。” “吸血鬼的威胁，就在于月亮领域的特点和吸血鬼种族的结合。” “月亮是一种很独特的灵性，静谧，旺盛，充满了繁殖力。” “这种繁殖力与生命领域和太阳领域不同，不是那种不加节制的繁衍，也不是那种蓬勃的向上，是一种安静的力量，却在需要的时候，如同瘟疫一样爆发。” “而吸血鬼的特点，除了会受到阳光的诅咒之外，就是它们血液的传播性。” “它们可以利用血液来传播灵性，疾病，甚至是力量，这种特殊的性质遇到了月亮，居然出现了神奇的反应，也就是如今的吸血鬼。” “它们可以利用血液将自身的灵性散播出去，这种灵性不易察觉，却又像一颗种子一样，在特定的时候只需要沐浴月光，就能得到旺盛的生长。” “对于超凡者来说，这种影响几乎可以忽视，但是世界上并不只有超凡者，作为当今世界上的主宰，人类的数量极其庞大，超凡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如果吸血鬼用自身的血液去影响这些普通人，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所有的普通人都会被影响，变成吸血鬼。”苏格艰难地蠕动喉咙，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就是这样，人类就是因为发现了吸血鬼的秘密，所以才进行了那次的大清洗，说起来很奇怪，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秘密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教会得知了吸血鬼密谋的准确地点，并在最关键的时候加以打击，这才将一场灾祸遏制在摇篮之中。” “可能是有位英雄，冒着生命的危险将吸血鬼的秘密告诉了教会也说不定。”苏格小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山德穿戴着一身漆黑盔甲的样子。 “那还真的是一位英雄。”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微笑着道。 苏格沉默。 他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巨大圆月下的古堡，想着也许在古堡的深处，就埋藏着有关那次大清洗事件的真相。 ······ 费伦，东一区。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中央圣堂之中，此时只有尼恩佐一个人，他低着头沉默，在他面前正上方的，是象征秩序的交叉的直线。 大门打开，纳克慢慢走进来，绕过一排排长椅来到尼恩佐面前，端详了许久，轻声叹了口气。 “是有关我的审判吗？”尼恩佐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 “难道我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像是一头倔强的牛一样？还真是被昂都先生说对了？”纳克没有理会尼恩佐，反而自言自语。 “是有关我的审判吗？”尼恩佐再次问道。 “不是，”纳克摇摇头，“以你做的那点事情，还远没有到需要审判的地步，不过之前发生在地下监牢的那次火灾，还有上次教堂被人入侵，确实会给你带来些许污点。” “那就好。”尼恩佐点点头，“只要还能保有我秩序教会信徒的身份，我就可以接受。” “这可不怎么好，要知道，按照你原本的贡献，过几个月就可以晋升为候补主教的，这下子完全没有希望了。” “无所谓。” 纳克看着一脸倔强的尼恩佐哭笑不得，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重重叹了口气，“这次也是运气不好，按理说，这些事情原本都算不得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如果不是六皇子身边的那个护卫，所有人都不会知道安妮已经逃了出去。” “逃了就是逃了，这是我的责任，”尼恩佐目光闪动，“原本是该由我亲自将安妮抓回来的，以此弥补我的过失，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即将等待我的，应该是监牢，对吗？” “你这个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算了，可能是我们秩序领域共同的毛病吧，”纳克无奈道，“就像你说的，接下来你会面临着漫长的监禁，没有办法，这是六皇子那边施加的压力，更何况安妮确实是逃走了。” “我知道，我接受。” “还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尼恩佐想了想，摇摇头。 “那就，祝你好运，不，愿永恒的秩序庇佑你。” 纳克说完，径直离去。 偌大的中央圣堂中再次只剩下尼恩佐一个人。 他抬起头，看向象征秩序的交叉的直线，久久地沉默着。 ······ 费伦，中央区。 卡伊坐在去往欢乐街的马车上，心情愉悦。 虽然说这几天在南区发生了几起恶劣的野兽袭击人类事件，但是因为有关南区的环境治理改善的工程推动，无论是警察还是王国军，很快就会派人过去进行围捕和清剿，等到那里的野兽完全消失，工程就会再次开展。 与此同时，在费伦两条河上的水资源净化与处理工程也已经开展了。 这几天他就是在为此忙碌着，运送大批的建筑材料，构建草图，划分区域，模拟计划。 有关水资源的净化处理技术是他提供的，原材料和技术人员的提供当然也有他的名额。 想到账户上滚滚而来的资金，想到那些散发着油墨香味的钞票，卡伊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久违地来到红浆果，卡伊抱着足足有一个水桶那么大的玫瑰花束，大步走进红荆棘。 “尊敬的先生，”侍者走过来礼貌地俯身行礼，“很久不见，您是来找妮安娜小姐的，对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其他值得我过来的人吗？”卡伊冷哼一声，直接就往里走去。 “先生，”侍者连忙追过来，“妮安娜小姐，今天也谢绝了所有的客人。” “今天也是？”卡伊惊讶道，“虽然这几天我都没有来，可是一直有打听妮安娜小姐的消息，她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露面了，是在准备新的舞蹈吗？” “这个……”侍者面露难色，“妮安娜小姐说，她只接待苏格·希伦先生，其他的人，哪怕是皇子过来，她都没有丝毫兴趣。” 卡伊愣了几秒钟，忽然转身离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将一捧鲜艳的玫瑰花直接扔进去，没有半点留恋。 “给我查一下那个叫苏格·希伦的人，”上了马车，卡伊对秘书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让妮安娜这样倾心。” “跟皇室的合作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到时候我又会大赚一笔，不喜欢玫瑰花？没问题，不过，我还从来没见过不喜欢钱的女人呢。” 第一百零三章 准备晋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萨尔高纳斯坐在椅子上，等待的焦急，感觉心中似乎有一团火焰不断燎动一样，让他坐立难安。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可是他完全没有看到尼恩佐的身影。 印象中的尼恩佐是个一丝不苟的性格，之前的每次碰头，也都是尼恩佐在等待着他,这次等待了许久还不见尼恩佐，实在是一个反常的现象，让他不得不提起精神。 “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所以过去处理了吗？”萨尔高纳斯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却没有一丝想要喝酒的冲动。 他作为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负责着费伦东区一大片的区域，通过在猎人酒吧地下的超凡者交流会，能够知道发生在费伦的最及时的消息。 就在前不久，也不知王国军部队和警察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大批地从南区撤退，而就在这个空档，南区就发生了几起恶劣的野兽伤人事件。 萨尔高纳斯伪装身份过去查看，发现几个案发现场极其惨烈,鲜血几乎浸透了整个地面，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至于几个受害人的惨状，则是连他都不敢正眼瞧上一下。 心中惊讶之余，萨尔高纳斯也觉得这件事情当中，隐隐透着一丝怪异。 如果是野兽袭击人类，之前在南区也发生过几起类似的事件，可是在那几次事件当中，野兽也仅仅是袭击人类，并没有直接杀死。 萨尔高纳斯是一个超凡者，自然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是野兽这样简单，对外宣称是野兽袭击人类，只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恐慌，实际上制造这些麻烦的，应该是狼人。 如果是狼人袭击人类的话，应该会将作案现场进行处理，那些生物虽然与野兽相近，却也有着不错的智慧。 “毁尸灭迹”这几个字可以很好地描述它们的习惯，在袭击人类之后，这些生物是不会留下明显痕迹的。 可是在南区发生的几起事件，那些令人惨不忍睹的现场，根本没有一丝隐藏的痕迹，浓郁的血腥味隔着墙壁甚至都能闻到。 所有的痕迹中都透露出隐隐的疯狂和嚣张，与那些生物一直以来的行动方式完全不同。 萨尔高纳斯就是意识到了这个违和的地方，所以才想来找尼恩佐汇报，但是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尼恩佐前来。 “真的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也对，南区发生了那么恶劣的事情，作为秩序教会的代表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调查，既然这样的话……” 萨尔高纳斯想了想，打算今晚举行一次地下交流会，以那些活动在阴暗处的“野生”超凡者的灵敏嗅觉，一定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异常。 ······ 夜晚。 苏格隐匿身形，行走在费伦的街道上。 他回想着之前跟欧德修凡特一起去的月亮古堡，在地下的洞穴中得到了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顺便获得幻影拟生草，除此之外，还打败了一只石像鬼，获得了一对赤红的眼珠。 这样以来，剩下的就只有几个普通的材料和自身影子的絮状结晶，前者只需要花钱就能买到，后者的话，他准备去问问克里丁。 也许利用“炼金术师”的力量，他可以从克里丁那里顺利得到最后一份材料，最后需要解决的，就是仪式。 回想整个过程，倒也不算是艰难，但是对于苏格来说，却有一种新的体会，如何对待同伴和朋友，或许他也需要做出一些改变。 “对了，还有吸血鬼，能够利用血液的传播性，影响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这还真是一个充满威胁的种族，米斯一直在跟它们接触，也要提醒他注意安全才是。” “这样说的话，同为血族的狼人，是不是也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呢？它们也信奉月亮，传说被狼人咬伤的人类，也会变成狼人的同伴。” “如果狼人的血液也有与吸血鬼同样的传染性，真是有点搞不懂了，一会儿还是去问问米斯吧，听听他对这些事情有什么见解。” 苏格晃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 他先去命运教会的时钟教堂找到蒂娅，再跟蒂娅一起去往费伦皇家医学院找到米斯顿葛，最后来到之前他短暂居住过的钟楼。 在米斯顿葛和蒂娅两个人疑惑的目光中，苏格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 其中有关潜入秩序教会的事情则略过不提，毕竟这件事是存在危险的，是那种只要知道就会带来危险的内容。 “大概就是这样，”苏格道，“我找机会接触过那些皇子们，不过没有调查出能够用得上的情报，尤其是六皇子，原本以为他掌握了外交权会更激进一些，不过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三皇子手上，这下连外交权都要拱手相让了。” “你们呢？” “我这边还好，”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点头，“吸血鬼那边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估计是在做着什么计划，我害怕试探过多会引起它们的怀疑，所以最近一直待在实验室。” 米斯顿葛说完，像做完报告一样欠欠身，看向左手边的蒂娅。 “我没什么事，”蒂娅爽快地道，“不过之前跟米斯顿葛行动的时候将灵药消化完全了，最近正在准备晋升的材料和仪式。” “是吗？”苏格眼睛一亮，“我最近也在准备晋升，你都需要什么材料，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那个，”米斯顿葛举起手，“其实我也差不多要准备晋升了，最近也在准备材料和仪式。” 三个人互相看看，同时笑了起来。 “我这边的话，大部分的材料都解决了，没什么特别需要，不过仪式挺复杂，”苏格道，“我需要体验一天做一个人的影子的感受，并在结束归纳总结的时候服食灵药。” “对于这个仪式的内容，我还没有什么想法，你们如果有灵感的话，可以分享一下。” “体验一天做一个人的影子的感受，并在结束归纳总结的时候服食灵药？”蒂娅轻咦一声，“跟我的仪式还挺相像的。” “你的仪式？” “对，命运领域，位阶五，操纵师。仪式是，让一个人一天中的行动完全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并且没有察觉，在对象入睡后服食灵药。” “这么说来，还真的挺相像的，”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在位阶五这个阶段，我们两个的仪式都需要另一个存在的参与，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不知道，”蒂娅摇摇头，“找到晋升位阶五的契机，花费了我好长时间，我是最近才写信给老师得到的灵药配方和仪式，还没来得及理解仪式的作用。” “那你缺什么材料吗？” 蒂娅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操纵师的配方，我想想……” “巨乌贼的完整口器，50克科布斯火山的凝固岩浆，达克索斯巨蛛的灵性结晶，一棵幻影拟生草，50毫升水形人偶的液体……” 蒂娅说着，忽然睁大了眼睛。 在她面前，苏格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两株不断在虚实之间变化的草叶，放在她手里。 “给，幻影拟生草，还是新鲜的，两株应该够用了。” “这个……你从哪儿得到的？”蒂娅惊讶不已，“连苏拉哈若主教都说这种材料非常稀少，目前在时钟教堂中也只有很少的存货，我原本还想用贡献换取呢。” 蒂娅愣愣地看着，“而且一次性就是两株。” “这个，我是在寻找漆黑影子的灵性残留物时偶然遇到的，所以就顺手拿了两株，看上去我们的运气不错，恰好是你需要的材料。” 蒂娅看了看手中的草叶，再看看苏格，“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同伴。” 蒂娅歪歪头，正愣神的功夫，就看到苏格已经调整方向，看去米斯顿葛那里。 “我吗？”米斯顿葛手指自己的圆脸，一副乖乖的模样，“我比你们差一点点，晋升的话也只是位阶六。” “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 “没有，梅欧璐女士都帮我准备好了，哦，蒂娅还没听过对吗？梅欧璐就是引领我走入超凡世界的人，可以算是我的老师，但是我们平常也很想朋友。” “听上去，她对你很不错的样子。”蒂娅道，“你在谈起她的时候，脸上会出现微笑。” “是吗？”米斯顿葛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她对我确实很好，晋升所需的材料和仪式，她都有帮我准备。” “真的吗？”苏格问道，“倒不是说我不信，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她应该是个‘野生’的超凡者吧，在月亮领域位阶六的这个阶段，她还能帮你准备好所有的材料？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是我们医学院夜班执勤的门卫。”米斯顿葛一脸认真。 啊这……苏格一阵无语，不过看到米斯顿葛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想往下追究这两件事其实毫无联系，问道： “那还需要我们帮你什么吗？对了，月亮领域的位阶六，叫什么名字？说了半天，我们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读心者。” 米斯顿葛轻声道：“月亮领域的位阶六，名字叫作读心者。” 第一百零四章 情报搜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脸，神情古怪道： “这个‘读心者’，该不是我想的那种‘读心者’吧？” “我也不太清楚，梅欧璐女士只是跟我说了配方和需要的仪式，让我自己先试着收集，其余的并没有跟我多说。” “所以，配方都需要什么？仪式又是什么样子的呢？”蒂娅也凑过来，一脸的好奇。 “配方吗？”米斯顿葛回想了片刻，“迷雾透视者的角膜,5克褶皱锯齿草的干燥粉末，50毫升自问泉泉水，20毫升岩壁狮鹫的血液，纯净的水晶一块或者月亮石一颗。” “这里面,迷雾透视者的角膜和褶皱锯齿草我都已经有了，苏格你应该也知道，分别是斯皮尔奥先生和库洛奇小姐帮忙获取的，剩下的那些不算困难，所以基本上都收集全了。” “原来是这样，几个比较重要的材料是原本就有的，我还在想呢，如果那位梅欧璐女士连位阶六的材料都可以随意拿出手，应该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野生’超凡者。” “还好吧,”米斯顿葛挠挠头，“然后是仪式,读心者的仪式，需要收集十种精神情绪的产物，在专属的月光下布置融合的祭台，然后在被这十种产物的包围下服食灵药。” “十种精神情绪的产物？那是什么东西？” “比如伤心，用来擦拭眼泪的手绢，比如绝望，用来结束自己生命的绳索，再比如愉悦，在这种情绪下做出的插花，都是精神情绪的产物。” “这些东西在医学院中不算少见，因为那里是经常会出现人类的真情流露，所以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 “这样啊，”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你来说，确实不算困难，不过这个仪式本身还挺有意思的，需要你收集精神情绪的产物，这与‘读心者’或许也有一定的关联。” “我也是这样理解的。”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 米斯顿葛问道：“苏格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什么？”苏格一愣，“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你有点不一样，可是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你跟之前有点不同了，没有刻意与我们保持距离。” “对，我也有同样的感受。”蒂娅也跟着点头。 这样啊，看来我之前做的确实还差很多……苏格想了想，对二人笑道：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不需要担心，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也会过来找你们讨论，如果能合力解决的话，我也会找你们帮忙。” “当然，在我用苏格·希伦那个身份的时候，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不过平时我们可以多见面，交流情报，就像现在这样。” 米斯顿葛缓缓点头，看上去完全没有想到苏格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还残留了一些惊讶。 “对了，”蒂娅在一旁突然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最近发生在南区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发生在南区的什么事情，环境污染治理的工程推进吗？” “不是，那个工程被耽搁了，就是因为在南区发生了几起恶劣的野兽伤人事件，据说现场十分惊悚，在南区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慌乱。” “有多惊悚？”苏格和米斯顿葛同时问道。 “大概，类似于血液浸满土地，血腥弥漫，脏器剥离，肢体残破这样。” “那还真是挺惊悚的。”苏格一脸震惊道。 “那还好啊。”米斯顿葛一脸平静道。 米斯顿葛说完也是一愣，看看苏格和蒂娅的眼神，连忙改口道，“确实挺惊悚的。” “你是学医的，心理承受能力跟普通人不一样，没什么借鉴的价值，”苏格摆摆手，重新看向蒂娅，“所以后来呢？按理说，马上就要进行工程推进了，南区不应该有很多警察和王国军维持秩序吗？怎么还能让几只野兽伤人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根据情报，在那几起野兽伤人事件之前，大批的警察和王国军都撤离了，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还是在这么巧合的时间点？” “你怀疑有什么情况？” “十分怀疑，”苏格点头肯定，“不瞒你们说，有关南区那边的环境改善，还有正在佛利姆河与里弗斯河上正在搭建的水资源净化装置，都有皇室成员的参与。” “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本驻守的警察和王国军突然撤离，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了几起野兽伤人的事件，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不管是谁，都会感觉到奇怪吧？” “所以，你是打算做些什么吗？” “有一点，不过在那之前，还要先将南区发生的事情打听清楚才行。” “我没有别的途径了，”蒂娅摊摊手，“这些还是警察过去通知苏拉哈若主教的时候，我在门后偷听到的。” “我更没有，”米斯顿葛也跟着摇头，“我整天都待在实验室，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些消息，同学之间也没有谈论。”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或许可以打听到南区的消息，”苏格看了眼米斯顿葛的腕表，“现在时间还早，如果速度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 “你想做什么？” “你们能先去时钟教堂等我吗？我去打探一下情报，之后去找你们汇合，如果顺利的话，能知道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苏格在街角的位置随便找了个人，模仿对方的面容后来到猎人酒吧。 支付给老亨利2便士后，苏格要了一杯麦芽啤酒，也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问老亨利有没有新的货物。 苏格身上那种轻车熟路的感觉让老亨利惊讶不已，多次凝视着苏格，似乎是想从苏格的身上看出些什么，可是都失败了。 最后，老亨利只能带着苏格去到地下一层，也没有任何说明，指了指旁边的黑色长袍和面具，独自返回一层。 “应该是吓到他了吧？”苏格心中惭愧，“不过时间紧急，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向旁边瞥了一眼，发现琴不在，苏格直接钻入漆黑的通道，来到已经阔别很久的地下交流会。 进去之后，苏格发现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于是找了个角落站好，想了想，换了个与之前不一样的姿势，以免被别人看出破绽，然后静静地等待。 “看来人已经到齐了，”萨尔高纳斯拍拍手，示意所有人注意，“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这次的临时会议的目的，对吗？那就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是关于发生在南区的那几起野兽袭击人类事件，对吗？”墙角的一个阴仄仄的声音传来，“关于这件事，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应该或多或少听过一点。” “所以，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既然知道这件事，就应该能察觉到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野兽伤人事件。” “那是当然的，没有野兽会主动袭击人类，即便是在南区那样的地方，就算是饿极了的野兽，也只会在边缘试探，而不会深入，更不会攻击人类。” “我对这件事不怎么了解，但是我也知道发生在南区的事情，原本应该是有警察和王国军负责维持治安和秩序的，但是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这才出现了一个武力薄弱的空白点。”另一个声音说道。 “这样看来，责任应该是在那些警察和王国军身上了，对吗？可是那些人是有身份的啊，在这里的人谁有身份？谁敢站在他们的面前发出质问？反正我是不敢。” “原来是警察和王国军的问题，那我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是一群只知道吃饭和睡觉的家伙，能够穿戴整齐站在街道旁边摆摆样子就已经很勉强了，谁能对他们奢望更多呢？” “哈哈哈，有点道理。” 看着谈论的方向逐渐偏离，萨尔高纳斯不得不出声制止，“还是让我们回到正题上面来吧，我曾经伪装后去过现场查看，看到过案发现场的惨状，怎么说呢，除了残忍，还有点特别。” “特别？”众人疑惑，“什么叫特别？” “就是很张扬，疯狂，没有任何想要隐藏的打算，似乎目的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又或者，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恶趣味。” “应该不是几个月之前的恶魔杀人凶手，不是吗？那个家伙早就被杀死了。” “是的，但是我们不确定还会不会有其他人，有同样的想法，或者说，是追随着那个恶魔杀人凶手的脚步，在做同样的事情。” “说的也是，但是我们根本无从查起，因为南区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件事本身也充满了危险。” 见到时机差不多了，萨尔高纳斯再次开口，道： “其实，制造这几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不一定是人类，也有可能是狼人。” “当然，即使是狼人，作案现场也太过血腥，让人不得不开始担忧，这些事情的背后，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第一百零五章 夜探下水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猎人酒吧离开，苏格直接去到位于东三区的时钟教堂跟二人会合。 苏格并没有看到苏拉哈若，本以为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转头想想，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夜。 二人跟着蒂娅来到一间小小的祈祷室，关上门，各自坐了下来。 “米斯你这么晚都不回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苏格问道。 “没事的，我这段时间经常在医学院过夜,家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没有问题。” 苏格愣了会儿，话锋一转，将在猎人酒吧地下交流会的事情分享给两个人。 “你是说,发生在南区的那几次意外，并不是普通的野兽制造的，而是狼人？” “应该不会错，”苏格道，“那里的主持人很有权威，也跟秩序教会存在不小的关联，如果连他都说这件事是因为狼人，那实际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狼人……我没怎么接触过呢。”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道。 “确实。”苏格想想，自己好像也只见过一次狼人,那还是在最初的时候，在约克城郊外的森林,见到了一头被恶魔火焰沾染的狼人。 “不不不，你接触过的，”蒂娅否定了米斯顿葛的话，“还记得吗？就在前一段时间，我过去找你的那次。” “前一段时间……哦，我忘记了，不过，那次应该不算吧，毕竟我都没有正面对上，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 “看过就算接触。”蒂娅的语气不容反驳。 “好吧。” “怎么回事？”苏格问道。 “就是前一段时间，吸血鬼那边发来的请求，让我帮忙围堵几只狼人，将它们引导去陷阱的位置，原本我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结果蒂娅自己就找来了。” “吸血鬼？”苏格惊讶道，“是在南区吗？” “是的。” “也就是说，发生在南区的这几件事，或许也与吸血鬼有着某种联系。”苏格陷入深思。 “按照你们所说的，吸血鬼正在狩猎狼人，而狼人无法抗衡，所以选择在南区制造了几起性质恶劣的伤人事件，这样的话，有了警察和王国军的重视和参与，吸血鬼也就不会那么放肆，这种可能，你们觉得有多大？” “我不太清楚。”米斯顿葛直接承认，毕竟他的专业是医学。 “但是警察和王国军部队的人一旦去到南区，不说吸血鬼的行动会受到限制，就是狼人本身的活动也会受到影响，不是吗？”蒂娅反问道。 “有道理，”苏格摸着下巴点头，“为了限制吸血鬼的活动而让自己的行动也受限，确实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当然，或许狼人这种生物本身也没有多高的智商也说不定。” 看着苏格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米斯顿葛和蒂娅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解释，”苏格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那就是，警察和王国军的人进入南区，并不会对狼人的行动做出限制。” “并不会限制狼人？” “是的，如果有一个地方，只有狼人能去而吸血鬼不能去，那么狼人将警察引去南区，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在费伦?” “是的，”苏格笑笑，“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之前一位皇子的无心之语，在费伦之中，我们人类是生活在光明的一面，但是有光明就有阴暗。” “在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还有一个阴暗潮湿，对于人类来说完全不适合生存，但对狼人来说却是乐园的地方。” “是哪里？” 苏格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地下，“下水道。” ······ 费伦，东三区。 下水道。 苏格走在最前面，攀爬着已经有些腐朽的铁梯，来到地面之下的阴暗世界。 目之所及是一片黑暗，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以人类的视觉来说，绝对无法正常地生存。 耳边隐约有哗哗的流水声，不大，时断时续，现在并不是雨季，不然的话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被流水淹没了。 苏格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传来了黏滑湿润的触感。 这是因为下水道的环境特别适合青苔的生长，这种成长后如同地毯一样的植物，会变成一张薄膜覆盖在地面，加上一些动物的排泄物后，踩上去滑不留脚。 苏格知道，这里有着独特的生物体系，也有着数量繁多的小动物，比如壁虎蝾螈什么的，湿润而阴暗的环境很适合这些动物生存。 轻轻抽动鼻子，苏格很轻易地就闻到了一股湿润腥臭的气味，他回头看向蒂娅和米斯顿葛，发现这两个人都没有异常的反应。 “你们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有啊，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这些奇怪的味道。”米斯顿葛道，“实验室里的味道比这个复杂多了。” “我也闻到了，对于下水道这种环境来说，有这些味道很正常，没有才显得稀奇。”蒂娅也开始观察四周。 苏格点点头，心说跟自己行动的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也就不去纠结这件事，简单讨论后，向着下水道深处进发。 茫茫的一片漆黑，三人依次向前，反而是蒂娅排在首位，米斯顿葛居中，苏格在最后收尾。 没有办法，三个人都没有黑暗视觉的能力，在下水道这种地方也不适合让米斯顿葛变成树人，短暂的星光只会惊动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动物，所以只有靠蒂娅灵性丝线的力量，探查清楚周围的环境后慢慢前进。 看起来，有必要去弄一个附带黑暗视觉能力的超凡武器了，这种简单的效果虽然普通，可是面对超凡事件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有用，几乎算是必备的条件了……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经常需要来到这种漆黑的环境中，没有黑暗视觉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安全隐患，而他又没有教会在背后支持，没有不限量地供应黑暗视觉的符咒。 “我们应该往这边走吗？”米斯顿葛小声问道，“这边不是北边吗？我们要去南区，应该再向西走才对，就在刚刚的那个岔路口。” “……”蒂娅沉默了片刻，“你能分清方向吗？在这种地方？” “你分不清吗？” “我只是有点疑惑，好吧，我确实失去方向的判断了，”蒂娅道，“这个下水道里面好像有种奇怪的力量干扰，我无法像在地面那样辨认方向。”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从前方的下水道中忽然吹过来一阵风。 风中带着些许的热量，与周围冰冷潮湿的空气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其中夹杂着一丝腥臭，那是一种独属于野兽的臭味。 “看来是被我们误打误撞找到了。”苏格低声说了一句，跟二人交换一下眼神。 队伍无声地变化，苏格来到最前方，蒂娅居中，米斯顿葛在后，慢慢向前探索。 随着逐步的深入，空气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烈，几乎掩盖住了下水道原本的腐朽味道。 终于，在转过一道弯的时候，苏格灵性的直觉忽然提醒他，前方存在着危险。 苏格向后比了个“停止”的手势，也不管二人能不能看见，一边靠在墙壁边缘，慢慢探身。 在前方的黑暗之中，飘动着数道深红的光芒，同时还有撕扯啃咬和吞咽的声音，令人听着汗毛直立。 苏格回头，随手捡了个小石子，做好星光标记后塞入一个不起眼的墙缝，带着二人悄声返回。 周围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有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远远地离开几条街道，三人就近找了一个下水道口重新爬出来。 看到天上的月亮和星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苏格这才感觉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在下水道那种漆黑而又封闭的地方，人类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憋闷，呼吸急促，同时黑暗会让人开始紧张，让人无时无刻都有紧绷神经。 在这种环境中待久了，所有人都会崩溃。 “呼，”苏格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这样的环境适合人类生存，不过我们想的确实没错，在费伦的下水道里，确实是有狼人活动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各自回家，我会将这件事通过地下交流会上报给教会，昂都先生那边也由我来负责，我已经留下标记了，应该不会被发现。” “之后呢？” “之后？当然是交给教会和警察了，我们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就像我们一直以来做的那样，”苏格冲两人点点头，环视一圈，“说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只顾着逃跑了，都没有注意方向。” 哗哗的水流声传来，苏格眯着眼往远处看去，发现三人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里弗斯河附近，旁边就是塔玛利亚公园，公园里隐约可以看见虚无教堂漆黑的尖顶。 “是在里弗斯河附近，”蒂娅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看到了吗？那里就是即将开始建设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到时候整个费伦都会用上干净而健康的水。” 苏格看着蒂娅所指的地方，暗暗出神。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是总有种违和感。 在距离水资源净化装置这么近的地方出现狼人的行踪，似乎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第一百零六章 神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苏格利用去蔡斯手工坊挑选衣服作为掩饰，顺便逛了逛东二区的酒吧街，最后很“巧合”地挑中了猎人酒吧。 “一杯麦芽啤酒。”苏格将两个价值1便士的硬币放在桌上，对吧台后的老亨利微笑道。 今天过来当然是用的苏格·希伦的身份，老亨利没见过这张新的面孔，却对苏格充满礼貌的举动颇为欣赏。 “现在好像没什么人。”苏格喝着麦芽啤酒，心说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酒精饮料。 “因为现在还是工作的时间，等到晚上，这里会变得热闹起来的。” “是吗？那我等晚上再过来看看。”苏格说完,将杯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就起身准备离开猎人酒吧。 从进门坐下到喝完酒离开，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可是苏格的表现却像是已经做完了必须的任务,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匆忙应付。 老亨利看呆了，完全没想到面前有礼貌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异常的思维，正愣神的功夫，就看到苏格去而复返。 “还、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老亨利有点结巴。 “忘了一件事情，”苏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条，放在吧台上，“请帮忙转交给需要的人。” “需要的人？”老亨利没弄明白，却看到苏格放下纸条就转身离去。 老亨利满脸疑惑，算上在约克的黑墨鱼酒吧,他在酒吧中工作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也见过很多的人,可是像刚刚那个年轻人一样的，还真是少见。 “是跟老板有关系的吗？” 老亨利喃喃自语了一句，想着对方也没有说自己不能看纸条的内容，于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向手中的纸条瞥了一眼。 纸条上只有一个单词，笔迹歪歪斜斜的。 “下水道？” ······ 夜晚。 苏格打扫好屋里的卫生，过去给启明星添满草料，顺便检查马厩的安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亨利先生，应该会把纸条交过去吧，不管是交给谁，只要能看到纸条，应该会意识到下水道中存在异常。” “昂都先生那边，也拜托希娜转送了消息，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复思考了几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后，苏格将灵性汇聚于右手食指尖，在空气中绘制出双圆连线的符号。 等待片刻，一扇虚幻的大门在空中出现，大门打开，苏格走了进去。 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苏格看到周围几乎一成不变的摆设，再看看坐在桌前等待好的克里丁，轻声问候： “晚上好，克里丁主教。” 克里丁点点头，目光斜视，看向放在桌上的羊皮卷。 一卷厚厚的羊皮卷分成了两截，一截用镇纸压好，那是苏格已经解读过的部分，剩下的则摊开在桌上，等待着苏格的解读。 苏格老老实实做好，伸手过去，念诵人类无法理解的恶魔之语。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 “今天潘瑟兴致勃勃地过来找我，说是有了一个让人惊喜的发现。” “拜托，现在除了我的新躯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感到惊喜的，而且还说是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对研究感兴趣的？很难想象潘瑟带着一副眼镜的样子。” “如我所料，潘瑟果然没有看出我拒绝的暗示，自顾自就在我面前说了起来。” “他先是问我知不知道所谓的神罚，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跟人类接触得太久，连思维都被同化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瞄准着世界最巅峰位置的恶魔，任何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存在，都会知道神罚的事情。” “当然，我也只是听过这个概念而已，毕竟除了那些经历过神罚而活下来的存在，其余的家伙们都不知道神罚的内容。” “而通过神罚并活下来的，都是一个新的神明。” “出于一点点的好奇，对，只有一点点，我去问潘瑟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会说起神罚这件事情。” “潘瑟激动地跟我说，他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的秘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了，如果有秘密和新的发现，为什么不能友好地分享呢，一定要在分享之前加上这么多的铺垫吗？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潘瑟说，他发现的秘密，可以说是足以影响整个世界，那就是，在如今的诸位神灵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逃单了。” “逃单……这个词应该是潘瑟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新的词汇吧，我可以大概理解这个词语的意义，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词语会用在神灵身上。” “潘瑟很得意地告诉我，说他有认真地数过，从第四纪末尾的天空成神以来，到第五纪诸神纪的多位神灵共同出现为止，出现的神罚，一共有七次。” “每一次的神罚都让天地产生异变，充满独特的领域气息风暴，只要是经历过的人，一定不会忘记那种仿佛末日来临般的恐惧与绝望，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数错。” “伟大的黑山羊，我真是受不了潘瑟这个家伙了，我们恶魔拥有漫长的寿命是用来战斗的，为什么他会想到来数神罚出现的次数？我看他的脑袋一定是被闪电劈过了。” “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整天戴着一个山羊头骨的面具，我原本以为那是他对黑山羊的崇拜和尊敬，现在想来，也许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被闪电劈中后的光秃秃的脑门。” “不得不说，潘瑟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恶魔了。” “可能是我稍微流露出了不在意的情绪，结果被潘瑟发现了，他惊讶地问我是不是还没有想明白，该死的，难道我该想明白吗？经历神罚的又不是我。” “潘瑟提醒我，说在世界上被传颂神名的神灵一共有八位，当然是去掉那些晋升神灵却又陨落的存在，所以说，就出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数字上的偏差。” “他显然非常得意，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观察，世界上的所有人应该都会被蒙在鼓里。” “八位神灵，七次神罚，这个现象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听到潘瑟这么说，我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后颈就像是有什么黏滑的液体在流动一样，让我想起第一次被四眼山羊舔舐时候的惊悚。” “原来是这样，原来潘瑟的发现，居然是这个，八位神灵，七次神罚，也就是说……” “潘瑟显然非常激动，他给我列举出来几种可能性，但是都意义否决了，最后只留下一个可能，那就是……” “如今存世的众神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偷偷越过了神罚的过程，晋升为神。” “我能够想象潘瑟总结出这个结果时候的那种惊讶，因为我现在也是同样的感受。” “居然可以避免神罚直接晋升为神？！” “伟大的黑山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每一个将目标瞄准为神灵的家伙都知道，配方和材料甚至灵质都不是困难，准备晋升为神要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神罚。” “而现在潘瑟居然说，可以不用经历神罚就晋升为神，这简直太疯狂了。” “虽然我对潘瑟这个家伙有很多意见，但是毕竟我们两个是唯二存在于北大陆的恶魔，当然应该互相帮助。” “而且，也只有他这样无聊而且长寿的家伙，会去记录神罚的次数了。” “毫无疑问，他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可能，一个可以避免接受神罚就晋升为神的可能。” “看在他跟我分享这个发现的份儿上，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帮帮他……怎么可能，成神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以现在世界上的局势来看，想要找到一个位阶一的灵质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成神了。” “该死的，我忘记潘瑟这个家伙还有簒夺者之书这件事了，也许他能用一些配方换取对应的灵质，该死的，早知道我就该缠着他让他也分享给我的。” “是的，没错，找个机会，等我新的躯体完成之后，找个机会，去问问他簒夺者之书的进度，顺便看看几个配方。” “对，是顺便。” 眼前的黑暗褪去。 这一次，苏格足足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服用了一支克里丁递过来的灵性恢复药剂，这才勉强能够说话，可是脸色依然苍白一片。 “你该早早结束的，”克里丁目光闪动，看不出是责备还是提醒，“这次的时间太长了，刚刚你差一点就进入灵性衰竭的状态，这非常危险，你知道吗？” “我没有注意，不过这次解读恶魔之语的时间，好像确实比以往要长上不少。” “遇到问题了？” “不是，是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是一个有逻辑的片段，在没有看到最后结果的时候，我很难让自己在半途中断。” “有逻辑的片段？”克里丁的目光中露出些许的疑惑。 “是的，”苏格点点头，问道，“克里丁主教，您知道神罚的事情吗？” 第一百零七章 晋升神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这次的恶魔之语中，竟然谈到了有关神罚的事情。” 克里丁说完，就低垂着目光，似乎是在考虑什么，长久地沉默着。 “克里丁主教？”苏格忍不住问道。 “怎么？” “您听过‘神罚’这个词语后，是联想到了什么吗？我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克里丁点点头,“这些事情虽然与神灵有关，可不是带有神性的知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每个领域之中，只会诞生出一位神灵,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对吗？” “昂都先生有说过。” “虽然神灵距离我们很远，我们看不见祂们的存在，却可以感应到，而神灵并不是从诞生以来就拥有无上的力量，祂们一开始也是和我们一样的超凡者，逐步晋升，最后成为神灵。” “也就是说，一开始,祂们有可能是普通的人类？”苏格问道。 “也可能是超凡生物，”克里丁默认了苏格的推测,“不过从位阶十开始，一直到晋升为神灵，这个过程无比艰难，到达高位阶后更是如此。” “位阶四位阶三的灵药还比较简单，到了位阶二和位阶一的层次，即使能够对灵药的名称有所感悟，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进行消化和融合。” “很多存在并不是因为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们短暂的寿命无法支持，所以越高的位阶，存在就越少，这个现象你应该也是明白的。” “是的，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寿命……原来寿命的长短也会影响灵药的消化和融合。” “是这样的，除了那些极少数的天才，或者说，是经历了一些奇遇的家伙，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将灵药消化融合，而在他们还没有抵达顶峰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看到顶峰的时候，他们的寿命就来到了尽头。” “你自认为，是那种极少数的天才吗？”克里丁看向苏格。 “我应该还差得远，不过米斯应该算吧，当然，昂都先生一定是了。” 苏格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发现只有米斯顿葛和昂都，能跟“天赋”这个词沾边。 “所以，米斯？你是说米斯顿葛吗？那个医学生？”克里丁眼睛一亮。 忘记克里丁主教还在医学院代课了，真是失误……苏格无奈，讪笑了几声，打算蒙混过关。 好在克里丁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就是因为如此，那些生来带有超凡力量的种族，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在它们之中，能够走上顶峰的存在会多很多。” “当然，这只是从概率上说，具体的情况，则不是我们能够推演出来的。” 苏格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在认真听讲。 “很不错，”克里丁满意地点头，继续道，“除了寿命这个因素之外，晋升神灵还有很多制约条件，灵药的配方，材料，仪式，这些都具有你无法想象的难度。” “现在在六神联盟的管理下，已经很少有高位阶的配方和灵质在黑市上流通了，没有配方，也就没有了传承，对于人类来说，只需要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时间，就能将一条继承线掐断。” “况且高位阶的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获得的，至于晋升神灵所需的仪式，更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困难。” “当然，这些困难，都是理论上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和运气，能够解决我刚刚说的这些困难，可以触碰到领域的顶峰，那么他需要面对的最后一个困难，也是最大的困难，就是神罚。” “神性这个词语你应该不陌生，晋升神灵之前，超凡者需要在体内积攒大量的神性。” “在完成晋升所需的仪式之后，这些积攒在超凡者体内的神性，会因为仪式的引导发挥作用，与体外产生一个共鸣，这个时候神罚就会降下。” “没有人知道神罚为什么会出现，又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经历神罚，是晋升神灵的最后一个试炼。” “我听说过这么一种说法，说是超凡者体内积攒的神性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的伟力，为了制衡和削弱这种力量，才有了神罚的出现。” “经历神罚，毫无疑问会消耗大量的神性，相对的，新晋的神灵，也会因为经历神罚而被削弱，但即使是这样，祂们也是让我们无法仰望的存在。” 听到这里，苏格深深吐出一口气，感觉浑身的力量，似乎都随着那口气离开了。 “嗯？”苏格忽然警觉起来，“这么说……” “是的，看上去，你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关键，”克里丁看着苏格的眼睛，“你想的没错，如果刚刚的恶魔之语所说的内容是真的，那么恐怕，存世的神灵之中，确实有一位，没有经历神罚。” “而这个没有经历神罚的神灵，本身拥有的力量，绝对会超过其他任意一位神灵，甚至是比其他所有神灵加在一起的力量，都要更加强大。” “我的空之女神啊……”苏格直接摊在椅子上。 “当然，这只是根据恶魔之语的内容进行的解读，毕竟是否有过‘逃单’神罚的事情，还属于未知，而且我们根本无法进行验证，所以，可以算是一个无法解决的谜。” “八位神灵，七次神罚……”苏格想着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克里丁主教，那么现在世界上的八位神灵，都是哪八位？” “嗯？”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昂都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吗？” “可能说过，但是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刚刚进入超凡世界，听过的事情虽然很多，但是不一定能够记得住。” “这样啊，八位神灵，其中六位就是现在的六神联盟，天空，黑夜，月亮，秩序，祭祀还有知识，其中天空在第四纪末尾成神，剩下的，都是在第五纪成神，因此第五纪也被称为诸神纪。” “剩余的两个，一个是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传播教义的命运，至于最后一个嘛……” “您也不知道？” “只是不敢确定。”克里丁道，“因为这最后一个神灵，并没有像其他的神灵一样创立教会进行传教，所以……” “如果不敢确定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可能并没有这样一个存在，这样的话，已经确定的神灵就只有七位，对应着七次神罚，也就是理所当然了。”苏格问道。 “如果你想要这样认为，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些都是无法验证的事情，就算我们两个在这里争辩一整晚，也没有办法拿出足以说服对方的证据。”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还是有的，”克里丁道，“但是条件太过苛刻，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做到。” “是什么？”苏格追问。 “对于未知充满了求知的欲望，确实是一件值得夸奖的事情，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去尝试。” 克里丁想了想，问道：“对于各个领域灵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灵质？” “对，灵质。” “我只知道一份灵药需要对于一个灵质，过多地服食灵药不会对自身的能力有所加强，反而会带来失控的风险。” “那么，对于灵质的数量呢？” “数量？”苏格回想片刻，“应该是随着位阶的升高，灵质的数量会跟着逐渐减少，本质上可以看作力量的浓缩与凝练。” “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随着位阶的升高，灵质的数量会随之减少，到了高位阶之后，这个数量会急转直下，这也是为何高位阶强者如此稀少的原因之一。” “因为灵质的数量问题，所以每一个位置几乎都是固定的，你想要晋升，只能将原本占据那个位置的存在挤下去，但是以低位阶对抗高位阶，除了寻求帮助，几乎不可能打赢。” “而到了位阶一这个层次，灵质就只有八个。” “只有八个？”苏格震惊了。 “是的，只有八个，虽然没有办法验证，但是据说，想要晋升为神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吸收融合这八个灵质中的其中四个，这是最低条件。” “重复吸收融合灵质？” “是的，理由我刚刚也告诉过你了，想要晋升为神，一定要在体内积攒大量的神性，不然根本无法突破界限，也无法满足要求。” “而积攒神性的最佳方法，就是融合灵质，融合位阶一的灵质，里面有大量的神性，融合四个，就是晋升为神所需的最低标准。” “是所有灵质中的一半了，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苏格问道，“如果我想多吸收，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克里丁略带失望地摇了摇头，“位阶一的灵质，在超发的世界里几乎可以看作神灵的赐予，它们不光能作为灵药的主要成分，还能发挥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作用。”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得到一个位阶一的灵质进行研究，不过，昂都让我很失望。” “昂都先生？为什么？” “他接了我寻求位阶一灵质的委托，”克里丁冷哼了一声，“但是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动力，始终没能给我带回哪怕一个灵质。” 第一百零八章 有关神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啊这……苏格无奈道： “这应该不能怪昂都先生吧，毕竟您刚刚也说了，位阶一的灵质可遇不可求，是超凡世界中的至宝，哪怕是昂都先生，应该也没什么途径得到才对。” “或许是这样。”克里丁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针对哪一句话。 这两个家伙是在搞什么鬼啊，一个敢发布委托寻求位阶一的灵质，另一个也真敢接,我的女神啊……苏格心中长叹一声，问道： “那这个位阶一的灵质，跟我们能不能验证是否真的存在第八神，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还没想明白吗？只要能验证一个领域的位阶一灵质的数量,就能得知这个领域是否存在神灵，因为晋升神灵的前提，就是需要融合至少四个灵质。”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发现一个领域的位阶一灵质数量超过四个，就可以确定这个领域现在并无神灵？” “就是这样。”克里丁点点头。 “确实是一个方法，但是也确实没有办法验证。” “所以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好吧，”苏格耸耸肩，“那您对这第八神的身份，是已经有概念了吗？之前看您的样子,应该是有了推测才对。” “异种，”克里丁道,“异种领域的神灵。” “异种？为什么是异种？” “你知道柯尔德吗？” “知道，我之前还跟您一起谈论过柯尔德的事情，您忘记了吗？” “……”克里丁沉默片刻，“那也知道光明太阳神了？” “也知道。”苏格是从昂都那里听说的。 “从创世神开始，伟大的人王，也就是永恒万物神，再到柯尔德，光明太阳神，还有六神，每一次有新的神灵出现，世界都会出现灵性的狂潮。” “就像是沸腾的水一样，我们身边具有灵性的物体，生物，都会被那股无与伦比的气息影响，而在那股气息之中，有明显的领域特点。” “也就是说，曾经也出现过一次，充满了异种气息的灵性沸腾波动？” “就是这样的。” 苏格陷入沉思。 关于异种领域，他了解的不算少，不管是最初的葛比翁，琴，还是“荆棘”的衍生，他都知道不少。 可是，为什么会是异种？如果按照永恒万物神陨落时留下的馈赠，也轮不到异种啊？ 这个领域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什么令人必须注意的时刻，曾经的精灵与血族联盟也是同样，虽然短暂的拥有过“异种”领域的权柄，可是又随着联盟的崩溃而失去了。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在历史上没有多少浓墨重彩的领域，却成为了继六神和命运之后的第八神，那可是连柯尔德和光明太阳神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苏格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浪费脑筋了，学会搁置，也是一种能力。”克里丁似乎看出了苏格的费解。 “好吧，”苏格妥协，“对了，克里丁主教，您刚刚说到了永恒万物神，我恰好有个问题，不知道您是否能帮着解答。” “说说看。”克里丁调整了坐姿，正面对着苏格，看上去十分享受这种学术与知识上的交流和分享。 “永恒万物神，有七个神使，对吧，分别是命运，秩序，混乱，祭祀，知识，衰败和星辰领域。” “是这样的，不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现在的六神联盟之中应该有约定，只有在主教之上的位置，才有资格被允许接触这些知识。” “我跟昂都先生一起探索过一个墓穴，在里面发现的。”苏格随口胡说着。 “又是昂都……” “那个……”苏格挠了挠头，害怕克里丁又因为昂都的事情分神，连忙问道，“所以，是这七个领域，对吗？” “对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七位神使，应该就对应着各自的领域，因为是神使，所以应该是在位阶二或者位阶一的层次，很强，但是远远不够晋升为神灵，对吗？” “对的，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是，永恒万物神手中掌控的领域，是什么？”苏格道，“我是这样理解的，如果我有一个侍者，那我本身的力量或者地位，一定要比他高才可以，因为这样才可以压制住他。” “在超凡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出身和地位一说，所以大家比拼的，就只是力量本身，如果永恒万物神没有足以压制这些神使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让祂们甘心做神使呢？” “很有道理。” “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苏格看到克里丁认可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激动道，“那永恒万物神，真的掌握了七个领域的力量吗？是七个领域的神灵？这样太匪夷所思了吧？” 面对苏格的提问，克里丁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说道： “那已经是第四纪的事情了，永恒万物神的陨落，代表着一个光辉的时代结束，我们努力寻找祂留下的痕迹，想要复原当时的盛况，可是过去就是过去了，无论我们如何挣扎，也无法重现当日的辉煌。” “关于永恒万物神的一切，我们都没有自信能够肯定其真实性，但是按照现存的线索来看，结果就和你分析的一样。” “永恒万物神，拥有了七个领域，并且在七个领域都晋升为神，因此也有七位神使。” “曾经有过模糊的记载，在永恒万物神还是人王的时候，出现过接连七次的灵性狂潮，也有接连七次的神罚落下。” “那个时候，所有拥有意志的生物都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磅礴而壮阔的灵性狂潮伴生出诸多自然异象，狂风，海啸，地震。” “我们现在只能从文字中感受那股令人震撼的伟力，但仅仅是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之后呢？” “之后？之后世界恢复正常，但是多出了一位神灵，一位执掌了七个领域，并且在七个领域中都晋升为神的神灵，那就是曾经的人王，伟大的永恒万物神。” “祂是创世神之后第一个拥有多领域的神灵，最重要的，祂还是一个人类，所以才能带领人类走上世界之巅，让人类成为世界的主宰，一直延续到今日。” “居然是真的，在七个领域都分别成神？”苏格震惊了。 “是这样的，不过，”克里丁话锋一转，“超凡的世界，时至今日依然是个没有被完全探索出来的区域，我们无法理解当时的永恒万物神为什么能够凭借人类的躯体做到这种伟大的事情，但是……” “既然是几个不同的领域，那么彼此之间一定也会有排斥和抗拒，想要让这七个领域的力量彼此相融，形成一个和谐而稳定的状态，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永恒万物神的陨落，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据说在某一个夜晚，永恒万物神忽然疯狂，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在之后的过程中，祂身边的七位神使，也发觉万物神变得越来越奇怪，也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崩溃的种子。” 克里丁说完，盯着苏格的眼睛认真道：“可能也是因为害怕和畏惧，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现在的六神都只是各自占据了一个领域，并没有在成神之后尝试多领域的融合。” “因为祂们知道，那样做的下场，很有可能会让祂们重蹈永恒万物神的覆辙。” “而在成神之前，融合其他领域灵质的行为，是愚蠢的，基本，不，可以肯定与自杀无疑。” “我想昂都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多领域的灵质融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疯狂，失控。” “我明白的，我会注意。”苏格道。 “那就好，今天说了很多，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那个，我还能请求您帮忙一件事情吗？” “说。” “关于我晋升的问题，”苏格有些羞赧，“我现在还需要一个自身影子的絮状结晶，我听说利用知识领域‘炼金术师’的能力，可以帮忙做出这种东西。” “影子的絮状结晶？” “是的。” 苏格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克里丁已经探身过来，宽大的手掌上泛起微弱的光芒，直接伸向了自己的影子。 没有任何不适，苏格愣愣地看着克里丁，发现对方手掌中有一团漆黑的烟雾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缠绕盘旋。 “影子已经取样结束，想要以结晶的状态固定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你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之前，我会帮你完成它的制作。” “额，这么简单吗？” “你不是想要影子的絮状结晶吗？”克里丁神色冷冷的。 “对，但是我不知道这居然会这么简单，毕竟是晋升位阶五所需要的材料。” “解决专业的问题，其实只需要找到专业的人，这一点你做得很不错，”克里丁点点头，“去那边休息吧，不要干扰我，除非你希望得到的结晶里充满杂质。” 苏格连忙去到一旁的小屋子里，只留下克里丁一人。 克里丁侧耳倾听，发现旁边的屋子里毫无动静，于是嘴角上泛起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 “已经准备晋升位阶五了吗？” 第一百零九章 紧张的西奥多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来到一旁的房间中，大气儿不敢喘。 听到克里丁那边传来了活动的声音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影子的絮状结晶，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获得的材料吗？看克里丁主教的样子，似乎不比拿过水杯喝口水复杂多少。” “炼金术师，嗯，还真是一个符合神秘学的名字啊，阿金斯现在应该也在向着这个位阶发起冲击吧，不过不知道他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苏格解决了晋升位阶五的最后一个超凡材料,苏格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剩下的就是一些普通的材料和仪式，只要再解决这些，他就能晋升为位阶五的影子大师。 大脑稍微松懈之后,一阵疲劳如同泉水一样涌现上来，苏格感受着大脑一阵一阵的嗡鸣，不得不靠在墙上，依靠冥想来恢复灵性。 “确实有点冒失了，解读恶魔之语消耗了不少的灵性，之后还跟克里丁主教学习了不少，正常情况下，都会感到疲劳的。” 就在苏格想要稍微眯一会儿的时候，左手掌心中忽然传来一阵仿佛烈火灼烧般的痛感。 苏格无奈地咧了咧嘴,来到窗前，看向外面群星璀璨的夜空。 从星空之中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正传来了古来的召唤。 “真是连片刻的喘息都不给啊。” 苏格苦笑着，将残留不多的灵性蔓延过去，眼前瞬间被黑暗笼罩。 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一个巨大的圆桌轮廓显现，苏格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发现圆桌周围已经闪烁着几道荧光，于是连忙将面具拿出来戴在脸上。 一道道人影出现在高背椅上，空气中开始出现呼吸的声音。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哈哈哈，每次参加会议，都让我感觉到一种充满刺激的新鲜体验感，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发生呢。” “混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佻，但是在这种沉闷而神秘的环境中，却能减轻一些众人肩上的压力。 苏格环视一圈，发现这次来的人比较少，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几乎已经变成固定出席成员的“皇帝”，“月亮”，“混乱”，昆汀。 “黑夜”和“大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席，反而在“月亮”右手边两个座位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厄运”？应该没错，这倒是很少见啊……苏格看着坐在“厄运”位置上的人影，心中开始嘀咕，这个不太参与会议不太积极的成员，可能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 “嗯，这次出席的成员很少啊，就很致命，没有办法，参与的人不多，就显得不那么热闹，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想要交换的材料的话，就让我们直接进入情报交流环节吧。” “混乱”说完，直接看向昆汀的位置，其余几个人也跟着看过去。 昆汀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那个，感谢大家的关系，不过我这边的情况，还可以，目前来说还可以。” “‘黑夜’先生的资源有顺利送到吗？” “有的，”昆汀向那个位置看了看，才发现“黑夜”此次并没有出席，心中有些失落，“虽然‘黑夜’先生没有出席，但是我依然感谢他，正是因为他支援的食物，才让我们不至于在绝望中，再受到饥饿的困扰。” “你的族长，还有你的伊弗尼斯队长，对你突然间提供那么多的食物，表现出什么态度没有？”苏格问道。 “有的，”昆汀向苏格的方向看过来，“就像您与‘黑夜’先生之前预测的一样，无论是伊弗尼斯队长还是族长，虽然对我带回食物这件事表现出了疑惑，但是都没有追究下去，甚至帮我抵挡了一些来自于其他族人的质疑。” “看上去，他们还是懂得利弊的，在这种已经无法捕猎的情况下，能给族群带回食物，几乎与英雄无异，他们对你表现出的疑惑是正常的反应，但是他们能压住对你的好奇心，正代表了他们的经验丰富。”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希望族里的大家能够不再忍受饥饿和病痛的折磨。” “善良的孩子，愿……你信仰的伟大的人王庇佑你，也庇佑你的族群。” 苏格一阵后怕，心说差点一不小心说漏嘴，把空之女神的名字也说出来，“那么，关于圣地的探索，进行得如何了？还有那个从外海去到西奥多格的人类？” “关于圣地的探索，伊弗尼斯队长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先让那些位阶不高的同伴进去，触发里面的防御仪式阵，之后再由我们替换出击。” “这样的话，那里的仪式阵就只能复制我们那些位阶不高的同伴的能力，加上我们拥有的超凡武器，很轻易地就能解决里面的威胁。” “现在第一道门后面已经清理完毕，但是因为那面壁画的原因，族长决定继续向第二道门后面发起探索，当然，我们会先进行休整。” “如今有了‘黑夜’先生提供的食物，族群中的紧张得以缓解，不过我们派出去的探索小队依然没能捕获任何新的食物，所以，大家还是处于一种担忧的状态。” “因为没有人知道第二道门后面会出现什么，也许是守护的怪物，又或者是别的危险的仪式，但是绝对不可能是食物。”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逐渐感受到，一股绝望开始在族群中蔓延，反应在伊弗尼斯队长和族长身上更为强烈。” “有一次，我看到族长在和伊弗尼斯队长吵架，伊弗尼斯队长主张带着族群一起搬到其他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新的可以捕获到猎物的海域，也就能将西奥多格延续下去。” “可是族长不肯放弃圣地，一直在催促伊弗尼斯队长带人向第二道门后面探索，可是伊弗尼斯队长以状态不佳的理由一直推脱，因此还受到了族长的处罚。” “混乱”冷哼一声，道： “人老了就是会自以为是，倒不是他们本身就自以为是，如果那样的话就更加恶劣了。” “我想他们会变得自以为是的原因，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见识过足够的东西，有了丰富的经历，所以拒绝接受新的想法，但是这恰恰又是致命的。” “幸亏我不在你们西奥多格，不然我会直接离开，谁会想抱着一个没有用的圣地等死呢？我支持你的伊弗尼斯队长，可以的话，替我传个话，嗯，还是不要了。” “混乱”说完，圆桌上忽然安静下来。 “月亮”气愤地指着“混乱”的方向，道：“不要在这里发表你那自以为是的观点，对待他人，应该有基本的礼貌，你难道现在还不懂这些吗？” “好吧，我为我的不礼貌道歉，但这不代表我已经妥协，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跟那个伊弗尼斯队长一起离开。” “你们难道把预言的事情忘了吗？那个在海中出现的巨大黑影，会给西奥多格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在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还要抱守在那个地方，难不成准备和圣地一起等死吗？” “你不是西奥多格的人，就不要在这里发表你那无用的见解，那不会起到任何帮助，只会让大家的忧虑进一步加深。” “我是为了昆汀，我们都是参与到这个会议上的同伴了，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西奥多格的人等死吗？” “混乱”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没错，在圆桌周围的人，几乎都抱着跟“混乱”一样的态度，都不希望西奥多格这个神奇的文明从世界上消失。 可是他们不是西奥多格的人，不能代替西奥多格的人做决定。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昆汀，看向这个来自于西奥多格的年轻人。 “感谢您的理解，‘混乱’先生，看上去，我之前对您的认识还远远不够，您的胸膛中，也拥有一颗炽热的心。”昆汀感谢道。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了。” “我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其实，我也跟‘混乱’先生拥有同样的想法，也就是像伊弗尼斯队长说的那样，如果能够离开，带着族人活下去，就是放弃一个圣地，又算得了什么呢？” 昆汀的声音忽然变得虚弱，“或许是我对人王的信仰还不够虔诚，在我看来，一个不会呼吸的圣地，远远不如我身边那些鲜活的生命重要。” “不过伊弗尼斯队长已经在尽力说服族长了，虽然很困难，但是我相信这次我们也是能够一起解决危机的，就像我们一直以来的那样，同心协力。” “希望神灵庇佑你们，庇佑西奥多格。”圆桌旁的众人同声道。 “感谢大家的祝福，”昆汀再次笑起来，“其实，伊弗尼斯队长说，我们现在并不算处于无法打破的困境，还有一线生机摆在我们面前，只不过，他还没有完全苏醒。” “没有完全苏醒？” “是的，”昆汀道，“就是那个叫作罗格的人类，他是第一个出现在西奥多格的外来者，也许从他身上，我们就可以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第一百一十章 推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活下去的希望……” 昆汀的话音还在圆桌周围回荡，众人陷入深思。 “所以，那个叫做罗格的人类，现在怎么样了？”苏格想着这或许是西奥多格独特的说话风格，也就没有在意，继续问道。 “我不太清楚，”昆汀摇摇头，“是伊弗尼斯队长负责的，据说那个人类还没有完全康复,队长跟我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请那个人类帮助我们，帮助我们保护西奥多格,或者是带一部分人离开。” “混乱”道：“你觉得有希望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等待那个人类完全清醒，之后的事情，应该是由族长和伊弗尼斯队长商量。” 苏格沉默了片刻，问道：“‘黑夜’先生给你运送食物的方式，是什么样子的,可以分享给我们吗？我是说，等到‘黑夜’先生出席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寻求他的同意。” “混乱”轻声咦道：“难不成，你也想给西奥多格运送一些食物？” “力所能及的事情，在知道了西奥多格现在的情况后，任谁都会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那算我一个，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就是了。” “那个，谢谢二位，不过……”昆汀有些无奈，“运送食物的方式，是由‘黑夜’先生主持的，说是利用了‘穿越者’能力的一个仪式阵，没有他的帮助，我一个人无法办到。” “原来是这样。” “混乱”嘿嘿笑了一声，“说起来，这次的会议上，‘黑夜’和‘大地’都没有出现呢，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在现实中见面了，从他们之前的对话来看，我觉得很有可能，你们认为呢？” “月亮”摇摇头，“没有兴趣。” “还是我来跟大家分享一件新的事情吧，”苏格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有关神罚的传说？” “当然有，那是晋升为神灵的最后一个试炼，只要通过这个试炼，就能获得神灵的伟力。” “那我再问大家一个问题，现在的世界上，有几位存在的神灵？” 苏格说完，圆桌上一片沉默。 除了昆汀这个对如今世界不太了解的人除外，其他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混乱”想了想，开口道：“八个，应该是八个，反正我知道的是八个。” 其余的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哪八个？” “这不是废话吗？六神联盟就有六位，然后是西边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命运教会，也是有神灵存在的，至于最后一个，根据我手中的情报，应该是异种。” “月亮”道：“不错，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混乱”道：“嗯？‘月亮’女士，能够让您认同我的看法，还真是少见啊。” “我并不是认同你，只是我们接受了同样的信息罢了。” “好吧，听上去蛮伤人的，嗯，就很致命。” 苏格默不作声地微微一笑，“正常来说，每出现一次神罚，都伴随着一位神灵的出现，当然，也有那些经历神罚却没能活下来的先例，不过这样的存在，在历史上极为少见，每一个都是在历史留下名字的。” “我想问的是，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计算过出现过的神罚的次数。” “计算出现过的神罚的次数？” 一个悦耳的声音从苏格身边传来，是一直都有出席会议，最近几次却很少发言的“皇帝”。 “你在做这么伟大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苏格否定了对方的猜测，“只是我最近从一份资料上看到，曾经有人做过这么伟大的事情，而结果，令我感到十分震惊。” “结果十分震惊？”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苏格调动起来了。 “是的，”苏格轻声道，“就像大家共同的认知那样，曾经出现然后陨落的神灵不算，现存的神灵一共有八位，可是我看到的那份资料上，却只记载了七次神罚的出现。” “也就是说，现存的八位神灵之中，有一位，逃脱了神罚的制裁。” 话音落毕，一片寂静。 苏格能够感觉到其他人此时此刻激动而震惊的心情，因为他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反应。 “混乱”道：“我没听错吧？一共八位神灵，却只出现了七次的神罚，其中有一位神灵，逃脱了神罚的制裁，这种事可能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将我所看到的信息，分享给大家而已。” “月亮”道：“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记录出现的神罚的次数，本身就已经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从第四纪第五纪以来，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如果说记录这件事的是同一个人，那他究竟有多长的寿命，可以支持他做这件事呢？” 很不巧，“月亮”女士，您说的这个家伙，不是个人，而是一只恶魔……苏格心里想着，回道：“或许是一个家族，历经多代成员，记录着同一件事情。” “这样的话，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去记录这件事情？这个家族到底是有多闲啊？” 一旁的“皇帝”发声，道：“比起这些，我更在意记录的内容，对于记录者来说，如实记录就是一切的根本。” “他们应该没有理由隐瞒其中一次的次数，除非他们那位脱离神罚制裁的神灵的后裔，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原本可以将记录抹去的，也没有理由留下，因为那样会存在被其他人发现的隐患。” “所以，据我推断，如果您看到那份记录没有修改和抹消痕迹的话，这七次神罚的事情，应该就是真的。” “没有类似的痕迹，至少我没有看出什么，在这件事上，我没有隐瞒的动机和理由。”苏格回答。 “那也就是说，现存的诸神之中，确实是有一位，逃离了神罚的制裁？” “混乱”插话道： “等一下，为什么你们会直接越过怀疑的阶段去直接推断结果？按照我的思路，碰到神灵和神罚次数不对等的情况时，我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是否有一位神灵是冒充的。” “也就是说，现在存在的诸神之中，有一位并没有神灵的资格，只是被人们当作神灵而已。” “月亮”嗤笑了一声，“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六神联盟之中的任何一位，都是纯粹的神灵，如果不是同样为神灵的条件，也不可能有资格加入成为联盟的一员。” “至于命运教会，也是同样，正是因为命运得到了六神的接受，才得以在北大陆东部这片土地上传播教义，剩下的，就只有异种。” “混乱”道：“那为什么就不能是这个‘异种’存在问题呢？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吧？” “异种领域虽然存在神灵，可是我们从未听过有关异种的任何教会，也没有教义和教徒，如果真的有异种的神灵，那祂一直在做些什么呢？” “月亮”道：“你管的还真是宽啊，连一位神灵在做什么你都要指手画脚？” “只是感到好奇罢了。” “嘻嘻嘻。” 就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圆桌旁传来。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正在笑着的人，是“厄运”。 “混乱”似乎对“厄运”有所忌惮，犹豫了片刻，“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的‘厄运’女孩儿？”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谈话内容很有趣。” “哪里有趣？” “哪里都有趣，一群人类，竟然在狂妄地谈论神灵的事情，还好不是在谈论本领域的神灵，不然的话，可是会受到制裁的哦。” “厄运”的一番话让众人陷入沉默。 确实，一群人类居然在谈论神灵的事情，就像是一群蚂蚁在谈论人类的事情一样，充满了狂妄自大的讽刺味道。 “我们并没有对神灵不敬，”苏格道，“而且，我们也只是在探讨各自迷惑的部分罢了，这个圆桌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厄运”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 “那，您一直在旁听，是否也有一些可以与我们分享的事情呢？” “我知道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可以帮你们确定几件事，其中之一，就是异种领域存在神灵的事情，这已经是定论了，不需要怀疑。” “混乱”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曾经席卷世界的一次风暴，充满了异种领域的气息。” 这与我得到的情报相同……苏格眼睛忽然一亮，他发现这个很少露面的“厄运”，说出的话都很有说服力，而且是那种只有少数人能够得知的情报。 在超凡的世界当中，正确的情报往往隐藏在历史的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人掌握了真相，而能够掌握这些真相的存在，毫无疑问都有着巨大的背景和实力。 也就是说，这个“厄运”的来头，非常不简单。 苏格看着圆桌旁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哪里见过对方。 “厄运”似乎注意到了苏格的异常，正面看过来，笑着道： “所以说，现在的世界上，确实是存在八位神灵的，而出现的神罚，也确实是七次。” “有一位神灵逃脱了神罚的制裁，你的这个推断，应该是正确的。” “‘星辰’先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落荒而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厄运”说完，众人再次沉默。 “所以说，你们得出了这个结论后，有什么计划吗？去各大教会中问一问那里的大主教？还是说，去找到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异种’神？” “我想，”苏格犹豫了片刻，“能够得到结论，这件事本身就有着足够的价值，我们在这里讨论,也并不是要做些什么，就只是单纯的交流。” “你很有趣，‘星辰’先生，在我没有出席的时候,你一直是这样有趣吗？” “厄运”又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见见你的样子，考虑私下约见一次吗？” “什么？”苏格一愣。 “我是说，考虑我们在现实世界中见一面吗？当然，时间和地点都可以由你来决定，这样也能显示出，我是带着绝对的诚意。” “厄运”说完，圆桌上的人下意识都看向苏格,彼此的心中都有些期待，不知道苏格会如何应对“厄运”的邀请。 下一刻,苏格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圆桌旁，留下一张空荡荡的高背椅。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所有人的大脑都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这个……” “混乱”突然笑了起来，“‘星辰’先生，应该是直接离开了，对吗？哈哈哈，看上去，‘星辰’先生是被我们的‘厄运’女孩儿给吓到了，所以直接离开了。” “哈哈哈哈哈。” “月亮”也跟着微笑，“面对女士的邀请，这样的拒绝方式，确实很有‘星辰’先生的风格。”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像“混乱”这样放肆，却也都被“星辰”突然间的异常举动给吓到了，惊吓之余，各自莞尔一笑，似乎是都没有想到“星辰”还有这样的一面。 “厄运”道：“我吓到他了吗？” “看上去，应该就是这样，不过我们确实已经谈论了很久，如果各位没有需要继续讨论的事情的话，就让我们借此机会，结束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混乱”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希望下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眼前的黑暗逐渐退去。 苏格大口喘着气，通过快速的冥想来让自身的灵性稳定下来。 方才的突然离去，并不是他有意而为，只是因为先前解读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灵性，而剩余的灵性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维持，所以不得不离开那张神秘的圆桌。 短暂地休息过后，苏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估计在其他人的眼中，我应该是因为害怕‘厄运’提出的要求，而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会议。” “算了，被误解就被误解吧，毕竟我要没想好该如何去面对‘厄运’的问题。” “居然敢这样直接邀请在现实世界中见面？这个‘厄运’问题很大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混乱’那个家伙还要大胆。” “不光是这样，她还知道很多超凡世界中的隐秘情报，连我都是因为有克里丁主教和恶魔之语的途径，才能得知这么多的秘密，可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还有从她身上传来的那种熟悉感，加上所在的厄运领域，该不会是一个魔女吧？忏悔之血？还是坏劫之铃？反正应该就是魔女了。” “魔女的话，我见到的有妮艾莉露，菲欧娜，安妮勉强算一个。”苏格下意识地往自己认识的人身上靠拢。 “参与会议的必要条件，就是各自领域的徽章，菲欧娜就不说了，妮艾莉露也没有过密切的接触，只有安妮，可是我在安妮身上也没见过什么印记啊？” 苏格忽然想起来安妮那如小羊羔一般柔嫩美丽的躯体，忽然一阵脸红。 他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在圆桌旁出现的“厄运”，其实是一个小姑娘，而他认识的三个厄运领域超凡者，无一例外都是成年人，至少从身材上来看是这样。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是不会在现实世界中跟其他人接触的，除了‘混乱’那个家伙。” “对，有必要去提醒一下‘混乱’，不要做多余的事，更不要替我答应‘厄运’的邀请，嗯，他应该不会这样做的，希望不会吧。” 苏格想了想，这次参与会议的收获其实算是不少的。 他不仅向其他人传达了有一位神灵逃脱了神罚制裁这样一件事情，也从“厄运”那里证实了，现在世界上的第八神，应该就是异种。 “不过，真的有一位神灵逃脱了神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祂的力量应该远远高于其他神灵才对。” “连曾经的永恒万物神都没有一次例外，结结实实地经历了七次神罚，可是这位不知名的神灵，却可以逃脱。” “如果祂想要的话，应该很轻易地就能够打败其他的神灵，甚至成为第二个永恒万物神，可是祂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隐藏于众神之间。” “到底是哪一个呢？会是异种吗？还是命运？还是如今六神联盟中的某位存在？” 巨大的疲劳忽然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苏格脑袋一歪，靠在墙上睡了过去。 ······ 费伦，西二区。 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来到教学楼的屋顶，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看着皎洁的月光如同实质一样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梦幻的长带。 在他面前的地面上，精灵树人的乐谱已经摊开，接受了月光的浇灌，一个个清晰的音符逐渐显现而出。 米斯顿葛的心情慢慢激动起来。 终于，在第二章最后一个音符填满的时候，整个树人精灵的乐谱忽然散发出了蒙蒙的光亮，就像是浓雾之中的一盏风灯，被一团白蒙蒙的光晕包裹着。 “这样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米斯顿葛上去将乐谱收好，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了想要偷偷看一眼的冲动。 “剩下的事情，只要等苏格空出时间，就可以一起去探索了。” “对了，这次可以叫上蒂娅，不过那位库洛奇女士，该不该叫她呢？” “她之前说如果有新的进展，还是希望可以与我们一起探索，不过，我该怎么联系她？” 米斯顿葛疑惑起来，抬头看向夜幕上的圆月，同样圆圆的脸上，露出了纠结而复杂的情绪。 ······ 第二天。 苏格睁开眼睛，感觉脖颈处一片僵硬，稍微活动了一下，才发现发现自己是落枕了。 他梗着脖子过来跟克里丁问好，得到了克里丁疑惑的目光，好在克里丁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递给他一个漆黑的小瓶子。 “你的影子，絮状的结晶体，很纯净。”克里丁道，“不要在光线强烈的地方打开，那会让它产生杂质，等到配置灵药的时候直接使用就好。” “感谢您的帮助，克里丁主教。”苏格想要低头，结果牵动了脖子上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 克里丁盯着苏格看了几秒，把苏格看得心里毛毛的。 “去除这个影子结晶，我给你两次兑换材料的机会，可以接受吗？” “呼，”苏格松了口气，“您是说这件事啊，没有问题。”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 “我以为您会对我的脖子感兴趣。” 克里丁往苏格的脖颈处瞥了一眼，“落枕，通常是由于颈肩部的肌肉长时间处于过度紧张状态导致的，一般与睡姿不佳或者枕头不合适有关系，有条件的话，可以尝试用按摩的方式缓解。” “您还懂这个？” “别忘了我有在费伦皇家医学院代课。” 我还真忘了这件事了……想起克里丁在医学院代课的事情，苏格不自觉地脑补十几个学生在克里丁面前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他忽然就想到了米斯顿葛，想着或许可以去找米斯顿葛解决一下落枕的问题。 “我自己回去就好。”苏格拒绝了克里丁用“穿越者”将自己送回去的方式，打算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去趟医学院。 “没问题，早上的阅读者教堂，有免费的早餐。”克里丁并没有没有坚持。 离开克里丁的小阁楼之后，苏格扶着僵硬的脖子往前走，很快就闻到了蔬菜浓汤和烤面包的味道。 “有免费的早餐，为什么克里丁主教会主动跟我说这件事呢？难道我看上去，很像那种会占小便宜的人吗？” 苏格暗自鄙夷了一声，过去在蔬菜浓汤前面的队伍排好。 阅读者教堂的免费早餐并不丰富，不过苏格由于肚子饿极了的原因，将整整一大块燕麦面包和一整碗蔬菜浓汤吃了个干干净净，脸上露出了婴儿般甜蜜的微笑。 “接下来，就要准备仪式了，体验一天做一个人的影子的感受，并在结束的归纳总结时服食灵药。”苏格来到塔玛利亚公园，打算横穿过去，直接去到医学院。 “想要让仪式发挥作用，肯定不能找一个普通的人，不然直接在医学院找个不能活动的人，直接就满足仪式了。” “想一想，到底该找什么样子的目标呢？” 苏格一边想一边走，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黑夜教会的虚无总教堂前面。 而在教堂的门口，站在一个他熟悉的人影，看上去，有点着急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夜的权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走上前去，消除了骨面具的力量，变回自己原本的面貌。 “阿方索主教。”苏格礼貌地问候。 “哦？”阿方索循着声音看过来，见到苏格后先是一愣，接着憨厚的笑起来，“早上好，不过你的称呼，还是有问题啊。” “阿方索……候补主教。”苏格硬生生地改过来。 “这就对了，在教会之中还是要分出个职位高低的,毕竟那些身居高位的存在，都是对教会做出足够贡献的人，我们对他们表示恭敬，其实是对他们做出的贡献表示恭敬。” “我会试着记住,但是不敢保证。” “那我会再提醒你的。” 苏格挠挠脸，也跟着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在黑夜教会的阿方索面前，他没什么压力，不像早上面对克里丁时那样，必须无时无刻都紧绷神经。 阿方索虽然是一位主教……候补，但是不自觉地让人产生亲近，就像是一个脾气温和的朋友。 “您在这里,是在做什么？”苏格问道，“按照时间来说,您现在不应该在睡觉吗？” “我们是黑夜教会，又不是夜行动物教会，没有作息颠倒的习惯，”阿方索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而且，事实上我们很少需要睡眠，黑夜给我们带来的，不只是超凡能力，还有旺盛的精力。” “原来是这样。”苏格心说旺盛的精力我也想要，这样就可以不用为睡觉的姿势不好导致落枕而感到困扰了。 “至于我在这里的原因嘛，原本是想去找昂都先生的，不过现在教堂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在我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别人需要帮助，那可就……” 阿方索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对苏格眨了眨眼睛，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个……”苏格被阿方索看到心里毛毛的。 “放心，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是想让你帮我跟昂都先生带个话，来，进来我跟你仔细说明一下，在教堂外面站着做出委托，可不是一位候补主教应有的礼仪。” 看上去，阿方索先生还是对候补主教这个身份非常在意的啊…….苏格跟着阿方索进到虚无教堂内部，直接在中央圣堂的长椅上坐好。 也不知这座虚无教堂用的是什么材料，教堂内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阳光能够透射进来，只有一盏火烛照亮了一片不大的区域。 “是这样的，”阿方索道，“你听没听过一位叫做埃德里斯的主教？就是原本应该在虚无总教堂镇守的主教？” “好像，听昂都先生提起过，”苏格回忆着，“对了，当时我因为入梦那件事，第一次过来寻求帮助的时候，昂都先生曾提醒过我，说如果遇到的是埃德里斯主教的话，千万不要提起他的名字。” “应该就是那位主教，没有错了。” “这样看起来，那位埃德里斯主教，似乎是跟昂都先生有仇？或者说，是昂都先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我也十分尊敬昂都先生，不过，我们都知道，他经常会做一些令人感到意外的事情，会给人带来少许的困扰。” “关于这一点，我深有感触。”苏格点头。 “好了，不说昂都先生了，让我们回到埃德里斯主教的身上，”阿方索无奈地笑着，“埃德里斯·福里莫斯是黑夜教会一位了不起的主教，也是我一直在追赶的人，我以他为榜样，一直努力，所以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只是这位主教的性格有些怪异，他经常出去执行任务和委托，很久不回来，整个过程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不光是黑夜教会的信徒，连我们教堂的工作人员，都很少见到这位主教。”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被临时抓过来负责虚无总教堂的一切事务，虽然现在在很多人看起来，我是负责虚无总教堂的人，但其实应该是埃德里斯主教才对。” “嗯，很神秘，而且，似乎没有什么责任心……”苏格说完瞟了阿方索一眼。 “没事，因为这是事实。”阿方索只能回以无奈的笑容。 “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位主教，不对啊，这样也能继续担任主教的职位吗？” “是的，虽说埃德里斯主教在很多时候，都没有做到一个主教应尽的义务，但是就像我最开始说的那样，他对黑夜教会有着无可替代的贡献。” “与他做出的贡献相比，那些在本职工作上的疏忽和遗漏完全不值一提，所以他可以继续担任这座教堂的主教，也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尊敬，包括我。” 面对苏格露出的惊讶神色，阿方索缓缓点头微笑，“你没有听错，虽然他表现出的态度听上去挺过分的，有些时候甚至比昂都先生做的事还要恶劣一点。” “但是与他的贡献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您找我给昂都先生带话，是要做什么？” “只是希望他注意埃德里斯主教的行踪，还有他这个人的一切，就可以了，你只要跟昂都先生这样说，他就知道事情背后的重要性了。” “只是寻找一个人而已，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毕竟是一个教会的主教，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对，”阿方索一怔，连忙说道，“对，是我表述有误，就只是寻找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是我刚刚的话，还请帮忙一字不差地转述给昂都先生。” “没有问题。” “感谢你的帮助，”阿方索微笑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比如材料，或者入梦的方式什么的。” “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而已。” “那就作为感谢你的这份心意，让我回报一些吧。”阿方索看上去十分固执。 苏格挠挠头，想了想之前昂都说的话，感觉阿方索既然能够得到昂都的认同，那自己应该也可以信任阿方索，于是问道： “其实还真有，我现在正在发愁晋升需要的仪式条件。” “是什么条件呢？” “体验一天做一个人的影子的感受，您能帮忙分析一下这个仪式的目的吗？” “只有仪式条件并不足以让我进行合理的分析，还需要位阶的名称，你即将晋升的这个位阶名称叫做什么？或许我们可以从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影子大师，”苏格道，“名称叫影子大师。” “影子大师？位阶五？”阿方索惊讶地看向苏格，“你已经要准备晋升位阶五了？真是不可思议的速度。” “在这个过程中，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 “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愿无尽的黑夜庇佑你。”阿方索对苏格做了个黑夜教会独有的手势，“既然知道了名称就好办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仪式的目的，是要让你体会影子与本体的关联，也就是‘影子大师’这个名字的概念。” “理解影子，掌握影子，操控影子，利用影子的大师，最开始当然是从理解做起。” “体验一天做一个人影子的感受，可以尽量选择一个行动轨迹复杂的对象，以此来体验在各种不同场所中，本体与影子的关联。” “整个过程最好不要被选择的对象发现，同时这个对象本身的能力越高越好，仪式的困难程度，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你对灵药的消化。” “所以，一开始选择一个困难的仪式，可以帮助你后面的消化融合过程，让其变得简单一点，反正这个仪式可以多次进行，不是吗？因为灵药的服食是在仪式进行后的，仪式失败后大不了重新找一个对象，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原来是这样。” “影子，应该是星辰领域中，属于‘隐匿’方面的权柄吧，你可以联想之前分属‘隐匿’权柄的灵药消化感悟。” “我记得，位阶八的名字，好像是‘刺客’来着，也是属于‘隐匿’的权柄。” “是这样的。”苏格点头道，“感谢您的帮助，您好像对‘星辰’领域有着非常深入的理解，我简直不敢相信您居然是‘黑夜’领域的。” “这个啊，”阿方索笑起来，“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星辰’与‘黑夜’在很久之前是相互关联的，它们也曾经共享过一些权柄的力量。” “共享权柄？” “是的，‘影子大师’是星辰领域的位阶名称，如果你对黑夜领域有所了解的话，应该能知道几个位阶，其中比较有特点的，就是‘黑夜猎手’这个位阶，拥有的也是操控影子的能力。” “所以说，共享的权柄是影子？”苏格震惊了，“黑夜领域的位阶八就开始体现影子的力量，而星辰领域一直到位阶五，才开始出现？” “那只是很久以前，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黑夜与星辰，应该只是在表现上，用‘影子’这个媒介体现能力，但是分属的却是两个不同的权柄。” “星辰掌管的是隐匿，是否有其他的权柄我不太清楚。” “而黑夜掌管的，是梦境与虚无，是与星辰截然不同的力量。” 第一百一十三章 确定仪式对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了片刻，“我不太理解。” “举个例子，同样都是一块铁材，但是根据掌握的技术不同，我们可以将其做成盔甲或者武器。” “星辰与黑夜就是这样，影子，就像是这块铁材，发挥出来的能力，就是两个领域各自的能力。” “据我推测,‘影子大师’虽然也能掌控影子，但除了基本的操控之外，应该还是主要体现了‘隐匿’的能力。” “而黑夜领域之中，也是利用影子,但体现的却是虚无的能力，比如位阶六的永暗者。” “原来是这样，”苏格忽然灵光一现，“对了，在‘刺客’的阶段，我拥有了一个叫作‘阴影替身’的能力，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叫作阴影替身，原来是这样。” “应该就是这样，依靠影子作为媒介,体现的却是隐匿的权柄。” 苏格退后一步，躬身长拜,“非常感谢您的帮助，阿方索……候补主教。” “这没什么，只是算作报酬而已，而且当时，昂都先生对我也有很多指点，我只是将他对我做的事情，同样对后辈做了一次罢了。” “关于仪式的理解，我想你应该有了自己的答案，不过对于仪式的对象选择，我必须再提醒你一句。” “尽量触碰一些难度较高的地方，这对你往后的发展，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当然，以位阶五的层次，还不需要选择那些具有神性的对象，不然提前体会到绝望，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滋味，”阿方索苦笑着道，“就像当时的我一样。” “当时的您？” “对，当时我听了昂都先生的建议，在晋升位阶五的时候选择了一个具有神性的对象，结果当然是惨兮兮。” “选择神性，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苏格疑惑道，“我有听过神性这个词，但是每一个人都说我还没有资格，所以我对神性的概念也很模糊。” “只能这样告诉你，从位阶四开始，每一个晋升需要的仪式，都需要神性参与，因此从位阶四开始的仪式，每一个都无比困难，与之前的完全是两个难度。” “而且，你应该可以注意到，最难的，就是从位阶五晋升为位阶四这个关卡，这是从中位阶跨入高位阶的转变，也是一道分水岭，以这个分水岭为界限，两边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最重要的，就是在晋升位阶四的时候，你需要以位阶五这种完全不含神性的身份，去挑战一个具有神性参与的仪式，这其中的难度，你现在应该无法想象。” “所以也有人说，晋升位阶四，才是最困难的，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不否认这个观点。” “这样啊，”苏格声音颤巍巍的，“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黑夜伴随着神秘，黑夜诞生出恐惧，行走在黑夜中，无时无刻都要与恐惧相伴，去面对无尽的虚无。”阿方索虔诚道，“看上去，你还有点成为黑夜信徒的资质。” 苏格干巴巴笑了几声，忽然问道：“那么，如果我选择的仪式对象，拥有神性却不使用，这样会发生什么？” “这个……”阿方索脸上也露出难色，“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遇到过，正常来说，拥有神性的存在，都会以神性下意识抵挡。” “如果你选择身边的伙伴并事先告诉对方，那这样的仪式也没有意义，嗯，”阿方索若有所思地点头，“确实像昂都先生说的那样。” “昂都先生说什么了？” “说你是个行走的问题之源，跟你接触，就要做好随时被提问的准备，而在无法解答的时候，就会面临着尴尬。” ······ 从虚无教堂离开，苏格直接来到费伦皇家医学院找到米斯顿葛。 一番按摩之后，米斯顿葛将双手从苏格的脖子上挪开，“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果换成别人的话，效果会更好一点，我的力气太小。” “这样就很好了，非常感谢。”苏格揉着舒缓下来的脖颈，满身大汗淋漓，着实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作痛并快乐着。 “最近吸血鬼那边还没什么消息吗？” “没有，我也不敢过多联系。” “这样就好，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优先条件，能找到那个杀手的踪迹自然是好，不过我可不想用你受伤的代价来换取。” “我会注意，”米斯顿葛笑了起来，“对了，这个乐谱，已经填满了。” “乐谱？” 在苏格好奇的目光中，米斯顿葛将被月光填满的树人精灵树人精灵乐谱拿出来，“你看一下。” “我不看了，”苏格直接推回去，“我也看不懂。” “我不太敢看，”米斯顿葛犹豫着，像是对乐谱十分好奇，又不敢探索的样子，“我害怕一不留神就唱出来，到时候只有我们两个进去，说不定就会被困在里面。” “说的是啊，不过既然能够进去，说不定也就有新的试炼，通过试炼，也能获得新的材料。”苏格点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那位库洛奇女士，之前她说如果能够进行新一轮的试炼，希望我们告诉她，说起来，这卷乐谱还是她送给我的，我想，我们在准备探索之前，有必要告诉她一声，这是我们应有的礼节。” “没有错，但是在短时间内，我们应该不会进去，”苏格道，“你不是快要晋升了吗？我也是，蒂娅也是，不如等到我们晋升之后，得到了新的能力，再进去看看，有了实力的加强，也是多一份保障。” “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所以，你现在还缺少什么材料吗？”苏格问道，“如果是痛苦情绪的产物，说不定我现在的眼泪就符合条件。” “你现在很痛苦吗？” “痛并快乐着。” 米斯顿葛看向苏格的肩膀，“还是有点残留，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筋膜刀。” “还是免了，我突然觉得不像刚刚那么痛苦了。”苏格听到筋膜刀，下意识绷紧了肌肉，“那你还有别的需要吗？要是缺少材料的话，我有办法。” “没什么需要的了，我这边就等梅欧璐女士的指示就好，材料和仪式都没有问题，不过蒂娅好像遇到了困难，是仪式上的困难。” 米斯顿葛恍然大悟，“对了，你的仪式跟蒂娅的仪式不是差不多吗？你的仪式解决了没有？我记得是要体验一天做影子的经历，对吗？如果你没有目标的话，或许我可以试着……” “我已经找到了，”苏格道，“而且你不行，倒不是说你不符合条件，而是你知道了我会跟在你身后当作影子，这样的话，你会有意无意地找我，会影响我的仪式效果。” “是这样啊。” “对，所以只能找一个还不知道我要晋升的对象，同时，他又要具备足够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将我的仪式效果发挥到最大。” “听上去，你好像已经找到这个目标了？” “是的，”苏格嘿嘿笑起来，“我有一个最完美的人选，不过在进行仪式之前，我还要熟悉一下他的活动方式。” “很久没跟他一起行动了，说实话，其实我也有点紧张，不知道昂都先生现在，是否已经晋升为高位阶了，如果是那样的话……” “恐怕会是地狱一般的难度。”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苏格忐忑不安地来到协会，准备先调查一天昂都的活动规律。 考虑到仪式的完整性和安全性，他打算先问清楚昂都最近一段时间的计划，毕竟是决定好以昂都为跟踪的对象，需要事先做好所有的准备。 希望昂都先生不会去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当然，最好也不要去各大教会的教堂，不然一定会被发现的……苏格有些紧张。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希娜面无表情地问道。 “额，当然没有了，为什么这么问？”苏格的心跳瞬间变得剧烈。 “没什么，只是猜测，”希娜重新看向手中的文件，“每次昂都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都会露出你那种表情，所以……” “昂都先生？” “是的，看上去，你似乎连他的这个坏习惯都被传染了，你确定没有在打算着什么吗？” “给你带一个新鲜的奶油蛋糕，巴瓦蛋糕店的最新款，这个算不算？”苏格连忙岔开话题。 “应该不算。”希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过，如果可以再过一段时间的话最好，因为我的健身计划马上就要结束了。” “两天，不，三天之后，大概就结束了。” “没有问题。” 二人正说着，昂都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苏格后先是一愣，直接笑道： “正巧，刚刚还想找你呢。” “找我？”苏格看了一眼希娜，忽然开始心虚，“我做了什么吗？” “你做什么了？”昂都也是一愣，完全没料到苏格会这么回答，接着看向希娜，“他做什么了？” “没什么，”希娜的的脸颊刷的一下变得通红，“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两天，不，三天之后我再告诉你，对，就是这样的。” 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瞬。 三个人交换着目光，却都没有率先开口，气氛一时变得诡异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无聊的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一摞散发着墨香味的钞票，足足愣了几分钟。 “这就是您找我的理由？”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昂都的目光中依然残留着些许疑惑，“总觉得你和希娜在搞什么鬼，不过算了，先说正事。” “之前不是探索过那个石塔吗？还记得吧，就是跟琴小姐一起去的那次。”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当时答应她帮她找异种领域的配方,后来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 “所以，您是想告诉我，那个配方忽然变异了？变异成了一堆钱？是这样吗？” “完全不是,”昂都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你的思维是越来越诡异了，正常的人会把变异作为第一考虑要素吗？” “那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没有啊，我去找了天空教会的所有配方收集，发现都没有琴小姐需要的配方，所以就来找你了。” “我也不知道。”苏格一本正经。 “我当然知道你不知道，这不是废话么，但是你跟克里丁主教的关系还不错,不是吗？他那里应该有不少存货。” “所以剩下的问题就靠你了，这里是1500磅,不管是用钱直接买，还是换成材料，你自己判断，自己看着办。” “你能换到配方给琴小姐，剩余的都归你，当然，如果她愿意接受这些钱，也是没问题的，一个位阶五的配方，1500磅，确实是少了点，但是看在你们的关系上，应该也还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数目。” 苏格眨了眨眼，将包裹收好。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昂都松了口气，整个人后仰在沙发上，“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是阿方索主……候补主教拜托我的，说是想请您帮忙注意埃德里斯主教的行踪，还有他这个人的一切，原话大概就是这样，说您应该能明白。” “埃德里斯？”昂都惊讶了瞬间，面容忽然严肃起来，“我明白了，就只有这样？” “对，就只是这个。” “那你刚才，跟希娜在鬼鬼祟祟地说些什么？”昂都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睛不断地瞟向希娜的位置。 “这个啊，”苏格也压低了声音，像是接暗号一样，“我答应给她带一个蛋糕，但是她看上去很喜欢却又很克制的样子，说是要等到健身计划结束才可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给她制定的健身计划马上就要结束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碰过任何甜食，恐怕早就憋坏了。” “听上去好像很辛苦，”苏格飞速地看了希娜一眼，“话说她为什么要进行健身计划，很难想象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在衣服下会有一身结实的肌肉。” “我也很难想象，”昂都点头表示理解，“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彪形大汉爱好是给布娃娃缝制裙子一样，有种浑身麻酥酥的错觉。” “不过为了灵药的消化和融合，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事实上，每一个‘野蛮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到了她这里，有了对比就显得异常艰难。”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地向希娜的位置看过去，然后飞速转回来。 “对了，”苏格心说差点忘了正事，“昂都先生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我吗？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直缺少对您的关心。” 昂都：“……” “所以，有在做什么吗？是不是经查需要去教堂汇报？” “那倒不需要，其实就是胡乱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需要帮助什么的。” “所以，有人需要帮助吗？” “一般没有。” “也就是说，您一直在闲逛？”苏格无奈了。 “没有任务的时候，是这样的，”昂都作势道，“难道还不让人休息休息了吗？我也是有休息的权力的。” “好吧，”苏格妥协了，“那什么时候有任务？” “不太关心，有任务我也一般都会想办法推掉的。” 苏格：“……” ······ 问清楚昂都的活动计划之后，苏格没有回到郊外的庄园，而是隐身跟在昂都后面，跟着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回到了互助者协会。 仪式的内容需要他跟着一个人一整天，也就是说从昂都醒来就算开始，当然，他不需要精确到昂都睁眼的刹那，但是整体的过程还是要亲身经历一遍。 看到昂都离开协会，“透明人”的能力瞬间发动，苏格悄声跟在昂都后面，向着不远处的轨道列车站牌走去。 两人先是去到西三区，在阅读者教堂前面蹭了一顿免费的早餐，然后又在南区逛了逛。 检查过几个被野兽袭击的案发现场后，昂都又匆匆离去，从南区一路向东，来到时钟教堂做了一次礼拜，接着又回到中央区。 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苏格心里全是无奈，整个上午，他都在跟着昂都无所事事，他几乎无法想象这就是昂都的日常，更无法想象这么无聊的内容会是自己晋升位阶五的仪式。 心中惊叹之余，苏格心中也有些后怕，好在昂都只是闲着无聊四处游荡，并没有去各大教会的总教堂，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到时一定会被察觉到。 正在感慨的时候，苏格发现昂都来到了巴瓦蛋糕店，在店外的伞篷坐了下来。 坐在昂都对面的，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不过脸上的神情截然不同。 一个骄傲自信，一个温柔内敛。 两张同样的脸上展露着截然不同的表情，同时看向昂都。 “喂，”吉尔薇格厉声喝道，“那是我们买的蛋糕。” “我知道啊。”昂都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 “那你知道作为人类应该有基本的礼貌吗？”吉尔薇格气呼呼的。 “姐姐。”米斯贝莎拉了拉吉尔薇格的袖子，对昂都做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是他吃了我们的蛋糕。”吉尔薇格看似是在教育妹妹，其实是在斜着眼瞪昂都。 “有一个情报，就当是蛋糕的补偿吧，”昂都把嘴角的奶油舔进嘴里，“想不想听？” “说，你已经把蛋糕都吃掉了，不听岂不是亏了。” “埃德里斯不见了。” “埃德里斯？黑夜教会的那个？”吉尔薇格很光棍儿气地耸耸肩，“很抱歉，我都没见过那个家伙几次，他不是一直在失踪吗？” “但是这次是阿方索提醒我的，”昂都少见的认真，“考虑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对吗？” “说得再详细一些，不要像个谜语人一样，你吃了我们的蛋糕还有留一个问题给我们，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那我就再说清楚一点，阿方索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提醒我们，如果可以的话，在遇到埃德里斯的时候，一定要留住他，至少也要跟上。” “就麻烦你们去告诉其他教会的人吧，”昂都想了想，摇摇头，“不，算了，还是我去吧，我会去告诉其他教会的人的。” “哼，随便你，不过，埃德里斯能有什么问题，他一个总教堂的主教，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提前注意总是没错的。” “我们快要过生日了。”吉尔薇格突然道。 “嗯？”昂都一愣，“你吗？还是米斯贝莎？” “我们两个是同一天出生的，”吉尔薇格又开始生气，“你作为一个男士，难道就不应该记住我们的生日吗？” “我连自己的生日都没记住呢。” “好吧，是我过分期待了，我还期待你会给我们准备礼物，我真是个傻瓜。” “礼物倒是可以准备，你们想要什么？” 吉尔薇格看向昂都，忽然一凛，“那是什么？” “什么？”昂都看向背后，空空如也。 “不是，是你的手腕，”吉尔薇格拽着昂都的胳膊，“幸运石编成的手链？” “这个啊，对，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只是朋友？” “也不光是朋友吧。”昂都的语气也不太确定。 “很不错啊。”吉尔薇格忽然笑起来。 “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还高兴？” “因为有了这个，你就无法对米斯贝莎出手了，你可比我们大上好多呢，我可不想米斯贝莎遭到一个大叔的毒手。” “也不至于用‘大叔’来形容吧，”昂都无奈地摊摊手，“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而且我看你们就像是在看小孩子，完全不需要这么提防我。” 米斯贝莎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掩嘴偷偷地笑。 “只是看上去而已，内心早就已经是个油腻的大叔了，”吉尔薇格又哼一声，“我想好礼物了，你送我们一对纯白的双生花吧，我们要纯白双生花编成的手链。” “象征着互相依靠的纯白双生花？这个没问题，不过想要编成手链，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行，这样才能起到祝福的效果。”昂都不断暗示着吉尔薇格，暗示对方自己在委婉地拒绝。 “那你在天空教会随便找一个主教就可以了呗。” “喂喂喂，哪有那么简单啊，想要做好一对完美的手链，最好是两个人在同一天，在同一个位置以同样的手法编织，这样的话才能让祝福的效果达到最大。” “你是觉得那些主教们很闲吗？还是觉得我很闲？闲到有空帮你们做这个？” 昂都眼珠骨碌一转，“不然你们换一个？” “就这个了，”吉尔薇格笑眯眯地看着昂都，“等到我们生日的那天，你拿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晋升位阶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晚。 昂都对着桌子上一对洁白的双生花唉声叹气。 “需要帮助吗？”希娜凑过来。 “你会编手环吗？”昂都抬头，露出求助的目光。 “我先睡了，记住要检查一下门窗。”希娜说完直接去到二楼。 “看上去，希娜并不擅长这些。” 昂都看着希娜离去的背影，想想今天去找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幸运石手链，想起在约克经常酗酒到第二天找不到人的那个家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需要两个人做，同一天,同一个位置，同样的动作，才能达到最好的祝福效果。”昂都自顾自念叨着，看向自己身后的影子,“要是能让影子动起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达到百分百的同步。” “或者可以去找阿方索一趟，就算他本身手脚笨拙，也可以用影子的来帮我啊。”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阿方索那个家伙，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不过，她们两个已经是祭祀领域中位阶的超凡者了，应该不需要那么强大的祝福吧？” “没错,就是这样，那我就分开编,反正她们也看不出来，至于上面蕴含的祝福效果，大不了之后我再去找主教们帮忙施加祝福。” 昂都决定之后，开始就着桌子上的煤气灯，全力以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昂都全神贯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直到手链完成，才终于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 昂都拿着一条并不怎么精致但还称得上结实的手链，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外。 呼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晚风，稍稍振奋精神后，昂都打算回去接着搞定另一条。 结果在原本放置材料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条已经编好的手链。 他惊讶地拿起来，发现手链也歪歪扭扭的，却并不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怎么回事？”昂都看向周围，“有鬼吗？还是说，我出现幻觉了？” 无人回应。 “难不成，还真是影子？” ······ 费伦，西一区郊外，七号庄园。 欧德修凡特坐在桌前，看到大门无声地打开，下一刻，苏格的身影忽然就从空气中出现。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进行了仪式？还顺利吗？” “不太清楚，”苏格隐隐有些激动，“不过我对影子有了明确的感悟，我感觉，现在的状态，非常适合晋升。” “什么样子的感悟？”欧德修凡特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同步，协调，影子不会与本体离开，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影子都是与本体连在一起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影子就是另一个本体。” “很不错！”欧德修凡特突然道，眼睛中满满的都是赞赏，“这样看来，现在正是晋升的时候。” 得到了欧德修凡特的认同，苏格心中也更有信心，将一件件材料拿出来，着手进行灵药的配置。 “5克漆黑影子灵性残留物，黑蘑菇一朵，20毫升漆黑七瓣花的汁液，石像鬼的赤红眼珠一对，自己影子的絮状结晶体一块。” 看到苏格将一件件材料放入面前的容器中，欧德修凡特上楼取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拿出一块仿佛黑晶石般的物体，放入容器中。 神奇的反应开始出现，在容器中的材料慢慢开始融化，最后形成一团漆黑的粘稠液体，仿佛墨鱼汁，却又比墨鱼汁粘稠。 “‘影子大师’的灵药，很不错。”欧德修凡特鼓励道。 “是晋升高位阶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对吗？” “是的，你在害怕吗？” “有一点，但是同时也很期待，感觉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一样。” “那就自己去体会吧。” 苏格坚定地点头，服下面前的灵药。 接着闭上眼睛，感受着灵药在他体内发挥作用，感受着那些神秘的力量改造他的身体，感受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神秘知识，仿佛海啸一般涌入他的大脑。 片刻之后，苏格轻轻睁开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星辰领域位阶五的存在。 影子大师。 苏格翻开着脑海中那些突然出现的知识，仔细体会成为“影子大师”后得到的能力。 首先就是操纵影子的能力。 影子大师，可以让影子做出与自身同样的动作，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可以与自己做到完美的同步，也可以单独操纵影子，让影子单独行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能力几乎等于一个分身，只不过外貌无法改变，还是一个漆黑的无形体存在，而且这个分身也没有意志，需要本体操控。 影子可以使用本体所有的能力，只是所有能力的威力都会减半，但是影子使用超凡能力的时候，本体无需消耗任何灵性。 直到影子消耗完所有的灵性，影子就会消失。 以苏格刚刚晋升的情况来看，可以操纵的影子目前只有一具，但是可以多次使用。 随着位阶的晋升，这个能力应该还可以加强，也就是说到时候我可以操纵多具影子……苏格心想。 这是影子大师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能力。 现阶段想要操纵影子，还有一个限制性很强的条件，就是他必须要与影子相连，或者是处于同一片阴影当中，否则影子就会失去控制，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变成普通的影子。 除了这个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能力，还有几个能力的衍生。 一个就是他原本拥有的阴影替身的能力，得到强化之后，现在的阴影替身无需准备黑布，可以用本身的影子代替。 这个强化让苏格感到意外的惊喜，虽说一块巴掌大的布片并不难找，但是他遇到过许多次危险的情况，没有超凡武器甚至是没有道具。 毫无疑问，这个能力的强化让苏格大大加强了自己的保命手段。 另外一个，就是在控制影子的时候，他可以与影子进行瞬间的位置调换。 从外表上来看，影子具有明显的特征，而且在发动的时候还必须与本体相连，限制条件很多。 但是这个瞬间换位在某些时候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尤其是这个能力的发动几乎不需要过程，可以进行出其不意的反击。 最后一个，就是可以让他进入阴影当中，以一团阴影的方式进行移动。 这种移动方式速度不快，但因为没有实体，所以可以用来规避很多物理性的攻击，也可以用来潜入只有缝隙可以通过的场所。 弱点就是强光，如果在阴影状态下受到强光的照射，苏格即使是从阴影状态恢复，本体依然会受到伤害。 整体来说，“影子大师”是对于“刺客”和“透明人”的进一步能力强化，对应着原本的能力，也有不同程度的改善。 “很不错。”苏格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看上去，是梳理好了新得到的能力是吗？”欧德修凡特笑着走过来，“那就坐下来，一边收拢灵性，一边听我讲。”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星领域和黑夜领域的特点了，对面？” “是的，我从黑夜教会的一位主教那里听过，这两个领域虽然共同拥有着影子的能力，体现的却是不同的权柄。” “没错，星辰领域体现的，是有关隐匿的权柄，你刚刚得到的阴影替身，或者是潜影能力，都是体现的隐匿，而操纵影子，也只是操纵自己的影子，却无法对周围的影子进行使用，这就是限制。” “相比较来说，黑夜领域同样使用影子，但是他们体现的，却是虚无的权柄力量。” “虚无？” “是的，将一切吞噬，将一切湮灭的虚无，就像漆黑的夜那样，连阳光都可以吞噬。” “这个，好像跟吞噬阳光没有关系吧？”苏格挠挠头，“黑夜与白天，只是不同的星体在发挥作用，跟阳光似乎没有关系吧？” “确实没有关系，哈哈哈，不过在古代人看来，黑夜，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存在，他们不知道万物的规律，所以片面地认为黑夜是将白天吞噬的怪物，因此对于黑夜尤为恐惧。” “您怎么突然说起有关黑夜领域的事情了？” “只是顺便想到了，所以就提醒你，从二十一个领域稳定以来，黑夜领域之中，每隔一段时间，总是会出现一个两个的极端分子。” “就像是一种诅咒，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一个存在，在大陆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们很危险，却又不可捉摸，就像黑夜一样，充满神秘，如果你身边有黑夜领域的家伙，一定要小心。” “黑夜领域的家伙？”苏格回想了片刻，“维拉蒂算吗？” “那个小姑娘啊……”欧德修凡特挠了挠脸颊，“我感觉，其实她更像太阳，她那颗充满正义而火热的心，更适合太阳领域，只是不巧偏偏选择了黑夜而已。”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哈，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那种危险的家伙，几十年才会出现一个，而且至少也要跨入高位阶才会体现出，所以，只需要警惕那些高位阶的存在就可以了。” “高位阶？” 苏格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没认识几个黑夜领域高位阶的强者。 阿方索候补主教算吗？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肉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天后。 苏格先去巴瓦蛋糕店，买了一个新款的鲜奶蛋糕，准备付款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他没钱了。 之前购买黑蘑菇和漆黑七瓣花的汁液花了他为数不多的现金，减去手中这个鲜奶蛋糕，如今他身上所有钱加起来，只剩下7磅 5比恩6便士。 多亏了这段时间一直是欧德修凡特负责购买食材，不然的话，连这些钱也不会剩下。 “该想办法搞点钱了啊,不过这里又不是赛齐瓦，也没有什么野生的超凡生物可以狩猎，想要赚点外快，还真是没什么好的途径。” “总不会要让我去做赏金猎人吧？以我现在的能力,藏起来接受委托当然可以，不过万一遇到了麻烦，可就不好了。” 苏格无奈地叹了口气，去到互助者协会。 希娜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手中的蛋糕，原本冰霜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还没等苏格招呼大家过来切蛋糕，昂都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逼到苏格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苏格被昂都盯得心里毛毛的，心中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妥协道：“是我做的。” “我就猜到是你，”昂都从背后拿出两条手链,“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家伙，而且有这种动机的，就只有你一个，不过，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仪式的原因，所以不能让您知道。” “仪式？”昂都忽地一愣，“你又晋升了？” “是的，现在是位阶五的‘影子大师’。” “伟大的空之女神，你这晋升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你要知道当初你刚来费伦的时候，你可是和希娜一样的位阶九，现在你都晋升为位阶五了，而希娜才刚刚消化完毕位阶八的灵药。” 昂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希娜，“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有蛋糕就可以。”希娜甚至懒得向这边看上一眼。 “煽风点火失败了，昂都先生。”苏格微笑着，“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您，如果没有这两条手链，我应该也不会得到效果那么好的仪式。” “仪式效果好就可以，也不枉我做一次被人利用的工具，”昂都的话里满是介意，“现在就剩下蒂娅了。” “蒂娅？蒂娅怎么了？” “还在为仪式感到烦恼呢。”昂都说着，对旁边努努嘴。 苏格顺着看过去，发现蒂娅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几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形成一个复杂的图形。 “她来问过我仪式的解决方式了，不过很不巧，她的仪式跟你的很相近，都是需要在对象不知道的前提下进行，这样才能让仪式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所以……”苏格犹豫着。 “对，在我们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昂都轻声叹了口气，“现在我们都知道她的仪式内容，她已经无法将我们作为仪式的对象，所以还在思考。” 苏格也跟着叹了口气，将蛋糕递给希娜，想着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上蒂娅。 忽然，某个标记的星光发生反应，苏格感受着星光传来的回应，召唤出幽灵蟾蜍，将其派了过去。 很快，幽灵蟾蜍就从空气中出现，舌头卷着一个湿哒哒的纸条，“咕呱”一声再次消失在众人面前。 “什么事情？”昂都问道。 “从斯皮尔奥那里传来的情报，”苏格迅速看了一遍纸条的内容，“现在他跟阿金斯留在赛齐瓦，负责那里的接应，所以我拜托他调查一下斯坦·博通和佩尔的后续，但是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斯坦·博通和佩尔？” “对，前者是一个生命领域的强者，我们曾经遇到的那个人偶小镇就是他的作品，后者是从知识教会叛逃的主教，阿金斯很在意，所以我拜托他……” 苏格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应该能行啊，”苏格忽然道，连忙来到蒂娅面前，“我有办法了。” “什么？”蒂娅还在发愣。 “阿金斯或者斯皮尔奥啊，”苏格兴奋地说道，“他们是我们的同伴，而且还不知道你要晋升的事情，也就不知道你需要的仪式。” “这样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他们作为仪式的对象啊，重点是他们两个人的头脑都十分简单，应该可以满足你的条件。” “他们？”蒂娅看着苏格，目光从疑惑慢慢变得澄澈，“好像，确实可以。” 蒂娅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欢欣雀跃，忽然又开始严肃起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蒂娅点点头，“我现在没有钱了，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委托，我原本的存款也都给苏拉哈若主教换成了材料。” “你没有钱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苏格一愣，心说我也没有钱，但是我仪式还是照常进行的。 “我没钱买车票。”蒂娅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抹粉嫩嫩的红色，“去赛齐瓦要坐蒸汽列车，但是我没钱买车票。” “这件事交给我了，”昂都走过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在解决这个蛋糕之后，我来告诉你们该如何去做。” 昂都转头招呼希娜过来，却发现希娜早已经将蛋糕分成几块，端坐在桌前，手中握好刀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费伦，西三区，阅读者教堂。 蒂娅来到教堂内部，按照指示的方向走去，直到周围的人渐渐消失，苏格才从空气中显露出来。 “呼，每次偷偷潜入教堂，都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苏格向后面看了几眼，确认没人发现后，带着蒂娅快步前进。 虽然在阅读者教堂他跟不少执事打过交道，不过在中央圣堂那种人流量较多的地方，还是不要让苏格·希伦的行迹暴露比较好。 “你的隐蔽和潜行的技术比原来更好了，”蒂娅道，“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但是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 “毕竟我已经晋升为位阶五了，高位阶之下，如果不是那种专门的搜索能力，我有信心不被发现。”苏格得意地笑着。 “你的仪式对象，选择的是昂都先生？” “对啊，我听人说，位阶五的仪式，可以尽量选择难度较大的，这样会对以后的融合消化有好处，你也可以试试，不过最好不要找拥有神性的，因为那样会非常困难，近乎绝望的那种困难。” “我知道，不过，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么昂都先生为什么没有发现你？” “嗯？”苏格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是说，昂都先生，应该已经是高位阶的超凡者了吧，进入高位阶之后就会拥有神性，在拥有神性的情况下，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你？” “这个……”苏格疑惑了片刻，发现确实就像蒂娅所说的那样。 如果昂都已经成为了高位阶的强者，没有理由发现不了他，除非昂都还没有跨入高位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格突然发现，在他的印象当中，几乎就没有关于昂都实力的准确认知。 他没怎么听到过昂都谈论关于位阶和能力的事情，可是每一次出现问题的时候，不管是多么棘手的问题，昂都都能顺利化解。 而且，昂都还是那个圣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虽然苏格从未在其他人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以及有关的任何情报，但是从这个名字本身推断，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机构。 能够进入里面的，当然也应该是非常厉害的成员。 昂都是其中之一，也就代表着昂都也有足够的实力。 “我确实不太清楚，不过很快我们就能知道了。” 在蒂娅疑惑的目光中，苏格来到独属于克里丁的小阁楼，敲响后得到了允许，这才恭敬地进门。 “克里丁主教。” “嗯？”克里丁微微扬着眉毛，“似乎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哦，这位是？” 苏格简短地解释了来由，“所以，昂都先生说可以过来找您寻求帮助。” “可以的，”克里丁点头道，“知识教会的各个教堂之中，都有设立‘穿越者’的仪式阵，方便彼此及时地走动和情报交流，你去找一个叫做普鲁斯的执事，他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 蒂娅感谢之后问道：“那相关的费用。” “他会帮你付清的。”克里丁指着苏格。 “好吧，”蒂娅冲克里丁点点头，礼貌地道谢，接着看向苏格，“我不跟你客气了，等我晋升后回来，帮你一起解决问题。” “晋升后回来就可以，最好是没有什么问题，”苏格想了想，“当然，不需要跟我客气，因为我们是同伴。” 蒂娅笑着挥挥手告辞，留下苏格和克里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苏格是无所谓的，反正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才7磅出头，让知识教会发动一次“穿越者”的仪式不管花费多少，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扣除一次交换次数。”克里丁道。 “什么？”苏格没反应过来。 “你在我这里累积的材料兑换次数，扣除一次，当作使用‘穿越者’仪式的费用。” 苏格听着克里丁不容反驳的语气，再看看那张一如既往严肃无比的脸，神情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有些肉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卵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克里丁问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也想用‘穿越者’的仪式阵去到其他地方吗？那样还要再扣除一次次数。” “不不不，”苏格连忙挥手，“我是有别的事情想找您，说起来，您这里应该有配方吧？” “有一部分，你需要什么领域的，对应的又是什么位阶？” “异种领域，位阶五的配方，如果有灵质的话就更好了。” “没有灵质,只有配方，”克里丁起身去旁边拿来纸笔，刷刷刷地写下来，“与一个位阶五的灵质等价,换算出来，扣除10次材料兑换次数，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苏格听到了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 “拿去，现在你在我这里累积的兑换次数，还有19次。” “就没有什么额外附赠的礼物吗？比如什么低阶的配方或者是灵质，连巴瓦蛋糕店都会针对常去的顾客们进行打折促销活动呢。”苏格本能地想占点儿便宜。 “那这个给你。”克里丁拿出一个小盒子，“异种领域位阶九的灵质，刚刚从一个破碎的超凡武器上回收的，你需要的话就拿去。” 苏格连忙接过来。 一个位阶九的灵质虽然说算不上多么稀有,但是现在他贫穷得堪称窘迫，对于一切具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会拒绝。 “还有什么事吗？” “之后的,我是说，异种领域位阶四或者更上面的配方有吗？” “有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兑换次数。” “我会考虑的，”苏格犹豫了片刻，“最后一个问题，克里丁主教，您对昂都先生，有多少了解？” “昂都？” 克里丁轻咦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过来认真地看向苏格，“怎么想起问有关昂都的事情。” “是这样的……”苏格将自己晋升位阶五需要的仪式，以及将昂都选择为仪式对象的事情告诉了克里丁，“所以，我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是昂都先生已经成为了高位阶的超凡者，那应该不可能没有注意到我的隐匿，可是如果他还不是高位阶超凡者的话……” “连我都已经晋升为位阶五了，感觉昂都先生早就应该成为了高位阶的强者才对。” “原来是这样，”克里丁若有所思地点头，“毫无疑问，昂都已经跨入了高位阶的领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我只能说，在你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想要警惕周围的环境，就像你每天入睡前，会检查床底下有没有藏着什么刺客吗？” “可是，他是高位阶的超凡者，已经拥有神性了啊？” “神性并不是一个万能的力量，以你现在的位阶我还无法告诉你，不过，你可以将它看作一种限制条件，达到这个条件，就会看到新的世界。” “而这个限制条件，其实并没有帮助探查周围环境的力量。” “可是黑夜教会的阿方索主教说，在晋升的时候尽量不要选择拥有神性的对象，因为那会是一种令人感到绝望的困难。” “那只能说黑夜领域的仪式比较独特，阿方索吗？那个家伙在晋升位阶五的时候选择了拥有神性的对象？” “听说是被昂都先生迷惑的。” “呵，”克里丁轻声微笑，“那只能说黑夜领域的仪式与你的有所不同，我想想，黑夜领域，位阶五的盗梦者，仪式应该是需要入侵他人的梦境，并完成相应的条件。” “入侵他人的梦境，已经可以看作是对他人的伤害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没有神性的超凡者，也会根据本能自行抵抗。” “而你进行的仪式，应该没有这种‘伤害他人’的概念吧？” “只是要跟踪一个人，体会作为影子的感受。” “这就是答案。”克里丁道。 “所以，只是因为昂都先生没有感受到敌意，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就只是这样简单？” “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不过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也没有那么重要。” “那就放过它，”克里丁道，“探索知识的过程，经常会遇到无法解释的难题，如果困于面前的难题，就会止步不前。” “可是如果你选择将它搁置在一旁，继续前进，能到你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答案或许就会自己找上你。” “我明白了，感谢您解答我的困惑，克里丁主教，这个……” “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我只是想问，解答我刚刚那个问题，应该不会扣除材料的兑换次数，”苏格一脸期待地看向克里丁，“对吗？” 克里丁似乎是被苏格的问题震惊到了，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几个字。 “不会。” ······ “还好不会扣除兑换次数，现在只剩19次兑换的次数了，这些可都是我一次次辛苦解读恶魔之语的报酬，没想到一个位阶五的配方居然需要10次，克里丁主教真是有做奸商的潜质。” 苏格感叹还是劳动人民最辛苦，一边祈祷蒂娅去赛齐瓦的晋升旅程能够顺利，一边带着小包裹来到猎人酒吧。 跟吧台的老亨利打过招呼后，苏格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来到地下一层，轻轻敲响了包间的门。 “哪位？”琴独特的轻柔嗓音传来。 “是我。”苏格得到了准许，顺便变回原来的样子，推门而入，“很久不见了。” “很久不见，”琴的目光闪动，看了苏格片刻，忽然又转去看桌子上的包裹，“该不会，又是一个蛋糕？” “不是不是，”苏格笑着摆手，“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去探索石塔的那次吗？你还帮我取了南瓜捉弄怪物的血液。” “记得。” “昂都先生当时答应帮你找位阶五的配方，不过没找到，所以就给了我这些钱，说让我帮你找，还说，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些钱也可以，1500磅。” “所以？”琴有些没有听懂。 “这是昂都先生给的报酬，”苏格拿出一张纸，“这是配方，我从知识教会那里换来的，不会有错。” 琴接过苏格递来的纸，却没有看，反而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些钱为什么还会出现？它们不是应该被用来兑换配方了吗？” “这个，”苏格嘿嘿笑着，“我在知识教会那边有一点兼.职，这是我用兼.职的报酬换的配方，昂都先生是代表教会，这个配方是代表我个人，希望你可以收下。” 琴盯着苏格看，目光一转不转。 那张仿佛冰雕雪琢一般的绝美面容忽然绽出一丝微笑，“好，我都收下了。” 琴将纸张翻过来，放在桌上跟苏格一起看，“只是看一眼，应该不违背你的原则吧？” “其实我已经看过了。”苏格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琴听后掩着嘴轻笑。 “异种领域，位阶五，卵虫。” “配方：成年迷幻彩色蚌的贝壳粉末1克，无心树的心脏结晶粉末1克，威利虫的口器一个，复眼毒虫的白色卵三个，营养液80毫升。” “仪式：被复眼毒虫的卵覆盖的时候服食灵药。” “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材料名称，也不知道获取方式是什么……”苏格喃喃道。 “我应该有些途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灵质的问题。” “别看我，我已经没钱了，”苏格摊摊手，“这次我过来还想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委托呢，能够赚点外快的那种，说实话，我最近的手头真的有点紧，不然我肯定会带着蛋糕来的。” “虽然我对蛋糕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很期待，”琴道，“既然已经没钱了，为什么不留下这1500磅呢？” “这是两回事儿。”苏格摆摆手。 “恐怕也只有你会认为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了，很抱歉，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合适的委托，你知道发生在南区的事情吗？有野兽袭击人类，所以最近的委托都是关于野兽退治的，以你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 “南区的野兽退治？还没有清理完全吗？不是已经知道是下水道了吗？” “没有，”琴摇摇头，“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是下水道的？之前亨利先生得到了一张纸条，那是你留下的吗？” “额……是的，有一天我在傍晚散步的时候，发现下水道中有很多野兽聚集，我也不认识别的人，就只能将这个消息告诉这里了。” “散步的时候无意间去了下水道？” “……是的。” 琴掩嘴而笑，点点头，“好的，这其实非常正常，不是吗？你放心，关于下水道存在问题这件事，我已经将情报汇报上去了，最近一段时间应该就会进行清扫。” “那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有什么我可以接受的委托吗？” “不是委托，”琴的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粉红，目光低垂，看向桌上的纸张，“我想，或许过一段时间，我会回家看看，异种的家。”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陪我一起回去吗？” “没问题啊，”苏格点头应下，“不过去拜访一定要带上合适的礼物。” “希望那个时候，我的钱包不会像现在这样令人尴尬。” 琴看着苏格，微笑着，轻轻点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见家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离开猎人酒吧，已经是傍晚了。 苏格欣赏了一会儿天边的晚霞，想着阅读者教堂会不会有免费的晚餐，下意识向西三区走去。 “嗯，好在琴没有材料的需求，不然的话，我那剩下的19次兑换次数恐怕又要变少。” “真是窘迫啊，没想到都已经是位阶五了，我居然还会为金钱的事情感到忧伤。” “不,恐怕每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都会对金钱感到忧伤吧，毕竟材料配方和灵质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靠自欺欺人说服自己之后，苏格显然轻松了很多,连脚下的步伐都跟着轻快了不少。 “还有南区的事情，按照琴所说的，情报已经汇报上去，可是还没有见官方的人行动，那里可是有狼人啊，这些家伙难道真的就不在意吗？” “还是说，这就是官方的办事效率？我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南区人会那样淡定了，毕竟在那些家伙身上，无谓的期望只会带来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期望的好。” 苏格想着继续用自欺欺人的方式说服自己，可是想来想去,心里还是憋着一团火。 “该死的，就算是王国军部队和警察系统的人没有作为，秩序教会的人知道后也该做些什么吧？尼恩佐不是应该管这些事吗？” “抓我的时候倒是很积极，这个时候又去干什么了？” 苏格气呼呼的，忽然就感应到某个星光标记传来回应，仔细辨别之后发现是米斯顿葛，于是连忙向着医学院的方向赶去。 在曾经的钟楼找到米斯顿葛，苏格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的，是关于我晋升的事情。”米斯顿葛显然有些犹豫。 “该不会……”苏格突然心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你的材料也出现问题了吧？缺少哪一种了？” “不是材料的问题。” “那就好。”苏格松了口气，心想自己那19次的兑换次数还勉强得以保全，“那是什么问题？” “我的仪式问题。” “你的仪式？仪式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跟你说过吧，需要十种不同精神和情绪的产物，不过现在还差了一种，所以来找你帮忙。” “我？”苏格指着自己的脸，“我能帮你什么？你该不是想打我一顿然后收集一些痛苦的泪水吧？”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米斯顿葛连连摆手，“我想找你，作为‘信任’的产物，参与到我的仪式中，我问过梅欧璐女士了，她说只要我是这样认定的，就没有问题。” “等一下，”苏格有点懵，“你是说，我需要作为一个‘物品’，参与你的仪式？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我找来找去也找不到第十种情绪的产物，所以只能找你了，我并不是将你看作物品，只是需要你给出这种感觉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要我参与你的晋升仪式，没问题，不过……你的晋升过程，那位梅欧璐女士，应该会出现，对吗？” “是的。” “我有点紧张……”苏格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不需要担心的，梅欧璐女士很和蔼，也很温柔。” “那只是对你而言，要是让她知道我几次带你经历那么危险的事情，估计她都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应该不会吧？”米斯顿葛说着，也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用比较坚定的语气说出来的，你这样充满怀疑的语气，说实话，我很不安啊。” “没关系，如果她真的对你表现出敌意，你就按照这个方式说就可以了，”米斯顿葛在苏格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她是一位女士，你这样说，她就会真心地认可你。” “你是认真的吗？”苏格持怀疑的态度。 “当然。”米斯顿葛忽然想起一事，将一个包裹递给苏格，“还有这个，这个不能忘记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你就把这个给她，她一定会认可你的。” 苏格打开包裹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里面的东西是自己认知里面的那样东西后，大脑一片空白地看向米斯顿葛。 “看来是别无选择了，”苏格的眼睛里失去光芒，“你这里有吃的吗？” “你还没有吃晚饭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丰盛一点，因为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后一顿晚餐了。” ······ 费伦皇家医学院，主楼的顶层平台。 苏格跟在米斯顿葛后面，看到早就等在那里的梅欧璐。 一身宽大到足以遮盖全身的漆黑长袍，兜帽翻下之后，露出梅欧璐那张已经皱纹遍布的苍老面容。 苏格没太注意对方的长相，因为他在看到梅欧璐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一个杀气。 凌然的杀气，像是冰霜一样的严寒。 “你就是苏格？”梅欧璐上前几步，率先问道。 “您……您好，梅欧璐女士。” 梅欧璐定定地看着苏格，眼底泛起深红色的光芒，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是真心对待小米斯的。” “嗯？”苏格疑惑地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您对我用了窥视？不对，您能知道我的内心在想什么？” “并不能，众所周知，即使是神灵也无法轻易探索人类的思想，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办法可以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譬如眼神，微表情，还有下意识的动作。” “不要忘记，月亮领域，可是掌控着心灵的权柄。” “心灵的权柄？” 苏格疑惑地问着，忽然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光芒迎面劈来。 不知何时，梅欧璐手中出现了一柄仿佛长柄砍刀一般的武器，这柄由月光凝结而成的武器轻若无物，却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梅欧璐抓住了苏格放松的瞬间，忽然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刀刃落下，轻易地将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却没有砍中目标。 原本苏格所站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片刻之后，苏格从旁边的阴影中露出头，向着米斯顿葛和梅欧璐的方向看过来。 “阴影替身的能力？”梅欧璐的目光中露出些许的惊讶。 “梅欧璐女士？” 米斯顿葛连忙站在苏格面前，面对着梅欧璐。 “小米斯，你让开，我不会杀他，但是他让你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危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才行。” 梅欧璐说着，手腕一甩，手中月光缓慢流淌，渐渐变化成一条长鞭的模样。 “梅欧璐女士，那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苏格没有逼我。” “我知道，但是危险就是危险，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杀死他，如果不是看在他确实是真心对待你的份儿上，我早就对他下狠手了。” “您这还不算狠手啊？”苏格忍不住问道。 “一个男人废话那么多。”梅欧璐冷哼道。 “我可以不说话，但您也别动手啊，”苏格知道对方是为了米斯顿葛着想，可是也有点生气了，“我这次来是为了米斯的仪式，并不是来跟您打架的。” “说的好像是为了小米斯考虑，其实你是害怕了，不是吗？你如果真的为小米斯着想，就不该让他经历那么多的危险，他只是一个学生，从来没有过战斗的经验。” 苏格想了想，“我不否认。” “那就好。” “但是，您不也是一样吗？”苏格忽然道，“如果按照您的说法，您也知道米斯要去经历危险，可您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我是因为，尊重他。”梅欧璐恶狠狠地道，“我知道小米斯想要做什么，我支持他，所以选择尊重。” “我也是因为尊重他，虽然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道理，可是也不算晚。” “我会将所有遇到的事情都告诉米斯，当然是那些没有危险的，但是我不能代替他做决定，他如果想要跟我一起面对什么，我自然是十分感激，可是我也真心希望他不会遇到危险。” “虽然听上去有些矛盾，但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的，对吗？” 梅欧璐盯着苏格，“继续说。” “没有了，我给朋友以尊重和信任，是希望不会因为自己的自大而伤害到他们，至于他们怎么选择，我无权干涉，但是我也相信，他们能够对危险做出判断。” 苏格说完，看到梅欧璐已经有点妥协的迹象，心中一动，将米斯顿葛给自己的包裹拿出来，故意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该死的，我就说我不擅长应付那种对米斯全心全意着想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米斯的仪式，我是不会过来的，哪怕对方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士。” “嗯？”梅欧璐眨眨眼，直接愣住了。 “唉唉唉，真是可惜。” 苏格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条缀着珍珠的长裙，一颗颗珍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温润的光泽 “真是一条美丽的裙子，恐怕也只有您这种美丽的女士才能配得上，算了，就送给您吧。” “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在贿赂您，我只是不希望看到这条裙子被其他人穿着身上而已，因为那样会让它失去所有的光彩。” 苏格说完，用眼角的光瞥向梅欧璐。 发现对方手中的长鞭早已消失不见，脸上也没有了怒气，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长裙，就像是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读心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夜风轻轻吹过，也不知过了多久，梅欧璐率先收敛了动作，握拳在唇边轻咳了几声，道： “看在今天是要给小米斯晋升的份儿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你已经得到了我的认可，你明白吗？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带小米斯经历什么危险的事情，我还是会过来教训你的。” “明白,让米斯经历危险，又不是我的目的，我也希望他一直平平安安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唱歌，料理什么的。” 梅欧璐看着苏格点点头，几次欲言又止。 苏格反应很快，看到对方的目光一直汇聚在自己手中的长裙上，心中了然。 他把长裙重新包好，故意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递到梅欧璐手中，嘴里还不断地感慨。 “唉，也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士才能配得上这条裙子了。” “唉,没想到米斯嘴里的梅欧璐女士，原来是这样一个美丽的人,真是让人惊叹。” 他装作没有在意，却一直在注意梅欧璐的反应，发现梅欧璐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忽然变得娇羞，心中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你、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将衣服送回去，这种长裙必须要仔细保管才行，这样才不会在上面留下褶皱。” 梅欧璐说完，飞速离去，留下苏格与米斯顿葛二人。 “呼，”苏格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这就是你说的梅欧璐女士吗？真是一个，一个……” 苏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结果还不错，不是吗？”米斯顿葛笑着走过来，“除了我的家人和库特教授，你们两个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了，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发生争执。” “只是难为你为此买了一条裙子，”苏格道，“应该很贵吧。” 苏格心说反正我是买不起的，连上面的一颗珍珠都买不起。 “没什么，那原本就是送给梅欧璐女士的礼物，只不过现在是经过你的手转送而已，只要你们不会发生争执，就是最好的结果。” 苏格想了想梅欧璐的样子，虽然身材保持得不错，但是明显年纪已经很大了。 倒不是说他对年长的人有什么看法，不过一般到了梅欧璐那个年纪的人，都不会穿这种小女孩儿喜欢的亮晶晶的裙子，而会选择一些更加庄重和典雅的服饰。 而且，苏格对梅欧璐的年纪也持有一个怀疑的态度，从外表看上去应该很大了，但是那双猩红的眼睛，却像是一个年轻人。 猩红的眼睛。 “你真的是准备送给她的吗？” “当然了，你不觉得那条裙子跟梅欧璐女士很配吗？是我拜托父亲从蔡斯手工坊那里定做的。” “很难想象你的审美，不过，也有可能是同领域的互相吸引作用。” “那是什么？” “没什么，是在夸你，不，是赞美那位梅欧璐女士。”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梅欧璐已经回来了，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见到两个人后，招呼去到一边。 “那就准备晋升的仪式吧。”梅欧璐道，仿佛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忘在了一旁，今夜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米斯顿葛晋升。 “收集十种精神情绪的产物，在专属的月光下布置融合仪式，在情绪混合物的环境下服食灵药。” “专属的月光没有问题，依照神秘学的规律，不是绯红之月的夜晚，都是适合人类的月光，虽然小米斯你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但是本体还是人类，所以没有影响。” “十种精神和情绪的产物，来这边，”梅欧璐指挥米斯顿葛将物品放好，转过来看向苏格，“小苏格，你站在这里，作为信任的产物。” “小苏格？”苏格指着自己的脸，“您是在说我吗？” “对啊，小苏格，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苏格立正站好，看着米斯顿葛掩嘴偷笑，心中一阵无奈。 “好了，这样的话，仪式就完成了，下面小米斯你来配置灵药。” 米斯顿葛点头，将迷雾透视者的角膜，5克褶皱锯齿草的干燥粉末，50毫升自问泉泉水，20毫升岩壁狮鹫的血液，和一颗月亮石放入面前的器皿。 做完这一切，他接过梅欧璐递上的盒子，打开后取出一个圆形的透明晶石，放入器皿当中。 等待片刻，待到灵药完全成型后，仰头服下。 也不知为什么，看到米斯顿葛服食灵药，苏格总觉得比自己还要紧张，心扑通扑通地跳，直到看见米斯顿葛睁开眼睛之后，才稍微放松下来。 “怎么样？”苏格急切地问。 “很顺利，”米斯顿葛笑起来，“现在的我已经是位阶六的读心者了。” “真的能读心吗？？我是说，真的可以探知别人脑海中的思想？” “当然不可能了，”梅欧璐走过来，“所谓的读心者，只是一种比喻，在月亮领域中位阶的阶段，并不能够真正地探查人心。” “在这个位阶，读心者可以从他人行动的表面细节，深入到更加深层的神秘学领域，可以从任何细微之处和微表情小动作，读取出对方真实的意图和接下来进行的动作。” “本质上是一种观察和控制力，但是也有相对应的超凡因素影响，只不过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机制，你不是月亮领域，很难理解其中的奥妙。” “就像我刚刚对你做的那样，虽然你没做什么，但是我却能知道你是真的关心小米斯，不是吗？” “这就是读心者的能力，没有探查，所以你也没有感觉到‘被入侵’的概念，因此也没有防备。” “月亮领域的位阶六，虽然没有赋予专门用于战斗的超凡能力，但是并不影响超凡者的实力，读心这种力量，是一种不会引起他人他人注意的超凡能力，因为它是作用于超凡者本身，而不产生灵性波动。” “也就是说，隐藏在人群中的‘读心者’，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他可以通过你的表现做出精准地分析，可是你完全无法做出对策，甚至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也正是月亮的特点。” “月亮的……特点？”苏格惊讶道。 “是的，月亮掌控的，是变化和心灵这两个权柄，体现在位阶六读心者上面的，就是心灵，你也可以看作是控制和精神的力量。” 梅欧璐看向苏格，“你是星领域的对吗？现在是位阶几？” “位阶五的影子大师。” 苏格想了想，既然对方是连米斯顿葛都能完全信任的人，也就没有什么顾忌，而且从刚刚发生的一切来看，梅欧璐确实也是发自内心地关心米斯顿葛。 “星领域的超凡者数量很少，你居然能晋升为位阶五？” “期间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 “哼，我猜也是这样。”梅欧璐冷哼一声，沉默下去。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小米斯要记住，接下来的三天要收束晋升后外溢的灵性，不要参与什么活动。” “你也是，不要带着小米斯去一些危险的地方，听到没有。” “明、明白了。” “如果遇到危险，记得来找我，小米斯。” “感谢您的帮助，梅欧璐女士。” 梅欧璐说完就离开了。 “看她那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该不会是要回去试穿那条裙子吧？” 苏格看着梅欧璐离去的方向，心中好奇。 从跟梅欧璐短短的几次交手来看，他还无法判断对方的位阶，但是对月亮领域如此熟悉又有如此泰然自若的自信，至少也应该是一位跨入高位阶的强者。 一个为医学院值守夜班的看门人？高位阶的强者？ 苏格只觉得，这个有着奇怪癖好的女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的味道。 除了那双猩红的眼睛，还有对方的说话方式，总让他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苏格转过头，看到米斯顿葛掏出了树人精灵的乐谱放在月光下。 皎洁的月光照亮古朴的卷轴，让卷轴整体散发出蒙蒙的光亮，十分梦幻。 “你该不会想现在就进去探索吧？” “不会，只是看看，梅欧璐女士说我这几天要收束灵性，我有记住。” “是啊，就几天而已，说不定等到那个时候，蒂娅也能晋升成功回来了呢。” “蒂娅？她去哪儿了？” “去赛齐瓦，打算用某个人作为晋升仪式的对象，”苏格抬头，看向夜幕上的月亮，“希望一切能够顺利吧。” “对了，还要将这个乐谱的事情告诉库洛奇，看看她是否有意向跟我们再次合作一次。” 苏格心念一动，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想了想，发现自己手边没有纸笔，于是就将从克里丁那里得来的灵质抛了过去。 幽灵蟾蜍舌头一卷，将灵质吞入腹中，“咕呱”一声。 ······ 赛齐瓦，真理.教堂。 阿金斯从沉睡中醒来，擦了擦口水，抬头看向壁钟，发现居然已经到了晚课的时间。 “该死的，我居然又睡着了，都怪斯皮尔奥那个家伙，说要用什么特殊的方式消化融合灵药，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斯皮尔奥在哪里？”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也想知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在哪里。”阿金斯说完一愣，回过头看到蒂娅站在自己身后，连忙擦了擦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蒂娅？” “是我，我有事过来一下，能帮我找到斯皮尔奥吗？”蒂娅轻声问道。 第一百二十章 斯皮尔奥的一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找斯皮尔奥做什么？”阿金斯问道。 “一些有关晋升的事情。” “晋升，你要晋升了？” “是的，所以需要找到斯皮尔奥。” 阿金斯不知道为什么蒂娅会说晋升与斯皮尔奥有关系，不过对于蒂娅，他自始至终都有一种来自本能上的畏惧，蒂娅这么说，他就忍不住跟着做。 “我想他应该在哪间酒吧，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如此，”阿金斯想着,“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如果是晋升的需要，我也可以提供帮助的。” 蒂娅想了想，点头，“你这段时间都有什么活动吗？” “嗯？活动？看书算不算,还有关于超凡武器的鉴定。” “这就是你所谓的活动吗？听上去，甚至不需要走出房门就可以做到。” “但是需要脑力劳动，发达而高级的脑力劳动。” “那应该帮不上我，我需要那种外出活动比较多的家伙，至于对方是否有足够发达的大脑，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 阿金斯听后愣了几分钟，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可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被侮辱了。 两人正说着，斯皮尔奥就推门进来,看到蒂娅之后微微一愣，礼貌地微笑道：“很久不见,我对你的印象依然深刻，命运领域的勇敢女孩儿。” 斯皮尔奥走过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儿，阿金斯忍不住掩鼻，蒂娅却一副自然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阿金斯捏着鼻子皱眉，“你不是因为担心晚课所以一直都绕过这个时间段吗？为什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当然是看看你的灵药消化进度啊，艾欧西格那个家伙可是拜托我照顾你的，你早一点晋升，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 “苏格？他说什么了？” “让我帮你尽快消化灵药，晋升成为‘穿越者’，”斯皮尔奥轻轻打了个酒嗝，却没有丝毫醉醺醺的模样，“应该不需要我跟你强调‘穿越者’的重要性吧，有了‘穿越者’的能力，我们，不，你们就可以在费伦与赛齐瓦之间任意穿梭了，完全不需要考虑车票的问题。” “‘穿越者’可是位阶五，跟我现在的位阶还差着一个‘炼金术师’呢。” “所以啊，你要尽快消化和融合灵药，这也是我的任务所在。” 阿金斯盯着斯皮尔奥那张欠揍的脸，紧紧握住拳头，却始终没有挥出。 斯皮尔奥有些得意，忽然发现蒂娅正在旁边看着自己，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就像是盯住猎物的捕食者。 蒂娅的目光把斯皮尔奥看得有些发毛，酒也醒了大半，“有什么问题吗？” “多说一些，”蒂娅道，“你说话很有意思，我想听，多说一些。” “你确定？”阿金斯忍不住插嘴。 “确定。” “看到没有，这才是懂得欣赏的人。”斯皮尔奥哈哈笑起来。 “等一下，阿金斯借我纸笔。”蒂娅道。 “你要做什么？” “我要记录下来。” “你确定？”阿金斯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我要记下来，”蒂娅准备好纸笔，“好了，你可以说了，随便什么都可以，爱好，习惯，甚至是去酒吧的经历。” “你这是要给他出一本自传吗？你一定会赔死的。” “有时候，世界上确实需要几位逆流而上的人，他们都是不为众人所理解的，”斯皮尔奥对着蒂娅大笑，“请让我再一次赞美你的欣赏水平，命运领域的女孩儿，你真的很有眼光。” ······ 第二天。 阿金斯也忘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最后的记忆，还是斯皮尔奥对蒂娅滔滔不绝地讲述过往的辉煌，而旁边的蒂娅在一脸认真地记录。 阿金斯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或者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压力过大所导致的，不然世界不会这么疯狂。 简单洗漱之后，阿金斯返回自修室，看到斯皮尔奥已经整装待发。 “你要去哪里？”阿金斯问道，“蒂娅呢？你把她逼疯了吗？” “你说那个女孩儿啊，不得不说，她可比你有趣多了，还很有耐心。” “或许是世界真的疯狂了，我一会儿要去找主教做一次心理检测。”阿金斯撇撇嘴，“你这是要去哪里？” “有一个委托，报酬还不错，我打算去看看。” “你会接受委托？你不是说，除了一个践踏就能解决的事情，其他的委托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吗？” “这次的是比一个践踏还要简单的事情，”斯皮尔奥在阿金斯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继续学习啊，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离开教堂，斯皮尔奥心情愉快地来到警察局西南边的位置，确认地址无误之后，轻轻敲响了门。 “杰西卡？”斯皮尔奥看着从门后露出的脸，惊讶不已。 “斯皮尔奥？”杰西卡也无比惊讶，“你来做什么？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是来接受委托的，”斯皮尔奥拿出一张委托单，“上面写着‘比一个践踏还要简单的委托，而且报酬还不错’，所以我想来看看。” “哦，”杰西卡恍然大悟，“所以说，今天来帮我洗衣服的人是你？” “对，是我，”斯皮尔奥一愣，“不对，什么洗衣服？” “我也不知道，只是早上有一个人接了我的委托，留下字条说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给我洗衣服，所以我一直在等待，没想到会是你。” “从我搬来赛齐瓦，你还从没有拜访过我呢，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当然，也有我的原因。” “因为你那个宝贝的儿子，对吗？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是不会让任何带着酒气的男人接近你的宝贝儿子的。” “是的，所以一会儿的浆洗委托，就麻烦你在一楼进行，如果你敢踏上二楼一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母亲的怒火。” “这句话用在这个场合，或许不太合适……” 斯皮尔奥说着，就听到二楼的位置传来一声嘹亮的哭声。 杰西卡慌忙地赶过去。 斯皮尔奥挠挠头，想着干脆直接回去算了，只是一个委托而已，而且还是洗衣这种任何人都能做的简单的委托。 只不过，他多看了一眼屋里内，乱糟糟的。 晒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好，横七竖八地堆在沙发上，餐桌旁还放着几个没有清洗的餐盘，看上面的油迹似乎像是昨晚留下的。 犹豫了片刻，斯皮尔奥叹了口气，轻声走进房间，开始做着简单的打扫。 安抚好孩子的情绪后，杰西卡再次下楼，看到被斯皮尔奥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起居室，一时间惊呆在原地。 “我可是不会多加钱的。” “我只是顺手。”斯皮尔奥头也不抬，“但是做上去才知道，这并不比一个践踏简单多少，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酌情多给一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确实让我感到很意外，是因为可怜我这一个孤单的母亲，无法应付这复杂繁重的家务活吗？” “比起在旁边提问题，我更希望你能给我加点酬劳，至少能够给我买一杯猩红之泉的。” “如果你能对女人多了解一些的话，就会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该提起酒类饮品的，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满脑子都是酒精，甚至连女人的生日都记不住。”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一个男人，对酒精不太感兴趣，”斯皮尔奥想起苏格的样子，“不过他是否能记住一个女人的生日，我也说不好。” “你看，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唉，我们也算是曾经的战友了，可是在我马上就要生日的时候，你完全没有任何表示，如果想让你记住我的生日，除非在酒吧推出一款新的酒水，名字叫做十一月七日。” “那我倒是真的挺期待的，”斯皮尔奥抬起头，抹了把汗水，“所以说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如果我到时候还留在赛齐瓦的话，或许会考虑给你一件生日礼物。” 在斯皮尔奥充满询问的目光中，杰西卡一张脸慢慢冷下来，转头回到二楼，留给斯皮尔奥一个冷酷的背影。 “看样子，增加一点报酬似乎是没有可能了，不过她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做完洗衣的工作，斯皮尔奥顺便帮杰西卡把整个屋子打扫了一遍，当然是仅限于一楼的位置。 结算报酬的时候，杰西卡多给了斯皮尔奥一个比恩的硬币，斯皮尔奥开心地去到淘金者酒吧，要了一杯猩红之泉犒劳自己。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斯皮尔奥再次回到真理.教堂，帮助阿金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鉴定训练后，直接在桌子上睡过去。 夜深人静。 蒂娅的身影无声的出现在门口，确认斯皮尔奥已经熟睡之后，感觉到了灵性的启示。 她来到后方的庭院，将一件件材料拿出来。 巨乌贼的完整口器，50克科布斯火山的凝固岩浆，达克索斯巨蛛的灵性结晶，一棵幻影拟生草，50毫升水形人偶的液体。 最后放入灵质。 很快，她得到了一份灵药，在感受着“操纵”意义的同时，仰头服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能力检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 斯皮尔奥早早地醒来，根据灵性的直觉寻找了半天，却都没有找到蒂娅的身影。 “你是在找蒂娅吗？”阿金斯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身后，“蒂娅的话，已经通过‘穿越者’的仪式阵回去费伦了。” “回去了？”斯皮尔奥惊讶道，“那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收集材料帮我代写一本类似自传体的吗？” “该死的，我真的是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自信，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会用屁股思考，准确地说，我不具备那种能力。” “我只是在比喻，比喻你懂吗？”阿金斯看到斯皮尔奥那张笑呵呵的脸，突然感觉一阵火大。 “所以说，她是来干什么了？” “来晋升，她已经要晋升位阶五了，施纳尔主教说她的仪式和晋升过程很顺利，所以结束后立刻就回去了。” “她已经晋升到位阶五了啊，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虽然我对性别之类的没有看法，但是你就没有什么惭愧的心理吗？” “惭愧？”阿金斯板着脸，“我为什么要感觉到惭愧，再说这跟性别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个小姑娘，都顺利晋升位阶五了，你在这里看了这么多天书，还只是个位阶七，这还不足以让你感觉到惭愧，不得不说，脸皮厚也是一个优点。” 阿金斯怒火中烧，偏偏斯皮尔奥说的又是事实，他也不好反驳。 “你不也是一样吗？现在还只是一个位阶六，作为赏金猎人会有充足的经验吧，可你现在还只是比我高了一个位阶而已，看我马上就追上你。” “那我就开始期待了。”斯皮尔奥笑着，“我对晋升没有什么追求，只要实力够用就可以，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人追杀我，我完全可以享受生活。” 斯皮尔奥说完，又乐呵呵地离开了。 阿金斯看着斯皮尔奥的背影，顿了顿，再次走向自修室。 ······ 费伦，医学院。 得到了星光标记的反馈，苏格与米斯顿葛先后来到接头的钟楼，蒂娅早已等待在那里。 “还顺利吗？” “非常顺利，”蒂娅笑着，“我选了斯皮尔奥作为仪式对象，他是一个非常好理解的人，每天的行动也很有规律，在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也可以根据他的性格推断接下来的选择。” “你很了解斯皮尔奥吗？”苏格听着不太对劲，蒂娅只跟斯皮尔奥见过几次，虽然有过共同的行动，但也只是停留在彼此的领域和能力交流上面。 “我用一个晚上，听他讲了过去的事情，也整理了一份资料，根据资料，我可以很容易地判断出他是什么性格的人，也可以因此推测出他在遇到选择的时候，会做出何种判断。” “听上去很像一种研究。”米斯顿葛若有所思地点头，“符合库特教授之前给我们上过的课程，叫作社会群体与个体的分类及行为习惯。” “好长的名字。”苏格表示赞叹，再看向蒂娅，“所以说，你现在是位阶五的超凡者了？” “是的，命运领域位阶五，操纵师，我也是在仪式过后，才知道操纵师代表的意义。” “操纵师，可以像操纵人偶一样操纵目标，目标的种类不再限制于非生命体，已经从非生命体扩大到具有‘活着’特性的一切对象。” “人类，动物，植物，甚至是一些拥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都可以。” “被操纵的目标保持活着的状态，但实则为人偶，操纵的时候，我必须与目标保持距离一定的距离，同时也可以操纵复数的目标。” “操纵之后，我可以使用目标的一切能力，并共享五感，整个过程会持续消耗灵性，直到我断开操纵或者目标被毁坏。” “跟我新得到的影子的能力很像，”苏格道，“你可以跟被操纵的目标调换位置吗？” “不可以，被操纵的目标是独立的个体，我可以使用他们的能力，但本身还是我的操控，所以说，如果我对目标不熟悉的话，是无法重现目标的行为习惯的，很容易被人看穿。” “看起来，同样是操纵的能力，但是本质上还是有区别，”苏格沉吟道，“那你如果操纵我呢？我是说，在我有意识的时候，你可以操纵我吗？” “如果你不抵抗，我是可以操纵你的，操纵有两种，一种是行为影响，就是与目标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操纵无法改变目标的意志，只是使用目标的身体，所以不会对目标的精神产生影响，操纵后进行恢复，目标是可以复原的。” “另一种是绝对掌控，就是深入掌控包括目标意志的所有的一切，这种操纵一旦解除，目标会停止所有生命活动，包括思维……” “几乎可以看作是谋杀了，对吗？”苏格问道。 “是的，所以我想，如果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使用绝对掌控的操纵。” “只是利用行为影响的能力，应该就足够了。”蒂娅看向米斯，“你呢？” “我也晋升了，不过还只是位阶六，比你和苏格差一点，而且晋升后得到的能力，也偏向于精神，没有什么实际战斗的能力。” “读心者可不是你说的这么没用，”苏格想了想，“既然我们都已经晋升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去检验一下得到的能力？也许可以利用实战来尽快熟悉。” “你是说？乐谱？” “是的，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那库洛奇女士那边……” “我已经问过她了，但是她似乎正面临着什么棘手的问题，说很遗憾这次不能与我们一起探索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原来是这样。” “你们在说什么？”蒂娅问道。 “解释起来很复杂，我稍后跟你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一定要足够安全。” ······ 费伦，东三区，命运教会，时钟教堂。 得到了苏拉哈若主教的帮助后，三人来到后方的庭院，由米斯顿葛手持树人精灵的乐谱，在月光下缓缓打开。 宁静的夜晚，一曲悠扬而缥缈的歌声随着晚风飘荡。 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从乐谱上传来，下一刻，苏格三人就被吸入当中。 双脚落地，苏格飞速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确认是再次来到乐谱之中的那个神秘的森林空间，才稍稍安心一点。 “这就是，你们之前探索过的地方吗？”蒂娅环视周围异常旺盛的植被，眼睛全被翠绿的颜色占据。 “是的，虽然还不确定具体的地点，但应该是类似于传送的能力，”苏格指着漂浮在空中的乐谱，“我们就是通过这个过来的，经过试炼之后，就可以使用这个再次回去。” “试炼，要打架的那种？” “对。” 苏格一马当先，带着蒂娅和米斯顿葛向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其实这次探索乐谱内部着实有点仓促，虽然他们三个里面有两个都是位阶五的超凡者，比上次的阵容好上许多，但是从经验方面来看，完全不如。 上次无论是斯皮尔奥还是库洛奇，都有着非常丰富的超凡经验，尤其是在这种未知的地方，丰富的经验就是代表着存活的几率。 而他们三人里只有蒂娅的经验丰富，还是那种相比较而言的，从这个方面来说，苏格确实有些担心。 顺着浓密森林中的小道一路往前，三人来到曾经对战坚盾橡果树精的祭台。 看到那个树精依然在沉睡，苏格和米斯顿葛相视一笑，脚步轻轻地向对面那个出口走去。 “那是坚盾橡果树精？这么大的？”蒂娅惊讶道。 “嘘，”苏格连忙竖起手指堵在嘴上，“小点声，万一把它吵醒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再打一遍。” “哦。”蒂娅吐吐舌头，乖乖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往前，离开橡果树精的范围后，苏格吐出一口气，“在刚刚那个地方其实有石碑的，关于精灵的历史，不过只有米斯可以解读，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过后问问他。” 绕过一根粗壮的垂藤之后，三人面前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一个与之前相差无几的祭台出现在三人视线当中，在祭台的中央，生长着一颗扭曲的植物。 这株植物很像一棵树，而且还是正在开花的树。 几乎两个成年人高的主干上伸出无数的枝丫，在枝丫的末端不是嫩绿的叶子，而是一蓬蓬白花花的棉絮状物体。 远远看去，这株植物就像是生出了许多的白云，带着一种神秘而浪漫的色彩。 但是在苏格和米斯顿葛的眼中，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浪漫，他们都知道，这株植物很可能就是这次的挑战对象，想到之前的坚盾橡果树精，两人都觉得心中没太有底。 “这是……”蒂娅忽然低声惊叹，“这是孢子树精？这么大的孢子树精？” “孢子树精是什么？”苏格跟着问。 还没等蒂娅回答，那株仿佛生长着白云一样的植物，忽然动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猥琐打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台上的植物不断地扭曲活动着。 苏格三人心中一凛，各自进入临战状态。 “孢子树精是什么？”苏格的目光始终落在圆台中央的怪物身上。 “树人的一个品种，或许用品种这个词语描述不太合适，但它确实是树人的一种。”蒂娅道。 “就像它的名字那样，虽然是树，但是拥有孢子的能力，它的枝丫上的白色的棉絮状的东西，就是孢子，是它最特殊也是最棘手的能力。” “单个的孢子极小，用肉眼很难分辨，但同时又拥有十分可怕的力量。” “什么力量？”苏格知道三人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此时趁树人还没有发起攻击，能多分享一些情报就能增添一丝获胜的可能。 “寄生，”蒂娅道，“那些孢子可以寄生在任何地方，不管目标是不是拥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寄生。” “寄生的速度非常迅速，而且整个过程也十分隐蔽，如果不是知道这种树精的能力提前做好准备的话，等到意识到被寄生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晚了。” “因为在寄生完成后，它的本体就可以通过孢子吸收目标的生命力，直到将目标的生命力完全吸收，榨取干净最后一丝生命力，才会罢休。” “这么厉害啊。”苏格声音开始发颤。 “是的，老师说过，孢子树精有接近位阶五的力量，在不知道情报的情况下，甚至比一些高位阶的超凡生物更具威胁。” “而且，”蒂娅看向圆台之上的孢子树精，“这只树精比我在书上看到的要大很多，我也不知道它是否隐藏着什么特殊的力量。” “普通的已经很棘手了，现在还是个加强版的，”苏格苦笑，“那这家伙有什么弱点吗？” “有的，几乎所有的树精都害怕火，毕竟是植物，都害怕火焰，孢子树精也不例外。”蒂娅沉吟片刻，“孢子树精的能力克制我，我的操纵师能力对于数量庞大的孢子完全不起作用，所以，主攻就由你们来吧，我负责支援。” 我还没打算进攻呢……苏格看着蒂娅一脸兴奋的样子，再转头看去，发现米斯顿葛已经进入了树人形态。 米斯也很兴奋啊……苏格心想这两个家伙可能都是因为刚刚晋升的缘故，想要试试自己新获得的能力。 苏格感觉有些头疼。 他身后的两个家伙显然很想挑战一下，但现在的问题是，虽然他们刚刚晋升，可得到的能力都没有克制对方的能力。 米斯顿葛就不用说了，读心者没给他带来任何用于攻击的手段，蒂娅刚刚得到操纵师的能力，也无法对数量庞大的孢子发挥作用。 这样看来，两个人都是负责支援和辅助的类型，剩下能够正面发起进攻的，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苏格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想念斯皮尔奥。 “小队的配置不合理，下次可不能用这种阵容行动了。”苏格喃喃道。 “什么不合理？”米斯顿葛挥舞着树枝问道。 “没什么，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合适的方法，这次我们就尝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攻克好了，”苏格指着圆台上尚未发动攻击的孢子树精，“米斯能帮我做个桥吗？从这里连接到那个树精面前就可以。” “可以。” 米斯顿葛枝叶轻轻摇摆，下一刻，从三人身后的树林中就伸出十数根粗壮的藤蔓，交缠在一起，像一条粗壮的蟒蛇一样，从地面上延伸过去。 察觉到有物体侵入圆台的空间，孢子树精忽然一抖，扭曲的树干裂缝中忽然睁开几只漆黑的眼睛，向藤蔓的方向看过来。 与此同时，一根枝丫上的“白云”忽然散落，变成一簇簇仿佛蒲公英般的烟尘，向着藤蔓的方向飘散而去。 那些仿佛蒲公英一样的烟尘在藤蔓上落下，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原本浓绿而充满生命力的藤蔓就变得干枯腐朽。 米斯顿葛见状，截断了从树林中延伸出来的部分，让这股诡异的力量无法蔓延，只能停留在圆台之上。 苏格随之释放了一道气旋，挡在三人面前，同时又在三人身上各自缠绕了一道风壁作为保险。 看到一点点仿佛萤火虫一般的光芒落在孢子树精身上，苏格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个寄生的的能力，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厉害啊，藤蔓的生命力瞬间就被吸收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蒂娅道，“如果不打败它，回去的路也无法开启，我们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对吗？” “总有办法的。”苏格想着手中还有联系克里丁的方式，也不是特别担心。 “可是这个藤蔓的攻击就没有作用了，”米斯顿葛看着已经腐朽的藤蔓，“没有生命力，就只是个空壳，我无法控制它们。” “我倒是可以控制，”蒂娅道，“用控偶师的力量，但是它们脆弱的本体无法承受任何冲击力，还没等我下手，可能就因为承受不住而坏掉了。” “没事，”苏格颇有自信，“我只是借用他们的形体而已，制造影子，你们退后一点。” 与二人拉开距离后，苏格上前几步，心念一动，从他脚下的影子当中，忽然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形体，宛如分身，可是整体漆黑，仿佛一个墨人。 苏格操纵着影子慢慢向前，就靠在藤蔓腐坏后留下的空壳旁，这样以来，依靠藤蔓影子的间接传递，也算是他跟影子连接在一起。 看到影子上前，孢子树精又分出一小片孢子出来，可是那些那些烟尘一般的孢子没能对影子做出任何伤害，就那么直直地穿透而过。 “很不错，”苏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无论是否具有生命都会产生影响，可是对于没有形体的攻击，孢子却没有任何作用。” 苏格心念一起，感受着胸口的灼热，挥动手臂。 同一时间，影子也做出相同的动作，只是影子的指尖没有任何异常。 圆台之上忽然安静下来，包括孢子树精在内，所有的生物都向苏格投来疑惑的目光。 啊这……苏格挠挠头，心说影子也并不是能使用本体的所有力量啊，比如藏在他胸口的恶魔火焰就不行。 他想了想，控制影子回来，将一个羊皮本拿过去，再控制着影子去到圆台中央，站在孢子树精面前。 “我知道你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苏格隔着老远对孢子树精喊道，“我们只想通过试炼，不想伤害任何人。” 说着，苏格控制影子，将一道恶魔的火焰从自充羊皮本中引出，控制着火焰的大小，让恶魔的火焰在孢子树精面前熊熊燃烧。 苏格的意图很简单。 我放出我的攻击，你判断是否接受，我们早已表明来意，不想伤害任何人，如果你在看到我的底牌之后，选择继续战斗，那我也无所畏惧。 苏格想着反正三人距离圆台还有很远，大不了直接撤退，依靠影子和恶魔火焰做远程攻击，虽然打法猥琐了一点，但胜在安全可靠。 黑红色的火焰在圆台上熊熊燃烧，给孢子树精都镀上了一层黑红的光泽。 片刻之后，孢子树精停止了扭动，生长在枝丫上的那些白色的棉絮状物体也尽数消失。 孢子树精选择了认输。 看到孢子树精的反应后，苏格小心走上前，与影子迅速换位收回恶魔火焰和自充羊皮本，再迅速换位回来。 让米斯顿葛帮忙确认没有孢子寄生之后，才松了口气。 “它是真的认输了，我能感觉到。”米斯顿葛说着。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苏格走在米斯顿葛和蒂娅面前，三人来到圆台之上，慢慢靠近孢子树精。 “人类……狡猾……危险……” 孢子树精的声音沉闷，仿佛两截干枯的树皮互相摩擦发出的，折磨着苏格的耳朵。 “还有点小脾气，有种反差的可爱。” 苏格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虽然有为了检测自己新能力的目的存在，不过用恶魔火焰对付树人，确实是降维打击。 “从规则上来说，应该算是通过了试炼，对吗？” “是的……但是以后，不许再用……” “不许用恶魔的火焰吗？” “是的……” “好吧。”苏格摊摊手，表示妥协。 孢子树精对苏格三人点点头，一阵绿色的光芒闪动，片刻之后，三种形状各不相同的叶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看上去，应该是这次试炼后的奖励了，”苏格看向孢子树精，“这次没有石碑什么的吗？” “没有……” “你有点小气你知道吗？”苏格心说我不过用了点恶魔火焰而已，而且也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原本就没有……”孢子树精扭动着躯干，“树人与精灵的光辉，我并没有守护……继续接受试炼，或许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原本就没有石碑的？是我误会你了，你还是很坦率的。” 孢子树精：“……” “这个……当作补偿……”孢子树精将自己身上的嫩芽取了一株，放在地上。 “我开始欣赏你了。”苏格笑着道。 孢子树精直立了片刻，忽然转向米斯顿葛。 “我……我什么都没说。”米斯顿葛摇动着枝叶，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困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孢子树精盯着米斯顿葛，隐藏在树缝中的眼睛无声地转动。 忽然，孢子树精伸出一截树枝，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插入后截断，属于自己本体的一部分，就那么留在米斯顿葛的身上。 “试炼已经结束……月光重新填满之时……开启新的试炼……” 孢子树精说完，摇摆的躯干就停止了扭动，树缝中的眼睛也消失不见。 三人见状，只能收好试炼后的奖励，米斯顿葛重新变回人类形态，返回开始最初的水泉。 “那个家伙刚刚对你做了什么？”苏格问道，“可要小心一点，虽然说那个家伙挺可爱的，可毕竟是在我们这里吃了次亏，也许会偷偷报复什么的。” “不是报复，”米斯顿葛沉默着感受了片刻，“是孢子树精的分享，它把寄生的能力分享给我了。” “什么？”苏格和蒂娅皆是一愣，连忙过去拉扯米斯顿葛的衣服，看到米斯顿葛肩膀上毫无特殊，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米斯顿葛挠挠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的模样，“我这次什么也没有做啊，哦，不对，我帮忙制造了一条藤蔓的桥，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南哥孢子树精会这么做，感觉，苏格你才是这次试炼的主导，如果有什么奖励，也该给你才对。”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它在你身上留的那截树枝，怎么看不到，该不会是寄生到你身体内部了吧？” “原来你在说这个啊，没有，那个树枝，就是孢子树精的寄生能力，只有我在树人形态的时候才能使用，现在我就只能用普通的月亮领域的力量。” “只有树人形态的时候才能使用？” “是的，它给我的寄生能力，不像孢子那样小，只能用种子或者是小树枝，不过使用的能力都是同样的，可以从目标身上吸取生命力，供我自己使用。” “很不错啊，”苏格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看来，那个孢子树精还真的不是什么坏人，虽然这次没能看到有关树人和精灵的历史，但是得到这个能力，也是巨大的收获。” “你晋升‘读心者’之后不是没有得到什么主动的攻击能力吗？这下好了，有了寄生的能力补缺，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增强了。” “可是我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苏格摆摆手，“如果不是你，我们也无法进入这个地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你的歌声才能办到的，你要这么想才对。” “我也是同样的观点。”蒂娅跟着点头，“只是这次没能看到所谓的树人精灵的石碑，有些遗憾。” “反正之后还有机会。” 三人回到乐谱的位置，接触后返回时钟教堂。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蒂娅还是去找来了苏拉哈若，帮忙鉴定试炼结束后得到的几件礼物。 “无根树的树叶，平衡藤的叶子，最后这个没有什么特殊，就是普通的树叶，不过从上面的灵性来推测，应该是屏障树人身上的伴生植物。” “这都是些什么……”苏格感觉有必要利用空余的时间多学习一些超凡世界的知识了。 “超凡材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去做了什么，但是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超凡材料。” “那这个呢？”苏格拿出孢子树精最后给的那一小截树枝。 “这个是……从树精身上拿下来的吧？也算是一种超凡材料。” “树精，和树精灵有什么关系？” “树精是树人，树精灵是精灵，不过它们的灵性很相近。” “也就是说，如果我需要有树精灵生存的大树的嫩芽，用这个也可以代替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可以。”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拉哈若主教。” “没事，”苏拉哈若笑着，“原本还有些担心你，不过看你的情况还不错。” “虽然有很多困难需要你去解决，但是良好的心态才是一切的根本，我想，切茜娅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 ······ 这次得到的材料由三人平分，苏格得到了无根树的树叶，蒂娅拿了平衡藤的叶子，剩下的屏障树人的伴生植物，则给了米斯顿葛。 苏格带着无根树的树叶和树精的馈赠，独自离开。 蒂娅就住在时钟教堂，米斯顿葛直接乘坐轨道列车回去医学院，苏格因为身份的问题不方便同行，索性隐匿身形从南区溜达回去。 一路观察着南区的情况，一路听着行人的闲谈，苏格发现发现在南区依然残留着野兽袭击人类的情况。 无论是琴后面连接着秩序教会的途径，还是昂都那边连接着天空教会的途径，都没有发生作用。 “不应该啊，如果说秩序教会受皇室的制约也就罢了，可是天空教会为什么……” “而且这个守卫的数量，比之前没有出现野兽伤人的时候还要少，明明快要展开南区的环境治理和改善工程，可是人却更少了……” 苏格知道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打算有时间的时候，再去下水道查看一番，有了“影子大师”的能力，如今下水道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尼恩佐的身影，那个一直以费伦人民的安全和教会的准则为至高标准的信徒，一直都没有出现。 “在那之前，或许可以去地下交流会打听一下情报，最近反常的事情不少，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 费伦，东二区，火枪手酒吧。 萨尔高纳斯从房间走出来，眉宇之间一片焦急。 他已经接到了南区野兽袭击人类的情报，也知道那很可能是狼人所做的，那些野兽选择了一个人类会忽视的盲点，躲去了下水道。 可是他将情报汇报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迟迟不见新的命令，南区那边也毫无动作，他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是平时，这种接连发生的案件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可偏偏在这个南区即将进行环境污染改善的当口，却好像没有人在乎了一样。 “如果是教会单方面受到掣肘也就算了，毕竟死几个人对官方来说不痛不痒，可是为什么连警察和王国军部队的人也减少了？是想让南区的人自生自灭吗？” 萨尔高纳斯决定明天就组织一次地下交流会，如果那些“野生”的家伙还没有开始焦躁，就说明事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想了想，萨尔高纳斯还是无法释怀，于是调转方向，去到了北边的秩序教会总教堂。 询问过后毫无收获，所有的执事都说尼恩佐是去处理任务，可是萨尔高纳斯不太相信，以尼恩佐的能力，即便是执行任务，也不可能拖延这么长的时间。 无奈之下萨尔高纳斯只能去到东边的军备处，说明来意后，却得到了意外的消息。 “凯莫斯的大使迪普要过来？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间点？” “不知道，”一位士兵回应，“只是听说，是关于森尔顿关卡的通行检查和物资查检问题。” “所以就调动了大部分的警察和王国军部队，只是为了严守一个过来商谈的大使？”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萨尔高纳斯默默点头，他属于秩序教会的外围，也知道王国军部队的规矩，“那商讨会议是由谁来出面？” 三皇子戈德里克在与卡伊达成交易的第二天，就通过报纸将这件事告诉了费伦中的所有人，有许多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在这次的斗争中，三皇子重新赢得了外交权。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后代表格里芬出面的应该还是三皇子。 不过这段时间在里弗斯河和佛利姆河的水质净化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展开。 三皇子为此格外重视，几乎每一天都去到现场监督，即便是想要出席与凯莫斯的商谈会议，恐怕也分身乏术。 至于六皇子奥塔，被夺走了外交权后，应该没有资格出席，哪怕是以皇子的身份有权参与，估计奥塔也不会腆着脸过去。 “是斯齐亚家族的人出面。” “原来是这样。”萨尔高纳斯默默点头。 在克里普特伯爵死后，原本由克里普特家族负责的外交就由斯齐亚家族接手，在几个皇子都没有时间和理由出席的情况下，有斯齐亚家族出面，确实合情合理。 “对了，最后一件事，请问，这段时间有听过尼恩佐先生的消息吗？” “没有，说起来，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尼恩佐先生了。” “有多长时间。” “这个记不清，不过我记得，之前尼恩佐先生来的那几次，都是去了地下的监牢。” “地下的监牢？” “对，就是与审判者总教堂的地下监牢联通的那个，尼恩佐先生去了几次，每一次都是神情严肃地走出来，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难题？军备处的地下监牢里，会有什么难题？”萨尔高纳斯道谢之后，满脸困惑地往回走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帕莱斯家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天刚刚亮，苏格正准备给启明星喂点草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清晰的马蹄声。 “早上好啊，苏格先生。”维拉蒂礼貌地问候着，十分熟练地自己开门走进来。 “这段时间，我们的接触是不是过于频繁了，”苏格看着维拉蒂的身后，“你们家的仆人难道就没有产生怀疑吗？” “当然不，我跟他们说你是从某个乡下的小镇上过来的，他们就相信了。” “这跟我从乡下小镇过来的有什么联系吗？” “是的，他们会认为，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都没有什么见识，所以也会在我们家的舞会上，做出那种事情。” 苏格一愣，忽然想起安妮，满脸都是苦涩，“看来，苏格·希伦在费伦的名声，应该是处于被人鄙视的那一边了。” “不会，他们只是嫉妒，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是他们在谈论你的时候，都咬牙切齿的，我能看出来他们是在嫉妒。”维拉蒂呵呵一笑，“他们不怀疑你，只是担心我的安全。” “那还不如怀疑呢。” 苏格想邀请维拉蒂进去喝杯茶，可维拉蒂却对启明星的马厩很感兴趣，一边拿草料喂着马，一边说道： “这次过来找你，也是有原因的，我想找你跟我一起出席一场会议，商谈会，与凯莫斯过来的大使。” “与凯莫斯的大使？商谈什么？” “商谈关于森尔顿关卡的通行人员的检查和货物的检查，根据我哥哥的说法，目前在森尔顿关卡进行的检查太过严苛了，凯莫斯那边早就心生不满，所以过来商谈也是应该的。” “有多严苛？” “十分严苛，”维拉蒂满脸认真，“据说森尔顿关卡有一条走廊，专门用来进行检查，包括个人携带的衣物，通行证，为了避免病毒感染，连专门的淋浴间和消毒室都有。” “从凯莫斯过来的人，要在森尔顿关卡停留一天，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能放行，至于货物嘛，也会一个一个箱子打开查看。” “确实过于严苛，都有点侵犯人权了。”苏格表达自己的看法。 “哥哥说确实是这样，不过在之前的战争中，凯莫斯作为战败的一方，也没有那么多选择，他们想要进行贸易来往，除了跟我们就只能从海上运输。” “这是迪尔卡半岛的地理劣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原来如此，”苏格点点头，“不过为什么要找我参加这个会议，难不成，几个皇子也会出席吗？” “不确定，不过应该不太可能，现在是三皇子戈德里克掌握了外交权，但是他一直在忙于水资源净化的装置建设，没什么时间，不然也不会轮到我们斯齐亚家出面。” “那你找我……” “我只是觉得，或许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毕竟是牵扯到外交的事情，知道一些，总是能与皇子们产生交集的。”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啊，”苏格无奈地笑着，“我一个子爵后代的身份，恐怕不太适合出席那种会议吧。”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你就以我的护卫的身份过去，我一直没有护卫跟在身边，哥哥已经提醒我好多次了，这次你就以我护卫的身份，没问题的。” “真的吗？” “是的，我考虑过了，为了避免你身份暴露，肯定是不能使用超凡能力的，所以用普通的肉体搏击就可以，当然，应该也不会有那个机会让你施展身手。” “好吧，反正我也是闲着，”苏格道，“都有什么人出席，时间和地点在哪里？” “出席的人员有以我哥哥为代表的斯齐亚家族，我和你算是旁观者和旁观者的随身护卫，凯莫斯那边，是从森尔顿关卡过来的迪普大使，还有常年待在费伦大使馆里的约克夏大使，这两个人都是代表着凯莫斯的势力。” “两位大使？” “是的，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此事的重视。” “好吧，时间和地点呢？我需要提前准备准备。” “那你可要抓紧时间了，”维拉蒂笑了起来，“虽然对外说是过几天，但是实际上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今天下午，就在西一区的外交大使馆。” ······ 去外交大使馆的路上。 苏格跟维拉蒂乘坐同一辆马车，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不然我还是下去吧，哪儿有护卫和主人共乘马车的道理。” “没事，你就在这里，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贴身护卫，如果不是这样，稍后的会议你也无法跟着进去。” 苏格想了想，把抬起来的屁股又放了回去。 “连黎希哥哥都有安斯纳姐姐那样的贴身护卫，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呢？”维拉蒂看过来，一脸疑问。 “他是皇子，再怎么不得势，身上流的也都是纯正的皇室血脉，跟我没有可比性，不对，我跟他没有可比性。” “可是他很欣赏你啊。” “我也很欣赏他，但这种关系只是私下的，以我现在的身份，最好是不要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类似的事情，还是避免比较好。” “好吧，”维拉蒂撇撇嘴，“我会注意。” “不是在教训你，只是现在的情况特殊罢了，希望你不要介意，”苏格语气缓和下来，“对了，说起来黎希，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什么？” “为什么格里芬现在的皇帝会放任下面的几个孩子互相争斗呢？如果是为了互相促进，完全有更好的方式。” “可是看三皇子和六皇子之间，几乎都要演变成仇恨了，说到底他们都是皇室的成员，只是为了权力的争夺，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很少去问有关皇室的事情，不过有一次哥哥喝醉了，跟我说起过现在的皇室，也就是帕莱斯家族的事情。” “从格里芬存在以来，似乎每一次的继承人选定，都是这样的，上一任的皇帝会让自己的孩子互相争斗，争夺权力，人才，能够从众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的，才会被选定为下一任的皇帝。” “听上去，似乎非常残酷。” “是这样的，虽然我也只是听哥哥说，但是确实很残酷，”维拉蒂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如果你对皇室了解一些，应该会发现，除了几个皇子之外，没有听过别的皇室成员的名字，对不对？” “好像……确实如此。” “我听哥哥说过，说皇室在选定继承人的时候，会进行非常残酷的竞争，没错，就是你现在脑海里想象的那种事情。” “所以在新的皇帝出现之后，曾经作为皇帝的兄弟姐妹，都会在不经意间消失踪迹，此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线索，更不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名字。” “他们就好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除。” “而新的皇帝，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抚养下一代，然后是再下一任的皇帝，下下任的皇帝，一直传承下去。” 苏格从维拉蒂的声音中听出了恐惧，于是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没事，都是听你哥哥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不是吗？” “嗯。”维拉蒂重重地点头，片刻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之前黎希会说出那样的话，”苏格摸着下巴思考，“不对，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刚刚说的这些，是皇帝正常选定继承人的情况。” “那如果出现上一任皇帝突然失踪或生病，无法确立下一个继承者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哥哥也不知道。” “皇室是信仰祭祀教会的对吧？应该也有超凡者了？是超凡者的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意外，而且还有祭祀教会的保护。”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黎希哥哥他们几个，包括三皇子戈德里克殿下，六皇子奥塔，都不是超凡者。” “或许只是没有显露出来，毕竟超凡者在不作为的情况下，是不会露出任何痕迹的。” 两人说着，眼看马车就抵达了外交大使馆。 有过男仆以及护卫经验的苏格一路跟随维拉蒂，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在这里居然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只是将他当作了维拉蒂的随身护卫。 就这样来到大使馆中的会议室，在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桌前落座，苏格想着记忆中安斯纳的样子，与维拉蒂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沉默不语。 代表斯齐亚家族的是维拉蒂的哥哥，在桌子的尽头，看上去是个成熟的年轻人，一举一动都体现着十足的礼仪，很有分寸。 苏格忽然想到维拉蒂也很有分寸，只不过来自于斯齐亚家族的教养完全被她那充满正义的心掩盖下去，才显得不是那么特殊。 很快，一位头戴毡帽花白胡须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眼神明亮，从外表看已经上了年纪，但那双眼睛却是年轻人的眼睛。 充满了欲望。 “驻费伦的大使，约克夏。”维拉蒂小声道。 接着，又是一个有着窄额头大鼻子的男人走进来，一副地道的凯莫斯长相，苏格直接将对方与“迪普”大使对应起来。 所有参会的人到齐，可就在会议准备开始的时候，忽然一位侍者敲门进来。 “请各位稍后，三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与十皇子殿下，马上就要过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会议上的突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气氛有点沉重。 在格里芬的三位皇子突然到访之后，房间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苏格目不斜视，却早已背脊生汗，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他以维拉蒂护卫的身份出席还算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出席的有几个是他曾经打过交道的人，剩下的几个也知道苏格·希伦的身份，想要在这种情况下隐瞒身份，苏格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长桌的首位，维拉蒂的哥哥早已让出了座位，既然掌握了格里芬外交权的戈德里克在场，自然是由这位三皇子来负责一切。 六皇子奥塔在下手的几个座位上沉默着，目光低垂。 至于黎叶多尼希，或许是因为与维拉蒂亲近的关系，直接就坐在维拉蒂的上手位置，与苏格不过几米的距离。 安斯纳·塔西亚这个称职的女护卫，一如既往地站在黎叶多尼希身后，凛冽的目光不知道将苏格打量了多少遍。 “很久不见了，”三皇子戈德里克露出温和的笑容，“迪普先生，还有约克夏先生，虽然您一直在费伦，可是我们见面的机会却很少。” “但是我在大使馆，却一直能听到有关您的各种消息。”名为约克夏的老人笑着回应，“您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照亮了格里芬的每一寸土地。” “感谢您的夸奖，我会将它看作激励，继续为格里芬的一切挥洒我的鲜血。”戈德里克礼貌地笑着。 “哼。”六皇子奥塔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在耳朵里。 “奥塔，你应该表示出足够的礼仪，”戈德里克温和地笑着，“现在不是我们私下的聚会，而是代表着格里芬的荣耀。” 说完，戈德里克充满歉意地看向约克夏，代表奥塔做出道歉。 “可以开始了吗？我们这次过来，可是带着目的的，如果想要私下的问候，各位皇子完全可以找别的机会，不是吗？” 说话的人是迪普，带着一点凯莫斯独有的口音，“关于我们之前提出的要求，就是从凯莫斯过关森尔顿关卡的通行检查，是否可以改变一下标准？” “是这样的，”戈德里克笑着，“这件事我早已接到二皇兄的通知，不过我却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说条件吧，”迪普直接说道，“大家都省点时间，我知道你们格里芬人就像狐狸一样，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交易，所以，直接说你们的条件。” 戈德里克哑然失笑，“我也听过凯莫斯的人，十分直接，或许是因为迪尔卡半岛的气候严酷，所以才不想花费过多的口舌与人交谈？” 戈德里克想了想，“关于森尔顿关卡的检验，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们这次想要降低通行检查的标准，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因为我们生存的环境严酷，所以想要得到更好的交易机会，改善我们的生活，这个理由足够吗？”迪普道。 “据我所知，森尔顿关卡的通行检查虽然严格，可是并没有克扣和损坏任何的财物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执行的人员会受到处罚，我们格里芬的法律可是很严苛的。” “但是会浪费时间，不是吗？每次我们过来做交易的人，都会在森尔顿关卡浪费足足一天的时间，这一天会耽误多少交易，你们考虑过吗？” “你们早一天出发不就可以了？”奥塔突然道。 “这个……”戈德里克也愣了，忽然又笑起来，“虽然他有点没有礼貌，但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迪普涨红了脸，显然是被奥塔刚刚那句话气着了，两只小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目光在几个皇子身上掠过之后，看向坐在旁边的约克夏。 同是凯莫斯出身的大使，迪普没有忘记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向自己人求助。 在场的不光是迪普，几位皇子也跟着看向了约克夏，一时之间，这位驻守在费伦的凯莫斯人，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处。 能够作为凯莫斯的大使常年驻守在费伦的使馆，要说约克夏没有跟费伦的势力进行一些私下的交易，肯定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可是在现在的局面下，一边是家乡的凯莫斯，一边是能够提供优渥而且体面生活的格里芬，约克夏必须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即便是对政治不太感冒的苏格，也知道这个老人接下来的发言，会影响到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约克夏慢慢低下头，呼吸开始急促，忽然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时间似乎停滞了几秒钟，还是维拉蒂的哥哥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叫来外面的侍卫和医生前来诊治。 几个皇子都是满脸的疑惑，视线交汇，却都不明白这个来自凯莫斯的老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片刻之后，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带着药箱走进来，给约克夏检查之后，示意众人无需担心。 众人不约而同地长吁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灵性的直觉忽然发出警示，苏格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从面前划过，向着凯莫斯大使迪普的方向飞去。 事发突然，苏格根本无法思考，只能顺手抓住维拉蒂旁边的高背椅，全力挥舞格挡。 咔嚓一声。 雪亮的光嵌入高背椅当中，苏格这才看到居然是一柄飞刀，锐利的刃口全部没入，只有握柄露在外面。 在距离高背椅不到半个手臂的位置，迪普的脸就与飞刀的刃口咫尺相隔，看着那散发着冷酷杀意的飞刀，迪普艰难地蠕动喉咙，额角慢慢留下一道汗水。 如果不是苏格反应及时，那把飞刀现在应该会出现在他的脑袋上。 所有人都愣了瞬间，下一刻，靠近苏格最近的安斯纳·塔西亚化作一道黑色的风冲出去，门外传来物体碰撞倒地的声响，十分混乱。 “有……有刺客……”迪普先是哆嗦着嘴唇小声念叨，接着放开喉咙大喊，“有刺客！” 整个大使馆都被惊动了，一队队侍卫从门外进来，在诸位皇子和两位大使的身侧戒备。 片刻过后，迪普从被偷袭的惊吓中稍微恢复过来，看了眼依旧昏迷的约克夏，接着调转目光，冷冷地看向格里芬的几位皇子。 “请各位皇子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在我们进行商谈的时候，会有刺客偷袭。” “我们明明已经做好了掩护，进行商谈的时间也比散播出去的消息足足提前了几天，可是还是出现了刺客。” 迪普的意思很明确，会有刺客过来，一定是谁走露了风声，而能够做这些事情的，肯定不会是凯莫斯。 剩下的，就只有格里芬的人。 众皇子沉默。 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戈德里克反应最快，上前几步，以一个皇子的身份行道歉礼，“很抱歉让您遇到了这种事情，迪普大使，我们保证，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 迪普冷哼一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戈德里克的道歉，走到苏格面前，行感谢礼，道： “这位勇敢的护卫，请允许我表达我的谢意，如果不是您在刚刚做出及时的反应，恐怕我的性命早就被那个刺客夺走。”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苏格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是斯齐亚家族的护卫，既然您是格里芬的客人，那您就是我需要保护的目标，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苏格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没有贸然揽功，反而是把荣誉推到斯齐亚家族的头上。 这样的话，既是保住了格里芬的颜面，给斯齐亚家族带去了荣誉，又将刺客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如果事后有什么人想要找麻烦，也不会为难他一个小小的护卫。 迪普颇为欣赏地看着苏格，缓缓点头，然后又瞟了诸位皇子一眼，冷哼一声。 片刻之后，安斯纳·塔西亚带着一队侍卫回来，复命道：“回禀诸位殿下，刺客已经抓到了，正由专门的护卫进行看押。” “那就，让我们去看看吧，”戈德里克提议道，“让我们去看看，这位刺客的背后究竟是谁，如果能顺着摸出背后的势力，也能给迪普先生一个满意的解释，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 “那正是我所期望的。” 戈德里克笑着，看向奥塔，“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派出刺客。” “可不要后悔啊。”戈德里克说完，来到维拉蒂面前，笑着摸摸维拉蒂的头，再看向苏格，“很不错，这是你的护卫吗？果然有点本领。” “维拉蒂也是斯齐亚家族的，保护他国大使的安全，也是维拉蒂的职责。”维拉蒂恭敬地道。 “如果必须要让你一个女孩子来承担这样沉重的责任，那我们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戈德里克笑笑，“当然，你这次做得非常好，我会记住斯齐亚家族的贡献的。” “接下来你就休息吧，让我们看看，那个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众人接连走出，在路过苏格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向这位护卫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得益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傍晚。 外交大使馆。 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走在花园的小路上，神情严肃。 就在下午，几位皇子一起审问了那位刺客，发现那位刺客其实是一位在大使馆工作多年的侍卫，家人和朋友都在费伦居住，从人际交往的关系上，丝毫找不出刺杀迪普的理由。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护卫，却趁着约克夏昏迷的机会，在一片混乱之中对迪普投掷出了致命的短刃，如果不是维拉蒂身边的护卫，那今天这场秘密的商谈，就会变成一场性质恶劣的刺杀。 格里芬与凯莫斯的关系就会因此一落千丈，甚至会变成引发战争的导火索。 提审的时候，那个护卫的精神状态忽然出现了问题，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答非所问，不时发出嘿嘿的笑声，表现出的行为，就像是个幼稚的儿童。 驻守在大使馆的，有秩序教会的超凡者，众位皇子邀请其过来，却也没有发现出任何异常。 根据那位秩序教会信徒的话，就是这个刺客，原本就是如此，没有任何问题。 而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如此，费伦的外交大使馆，根本不会使用一个智力如儿童的护卫。 “安斯纳，你怎么看？”黎叶多尼希走在前面，看着天边的晚霞问道。 “殿下是要问，哪件事？” “随便，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我感觉有点混乱，所以你随便说说自己的看法，我想看看是否能从里面找到一点线索。” “那就，先说我最关注的事情吧，就是维拉蒂小姐身边的那个护卫。” “你也很在意他？” “是的，”安斯纳想了想，“在当时的那个情形下，确实是那名护卫距离最近，刺客投掷出的匕首也确实会先经过那个护卫的身边，再刺中迪普大使。” “但是……在那个刺客投掷出匕首的时候，连我都没有提前察觉到异常，可是维拉蒂小姐的护卫却可以。” “殿下您是知道的，我是黑夜领域位阶八的黑夜猎手，对于侦查，警示，探索一类的事情，有着独特的灵性，可即便是我都没能察觉到异常。” “你的意思是，那个护卫也是超凡者？” “有这种可能，”安斯纳面露疑惑，“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忍住不使用超凡能力，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超凡者面对危险会做出本能的反应，可他却没有。” “也许是一个身体素质强悍的普通人？” “不知道是不是普通人，但是，我确实是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是的，殿下，您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去斯齐亚家族的舞会吗？就是卡伊邀请的那次。” “我记得。” “那殿下还记得，我们在舞会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吗？”安斯纳说着就开始脸红，“就是，那个年轻人。” “我记得，”黎叶多尼希哑然失笑，“希伦子爵的后代，你跟我说过，能在斯齐亚的舞会上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就是那个人。” “嗯？”黎叶多尼希微微一愣，“你是说，那个希伦子爵的后代，就是刚刚的那个护卫？” “是的。” “一个子爵家族的后代，怎么会成为维拉蒂的贴身护卫？” “这件事，恐怕只能去询问维拉蒂小姐了。” “好吧，看起来，之后确实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维拉蒂，那关于那个刺客，你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但是在超凡的世界中，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的，所以……” “你的意思是，那个刺客或许与超凡有所联系？” “只是一种可能。” 黎叶多尼希叹了口气，“刚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是三皇兄已经多次暗示六皇兄，如果说这件事真的是六皇兄做的，那性质就变了。” “现在驻费伦大使约克夏昏迷，迪普大使又受到刺杀，幸亏今天有那个护卫，不然的话，很可能会成为格里芬历史上的灾难。” “格里芬对抗凯莫斯，应该不会那么被动吧？”安斯纳问道。 “是啊，可是每次开始战争，受伤最多的，都是普通人。”黎叶多尼希看着晚霞，喃喃道，“稍后去准备一份礼物，给斯齐亚家族，感谢他们今天所做的一切。” “同时还要向那位护卫表示谢意，措辞尽量委婉一点，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进一步商谈护卫的工作，如果他不喜欢，只想待在维拉蒂身边的话，也无所谓。” “是，殿下，不过……”安斯纳有点犹豫，“恐怕三皇子和六皇子那边，已经发出了邀请了，以殿下的身份和实力，恐怕争不过那两位。” “不是争，只是表示谢意而已。” 黎叶多尼希浅笑着，“我怎么可能争得过他们呢？” ······ 大使馆的某个房间内。 维拉蒂双手托腮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几份礼物，不时地叹气。 “给你添麻烦了。”苏格有些歉然地道。 “不会，你是帮助我们斯齐亚家了，我还要谢谢你呢，虽然我还小，这次商讨会议也是哥哥带着我长见识的，但我毕竟也是斯齐亚家的人，家族的荣誉也是要由我守护的。” 苏格看着维拉蒂一脸正义的模样，心中觉得有趣，“那你唉声叹气什么？” “他们说想见你啊，”维拉蒂指着桌上的礼物，“你当时的反应可真是够快的，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位迪普先生应该就会受伤，可是这样一来，你想隐藏身份的目的……” “暴露的也只是苏格·希伦的身份而已，不算什么，而且他们并没有强行要求我做什么，不是吗？那我就当作没看见好了。” “好吧，如果他们要求你做什么，你一定要来找我，通过这次的事情，哥哥说我们斯齐亚家一定会得到褒奖，也会得到更高的重视，我们家族的话语权也会跟着增加。” “我听到了，你哥哥说这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所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我会记得。”苏格笑着点头。 “那就好，对了，这个给你，”维拉蒂从几份礼物上面找出几个小信封，“是皇子们对于你单独的褒奖。” 苏格简单一看，每份信封中都装着100磅的钞票，散发着浓浓的墨香味。 “皇子们真是有钱啊，”苏格看了看信封的署名，“那么十皇子……” “黎希哥哥只有给斯齐亚家礼物，没有对你的单独的感谢。” “可以理解。”苏格想着黎希的样子，心说一个不得势的皇子要是在这个时候做出预料之外的举动，应该也会被其他的两位皇子怀疑的。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我是说，关于那两位大使的。” “不知道，”维拉蒂摇摇头，“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既然是有人刺杀，而且还是提前知道了商讨会议的准确时间，应该会是知情人做的吧？” “第一层思维，就是像你说的这样，所以也可以理解那个刺客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痴愚，刺杀不成的销毁行迹，符合他们的做法，只不过……” “总感觉这件事应该会与超凡有所关联，只有超凡，才能让一个人做那种事，皇子们提审的结果不是也证明了吗？那个刺客原本是这里的护卫，可是偏偏做出了这种事，就像是……” “被人操纵了一样。” 苏格忽然一凛，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凉了下来。 因为前一段时间他刚刚跟蒂娅一起行动过，所以他知道，命运领域的位阶五，是操纵师，有可以操纵别人的能力。 操纵者只需要在距离范围内坐着，就能操纵一个普通的护卫做出刺杀的行为，这个过程不会有任何的灵性波动。 而在操纵之后，也可以切开与被操纵者之间的联系，让被操纵的侍卫变得痴愚，从而隐瞒一切的迹象。 “是超凡者吗？如果有这样做的动机，而且有机会的话，肯定是在场的几个人，那样也就无需考虑提前得知商讨会议时间的问题。” 苏格忽然问向维拉蒂，“你知道，在皇子或皇子的护卫中，有哪些是超凡者吗？有没有命运领域的？” “没有啊，几个皇子应该都不是超凡者，安斯纳姐姐是，可是她是黑夜领域的，就跟我一样，至于其他皇子，可能是因为这次会议太过匆忙，甚至都没有带着护卫过来，你都是看到的。” “如果没有，那会是谁？” “操纵的话，不可能是超凡武器，那就是说，在场的人，肯定有一位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还是达到位阶五这个层次的。” “从凯莫斯来的两位大使首先排除，剩下的，就只有三位皇子和你的哥哥。” “我的哥哥不是。”维拉蒂道，“我家里只有我是超凡者，不然我偷偷溜出来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知道。” “那就是三位皇子其中之一了。” “让凯莫斯的大使受伤，谁会被处罚？谁会因此得利？” 苏格越想越心惊。 “难道说，真的是六皇子奥塔？他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诸多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应该，不会吧？” 维拉蒂的语气也不太确定，“既然皇室信奉的是祭祀教会，那唯一的选择也是祭祀领域，如果某一位皇室的成员选择了其他领域，那岂不是等于给皇室抹黑？” “你的思路倒是很别致。”苏格道。 “身后有家族的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首先考虑的都是家族，会不会给家族带来危险，会不会给家族带来荣誉，一个强大的家族是个人强大的后盾，同时，个人得到的荣光，也会让家族更加辉煌。” 维拉蒂看着苏格，“这就是我从小得到的教育，如果连我们斯齐亚家族都是这样，那皇室之中，恐怕更是如此了。” “我不太了解，”苏格摇摇头，“不过如果是想要隐瞒的话，也有许多手段，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可以很好地帮他们隐藏身份，而且……” “现在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还要等待后续的结果，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待吗？” “还要等一会儿，至少也要等约克夏大使清醒过来，才好商量之后的事情。” “约克夏，好奇怪的名字。”苏格道，“他跟约克有什么关系吗？” “啊？”维拉蒂一脸懵然。 “没事，只是我的联想罢了，”苏格摆摆手，“说起来，今天的事情，其实也跟护卫有关，我记得原本有他国大使出席的会议或者安保，应该都是由秩序教会负责的才对，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少人？” “我也觉得很奇怪，之前不管是恩瑰泽还是劳拉大使，在大使馆附近都会由尼恩佐长官负责安排人手警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始终没有见到尼恩佐长官的影子。” “因为凯莫斯和莫格里恩这两个国家与格里芬的关系吗？所以对莫格里恩的大使那般重视，对凯莫斯的大使却这样无视？” “我也不太清楚。”维拉蒂无奈地摇了摇头。 忽然间敲门声响，苏格过去打开，看到一个侍卫样子的人过来禀报。 “是那位约克夏大使清醒过来了吗？”维拉蒂问道。 “不是的，维拉蒂小姐，是另一件事，”侍卫道，“迪普大使，不知道为何突然失踪了，就在他的房间。” “失踪了？你们有去找过吗？” “有的，在外交大使馆周围我们都有人负责值守，却没有人看到迪普大使的身影。” “马车呢？” “马车还在使馆，却找不到大使的踪迹。” 苏格和维拉蒂听后，对视一眼，各自的目光中皆是满满的疑惑。 失踪了？还没有任何痕迹？ 超凡吗？ ······ 与此同时，在费伦东北，一直到格里芬与凯莫斯边境的位置。 一座位于峡谷之间的堡垒当中，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在巡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储藏室中传来的呜呜的声音。 这人连忙进去查看，看到一个全身光溜溜的人正虚弱地靠在墙壁上，看到有人进门之后，脑袋一歪，直接昏睡过去。 森尔顿关卡，医务室。 格里芬王国的皇室，二皇子布兰德走进门，往床榻上看了一眼，确认男人还在正常的喘息之后，开始沉默。 这位二皇子身材极其魁梧，像是一头灰熊，小手臂几乎有正常人的大腿粗，宽阔的肩膀和脊背上隆起结实的肌肉，即使穿着大衣，也能看到行走之间肌肉扭动的痕迹。 布兰德眼神锐利如鹰，看向身后的侍卫，冷声道：“可以确认，就是之前从森尔顿关卡离开的凯莫斯大使，迪普，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禀二皇子，是比利长官巡逻时在仓库中发现的。” “比利？”布兰德有点惊讶，之后很快就平复下来，“难怪之前他忽然说要去巡视，原来是发现了异常。”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迪普会在这里，如果他才是真正的迪普，那么前几天从我们这里离开离开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 费伦。 夜空下，一个穿着长袍带着兜帽的人无声走过街道。 他向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外交大使馆在黑夜中散发出的夺目光芒，狭长的眼睛微眯起来，嘴角也挂上了乐呵呵的笑容。 “这样的话，诱饵应该就算是做成了，之后会如何发展，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确实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啊，格里芬的皇子们，真是有趣。” “还有那个护卫，普通人吗？如果是超凡者的话，连本能的反应都可以抑制，真是不简单啊。” 瑟吉转过头，继续行走。 “老师，您看到了吗？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悄然地转动，可它不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行，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厄运和幸运，却可以让命运因此改变。” 他一直往前走，直到身影被吞没在黑暗之中，也没有回头。 ······ 下午的商谈会突然取消，似乎是因为迪普大使突然消失的原因。 几位皇子各自返回，利用自己的手段根据已知的情报展开调查。 苏格自然是没什么事了，跟着维拉蒂一起离开外交大使馆，他先是装模作样地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到了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确认几个跟在后面的侍卫已经离开之后，苏格才隐匿身形，重新回到市区之中。 “走的时候三皇子六皇子都发来邀请了，看上去今天的那次意外出手，确实有很大的影响，以至于这两位皇子都感觉到了后怕。” “或者说，他们是在对比着装样子？如果真的感到害怕的话，应该就不是他们安排的刺杀计划，可是除了他们还会有谁？难不成是迪普本人吗？这有什么意义？” 苏格搞不太懂，接触得越多，他越觉得皇室成员的生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美好，无时无刻都要提防，都要猜忌，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怪不得黎希不喜欢了，得到皇室荣耀的同时，也被束缚着，失去了自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苏格自问虽然缺钱，却不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钱财上只要够用就好，自己也不需要优渥舒适的生活环境，被人服侍的那种生活方式，他也享受不来。 “好了，剩下的问题，就留给那帮皇子们烦恼吧，反正也知道这次凯莫斯来人的目的了，有了这次的刺杀，相比之后的护卫会更加严密。” 想好之后，苏格悄悄来到南区，转了一圈后，拣选了几个活动痕迹频繁的下水道入库口，悄声翻了下去。 他没有灵敏的嗅觉和听觉，不过来自于“刺客”的环境侦查能力已经得到数次强化，现在他只要打眼一扫，就能察觉到环境中的异常。 再次来到阴暗潮湿的下水道，苏格直接利用“影子大师”的能力进入影子，以一团阴影的方式向前慢慢移动。 下水道之中只有少量的月光投下，绝大部分的区域都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他以阴影的方式行进，感觉就像是一只游鱼进入了大海。 阴影无声前进，根据之前在里弗斯河旁边留下的那个星光标记，苏格再次回到上次发现狼人群聚的地方。 忘记黑暗视觉的事情了……苏格心中一阵懊恼。 在下水道这种地方，没有黑暗视觉基本与瞎子无异，利用阴影形态的能力可以进行移动和观察，可是无法对他的视觉进行强化，该看不到的东西还是看不到。 苏格正想回去，忽然就看到黑暗之中闪烁起数道猩红的光。 片刻之后，一只只身形足有小马驹一般的巨狼从黑暗中走过。 苏格屏气凝神，在所有的巨狼通过之后，悄声跟了上去。 这是……回到南区的方向了？它们是要做什么？ 苏格心生疑问，跟着最后一匹较为瘦小的狼，离开了下水道。 阴影状态解除，花费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光线。 等到苏格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一匹巨狼，他蹲下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知道巨狼已经变化成了人类。 一丝不详的预感在苏格心中出现，他跟着其中的一个脚步过去，一头钻入地形复杂的南区深处。 没有了王国军部队和警察的值守，这些狼人似乎更加无所顾忌。 苏格隔着很远，就听到了隐约的啃咬之声，利用阴影的能力从缝隙中侵入，苏格只闻到了异常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几乎作呕。 他向着角落望去，看到一匹毛茸茸的动物似乎已经结束了进食，粗壮的毛发逐渐变软变细，皮肤也变成黄褐色。 面前的狼人非常谨慎，进食后也完全没有一丝大意，立刻找来房间中的工具，将进食后的现场打扫干净。 血迹用水桶中的拖布清洗，难以啃咬的骨骼用袋子装好，似乎是打算扔掉。 苏格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一个狼人在夜晚入侵南区人的家，杀害进食之后，再打扫干净。 整个过程流利异常，像是已经重复过了无数次。 在狼人推门而出的时候，苏格没有手软，阴影状态解除的瞬间匕首划出。 温热的血液飞溅，男人挣扎着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动弹。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违和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屋子中走出来，苏格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让胸口的郁结稍微得以舒缓。 “救命啊！有野兽袭击人啊！” 苏格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南区远远地传播开。 很快，他就听到周围的房屋中传来窸窣的声响，一点点灯光闪烁，汇聚成连绵的一片。 这样就行了……苏格记住所在的位置，打算离开的时候去一趟尼奥所在的警察局。 就算是找不到尼恩佐，也无法向教会寻求帮助，他起码还能找尼奥。 想到这些，苏格再次化作一团阴影，从窄小的缝隙中离开。 忽然，来自灵性的直觉让他停止移动，解除阴影状态之后，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他刚刚才目睹了一只狼人进食的场面，那个屋子里的血腥味儿让他难以忘怀。 而从前方传来的血腥味无比浓郁，丝毫不弱于他刚刚闻到的那种。 如果是连空气流动频繁的街道上都能这样浓郁，那屋子里的，该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场景？ 苏格向着血腥味儿传来的地方缓缓移动，同时也保持着对于周围的警惕。 这个地方与他刚刚解决狼人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周围的居民大部分还都在沉睡之中，没有察觉到这股弥漫的血腥味儿。 来到一间大门敞开的屋子，苏格只是往里看了一眼就退回来，喉咙一直到胃部产生痉挛，他开始抑制不住地呕吐。 满嘴的酸涩味道也没能掩盖住从屋子里传来的血腥味儿，苏格甩甩头，让自己忘掉刚刚看到的景象，同时记下这个地址，准备稍后一同告诉警察。 没有看到狼人的踪迹，是已经逃走了吗？ 这些动物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生活在费伦的？ 白天人们活动的时候，它们就藏身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等到夜晚人们熟睡，它们就从下水道中出来，找到那些熟睡的人，开始进食？ 苏格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感觉胃里还是一阵阵的难受。 忽然，苏格愣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之中，有一个异常违和的点。 如果说狼人是在用这种方式进食，那为什么两只狼人表现出的行为会具有那么大的差异？ 第一只狼人确实杀死了人类并吞噬，可是在进食之后，也非常仔细地清理了现场，包括残留的血迹和吃剩的骨头。 如果不是苏格亲眼目睹了一切，他也不会从现场发现出什么异常。 这才是狼人会使用的手段，行动后清除痕迹，因为它们知道，如果暴露的行迹太多，就会招致警察和王国军部队的捕杀，到时候连各大教会也会参与其中。 而如果只是采用这种隐蔽的手段，清除痕迹的话，几乎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南区这片土地异常混乱，除了那几个破旧的公寓楼，其余的地方经常更换主人。 一个普通人在这种地方消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像是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一样，悄无声息。 可是他看到的第二个现场却不是这样。 那间屋子里，充斥着极度的暴力和血腥，那不是简单的进食后的场面，而是发泄怒火和愤恨的地方，在那里留下的痕迹，不是可以简单清理干净的。 “这就是违和，所有的违和都是异常。”苏格疑惑着。 如果说狼人夜晚出现是为了进食的话，那第二个现场是为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发泄，那抓走一个人类到下水道中折磨，明显更加安全。 之前也有几个现场异常残忍的事件，苏格没有过多注意，只是以为那是普通的狼人袭击人类，人类在反击之下出现的结果。 可是今天在无意之间看到了两个截然相反的场景之后，苏格忽然疑惑了。 为什么呢？ 第二个现场，为什么会留下那样明显的痕迹呢？ 苏格知道那不可能是一个狼人在进食过程中突然离去的结果，如果一开始就准备好隐蔽，完全不可能留下那样的现场，也就是说…… 那个现场从一开始，就是瞄准着残忍和血腥而去的，也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是为什么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呢？被发现之后，无论是警察还是王国军部队都会将这件事上报，然后对南区进行大规模的清洗。 想起警察和王国军部队，苏格又是一阵的恼火和无奈。 明明南区的人在遭受野兽的袭击，明明南区马上就要进行环境的治理工程，可是无论是警察还是王国军部队的人，都在这个关键的当口撤离了。 苏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思考。 情况恶劣的现场，会让人类愤怒并做出反击，那么下场糟糕的一定会是狼人。 如果这就是目的的话，那一切就可以解释地通了。 现在的费伦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在狼人夜晚外出进食的同时，故意制造出相同却更加恶劣的场面，以此来引起人们的愤怒，并将怒火引至狼人身上。 “有人想要清理狼人？并打算借助警察的手？” “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那个人应该没有想到，这段时间警察和王国军部队会突然撤离。”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个人也没有停止残忍的杀害手段，在狼人进食的同时，无声地制造着一起起虐杀现场。” “不管是谁，都是一个冷血的存在，这样的存在，还是尽早铲除比较好。” 苏格来到西三区的警察局，看到里面仍然露出了一点昏黄的光。 他掏出匕首，在门板上刻下刚刚的两个地址，接着用力踹了一下门，隐身而去。 这样就好了……苏格心想。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在费伦的下水道中还不知道潜藏着多少危险的狼人，想要将它们一网打尽，只靠他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必须要依靠警察的力量。 “对了，还有那个将怒火引导至狼人身上的家伙，如果是顺着狼人敌对的这个方向考虑，应该能找到什么线索才对。” ······ 夜晚。 郊外的庄园。 六皇子奥塔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不吃也不喝，如果不是偶尔眨动的眼睛，几乎与一尊雕像无异。 “搞不懂，”奥塔叹气道，“斯特拉，确定不是你做的手脚吗？” “当然不是我，虽然我有能力做到这一切，也知道如今的局面，需要我们削弱三皇子的实力。” “可是我怎么可能用那种一眼就会被看穿的方式呢？现在费伦中很多人都知道您与三皇子殿下的争斗，也知道三皇子是从您手中夺回了外交权。” “在这个时候，一旦来自他国的大使出现问题，三皇子一定会被问责，那所有人都会顺势怀疑到您身上，到时候我们做的一切都会被发现。” “那不是帮了您，而是害了您，这点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所以我才会用疑问的语气问题，我也不觉得你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奥塔还是不解，“可是到底是谁呢？我见过你操纵的能力，感觉与今天那个刺客的，是同样的能力。” “一个原本属于大使馆的护卫，，因为被人操纵之后藏了一柄匕首在身上，之后只要有任何一个场面混乱的机会，或者连这样的机会都不需要，只要在开门的一瞬间，就能对迪普大使做出攻击。” “整个过程无需知道今天会议的具体时间，无论何时开始会议，背后操纵的人都会知道，因为背后操纵的人，就是参与会议的人。” 说到这里，奥塔眼睛忽的一亮，露出了凶狠的光。 “多亏这次不是我们的动作，无论戈德里克那家伙如何去查，都不会查到我们身上，而且你虽然是命运领域的，可是下午也没有跟去，也没有证据。” “所以说，到底是谁呢？在场的到底有谁有做这件事的理由呢？” “戈德里克自然是不可能，黎希那家伙也没有动机，至于斯齐亚家的人，更没有理由了。” “说起来今天还多亏了斯齐亚家的护卫，蛮厉害的。” “对了，会不会是约克夏那家伙？那个老家伙虽然是从凯莫斯过来的，但是我听说这些年跟格里芬的人走的无比亲近。” “借着大使的身份，用低廉的价钱倒卖了很多凯莫斯的货物给费伦的人，赚了不少钱，也认识了很多费伦的上层人士，听说在西一区还有几所房产。” “如果他是贪图费伦安逸而优渥的生活，才雇佣超凡者对自家的大使出手，这样的解释，也算说得过去，你觉得呢？” “我没有什么想法。”斯特拉低声回道。 “你知道这个约克夏的身份吗？” “查过，”斯特拉道，“据说是凯莫斯那边的一个没落的贵族，当初还是利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争取到了驻外大使的职位。” “没落的贵族？哪个贵族？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只知道是某个没落的贵族，但是查不到这个家族的姓氏，也查不到这个家族的历史。” 第一百二十九章 琴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 苏格变换容貌之后来到猎人酒吧，跟吧台的老亨利打过招呼后顺利进入地下。 “这是因赛特之前拜托我的材料，”苏格将一根新鲜的植物递给琴，“麻烦你帮忙寄给他吧，我知道你们应该会有一些内部的材料运送方式的，对吗？” “因赛特？他还拜托你什么了？”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只是拜托了我这样一件材料，我想应该与灵药有关吧。”苏格看着这株脱离本体后依然翠绿的植物，“有树精灵生存的树上的嫩芽，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这是从一只树精身上弄下来的，但我去请教过教会的主教了，说它们的灵性相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苏格解释道，“只是那个树精的本身……” “树精有什么问题？” “是一只孢子树精，就是那种可以散播孢子，分裂，吸取目标生命力的那种孢子树精，我不知道它是否有着独特的灵性，也不知道会不会对灵药产生额外的影响。” 琴盯着面前的材料，也陷入了深思。 很明显，两个人都是在担心因赛特的问题，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是因赛特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两个人都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如果因赛特因为这件材料的影响而变得疯狂，顺便让研究的进展加快，打破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苏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消息。 “明白了，不过，这件材料我会在鉴定之后再交给他，在他配置灵药的时候，我们也会派人在旁边监控。” “那就好，”说着，苏格又拿出一片叶子，“这是无根树的树叶，方便的话，能帮我卖出去吗？就按照这里的规矩就好。” “无根树的树叶？我明白了，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超凡的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那我要给你一个委托，”琴低声说着，“希望你可以接受，不是以猎人酒吧的身份，而是我个人，希望你能帮助我去寻找一件东西。” “跟你的灵药有关？是什么材料？” “不是材料，是灵质。” “灵质？” “是的，”琴看着苏格的眼睛，“先听我说，再决定是否要接受。” “得到你给的配方之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灵药的材料了，有猎人酒吧和地下交流会在背后支持，就算是位阶五的材料，也不算特别难。” “但是灵质就不同了，异种领域的位阶五的灵质很少，没有被配置成灵药的存在更是毫无线索，我发动了猎兽的情报网帮忙搜寻，才得到了唯一的一个情报线索。” “我决定要去狩猎一个人，一个超凡者。” “狩猎……超凡者？”苏格惊讶道，“是异种领域的吗？” “是的，这个人与‘荆棘’也有关系，现在是共世主义的一员，你之前说过的鲁彭还记得吗，这个人与鲁彭一样，同为‘荆棘’的下属，是荆棘海盗团更上级的存在。” “是一个海盗吗？” “很多年前是，但是在鲁彭执掌荆棘海盗团后，他就消失了，据说是回到了陆地上，不过因为他曾经做出的那些性质恶劣的事件，他依然被各大教会通缉，只是很久都没有消息而已。” “通缉者榜单上有他的名字吗？” “没有，”琴轻轻摇着头，“通缉者榜单会定时更新，能够被列在上面的，都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活跃的家伙，按照制造的危害和团队的实力综合评判，所以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 “弗格森，是异种领域位阶五的超凡者，我需要他的灵质，我想，捕猎这样一个人，应该不会违反你的行动准则吧？” “如果确实是坏人的话就不会，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现在还在收集情报，之后有消息和进展的话，我会通知你的，不过弗格森是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而且已经在位阶五待了的很长时间，实力不容小觑。” “我会注意，你还需要人手吗？” 琴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弗格森很厉害，在我接手猎人酒吧之前就听过他的名字，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位阶六，所以，如果要正面对抗的话，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而且，猎兽的其他人也在进行着各自的任务，你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但是只有你我的话，也不一定能顺利，因为我不知道弗格森会不会有同伴。” “那就先调查情报吧，”苏格道，“同伴的话我这边有两个人选，一个月亮领域的读心者，一个命运领域的操纵师，加上你和我，两个位阶六，两个位阶五，四个人，应该足以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谢谢你。” “毕竟是委托嘛，”苏格笑笑，“我那份报酬可以之后再说，不过那两个人的报酬，你可要按照委托的难度给出合理的价格。” “你的那份我也会。” “好吧，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南区那边的野兽退治，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 “没有，你提醒我下水道可能是一个调查方向之后，我就将消息汇报上去，可是一直没有接到相应的新命令，这段时间，我也没去南区。”琴看向苏格，“是发现了什么新的问题了吗？” “警察和王国军部队的人大部分都撤离了南区，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不过他们不是撤离，而是转移，具体转移去了哪里，我还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我都在打探弗格森的情报。” “那我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好了，有消息随时联系。” 苏格想了想，觉得有人嫁祸狼人的事情还是一个推论，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好让琴向教会报告，于是跟琴交代了几句，离开猎人酒吧。 思前想后，苏格还是无法放任南区发生的事情，或许是昨天看到的那个残忍的现场给他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苏格根据星光标记的位置来到互助者协会，叫上蒂娅之后再去到医学院找米斯顿葛。 “你是说，在南区有人模仿狼人的行动，故意制造了血腥的现场，打算以此来放大人们的恐慌，然后让警察和王国军部队进行剿灭？”米斯顿葛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还只是一个猜测，不过按照逻辑推断，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事实就是这样，只不过那个人没想到，警察和王国军会在这个时候撤离，所以计划也没能顺利进行。” “警察和王国军部队撤离……他们是要去做什么？”蒂娅眨着眼问道。 “这个……貌似不是重点，重点是南区的事情，如果真的有人故意制造残忍的现场，那么狼人就是被嫁祸的，不对，也不能说是被嫁祸的，因为它们真的是在袭击人类。”米斯顿葛道。 “吸血鬼那边有什么异常吗？”苏格突然问道。 “没有，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交流，我想他们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打算在这段时间先避避风头。” “会不会是吸血鬼做的？”蒂娅突然道，“吸血鬼的目的不就是对方狼人吗？南区的事情，会不会是吸血鬼做的？” “这个……”米斯顿葛犹豫着，“我不太清楚，但是蒂娅你的想法也有一定的可能，我会去问问的。” “还是别问了，”苏格道，“让你自己去接触吸血鬼，已经很危险了，这件事你还是别问了，等到后面警察察觉到了异常，解决问题的时候，隐藏在幕后的存在自己就会出现。” 苏格感觉大脑有点混乱，叹了口气。 “唉，如果是人多点就好了，这样的话彼此交换意见，也能察觉到各自忽略的疑点，说不定就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是说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吗？”蒂娅道。 “是啊。” “以我对他们的了解……”蒂娅想了想，“如果是阿金斯的话，一定会这样说……” “什么？狼人被人嫁祸了？那不是活该吗？谁让他们过去袭击人类的，那是罪有应得。”蒂娅学着阿金斯的样子，愤恨地道。 “如果是斯皮尔奥的话……” 蒂娅摆了摆手，“是吗？狼人被嫁祸了？可是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问我干什么？” 看着蒂娅生动地模仿着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两人的行为，苏格和米斯顿葛对视一眼，“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 “蒂娅你学得好像。”米斯顿葛掩嘴而笑。 “确实，”苏格也忍不住道，“你怎么会学得这么像的，连语气和神态都模仿出来了，简直一模一样。” “我……”蒂娅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羞赧的粉红，“我之前为了晋升的仪式，去观察过他们两个，所以有些了解，不自觉地就模仿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苏格话题一转，“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不知道你们对一个狩猎的委托有没有兴趣。” “狩猎的委托？” “对，”苏格想了想，召唤出幽灵蟾蜍，“既然目标是原海盗的话，问一问现海盗，或许也能有些收获。” 第一百三十章 跟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入夜。 苏格再次来到猎人酒吧。 “我得到新的情报了。”琴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也是。” “那我先说吧，”琴道，“根据枭报告的结果，弗格森从离开海上之后，一直在凯莫斯活动，有痕迹的记录，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就是当时佣兵猖獗的时候。” “在佣兵时代过后，弗格森选择成为了一名赏金猎人，依靠异种领域的能力，在凯莫斯那边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能将他跟曾经的‘荆棘’联系到一起。” “跟我这边的情报恰好互补。”苏格道，“我问过了有海上情报途径的人，说弗格森之前从大海离开的原因是在‘荆棘’中犯了什么错，所以被剥夺了‘荆棘’的身份，还有‘荆棘’赐予的一切。”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了赏金猎人的身份，因为赏金猎人无需背景势力的辅助，只靠自身的能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还不受束缚。” “海上的情报途径？”琴突然问道。 虽然感觉琴的关注点有点特殊，但是苏格还是坦诚地解释道： “对，现在通缉者榜单的第二位，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跟我在赛齐瓦认识的斯皮尔奥是从小的伙伴，就是有这条关系在，我才能从她那里问出情报。” “不过她对弗格森的事情并不是非常了解，毕竟是两个时代的人，知道的，也都是从以前的水手那里听过的情报罢了。” “原来是这样。” “是的，她还说，最近海上有些不太正常，可能是因为几个月前发生在库奥里德海上漩涡消失了，所以海上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了，当然也变得更加混乱。” “在这些混乱之中，有一部分人特别明显，他们有着非常明显的特征，虽然皮肤颜色很深，但是与正常的被晒黑还不一样，那些人皮肤的颜色没有被海风吹后的隐隐的紫红，而是一种古铜色。” “除此之外，就是异于海民的魁梧的身躯，宽大的肩膀，窄小的额头和小眼睛，还有硕大的鼻子。” “库洛奇说，她怀疑这些人其实是从凯莫斯过去的，他们从迪尔卡半岛出发向东，渡过冰海，绕过祁坦福纳兰圆岛，来到威尔克隆海域，并开始大肆扩张势力范围。” 当然，库洛奇在回信中并不只是说了这些，事实上，这只是其中的一半内容，另一半，全是库洛奇对于错过探索树人精灵乐谱的遗憾，并表示下一次一定要跟着苏格等人一起探索。 “凯莫斯的人？为什么？”琴问道。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她有在持续地跟踪和调查。”苏格察觉到了琴的异常，“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太确定，但是从枭那边传回来的情报说，弗格森最近就在凯莫斯，似乎是与另一个赏金猎人共同接受了一个委托，打算经过森尔顿关卡，来到格里芬。” “准备过来格里芬？” “是的，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有可能被堵在了森尔顿关卡，等到森尔顿关卡放行，他们应该就会进入格里芬的范围。” “森尔顿关卡，是要进行整整一天的检查的那个项目是吧。” “不是的，枭说不知道森尔顿关卡出了什么问题，已经超过一天没有放开关口让人离开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可能是内部的检查出现了遗漏。” “不对啊，”苏格忽然疑惑道，“如果你能得到情报，那森尔顿关卡的人为什么就不知道呢，明明已经知道弗格森本身存在危险，那么森尔顿关卡为什么还要放行？” “我得到的情报，只是说明弗格森与别人接受了委托，以及现在森尔顿关卡的问题，剩余的都是结合现状的推测。” 琴道： “他们想要从凯莫斯过来，正常来说就只能走森尔顿关卡，至于为什么不会被森尔顿关卡的人看出来，不要忘了，弗格森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在位阶八的名字，叫做变形者。” “很有可能，他们已经通过别的方式绕过森尔顿关卡，已经来到了格里芬甚至是费伦，而没有被人发现，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如果官方插手这件事情的话，事情就变得困难了，所以我更倾向于，也希望是前一种判断，他们正在过来，但是没有被发现，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机会单独对付他们。” 苏格听着琴的分析，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也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之前他跟随维拉蒂一起参与了一次会议，接待的恰恰就是来自凯莫斯的大使，对方提出要改善森尔顿关卡的检查标准，可是因为一时的突发事件而被推后。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从凯莫斯来的赏金猎人要进入格里芬，虽然对方是位阶五的超凡者，还有变形的能力，可是森尔顿关卡的检查十分严苛，苏格不相信弗格森能把身份伪装得天衣无缝。 凯莫斯发生什么事了？ 或者说，凯莫斯准备做什么？所以才接连出现了几个大动作？ 也不知为什么，苏格心中忽然生出隐隐的不安。 “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弗格森吗？如果他变成了其他的样子，让森尔顿关卡的人也无法辨认，或者说，直接绕过关卡进入格里芬，你要如何做才能确认他的身份？” “暂时还没有，但是等到他进入格里芬，有过一些动作之后，我就能利用听风者工会和猎兽的双重情报网得到最新的消息，我……有一定的把握。” “也就是说，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我们要进行漫长的等待，是这样吗？” “是的，猎兽做事一向如此。” “好吧，希望可以像我们计划的这样顺利，不过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新的情报就随时通知我，不要随意行动，等我过来和你讨论之后再说。” “只是一个灵质而已，这次不行就找别的方法，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琴点点头。 “关于帮手那边，我的两个同伴都答应了，只不过为了他们的安全和计划的安全，我不打算让你们见面，等到有了完善的计划后，我会告诉他们需要负责的部分。” “这样的话，即使出现意外，他们也不会遇到危险，你也是同样，知道整个事情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危险也由我承担，没问题吧？” “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式。” “那就试一试，即使失败了也无所谓，我觉得，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说呢？” “可以试一试。” “那有了新的情报后，随时联系我。”苏格指了指星光标记的位置，转身离开了房间。 琴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眨眨眼，看看大门的位置，又看向蜡烛。 开始出神。 ······ 离开猎人酒吧之后，苏格来到西三区，换回苏格·希伦的外貌，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经过警察局门前。 “咦？这不是尼奥长官吗？” 苏格惊讶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正在做着清理和修复工作的尼奥顺势看过去，“苏格……额……” “叫我苏格就好，”苏格走过来点点头，“这里就是您工作的地方吗？” “是的。” 尼奥也不知道这位子爵的后代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在费伦中流传着关于这位子爵后代的各种谣言，有些非常香艳，有些又令人难以理解。 如果说卡伊是最近生意场上所有人都喜欢谈论的对象，那么这位苏格·希伦，就是所有风流韵事的主角。 尼奥干巴巴地站了会儿，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连忙解释，“这个啊，不知道是谁在门板上刻了字，我正在进行清理。” “刻字，刻了什么字？” “几个地址，应该是某个不想透露身份的大人物留下的，帮了我们警察局很大的忙，就是传递信息的手法有些不太地道。”尼奥苦笑着指着旁边的小板子，“那里就有一个可以留言的地方，可是那人偏偏在门板上留下信息。” “如果不是我们过去检查后发现确实是事实，都要怀疑是哪家的小孩子恶作剧了。” “嗯，有些冒失了。” “您说什么？” “我是说，”苏格慌乱地解释，“我是说，那个人有些过分了，明明就差这么几步路，做好事就不能做到底吗？还在这里刻字，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其实，也不算是麻烦，”尼奥收敛了玩笑的情绪，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最近南区确实发生了几起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可是我们警察却没能做好，这是我们的失职。” “不过我们也确实是没有办法，就像您看到的这样，这间警察局，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应付平常的工作都已经非常勉强了，想要进行一日三次的巡逻，根本不可能。” “那警察局就不会多派人过来吗？我记得，之前连王国军部队的人都有在这里巡逻的。” “他们回去了，说是接到了新的命令，一部分回到军营待命，另一部分人去执行新的任务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使之战的原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新的任务？” 苏格惊讶道，“南区不是马上就要展开环境的工程改善了吗？现在应该是最重要的时候才对，可是他们却去执行新的任务？” “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尼奥叹了口气，“真是惭愧啊，以前有能力和权力的时候，没有责任感，现在有了责任感了，却没有能力和权力。” 苏格沉默了片刻，知道尼奥是想起了以前在约克的事情。 “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对了，还有尼恩佐长官，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他？” “您在找尼恩佐长官？”尼奥疑惑道。 “那个……之前跟维拉蒂小姐出席了几次会议，比较正式的那种，也因此让我长了许多见识，只是在会议上没有见到尼恩佐长官，因此好奇而已。” 苏格随口编着瞎话，“所以说，尼恩佐长官不负责那些会议的安全问题了，是吗？” “按理说，应该还是由尼恩佐长官负责的，不过我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见到他，听说他是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困难的任务，能让他都花费这么多时间。” 尼奥又叹了口气，“对了，您刚刚问那些警察和王国军部队的事情对吧？” “您还记得啊？” “年纪大了，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记起来，我听几个熟悉的人说过，他们是要去卢比亚森林，似乎是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 “卢比亚森林？”苏格在脑海中回想着地图，“我记得，应该是在费伦的东北，去到森尔顿关卡的中途，对吗？乘坐蒸汽列车的话，还能经过它的外围，据说风景很好，还能看到达斯湖。” “是的，就是那个森林，其实它跟东南方的路利亚大森林是一体的，绵延了很长的距离，只不过因为蒸汽列车的轨道修建问题，才让它们断开。” “在那之后，东北的一片就被称为卢比亚森林，东南的继续用路利亚大森林的名字。”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苏格疑惑道，“该不会是去捕猎吧？” “不知道，军队机密，当然不会是我们这种小警察能知道的事情。” 尼奥瞥了眼时钟，惊惶道：“糟了，还要去整理材料，抱歉，苏格先生，不能陪您聊天了。”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耽误了您的工作，”苏格心中一动，“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您？”尼奥迟疑了一分，看着苏格，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哪里不太对劲，“保重您自身的安全，就足够了。” “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愿女神庇佑您。” 尼奥说完，一头钻进警察局。 苏格静静地站了片刻，看着头顶的月亮，转身离去。 ······ 回到西一区郊外的庄园，苏格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启明星填满饲料，最后回到房间。 右手食指在空中绘制出双圆连线的符号，通过虚幻的大门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苏格做好了解读恶魔之语的准备。 “开启。” 伸手触摸着古旧的羊皮卷，苏格轻吐恶魔之语。 无尽的黑暗降临。 “我跟潘瑟磨了很久，他才愿意告诉我神使之战的真相，当然，我也付出了对应的报酬，简直让我感到肉疼。” “不过没有关系，这一切我都会从潘瑟身上找回来的，能够得知历史的真相，是比任何材料都具有价值的，因为在那里面，往往会隐藏着遗失的财富。” “我的目的，就是寻找并发现这些。” “其实从最开始我就十分好奇，整个神使之战到底是如何展开的，他们几个来自于不同种族的家伙，是因为什么才打起来的呢？” “潘瑟很不耐烦地跟我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原本应该早就陨落的柯尔德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他们那个生命领域的同伴忽然疯狂，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他们。” “这个时候，他们几位神使还是保持着一个和谐的状态，并没有一定要指对方于死地的理由。” “所以一开始，其他几位都联手帮忙压制那个失控的家伙，以他们的能力来说，这非常简单，但是随着柯尔德的加入，事情就一下子变得混乱了。” “试探过后，他们停下手，发现柯尔德也已经变得疯狂了，来自于大地领域的神力对他们展开疯狂的攻击。” “潘瑟说，如果是所有的神使联手对抗的话，其实还是有一丝可能抵挡住柯尔德的攻击，可是他们少了那位生命领域的同伴，仪式阵缺了一角，很快就崩溃了。”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一个疯狂的柯尔德，居然能在战斗中占据上风，除掉那个生命领域的家伙不算，剩下的可是有五位神使。” “成神之后，真的会得到无与伦比的力量吗？我开始兴奋了。” “但是潘瑟可完全没有兴奋，隔着一张面具我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听他的声音，我完全可以想象出他当时的恐惧。” “面对疯狂的柯尔德，他们都无能为力，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其中的一员，拿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讶的物品。” “那是一块儿古旧的石碑，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石碑本身并没有什么灵性散发出来，可是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包括柯尔德，和那个已经疯狂的生命领域的家伙。” “那是创世神石碑，潘瑟说，他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已经失去下落的创世神石碑为什么会在那个同伴的手中。” “那个同伴，是在他们几个神使之中，最神秘的存在之一，连潘瑟都不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从未看到过那种奇怪的生物。” “我追问潘瑟，追问那个拿出创世神石碑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子。” “潘森说，那个家伙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就是这样一个丑陋的家伙，却能拿出传说中的创世神石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有创世神石碑，他的来历是什么，不需要潘瑟说明，连我也跟着疑惑起来。” “但是毫无疑问，创世神石碑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动作。” “可是潘瑟说，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黑暗退去。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呆滞。 克里丁见状，以为苏格又因为解读恶魔之语而消耗了大量的灵性，过来检查之后，却发现苏格并无异常。 “遇到什么事了？” “只是这次的内容太过令人震惊。”苏格缓了缓，将刚刚解读的内容告知了克里丁。 “神使之战的来由？创世神石碑？”克里丁听后，也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是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就是这样。” 苏格想了想，觉得这次恶魔之语的内容不多，信息量却特别的大，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微微的头痛，可是也只能忍受着开始分析。 首先是那个生命领域的神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突然疯狂，失控后开始对其他的神使展开无差别攻击。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应该已经陨落的柯尔德再次出现，似乎也已经疯狂了，对诸位神使展开攻击。 在一片混乱当中，让潘瑟都感到惊讶的那个神使，忽然拿出了传说中的创世神石碑，所有人的行动停下。 恶魔之语就到此为止，可是苏格看着面前的羊皮卷，知道后面就是后续，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真是不怎么美好。 “我能接着解读吗？” “不行，”克里丁摇摇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你没有发现吗？你的灵性已经开始紊乱了，消耗也不少，你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况且羊皮卷就在这又不会跑掉。” “明白了。”苏格轻轻叹了口气。 那就开始分析吧……苏格心道。 按照时间顺序，首先就是那个失控的生命领域超凡者。 苏格从之前的恶魔之语中了解过，在柯尔德身边的神使之中，有一位爱好探索星空的生命领域的超凡者，还很受到潘瑟的欣赏。 除此之外，跟这个生命领域神使有关的事情，就是祂被抢走了一个名叫“键”的东西，没有后续，苏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猜测，“键”被抢走，可能与这位神使疯狂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之后，就是应该陨落的柯尔德的突然出现。 很显然，在恶魔之语中，连潘瑟都对柯尔德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也就是说，柯尔德陨落并存活下来这件事，当时的神使也都不知道。 “看起来，这里应该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苏格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克里丁问。 “克里丁主教，”苏格转过来，“关于曾经的大地巨人神，也就是柯尔德成神的过程，您有没有什么了解？” “柯尔德成神的过程？”克里丁若有所思，“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从历史的碎片上，我知道在柯尔德成神之前，曾去过一次西方，就是如今的莫格里恩。” “去了莫格里恩？” “对，但是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难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里丁看着苏格。 “在那之后，柯尔德突然成神，因为出现了一次充满大地领域气息的风暴，席卷世界的那种，也曾有过神罚降临的记录，所以可以确定，柯尔德的确是成神了。” “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一次同样的风暴，从那之后，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了柯尔德的陨落。” “神灵陨落的时候也会出现灵性的风暴？” “是的，从本质上来说，成神是灵性的结合，那么陨落，就是灵性的分散。” 克里丁娓娓道来。 “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陨落的时间太过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不过柯尔德是在第五纪末陨落的，那时人类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主宰，所以也有相应的记录。” “因为当时的灵性风暴非常剧烈，散发出的灵性也异常庞大，不是位阶一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体量的灵性。” “所以人们才推测，是柯尔德陨落了，从成神到陨落，整个过程非常短暂，因此人们才好奇，在柯尔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尔德去西边，到底又遇到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看上去，柯尔德去西边，没有告诉几位神使，至少也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所以几位神使才会对柯尔德的陨落那般意外，在柯尔德突然出现的时候，也会那样惊讶。” 苏格想要是知道名字的话就好了，现在除了一个潘瑟，当时在柯尔德身边的六位神使，他都不知道对应的名字。 不对，还有一个弗洛第，虽然没有过多的了解，但也知道名字。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那个突然拿出创世神石碑的神使。” 苏格曾去过费伦郊外的墓园地下，见过柯尔德的石像，也见过六位神使的雕像，只不过之前一直无法将各个的形象与名字对应起来。 “根据描述，当时看到的那个丑陋的人形生物，应该就是潘瑟口中描述的那个神使，至于潘瑟本身，应该就是带着山羊面具的形象。” 苏格有些意外，明明潘瑟是一只恶魔，却要用山羊面具来隐藏自己的真实面容。 难不成，恶魔也对自己的容貌非常在意？可是从歌格的身上看不出这点啊？ “克里丁主教，创世神石碑最后出现的时候，应该是在永恒万物神时期吧？后面就一直失落在未知的地方，没能被找到。” “是的，对于普通人能够知晓的记载，就是这样。” “对于普通人？这么说，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版本了？”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创世神石碑，确实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 “这种层次的事情，在各大教会中，也只有总教会的大主教才能知晓具体的内容，我还没到那个层次，所以你问我也没有用。” “总教会的大主教……”苏格开始犯难，“真理.教堂的施纳尔主教是吗？应该不是的，如果是的话，前面应该会有一个‘大’字。” “这不是常识吗？”克里丁忽然问道。 “什么常识？” “昂都难道没有教给你吗？你身为六神联盟的教会下属，难道还不知道各大教会总教堂的大主教？” “这个……我其实只是天空教会下属的一个小机构里面的小专员，或许还算不得专员。” “哼，”克里丁冷哼一声，“各大教会之中……” “天空教会，无垠总教堂，大主教毕鲁娜。” “黑夜教会，虚无总教堂，大主教艾米丽。” “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大主教兰提斯。” “月亮教会，白夜总教堂，大主教拉希亚。” “知识教会，真理总教堂，大主教格拉汉姆。”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大主教史蒂夫·图森。” “这些伟大的名字，希望你能牢牢记在心里。” “我会努力。”苏格板着脸，让自己看上去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说，只有这六位，才知道有关创世神石碑的事情。” “是的。” 苏格觉得有点可惜，却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连六神联盟之中，都只有各自总教会的大主教才能得知的事情，也就说明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苏格越发对那个能拿出创世神石碑的人形生物感兴趣了。 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又是什么来历呢？ 真想知道后续啊……苏格带着满肚子的好奇，去到旁边的小屋中休息，可是无论他怎样做，刚刚解读的恶魔之语都在他脑袋里盘旋不散。 苏格坐起来，通过冥想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左手的掌心传来烈火灼烧般的疼痛，他起身来到窗前，看向漆黑的夜幕，再看看掌心中那个隐约的六芒星图案悄悄将灵性蔓延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格发现自己又来到了神秘的空间中，眼前是巨大而苍老的圆桌，上面冰蓝色的微光落下。 很快，一道有一道荧光出现，苏格将身体后仰，藏在阴影当中，拿出面具戴好。 “呼，每次来到这里，都让人感到一股没有来由的激动，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混乱”说完，忽然愣了一下。 其余的人也都顺着“混乱”目光的方向看过来，同时发出了低微的笑声。 “有什么问题吗？”苏格意识到大家是在看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安全，看上去，似乎没有被我们的‘厄运’女孩所吓到，幸亏她没有出席今天的会议，不然的话，嗯，就很致命。” 众人跟着轻笑。 有了“混乱”的提醒，苏格这才想起来，在上次的会议上，因为自己的灵性几乎耗尽，所以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间点上离开了这里。 虽然他是身不由己，可是在其他参与者看来，应该都会认为是他被“厄运”的邀请给吓到了，所以慌忙地离开，甚至有些狼狈。 “确实，”苏格微笑着道，“我也想对‘厄运’表达歉意，其实每次与异性说话我都会感到紧张，即使对方是一个小女孩儿也不例外，所以……让大家看到我窘迫的一面，实在是让人感到羞愧。”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星辰’先生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苏格听着众人轻松地讨论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紧张，毕竟他没有因为突然地离开而露出破绽。 只要能保证安全，其他的事情他不在乎。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会议吧。” 苏格打眼看了一圈，发现这次来的除了“混乱”，“月亮”，“皇帝”，昆汀这些常客之外，上一次缺席的“大地”又出现了，只不过没有看到“黑夜”的影子。 “混乱”也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大地”身上，问道： “我一直以为你和‘黑夜’是在现实中认识的，上一次的同时缺席，就是你们进行了私下的行动，是这样的吗？” “大地”摇摇头，“并没有。” “月亮”忍不住插话，“注意你的言行，在这里，是禁止对其他成员的身份调查行为的。” “只是好奇而已，请不要担心，‘月亮’女士，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和‘黑夜’认识，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虽然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了。” “大地”没有理睬“混乱”的挑拨，独自沉默。 苏格想了想，见众人没有什么材料交换的需求，直接问向昆汀。 “你们最近，有遇到什么异常吗？储存的食物是否充足？” “感谢您的关心，‘星辰’先生，”昆汀道，“有‘黑夜’先生的帮助，我们现在储存的食物非常充足，目前还在休整。” “伊弗尼斯队长说，进入第二道门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子的危险，并不是每一次的危险都可以让我们有充分的时间撤离，所以……” “他打算先帮助队伍里几个临近晋升的伙伴晋升，提高整体的战斗力和生存力之后，在进行探索。” “很不错的方式。” 苏格对这个名叫“伊弗尼斯”的越来越欣赏了，现在的西奥多格之中，明明已经开始有恐慌蔓延，可是昆汀的这位队长却没有任何慌乱，能冷静地分析局势，找出最合理最安全有效的应对方式。 “那个人类呢，还在昏迷吗？” “没有，他醒了，只不过一直都是伊弗尼斯队长在照顾，听说队长是在跟那个人类谈论什么，不过没有人知道内容。” “我想，应该是队长为了不让我们感到害怕，所以将这件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令人敬佩。”苏格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感谢各位。” 知道昆汀那边暂时安全之后，苏格也稍微放松了些，想了想，看向“大地”，问道： “您之前说过的，跟格里芬皇室有关的消息，都可以找您当作委托汇报，是吗？” “大地”点头应对，“是的，有什么关于格里芬皇室的消息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陷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组织了下语言，将凯莫斯大使遇刺的事情，简略分享给“大地。” “明白了，不过这件事的真实性，我还需要检验，如果确认属实，我会支付给您相应的报酬。” “没有问题。” 苏格表面上应和着，心中却一阵疑惑。 “大地”的反应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激动，甚至可以说，自己分享的内容没能引起“大地”的任何兴趣。 几个皇子在接见会议上，目睹了他国大使被刺杀，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会让人感到惊讶和好奇，但是“大地”却对此毫无所动。 是因为要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吗？还是说…… “混乱”突然道：“是真的吗？从凯莫斯去到费伦的大使，在秘密的商谈会议中被刺杀了？” “应该是没有刺杀成功，可能是刺客被人挡了下来。” “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在费伦中应该已经引起轰动了才对，就像前几个月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遭到刺杀一样，这属于外交上的失误，性质十分恶劣。” “当然，我的情报非常可靠，这件事至今还没有被传开，是因为商谈会议原本就在秘密地进行，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住了。” “如果是真的，那就非常致命了啊，先是莫格里恩，再是凯莫斯，每一个来到格里芬的他国大使都会遇到刺杀，其中产生的影响，严重一点来看，甚至会引发战争……” 听着“混乱”分析，苏格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大地”身上。 他很好奇“大地”的反应，如果只是怀疑情报的真实性，正常人应该都会像“混乱”一样开始分析，可是“大地”表现出来的，却是无动于衷。 是因为对此不感兴趣？不可能啊，如果不感兴趣，他就不会在来圆桌上的第一天，就发出这样的委托。 那就是说，这件事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 苏格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背后一片冰凉。 他一开始就怀疑“大地”的身份，能够提出这样的委托，应该是对格里芬有着强烈的仇恨，更何况之前“大地”还委托了许多制造火药炸弹的材料，从各种角度上讲，“大地”都是一个对格里芬局势十分关心的人。 这样的目的，加上大地领域的身份，可以很轻易地推测出，“大地”是来自凯莫斯的人，因为凯莫斯曾在战争中败给格里芬，所以“大地”的一切行动也都是符合逻辑的。 可是对方现在的表现，却出乎了苏格的预料。 如果“大地”知道实情，也就是说，“大地”是参与者甚至是计划者。 这样的话，苏格原本准备的一切都就没有用了。 他原本还想将从库洛奇和琴那里得来的消息与大家分享，可是想到现在的“大地”很有可能知道这一切，如果自己暴露得过多，就会引火烧身，让“大地”怀疑到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些，苏格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混乱”还在自顾自地分析。 “很有意思啊，很有意思啊，如果是真的话，无论是格里芬和凯莫斯哪边受到伤害，战争都会因此展开。” “月亮”问道：“战争开始，你很开心吗？” “当然不，那很致命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一向不都是如此吗？” “确实。” 众人又草草说了几句，这次的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其实苏格原本还想多说一点，即便是从恶魔之语上听到的神使之战的内容和创世神石碑的事情不能说，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听到的有关凯莫斯的消息，也是可以交流的话题。 只是想到了现在“大地”的身份，苏格有些拿不准主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稳妥一点。 众人纷纷离去，“皇帝”在离开之前，向苏格的位置看来，却又没说一个字。 苏格有些在意，他在这个圆桌上最忌惮的就是“皇帝”，对方是知道上一任“星辰”真实身份的人，所以对方做出的任何动作，苏格都会留意。 只不过“皇帝”什么都没说，就变成一团闪烁的荧光离去了。 “嘿，还有什么想单独交流的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格抬头，看到对面的“混乱”主动留下，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倒是十分有默契啊。” “那是自然，我很关注你呢，况且从逻辑上分析，你也不可能只是分享一个情报而不参加后续的讨论，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你发现了什么异常，不是吗？” “你说得对，你对‘大地’有什么看法吗？” “很有可能是凯莫斯人，我想，在这个圆桌上的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想法，除了昆汀。” “所以我才没有将后续的事情分享出来。” “果然，我的直觉从来都不会出错，确实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对吗？” “希望你听过之后，还能这样笑出来。” 苏格先在心里捋顺一遍，然后将从库洛奇和琴那里听来的有关凯莫斯的情报说给“混乱”，关于凯莫斯大使在会议上遇刺的消息，则暂且不谈。 “这么多地方的势力同时行动？看上去，凯莫斯这次是准备做一件大事啊，连他们不擅长的海上都有势力开始蔓延，他们想做什么？” “包围格里芬？就以他们迪尔卡半岛的那么一点点土地？连森尔顿关卡都无法攻破，他们怎么包围？” “我对凯莫斯的情况不太了解，”苏格道，“不过，你知道弗格森这个名字吗？就是我刚刚跟你说过的，从凯莫斯过来，但是滞留在森尔顿关卡的一个赏金猎人。” “知道，曾经的海盗，上岸之后去了凯莫斯做赏金猎人，异种领域的超凡者，怎么，你对这个人感兴趣？” “我想狩猎他，你有什么建议吗？” “混乱”沉默了片刻，“狩猎？你要狩猎弗格森？” “是的，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不要狩猎。” “不要狩猎？” “是的，你觉得，一个充满威胁的赏金猎人经过森尔顿关卡，真的不会被检查出来吗？如果连你都能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格里芬的皇室，森尔顿关卡的那些人为什么不会知道？” “只是知道，也没什么用吧，那可是一个异种领域的超凡者，会变换容貌的那种。”苏格说完，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 因为“混乱”跟他当初的想法是同样的，既然连非官方的自己都能知道情报，那么官方为什么不行？ 无论是从人力还是物力，甚至是情报的途径，官方都比他们这些“野生”的超凡者强得多。 “只是一个人可以变换容貌，但你刚刚说的，是弗格森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不是吗？而且就算是可以变换容貌，但是习惯和细节，他们能够完全模仿吗？” “原本森尔顿关卡制定监管整整一天这个条例，就是为了观察经过的人，行为的习惯，细节，眼神，在整整一天的观察下，几乎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超凡者在不作为下确实有隐蔽性，可是只要是假扮身份，就会漏出破绽，森尔顿关卡的人可都是询问的高手，眼睛就像鹰一样，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也正是因为森尔顿关卡如此严苛的检查，才能保证每一个进入格里芬土地的人，不会存在威胁。” “这是格里芬在战后主动设立森尔顿关卡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凯莫斯有别有用心的人踏上格里芬的土地。” “除非这两个赏金猎人不走森尔顿关卡这条路，否则一定会被发现的，但是从别的地方进入，意义就不一样了，我想他们不会那么蠢。” “你要知道，在森尔顿关卡驻守的，不仅仅是普通人。” “就算警察和部队一时疏忽，但六神联盟的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秩序教会的，他们可都是掌握着规则的力量，在那种力量之下，审问出几个人的真实身份，不是轻而易举吗？” 苏格点头，认同了对方的意见，“也就是说，弗格森和另外一个赏金猎人，一定会被留下了？” “那也不一定，以我对六神联盟那些家伙的理解，如果没摸清目的之前，一定会放行，但是同时，也会在后方布置好陷阱，等待猎人的主动落网。” “也就是说，我如果打算狩猎弗格森，就要做好准备，因为即使我成功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六神联盟原本给弗格森准备的陷阱？” “说得没错，所以我才不建议插手，上次潜入审判者总教堂，是在他们没有准备的前提下。” “可是这次他们已经准备了陷阱，你再去，是因为跟他们有不可调节的矛盾，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有没有发现其中的一个矛盾点，”苏格看向对方，“如果我们能分析出这些，那弗格森他们一定也分析出。” “既然知道来到格里芬一定会被关注和针对，他们为什么要过来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准备做坏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问题嘛……” “好像确实如此啊……” “混乱”轻声道： “你的思维确实很奇怪，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嗯，就很致命。” “现在的问题是，弗格森他们一旦通过森尔顿关卡，是否一定会遇到教会设下的陷阱，”苏格问道，“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教会有理由抓他们吗？” “当然，正常来说，在凯莫斯生活过的赏金猎人只要没有特殊的犯罪记录，是可以通过森尔顿关卡的。” “他们只是需要定时去秩序教会设立的地点汇报行程就可以了，这是对他们行动的某种限制。” “只不过弗格森的名声不太好，在凯莫斯那边也被挂上了悬赏榜单，如果他不用超凡能力掩饰的话，很可能都无法通过森尔顿关卡。” “也就是说，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在森尔顿关卡直接被捕，另一种，就是通过关卡之后，主动走进为他设好的陷阱？” “是的，这就是格里芬为什么会被成为北大陆第一国家的原因。” “有六神联盟在这里帮助皇室，除非是从海上过去的，还必须是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的，其余所有有过犯罪记录的人，都会受到严格的监视。” “尤其是凯莫斯的人，不要忘记，曾经就是格里芬打败了凯莫斯，将凯莫斯放逐到现在的迪尔卡半岛，格里芬的人不会蠢到让曾经的敌人轻易进入。” “就像你，不会让一个带着刀具和火药炸弹的危险人物进入家里一样。” “混乱”说完，话题一转，“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呢？要猎杀弗格森，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只是想要他的灵质罢了。” “混乱”听了半晌，无奈地苦笑，“好吧，看上去，你比我更疯狂，不过我喜欢。” 苏格强忍着心中的别扭，随意点了点头。 其实这不是他最主要的原因，甚至说猎杀弗格森也不是他必须做的事情。 只是在经历了之前的那次凯莫斯大使商谈会议之后，苏格越发觉得奇怪。 无论是驻守在费伦的约克夏还是从凯莫斯过来后被刺杀的迪普，两个人的行为举止都非常奇怪，一个莫名其妙在会议途中晕倒，另一个更是在结束后直接消失不见。 结合库洛奇和琴两人手中的情报，凯莫斯似乎是在酝酿一个巨大的计划，从已经显露的边边角角来看，具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 调查弗格森，也许就能知道凯莫斯的目的，这才是苏格关心的事情。 “愿空之女神庇佑我。”苏格道。 “你倒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就算是有，我也不会找你的。” 苏格道，“这次的情况与上一次不同，已经牵扯了很多势力进来，如果你不想被连累的话，最好不要将在这里听到的事情说出去。” “不找我的话就没意思了，只能祈祷你一切顺利，不管怎么样，记得活下来，这个圆桌上少了你，可是会少了很多乐趣。” 简单交谈几句，苏格离开圆桌。 回到克里丁的小阁楼之后，苏格久久不能入睡。 “大地”的身份，凯莫斯的计划，这一切到底是否有关联呢？而且弗格森他们，为什么在明知会被抓捕的情况下，还要来格里芬？ 苏格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 第二天。 苏格来到猎人酒吧，找到琴后，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和分析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弗格森即便能够过来，也有极大的可能落入教会的陷阱？” “是的，我知道你在秩序教会那里有一些途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出手，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只是秩序教会的外围，提供情报而已，算不得什么途径。”琴轻轻摇着头，“不去了，我们找别的办法，位阶五的灵质虽然稀少，但只要用心，总是能找到的。” “可是我想去看看，”苏格突然道，“我发现了一些问题，虽然现在还很模糊，但是我感觉，只要过去，就能发现一些什么线索，所以我想过去。” “可是，”琴少有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可是刚刚不是才说过，那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而且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是问题，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暴露我的身份。” “不暴露你的身份？弗格森可是位阶五的超凡者，各大教会如果真的准备展开捕获，出动的至少也是位阶五的超凡者，而且肯定不止一位。” “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教会会把陷阱设在哪里。” “我应该猜出来了。”苏格道。 “你猜出来了？” “结合从南区离开的那些王国军，还有警察，知道他们的动向后，再联系我们得到的情报，”苏格一条一条解释着，“我发现官方的行动确实在我们之前，他们也许早就知道了弗格森要进入费伦的计划。” 琴愣愣地看着苏格。 “所以，我们就跟过去看看，当然，会叫上我的两位同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动手的地方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环境，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你搞到灵质。” 琴看着苏格，呼吸微微一滞。 听到苏格的分析之后，她原本都打算放弃了弗格森，准备重新打听灵质的下落，可是没想到，苏格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居然还在坚持，而且还在考虑灵质的问题。 “你是要……帮我？” “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不是想要晋升位阶五吗？” “那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想要晋升位阶五吗？” “理由，我大概也猜出来了，”苏格笑着，“之前你带我去看的地方，还有你和妮艾莉露她们在外面建的庇护所，想要在这个世界上保护他人，就一定要拥有力量，不是吗？” 琴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准备计划吧，你那边的联系人，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得到关于弗格森更多的情报，还有与他一起行动的那位赏金猎人。” “我会准备。” “希望空之女神庇佑我们，”苏格看着琴，忽然笑了，“感觉我们是在准备做坏事，不过还挺激动的。” 琴看着苏格的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 ······ 卢比亚森林。 吉尔薇格带着妹妹米斯贝莎来到一处丘陵上，看着面前广阔的森林，暗暗握拳。 “就是这里吗？姐姐？”米斯贝莎小声地问道。 “预言显示的就是这里，”吉尔薇格扬扬眉毛，“而且，似乎还不需要我们动手，就可以抓到那两个凶恶的赏金猎人。” “不需要我们动手？”米斯贝莎疑问一声，回头看向驻扎在不远处的王国军部队。 “是的，预言显示他们会主动送上门来，不过我对那个叫弗格森的不感兴趣，如果真的会送上门来，我希望是那个叫作巴斯坦的家伙。” “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弗格森是异种领域的，巴斯坦是大地领域的，如果是你的话，以凯莫斯的角度来看，你会更倾向于哪一个人？” “大地领域的巴斯坦。” “对吧，因为大地领域在凯莫斯可是有着独特地位的，我想，那个叫作弗格森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护卫，用来分散我们注意力的。” “姐姐你好聪明啊。” “嘿嘿，”吉尔薇格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我可是你的姐姐呢，当然要给你做好榜样，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带队参与行动。” “这是您第一次带队行动？”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两姐妹同时回头望去，发现是纳克，一张方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正向着两人走来。 “纳克先生。”米斯贝莎礼貌地问候。 “是啊，有问题吗？”吉尔薇格昂着头，“虽然我才是位阶五，但我可是有着祭祀教会的命令的，现在我就是这些人的指挥官哦。” “你可以叫我吉尔薇格指挥官，嗯，这个名字还真是帅气呢。” 饶是纳克一向严肃，也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两姐妹年纪轻轻就能达到位阶五的层次，确实是有着足够的天赋和实力，但是超凡者的位阶与指挥作战完全是两码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就会被派来作为这次的指挥官。 “大概，派我过来，就是为了协助二位的吧。”纳克说完，越发肯定这个理由。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纳克摆摆手，“你有什么计划吗？” “就在这里，设下陷阱，从森尔顿关卡过来的所有路线都被我用灵性的屏障做好防备了，只要他们过来，我就能知道路线，然后根据前进的方向临时调整。” “然后呢？” “然后？森尔顿关卡是由二皇子负责的，我们出手就是对皇室的挑衅，这点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就把陷阱设在卢比亚森林的后面，只要他们一露面，就抓起来。” 吉尔薇格呵呵笑着，眼神之中却充满了锋芒。 “我不知道凯莫斯是打算做些什么，但是他们最好不要有什么打算，否则的话，下场可是很惨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入侵的赏金猎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月光下，两个头戴毡帽的男人走出蒸汽列车的站台，一前一后，向着卢比亚森林中徒步前进。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落后几步的一位窄额头小眼睛大鼻子的男人道。 “巴斯坦是吗？”前边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说，“我的雇主只是告诉我，这是一次由我们双方合力完成的委托，所以，不存在位置上的高低，你知道的，我们赏金猎人只看能力，所以不要用命令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跟你说话，我只是在询问，我知道你在森尔顿关卡受到了不少的挫折，但是你不要把气都出在我身上。” 巴斯坦道，“况且我们之后还要进行长时间的合作，虽然你的位阶比我高，但是我也会用平等的态度跟你说话。” 弗格森沉默了片刻，“你说。” “再确认一遍，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格里芬，调查格里芬的情况，并向雇主定时传递情报，没有问题吧？而且是要我们彼此合作的。” 巴斯坦强调了“合作”几个字。 “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这样独自在蒸汽列车站台离开，看上去还打算直接走进森林，有问过我的意见吗？你就是这样合作的？” 弗格森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乘坐蒸汽列车啊，这样我们一下子就可以抵达费伦了。” “我可以确认你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了，你有大地领域超凡者共同的特点。” “什么？” “关于你脑壳里的那个东西，”弗格森道，“你真的不会思考吗？在森尔顿关卡的时候，我们受到了那么多严格的检查，差一点就暴露了身份，你该不会认为这就是全部了吧？” “还有什么？”巴斯坦面色微微一变。 “当然是更加严格的检查了，如果我们按照你的计划继续乘坐蒸汽列车，在费伦的东站你觉得会不会有大批的部队和超凡者等待我们？” “所以，你就打算从森林中穿过去？” “森林地势复杂，受过正规训练的部队很难发挥作用，至于超凡者，只要不是那几个特殊领域的，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可是我不擅长在森林这种地方战斗，”巴斯坦道，“我是大地领域位阶六的冲锋勇士，在地势平坦空间开阔的地方，才是我擅长的战场。” “我知道，但是相比起来，这里是我的主场，虽然我不是有意提及，但是我已经是位阶五了，相较之下，让我发挥能力总比让你发挥能力要好，不是吗？” “而且，在格里芬的土地上，你去哪里找地势平坦和空间开阔的地方？” “赛齐瓦就可以。” 弗格森瞥了对方一眼，看上去是不想跟这位大地领域的超凡者继续交流了。 看着弗格森独自向前走去，巴斯坦狠狠地咬着牙，低声骂了句“该死的”，连忙跟上。 两人一头扎进森林，衣服擦着生长在旁边的灌木植物，发出沙沙的响动。 “问你一个问题。”弗格森突然道。 “说吧，看在我们即将展开合作的份儿上。”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委托很奇怪，让我们潜入格里芬刺探情报，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委托了。” “应该是上面的人决定做些什么，”巴斯坦回道，“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曾经的凯莫斯，就是败在格里芬的手中，就是想要做些什么，也完全合理。” “我可没有你的国家荣誉感，我接下这次委托，完全是因为报酬足够丰富。”弗格森道。 “所以说，你们这种纯粹的赏金猎人还是差了点，虽然我也是同样做赏金猎人这个职业，但我还是有着凯莫斯的荣耀在身上的。” 弗格森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不置可否，他只是觉得这次的委托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但是背后到底是否隐藏着其他的目的，他又不知道。 在森尔顿关卡的时候，也不知是为什么，原本只有一天的关押和检查被拖延成了三天。 虽然利用变形者的能力可以让他改变自身的样貌，但是对于细节上的把控，他还不是很有自信。 幸亏他假扮的是农场主的身份，在曾经毫无经济收入的那段时间，他在一个农场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有一些经验。 正是靠着这些经验，他才能从关卡的讯问人员手中混过去。 不知为什么，弗格森总觉得这次行动充满了危险，就像雇主提前支付给他们的巨额的报酬一样，总让他心神不定。 “不行。”弗格森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提前准备，不然的话，很可能落入陷阱。” “哪里有陷阱？” “既然是陷阱，那就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弗格森看向巴斯坦，皱皱眉，“你真的是赏金猎人吗？为什么在你身上，我丝毫看不到赏金猎人应有的危机感？” “还是说，这是你们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才有的特点。” 说完，弗格森不再理会巴斯坦，在森林中找到一个宽阔的空地，闭上眼睛站住。 巴斯坦不明所以，就站在旁边看。 很快，他就看到一层白白的物质从弗格森的皮肤上浮现出来，慢慢变硬，慢慢将弗格森整个人包在里面。 一个仿佛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巴斯坦面前，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吃惊地说不出任何话。 “这是......一个蛋？”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白色物体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就像是皲裂的壳儿一样，蔓延出无数细碎的裂缝。 下一刻，白色的壳剥落而下，里面忽的涌出了一堆白色的泡沫。 巴斯坦被吓得一惊，脚下不禁后退几步，见到泡沫停止之后，才重新走上前检查。 “不对，这不是泡沫，这是......” 巴斯坦惊讶地发现，那些他以为是泡沫的白色物体，其实是一颗有一颗的蛋，因为数量太多，所以看上去才显得像是泡沫。 这些白色的蛋异常柔软，彼此紧紧挨着，很快就融合在一起，最后，就只剩下十个蛋，白白嫩嫩的，停在巴斯坦的面前。 喀啦一声。 其中一个白色的蛋壳破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蛋壳碎裂开，蛋壳碎裂之后，露出了里面真实的样子。 巴斯坦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眼花了，在他面前，是十个小号的弗格森，一个个表情十分生动，剥下身上残留的壳后，活动着初生的身体。 “这是......你吗？” “是我，”十个小号的弗格森同时回答，“这是异种领域位阶五的力量，卵虫。” “你能分裂？居然还分出了十个？”巴斯坦的目光依次看过十个小弗格森，发现这不是简单的分身，十个小弗格森，都有着自己的意识和行动，是完全的独立个体。 “我其实能分裂出更多，但是再多的数量也没有意义了，为了保持足够的战斗力，十个是我能做到的上限。” “这么小，还有战斗力吗？” 巴斯坦看着十个小号的弗格森，疑惑地摇摇头。 弗格森的小，不是像矮人的那种矮小，是整体上等比例地缩小，就如同人类看到巨人那样。 “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过要进食才行，而且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进食。” “另一种意义上？” “是的，所以说，现在包括我本体在内的十个分裂体，或不断地离开和回来，通过进食来恢复到完全的状态。” “包括本体在内？你是说，在这十个之中，就有你的本体？” “是的。” “哪个是本体？” “这我不能告诉你，毕竟掌握了方法，就能很轻易地知道我本体的所在，分裂体受伤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本体受伤，却是不可逆转的。” 弗格森们说着，分出了五个人走入森林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巴斯坦看着剩下的五个弗格森，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是有什么危险吗？” “倒还不是太迟钝，否则真的不配做赏金猎人。”弗格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股莫名的危险，这次的委托或许不像我们认为的那样简单，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我劝你还是提前做准备比较好。” “提前做好准备......”巴斯坦低声念叨一句，重新抬起头，看向森林深处。 在他目光无法穿过的地方，只有一片浓郁的黑暗。 ······ 同一时间。 吉尔薇格在卢比亚森林的外围，从睡梦中突然惊醒。 “来了。” “什么？” 米斯贝莎看着姐姐，她根本就没有睡，她知道自己没有姐姐那样强大，而且这次的行动又是她们第一次独立带队执行任务，她紧张地根本无法入睡。 “预言发出指引了，最多不过一天，或者是半天，猎物就会主动送上门。” 吉尔薇格看向背后的军队，又看看一旁的纳克、少部分祭祀和秩序教会的信徒，嘴角微微翘起来。 “不管是谁，我都很乐意看到你主动走进陷阱的样子。” 吉尔薇格看向妹妹，伸手摸摸妹妹的头，看看自己手腕和妹妹手腕上的两根白色的双生花手环，微微笑着。 “愿圣洁的光辉，照亮我们的荣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双生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 蒂娅独自一人来到卢比亚森林前面，看着王国军部队整齐驻扎的阵地，眨眨眼，绕过一个大圈，从侧面的小路进去。 这是苏格拜托她做的，苏格说请她过来做一次旅行，具体的什么也没说，就只让她按照自己的选择做事。 蒂娅没有过多询问，她知道苏格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苏格的理由。 于是她拿着苏格给的20磅，买了几个果酱三明治，两瓶番茄汁和一罐鲜奶油，还有巴瓦蛋糕房的新鲜松饼就来到了这里，权且当做一次野餐。 蒂娅找了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填饱了肚子，晃着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拿出随身携带的宝石，做了一次占卜。 “是这边吗？”蒂娅疑惑地看着占卜指示的方向，是与之前看到的王国军部队驻扎点完全相反的位置。 她没有多想，收好道具之后，一步一步走入森林深处。 ······ 另一边。 苏格看着一脸紧张的米斯顿葛，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放松，这才认真地说道： “大概的计划就是这样，如果机会合适，就出手，不合适的话就放弃，所有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判断，后续的行动，也都是以你为基础展开的......” “我有点紧张。”米斯顿葛道。 “我看到了，其实我也紧张，”苏格尽力安慰着对方，“就算不成功也没有关系，你不要有压力。” “你这么说，我就更有压力了。” “那，你就当做是一次检验能力的机会好了，不过千万要记住，除非我过来找你，不然你绝对不能变回人类的样子，保持树人形态才能让你变得安全。” “是因为计划吗？” “是的，你跟蒂娅不一样，如果我告诉她计划的内容，她一旦被发现，就意味着风险。” “所以你什么都没跟她说，只是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是的，这些事情，只有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才有用，不过你不同，我们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你，当然，你也会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所以，你让我保持树人形态，是害怕我被发现，所以用树人形态躲过去？” “没错，我去问过希娜了，在卢比亚森林中有树人活动的痕迹，所以即便你被发现，也只会被认为是保护森林的树人。”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我该怎么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可以的，就算你不行动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影响，就当做一次散心好了。” 苏格说完，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拍了拍，身影瞬间消失。 米斯顿葛愣了会儿，抬头四下张望，触目所见都是一片浓郁的绿色，散发着蓬勃而旺盛的生命力。 米斯顿葛感受着周围植物传来的反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转眼化作一个三米高的树人，伸出枝丫和根茎，与周围的植物混在一起。 ······ 苏格从空气中显形，来到等候在旁边的琴面前。 琴今天穿了一套墨绿的紧身套装，将胳膊和腿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璀璨如银的长发也盘在脑后，再带上一顶帽子，整个人就露了一张脸在外面，神情严肃。 看到苏格出现，琴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你的朋友，都准备好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如果真的没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们就会这样撤离，这是最坏的打算，没有问题吧？” “最坏的打算，不该是我们所有人都被抓起来吗？毕竟是在教会的行动下做小动作，如果被教会的人知道的话，一定会把我们抓起来吧？” “不会，我这个计划虽然很被动，但唯一的优点就是绝对安全，除了我知道所有的细节之外，所有人都不会遇到危险。”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我一定会认为他在说大话，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为什么会坚信不疑呢，”琴突然笑了，“那你自己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逃跑了，别的不说，我还真是有不少关于逃跑的丰富经验呢，只是几个位阶五的超凡者，哪怕是教会的，我也有自信。” 琴点点头，神情忽然又严肃起来。 “祭祀教会的双生子，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个人都是位阶五的强者，还有秩序教会的纳克，也是位阶五，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低位阶的教会成员，再加上少量的王国军部队......” “只是对付两个赏金猎人，需要出动这么多力量吗？”苏格问道。 “主力还是那三个人，你也知道，在超凡的世界中，用数量是无法对抗质量的，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就算是十个位阶八的超凡者也不能抵抗。”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样的话，我的计划应该是可以实行的，就看他们会怎么行动了。” 琴跟着苏格，一起看向浓密森林的另一边，开始等待。 ······ 卢比亚森林外围。 吉尔薇格凝神静气，看了眼腕表，问向身旁的纳克，“纳克先生，你们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误吧？” “为了维持秩序，需要一定的手段，情报就是这个手段之一，也是秩序教会的本职工作，所以，您无需担心。” “也就是说，那两个赏金猎人是准备龟缩在森林里了？” “他们也可能走别的途径。” “不可能，”吉尔薇格笃定地摇头，“我布置好的仪式阵都发挥了作用，确定他们是进入了森林，而且，您的情报不也是这样的结果吗，他们从蒸汽列车的站台离开后，就直接进入了森林。 “那您准备怎么办呢？”纳克看着吉尔薇格，“我很期待您接下来的动作。” “您能帮忙利用规则的力量把他们找出来吗？”吉尔薇格指着面前一片广袤的森林，“这样的话我也能省不少力气。” “这个，”纳克苦笑，“您倒是会省事儿，但是这事我确实做不到啊，不说范围太广，就算是小范围，在没有见到他们本人、没有细致化规则约束的前提下，我也无法让规则准确地作用在他们身上，至少要先找出他们的位置才可以。” “那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吉尔薇格冷哼了一声，“还是让我来吧，让你看看吉尔薇格指挥官的力量。” 纳克哭笑不得地看着吉尔薇格，心中却也开始期待。 他从昂都那里听过对于吉尔薇格的不少抱怨，可都是对吉尔薇格性格上的抱怨。 即便是昂都，也对这位祭祀教会的双生子本身的能力赞赏有加，不只是姐姐吉尔薇格，还有妹妹米斯贝莎。 只见吉尔薇格稍微退后几步，转身的时候米斯贝莎已经走了过来，这两个双生子有着令人惊讶的默契。 那种感觉，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人通过训练得到的默契，而是某种感应，心灵上的感应。 这对双生子面对面站在一起，闭上眼睛，双手伸出，与对方的手掌抵在一起，十指相扣。 神圣的灵语念诵而出，与此同时，一个复杂而神秘的仪式阵从二人的脚下缓缓浮现。 远处卢比亚森林的天空上，巨量的灵性开始汇聚，于虚空之中出现一道漩涡，牵动着周围的云，不断盘旋聚拢。 在众人的目光中，漩涡里忽然出现了一只怪物。 这个怪物长得十分像一只水母，几十条摇晃不定的触手，头顶的伞朵上有一个巨大凸起，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明显的光亮。 这个怪物全身的皮肤都在不断变化着色彩，梦幻异常。 王国军部队中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纳克也一脸震惊无比的模样，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怪物，再看看身边的两姐妹。 “这是......灵性捕食者？你们居然能召唤出灵性捕食者？这可是只存在于灵界中的生物，是跨入高位阶的神性生物。” 吉尔薇格瞥了纳克一眼，显然召唤出怪物消耗了她不小的力量，一旁的米斯贝莎也紧闭双眼，嘴唇抿在一起，脸上已经开始变得苍白。 “那又怎样，召唤物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要被召唤的吗？” “可是，那可是神性生物啊，即便是你们两个合力，也太......” “那你又不帮我们。” 纳克挠挠头，有些明白为什么昂都对这对姐妹感到头痛了，当然，主要问题应该还是在姐姐身上。 吉尔薇格见纳克不说话，也懒得搭理他，索性集中精力，跟妹妹一起控制天空中那只奇怪的生物。 只见灵性捕食者收束了所有的触手，浑身不断变化的光芒也开始闪烁，全部汇聚到头顶的凸起中。 接着，一束蒙蒙的光亮从怪物头顶的凸起照射而出，落入下方的卢比亚森林，而光芒落下的位置，就在森林的边缘，距离他们并不远。 “找到了！”吉尔薇格大喝一声，“列队出击！” “居然敢摸到距离我们这么近的位置，恐怕是不知道我吉尔薇格指挥官的厉害吧。” “这次就让你看看，就算是真的神性生物，我也要抓给你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实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奇怪的生物发出光芒后，很快就退回了天空的漩涡之中，只是片刻的功夫，天空中的异象就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纳克和吉尔薇格的命令下，小队的王国军部队列好阵型，从左右两翼包夹过去，与此同时，几个可以使用超凡能力的超凡者走在最前，向着刚刚光芒落下的地方谨慎地前进。 纳克站在丘陵上，目光却依然注视向天空的位置，喃喃道： “刚刚的灵性捕食者发出的光，是捕食前的定位光线？你控制它专门瞄准了大地领域的灵性？以此来确定巴斯坦的位置？” “那是当然的，想要找出巴斯坦那个家伙的行踪，当然要从他本身的灵性下手，这样才最稳妥。” 吉尔薇格看向纳克，“只要您的情报没有错误，巴斯坦就一定会来到这片森林中，大地领域在这种地方没有特殊的能力，而我们又都是其他领域的，所以很简单就能确定位置。”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刚刚在瞬间的思考结果？”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纳克摇摇头，心中却无比震惊。 能召唤出灵性捕食者就已经让人匪夷所思了，虽然是结合两个姐妹的共同力量，但是以中位阶的能力召唤出高位阶的神性生物，这两个姐妹的能力和天分，简直无法想象。 尤其是在知道这一切都是吉尔薇格计划之后，纳克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对这个看似骄傲和跋扈的女孩改变了看法。 在吉尔薇格那张骄傲的脸下面，确实是有足以支撑她骄傲的资本。 纳克心中感慨一声，将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队伍。 几个小队已经摸到了森林的边缘，只差十几米的距离就能进入森林，来自两个教会的超凡者们也使用了各自的力量，状态附加，或者是规则束缚，做好最后的保障。 吉尔薇格见一切都准备好，也不多废话，伸手从腰间的小包中摸出一个卷轴，于面前打开，释放灵性。 卷轴在灵性灌入的瞬间破碎成齑粉，但是其中蕴含的灵性却附着在了吉尔薇格身上。 只见吉尔薇格的周身被一层带有神圣气息的光芒笼罩，吉尔薇格的眼睛，也散发出两道金黄色的圣光。 蒙蒙的神圣光芒开始如同雾气一样流动，汇聚在吉尔薇格的背后，凝聚成两道洁白的光翼。 在这对光翼的托举之下，吉尔薇格悄无声息地飘浮于空中。 一道又一道的光圈一吉尔薇格为中心向周围四散而去，包括纳克在内，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的信徒，王国军部队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战术部署？圣光凝结的信仰之翼？” 纳克吃惊地看着这个已经给他带来数次惊讶的小姑娘，“还有附加的力量增强，信念光环，意志抵抗......这是天空领域位阶五，自由领袖的力量。” “是的，”吉尔薇格飘浮在空中，低下头，以两道金黄色的目光看向纳克，宛如一个从天上降临的洁白天使，“我从昂都那里临摹来的力量，在这种团队战斗的时候，格外好用。” “临摹？”纳克想起之前破碎的卷轴，恍然大悟，“祭祀领域位阶五，临摹者的能力？” “是的，不过只有很短的持续时间，所以我不能跟您多废话了，我要去把那家伙抓出来，既然他准备龟缩，那就由我主动发起攻击好了。” 吉尔薇格说完，忽的腾空而起，于双手之中凝聚出一根璀璨耀眼的金黄色长枪，向着确定的位置投掷而出。 纳克看着宛如惊天流星一般的光枪，咧了咧嘴，“跟我说的，是废话吗......” ······ 卢比亚森林之中。 巴斯坦藏身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原本还想观察一下驻扎在外面的军队的规律，想着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就从旁边迂回过去。 他身边跟着一个小一号的弗格森，大约有十几岁的少年那么高，不过脸上是一副成年人的表情，看上去无比违和。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准备移动的时候，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一道漩涡，接着就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出现。 怪物的头顶落下一道光，直接将他的所在照亮。 一时间，巴斯坦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他不知道天上的那个怪物是什么，更不知道这道光到底有着怎样的效果。 时间仿佛停滞了几分钟，那个怪物很快就离开了，没有了光芒的照亮，巴斯坦迅速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刚刚松出一口气的时候，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就从他头顶落下。 轰隆一声。 植被倒伏，于卢比亚森林的边缘处出现了一个大坑，尘土四溅。 巴斯坦倒在地上，看着距离自己几米外的那个大坑，心中闪过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弗格森在旁边扑倒他，恐怕自己早就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一股怒火在巴斯坦心中升起，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森林。 斗志之歌，战斗嚎叫。 双重增幅效果附加之后，巴斯塔如同一辆战车一般，向着森林外的部队发起冲击。 “该死的。” 弗格森骂了一句，抬起头，看到巴斯塔一路冲锋，将几个小队冲得人仰马翻。 单纯的栅栏和鹿角不能起到任何的阻拦作用，那些士兵身上的盔甲也只能在他们落地的时候起到缓冲效果。 “冲锋勇士，看上去，只要给他一片空地，就是大山他也敢冲过去，”弗格森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惜了，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没有脑子，明明有这么强悍的身体素质，却没办法发挥最大的作用。” 叹息之间，弗格森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先不说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一个小规模的军队部署，就是刚刚从天空中出现的怪物，还有那只如同流星一般的金黄色长枪，都是瞄准着他们的位置过来的。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进入格里芬调查情报，可是完全没有人告诉他们，进来格里芬之后要面对的会是一个小队的武力阻击。 “看来真的是圈套啊，怪不得会提前支付报酬呢，果然，是因为知道我们根本没有命活着回去吗？” 弗格森不再理会委托的事情，他抬头看了眼森林之外，巴斯坦已经将几个小队和超凡者全数打败，剩下的，就只有站在丘陵上的三个人，看上去，像是指挥者。 “困兽，也会反击啊。” 弗格森大吼一声，从森林中冲出来。 与此同时，还有九道身影从森林中冲出，十个人顶着不一样的面容，手中却是同样凝聚出半透明的黏液和雪白的卵，向丘陵上全力投掷。 “干得漂亮！”巴斯坦见状，兴奋地大吼一声，随手扔出一个被打晕的士兵，再次向丘陵上发起冲击。 天空中划过十道轨迹，被黏液沾满的白色虫卵忽然爆炸开，变成一阵密集的“雨”，向着丘陵上的三个人倾泻而下。 结合黏液和卵虫双重能力的攻击，只要是被沾到，就无法在短时间内摆脱黏液，这个时候后续的虫卵就会爆炸，让被粘上的人变成一团碎肉。 丘陵之上，纳克正想行动，却被吉尔薇格一个眼神制止。 不等吉尔薇格说话，站在一旁的米斯贝莎就开始吟唱起神秘的灵语。 一个复杂的仪式阵从三人头顶缓缓出现，繁复而神秘的花纹互相交错。 下一刻，一个迅捷的影子从仪式阵中跃出。 它有着狮子一般强壮的身躯，浑身都是蛮横的肌肉，褐色的毛皮散发着润泽的光。 可是从脖子往上的位置，毛发的颜色却变成了深灰，头颅也不是被鬃毛环绕的狮头，而是一个有着长喙和锐利目光的鹰头。 长耳上的毛如同旗帜一样竖起，代表着它骄傲而又不可侵犯的威严。 在这只生物的背后，有两只如同苍鹰一般的翅膀，上面的羽毛足有成年人的小手臂那么长。 这只奇怪的生物出现之后，直接挥动背后的双翼，掀起一阵剧烈的风暴。 而后腾起在空中，比钢铁更加坚硬的长喙张开，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啼。 随着这声令人肝胆破裂的鸣啼，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声波向周围扩散出去。 声波经过的地方，所有的黏液和虫卵都被阻止了前进的势头，纷纷爆裂炸开。 生物顺势挥动翅膀，将这些再也不具备危险的东西扇落，似乎是不想让这些东西接近米斯贝莎。 从出现到结束，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只神奇的生物却已经将不可抵御的攻击驱散，而它所做的，只不过是扇动翅膀和一声鸣啼而已。 “狮鹫，不，皇家狮鹫。” 纳克看着来到米斯贝莎面前的生物，知道眼前的这个生物，就是被人们视作“骄傲和征服”象征的皇家狮鹫，也只有皇家狮鹫，从脖子往上的羽毛，才会是灰色的。 皇家狮鹫来到米斯贝莎面前，温柔地用长喙顶了顶米斯贝莎的脸蛋，无比亲密。 吉尔薇格则站在丘陵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巴斯坦和弗格森们，嘴角一翘，笑道： “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吉尔薇格指挥官的实力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兴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似乎是畏惧于那只凶猛的皇家狮鹫，弗格森和巴斯坦都停下了动作，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下方，仰视着丘陵之上的三个人。 现在的形势所有人都能看清，即便是弗格森二人原本有一战之力，那么在皇家狮鹫出现之后，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倾向了丘陵上的三人。 狮鹫，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生物，但是本身也拥有位阶六的力量，成为皇家狮鹫之后，更是拥有位阶五的力量。 一个能召唤出位阶五的生物作为辅助的超凡者，还只是其中一人，就算是巴斯坦，也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没有了胜算。 “回森林里面去！” 弗格森大吼一声，同时脱下上衣，肩膀上的光滑皮肤忽然出现了一道道漆黑的针脚，凌乱又恐怖。 弗格森微微用力，闷哼一声，黑色的针脚全数绷断，裂开的伤口之中，突然出现一条柔嫩的触角。 触角上布满一层黏液，末端的两个孔洞凌空舒展，猛地一缩，开始往外喷出仿佛蒸汽一样的东西。 蒸汽随着威风扩散而开，只是几次呼吸的时间，弗格森与巴斯坦的身影就消失在其中。 吉尔薇格愣了一瞬，忽然着急起来，“不好，他们要逃跑！”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已经逃跑了，”纳克看着丘陵下方一片蒙蒙的雾气，“刚刚的是什么？是迷幻彩蚌的触角吗？” “没想到他居然把这种生物的能力用在自己身上啊，这样看来，一定是早有准备了，是异种领域位阶六缝合人的能力对吗？不过会选择迷幻彩蚌，真的是......” “迷幻彩蚌的雾气有屏蔽灵性探查的能力，几乎可以看作天然的灵性屏障，所以迷幻彩蚌这种没有攻击力和防御力的超凡生物，才能顺利地长到成年。” “选择将迷幻彩蚌缝合在身上，真不愧是从凯莫斯出身的赏金猎人，分析局势的能力也很不错，在没有受到巨大创伤的时候，能够迅速撤离。” “您还要在这里看多久？”吉尔薇格转头冷冷地看向纳克，“现在到您出场的时间了，麻烦用秩序的规则力量，将那两个人的行动束缚住，一旦让他们跑到森林深处，恐怕就不好再次揪出来了。” “办不到，”纳克摇摇头，“先不说他们已经跑到树林里面了，就是以我的能力，也不可能将规则的能力扩大到包裹整个卢比亚森林。” “那你不早说？！”吉尔薇格眼睛一瞪，连敬语都忘了。 “不是我早不早说的问题，就算是换一个人过来也做不到啊，”纳克苦笑着，“您就不能再召唤一次灵性捕食者吗？以灵性捕食者的光，即便是迷幻彩蚌的雾气也可以穿透。” “我也做不到，”吉尔薇格摇摇头，“以我和米斯贝莎的能力，也只能三天召唤一次，而且每次都会消耗我们巨大的灵性，毕竟灵性捕食者是一种神性生物。” 纳克眨眨眼，看向米斯贝莎身边的皇家狮鹫。 “那个啊，”吉尔薇格抱起双臂，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怎么样，我的妹妹是不是很厉害？那可是她的契约生物呢，皇家狮鹫，普莱德。” “契约生物，原来如此，所以召唤出它也不需要多少灵性。” “有这个空闲说话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将那两个人抓回来，”吉尔薇格忽的又怒了，“现在怎么办？” 纳克沉默着。 他也有点受不了吉尔薇格的这个性格，一会儿一变，比库奥里德海上的天气还难以预料。 “只能我们自己进去了，没有办法，这是在森林边缘发起战斗的后果，除非我们能在遭遇的第一时间制服他们，否则不管后续如何发展，我们都会处于劣势。” “对方是两个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还是中位阶的强者，就算是我们能够在遭遇战中占得一时的先机，只要对方后撤，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刚刚不帮我？” “我也在提防他们隐藏的手段啊，团队作战就是这样，总不能一上来大家就亮出所有底牌，如果没有后手，就会完全地落入被动。” “我不太知道......”吉尔薇格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这是我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 看到吉尔薇格的样子，纳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们现在只是落入被动，还没有失败，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还请吉尔薇格指挥官做出指示。” 吉尔薇格看着纳克的样子，试探着说： “那就，分出一部分人留守，另一部分人开始从森林边缘进行小规模地搜查？” “对了，要注意对方的偷袭和反击，还有，对，昂都提醒我的，对方的目的，如果他们是想要通过这里，一定会利用各种手段，还要通知教会的人才行。” 纳克看着自言自语的吉尔薇格，觉得这个小姑娘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只不过是性格有些别扭而已，还算是能听得进去建议，脑筋也很灵活。 他想了想，觉得这次的双教会协作任务，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帮助吉尔薇格，帮助这个小姑娘了解更多。 说到底，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都是祭祀教会的双生子，二十几岁就晋升为位阶五，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下一任主教的候选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是一个只会单打独斗的超凡者，还要学会领导。 “还有一点，我想您应该也意识到了，”纳克道，“刚刚我们看到的人，一共十一个，其中一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都与情报中的巴斯坦一致。” “但是其余的十个人，是我们从未见过的面孔，不过从能力上来看，可以确认是异种领域无疑。” “也就是说，那十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情报中提到的弗格森，异种领域位阶五的卵虫，十个人都是利用变形者改变了容貌，所以我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必须将他堵在这里，否则的话，让这样一个可以变化容貌的超凡者进入费伦，后果不堪设想。” “异种领域，位阶五的卵虫......”吉尔薇格喃喃自语，“应该是有本体存在的，对吗？” “没错，找到其余的九个孵化体没有任何作用，只有找到本体，才算抓到了目标。” 二人说着，同时看向面前的卢比亚森林。 想在如此广袤的森林中找到一个特定的目标，难度不下于在傍晚拥挤的费伦街道中找到一个特殊的人。 吉尔薇格咬咬牙，留下妹妹米斯贝莎坚守防线后，与纳克一起钻入了浓密的森林。 纳克看了一眼吉尔薇格，不解道：“为什么不让你妹妹搜索，她有皇家狮鹫跟着，从天空上应该更容易搜查才对。” “但是那样会遇到危险，我不想让我妹妹遇到危险，”吉尔薇格斜了一眼纳克，“而且，召唤皇家狮鹫也不能维持很长时间，让她待在安全的地方，我才能放心战斗。” 吉尔薇格说完就冲了出去，纳克稍微落后一步，看着吉尔薇格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 卢比亚森林中。 苏格的身影从空气中显露出来，脸上带着一点兴奋，说道： “现在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得手。” “有机会......”琴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你是说，弗格森他们......” “对，被教会的人给堵回来了，现在正在森林里逃窜，那边的树我砍了几棵，诱导也已经做好，那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可以交给我的同伴，我们只需要专心负责弗格森就好。” “不过，我刚刚看到了好几个人，都是不同的长相，这就是弗格森的力量吗？” “是的。” 琴低声道： “位阶五的卵虫，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孵化，以产卵的形式孵化，理论上来说没有孵化上限，但是随着数量的增多，每一个个体的力量也会跟着削弱。” “所有孵化体的力量总和不会超过完整的百分之四十九，同时本体也会失去相应百分比的力量，也就是说，无论怎么孵化，弗格森的本体都拥有至少百分之五十一的力量。” “孵化体拥有独立意识，是可以独立行动的个体，受到本体的控制，也可以使用本体的所有能力。” “孵化体可以继续产生下一级的孵化体，理论上来说也没有上限，但是依然会削弱力量，所以单纯地增加数量并没有多少作用。” “孵化体损坏，本体需要时间用来恢复对应的灵性损失，这就是卵虫最核心的能力。” “除此之外，卵虫还可以使用虫卵爆破之类的能力。” “我猜，你看到的应该就是包括弗格森本体在内的所有孵化体，他们使用了变形者的能力进行掩护，现在进入森林之中，应该更加难以分辨了。” 苏格聚精会神地听着，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在所有的孵化体中，找到弗格森的本体，与此同时，还要尽量避免被教会的人发现，对吗？” “是的。” “听上去很难啊，”苏格说着，却笑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兴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委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巴斯坦一路前冲。 但是在植物密集的森林中，他冲锋勇士的力量完全无法施展，每隔一小段距离就会有粗壮的大树拦在眼前。 没有加速的冲刺距离，他只能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森林里横冲直撞。 看到之前在森林外的一幕，巴斯坦心中十分震惊，他感觉到了弗格森所担心的危险，也察觉到了这次的委托其实并不普通。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无论是最开始从天空中出现的巨大的怪物，还是后来出现的狮鹫，都具有十足的威胁，况且，站在丘陵上的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亲自出手。 再加上其余的那些士兵，按理说以他的力量，是可以将那些普通人轻易打败的，但是那些人身上被附加了一层又一层的祝福，被他的攻击击中后，也只不过是受轻伤的下场。 “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巴斯坦一边在森林中拣选较为空旷的路线前进，一边凝神观察。 弗格森自然是没有和他在一起，不过他并不担心。 那个异种领域的家伙总是让他感觉到恶心，尤其是他看到弗格森用产卵的方式制造孵化体的时候，心中的那股恶心就变得更加剧烈了。 两人，不，是十一人同时逃入森林，当然是弗格森能存活下来的几率更大，巴斯坦知道现在不是担心对方的时候，只能全力奔跑，同时尽量减少制造出的声音，以便隐藏踪迹。 忽然，在一片浓绿的颜色之中，出现了一点粉红，异常显眼，巴斯坦没有多想，直接撞过去。 “呀！”一声尖叫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巴斯坦毫不在意，准备继续向前，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 仔细看去，在发现在自己周围有着一道道肉眼难以察觉的细线，仿佛一个牢笼一样，将自己困在这里。 巴斯坦铆足劲，依靠大地领域强悍的力量挣脱开来，看到一个人类走到自己面前。 是个小姑娘，一头少见的粉红色头发，手里拿着一个破碎的玻璃瓶，正气哼哼地看向自己。 巴斯坦一心逃离，根本没有注意，此时看去，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刚刚看到的粉红色。 “走开，我可以不杀你。” 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还有刚刚束缚自己的灵性丝线，即便是巴斯坦的思维再怎么简单，也知道面前的小姑娘不会是普通人。 有很大的概率，是一个超凡者。 “赔我东西。” “什么？”巴斯坦一怔。 “番茄汁，被你撞坏了。”对方道。 巴斯坦看着对方的眼睛，从那双紫色的眼眸中，他只看到了气愤。 真的只是因为我打破了她的番茄汁？可是哪有正常人会独自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喝番茄汁的？难不成，是刚刚那些人的同伴？是过来拦截我的？ 巴斯坦心中有了答案，转身就跑。 蒂娅看着面前的男人扭头就跑，心中一动，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树根盘蜷藤蔓缠绕的森林中艰难地前进。 巴斯坦心中焦急，却又拿不准主意，他不敢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可是背后的那个小姑娘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就是为了一杯番茄汁？ 想着身后还有人追逐，巴斯坦怒意一升，砰的一声站住脚步，转身来对着小姑娘挥出拳头。 斗志之歌和战嚎的效果还残留在他身上，只要他能迅速解决这个小姑娘，就可以继续逃离。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拳头尚未挥出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忽然从下方传来，将他直接抛向空中。 跟他一起的，还有追在后面的粉红头发小姑娘，似乎也没有防备，直接被抛向空中。 失重感传来，巴斯坦手脚慌乱地挥舞着，大地领域的超凡者一旦双脚离开大地，就像游鱼离开大海一样紧张。 他低头看去，发现是一根根深绿色的藤蔓，彼此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抛了起来。 超凡植物？ 巴斯坦心中出现这样一个念头，接着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哎呦......” 巴斯坦爬起来，看到粉红头发的小姑娘并没有自己这样的窘迫，她下落的位置，正好有一条坚韧的藤蔓，她就伸手抓住顺势滑落下来，甚至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凭什么？”巴斯坦下意识地反问一声。 真的是超凡植物吗？如果是的话，凭什么接她不接我？就因为她是个小姑娘长得好看？一个超凡植物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 “你在说什么？快点赔我东西。”粉红头发小姑娘逼上前一步。 巴斯坦看着对方那张认真的脸，意识到对方确实是来找自己赔东西的。 他自然不会相信事情只有这么简单，但是他又不敢随意乱动。 周围一条条粗壮的藤蔓正在缓缓移动，就像一条条长蛇一样，从四面八方将他围在里面。 他不敢使用践踏，也不敢使用其他的大范围攻击，在这个浓密的森林中如果只是简单行动的话还不会被发现，但是一旦使用大范围攻击，就会被立刻锁定位置。 巴斯坦始终没有忘记后面还有追兵，而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从这个该死的森林中离开。 “我给你钱，行了吧？” 巴斯坦将自己的钱包扔出来，高高抛起，借着小姑娘伸手去拿的瞬间，飞速来到对方面前。 碎骨和精准打击，瞄准了对方的关节要害。 无法使用范围性的攻击手段并没有关系，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拥有绝对的战斗力，在一对一甚至是一对多的正面战斗中，几乎没有任何领域能够与他们相比。 然而，就在他的攻击即将命中的时候，一条藤蔓再次拦在他面前，如同一条长蛇一样缠绕住他的手腕，顺势而上巧妙地化解他的攻击之后，将他牢牢地捆住。 “凭什么？” 巴斯坦心中再次被怒火占据。 他是一个赏金猎人，知道在超凡的世界中，有很多奇怪的超凡植物，比如鬼藤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是拥有着类似于动物般智力的生物。 这些超凡植物会攻击目标，并将目标杀死，等待目标死亡后吸收作为养分。 但是在他面前的这些藤蔓，每次攻击的时候都只攻击他一个人，明明在他不远处还有一个粉红头发的小姑娘，可是这些藤蔓非但不攻击，还多次拯救了对方，这让巴斯坦感到异常的火大。 我明明没有发动守卫集中的能力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攻击都朝着我一个人？ 巴斯坦看向小姑娘，目光中开始出现复杂的情绪。 “你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位阶七的自然精灵？还是位阶六的丛林行者？你跟在我后面是要做什么？” “赔我东西。”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异常执着。 “我不是给你钱包了吗？” “里面没有钱。”对方展示着一个空荡荡的钱包。 巴斯坦一摸，脸色难看起来。 就在他准备在身上找一些零钱的时候，四周的藤蔓再次活动起来。 藤蔓的嫩芽上结出花苞，绽开后却不是鲜嫩的花，而是一蓬蓬仿佛棉花一样的白色絮状物。 这些白色的絮状物随着微风离开藤蔓，汇聚于巴斯坦的身上，很快，就将巴斯坦包得像个雪人。 巴斯坦心中震惊，可是等到他想要反抗的时候，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这些白色的絮状物仿佛扎根在他的身体中一样，吸取着他自身的生命力，再次蓬勃生长。 “凭什么？” 巴斯坦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他不甘心，为什么这些植物只会攻击他，而不攻击对面的那个小姑娘呢？ 只是因为他是男的？还是说因为他大地领域的身份？ 总不会是因为我打破了她的东西而没有赔偿吧？ 巴斯坦心中委屈，充满怨毒和愤恨的眼睛中逐渐失去光芒，身体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白色的絮状物仿佛一个个小精灵一般飘散而去，地上和树上的长藤也纷纷退回原来的位置。 蒂娅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巴斯坦，确认对方的鼻息正常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只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蒂娅四下看着，“刚刚只顾追他了，都忘了标记方向，我该不会是......迷路了吧？” ······ 卢比亚森林，另一处。 弗格森全力飞奔，仿佛一条滑溜的泥鳅，在地形复杂的森林中奔跑，丝毫没有费力的迹象。 他只维持了最低限度的黏液，让自己在通过藤蔓和树根的时候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他知道，这样做虽然会留下痕迹，可是现在只有尽快逃离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后面的人不一定会追过来。 因为他还有孵化体，弗格森对于自己的智力和能力非常有自信。 有九个可以使用能力的孵化体在森林中逃离，会沿途留下无数用于迷惑追兵的痕迹，想要在所有的伪装之中找到他本体的位置，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增加迷惑性，他甚至将随身携带的三件超凡武器都分给孵化体两件，只剩下一件保命用的，片刻不离地随身携带。 “希望巴斯坦那个家伙能够顺利活下来吧，如果不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弗格森想着只要能逃离这里，他会离开回到凯莫斯，反正报酬已经提前支付了，而且委托的内容也不属实，他无需继续理会。 他继续往前，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在他面前不远的位置，一个人形从空气中慢慢出现，嘴角还带着礼貌的笑意。 “弗格森先生是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第一百四十章 狩猎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弗格森盯着前方的人，满是警戒地问道： “你是跟那些人一样，要来阻截我们的？” “做事先问目的，是职业的赏金猎人，”苏格点点头，“不过你猜错了，我的目的不是阻截你。” “那是什么，只要你可以放我离开，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既然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也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你口中的话我不会相信，因为对我来说，无论是什么都没有你本人具有价值。” “是想找我？”弗格森明白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不过你确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真正的我吗？” “异种领域位阶五，卵虫，”苏格复述着从琴那里听到的情报，“可以通过孵化，产生孵化体，孵化体和本体有直接的联系，可以使用本体的一切能力，配合变形者的能力，很难确定哪个是孵化体，哪个是本体。” “知道卵虫的信息，看来确实是做过调查了，”弗格森对苏格的调查结果表示认可，“所以，如果你想找我本人的话，只能去别的地方，因为站在你面前的，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孵化体。” “你知道的，对我使用武力没有任何作用，孵化体损失，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损失一点灵性，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是吗？”苏格看向弗格森，“那你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看看。” 面对苏格的要求，弗格森沉默了片刻，双目之中流露出疑惑的光，“你的脑袋，是不是不太正常？” “我很正常，所以我也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你的本体。” “你是怎么确定的呢？”弗格森开始好奇，“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确定的，只要是知道‘卵虫’能力的人，都对这个能力感到棘手。” “像你这样如此肯定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现在不是着急逃走吗？听我说这些，真的不会浪费你的时间？” “你在诈我，”弗格森突然笑了起来，“你在用语言诈我，其实你也不知道我是否是本体，所以用这种方式，打算寻找我语言中的漏洞。” “你肯定知道我现在需要时间逃离，所以用这种方式，如果面对你的人不害怕你拖延时间，那就证明是孵化体，如果害怕你拖延时间，就是本体，对不对？” 弗格森看向苏格，“我说的对不对？” 苏格盯着弗格森的眼睛，轻声叹了口气，“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你还真是有足够的耐心啊，不过我可以在这里拖延时间，因为我不会有任何损失，等到后面的人追上来，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无所谓，因为我的本体早就离开了。” “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你的本体，至于理由，就是你刚刚说过的，”苏格露出一抹微笑，“不过我猜，从开始逃离以来，你一直很紧张，所以没有时间联系那些孵化体，对吗？” “给你一点时间，自己查看一下，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我知道你还是在诈我，这是你的双重圈套，这种手段，在赏金猎人的世界我见得多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当一个人执意走向死亡深渊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的脚步，”苏格道，“既然你不愿意试着联系，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不要提问，因为我要抓紧时间，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苏格看向弗格森，“就像你刚刚说的，孵化体不会害怕拖延时间，因为他们本身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 “只不过，拖延时间有很多种，而最有效率的，就是孵化，就像你最开始做的那样。” “是的，你没有听错，这是‘卵虫’最核心的能力，但是在出现像现在这样情况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忽视一个点，那就是孵化体的二级孵化。” “如果说一个孵化体就能将一个追踪小队的人减少到一半，那么孵化体的孵化体，就会让减少到一半的人数，再减去一半，对吗？” “所以说，既然拖延时间是孵化体的任务，那么他们一定会用最有效的方式，也就是再次孵化，虽然再次孵化出的个体会让实力急剧缩减，但是只要能争取时间，也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你应该可以发现问题的所在了，对吗？用于拖延时间的孵化体，一定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进行二次孵化，但是在我面前的你，却没有。” “你还维持着原本的身形，并没有因为孵化而变小，这就是你的破绽。” 苏格摆摆手，“如果你愿意听我的话，去试着联系一下你那些孵化体，就会发现，他们比你聪明得多，在找到合适时机的时候，早就开始二次孵化了。” “你因为没有时间，一直在担忧后面的人追上来，所以一直在赶路，没有去联系那些孵化体，这是你的疏忽，也是你致命的失误。” “所以说，在我面前的，就是本体，原荆棘海盗团的成员，现赏金猎人，弗格森。” 苏格的一番话，让弗格森直接愣在当场，后背冰凉。 他再也顾不上露出破绽，连忙联系自己的孵化体。 “这是......”弗格森脸色忽然苍白一片，“怎么回事？你对我的孵化体，都做了什么？” “哦，你说那些啊，只是顺手解决掉几个罢了，剩下的虽然还在跑，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总能解决干净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弗格森忍不住问道，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这么大的森林，你是如何做到定位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的，告诉我！” “你也说了，这里是森林，森林中最多的就是植物，而我有同伴帮助。” “很不巧，他对植物有着天生的亲近感，植物们将你那些孵化体的消息告诉他，他再告诉我，就是这样而已。”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你赶时间我也赶时间，只要能打赢我，你还有离开的机会。” 弗格森一凛，连忙摸向胸前的水型吊坠。 水型人偶。 这是他从做海盗的时候就开始带在身上的超凡武器，拥有海洋领域位阶六，海洋之子的力量。 使用后可以让他得到液态身躯的能力，可以避免一切物理攻击，只是害怕高温，但是这样的森林环境中，不可能出现高温和火焰。 他不知道面前人的来历，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一脸温和，但是从那张笑脸上，弗格森可以看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机。 他知道对方的目的是自己，而且既然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手，就不会是和之前那些人同样的立场，也就不会发出较大的动静，他也就还有逃脱的机会。 灵性灌注胸前的吊坠，弗格森却没有得到超凡武器的回应。 他惊呆了，连翻的冲击让他几乎失去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只是一个劲儿用灵性灌入胸前的吊坠。 “动啊，动啊，快动啊！” 弗格森逐渐开始暴躁，大量的灵性灌注后，吊坠依然没有给出任何反馈，他猛地将吊坠从脖子上拽下，狠狠摔在地上。 “该死的！” 苏格眨眨眼，无动于衷。 “没事的，没事的，”弗格森的表情逐渐疯狂，“没有了超凡武器的力量，我还有自己的能力，位阶五的卵虫无法发挥作用，还有位阶六的缝合人。” 弗格森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 他微微伏低身体，将肩膀露出来，沉声用力。 可是直到他满脸涨得通红，两条肩膀处也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怎么回事？”弗格森惊慌地看着苏格，“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居然能让我所有的能力无效化？” “不，这不可能，太阳领域的力量也不会产生这种效果，这不是状态类的增幅，这是拥有实体的能力，是我亲手从一个又一个的生物身上夺来的，不可能被你清除！” “告诉我，你究竟做了什么？！” “小点声，”苏格面对暴怒的弗格森，伸手在唇边竖起，“被那些人发现就不好了，既然缝合人的力量不能用，为什么不试试其他能力呢？” 弗格森停滞了瞬间，忽然于双手之中凝聚出半透明的黏液和白色的虫卵。 “能用！”弗格森看着手中的变化，脸上露出狂喜，“还能用，哈哈哈，还能用！” 下一刻，他的脸上再次露出凶狠的表情，双手挥出，对着面前的年轻人发出混合黏液的白色虫卵。 然而，他面前的年轻人忽然消失了。 弗格森的动作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年轻人之前站立的位置，只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影子。 一个念头瞬间在脑海中穿过。 弗格森想要做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道令人绝望的尖叫声忽然出现在他的耳畔。 第一百四十一章 捕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弗格森双手捂着耳朵，跪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那道声音似乎是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绝望，让他几乎无法正常地思考，感觉整个头颅都要被这道声音撕裂。 忽然，一道缝隙出现在弗格森的面颊中央，分裂而开，慢慢向着两边蠕动。 周围的血肉仿佛活动的蠕虫，紧缩，收束。 转眼之间，弗格森的头颅就分裂成两半，一左一右，不断地摇晃着。 一道凄厉的风刃从森林的缝隙中穿过，准确地击中弗格森的头颅。 弗格森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只有树叶间彼此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苏格从阴影状态恢复，呲着牙，似乎还在抵抗那道疯狂而绝望的尖叫。 琴从远处过来，先确认了苏格的情况，松了口气后，开始检查倒在地上的弗格森。 透明的黏液从琴的手中出现，仿佛一个茧一样将弗格森包裹在里面。 “确认目标，捕获成功。”琴看向苏格，“我会尽快离开这里。” “从那个方向离开，那边没有植物的阻挠。”苏格指着一个方向。 “你不跟我一起离开吗？就算你进入阴影形态，也会被教会的人发现的。” “我也会离开，不过不是这个方向，”苏格微笑着，“放心吧，我有分寸，我还要去确认我的同伴的安全，没有问题了就会离开离开。” “那我在猎人酒吧等你。” “稍后见。” 目送琴离开之后，苏格在周围检查了一番，确认不会有任何灵性的残留之后，将那个水型人偶捡起来。 “之后可以去让克里丁主教帮忙鉴定一下。” 苏格嘴角慢慢勾起来，进入阴影形态，一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一边在脑海中复盘着刚刚的战斗。 在确认弗格森和另一个名叫巴斯坦的赏金猎人进入森林后，苏格就开始为后面的计划做出铺垫。 他跟斯皮尔奥相处过一段时间，很了解大地领域超凡者的心理。 所以在来找琴的路上，他有意无意地砍倒一些树，配合米斯顿葛的树人操纵植物能力，虽然乍一看看不出来，可是在隐约之中，确实是有一条较为通畅的小路存在的。 森林的环境不适合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况且是在被追赶的过程中，巴斯坦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分析和判断，一定会下意识地选择较为空旷的小路。 在那条小路的尽头，会有米斯顿葛等待，当然，也有被米斯顿葛引导，对此毫不知情却恰好出现在那里的蒂娅。 无法使用大规模的群体攻击手段，巴斯坦即便是有什么傍身的超凡武器，苏格也相信他绝对不会是米斯顿葛和蒂娅的对手。 与此同时。 米斯顿葛利用树人能力操控卢比亚森林中的植物，将监控的范围扩到最大，找到弗格森的那些孵化体后，立刻将情报传输给苏格。 苏格借用影子的能力在森林中迅速穿梭，飞快地解决掉几个已经开始二次孵化的孵化体，知道弗格森的意图之后，直接锁定没有进行二次孵化的那一个。 那一个就是本体。 时间紧急，苏格不得不让米斯顿葛操纵植物，去绊住后面教会人员的脚步，这才有了足够的时间做这一切。 “很不错。”苏格用力握拳，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在奔涌。 提前掌握情报，提前布置好陷阱，就算是弗格森是位阶五的超凡者，他都可以轻易地将其打败。 当然，这个过程中琴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那件能够令所有“借来物”都失去作用的“无效借用者”。 首先限制弗格森位阶五的“卵虫”能力，再用“无效借用者”克制位阶六的“缝合人”和身上的超凡武器。 这样一来，弗格森就失去了绝大部分具有威胁的手段。 苏格只带着一个“无效借用者”与弗格森近距离对话，让琴在远处带着他的蒲公英领针和沉默的尖叫者辅助。 在用语言和事实多次干扰弗格森的判断后，弗格森开始激动，思维出现了迟滞，就在这个时候，由琴从远处发出攻击，一举拿下。 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其实是米斯顿葛。 没有了树人操控植物的干扰能力和情报探知，他们就无法顺利进行，至于蒂娅，只是一个最后的保险手段。 得到情报后，苏格就已经排除了巴斯坦的影响，无论他如何思考，都不会觉得巴斯坦有一丝可能逃离。 只要巴斯坦不会做出干扰他们的行动就行，毕竟他们的目标只是弗格森。 想到弗格森，苏格又感觉出一丝异常。 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经验丰富的赏金猎人，为什么会毫无情报地来到格里芬？用几乎等同于送死的行为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格不相信这是弗格森和巴斯坦的疏忽，那么问题一定出在情报的源头，也就是发布给他们委托的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让他们来送死。 凡是看似不清楚的行为，背后一定有目的，没有人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那么这件事的背后，就不会像表现出的这样简单。 “凯莫斯一定有问题。” 苏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以一团阴影的形态迅速远去。 ······ 吉尔薇格和纳克察觉到灵性的波动，飞速向前。 摆脱一团纠缠不舍的藤蔓之后，二人看到一副令人惊讶的场景。 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被藤蔓缠在腰间，托举在空中，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却也无法自由移动。 旁边一个窄额头小眼睛大鼻子的人，则被藤蔓倒吊在空中，显然已经昏迷过去了。 吉尔薇格和纳克对视一眼，完全摸不清头绪。 “你是......”纳克看向空中的粉红色头发小姑娘，“你是命运教会的？对吗？我之前在时钟教堂见过你？” “是的，”蒂娅看着纳克，一脸平静道，“能帮我解除这些藤蔓，送我下去吗？我被困住了。” 看你的样子，可完全不像是被困住的样子啊......纳克感慨一声，跟吉尔薇格一起驱散藤蔓，将蒂娅和巴斯坦放下来。 “确认，是巴斯坦，”吉尔薇格上前查看，“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大地领域超凡者。” 纳克点点头，和吉尔薇格一起看向蒂娅，“请问......这是您做的吗？” “不是我，”蒂娅摇摇头，“他是被藤蔓困住的，我也是，你们应该看到了。” “那您能跟我们说明一下，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吗？” “我是来野餐的，”蒂娅伸出手，将一个破碎的瓶子递到两人面前，“然后就遇到了这个人，他把我的番茄汁打破了，我过来找他赔偿。” “之后呢？” “之后......突然有很多藤蔓开始攻击我们，然后就变成你们刚刚看到的样子了。” “藤蔓攻击？”吉尔薇格轻咦一声，看向纳克，“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也遇到了挡路的藤蔓，该不会是......” “树人，或者是树精灵，生活在卢比亚森林中的，它们的职责就是守护森林，所以遇到了入侵者，都会当做异类加以驱赶。” “只不过它们并不残忍，所做的驱赶，也只是像之前那样，并不伤害人类的性命就是了。”纳克道。 “不过，为什么您没有被藤蔓攻击呢？只有他是这个样子，而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您还很悠闲。” “我也不知道，”蒂娅摇摇头，“之前也是这样，只有他被攻击。” 吉尔薇格和纳克互相看看，还是疑惑，蒂娅只能拿出命运教会的徽章给两人看。 “不，您误会了，”纳克道，“我们并不是怀疑您的身份，只是感觉这一切过于匪夷所思。” “其实，这个人正是我们追捕的一名赏金猎人，他从凯莫斯过来，似乎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还要感谢您帮我们抓住了他，不然的话，恐怕会酿成更大的灾祸。” “感谢这些藤蔓吧，都是它们的功劳。” 纳克微微一笑，对着周围的森林道：“感谢伟大的森林守护者，帮助我们所做的一切。” 无人回应，只有树叶沙沙的响动。 “真的有树人和树精灵吗？” 吉尔薇格在旁边抱着双臂，明明是对纳克发问，可是目光却在蒂娅的身上，似乎是对那头粉红色的头发异常感兴趣。 “有的，它们不愿意出现在人类的世界中，所以在路利亚大森林和这里，都是它们的生存地，其实这里原本也是路利亚大森林的一部分。” “这我知道，不要把我当小孩子，而且，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识。” 纳克看着忽然又开始蛮横无理的吉尔薇格，眨眨眼，还是无可奈何。 “不要忘了，巴斯坦只是其中一人，还有那个异种领域的‘卵虫’呢，抓到那个人，才算是任务圆满完成。” “这我知道，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人，而且还是您比较看重的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我们为什么不从他身上下手呢？” “如果能问出情报的话，我们就不需要做无用功了，还是说，您喜欢在这片森林里寻找和探索？” “唔，”吉尔薇格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那就......先问情报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蒂娅跟着二人返回卢比亚森林外的驻地，简单休整之后，与王国军部队一起返回。 作为协助抓捕巴斯坦的帮手，虽然纳克和吉尔薇格都对蒂娅出现的时机感到疑惑，但是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后，暂且表示出了友善的态度，没有过多询问。 好像......命运领域的人都会这样吧，什么命运的指引，突然间做出什么没有逻辑的决定，嗯，应该就是这样......吉尔薇格试图说服自己。 米斯贝莎见到姐姐平安无事之后也放心下来，履行着自己的职责，给那些受伤的士兵进行治疗。 “对了，”吉尔薇格突然问道，“为什么尼恩佐没有过来，像今天的这样的合作行动，一般不都是由尼恩佐负责的吗？” “尼恩佐他......出了一些问题。”纳克有些犹豫。 “他？他一个信奉秩序严于律己的家伙，会出什么问题，难不成，是感冒了？” “当然不是，”纳克看了看后方，确认部队听不到二人的谈话之后，才小声说道，“之前，就是关于克里普特伯爵的那次事件，您还记得吗？” “那次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知道是哪件？” “就是那个名叫苏格的年轻人，最后不是在皇室的压力下，被我们审判之后关入地底监牢了吗？” “那个人啊，”吉尔薇格恍然大悟，“我有印象，是个受昂都影响非常厉害的家伙。” “对，后来那个家伙离开了，算是逃离，不过教会对此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没有进行抓捕，但是也认同了皇室对苏格的通缉，直到今天也是这样。” “这与尼恩佐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就有关系了，”纳克清清嗓子，“当时与苏格一起被关入监牢的，还有一个叫安妮的女仆，您记得吗？” “记得，是六皇子安插在克里普特身边的线人，以此来获取情报打算对付三皇子，不过在进行审判的时候发生了状况，似乎是与三皇子出现了矛盾。” “总之是挺惨的。”吉尔薇格得出结论，“只要是参与了当时那次审判的人，我想都应该会对此有深刻的印象。” “就是那个人，她的名字叫作安妮，”纳克道，“她原本是被关在审判者总教堂的地下监狱里面的，不过前一段时间，那里突然发生了一起大火，所以就被转移到了隔壁的军备处地下监牢。” “再之后，就消失了。” “消失了？”吉尔薇格瞪大了眼睛。 一个超凡者在军备处的监牢中消失，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军备处有着众多的兵力看守，就是以防备力量来说，隔壁就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 能在这种环境中消失，就算是中位阶的超凡者也应该做不到才对，而那个安妮，只是一个没有超凡经验的低位阶超凡者。 “是的，消失了，教会后来查证，这件事应该是与魔女有关，是魔女动的手脚，将安妮从监牢中劫走的，或许之前的那场大火，就是铺垫。” “而作为负责这件事情的尼恩佐，自然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所以我们只能将他关押起来，最近一段时间，他就待在监牢里。” “原来是这样，”吉尔薇格若有所思地点头，“也不对啊，既然是发现疏忽了，那就应该让尼恩佐为自己的错误做出弥补才是，应该让他去调查，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啊？” “或许是因为，六皇子的侍卫发现了安妮的情况吧，”纳克叹气道，“也不知为什么，六皇子的护卫忽然就过去探视，结果发现了安妮逃离的事情。” “那名护卫当即表示出六皇子对此事的态度，迫于这份压力，尼恩佐就只能被暂时关押。” “这么巧吗？”吉尔薇格表示怀疑，“那个护卫为什么会过去，有什么理由吗？” “似乎......并没有，不过从之前的情报来看，跟在六皇子身边的那个侍卫，应该是命运领域。” 纳克说着，看向吉尔薇格，“你也知道，命运领域的超凡者比较特殊，经常会因为感觉到了所谓的‘命运的指引’，而做出一些不符合逻辑的事情。” 两人说完，同时看向跟在身后的蒂娅。 “有什么事情吗？”蒂娅问道。 “没，没什么，”吉尔薇格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你的头发真好看，是天生的粉红色吗？” “是的。” “那就好。” “您是......感到非常慌乱吗？”蒂娅问道。 “有吗？”吉尔薇格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有，怎么可能，只是太热了，对，我只是感觉太热了，所以才会脸红，是的，就是这样。” “她好像没说你脸红。”纳克在旁边小声道。 吉尔薇格狠狠地瞪了纳克一眼，脸上的颜色更加红润了。 ······ 回到费伦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蒂娅没有拒绝吉尔薇格和纳克的邀请，跟着来到审判者教堂旁边的军备处，在一个无人的房间中等待。 很快，吉尔薇格和纳克推门进来。 “已经可以确定，您所说的是真实的，我们刚刚把巴斯坦弄醒，他说明了一部分事情的缘由，与您所说的完全一致。” 纳克欠了欠身，“抱歉，虽然是命运教会的同伴，但是这件事牵扯到凯莫斯的行动，我们必须谨慎一些。” “没有关系，”蒂娅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卢比亚森林发生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会注意。” 纳克也不太清楚这个小姑娘说“会注意”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吉尔薇格傲娇而蛮横的性子让他感到棘手的话，那么这个名叫蒂娅的小姑娘，则是让他感觉到束手无策。 他完全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从那张看上去很漂亮可是看不出情绪的脸上，也无法得知任何情报。 “这个给您，”纳克将一个小包裹递过去，“里面是100磅，算作是您的酬劳，虽说您是意外出现的，但是我们能顺利抓到巴斯坦，确实也是有您的功劳。” “好的。”蒂娅接过来，点点头，两只眼睛看着纳克，一动不动。 “额......”一滴冷汗从纳克的额角流下，“您随时可以离开。” 蒂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开门离去了。 “呼”，纳克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从她身上我总感觉到一股非常神秘的气息，就像命运一样，捉摸不透。” “或许这就是命运教会的特点呢。”吉尔薇格若有所思，“你不去继续审问巴斯坦了？” “审问也没有用，你没有看到吗？我连教会的超凡武器都拿出来了，得到的结果还是与之前一样，现在应该可以确定，巴斯坦说的就是事实。” “那个超凡武器，是叫暴力者的拳击手套对吗？真的那么有用？如果对方用超凡能力干扰，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暴力者的拳击手套可以让目标吐露心声，这是绝对的超凡能力，不是误导、暗示和催眠，只要巴斯坦是这样想的，他就一定会这样说出来。” “而且在规则的作用下，巴斯坦很难用一些别的手段，即使是被人远程操纵，也无法抵抗拳套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厉害？”吉尔薇格瞪大了眼睛，“以后我们遇到棘手的审问可以都送来这边了，有了这个拳套，可以省却我们很多麻烦。” “没有用，”纳克摇摇头，“您应该记得，拳套的副作用就是每一个目标只能使用一次，这也是绝对的限制，所以一般不到最艰难的时候，我们也不会使用。” “但是刚刚您也看到了，在拳套的作用下，巴斯坦还是说了那只是一个委托，有人支付了一笔令人惊讶地费用，让他们来到格里芬，打探情报。” “至于是什么种类的情报，用什么方式联络，完全没有说明，所以连巴斯坦本人都感觉到非常困惑。” “是的，我听到了，那个头脑简单的大地领域超凡者还打算连费伦的物价都记录下来汇报过去呢。”吉尔薇格摊摊手，表示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 “所以，现在就只能这样，稍后我会整理一份报告交上去，既然是凯莫斯的人准备对格里芬下手，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结束，而且我们现在是掌握了证人的。” “上报给教会吗？那皇室的成员一定会知道的。” “那是当然，前一段时间，不是有凯莫斯的大使过来吗？还遇到了刺杀，如果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就可以知道凯莫斯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 “而我们的职责，就是阻止他们，让世界在永恒的秩序下安然运转，那就是我们追求的一切。” “凯莫斯的大使？我听过，是那个叫迪普的家伙吧，在商讨会议上突然消失，但是却从森尔顿关卡传来了消息。” “是的，只需要稍微推测一下，就能知道，当时出现在费伦的迪普大使是假的，有人将真正的迪普大使捆绑后藏在森尔顿关卡，自己扮作迪普的样子进入格里芬。” “因为那个人后来消失了，所以我们也无从下手，不过，最坏的情况就是......” “那个人已经达成了目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按劳分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蒂娅从军备处离开，先回了一趟时钟教堂，再悄悄地来到医学院，哒哒哒跑上钟楼。 “我来了。” 苏格和米斯顿葛早就等在钟楼里，看到蒂娅过来之后，各自松了口气。 “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苏格问道。 “很轻松，”蒂娅看到两人之后也笑了起来，“我还是之后才反应过来的，那些藤蔓，是米斯顿葛操纵的，对吗？” “是的，”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点头，“没想到居然意外地顺利，本来面对一个大地领域的位阶六，我还很担心呢，还好没有出现意外。” “不要小看自己了，米斯，你现在非常厉害，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操纵那么一大片的植物，今天的计划能够顺利完成，你的功劳最大。” 米斯顿葛憨厚地笑起来，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进入森林之后，我就感觉到周围的植物传来了友善的态度，变成树人之后，我能通过他们感知周围的一切。” “真是厉害，我都有点羡慕了。” 苏格知道，发现位阶七月之精灵的形态是树人后，米斯顿葛几乎可以看作是拥有了月亮领域和生命领域的双重力量。 之后在探索树人精灵乐谱的时候，还多次得到了来自于树精的馈赠，使得原本就独一无二的能力再次强化。 虽然这次的行动是占据了地形优势和情报优势，但是苏格相信，即使是换一个条件，米斯顿葛也能做出相当不错的表现。 “所以，你那边还顺利吗？”蒂娅问向苏格。 “顺利，另一个人被顺利捕获，现在应该是在审问，等到问话结束之后，那边应该就会通知我的。” “虽然是一次在教会眼皮底下的偷偷行动，但是看结果的话，非常不错。” 苏格再一次感觉到了情报和合作的重要性，有了情报，他们就能在合适的位置合适的时机做出埋伏，而对手无法应对。 至于合作，就可以让几个人分别负责单独的任务，从而发挥各自的特长，让效率达到最大。 “教会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们让我等在外面，所以我也没有听到他们询问的过程，之后我就离开了，因为我觉得待下去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样就好，以自身的安全为优先，至于情报的话，我还有其他途径。” “对了，这个给你们。”蒂娅拿出小包裹，“教会的人给我的酬劳，一共100磅，你们看看怎么分？” 苏格想了想，拿出10磅放在自己面前，分出40磅给蒂娅，剩下的连包裹一起推给米斯顿葛。 “就这样，米斯在任务中的出力最多，他得到的也应该最多。” 蒂娅点头表示同意，没有给米斯顿葛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 “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个。” 苏格拿出一个水型吊坠，“从那个超凡者身上弄来的，回来的时候我找克里丁主教帮忙鉴定过了，是海洋领域位阶六的超凡武器。” “灌入灵性之后，可以让身体液态化，跟我的阴影形态很像，同时也可以获得水中呼吸等能力。” 苏格看向蒂娅，“我想给米斯，可以吗？” “可以。” “等一下......”米斯顿葛突然叫道，“我，我已经有了50磅了。” “还不够，加上这个才能算合理的报酬，”苏格看着米斯顿葛的圆脸一直笑，“就给你，你现在连一件超凡武器都没有，有了这个，就能让你的能力提升一大截，再说蒂娅都同意了，你觉得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两个人吗？” “好吧。”米斯顿葛老老实实收了起来。 “我之后找到合适你的超凡武器，再给你一个。”苏格对蒂娅说。 “好的。” 苏格点点头，他就是喜欢蒂娅这一点，简简单单的，交流方便，迅速而且高效。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感兴趣，”蒂娅道，“我跟着那两个教会成员的时候，听到他们提起过你的名字，所以就留意了一下。” 蒂娅将从吉尔薇格和纳克那里听到的事情跟苏格说了一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牵扯到六皇子，我觉得，会不会是比较重要的消息？” “还可以吧。” 苏格心说其实他早就找到安妮了，安妮变了样子，性格也有些不同。 不过他不知道安妮逃跑的事情已经被六皇子知晓了，从六皇子这段时间的行动来看，似乎没有把安妮逃跑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因为一心想着怎么样对付三皇子戈德里克？还是说，安妮已经对他不存在威胁了？ 可是不存在威胁的话，他的侍卫为什么又要去地下监牢探视呢？真的就只是日常的探视吗？ 苏格不太清楚，不过蒂娅带来的这个消息，也解答了他一个长时间的疑惑。 就是关于尼恩佐。 苏格没想到尼恩佐的失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因为安妮的逃离，因为六皇子对教会的施压，所以才被关了起来，还是被秩序教会自己关了起来。 也不知是为什么，得知尼恩佐的消息之后，苏格没有感觉到兴高采烈，他被尼恩佐多次阻挠，按理说他此时该兴奋才对，可苏格只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失落。 苏格知道，自己从心底里还是希望尼恩佐能够出来的，这样的话，南区的事情就不会被搁置在那里，就会有人管。 尼恩佐会管。 ······ 第二天，苏格来到猎人酒吧，没等他说什么，老亨利就微笑着指了指通向地下的楼梯。 我现在应该是顶着苏格·希伦的脸吧......苏格摸了一把，确认自己有使用骨面具，这才松了口气。 见到琴之后，苏格直接问道： “那个弗格森，说了什么吗？” “说了，但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琴微微摇了摇头，“他只说在凯莫斯接到了委托，一笔报酬丰厚的委托，委托的内容是让他潜入格里芬，调查情报，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细节。” “就只是这样？是弗格森故意隐瞒，还是说......” “以我的经验来看，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有人确实花了一笔巨大的费用，目的就只是让他和巴斯坦进入格里芬，剩下的什么也没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透露消息给秩序教会的人，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他一方面雇佣了弗格森和巴斯坦，一方面又把这两个人的消息流传出来，所以教会才能在第一时间过去围堵。” “也就是说......”苏格试探着问，“这一切，都是一个假象？” “是的，我也是同样的想法，一个假象，用来转移注意力，方便他真正的目的达成，路上没有阻碍，只不过我们对于这件事，尚且一无所知。” 也不知是为什么，听着琴的分析，苏格只感觉背后一阵阵的发冷，也不只是地下阴暗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真的像琴所说的那样，有一个神秘的存在，故意引导了这样一出戏剧，那背后隐藏的一定不是简单的计划。 从凯莫斯接受的委托，大概率跟凯莫斯有关，那么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费伦中的跟凯莫斯有关的事情，有哪些呢？ 苏格忽然一凛，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商讨会。 有关凯莫斯人通行森尔顿关卡时，停留时间的商讨会。 那次的会议他也出席了，以维拉蒂护卫的身份，也确实看到了会议上几个异常的展开。 显示驻费伦的凯莫斯大使约克夏忽然昏迷，然后是这次过来的大使迪普被刺杀。 被刺杀的后续他还没有去找维拉蒂打听，也不知道诸位皇子对于背后的一切到底做了哪些举措。 只不过，在那天下午，被刺杀的迪普大使突然消失了，在大使馆的众人封锁了消息，但是苏格却知道。 而就在这一系列的稀奇事件发生后的不久，忽然有两个赏金猎人要潜入凯莫斯的消息传来，只要是有点逻辑思维的人，都会将这些事联想在一起。 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苏格陷入深思。 “那个，”琴突然道，“多谢你，还有你的同伴，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帮助，我才能顺利捕获弗格森。”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我接受你的感谢，”苏格笑笑，“所以，你准备对弗格森动手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想带他回去家乡，让家乡的人听一听，现在信奉‘共世主义’的异种到底是如何想的，如果他们也觉得弗格森有罪，我就会对弗格森下手。” “他曾犯过很严重的罪行，是吗？” “是的。” “那好吧，之前还答应你一起回家乡看看的，现在看来，只能找其他的机会了。” “你还记得啊？” “当然。” 琴轻轻点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对了，你晋升需要的仪式，已经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是枭帮我找的位置，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会离开费伦，不过我有跟亨利先生嘱咐，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使用，就是苏格·希伦这个身份。”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 他有十分强烈的直觉，也许下一次见到琴的时候，对方就会以新的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 异种领域，位阶五，卵虫。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计划顺利进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森尔顿关卡北边，一座不起眼的小酒馆内。 一个头戴毡帽的男人推门进来，带进来一丝凉意，幸亏此时酒客不多，否则的话，这人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当然，这与酒客们的品性无关，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释放多余的酒精，而骂人毫无疑问是个最简单高效的方法，这种风俗与格里芬很像，似乎全世界都是这样。 “一杯萨里厄。”男人眼睛狭长，对店主呵呵笑着，顺势找了个桌子坐下，看着早就等在对面的米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喝的是猩红之泉。”米克笑着道。 “当然记得，”瑟吉笑着点头，“因为那是我付的钱。” “那为什么现在又喝萨里厄了？是变了口味？” “口味这种东西怎么是说变就能变的呢，只不过是入乡随俗而已，毕竟这里是凯莫斯的土地。” “那倒是，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喝萨里厄，才能挨过寒冷的冬天。” “我还听说过一种传言，”瑟吉笑起来，“凯莫斯的人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液，而是萨里厄葡萄酒，现在看来，这应该是真的。” “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呢，萨里厄是第二纪巨人王的名字，而这种葡萄酒被称为巨人之血，我们信奉的是伟大的大地巨人神，那么血管里流淌着这种血，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听上去，好像确实如此。” 米克忽然收敛了笑容，凑过去低声问道：“所以，行动如何了？” “当然很成功，两件事都很成功，”瑟吉道，“先是去拜访格里芬的大使迪普，发挥了他该有作用，在森尔顿关卡被人发现之后，应该是去了费伦，不过我没有继续关注。” “至于弗格森和巴斯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教会的家伙发现了。” “这就好。”米克松了口气。 “现在就算是想要反悔也已经晚了，给他们两个人的报酬，可是不少啊，就这么白白打了水漂，你就不心疼？哦，对，你当然不会心疼，因为那是我的钱。” 米克看着瑟吉那张脸，愣了愣，确定自己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后，直接转移话题道： “只要他们能发挥作用，就可以。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非但没有，我还发现了几个很不错的家伙，在假扮迪普出席商谈会议的时候，我发现出席的格里芬的三位皇子都很有意思。” “三皇子和六皇子明显不合，却装作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至于十皇子，在旁边做出事不关己的表情，却显然很在意会议的进程。” “对了，还有一个侍卫，应该是斯齐亚家族的侍卫，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在所有人之前做出反应，硬生生拦截下来我操纵一个士兵投掷的匕首，很不简单。”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很想去跟他们接触一下的，命运的指引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一直追求的厄运，或许就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厄运？”米克疑惑着念叨，“如果是真的话，我还挺期待的，如果厄运能找到他们，能找到这些格里芬的皇子们，或许能为我省却不少的麻烦。” 瑟吉点点头，“对了，问你一个问题，那个驻费伦的大使约克夏，是个什么样子的家伙？在商谈会议上居然直接昏死过去。” “如果不是我知道我确实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差点都要怀疑了，原本我还在想如何制造机会呢，那个约克夏直接就晕倒在桌子上。” “如果说是运气，也太离谱了，那家伙简直就像是提前知道我会怎么做一样，然后假装晕倒来给我制造机会。” “肯定不会的，如果他知道你会操纵别人暗杀自己，一定会吃惊到下巴都掉下来，哪里还会晕倒。”米克道。 “所以我才觉得疑惑啊，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背景，有情报吗？” “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他是某个贵族的后代，当初为了争夺驻费伦大使的这个工作，还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贵族的后代？没听过有‘夏’这个姓氏啊？” “你误会了，”米克道，“他的名字不是约克·夏，而是约克夏，他没有姓氏。” “没有姓氏？” “是的，在凯莫斯这片土地上，没有姓氏，其实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太过复杂，所以一般人也不敢去深究背后的原因。” “现在在凯莫斯之中，大家只知道要尽量远离那些没有姓氏的家伙，因为距离他们越近，就越有可能被牵连。” “当然，也有一些人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隐藏自己的姓氏，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小混混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按照计划进行，”米克皱着眉头，显得额头更小了，“不是我们一起制定的计划吗？” “是这样，但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依靠你的途径啊，我对此完全不了解。”瑟吉耸耸肩，接着道，“我们用弗格森和巴斯坦两个人做诱饵，还使用了大量的金钱让这个诱饵看上去合理。” “但是那个真正出手的家伙呢，你能确定他可以顺利地完成任务吗？” “当然，既然需要对格里芬出手，那么出手的人，最好就选择一个他们不会怀疑的人，也就是他们的内部人，有了之前两次的铺垫，他们就更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人身上了。” “自己人，你是说格里芬的......黑夜领域的那个家伙？” “是的，由他出手，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甚至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 “经验告诉我，没有任何人值得完全信任。”瑟吉表达自己的看法。 “那只是普通的情况下，如果你正在跟一个人进行交易，那么交易达成之前，他都会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对象，就像现在一样。” “你们在做交易？有什么样子的交易，会让一个格里芬的人对自己的国家出手？” “准确地说，他虽然在格里芬中有一个身份，但是并没有对格里芬产生归属感，”米克道，“所以只要是交易对象足够符合他的心意，他也会出手。”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来跟他交易的。” “一艘船，一艘超凡的船，他曾驾驶着那艘船出过海，所以也知道那艘船的价值，苍白墓园号，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那可是死亡领域的超凡存在啊，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一件超凡武器，不过，一个黑夜领域的超凡者，要一艘死亡领域的船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就像超凡武器一样，可以自己使用，或者是赠送他人，甚至是去卖掉，或者收藏，都是可以的。” “那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那艘船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完全没有去过海上，对水也有着相当程度的恐惧，就是这样一个你，为什么会拥有一艘超凡的船呢？” 瑟吉眯着眼睛笑，看向米克。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瑟吉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米克都会觉得没有来由的心慌，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在面前不断地吐着鲜红的芯子。 “我认识一个人，对，”米克还是解释道，“他给我提供的帮助，给我提供了那艘船的所在。” “原来如此，不愧是赏金猎人啊，有这么多的途径，说实话真是令人羡慕。”瑟吉依旧笑着，“那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等待就可以了？就像种花一样，撒下种子，浇水，然后等待它成长？” “是的，东西也已经给了那个黑夜的家伙，剩下的，我们就只需要等待，等待格里芬的人因此丧失行动力，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发起进攻。” “根据我从另一条途径得来的情报，现在的格里芬，正在进行南区的环境污染治理工程，同时推进的还有里弗斯河与佛利姆河的水质净化工程，我们恰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现在海上的势力范围也已经铺展开了，跟黑夜领域的那个家伙的合作也在顺利进行，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海上的局势就会完全改变。” “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真正出手的时候。” “很不错，我已经开始期待了。”瑟吉道。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什么报酬吗？如果计划真的能够成功，你至少占了百分之三十的功劳，确定不需要什么东西吗？” “我需要的不是可以摸得着的东西，这件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需要的是厄运，其实应该是同时需要幸运与厄运的，不过幸运我可以自己想办法，所以只需要解决厄运的问题。” “命运的指引是这样告诉我的，只要过来帮你，就能让我搜集到足够的厄运，虽然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我的耐心很好。” “收集厄运？”米克抿了抿嘴唇，默默吞下一口口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是想以此改变历史，可是历史真的能改变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瑟吉依旧笑着回应。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对应措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 阿金斯按照施纳尔的嘱咐，将一件又一件的材料放入面前的容器。 “10克冷金，10克水银，10克软质暗铜，足够的炼金术知识，天秤仙人掌两个托盘中的物质......” 阿金斯一边念叨着，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那个，主教，”阿金斯抬头看向施纳尔，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这个配方不会是假的吧，其他东西还好说，吃下去最多是消化不良，不过里面还有水银是怎么回事，这种东西是重金属啊，是有毒的。” “这我当然知道，”施纳尔一脸严肃，“不过这就是正确的配方，包括我在内的几位主教都是服食了这样的灵药晋升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什么疑问，只是有点心里没底，如果我食物中毒死了，我的那些存款您可要全部收好，别让斯皮尔奥拿去了。” “你的存款一共不到100磅，我只要接一次差不多的委托就能领到比这更多的报酬，我为什么要去抢？”站在一旁观看的斯皮尔奥直接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存款的数量的？”阿金斯忽然问道。 “你睡觉的时候有说梦话的毛病，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该死的，是我在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出来？”阿金斯开始懊恼，“可是说梦话这种事情，我自己又怎么能控制得住？” “我跟你开玩笑的，”斯皮尔奥也服了，“你没有说梦话的习惯，我只是从你的周薪推断出来的，你现在连一个执事都不是，去掉日常花销，根本存不下什么东西。” “好了，”施纳尔拍拍手，“玩笑到此为止，现在你应该也不会那么紧张了吧，尽快配置灵药，否则过了时间，我也无法帮你准备合适的仪式。” 阿金斯一缩脖子，连忙开始配置灵药，想了想，“仪式的内容是，在大自然中无法产生伤害的火焰中服食，真的有这样的火焰吗？” “有的，灵性的火焰，任何一个灵性充沛的超凡者都可以制造，不过要在大自然中，就需要找到特殊的存在，所以我才让你抓紧时间，过了中午这个时间段，那个生物很可能会进入睡眠。” “什么生物？” “光明独角兽，在它沐浴阳光的时候，身上的灵性随之沸腾，然后大量溢出，排出体外后，与空气混合就会形成灵性的火焰。”施纳尔道，“但是这种生物极度讨厌冷金的味道，如果我们带着材料过去，一定会将它吓跑的。” “所以才要我先配置好灵药，原来是这样。” “对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的‘鉴定师’灵药也已经消化完全，这个时候选择晋升位阶六‘炼金术师’，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炼金术师，炼金术师......”阿金斯一个劲儿念叨着，开始兴奋起来，“这样的话，我也是一个位阶六的超凡者了，距离位阶五的‘穿越者’，就只差一步。” 阿金斯看向斯皮尔奥，充满挑衅地看了一眼，“怎么样，我现在跟你是同样的位阶了。” “你这家伙这么记仇啊。”斯皮尔奥笑着。 “哼。” 阿金斯冷哼一声，还想说什么，结果看到了施纳尔严肃的面容，瞬间缩了缩脖子，开始着手配置灵药。 ······ 费伦。 三皇子戈德里克，六皇子奥塔，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秩序教会的纳克，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 “这样说的话......”三皇子戈德里克犹豫着，“是凯莫斯在做着什么计划？”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六皇子奥塔嗤笑一声。 戈德里克没有在意，甚至没有往奥塔的方向多看一眼，只是看着来自几个教会的人，目光中满是询问的意味。 “从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是这样的，”纳克汇报道，“从凯莫斯过来的两个赏金猎人，其中一个被我们直接捕获，通过借助超凡武器的审问，我们得知了他们的计划。” “虽然是这样，但是在他们的计划中充满了疑点，我想，这件事情或许牵扯了一些重大的事项，所以还是请各位皇子进行决断。” 没等戈德里克说话，奥塔直接道：“那另一个赏金猎人呢？” “还在由秩序教会进行搜捕。” “能找到吗？” “我们会尽力，”纳克脸色一变，“说实话，另一个赏金猎人是异种领域的超凡者，拥有孵化和变换样貌的能力，在现在的条件下，想要找出对方，十分困难。” “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那个赏金猎人不一定会继续进行潜入计划，在得知了委托的情报存在误差之后，他很有可能会返回凯莫斯，寻找发布委托的人，甚至会直接中断委托。”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赏金猎人的目的就是报酬，不会为了所谓的使命感去做多余的事情。” “但还是没有找到，对吗？”奥塔不依不饶。 “奥塔，”戈德里克低声呵斥了一句，“注意你的言行，正是有教会的帮助，才有了现在格里芬的稳定局面。” 戈德里克训斥过后面向纳克，“感谢秩序教会做出的一切，那个逃离的赏金猎人，还请继续搜捕，不过，在我看来，现在重要的问题是，关于和凯莫斯之间的关系。” “三皇兄说的，是之前商谈会议的事情吧？”从开始以来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黎叶多尼希突然道。 “是的，无论是约克夏大使的突然昏倒，还是迪普大使的遇刺，不，那个人不是迪普大使，真正的迪普大使当时还被关在森尔顿关卡，那个人只是冒充的。” “冒充一个大使，进来后被刺杀，而事情发生的契机，正好是约克夏大使的昏迷，整个事情有着合理的逻辑。” “三皇兄认为，那只是一场表演？” “是的，约克夏大使很有可能知道背后的一切，甚至很可能就是他计划的一切。” “先是派一个可以变换容貌的超凡者变成迪普大使的样子，来到费伦之后在进行商讨会议，途中他故意晕倒制造契机，再用一个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手段派出刺客。” “为了不留下证据，他们甚至都会对迪普大使下手，绑住后藏在森尔顿关卡，既然是在格里芬的土地上发生的事情，那责任一定就在我们身上。”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两点，一点就是我们从之前莫格里恩的事件中吸取了教训，没有将商讨会议按照计划进行，同时也封锁了消息，所以没有流传出去。” “另一点，就是斯齐亚家族的那个护卫，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挡住刺客发出的偷袭，恐怕连约克夏大使本人都没有预料到。” “当时我们几个都在场，虽然发出刺杀的是格里芬的护卫，但是阻挡刺杀的，也是我们格里芬的人，这样一来，主动权就不会完全落入凯莫斯手中。” “居然是凯莫斯的计划？”黎叶多尼希惊讶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道，但起码不会是想让我们放开森尔顿的通行时间这么简单，也许他们瞄准的是更大的目标。” “现在费伦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无论是南区的环境污染治理工程还是两条河的水资源净化工程都在逐步推进，凯莫斯或许就是看到了现在的空隙，所以才打算做点什么。”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戈德里克看向黎叶多尼希，笑了起来，“很简单啊，既然是凯莫斯人的打算，那么我们就直接去问问凯莫斯人好了。” “那个赏金猎人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只需要在进行一次商讨会议，就以上次会议突然中断的理由，再进行一次商讨会议。” “这次的会议上，我们继续邀请约克夏大使，还要邀请从森尔顿关卡过来的，真正的迪普大使，询问他们发生的一切，并让那个被抓的赏金猎人过来，面对面地质问。” 戈德里克说着，看向纳克，“希望那个赏金猎人，有一张凯莫斯人的脸。” 纳克点头。 “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对，应该说，即便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正面解决，从战争之后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或许凯莫斯的人都已经忘了格里芬的立场。” “那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让他们看看，我们格里芬的人，友善，但是不惧战。” “关于这次会议的护卫问题，”纳克道，“还请让我们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共同执行。” “当然的，只有将我们的安全交给两个教会，我才会放心，这件事，就拜托三位了。” 纳克，吉尔薇格，米斯贝莎同时点头。 “对了，忘记一件事，”戈德里克看向黎叶多尼希，“斯齐亚家族也要参与，你去通知一下，还有维拉蒂身边的那个护卫，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让他也参与商谈会议。”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发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吗？” 苏格指着自己的脸，看向维拉蒂，“皇子们是明确的提出，让我也参与商谈会？” “是的，”维拉蒂笑起来，“应该是对你之前的表现有很深的印象，所以这次也打算让你继续用斯齐亚家族护卫的身份参与。” “放心吧，你现在的身份没有暴露，他们查过了有关欧德爷爷的事情，确认是真实的，所以也认为你就是希伦子爵的后代。” “我倒不是关心这个，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皇子们突然又要进行和凯莫斯的谈话，有什么好谈的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最近他们抓到一个凯莫斯的间谍，加上之前迪普大使突然遇刺和假冒的一系列事件，觉得应该是凯莫斯在计划什么，所以打算用这种直接面对面的方式解决。” “凯莫斯的间谍？”苏格心想那应该就是巴斯坦了，“不对，什么是迪普大使遇刺和假冒的事情？” “遇刺就是你上次帮助拦截刺客偷袭的那次。” “这我知道。” “假冒的话，你还记得遇刺之后，我们得知了迪普大使突然消失的消息吗？” “记得，所以那次的商谈会也临时取消了，不过这与假冒有什么关系？” “后来，据说是在森尔顿关卡驻守的二皇子，发现了被绑在关卡里的迪普大使，那个是真正的迪普大使，我们之前看到的被刺杀的那个，是假冒的，所以才会突然消失。” “假冒的？是超凡？” “应该有这种可能。”维拉蒂皱着眉头思考，“不过三皇子说，这一系列事情很可能是凯莫斯的计划，那个忽然昏倒的约克夏大使也是一份子。” 苏格道：“这样说的话，就符合逻辑了，刺杀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是在当时的房间中只有格里芬的皇子和护卫，那么在约克夏晕倒产生混乱的瞬间，就是他们动手的机会。” 苏格说完自己也愣了，“居然还真是凯莫斯的计划，如果那个迪普大使是假冒的话，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凯莫斯的家伙还真是能狠下心啊，连自己人都能下手，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把所有的一切责任都推到了格里芬头上。” “对，但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你会阻拦那次刺杀，也正是因为你的阻拦，才让整个事情有所转机，所以皇子们对你的印象都非常好。” “我明白了，让我出席，也方便当面作证，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疑惑，这一系列事件如果真是凯莫斯的计划，巴斯坦那家伙，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啊。” “巴斯坦是谁？” “就是他们抓到的那个凯莫斯的间谍，他在这件事中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啊，他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而且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证据，甚至连森尔顿关卡的身份检验都是符合程序的。” 苏格忽然想起来之前跟琴一起讨论时的那个猜想。 如果说，在巴斯坦后面真的有人，一方面派出巴斯坦收集情报，一方面又将巴斯坦的事情透露给教会，让教会抓捕，从而转移注意力。 那么在他和教会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对方真正的手段已经开始实施了，可他们对此仍然一无所知。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就以斯齐亚家族护卫的身份。” “你怎么了？”维拉蒂察觉到了苏格身上的异常，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我的预感没错的话，那场会议上，很可能发生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很大的概率，是危险。”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吉尔薇格从窗户上向外望，看到米斯贝莎和纳克正在草坪上交谈着什么。 心中一瞬间提起对纳克的戒备，吉尔薇格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妹妹应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于是放心下来。 “从现在开始，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如果有来自于皇室或者是教会的命令，先行稳住并派人立刻通知我，不要自行判断。” “记住，尤其是一个叫昂都的家伙，一定不能放一个叫昂都的家伙进来，如果他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听清楚了吗？” “明白，吉尔薇格指挥长。”护卫得令迅速离去。 吉尔薇格指挥长，还真是帅气呢......吉尔薇格微微一笑，转身推门，来到屋内对众皇子点头示意，之后去到一旁站好。 “祭祀教会，吉尔薇格指挥长，”戈德里克介绍着，“下面还有她的妹妹，和来自秩序教会的纳克先生，为了这次的会议，我们请了他们负责警戒，希望凯莫斯的各位能看到我们的诚意。” “那么，就让我们来继续讨论刚刚的那个问题吧，那名叫巴斯坦的赏金猎人各位也见过了，有规则的束缚，他所说的话，各位也应该能相信。” “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而已，这种家伙我们凯莫斯要多少有多少，他们说的能算得了什么？”迪普大使反问道。 “可他们长相能代表凯莫斯，不是吗？他也确实接到了委托，说要潜入格里芬，进行情报的收集。”戈德里克道。 “那你们格里芬的人，就没有派人进入我们凯莫斯做同样的事吗？” “那您也要找出一个来啊，您找出一个格里芬的人，让他站在我面前，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的话，我会让他亲口说出所有秘密的。” 戈德里克笑着，“不得不说，比起那个冒牌货来说，您的脾气可不算怎么好。” “对了，说起这个来，我还正想找你们呢，”迪普作势道，“在森尔顿关卡的那些人，可是亲眼看到的，我确实是被绑在储藏室里，既然是发生在你们格里芬的地盘，你们难道还想推卸责任吗？” “这个......”戈德里克微微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先行发难，“我倒不是想推卸责任，不过这件事，您确定是我们格里芬的人做的吗？” “就像是现在，您在我们的大使馆，如果自己故意撞在桌角上受了伤，这也要让我们负责任吗？如果是这也算的话，或许我该考虑换一个海绵做的桌子，或者我们都坐在地上谈话好了。” “你这是在蔑视我的品格，你看看，”迪普大使拉开衣服，露出一道显眼的淤青，“如果我是故意的，我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吗？” “我也觉得不会，而且，我十分尊重您的品格，所以说，在这件事情当中，您也是一位牺牲者，如果您想知道这背后的缘由，还是要问问约克夏大使。” “嗯？”迪普疑惑着。 所有人同时看向坐在长桌末端的约克夏。 “怎么说？这件事居然跟我有关系？”约克夏不解道，“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就连上次的事件，我也不知道。” “是的，您那个时候晕过去了，不过正好是因为您晕过去的契机，房间的门才会打开，才会让那个刺客有可乘之机。” “那个刺客现在怎么样了，问出什么了吗？”迪普问道。 “没有，那名刺客之后就变得痴愚了，神智与一个小孩子无异，无法从他嘴中得出任何情报，我们怀疑，那个刺客很可能是被操控的，如果是超凡，就能够做到。” “不过让我们跳出这些事的轮廓，从整体上来看，其实是有一个缜密而合理的计划存在。” “某个人，派出自己的势力，在迪普大使您通过森尔顿关卡的时候，将您绑架关入储藏室，然后变成您的样子，假冒您的身份，来到费伦。”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中最巧妙也是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所有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在格里芬的土地上，如果真的有什么，也是我们格里芬承担责任。” “在后面的商谈会议中，因为一次非常巧合的混乱，一名刺客对假冒您的那个人发出刺杀，只不过因为我们有足够优秀的护卫，所以没有让他得逞。” 戈德里克看向站在维拉蒂身后的苏格，露出赞赏的目光。 “要知道，您是他国的大使，如果您在我们这里受到伤害，会直接影响到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友好关系。” “之后，刺杀失败，假冒您的这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您才被发现。” “您觉得，有途径知道您的行程，并派人将您绑架，之后在商谈会议上，还能创造机会制造混乱的局面，在刺杀不成后，还能让假冒您的人消失......” “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呢？” 迪普随之陷入深思，慢慢转过头，看向约克夏，目光十分复杂。 戈德里克看到了迪普的样子，嘴角露出微笑，“是的，这也是我们感到疑惑的部分，但既然是行动，就一定会有目的。”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目的，能让约克夏大使做出这一切，甚至不惜让自己国家的大使都受到生命的威胁，也要完成最后的计划呢？” “可以的话，还请约克夏大使给我们解答这个疑惑。”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秘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内悄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的汇聚在约克夏身上。 听到三皇子戈德里克的分析后，苏格心中有了底气。 很明显，这位一直在跟六皇子奥塔争夺权力的三皇子，确实是有着令人敬佩的心智和才智。 苏格原本还在思考如何要依靠维拉蒂引导诸位皇子的思维，而且在这个基础上，还不能让维拉蒂暴露。 不过此时看来自己的顾虑是有点多余了，这位格里芬的三皇子很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重点，这一系列的事情，确实是有人谋划的。 能够发现这些事情背后的巧合，能够分析出能够做出这些的势力，只要戈德里克继续向两个凯莫斯的大使施压，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就会随之浮出水面。 苏格稍稍调转目光，看向坐在长桌末端的约克夏。 “抱歉，”众目睽睽之下，约克夏轻轻俯首，“我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事情了，在我的秘书到来之前，我想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秘书？”戈德里克问道，“您的秘书？据我所知，您并没有......” “有的，是最近我才认识的年轻人，有着很不错的见识和智慧。”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旁边传来敲门声，吉尔薇格过去开门，看到一个身穿一身漆黑长袍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吉尔薇格指挥长，这个人，这个人说他是大使的秘书，我们拦不住，他的动作太快了。” 吉尔薇格挥挥手，示意护卫退下去，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男人，疑惑道： “埃德里斯主教？” 埃德里斯？ 苏格闻言也看过去。 他曾听阿方索和昂都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却从未见过这个名字的主人。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名字的主人是黑夜教会的主教，却很少在虚无总教堂出现，一直在东奔西走，但是也得到了教会的默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埃德里斯比昂都还要不受约束，昂都虽然平时的行动有些出格，但是在关键的时候非常靠得住，可埃德里斯不是这样。 身穿漆黑长袍的人翻下兜帽，露出一张带着隐隐笑意的脸。 他非常英俊，充满着男人的魅力，两只眼眶深邃。 他有着高挺的鼻梁，两颊略微有点络腮胡，嘴唇周边却清理得十分干净，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首幽婉的古典乐。 “很久不见了，吉尔薇格，记得之前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埃德里斯从容不迫地笑着，用手比了比自己胸口处的位置。 “我也是会长高的，”吉尔薇格哼了一声，“不对，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参加会议，事实上，是我的雇主忘了东西，而且他记性不太好，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我来替他做出决定。” “您的雇主？” “是的，他就坐在那里。”埃德里斯指了指长桌末端的位置，“约克夏大使。” “什么？” 房间内响起一片震惊的声音。 不光是吉尔薇格，连几位皇子，维拉蒂，苏格，甚至是迪普都震惊了。 “怎么会......”吉尔薇格愣愣地看着埃德里斯，“您不是黑夜教会的......” “是的，准确地说，现在依然是，但是这与我接受一份临时的兼职并不矛盾。”埃德里斯慢慢走进来，他身上的那股气势让吉尔薇格不自觉地后退。 “可是，您是主教啊，是虚无教堂的主教啊，您怎么能做一个秘书？” “天空教会的阿基尔罗主教，还有昂都，据我所知，他们也都有着多重的身份，尤其是阿基尔罗主教，一人身兼多职，几乎从未在教会露面。” “倒不是我想跟他攀比，不过，我自问要比他好得多。”埃德里斯走到约克夏背后，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您是格里芬的主教啊，”三皇子戈德里克还是忍不住问道，“您说的那些人我都有听过，他们确实是身兼多职，可也都是各大教会内部的身份，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格里芬的人。” “你错了，”埃德里斯看向戈德里克，甚至没有使用敬语，“六神联盟，只是在格里芬之内进行传教，因此才会与帕莱斯皇室进行合作，但本质上并不属于格里芬的所有。” “我不太清楚帕莱斯皇室与秩序、祭祀教会之间有过什么协议，但是以黑夜教会的立场来说，不会受到皇室的制约。” “就像此时，我只会对我的雇主负责，也只对事实的真相负责。” 埃德里斯突然出现，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跟着沉默。 除了约克夏之外，所有人都摸不清楚埃德里斯真正的意图，这位黑夜教会的主教居然会去做凯莫斯大使的秘书，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 苏格摸不清，完全摸不清埃德里斯在想什么。 虽然昂都有时也会让他产生这种无力感，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对昂都都充满了信任，昂都也从未辜负他的信任。 可是埃德里斯在做什么？是假装去到约克夏的身边打探情报吗？就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给所有人演一出戏？ 苏格不知道。 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从苏格心底升起，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同样的感觉。 成熟，稳重，从容，对一切尽在掌握，因此完全不会慌张，仿佛一个编织巨网的蜘蛛，只需要用一些简单的语言解释和引导，就能占据绝对的优势。 只不过，这种感觉虽然强烈，但是苏格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体验的。 事实上，今天确实是他第一次见到埃德里斯，之前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好了，请各位告诉我，现在的会议进行到哪一步了，如果有需要，我会代替约克夏先生回答。” 诸位皇子互相看了看，简单交流了一下意见，将刚刚讨论的结果告诉了埃德里斯。 “原来是这样，”埃德里斯沉稳地点着头，“所以说，这件事与约克夏先生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六皇子奥塔突然笑了，“你问问你的雇主，这一切是不是他在背后搞的鬼，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你们的意思是，是约克夏先生在背后计划的一切。” “从最开始迪普大使经过森尔顿关卡的时候，因为同是凯莫斯的大使，只有约克夏先生能得到迪普大使准确的行程，所以想要在通过关卡的时候做点什么，易如反掌。” “之后就是上一次的商谈会议，在刺客做出攻击之前，恰好是约克夏先生的突然昏厥，才因此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混乱局面。”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埃德里斯道，“约克夏先生是能知道迪普大使的行程不错，可那也是为了安排迪普大使过来费伦之后的住宿问题，至于派人绑架迪普大使，并假冒，这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面对埃德里斯的提问，诸位皇子呼吸一滞，思考片刻后，皆是沉默。 “还有之后的会议，约克夏先生身体不太好，这个我想诸位也都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派我一个秘书过来。” “他在商谈会议上忽然昏迷，或许就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如果各位一定要将这件事与刺客的行为联系在一起，是否也太过牵强了？” “我还是那个意见，如果各位依然坚持原来的看法，那请拿出实在的证据，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推测，格里芬就是一个这样的国家，如果想要证明什么，就要拿出证据。” “不是吗？” 埃德里斯简简单单的一番话，让原本已经开始倾斜的天平再次恢复平衡。 在气势上占据优势的格里芬无法做出什么，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三皇子戈德里克的推断，虽然很有道理，可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支持。 无论是在森尔顿关卡，还是在现在的外交大使馆，都没有哪怕一丝证据，能够证明发生的这一切，与约克夏有关。 戈德里克看看黎叶多尼希，黎叶多尼希苦笑着摇头。 戈德里克再看看奥塔，奥塔则回以质问的目光，似乎是在反问戈德里克为什么不想想办法。 “可是，那个抓到的凯莫斯的赏金猎人，总不会是假冒的吧？” 安静的房间中，维拉蒂的声音孤零零的回荡着。 “对啊，”戈德里克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那个从凯莫斯来的赏金猎人，是叫巴斯坦对吗？他有着一张标准的凯莫斯人的长相，也确实说了过来格里芬，是带着打探情报的目的的......” “这些约克夏大使也知道，就在刚刚，那个赏金猎人还在这里，亲口说出了一切，我想约克夏大使虽然身体有恙，但是记忆力应该还不至于衰退到如此地步。” “这样啊，”埃德里斯缓缓点头，“原来在凯莫斯中，还有人对格里芬抱有敌意。” “约克夏先生，我想您是时候将这件事反馈给凯莫斯的官员了，接下来，就让他们对凯莫斯的人做出约束，尤其是赏金猎人。” “如果他们还是不肯打消这种念头的话，就只好将他们抓起来了。” “这也是为了维护跟格里芬之间的关系，”埃德里斯微笑着，“您说对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过于具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气氛逐渐凝重。 格里芬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落在肩头。 从埃德里斯出现以后，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出现倾斜的迹象，原本倒向格里芬这边的胜利箭头，被埃德里斯一番话轻易地拨转。 甚至开始出现倒向凯莫斯的迹象。 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格不知道。 为什么埃德里斯明明身为黑夜教会的主教，却会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候站在凯莫斯那边。 如果真实的目的是在凯莫斯那边做卧底，可是刚刚的情形明明已经对格里芬有利了，而且看迪普也不是个聪明的家伙，只要能够继续保持下去，就能让格里芬在这次谈判中获得胜利。 甚至根本不需要让埃德里斯出场。 可是埃德里斯确实出场了，却是站在凯莫斯的一方。 在场的不止苏格一个人心中出现疑问，难道埃德里斯真的是打算帮助凯莫斯吗？ 虽然说黑夜教会并不像秩序与祭祀教会一样，与帕莱斯皇室有着相当程度的合作，可是说到底，六神联盟现在还是在格里芬的土地上传教，并且在当时格里芬击败凯莫斯的时候，六神联盟也是站在格里芬这边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格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困境，就是需要将被埃德里斯调转的天平重新拨转回来。 虽然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但是从诸多迹象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计划着，这个人可能不是约克夏，但一定与凯莫斯有关。 只要是存在的行为，就一定有目的。 这是昂都教给他的，正常的人不会去做没有目的的事情，只要顺着这个思维去找，就很容易摸清一个人的思维，也就能知道与之相关的很多事情。 无论是之前冒充迪普的人被刺杀，还是真正的迪普在森尔顿关卡被绑架，都是由外力在干扰的，这不可能是巧合。 没有证据，最多证明这些事与约克夏无关，但是一定与凯莫斯有关系，因为格里芬的人没有理由做这些。 加上两个赏金猎人潜入格里芬调查情报的事情...... 苏格曾想过这件事的背后，或许是因为六皇子与三皇子不合，可是想想，六皇子奥塔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做到这些。 不对，或许有可能啊......苏格知道这是夹带着个人恩怨的推理，但是如果奥塔真的为了把戈德里克扳下来而串通凯莫斯的人，确实也是有可能做到的。 可这就是叛国罪了啊，以格里芬的法律，即使是皇子，也无法在叛国罪面前得到赦免。 只是为了一个外交权，就能做到这样？ 苏格一时也无法判断到底奥塔是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因为没有大局观，或者是因为冲动上头而选择了串通凯莫斯人的这种糟糕的计策。 想到这里，苏格轻轻吐出一口气。 算了，皇子都不急，我急什么......苏格瞥了眼奥塔的位置，发现这位六皇子正紧锁着眉头，显然是在想办法解决当前的困境。 “所以......” 埃德里斯再次开口，微笑着看向几位皇子，那种从容不迫的表情和气质，让所有人都为之呼吸一滞。 “如果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这件事应该可以结束了，对吗？如果格里芬的各位想要继续调查这件事，约克夏先生完全支持。” “事实上，这里是费伦，是格里芬的领土，找出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也是格里芬各位皇子的责任和义务。” “关于从凯莫斯的那个赏金猎人，约克夏先生会立刻通过书信传达，让凯莫斯的高层颁布法令，对于可能会伤害到格里芬与凯莫斯友好关系的家伙，一定会全数缉捕。” 埃德里斯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带着约克夏一同离去。 三位皇子心急如焚，可是确实又拿不出相应的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离开。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众人皆是一凛，同时看向门口，却没有人行动。 敲门声还在响，越来越急促，显然后面的人是个急躁的性子。 没有办法，还是由吉尔薇格过去开门。 “纳克先生？”吉尔薇格一开门就看到了纳克那张严肃的方脸，“你不在下面看守跑上来做什么？” “做通行证。” “什么？”吉尔薇格没听懂。 “做通行证，他的通行证。”纳克嘴角抽搐地说着，往旁边指了指。 吉尔薇格只看到一个白晃晃的人影闪过，躲过自己的阻拦之后，像条游鱼一样就进了屋里。 “好久不见啊，大家，”昂都哈哈笑着大步走进来，“没想到这里还有不少我认识的人。” 屋子里的众人都是一脸惊愕，不知道为什么昂都会出现在这里。 “喂，谁告诉你这件事的，”吉尔薇格拽着昂都的袖子，“我明明已经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途径才对。” “真是不巧，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途径可以打听消息，不过这次你确实做得不错，连我都是在最后一刻得知的消息。” “但是，”昂都突然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能让人进来，尤其是不能让一个叫昂都的人进来’，这个命令是否过于具体，我感觉被针对了。” “你很聪明，就是针对你的，因为你每一次出现，总会带来不好的事情。”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拌嘴，倒是让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三位皇子，”昂都无视掉吉尔薇格的找茬，过去对格里芬的三位皇子微微俯首，“我代表天空教会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就，感谢天空教会以及昂都先生的帮助。”戈德里克礼貌地回礼，可是表情很无力，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形不抱希望了。 昂都飞快地了解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后看向埃德里斯，微笑道：“很久不见，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埃德里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昂都也不恼，微笑着，“让我猜猜，总不会是直接转换了立场吧，现在六神联盟还在格里芬传教，你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合适？” 听到昂都这样说，以戈德里克为首的三个皇子都松了口气。 见到昂都的第一面，他们都觉得昂都很可能是第二个埃德里斯，毕竟只要跟教会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昂都和埃德里斯的性格，出了名的难以捉摸。 此时看到昂都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是明确地选择了格里芬这边，几人都松了口气。 确实，虽然埃德里斯说教会和格里芬是不沾边的关系，可是现在六神联盟的教会毕竟还在格里芬传教。 但是这种事以格里芬皇室的身份并不容易说出口，让昂都这种来自于教会的人说，就显得十分合理了。 “我没有做任何对于教会和格里芬不利的事情，”埃德里斯道，“我有分寸，我现在也是身兼多职，也要为我服务的对象负责。” “做秘书是吗？也不是不行啊，不过这些事怎么看都跟凯莫斯有关系啊，在格里芬的领土发生这些，说实话连我一个教会的小信徒都感到害怕。” “不然这样吧，为了确保几位大使的安全，就先送他们回去凯莫斯，你觉得怎么样？” “特殊时期就采用特殊的手段，等到格里芬的内部清理干净，没有危险之后，再将几个大使接过来商谈，当然，之前商谈好的内容就要暂时推后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昂都说着，看了眼戈德里克，“您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戈德里克也笑了起来，“毕竟要以各位大使的安全为第一标准，等到我们将格里芬的危险解除之后，再邀请各位回来。” 戈德里克心中窃喜。 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凯莫斯的人因此发难，埃德里斯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是没有证据证明，但也只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而已。 已经发生的事情当中，都牵扯了凯莫斯，现在他一边要管理着外交的事宜，又要兼顾两条河的水资源净化工程推进，实在是分身乏术。 而且将几位大使都送回凯莫斯，也就相当于没有了顾忌，之后发现的任何有关于凯莫斯的间谍，都可以用雷霆手段加以拘捕，而不会影响与凯莫斯的关系。 昂都的建议，确实是最有效的，只不过这种有点类似于耍赖皮的方式，他一个皇子是想不出来的，就算是换成其他任意一个皇子，应该也想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决斗，却因为一个小孩子手中的泥巴，而决定出胜负。 “你是认真的吗？”埃德里斯收敛了笑容，盯着昂都的脸，“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会影响凯莫斯与格里芬的关系，严重的话，甚至会引起战争。” “也没有那么严重吧，”昂都摊摊手，“只是为了几位大使的安全，让他们先回去凯莫斯而已，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方式了。” “我可是一心为了大使们的安全着想啊，空之女神可以证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很期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会议的局势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原本应该是由三位皇子作为格里芬的代表，与作为凯莫斯代表的两位大使对峙，也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出身天空教会的昂都与出身黑夜教会的埃德里斯进行对峙。 一个是教会的主教，一个是教会的......说不出具体是什么职务。 按理说两个人地位不对等，应该不会吵起来的。 可是苏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昂都就只是站在那里，整个人的气势就将埃德里斯的气势完全挡住。 在这个房间中，如果不是昂都，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挡住埃德里斯的脚步。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众人也没有合适的建议，从格里芬的角度出发，戈德里克等人自然是想按照昂都的建议实行，毕竟只要凯莫斯的大使留在费伦，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从凯莫斯的角度出发，应该也不想回去凯莫斯，先不说这些事情的背后是否有人计划，就是单纯的两个大使本身的利益，如果因为这件事被送回凯莫斯，恐怕也会受到严格的惩罚。 至于埃德里斯，苏格拿不准主意。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相信一个教会的主教会与凯莫斯的人串通，他更倾向于埃德里斯是在做卧底，只不过，这个卧底似乎入戏非常深。 此时的会议，就像是一个引信靠近火源的火药炸弹，只要有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甚至是引发战争。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还是吉尔薇格过去开门，片刻之后，一个身着肃穆长袍的人走进来。 来人一张仿佛从油画中带来的精致的脸庞，一举一动都带着独特的韵味。 只是那人脸上毫无表情，可是神情之中又带着一丝虔诚，苏格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来人是一位女士，只是一身男性的装扮，加上独特的气质，让人一时难以分辨。 见到女人进来，众人突然都站了起来，连三位皇子也不例外。 “赫兰女士。”戈德里克俯首行礼，奥塔和黎叶多尼希跟着做同样的礼节。 被称作赫兰的女人微微一笑，肃穆的脸上仿佛冰雪融化，却又带着一股威严，低声道： “看上去各位似乎遇到了麻烦，但是天色已经晚了，长时间的注意力紧绷，会令人感到疲惫，在疲惫的状态下，很可能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和决定。” “各位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事，之间应该并不存在仇恨，但是不要忘记，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两个国家的人民。” “不如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正好也到了晚宴的时间，充分休息过后，明天再继续，如何？” 赫兰的话明明是建议，却仿佛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 在场的人互相看看，各自点点头，原本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忽然松懈下来。 迪普重重出了口气，汗水就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众人依次离开，苏格也跟在维拉蒂的身后，他没有忘记自己今天的职责，要做一个合格的护卫。 跟随着维拉蒂去到斯齐亚家族的休息室，只剩他们两个人之后，苏格才松了口气。 “我的女神，”维拉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鬓角的软发都被汗水打湿，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上一片苍白，“差点吓死我了。” 苏格默默地点头。 确实，这次的会议比他预想的更加复杂，甚至可以说会议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的大脑都是完全空白的，只是跟着会议推进，没有丝毫反应的空间。 如果连他一个旁观者都是这样，那恐怕身在其中的三位皇子和两位大使，应该不比他好到哪里。 当然，昂都和埃德里斯除外。 想到这里，苏格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你还能笑得出来？”维拉蒂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向苏格。 “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毕竟是牵扯到两个国家的事情，我们的身份低微，说到底也只是去做个见证罢了。” “说的也是，但还是很紧张啊，不知道后面会怎么处理，”维拉蒂向后一倒，直接靠在沙发上，“只能看看明天会发生什么了。” “说起来，”苏格突然道，“最后出现的那个人是谁？好像地位很高的样子，连三位皇子都对她礼貌有加。” “赫兰女士，是现在格里芬的皇室顾问，可以看成是现在格里芬国王的秘书，关于格里芬的许多事情和决策，都是在那位女士的帮助下推行的。” “黎希哥哥前一段时间不是上交了一个草案吗，就是关于最近正在南区进行的环境污染改善工程，就是由她批准并通过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连三个皇子都会那样尊敬她，甚至是有点畏惧。” “就跟普通的家族一样嘛，”维拉蒂道，“就像我和我哥哥，虽然是斯齐亚家族的继承人，但是见到爸爸的秘书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紧张。” “有道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是赫兰女士的建议，就只能先这样了，一会儿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听我哥哥的意思，恐怕在今晚，几个皇子还会找他过去商量对策。” “那个约克夏大使的秘书是叫埃德里斯，对吗？听之前的谈话，他好像是黑夜教会的主教？” “是的，至于为什么他会选择成为约克夏大使的秘书，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个人倾向于相信他是一个卧底，这件事，恐怕只有昂都先生才能解决了。” 苏格向窗外看去，心中不断祈祷着。 ······ 会议室中。 昂都和埃德里斯依然留在这里。 在所有人离开后，那位出来中止会议的赫兰女士留在了最后，临走时对二人微微欠了欠身，似乎是在说明这里可以随意使用。 只不过两个人自始至终都在沉默。 “那就是赫兰吗？”一片沉默之中，还是昂都率先开口，“现在的格里芬皇室顾问？有没有感觉到特殊的地方？” “你是说，她有可能是超凡者？”埃德里斯接上话头。 “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没有皇室的血统，怎么可能走到这种位置还稳稳待了这么久的时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向不关注这些。” “那就说说吧，”昂都走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凯莫斯的人手底下做事，非要跟阿基尔罗攀比的话，至少应该找个像样点的兼职吧。” “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兼职，其实是一份委托，报酬丰厚，让我无法拒绝。” “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做出这种事，可是，不要越过底线，”昂都收敛了玩笑的意思，整个人严肃起来，“你说的是不错，六神联盟并不是格里芬的一部分，只是互相合作的双方。” “但是，格里芬确实是得到了六神联盟认可的，六神联盟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在格里芬进行传教，这是凯莫斯永远无法做到的事情。” “不要用这种说教的口气跟我说话，显得我像那几个小孩子一样。”埃德里斯道。 “将一切奉献于虚无的黑夜，这是黑夜教会的信条，至今依然规范着我的行动，我当然不会忘记六神联盟选择格里芬的原因，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不是吗？” “说到底，都是那几个小孩子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察觉到了凯莫斯的异常，脑筋是不错，值得夸奖，只是没有手段。” “就像是手中没有武器的战士，上了战场，即使他们的声音再大，也只会死在敌人的刀下。” “所以，你到底是想要什么？”昂都疑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你可是虚无教堂的主教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埃德里斯忽然笑了，“你难道不知道吗？在教会里，想要任何东西，都要拿对应的去换，而那些无法用价值衡量的物品，就要你用自由和责任去承担。” “我只不过想活得自由一些，有错吗？” “教会对你来说，是牢笼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我现在想要的东西，是教会无法给我的，因为他们会要我用自由来交换，但是我不想。” “恰好在这个时候，我得知了另一种办法，所以就试试咯，”埃德里斯笑起来，“对了，我最近刚好得到了一件超凡武器，应该算是禁器吧，虽然副作用大了一点，好在还是能够承受的。” “它可以增幅超凡者的能力，位阶三之下都适用，你有没有兴趣？” “说实话有一点，但是我更在意你以后的打算，如果你在计划着一些危险的事情，你该知道后果的，会被六神联盟通缉。” “我知道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到时候过来抓我的人，就是你。” “我其实早就想跟你交手一次了，只不过没有合适的机会，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 埃德里斯道微笑着道：“我很期待。” 第一百五十章 唯一的可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晚宴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苏格轻轻打着饱嗝，回味着刚刚那顿丰盛的晚餐，豌豆煮的羔羊肉，用黄油和胡萝卜一起煎烤的牛排，散发着浓香芝士味道的焗龙虾，还有用一点点紫芹调味的红酒牡蛎汤。 一顿饭吃得他心满意足，身上暖和和的，不管什么时候，吃饭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 苏格知道，能这样享受美食的，现在在外交大使馆中，应该就只有他和维拉蒂。 不管是格里芬的三位皇子还是凯莫斯的两位大使，此时都应该在为之后的商讨做着准备计划，心思不可能放在享受美食上面。 “你说，之后会怎么样？”用餐过后，维拉蒂拉着苏格来到角落小声问道，脸上写满了忧愁。 “那要看埃德里斯主教的立场了，”苏格摆出贴身护卫的样子，在维拉蒂身后笔挺地站着，“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埃德里斯主教，他的立场和选择，决定了之后会议的发展方向。” “不过，我想应该不需要担心，现在已经发现了异常，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想办法来对付这些危险，在已经挑明的情况下，那两位大使是不会过多干预的。” “就算是他们想要干预，也只能用各自的私下手段，也只可能用超凡的手段，但是这样的话，就会有暴露的危险。” “私下的手段，你是说，刺杀？”维拉蒂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会有刺杀发生吗？” “这倒不会，相同的手段应该不会有人选择使用两次，我说的刺杀，呸，我说的手段，是别的手段，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听到苏格的解释，维拉蒂稍微放心了些。 晚宴过后，戈德里克确实找到了维拉蒂的哥哥，当着两位从凯莫斯过来的大使的面，说要利用晚上的时间进行最后的讨论。 这显然是在给对方施加压力，是一个小手段，但是某些时候非常有用。 走出宴厅，几位皇子陆陆续续地往后方的庭院走着，那里是专门用来给皇室成员休息的区域，看样子，似乎是打算留宿外交大使馆。 苏格跟在维拉蒂身后，看着六皇子奥塔独自一人在喷泉边驻足，擦身而过的时候，苏格注意到奥塔脸上充满了愠怒之色，似乎是对今天的会议很不满意。 苏格不动声色地笑笑，继续往前走。 忽然，来自于星领域的独特灵感开始发挥作用，苏格几乎是本能地转过身，看到在漆黑的环境之中，有一抹闪亮的刀光刺来。 身体下意识地做出反应，苏格提起手中的配备长剑做出格挡。 可是预料之中的格挡没有出现，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御突如其来的攻击。 那道刀光有着无比锐利的锋芒，就像是用加热后的餐刀切割黄油一样，轻易将他手中的长剑斩为两段。 好在给他配备的长剑不是毫无用处，格挡之后总算是让原本的刺击偏离了轨道。 肩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苏格知道，那是对方的刺击产生的风压造成的，对方的刀锋，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当啷一声，长剑掉落在地，在安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有刺客！” 苏格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声音在整个外交大使馆的上空回荡。 确实是一个刺客，这个刺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潜入了外交大使馆，并完美地隐藏了气息，甚至在发出攻击的前一刻，苏格都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闪电般的反应过后，苏格做出了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动作，他选择了呼救，而不是正面对抗。 这里是外交大使馆，有诸位皇子和他国的大使存在，只有在第一时间发出警示，才能让其他人尽快躲藏，因为他也不知道是否有后续的刺杀跟进。 下一刻，一个全身漆黑的人立刻调转方向，向着另一个方向飞速前进。 “那是......”苏格看了一眼刺客离去的方向，下意识迈出一步，可是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又犹豫了。 刺客离去的方向是东北，外交大使馆在西一区，正是因为看中了这里临近里弗斯河，有着绝好的风景，所以在选择建在这里。 而距离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不远的地方，就是河水奔涌的里弗斯河，中途几乎没有什么障碍物阻挡。 那个刺客明显是向着里弗斯河的方向逃离的，虽然湍急的河水对一般人来说是难以逾越的障壁，但是对一个合格的刺客来说，却有着许多种对应的方法。 苏格开始犯难。 他的身份是维拉蒂的护卫，应该守在维拉蒂身边寸步不离。 可是这个刺客选择在这个时候进攻，明显是知道此时在外交大使馆中发生的事情，那一定与凯莫斯有关，如果能抓到对方，一定能让目前的困境有所缓解。 除此之外，苏格还有一个个人的理由。 去？还是不去？ “去吧，”维拉蒂仰头看着苏格，“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承担责任的，我可是正义的维拉蒂。” 苏格用力点头，向着刺客离去的方向飞奔。 亲眼看到刺客跳入河中，苏格没有任何犹豫，紧随而上，扑通一声也跳了进去。 有了河水的遮掩，苏格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身份，悄然进入阴影形态，在没有形体的情况下，他不会受到河水的任何干扰。 然而就在他寻找刺客身影的时候，来自灵性的直觉让他看向前方的水底，一片浓郁的阴影正在迅速地移动，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超凡！是超凡的力量！ 苏格肯定那个阴影是刺客变成的，来不及有任何的思考，他迅速追击过去。 夜晚的里弗斯河中一片昏暗，苏格没有黑暗视觉的能力，只能根据前方传来的灵性痕迹追过去，好在阴影形态不会受到实体的干扰，他索性放开了速度，全力追击。 漆黑的水中，两团阴影一前一后地穿梭，仿佛两条游鱼，一路顺流而下，在靠近格里芬皇家图书馆的时候，两个阴影悄无声息地从河水中钻出，来到岸上。 上岸之后，两团阴影依然维持着阴影的形态，向西直接进入塔玛利亚公园，在无数斑驳的树影下飞速穿梭。 没有一丝声音，却在上演着一出你追我逐的大戏。 最后，在虚无教堂附近，苏格从阴影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周围安安静静的公园，沉默不语。 他跟丢了。 拥有“刺客”，“透明人”，“影子大师”能力的他，在追踪一个刺客的时候跟丢了。 肩膀上的伤口缓缓渗出血液，但是苏格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此时，他的心脏狂跳，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涌。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晰的认知和自信，虽然整体实力上可能有所偏重，但是在隐匿和追踪一事上，很少有同位阶的其他领域超凡者能跟他对抗。 也就是说，那个刺客，有很大概率是星辰领域的，一个和他同样领域，甚至是同样位阶的超凡者。 而这样的存在，在全费伦中，他也只知道一个人，事实上，他就是为此而来的费伦。 “应该就是你吧，”苏格微笑着，“吸血鬼的刺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在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真是让人好奇啊。” ······ 费伦，西一区，外交大使馆。 几位皇子和大使被侍卫团团护卫在当中，吉尔薇格，米斯贝莎，纳克三人则来到现场，观察和询问着当时发生的一切。 “看清楚了吗？维拉蒂小姐，真的是刺客？” “是的，虽然在刺客出现的一瞬间我没有注意，但是在我的护卫抵挡之后，我确实看到了一个刺客跑向河边。” “您的护卫？” “就是上一次为那个假冒的迪普大使挡住攻击的那个护卫，是同一个人，对吗？”戈德里克走过来，问向维拉蒂。 “是的，就是他。” “真是了不起，你能拥有这样忠心而且勇敢的护卫，或许真的是圣洁光辉的庇佑。”戈德里克诚心地赞美。 “只是挡住一个刺客的袭击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奥塔在旁边满不在乎地说，“那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不是吗？” “你真的应该去好好学习一下礼仪了，奥塔，”戈德里克皱着眉头轻声责备，“你看清楚一点，如果不是这个护卫，我们都会受伤，尤其是你，以当时的情况，你站的位置就在刺客的攻击线上......” 戈德里克说着，也愣住了，一边演示着当时刺客出现时各自的位置，一边凝神思考。 “这次的袭击，是针对格里芬的皇子？”戈德里克惊讶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以当时每个人所站的位置，就是这里，刺客发出的袭击，恰好是维拉蒂通过之后的瞬间。” “一个刺客的目标，自然不可能是维拉蒂的贴身护卫，而维拉蒂确实已经走过去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条延长线上的奥塔。” 戈德里克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转移，看向了庭院角落里的两位凯莫斯大使。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推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为了不让维拉蒂担心，苏格立刻返回了外交大使馆。 出乎他的预料，大使馆中格里芬一方的所有人都没睡。 虽然此时已经是凌晨，再有几个小时就会迎来费伦新的一天，但是所有人都在忙碌手上的工作，看起来，一个刺客袭击带来的影响还是不小的。 回来之后，苏格表示自己并没有能抓住那个刺客，但是看到了刺客确实游上了岸，只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才没能抓住。 没有人怪责他，因为他已经很好地完成了本职工作，而且在没有支援的时候，能够准确地做出判断进行追击，干练的表现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 三位皇子都表示出了自己的诚意，一人一个200磅的奖赏，黎叶多尼希的那份由戈德里克出，但也确实是以黎叶多尼希的名义，代表皇室，感谢苏格的贡献。 之后众人各自返回休息室，只留下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的人员在现场调查取证，但是根据戈德里克的命令，所有人都不能离开外交大使馆。 坐在沙发上，苏格沉默着思考。 “没事吧？没有受伤吧？”维拉蒂凑过来。 “没事，”苏格指着自己的肩膀，“只是一点擦伤，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发生感染。” “那谢谢你。” “谢我什么？”苏格一愣。 “谢谢你做出的一切，虽然我知道你有别的理由，但是你当时的表现确实令人惊叹，斯齐亚家族也因此受到了皇室的嘉奖，都是因为你。” “没有人受伤就好，所以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现在就可以，”维拉蒂道，“刚刚黎希哥哥跟我说的，我们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不过要偷偷的，不然就会被凯莫斯的大使发现。” “他们其实只是想留下凯莫斯的大使吧，也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个凯莫斯的大使，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此时有时间，苏格也无需担心什么，坐下来一点一点复原着当时的场景，三皇子戈德里克和黎叶多尼希走在前面，之后是维拉蒂，就在他前面三米的距离。 在他的旁边，是驻足在喷泉旁的六皇子奥塔，而刺客就是从另一侧发出的攻击。 苏格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被攻击的目标，如果是苏格·艾欧西格的话还有几个死对头，但是苏格·希伦，尤其是作为维拉蒂贴身护卫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敌人。 也就是说，刺客的真正目标，是落单的六皇子奥塔，一个格里芬的皇子，是昨晚真正被攻击的目标。 只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都是他夹在中间，所以给挡了下来。 想到这里，苏格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在格里芬和凯莫斯进行谈判的时候，在中间短暂的休息时间，恰好出现一个刺客埋伏在皇子经过的路上，如果说这一切没有知情人的情报传递，是不可能做到的。 既然攻击的目标是格里芬的皇子，那么凯莫斯的两位大使嫌疑就最大，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前假冒迪普大使的刺杀事件还没有完全解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谨慎对待。 “你在想什么？是想离开吗？我跟你一起。”维拉蒂道。 “不是，我还不打算离开，在这里能得到最新的消息，所以我打算继续停留一阵子，”苏格说着，肚子忽然咕噜一声，“当然，如果能有点食物就更好了。” “没问题，我去帮你解决，你可不知道，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个英雄，是这座大使馆里所有护卫的偶像，你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会听你的。” “是吗？” “所有，三皇子已经发来邀请，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希望你去他那边负责护卫，不过让我拒绝了。” “你倒是不怕得罪他？” “那有什么，他总不会跟我计较的，以你这样的表现，任何人都不会同意，更不用说你身上还有秘密了，只有在我这里，才能帮你掩饰。”维拉蒂说着就出去了，看样子是准备去给苏格弄点吃的。 苏格看着维拉蒂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重新开始捋顺之前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刺杀六皇子奥塔的刺客，应该就是当初把他打落山崖的那个刺客，是吸血鬼的刺客，他这次回来费伦的主要目的，就是对方。 阴影形态的潜行，高超的隐匿气息能力，绝对是一个星领域的超凡者，而且还与他一样，是已经成为位阶五影子大师的超凡者。 正是因为了解星领域，了解星领域带来的所有能力，苏格才知道面对这样的敌人会有多么棘手。 “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应该没有办法顺利抓住他的，阴影形态几乎可以躲过一切物理性攻击，虽然在发动的时候害怕强光，但是用来逃跑，确实没有比这更厉害的手段了。” “唯一的弱点，是光，如果有光的话，不但可以将逃走的路线切断，甚至可以直接对阴影形态造成伤害。” “也就是说，想要从那个刺客口中问出情报，就一定要活捉，要活捉就要解决阴影形态的问题，这样的话，就要有光。” “除此之外，如何追踪也是个问题，费伦太大，在夜晚的话太过阴暗，一定是抓不到的，不过可以用诱导的方式，让他主动进入陷阱。” “可是这样一来，就需要多方同时合作，有点难度，那个刺客的速度太快，连我也只能勉强跟上，至于其他人......” 苏格叹了口气，心说如果有能够及时交流情报的手段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在后面一边追逐，一边通知别人做好临时的调整。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苏格想起来，“如果是那个刺客真的是吸血鬼的刺客的话，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出现，而且刺杀的还是六皇子？” 苏格感觉到疑惑。 从之前他们在赛齐瓦被群攻的时候推测，那名刺客应该是六皇子派来的，之后米斯顿葛在吸血鬼的地盘发现了对方，他才因此冒着危险回到费伦。 但是为什么现在刺客又去刺杀六皇子？去刺杀这个前雇主？因为当时的报酬没有支付完全吗？ 苏格不相信是这种情况。 有一种可能，当时雇佣刺客去袭击他们的，是六皇子身边的人，这样一来，就可以合理地解释了。 皇子不会露面，所以派身边的侍卫去委托，合情合理，但是刺客为什么会开始攻击前雇主，这就是苏格想不通的问题。 是因为吸血鬼的刺客，不被任何势力招揽，而是做着和赏金猎人一样的工作，接受委托？ 上一次是接受了六皇子的委托来刺杀自己，这一次又是接了别人的委托去刺杀六皇子？ 还是说，这次的刺客与之前的刺客，不是同一个人？ “还真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刺客啊，不对，不能说没有立场，应该是有非常坚定的立场，毕竟都是收钱办事的。” 事情捋顺到这里，就已经开始逐渐明朗了。 先不说之前的事情，就是这次的刺杀，很明显是有人通过特殊方式雇佣了吸血鬼的刺客，在用特殊的方式传递情报之后，刺客偷偷潜入大使馆，埋伏后进行刺杀。 采用雇佣的方式，就不会留下任何破绽，所以两位凯莫斯的大使都没有被怀疑的地方。 至于目标为什么会选择六皇子奥塔，恐怕两位大使都知道了六皇子奥塔现在的不得势。 掌握外交权后却又被戈德里克重新拿走，但是相比之下又比黎叶多尼希这样一位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皇子重要得多，是皇室的成员，总体上来说，是最合适的目标。 “这样说的话，还真是凯莫斯人下的手，之前的一切都是误导的伏笔？包括假冒迪普大使，还有潜入打听情报的两个赏金猎人？” “用许多次的伏笔转移视线，都是为了这最后必杀的一击，不过恐怕他们也没有想到，格里芬会突然察觉到这一切，因此做出防备。” “当然，也有我的原因，是的，这样就更能合理的解释了，但是......” 苏格皱着眉头，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 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凯莫斯的哪位大使计划的一切，可是从根本上来说，刺杀皇子对凯莫斯并没有任何益处，只会让格里芬对凯莫斯的态度更加恶劣，搞不好的话，甚至会引起战争。 苏格不相信凯莫斯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就跳出框架，去掉所有的细枝末节，看看整个事件一旦顺利完成，到底谁会是得利的一方，谁又是失利的一方。” 苏格想着，之前在克里普特伯爵遇刺的时候，黎叶多尼希就是用这种方式教他判断的，而当时的判断也非常准确，就是六皇子奥塔最终受益。 这一次，就用同样的方法，看看谁会受益。 被刺杀的目标是奥塔，所以去除。 凯莫斯的大使已经被怀疑，所以去除。 剩下的斯齐亚家族，因为负责所有的外交，如果发生意外一定会被追责，所以去除。 最后，除了不得势的黎叶多尼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三皇子，戈德里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思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被自己的这个结论吓到了，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不断地冒着冷汗。 如果真的是三皇子戈德里克，不对，怎么会是他呢？ 苏格回想着戈德里克的所有表现，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个有能力有才干，又风度翩翩的皇室三皇子与幕后主使联系到一起。 可是单纯从利弊上分析，戈德里克确实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和手段。 首先，就是在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事件中，奥塔利用某些手段，从戈德里克手中抢走了外交权，甚至连克里普特伯爵本人，都因为牵连而意外死亡。 虽然不是奥塔派人动的手脚，但这件事与奥塔肯定脱离不了干系，如果说戈德里克因此记恨上奥塔，也是完全合理的。 “所以，他就计划了这一切？甚至连凯莫斯的人都被他当做工具？表面上看起来是要对付凯莫斯，可是真正的意图，是想借助凯莫斯的人除掉奥塔？” 苏格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谓的皇室，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踏上了战场，面对的敌人，就是身边的兄弟姐妹，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苏格从维拉蒂那里听过皇室的某些传言，也知道现在的皇帝，不反对甚至鼓励几个孩子互相争斗，只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是苏格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行，”苏格猛地站起来，“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推测的那样就麻烦了，不行，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 苏格一想，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可以让他找来一起商量。 几个皇子肯定是不可能了，就算是黎希，他也不能跟对方说，这件事情现在还只是推测，如果到时候三皇子见势头不对收手，那责任就会落到黎希身上。 苏格觉得黎希是皇子里少有的不错的家伙，南区的环境改善草案，还有如今遍布费伦各个角落的轨道列车，都是黎希帮助计划和推行的。 即便是这样，黎希也依然是皇室中最不被重视的那个人，苏格不想让黎希因此受到责备。 “那剩下的，就只有昂都先生了。” 就在这时，维拉蒂带着一队女仆进门，在桌上摆好了一样一样精致的餐点。 女仆离开之后，维拉蒂走过来笑着道：“其实很快就是早餐的时间了，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人敢去下面的餐厅吃饭，所以大使馆就给我们准备了这些。” 苏格没有理会那些令人食指大动的餐点，直接问道：“有看到昂都先生吗？” “没有，从昨晚就一直没有看见他，包括那个刺客出现之后，也是这样。” “没有看见？连那个刺客出现之后也是这样？” “是的，”维拉蒂点点头，指着之前进行会议的地方，“听人说，他和那位叫埃德里斯的主教，一直留在会议室里，是在交谈什么，从昨晚我们离开以后，始终没有离开。” “这样啊。”苏格了解昂都，知道能让昂都连刺客都无暇顾及的，一定是更重要的事。 也就是说，是那个埃德里斯主教？他有什么问题吗？ 维拉蒂看到苏格的脸色异常，连忙问道：“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只是推测而已，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苏格看向维拉蒂，“能帮我去给昂都先生传个消息吗？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就跟他说，我有了新的发现，在协会等他。” “没问题，我会偷偷地过去找他，在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跟他说明这些。” 维拉蒂说着，做出一副“我很懂规矩，值得信赖”的表情。 “那就拜托你了，”苏格笑着，“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应该还是能提前阻止后面的一场风暴的。” “不过，这股违和感是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是我漏掉了什么吗？” ······ 下午。 互助者协会。 有了临时的收入，苏格没有忘记给蒂娅和希娜带一个巴瓦蛋糕房的鲜奶蛋糕，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等待昂都的到来。 只是几天的时间，苏格就发现，自己原本连日常的食材购买都必须斤斤计较，忽然转变成了买一个2磅的蛋糕都可以不在乎价钱的人。 现在他身上有足足795磅5比恩6便士，即使是在费伦，几乎也能毫不费力地跻身为一个中层阶级。 只不过他现在的心思都不在金钱上面，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晚发生在外交大使馆的刺杀，还有两个皇子之间的争斗，满脸忧愁。 “难以想象，”希娜道，“连甜食都无法让你产生笑容，是因为你的味觉失灵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当然是后者，不过现在还只是推测，无法证实。” “看起来你确实很适合互助者协会的工作，很尽责，起码比昂都要好很多，我很期待你重新回到协会工作的那一天。” 希娜说完，小脸微微一红，“我可不是吃了你的鲜奶蛋糕才这么说的。” “我知道，”苏格笑笑，看向另一边吃得连鼻尖都沾满奶油的蒂娅，“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因为这个蛋糕确实不错。” 蒂娅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两个人，眨眨眼。 昂都忽然进门，看到三人坐在桌前分享蛋糕的温馨画面，咧嘴笑笑，“帮我留一块。” 蒂娅很听话地过去切蛋糕，苏格则直接起身来到昂都面前，小声地将自己的分析说给昂都听。 “你也是这么想的？”昂都惊讶道。 “也？”苏格一愣，“您说‘也’，是因为您也有相同的看法是吗？” “不光是我，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们想的没有你这么深，也没有你这么复杂，”昂都道，“只是从外交大使馆流传出去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在费伦传遍了。” “说六皇子奥塔被刺杀，这件事很可能是凯莫斯人下的手，但是背后另有主谋。” “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是确实是给人们引导了一个方向，在这种情况下，很简单就能推理出，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三皇子戈德里克。” “从大使馆流传出去的消息？怎么会，不是有秩序和祭祀两个教会的人帮忙封锁吗？还有戈德里克亲自下的命令。”苏格惊讶道。 “是啊，不过这很简单就能推断出吧。” “您是说，”苏格眼珠一转，“是六皇子奥塔透露出的消息？” “只有这一个可能，他可是确确实实被刺杀的，我之后听说了，如果不是你正好站在那个位置，恐怕他会直接死在刺客的刀下。” “现在奥塔面临着生命的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客就会再次对他发起袭击，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大使馆中的消息散播出去，用舆论来影响想对他下手的那个人，是最简单也是最保险的方法。” “这位格里芬的六皇子，其实还挺聪明的，懂得很多小手段，虽然不够放上台面，却很实用。” “所以，您也相信这个推测吗？” “只能说，这个推测合理，至少是可以用逻辑解释得通的，或许里面有巧合和误会存在，但是一个皇子被刺杀，这件事已经是事实。” “格里芬的人，恐怕会因此做出什么措施，不过我们也无法干预，所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昂都耸耸肩，“还有，你说那个刺客，可以确定是当时你们在赛齐瓦见到的那个吗？” “不能确定，但有尝试的价值。” “那你想怎么办？” “需要帮助，除了米斯他们，我还需要您的帮助，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找一个秩序领域的超凡者帮忙，是那种无条件信任的帮助。” “无条件信任？” “对，因为我的身份，或许不会得到对方的信任，但是就是这一点不信任，很可能会让原本已经成功的计划失败，会让那个刺客逃离，所以，我需要一个能绝对信任我的人。” “这个没问题，我认识几个不错的秩序领域超凡者，他们对你的印象都还不错，如果是为了抓刺客的话，我想他们应该都乐于提供帮助。” “是秩序教会的人吗？” “是的，”昂都看着苏格的样子，“别紧张，其实你在秩序教会的口碑非常好，只是秩序教会跟皇室有着比较深层次的合作，所以在官方要表示出自己的立场。” “原来是这样。” 苏格点点头，心说如果他们知道我之前偷偷溜进审判者总教堂一次，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对了，那个埃德里斯主教，就是约克夏大使的秘书，真的是黑夜教会的主教吗？” 见话题转移到埃德里斯身上，昂都瞬间严肃起来。 “是的，就是虚无教堂的埃德里斯主教，不过，你应该没有见过他吧？” “昨天是第一次见，不过从阿方索先生和您这里，听过他不少的传闻，”苏格挠挠头，“好像，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我也说不清，埃德里斯做事有自己的准则，即便是教会也无法影响，昨晚我跟他谈论了很多，却也没摸清他真实的想法。” “总之，离他远一点吧，他这种人，最令人感到可怕的还不是能力，而是他的思想。” “无法揣摩的思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变化的局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仅仅一周的时间，发生在外交大使馆事件就开始迅速发酵。 在第一天的时候，这件事短暂的登上过费伦日报的头版，不过很快就因为三皇子的影响力，结束了后续的报道。 没有报纸并不会影响这件事情的传播，短短几天之内，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开始谈论起三皇子与六皇子之间的关系。 虽说在之前对于莫格里恩的外交中，六皇子奥塔对三皇子使用了某些手段，却并没有直接对三皇子出手，克里普特伯爵的意外身死，也是被鉴定为魔女的手笔。 而此时三皇子对于六皇子的动作，让很大一部分人都为之不齿。 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较量那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派刺客刺杀，还是出于一个皇子的命令，这让很多原本拥护三皇子的人改变了看法，甚至有一部分直接转向支持六皇子。 当然，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这件事与三皇子并无关系，缺少确凿的证据，只是六皇子为了自身的安全放出的流言，没有任何可信度。 只不过这些人就像大海中的一朵小浪花一样，很快就被另一种巨大的声音淹没了。 迫于民众的舆论压力，三皇子戈德里克也暂时放弃了与凯莫斯的商谈主持，转而交给斯齐亚家族全权代理，同时派出没有被这件事牵扯的十皇子黎叶多尼希，作为皇室的代表参与。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两位凯莫斯的大使都保持了沉默的态度，会议被一再推延，最后只能取消。 迪普大使似乎是被吓到了，连夜坐着马车离开费伦，经过了森尔顿关卡的检验后回到凯莫斯。 约克夏大使则回到自己的居所，声称重病闭门不出，每日也就只有女仆和男仆出门进行必要的采买。 整个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 费伦，郊外。 三皇子戈德里克坐在巨大的木桌前，翻阅着一件又一件的情报消息，眉头逐渐紧缩，呼吸也变得沉重。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刺客的下落，”黎叶多尼希站在木桌前，“只要找到那个刺客的下落，就可以用秩序教会的手段问出事实，这样就能还给三皇兄清白。” “你还相信我？”戈德里克抬头看向黎叶多尼希，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 “当然，三皇兄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榜样，我相信三皇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黎叶多尼希顿了顿，“在刺杀发生之前，原本就是三皇兄在掌握着外交权，正是从六皇兄手中夺回来的，应该没有理由对六皇兄继续下手。” “反而是六皇兄，因为唯一的外交权被夺，所以必须想办法重新掌握势力。” “能有你这样看法的人还是少数，”戈德里克叹了口气，“不过还好，总算还有一个弟弟相信我。” “奥尔森也相信三皇兄。” “她只是什么都不懂罢了，一个女孩子，哪里懂得权力对于皇室成员的重要性，”戈德里克轻声道，“不过你说得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个刺客。” “虽然父皇没有明确地下令，但是也默许了那些人的行为，现在我在费伦的地位十分尴尬，没有突破点，恐怕这个外交权，也没有办法继续掌握。” “从凯莫斯这边找出线索解决问题，立功，已经不可能了，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时候，事情的重心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转移，恐怕现在的人们早就忘记了凯莫斯之前犯下的错误，只是抱着一个刺客的事情大肆宣扬。”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就不会找到重点呢？奥塔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室的成员，身上跟我们流的是同样的血，但是凯莫斯却是对手，是敌人。” “我怎么可能不先解决对手，而将注意力放在怎么对付自己的兄弟上面呢？” 黎叶多尼希沉默。 “没办法，现在迪普大使也回去了，之前发生的所有都没有意义，好在约克夏大使还在这里，等这一阵子风波过去，我们可以继续询问。” “那外面的舆论......” “就这么放着吧，他们没有记忆，很快就会忘掉的，我就在这里，让父皇派来的人看着，看我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奥塔还是遇到了什么，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戈德里克说完，看向了站在屋子角落的士兵。 “但是......”黎叶多尼希犹豫道，“里弗斯河与佛利姆河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已经快要完工了，整个工程的推进都是三皇兄负责的，开启仪式，也需要三皇兄亲自过去才行。” “这个工程结束之后，就是南区的环境污染改善工程，这可是影响着南区几万人的生活问题，还是要三皇兄进行决策。” “我倒是想，但是你觉得我现在适合做这么高调的事情吗？别因为我的原因，让这两个工程蒙上了灰尘才好。” “如果只是出席开启仪式的话还好，让我主持，可是绝对不行的，水资源净化工程不是卡伊负责的吗？就卖他个人情，让他主持开启仪式就好。” “至于南区那边，我之前听说有非常恶劣的野兽伤人事件，现在怎么样了？” “有天空教会的情报处理，也递交给秩序教会和王国军部队了，说起来从那些事件发生以来，已经有几个星期的时间了，不过进展缓慢。” “没有办法，只能一件一件解决，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只能靠你了，去秩序教会和王国军部队那边走动一下，问问情况，很抱歉我也不能给你签一份手令，因为现在我必须保持沉默。” “明白。”黎叶多尼希点点头，却叹了口气，“那......” “先去找卡伊吧，将我的意思告诉他，让他负责水资源净化工程的细节调整，还有最后的开启仪式，之后告诉我时间，我会出席的。” “对了，开启仪式也要注意安全，可以的话，去秩序教会请尼恩佐先生帮忙护卫。” “尼恩佐先生，似乎是在执行什么命令，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 “这样啊，那就请纳克先生吧。” 戈德里克说着，看向角落里的士兵，“只是一个开启仪式，我应该可以参加吧？当然，是在您的监管下。” 士兵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 苏格从猎人酒吧回来，来到医学院的钟楼。 琴已经成功晋升位阶五的卵虫，重新返回费伦后，也被流传的消息震惊到了。 好在猎人酒吧只是做自己的生意，没有被这件事影响，不过从那之后，很多从凯莫斯来的赏金猎人，都逐渐从猎人酒吧中消失了身影。 来到已经成为交头地点的医学院钟楼，苏格看了看米斯顿葛和蒂娅，说明了自己最近调查的情报。 “真的是吸血鬼的那个刺客吗？”米斯顿葛问道。 “有尝试的价值，”苏格看向米斯顿葛，“怎么样，这段时间，吸血鬼那边有找你交代什么委托吗？” “没有，从那一次围堵狼人的委托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跟他们联系，连我的那个同学巴米尔，也只是普通的交流，看上去，他们最近似乎没有遇到什么问题。”米斯顿葛迟疑了一下，“真的是那个刺客吗？可是那个刺客，为什么回去刺杀六皇子？” “里面可能有很多种解释，现在的情报不足，我们也无法进行判断，夹带个人感情的推测，只会走向错误的方向，所以我们只能看一步走一步。” “所以说，这段时间如果有吸血鬼来联系你的话，所有的委托都要拒绝掉，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了。” “可是不联系的话，我们怎么找出那个刺客的踪迹啊。”米斯顿葛问道。 “其实是有办法的，我这次找你们来，就是准备告诉你们我的计划。” “既然是发生在六皇子与三皇子之间的事情，那恐怕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要他们后续有任何行动，我们都能察觉到他们的踪迹。” “这一次，是对方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了，恐怕那个刺客不会想到我们一直在找他，更不会想到我们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范围。” 苏格正打算继续往下说明自己的计划，忽然一阵灵性的波动产生，三个人同时回头。 只见在钟楼上面这块狭窄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接着一个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苏格心中咯噔一声。 他知道面前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他想不出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我明明没有使用炼金术师的灵性标记啊，苏格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尖，满脸疑惑。 难道说，是某个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的存在，忽然又发动了能力，想要从别的地方过来？ 苏格一瞬间联想到了已经离开的迪普大使，如果说有什么人会用特殊的方式来到费伦，还要避人耳目，迪普大使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一个。 然后，虚幻的大门打开后，走出的却是两个苏格熟悉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疯狂之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从虚幻大门中走出来的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一时间大脑停止了转动。 “阿金斯？斯皮尔奥？”苏格一脸懵然的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哎？”阿金斯也是一愣，“苏格？米斯顿葛？还有蒂娅？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这边的，我们原本还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呢。” “我们只是恰好在这里商量事情而已，毕竟这里是协会的地方，而且足够隐秘，”苏格看着一脸嫌弃的斯皮尔奥，“你们怎么过来了？” “这家伙刚刚得到了新的能力，我们就顺便来看看你们，”斯皮尔奥皱皱眉，“这什么地方啊，这么窄，确定是费伦吗？都没有我房间的洗手间大。” 在几人之中，苏格跟斯皮尔奥的交往最深，也知道斯皮尔奥的性格，于是根本不搭理对方，直接看向阿金斯，递过去疑惑的目光。 “晋升了？可是不对啊，我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位阶七的‘鉴定师’，就算是晋升，也应该是位阶六的‘炼金术师’。” “可是刚刚这个大门的能力，明显是‘穿越者’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一下子晋升了两个位阶？” “这个......”阿金斯刚要解释，就被斯皮尔奥一把推向一旁。 “你说的对，这个家伙确实晋升了，现在是位阶六的‘炼金术师’，不过晋升后有点骄傲，所以没有进行炼金术师的知识学习。”斯皮尔奥解释道。 “这......有什么关联吗？”苏格诧异不已，“这明明就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吧？我问的是为什么会有穿越者的能力？” “慢慢听我说，你急什么呀，”斯皮尔奥呵呵笑起来，一如既往地从容不迫，“阿金斯就是像你这样，晋升位阶六后，迫不及待地想要晋升位阶五，说是一定要赶在我的前面成为位阶五的强者。” “不过你也知道，想要晋升，只又通过使用能力的感悟之后将灵药消化和融合，等到现阶段的灵药完全消化，才能晋升下一个位阶。” “再加上知识领域的特殊性，需要大量的练习和知识学习，比起其他领域来说，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在这上面，所以就很困难。” “说重点。”苏格开始烦躁了。 “很好，马上就到重点了，阿金斯这家伙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晋升成功，所以就去烦施纳尔主教了，施纳尔主教受不了他，就给了他一件超凡武器。” “没错，是‘穿越者’的超凡武器，是最近一段时间刚刚回收的，而且副作用并不棘手，施纳尔主教就给了阿金斯。” “之后阿金斯开始迅速变烦，我也受不了他，所以就提议过来找你们看看，只是没想到，我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谁知道这么窄。” “我可是大地领域的啊，让我待在这种地方，就像是在一个木桶中锁住一只猴子，我感觉马上就要发疯了。” “是这样吗？”苏格无视掉斯皮尔奥后面的抱怨，直接看向阿金斯，“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阿金斯挠挠头，“不过我没有急躁，我是说，我没有特别急躁，我只是比较好奇‘穿越者’的能力，所以一直在请教施纳尔主教。” “可能在别人看来，比较固执而且坚持，对，就是这样。” “固执和坚持用在这种语境下，其实就是急躁。”斯皮尔奥在旁边说道。 五个人局促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更加显得拥挤不堪，彼此互相瞪了会儿眼睛，苏格还是决定带众人会互助者协会，毕竟那里方便一些，不需要担心被偷听的风险。 片刻之后，众人来到互助者协会，苏格没有忘记给希娜带一个蛋糕，因为人数众多，还买了不少食物，一次久别的重逢，忽然变成了一次宴会。 “我说，”斯皮尔奥指着苏格手边的面具，“这从哪儿弄来的，很不错啊，拥有变形的能力，我没猜错的话，是异种领域变形者的力量吧？” “对，我现在用的别的身份，所以必须要借助这个掩饰。” 苏格说着，就看到斯皮尔奥开始在互助者协会胡乱瞎逛，好奇心旺盛这一点在斯皮尔奥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就像个儿童看见玩具一样。 “能请你放下那个珊瑚装饰吗？那是我的朋友在一次任务中给我带回来的。” 希娜面无表情地对斯皮尔奥说，斯皮尔奥呵呵笑着点头，将手中的珊瑚装饰重新放好，然后伸手摸向旁边的陶罐。 希娜转过来看着苏格，脸上是冰封一样的凌冽之色，仿佛在说“这个家伙到底是谁？是你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一样。 苏格无奈地笑笑，只能过去把斯皮尔奥拽回来，摁在凳子上坐好。 “你们继续之前的讨论，我出去溜达溜达，对了，我记得东二区是酒吧街，对吗？我去那里逛逛，一会儿回来，如果回不来你们也不用担心。”斯皮尔奥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不行，你给我坐这儿，”苏格厉声道，“现在这个情况，你别给我添乱，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钟，你都要待在我的视线之内。” “我不会乱动东西。” “我说的不是这个。”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给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二人说明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费伦的事情，还有现在费伦的局势。 “这么危险？”斯皮尔奥听后瞪大了眼睛，“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你现在回去也还来得及，”苏格转头寻找着阿金斯的身影，“让阿金斯带你回去就好，嗯？阿金斯呢？” “在那边，”米斯顿葛小声说着，指着门口的方向，“他在那里，好像是在开门。” “没事他开门做什么？” 苏格跟着看过去，发现阿金斯正一脸狂热地开门，然后关门，再开门，再关门。 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乐此不疲。 看到阿金斯脸上那股疯狂的表情，苏格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看向斯皮尔奥，用目光做出询问。 “这就是我受不了他的地方，”斯皮尔奥摊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就是那件超凡武器‘疯狂之门’的副作用，当然，我更倾向于叫它‘坚强的门轴’。” “那是什么东西？” “如你所见，就是阿金斯手上的那条手表，但其实完全没有确认时间的功能，唯一的能力，是让持有者拥有‘穿越者’的能力，只是比正常的超凡者稍微弱一点而已。” “它的副作用，就是让持有者患上强迫症，只要是看到有类似于‘门’之类的东西存在，就会忍不住上去，不断地重复着开门和关门的过程。” “对，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吗？就算是能逃避一节晚课，他都没有这么开心，简直就是疯狂了，也不愧于这个名字，‘疯狂之门’。” “当然，我更倾向于‘坚强的门轴’这个名字。” “为什么？”苏格忍不住问道。 还没等斯皮尔奥说明，众人就听到咣当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冷风吹进来。 阿金斯站在门口，表情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门框，还有一扇倒在地上的木门，眼角忽然有泪光闪烁。 “看明白了吧，”斯皮尔奥叹了口气，“几乎没有什么门能禁得起他这么耗，不瞒你们说，现在真理.教堂当中，只要是他能去到的地方，所有的门都坏了，对，都是被他弄坏的。” “所有我喜欢‘坚强的门轴’这个名字，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起码能省掉很多修理的费用。” “那什么，”斯皮尔奥爽朗地笑着看向希娜，“其实这很正常，而且我看你们的大门本来就该修理了，正好借这个机会......” “你负责。”希娜冷声道。 “什么？” “你负责，”希娜用仿佛看一具尸体的目光看向斯皮尔奥，“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只要是阿金斯在这里弄坏的所有门，都由你来负责修理。” 希娜身上的杀气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斯皮尔奥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本能地点点头。 “还有，”希娜补充道，“今天晚上你们自己找地方住，不可以住在这里。” “没有问题，我会带着他们两个人离得远远的。”苏格连忙道。 希娜点点头，继续对付面前的蛋糕。 “真的假的？”斯皮尔奥用胳膊肘捅捅苏格，脸上的肌肉还有些不受控制。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觉得还能活下去吗？” “我是说，真的要我帮忙修理吗？” “刚刚你不是点头答应了吗？” “我刚刚点头了吗？” “你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斯皮尔奥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希娜就在他面前不远地地方吃着蛋糕，蒂娅和米斯顿葛也默契地不说一个字，餐桌上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诡异，斯皮尔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遇到克星的错觉。 “你在想什么，艾欧西格，”斯皮尔奥小声问道，“在想帮我找一个修门的工匠吗？” “不是，”苏格认真地道，“我在想有什么地方是没有门的，今天就带你和阿金斯去那里住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未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里弗斯河畔。 靠近塔玛利亚公园的位置，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远处，六皇子奥塔带着斯特拉来到河边，看向几乎已经竣工的水资源净化装置。 整个装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一样，矗立在岸边，从水流湍急的河道中心汲取水源，经过一系列的净化和处理之后，通过管道运输去往费伦各处。 当然，目前只有南区的人可以用上净化后的水，因为对应的管道铺设和距离问题，只有进行环境污染治理工程的南区，才能用上这样的水。 “恐怕南区的人，都会从心底里感谢戈德里克那个家伙吧，毕竟这个项目就是在他的监督和推动下进行的。”奥塔漫不经心地说。 “这个工程眼看就要完成了，听说到时候还有开启仪式，对吗？你说戈德里克那个家伙，会不会出现？” “我猜是会的。”斯特拉恭敬地回答。 “也就是说，我可能有机会了？将奥塔扳倒下来，重新掌握外交权？”奥塔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件事你做得不错，之前说起计划的时候，我还以为会变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样子呢，不过看现在的局势，确实已经开始向我们这边倾斜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斯特拉再次低头，“对于那边，我们已经满足了对方的所有要求，那么只是派一个刺客假装刺杀您，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 “被刺杀的时候，确实让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奥塔狠狠地瞪了斯特拉一眼，“不过你做得对，如果事先告诉我的话，恐怕我也不会表现得自然，没有真实的表现，就会引起戈德里克那个家伙的怀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让您受苦了。” “如果这样就算作受苦的话，我希望多来几次，当然，受苦之后一定要有对应的补偿，不是吗？就像这次戈德里克受到父皇的监管一样。” 奥塔越说越兴奋，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这次的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仿佛是真的有神灵在庇佑我。” “在这样一个复杂的时间点，在格里芬与凯莫斯发生争执的情况下，一个刺客出现并对皇子发出攻击。” “所有的一切都有无数种可能性，只是让他们跟着去追查，就会消耗他们巨大的精力，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就像马戏团的人偶剧一样。” “我只要将消息稍微流传出去一点，并加以引导，整个费伦的风向都会随之改变，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戈德里克对我的报复，连父皇都不例外。” “当时，我确实是用了一些手段去打听戈德里克手中的情报，但那是在默许的范围内，并没有对戈德里克造成伤害。” “可是现在我受到了袭击，众人都会认为是戈德里克派人做的，确实也已经越过了底线，所以就连父皇，也不得不派出人对戈德里克进行监管。” 奥塔说着，问道：“你知道那个负责监管戈德里克的家伙是谁吗？能不能用点手段，只是打探戈德里克的情报就可以。” “不行，”斯特拉摇摇头，“是赫兰女士做出的安排，所以我们不能有任何行动，如果被人知道我们此时想打听三皇子的情况，就会被怀疑。” “虽然只是怀疑，却也是一个隐患，您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在众人面前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然后等待果实的自然成熟。” “果实的自然成熟？这倒是一个令人感到期待的比喻，你或许还拥有着成为诗人的天赋，只是做一个我的贴身护卫，难道不觉得委屈吗？” “这是命运的指引，让我来到您的身边，帮助您完成理想。”斯特拉笑着，“对于我个人来说，遵从命运的指引，就是一切的准则。” “超凡的世界中，都是一些像你这样的家伙吗？” “或许只有命运领域是这样的，其实我也一直存在着一个疑惑，明明皇室的成员，也是可以选择成为超凡者的，但是为什么您还选择坚持做一个普通人？” “皇室的成员确实是可以成为超凡者不假，但是也只能成为祭祀领域的超凡者。” “这是帕莱斯家族的传承，从格里芬建立而成，与祭祀教会选择合作的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帕莱斯家族的铁律，任何违背的人都将受到处罚。” “我不喜欢祭祀教会，所以我宁愿保持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也不想成为一个超凡者。” “原来是这样，其实，超凡的世界中，有一条准则，就是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就算是您选择了其他的领域，只要不表现出来，还是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但那样会变得提心吊胆，不是吗？”奥塔鄙夷一声，“而且会让我分心，不能将全力都用在如何对付其他人上面。” “不过戈德里克那个家伙倒是选择成为了超凡者，当然，我猜他成为超凡者的原因，只是为了向父皇表示忠心而已，毕竟父皇也是一名超凡者。” “是的，格里芬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国王陛下，是祭祀领域位阶八的占卜师。” “占卜师，那你说，父皇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通过占卜得出，这件事的背后其实是我在主导着一切？” “据我所知，占卜师并没有那么准确的预言能力，那是要晋升为位阶三之后才会拥有的能力，是高位阶强者才会拥有的能力。” “但是，”奥塔迟疑了片刻，“我听说进入高位阶之后，灵药会对超凡者的身体产生进一步的影响，让超凡者变得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比如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之类的。” “是的，如果是一个教会的超凡者还好说，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帝，超长的寿命会带来很多伦理上的麻烦，所以即便是皇室的成员，也被禁止晋升高位阶。”斯特拉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有去研读过各大教会的教义，尤其是秩序和祭祀这两个教会的，在祭祀教会的教义中，有针对于皇室成员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奥塔点点头，再将目光投向河畔的水资源净化装置，“你说，即便成为了皇帝，即便成为格里芬独一无二的存在，也依然受到限制，这是不是有点......” “不自由？” “在属下看来，正是因为存在着束缚，命运之轮才得以正常地运转。” “有点道理，不过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超凡者的身份，也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格里芬未来的皇帝，下一任的皇帝。” “不，”奥塔神色一变，“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那正是我所为之努力的目标。” 奥塔点点头，显然是对斯特拉的表现很满意，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在刺杀之后，那边有没有进一步的要求？” “还没有，它们针对的是狼人，不过您无需担心，只要等到这个水资源净化工程的仪式开启，南区那边就会开始新一轮的肃清，到时候所有的狼人都会被清理干净。” “这样看来，现在我所要面对的难题，就只是等待了？”奥塔说着，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 费伦，东一区。 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空旷而阴森的地下城堡当中，出现一道隐约的脚步声。 亚修斯从长廊尽头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左拉，英俊而冷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切都还顺利吗？” “很顺利，”左拉道，“反正任务的内容是对六皇子做出一次刺杀，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困难的是该如何把这次刺杀伪装得更加逼真，这还挺有意思的。” “那就好，这样一来，我们与那个家伙的交易应该算是完成了。” “可是那些狼人依然存留在费伦，它们占据了下水道，通过四通八达的下水道，它们可以去往任何一个地方，也许在东一区的周围，就已经有它们的足迹存在。” “没有关系，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被全数消灭，而且不需要我们动手。” 左拉听后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对了，那个可以变成树人的小家伙怎么样了？有联系吗？” “没有，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偶尔会与朋友见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巴米尔这段时间一直在观察，可以确认对方是安全的。” “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是吗？我们血色尖叫的头号杀手，居然会对计划的内容感兴趣吗？” “当然不，但是您不是答应过我了吗？这件事顺利结束之后，就会帮我寻找可以进行仪式的地方，”左拉的眼睛中发出深红的光，“希望您没有忘记。” “当然。” 亚修斯一步一步走下来，来到左拉面前，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玻璃试管，里面是仿佛鲜血一般的深红颜色。 “我们吸血鬼的未来，都在这里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机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是什么？”左拉看向玻璃试管中的红色液体，“这么美丽的颜色，还有一种让我感到亲近的灵性。” “是的，不光是你，连我也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灵性，这是一种会对吸血鬼产生强烈亲近性的药剂，因为它的主要原料，就是吸血鬼浓缩后的血液精华。” “我们的血液精华？”左拉一愣，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种意思。 “是的，在这一次的合作中，我再次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世界，依然是人类掌控的。” “我们体内流淌着伟大的血液，却只能在这样的地方偷偷计划，可原本我们也是光荣的血族，原本应该也是支配世界的统治者，可是......” “与这个血液精华有关系吗？我是说，为什么说它是我们的未来。”左拉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血液的特性，”亚修斯道，“在很久以前，吸血鬼就学会通过咬噬并注入的方式，来增加吸血鬼的同类，当然，纯血的吸血鬼并不承认那是同类，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通过我们血液的特殊性，确实可以让那些普通的人类，变成吸血鬼，这个过程其实非常简单，只是因为现在吸血鬼的地位有所转变，所以我们被迫地中止了这种方式。” “但是，”亚修斯加重了语气，“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在突然之间，爆发了一场宛如瘟疫般的感染，让几千个，几万个普通人在短时间内变成吸血鬼。” “在这种情况下，六神联盟的教会们，能做些什么呢？难道会把那些人都杀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突然之间，仿佛瘟疫般的感染？”左拉疑惑着，“如果有这样简单的方法，我们早就使用了，又何必要等到现在呢？” “那是因为这个方法才刚刚出现，你知道最近发生在费伦的事情吗？就是关于南区的环境污染治理工程与两条河的水资源净化工程？” “只要是在费伦生活的人，应该都知道，相比之下，我觉得两个皇子产生斗争这件事，更被关注一些。”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种十分突然，却又可以大规模传染的方式，才刚刚出现，没错，就是刚刚建成，马上就要进行开启仪式的水资源净化设施。” “从里弗斯河中抽取出来的河水，经过净化处理之后，会沿着管道送到南区，想象一下，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个药剂倒入净化装置中，是不是说，整个南区的人，都会喝到含有吸血鬼血液精华的水？” “这个过程悄无声息，覆盖范围极大，而且因为是皇室推进的工程，所以很难有人想到问题会出现在净化装置中，而且被污染的也只是南区人，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南区人。” “等到他们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就像我刚刚说过的那样，到时候会出现几千个，几万个吸血鬼，面对这些原本是人类的吸血鬼，六神联盟又该怎么做？” “原来是这样，这倒真是一个好主意，不过如果真的这样做了，恐怕在费伦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对吗？” “是的，这是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但却值得尝试，所以在投放成功之后，我们会分批进行转移，到时候就算他们真的找过来，也只能找到一个空荡荡的城堡。”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任务是要由我来完成的，这是跟那个人类最后的交易？” “并不是，这是我在与那个人类交易的途中，意外发现的一个可以实行的办法，这不算是交易，如果是交易，那个人类根本不会同意。” “所以就需要我偷偷地去做了，对吗？” “是的，”亚修斯点点头，“你刚刚也提到了，现在的费伦之中，最受大家关注的就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矛盾斗争，而你之前佯装刺杀的，正是六皇子。” “所以，就借助六皇子的身份吧，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产生怀疑，之后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个浓缩精华投放进水资源的净化装置内。” “依我看，开启仪式当天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在一个工程开始的当天，就有无数的种子被悄然播种，无声地生长。” “而且开启仪式当天，六皇子应该也会到场，到时候你只要跟在他后面，就可以进入水质净化的中枢区域了。” 左拉听后摇摇头，“想进入中枢区域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跟着六皇子很容易，可是我怎么能知道他一定回去中枢区域呢？万一他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离开，我该怎么办？” “催眠，然后诱导，”亚修斯道，“我会将催眠风铃调出来给你使用，在前往开启仪式现场之前，你找一个合适的计划催眠六皇子，或者只是用暗示和诱导也可以。” “只要能让他产生‘想去中枢区域看一看’的念头，后续的一切都就解决了。” “可以尝试，只不过，催眠风铃可是有着强烈副作用的，在持有的时候我完全不能使用任何脱手的能力，这对我来说，算是一种相当程度上的克制。” “是的，但隐身和阴影形态的能力依然可以使用，不要忘记，你的任务是去投放，并不是战斗，最乐观的情况下，你甚至不需要调动灵性。” “您太乐观了，我还是按照我的方式来吧。” “这个随便你，不过记好了，在你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帮你准备进行仪式的地点了，也就是说，很快你就能晋升成为星辰领域的位阶四。” “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是吗？”左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盒，“还真是叫人期待啊。” “位阶四的灵质，你一直随身携带？” “世界上没有哪里比我本人更加安全了，或者说，我无法相信其他地方的安全。” “对了，”左拉突然道，“我想起来，在佯装刺杀六皇子的时候，现场有一个护卫非常厉害，在第一时间就挡住了我的攻击，后来还主动追上来。”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也是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拥有阴影形态，至少也是个位阶五。” “位阶五的影子大师？”亚修斯微微惊讶，“作为皇室成员的护卫吗？那还真是少见，会成为你的阻碍吗？” “或许，不过也没有关系，如果真的再遇到他，只要杀掉就可以了。” “随你，不过不要引起骚乱，这也是为了我们计划的隐秘性。” “当然。” ······ 费伦，郊外。 斯齐亚家族的庄园。 苏格想了半天，发现除了维拉蒂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帮他解决目前的困难，于是稍作变装之后，带着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二人找到维拉蒂寻求帮助。 维拉蒂很惊讶，也很开心，这位浑身充满正义感的贵族之女在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表示苏格三人完全可以住在斯齐亚的庄园里。 不需要考虑任何有关房门的担忧，因为斯齐亚家有自己的修理工匠，只要他们不介意晚上睡觉没有大门遮挡隐私，就完全没有问题。 阿金斯对此表示没有什么所谓，事实上，他只需要一扇门轴比较结实的大门就可以，当然，如果有两扇甚至是更多，那就最好了。 斯皮尔奥也没有意见，并且对苏格认识维拉蒂这样的伯爵后代这件事，感到非常惊讶。 但斯皮尔奥很快就把这些事放在了一旁，听到维拉蒂说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一切设施后，就开始四处流窜，并且表示对斯齐亚家族庄园的酒窖非常感兴趣。 苏格只能没有意见，接受维拉蒂的安排，去到二层偏远处挑选了三间屋子作为三人的休息室。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苏格很快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开门关门声。 “看样子今晚就要伴随着这个声音入睡了，”苏格翻了个身，“希望斯齐亚家族的门轴能够结实一点。” “对了，之前我们是在做什么来着？对，是在跟米斯和蒂娅讨论有关那个刺客的事情。” “该死的，都怪阿金斯和斯皮尔奥，突然从赛齐瓦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将我的计划打乱了。” “不过见到他们两个没事，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就当做一天短暂的休整吧，休息过后再去找米斯他们讨论。” “差点忘记了，既然这两个人在这个时候过来，那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啊，不用白不用。” “而且还有阿金斯这个可以随时移动的能力，恰好能帮我把需要的消息及时传达到其他人手上。” “就是这个副作用让人感觉头疼，他不会一整晚都这样吧？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讨厌开门的声音。” 咣当一声。 苏格浑身一哆嗦从床上跳下来，来到门外一看，发现阿金斯正面对着一扇倒在地上的木门，神情有些惋惜。 下一刻，阿金斯移动脚步，向着苏格的位置走来，并伸手摸向木门的把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半夜。 沉睡之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苏格从床上爬起来，满脸阴郁。 “迟早会神经衰弱，得找个时间问问米斯，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我的神经衰弱和阿金斯，至少也要解决其中的一个。” 苏格来到门外的走廊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忙着什么。 “晚上也不睡觉啊，这么勤奋，”苏格上去拍拍那人的肩膀，“看上去，你这个副作用不是一般的麻烦，当然，对于周围人的骚扰远大于本人就是了。” 苏格说完，发现手感不对，掰过那人肩膀一看，才发现是斯皮尔奥。 “怎么是你？”苏格惊讶地问道，“我还以为是阿金斯呢。” “阿金斯去睡觉了，”斯皮尔奥指了指另一扇虚掩的木门，压低了声音，“一直开门关门，其实也是个体力活儿。” “是吗？我还以为他会对这件事情废寝忘食呢，我们是应该庆幸他没有梦游的症状吗？不然我们应该连一个完整的睡眠都保证不了。”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艾欧西格。” “所以，你在这里是要做什么？接替阿金斯的工作？你是打算在离开前把这里所有的门都给弄坏是吗？还是说，你想看看斯齐亚家工匠的手艺？” “都不是，”斯皮尔奥指了指阿金斯的房间，“我是打算给他换一个门，把我的门换在他这里。” “为什么？”苏格听后忽然清醒过来，“这样做，有什么理由吗？你的门明明是好的，为什么要把好的门跟阿金斯这个坏的门互换？” “唉，”斯皮尔奥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在真理.教堂过得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几乎没有得到过一个完整的睡眠。” “当然，这一切都跟阿金斯有关，有时候我真的想把他那个超凡武器抢过来扔河里去，不过想想‘穿越者’的超凡武器太过稀有，就没舍得。” “阿金斯这个家伙，白天开门关门的时候，会变得非常狂热，你可以说他完全集中，也可以说他是进入了一种与类似于梦游的状态。” “不过还好他会因此感到疲惫，然后就会去睡觉，睡醒之后，他会有那么一段极短的时间保持清醒，这个时候，他就会发现被他搞坏的门。” “然后呢？” “然后他会心虚，”斯皮尔奥一脸认真，“因为开门关门的事情，他已经被施纳尔主教训斥好多次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所以他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 “他会趁着所有人都没睡醒的时候早一点起床，然后把那些被他弄坏的门，都换到别人的门口。” “啊这......”苏格嘴角抽搐，“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阿金斯的智力水平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 “我觉得还好，毕竟能想到摆脱责任，你说他聪明吧，其实也很蠢，但是说他蠢吧，他还有点聪明。” “一种类似于愚蠢和聪明的杂交形态？”苏格问道。 “这是什么描述？”斯皮尔奥也愣住了，“不过还挺贴切的，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我会换门，阿金斯的清醒时间很短，只够他将门调换的，而且经过了之前的那么多次，他已经形成了习惯，根本不会判断门是否已经损坏。” “我这样做，就是要提前他一步，先给他把坏的门换走，到时候他会拿完好无损的门来换我这里被弄坏的门，这样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其实，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不是吗？”苏格道，“除了阿金斯有这种强迫症会开门关门，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闲着没事做这些，所以根本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斯皮尔奥震惊无比，然后陷入久久的沉默。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那种表情复杂的脸，就觉得有趣。 明明是阿金斯弄坏的门，可是斯皮尔奥偏要把坏了的门弄到自己的房间，用这种方式“陷害”阿金斯，最后再让阿金斯把坏的门自己换回去。 这种仿佛小孩子的做法让他忍俊不禁。 忽然，一线灵光从苏格的脑海中闪过，看着面前的一切，看到斯皮尔奥偷偷摸摸换门而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手指，苏格突然弄明白一件之前非常疑惑的事情。 是啊，为了嫁祸给他人，只要自己受点伤，甚至只是象征性的，就可以摆脱自己的嫌疑。 而在所有人的潜意识中，坏事就该是坏人做的，如果一个好人用自己受伤的方式去陷害一个坏人，那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好人头上。 “明白了，”苏格突然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斯皮尔奥愣愣地看着苏格，“你该不会是想要告发我吧？我都这么可怜了，为了一个破门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瞎忙，你还想要告发我？” “你的同情心去哪儿了？” “不是这个，”苏格沉思了片刻，“你就在这里，看住阿金斯不要乱跑，我去找人商量一下，明天一早就回来，记住，千万别乱跑，如果维拉蒂问起来，你就说我很快回来就可以了。” 苏格说完直接隐匿身形，消失在斯皮尔奥面前。 斯皮尔奥看着面前的空气，停顿了足足有几分钟，这才扭头看向窗外。 一抹亮白色已经出现在东方的天际。 “事实上，现在已经是明天了，不对，到底该怎么说？”斯皮尔奥看着手边的破门，“我该不会也被阿金斯传染了吧？” ······ 互助者协会。 苏格找到昂都，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昂都瞬间惊醒，再也没有半点困倦。 “你的意思是，之前那件事是六皇子奥塔做的？他派出一个刺客，刺杀自己？” “是假装刺杀自己，从而将矛头引到三皇子戈德里克身上，”苏格道，“您觉得有没有这么可能性？” “仔细说说。” “是这样的，”苏格组织着语言，“在发生刺杀事件之前，是三皇子戈德里克占据了上风，无论是外交权还是南区甚至是水资源净化的工程，都是由三皇子戈德里克负责的。” “凯莫斯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个插曲，也可能有关系，但是有没有凯莫斯，对于奥塔的计划来说，都无关紧要。” “可能也是借助了凯莫斯，能够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从而让人无法发现背后的一切都是奥塔在策划，所以他才选择了那样一个时间点动手。” “有了之前莫格里恩大使和外交总长遇刺的事件，绝大部分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主谋者另有他人，所以奥塔其实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个心态，计划了这一切。” “他被刺杀，矛头自然就会被引向三皇子戈德里克，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戈德里克利用手上的势力封锁消息，但是奥塔只要随意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就能轻易地引导舆论。” “因为被刺杀的确实是他，在场的不光有皇室的成员，还有他国大使和教会的信徒，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而且，当时的杀手，与我们在赛齐瓦遇到的那个杀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虽然是吸血鬼的势力，但是既然可以委托一次，就可以委托第二次，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是可以合理解释的。”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局面，三皇子戈德里克被限制自由，虽然奥塔还没有重新夺回权力，可是现在刺杀皇子的罪名可不小，哪怕计划者是皇子本人。” “现在的舆论已经几乎一边倒，只要三皇子戈德里克手中的项目再出现一点点意外，恐怕奥塔就会展开绝地反击。” “在这种情况下，扳倒戈德里克，重新掌握外交权也不是不可能。” “这其实是一个先入为主的陷阱？”昂都惊讶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一点小巧合。”苏格心想阿金斯和斯皮尔奥这次突然过来，其实也不是毫无用处。 “如果是按照你的这种思维，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这件事无法验证啊，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说，如果我站在奥塔的角度，并计划了这一切，那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结束，只剩最后的一锤定音。” “一锤定音？” “对，我觉得，奥塔很有可能对三皇子负责的某个工程出手，南区的环境污染改善工程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再里弗斯河畔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已经基本完成。” “过几天就是启动仪式的时间，那个时候，水资源净化装置会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恐怕所有人都会对三皇子失望，就连现在的格里芬皇帝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六皇子很有可能在水资源净化装置的启动仪式上出手？” “是的，有很大的可能性，如果我是奥塔的话，就会这么做。这就是能够一举扳倒三皇子最好的机会，所以他很可能做些什么。” “那你准备怎么做呢？” “我有一个计划，需要您的帮助。” 第一百五十八章 觉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互助者协会返回。 苏格找到维拉蒂，说明清楚自己得到的结论。 “你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是六皇子自己做的？”维拉蒂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那我们该怎么阻止他？” 不愧是正义的伙伴啊......苏格心想。 在听过这个结论的时候，维拉蒂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思考是不是真的，而是在想该如何阻止奥塔。 苏格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心说估计也只有她这样心思单纯而且充满正义感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反应了。 “可以的话，我想让你帮忙把这件事告诉三皇子戈德里克，还要告诉他六皇子奥塔很有可能在开启仪式上动手，至于之后的事情嘛，我想他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那你呢？” “我？我要做好准备，对付那个刺客，如果说这件事真的是跟奥塔有关系，那之前的刺客也很有可能再次出现，我要做的，就是防备刺客的突然袭击。” “说实话，其实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刺客，我跟他有点过节，当然，也跟六皇子有点过节。” “这我知道，”维拉蒂应声道，“现在费伦的街道上还有你的通缉单，不过很久都没人管理了。” “是吗？可是就算费伦的人忘了，我也不能忘，刺客要对付，如果这些事真的与奥塔有关，那我也要想办法对付奥塔，至少要证明我的清白，让我能够以苏格·艾欧西格的身份重新站在费伦的街道上。” “我该怎么帮你？” “帮我？” 苏格看了一眼维拉蒂，发现这个小姑娘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那就拜托你继续雇用我做你的贴身护卫吧，你会出席开启仪式对吗？这样我也能在近距离出席开启仪式，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可以及时做出判断。” “我还会使用超凡能力，我可以入梦。”维拉蒂脸上露出期待，似乎是在暗示苏格自己也可以用超凡能力帮忙。 “最好不要使用，在那种情况下，周围肯定有很多护卫，三皇子也肯定会邀请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的成员过去负责警戒，你一旦发动能力，恐怕会被误会为危险分子。” 不能发挥自己刚刚得到的“梦魇”能力，维拉蒂似乎是觉得有点可惜，噘着嘴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刺客？” “还没想好，现在只是有个雏形在脑袋里，具体的还要反复考量。” “他跟我应该是同领域同位阶的超凡者，如果只是单纯的能力比拼，应该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既然是这样的话，获胜的关键就是各自携带的超凡武器，还有进行支援的同伴，这一点我有信心。” “而且，重要的不单单是如何对付，还要想办法从对方的嘴中套出信息，看看之前的那次是不是六皇子下的命令。” 苏格抱着双臂，想着脑海中的计划。 他打算先去找米斯顿葛和蒂娅，将自己的计划进行说明，再去猎人酒吧找琴，之后就看昂都那边能不能找到相信他的秩序领域超凡者了。 “对了，还有斯皮尔奥和阿金斯，”苏格道，“他们两个人去哪儿了？” “他们？他们在楼上。” “在楼上？做什么？” “一个在练习开门和关门，另一个则在观摩工匠修复大门，似乎是想从工匠那里偷学一点技术的样子。” ······ 费伦，欢乐街。 红浆果。 苏格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来到这里。 如果说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推测的一致，那么在开启仪式的当天，很有可能发生足以震惊整个格里芬的事情。 而整个事情的中心，就是现在的格里芬皇室第六皇子，奥塔。 通过了侍者的确认，苏格来到二层，来到第一次跟安妮见面的房间。 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他没有来看望安妮，不过刚刚听侍者说，安妮一直在独自练习着新的舞蹈，似乎是在为什么事情做准备。 “咦？” 安妮在苏格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从舞台上远远地看过来，嘴角带着调笑般的意味，“我们的苏格先生今天居然有时间？” “之前确实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抱歉。” “你应该道歉的，”安妮从舞台上跳下来，披上一件轻薄的白纱走过来，“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有多寂寞。” “你不是一直在练习舞蹈吗？”苏格头皮一紧。 “是啊，练习舞蹈就是为了给你看啊，可是你始终没有过来，枉我推掉了所有的邀请就准备接待你一个人，但你并没有表现出一个绅士应有的礼仪。” 安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他们都是怎么谈论我的吗？” “怎么谈论的？” “说我的服务，似乎并没有让苏格先生感到满意，所以苏格先生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每天都过来捧场，这对一个舞女来说，可比被人看到身体更加丢脸。” “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吧？”苏格开始紧张。 “有的，非常严重。” 安妮用眼角看着苏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嘻嘻嘻，逗你玩的，他们才不敢这样说我呢，他们只会嫉妒苏格先生，连你没有过来的时候，我都为你保守着贞洁，而拒绝接待其他人。” 苏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安妮突然笑了起来，“好了，我开心了，来说正事吧。” “原来你刚刚都是在逗我玩的？” “当然，因为你确实让一个女士在这里等待了很长时间，这点程度的惩罚还算过得去吧？”安妮挑挑眉毛，“或者说，你真的想试试我的其他服务？” “免了，还是说正事吧。”苏格连忙转移话题，“这段时间费伦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是的，只要花两个便士买一份报纸，所有人都能知道费伦的最新消息，而且我还有红浆果的途径，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情报站，无论是侍者还是其他的舞女，都会在空闲的时候谈论费伦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那好，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非常震惊，但其中大部分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所以不会有错，至于最后的推测，就看你个人如何判断的了。” 苏格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安妮，包括凯莫斯的两位大使，两个过来调查情报的赏金猎人，外交大使馆的会议，最后的刺杀以及他对整个事情的分析。 “你是说，”安妮迟疑着，“是六皇子奥塔在背后做的手脚？” “我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很可能会继续做些什么，就在几天后的开启仪式。” “开启仪式，你是说，里弗斯河边的那个水资源净化装置？” “是的，如果我是奥塔的话，我就会选择在开启仪式动手，现在的情势几乎是一边倒，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就知道一定要利用好现在的优势。” “打击三皇子戈德里克负责的工程，让戈德里克再也无法翻身。” “那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没什么，”苏格认真地看着安妮的眼睛，“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如果我能阻止奥塔的话，也许这就是奥塔最后一点自由的时间了。”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跟他告个别？”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跟你我都有关系，我们是盟友，是一起准备计划的盟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那你的任务完成了，”安妮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只要待在这里，只要安静地等待结果就可以了，对吗？” “是的。” “明白。” 苏格看着沉默的安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安妮跟奥塔之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安妮因为奥塔的背叛开始在心中怀有仇恨。 不过他总觉得，在安妮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对奥塔的眷恋，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是每次他提起奥塔的时候，都能察觉到安妮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变化。 如果自己的推测正确，那恐怕戈德里克不会饶过奥塔，也就是说，奥塔能够以自由的身份待在费伦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苏格确实已经将安妮看作朋友，看作一个妹妹般的存在，他也想让安妮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最终还是要安妮自己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安妮看着别处，轻声说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对你来说最安全的方式就是留在这里等待。” “我知道啦，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好啰嗦哦，”安妮转过头，对着苏格大笑，“我会听话的，你也要注意安全。” 苏格点点头，起身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格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来一眼安妮。 安妮只是在那里安静地坐着，只留给苏格一个背影。 苏格看不清楚安妮的表情，只是觉得那个背影，好像充满了觉悟。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启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晚。 费伦，西二区，塔玛利亚公园。 黑夜教会，虚无总教堂。 阿方索手持一盏蜡烛沿着石梯层层向上，找到那个在高处独自眺望远方的男人。 “埃德里斯主教。”阿方索恭敬地行礼。 “这里的风景还真是不错啊。”埃德里斯看向外面的塔玛利亚公园，由衷地感叹一声。 “不得不说，当初在这里建立总教堂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远离喧嚣，却又能看见费伦夜晚的繁华，空气也很不错。” 埃德里斯说完，转过来看向阿方索，微笑道： “一段时间不见，变得更加可靠了，关于你晋升主教的事情决定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再去催催那帮评议员。” “我是否晋升主教，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阿方索也看向埃德里斯，“在我的心里，能够承担起虚无总教堂主教职位的，只有您一个人。” “不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埃德里斯摇摇头，脸上透露着一丝苦涩，“你也知道，我经常不在这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教。” “再说你非常不错，如果你能成为主教的话，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只是要成为一个主教的话，以你现在的位阶来说还有点勉强，评议会的那群人恐怕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不过没有关系，以你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晋升，到时候我也就解放了。” “您要去做什么？”阿方索听着，就有点开始着急。 “当然是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啊，比如去到那些环境恶劣的地方，教给当地的人保护环境的方法，这不是黑夜教会的教义之一吗？” “我以为您要离开黑夜教会。” “那怎么会，我只是想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自由一些。” 阿方索看着埃德里斯脸上的笑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位主教。 “其实，”埃德里斯突然道，“你过来找我，是因为听说了那件事吧，是想问问我，为什么要去帮助凯莫斯的人？” “是的。” “是从昂都那里听来的？” “是从吉尔薇格候补主教那里听来的，她对您的行为，也表示出了极大的疑惑。” “吉尔薇格已经被提名主教候补了？”埃德里斯惊讶道，“也对，以她的能力和性格，也差不多了，其实想想米斯贝莎与她差不了多少，只是性格有些内敛而已。” “其实，米斯贝莎小姐，也已经被提名为候补主教了。” “两个人？双主教？”埃德里斯若有所思地点头，“以祭祀教会的行事风格来看，确实有可能，而且那两个人确实也是新一代当中的佼佼者，同时期的超凡者中，其他教会的人几乎都无法与之比肩。” 看到阿方索欲言又止，埃德里斯浅笑着，“我知道，有点跑题了，你要理解我，这么久没回到费伦，见到许多新鲜的变化，难免有点惊讶。” “至于为什么要帮助凯莫斯的人，其实就只是一件单纯的委托而已，我没有做什么对格里芬不好的事情，你无需担心。” 埃德里斯说着，将目光重新投向外面，“事实上，从我们选择进入教会的那一天起，无形的束缚就始终围绕在我们周围，保护我们，却又监管我们的一切。” “绝对的自由，应该只是一个遥远的奢望吧。” 埃德里斯说完，看着阿方索一脸疑惑的样子，直接笑了，“不然我们直接打一架好了，如果是昂都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吧？他那个人就是喜欢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解决问题。” 阿方索一脸严肃地看着埃德里斯，忽然虔诚地念诵道： “将一切奉献于虚无的黑夜。” “将一切奉献于虚无的黑夜。”埃德里斯跟着念诵。 阿方索看到埃德里斯在念诵这句话时脸上呈现的肃穆与虔诚，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相信您，埃德里斯主教，也相信虚无的黑夜，能够带给您永恒的庇佑。” 阿方索说完，恭敬地行礼，独自离开。 尖塔之上，再次只剩埃德里斯一人。 他看着阿方索离开的方向，目光久久地凝视。 “永恒的庇佑，其实也是永恒的束缚啊......” ······ 几天后。 让整个费伦的人都无比关注的水资源净化工程，马上就要进行启动仪式了。 开启仪式就设立在里弗斯河畔，越过塔玛利亚公园的层层植物，隐约可以看见那个庞然大物的尖顶。 这可是近几年来费伦进行的第一个大型工程，费伦中的上层社会人士，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出席开启仪式，想要在近距离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格里芬的皇室作为这一切的背后推手，自然也都到场参与，除了远在森尔顿关卡的二皇子布兰德和驻守赛齐瓦的八皇子努尔，剩下的所有皇室成员都有出席。 休息室内，十一公主奥尔森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黎叶多尼希身后，黎叶多尼希不胜其烦，只能找来维拉蒂，想让两个小姑娘待在一起，减少一些自己的负担。 “你就是苏格吧，”黎叶多尼希看着站在维拉蒂身后的护卫，“今天的护卫任务也拜托你了。” “那正是我的职责所在，十皇子殿下。”苏格礼貌地回答。 黎叶多尼希目光充满疑惑，却也点了点头，看向站在维拉蒂身后的一个粉红头发小姑娘，“这位是？” “也是我的护卫，”维拉蒂笑着道，“黎希哥哥你知道互助者协会吗？这就是我从那里找来的护卫，她的名字叫蒂娅，是来自命运教会的。” “十皇子殿下。”蒂娅也学着苏格的样子行礼，不过显然她对这些事情还不习惯，动作十分别扭。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你对这次的开启仪式也是进行了周全的准备呢，竟然找来了两位护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见过的，蒂娅小姐。” 蒂娅一愣，点点头。 “看来是这样了，互助者协会是吗？真是怀念啊，我还有一个朋友是那里的，不过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黎叶多尼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苏格，“我的那个朋友，也叫苏格，每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他。” 面对黎叶多尼希的感慨，苏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 正说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突然从众人身边走过，只是并没有过来搭话的意思。 “六皇子殿下。”维拉蒂礼貌地打着招呼。 众人纷纷转过去，对着奥塔行礼。 奥塔环视一圈，点点头，最后目光落在蒂娅身上，“你是谁？” “我找来的护卫，”维拉蒂解释道，“今天很重要，所以我多找了一个护卫在身边，她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名字叫作蒂娅。” “命运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维拉蒂向奥塔的身后看去，“您的护卫没有一起过来吗？”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奥塔随意解释着，“我去那边坐一会儿，会在开启仪式之间回来，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叫我。” 奥塔说着，就自顾自地走远了。 奥尔森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吵着嚷着要去，黎叶多尼希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诸位皇子走后，维拉蒂疑惑地看向苏格，“六皇子殿下，难道就不害怕刺客再次出现吗？” “肯定是不害怕的，”苏格回道，“马上就是开启仪式，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发生任何一点特殊的事情都会被成倍地放大，而且一旦他被刺杀，受到影响的是三皇子戈德里克。” “所以六皇子看上去十分大胆，甚至没有带上随身护卫，其实是因为他知道，在这里，他是绝对安全的，至少要比我们安全得多。” 苏格回想着奥塔的表现，反复验证着自己的推测，“不过，还有一个点我比较在意。” “什么点？” “就是蒂娅的问题，”苏格转向蒂娅，“你之前没有见过他吗？” “没有。”蒂娅很干脆地摇头。 “可是我记得之前......哦，我想起来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你说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所以去到贤者俱乐部的时候，没有露面，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 “是的。” 苏格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你知道当时的命运的指引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最好不要去见他。” “但是现在见到就没有关系？” “是的。” “也就是说，当时见面和现在见面的后果不同，有什么不同呢？”苏格开始思考。 “如果提前见他一面，他就认识你了，知道你的身份会带来什么后果？” “想一想，从那次之后，你跟他的交集，包括间接上的交集......” “只有一次，就是当时我们在赛齐瓦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刺客，我们当时都猜测，认为那个刺客是他派出的。” “可是认不认识你，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忽然，苏格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他也不确定是否是正确的。 他回头看向奥塔离开的方向，发现早已没有了奥塔的身影。 第一百六十章 中枢区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奥塔独自一人来到河边，心思却还在刚刚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身上。 “命运教会的超凡者？所以也就是命运领域的了？斯齐亚家居然跟命运教会有所联系？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斯特拉今天说的命运的指引，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那个女的？” “可是为什么呢？只是一个命运教会的超凡者，也没有理由让斯特拉躲起来......” “而且，即使是命运领域，应该也不可能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了，如果他们知道，一定早就过来找我了，完全不会等到今天。” 奥塔低声念叨着，嘴角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算了，只是这一点小问题，根本不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我只要在这里等待，等待开启仪式上出现那么几个小小的问题，胜利的天平就会完全向我这边倾斜。” 想通一切之后，奥塔只觉得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他看向宽阔的里弗斯河面，看着波澜起伏的水流，静静地放空大脑。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一阵风铃声响起，清脆悦耳。 奥塔猛地回过神，看向周围，发现只有几个护卫在沿河的栈道旁值守，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活动的人。 “是我幻听了？还是真的有风铃的声音？” 奥塔四下寻找，发现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护卫们依然在值守，并没有异常。 “可能是最近太过紧张，所以导致的注意力分散吧。” 奥塔重新将目光看向河面，看着湍急的水流涌入净化装置，忽然产生了一股好奇。 “说起来，这个水资源净化装置还真是厉害啊，只是可惜了，是被戈德里克那家伙主持修建的。” “里面到底是怎样运作处理的呢？真想进去看一眼，嗯，应该可以吧，就看一眼，以现在的这个情况，戈德里克应该不会对我的要求有任何反对意见。” 奥塔转身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已经变得格外漆黑，仿佛是两个影子重叠之后的样子。 ······ 费伦，中央区，欢乐街。 红浆果酒吧。 打扫的侍者按时来到房门前，轻声地敲着。 “妮安娜小姐，我要进去打扫了。” 侍者在外面喊了几遍，敲了几遍门，里面却始终没有人回应。 “妮安娜小姐？我要进去打扫了？” 侍者刚刚要推门进去，从旁边的房间忽然走出一个女仆。 “妮安娜小姐在准备舞蹈，没有跟你们说吗？今天的卫生打扫取消了。” “只是普通的日常清洁而已，不需要多少时间。” “但是那样会打断妮安娜小姐的灵感，而且我想，妮安娜小姐的房间，也不需要每天都清洁，”女仆道，“虽然她是我们这里的招牌，但是完全没有架子，对于日常的卫生整理也都是自己完成的。” “我经常在想，她根本不需要我一个女仆来帮助她做些什么，很多细节的处理她甚至比我做的都要好，我能做的，也只是帮她叠叠被子而已。” “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才是一个称职的女仆，而我只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罢了。” 简单的交谈过后两人各自返回，而那扇大门后面，自始至终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 临近傍晚的时候，开启仪式顺利结束，随着水资源净化装置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周围响起一片欢腾雀跃之声。 前来参观的人们心满意足地离去，只剩下诸位皇室成员与两大教会的护卫，依然在坚守着最后的位置。 “呼，总算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奥塔说着，看向戈德里克，“你说对不对，我敬爱的三皇兄？” 戈德里克冷冷地瞥了奥塔一眼，缓缓点头。 整个南区的环境改善工程与水资源净化工程原本都是他来负责的，但是碍于最近一段时间的传言，戈德里克如今能做的，也仅仅是过来参加开启仪式。 作为皇室的代表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没能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与喝彩，只是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场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欢庆。 “没有发生意外，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还是说，你是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 “那就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看一整天，看看这座水资源净化装置是如何运转的，想象南区的人喝上洁净的水的样子。” “你要回去了吗？”奥塔见戈德里克要离开，连忙问道，“我还想去参观一下中枢系统呢，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那样，去看看这座装置是如何运转的。” 奥塔说着，摆了个邀请的手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没有，整个装置是我看着一点一点建造出来的，我对它非常了解，而且，中枢区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地方，哪怕你是皇室的成员也是这样。” “那里是整个装置的重心，有人全天看守，想进入其中更是需要钥匙，所以就打消这个念头吧，因为这个钥匙的持有者，一共也只有三位。” “父皇一把，装置的总负责人一把，我一把，连卡伊都没有，”戈德里克轻轻笑着，“不过其他的区域你可以随意观看。” 戈德里克的话结束得非常突兀，接着就带人转身离去。 奥塔看着戈德里克的背影，并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激怒，而是得意地笑着，他享受戈德里克对待他的态度，那让他身心愉悦。 奥塔独自去往水资源净化装置。 走近之后，奥塔才发现这个装置异常巨大，准确地说，这应该算是一个设施，类似于钢铁冶炼的锻造厂一样，而净化水质的装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路过一个个负责监测装置运行状况的工作人员，奥塔来到大门紧锁的中心区域。 “还真的被锁住了。”奥塔上去推了推，沉重的铁门纹丝不动。 “该怎么办呢？” 奥塔四下看看，打算寻找一些工具来打开面前的铁门。 现在在他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开铁门，进去中枢区域看看里面的结构。 “咔嚓”一声响起。 奥塔转过来走近一看，发现铁门不知为何突然打开了，门锁旁没有任何被暴力开卸的痕迹，但是铁门确实被打开了。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钥匙，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提供帮助。 奥塔喜上眉梢，精神也为之一阵，推开铁门后向深处走去。 很快，他来到一个半圆形的空旷房间内。 房间非常大，空气中填满了嗡嗡的震鸣声。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涡轮，扇叶飞速旋转着，水流声不绝于耳。 “这里，应该就是中枢区域吧？”奥塔往前探了探身，研究着涡轮下方的一层层过滤装置，“原来是这样，从里弗斯河中吸取过来的河水，就是通过这些，达到初步的净化后再送入后面的管道......” 奥塔喃喃地说着，整个人进入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影子忽然活动起来。 绝对的漆黑开始分离，变成两个独立的阴影，一个与奥塔的脚跟相连，是奥塔原本的影子。 另一团缓缓移动，来到奥塔的背后，变成一个身材高大却很瘦削的人形。 这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行动装，面罩下面闪烁着令人心惊动魄的红色光芒。 左拉活动了一下身体，看向站在涡轮旁自言自语的奥塔，呵呵笑了一声。 “想进来这里还是挺容易的嘛，中枢区域，如果是这里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左拉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玻璃试管，里面装满了猩红的液体。 “只要将这个倒进去，任务就算完成，这样我也很快就能晋升位阶四。” “高位阶，神性，真是令人向往啊。” 左拉握紧手中的玻璃试管，来到奥塔身边，正想将手中的液体倒下去，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漆黑。 这种黑暗是绝对的，仿佛连太阳的光线都能完全吞噬，左拉只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另一个世界，没有一丝光线的世界。 好在这片黑暗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等到左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 “晕眩？不对，这是副作用，”左拉解开衣兜，看着里面一个风铃样子的物品，“是你的副作用吗？连我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都能受到影响？” 左拉又看向奥塔，“所以说，只要是催眠依然在发生作用，我就要一直受到副作用的影响？早知道就换个手段了。” 左拉咧咧嘴，握紧手中的玻璃试管走上前，正想将试管扔下去，忽然发现，一股神奇的力量从四周传来，将他紧紧束缚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 开启仪式的地方。 维拉蒂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矗立在河边的巨大设施。 “怎么了吗？”奥尔森好奇地问着。 “没有，可能是我的错觉。”维拉蒂笑笑，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奥尔森头上轻轻拍了拍。 “错觉？什么错觉？” “入梦，”维拉蒂道，“感觉，有人入梦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还记得我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左拉定定地站着，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他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知道自己身后一定来了非常多的人，他勉强扭过头，目光看向站在门口的一个个大人物。 三皇子戈德里克，护卫马努斯·克里普特，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护卫安斯纳·塔西亚。 祭祀教会双生子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秩序教会的纳克。 以及苏格。 苏格原本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但是多亏了维拉蒂的建议，加上他之前几次帮助拦截了刺客的袭击，这才被黎叶多尼希带着身边，一起进入中枢区域。 此时来自于规则的束缚力量禁锢着左拉，奥塔依然站在旁边，低着头看向涡轮中心的位置，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势也已经发生了转变。 “你在做什么？” 戈德里克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股隐隐的威严。 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奥塔猛地抬头，看看周围的一切，再看看身旁动弹不得的黑衣人。 “这是......怎么回事？”奥塔完全摸不清楚头绪。 “你还在问我怎么回事？”戈德里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我还想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在中枢区域会出现你的身影，我记得，我非常明确地告诉过你，这里是禁止外人出入的。” “而且，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他要做什么？” “什么人？”奥塔满脸困惑，似乎还没有从面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对，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记得，我是对中枢区域有点兴趣，然后就，然后就......” “然后就带着一个刺客，打开了铁门，进入中枢区域后，打算做些什么，对吗？”戈德里克道，“如果我没看错，那个刺客手中的，应该就是某种非常危险的东西吧，是含有强烈的酸性，打算将这个涡轮腐蚀？” “没有！”奥塔声嘶力竭地辩解，“我没有！我只是想进来看看，我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没错，他确实不认识我，”左拉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你们也不会相信了，对吗？”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戈德里克说着，脸上露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态，“奥塔，我真的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居然真的是你做的手脚。” “从当时克里普特伯爵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用一些令人不齿的小动作针对我，之后是与凯莫斯的商谈会议，还有那次对于你的刺杀，恐怕都是如此。” “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敢于刺杀格里芬的皇子，后来才发现，其实那场刺杀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刺杀本身，而是刺杀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刺杀之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那么能够得利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连父皇都被你的行动迷惑住了，因此才派人监控着我的行为，就是害怕我真的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可是父皇想错了，真正想要对自己兄弟下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奥塔，你用这种方式将我构陷，在我被怀疑的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让父皇重新考虑。” “而你，对此无需承担任何风险，因为那个对你发出袭击的刺客，根本就是你自己派出的。” “我说的对吗？奥塔！” 三皇子戈德里克的声音不断回荡，这种来自心底的质问，甚至一度压过了永不停歇的流水声。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站在房间中央的奥塔和刺客，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真的是你吗？”左拉转过头来，“是你发出的委托？雇佣我刺杀你？” “我根本不认识你。”奥塔咬着牙，表情凝重，连看都没看左拉。 “你说这些没有用了，”左拉看上去反而比较轻松，“如果真的是你计划的一切，那我还挺佩服你的，不过只能说对方技高一筹。” “你没发现吗？他是带着人来的，明显是早就发现了你的异常，但是一直在忍耐，只等你露出破绽，再抓你一个现行，你的这位兄弟，也不简单啊。” 奥塔听后，咬着牙，满脸都是愠色，腮帮的线条生硬，恶狠狠地瞪着戈德里克，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奥塔问向左拉，“我记得，我只是想来中枢区域看看，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对了！”奥塔忽然明白过来，连忙看向戈德里克，“是你，这个刺客是你派来的，想借这个机会污蔑我，对不对？” 面对奥塔的质疑，戈德里克只是轻轻摇着头，看上去失望至极，“你走投无路了，奥塔，居然像一条疯狗一样开始乱咬人了。” “明明是你自己雇佣的刺客，连他都亲口承认了，可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呢？”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皇子的骄傲，帕莱斯家族充满骄傲的血脉在你身上流淌，简直就是受到了侮辱。” “你说谎！你说谎！”奥塔激动地怒吼，“我没有带任何人来，我是自己来的，这个刺客是你用来污蔑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去跟父皇解释吧，我想，教会有许多种手段，能够让你吐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到时候发现真的是我在污蔑你，那我可以跟你道歉。” “不过，我想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戈德里克说着，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戈德里克！”奥塔声嘶力竭地喊叫着。 戈德里克无视了奥塔的怒吼，转身看向纳克和吉尔薇格，轻轻俯首，“就拜托二位了。” 接着戈德里克看向身边的马努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希望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能够看到这一幕，愿圣洁的光辉庇佑他。” “感谢您为克里普特家族所做的一切。”马努斯单手抚胸，行骑士礼。 众人的目光重新看向房间中央的奥塔和左拉。 六皇子奥塔大势已去，既然选择了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的兄弟，虽然没有违背皇室的准则，但是格里芬的人不会希望下一任的皇帝会是这样一个心胸狭隘不择手段的家伙。 奥塔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纳克继续维持着规则的力量，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则从两边包抄过去，身上开始散发出灵性的光芒。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抓住奥塔和刺客，由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负责审问，一旦确认之后，奥塔虽然不至于被判定罪行，不过后半生恐怕也只能在圈禁中度过。 至于那个刺客，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一阵孤零零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众人回头，看到从身后的走廊中，慢慢走出一个绝美的身影。 一头深红如酒的长发，天鹅般修长的脖颈，丰隆的胸脯，纤细的腰肢...... 安妮居然穿着一身出席晚宴的盛装来到这里，越过众人，一步一步走向房间中央，自始至终，都没有向其他的方向多看一眼。 安妮的高跟鞋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在整个房间中回荡，也不知为什么，每一次高跟鞋与地面发生碰撞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随之颤抖。 “妮安娜？”戈德里克看清了来人，诧异地自言自语，“她来做什么？” “殿下小心，”马努斯上前一步将戈德里克挡在身后，“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不太正常。” “什么意思？她就是欢乐街的一个舞女，只不过名气稍微大了点，这有什么不正常？” “正常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吗？而且我们在外面布置了不少护卫，可她是怎么进来的？只是一个名气大点儿的舞女，就能做到这些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超凡者？” “很有可能，”马努斯缓缓点头，“殿下还是后退一点比较好。” 说着，马努斯也对另一个方向的黎叶多尼希点头示意。 苏格心领神会，正想上前将黎叶多尼希拉回来，却被安斯纳·塔西亚抢先一步。 “护卫殿下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擦身而过的时候，安斯纳低声说了一句。 我也没打算跟你抢......有了安斯纳的护卫，苏格更放心了一些，调转目光看向安妮。 说实话，他确实有想过安妮会做些什么，他去找安妮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曾经被奥塔背叛过的小姑娘，一定会在最后的关头做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安妮会过来，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用呢？ 虽然奥塔确实已经败了，但是等到审判结束的那天再出现不好吗？到时候从高处俯视着奥塔，将曾经受到所有痛苦都归还对方。 这样的话，就可以放下曾经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苏格不知道，他只知道安妮的状态不太对，进来的时候安妮甚至没有向他这里看一眼，眼睛里只有奥塔一个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个绝美的女人走到奥塔面前。 安妮盯着奥塔看了一会儿，忽然绽放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你还记得我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舞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带着万分的柔情，就像是第一次倾慕于某个男性的小姑娘，呢喃着独属于她的那份甜蜜。 可是从安妮口中说出来，却仿佛致命的陷阱，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你？”奥塔脸颊上的肌肉都在跟着颤抖，“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吗？” “哦，”安妮在微微的惊讶后恍然大悟，“对了，我已经发生了变化，加上一点点妆容的影响，你认不出我也是应该的。” “我现在的名字叫作妮安娜，是中央区欢乐街工作，是一个舞女。” “妮安娜？我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我从没见过你。” “不，你见过我，只是见到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从前的我。” 安妮说着，脚下生莲，跳了几个舞步，但就只是几个简单的舞步，已经让所有的人眼前一亮。 没有人会否认，在房间中央的是一个极品的女人。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魅惑和美丽，让所有的男人都不禁为之疯狂，她的一举一动，都诠释着极致的美艳和情色，却又不让人感觉到低俗。 简单地跳了几步之后，安妮已经微微出汗，运动让她的脸颊泛起一股粉红，鬓角的软发被汗水黏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美。 所有的男人见到这一幕，应该都会情不自禁地将她狠狠拥入怀中，恣意蹂躏。 “呼，”安妮停下来，双手在耳边不停地扇着，“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不等奥塔回答，安妮继续说道： “这就是我现在的职业，在很多人看来，舞女都是一种低贱的工作，我们出卖自己的肉体去博得男人的喝彩，用自己的青春换取钱财，但是我们凭借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抢，也不加害别人。” “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看看现在的我，而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有关从前的我。” “从前的你？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只是听说过妮安娜的名字而已。” “那是我现在的名字，而我从前的名字，”安妮凑上前，微笑着，“叫作安妮。” “安妮？”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许多人都震惊在原地。 “安妮？”纳克惊讶地看着那个绝美的女人，努力将其与印象中的那个女仆联系在一起。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也震惊不已，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就像是被大雾笼罩，但是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渐渐退去，露出里面真实的样子。 “确实有点像，”吉尔薇格自言自语着，“不过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她以前，有这么美吗？而且......” 吉尔薇格说着，向纳克投去询问的目光，却看到纳克也是一副震惊无比的样子。 “安妮？” 奥塔眼睛中的浓雾渐渐散去，“我记起来了，你是在贤者俱乐部的那个安妮，不过，你应该被关在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才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奥塔说着，也看向纳克。 “跟教会无关，是我逃出来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给予我了相应的帮助，就是魔女，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意外，对吗？” “因为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就是死于魔女的诅咒。” 站在远处的马努斯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所以说，你从监牢中逃出来，就是为了找我，想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奥塔终于反应过来，“那你满意了对吗，想必你现在应该非常畅快吧？” “没有。”安妮摇摇头，“或者说，不全是。” “我从监牢中跑出来，其实是想寻找一个答案，一个只有你能给我的答案。” “还记得我们曾经在郊外的庄园度过的那段时光吗？那个时候你刚刚把我救出来，虽然给我的身份是女仆，但是我并不在意，反而非常开心。” “因为只要做一个女仆，就能跟在你身边，服侍你，照顾你，每一天早起都能看到你，能听到你的声音。” “再之后，你把我送到克里普特伯爵身边，让我帮你调查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很不情愿，但是为了帮你，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当然，我的不情愿，并不是因为对工作本身的厌恶，而是因为我无法看到你，无法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样子。” “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撑过来的，可能只是靠着一个信念？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去了贤者俱乐部，成为了超凡者，成为了克里普特的玩物，你应该不知道吧，那个时候我曾不止一次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我舍不得你，所以还是活下来了。” “每次克里普特去找我的时候，每次我赤身裸体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我想的其实都是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有想着你，才能支持我活下来。” “即使变得肮脏，可我也想重新看到你的脸，再一次听到你的声音。” 整个房间之中，只有安妮的声音。 她只是轻声细语地诉说着一些与奥塔共同的过往，一些香艳的，甜美的，令她印象深刻的小事，但在场的人听着都感到毛骨悚然。 安妮抬起头，从窗户望出去，目光空寂。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安妮，应该十分可笑吧，做了那么多，以为只要顺利完成任务，就能有机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完全不会想到自己是一个弃子。” “其实我还是想你的，包括我一个人待在地下监牢的那段日子，你去过地下监牢吗？在没有火把的时候，那里一片漆黑，可是即使有火把，也依然冰冷。” “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甚至没有人愿意靠近我，除了一个人，会经常去探望我之外，我感觉自己仿佛都被世界遗忘了。” “忽然有一天，我感觉有人在我心里播下一颗种子，它慢慢生长，发芽，让我的内心开始骚动。” “其实我这次过来，就是因为想你，想问问你一件事情，一件只有你能给我答案的事情。” 安妮忽然看向奥塔，认真地道： “所以，你为什么当时要下令把我抓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忘记我为你做的一切，像抓一个囚犯一样，让他们把我抓起来，关到地下监牢里？” 面对安妮的质问，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待奥塔给出答复。 “哼，原来是想问这个，你不是魔女吗？是超凡者，接到了来自于魔女的命令，所以才做了之后的一切？我抓你难道不应该吗？” “我做的？呵呵，我做的？！”安妮气急，反而开始笑了起来，笑得肆意而张狂，又带着一点绝望的味道，“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仆，哪里能做到那些？” “你不是魔女吗？是超凡者。” “他们不也是超凡者吗？”安妮指着教会的众人。 “他是他们是守护格里芬的。” “那我危害格里芬了吗？” “只要是魔女，就会对格里芬造成危害。” “只要是魔女......”安妮满脸苦涩，勉强地笑着，“所以，只是因为一个身份，一个我不得不接受的身份，我就要为那些从未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 “那我再问你，我为什么会成为魔女，还不是因为要帮你完成任务，为了不被克里普特那个家伙怀疑，所以才服下了灵药？” “而你现在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活该的，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奥塔低声说着，“但是就算不是这样，那又如何呢？” “什么意思？”安妮愣住了。 “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我是格里芬的第六皇子，奥塔·帕莱斯，我身上留着高贵的血液，是格里芬最尊贵的那一群人。” “只要我想，就能把像你这样的女仆送入监牢，多少个都可以。”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家伙了，妄想通过接近我，来获取更多的财富，甚至是地位，更有甚者，还想成为皇妃。” “每次想到这些，我都会从睡梦中笑醒，你知道什么叫自不量力吗？你们这样的人就是。” “嘴上说着憧憬和欣赏，心里想的其实还是钱财和地位，你们所看中的就只是我皇子的身份，对吗？哪怕是戈德里克那个家伙让你做这些，你还是一样会去做的。” “低贱的人，恰恰没有自知之明，我身上流淌的血，我与生俱来的一切，都是你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存在。” “我可是皇子，是格里芬的皇子，你一个低贱的女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奥塔忽然怒吼，对着吉尔薇格等人大声怒吼，“现在我还是格里芬的第六皇子，我说的话依然有用。” “在你们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异端，是魔女，我命令你们，将她抓起来重新送入监牢，审判之后立刻处死！” 所有人都听到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做出行动。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奥塔得意地笑着，等待周围的教会成员上去将安妮一举拿下。 只是等待了许久，也没有一个人动作，所有的人都只是沉默地看着，仿佛一个过路者。 “你们没听到我的命令吗？”奥塔开始慌乱，“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点把她抓起来啊？” “我现在还是格里芬的皇子，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你们难道都没有听到吗？！” 房间中充斥着奥塔的怒吼，可是依然没有一个人行动。 “不是这样的......”安妮低着头，轻声道。 “什么？” “不是这样的，”安妮抬起头，眼眶中已经有了晶莹的泪花闪烁，“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倾慕于您，并没有奢望从您那里得到什么。” “您刚刚说的，是其他的人，我不是其他的人，我没有这样想，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我只是想一直待在您身边，做一个女仆，服侍您，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奥塔冷声说着，“就算是我相信，你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吗？” “就像我刚刚说的，想一想自己的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只是一个女仆，一个低贱的女仆，而我是格里芬的皇子，以后甚至可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你觉得，我会跟你在一起？” “可是，”安妮着急起来，“可是您之前答应过我的，说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等到任务结束的时候，您就会带我离开那里，到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过简单的生活。” “您忘记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安妮激动地上前一步，透明的泪珠从脸颊滚落。 “您曾经答应过我的那些，说要一直跟我生活下去，要一直保护我，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 “你回答我！”安妮突然爆喝，“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些，说要一直保护我，是不是骗我的？！” “你有完没完？” “回答我！” 安妮的声音，仿佛让整个设施都开始摇动起来，她看着奥塔，双目开始泛红，不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涌出，这一个，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一个普通的，伤心的人。 安妮盯着奥塔，想要一个答案，而奥塔也愣住了，完全不明白对面的这个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是啊，是我骗你的。” 奥塔轻松地笑着说道。 时间好像停止了那么一瞬，仿佛有什么裂开的声音。 安妮看着奥塔，愣愣地问道： “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是我骗你的，你这个低贱的家伙。” 下一刻，无形的波动以安妮为中心，瞬间向四周扩散出去。 周围的人凝神戒备，同时看向站在奥塔面前的那个女孩儿。 在一种诡异的力量作用下，安妮的一头红发开始无声地飘动，迅速地变长。 一滴血红色的泪珠从安妮的脸颊落下，与此同时，安妮的嘴角也弯出一个令人恐惧的弧度。 “呵呵。” 安妮轻笑一声，接着扬天长啸。 在这声充满绝望的尖叫之中，灵性的风暴凭空出现，席卷了整个空间。 ······ 费伦，郊外。 司佩鲁跟在菲欧娜身边，正向西边走着，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灵性的风暴，二人同时转头看向费伦。 “这是......”司佩鲁惊讶而又疑惑，“这是安妮吗？” “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菲欧娜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可是我们的计划......” “已经没有意义了，魔女要面对的，其实不是任何人，而是她们自己的内心，我也是从这一个阶段过来的。” “没有办法，在这个阶段，没有人能帮助她，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如果能撑过来，她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女，只是......” 菲欧娜叹了口气，“她似乎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吗？” “是因为之前的友谊？” “我只是觉得，她跟我很像而已。” “那就为她祈祷吧。” 菲欧娜说着，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祂是孤独的吟唱者，诞生于混沌中的厄运之子。” “污浊的王冠加冕，红色的长袍披身。” “在暗夜篝火的欢宴之上，舞动起迷人的舞蹈。” “沉浸于世界的悲喜剧中......” 菲欧娜吟诵完毕，虔诚地低下头。 “愿红衣女神庇佑安妮。” “愿红衣女神庇佑安妮。”司佩鲁以同样的姿势祈祷。 ······ 费伦，里弗斯河畔。 狂卷的灵性汇聚成一道凶猛无比的风暴，席卷着房间里的一切。 安斯纳和马努斯分别护在黎叶多尼希和戈德里克的身前，以自身的灵性抵挡中央的那道龙卷。 厄运领域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没有人能想到，从一个那样娇小的女孩子的体内，居然蕴含着这样的力量，仿佛狂潮一样，让人几乎无法抵挡。 龙卷还在持续，众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只能贴近墙壁抵挡，可是从已经溢出的这些灵性来看，恐怕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安妮纷乱的红发被龙卷吹起，慢慢将龙卷也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忽然间，原本紊乱的灵性猛地一荡，所有狂躁的物体都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开始莫名的心慌，仿佛有种大海一般的庞大灵性降临在这个空间，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种灵性极静，与方才龙卷的狂躁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却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神眷者。”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神眷者？”吉尔薇格看向纳克，“是在说她吗？” “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只有神眷者，才能引发这样的异象，而这样巨量的灵性，原本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低位阶超凡者身上的。”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纳克看向房间中央的那个人形，喃喃自语。 房间中央，安妮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态，原本深红的长发仿佛某种速生植物一样疯长，将她整个人覆盖在其中，像一张深红的地毯一样蔓延出去。 远远看去，如同深红的苔藓一般。 站在最近处的奥塔一脸惊恐地看着安妮，虽然他已经看不清楚安妮的表情，但是他依然可以确认，面前这个被红发缠绕的家伙，就是安妮。 “你这个......”奥塔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仿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中挤出，“你这个怪物。” “啊！！！！！！” 一道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的尖叫声响起，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深红色长发，再一次无声地飘动起来，仿佛具有生命一样，凌乱地挥舞，无差别地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入口的长廊在第一次攻击中就被完全损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用于支撑起整个建筑的钢筋和混凝土瞬间坍塌，仿佛纸片一样脆弱。 入口被掩埋，所有人都不得不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 可是那些在空中挥舞的红色长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是人类可以抵挡的。 “只能先控制住安妮了，”吉尔薇格咬着牙大吼一声，“米斯贝莎，开始行动！” 在一片嘈杂声中，隐约出现了米斯贝莎吟诵的声音。 盘旋的仪式阵从空中出现，皇家狮鹫普莱德一跃而出，随着米斯贝莎的心意，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啼。 这声鸣啼似乎削减了尖叫声的影响，那些在空中不断挥舞的长发也慢慢停了下来，却没有落在地上，依然留在空中。 众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连忙做好整备，然后从各自藏身的地方探出脖子，望向整个房间的中心。 几个小时之前刚刚结束开启仪式的设施，整个水资源净化装置的中枢区域已经一片狼藉，而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站着一个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存在。 无数深红色长发的根源处，存在着一个表面布满黑色斑点的肉团。 巨大的肉团足有两三米的高度，浑身上下裸露着没有皮肤包裹的肌肉，不断地收缩舒张，仿佛呼吸一样充满了独特的律动。 肌肉收缩蠕动之间，一只只仿佛皮球大小的眼睛眨动。 “失控了，”纳克低声说了一句，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以安妮的位阶来说，承担这么巨量的灵性，一定会失控的。” “现在怎么办？”吉尔薇格看向安妮的方向，“奥塔还在那边，现在看来还没什么危险，但是谁能保证下一刻那个肉团不会朝他攻击过去？毕竟就是因为他的话，才让安妮失控的。” “只能请求援助了，不过在这种条件下，如何出去，还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两人满心焦急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喊道：“小心那个刺客！” 一丝不详的预感出现在纳克的心中，他连忙看向房间正中，发现原本站在奥塔身边的刺客忽然摆脱了规则的束缚，往下方的涡轮中扔出一个橙黄的药剂瓶，接着就消失在原地。 “不好！” 刚才他过于注意安妮的情况，而忘记了跟奥塔站在一起的刺客，无论刺客扔下去的东西是什么，毫无疑问都会给费伦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听着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听着下方涡轮依然运转的轰鸣，纳克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慢慢凉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混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已经化为异形的安妮仍在疯狂地舞动。 空气中闪过无数的红影，耳边传来一阵阵空气撕裂的声音，周围不断有钢筋和土石落下，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动。 纳克看了一眼方才刺客所在的位置，心中一沉，接着转头看向另一边，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也同时看过来，看向站在黎叶多尼希身前的苏格。 苏格沉默着点头，他知道纳克是在问自己。 在安妮忽然疯狂的时候，只有他注意到了刺客的动作，可能是来自于星领域的独特灵性，他在刺客行动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没能阻止。 毫无疑问，这个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此时苏格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些。 “刺客会隐身，”苏格道，“要提防他离开，很多细小的空隙说不定都是他逃离的选择。” “不会离开，”纳克直接回道，“这里有规则的束缚，整个中枢区域都有规则的束缚，只要规则的力量没有消失，就没有人能力离开这里。”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隐身，我们依然落入被动。” 苏格没有多问，继续思考。 在场的只有他是星领域的超凡者，也只有他熟悉刺客的行动方式和思维。 如果是自己，尝试了几次之后发现无法离开，那么会如何选择呢？ 苏格脑筋飞转，突然看向躲在另一边三皇子戈德里克，大声喊道： “注意防备，刺客很有可能攻击皇子！” 苏格的话音刚落，一道泛着凌冽光辉的刀芒，就出现在戈德里克身前的空气中。 距离如此之近，刀芒几乎已经要触碰到戈德里克的鼻尖，在这一刻，戈德里克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芒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戈德里克身前，以血肉之躯挡住了锋锐的刀芒。 马努斯·克里普特。 这个与莫德里西齐名的骑士，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在最危急的关头依然在用生命守护着皇室的一切。 鲜血飞溅之中，马努斯忽然伸手探前，猛地一抓，下一刻灵性的光芒开始闪烁。 无形的波动掠过每一个人的身体，另一边的纳克和吉尔薇格等人眼睛中露出诧异的光芒，惊讶道： “封锁者？皇帝领域的力量？你是皇帝领域的超凡者？” 马努斯面色不改地点点头。 另一边，刺客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而出，似乎也是非常惊讶的样子。 “没有用的，”马努斯道，“我的‘封锁者’，束缚力要比其他人少很多，但是在封锁的区域内，是不可能继续使用隐身一类的能力。” “因为感悟不同，而导致的能力多方向强化是吗？”左拉嘿嘿笑了一声，“作为一个护卫，你们的确很不错，可是我也不觉得我会输。” 左拉说完就返身回到房间中央，闪过那些狂乱挥舞的红色鞭影。 “听到了吗，下面的机器一直在运转，你们就算打败我也没有用，而且......” 左拉不等众人说话，直接看向旁边的肉团，“这么好的材料，怎么能不利用起来呢？只是放在这里，不是太过浪费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左拉直接走向失控的安妮。 他尝试着躲过红色长发的攻击，但仍有许多攻击落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他毫不在意，用一种带着嘲笑的声音说道： “真是可怜的女人啊，被关在地牢里，经受着黑暗与冰冷的折磨，难得重新见到阳光，却也因为心中的那个执念再次回到这里。” “你的内心还是相信他的对吗？相信那个把你骗得彻彻底底的皇子，即便是这样，你依然相信他。” “你回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向他要一个答案，即使是一个谎言也无所谓，你只是需要随便一个什么，让你可以说服自己，然后重新相信他？” 左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的目光汇聚处，已经变成丑陋肉团的安妮逐渐停止了动作，那些狂舞的长发也慢慢收回，停在她的身边来回飘动。 肉团忽然开始剧烈地鼓动，血肉撕裂，苍白的眼珠不断地摇转，显然是被左拉的话刺激到了。 左拉见状，继续道：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很可怜吗？因为你愚蠢啊，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怎么会了解那些皇子们的想法？” “他们习惯了利用身边的一切，甚至对拥有同样血脉的亲人也是一样。” “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感情，没有信任，甚至没有道德和作为人类的底线，他们就像是一群饥饿的野兽，只有捕猎，在吞噬着他人尸体的同时，才能保证自己活下去。” “真可怜啊，你真是可怜啊，你所相信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你的幻想，你为了一个幻想中的人受尽苦难，可是根本不明白，在你受尽苦难的同时，那个人甚至没有对你产生一丝怀念。” “从头到尾，你都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在没有价值之后，会被人随意地丢弃，然后落入肮脏的下水道。” 左拉说完，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涡轮转动的声音。 “不！” 苏格突然站起来大喊，“不是那样的！还有人关心你，你还是有朋友的！” “哦，是吗？”左拉笑着道，“朋友这个词，真是美好啊，但是你一个魔女，会需要朋友吗？” “不，你不需要，你只需要一个爱人，一个让你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却又不能忘记的爱人。” 左拉来到奥塔身边，用手夹住奥塔的头，让其正对安妮。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在睡梦中都无法忘记的爱人，在重新见到你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巨大的肉团缓缓移动，那些从撕裂血肉中出现的眼睛，齐齐看向奥塔。 恐惧，害怕，又充满着厌恶的一张脸。 “啊！！！！！！” 绝望的叫喊声再一次像海啸一样席卷而来，众人用力捂住耳朵，却依然无法阻挡尖叫的穿透。 下一刻，疯狂的安妮再次舞动起来，深红的长发结成一束束，仿佛章鱼的触手一样伸向左拉。 左拉等的就是现在。 他猛地矮身躲过第一击，然后全力飞奔，飞奔的同时还不忘向身后甩出几柄飞刀。 飞刀被深红的发束轻易挡下来，而后所有的发束同时扑向左拉。 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但是即使是他们，也无法对面前的情形做出准确的判断。 只有苏格，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着马努斯大吼： “快跑！他的目的还是三皇子！” 众人迟疑了瞬间，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刺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刺杀。 既然无法用隐身的力量偷袭，而且周围还有一个称职的骑士随时保护，那就利用更强大的力量，利用护卫无法抵挡的力量，进行攻击。 这下即便是苏格，也感觉到一种无法理解的混乱。 他很在忌惮刺客的同时，也感叹对方的强大，不只是能力和位阶上的强大，而是思维上的强大。 苏格知道，在混乱的时候只有激发更大的混乱才能找到机会自保，但是这一切都几乎发生在瞬间，也就是说，那个刺客在遇到困难的瞬间，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利用语言，去激怒安妮，然后让失控的安妮去对付三皇子，从而借助这个机会逃离。 不愧是职业的杀手。 只不过苏格同时也感到了困惑，在之前刺客与奥塔的对话中，他察觉到了一丝异常，感觉刺客与奥塔之间，并非是自己理解的那种雇佣关系。 而且现在刺客甚至利用奥塔来激怒安妮，这几乎等于用雇主的安全来保护自己。 奥塔真的会找这样的刺客吗？ 就在苏格感到困惑的时候，安妮的发束已经来到了戈德里克的前方。 猩红的发束即将落下，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两人已经完成了灵语的念诵。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同时挥下手臂，旋转的仪式阵从戈德里克身后悄然浮现。 下一刻，两只仿佛蚌壳一样的生物跃然而出，巨大的灰色蚌壳扇动，将戈德里克和马努斯掩护在当中。 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溅。 两个巨蚌生物勉强挡下来发束的攻击，可是蚌壳上也已经遍布了细密的裂痕，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支撑住几轮攻击。 左拉仿佛猿猴一样在前面灵活地躲闪，发束不断地发出凶狠的打击，然而能落在左拉身上的攻击只有少数的擦伤，更多的攻击还是落在了蚌壳身上。 “想想办法！”吉尔薇格着急地大吼。 纳克也跟着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失控后的安妮，明显已经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普通角色，而且还加上了一个身手灵活的刺客。 他们一方面要保护皇子的安全，一方面还要想办法解决安妮的失控，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纳克一咬牙，看向已经濒临破碎的巨蚌前面，忽然一凛。 那个刺客不见了！ “在那里！不好，他目标是奥塔皇子！” 众人拼命挪转视线，却只能看到一道泛着寒意的刀芒，直直地刺向房间中央的奥塔。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追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 奥塔惊呆了，他看着突然向自己发起攻击的刺客，两只眼睛惊恐地瞪着，面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仿佛一个死人。 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即便是苏格也懵了。 他已经摸不清楚刺客的真正意图，如果说先前几次袭击戈德里克还是奥塔的委托，那么刺客袭击奥塔是为了什么呢？ 杀掉雇主？怎么领取赏金？ 杀掉奥塔之后，就落入了绝对的被动，之后即便是能逃离，格里芬也不会放过他的。 同为格里芬的皇子，黎叶多尼希和戈德里克身边都有护卫，可是现在的奥塔则孤身一人站在房间中央，面对着飞速逼近的刺客，没有任何退路。 苏格只感觉到大脑中一片空白，而就是这短暂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咔嚓”一声。 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所有的人看向房间中央，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死死捏住一样，让他们忘记了呼吸。 在奥塔的身前，一个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躯体挡住了刺客的攻击。 安妮。 安妮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客对奥塔发出的攻击。 悄无声息，凌舞的发丝缓缓缠住短刃，生生从安妮的身体中拔了出去。 接着血肉迅速地蠕动，将伤口填满，从外表看上去与先前并无二致，可是受到了攻击之后，安妮再也无法维持自身的灵性平衡。 砰的一声。 四散的灵性宛如狂潮一样向四周席卷，巨大的冲击力令所有的玻璃在瞬间崩碎，土石飞溅，尘埃四起。 众人全都扑倒在地上，以对抗这股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片刻之后，众人再抬起头，只看到房间中央的奥塔和已经不成人形的安妮，却没有找到刺客的身影。 “在那里！他逃出去了！”安斯纳第一时间发现刺客，可也只是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 “该死的，”吉尔薇格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查看米斯贝莎的情况，确认妹妹平安无事之后，冲着纳克叫嚷，“不是说有规则的力量在束缚吗？” “可也挡不住刚才的那下灵性爆发啊。” 纳克说完瞬间进入状态，双手于身前绘制出繁复的曲线，一道道灵性的光芒闪亮，规则的力量再次出现在房间中，补全被灵性冲击破坏的部分。 “我去追那个刺客。” 在所有人还在重整态势的时候，苏格直接跑向刺客离开的位置，经过安妮身边之时苏格心中微微一动，停下脚步。 现在的安妮，确实已经不是人类了。 巨大的白色脂肪块和红色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缝隙之间隐约能看到几个没有瞳孔的眼球，深红的发丝毫无规律地摇摆，整个躯体在不断地颤抖着。 苏格能看出，安妮是在竭力维持自己的身躯，可是对于巨大的身体，安妮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 最后，安妮仿佛也明白了，放弃了对其余地方的挣扎，只是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尽力恢复到自己原来的样子，对苏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等我回来，我继续帮你。” 苏格只是看了一眼安妮的样子就移开目光，准确地说，他不敢看安妮现在的眼神，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追上那个刺客。 “好。”安妮轻声说着，却也不是她原本的声音。 苏格用力地点头，脸颊的肌肉崩得仿佛生铁，很明显是在紧咬着牙关。 他直接追出去，没有多说，也没有回头。 转眼之间，整个中枢区域似乎摆脱了危险，众人纷纷抬起头，挪动脚步，让自己远离那些摇摇欲坠的钢筋和水泥块。 纳克知道他们只是摆脱了危险，可是事情并未到此结束，他来到安妮面前，轻声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马努斯，“皇帝领域的，封锁者？” “是的。” “那就应该有‘领地’的能力了，能请您辅助我吗？” “没有问题。” 纳克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金属质地的面具戴在脸上。 这个面具只有下半部分，覆盖住纳克的鼻子和嘴巴，整个造型无比夸张，是一个巨大的嘴巴，里面的牙齿如犬牙般交错。 纳克轻轻呻吟一声，似乎承受着什么痛苦，然后张嘴，发出了洪亮的而粗哑的声音： “中枢区域内禁止任何破坏行为，违者关入禁闭，剥夺超凡24小时。” 一股灵性的波动从纳克嘴中发出，四散去向周围，与此同时，马努斯也伸出手，将“封锁者”的力量附加其上。 双重保护之后，足足过了五分钟，纳克才将面具重新取下，满脸的疲惫之色，连嘴唇都呈现出一种虚弱的苍白。 “这样就可以了？”吉尔薇格走上来问，顺便递给纳克一支灵性恢复药剂。 “是的，半寄生型超凡武器，典狱长之令，能够使用秩序领域位阶四‘典狱长’的能力，配合环境制定规则。” “半神之下，无法抵抗，而拥有神性的存在，也只能通过规避来摆脱它的影响。” “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拿出来用？”吉尔薇格继续问。 “你也看到了，它需要启动时间，而且对于使用者来说，要承担巨大的副作用，就是违反规则的惩罚。” “无论我是不是违反了规定，都要承受副作用的反噬，这在战斗当中几乎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所以我只能在局势稍微明朗和可控的情况下，再拿出来。” “现在的问题是水源，”戈德里克突然走上前道，“刚刚那个刺客不知道往涡轮里投入了什么东西，在我们抵抗的时候，恐怕里面的污染已经传到了水管中，必须尽快停止机器的运作。” “我去，”黎叶多尼希道，“三皇兄，这件事交给我，我去负责这件事。” 黎叶多尼希说完，带着自己随身的女护卫转身离去。 房间中的众人个个面色阴沉，一时间叹息声此起彼伏。 如果之前刺客向涡轮中投放的真的是污染物，那一切就糟糕了。 今天是整个水资源净化装置的开启仪式，而整个装置刚刚启动不久，南区的人现在恐怕都等在水龙头前，准备享用第一批输送的水。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在等待已久的洁净的水中，居然有着致命的污染物。 “该死的！”戈德里克狠狠地骂了一句，“各位，请帮助我，解决现在的困境。”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吉尔薇格面对戈德里克也依然骄傲地扬着头，“援助的请求已经发出去了，可是为了稳妥起见，我们现在只能待在这里。” “你们就不去追那个刺客吗？”戈德里克问道。 “不是有人追出去了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连续几次都挡住刺客袭击的那个护卫，就是斯齐亚家族的那个护卫。” “说起来，这次发现刺客行动目的的，似乎也是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普通的护卫，居然能比我们更早地发现，简直是匪夷所思。” 吉尔薇格说完看向米斯贝莎，发现妹妹也是同样的疑惑。 “或许，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呢？”纳克虚弱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吗？” “知道，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问昂都先生，他会给你更好更准确的解答。” “昂都？那个家伙跟昂都有关系？”吉尔薇格并没有期待纳克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跟昂都有关系，这样的话，也就不算奇怪了。” 看到两个人若无其事地聊天，戈德里克似乎有点无法忍耐，“请原谅我的无礼，只是，我们在这里等待，真的合适吗？我们难道不该去做些什么吗？” “现阶段，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在支援抵达之前，我们不能离开，您也看到了，这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我们如果离开，谁来保护皇子们呢？” “而且，三皇子殿下，也请您不要擅自行动，如今刺客已经有人在追逐，剩下的这两个，没有人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幸好有秩序教会的纳克先生帮忙使用规则束缚，否则的话......” 吉尔薇格说完，调转目光看向房间中央的奥塔和已经不成人形的安妮。 众人也跟着看过去。 马努斯上前一步挡在戈德里克身前，米斯贝莎也走过来跟姐姐并肩站在一起。 在整个房间的中央，奥塔正仰面躺在地上，刚刚的那一道威力巨大的灵性冲击让他瞬间昏厥。 好在当时安妮是背对着他，让他只是昏厥而没有其他的伤势，不然以一个普通人的躯体承受超凡的力量，恐怕会直接失控变成怪物。 旁边的安妮则在不停地挣扎，灵性外溢后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左手的肌肉，但是在左手恢复正常的时候，身体其他部位就会再次失控。 反复几次之后，安妮崩溃了，所有的肌肉都开始失控地摇摆，深红色的发丝也跟着舞动。 下方的机器停了下来，轰隆隆的噪鸣声消失。 房间之中，忽然响起一道低低的呜咽，像是一个小女孩儿，受到了委屈。 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左拉离开之后，直接变成阴影形态进入里弗斯河，顺流而下。 任务进行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虽然他知道那些人会在第一时间赶去关闭净化装置，但是之前拖延的那段时间，也足够浓缩液扩散开，感染那些饮下水源的人。 回想发生的一切，左拉感觉异常的有趣。 一个皇室的成员，居然会和一个厄运领域的女仆发生那样的事情，爱恨交织，背叛，复仇，简直像是一出绝好的舞台剧。 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过足了瘾。 而且，最后还是由那个女人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虽然说他只是佯攻，是为了让那些教会的家伙露出破绽，从而寻找缝隙离开，但是他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突然冲上来，用身体挡住自己的攻击。 真是个蠢女人啊......左拉心想，不过他也有些庆幸是那个女人挡住了攻击，如果不是之后的灵性爆发，他根本无法摆脱规则的束缚，也无法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剩下的问题，就只是后面的小尾巴了。 左拉知道有一个人在后面追赶自己，也知道对方就是之前抵挡自己刺杀的那一个，是与自己同领域甚至是同位阶的超凡者。 在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对方都没有暴露，却在自己逃离的瞬间追出来，恐怕也是早有准备。 想到这里，左拉非但没有紧张，反而有些激动。 星领域的超凡者非常少，而且在低位阶的时候，星领域还没能完全体现出能力的优势，所以能够晋升成为中位阶的存在，几乎都是拥有着独特感悟或者是手段的。 就比如说他后面这个位阶五的家伙。 在不知不觉之间，左拉的战意燃起，反正所有的任务都已经结束，他不介意多打一架，回去之后，等待他的就是为晋升位阶四准备的仪式。 心中这样想着，左拉选择往那些阴影较多的地方移动，顺着里弗斯河一路潜行，一直到了费伦的郊外，这才来到岸上。 阴影形态解除，左拉直立而站，看着周围的环境，满意地点点头。 “不变回原来的样子吗？”左拉道，“这个地方没有人，就算是我们的动作大一点，也不会有任何人注意。” 片刻之后，苏格也从阴影状态复原，低声道：“我以为一个职业的刺客，都不会喜欢正面较量。” “当然，但是那也有一个前提，就是在没有碰到合适对手的情况下。” “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很想跟我打一架，对吗？” “是的，”左拉道，“我之前在赛齐瓦见过一个很不错的家伙，跟你很像，希望你能带给我比他更好的体验。” “你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苏格说着，将脸上的骨面具拿下来，扔到一边，“现在我也可以确认了，你就是当时的那个杀手。” 左拉看着苏格的样子，忽然愣住了，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原来就是你啊？真是让人感到惊讶，你居然能活下来？我记得，当时我应该没有留手才对啊？” “不对，你不单单是活下来了，你还晋升了，当时的你是位阶六，现在是位阶五，你居然还晋升了？” “是啊，晋升后过来找你，想要打听你的踪迹，确实花了我很大一顿功夫。” “想要报仇吗？曾经的手下败将，在努力锻炼之后晋升，然后回来报仇？这可真是一个绝好的舞台剧素材。” 面对左拉的挑衅，苏格没有半点动摇，手腕一拧，捏住一张符咒在手，灌入灵性后直接甩向一旁。 符咒燃烧，发出一道炫目的光芒。 左拉眨眨眼，“这是？” “阻止你的影子迂回，不要以为我没有发现，在你说话分散我注意力的时候，已经用影子从旁边迂回，准备从我的身后发起攻击，对吗？” “很不错，至少比之前进步了不少，所以，之后呢？你那边打算发起什么进攻？” “对了，之前在大使馆拦下我攻击的也是你，对吗？当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护卫呢，现在看来，你确实有能力拦下我的攻击。” “之后呢？是想要打败我，抓我回去问些什么吗？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接到委托，说要去佯装刺杀一个皇子，还有这次，我过来是为了参观开启仪式，只不过顺便往净化装置里面加点料而已。” 左拉说着，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进啊。” 苏格猛地一惊，忽然感觉到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没有规则地旋转，耳畔似乎响起了风铃的声音。 风铃？ 怎么会有风铃？ 下一刻，苏格慢慢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沉睡。 左拉见到面前的一幕，缓缓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树林中走出一个身材魁梧却瘦削的漆黑影子，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风铃，向着左拉慢慢走来。 人形影子与左拉的脚下的影子连在一起，将风铃交在左拉手中，重新融入地面，变回了普通的影子。 “还是太稚嫩，”左拉看向面前进入沉睡的年轻人，“只是防备一次影子怎么可以呢，所谓的刺客，就是要用结合佯攻和伪装的手法，隐藏最后的杀招。” 左拉摇晃着风铃，“只不过，副作用太过强大，所以我现在能用的佯攻手段也很有限。” “晋升之后，并没有改变多少嘛，还以为这次能有一场愉快的战斗呢，看来是我过分期待了。” 左拉从背后摸出一柄短刃，来到苏格面前，“那就下次再见吧，如果你还有下次的话。” 短刃横挥，划出一道笔直的寒光。 可是就在刀刃即将切过苏格喉咙的时候，苏格忽然动了起来，以一个异常诡异的姿势向后飞退，拉开距离。 “什么？”左拉微微惊讶，看着苏格，“清醒过来了？怎么可能？不对，没有清醒过来，这是......还在催眠中的沉睡？可是沉睡的时候为什么还能做出反应？” 左拉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从背后摸出几柄飞刀投掷过去。 苏格依然低着头，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动作避开。 左拉想不明白，明明对方已经进入了沉睡，可偏偏还能对他的攻击做出正确的反应。 而且那个诡异的动作非常别扭，不是来自于整体身躯上的躲闪，而是单个部位的躲闪，就像是有什么存在在背后操控着对方，让对方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还能进行完美地躲闪。 左拉皱起眉头，想着下一步的动作。 他现在攻击手段非常少，所有的脱手技能，星光标记，群星闪耀，星陨都无法使用。 这是催眠风铃带来的副作用。 原本在催眠风铃的作用下，他可以顺利结果被催眠对象的生命，可是不知面前的年轻人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避开他后续的攻击手段。 就在左拉冥思苦想的时候，周围的树林中，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大量的个体在移动。 左拉立刻分出影子，操纵着影子与自己拉开距离，同时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随着声音的接近，左拉的注意力也攀升到了最高点。 忽然，一条长条状的漆黑影子从树林冲出来，一个陡转之后向左拉的脚腕扑去。 “藤蔓？”左拉挥动短刃，“藤蔓的主动攻击？没听说过这片树林中有树人啊？”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存在？” 下一刻，数十条藤蔓同时从树林中冲出来，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仿佛一条条长蛇，面对落入陷阱的猎物。 左拉转动的短刃，正想操纵影子击退这些藤蔓，忽然感觉到面前一黑，猛地抬头，就看见一块足有马车那么大的巨石从天而降。 “该死。” 左拉懊恼一声，瞬间进入阴影形态。 他有些大意了，被刚刚那些藤蔓分散了注意力，直到最后一刻注意到巨石的袭击。 好在阴影形态不会受到任何物理攻击的影响，一块儿巨石对他没有任何作用。 轰隆一声。 巨石落下，大地也随之震撼。 一片四散的尘埃之中，左拉依然维持着阴影形态，准备所有的异常消失之后再恢复。 可是就在这时，尘埃之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虽然不能直接报仇有点遗憾，不过，还是送你一个礼物吧。” “大地领域符咒，岩土之牢。” 声音结束，充满大地领域气息的灵性出现，在这股灵性的作用下，所有的碎石和土地开始迅速地移动起来。 等到左拉解除阴影形态，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半圆状的岩土监牢里面了，随着半圆形穹顶的最后一丝缝隙消失，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是个陷阱，”左拉做出评价，“接连的佯攻之中隐藏最后的杀招，很不错，只是......” “为什么你也进来了？你是想在这里跟我单打独斗吗？你有自信能赢过我？还是说，你只是单纯地没能跑出去？” “当然是有自信了，”苏格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只是我并没有准备单打独斗，我的身边，还有伙伴。”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吞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哦？是吗？” 左拉低声问着，一边通过声音确认对方的位置。 整个空间中漆黑一片，厚厚的岩土以充沛的灵性加以束缚，坚硬程度甚至强于钢铁，地面也是同样。 左拉有些摸不清对方的路数。 在方才巨石降临的瞬间，他因为突然间的慌乱而被迫解除了对于催眠风铃的控制，从而被对方从催眠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但这根本不算什么。 失去一个风铃，他还有很多招式，只是他看不懂，为什么对方会选择与自己一起被包裹在这个岩土之牢当中？ 如果是为了防止自己逃走，应该还有许多其他的手段，可是两个人同时被困在岩土之牢内部，虽然防止了自己的逃离，可是也相当于放弃了很多进攻的手段。 难道说，是准备用肉搏的方式一决胜负吗？ 在这种绝对的漆黑环境下？还是说，他拥有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超凡武器？ 左拉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苏格突然呵呵笑了一声，“我感觉到你开始紧张了，注意到了吗？你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也感到紧张了，对吗？” “确实，”左拉坦诚地承认了，“不过我只是感到疑惑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星光类的能力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就算你在外面使用了星陨，等到星光积攒完毕落下，可是那样也会伤害到你自己。” “还是说，你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打算限制所有星领域的超凡能力，只用两个人的超凡武器分出胜负？” “你很聪明，但是你只说对了一点，”苏格道，“我确实是打算限制星领域的一切超凡能力，无论是星光，隐匿，还是阴影。” “同领域同位阶的两个人，如果只凭本领域的超凡能力，确实很难分出胜负，即便是有着感悟方向的不同，不可控制的因素也非常多，但是整体上还是保持着相当的水准。” 左拉嘴角一翘，“所以就打算用超凡武器进行战斗，看上去，你对自己的超凡武器充满了信心啊。” “这一点你就说错了，我只是限制星领域的超凡能力，却也没打算依靠超凡武器的力量决出胜负，我依靠的，是同伴的力量。” “同伴的力量？” 就在左拉感到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土石崩碎的声音，一点灵性光芒的闪烁过后，面前的漆黑被全数驱散，夺目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下意识的遮掩之后，左拉眯着眼睛打量。 半圆形的岩土之牢中，只有他跟站在对面的年轻人，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鲜嫩的绿苗，从二人中间的土地钻出，在绿苗旁边，还有一张燃烧后的符咒灰烬。 “这就是你的同伴？”左拉疑惑地问道，“植物？生命领域的超凡者？所以刚刚从树林中出现的那些藤蔓，也是你的同伴做的了？” “是的。” “我很好奇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左拉看着地上的符咒灰烬，“只是简单的光芒，不含攻击性的圣光，是天空领域而非太阳领域，是想做什么？” “只是照亮而已，这张符咒只能提供最基本的照亮，但是可以持续一段时间，大概十分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足够了。” “听你的口气，只是十分钟，好像就能决定胜负似的。” “就是这样，”苏格看着被光芒填满的每一处，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话，阴影能力也无法使用了，剩下的透明人能力即使发动，也依然存在本体。” “先是限制星光，再是限制移动，现在连阴影形态也限制住了，我承认，我开始好奇你的计划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准备如何行动的。” “马上就会满足你的期待。” 苏格话音刚落，地上的绿苗忽然缩了回去，过了片刻再次钻出，带着一张空空荡荡的白纸。 “这又是什么？” “一件超凡武器。”苏格从绿苗处拿过白纸，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你刚刚不是说，没打算用超凡武器决出胜负吗？” “是啊，是没有打算，这不是我用来战斗的，它的作用，只是为了限制超凡武器的作用，无论是谁，只要在这个岩土之牢内，就是它的作用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所有的超凡武器都会失去作用。” 左拉听后，下意识地伸手摸进口袋，触碰了放在那里的催眠风铃，尝试灌入灵性后，确实没有得到应该出现的反馈。 “然后呢？” “然后？”苏格露出一个自信地微笑，“向空之女神祈祷。” “祈祷什么？” “祈祷你最好能够有火焰抗性，对于恶魔火焰的抗性。” 苏格说完，整个人忽然被一层黑红色的火焰覆盖。 黑红色的火焰猛地腾起，缭乱的火舌四下飞舞，很快就将岩土之牢内的所有空间占据。 可以将人直接焚烤至焦炭的热量扑面而来，左拉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在黑红色的恶魔火焰席卷而来的前一刻，左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时间仿佛都变慢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思考，却也想象不出为什么会出现面前的一幕。 他不是限制了所有的能力吗？ 无论是星领域本身的超凡能力，还是超凡武器所带来的能力，在这个岩土之牢内，不是应该无法使用任何能力吗？ 可是这些火焰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是恶魔的火焰啊？他一个人类为什么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难道说，他其实是一只恶魔吗？ “不！！！” 在被恶魔火焰吞噬的瞬间，左拉用充满不解和怨毒的目光看向对面的人，那个浑身被恶魔火焰覆盖的身影，宛如从地狱归来的火焰魔人。 岩土之牢外面。 米斯顿葛，蒂娅，斯皮尔奥和阿金斯都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地狱中被扔入硫磺池的恶魔，经受着灼热和痛苦的炙烤。 斯皮尔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开始发热了，里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要不然你进去看看？”阿金斯冷嘲热讽。 “免了，虽然不能亲手报仇，不过让艾欧西格动手也可以接受，说起来，他其实才是最合适动手的那一个。” 斯皮尔奥咂咂嘴，“希望他不要因为一时激动而做过头了，毕竟还有留着那个家伙的性命，才好问出些什么。” “会有这么简单吗？”米斯顿葛看着面前的岩土之牢，面色担忧，“对方毕竟是吸血鬼的刺客，还是跟苏格一样的位阶五，真的能那么顺利吗？” “这就要佩服艾欧西格的手段了，”斯皮尔奥道，“今天下午的开启仪式之前，他就做好了完成的计划，就是为了现在的一幕。” 斯皮尔奥看向蒂娅，“从里弗斯河畔开始，一直到这里的停泊船只或者是杂物，应该都是你做的手脚吧？不，应该说，是你负责的诱导吧？” “苏格拜托我做的，说要尽量留下阴影，可以诱导对方在不经意间选择这条路，他还拜托我操纵他的身体，说对方一定会用什么手段来干扰他，到时候就由我直接控制他进行躲避。” “这就是心理上的分析和智力上的碾压，同时也是对于目标充分调查后的结果，”斯皮尔奥赞叹一声，接着看向米斯顿葛，“然后就是你了，可靠的树人。” “你提前藏身在树林中，以树人的身份隐藏住自己，最开始的几波小规模骚扰就是由你来完成的。” “看到你骚扰的信号后，我再将石头扔过来，完成配合，最后在符咒的作用下，制造出一个封闭环境的岩土之牢。” “再之后，还是靠你的树人能力，用藤蔓将符咒和超凡武器送进去，这才帮助艾欧西格完成了最后的舞台。” “整个过程虽然不能说复杂吧，但是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缺少，哪怕是看似无用的诱导，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可以说，缺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计划应该都不会顺利地执行，当然，能想到这一切的艾欧西格确实很厉害，但我们也是同样。” “那我呢？”阿金斯凑上来，一脸期待。 “你啊，”斯皮尔奥一愣，开始飞快地转动脑筋，“你的‘穿越者’能力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从费伦城区走过来，恐怕会花上不少时间。” “就只是这样？”阿金斯疑惑一声，“听上去，我跟一辆马车所发挥的作用，似乎差不了多少啊？” “不，不要看轻自己，一个能听懂指令并顺利执行的马车有着非常高的价值，按照费伦的价格，大概时薪能到5比恩左右。” “也就是说......我还是一个交通工具？一个时薪5比恩的交通工具？” “交通工具又怎么了？不要小看交通工具，”斯皮尔奥开始给阿金斯洗脑，“你可是一个不一般的交通工具，你是有人权的，这样听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好像是的。”阿金斯若有所思地点头。 斯皮尔奥微笑着，感觉得到了“疯狂之门”后的阿金斯，最近的智商也下降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人从远处走来，看来眼面前的岩土之牢，又看看等在前面的几个年轻人，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询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先生。” 米斯顿葛等人同时问候。 “不要这样，”昂都摆摆手，“除了蒂娅，你们都不是互助者协会的成员，不需要对我用这种礼节，而且蒂娅也不用，我又不是老头子，对吗？” 米斯顿葛听着好像完全没有逻辑的解释，懵懵然点了点头。 昂都顺势转移目光，看向带着头巾一身洒脱气质的斯皮尔奥，“赏金猎人斯皮尔奥？” “对，跟艾欧西格有点交情，所以来帮他一把，当然，这件事跟我本人也有关系。” “你很喜欢喝酒？” “额......”昂都突然间的问话让斯皮尔奥跟着一愣，半天才点点头，“还好。” “有机会介绍切西娅给你认识。” 斯皮尔奥眨眨眼，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的岩土之牢轰然倒塌，伴随着一阵灼热的气流，尘土四溅。 一阵轻风吹过，在乱石之中，苏格的身影傲然挺立，在他脚边的位置，则是已经昏迷过去的左拉。 “成功了？！”米斯顿葛惊讶地喊了一声。 众人一股脑儿地蜂拥而上。 昂都走在最后面，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性，随手释放出一道圣光净化，这才走过来，道： “最后一点灵性残留也净化完全了，而且这里距离城区有相当一段距离，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非常感谢，昂都先生。”苏格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接过斯皮尔奥递上的灵性恢复药剂，仰头一饮而尽。 “这就是那个刺客吗？” “从他之前说的话来看，应该是的。”苏格说完看向米斯顿葛，“可以确认他是吸血鬼那边的刺客吗？” “我没见过那个人的样貌，不过灵性的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这个人，如果能听听他的声音，或许可以进一步确认。” “那你来决定吧，”昂都对苏格说，“在这里，还是让我带回教会审问。” “就在这里吧，我想自己确认，就听他亲口说。” “没问题，虽说有点不太符合流程，不过以你这段时间的贡献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这件事之后，各大教会对于你的通缉应该可以解除。” 昂都从长袍下拿出一只拳击手套，“给，借助纳克的途径从秩序教会借来的，花了我不少口水，希望能用上，不对，希望这家伙的喉咙没有问题，最起码还能说出完整的话。” “我有控制火焰的灼烧点，不过在高温条件下，只要他呼吸就难免被灼热的空气烫伤。” “那你考虑的还算挺周到的。”昂都将手套递给苏格，“先想好要问的问题，这个拳套虽然能让人说出实话，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只能用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面。” “明白，那就麻烦您帮忙看好他，我要把他弄醒。” 昂都点点头，随手布置好束缚用的仪式阵，苏格则接过拳套，戴在自己手上。 闭目冥想。 “在赛齐瓦的时候，是谁派你袭击我们的？说出你见到的那个人的样子。” 苏格说完，挥拳狠狠打在左拉的身上。 浑身的皮肤已经焦黑一片的左拉艰难地开口，说道： “瓦图恩，一个丑陋的人形生物，但只是代理人，幕后黑手应该是一位皇子。” 左拉说完，自己也惊呆了，“这是什么超凡武器？” “是让你吐露心声的，”苏格蹲下来看着左拉，“所以说，这个瓦图恩是谁，又为什么会让你觉得幕后黑手是一个皇子？” 沉默了许久，左拉似乎也放弃了抵抗，低声咳嗽了几下，轻声道： “反正输了，也就无所谓了，你想问的，是当时在赛齐瓦的事情吧？” “是的，”苏格又问了一遍，“瓦图恩是谁，又是因为什么，才让你觉得幕后黑手是一个皇子？” “我先回答第一个吧，那次是我以个人名义接的一个委托，发布委托的雇主，就是瓦图恩。” “他是一个非常丑陋的家伙，很像人，是个人形生物。” “他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看上去非常丑陋。”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苏格做过赏金猎人，知道雇主一般不会透露过多的信息，刚刚这些恐怕就是仅有的信息了，而且既然是代理，多半没有什么价值。 “那么，为什么你会认为，背后的人是皇子？” “因为我当时开了一个玩笑，说要去对付八皇子努尔，瓦图恩那个家伙没有反对，所以我才会这样认为的。” “既然都不反对我袭击皇子，那么大概率就是皇子本人发出的委托，不然就是敌对国家的势力，不是吗？” “那委托的完整内容是什么？” “免费情报就到此为止了，”左拉笑了起来，又咳嗽了两声，“想知道剩下的，就要答应我的条件，就当做交易好了，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免费的情报，不是吗？” 咔的一声响。 昂都直接一记手刀打在左拉的后颈，左拉闷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最烦这种谈条件的家伙了，”昂都在长袍上擦擦手，“我直接带回教会审问吧，反正你们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如果不想说，你们也没有办法。” “好吧。”苏格点点头，他认可昂都的做法，面对这些来路不明的刺客，最好的方式还是带回教会，毕竟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昂都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几个年轻人站在已经泛着深青色的夜幕之下，一个个沉默不语。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米斯顿葛问道。 “回去吧，”苏格道，“总不能待在这里，而且......” 苏格猛的一惊，瞬间想起在里弗斯河畔的水资源净化设施。 他是为了追踪刺客而出来的，可是在里弗斯的河畔，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我有点急事要回去，你们就跟着蒂娅回去协会好了，接下来一定有很多委托送过来。” 苏格说完，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米斯顿葛跟蒂娅面面相觑。 “那就回去吧，既然艾欧西格都这样说了，”斯皮尔奥拍了拍阿金斯的肩膀，“没想到啊，艾欧西格，你也有这样的一天，明明在眼前就有一个方便的交通工具，可你却还是用跑的。” “你在说什么？”阿金斯不解道。 “说你啊，伟大的交通工具，赶紧用你的‘穿越者’能力送我们回去，不要忘了，你可是一个时薪5比恩的交通工具，还是有人权的，多了不起。” 在斯皮尔奥一句句的赞美之中，阿金斯逐渐迷失了自己，听话地发动“穿越者”能力，带着众人穿越虚幻的大门，直接回到费伦的互助者协会。 ······ 费伦，里弗斯河畔。 整个水资源净化设施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几个小时之前，它才刚刚经历了开启仪式，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为它喝彩。 中枢区域内，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的支援已经赶到，可是依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在房间的中心，奥塔依然在昏迷。 在他旁边的，是已经没有一丝人类特征的安妮，蠕动的血肉，凌舞的发丝，如同一个丑陋的肉球一样堆在奥塔的身边。 只有那张脸，还是安妮的模样。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虽然有纳克的规则力量束缚，但是安妮距离奥塔实在太近，众人投鼠忌器。 不管怎么说，奥塔依然是格里芬的第六皇子，是帕莱斯家族的人。 如果因为什么刺击惊动了安妮，安妮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难免不会做出伤害奥塔的行为。 吉尔薇格和纳克等人交换着目光，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忽然，挣扎的声音响起，奥塔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醒了！”戈德里克连忙上前一步，“奥塔，如果你还有身为皇室成员的骄傲，如果你还有为自己体内的血脉感到荣耀，就快点解释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刺客是谁？你让他投入涡轮中的又是什么？你知道有几千个南区的人都喝下了含有污染物的水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就告诉我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戈德里克异常激动，连连上前几步。 “闭嘴！” 一声怒喝制止了戈德里克的询问。 安妮一声怒喝之后，充满厄运气息的波动随之鼓荡，黏腻的血肉再次蠕动起来，凌乱的发丝无声飘摇。 戈德里克的气势被无形中截住了，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在地，多亏马努斯在旁边拖了一把，才勉强没有摔倒。 他充满畏惧地看着奥塔身边的怪物，两条腿不住地打颤。 安妮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戈德里克一眼，见戈德里克缓缓后退，这才没有继续后面的动作。 这个时候，奥塔也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先是看到了来自于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的人，接着看到了自己的几个兄弟，最后才看到了身边的怪物。 那个有着一张安妮面容的怪物慢慢凑上前，带着一张令人畏惧又恶心的笑容，柔声说道： “殿下，您终于醒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庇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奥塔看见安妮的样子，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 安妮的目光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疑惑，忽然明白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胸中泛起苦涩。 她开始一点一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力让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被皮肤盖住，同时束拢住自己飘散的发丝，让它们安分地待在一起。 然而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每当她尽力恢复一处身体的时候，别处就会因为没有意志的束缚失控，当她发现后转过来照顾这边，原本已经恢复的那处又会再次崩溃。 很快，安妮的脸颊上就开始渗出汗水，顺着她开裂的脸颊流入鲜红的肌肉当中。 只是她丝毫不在意，专心致志地控制着身体，想让自己恢复原来的样子，或者说，至少看上去正常一点。 站在远处的众人静静地看着安妮，看她拼尽全力，看她眉头紧锁。 “呀。” 安妮轻声尖叫，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块已经恢复平滑的肌肤再次裂开，无数的肉芽瞬间生长出来，收缩的肌肉之中，露出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 “看上去，好像不太可能了，”安妮转过头来，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还想让您最后看我一眼呢，最后再看一眼，我美丽的样子，永远记住我的一切。” 安妮身下的肉团缓缓移动，来到奥塔身前，俯下身，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私会情人一样，满心欢愉地看着奥塔。 “您知道吗？我总是忍不住回忆起曾经的那段日子，我是您的女仆，帮助您打理生活上的一切。” “清晨给您熨烫出行的服装，给您的房间换上新鲜的花朵，看您骑马的样子，听您安静地说话。” “那对我来说，就是幸福。”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就是能留在您身边，只要能留在您身边，什么我都不在乎。” “可能是后来我变得贪心了，也可能是去到了贤者俱乐部，因为看不到您而产生了危机感，我害怕您会忘记我，又害怕会有别的女人来到您身边。” “但是我真的就只是倾慕于您，只是因为您这个人，跟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不是财富，也不是地位，就只是您这个人。” 安妮激动地看着奥塔，眼睛里全是爱意，柔声道： “所以，您到底是如何看待安妮的呢？”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听着一个已经变成异形的小姑娘，充满柔情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他们都知道，安妮在等待。 不光是安妮，连他们自己也在等待。 等待奥塔给出一个答复，给这个经历了无数苦痛，哪怕是自己失控，却依然会在危急时舍身而出的小姑娘一个答复。 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奥塔看着安妮，嘴唇轻启： “去死吧，你这个怪物。” 仿佛一道霹雳当头落下，将安妮心中最后的期待也化作一片灰烬。 她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全身的血肉都开始扭动。 深红色的发丝被束拢在一起，化作一根锋锐的长枪。 纳克等人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却也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见安妮以异形的身躯拥抱住奥塔，将全身上下唯一正常的脸庞搭在奥塔肩头，露出绝望而甜美的微笑。 而后红色的光影闪烁，一道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 苏格回到中枢区域，只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 一个脸庞甜美身躯恐怖的小姑娘，拥抱着自己心爱的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一条由发丝组成的红色长枪，将两个人的胸口贯穿，将两个人永远地联系在一起。 规则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永恒的秩序降下惩罚，将安妮身上所有的超凡特征都压制下去。 众人蜂拥而上做着检查和救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苏格。 角落里，米斯贝莎抱着吉尔薇格的脖子呜呜哭泣，吉尔薇格也双眼通红，可是仍旧将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倔强地仰着脖子，不肯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 奥塔很快就被带走，安妮却被留在了房间当中。 苏格缓缓走过来，看着安妮已经恢复正常的身体，素白得仿佛初生的羔羊。 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安妮身上，蹲下来握着安妮的手。 “还活着，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纳克在旁边说道，“以她的位阶，原本就撑不住那样巨量的灵性灌入，可能是情绪和思维引发了厄运的力量，才导致的疯狂和失控。” 苏格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既然你以原来的样子回来，想必那边应该进行得很顺利......”纳克还想接着往下说，可是看了看面前的一男一女，忽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悲伤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发酵，像瘟疫一样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心中都空落落的，空寂而冰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颜色，只留下一片象征绝望的死灰。 “咳咳，”安妮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苏格的样子之后，嘴角慢慢弯了起来，“你回来啦？” “对，我答应过你的。” “真好啊，”安妮开心地笑着，只是看上去有点虚弱，“还有人相信我，还有人因为跟我做出了保证，而为此拼尽全力。” “只是，我们的联盟好像要结束了，抱歉我没能履行约定，”安妮咧咧嘴，顽皮地笑着，“希望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我相信你，只不过，我应该让你很失望吧，一个笨笨的蠢女人，所有人都会失望的。” 苏格摇摇头，也努力露出一个笑容，“不，这才是我认识的安妮，勇敢，坚强。” “嘻嘻，这句话我喜欢。”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就把我送到教会吧，这副身体就交给教会好了，别的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安妮眨眨眼，“还记得我给你的两束头发吗？” “还在我这里。” “送给你了，希望你能记住一个叫安妮的小姑娘，一个笨女人。” “愿红衣......不，愿空之女神庇佑你。” 安妮说完，脑袋轻轻歪向一侧。 安妮好像睡着了，浓密的睫毛慢慢覆盖下来，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 一滴眼泪忽然滑落，从安妮的脸颊轻轻落下，落到苏格心里。 ······ 几天后。 苏格将餐盘洗刷干净，朝着二楼的位置大喊： “欧德爷爷，我要去中央区一趟，要借用启明星。” “没有问题。”楼上传来欧德修凡特的声音。 “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回来吗？我的意思是，您对晚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需要？” “只是希望奶油猪肉饼不要再是烤糊的。” 苏格撇撇嘴，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戴上骨面具，不过想了想，还是将骨面具放在包里。 “我晚餐前回来。” 苏格大喊一声，给启明星套好装具，在哒哒哒的马蹄声中远去。 二楼的小窗户旁边，欧德修凡特凝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看上去还不错，作为‘希望’的象征，总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我也该做些准备了，如果预感没有出现错误的话，这些东西他应该很快就能用上。” 欧德修凡特呵呵笑着，两只眼袋也跟着颤抖。 他转身回到书房，叮叮咚咚地开始忙碌起来。 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苏格将启明星安置好，来到协会跟众人依次打招呼。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要听哪个？”昂都问道。 “好消息和坏消息分别是关于谁的？” “你这个，怎么不按照正常的思维进行啊？”昂都迷惑地摇头，“好消息是关于你的，坏消息是关于奥塔的，这下行了吧，想先听哪个？” “那就奥塔的吧。” “嗯，经过祭祀教会的抢救，奥塔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苏格瞪着眼睛，“您跟我说这叫好消息？”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其实当时的那个攻击，并没有刺入奥塔的要害，奥塔的伤口只是看着吓人，但基本上还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晕倒的。” “不过，因为发生在中枢区域的几件事，皇室已经下了新的命令，等到奥塔恢复之后，就会被送入皇室专属的监狱，这辈子应该都出不来了。” “这样啊，还可以接受。”苏格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心里觉得还是有点太便宜奥塔那个混蛋了，如果能反复来几次火刑，起码还算说得过去。 看着苏格的样子，昂都哑然失笑，“现在坏消息说完了，你难道就不对接下来的好消息感兴趣吗？你这样可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无非就是撤销之前对我的通缉，这我已经猜到了，”苏格道，“这件事本来就是皇室施加给教会的压力，现在奥塔一倒，皇室借机撤销，既保住了面子，又给予了教会十分的尊重。” “当然，我不感兴趣，只要我的通缉能够撤销，其余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昂都笑着，“就像你说的那样，你的通缉已经撤销了，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费伦的街道上，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抓你。”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从教会那里给你争取来的小礼物，算作是你为这些事做出的贡献，怎么样，是不是开始感兴趣了？” 第一百七十章 错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小礼物？” “是的，”昂都点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刺客死了。” “刺客死了？” “对，应该是某种类似于契约的禁锢，或者是烙印，在刺客进入无垠总教堂的瞬间就燃烧起来了，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能是吸血鬼那边的手段，毕竟是吸血鬼的刺客，如果落在了教会手中，很可能会泄露吸血鬼的秘密，所以他们直接用这种手段将其束缚。” “你能理解就太好了，”昂都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礼物。” 苏格伸手打开，看到里面一个半透明的物体，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 他感受到了从上面传来的灵性，来自于同领域的灵性吸引力，让他整个人坐得笔直。 “这是......”苏格诧异地问道，“这是一个灵质？” “是的，从那个刺客身上掉落的，经过鉴定之后，发现是一个星领域的灵质，位阶四，隐匿窥视者。” “星辰领域位阶四的灵质？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身上带着一个灵质？”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他马上要晋升，所以留下的准备，又或者只是觉得随身携带比较安全，理由很多，你可以随便猜测。” “现在想想，幸亏那个刺客还只是个位阶五，如果晋升位阶四跨入高位阶，恐怕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位阶四有这么厉害吗？” “你晋升试一下就知道了，当然，前提是你能顺利晋升，”昂都呲牙笑了笑，“除此之外，那个刺客留下的，还有一个融合灵质和几件超凡武器，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的话可以给我吗？” “当然。” “那我没有，”苏格摆摆手，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嗯，没有，就当做上交给教会换成贡献好了。” “没有问题，那么现在来说正事，虽然说后续的处理很及时，但是从净化设施中流出的水，依然被输送到了南区，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刺客投入净化装置中的污染。” “我记得，所以，南区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很多人在饮下水的当天晚上就开始高烧，并且陷入极度的昏迷，可是除了昏迷和高温之外，一切体征都非常正常，除了一点特殊的变化。” “特殊的变化？”苏格好奇，“什么特殊的变化？” “巨人症，”昂都道，“那些出现异常的居民，都有不同程度的巨人症在身上体现。” “比如小腿的异常粗壮，或者鼻子的肿瘤般巨大化，总之从外貌上来看，非常畸形，已经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了影响。” “是因为那个投入的污染源吗？畸形......难不成，是超凡的污染源？异种领域的？” “不是，经过这几天教会的研究和分析，发现在那些患者的血液中，确实含有超凡的元素，但跟异种领域无关，里面的那些超凡影响，是大地领域的。” “大地领域？！”听到这里苏格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大地领域的？为什么会是大地领域的？” “不知道，不过现在跟大地领域有直接联系的，就是凯莫斯，仔细想一想，凯莫斯那边的人，就有类似的特征，窄额头，小眼睛，四肢粗大，这样才可以让他们在寒冷的迪尔卡半岛生活下去。” “我去问过相关的鉴定师，说在那些出现巨人症状的居民血液中，除了微量的大地领域超凡因素之外，还有高浓度的生长素。” “这种生长素能让人在成年之后也继续生长，不过也有非常强大的副作用。” “那些人的身材虽然变的更高大了，可同样骨密度下降，肌肉萎缩，只是看上去强壮而已，算是用质量换数量，本质上是削弱。” “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被污染的范围更大，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出现这种症状，在数量到达一定程度之后，费伦几乎会完全瘫痪。” “连日常的生活都存在困难，更不用说面对战争了。” “战争......您的意思是，这件事跟凯莫斯有关？” “我只能说，很有可能吧，”昂都重重地叹了口气，“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吗？从凯莫斯过来了两个赏金猎人，打算在这里收集情报。” “之后还有那两个大使的商谈会议，只不过这些都被突然出现的刺客打断了节奏，当我们的注意力被刺客吸引过去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凯莫斯的事情。” 苏格听着昂都的话，陷入深深的思考。 “不对啊，那个刺客不是吸血鬼的刺客吗？而且还是出现在奥塔身边，怎么会跟凯莫斯扯上关系？” “从现在的线索来看，那个刺客应该只是被雇佣的，确实与吸血鬼有关系，可是也仅限于此，你应该知道吸血鬼在费伦的情况吧，我想他们还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说，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苏格试探着问，“是奥塔做的？他跟凯莫斯的人串通计划了这一切，然后雇佣一个刺客，将污染源投放到水资源净化设施当中？” “如果一切能够顺利进行，那么污染源就会随着管道去往南区，那里都是最廉价的劳动力，也是生活在费伦最底端的人，让他们做试验品受到污染，其实不会对费伦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只是会造成恶劣的后果而已。” “而且，这个水资源净化设施是在三皇子戈德里克的主持下进行的，南区的人出现了异常，很快就能调查到水源，这样的话，戈德里克也逃脱不了相应的责任。” “真是一个狠毒的计划啊。”苏格长叹一声。 “分析得不错，”昂都对苏格的表现非常满意，“确实有所成长了。”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昂都先生？”苏格板起脸，“串通他国的人，给自己国家投放污染物，这可是叛国的罪行啊，就算是这样，也只是将奥塔圈禁起来？” “很遗憾，确实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受伤的都是奥塔自己，而且奥塔受伤完全是因为安妮，与其他人无关。” “最重要的是，奥塔一口咬定这件事与他无关，他根本不认识那个刺客，因为之前他曾经使用过拳套，所以也无法证明他所说的是否属实。” “在这种情况下，能将他圈禁起来，已经是最严重的处理了，毕竟他是皇室的成员。” “只是皇室的成员，就可以让他逃脱应该承担的责任吗？” “你在这里跟我说也没用，我也想让奥塔付出代价啊，”昂都摊摊手，“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们没有确实的证据。” 苏格听着昂都的话，跟着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次又被奥塔逃掉了，对吗？” “也不算是吧，虽然还活着，不过奥塔的后半生，应该只能在皇室的监牢里度过了，这件事的影响其实还是很大的，只不过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他们选择在内部处理。” “能关奥塔一辈子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除非发生一些重大的事情。” “比如呢？” “如果你有这么旺盛的好奇心，我建议你去看看祭祀教会的教义，里面针对皇室的那一部分。” “我的好奇心，仅限于问问您然后得到答案这样，如果让我去翻教义，我宁愿在这里坐着发呆。” “嗯，这一部分也有所成长了，”昂都满脸愁容地摸着下巴，“该不会是受到我的影响吧？嗯，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昂都连连摆手，“关于皇室内部的条令，我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的，能够让已经被圈禁的成员再次恢复自由，只有几个极端的特例。” “一个就是现任国王在没有指定继承者的时候突然离世，这样的话，所有的皇室成员都会作为继承者的备选人，参与继承者的考验。”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奥塔被永远圈禁，也会在进行考验的时候重获自由。” “当然，如果没有成为下一任国王的话，还是会被关回去的，不过作为皇室成员，确实是有资格也有义务参与继承者的考验。” “另一个情况，就是战争。” “这个应该不需要我给你过多说明了吧，在面临战争的情况下，皇室成员更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昂都说着，看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时钟，“糟糕，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我必须尽快回到教会了。” “你就随便做点什么吧，反正你也恢复自由了，享受短暂的休闲时光，估计很快又有新的委托落到你头上。” “明白，”苏格想了想，“昂都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说说看。” 苏格从口袋里拿出两束长发，一束深红，一束漆黑，“安妮留下的，如果可以的话，能拜托您帮她在做一次祈祷吗？” “可以，”昂都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您了，”苏格恭敬地行礼，“我多问一句，您对安妮，是如何看待的？” “不太了解，也不好评价，不过......” “纳克和吉尔薇格她们，都觉得这个小姑娘不错，听他们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罢了，只是遇到了错误的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访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一区。 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地下深处的古堡中，亚修斯站在一处火把面前，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就在刚刚，他看到对应左拉的那根月光蜡烛熄灭了。 背后的意义也明显，左拉已经确认死亡。 亚修斯英俊的脸上显露出浓重的阴郁，左拉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刺客，虽然有时候过于松散，但是之前的每一次任务都做得很好。 如果说他手中掌握的血色尖叫是一个致力于恢复吸血鬼荣光的组织，那么左拉毫无疑问是其中一根锋利的牙齿。 现在这根牙齿折断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于血色尖叫，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浓缩剂到底也是投放进去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的暴露，六神联盟的那些家伙，嗅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这样看来，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确实是不行的，可是预言中的树人又能帮我们做什么呢？” “还是说，是我的方向搞错了？我不应该对付狼人？还是说，现在不是适合动手的时机？” 亚修斯开始懊恼起来，想着一会儿或许可以去请教一下唐古拉大长老，看看对方是如何看待有关预言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股阴森的冷风吹过，四周的火把开始剧烈的摇晃。 亚修斯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目光下移，发现在下方的空地上，正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漆黑长袍中的身影。 来人抬着头，但是样貌依然完全隐藏在阴影中。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 足足几分钟后，亚修斯才缓缓开口道： “没有任何通知的忽然来访，客人这样做是否有失礼仪？” 来人没有直接回答亚修斯的话，只是呵呵笑了一声，“藏在费伦阴影中的吸血鬼？” 亚修斯沉默了。 过了片刻，亚修斯点点头，“既然知道这里是吸血鬼的领地，却独自一人过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客人是带着诚意过来的？” “当然，而且我带来的诚意，足够让您满意。” 黑袍人伸出手，将一个玻璃试剂瓶展示给亚修斯，试剂瓶里猩红色的液体在火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惊的色彩。 “这是？”亚修斯瞳孔瞬间收缩如针，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散发出阵阵的阴寒。 “收起您的敌意，如果我想要做对吸血鬼不利的事情，完全可以将这个交给教会，但是我并没有这么做，对吗？所以我说，我是带着足够的诚意过来的。” “只要一点点，我想里面应该含有充沛的月亮领域灵性和吸血鬼的血液精华，如果将这个交给教会，您应该是知道结果的。” 亚修斯盯着黑袍人，半晌后叹了口气，“你想要什么？” “跟聪明的家伙打交道就是方便。” “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带着诚意过来的，只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你是如何得到它的？左拉是否跟你有过接触？还有......” “既然这个东西在你手里，那南区的那些人，又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异常？” “我可以一个一个给您解释，只不过这需要花一点时间。” “没有问题。” “首先，您口中的左拉，应该就是将浓缩液投入水资源净化装置中的那个刺客，对吗？我跟他没有接触，只不过，在他将浓缩液投入其中的瞬间，我利用一点小手段，将他手里的浓缩液替换掉了。” “他所投进去的，不是我手里的这个，而是另一支浓缩液，当然，也有着类似的作用。” “另一支浓缩液？”亚修斯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计划的？” “并不知道，只能说，这只是一个巧合，我们双方都想到了同样的手段，利用水资源净化装置，将含有污染物的药剂投放进去，以此达到感染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南区的那些人出现异常，是因为你手里的那只浓缩剂的影响了？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接受了一个委托，就像那位刺客一样，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那请问你说的小手段是什么？左拉已经是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了，而且还擅长隐匿和搜寻，想要在他的手中替换物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可能的，”黑袍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我其实没有做什么，只是让他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梦境，顺便替换掉罢了。” “梦境？你是黑夜领域的？” “如您所见。” “如果是梦境的话，确实不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亚修斯知道，梦境其实是超凡领域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分支，属于现实却又独立于现实之外，可以在悄无声息之中影响人的思维和意识。 但是就算是这样，想要在位阶五的左拉手中替换物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梦境的力量非常强大。 想到这里，亚修斯重新审视着面前的黑袍人，警戒之心再次攀升到顶点。 高位阶的强者？位阶四？还是位阶三？ “我又能感觉到您的敌意了。”黑袍人道。 “正常来说，所有人都会做出这样的下意识反应，”亚修斯面不改色，“我明白了，所以您来找我，是要做什么吗？现在浓缩剂在您手上，您可要以此来要求吸血鬼做任何事情。” 黑袍人听后，轻轻甩动手臂，将装有吸血鬼血液净化的玻璃试剂瓶扔向亚修斯。 亚修斯凌空握住，检查一遍确认是自己给左拉的那个药剂瓶后，微微松了口气，但是看向黑袍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更多的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表达我的诚意，”黑袍人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想找您合作，这正是为了后续的合作，而表达出的诚意。” “合作？” “是的，双方合作，我可以帮助吸血鬼解决在费伦中残留的狼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一段时间在南区发生的野兽伤人事件，就是吸血鬼为了击退狼人而做出的假象吧？” “那我们又需要做些什么呢？”亚修斯晃动着手中的试剂瓶，“只要将这个送往教会，整个费伦的吸血鬼可能都会被清洗一遍，与您合作，我们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现阶段我无法保证，但是如果危急到吸血鬼在费伦的势力，您完全可以随时撤出，或者是拒绝后续的合作。” “我明白了，没有问题，只要不会危急到吸血鬼在费伦的生存，我可以与您合作，”亚修斯说着，做了个见面礼，“吸血鬼，亚修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就叫我‘黑夜’先生吧，您不会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的。”黑袍人笑着说。 “那好，‘黑夜’先生，”亚修斯顺着对方的意思说道，“我有一点个人的好奇，不知道‘黑夜’先生能否为我解答。” “说说看。” “左拉，就是我们的那个刺客，已经是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而我们给他的任务报酬，是能够晋升位阶四的仪式准备。” “不知道您做同样的事情，能获得怎样的报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一个高位阶的强者。”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报酬，才能让您这样的存在不惜冒着风险，也要去完成呢？” “原来是这个啊，”黑袍人笑着道，“首先，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算困难，原本只是单纯的潜入并投放药剂而已，只不过没想到当时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其次，我的报酬，也很简单，是一艘船。” “一艘船？”亚修斯惊讶道，“没想到‘黑夜’先生，居然对航海也有兴趣。” “我对航海没兴趣，那艘船只是给别人的礼物，不过对我来说，确实是一艘可以载着我通向梦想的船。” ······ 费伦，中央区。 互助者协会。 水资源净化设施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是在费伦中仍然有着很高的热度。 在那之后，阿金斯和斯皮尔奥重新回到赛齐瓦，蒂娅和米斯顿葛也开始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 苏格花了几天的时间，才逐渐习惯用自己原来的面貌示人，名字也从苏格·希伦换回了苏格·艾欧西格，过上了每天去协会报到的规律生活。 “有关凯莫斯的事情？”苏格坐在昂都对面，一脸震惊地问道，“凯莫斯又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又，是原本就发生的，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注意而已，”昂都一脸严肃，“通过之前的那些事，教会已经开始有所警觉了，担心凯莫斯在秘密计划着什么，所以派出了很多人进行情报打探。” “如今在凯莫斯本土，就是迪尔卡半岛那边，还有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都有大批的凯莫斯势力扩张。” “东北方还好，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受到影响非常严重，已经影响到几条航线的正常运转了，教会最近正感到头疼呢。” “所以，您跟我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苏格看着昂都的笑容，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第一百七十二章 南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忽的一愣，发现自己对这种感觉居然还有点怀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了？”昂都看到苏格在发愣，伸手在苏格面前晃了晃。 “我在思考为什么出现这种怀念的感觉，按理说，我不该是一个有受虐倾向的人才对啊？”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苏格摆摆手，“所以说，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该不会是想让我也过去打探凯莫斯的消息吧？” “你真聪明！”昂都发自内心地赞美。 “我感觉自己有点蠢，这么简单就被套路了，”苏格叹了口气，“所以，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猜猜看。” “我猜是有的，但是您肯定会告诉我没有。” “那就接受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刚刚回归协会，接受一个这样的任务其实还不错，就当作是一次旅行了。” “也行吧，”苏格想好后干脆利落地点头，“反正我也没去过凯莫斯，听说那里挺冷的，我得多准备些衣服才好，买衣服的钱可以报销吧？” 不等昂都回话，苏格继续道：“对了，去凯莫斯的话，应该有蒸汽列车吧？直接通往森尔顿关卡的那个，车票是不是也可以报销？” “不能坐蒸汽列车，”昂都回道，“你忘了发生在森尔顿关卡的事吗？凯莫斯对此非常气愤，似乎是准备跟格里芬对上了。” “在通向凯莫斯的那个峡谷里有两个关卡，格里芬这边的森尔顿关卡，还有凯莫斯那边的埃特尔关卡，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这两个关卡的出入身份检验非常严格。” “就算是各大教会的成员通过，也要在那里停留整整一天的时间，之后还需要定时去固定的地点报告行踪，估计还会被人监视。” “总之非常困难，教会已经有好几个执事在那里栽跟头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打算去凯莫斯吗？” “凯莫斯这次的反应这么激烈吗？”苏格震惊了。 “所以说他们有些反常嘛，因此才要去调查。” “嗯，因为反常所以要去调查，可是去调查又会受到阻力，您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不去凯莫斯就可以了，”昂都信誓旦旦地道，“相信我，那个寒冷的地方不适合你，冰天雪地的，而且那里的男人据说都有浓重的体味，就像狗熊一样。” “听上去，您似乎很有心得？说得我好像真的是要去旅行似的。” “反正听我的，不要过去就是了，我给你找的是另一个地方，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那里也有大批的凯莫斯人活动，你去那里，也能调查相关的情报。” “南边的威尔克隆？确实是大海对吗？凯莫斯的人不都是信仰大地巨人神的吗？” 昂都明白苏格的意思，点点头道：“对，所以才令人感到疑惑，凯莫斯的那些人非常厌恶海洋，但就是这样，在威尔克隆海域也有他们的足迹。” “能让讨厌海域的凯莫斯人乘船去往海上，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原因，对不对？”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南边的威尔克隆，那边最大的城市，应该是格里芬的南部港口城市伊格恩对吧？” “是的，从格里芬南站乘坐蒸汽列车，可以直接抵达伊格恩，车票也很便宜，比去凯莫斯要便宜许多，而且，那边气候炎热，你也不需要重新置办衣服。” 听到昂都最后这句话，苏格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目光冷冷地看向昂都。 “我说，昂都先生，你该不会是为了减少我报销的费用，所有才怂恿我去威尔克隆的吧？” “怎、怎么会呢？我只是为了你的心身健康考虑，相信我，凯莫斯真的不适合你，真的，那边男人身上的体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的。” 昂都苍白地狡辩着。 ······ 从协会离开，苏格直接去往费伦皇家医学院，找米斯顿葛和蒂娅。 这段时间协会的委托很少，碰巧又被蒂娅发现了医学院的图书室，所以这个一头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有事没事就往这边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根据星光标记找到二人，苏格直接说出了自己打算去威尔克隆海域的计划。 “你是说，要出海？”米斯顿葛问道。 “只是去打听情报，不过，出海的可能性非常大。” “出海的话要尽量避免败血症，长期的海上旅途，人体会因为食物的摄取原因，有很大概率出现败血症，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一条对超凡者是否适用。”米斯顿葛一脸认真。 “额，我会注意，”苏格转过头，“蒂娅呢？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顺便帮我留意材料吗？” “可以啊，材料嘛......不对，材料？灵药的材料？你不是才刚刚晋升吗？”苏格吃惊地看着蒂娅。 “早早的为材料和仪式开始准备，是每一个超凡者都会做的事情，除非那些不想晋升高位阶的，不过很显然我不是。” 蒂娅一脸平静地说着，“我确实刚刚晋升，不过，之前的那次战斗过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灵药的消化和融合，也因此得到了新的感悟。” “原来是这样。” 苏格有点羡慕，经历了跟刺客的一战，他的灵药虽然也有了部分的消化融合，但进度异常缓慢，可能与他没有做出符合“影子大师”的行为有关，整体的灵药消化，到现在也只不过四分之一左右。 还是要多多思考，加深感悟才行啊......苏格在心中感慨一声，问道：“都有什么材料？” “你要去的是海上对吗？那帮我留意成年逆戟鲸鱼的灵性结晶吧，是一种生活在海洋里的超凡生物。” “逆戟鲸鱼？听上去很大个啊，不知道我能不能打过，也许我都不够它塞牙缝的。”苏格眼珠一转，“不过我会留意的，米斯有没有什么需要？” “我？”米斯顿葛一愣，“我有梅欧璐女士帮忙，应该没关系，而且我的灵药要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才只不过消化了一半左右，还不需要考虑灵药的问题。” 只不过......才......苏格看着一脸真诚的米斯顿葛，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远远落后于这两个伙伴了，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和感慨。 要抓紧了啊。 苏格伸手进口袋，握了握从昂都那里得到的小盒子，心中忽然激动起来。 ······ 费伦，西一区，郊外。 苏格老老实实地坐好，对面是一脸严肃的欧德修凡特，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半透明的物体正散发着微微的灵性光芒。 “这是？”欧德修凡特震惊地看着苏格，再看看小盒子里的东西，两个眼袋瞪得比眼睛都大。 “教会给的灵质，星领域，位阶四，隐匿窥视者，听昂都先生说，已经进行过净化了，里面不会有精神残留。” “原来是这样，”欧德修凡特慢慢地点着头，“之前的灵性预感，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真的想好要晋升位阶四了？不对，你位阶五‘影子大师’的灵药消化得如何了？” 苏格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嘴角无奈地一咧，“还差一些，但是，早早地为材料和仪式开始准备，是每一个超凡者都会做的事情，除非那些不想晋升高位阶的，不过很显然我不是。”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快的寻找到一个位阶四的灵质而已。” “我跟你提起过吧，跨入高位阶之后，我就不能帮你提供灵质了，所有的灵质都需要你自己努力。” “我记得，已经受到了您很多帮助，当然也要我自己努力才行。” “心态不错，那就收下这个吧。” 欧德修凡特说着，将一张纸条从口袋中拿出来，推给苏格，“之前就感觉到了灵性的预感，所有帮你准备了这些。” “星领域的位阶四，隐匿窥视者，属于掌控隐匿部分的权柄。” “对于超凡者来说，位阶八到位阶七是第一道困难的关卡，那么位阶五到位阶四，就是第二道困难的关卡，其中的困难程度，几乎是质变，而其中最难的部分，就是仪式的选择。” “当然，这一切都要由你来克服，不过，我刚刚进行了一次星盘启示，发现你的命运在南边，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去南边试试看。” 苏格点点头。 南边......晋升的契机对吗？威尔克隆海域？看上去，应该会是一次不错的旅行。 ······ 费伦，西二区。 天空教会，无垠总教堂。 一间巨大的祷告间内，放置着无数的木牌。 这间房间，承担着墓园的功能，有很多无力举行葬礼，或者是没能找回遗体的人，在有诉求的情况下，天空教会就在在这里摆设一个木牌。 作为故者的祭奠，也是给生者的寄托。 一众木牌当中，有一个木牌比较特殊，前面放着两束长发。 一束漆黑，一束深红。 木牌上写有一行小字： “安妮，一个勇敢，执着的女孩儿。” 第一章 久违的会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神秘而古老的圆桌前，苏格保持着沉默。 “混乱”给所有人说完最近一段时间在费伦发生的事情后，乐呵呵地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各位现在心中应该是与我相同的想法。” “先是派出两个赏金猎人过来打探消息，其实只是表面上的转移注意力，他们早就渗透进入格里芬当中，并且将目标对准了刚刚建成的水资源净化装置。” “说起来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通过净化后的水源和新铺设的管道，将污染物输送到费伦的各个地方进行污染。” “如果让凯莫斯的人真的做成了，说不定真的会在费伦引起恐慌，你们听过了吗？饮用过那些水的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 “肢体粗大，成年人也会二次生长，但是会给本体带来削弱，整个人几乎无法正常行走。” “好在格里芬的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异常，并且以自毁的方式掐断了污染物传播途径，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酿成不小的祸患。” “你们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凯莫斯的人会不会借此机会发动战争？嗯，就很致命。” 听过“混乱”的话，“月亮”冷哼一声道： “你以为格里芬只有费伦一个城市吗？无论是在赛齐瓦还是在森尔顿关卡，都有着数万人的军队驻扎，只是费伦一个城市，根本不足以影响格里芬的战斗力。” “再说，被污染的也只是南区的人，各大教会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并进行阻止，为了不会产生二次污染，甚至将刚刚建成的水资源净化设施一并毁掉。” “这样的话，就算是凯莫斯的人想利用这个方式危害格里芬的人，也根本无从下手。” “混乱”点点头，声音中满是敬佩，“能够将刚刚建成的设施立刻摧毁，恐怕格里芬确实是被这个手段吓到了，嗯，就很致命。”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凯莫斯确实是在秘密计划着什么，我有收到消息，说原本对海洋厌恶至极的凯莫斯人，已经开始在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扩张势力了。” “这个消息很久之前就听到过，但是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凯莫斯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计划了，各位认为呢？” “月亮”还是很不屑的样子，道： “认为什么？凯莫斯的人会主动发起战争吗？你以为凯莫斯的人都是蠢货吗？如果是你的话，想要做一件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事情，是会光明正大地做，还是偷偷摸摸地做？” “混乱”思考了片刻，认真地回道： “那要看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嗯？‘月亮’女士，您的意思是，在威尔克隆海域的那些势力扩张，其实也是某种用于干扰的伪装手段？” “正常来说，就是这样，不过我也对这件事情感到好奇，如果是伪装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让凯莫斯的人主动，毕竟样貌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凯莫斯人的样貌特征，大规模地出现在海上，只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月亮”说完，圆桌之上一时间陷入沉寂。 苏格突然问道：“‘大地’先生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如果可以的话，请与我们分享一下。” “大地”摇摇头，“没有。” 很简短啊，如果不是真的不知道，就一定是因为害怕说多而导致的暴露......苏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地”的位置，猜测这个家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苏格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大地”，于是继续问道： “说起凯莫斯，所有人都会联想到曾经的大地巨人神，当然，我想在座的有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是建立大地巨人神教会的凯莫斯二世，柯尔德·凯莫斯。” 有关大地巨人神的事情，苏格之前曾在圆桌上问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出席的人很少，只有“皇帝”回答了他的问题，当然也只是最基本的回答。 之后通过斯皮尔奥和恶魔之语，苏格才弄清楚了柯尔德的真正身份，并对这位大地巨人神和祂身边的六位神使，做出了相当程度的努力研究。 “皇帝”问道：“‘星辰’先生，您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吗？” “是的，我从一个不太确切的途径得知，柯尔德就是曾经的大地巨人神，而且我还听说，祂曾经陨落过一次，成神后陨落，可是后来突然又出现了。” 面对苏格突然提出的问题，圆桌上的人皆是一阵惊讶，而苏格只是自顾自说着，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正是因为祂的突然出现，才导致了后来的神使之战，这个谜题，始终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的解答。” “我也只是知道这么一点而已，甚至不能确认它的真实性，但是只有这么一点传言，就足够帮助我们确认研究的方向。” “所以说，如果大地巨人神真的陨落过一次，那么已经成神的祂，为什么会突然陨落又再次出现呢？” “这一点可是永恒万物神都没能做到的神迹，所以我就有了这样一个猜测。” “大地巨人神的陨落后重生，会不会与大地领域本身的特点有关系呢？” “在位阶二，或者是位阶一的时候，能够得到重生的力量，所以才能在陨落后再次重生。” “在我们的认知里，永恒万物神就是继创世神后最强大的存在，可是永恒万物神并没有在陨落后重生。” “而永恒万物神掌握的领域中，并没有大地这个领域，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大地领域独特的能力，可以让超凡者拥有死而复生的力量。” 苏格说完，圆桌上的所有人都看向“大地”。 “大地”迟疑了片刻，缓缓道： “这个，我还不是特别了解，说实话，以我现在的位阶，还远远不足以触碰到超凡的真实，我甚至没有跨入高位阶。”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大地领域确实是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起码在高位阶之前没有。”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分享。” 苏格道谢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常来说，在不知道柯尔德成神后陨落，并且再次出现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对此产生兴趣，毕竟对于超凡者来说，生命也只有一次。 死亡后会失去一切，即使是生命领域和死亡领域的超凡者，甚至是曾经的死灵族也是同样。 可是苏格有观察到，“大地”并没有对这件事产生特别大的反应，一个可能就是“大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知道柯尔德曾经陨落并重生，所以并不惊讶。 苏格曾跟“混乱”讨论过“大地”的真实身份，都怀疑对方其实是来自凯莫斯的人，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凯莫斯的举动异常频繁，苏格决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要好好注意“大地”这个家伙。 圆桌一片安静的时候，昆汀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次的会议，‘黑夜’先生没有出席，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混乱”回道： “恐怕是这样的，但是很抱歉，因为‘月亮’女士的提醒，我已经放弃了在现实世界中对于各位成员的了解，所以对此一无所知。” “混乱”似乎对“月亮”之前的忠告特别在意。 “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所以要找‘黑夜’？食物不够了？” “没有，”昆汀摇摇头，“我是想要感谢他，之前‘黑夜’先生给我们送来了非常丰富的食物，足够我们坚持很长一段时间。” “族长和伊弗尼斯队长虽然对我能得到食物表示怀疑，但是并没有因此多说什么，还给了我很多珍贵的材料，说让我自己判断如何使用。” “所以我想，就把这些材料送给‘黑夜’先生，算作一点小小的谢意，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始终无法联系到他，用之前的仪式也不行。” “原本我还想能在这里看到他，但是没想到这次的会议他也没有出席，看上去，应该是在忙碌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苏格道，“没有关系，你可以留着那些材料下次再给他，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你的族长和队长，应该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不过因为你所做的事情能帮助族群活下去，所以他们才没有正面挑明，只是用给予材料这种方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我也是这样理解的。”昆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只是感觉，这样并不好，就像是站在了族群的对立面上。”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看我的眼神发生了改变。” “承担着整个族群的存亡，当然会承受一些不被理解的对待，但是你只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对你来说，让族群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对吗？” “是的，”昆汀坚定地点了点头，“感谢您的安慰，‘星辰’先生。” “与‘黑夜’先生所做的相比，我这一点语言的力量简直是微不足道。” 苏格呵呵一笑，继续问道： “那么，最近一段时间，在西奥多格，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吧？” 第二章 不同的立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座的人都知道西奥多格的情况，知道如今的西奥多格，已经面临着灭亡的危机。 像石板上的预言那样，一个神秘的黑影开始在周围的海域出现，威胁着西奥多格的安全。 西奥多格的人不得不躲在自己的圣地，但是因为黑影的威慑力，周围海域的所有生物都消失了，失去食物来源的西奥多格族人，甚至有可能在黑影袭击之前，就因为食物断绝而灭亡。 好在有昆汀这个可以联系到外界的人，通过“黑夜”的特殊途径，将一批又一批的食物送往西奥多格，这才让西奥多格的人不至于因为食物短缺而出现恐慌。 而且，在昆汀的伊弗尼斯队长的带领下，西奥多格的人已经发现了隐藏在圣地之下的庇护所，虽然庇护所中有部分陷阱，但是只要继续深入探索，或许真的可以找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只要能度过这样一次的危机，西奥多格的人，就能够因此存活下来。 而不是被后世的人当做一个历史缅怀。 昆汀犹豫了片刻，说道：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休整，我们已经准备再次出发探索圣地了，就是第二道门后面的空间。” “如果能在里面找到足够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说足够安全的场所，我们就会整体搬过去，这样的话，也许等到那个黑影出现的时候，也不会发现我们。” “伊弗尼斯队长说，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往后的探索或许不会特别乐观，所以他有单独找到过我一次，非常认真地询问了我的意见。” “询问你关于什么的意见？” “关于外来者，那个叫罗格的人类，”昆汀道，“伊弗尼斯队长说，他想借用罗格的力量。” “既然是能够来到西奥多格，那么罗格身上肯定有一些不同于别人的地方，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也许就可以做到一些我们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是表示同意了，事实上，我与伊弗尼斯队长的想法一样，或许是因为我经常参与这个会议的缘故吧，我在这里了解了许多平常接受不到的知识，也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所以我想，也许那个人类，就是罗格，也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出现，还是西奥多格历史上第一个出现的外乡人，他也许真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将自己的想法跟队长说清楚后，队长很开心，似乎是觉得有人跟他的想法一样，那就是说有值得尝试的价值。” “之后他就去找那个人类了，说了很多，那个人类恢复的状态很好，除了失去一条手臂之外，整体没有什么异常。” “而且他也是个超凡者，也是海洋领域的，比我现在要低一个位阶，是位阶七的水法师。” “知道了西奥多格的一切之后，他表现出来了异乎寻常的惊讶，似乎是听过西奥多格的名字，而且他人很不错，知道自己受到我们一段时间的照顾后，表示只要我们需要，他愿意帮助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对了，”昆汀的语气忽然激动，“他说他是个海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各位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这个......”苏格拖了个长音，“还是请‘混乱’先生来解释吧。” “混乱”听后啧啧道： “一个落入西奥多格的海盗？这还真是从未听过的事情，不过海盗也分很多种，有为了探索海洋的冒险家，也有劫掠钱财的坏人。” “从他对你们表示感谢并愿意提供帮助这点来看，似乎是个正直的家伙，这样正直的海盗，在我知道的范围内也只有几个。”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正是新的通缉者榜单发布的关键时候，所以我也不好用以前的排名来解释，就只说名字吧。” “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是个地地道道的冒险家，她对于船员有着严格的要求，如果是十恶不赦的人，根本无法在她的船上活过半日，所以她是一个。” “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拉里特，拥有高强的超凡能力，船队的综合实力也不容小觑，为人豪爽，向往自由，因此有许多追随者，在海上的影响力巨大。” “他是少数几个没有在大漩涡事件后回到陆地上的人，而且大家都说，他其实是有着比肩代号强者的实力，所以他也算一个。” “剩下的几个有名的家伙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无恶不作的坏蛋，只有被称作‘海上苦修僧’的勒奥莉亚，还有黄金术士号的船长哈布丽·薇露正常一点。” “不过前者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家伙，很少人知道她的行踪，后者嘛，是库洛奇的联盟盟友，所以也不可能。” “混乱”道：“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昆汀一脸懵然，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好像非常复杂的样子，我没有听懂。”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确定那个人类不会对西奥多格做出危险的事情就可以了，当然，可以再试探几次，海盗的名声不太好，不过大部分都是被那些无恶不作的浑蛋连累的，认真分辨的话，其实也是有几个不错的家伙。” “原来是这样，感谢您的分享，‘混乱’先生，您其实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别，别这样夸我，我只是对西奥多格的事情很感兴趣罢了，而且这些情报其他人也知道，不算什么秘密。” “还是，很感谢您。”昆汀坚持着向“混乱”道谢。 “之后呢？”苏格问道，“既然得到了那个罗格的帮助，你们决定好下一步做什么了吗？” “当然是按照伊弗尼斯队长的想法，去探索圣地后面的情况，只不过，在准备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 “意外？” “是的，在伊弗尼斯队长去跟罗格先生商谈的时候，被族长发现了，族长问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后大发雷霆，说西奥多格的圣地，不可以随便让外人进去。” “啊？！” 圆桌旁的众人也愣了，“你的队长，要带那个人类进入圣地？” “伊弗尼斯队长是这样打算的，但是遭到了族长的反对，所以......” “反对也是正常，”苏格道，“毕竟是一族之中最为重要的圣地，随便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来者进入，确实有点冒失，不过......” “我反而比较佩服你的队长，在西奥多格现在的情况下，还能有这般魄力，带着一个外人进入圣地，虽然看上去确实有些鲁莽，但也能看出来，他确实是为西奥多格在考虑的。” “为什么？”昆汀问道，“我相信队长一心为西奥多格，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首先，如果你们独自进入圣地，因为有一个外人的存在，也肯定会留下相当一部分人手看护，这样就会分散战力，得不偿失。” “所以带着那个罗格，一方面可以借用对方的知识，另一方面也是监视对方，让对方一直保持在自己的看管之下，这样等到你们一起进入圣地，外面的人也不需要过多担忧。” “其次，这样做几乎没有什么坏处，除了一个对于圣地不恭敬的罪名，其他的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从之前你描述的那些事中，我们也能想象出你的队长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一心为西奥多格着想，真的是很了不起。” “我想，在他看来，一个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罪名，根本不值一提，只有带领西奥多格度过这次危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昆汀喃喃道，“原来队长已经想了这么多。” “不过，你们的族长表示反对，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一个族群心中的信仰，是你们一直守护至今的信仰，想要用生命保护不被外人玷污，也是正常的。” “所以之后如何了？” “还没有之后，现在伊弗尼斯队长和族长正在为此事商量，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队长也因此受到了处罚，不过队长还是坚持带那个人进去。” “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希望，一切顺利吧，希望西奥多格，能够顺利地度过此次劫难。”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昆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熟悉的场景，等待了片刻之后，腰身一摆，去到外面。 他在一片珊瑚礁中找到了伊弗尼斯，游近后沉默地漂动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伊弗尼斯轻声道：“昆汀。” “是的，队长。” “你说，不，在你看来，坚守一个古老的传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为此甚至连整个族群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还是希望可以活下去，所以，我是支持您的。” “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在要求你选择阵营，我只是觉得，单纯的一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西奥多格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才走到今天，我不想让它变成一个只会在历史上存在的名字，也不想让它变成一个被世人遗忘的种族。” “你看，那个名叫罗格的人类，既然他能过来这边，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认知之外，确实也是有着繁荣的文明存在的，对吗？” 伊弗尼斯说着，眼底闪动着明亮的光。 “我想去看，想去了解，想跟大家一起，而为了这个目标，首先要活下去。” 伊弗尼斯仿佛把话咬在牙齿里。 “哪怕是打破传统，也要活下去。” 第三章 代号王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略作思考，无意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连忙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 从旅店离开，一直来到罕有人迹的松林，隔着很远，米克看到了那个畸形的身影。 “你来晚了，”一个类似于猿猴的人形生物道，“我应该说过了，我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家伙。” “那是因为我去打探了足够有价值的情报，”米克道，“有没有兴趣听听看？” “那就说来听听。” “你知不知道，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成神后陨落，却又突然出现的事情？” “你从哪里听说的？”人形生物惊讶道。 “我掌握的特殊的途径，”米克低声说着，“虽然我是凯莫斯人，可是在凯莫斯中，也只有对于伟大的大地巨人神的简单描述。” “虽然在教典上能找到更多，但大多都是赞颂，关于在大地巨人神成神之前的那段历史，更是完全的空白。” “我想，如果想要恢复大地巨人神的荣光，就有必要了解这些，或许现在，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伟大的大地巨人神依然在沉睡。” “祂没有陨落，只是在沉睡，而我要做的，就是将他唤醒，并带领我们重新将战火布满整个世界。”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情，也正是看到了你的决心，才找到你决定与你合作，不过，我对于曾经的大地巨人神，并没有了解很多。”人形生物道。 “大概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其实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愿意提起那段悲惨的过往，所以历史的真相才逐渐消失在时间的洪流当中。” “不过......” “不过？”米克从对付的话语中找到了转机，眼睛一亮。 “不过听说，曾经在晋升成为大地巨人神之前，柯尔德曾经去过一次西边。” “西边？”米克对于人形生物直接称呼大地巨人神的名字有些意见，但是看在双方合作的份儿上，只是皱了皱眉表示自己的态度。 “是的，西边，也就是现在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但是在那里发生过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来吧，”人形生物话锋一转，“让我们继续之后的计划，船只已经准备好，具体要何时启航，还需要演练一番。” “希望你的那些同族，已经习惯了威尔克隆海域的气候，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虽然我有别的事情要做，但是初期的势力扩展，还是非常重要的。” “没有关系，”米克道，“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帮手，会在大海上帮助我们，扩展凯莫斯的疆域。” ······ 返回旅店，米克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去向隔壁的屋子寻找瑟吉的身影。 “我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 米克一进屋，就听到瑟吉的声音传来。 “什么命运的指引？” “就是你的到来，”瑟吉笑眯眯地说着，“你的到来，让我感觉到，现在也许就是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去到威尔克隆，开拓新的疆域。”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对于船只的演练，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要知道，我们凯莫斯人一生都在大地上生活，如今要适应颠簸的海浪，绝对会比预期花费更多的时间。” “适应的时间，可以等到海上进行，一开始我们无需确定任何目标，只需要放任船只随波逐流，然后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做上几件事，就可以打出我们的名声。” “为什么要这样着急？”米克不解道。 “当然因为现在是合适的时机，”瑟吉耐心地解释，“你知道现在格里芬的局势吗？就是在费伦，刚刚建成的水资源净化设施被当天摧毁，这件事已经给费伦造成了不小的恐慌。” “当然知道，我也知道我们做出的浓缩液并没有起到任何有效的作用，该死的六神联盟，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够察觉到我们的计划，甚至不惜摧毁刚刚建好的设施也要杜绝后患，我真是有点小看他们了。” “对，我们的浓缩液，只是感染了费伦南区的一部分人，甚至没能对费伦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你觉得，会不会是你委托的那个人，露出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被教会提前察觉到的？” “应该不会的，不过我们的交易内容，原本就不存在绝对的束缚，他也只是答应我全力而为，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也不能因此去指责他。” 米克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其实还是挺害怕那个人的，只是因为我手中恰好有他需要的东西，所以才进行了这样一次交易。” “幸好交易已经完成，之后也无须跟他再打交道，不然的话，下一次出现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可以的话真想见见那个人，不过命运的指引告诉我，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瑟吉还是笑着。 “是的，还是不见面比较好，”米克似乎是心有余悸，“如今费伦的铺展和计划也算是结束了，以后的重心，就放在大海之上吧。” “没有问题，那我先给你说一遍现在海上的局势。” 瑟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一边在上面涂涂点点一边说道： “新的通缉者榜单还在制作，应该在最近几天就会发布，估计前十的名单还是之前那几位，最多就是位次出现一点变化。” “值得重点关注的对象，有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拉里特，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 “这些实力还是很强的，对了，如果你的那个合作伙伴要去到大海之上，恐怕也会占据前十的一个名额。” “你怎么知道他要去大海上？”米克问道。 “不去大海的话为什么需要船呢？还是那样一艘特殊的船，几乎都能看作一件形状奇特的超凡武器了，除了要去海上，我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米克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瑟吉的推理。 瑟吉见状呲牙一笑，继续说道： “其余的人就不值一提了，需要注意的就是这几个，当然，还有拥有代号的王者，那些家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招惹的存在。” “通缉者榜单的排名会间隔固定的时间更换，但是拥有代号的王者，可是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变动。” “那四个家伙简直就是四个巨大的怪物，占据着各自的海域，让所有见到他们的人，都不得不高挂风帆迅速逃遁。” “说起来，好像从通缉者榜单出现之前，他们四个就已经存在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存活了多长的时间，但是无论何时去到海上，还是能听到他们的传言。” “很多家长，都喜欢用他们的传言去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可能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种很好用的手段，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真的。” 说到这里，瑟吉深深地吸了口气，振奋精神，接着道： “‘太阳火’，‘深渊’，‘迷雾’，‘巨人’。” “这四个代号，就是大海上的噩梦，无论遇到哪一个，你要做的，就是迅速地做一遍祈祷，因为在下一刻，你很可能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而其中的‘巨人’，就是我们的目标，”瑟吉说着，脸上流露出非常苦涩的笑容，“说实话，我也感觉自己疯了，居然会跟你一起做这种事情，我都有点后悔跟你结盟了。” “只是追随‘巨人’的足迹而已，又不是要主动发起挑战，”米克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说话的时候脸颊的肌肉都在颤抖，“我有一种预感，在海上拥有‘巨人’代号的那位强者，很有可能与伟大的大地巨人神有关，所以我要去证实。” “哪怕因此葬送性命也没有关系？” “如果能让大地巨人神的荣光重现，哪怕是葬送性命也没有关系。”米克坚定地道。 “好吧，或许命运的指引就是这样的，至少我现在也没接收到来自于命运的任何警示。” “既然你想追溯‘巨人’的足迹，就要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去到海上之后，要迅速打出名声，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来说，这不算太难。” “但是在不与通缉者榜单前十发生战斗的情况下，顺利夺取第四的位置，还是有点困难的，为此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因为我们挑那些弱一点的家伙下手，很可能会被他们背后的势力盯上。” “无所谓，只要能追随‘巨人’的脚步，这点困难不算什么，”米克道，“但是为什么是第四？这有什么隐含的意义吗？” “有的，在海上默认的规矩是，通缉者榜单的前四名是同等的战力，这个小团体甚至会被拥有代号的王者注意，也正是为了你后续的计划。” “但是第一第二第三，太过引人注目，需要承受相应的代价，甚至每一次出现新的第一名，都会收到代号强者的‘问候’，能顺利存活下来的，才能继续在海上驰骋。” “所以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通缉者榜单的前四名都是固定的，因为他们知道，一点点顺序的变化，很可能会招来致命的后果。” “那不是很好吗？”米克道，“就省了我们去找‘巨人’的时间了。” “逻辑是这样不错，但是，你确定过来找你的，会恰好是‘巨人’吗？” 面对瑟吉的提问，米克沉默下去，过了很久，才神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配方与仪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凑到门口，默默地倾听片刻，确认外面的欧德修凡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的异常，这才放心下来，回到桌前坐好。 从这次的“圆桌”会议来看，西奥多格还是面临着不小的危机，好在现在的食物充足，还有昆汀那个队长带领着他们进行探索，想必一时半刻不会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西奥多格啊，愿空之女神庇佑，庇佑西奥多格能逃过此次的劫难。” 苏格虔诚的祈祷。 “除此之外，就是‘大地’的问题了，从他在圆桌上表现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而且之前与‘混乱’交谈的时候，他也认为这位‘大地’先生是凯莫斯人，综合判断，最近在凯莫斯发生的一系列异常事件，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大地’的参与，至少是知道内情。” 说起凯莫斯帝国，其实苏格对于这个位于格里芬东北部的小国，了解非常有限。 如果不是因为恶魔之语中经常出现的柯尔德和六位神使，他几乎与凯莫斯完全没有交集。 就算是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与凯莫斯有关联的一系列事件，却也只是发生在费伦，与凯莫斯的情况，凯莫斯的局势没有丝毫牵扯。 这让苏格有点无处下手的困窘。 “如果是凯莫斯的话，还是问斯皮尔奥最方便，毕竟他在凯莫斯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还是在那边成为的超凡者，对凯莫斯应该非常了解。” “除此之外，就是克雷德和苏拉哈若主教，说起来，克雷德现在应该是去了凯莫斯吧？不知道他在那边怎么样了，嗯，算了，其实我跟他也不是那么熟。” 苏格开始一遍一遍的思考。 原本他打算即刻起程去南边的伊格恩，可是昂都跟他说这次的情报收集任务并不是非常急切，所以他可以在充分准备之后再过去。 苏格对此表示了怀疑，觉得昂都很有可能是想等蒸汽列车的票价调低的时候让自己离开，并因此对昂都进行了鄙视。 不过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苏格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捋顺了一遍。 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恢复，可以自由地在费伦大街上行走，奥塔被关入皇室的监牢，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次得到自由。 每次想到奥塔，苏格都会联想到安妮。 如今他去红浆果也不会再有人跟他说笑了，总觉得有些冷清，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只是将奥塔关在监牢中真是太便宜那个浑蛋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宽慰自己，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剩下的事情，就是他的同伴。 米斯顿葛和蒂娅是肯定会留在费伦的，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应。 其中蒂娅为了提早准备晋升的仪式，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不到人影，据说是去了费伦的皇家图书馆恶补历史，并且利用协会的身份，逛遍了各大教会的教堂，研读教义。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蒂娅会突然对历史这么感兴趣，只能推测这件事是与她的晋升仪式有关。 更何况蒂娅本来就神神叨叨的，于是也没有过多在意。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已经回到了赛齐瓦，苏格知道自己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会离开费伦，如果同伴遇到意外的话，自己恐怕无法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所以他向阿金斯索要了一个炼金术师的灵性产物，用来让阿金斯定位自己的所在，这样就可以在发生意外的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只是他有点高估了阿金斯，因为以阿金斯目前的情况，并没有熟练制作灵性产物的能力，也就是无法定位自己的所在。 这让苏格有点头疼，尤其是看到阿金斯开门关门的技巧日渐熟练之后，就更头疼了。 好在斯皮尔奥领会了他的意思，说在平时会加强对阿金斯的督促，让其尽快熟练“炼金术师”的能力，以便尽快制作出完美的灵性产物。 说到最后，苏格还是有点担心，于是跟几个同伴做好了定时联系的约定，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的话，也可以及时交流。 “克里丁主教那边也没有问题，只要能够按时过去解读恶魔之语，其他的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苏格想了想，拿出纸团伸展开来。 “星辰领域，位阶四，隐匿窥视者。” “配方：浓雾的结晶体一块，被隐去的真相一个，灵界穿行者蜗牛的虚化触手，无痕的液体100毫升。” “仪式：跟随一位半神级的生物，且不被发现，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 反复读了几遍，确认上面的内容深深印刻在脑海当中，苏格手腕一抖，以灵性火焰点燃纸张。 “隐匿窥视者，掌控的是有关隐匿的权柄，从名字来看，很像刺客的进阶能力，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样子的变化。” “配置灵药所需的材料，浓雾的结晶体算一个比较棘手的，《巫王之书》上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灵界穿行者蜗牛的虚化触手倒是听过，是真正的超凡材料，而且是拥有神性的。” “无痕的液体与浓雾结晶体一样，到时候要去问问，不过‘被隐去的真相’是什么意思？真相的话，应该是一件事情，或者说是概念，一个概念该如何作为材料？” 想到这里，苏格略微吃力地叹了口气。 “而且，想要晋升位阶四，最重要的就是仪式了，材料的话可以从教会以贡献兑换，实在不行还可以找昂都先生，不过仪式只能靠我自己。” “跟随一位半神级的生物，且不被发现，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 “果然啊，在位阶四这个阶段，终于要面对真正的神性生物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半神级，应该就是对应着拥有神性的超凡生物吧？” “在‘影子大师’的阶段，仪式需要我体验作为一个影子的经历，而到了‘隐匿窥视者’，则需要我跟随一个半神级的生物。” “整体上来看是差不多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我还不知道神性是什么东西，没有理解的话，直接追踪估计也会被发现。” “可是我晋升就是为了拥有神性啊，然而晋升所需的仪式又要求我对付拥有神性的生物，这真是......” 苏格一阵无语，不由得想起之前在费伦流传的一个坊间传闻。 在费伦，如果你想要拥有足够的地位，那就需要一个足够有地位的人介绍你进入上流社会。 然而想要认识这样足够有地位的人，只能去上流社会的圈子，并且你要有足够的地位，别人才会来认识你。 “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啊，当时定下晋升仪式的家伙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苏格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上火。 “还有这个，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这是什么意思，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那不就是灵界吗？” “难道是要让我去灵界服食灵药？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去灵界的方法啊，而且我去了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苏格想了想，决定离开之前再去找一次昂都，问问有关晋升的问题，无论是材料还是仪式，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也许去找昂都先生，就能得到什么答案吧，看在他屡次忽悠我的份儿上，总应该能告诉我点什么...... 嗯，如果他还有自知之明的话......苏格这样想着。 ······ “阿嚏！” 互助者协会中，昂都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肯定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所以女神在惩罚你。”希娜冷冷地道。 “我做什么事情了？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啊？” “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其实就叫作不道德。” “那按照你的标准，我已经无可救药了，我现在应该二十四小时在教堂的祈祷室度过，但是我担心就算是这样，也不会让我好过一点。” 昂都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仰身向后靠在沙发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希娜鄙夷地看了昂都一眼，无意间瞥见了昂都指间的小东西，好奇道：“那不是你的硬币吗？” “是的，是我那一套收藏当中，最好的一个。” “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是在纠结，你在纠结什么？” “纠结要不要把这个东西送给苏格。” “送给苏格？”希娜更好奇了，“为什么？” “因为他之前的那个占卜家硬币坏了啊，我看他很惋惜的样子，这段时间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一直没有空闲，现在想起来了，就觉得应该再给他一个，毕竟他为教会做了那么多贡献。” “这些话听起来还有点人情味，如果女神能知道你的忏悔，或许你就不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祈祷了，只需要二十三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这样看来，一个硬币才只能免除我一秒钟的罪孽？” “应该就是这样，所以你为什么要纠结呢？直接给他不就好了？” “因为我有点舍不得，”昂都道，“这可是我最珍贵的硬币了。” 希娜看着昂都，一脸的无语，过了许久，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第五章 抵达伊格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绿之眼商会。 卡伊坐在柔软的牛皮沙发上，表情严肃。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产自威尔克隆海域的高级雪茄，却没有心思吸上一口，满面愁容，不时地唉声叹气。 忽然，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魁梧如灰熊的男人。 男人目光如炬，紧绷的肌肉在衣服下如流水般起伏，鬓角与胡子连成一片，看上去总让人忍不住联想到某种凶猛的动物。 “会长。” 男人点点头，表示出对于卡伊的尊敬，却也没有任何贬低自己的意思。 “费利拉，你终于来了，”卡伊见男人过来，主动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男人身前，也表示出自己的敬意，“真是让我等了好久，没有你在，我简直得不到一刻的放松与安稳。” “那是我的职责，毕竟我是商会的二把手，能得到您的信任和委托，自然也要将事情办好。” “说得好，”卡伊忍不住大叫一声，“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将后方完全交给你。” “所以，您这次找我，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 “是的，”卡伊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形也矮了下去，邀请费利拉去沙发上坐好，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是关于商会和皇室合作的事情？” “是的，本以为这次能借助跟皇室合作的机会，顺利进入费伦的上层社交圈，但是没想到水资源净化设施居然会被人利用，真是可恶。” “虽然说这件事原本就跟我们毫无关系，但是在普通的民众之间，还是有很多无知的家伙抹黑我们，说我们与那些投放污染物的家伙串通，据我猜测，应该是我们之前生意上的那些对手怂恿的。” “好在三皇子戈德里克已经出面制止了这些无聊的声音，也因为水资源净化设施的事情，对我们表示出了足够的歉意和赔偿。”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恐怕是不适合在费伦继续待下去了，原本的计划也要往后推迟，等这一阵子风头过去，我们再回来。” “没问题，现在我们在费伦的产业，我都会进行布置，没有受到牵连的，就继续营业，受到牵连影响的，就暂时停止，直到我们回来。” “可以，你办事，我放心，”卡伊对费利拉的布置非常满意，“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其实也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跟三皇子戈德里克谈话的时候，听到了他透露的一个消息，说在最近在威尔克隆海域，出现了异常的骚动，据说有很多势力都开始进行扩张，现在的大海上十分混乱。” “你原本就是海盗出身，一定比我懂得多，所以我想问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威尔克隆海域的异常骚动？”费利拉皱了皱眉，“不太清楚，从很久之前的那次大漩涡事件后，我就回到陆地了，这期间我也只是听到了一小部分的海上信息，并没有过多注意。” “不过在我看来，海盗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预测和控制的人，他们前一刻还会坐在一起载歌载舞，下一刻也许就会因为什么事情大打出手。” “既然能有消息传到陆地，那么现在海上的情形绝对非常混乱，说是因为之前的影响，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影响？” “据说是因为凯莫斯的势力扩展，将原本趋于平衡的状态忽然打破了，而且我听说，最近新的通缉者榜单不是快要公布了吗？或许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不过，我关注的不是这些，”卡伊忽然邪魅地一笑，说道，“既然在威尔克隆有混乱产生，而且看皇室的意思，似乎也是想要出手稳固局面，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做些什么。” 卡伊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自信，就像是一只老狐狸，嗅到了商机的气息。 “我们原本就是从伊格恩开始的，我们的绿之眼商会总部就在那里，那里有我们诸多产业，包括近海的几条安全航线，以及可以补充淡水和资源的岛屿。” “可以说，在那里我们比皇室都具有更高的影响力，如果在威尔克隆海域上真的发生战斗，无论是海盗之间，还是官方代表讨伐海盗，都会在短时间内演变成补给战。” “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从中攫取利益最好的时候，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可以，海盗之间，原本就会因为物资的争夺而互相攻击，如果皇室知道凯莫斯的人在大海上进行势力扩张，肯定会进行扫清，那样的话就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 “是的，利用战争赚钱，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疯狂的事情了，而且这还是在皇室的默许下进行的，我会针对这件事，继续与三皇子讨论，如果需要出海的话......” “就需要我过去，是吗？”费利拉问道。 “是的，现在威尔克隆海域的局势非常混乱，原本我们固定下来的航线估计也受到了影响，我会尽量给你争取一个官方的身份，让你以官方的代表去扫清，但必须你本人亲自前去才行。” 卡伊看着费利拉，轻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因为海上的局势动荡才回到陆地，现在让你再次回到海上，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除了你，我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 费利拉想了一会儿，“作为官方的代表，肃清航线，不参与海盗之间的斗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接受。” “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卡伊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如果这件事能够办成，我会跟三皇子商量，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个贵族的身份。” “你要知道，只靠着武力，虽然能够短时间地保护自己，但是只有与那些背景强大的存在搭上关联，才能让你和你的家人更好地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有超凡，但还是只有金钱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有了金钱就有了途径，有了途径，你就可以做到几乎任何想做的事情。” “那就，先谢过您的好意。”费利拉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家人吗？说起来，我确实有个家人，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家伙最近怎么样了？” ······ 一周之后。 苏格乘坐蒸汽列车一直往南前进。 蒸汽列车颠簸，再加上车厢内复杂的味道，让苏格如坐针毡，这种来自于生理上的排斥让他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都受不了，只能将目光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间，原本以温带树木居多的森林环境，已经变成了阔叶长藤的热带雨林，抽抽鼻子，就可以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水腥味，是经常下雨的热带气候才有的味道。 轨道列车沿着利路亚大森林的外围行进，忽然之间，眼前的浓绿一转，展现在苏格眼前的，是一幅极具热带海边气息的景象。 灿烂的阳光仿佛驱散了一切的黑暗，连人们心中的阴霾都一扫而散，笔直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暖和和的。 永不停歇的海浪声从远处传来，苏格凝神望去，看到一片碧蓝的大海和白色的沙滩，更远处的地方有许多礁石，空间极其开阔，与街道狭小拥挤的费伦几乎就是两个极端。 眼前的一切充满了一种新奇的味道，苏格就像是个看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也忘记了方才的烦闷，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灿烂而且自由。” 还没有抵达伊格恩，苏格就可以想象出那是一个怎样的城市。 怀着满心的期待，苏格等着蒸汽列车抵达站台，走出车厢的瞬间，一阵泛着咸咸味道的海风吹过身旁，苏格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精神振奋。 “这就是伊格恩啊，海边的港口城市，真是不错。”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晒得刺痛，苏格眯着眼睛看向晴朗天空中的太阳，发现这里的太阳似乎也比别的地方更加明亮。 走出蒸汽列车站台，触目所及，是一片白色的房屋，连绵成长长的一群，像是纯净白皙的贝壳，散落在碧蓝的海岸。 “与约克有点不同，虽然都是在海边，但是约克用的还是本地产的海石建造房屋，也不知道这种白色的石头是不是伊格恩的特产。” 苏格漫无目的地走着，打算先徒步逛一遍这个城市，熟悉熟悉各个教会的教堂分布，以便之后遇到困难的话，及时申请帮助。 “糟糕，忘记了，”苏格忽然懊恼起来，“昂都先生好像说，为了这次的情报收集进行顺利，他并没有向这边的教堂传递信息，以免我的身份暴露。” “我当时到底在做什么，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记，真是糟糕。” “所以说，剩下的事情，就靠我自己一个人了，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 苏格说着，忽然听到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片刻的窘迫之后，他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填满自己的肚子。 第六章 苏格的行动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苏格总算是摸清楚了伊格恩的布局。 总体来说，伊格恩的面积非常大，几乎与大半个费伦的面积等同，只不过这里的环境复杂，分成了许多区域，而且区域与区域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如果是第一次来的人，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 伊格恩的南边是海，陆地的部分，分成两个比较大的区域。 东北方五分之四的面积是近代建造的白石房屋，也有比较大的商场和集市。 这里集中着伊格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相对来说更现代一些，也更加包容，有关海运的贸易大多都集中在这里。 西南方，隔着卡瓦河，大约五分之一的面积，是从很久之前留下来的古代藤屋建筑群，这里生活着伊格恩的原住民，即使在今天，也保持着相当一部分古老的传统和习俗，但也在渐渐被现代的生活方式影响。 据说在最初的时候，伊格恩作为北大陆东部最好的港口城市，因为地理条件的优越，引得许多人都来到这个地方生活做生意。 这些人给伊格恩带来繁荣和便利的同时，也遭到了伊格恩原住民的反击，最后在商谈之下，才有了这样的局面。 东北方五分之四作为贸易区，也是主城区，西南方五分之一，作为原住民的生活区，主城区不能侵犯原住民的生活区，但是也对原住民敞开怀抱，接受原住民的融入和学习。 总体来说，是一个包容性非常强的城市，在南边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和吞吐不断的货物，给这个充满包容性的城市带来了无比的繁荣。 只不过，苏格注意到一个问题，就是在伊格恩中，他没有见到任何一间教堂，所谓的六神联盟在这里没有一间教堂的建造，这实在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现象。 也就是说，如果他在任务执行的过程中遇到棘手的事情，根本无法就近请求帮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苏格感到无比棘手的问题，就是伊格恩的方言。 作为一个包容性极强的城市，伊格恩的居民类型种类繁多，甚至可以说是多种多样，无论是格里芬人，一个人原住民，莫格里恩的人，甚至是凯莫斯人都有在这里居住。 走在街道上，苏格转个身都可能碰到一个窄额头大鼻子的凯莫斯人，再退后一步的时候，就可能踩到一个皮肤黝黑的伊格恩原住民的脚。 因为这里的人来自各个地方，口音也各不相同，尤其是伊格恩原住民的语言，在苏格听来简直就像是某种危险的呓语。 而且，不光是他听不懂别人的口音，这里的原住民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之前他在一家看上去还算整洁的餐厅坐下，正准备点餐的时候，才发现接待自己的侍者听不懂自己说什么，张牙舞爪地比划了半天，最后侍者把他领到了一间洗手间门口。 “是想让我在洗手间用餐吗？” 苏格走在路上，想起来就觉得一阵火大，可偏偏对方的眼睛中充满了真诚，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觉得自己就像个快要引爆的火药炸弹。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换个地方，在临近卡瓦河，也就是商业区与原住民区交界的位置，找到一家名叫“灯塔”的酒吧。 他来酒吧并不是因为想要喝酒，而是在这家酒吧的招牌上，用小字写着“有懂得任何语言的侍者”，所以他最终才决定来到这里。 逛了整整一个下午，还被人戏耍了一番，苏格现在只觉得饥肠辘辘，翻开菜单后，连价格也没有看，接连点了一份猪肉排，一份烤白面包配黄油，一份烤鱼，一份番茄浓汤还有伊格恩特色的鲁鲁果汁。 这种果汁，据说是榨取自生长在西南边原住民区域的一种特殊树木的果实。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西南方就是纳托鲁半岛，连绵一大片原生热带雨林，所以这种树就跟着被起名为鲁鲁树，果汁就叫鲁鲁果汁。 然而，设想得非常美好，可是在侍者上来的时候，还是遇到了问题。 苏格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侍者还是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找其他的餐馆，重要的是，其他的餐馆也不一定有侍者能听懂他说什么。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用上肢体语言，最后连猪叫声都学出来了，侍者还是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嘻嘻。” 就在苏格一腔悲愤的时候，旁边的桌子上传来了一阵笑声。 苏格转头看去，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一脸标准的格里芬长相，但是皮肤是伊格恩独有的小麦色，显然是常年在海边生活的结果。 小姑娘非常年轻，正是对所有未知事情都抱有好奇心的年纪，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笑容而眯起来，乐呵呵地看着苏格。 她正处于身材发育的阶段，像是一株新生的树苗一样，穿着一件草裙，上半身也只是穿了一件充满伊格恩风格的服饰，自信地露着稚嫩的胳膊和腿，以及平坦而健康的腹部。 苏格对于小姑娘的样貌没有什么看法，他现在饿极了，就算是一头猪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联想到香嫩的肉排。 在苏格无语的时候，小姑娘用本地的语言跟侍者说了些什么，侍者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就端着苏格点好的菜品上来。 “他们这里唯一一个能听懂格里芬语言的侍者正在休息。”小姑娘这样对苏格解释。 “感谢您的帮助。” 苏格象征性点了点头，很快就进入忘我的进食状态，等到他风卷残云地吃光了面前所有的食物，才想起刚刚小姑娘的帮助。 苏格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世界上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苏格对着小姑娘的座位说了一句，起身结账离去。 吃饱喝足，苏格开始沿着伊格恩的海岸线溜达，一边观察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一边计划着之后的行动。 夜幕降临，橘黄色的落日逐渐隐入海面之下，在天空上映满了绚丽的色彩。 深蓝和紫红，在别处难得一见的晚霞此刻倒映在苏格的瞳孔中，一种令人震撼的美丽，让苏格久久不能言语。 “有点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旅行了，”苏格喃喃道，“而且还是公费。” 独自欣赏了一会儿，苏格去港口前的泡沫广场逛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与赛齐瓦一样，都喜欢在夜幕降临的时候燃起篝火，载歌载舞。 临近深夜，苏格开始寻找住宿的地方，出乎他预料的是，在商业区的几家大型旅店都住满了人，前台的侍者表示对此无能为力，但表示如果苏格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将马棚空出一间...... 苏格没听完对方的话就转身走了，一边感叹伊格恩的奇怪，一边想着自己今晚可能要流落街头，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这个时候就看出有教堂的好处了，但凡有条长椅，也不至于这么凄惨。” 苏格感叹一声，顺着残留的灯光寻找，最后居然在灯塔酒吧的附近找到了一间旅店。 店主虽然听不懂苏格的话，但是墙壁上有着多种语言的房间介绍，苏格找了挑了一间中等的，一晚上5比恩。 虽说贵是贵了点，不过苏格可不想在来到伊格恩的第一晚就露宿街头。 拿好带有木牌的房间钥匙，苏格按照房间的标号找到门，进门后检查了一番，确实是一间中规中矩的房间，不过迎着窗就是海，如果明天能早起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早上的日出，这一点十分不错。 没有携带多少行李，苏格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随即隐匿身形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地的时候进入阴影形态，接着沿路边的阴影一路潜行。 既然一切都准备就绪，苏格也不想多耽误时间，立刻就开始情报的收集。 白天调查伊格恩布局的时候，他有意识地问过几个特殊的地方，从一些微不可查的灵性残留痕迹推断，他可以确定几个商会和酒吧，里面是有超凡者出入的。 询问过后，他发现在伊格恩也有地下交流会这种存在，这实在是一个惊喜的发现，所以他当即就询问了参与的方式，打算在这种“野生”超凡者聚集的地方，先收集一些情报之后再做打算。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找到举办地下交易会的酒吧，随着侍者来到地下的通道，换上黑色的长袍和面具之后，苏格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 怎么所有的地下交易会都是一个样子啊，举办的地点在地下，参与的人也都穿黑袍戴面具，一点新意都没有。 说归说，苏格心里知道这其实是举办场所对于参与者的保护，如果没有这些遮掩身份的手段，也许在参与者离开之后的不久，就会在“意外”中遇刺。 来到地下，隔着铁质的面具，苏格都能闻到这里浓浓的海水味道，抬头看过去，在一间不小的房间中，足足站着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人。 站在房间中央的人看到了苏格，缓缓点头： “最后一个参与者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第七章 通缉者榜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靠在墙边上，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委托和材料交换。 地下交流会，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啊......苏格听了一会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以他现在的位阶来说，所需的材料基本上很难在这种交易会上换取，晋升位阶四需要的材料有一些包含了神性，在地下交易会中，是属于绝对禁止交易的类型。 好在他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地方获得材料，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听伊格恩的局势和情报，略作思考之后，苏格缓缓举起手： “我想寻求一种材料，想要找未成年的美人鱼，如果各位有这个情报的线索，可以来到这里与我分享。” “未成年的美人鱼？”一个声音回答道，“具体一点，是没有唱过歌的，还是已经唱过歌的？你要知道，这两种情况有着完全不同的价值，一条没有唱过歌的未成年美人鱼，是十条甚至数十条普通美人鱼都无法相比的。” “当然是没有唱过歌的未成年美人鱼。”苏格的声音中隐含着微微的笑意，听上去从容不迫，将压力完全推向了对面的黑袍人。 黑袍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见到对方的表现，苏格内心毫无波动。 他其实是随口乱说的，因为他知道所谓的美人鱼是一种数量极其稀少的超凡生物，在有人类活动的海域很少出现，所以仅仅是线索就价值不菲。 他的目的当然不是美人鱼，只是需要一个方式来融入伊格恩的地下交易会，所以就选择了美人鱼这样一个切入口。 只是他不知道未成年的美人鱼居然分唱过歌和没唱过歌的，而且听起来，两者的区别还非常大。 在他说完之后的片刻，另一个声音问道：“我想要双尾鲨的血液，越多越好，要足够新鲜，价钱不是问题，接受私下交易。” “除此以外，如果有死星的线索或者是美人鱼的撕裂声带，也可以来找我。” “美人鱼的撕裂声带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一个粗哑的男声出现，“虽然美人鱼是一种数量稀少的超凡生物，而且它们的声带是绝好的超凡材料，可一旦撕裂，就没有那么高的价值了，你甚至可以在海边的特产店找到它们。” “至于死星的话，这种海星对于环境的要求十分苛刻，并不是一种可以简单入手的材料。” “没有关系，我只是发布委托，并没有十分迫切的需求，如果各位有相关的线索的话，可以之后告诉我，对了，我不接受私下交易，所以还是来到这里比较好。” 这两个声音结束之后，停顿了片刻，角落里又一个声音响起： “各位有需要超凡武器的吗？没错，还是我，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自带灵质过来找我，当然也可以用我们提供的灵质，但那样价格就会更高一点。” “中位阶之下，有足够的保障，不然我就把招牌砸掉送给你，记住我的店铺地址，从贝尔斯海产店过河，往前走大约两千米的位置，在最高的那棵鲁鲁树的树屋上。” “索特工艺品店，我在那里等候各位的光临，当然，不要忘记带好足够的现金，我们不接受赊账。” 所有人说完，苏格心中只剩下了一片震惊。 难道这就是伊格恩的做事风格吗？也未免有点太狂放了吧？在这种地方招揽生意，甚至连店铺的地址都留下了，就不怕别有用心的人找过去吗？ 苏格心想幸好这还是在原住民区，如果是在泡沫广场上的话，恐怕店铺开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洗劫一空。 当然，包括店长在内，因为每一个“手工匠”，都是具有相当价值的存在，有了他们，就相当于有了源源不断的超凡武器。 众人正讨论着，站在房间中央的主持人开口道： “请各位安静一下，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最近一段时间，出现在伊格恩的外来人比之前多了许多，虽然这里原本就有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但是大家都遵守着伊格恩的规则。” “那些外来人出现之后，原本的平衡已经快要被打破了，我想各位今天过来发布委托交换材料的原因，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为了增强自保的实力。” 听到这里，苏格耳根一动，知道自己这趟来对了。 “是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威尔克隆海上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出现了很多新面孔，新的海盗团，就像是那些来到伊格恩的外来者一样，将大海搅动得混乱无比。” “我们虽然生活在伊格恩，但是往南出航不远，就是威尔克隆海域的范围，那些新的家伙对原本的规则毫不在意，肆意地烧杀抢掠，危害十分严重。” “听说格里芬的皇室已经听到了消息，并派遣官方的人出面解决，但是我们都知道，官方那群饭桶们的做事效率，等待他们解决，还不如靠我们自己。” 这时一个声音出现，“靠我们自己？对抗那些无恶不作的海盗？” “靠我们自己当然是不行，不过在一定的程度内，我们可以联合起来，起码在伊格恩，不至于让那些外来者骑在我们头上。” “如果各位有留意过的话，应该知道，最新的通缉者榜单刚刚发布，瞬间就掀起了一阵风暴。” “因为在这一次的榜单中，前十的位置出现了非常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前四的位置，只有两个是原本的海盗团，剩下的两个都是新人。” “不光如此，甚至连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都是一个大家从未听过的新人。” “如果可以的话，请详细说明一下。” “没有问题，”主持人想了想，“那就从第一位开始说吧。” “新一期通缉者榜单第一位，一个从未见过的新人，据说是击败并吸收了原本排名第四的鬼火骷髅号，组成了一个新的强大海盗团。” “他们驾驶着一艘人们前所未见的大船，将途经的一切全部抹杀，留下燃烧着的苍白色的火焰，甚至没有一个人活着逃离，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所以大家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是用‘苍白的船队’来代称。” “按照规矩，这个新晋的第一位，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来自代号强者的邀请，不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我对此没有任何好奇，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距离伊格恩远一点，在威尔克隆较深处的地方，最好是在库奥里德海。” 主持人说完，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这位新晋第一的事迹。 “第二位的话就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福音号的船长库洛奇，即便整个通缉者榜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是她依然坐稳了第二的位置。” “真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海盗，或者说，称呼她为冒险家更加合适一些。” 苏格听着主持人的话，隐藏在面具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跟库洛奇还是打过交道的，而且对库洛奇的印象非常不错，能保持第二的位置，也说明库洛奇的实力，最起码现在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主持人接着道： “第三的话，这一次通缉者榜单给出了很罕见的双人并列，也就是说有两个船队，都是第三名。” “双人并列？”周围响起惊叹的声音。 “是的，双人并列，一个是乘风破浪的船长拉里特，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这一个排名我想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至于能跟拉里特并列排到第三的另一个人，是之前暴风咆哮者号的船长，在很久之前的大漩涡事件结束后，选择回到陆地上的那个海盗团的船长，费利拉。” “费利拉？居然是他？他又回到海上了？”周围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畏惧的颤抖，“他当时不是说再也不做海盗了吗？而且还把得到的所有财宝都分给了船员，带着所有人一起回到陆地。” “他怎么会再次回到海上呢？如果他回到海上的话，应该会引起非常大的轰动，可是我们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不是很清楚，”主持人道，“我只是知道，费利拉这次回来，并不是以海盗的身份，而是作为皇室派出的代表，帮助皇室稳固格里芬的货运航线，至少在几条运输必要货物的航线上，保证不会受到海盗的骚扰。” “帮助皇室？费利拉那个家伙居然摆脱了海盗的身份，改为去帮助皇室做事了？”周围的声音满是惊讶，“这还真是令人想象不到，不过既然是作为皇室的代表，为什么会登上通缉者榜单？” “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格里芬的皇室为了这次行动布置的手段，也就是借用费利拉的名声，尽量减轻稳固航线需要承担的代价。” “毕竟有一个原通缉者榜单的第三位坐镇，就算是新来的那些家伙们想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这样做的后果。”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的声音。 “然后，”主持人又叹了口气，“就是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了，这一个，也是新人。” 第八章 海上的最新局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新晋的第四位，并没有像第一位一样神秘，在最近一段时间，与很多船队都发生过摩擦，如今威尔克隆海域上的混乱，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都与这个第四位有关。” “它的名字叫做掠夺者，是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海盗团，船队的中心，就是一艘名叫掠夺者号的大船。” “而且这个掠夺者，据说是在一个星期之前进入的大海，也就是说，它们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做出了足以排上通缉者榜单第四的位置，可以说实力非常不俗。” “掠夺者......”有个声音低低地说道，“听名字，是想从威尔克隆海上进行掠夺？真是个狂妄的家伙，知道他们的船长是谁吗？” “这个不清楚，就像第一名一样，通缉者榜单对于这些新人并没有详细的情报，但是根据那些从掠夺者号手中逃离的家伙们流传出来的情报，掠夺者号的船长，很有可能是个凯莫斯人。” “凯莫斯人，那些粗鲁的家伙不是只会所在寒冷的迪尔卡半岛吗？为什么会来到威尔克隆海上？做他们最不擅长的海盗？” “当然是有什么目的的，只不过现阶段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们的船队规模很大，已经形成了一股不俗的势力，在威尔克隆海域与库奥里德海域的交界处占据了许多海岛作为根据地，显然是准备长期在海上生活。” “现在我手上的情报就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各位可以稍后互相交流。” “继续说第五位，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大家应该对这个名字十分熟悉才对，因为格瑞来到大海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就像他拥有的那条船的名字，复仇者号。” “但是没人知道他的复仇对象是谁，不是吗？”一个声音响起，“有人说，格瑞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宝藏，就像是库洛奇那样。” “有可能，毕竟很少听到关于他的传闻，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航行在无边的大海上，找寻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目的地。” “不过我还听说过一种说法，说这位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代号王者之一的‘太阳火’。” “有人曾看到格瑞驾驶着复仇者号在大海上一路疾驰，就是为了追逐‘太阳火’的踪迹。” “有点太夸张了吧？”另一个声音道，“一个通缉者榜单的第五，去找一个代号王者复仇？如果说是去送命，我倒是觉得更合适一些，正好也可以将他的船改名为‘送命者号’。” “只是传言而已，各位不必当真，”主持人见势头不对，及时维持秩序，“不过这位复仇者号的船长，确实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线当中，也很少会做出劫掠的事情。” “他之所以能排到通缉者榜单的第五位，还是因为他的影响力，就像是库洛奇一样，很多年轻人听到‘复仇者号’这个名字，就开始忍不住对大海产生幻想了。” 主持人摇摇头，“接下来的第六位，白头海鹰号的船长，帕隆·贾喀斯，他算是前十位里面最标准的海盗了，劫掠商船，倒卖人口，因为他做的那些恶行，排到第六也无可厚非。” “第七位，荆棘海盗团的船长鲁彭，异种领域的超凡者，背后有‘荆棘’势力掩护，势力不容小觑。” 听到这里，苏格忍不住挑了挑眉。 之前在赛齐瓦的时候，他跟鲁彭还见过几面，当时是因为斯皮尔奥抢了那个宝珠，鲁彭为了将宝珠夺回去，不惜从大海来到陆地，一路辗转去到赛齐瓦。 后来经过了一番激斗，鲁彭这才不得不收手回到海上。 “第八位，勒奥莉亚，海上的苦修僧，能排到第八也说明她势力不俗，作为女人能在海上的众多势力中脱颖而出，也算非常不错了。” “她能排到第八的原因，估计大家也都清楚，是跟库洛奇差不多的类型。” “第九位，哈布丽·薇露，黄金术士号的船长，跟第二位的库洛奇是联盟，也算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海盗，很多人正是向往她那种自由的风格，才来到大海，投身进入海盗的行列。” “第十位，呵呵，说起来，因为第三位并列的原因，应该是到第九就结束了，不过我还是说一下第十位吧，劳埃尔，枯朽号的船长，衰败领域超凡者。” “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因为通缉者榜单的公布，恐怕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大海都不会再有片刻的平静，虽然说这与我们生活的伊格恩没有关系，不过，生长在海边，总是或多或少会受到牵连。” “海神庇佑各位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伊格恩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希望各位能够团结在一起，奋力抵抗，保住我们的伊格恩。” 主持人的话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没有人回应，可是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众人间隔固定的时间离去，轮到苏格的时候，也矮身钻入漆黑的甬道。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离去之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背后，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 ······ 离开地下交流会后，苏格独自一人来到泡沫广场，吹着冰冷的海风，试图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 现在已经临近深夜，原本熊熊燃烧的篝火也只剩下了几堆余烬。 “大海，还真是复杂啊。” 苏格回想着在交流会上听到的消息，“通缉者榜单的公布，应该会在大海上掀起一阵新的风暴，前四之中有两位都是新晋的海盗，而且连排名第一都是从未见过的神秘面孔，真的必须重视起来了。” “嗯，苍白色的火焰，巨大的舰队，还会受到来自于代号王者的邀请，不知道这个第一到底是什么来头。” “把原第四的海盗团吞并了？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一个排名第四的海盗团，居然会被这么简单地解决。” “库洛奇嘛，倒是很稳定，从我一开始听到海上传闻的时候，她好像就是第二位，现在还是第二位。” “不过之前她说遇到了一点状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新晋第一的事情，既然来到了海上，就找机会跟她打个招呼吧，之后的树人精灵乐谱探索，应该也是要一起的。” “之后的第三，拉里特和费利拉并列第三，看其他人的反应，似乎是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也是，一个排名，还搞出并列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费利拉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到底是在哪里呢？” 苏格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想不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他感觉大脑无比的疲惫，只想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看来是年纪大了，本来去克里丁主教那里熬个通宵都不算什么，现在才只不过午夜就开始发困，真是......” “听刚刚那个主持人说，榜单上的第四位值得注意，似乎是来自于凯莫斯的面孔，而且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就做出了足以排上通缉者榜单的事情。” “一周前，应该是我刚刚离开费伦的时候吧，也就是昂都先生委托来伊格恩打听情报的时候？这样算来，时间确实可以对得上。” “掠夺者号，听名字与大地领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在威尔克隆海域建立根据地，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 “长期的目标需要逐步推进，如果他们的真正目的是掌握威尔克隆所有的海域，就可以形成包围之势，以此来压迫格里芬统治的话，确实很危险。” “决定了，之后就以这个榜单上的第四位为主要调查目标，做好计划之后进一步调查，嗯，应该有什么机会可以上船吧，实在不行，就先坐客轮，把临近伊格恩的区域转一遍再说。” 有了初步的计划之后，苏格忽然感觉到压力得到了释放，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向之前的旅店进发。 “到底也是花了我5比恩，如果不回去睡岂不是吃亏了？嗯，希望他们有早餐的附赠，不然我还有想办法找个地方解决早餐的问题。” 一路往回走，沿着海岸线去向西南，苏格见到了不少酒吧，在这个寂静的深夜依然坚持营业，有时还能听到几声畅快的大笑，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时间的影响。 “这要是在费伦，肯定会被投诉的。”苏格心想。 伊格恩这里的情况，他还是没有习惯，虽然说因为人口成分复杂的原因，这里非常热情而且自由，但有时候又太过热情和自由了。 想起在地下交流会上那些发言的人，尤其是那个连自己的住址和店名都留下的手工匠，苏格就觉得心中一阵阵的无奈。 在这里人们仿佛不太在乎隐私，也不知是少了这方面的意识，还是无奈之后的妥协。 苏格叹了口气，觉得眼皮更加重了，心说现在只要给他一个枕头，他可以在任何地方立刻睡着。 结果就在他经过一家酒吧门口的时候，忽然间喀啦一声，大门敞开，一个黑乎乎的巨大影子从酒吧中飞了出来，朝他当头砸下。 第九章 冷酷的艾欧西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一手伸出触碰在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退后几步，同时腰身拧转，卸力之后轻巧地化解了面前的危机。 定神看过去，苏格发现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其实是一张木桌，只是光线太暗了，加上他正面朝着酒吧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模样。 安静了片刻之后，酒吧中响起了一阵叫好声，似乎是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都为苏格灵活迅捷的身手喝彩。 一阵哄闹声过后，苏格原本的睡意已经荡然无存，他此刻只感觉到胸中似乎有股火焰在不断地燎动，几乎将他整个人撑爆。 怒气陡升，苏格沉下一张脸，一手抬起桌子扛在肩上，直直走进酒吧。 见到苏格扛着桌子进来，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空出一片位置，哗啦啦涌向大厅的角落。 苏格的目光冰冷，缓缓扫过屋子里每一个人的脸，沉声道： “谁掉的桌子？” 无人应答。 “再问一遍，谁掉的桌子。” 苏格的目光简直像是要吃人，很多客人在苏格的目光下都战栗不已，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唯一一张坐满人的木桌。 苏格注意到了他们的小动作，转身看过去，在一张不小的木桌前，坐着三个彪形大汉，身形异常魁梧，充满了压迫力。 为首一人顶着一个光头，半张脸上都是刺青，眼神迷离，显然是喝了不少。 似乎是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光头转过身来，打了个酒嗝，“有什么事吗？” “你掉的桌子？”苏格道。 光头看了眼苏格手中的桌子，点点头，“怎么，你有......” 不等光头说完，苏格甩动胳膊，将一张沉甸甸的木桌直接甩飞向光头的位置。 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酒吧，酒杯破碎，餐盘落地，光头与几个同伴被木桌砸中，一时间乱作一团。 “还给你，下次记得注意，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 苏格拍拍手，转身直接就走。 光头被一张桌子当面砸中，脑袋一阵嗡鸣，还想爬起来，结果脚下一软直接摔进一片狼藉之中，接着便没有了动静。 下一刻，酒吧中爆发出一阵惊人的热烈掌声，所有的人都为苏格的动作兴奋地鼓掌。 在一片掌声之中，苏格缓缓走出酒吧，轻柔的海风迎面吹来，带走了所有的郁闷与躁动，苏格狠狠地吸了口气，感觉轻松了不少。 好爽啊......苏格心说有了压力确实还是要及时释放才行，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光头，偏偏在自己状态最不好的时候点燃了引信，那就怪不得自己爆炸了。 “只不过，委屈那个酒吧的老板了。”苏格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想要回去跟老板解释一下赔偿的事情。 结果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个人迎面杵了上来，仓促间两人都是一惊，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你好，”面前一个肤色黝黑的大胡子男人道，“我是海螺酒吧的老板，我叫桑吉，对，就是刚刚被你砸的那家酒吧。” 苏格愣愣地眨眼，“我叫......艾欧西格，您有什么事？哦，是为了赔偿的事情是吧，没有问题......” “不不不，你误会了，”大胡子桑吉干净利落地摆手，笑着道，“一点东西而已，与你为我们做的事情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过来不是为了找你索要赔偿，是为了感谢你，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我为你们做的一切，是指砸了你们的店吗？ 苏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法分辨对方的身份，但是听到对方那一口还算流利的格里芬语，心中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只是随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苏格借坡下驴，心说反正自己也砸得很爽，既然对方不是来要求赔偿的，那就更没问题了。 “可以的话，交个朋友，”桑吉伸出粗糙的大手，“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海螺酒吧，我可以帮你提供想要的一切，当然，有些也是收取费用的。” 苏格想了想，伸手过去握了握，结果桑吉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个巨大的玻璃杯，顺势送到了苏格手里。 苏格端着酒杯，大脑一片空白。 那玻璃杯里澄澈的液体散发着酸甜的香气，无数气泡在里面汇聚破裂，像是无数细小的鱼苗。 “这是？”苏格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们酒吧的招牌，也是伊格恩的特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过来伊格恩吧，这可是我们伊格恩的习俗，喝过一杯鲁鲁起泡酒，双方就是朋友了。” “鲁鲁起泡酒？”苏格问道。 “对，鲁鲁树，你应该知道吧，”桑吉指着苏格身后一大片浓密的热带雨林，“这里的都是鲁鲁树，它的果汁很好喝，用来制作起泡酒，更是无比的美味。” 苏格礼貌地笑了笑。 说实话，他对酒精类饮料不怎么感兴趣，而且现在太晚了，他也没有在睡觉之前喝酒的习惯，原本是想拒绝的。 只不过，手中的酒液确实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甜，加上桑吉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苏格只能仰头将杯子里的酒液喝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虽然才刚刚来到这里，不过显然你很适合伊格恩，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来海螺酒吧，我们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桑吉大笑着从苏格手中接过杯子，挥挥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直到桑吉的身影在黑暗中完全消失，苏格才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低声笑了起来。 “这就是伊格恩的做事方式和社交规则吗？看上去很不错啊。” 桑吉过来找他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酒吧的赔偿，苏格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伤了酒吧的客人，损坏了不少酒吧的道具，可是桑吉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没有。 不光如此，桑吉还对苏格发出了友好的邀请，并带给苏格一杯伊格恩象征友谊的特产，热情地简直不像是个被砸坏东西的店主。 “有意思啊，也就是说，那个光头做的事情应该很过分了？所以我其实是在无意之间帮了他们的忙，他们才会对我这样热情？” 苏格忽然开心起来，感觉世界都变得轻飘飘的，他加快了几步，回到之前的旅店，见到店主关门之后，来到角落里进入阴影形态，顺着缝隙回到房间。 没来得及洗漱，苏格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躺在床上，接着就发出了微弱的鼾声。 ······ 与此同时，海螺酒吧中依然热火朝天。 那个光头和几个大汉被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一地的狼藉也被收拾干净，酒吧中再次热闹起来。 “让我们为艾欧西格欢呼！每个人一杯鲁鲁起泡酒，算在我的账单上！”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对着桑吉大喊。 男人的举动瞬间就赢得了满堂喝彩，一阵又一阵的欢呼仿佛浪潮。 桑吉回来之后，告知了酒吧里所有人“艾欧西格”这个名字，一时间，所有人都将那个在深夜中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冷酷男人视为了英雄。 一个替他们维护正义的英雄。 欢笑之间，一个身材有些瘦削的年轻人来到吧台边，对着里面忙碌不已的桑吉说道： “桑吉大叔，你是见到了那个人，对吗？你确实是见到了他，并且跟他说过话了？” “当然，不然‘艾欧西格’这个名字是从哪里出来的，”桑吉看了对方一眼，笑起来，“进来帮忙，我可不会跟一个没有眼力劲的年轻人聊天。” 年轻人点点头，钻进吧台后面，帮忙桑吉制作着一杯又一杯的鲁鲁起泡酒。 “你的那份没有，”桑吉道，“你还没有成年呢，西鲁，就用鲁鲁树的果汁代替吧，除了没有酒精之外，它们的味道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名叫西鲁的年轻人很顺从地点点头。 “奇怪，”桑吉诧异道，“如果是平时的话，你一定会跳起来大叫的，说在海上的男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成年了，酒精对你来说毫无作用，今天是怎么了？” “我在想刚刚那个男人，‘冷酷的艾欧西格’。” “这是你给他起的绰号吗？”桑吉拍着西鲁的肩膀大笑，“‘冷酷的艾欧西格’倒是还挺形象的。” “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西鲁说话的时候双眼放光，“他简直太棒了，能够那样轻易地解决库伯，让库伯毫无还手之力，绝对是个勇敢的男人。” “这一点我不否认。” “桑吉大叔，您刚刚跟他说话的时候，有没有问他住在哪里？” “没有，我为什么要问他住在哪里呢？只要他接受了我们的好意，其他都不是问题，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最近几天才来到伊格恩的，那应该会住在旅店吧，对，应该是这样。” “旅店？哪家旅店？” “这个，你不会动用你的脑筋想一想吗？刚刚来到伊格恩的男人，都会住在哪里，其实就算你不知道，一家一家问过去，总是能找到的。” 桑吉话音刚落，就看到西鲁飞快地跑了出去，灵巧的身影在门口一闪，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章 海盗男孩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在苏格的屁股上。 苏格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脑袋就像是要从中间裂开了一样。 “是昨天的那杯鲁鲁起泡酒吗？喝上去像是果汁一样，酸酸甜甜的，可是怎么后劲这么大？” 苏格有些苦恼地下床洗漱。 他原本就对酒精饮料没什么兴趣，所以对于酒精的抵抗性也很差，正常来说只是一杯起泡酒不至于让他睡得昏天黑地，只能说是他自己低估了那杯起泡酒的威力。 “还好没有耽误什么事情，嗯，以后就是打死我也不能多喝酒了，不得不说，这里的人是真的热情，甚至都有点过头了。”苏格回想着桑吉的样子，决定还是尽量少去海螺酒吧附近转悠。 “先下去看看有没有旅店提供的早饭，之后就开始进行调查行动。” “按照昨天收集的情报来看，在通缉者榜单公布之后，估计会引发一场巨大的混乱，而且还有来自于格里芬皇室的肃清，是那个叫作费利拉的原海盗吧？不知道他们准备怎样稳固海上的骚动。” 一边想着，苏格哒哒哒下楼，正准备问一下有没有免费的早餐提供，就被一位会说格里芬语的侍者领到餐厅，没过多久，一份还算得上丰盛的早餐就被端了上来。 “这里有附送早餐吗？”苏格边吃边问。 “不是，”一身伊格恩原住民打扮的侍者笑着说，“有人替你付了钱，说希望你能享受充满伊格恩风味的早餐。” “有人替我付了钱？”苏格微微一愣，送到嘴边的烤鱼排也停了下来。 会是谁呢？昂都先生说我来到这边的消息，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伊格恩这边也根本没有教堂，嗯，也不能排除是各大教会做的。 也许是我认识的人，阿方索候补主教？还是纳克先生？ 不对...... 苏格将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早餐，现烤的木薯面包，焦脆的烤鱼排，用胡椒粉调味的一种说不上来的糊糊状食物，还有放在桌角的一杯不断冒泡的鲁鲁起泡酒。 是桑吉吗？ 苏格看着起泡酒里无数爆炸的气泡，嘴角微微冲动，心说不愧是充满伊格恩风味的早餐，大早上起来就有烈酒。 苏格不动声色地挪动餐盘，距离起泡酒远远的，埋头研究那碗糊糊状的东西，但是仅仅吃了一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为什么在这种东西里还有酒精？！ 苏格无声地咆哮，感受着在口腔中散开的余味，他可以确定在这碗糊糊状的食物中，也含有大量的酒精。 “这就是伊格恩的风味吗？我算是彻底服气了。”苏格心想如果斯皮尔奥来到这里的话，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食物和风土人情。 此时餐厅里还有几个其他的客人在享用早餐，苏格觉得自己就算是出于礼貌，也不能像这样吃到一半转身就走，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从清晨开始就迷迷糊糊的状态，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在他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团漆黑的影子出现在苏格身旁，苏格装作将起泡酒和糊糊全都吃下去，却都是借用了影子的能力，将这些东西全都填到影子的肚子里，等到一会儿离开的时候，再让影子吐出来。 一顿早餐就这样匆匆忙忙地吃完了，苏格甚至没有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直接将钥匙还到前台，道谢后转身离去。 沿着海边一路向东北走，苏格离开原住民区，向贸易区进发。 伊格恩的人都起得很早，港口从清晨就开始吞吐货物，码头上的人忙忙碌碌，混乱中又带着一种秩序。 苏格从拥挤的街道上离开，调转方向来到了一条安静的小巷。 很快，一个有点瘦削的身影从街角的位置露出头，两只明亮的眼睛扫视片刻，忽然露出了震惊的目光。 “不见了？”西鲁跳出来，走到小巷中四下查看，“不对啊，这里只有一条路，而且他的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底是藏在哪里了？” “你在找什么？”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西鲁被吓了一跳，哇呀一声跳起来拉开距离，发现面前的人，正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 “冷酷的艾欧西格？”西鲁试探着问，眼睛中充满了惊喜的光芒，却又带着一点点畏惧。 “我的名字的确是艾欧西格，不过，这个前缀是什么意思？”苏格感觉到头大，“还有，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从旅店开始，一直到这里，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但是我必须先确定你是冷酷的艾欧西格才行，昨天发生的一切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昨天？”苏格愣了一瞬，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当时你也在海螺酒吧对不对，我明白了，今天的早餐，也是你帮我付的账单？” 苏格说着就开始掏钱。 “我不要你的钱，”西鲁道，“在海上生活的男人，从来不在乎金钱，虽然我们也使用金钱，但绝不做金钱的奴隶。” 这么中二的话到底是谁教给你的......苏格看着一脸认真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停下了掏钱的动作，无奈地看着对方，道： “所以，那个早餐的搭配是你挑选的吗？还是旅店的老板自行搭配的？” “我帮你挑选的，”西鲁激动起来，“我听桑吉大叔说你很喜欢鲁鲁起泡酒，所以也给你要了一杯，怎么样，是不是很美味？” “还行吧，”苏格撇撇嘴，“不过我还是不太习惯早餐就开始饮用酒精饮料......扯远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先是给我买了早餐，然后还跟踪了我一路，这是我来到伊格恩的第二天，按理说除了昨晚的事情，我应该不会有别的树敌才对，而且昨晚的事也不是我先动手的。” 听到苏格这么说，西鲁忽然严肃起来，身体站得笔直，沉声道： “我的名字叫作西鲁，是在海上出生的男人。” 苏格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对方那还有些瘦削的身板，“应该叫作男孩儿，你还没成年吧？” “我已经成年了，”西鲁倔强地仰着脸，“海上出生的男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成年了。” 苏格眨眨眼，没说什么。 面前这个叫西鲁的大男孩儿，如果不是智力有问题的话，那么所谓的“成年”，应该是某种心理状态。 “好的，西鲁，所以你跟踪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既然你昨天看到了酒吧的一切，应该知道那与我没有什么关系，看在你帮我支付了早餐的费用，我愿意听你说说。” “非常感谢！”西鲁激动地说，“是这样的，看到你昨天做的事情之后，我非常敬佩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委托，当然，我会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苏格想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是因为看到了我的举动，所以想找我进行委托？” “是的。” “很抱歉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可以试着去找找伊格恩的赏金猎人，当然，如果这里有赏金猎人的话。” “我试过了，但是没有人愿意帮我，”西鲁抿着嘴，眼底逐渐泛红，似乎有晶莹的泪花闪烁，“你是看我年纪还小，所以不相信我能支付报酬是吗？” “不是这样的，我确实是有别的事情。” 西鲁完全不听苏格在说什么，激动道：“我可以支付报酬的，我有足够的能力，桑吉大叔雇我在酒吧做零工，我已经攒了不少钱了。” “而且，我是一名海盗。” 苏格听后一脸懵然，“这......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 “我是一名海盗，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拖欠你的报酬，我是很有诚信的，酒吧里的大家都可以帮我作证。” “哦，一个有诚信的海盗，”苏格点点头，“很不错，新时代的海盗，有前途。” “那你肯帮我了吗？” “应该还是不行，”苏格摇摇头，“我来到伊格恩确实是有事情要做的，不过我愿意听听看，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会找到我这样一个外来人寻求帮助。” “虽说不一定有时间帮你，不过如果是顺手的事情，或许我真的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嗯，就看在你帮我支付早餐费用的份儿上。” “你能帮我找到父亲吗？”西鲁激动问道。 “你的父亲......走丢了吗？”苏格忽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父亲在一次航行中遭遇了意外，整整一船的人，加上那条船，都没有回来，我找了许多地方，也去过那条航线靠近伊格恩的位置，但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像是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西鲁说着，整个人的情绪都跟着低沉下去，微微含着胸，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一片青白。 “所以，你能帮我找到父亲吗？跟我一起去到海上，找寻我父亲的踪迹？” “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苏格嘴角抽搐着，“我还从来没有乘过船，甚至连游泳，也只会狗刨式。” 第十一章 重回海螺酒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西鲁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苏格也觉得于心不忍。 “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但是相比之下，我觉得找其他人帮助会更好一点。” 苏格抽出两张面值1磅的钞票递到西鲁手上，“这点就作为感谢你帮我支付早餐的心意吧，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父亲，愿女神庇佑你。” 苏格自问不是不想帮忙，只是这件事确实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找寻一个人的踪迹，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也仅限于陆地之上，就像他说的那样，他还从来没有过乘船的经历，也不擅于游泳，在这种情况下找他帮忙，真的还不如找个海盗。 而且，他此次过来也还有自己的任务，总不能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帮一个大男孩儿找父亲上面。 “你的诚信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希望你能顺利地找到父亲，”苏格犹豫了一下，“不过，你还很年轻，虽然很有诚信，但选择做一个海盗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你的父亲知道吗？” “我的父亲就是一名海盗。” “那没事了。” 苏格拍拍西鲁的肩膀，转身离去。 在转过街角的时候，苏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身材有点瘦削的大男孩儿还站在那里，手中握着自己给的两张钞票，深深地低着头。 ······ 下午的时候，苏格再次来到海螺酒吧。 推门而进，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酒精味道几乎把苏格熏晕过去。 他微微皱了皱眉，还没等看清酒吧里的情况，忽然就听到一阵仿佛海啸般的欢呼声响起，整个酒吧轰的一声热闹起来。 “冷酷的艾欧西格！” “没错，就是他！冷酷的艾欧西格，昨天就是他将库伯那些家伙打倒的，他简直就是英雄！” “冷酷的艾欧西格，还真的是他！来，让我们干了这一杯，为冷酷的艾欧西格！” “哦！” 苏格感觉耳朵受到了酷刑，却也不好表示出反感，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吧台前，找到桑吉。 “欢迎你，我的朋友，想喝点什么？”桑吉微笑着道。 “鲁鲁树的果汁，”苏格沉声，“希望这里有不含酒精的饮料。” “来酒吧却不喝酒精类饮料？还真是奇怪啊。”桑吉虽然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手上却也没闲着，干净利落地给苏格弄了一杯酸酸甜甜的鲁鲁树果汁。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保证头脑的清醒，”苏格随口编着瞎话，往身后热情似火的酒吧一指，“这里一直是这个样子吗？现在只是刚刚过了中午，就已经有这么多的人过来了？” “也不是一直都这个样子，”桑吉闲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麦芽啤酒，“都是因为你，托你的福，帮他们......当然，也是帮我，将库伯那些家伙赶走，还给我们一个自由的环境。” “库伯？是昨天的那个光头吗？” “是的，是个很麻烦的家伙。” “你们打不过他？”苏格诧异道，“看起来你们十分团结，不应该连那三个人都打不过。” “我们确实很团结，其实来这里的都是些老顾客了，我们彼此之间就像朋友和家人一样，但是要让我们一起来对付库伯，我们确实也是没有那个能力。” “库伯是一位超凡者，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超凡者？”苏格试着回想昨晚动手的情形，没觉出来对方是超凡者。 “是的，他是这样说的，我们也确实见过他制造出一些奇异的现象，而且，”桑吉声音一沉，“他自称是‘巨人’手下的八副，在得到证实之前，我们的确不方便动手。” “‘巨人’？” “是的，通缉者榜单之外，拥有代号的王者，”桑吉惊讶地看了苏格一眼，“你不会不知道吧？能够在轻描淡写之间收拾库伯，你应该也是个超凡者，对吗？” 看来在伊格恩，大家对超凡者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苏格一边想着，一边对桑吉点点头。 “代号王者，第八副，”苏格紧紧蹙着眉头，“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是代号王者的手下，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整个大海上最强的四个家伙，拥有代号的王者，他们手下一个大副应该都有警察局局长那样厉害了吧？那样的家伙，怎么会来我们这样的小酒吧呢？” 桑吉无奈地笑着，“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一开始库伯出现的时候，经常在这里赊账蹭酒，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看不惯库伯的做法而发出挑战，可是都无一例外地败退下来，最后也只能由着库伯在这里胡闹。”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大家的心里都有怨气，我就更不用说了，昨天你路过这里的时候顺便解决了库伯，所有人都惊呆了，真是帮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杯鲁鲁树果汁就算我请了。” “其实也只是无意之举，我也没想到走在路上的时候会有一张桌子飞出来。”苏格挠挠头，“对了，之后呢，那个库伯之后怎么样了？既然他在这里吃了亏，会不会来找你们麻烦？” “按照伊格恩的做事方式，应该是不会的，昨晚他吃了个大亏，如果在第一时间报仇的话，伊格恩还是会给他留有一席之地，不过很可惜，他当时直接晕过去了，这下子就相当于颜面扫地，哪怕是他再厚着脸皮过来，我们大家也只会用嘲笑欢迎他。”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几个人搭手把他扔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苏格：“......”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担忧，桑吉又呵呵笑了起来，“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伊格恩发生的多了，在海盗上岸的时候，都会遵守彼此默认的规矩，那就是做事不牵连酒吧。” “再说只是摔坏几张椅子而已，根本不算什么，他有什么事情，也只会找你。” 原本听着还好，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桑吉，桑吉也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好像这件事在他看来，真的不算什么，甚至比不上给客人们准备酒水重要。 “说起来，”桑吉话题一转，“你这次过来是要做什么？看你的性格也不像是那种来享受大家欢呼的，那就是为了情报？” “有什么情报？”苏格随口一问。 “还真有不少，”桑吉嘿嘿道，“这里是听风者公会一个下属的情报站点，会有很多消息传来，无论是大海上还是陆地上的，只要你能支付相应的金钱，就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 “不过这些，就要按照听风者公会的规矩来做，所以不能给你打折，这一点要提前跟你说清楚。” “这是应该的。” 苏格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有点惊讶像这种小酒吧，居然也会是听风者公会的下属站点，感觉有些意外。 “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是想问关于一个名叫西鲁的男孩的事情，我听他说，他是在这里帮忙，对吗？” “西鲁？”桑吉微微一愣，接着笑了起来，“他还真去找过你了？” “是的，还帮我付了一次早餐的费用，我能看出来他十分真诚，但也需要帮助，所以想问问有关他父亲的事情。” “唉，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没有多么复杂，西鲁的父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家伙，帮助了我们很多，他的最后一次出航，就是从伊格恩出发的，沿着纳托鲁半岛往南，原本的计划，是去往山达。” “只不过，他们的船队在途中遇到了暴风雨，从那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我们有组织人手去看过，但是从伊格恩往南那么大一片海域，谁知道他们是在哪里遇难的？” “试了几次，毫无结果，大家也都彼此默认了一个结局，只是西鲁不肯相信，那个小家伙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父亲，可以想象在他心中，他的父亲的形象是多么高大。” “从那之后，西鲁就留在伊格恩，我们都会伸手帮一把，让他活下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一直不肯忘记他的父亲，坚信他的父亲还活着。” “每当有外来者或者是船队在伊格恩停靠的时候，他就会凑上去，问东问西，如果知道对方是要去南边的，就会缠着对方带他上船。” “对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有几次遇到了坏家伙，带着西鲁上船，结果半途就把他丢在了海里。” “我们也是之后才听说的这件事，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是怎么从海里活下来的，还好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真是海神庇佑。” “原来是这样。”苏格回想起那个有些瘦削的大男孩儿的样子，想起对方澄澈的目光，总觉得心里紧紧的。 “就是这样，他去找你，应该也是看到了你昨晚对库伯动手的事情，他觉得你是有实力的，也足够正义，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带他找到父亲。”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很想，不过我确实做不到。”苏格也叹了口气，“总不能给予他不切实际的希望吧。” “说是这么说，不过有时候，不切实际的希望，也比绝望要好得多。”桑吉喃喃道。 第十二章 路边的收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简单了解了一些有关西鲁的事情，苏格从海螺酒吧离开。 他思索着要不要用一点自己的方式帮助西鲁寻找父亲，虽然两个人才见过没几面，但是西鲁身上那种淳朴和真诚让苏格非常欣赏。 在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西鲁依然执着地寻找着自己父亲的踪迹，只是这份坚持，就足够令人敬佩。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帮忙留意一下好了。” 苏格想着自己在大海上认识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库洛奇一个，可是为了一个小男孩去拜托一个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海盗，还只是为了搜寻一个失踪的人，苏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咕噜一声，低头仔细一听，才发现是自己肚子里传来的声音。 “早饭就没好好吃，中午更是急匆匆地填了一口面包，幸亏有下午那杯鲁鲁树果汁，不然我可能会是第一个因为饥饿而死的超凡者。” 苏格自嘲了一句，向着东北进发。 想起来到伊格恩这一整天的遭遇，苏格在心中暗自祈祷可千万别有什么奇怪的料理了，如果真的必须吃奇怪的料理也行，只要里面不含酒精，他就都能接受。 这样想着，苏格加快了脚步。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隐入海平面之下，玫红色的晚霞将天空晕染得无比瑰丽，加上大海的颜色反射，让人只觉得是生活在梦幻当中。 然而一声嘈杂的叫喊忽然从远处传来，打断了苏格美好的思绪。 他皱着眉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群年轻人正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对着中间拳打脚踢。 定睛一看，苏格这才发现在这群年轻人的中间，正蜷缩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上午见到的西鲁。 想起西鲁父亲的事情，再加上眼前的这幅场景，苏格只觉得胸中腾地燃起一股怒火。 他沉下脸，径直走向那群年轻人，随手拨开人群，来到中间的西鲁身前。 “你是谁啊？”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被苏格推了一把，显然十分恼火，上来就抓向苏格的肩膀。 只见苏格肩膀一沉，手腕反扣上去，接着随手一甩，那个年轻人就惨叫一声摔进一旁的沙滩上。 “该死的。” 那个年轻人满脸怒气，一边吐着沙子一边爬起来，正想说些什么，结果看到苏格一副冰山一样的面孔，只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杀气，脖子一缩，气势也萎了下去。 “是他！”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叫道，“冷酷的艾欧西格！昨晚我在酒吧里见到过他！” “对，是他，当时我也在场，看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张桌子直接扔到库伯脸上，简直就是一个行走在海岸线上的死神。” “冷酷的艾欧西格？看上去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啊，”为首的年轻人双腿打筛子一样乱颤，“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不要以为下次还能这么侥幸。” “我们走。” 年轻人说完，带着身后的人呼啦啦跑远了。 等到几个人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苏格这才收回目光。 “冷酷的艾欧西格？伊格恩的人传这些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倒是很快啊，只是不知道是谁给起的这个名字，真是充满了一股让人无法苟同的气息。” 苏格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来将趴在地上的西鲁扶起。 直到这时，苏格才发现西鲁的身下还藏着个人，刚刚西鲁就是趴在那个人的身上，挡住了那些年轻人的拳打脚踢。 “没事吧？”苏格将西鲁扶起来，发现这个有点瘦削的年轻人一副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心中一惊，“你是超凡者？” “是的。”西鲁老实地点头承认。 “那刚刚那群人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还手，就算是位阶十的超凡者，也完全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父亲说，不让我用超凡能力对付普通人，尤其是跟我同龄的人，”西鲁道，“而且他们打我根本不痛，没有关系的。” “你的心态倒是不错。” “还好，不过艾欧西格先生，你刚刚真的是太帅气了，如果我有一天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有了足够的实力，就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也能保护别人。” 苏格心中有点得意，点点头，“你现在就很好，有能力，却不会用来欺负弱小，虽然被弱小欺负，但也不会记恨。” “加上之前的事，你确实是一个真诚而且有原则的年轻人，只不过为什么这样的你会是一个海盗？我真的不能理解。” “真诚，有原则，就不能做海盗吗？” “当然可以，可能新时代的海盗就是你这样的人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挺让人期待的。” “父亲以前也是这样说的，说虽然是海盗，但却依然选择做一个真诚而有原则的人，这两者并不冲突。” 西鲁说着，慢慢低下头去。 听到西鲁说起自己父亲的时候，苏格心里咯噔一声，却也只能装作一脸平静，岔开话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你是说刚刚的那些人啊，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矛盾。” 西鲁抬起头解释，“就是因为我们找到了这个木桶，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个人，他们说这个人是不祥之物，所以要重新塞到桶里扔回大海，我觉得不合适，所以起了争执，才变成那样的。” “感谢海神的庇佑，她看上去平安无事，只是睡着了，应该是太过劳累了吧。” “桶里的人？” 苏格疑惑着，跟着西鲁一起看向地下的人。 只是简单地打量了一样，苏格就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奔涌。 地上的是个女人，衣衫打湿之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个令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诱人躯体。 胸前的位置违反重力一般高耸着，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些水珠，虽然面容被头发遮住了，不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充满了诱惑力的味道，让人不禁口干舌燥。 “这是个......”苏格倒吸了一口气，“女人？” “这很明显吧？”西鲁疑惑地看着苏格，觉得这个冷酷而且实力强大的男人眼神似乎有些问题。 苏格注意到了西鲁的目光，连忙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在桶里会有一个女人？这件事很不正常，不是吗？” “是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确实很不正常。”西鲁道。 “这就对了，如果说桶里有海藻甚至是财宝，我都不会感到任何惊讶，但是桶里出现一个女人，还是活的，这就十分奇怪了。” 苏格看着西鲁，“你有地方吗？把她带过去，看她衣服都湿透了，把她扔在这里不管的话，就算是超凡者也会感冒的。” “我是在海螺酒吧住的。”西鲁回答道。 苏格愣了一瞬间，“住在酒吧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那里都是男人，很粗犷的那种。” “明白了，如果带着她过去，很容易发生危险，对吗？这确实是个问题。”苏格摸着下巴思考，“不然跟我一起过来吧，我给她开一间房间。” “啊？”西鲁惊讶道。 “别误会，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有这个选择了吧，我们总要找个地方照顾她，等她醒来才好做之后的打算。”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我来一起看着，确保我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没问题，我相信你，冷酷的艾欧西格，不会是那种卑劣的家伙。”西鲁说得信誓旦旦。 “感谢你的信任，不过，能不能不要再提起那个绰号了。” “为什么？”西鲁搭手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这个绰号非常帅气，不是吗？” “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那就叫吧，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再我面前，因为我还是一个很看重形象的人的。”苏格满脸通红地道。 两人说着，向西南方走去，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空中，一只浑身五彩斑斓的鹦鹉，正不断地盘旋着。 ······ 苏格带着西鲁和桶中女人来到自己昨晚住宿的那间旅店，花了整整一磅，要了最上层的一间套房，三间卧室，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和盥洗室，还附送晚餐和早餐。 为了避嫌，苏格让西鲁帮忙翻译，将附送的三人晚餐直接送到房间，之后拿出随身的药品递给西鲁，让西鲁全程照顾那个桶中女人。 “还好吗？”苏格啃着一片涂满黄油的面包，将另一份晚餐往西鲁面前一推，“你的那份。” “谢谢艾欧西格先生。” “我该谢谢你，没有在前面加上‘冷酷的’。” 西鲁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苏格面前，他似乎非常紧张，完全没有照顾那个女人时候放松，束手束脚的，眼睛也一直看向前方的地面。 “放松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苏格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西鲁可以坐下，“再说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其实我们也算是互相认识的。” 西鲁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坐下。 两个人一时无话，就沉默着吃饭，屋子里满是咀嚼的声音。 第十三章 女海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风卷残云似的吃光餐盘里的食物，继续保持沉默。 苏格挠挠头，“还是说点什么吧，两个男人这样待在一起，里面的卧室还睡着一个女人，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西鲁虽然不懂，但也点点头，“您愿意帮我寻找父亲吗？” “其实我原本就是愿意的，”苏格轻声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我恐怕还做不了什么，只能通过我在大海上认识的同伴，尽量搜集一些情报。” “毕竟我没有去过大海，也没有乘过船，想要帮你去寻找父亲，说实话确实是无能为力。” “我从海螺酒吧的桑吉先生那里，听过你和你父亲的事情，也知道你一直都在寻找父亲的下落，不过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还是很困难的。” “连我这样一个对大海毫无了解的人，都知道大海上充满了危险，在风暴和海浪怒号的时候，整个大海就像是活了过来，仿佛一只巨兽，即便是超凡者，稍不留神都会丧失性命。” “你还很年轻，为了寻找父亲多次一个人出去寻找，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知道，”西鲁点点头，“之前是我的问题，想要一个人找父亲，确实不现实，所以我现在已经转变了方向，想要找人帮我一起寻找父亲，也不会冲动。” “那就好。”苏格愣愣地点头，没想到西鲁虽然是一个年轻人，却意外地明白事理，跟对方说话都不需要浪费口舌。 “我已经想过了，想要去到父亲曾经去过的那条航线，一定要一艘大船，这样才能抵达大海深处，或者，需要完全不惧怕海洋的超凡能力，相比之下，前者更实际一点。” “所以？” “所以，我今天去了绿之眼商会，只不过被刷了下来。”西鲁的神情有点忧伤。 “绿之眼商会？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苏格摸着下巴道，“你去那里做什么，是可以找到一艘帮你去到大海深处的大船吗？” “是的，一艘名为‘绿之开拓者号’的大船即将从伊格恩出发，目的地就是通过威尔克隆海域，去到大海的深处，一直到与库奥里德海交界的位置。” “整个航线与我父亲最后一次经过的航线基本一致，而且他们最近正在招募水手，或者是有经验的捕鱼人，我原本是想去试试运气的，结果他们说我的年纪太小，所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委婉地表达了对西鲁的同情，“说起来这个绿之开拓者号是什么来头，能从伊格恩港口出发，还是在这里招募水手，听上去像是成分十分复杂的样子。” “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有时候海盗们也会在伊格恩附近停靠，顺便招募人手，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海盗们会来到伊格恩招募人手？”苏格吃惊地看着西鲁，“那么，真的有人上去吗？我是说，受到招募，去到海盗的船上？” “当然，成为一个海盗，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苏格一脸震惊地听着西鲁的话，心说基础教育确实有普及的必要，不过在伊格恩这种没有教堂建立的地方，实在也很困难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里面卧室传来一声轻哼，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来到卧室当中。 苏格只看到了一副春光旖旎的景象，熟睡中的女人踢开了被褥，露出大片小麦色的肌肤，润泽的仿佛绸缎，让人不敢直视。 “真是太过冒犯，估计会被女神降下惩罚。”苏格低叹一声，硬着头皮走进去。 女人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刚刚的呢喃只不过是梦呓，接着忽然睁开眼睛，直直地坐起来，揉揉惺忪的睡眼，轻声道： “有酒吗？” 一个酒鬼？苏格无奈地想。 “有的。”西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个皮革的水袋，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后直接用嘴咬开，仰头痛快地灌了一口，轻轻打了个酒嗝，脸上露出婴儿般甜美的微笑。 “喂，”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西鲁，“这好像是我们刚刚订的房间吧？你从哪里变出来的酒？” “她自己带的，”西鲁指了指女人，“从桶里出来的时候带在她身边的，把她送来这里的时候，我没有忘记带上。” “倒是挺细心的。”苏格无奈，只能看向女人。 这时女人正好也看向他，两个人，四只眼睛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双方都愣住了。 “你......”女人拖了个长音。 “你......”苏格也拖了个长音，目光下移，连忙别过头去，“你多遮着点。” 女人往自己的身上一看，发现自己正不着寸缕，却也没有惊慌。 这时西鲁已经去旁边将女人的衣服取来了，只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女人一身轻薄的衣物早就被海风吹得干透。 屋子里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听着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得到女人的提醒后，才重新转过来。 一袭贴身的黑色短衣将女人火辣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胸口露出一条深深的沟壑，随着女人的动作，胸前高高隆起的部分不断地颤抖。 “好了，”女人穿好衣服，大手一挥，行动之间充满了一股洒脱和豪爽，她又对着水袋灌了一口酒，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问道，“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的，对吗？是你们救了我？” 西鲁看看苏格，苏格缓缓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多谢你们了。”女人呲牙一笑，在她一身小麦色的肌肤衬托下，显得牙齿更加亮白。 女人想要起身，却忽然看向苏格，明亮的目光中流露出意思疑惑，问道： “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西鲁继续看向苏格。 苏格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面前的这个场景，加上女人刚刚说的这句台词，如果是身份对调一下的话，可是一个标准的搭讪。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因为他发现，他确实好像在哪里见过面前的这个女人，尤其是对方的身材，相信任何男人只要看过一次，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认识的人里面，可没有喜欢钻到桶里的，”苏格试着回忆，“请问您是......” “啊，我是个海盗，”女人大笑着，“职业的那种。” “海盗？”西鲁在旁边听着，眼睛忽然放出光来。 苏格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看看女人，再看看西鲁，眉头直接拧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中，确实曾与几个海盗打过交道，只是除了库洛奇之外，没有一个女性。 库洛奇......苏格忽然“啊”了一声，看向面前身材火辣的女人，“您跟库洛奇，是不是认识？” “库洛奇？”女人也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库洛奇欣赏的那个艾欧西格。” “那就没错了，”苏格长舒出一口气，“既然都能对得上，那您应该就是哈布丽·薇露女士了，对吗？黄金术士号的船长。” “是的，”女人笑着应道，“我就是哈布丽·薇露，黄金术士号的船长，不过你不是我的船员，也不需要用‘女士’来称呼我，就叫我哈布丽吧，我也直接叫你苏......” “就请叫我艾欧西格吧。”苏格连忙打断道。 “行，艾欧西格，我就叫你艾欧西格。”哈布丽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显然是注意到苏格在可以隐瞒着什么，但是丝毫不在意。 海盗都是一些这么直爽的家伙吗......苏格瞥了眼身边的西鲁，又看看面前的哈布丽，“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当时您......你和库洛奇一起去赛齐瓦的时候，你应该喝醉了才对，并没有见过我的样子。” “对，说起来赛齐瓦的酒真是不错，猩红之泉，比我们在海上喝的好多了，所以一不小心喝多了点，”哈布丽发出爽朗的笑声，因为大笑让胸前一阵摇晃，“我当时确实没有见到你，不过在那之后，库洛奇总是提起你的名字。” “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拜托她，她给我画了一幅你的肖像画，准确地说，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真正的样子。” “肖像画？”苏格倒是不知道库洛奇还有这样的天赋。 “是的，听库洛奇那家伙说，刚刚来到大海上的时候，她还承接过通缉者榜单的委托，给那些被悬赏的家伙配备肖像，只不过后来她也上了通缉者榜单，这份工作自然是不可能继续做下去了。” 哈布丽说着，继续去拿盛满酒的水袋，只不过里面显然没有多少存余，不得已，哈布丽只能仰起头，用舌头舔舐着剩余的酒液。 “库洛奇？”西鲁疑惑地看着苏格，“你们刚刚说的，是通缉者榜单上第二位的那个库洛奇，福音号的船长，乘风破浪的冒险家？” “是的。”苏格若有所思。 “你们居然是认识的啊？”西鲁赞叹道，“艾欧西格先生，想不到你居然还认识这么伟大的海盗，你这次过来伊格恩，是不是也打算出海，开始做一名职业的海盗？” 完全不是......苏格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重新看向身边的西鲁和面前的哈布丽。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局面开始复杂起来了。 第十四章 新的情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摇晃着水袋，确认里面没有一滴酒液，这才惋惜地扔到一边，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苏格和西鲁。 她随手一掀，从床上跳下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无袖黑色短衣，和一条短到大腿根的短裤。 正常来说，这一身打扮已经跟内衣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哈布丽丝毫不避讳屋子里两个异性的目光，甚至凑到二人的面前，仔细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哈布丽俯下身看着西鲁，露出胸前一条深深的沟壑。 “西鲁，是一名海盗。”西鲁依然为自己强调着身份。 “嗯嗯，很不错。”哈布丽表示自己的看法。 哪里就很不错了......苏格想要吐槽，不过看到西鲁被称赞后一脸激动的样子，也就把话继续放在了心里。 “所以，”哈布丽看向苏格，“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额，这句话明明该我问你才对吧？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 “嗯？”哈布丽微微好奇，“不是你们把我带过来的吗？” 两人隔的很近，苏格抽抽鼻子，这才闻到从哈布丽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看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恍惚，意识到面前的人确实喝醉了。 这家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苏格无奈地想。 对他来说，最难对付的对象之一，就是身材火辣丰满的女人，从妮艾莉露到安妮，每一个都让他头疼不已。 不过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那两个人都是“厄运”领域的超凡者，而自己似乎像是被“厄运”笼罩了一样，每次遇到相关的人，都会被狠狠地嘲笑一番。 相比之下哈布丽就非常自然了，从认识到现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那个丰满的身材太过犯规，以至于苏格几乎不怎么敢直视对方。 除此之外，让苏格感到比较棘手的就是喜欢喝酒的家伙，尤其是喝醉之后，斯皮尔奥就是很好的一个典型。 只不过斯皮尔奥是男的，即使发生什么苏格也可以狠狠地教训对方。 而面前的这个哈布丽，集合了两种他感到棘手的特点，苏格看着对方，大脑间断性的一片空白。 “你到底是从哪儿找到她的？”苏格冷着脸看向西鲁，“我知道是桶里，那么是在哪里发现的那个桶？” “从海上漂过来的。”西鲁认真地回答。 苏格一口气接不上来，脸色生青。 这都是些什么海盗啊？喝醉了之后被人塞进桶里？然后就这么随着波浪一路漂到伊格恩？ “你为什么来到伊格恩？”苏格还是问了出来，“以能登上通缉者榜单的实力来说，应该不会被人简单地塞到桶里，对吗？” “我来伊格恩当然是为了打听情报的。”哈布丽腹中咕噜一声，闻着味道来到客厅，对着那份还没有动过的晚餐眨眨眼，咕咚一声吞了口口水。 “那就是给你准备的，不过希望你能好好说明一下，为什么会来到伊格恩，来到这里又是要调查什么情报？” 哈布丽伸手在苏格肩膀上拍了一把，眼睛中流露出对苏格的赞赏，接着在桌前坐好狼吞虎咽，显然是饿极了。 “你们知道最近在大海上发生的事情吗？”哈布丽塞了满满一嘴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真是个接地气的女海盗啊......苏格心中感慨，“如果只是近海的话，确实是知道一部分的，也知道新的通缉者榜单刚刚发布，想来在海上应该会掀起一阵风暴。” “差不多，最近在海上确实发生了很多稀奇的事情，对于海盗来说，及时的情报传递几乎可以与船队的生命等同，所以，为了调查它们背后的真相，我就来到伊格恩了，打听消息嘛，当然要去人多的地方。” “只不过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热情，就是酒量有点问题，十几个人轮番上都撑不过几轮。” “我在一家酒吧里面泡了几天，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你们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家伙，还知道“泡”......这是把酒吧的人都喝倒了，所以引起公愤后，被塞到木桶中扔海里了是吗？ 回想起之前库洛奇对于哈布丽的描述，苏格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作为一个女性，你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应该注意安全的。” “你觉得我是女性？”哈布丽从餐盘里抬起头，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苏格，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难道不是吗？”苏格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以哈布丽如此明显的身材特征，自己应该不会判断错误。 “是真的，”哈布丽用力地点头，显然非常激动，“只是跟船上的那些家伙待久了，总觉得已经忘了自己的性别，还是陆地好啊，有美酒，还有可以欣赏我的男性。” 并没有欣赏你......苏格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所以，到底是要调查什么消息，既然有从库洛奇那里听到过我的事情，应该知道我是可以相信的，对吗？” “对，其实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说给你也没关系，更何况你还是一位可以欣赏我的男性，”哈布丽挑着眉毛，“其实就是最近海上声名鹊起的，通缉者榜单新第四位，掠夺者号。” “据说那个船队中，大部分都是凯莫斯人，凯莫斯人来到海上，就像是矫健的鲨鱼跑到陆地上，很奇怪不是吗？所以大家都对这个掠夺者号的行动非常好奇。” “后来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了消息，说掠夺者号是来到大海上寻找宝藏的，而且已经找到了不少。” “这个消息传开后，一时间，大海就像是炸锅了一样，只要对大海有点向往的家伙，都蜂拥过来，再加上正好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发出，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说起来，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掠夺者号的原因，大海上才开始变得混乱的。” “宝藏？”苏格和西鲁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就在威尔克隆海域上，接近库奥里德海的东边，从地图上来看，应该算是迪米王国的海域，不过迪米王国对于大海从来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参与进来。” 苏格点点头。 他曾经研究过地图，知道迪米王国这个名字，这其实是个小岛国，位于北大陆和东南大陆交界处的祁坦弗纳兰圆岛上。 整个岛屿的西侧是一片陡峭的悬崖，没有良好的深水船坞和码头，也就不方便来往，连威尔克隆海域的海盗们，也很少过去骚扰。 迪米王国见到这个情形，索性就直接封闭了与他国的往来，圈闭起来自给自足，很少与其他国家交流，是一个很奇怪的国家。 不过据说迪米王国有天然的金矿，国民生活非常富裕，如果说这个宝藏真的是跟迪米王国有关，那绝对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甚至能让格里芬都产生恻隐之心的巨额财富。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最近大海上混乱的源头吗？迪米王国的宝藏？” “就是这样，所以现在威尔克隆海域上可乱了，能够补给的岛屿和大型港口城市，都被拥有绝对力量的几股势力占据，而没有补给的海盗就是活靶子，所以我才独自一人来到陆地，想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然后顺便喝一杯，对吗？”苏格没好气儿地看着哈布丽。 “不错，”哈布丽笑起来，“你很了解我啊，这一点我怎么从没听库洛奇说过呢？” “我只是认识一个与你类似的家伙，叫斯皮尔奥，经常会打着任务的幌子去酒吧喝一杯，你应该认识他的。” “没太有印象，我对酒量不好的男人都没什么印象。”哈布丽认真地回答。 “好吧，所以海盗们的骚动，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宝藏的原因，这样说的话，还真是一群单纯质朴的海盗啊，”苏格无奈地苦笑，“你们就没想过这是一个陷阱吗？其实根本没有宝藏，只是某些人的阴谋？” “为什么会这么想？”哈布丽不解。 “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幕后的主使，我只是提供一个假设，因为没有人见过宝藏，甚至没有藏宝图，只是因为一个传言大家就来到海上，很容易被别人利用的。” “看来你不太懂啊，”哈布丽抱着双臂，“海盗就是这样的家伙，有了目标，就会立刻行动，否则的话，你觉得在十几天的航行中，除了目的地的宝藏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沉寂的心灵激动起来？” “在海上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大家闲着不是凑在一起小赌，就是钓鱼，再不行就是脱光了躺甲板上日光浴，可是这些总是会做腻的。” “只有宝藏，才会让他们感觉自己是真正地活着，哪怕是一个虚幻的宝藏，但也是可以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没有这种觉悟的人，是没有资格称作海盗的。” “对不对？” 哈布丽豪气地大手一挥，看向西鲁。 “对！”西鲁激动地点头。 苏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第一次感觉到，“海盗”似乎是一个他永远无法了解的物种。 第十五章 跨物种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吃完就继续回去睡觉了，这一点让苏格非常佩服。 能吃能睡，没有心事，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努力生活，尽力享受，其实也算是种天赋。 当然，哈布丽在睡觉前索要过几次酒水，只不过都被苏格无情地拒绝了，现在哈布丽身无分文，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西鲁使眼色。 “不能给她任何酒水，不然之后的事情你自己负责。”苏格严肃道。 “明白了，”西鲁颇为紧张地点点头，“你是要准备出去吗？” “对，调查一些情报，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你还会回来吗？” 苏格闻声回头，看到西鲁一脸的期待。 “我会回来的。” 苏格转身离开，在背后关上门。 来到外面的小路上，苏格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 首先就是哈布丽的事情。 其实他原本没想多管闲事的，只是一个喝醉酒的家伙，还是个女人，照顾着休息一晚，之后对方爱去哪里去哪里，与他再也不会产生半点关系。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在路边随便捡的一个女人，居然会是曾经见过的人，加上库洛奇这层关系，他自然是不能撒手不管，至少也要保证哈布丽的安全，直到她恢复正常。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海上的动乱，真的跟那个新晋第四位的掠夺者号有关系？”苏格无奈地叹息一声。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一个声音从周围传来。 苏格瞬间警觉，一手摸向腰后，伏低身体，警戒着周围的危险。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 苏格一愣，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一根较高的树枝上，正站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刚刚的声音，就是从鹦鹉嘴里发出的。 “你是......”苏格突然回想起来，“你是哈布丽的灵契生物，对吧？我记得之前见过你。” 苏格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居然会闲着无聊跟一只鹦鹉说话，就算是自己说的再多，这只喜欢模仿人言的鹦鹉，估计也只能用“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来回答。 “是的，我们之前见过。”鹦鹉回答道。 “嗯？你会说话？”苏格一愣，“不对，你能听懂我的话，还能跟我正常交谈？” “这是当然了，自大的人类，”鹦鹉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道，“对我们鹦鹉来说，你们人类的语言就是一种外语，能够说出人类的语言并不稀奇。” “好吧。”苏格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鹦鹉教训，还被说成“自大的人类”，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所以，你一直待在哈布丽身边，一直保护她？” “当然，我们是伙伴。” “那你知道些什么吗？比如她为什么会来到伊格恩，又为什么被塞到桶里？” “她说的都是真的，”鹦鹉道，“她虽然喝了许多酒，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她的思维，她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额......好吧，是我太小看她了，不过一个女人独自去到酒吧，还穿的那么少，总是很危险的，你作为她的伙伴，难道就没有什么自觉要保护她吗？” “你觉得她是女人？” “连你也觉得不是吗？” “我们虽然是伙伴，但她对我来说是不同种类的生物，我无法理解你们口中所说的男女关系。” “你的人类语说得这么好，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理解一下人类社会中的男女关系。”苏格诚恳地道。 “好吧，我会记住，也会转达哈布丽，看上去她很欣赏你。” “也许在她看来，一个能将她视作女人的异性很少见，嗯，仅此而已。” “该死的，”苏格说完直接气笑了，“我到底在干什么，跟一只鹦鹉聊天？如果被昂都先生他们看到，肯定会以为我疯了。” “跟鹦鹉聊天让你觉得很丢脸吗？” “并不是，”苏格开始觉得这只鹦鹉有点啰嗦，“只是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是哈布丽的伙伴对吧，等到她恢复过来，就带着她离开，以她的实力，在伊格恩恐怕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也不对，”苏格想了想，从旁边的长藤上摘了一片叶子，做好星光标记后递给鹦鹉，“遇到危险就销毁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因为通缉者榜单的事情找到你们，就用这个通知我。” “你会来帮哈布丽？” “当然，听说她跟库洛奇的关系很好，而库洛奇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帮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你可以自己交给她，不是吗？” 苏格想了想，也对，又想了想，干脆把叶子直接销毁，打算等到回去再跟哈布丽说明自己的意思。 “我的名字叫作尤奇。”鹦鹉突然道。 “额，我叫艾欧西格，你可以这样称呼我，”苏格挠挠头，“你为什么突然做自我介绍了？” “因为我发现你确实是想帮助哈布丽的，作为她的伙伴，我必须介绍自己，这是鹦鹉的礼节。” “那......我很荣幸。”苏格也找不出别的回答来应付对方，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跨物种交谈。 “你想知道什么吗？我一直跟哈布丽在一起，知道很多事情。”尤奇道。 “想知道些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很多，刚刚我在窗外听到，你似乎对大海上的情形非常在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情报，不会收取你任何费用。” “那就拜托了，顺便问一下，你会收取什么样子的费用？” “钞票。” “鹦鹉也用钞票吗？” “对，然后用钞票买成食物，我喜欢伊格恩这里的特产皮皮果。” “没问题了，”苏格一脸无语的表情，“请继续说有关大海的事情。” “就像哈布丽说的那样，大海现在十分混乱，许多海岛都赶去了威尔克隆的深海，但是由于他们都没有藏宝图，所以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也因为这样，已经发生了好多次小规模激战了。” “越听越觉得是一个陷阱，”苏格神情严肃地点头，“你认为呢？作为一只鹦鹉，你觉得这会是陷阱吗？” “不知道，但是在伊格恩打听情报的时候，哈布丽曾说过要注意一个叫作绿之眼商会的地方，就在东北边的商业区。” “绿之眼商会？那不是西鲁去应聘结果被刷下来的地方吗？”苏格惊讶道。 “我不知道，我们没有去过那里，这只是哈布丽从许多情报中分析出来的结果。” “是吗？也就是说，有值得去看看的价值了？” “你为什么对大海这么关心？你看上去甚至都没有一点海盗的样子？” “海盗什么样子？” “哈布丽跟那个叫西鲁的小孩子就是海盗的样子。” “那可真是一个足够被当做研究的课题，我会跟克里丁主教提一嘴的，”苏格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去找库洛奇，跟她说明一下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想问的问题，我就没有要说的，”尤奇道，“还有，我不会去找库洛奇。” “为什么？哈布丽跟库洛奇不是伙伴吗？” “是的，但我跟哈布丽也是伙伴，我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 “好吧，之后我来解决这件事情，”苏格叹了口气，“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想去找那个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知道，我没有与那个家伙接触过，不过从通缉者榜单的排名来看，那是一个比哈布丽厉害许多的家伙，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因此无法判断。” “不过......”尤奇沉默了片刻，“从我的观察来看，你现在缺少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什么？” “一艘船，一艘可以承载你去到深海的大船。” ······ 回到旅店中，先去看了一眼西鲁和哈布丽，确认两人都平安无事，而且西鲁并没有擅自给哈布丽喝酒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找来纸笔，给库洛奇写了封信，说明自己跟哈布丽的经过，并询问了最近大海上的情况。 之后召唤出独属于他的灵契生物，幽灵蟾蜍莱莉雅，将信纸卷了卷递过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呢？”苏格跟莱莉雅四目相对，“当然，我并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一只可以说话的灵契生物，那非常帅气，对吗？” “咕呱。”莱莉雅回道。 看到莱莉雅在自己面前消失之后，苏格找到西鲁，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哈布丽，想着应该不会将这个纯粹的女海盗吵醒，于是道： “我有一点计划了，准备先去绿之眼商会看看，我会跟店主说这间屋子还会使用三天，并且会提前付好三天的费用。” “你的意思是，要离开？”西鲁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是的，”苏格也没有办法，“我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很抱歉不能帮助你，不过你可以等这个女海盗醒来，从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来判断，应该是个热心肠的家伙，也许会答应帮你寻找父亲。” “明白了，”西鲁重重地点头，“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早上，去别人的地盘，总要在人家开门的时候，对吗？这样才显得足够有礼貌。” 第十六章 招募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早上，苏格早早地离开，尽量避免与西鲁正面道别。 说实话他其实是有点害怕见到西鲁的，倒不是说害怕西鲁这个人，而是害怕西鲁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 充满了希望与期待，可是自己却无法回应这种希望与期待。 “希望哈布丽能帮助他吧，这样子对大家都好。” 苏格叹息一声，走进喧闹的绿之眼商会大门。 昨晚制定计划的时候，苏格原本是想利用阴影形态潜入进来的，不过想了想现在伊格恩应该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利用超凡能力反而可能起到反效果，索性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再说这样也比较符合伊格恩的做事风格，干脆，直接。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的脚步踏入绿之眼商会的瞬间，周围就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下一刻，原本热闹的商会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向他所在的位置不断投来目光，看上去颇为忌惮的样子。 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先打探一下再说吧......苏格环视了一圈，大体摸清了绿之眼商会大厅的布局。 在一层比较空旷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条队伍排列，队伍的尽头摆着一张桌子，正有服务人员坐在那里记录着什么。 排在队伍中的人各式各样，从衣着到体型甚至是到肤色都有着相当的差别。 两条队伍就像两只肥胖的蠕虫一样，缓慢地向前扭动着。 “这里应该就是招募现场了吧？” 苏格想着之前从西鲁那里听来的情报，挪动脚步去到左边一条队伍后面，自觉地排好。 只是他没想到随着自己的移动，左边那条队伍忽然向后退去，就像是被鲨鱼惊动扰乱的沙丁鱼群一样。 我应该没有狐臭啊......苏格纳闷地想。 排在队伍中的人，看向苏格的目光中都流露着惊恐和畏惧，有些还夹杂着鄙夷的目光，让苏格一时摸不清头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冷酷的艾欧西格。”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了出来，苏格听到后哭笑不得，也明白了面前这些人到底是在畏惧些什么。 到底是谁起的头啊？要是让我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苏格无奈地想着，脸上却板得生硬，自动来到队伍末端站好。 人群中的骚动持续了片刻，见苏格没有其他动静之后，渐渐恢复了喧闹。 “嗨，”一个体毛浓重的彪形大汉走过来，脸上露出仿佛小白兔一样的甜美笑容，凑到苏格面前，“冷酷的艾欧西格？” “有什么事？”苏格冷冷地斜了对方一眼。 “没什么，”大汉被吓得一个哆嗦，却依然克制着颤抖走过来，“那天晚上我也在海螺酒吧，看到你解决库伯的样子了。” 苏格听出来大汉是在向自己表示诚意，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大汉接近自己的举动。 就像苏格预料的那样，大汉很快就开始闲不住地聊天，与粗犷的外表不同，大汉简直可以说是有些唠叨，事无巨细无所不谈。 苏格虽然无奈，但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多多了解一些有关伊格恩的情报。 “连你也来应聘水手吗？” 大汉自认为能跟“冷酷的艾欧西格”搭上关系，已经在一众人里长足了面子，说话的时候鼻孔恨不得朝着天花板。 “不行吗？” “行，当然行，不过既然连你都过来应聘，那这个绿之眼商会还真是不简单。” “我不太了解，我只是听说这里有一艘可以去到大海深处的船，所以过来看看。”苏格问道，“这里应聘水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敢来这里应聘？”大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我过来之后再弄清状况有什么不可以吗？”苏格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可、可以，完全可以，你想怎样都可以。”大汉被苏格的气势一堵，冷汗都流了下来。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汉见苏格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而是平静地询问自己，忽然觉得自己能被“冷酷的艾欧西格”看在眼里，是一种莫大的光荣，于是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是刚刚来到伊格恩的，所以应该不太清楚，现在海上的局势非常混乱，原本因为大漩涡事件沉寂下去的海盗们，忽然又开始活动，将大海搅得一团乱。” “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你看过了吗？里面有好几个新面孔，据说大海上的混乱就是跟这些新面孔有关......” “说点有用的。”苏格厉声道。 “没问题，”大汉见风使舵的本领堪称一绝，见到苏格的脸色变化后，立刻转换话题，没有半分迟滞，“就是因为那些海盗的事情，让原本仅有的几条安全航线变得危险，为此，格里芬的皇室也不得不做些什么。” “然后就有了我们眼前的水手招募，听流传出来的消息，为了要稳固原本几条属于格里芬的重要航线，皇室特意调来一艘新的大船，就是现在停在伊格恩港的绿之开拓者号。” “绿之开拓者？” “对，就是这家绿之眼商会负责的，所以起名叫绿之开拓者号，代表了它即将去到海上，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开拓出新海域的美好愿景。” “你知道前一段时间发生在费伦的事情吗？”大汉问道，“就是那个新建成的水资源净化设施，在建成当天损坏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心说这件事我不但听过，还亲身经历过。 “那个设施，就是绿之眼商会和皇室合作进行的，加上现在的绿之开拓者，绿之眼商会已经两次跟皇室合作了，啧啧啧，能搭上皇室这条线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就算是前期赔进去一些，后面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进来。” “确实很厉害，我记得，那次的负责人，是叫卡伊对吧？”苏格道。 “是的，正是因为有了那次的合作，才让卡伊拿下了这个新的项目，为了办成这次的事情，卡伊不惜花费重金调来绿之开拓者号这样一艘最新式功能也是最全面的大船，还雇佣了费利拉那样一位对大海了如指掌的家伙。” “费利拉，是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吧，曾经因为什么去到陆地，现在又返回大海了？” “是的，就是那个男人，原来暴风咆哮者号的船长，有他带领新的绿之开拓者号，还有满满的武器装备，想来只要不是遇上那几个难缠的家伙，在大海上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有了皇室的撑腰，来自官方的许可，充足的武器弹药，对大海无比熟悉的船长，几乎已经算是无敌的舰队了，如果作为海盗去往大海，应该也算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势力。” “那在这里招募水手是做什么？”苏格问道，“按照你说的，他们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又要在伊格恩招募人手？还是些普通人？”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大汉道，“可能与海上的局势有关吧，这里不比陆地，能够传到伊格恩的消息，至少都是一天之前的了，想要尽快去往大海，只有之前的那些条件是不够的。” “让一艘大船正常运转，需要很多人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招募的原因，不得不说，他们给的价钱非常慷慨，而且还能搭上官方的跳板，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呢？” “你看，连你这样的人不是都来了吗？” 大汉说着就开始对苏格挤眉弄眼，显然是个忘性大的，说了几句之后就将苏格之前的冷酷完全忘在脑后。 苏格没有在意大汉的举动，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 “既然是与海盗有关系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教会的人出面？而是找到一个民间的商会，甚至还雇佣了一个原海盗？” “相比较起来，通过教会这方面的途径，应该会更加合理和方便一些，不是吗？” “如果在别的地方的话，应该是你说的这样，”大汉装模作样地点头，“不过这里可是大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当然有，你说的教会，是指六神联盟吧？你听过六神联盟里哪个教会是擅长在大海上行动的？一个都没有，对吧。” “不通过教会的途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的战场，在大海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没有一个教会是占据优势的。” “差的这么多吗？” 苏格想了想，天空，黑夜，月亮，知识，祭祀，秩序，六个教会中确实没有擅长海洋作战能力的领域。 可不管怎么说，教会的人也都是超凡者，难道还比不过这些海盗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作为在海边长大的男人，我们在海上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不像那些从陆地刚刚来到伊格恩的软蛋，尤其是那些连酒都不会喝的家伙。” 苏格感觉被冒犯了，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于是硬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大汉得意起来，“不过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这种民间的商会，比起教会来说反而更受欢迎一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格摇摇头，“为什么？” 第十七章 海上的规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大汉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苏格缓缓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大汉笑着，做了个点数钞票的动作，“让教会出面做事当然很不错，不过只有这种依靠民间的商会，才能让我们多赚一点。” “你刚刚来伊格恩，应该不太清楚，皇室跟商会合作，会提供许可和一定的帮助，而商会这边也要对皇室的支持给予回报，就我们面前的这件事来说，当然是稳固航线。” “但是除此之外，皇室不会对商会的行动有格外的干预，尤其是在大海这种地方，更不会做什么，即使他们想做，也根本无能为力。” “所以，渐渐的，也就形成了一个默许，就是在主要任务之外，也就是在稳固航线之外的所有额外收获，都是归于商会的，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所有的额外收获？” “是的，无论是面对那些不长眼的小海盗的骚扰，还是借助大船去寻找宝藏，还是说因为搭上了皇室的跳板，而得到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好处，都是被默许的。” “你可不要小看这里面的好处，就算是这间屋子里的人全都符合标准上船，航行一次回来之后，每个人分到的，也都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有多惊人？” “运气好的话，这辈子都不需要继续工作了，可以直接找一个酒吧，畅想着如何度过以后的每一天。” “这么厉害？”苏格感觉自己都有点心动了。 伊格恩的消费水平他还不是太了解，不过按照费伦的标准，一个中层的家庭至少也要满足一周7磅的收入，那么一年下来就是350磅。 如果可以继续生活五十年的话，就是磅，四舍五入就是两万磅。 这还只是一个普通水手的费用，加上船长和那些高级护卫的，二三十个人加起来，去海上转悠一圈少说也有100万磅的收入。 做海盗这么赚钱？ 苏格默默吞了口口水，知道自己这样算可能是夸张了点，但整体算下来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少说十几万磅，多说几十万磅，这些应该是有的。 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考虑一下转行做海盗？ 苏格默默地想着。 “是的，”大汉点点头，“如果是别的商会，可能还不会这样，最多是让你赚一笔可以随意去酒吧的小钱，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领航的船长，可是费利拉。” “众所周知，费利拉上次回到陆地，可是将所有的宝藏都分给了自己的船员，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而且还是按照每一个人的贡献平分的，是绝对的公平公正，没有任何人有异议。” “就因为这个，费利拉在海上可是大大地拉了一波好感，每一个向往成为海盗的人，从内心深处一个个都是想去费利拉的船，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是这样。” “原来如此。”苏格深以为然地点头。 虽然他对海上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对费利拉这种能够在海上闯出名声的家伙，都做了一些基础的调查。 不说别的，就只是决定回到陆地并把所有的财宝分给同伴这件事，就不是一般的家伙能做出来的，由此可见费利拉的豪爽和慷慨。 尤其是在将财宝视作生命的海盗当中，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在通缉者榜单直接将费利拉定位新的第三位。 要是我的话，我也想跟着这样的船长......苏格在心中感慨，“但是，仅仅是这样，应该还远远不够吧，教会的人可都是超凡者，不管怎么说，超凡者和普通人都有着无法通过努力跨越的鸿沟。” “是的，”大汉点点头，指向房间中右边的队伍，“看到了吗？那边就是招募超凡者的地方，与我们这边普通水手完全不同。” “公然招募超凡者上船？”苏格表示疑惑。 “对，现在的伊格恩，是整个威尔克隆海域最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有许多势力混杂在这边，但不管怎么说，这里都还是格里芬王国的领土。” “往南边航行一段距离，就会进入相对混乱的威尔克隆海域，再往南抵达库奥里德海，更是没有任何势力的约束。” “就算是绿之开拓者号载有充满威慑力的武器，也不一定能抵挡那些在海上生活的家伙，必须有超凡者，才能进行对抗，所以也就有了专属于超凡者的招募。”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吗？如果是一些曾经有过犯罪记录的家伙，甚至是退下来的海盗，也能参与招募？” “是的，看样子你是真的刚刚来到伊格恩啊，”大汉也随之叹息一声，“既然已经要去到无法无天的海上，还管他什么法律法规，这里又不是费伦。” “再说了，一方面出钱，一方面出力，即不存在是谁强迫谁，也不存在超凡者造成危害的隐患，既然都没有隐患了，为什么不公然进行招募呢？” “对了，你为什么不过去？”大汉说着忽然一愣，“你是不是排错了队伍，‘冷酷的艾欧西格’应该去那边的队伍才是。” “不要再提这个名字，还有，我没有排错队伍。”苏格冷冷地看了大汉一眼。 大汉后知后觉，尴尬地笑笑，转头在队伍中站好，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苏格也开始默默地跟着队伍站好，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打量着他。 没过多久，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从二层走下来，简单看了看，去到右边的那条队伍末端。 很快，房间中的氛围忽地一变，右边队伍哗啦啦地走了一片人，最后只剩下八个，来到房间中间，围成一个圈站好。 苏格正疑惑着，就被大汉往后边一带，接着左边队伍的人全都贴紧墙壁站好，给中间的八个人留出足够宽阔的空间。 “什么意思？”苏格小声问道。 “有好戏看了，”大汉低声说着，眼睛里充满了兴奋，“你刚刚没有注意到吗，在那个管事过来之后，离开了很多人，那么剩下的这几个，就是决定上船的家伙。” “他们要做什么？” “看着就行，你看，来了，那个人就是费利拉。” 苏格正一头雾水呢，忽然就看到一个魁梧如灰熊的男人从二层走下来，一身结实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鬓角与胡子连成一片，浑身上下散发着粗野的气息。 “就是这八个人了吗？”费利拉连看都不看左边靠墙的队伍，直接看向中间的八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少，不过位阶和领域都还不错，可以用得上。” “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次代表皇室出航的绿之开拓者号，是面对整个伊格恩招募超凡者的，虽然是代表皇室，可是对你们的身份不进行背景调查，甚至不限领域，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都可以参与。” “我们是表示了足够的诚意，也会给予各位相应的报酬，可是如果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各位束手束脚，只想着保全自己，那可是要被丢下海的，没有问题吧？” 众人频频点头。 不做背景调查，不限领域，提前支付一部分酬劳，也就是说，这次很有可能是单程票......苏格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想着。 房间中央，费利拉点点头，拍拍手，正准备开始，忽然就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冷酷的艾欧西格”。 这一声音量不大，可是在空旷安静的房间中特别清晰，房间中的众人就像是被投入火球的蚁群那样，瞬间混乱起来，彼此东瞅瞅西看看，寻找着那位在短短一天时间内，就在伊格恩声名鹊起的家伙。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所有人都齐齐转过来，一双双眼睛盯着靠在墙壁上的苏格，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该死的......” 苏格暗自骂了一声。 “不是我说的。”一边的大汉满头大汗，脸色都跟着苍白了不少。 “我没说是你。” 苏格心说早知道这么麻烦，就换一个假名字了，可是他当时确实也没做多么过分的事情啊，只是扔了张桌子而已，这种事在酒吧应该很常见才对。 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家伙传出去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冷酷的艾欧西格？” 费利拉也随着众人看过去，发现在一旁普通水手的招募队伍中，一个浑身黑色行动装的年轻人正独自靠墙站着，与人群隔得远远的，显得格格不入。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费利拉隔着很远对苏格比了个手势，“既然是超凡者的话，就请来到这边吧，同为招募，但是对于超凡者的待遇要比普通人好上不少，出来做事就是为了钱财，这并没有什么难为情的说法。” “除非你是为了隐藏身份，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苏格暗自“切”了一声，离开墙壁走到房间中央，来到那八个人的身边。 借着这个机会，他开始仔细打量着费利拉，费利拉似乎也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一双眼睛在苏格身上来回观察着。 忽然，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皆是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 第十八章 最重要的三件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你，”费利拉看着苏格，忽然笑了，“你也来到伊格恩了？” “是的。” 此时见到费利拉，站在费利拉面前，苏格才想起来当时那种仿佛面对高山一样的压迫力。 在初到费伦的时候，他与蒂娅曾经因为命运教会苏拉哈若主教的委托，去教训过几个年轻人。 当时就是这个费利拉，忽然出现，与苏格简单交手一番后离去，那是苏格还只是位阶八，面对费利拉这样的强者，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也因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冷酷的艾欧西格，嗯，想不到居然是你，”费利拉看着苏格，似乎觉得非常有趣，“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会来到伊格恩，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招募，但是既然来了，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则，没有问题吧？” “没有。”苏格简短地回道。 听了两人的对话，房间中顿时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这两天在伊格恩声名鹊起的“冷酷的艾欧西格”与原海盗的费利拉居然认识，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大新闻。 而且看费利拉的态度，居然对这个来到伊格恩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新面孔礼貌有加，这让周围的八个超凡者，都不禁开始重新思考传言的真实性。 “冷酷的艾欧西格？”八人的其中一个冷哼一声，“只不过是在一个小酒吧教训了库伯那个家伙而已，虽然他自称为‘巨人’的八副，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他喝多了的吹牛，不要以为这样就算在伊格恩打出名声了。” 苏格转头，默默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 苏格的这种做法将那人瞬间激怒了。 “来吧，第一场就我跟你好了，如果你有胆量，就来交手看看。” 那人说完，其余的七个人都默默点头，退到一边。 费利拉见状也笑笑，“我没有意见，反正都是要开始的，具体是谁无所谓。” “我有意见，”在众人对谈顺利的时候，苏格突然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需要跟我打一架就可以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苏格疑惑道，接着转头看向费利拉，“我可以不打吗？我只是来应聘普通水手的，虽然我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苏格的话让对面那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看不出苏格的真正意图，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羞辱了，可是偏偏苏格的一番话说得诚恳无比，挑不出任何问题，这样一来，就让他感觉自己被羞辱得更加严重了。 “你找死！”那人说着就要动手。 “等一下，”在火药味四起的时候，费利拉忽然上前一步，看向苏格，“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我应聘水手，为什么必须要打一架？这里甚至连背景调查都没有。” “那你刚刚说的没有水手的经验，也是真的了？” “是的，你们在招募信息上，并没有写一定要有相关经验。”苏格一本正经地道。 “确实是这样，但一个一点没有经验的人过来应聘水手，我们说实话也非常尴尬，”费利拉那张熊一样的脸上开始微微抽搐，“而且，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动手？” “不知道，在我看来完全没有意义。” “其实是有意义的，这场应聘，对于超凡者来说，确实是有互相比试的环节的，它的目的，就是为了出航后的公平与秩序。” “公平与秩序？” “是的，就算是一个海盗的船队，也要遵守这个规则。”费利拉认真地道。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懂吧？”先前要跟苏格动手的那人忽然大笑起来，“什么都不懂就想过来搭乘绿之开拓者号？” “是的，我确实不懂。”苏格一脸真诚，直接将对方的嘲笑堵了回去。 费利拉看着苏格认真的样子，胸口起伏，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道： “那我给你讲一下吧，其他的人也听好了，想要登上绿之开拓者号的甲板，就要牢牢地给我遵守规定。” 费利拉的声音仿佛咆哮，回荡在整个房间中，周围的人见状都收敛了各自的情绪，谨慎地听着。 只见费利拉伸出了三根手指，缓缓道： “在海上最重要的三件事，公平，诚信和服从。” “没有前面两个，船队根本无法在海上立足，最后一个，则是在出问题的时候，可以通过群体协力高效解决。” “要知道，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你一个人可是无法对抗多变的自然气候，这个时候就需要下面的人，绝对服从于领航者的命令。” “这三条准则，哪怕是海盗船，也要遵守，更不用说绿之开拓者号是一艘由皇室特批准许的船只了，在上面，所有人都要听从一个人的命令，那个人就是船长，没有问题吧？” “连海盗船也是如此？”苏格好奇道。 “是的，公平，只有对船员公平，船员才会服从指挥，你没有去过大海，所以还无法理解。” “其实在大海上，人类非常渺小，任何一点突发的自然现象，例如暴风或者巨浪，都有可能让整艘船沉入海底，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无法依靠自己一个人，能相信的，只有脚下的船和你身后的伙伴。” “这也与第二条有关，诚信，因为一艘船是所有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所以在出现任何情况的时候，都要如实汇报。” “比如船舱的窗户没有封好，在你看来这也许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在狂涛之中，船舱或许就会因此被淹没，之后也就面临着食物短缺的危机。” “最后就是服从，在大海上，船长最大，如果不服从船长的命令，你可以选择不上船，一旦上去，遇到事情的时候就要以船长的命令为第一优先。” “违背这三条的人，不会有机会回到陆地，因为他们会被中途扔到海里，就算是他们足够幸运，能够或者返回陆地，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一艘船给他机会。” 费利拉的声音沉着而稳重，落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仿佛洪钟一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看到苏格露出理解的样子，费利拉接着往下说： “既然这些了解了，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说明了。” “在船上，不是只有船长一个人，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常见到船长，因此出现了大副二副，舵手，水手，了望手，许多岗位。” “平时大家分工不同，也不会产生什么摩擦，但是一旦遇到危险，比如其他船队的伏击，或者是接舷战，就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要听他的，也就是我刚刚说的服从，在船上，其实就是有明确的高下。” “尤其是超凡者，在海上的战斗中，超凡者是绝对珍稀的战斗力，但如果彼此不服，就会耽误事情，所以在这里打一架，分出高低，上船后也就方便许多。” “主要也是为了打服对方，如果现在装作服气但上船后还继续惹事，也会被扔下船，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切都要以船上的秩序为优先。” “你如果应聘普通水手的话其实没问题，不过如果想来这边，作为超凡者登上绿之开拓者号，就要接受这个现实。” “在这里，面对与你同样的超凡者，把其他人打服，或者被其他人打服，只有这两个选择。” 看着苏格的样子，费利拉突然又笑了出来，“说实话我很期待你的表现，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这与你是否有水手的经验无关，既然是作为超凡者上船，就是要被当做战力。” 费利拉说着撸起袖子，“当然，你要是选择挑战我也可以，能在我手底下坚持十分钟，副船长就是你的，如果能打赢我......” “船长也不能给你，毕竟你没有关于航海的经验，不过除了战斗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不会给你任何约束。” 费利拉说完猛地踏前一步，震的整个房间轰隆隆一阵响。 房间中安安静静的，所有人都看向苏格，想看这位在伊格恩突然崛起的“冷酷的艾欧西格”到底会如何选择。 也想看看这个新人到底有什么本领，能让如今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位都如此另眼相看。 之前那个叫嚣苏格的家伙，已经退回人群中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费利拉的实力不会有任何人怀疑，曾经的通缉者榜单第三位，暴风咆哮者的船长，在离开海洋许久之后重新回来，甚至还没有真正去到海洋，就被通缉者榜单直接定为第三位。 所有人都期待，期待苏格能跟费利拉打一架，一边是想看看这位突然崛起的新人到底有何本领，另一边也想看看这位新人是如何被费利拉挫伤锐气的。 但是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苏格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我没有兴趣”，接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往这间屋子里多看一眼。 第十九章 菲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片寂静之中，苏格旁若无人地缓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骚动，接着轰然乱作一团。 在场的包括费利拉在内，所有人都看不清楚苏格的目的，不知道这位“冷酷的艾欧西格”到底是抱着何种目的过来的，居然会因为拒绝一场比试，而直接放弃了登上绿之开拓者的机会？ “依我看，只是一个靠着噱头炒热自己的家伙罢了，或者说，他跟库伯根本就是一伙的，想利用这种方式在伊格恩打下名声，却没想到登船之前还有一次比试。” 先前叫嚣苏格的那个超凡者冷眼旁观，不屑地道。 费利拉瞥了这人一眼，没有说话。 他是知道苏格的实力的，曾经在费伦的流浪者街道附近，他与苏格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 当时两人的位阶相差悬殊，可是苏格的表现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从那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想必现在苏格的实力已经比原来进步了不少，他原本还是挺期待的，只是没想到苏格竟然连动手都懒得动手，就直接离去了。 “嗯，不是因为胆怯的拒战，也不是以守代攻，只是单纯的不想动手，”费利拉依然看着门口的方向，“也就是说，是有其他的目的？过来打探消息的？” 费利拉正疑惑着，忽然看到靠墙的长长的队伍中，冲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影，仿佛矫健的羚羊一样冲向了门口。 瞳孔一瞬间的收缩如针，费利拉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慌张，猛地开口道： “去哪儿？” “你管我？”那个身影叛逆地回了一句，声音清脆如鸟鸣。 看着那个身影离开门口，费利拉知道对方一定是去找苏格了，一向沉稳严肃的他，也少有地露出了头疼的模样，想着是不是要追出去。 不过看着房间里还有这么多等候的人，费利拉还是选择了坚守自己的岗位。 一点小波折很快就过去，绿之眼商会的大厅中，很快就重整了秩序，开始一个个排着队进行招募。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来到伊格恩才没几天的“冷酷的艾欧西格”，会因为今天在绿之眼商会发生的事情，再一次被伊格恩的人们熟知。 那个纤细矫健的身影离开绿之眼商会后，来到伊格恩的街道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四下探寻，发现已经跟丢了苏格的踪迹，于是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少许的懊恼。 “哼。” 这人气哼哼地跺着脚，依然不甘心地继续寻找着。 “冷酷的艾欧西格，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应该是有一定的实力，不，一定有着强大的实力，这样的人，一定要争取到。” “对了，海螺酒吧，既然他的消息是从海螺酒吧中传出来的，那么很有可能，他还会去到那个地方。” 这人猜测着，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迈动双腿跑向西南边的原住民区。 ······ 苏格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思绪飞转。 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已经成为了绿之眼商会众人谈论的对象。 对于他的出现，他的目的，他的离开，众人肯定会乐此不疲地交谈着，然后将各种各样带有偏见的标签，贴在“冷酷的艾欧西格”身上。 苏格对此无能为力，说实在的，其实他也不怎么在乎。 原本今天他去到绿之眼商会，就是为了简单地调查一下情报，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了招募现场，更没想到绿之眼商会派出的负责人，居然会是当时在费伦遇到的那个大块头。 那人的真实身份，居然还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三位，是即将代表皇室出航，稳固航线的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 这一切都令苏格意想不到。 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些，苏格就肯定不会登上绿之开拓者号的甲板，现在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但“冷酷的艾欧西格”的名号，估计已经传遍了伊格恩的大街小巷。 在这种情况下，苏格是不会去到任何一艘带有敌意和危险的船，在陆地的时候他还可以依靠自身的能力与强敌对抗，甚至过来一个位阶五的超凡者，他都有一定的信心。 但是到了大海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真正的逃离，到时候就是一个活靶子，除非他将一整船的人都打败，否则他一定会被抓住。 到时候事情会如何发展，苏格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假设。 苏格停下脚步，长叹一声。 “不过，确实也是得到了许多情报，关于绿之眼商会，关于费利拉，关于绿之开拓者号，还有海上的规矩，这一次的收获其实还是不少的。” 苏格想了想，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费利拉这样的家伙，一个原本能登上通缉者榜单的大海盗，会去到绿之眼商会，还能摇身一变成为皇室的代表。 “事已至此，就只能找其他的方式打听情报了，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没有船，否则就可以去到威尔克隆海上，找寻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号。” “凯莫斯的人会来到大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迪米王国的宝藏，应该就是他们散布出来的消息，但目的是什么呢？” 就在苏格一阵头疼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望去，发现一个体型纤细动作矫健的身影向自己极速跑来。 那个身影看到苏格之后，水汪汪的眼睛中散发出了惊喜的光彩，停下后不等气息喘匀，就激动地对苏格伸出手，道： “终于找到你了。”女孩儿开心地叫喊着。 “我们认识吗？”苏格说完，上下打量着对方，发现两人确实是见过的。 当时他还是刚刚来到伊格恩，因为语言问题不得不饿着肚子，正是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帮他点的菜，之后他想向对方道谢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 “我记起来了，”苏格道，“你之前帮我点过一次餐。” “是的，那个时候只是顺手而为，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厉害，”女孩儿笑了起来，露出两个亮白的大门牙，有点可爱，“‘冷酷的艾欧西格’，居然还会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饿肚子，哈哈哈，真有趣。” 总有一天我要找出那个散播谣言的家伙......苏格暗暗发誓，问道：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我刚刚也在绿之眼商会，见到了你做的一切，不得不说，很符合‘冷酷的艾欧西格’这个称呼。” 苏格撇撇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但是我很欣赏你，所以才追出来找你。” 女孩说着，爽朗地一笑，自我介绍道： “你好，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确实是应该做自我介绍的，我叫菲儿，今年十二岁，已经可以去到海上了。”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邀请你，加入我的船。” “加入你的船？” 苏格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能够感觉到对方是一个性格非常开朗的家伙，而且年纪很小。 身上的那些装扮，粗看是符合伊格恩当地特色的衣着，但其实有点故意往成熟风格靠拢，而且对方刚刚还着重强调了自己的年龄，似乎也是对此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苏格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顿了顿，没有握上去。 “菲儿？” “对，这是我的名字，”菲儿露出一口亮白的牙，“我知道你的名字叫作艾欧西格，所以你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了。” 嗯，还挺体贴的......苏格腹诽了一句，“你刚刚说，邀请我，加入你的船？” “对，加入我的船，我们一起去大海。” 经过几天的情报收集，苏格已经开始摸清伊格恩这边的做事方式了，察觉到对方说话的特征后，试探着问道： “你说你的船，你是海盗？” “额......”菲儿拖了个长音，神情之中露出一丝慌乱，然后急忙掩饰着，重重地点头，“对，我是海盗。” 啊这......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苏格想了想，无奈道： “为什么要邀请我加入你的船，如果你刚刚真的在绿之眼商会，就应该看到了，连绿之开拓者号的邀请我都拒绝了，很明显我的目的不在这里。” “是的，正是因为看到了你在绿之眼商会的表现，所以我才更加鉴定了这个想法，要邀请你上我的船。” “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是‘冷酷的艾欧西格’吗？”菲儿一脸天真地问。 苏格听着这个名字，忍着满腔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微笑道： “我还是没有理解你的逻辑，我是我，但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船呢？” “你才只有十二岁对吧，不要玩什么扮演海盗的游戏了，快点回家吧，不然该赶不上午饭了。” “当然，为了表示之前你对我的帮助，我也可以请你吃一顿，不过上船的事就不要再提。” 苏格哄孩子一样往前走着，发现菲儿没有跟上来。 “我有关于幼年美人鱼的线索。”菲儿站住脚跟，目光坚定。 苏格看着面前才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忽然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第二十章 各自的理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了片刻。 “来吧，”苏格招招手，“我会请你吃一顿的，然后好好聊一聊，看上去，你确实知道不少事情。” “你愿意上我的船了？”菲儿兴奋地蹦着过来，“我的船很不错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件事还不能马上做决定，不过确实是可以聊一聊的，”苏格走在前面，向之前两人见面的那家酒吧走去，“既然你能说出幼年美人鱼的这个线索，当时应该也在那个地下交流会吧？” “是的，”菲儿蹦蹦跳跳地走着，显然性格十分开朗，“我对于声音特别敏感，而且灵性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当时在交流会上提出委托的那个人。”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确定，刚刚说幼年美人鱼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个试探而已。” 嗯，还不算是很傻......苏格微微一愣，“等等，你刚刚说灵性，难不成，你是一个超凡者？” “当然啦，不是超凡者怎么会出现在地下交流会那种地方，”菲儿俏皮地吐吐舌头，“不过有关幼年美人鱼的事情，我是不会随便透露给你的，除非你答应上我的船。” “上你的船，这么执着，”苏格若有所思，“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带着人上你的船，然后去大海？那么去大海上又要做什么？” “当然是成为一名伟大的海盗了。”菲儿充满信念地握拳。 “你刚刚不是说，你已经是一个海盗了吗？” “唔，”菲儿的脸微微一红，别过头去，“那是骗你的。” 其实我压根就没相信......苏格心想。 “不过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海盗的，”菲儿立刻振奋起来，“这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已，不需要纠结。” 苏格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对方的年纪不大，心智也与年纪相符，估计又是一个跟西鲁差不多的家伙，因为伊格恩这边特殊的生活环境影响，才立志成为一名海盗。 不过西鲁没什么问题啊，一个正直，真诚还乐于助人的海盗，简直就是新时代的海盗典范......苏格想起西鲁的样子，看着身边一路蹦跳的小姑娘，有点好奇对方想成为海盗的原因。 “那么，有关幼年美人鱼的线索，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苏格四下看了看，“现在也没有别人，不需要担心被偷听，既然我打算跟你聊一聊，就表示了我带着诚意。” “现在也需要你表示自己的诚意了。” “嘻嘻，”菲儿忽然狡猾地笑起来，“我不会上当的，在你决定跟我一起出海之前，我是不会透露任何消息给你的。” 苏格拿这个小姑娘没有办法。 对于幼年美人鱼的事情，他当然是不在乎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听一听小姑娘想成为海盗的原因，以及是否有自己从未听过的线索。 正发愁呢，苏格抽抽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抬头就看见哈布丽穿着一身短衣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仿佛随从一般的西鲁。 无论何时见到哈布丽，苏格都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开始奔涌，对于这个嗜酒如命的女海盗，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本以为双方不会再见，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遇到了。 “呦，这不是艾欧西格嘛，”哈布丽哈哈笑着大步走来，胸前一颠一颠的，“谢谢你给我定的房间，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苏格被哈布丽大力拍着肩膀，脑袋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有酒吗？”哈布丽凑上来问道。 “没有。”苏格冷冷地回道。 “我有。” 菲儿在旁边清脆地回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一个用海螺制作的容器，递给哈布丽，“里面是鲁鲁起泡酒，是我自己酿的，味道可能跟酒吧的有点差距。” 在菲儿解释的时候，哈布丽已经将海螺接过去了，仰头直接灌到喉咙里，透明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流过修长的脖颈，进入胸前那道深深的缝隙之中。 苏格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菲儿，“你不是才十二岁吗？怎么还随身带着酒？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吗？” “我就只是带着而已，有没有喝，”菲儿倔强地反驳，“既然立志成为海盗，那总要有点海盗的样子吧？” “这个......其实也不需要做得这么完美，毕竟你还不是真正的海盗。”苏格叹了口气。 就在苏格无奈的时候，西鲁从哈布丽的身后露出头，看看苏格，又看看苏格身边的菲儿，忽然一愣。 “菲儿？”西鲁惊讶道。 “西鲁？”菲儿也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西鲁挠挠头，顺势看向苏格。 苏格只感觉大脑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突然间一起出现，就像是有十几个毛线团纠缠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发疯。 几个人互相看看，交换着目光，却都没有说话。 “呼，真不错，你的手艺不比任何一家酒吧差，”哈布丽发出一声畅快的声音，直接用手背擦擦嘴角，俯下身来到菲儿面前，微笑着道，“还有吗？” “没有了。”菲儿接过海螺，也对面前的情况有些懵然，看看哈布丽，又看看苏格。 “唉。”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先回之前的旅店吧，幸亏在那里租了一段时间，不至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 片刻之后，四个人在旅店的餐厅解决午餐，回到房间中大眼瞪小眼。 哈布丽占据了靠窗的藤椅，抱着双臂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显然是在为苏格禁止她喝酒的事情表示抗议。 菲儿和西鲁这对同龄人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互相用眼神交流着什么，但是都没有出声。 苏格知道，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在面对成年人的时候总会有压力，更不用说是在“冷酷的艾欧西格”面前。 他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又叹了口气，道： “你们两个是认识的对吗？” “对，”西鲁点点头，看了眼菲儿，“我的父亲和她的哥哥是认识的，虽然不是在同一个船队，但是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经常见面。” “我们小的时候是在同一个渔村长大的，之后我跟着父亲，她跟着哥哥，见面的次数也很多。” “再后来我们长大了，就来到了伊格恩，一直到今天。” 还是一对青梅竹马......苏格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家伙，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判断，这两人的感情非常不错。 菲儿在这种压力巨大的环境下，会不自觉地依靠西鲁，西鲁也会因为菲儿的依靠而壮着胆子说话，可以说双方都是彼此的依靠。 再加上两个人从小就生活在一起，还经常见面，恐怕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把彼此视作了家人。 苏格对于这种两小无猜的感情还是很欣赏的，只是有一个问题他比较在意。 “所以说，”苏格沉声道，“想要成为海盗，到底是谁受了谁的影响？” 苏格说完，不光是两个小家伙愣了，连旁边在藤椅上摇来摇去的哈布丽也愣了。 “什么意思？”西鲁试探着问。 “我的意思是，你要立志成为海盗，她也是同样，而且你们的关系这么亲密，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是因为身边人的影响，才让你们产生想要成为海盗的冲动，不对吗？” “当然不是，”菲儿昂着脖子顶了一句，看到苏格的样子后又缩了回去，“我想成为海盗，可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是的，”西鲁也点点头，“我想成为的，是像我父亲那样的海盗，而菲儿想成为的，是像勒奥莉亚那样的海盗。” “勒奥莉亚？”苏格想了想，“哦，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八位？你崇拜的是那个海上的苦修僧？” “怎么，不可以吗？”菲儿还是倔强着。 “当然可以，”苏格挠挠头，感觉到应对小孩子的棘手，“所以，你们是因为不同的对象才想要成为海盗的，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要选择海盗呢？” “明明还有许多职业，比如教师，医生什么的，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成为一个海盗呢？这甚至算不上一个职业。” “那你就不懂了，”靠在藤椅上的哈布丽笑着道，“在海边长大的家伙，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亲人本身就是海盗的家伙，没有一个不向往海盗的世界。” “自由，无拘无束，虽然危险，却能带来令人兴奋的尖叫，尤其是在发现宝藏的那一刻，”哈布丽看向两个小家伙，“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西鲁摇摇头，“我想做的，是成为父亲那样的海盗，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在暴风雨中握紧缆绳，保护整船人性命的那种。” “我也觉得不对，”菲儿也摇摇头，“我想成为的，是像勒奥莉亚那种伟大的海盗，探索一切，追求真理，却又会把得到的财宝分给贫困的人，我想做这样的海盗。” 哈布丽被两个小家伙的回答一呛，整个人愣在当场。 一旁的苏格紧皱着眉头，发现自己好像被牵扯到一个相当麻烦的漩涡当中。 幸运的是，他现在发现了，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晚了。 第二十一章 内部消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有一个疑问。” 苏格道，“先不说这些海盗的形象是否正确，就是伊格恩这里的环境，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向往海盗呢？” “海盗这个名字，已经十分能说明问题了，可是我来到伊格恩后，见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对海盗产生特别的反感。” “你们这些小孩子，甚至还会将海盗作为目标，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不是小孩子了，”菲儿噘着嘴，“我已经十二岁了。” “我也已经十三岁了。”西鲁表示抗议。 苏格见到两个一脸认真的小孩子，一口气上不来，只剩下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答，”哈布丽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除了喝酒什么都行。”苏格头也不回，“在小孩子......不，在年轻人面前，请你还是克制一下，既然同为海盗，就给他们做个表率。” “说不定在什么地方也有憧憬你的人，你总不能误导他们做错误的事情吧？”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哈布丽深以为然地点头。 “那可以开始解释了吗？” “没有问题，”哈布丽大笑一声，“首先，能让伊格恩变成这样的，我是说，能让这里的人们不讨厌海盗，甚至还对海盗心生好感的原因，与教会有很大关系。” “教会？” “是的，教会，”哈布丽点点头，“你应该发现了吧，在伊格恩这边，没有六神联盟的任何一个教会的教堂存在。” “作为格里芬王国的一个重要城市，伊格恩比起约克要大得多，但是连约克那样的城市都有一个列伊努教堂，可是在伊格恩，连一座教堂都没有。” “所谓的六神联盟，在这里没有任何表面上的势力分布，连命运教会也没有选择在这里建造教堂。”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苏格好奇道，“我做过调查，确实是像你所说的这样，在这里没有任何一间教堂，这对于伊格恩这样的城市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它确实发生了，这与伊格恩的地理位置有很大的关联。” “整个格里芬王国，西边是达维克亚奇山脉，连片的高原西边就是海洋，只有一段很窄的路，可以通向北大陆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 “东北方向的迪尔卡半岛，凯莫斯帝国虎视眈眈，北边是寒冷的冰海，船只无法航行，作为人类生存的地方来说都非常勉强。” “至于东边，祁坦弗纳兰圆岛，原本是一个很好的交通道路，但是因为迪米王国的封闭，也断绝了去路。” “从整个地理局势来看，格里芬王国的国土面积虽然很大，但是能够通往外界的主要道路，只有西北的赛齐瓦，东北的森尔顿关卡也勉强可以算一个。” “除此之外，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伊格恩。” “在伊格恩的西南，有大片的热带雨林，人迹罕至，是天然的屏障，往南直接就是威尔克隆海域，岛屿众多，势力复杂。” “但是越过威尔克隆海域，就可以到达宽阔无比的库奥里德海，从那里你可以轻易地去往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处地方，只要你的船只能够在风暴和海浪的冲击下坚持住，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伊格恩才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它可以看作是格里芬最重要的出入口，那么占据它，就有着非常特殊的价值。” “是啊，”苏格也跟着点头，“所以在这里建造教堂，用来稳固和镇压这里的混乱不好吗？”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格里芬皇室的那些家伙好了，我只是一个喜欢喝酒的海盗。”哈布丽很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苏格一脸茫然的样子，哈布丽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很放肆，“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其实在这里没有建造教堂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教会和格里芬的皇室，希望发生在这里的所有混乱，都先进行内部消化。” “内部消化？” “是的，比如两艘海盗船过来，彼此发生了矛盾，就干脆让他们打一架，这就叫内部消化，格里芬的皇室和教会甚至不会插手。” “虽然这种方式看上去有点消极，不过在伊格恩这个地方出奇的好用，所有势力内部消化，不需要担心官方的插手，单纯比谁的拳头更硬，海盗们也更喜欢这种方式。” “所以嘛，在这种管理制度下，伊格恩的大家就慢慢习惯了有海盗参与的生活，海盗们也知道伊格恩是他们重要的物资补给站，因此也不会对当地的居民动手。” “他们就只是在彼此之间内部消化，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有海盗船在附近停靠的消息，那就是他们过来进行补给的。” “听过，只是没想到背后居然有这样的隐情。”苏格嘴角微微抽搐。 “所以现在明白了？”哈布丽问道，“在这种特殊的文化环境下，这里的人与海盗的交流，远比格里芬的官方要多很多，出现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也就很容易解释了。” 苏格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哈布丽说的有些道理，小孩子受成长环境的影响原本成年人要严重很多，出现菲儿和西鲁这样的存在，也确实合情合理。 “不过，难道格里芬的皇室就不会觉得有危险吗？即便是海盗在这里会进行内部消化，但是如果有海盗们互相串通，通过伊格恩去到别处怎么办？” “那个啊，不会的。”哈布丽潇洒地甩了甩手，“你是从哪里过来的，是从北边吗？” “从费伦，怎么了？” “哦，那应该能见到吧，在进入伊格恩的地界之前，应该能看到一个堡垒。” 苏格想了想自己乘坐蒸汽列车过来时候的情景，点点头，当时在一片浓密的森林之外，他确实看到了一座雄壮的堡垒。 “那就对了，克雷堡，就在伊格恩的北边，掐住了伊格恩的关口，从外面来到伊格恩的时候不会接受任何检查，但是任何从伊格恩离开的东西，都会接受细致而周密的检验。” “所有，我指的是所有，无论是蒸汽列车还是马车，只要是离开伊格恩的货物，他们都会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打开检查，以此来确保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东西离开伊格恩。” “在克雷堡有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的执事们驻扎和辅助，因此也可以保证有关超凡方面的安全。”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所谓的危险，可以存在，但是也只能存在于伊格恩，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是的。” “明白了，这样的话，确实适合伊格恩的治理，让危险在内部消化，但是对于任何离开的东西，都会进行全面的检查。”苏格挠挠头，“所以没有官方的治理，也难怪这里的居民会与海盗发生这么密切的交流了。” “就是这样，”菲儿在一旁点头，“我就是为了成为像勒奥莉亚那样的海盗，才决定出海的，怎么样，你跟不跟我一起？” 苏格心说差点儿忘了这个麻烦的小丫头，没想到对方还一直记着这件事呢。 “你要出海吗？”西鲁问道，“这就是你最近在准备的事情？” “是的，我原本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菲儿呲着牙，得意地笑着，“我现在可是有船了呢。” “你的哥哥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菲儿说着瞪了西鲁一眼。 西鲁缩缩脖子，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看到两个小家伙的互动，苏格觉得特别有趣，虽然西鲁比菲儿大了一岁，可看上去确实菲儿这个小姑娘占据了主动权，西鲁一副不敢顶撞的样子，几次欲言又止，让苏格也不禁弯起嘴角。 “所以，你见过勒奥莉亚吗？”苏格问向菲儿。 “没见过，但是听过她的传闻，怎么了？” “不怎么，不过，你既然没见过她，怎么能确定那些传闻是真的呢？只是因为一些无法确定的传言，就一定要去做海盗？” “不行吗？”菲儿倔强地昂着脸。 “行是行，不过，你可是一个女孩子啊，一个女孩子做海盗，总让人觉得有点......” “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做海盗的？！”菲儿猛地一拍桌子，厉声质问。 “不是我......”西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苏格无语的时候，听到一旁传来哈布丽畅快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布丽一阵花枝乱颤，“说得好！很有气势，没错，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做海盗的，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实例吗？” “如果不是我现在联系不上船队，否则就直接邀请你上我的船了，黄金术士号，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那里可是有着无限的美酒供应哦。” 苏格一脸冷漠地看着哈布丽，“那也要他的哥哥同意才行。” “我管她哥哥是谁，大海上的孩子，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当然，你还是小孩子，在船上我会照顾你的。” 苏格看着哈布丽一脸醉醺醺的样子，心说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他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来到伊格恩后，叹气的次数明显变多了，于是心中一阵感慨。 “所以说，你的哥哥是谁？” 苏格看向菲儿，“可以的话，我想找他谈谈。” 第二十二章 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答应上我的船我就告诉你。” 菲儿寸步不让。 苏格挠挠头，感觉事情有点棘手。 “等一下，”哈布丽突然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看向菲儿，“你是要出海，对吗？想要成为勒奥莉亚那样的海盗，所以想要出海？” “是的。”菲儿用力点着头。 哈布丽又看向西鲁，“你也想出海，去找你的父亲，之前你跟我说过这件事。” “是的。”西鲁也点点头。 “我也要出海，”哈布丽道，“我过来伊格恩的目的，是要收集情报，现在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也准备离开呢。” “这样看来，我们三个其实是拥有共同的目的，对不对？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起行动，你们应该知道，在大海上不比陆地，操纵一艘船需要多人合力才行。” 哈布丽说完，西鲁和菲儿都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哈布丽提议的可行性。 “我没问题，”菲儿道，“我有船，西鲁的技术我是相信的，再加上你，通缉者榜单上的强者，我对于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没有，”西鲁坚定地点头，“如果有机会能去大海的话，无论是何种的方式我都愿意尝试。”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布丽大笑着伸出手掌，跟菲儿和西鲁分别击掌相庆，然后看向苏格，“现在就差你一个人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考虑个鬼啊......苏格看着面前莫名其妙就结成联合的小团体，大脑中一片空白。 “等一等，你们真的决定了吗？就以三个人的队伍，去到海上？” “不是还有你吗？”哈布丽疑惑道，“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不跟我们一起来？我们的目的地一致，就算是稍有区别，也可以依次进行，不会耽误时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加入了？”苏格看着哈布丽，感觉这个女人异常地棘手，“还有你，你一个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九位，跟两个小孩子......两个年轻人掺和在一起算什么？还上她的船，你的黄金术士号的船员们能答应吗？” “我可是他们的船长，敢违背我的意思，小心我不给他们酒喝。”哈布丽信心十足地道。 “不，我想说的跟这个无关，我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跟黄金术士号一起行动，为什么要在掺和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通缉者榜单上第九位的船，应该都会比她的船好吧？” “你在小看我的船？”菲儿眉头一皱。 苏格瞥了一眼菲儿，没搭理这个小家伙。 “说实在的，”哈布丽慢慢道，“与黄金术士号相比，确实没有更加合适我的船，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的黄金术士号不知道被那群该死的家伙开到哪里去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待在伊格恩？” “嗯？”苏格没太听懂，“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联系不上你的船？” “就是这样。”哈布丽说得坦坦荡荡。 该死的，这都是一群什么海盗啊......苏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找酒的哈布丽，对于未成年人来说简直就是个反面典型。 一个有些蛮横的还有点莫名其妙自信的菲儿，想必也是那种不太能被约束的家伙。 一个对于寻找父亲异常固执的西鲁，在这三个人里面可以说是最正常的一个，可是一旦跟他的父亲牵扯到一起，恐怕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而这三个人现在居然要组成一个小团体，一同出海，苏格对此抱有深深的怀疑。 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盯着苏格，将苏格看得心里毛毛的。 “怎么样？”哈布丽躺在藤椅上，“你应该也有去大海的原因吧？现在的伊格恩，除了绿之眼商会的那些家伙，可是没有别的人有出海的条件了，不加入我们，你就只有站在伊格恩的码头对着大海后悔的份儿。” 苏格开始沉思，思考自己最近是否被厄运缠身，所以才遇到了这样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就在这时，三人的后方传来了敲门声，西鲁靠得最近过去开门，意外地发现来人居然是海螺酒吧的老板。 “桑吉叔？”西鲁打开门，慢慢让出道路，“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哈哈哈，可不要小看一个在酒吧混日子的老板的情报啊，如果说是伊格恩的事情，我可是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人的。” 桑吉说完摸了摸西鲁的头，大步走进来站在苏格面前。 “有什么事情吗？”苏格也察觉到对方过来是有什么目的的，站起来问道。 “有，之前听你说过一些事情，所以想跟你说，就在刚刚，在伊格恩的港口，就是泡沫广场旁边的那个地方，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有趣的事情？” “是的。”桑吉点点头，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扫过哈布丽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嗯，美丽的女人，不过我已经是老头子了。” 桑吉对苏格比了个“你懂的”的手势，然后挤挤眼，“好好珍惜啊，这么好的女人，在伊格恩都不多见的。” 苏格装作没有看懂对方的意思，目送桑吉走后，转过头来，看到屋子里的三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中一阵慌乱。 “去看看吗？一起？” ······ 四人来到泡沫广场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乌压压地挤成一片，苏格几人不得不钻着人缝往前走。 “我一定要穿这个吗？”哈布丽指着身上的黑色长风衣，“我不是嫌弃你身上有味道，我只是觉得穿上它我浑身难受，就像是有鼻涕虫在我身上爬一样。” “可以的话，还请你不要用这么奇怪的比喻，因为之后我还要一直穿着它呢。”苏格无奈地扶额。 其实他也没有办法，哈布丽虽然长得很美，有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热情，但是她的身材远比她的长相要更加引人注目。 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在泡沫广场上少说也有几百人，其中免不了有一些对于通缉者榜单很熟悉的家伙，要是让那些人认出哈布丽可就糟糕了。 穿过人群，四人来到港口的最前面，仰头看向面前的巨兽，心中皆是一阵震惊。 一艘船，却也是一只巨兽，正安静地停在伊格恩最大的港口。 夕阳给它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长达百米的船身几乎填满了小半个港口。 甲板的位置距离海平面有十多米，甲板上立着足足七根桅杆，更是仿佛要插到天上一样。 即使苏格对于船只不太熟悉，也能知道这绝对是一艘能够航行到深海的船。 苏格目光偏移，看到船首下方一行漆黑的字，“绿之开拓者号，原来这就是代表皇室即将出海的那艘船。” “是啊，”哈布丽走上来站在苏格身边，“真的是一艘令人难以想象的大船，在没见到它的时候，我还以为它顶多不过是与黄金术士号一样的水平，可是现在看看，啧啧啧......” 能让一个海盗说出这种话，绝对是有足够的说服力的，苏格瞥了眼哈布丽，看到了她眼中的羡慕和嫉妒，忽然觉得这个豪爽的女海盗居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哈布丽完全没有注意到苏格的眼神，正专心致志地观察着眼前的大船，不时发出几声感慨。 “你看这个船体的形状，细长仿佛树叶，这样的话在海中切水一定效果非常好。” “整整七个桅杆，比黄金术士号还多两个，如果所有的船帆同时升起，恐怕在海里没有什么能够赶得上它的速度。” “铁板！伟大的知识之神，它居然用铁板装备了甲板，这样的话，就算是在远距离的火炮战中也能占据优势，等到把这些铁板炸烂，对面的船恐怕早就沉到海里了。” “按照这个结构设计的话，在船首的雕像下面，一定是隐藏着可以升降的冲角，到时候所有的船帆张开，加上冲角这么一撞，任何东西都能给从当中撞成两半。” “这么说，这艘船很厉害了？”苏格问道。 “那是相当厉害，”哈布丽用力地点头，“现在通缉者榜单的前十，据我所知，也只有库洛奇的福音号能够与之抗衡，但是长时间的战斗下也很难说。” “当然，第一和第四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能够被排到第一和第四，一定也有不俗的实力。” “嗯，”苏格顺势看向菲儿，“怎么样，这就是即将出海的第三位，虽然是并列第三，但也确实是第三位，跟你的船相比如何？” “还差了那么一点。”菲儿目不转睛地道。 “哦？” 苏格倒是没想到菲儿居然这么有自信，哈布丽的话他是认同的，毕竟是四人当中经验最丰富的海盗，见多识广，给出的判断也有足够的说服力。 只不过在菲儿见到这艘船真正的样子后，居然还能这样有自信，这让苏格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或许菲儿身后的那位哥哥，也是什么大人物，菲儿得到的那艘船，就是那个神秘的哥哥提供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第二十三章 苏格的无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个人顺着骚动产生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原本人头密集的泡沫广场上，忽然分出了一条道路。 两边的人推搡着向后靠去，将中间一条小路空了出来。 一队人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向绿之开拓者号，苏格等人也跟着看过去。 菲儿只是看了一眼，就缩回脖子，想了想，往苏格的身后靠了靠，尽量将自己隐蔽起来。 费利拉带着今天刚刚招募的人一路走来，路过苏格身边的时候，也不知是有人提了一句，还是来自于灵性的特殊感应，让费利拉停下脚步，看向苏格。 “想好了要加入吗？”费利拉目光微微下移，看向比自己矮了不少的苏格。 “没有，我是过来看船的。”苏格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费利拉也点点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你，既然不是加入的，那就不要挡在我们前进的路上，不然的话，我们就是对手了。” 苏格耸耸肩，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呵呵，不错，”费利拉的目光中露出笑意，“应该是比原本成长了不少，也不是逞强出来的淡然，而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 “说实话，其实还是想跟你交手看看的，那就让我们期待在大海上的相遇吧。” 费利拉说完，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退回来，语重心长地道： “对了，给你几个忠告，在大海上的战斗，与陆地完全是两种方式，如果没有领域的优势，是很难发挥原本实力的，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另外一点就是，选择合适的同伴，这非常重要。” “我会认真地考虑。”苏格道，“感谢您的建议。” 费利拉赞赏地冲苏格点点头，目光轻移，看向苏格身边的几个人。 “微醺的炼金术师？”费利拉露出惊讶的目光，看看哈布丽又看看苏格，“哈布丽·薇露？你怎么会在这里？” “请我喝一桶我就告诉你。”哈布丽摆弄着苏格的长风衣，对费利拉笑着说。 别人都是喝一杯，你是喝一桶，真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苏格撇撇嘴，装作没听见哈布丽说什么的样子。 费利拉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无奈于哈布丽的邀请，还是对哈布丽的酒量感到畏惧，接着伸头看向苏格身后的两个小家伙，眼睛一亮，问道： “还打算出航做海盗？他是为了找自己的父亲，我可以理解，但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帮他找父亲，”菲儿扬着头，一脸倔强，“怎么，不行吗？” “所以就找了这么几个人？”费利拉还是疑惑，“眼光倒是不错，他们的人品也值得信任，虽然其中一个没有海上的经验，但是有‘微醺的炼金术师’，保证安全还是可以的，不过......” “想要去到深海，一定需要一艘船，你有船吗？” “有的，比你这艘破船要厉害多了。” “那就好，”费利拉也不生气，点点头，“很期待跟你们在海上相遇。” 费利拉转过去看向西鲁，伸手摸摸西鲁的头，接着在西鲁的肩膀上用力一拍，“我会留意你父亲的消息的，如果有任何进展，我都会想办法告诉你。” “记好了，想要见到父亲，就要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这是最重要的前提，明白吗？” “明白。”西鲁坚定地点头。 “那好，菲儿就拜托你了。” 费利拉说完，带着身后新招募的水手去到绿之开拓者号下面，留下众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各有心事。 绿之开拓者号的入港让泡沫广场沸腾起来，虽然已经到了傍晚，但是拥挤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的浪潮，惊扰了周边的海鸥，在广场上空不断地盘旋。 ······ 苏格一行人没有参与广场上的狂欢，直接返回了之前的旅店。 几个人都沉默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绿之开拓者号受到了震撼，还是因为费利拉之后说的那番话。 “没事，”哈布丽大力拍着菲儿的肩膀，将菲儿揽在自己怀里，“我帮你，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上你的船，跟你一起出航。” “你们是认真的？”菲儿忽然抬起头，瞪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哈布丽，似乎是在怀疑哈布丽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当然是认真的，既然是一个海盗，就要有身为海盗的自觉，我怎么会随便撒谎呢？那会让我的人品受到质疑，连带着黄金术士号上的一切都会被人鄙视的。”哈布丽大义凛然地道。 想不到还是一个有尊严的海盗......苏格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以说，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哈布丽闻声转过头来看着苏格，“像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样，绿之开拓者号经过一晚的调整，会在明天早上启航，所以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现在正是你表明态度的时候，要不要加入，给个痛快话。” 哈布丽说完，西鲁和菲儿也转过头来，几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苏格，带给苏格莫大的压力。 苏格面色凝重，却也没有轻易地做出判断，一番思量之后，问向哈布丽，道： “你要知道，现在的大海上有多么混乱，从新的通缉者榜单发布开始，原本海上处于平衡的秩序早就荡然无存了，你们现在去到海上，要面对什么样子的危险，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们了，对吗？” 几个人都点头，一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样子。 “可是他们两个都还是孩子，”苏格认真地看着哈布丽的眼睛，“就算是年轻人吧，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对于超凡的应用和理解都还差很多，如果到时候遇到危险，你们打算怎么办？靠勇气打败敌人吗？” “不是有我们吗？”哈布丽一副搞不懂苏格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们的存在，不就是在他们无法应付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吗？” “可你让他们待在伊格恩不是更好吗？这里几乎都没有危险。” “但是驾驶一条船需要多人合力啊，而且需要的还是那种有经验的家伙，他们两个不错的，我能看出来，无论是对于海上环境的变化还是对于船只的把控，他们都有充足的经验。”哈布丽显然是对西鲁和菲儿很满意。 苏格跟哈布丽对视了片刻，无声地败下阵来，转去看向菲儿，“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但是现在其余的我都可以不管，不过最重要的我必须要弄清楚，你为什么要出海？” “我都说过了。” “不，你只说了表层，但只是最表层的东西，无法说服我，”苏格摇摇头，“你的理由和西鲁不同，西鲁说的我可以理解，他跟我说想要去找父亲，自始至终也只表达出了这一个愿望，但是你只是为了追求勒奥莉亚的脚步，所以想要出海，很抱歉，我无法理解这种出发点。” “为什么无法理解？”哈布丽问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能吧，”苏格道，“可能在海边长大的人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你们的。”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向往勒奥莉亚的事情？”菲儿终于听明白了。 “对，为什么想要追随她，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一个海盗。” “这样啊，”菲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我应该是见过勒奥莉亚的，就在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小渔村，你还记得吗？” “只是小渔村的话还记得，”西鲁迟疑着回答，“但是没有见过勒奥莉亚的记忆。” “具体来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甚至不知道当时见到的是否是她，就只是一个名字，但是我印象很深，她戴着一顶修女的帽子，在一个风暴袭来的时候，来到我们住的地方。” “她一个人，帮助大家对抗风浪，系好缆绳，她的身影纤细，但是在狂风暴雨中却像是巨人一样坚毅。” “正是因为有她，我们的渔村才没有在那一次的风暴中受到伤害，那些被卷入海浪中的村民，也被她全部救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有问过她，也得知了她的名字叫作勒奥莉亚，当然，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她是一个海盗。” “我觉得她在风暴中帮助人们的样子真美，我想变成那个样子，所以就想要出海，锻炼自己，然后变成像她一样的海盗，帮助其他人。” 菲儿一脸憧憬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想要出海，寻找勒奥莉亚的足迹，成为一名像她一样的海盗。” “准确地说，这已经不能算作一个海盗了，”苏格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格沉默了片刻，突然懊恼起来。 “只不过，她为什么一定要说自己是个海盗啊？明明在做好事，却要说自己是个海盗，她不知道这样会给小孩子带来错误的示范吗？” “现在已经有人受到她的荼毒了。”苏格幽幽地看着菲儿，心情十分复杂。 第二十四章 出发前的紧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看着一脸愁苦的苏格，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一个职业而已，你如果喜欢，完全可以叫它其他的名字，我想不会有任何人介意的。” “我会介意，”菲儿一如既往地固执，“除非勒奥莉亚不介意，否则我肯定会介意的。” 苏格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想了想，道： “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剩下也没有什么值得纠结的，我可以加入你们，我们有共同的目的和航行方向，如果是合力去到海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苏格说着竖起两根手指，“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没问题，”知道苏格答应自己上船，菲儿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你说几个条件都没有问题，只要你愿意上我的船，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也不需要任何条件，只要两个就可以，”苏格严肃起来，“第一，去到海上，一切听哈布丽的，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以哈布丽的命令为第一标准。” “具体一点，就是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她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不能做什么，遇到危险的时候更是如此，有没有问题？” “没有。”菲儿和西鲁对视一眼，很同步地点了点头。 哈布丽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我以为你会说，去到海上，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你指挥，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 “虽然我很想，而且我也有一定的自信可以用相对正确的方式处理超凡事件，不过那仅限于陆地之上，对于大海，我的经验是零。” “零？”哈布丽震惊了，“你从来没去过海上？” “是的，说实话如果是凭借身体力量游泳，我甚至游不过一千米，更何况是环境复杂多变的大海了，大型的船只更是没有坐过，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听我的，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在鱼肚子里见面。” “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布丽对苏格的举动颇为赞赏。 “你直接说我谨慎，甚至是胆小也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在超凡的世界里，只有足够的谨慎和小心才能让我更好地活下去，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苏格说着看向哈布丽，“所以说，交给你应该没有问题吧？船只的指挥权和决定权，把这些交给你，就相当于把我们的性命交在你手上了，你可要谨慎一些啊，哈布丽·薇露船长。” “当然没有问题了，你是没有见过我指挥黄金术士号航行的样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布丽显然很有自信。 “没有问题就好，那么同时，我们提前约定好，在海上的时候禁止饮酒，我想应该也没有问题，对吗？” “这个有点难办，不过我会尽力。”哈布丽面露愁容，“或许我可以考虑临近出航的时候先去酒吧待几天，那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苏格轻声叹了口气，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 还没等苏格说完，菲儿就开始在随身的小布袋里翻找，搜寻一番之后，将一个蔚蓝色的瓶子交到苏格手上。 “这是......” “你当时在地下交流会上寻求的东西，”菲儿得意洋洋地说，“既然你已经答应登上我的船，那给你这个也算是我的谢礼。” “我当时寻求的东西？”苏格愣住了。 “对啊，当时你不是在寻找未成年的美人鱼吗？想找未成年的美人鱼，多半就是为了它们的眼泪，尤其是还没有唱过歌的未成年的美人鱼，灵性是最特别也是最有价值的那种。” 苏格心说我当时只是为了融入环境而随便说了一个理由，没想到你还真的记住了，他晃了晃小瓶子，看到里面为数不多的液体晃动，“幼年美人鱼的眼泪？” “对的，幼年美人鱼身上最有价值的材料之一，只有没有唱过歌的幼年美人鱼声带比它的价值更高，不过眼泪可以多次产出，需求量也很大，所以想要找幼年美人鱼的，多半都是想要找它的眼泪。” “这是我从我哥哥那边弄来的，灵性还很充沛，原本是想卖了换钱，没想到你正好需要这个，这样算起来，还真是海神的指引。” 菲儿说着就开心起来。 苏格看着小姑娘满心欢喜的样子，也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以免让小姑娘失望，于是当着面将小瓶子收起来，道谢之后说道： “那么，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还有问题，你不是只有两个问题吗？” “有的，不过这个问题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们共同的问题，”苏格看向菲儿，“现在去带我们看看你的船，希望真的能够如你所说，可以比得上绿之开拓者号。” “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菲儿得意地笑了起来。 ······ 深夜。 苏格听到房间里传出菲儿和西鲁均匀的呼吸声，确认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之后，一个人轻声来到阳台，欣赏着海面之上璀璨的星空。 菲儿并没有带他们去看船的样子，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说是要为了明天的启航留有足够的新鲜感，所以拒绝了带着他们去看船。 从菲儿身上表现出的自信，苏格判断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就算有，也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于是在晚饭之后催促两个小家伙尽快入睡，为明天的启航做好准备。 吱呀一声，木门开启。 苏格没有回头，从随着门开涌现而出的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儿，他可以判断来人是哈布丽。 果然，哈布丽见苏格没有搭理自己，直接来到一旁的藤椅上做好，随手放了两个带有伊格恩特色的陶杯，倒上满满的酒液。 “来吧，我请你。”哈布丽爽快地笑道。 苏格瞅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杯子里装的是让自己印象深刻的鲁鲁起泡酒，心中一震，不动神色地向旁边靠了靠。 “放心吧，他们两个都睡着了，我可是确认他们都睡着的，所以才下去找的起泡酒，你放心，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我很注意，不过现在是属于成人时间。” “什么成人时间？”苏格脑子嗡的一声，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喝酒啊，喝酒，”哈布丽也不管苏格，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以前跟库洛奇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她也禁止我在船上喝酒，所以每一个启航的前夜，我们都会坐在一起过足瘾，当然，她看我喝的时候比较多。” “那我也看着你喝好了。”苏格扭过头，看着哈布丽兴高采烈地一杯杯往喉咙里灌，那种魄力让他几乎惊呆在当场。 “你不想尝一尝吗？” “免了，”苏格摆摆手，“只是闻一下，就已经让我血液中的酒精达到饱和状态了。” “那你跟库洛奇还真是同一种人，我大概可以想象她为什么会这样欣赏你。” “关于这次的出航，你有多少把握？” “这跟有没有把握有什么关系？我们要做的是探险，又不是目的明确的事情，如果早就知道了目标在哪里，还叫什么探险呢？”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放心吧，那两个小家伙对自己的目标很明确，知道这次出航不一定能找到他们想要的线索，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会无理取闹。” “我不是担心他们，我是有些担心自己。” “担心自己？” “是的，”苏格很坦诚地点点头，“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海上，对大海完全没有概念，也不知道在大海上该如何行动。” “原来是这样，”哈布丽把苏格的杯子往前推了推，“那为什么不来一杯呢？酒精可以很好地缓解出航前的紧张，事实上，它确实也给枯燥无味的海上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苏格犹豫着，伸手握住了酒杯，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么担心，出航其实很简单，遇到大风浪的时候，你只需要找个缆绳把自己捆好以防掉进海里，剩下的就交给我，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大的风暴和漩涡，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如果遇到了特别大的风暴和漩涡呢？” “如果遇到的话，你担心也没有用，除了向你的空之女神祈祷，你能做的也只是将自己绑在缆绳上。” “额......听上去还是很危险的样子。” “危险与否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船，你要知道，在海上一艘分量足够的船，是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生存几率的，这也是为什么通缉者榜单会将船只与对象捆绑在一起评价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很紧张，但是你现在除了放松做不到任何事，不如听我的建议，喝一杯，当初在我第一次上船之前，也是像你这样紧张，但我接受了他人的建议，喝了一杯酒。” “然后呢？你就不紧张了吗？” “当然，”哈布丽笑起来，“因为我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船上了。” 第二十五章 希望海鸥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了片刻，说道： “能不能多说一些海上的情报，比如那个叫做勒奥莉亚的家伙，如果菲儿真的是因为勒奥莉亚的事情才想要去海上，那就一定要调查清楚勒奥莉亚这个人才行，至少也要确认这个人的行为举止，不是我印象中的那种海盗。” “是为了菲儿？” “勉强算是吧，小孩子在没有树立正确价值观的时候，很容易被别的东西引导，我必须确认勒奥莉亚是个没有威胁的家伙，不然以后听到她的消息，我们就要绕开前进了。” “看不出啊，你还很为下一代考虑，”哈布丽抱着双臂若有所思，“你有孩子吗？” “这个......”苏格额角顿时流下一滴冷汗，“还没有。” “那为什么会这么想？” “以前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所以转换身份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想为别人做些什么，比如一些正确的引导。” “很不错，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哈布丽大笑着举起杯子伸到苏格面前，“来，为了你的责任感，我们喝一杯。” 苏格见这次对方异常的坚持，也就没有拒绝，端起自己的杯子跟哈布丽一碰，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哈布丽爽快地喝光整整一杯，反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勒奥莉亚啊，我跟这个家伙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你要知道，虽然我们都在通缉者榜单上面，还是临近的排名，但是这个榜单可是针对整个大海的，大海可比那个榜单大多了。” “这我知道。” “那就好，准确地说，几个海洋的面积加起来，要比陆地大得多，除了拥有代号的王者们，其他船队，只要是登上通缉者榜单的船队，只要没有特别的仇恨和矛盾，基本上也不会在见面的时候大打出手。” “勒奥莉亚的话，我确实见过她几次，海上的苦修僧，还是跟我同样的女性，经常戴着一个修女的帽子，独来独往，这一点菲儿那小丫头倒是没有说错。” “那关于勒奥莉亚的性格问题......” “挺另类的，反正与正常的海盗相差很大，‘海上的苦修僧’并不仅仅是一个称呼，勒奥莉亚的行动方式确实符合这个名字，来到海上之后，一直在做着无人可以理解的苦修，对于财宝什么的，几乎完全不在乎。” “也就是说，她其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苏格问道。 “差不多吧，她以大海为磨砺进行苦修，遇到很多需要帮助的人都会主动伸出援手，跟库洛奇有点像，只不过库洛奇是将探索大海作为一场场冒险，而勒奥莉亚则是以此来磨砺自己。” “这样啊，那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菲儿恐怕也不会失望了，”苏格点着头，“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这样的人会登上通缉者榜单？这完全就是个正面形象啊？” “只能说这是她跟库洛奇相同的遭遇，库洛奇是因为喜欢冒险，所以有很多人是冲着她的做事风格转行做海盗的，而勒奥莉亚嘛，你也看到了，像菲儿那样的小丫头应该不在少数。” “她们两个完全都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力而登上了通缉者榜单，而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因为犯下的恶行而遭到通缉，虽然体现在榜单上是差不多的效果，不过只要知道实情的人都会理解，两者其实是有着巨大的区别。” “明白了，”苏格道，“这样看来，勒奥莉亚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一个人，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看在我们即将启航的份儿上，今晚我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哈布丽笑道。 “倒也不必说得这样令人误会。”苏格的脸忽然变得通红，他看向哈布丽的眼，发现对方的眼睛依然清澈，倒映着满天的星辰。 真是厉害啊，喝了这么多还一点都不犯迷糊，看起来斯皮尔奥说的应该是真的......苏格定了定神，“我还想知道，所谓的‘海神’是什么？” “海神？” “对，之前听过几次这个名字，应该是伊格恩这边独特的信仰吧？进入大海，自然要得到海神的庇佑，可是在六神联盟之中并没有海神的名字，所以我想知道，这个所谓的海神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哈布丽放下酒杯，重新给自己倒满，“所谓的海神，其实不是一个真神，不对，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没有人知道祂是不是一位真神。” “在伊格恩这边只有古老的传说留下，没有痕迹，也没有启示，只有人们口口相传的海神的传说，因为依靠大海而生，所以人们都会习惯性地祈祷些什么，所以就有了所谓的海神。” “至于这个海神长得什么样子，经历过什么，具体是什么种族，有过怎样辉煌的历史，人们不在乎，人们只是想要通过祈祷来得到一定的安慰，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海神。” “这么草率吗？”苏格有点无语。 “差不多吧，不过目前已知的是，在大海上确实没有什么神灵存在的，也许有，但从未出现在人类的面前。” “那有关海洋领域的超凡呢？”苏格问道，“既然有海洋领域，那么有关的传说应该也有一些吧，毕竟连凯莫斯那边都有曾经的大地巨人神，大海这么大，应该也会有一点特殊的超凡传说留下吧？” “没怎么听过，这还真没怎么听过，”哈布丽耸耸肩，“海上与陆地不同，身为海洋领域或者是风暴领域，会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海盗们大多也会选择这两个领域成为超凡者，但是相关的领域传说，确实是没有听过的。” “海洋和风暴领域具有优势？”苏格惊讶道，“海洋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风暴领域也会具有优势？” “这个等你去到海上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会发现，所谓的大海，不光是波涛和洋流，多变的气候，其实也是大海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苏格有点激动，“那我该做些什么呢？” “看得出你还是很紧张，”哈布丽歪头看向苏格，“其实也很正常，每一个打算出航的人都会经历你现在经历的事情，至于该做什么，我刚刚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苏格看着哈布丽的目光，心中动了动，举起杯子跟哈布丽碰了碰。 “很不错，我越来越欣赏你了，懂得享受美酒的男人，真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啊，”哈布丽说着从藤椅上起身，“早点休息，为了赶上绿之开拓者号的脚步，我们明天可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们为什么要跟绿之开拓者号相比？”苏格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啊，出航就出航，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绿之开拓者号扯上关系呢？” “你知道鲨鱼吗？”哈布丽问道。 “知道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鲨鱼是大海中凶猛的捕猎者，很少有对手，所以有一种聪明的小鱼，会贴在鲨鱼的肚皮上跟着鲨鱼一起移动，利用鲨鱼的威势，进行捕食。” “对我们来说，绿之开拓者号就是凶猛的鲨鱼，我们跟在绿之开拓者号的后面，就可以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危险。” “原来是这样。” “没错，那就晚安了。”哈布丽摆摆手，转头走进屋子里。 重新回到独自一人的状态，苏格深深地吸了口气，听着永不间断的海潮声，看着头顶浩瀚的星空，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酒液灌入喉咙。 然后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 苏格在头痛欲裂中醒来，一路浑浑噩噩地洗漱吃早饭，心说自己终于还是没有扛住鲁鲁起泡酒那要命的后劲。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准备好，去到伊格恩的码头，结果只看到了绿之开拓者号远去的背影，如同巨兽一般充满了威慑力。 “现在该怎么办？”苏格看向哈布丽，“船长？” “绿之开拓者号的启航时间比我们预计的要早一点，但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这样大型的船离开港口后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和适应，并不能立刻远航，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所以？” “所以，”哈布丽看向菲儿，“现在去看看我们的船，只要不跟绿之开拓者号拉开距离，我们就还是可以利用对方的气势的。” “没有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 菲儿一脸自信地走在前面，带着众人来到港口边缘，在几个人充满震惊的目光中，掀开一条防水布，露出里面真正的样子。 “当当！”菲儿得意地笑着，“怎么样，很不错吧，我叫它希望海鸥号，希望它能像海鸥一样，带领我们完成各自的理想。” 苏格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遍面前不过十米长的小船，又想想刚刚离开码头的绿之开拓者号的背影，心中十分复杂。 “这就是我们的船？”苏格又跟菲儿确认了一遍。 “是啊，怎么样？”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输给绿之开拓者号的那艘船？” “对啊，它很棒对不对？” “是的。” 苏格看着已经登上船的其他三个人，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委屈，然而他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只是重重地叹息一声，踏上希望海鸥号的甲板。 第二十六章 捕获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伊格恩的码头消失在视野当中，苏格心中十分复杂。 他们已经启航一个多小时了，可是才刚刚离开伊格恩的范围，绿之开拓者号的影子早就从他们面前完全消失，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一条漂浮在海上的木板，只能孤单地随波逐流。 苏格感受着脚下的颠簸，花费了一段时间去适应，经过了最初的好奇阶段，他已经开始对茫茫无际的大海感到无趣，只能观察起其他三个人的行为。 西鲁此时正在船上唯一一根桅杆上不停地乱窜，就像一只身手矫健的猴子，检查着每一个绳结，确保船帆的结实程度，也确保这艘船不会在突如其来的大风浪中被吞噬进去。 菲儿在桅杆下面配合着西鲁的动作，这艘船没有船舵，所以只能用船桨和船帆来操纵航行的方向，不过这两个小家伙显然对操纵船只十分熟练，动作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至于哈布丽，这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手持一根单筒的望远镜站在船头，海浪打湿了她的衣襟，但她完全没有在意，一心观察着前方的动向，不时给西鲁和菲儿下达一些指令，俨然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 一艘船上只有苏格显得多余。 说实话，他原本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经历过的事情不少，面对过的敌人也很多，就算是超凡事件，他也有一定的经验。 可是他没有想到，来到了大海上一切都是这样的陌生，原本的经验在这里发挥不了任何用处，因为这里除了海水就是海水，偶尔会有巨大的礁石经过，证明他们并不是在原地打转。 “在看什么？”哈布丽收了望远镜，从船头走过来，“该不会是想要喝酒了？” “完全没有，”苏格摆摆手，“我只是觉得有些过于无聊了。” “很正常，这就是真实的航海，我们只有四个人，所以才显得很忙，如果是绿之开拓者那样的大船，大部分的人都会闲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做点什么，真的就会发疯了。” “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苏格完全看不懂。 “现在？”哈布丽指了指前方的位置，“虽然我们看不见，但是绿之开拓者号就在这个方向，他们是一路向南航行，我们想要跟上去有点困难，所以只能勉强追在后面，围绕着纳托鲁半岛的边缘前进。” “围绕着纳托鲁半岛的边缘前进？”苏格表示怀疑，“别的不说，地图我还是看得懂的，围绕着纳托鲁半岛的边缘，我们能够抵达库奥里德海吗？那不是距离东边越来越远了？” “我们的第一目的地不是库奥里德海，也不是威尔克隆海域的东边，而是在纳托鲁半岛最南端的山达，”哈布丽道，“菲儿和西鲁都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我也是一样，你应该也差不多对吧，只是要收集情报，但并不是一定要去哪里。” “说是这么说，但是去到距离那些人近一点的地方，不是更容易收集情报吗？” “如果是陆地的话，你说的没错，不过这里可是大海，没有可以用来及时联系的手段的话，消息延迟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因为大海的这个特殊性，所以一般人想要搜集情报，都会选择去那几个固定的大型城市，比如伊格恩，我之前过去的目的就是如此。” 苏格摊摊手，表示在大海上一切由哈布丽做主，四下看了看之后，苏格问道，“对了，你的那只鹦鹉呢？” “你说尤奇吗？它去帮我联系库洛奇了，应该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放心好了，我在它身上留下来炼金术师的标记，不会让它走丢的。” “我并不是在担心，只是希望它不会在大海上迷失方向，”苏格一愣，“对了，你刚刚说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山达，那是纳托鲁半岛最南端的一个城市，不属于任何国家，因为纳托鲁半岛的热带雨林这道天然的屏障，陆地上几乎没有能过去的途径，只有通过大海才能过去。” “不属于任何国家？”苏格有点惊讶。 “是的，不属于任何国家，其实那里本来就只有一些原住民，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加上那里可以进行淡水和食物的补给，所以才慢慢发达起来，是一个贸易往来不输于赛齐瓦的海上城市。” “但是不属于任何国家，岂不是会十分混乱？” “混乱是一定的，但也不是十分，因为大家过去的目的都是为了情报搜集和物资补给，如果你在那里捣乱，可是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挤的，海盗确实笨了一点，但是不至于笨到会主动挑衅所有人的程度。” “依照现在海上的局势，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生巨大的混乱，我们就借着这段时间，先去山达打听情报。”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绿之开拓者号会一路往南，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巩固航线的稳定，所以不太会主动卷入那些纷争里面。” “既然是这样的话，在抵达山达之前的大部分航线，我们都算是跟在绿之开拓者号后面，这样就可以节省很大一部分力量。” “现在大部分的船队应该都集中在威尔克隆海域的东边，或者是库奥里德海的边缘，抵达山达之后，我们的第二站就是过去找他们，当然，前提是我们速度要够快。” 苏格听着哈布丽的分析，再次确认这个女人对于大海十分熟悉，心中也不免信服了几分。 “根据你的估计，我们去到山达，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不知道，”哈布丽轻轻摇了摇头，“主要还是这艘船的问题，相比于其他船来说，这艘船勉强可以航行，但是作为一条海盗船来说，它太小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四个人同时待在船舱里都显得有点拥挤。” “不过没有办法，这应该是菲儿能弄到的最好的船了，也多亏威尔克隆海域这边没有所谓的深海，沿路还有不少岛屿可以停靠，否则能否安全抵达山达，都是一个未知数。” 苏格看着自己脚下的船，也跟着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原本就没有对菲儿抱有多么大的期望，不过见到这艘希望海鸥号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大跌眼镜。 倒不是他有些埋怨菲儿没有跟他说实话，而是他有些担忧，这么一条小船，想要顺利去往山达，应该要经历不少危险。 就在苏格思绪复杂的时候，西鲁身手矫健地从缆绳上跳下来，咚的一声落在甲板上。 “报告船长，”西鲁显然很有海盗的自觉，“前面发现了峭壁。” “峭壁？” 苏格跟哈布丽转头看去，发现在一片浓密的海边雨林后方，确实出现了大片的黑色礁石，汹涌的海浪拍击在上面，散成了无数水雾，弥漫成茫茫的一片。 “怎么还有峭壁的？”苏格不懂。 “很正常，”哈布丽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在沿着纳托鲁半岛航行，几乎都没有离开海岸线，只是因为这片雨林太过茂密，所以才没看出来。” 哈布丽大臂一挥，“听我命令，绕过......” “我有事情想要汇报，船长。”西鲁打断了哈布丽的话。 “说吧。” “是这样的，”西鲁过去把菲儿带过来，“她现在是位阶九，风暴领域位阶九的呐喊者，虽然灵药的消化还差一点，但是很快就可以晋升位阶八的气象家。” “所以？” “所以我想帮她去找材料，科布斯海鹰的蛋壳，我观察过了，在前面的峭壁上，就有科布斯海鹰的巢穴。” “风暴领域位阶九的超凡者？”苏格与哈布丽同时看向菲儿。 “怎么，不可以吗？”菲儿的脸微微一红。 “当然可以，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选择这样一个领域，”苏格想了想，看向西鲁，“你呢？” “我？我是海洋领域，位阶九的航海士，距离位阶八的深潜者也还差一点点。” “原来是这样，一个风暴领域的，一个海洋领域的，在大海上最占据优势的两个领域都被你们选择了，看来你们想要出航，还真是有充分的准备和自信。” “那......我们可以去捕获材料吗？” “当然，只是搜集材料，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哈布丽爽快地答应了西鲁的要求，“只不过，成年的科布斯海鹰可是一种非常凶猛的动物，数量一多，几乎有位阶七的力量，你们确定不需要帮忙吗？” “可以请求帮忙吗？”西鲁眼睛一亮。 “那当然了，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为了伙伴的材料，无论如何也要拿下科布斯海鹰的蛋。”哈布丽大手一挥，气势雄浑。 科布斯海鹰招谁惹谁了......苏格挠了挠头，表示妥协。 “好的，”哈布丽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让我们开始第一次的讨伐吧，希望海鸥号所有船员注意，第一个攻略对象已经出现。” “现在开始，进行科布斯海鹰蛋壳捕获计划，记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第二十七章 初露锋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菲儿和西鲁站在齐膝的海水中，看向远处漆黑的峭壁。 凶猛的浪花拍击在岩石上，变成蒙蒙的水雾，四散弥漫，空气中满是海水腥咸的味道。 几只白色的海鹰在浪涛中穿梭，最后回到峭壁的巢穴之中，不时传出几声嘹亮的鸣啼，在震耳欲聋的海涛声中也清晰异常。 “我说，”西鲁看看高耸的峭壁，“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菲儿显然很有自信，“只要能弄到科布斯海鹰的蛋壳，我就可以准备晋升位阶八了，而且艾欧西格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只要负责牵制住这些海鹰一段时间就可以。” “我们牵制住海鹰，他去帮我们取蛋壳？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西鲁问道，“不过我总觉得有点危险，科布斯海鹰是有着绝对领地意识的超凡生物，尤其是在巢穴附近，会不由分说地攻击每一个靠近的敌人。” “就算我们能牵制住那些海鹰的注意力，可是一旦被它们发现巢穴遇到危险，一定会立刻回去的，那样的话艾欧西格不就危险了吗？” “那可是‘冷酷的艾欧西格’，”菲儿拍了拍西鲁的肩膀，她并没有西鲁高，却总是流露出一种关照西鲁的情绪，“我们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那好吧，”西鲁妥协了，“你有什么对策吗？你要知道，科布斯海鹰可是有着超凡能力的，以我们两个现在的位阶，如果是一两只的话还可以周旋，可是数量稍微多一点，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菲儿呲牙一笑，“事实上，我已经有计划了。” 澎湃的海雾之中，位于黑色峭壁上空的科布斯海鹰盘旋飞舞。 这种被誉为“海洋巡航者”的超凡生物，凶猛而谨慎，拥有不错的战斗力，同时也拥有不低的智慧，每当有偷猎者准备盗取它们的蛋壳的时候，往往都会遭受它们狂风暴雨一般的凶猛攻击。 一只健壮魁梧的科布斯海鹰刚刚落在礁石上，忽然，一声还有点稚嫩的呐喊声穿破海浪而来。 呐喊声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几只负责守卫的科布斯海鹰同时张开翅膀，锐利的眼睛在弥漫的海雾中扫视。 很快它们就发现了目标，一个人类，或许又是一个想要前来盗取它们蛋壳的偷猎者。 稚嫩的呐喊声再次传来，里面裹挟着不知名的力量，几只科布斯海鹰在听到呐喊声的瞬间，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眼中精光一闪，而后飞弹一般弹射而出，去向了那个声音的源头。 菲儿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瞬间解除了呐喊者的超凡能力，带有敌意的呐喊声很快就被淹没在海浪声中，然后她灵巧地一钻，身影就消失在波涛之中。 尖锐的啸声从空中传来，几只负责守卫的科布斯海鹰似乎是被先前的呐喊声激怒了，加速之后笔直地射入海浪中，打算亲身进入大海，寻找躲藏在里面的胆小鬼。 噗通几声，科布斯海鹰如同猛锐的利箭一般落入海面，剩下的几只依然盘旋在高空，一边观察着整体的情况，一边扇动翅膀，卷起狂风吹散那些弥漫的水雾。 只是不知为什么，周围的水雾非但没有被吹散，反而变得更加浓郁了，以科布斯海鹰锐利的目光，竟然也不能在第一时间穿透。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原本落入钻入海底的科布斯海鹰也重新伸展翅膀回到天上，共同扇动翅膀，用以驱散这团异常的海雾。 忽然，它们发现了一条船，停泊在一块巨大的海中礁石后面，就像是隐藏在暗中的捕猎者。 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之后，科布斯海鹰发出尖锐的鸣叫，挥动翅膀迅速逼近小船，同时一道道无形的风刃刺穿空气，向小船飞掠过去。 “糟糕，被发现了。” 哈布丽站在船首握着望远镜观察，看到空中迅速逼近的几个白点之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只见她一手指向旁边的海水，手上灵性的光芒闪烁，本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下一刻，起伏不停的海水仿佛像是活过来一般，从海面上盘旋而起，形成一道凶猛的水柱，夭矫着冲向天空，将那些无形的风刃尽数拦截而下。 水柱与风刃碰撞在一起，炸开漫天的水花，哈布丽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海水打湿，再次拧转手腕。 灵性的光芒再度绽放，只是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海水翻腾。 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一阵飓风，将小船的风帆吹得鼓胀，在飓风的作用下，小船在海面上切出一道顺滑的痕迹，乘着风迅速远去。 直到小船的踪影完全从海面上消失，海水翻腾和海雾弥漫的异象才慢慢解除。 几只科布斯海鹰飞快地回到巢穴，确认巢穴里的海鹰幼崽安全无事，逐渐收拢翅膀安静下来。 越过峭壁区域，希望海鸥号慢慢停止了前进的速度，哈布丽看着后方的天空，确认没有任何一只科布斯海鹰追来，这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西鲁和菲儿从船舷翻身上来，两人没有避水的超凡能力，浑身都湿透了，但是年轻人显然不在乎这些，他们都是在大海边长大的孩子，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艾欧西格先生呢？”西鲁一边拧着自己的背心，一边四下张望。 “在这里。” 苏格从船舱中走出来，看了眼哈布丽，发现对方也是浑身湿透，海水打湿衣衫后，哈布丽那火辣的身材完全凸显出来，让苏格看得一阵鼻血上涌，连忙转过头去。 “你们先处理一下吧。” “只不过是衣服湿了而已，这又不算什么，”哈布丽说着就开始脱衣服，“如果你在海上多待一些时间，就知道浑身湿透才是海盗的常态。” “这里还有年轻人呢！”苏格瞥了一眼哈布丽光滑的后背，连忙解下外衣扔过去，“先拿这个遮一遮，我们确实是同伴，但不是同性，基本的避讳还是希望你注意一下。” “一定要穿这个吗？”哈布丽露出拒绝的神色，“这件衣服的质感太糟糕了，就像是有鼻涕虫在我身上爬一样，我可以不穿这个吗？” “你还带有别的衣服？” “没有啊。” “那你打算裸着吗？” “我都不介意你看，你介意什么？” 苏格无语了，心说这哪里是个女海盗啊，简直就是个女流氓。 无奈之下，苏格还是用外衣将哈布丽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只剩下一个头，还有两条光滑圆润的大腿露在外面。 哈布丽不停地扯着衣领，但是在苏格的目光下，最后还是妥协了。 “你是个体面人。”哈布丽无奈地竖起拇指对苏格做出评价，一边摇头叹气，也不知是在感慨些什么，“你在海上早晚会湿透的，不如早些习惯。” “我会尽量避免湿透的，而且，我不会习惯。”苏格异常固执。 “那个，艾欧西格先生......”西鲁小声地试探。 “嗯？”苏格看向西鲁，瞬间反应过来，“那个啊，放心好了，我有顺利完成任务。” 一边说着，苏格一边从口袋中拿出几块白色的东西，“科布斯海鹰的蛋壳，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完整的，所以我多拿了几片，你们看看是不是满足条件。” 菲儿接过去检查，很快就露出喜悦的神色，蹦跳着道：“就是这个，科布斯海鹰的蛋壳，我收集到材料啦！” “感谢你的帮助，艾欧西格先生，”西鲁对苏格表示谢意，“不过，你是如何做到的，在没有弄湿衣服的前提下，还顺利进入科布斯海鹰的巢穴？它们可是非常凶猛的生物。” “我有自己的手段，而且，我不喜欢衣服被弄湿，”苏格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帮哈布丽把衣服晾起来，“海风虽然含有水汽，但是应该很快就能变回可以穿的状态，只是可能不会那么干爽。” “看上去你对生活的质量确实很有见解，”哈布丽穿着苏格的外衣若有所思地道，“你出身贵族？” “那倒没有，但也经历过一段没落贵族的生活。”苏格转头看向西鲁和菲儿，“说起来，你们两个的表现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海洋领域位阶九航海士，后来那个水汽弥漫就是你的能力对吗？”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简单的水弹攻击，不过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要攻击科布斯海鹰，只是牵制和周旋而已。” “很不错，”苏格又看向菲儿，“最初那个呐喊声，是你的力量？风暴领域位阶九的呐喊者，你可以煽动目标的情绪？” “只是让目标感受到我声音中的力量而已。”得到了材料的菲儿此时非常听话，而且她此时也感觉到了苏格的强大。 “虽然只是位阶九，但是能结合环境，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苏格毫不吝啬地表达出对于两个年轻人的赞赏，然后看向哈布丽，道： “所以说，你的能力是什么呢？你应该是知识领域的吧？可为什么能使用海洋和风暴的力量？” 第二十八章 海上的超凡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海洋和风暴领域的力量？”哈布丽不停地拉扯着苏格的外衣，显然这件衣服弄得她很不舒服。 “这件衣服比较看中作战性能，比如防火防水防刀割什么的，所以在舒适度上会差一些，不过你现在需要的是遮挡，所以无所谓......”苏格愣了愣神，“不对，我要问的是你的能力。” “我的能力？” “对，你的能力，”苏格道，“为什么你可以使用海洋和风暴领域的力量，是携带的超凡武器吗？” “不是，”哈布丽对苏格眨了眨眼，笑着道，“给你演示一下，可要看仔细了。” 说着，哈布丽再次拧转手腕，灵性的光芒闪烁之后，船舷左边的海浪忽然涌动起来，随着哈布丽的手指引导，宛如具有生命一般从众人的头上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右边的大海。 “真的是海洋领域的能力？”西鲁在旁边看得一脸惊讶。 “不不不，你们还是没有看仔细，”哈布丽笑着摆手，“我用的的确是知识领域的力量，是位阶六炼金术师的力量。” “知识领域的力量？但为什么可以控制水流和空气？” “这只能说是炼金术师的特点，所谓的炼金术师，有两条基本原则，其中一条就是等价交换，”哈布丽一边说着一边给众人演示，“就像我控制水流，注意看。” “我在操纵左边水流的时候，右边这里的水流就消失了，因为海洋太大了，所以你们没有意识到，其实我只是将右边的水流重塑，以我想要的方式出现，就是这么简单。” “同理，我利用风的力量，也是炼金术师的能力，将周围的风截取，让它们出现在我想让它们出现的地方，这才有了一股强烈的飓风。” “说到这里你们应该也能注意到问题的重点，没错，就是等价交换。” “无论是水流还是飓风，我都无法凭空制造，也无法控制，这一点与海洋领域和风暴领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们可以在无水或者是无风的环境中创造和控制，但我不行。” “炼金术师的力量，只是让我在原本有风和有水的地方，进行等价交换，加上造型重塑，就可以模拟风和水流的样子，虽然从外观上看起来差不多，本质却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说......”苏格尝试着问道，“虽然看起来简单的水流和飓风，但你是利用了炼金术师的力量，分成多步进行的？” “就是这样，炼金术师的力量，可以让我模拟和重现很多能力，其实这原本就是知识领域的特点，解析和创造，是贯穿知识领域最重要的因素。” “解析和创造？”苏格听到哈布丽的话，开始陷入深思。 之前他对知识领域的理解，基本上都在于克里丁使用的“穿越者”的能力，除此之外就是阿金斯对于知识领域的利用，不过很显然，对比于哈布丽，阿金斯的等级还差的很多，无论是从位阶上还是理解上，这个有点粗犷的女海盗都甩了阿金斯好几条街。 “是的，”哈布丽点点头，“只要不涉及领域的本质，比如大地领域强悍的肉体和力量，比如天空领域的纯净和圣洁，其他的我都是可以模仿的。” “对了，你是星领域的对吧？星领域的位阶七叫透明人，可以让人进行隐身。” “你也能模拟隐身的力量？” “不可以，”哈布丽摇摇头，“这就是我说的，涉及领域本质的力量，我可以利用光线的扭曲和视觉差距，制造某种程度上的‘隐形’，但那只是小手段，不能让目标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隐形’。” “但是即便如此，炼金术师的能力用在大海上也非常有效，曾经多次帮我渡过了生死关头。” “可以理解，”苏格深以为然地点头，“原本我还对知识领域有点误解，明明在位阶六之前的几个位阶，都没有实用的能力，可是没想到从炼金术士开始，居然会赋予超凡者这样特殊的力量。” “是的，如果我晋升为位阶五的‘穿越者’，就更加厉害了，我甚至不需要船，就可以从伊格恩直接去到山达最好的酒吧，然后在那里喝上三天三夜的。”哈布丽说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向往。 拿“穿越者”的力量用来流窜于各家酒吧，也真亏你能想得出来......苏格轻声叹了口气，“说起来，刚刚的那些科布斯海鹰，还真的有点厉害，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有所准备，想要获得蛋壳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那是当然了，科布斯海鹰可是真正的超凡生物，能够使用风刃，也拥有类似于‘气象家’对于天候的感受本能，在大海上是绝对不容小觑的势力。” “现在的通缉者榜单第六位，帕隆·贾喀斯，月亮领域位阶六的读心者，他的船就是以科布斯海鹰作为象征的，白头海鹰号，能够在通缉者榜单上排到第六，实力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只是一个象征而已，”苏格摆摆手，“只能说明这位帕隆·贾喀斯的品味不错，事实上他跟科布斯海鹰应该不存在什么关系，我是指血缘关系那种。” “为什么？”菲儿突然问道。 “这个，”苏格低头看向菲儿，看着那一双充满求知的水汪汪的眼睛，心里一阵无奈，“物种的生殖隔离，你可以去问问哈布丽，她是知识领域的，应该可以给你准确的答复。” “我也不知道别来问我，”哈布丽晃荡着苏格外衣的袖子，“物种的生殖隔离，这么专业的术语应该去问库洛奇，她对于生命的研究比我厉害多了。” 苏格来到船首，看着前方无尽的大海，重重地叹了口气。 “科布斯海鹰，我们现在还只是在浅海，甚至不算进入真正的大海就已经见到科布斯海鹰这种生物了，所谓的真正的大海，到底有怎样神奇的超凡生物啊？” “你对这个感兴趣？”哈布丽顺势走到苏格身边，与苏格并肩而立，“大海里的生物比陆地上的可多多了，不过除了那些危险的，其余的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也不会过来找你的麻烦。” “比如呢？” “比如孤岛娜迦，这种生物属于娜迦的一个分支，习惯独居，所以你只要见到那些出现蛇形痕迹的地方，绕过去就行了。” “其余的比如说美人鱼，其实这是一种非常美丽和优雅的生物，尤其是它们的歌声，令人沉醉，但是就是因为人类对它们的捕猎和压迫，才让它们本能地反抗，所以也怪不得谁。” “剩下的比如深海巨鳞怪物，还有拉巴克海兽，都是大海深处比较有代表性的超凡生物，它们身上也有着众多的超凡材料，不过由于它们体型巨大，不是普通海盗船可以捕获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重点关注的，见到绕开就行了。” “深海巨鳞怪物？拉巴克海兽？”苏格听着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光是听这些名字，我就已经能感觉到恐怖了，我们这次的出航，应该不会碰到这些家伙吧？”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哈布丽耸耸肩，“不过它们还不算海洋里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强者，是那些没人能诉说的存在，因为见过它们的人，都已经葬身在它们的肚子里了。” “那......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如果我们见到了，又该怎么应对？” “不知道，”哈布丽摇摇头，“遇到那种程度的存在，就像遇到拥有代号的王者一样，基本上就是一个死，所以知不知道问题不大，反正下场都是一样的。” 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么淡定的心态啊......苏格看着哈布丽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心中开始无声地嘶吼。 “相比之下，”哈布丽转头来到西鲁和菲儿的面前，笑嘻嘻地蹲下来，“你们两个是快要晋升了对吗？都是快要晋升位阶八了，材料都差什么？” 菲儿头脑转得很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你能帮我们吗？” “当然，既然你们都快晋升了，那就干脆加快速度，晋升后你们的能力对于我们此次的出航也会有所帮助，无论是海洋领域位阶八的深潜者，还是风暴领域位阶八的气象家，都会让我们的实力得到巨大的提升。” “我想想，”菲儿点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回忆，“气象家的配方里面，需要一根晴天鸟的尾羽，雨蛙的卵至少10颗，100毫升甘甜棕榈树的汁液，5克科布斯海鹰的蛋壳，10克深蓝水晶的粉末或者蓝宝石的粉末。” “还差哪些？” “现在有了科布斯海鹰的蛋壳，剩下的就差深蓝水晶的粉末了，当然，蓝宝石的粉末也可以。” “没问题，我这里有，”哈布丽摸摸菲儿的头，“你只需要尽快消化融合灵药，剩下的交给我。” “你呢？”哈布丽问向西鲁，“你的深潜者灵药，还差哪些材料？” 第二十九章 白头海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 西鲁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脸，然后挠挠头，“我差的还很多。” “都差哪些？” 西鲁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深潜者的配方，需要深海巨鳞怪物的鳞片一枚，幼年拉巴克海兽的泪水1毫升，孤岛娜迦的滑液50毫升，恐惧海蛇的眼珠一对，海平面五百米以下的纯净海水或地下河的河水100毫升。” “听上去都是些比较难搞的东西啊，”苏格感叹一声，“刚刚听过的深海巨鳞怪物，拉巴克海兽什么的，居然是配置深潜者灵药所需的材料，这还只是位阶八，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还差哪些？”哈布丽一脸认真。 “除了恐惧海蛇的眼珠......” “其他的都收集齐了？那还好。” “不，除了恐惧海蛇的眼珠，其他的都没有。”西鲁说着，露出了一点羞赧的神情。 苏格也哈布丽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目光中都是苦涩。 “既然差了这么多那就没办法了，就先看菲儿的吧，如果她能顺利晋升的话，我们就加快速度去山达，看看在山达能不能有你需要的材料。” “那我们现在？” “继续前进，”哈布丽大手一挥，又变回了运筹帷幄的船长，“听我命令，希望海鸥号继续前进，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处可以停泊的地方。” 菲儿和西鲁领命，各自去到自己的岗位忙碌起来，只有苏格闲着，感觉自己在这条船上有点多余，于是跟在哈布丽身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要做。 “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停泊的地方？”苏格凑上来问道。 “是的，”哈布丽面色凝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艘船太小了，如果是黄金术士号的话，可以在夜晚停泊在大海上任何一处地方，但是这种小船只能找地方停泊，否则遇到危险的话。” “危险？”苏格瞬间瞪大了眼睛，谨慎地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但是无论他怎样看，周围都只是一片大海而已，“你是说刚刚的那群科布斯海鹰？它们的报复心理这么厉害？我只是拿了它们一点不需要的蛋壳而已，没有伤害它们。” “不一定是科布斯海鹰，在大海上有无数的东西可以让我们的船在瞬间变成碎片，我只是有这种感觉，但是超凡者的灵性直觉向来都很准，所以......” “还是先找地方吧，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把船扔在海上，找个附近的陆地过一夜，在这种情况下停留在船上，实在是太危险了。” 苏格默默地听着，不知不觉开始走神，看着哈布丽仿佛两把刷子一样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距离希望海鸥号一段距离的海上，一艘巨大的船正无声地航行。 这艘船有五个粗壮的桅杆，此时所有的风帆都收了起来，让船只随着海浪随波逐流，只有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飞扬在空中，上面绘画着一个海鹰的标记，白色的头格外显眼。 一个身穿深蓝色制服的男人站在船首，一手搭在黄铜包边的船舵上，一手拿着黑白相间的罗盘，眉头紧锁。 “这是......”男人发出疑惑不解的声音。 “船长，”一个水手模样的人走过来，“不，帕隆·贾喀斯上校，有什么让您感觉到疑惑的吗？” “有的，”通缉者榜单的第六位，白头海鹰号的船长帕隆·贾喀斯微微点头，目光一直留在手中的罗盘上，“按照这件生命罗盘的反应，在附近有少数的人类痕迹残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家伙。” “少数的人类痕迹？”水手也感觉到了奇怪。 帕隆·贾喀斯手中的罗盘，是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会对周围相当大范围内的生命做出反应，并给出对应的生命类型，是一件价值非凡的物品。 经过之前的事情，在现在的海上，除了商船或者是海盗船等大型的船只，几乎没有什么别的船会来到这种地方，而且还是少数的人类生命反应。 虽说这里还在大陆边缘，可是因为纳托鲁半岛旺盛生长的雨林，这段海域根本没有什么人类的痕迹，到底会是什么人来到这样的地方？ “上校，需要我们过去查看吗？” “当然。”帕隆·贾喀斯合上罗盘，将目光望向前方的海域，他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鹰钩鼻，加上锐利的目光，就仿佛一只翱翔在海上的科布斯海鹰，让人望之生畏。 “就选择今天的夜晚吧，少数的人类生命反应，在夜晚一定是他们防备最薄弱的时候，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到底会是什么家伙在这个时候出海。” “会是通缉者榜单上的人吗？” “那可说不准，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都是些无法用常理来推测的怪物，即便是排在我后面的那些，也不是简单就可以处理的。” 帕隆说完回头看了水手一眼，“还有，以后不要叫我上校了，还是叫我船长吧，现在的大海已经变作一团混乱，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明白了，上......不，船长，”水手恭敬地行礼，“不过我们如果要去看的话，就无法跟在绿之开拓者号的后面了，跟随绿之开拓者号，以便在关键时候接应，这不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吗？” “是的，那的确是我们这次的任务，但是如果你不说，有谁会知道呢？”帕隆得意起来，“恐怕连做出通缉者榜单的那些家伙，都不会猜到，白头海鹰号其实是皇室安插在大海上的眼目，一艘打着海盗的旗帜，却接受皇室调度的船。” “你放心好了，只是利用一点点时间去观察那里的情况，并不会影响我们航行的速度，况且以绿之开拓者号的速度，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白头海鹰号能够相比的，到时候就算是别人要说什么，我也有充分的理由反驳回去。” “是的，船长。” “去吧，去通知其他人我们的临时任务，在月亮升到最高处，在静谧的力量涨至最高潮的时候，我们就过去看看，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水手领命，很快就消失在甲板上。 帕隆·贾喀斯单手玩着罗盘，啪的一声再次打开，看着上面反映出的几个生命痕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受皇室监管的白头海鹰，可是到了大海上，原本困住它的枷锁还有用吗？” “真是一群蠢货啊。” ······ 夜晚降临。 海面上波光粼粼，一阵阵的海潮有规律地往复，夜空中群星璀璨。 希望海鸥号停靠在一个浅浅的海湾里，以粗麻绳束在一根粗壮的鲁鲁树上，随着海波上下起伏。 另一边的陆地上，苏格以风刃切割出一块不大的空地，就地取材用鲁鲁树的枝叶做了几个简易的吊床，转头就看到哈布丽正举着一个鲁鲁树的果实仰头畅饮。 “喂，”苏格走过去招呼哈布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上去试试？” “吊床吗？”哈布丽看着苏格身边的吊床，“没想到你的手居然这么灵巧，又一次出乎了我的预料。” “你也是，”苏格指了指哈布丽手中的鲁鲁树果实，“这只是果实对吗？里面是纯粹的果汁，不含酒精的那种。” “对，这也是它最为可惜的地方，为什么里面就不含酒精呢？那样的话我们只需要用它堆满船舱，就能解决我们的淡水问题了。” “我只能说十分庆幸里面不含酒精。” “你要不要来一个，除了不含酒精，它的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哈布丽顺手递过来一个果实，这才发现苏格做的吊床只有三个，“一，二，三，是三个没有错，我就说嘛，只是单纯的果汁我怎么可能会喝醉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哈布丽看向苏格，“你是故意少做了一个吊床，还是想要跟我挤在同一张床上睡觉？” “这里还有年轻人，不要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苏格摸摸脸，心说幸亏现在光线比较暗，不然自己的脸红一定会被看出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我们都是超凡者，也检查过这里的环境，即便是有人守夜也要做四张床，在大海上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了。” “事实上，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苏格把菲儿和西鲁也找过来，“没错，你们没有听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大概会在明天早上回来，所以......” “你要离开？”三人同时惊讶道。 “是的，只有一晚上，应该不会有事，这是我在教会那边必须完成的工作，所以很抱歉。” “既然是教会的事情，那就没有办法了，”哈布丽将苏格的外衣还回去，却被苏格拒绝了，“我倒是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离开这里，难不成要飞回去吗？那距离可有点远。” 在三人好奇的目光中，苏格以灵性灌注右手食指尖，在空中绘制出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第三十章 苏格的疑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虚幻的大门散发出蒙蒙的灵性光芒，照亮了几个人的眼睛。 很快，大门开启，克里丁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从里面显露出来，探出身四下看了看，目光在穿着苏格外衣的哈布丽身上停留了几秒钟，这才对苏格招招手。 “抱歉，我必须离开一阵子了，”苏格略显歉意地笑了笑，“那就让我们明天早上见，祝各位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苏格说完，跟在克里丁后面钻入虚幻的大门，片刻之后所有的异常都消失了，周围重新恢复平静。 “这是......”西鲁一脸惊呆了的模样，“艾欧西格先生被人胁迫了？” “看上去并不是这样，”哈布丽摇摇头，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我可以肯定，刚刚的大门是知识领域‘穿越者’的力量，也只有‘穿越者’的力量，才拥有标志性的‘门’。” “能有这样力量的势力很多，但是正统的使用者，只能是六神联盟之一的知识教会，而且你们看到刚刚的那个人了吗？就是戴眼镜的那个，看他身上的教袍图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知识教会的某个主教，甚至是大主教。” “艾欧西格先生还认识教会的大主教？”西鲁更加震惊了。 “你们还不知道他的来历啊，这也没办法，”哈布丽伸手揉了揉西鲁的头发，“他可不仅仅是你们口中的‘冷酷的艾欧西格’，他其实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呢。” “有多厉害？” “很难具体说明，但是一定超乎我们的想象，不然库洛奇也不会对他那样另眼相看。” 哈布丽看着虚幻大门消失的位置，抱着双臂若有所思，“真是个神秘的男人啊，就是不喜欢喝酒，如果喜欢喝酒的话，那简直就太完美了。” 三个人看着面前的一片空地，各自出神，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 来到熟悉的小阁楼，苏格花了一点时间，才让自己重新适应陆地的环境。 没有了充满咸味的海风吹拂和永无止境的海浪声，苏格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不适应。 “去到海上了？”克里丁一如既往地沉着一张脸。 “是的。”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见到克里丁都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此时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学生见到老师那样，乖巧地等待训诫。 “没有关系，”克里丁道，“只要你能按时过来解读恶魔之语，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的海上可不太安全，如果要做什么的话，最好多加注意。” “明白，感谢您的提醒，克里丁主教。” “嗯，”克里丁沉稳地应了一声，“刚刚那个女人是谁？我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不是灵性的残留，而是某种感觉，感觉跟教会的成员很像，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她。” 是来自于知识领域的灵性感应吗......苏格不自觉地想着，“她确实是一位知识领域的超凡者，不过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很抱歉克里丁主教，我无法告诉您她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不碍事，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罢了，那就尽快开始这次的任务吧。” 苏格听后立刻整理好情绪，坐在桌前，看向已经解读不少的羊皮卷，慢慢伸出手，调动起全身的灵性。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 “潘瑟这个家伙跟我说，他准备接受柯尔德的邀请了，嗯，这跟我预想的完全一致，那个名叫柯尔德的家伙，一定给了潘瑟足够的好处，不然以潘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随便答应人类的邀请。”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潘瑟跟外界的连通和交流，我也能获得一点外界的信息，现在的北大陆上可是只有我们两只恶魔了，我们可是承担着重要的责任的。” 一段绝对黑暗的无声过后。 “什么？柯尔德那个家伙居然成神了？他竟然能成功从神罚中活下来，晋升为神了？” “在历史上，这应该是大地领域第一次有人成神吧，居然还是个人类，真是难以置信。” “这样说起来，潘瑟那个家伙应该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有时候真是羡慕他啊，每次都能得到强者的青睐，这种事情用人类的语言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为什么就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呢。” “嗯，我不是嫉妒，我绝对不是嫉妒，我只是有一点点羡慕，对，只是一点羡慕而已。” “看在我们同为恶魔的份儿上，潘瑟一定会跟我分享那些得来的好处的，除了跟我分享之外，他还能去找谁呢？” “对了，这样说起来，潘瑟可是给两位神灵当过神使了，哈哈哈，怎么有种给人当看门狗的感觉呢？潘瑟可是给两位主人当过看门狗了，嗯这种说法也不错。”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之前嘲笑潘瑟的举动有些轻浮，我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只是我没有想到潘瑟居然会主动跟我分享他得来的配方，看上去，他确实还是有点身为恶魔的自觉的。” “让我想想，嗯，必须记下来才行。” “大地领域，位阶三，征服者。” “配方：远古巨猿的整根獠牙，迷雾魔鲨的背鳍，战场的残留物10克，同一场战争中至少一百位存活勇士的血液，每位至少10毫升。” “仪式：在一对一的战斗中，毫发无损地获得胜利，并且让对方心服口服，对象仅限于半神层级。” “大地领域，位阶二，巨人。” “配方：巨人遗留的腐朽指环残片一个，古代猎食者的完整心脏，地心石的精华液10克。” “仪式：在一场战争中给大地留下不可修复的创伤，并用一位半神的生命祭献做忏悔。” “真是让人感到惊讶，潘瑟居然一次性告诉我两个高位阶的配方和所需仪式，虽然都是大地领域的，但是高位阶的配方本身就具有相当的价值，就算是我用不到，也可以拿去交换，嗯，确实不错。” “可是为什么是大地领域的呢？难道是潘瑟这个家伙偷看了柯尔德的晋升过程？还是从柯尔德那里偷偷弄来的配方仪式？” “嗯，以潘瑟这个家伙的品性和习惯，确实是做得出这种事的，虽然有些卑劣和无耻，但是这完全都是潘瑟做的，跟我歌格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被动地接收了几个配方，仅此而已。” “嗯，大地领域的高位阶，位阶三和位阶二，都是很不错的配方。” “我有一次问过潘瑟，问他是不是有某种羞于为人所知的收集癖，比如二十一个领域的灵药配方和仪式什么的，他没有回答我，但是我感觉他一定是这样的。”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潘瑟晋升，按理说他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始终没有进行任何关于晋升的材料准备，当然，关于对应的仪式也完全没有。” “有时候我会感觉到好奇，潘瑟到底是为什么呢？经历了很多，也有足够的资源，可是为什么不晋升呢？是因为有特殊的理由？” “一定是这样的，就像我一样，我没有选择晋升，是因为我已经做好了一个计划，计划准备塑造一具完美的恶魔肢体用于转生，有了强大的肉体之后，可以让我更有效地晋升，同时也会带给我更强的力量。” “潘瑟不会是在跟我考虑同一件事情吧？该死的，两个恶魔同时塑造躯体，那样会让资源更加匮乏的，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眼前的黑暗退去，视线重新恢复正常。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到心跳稍微平缓之后，将此次解读的恶魔之语告知给克里丁。 克里丁听后眉头一挑，“嗯？” “您也察觉出不对了，是吗？”苏格道，“从恶魔之语内容的连贯性上来说，并不正常。” “我上次解读的最后内容，是潘瑟经历的神使之战，是那个带着创世神石碑突然出现的人形生物，开启了整个神使之战的篇章。” “但是这次的恶魔之语，依照内容来看，应该是潘瑟刚刚受到柯尔德的邀请，加入柯尔德的团队那段时间，后面提到了一点柯尔德成神的事情，不过也只是简单提了一句。” “依照我的判断，这一段恶魔之语应该是一段插叙，是记录恶魔之语的作者，突然插入的一段内容，所以才让整体的连贯性出现了偏差。”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克里丁缓缓点着头，“所以，你对此有什么特殊的理解吗？” “既然是插叙，那就一定有它存在的价值，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羊皮卷里确实会有一些闲言碎语和唠叨，但是既然记录下来，就一定有道理。” 苏格眼睛盯着羊皮卷，心中飞快地捋顺了一遍刚刚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 “克里丁主教，我有一个问题，在历史上，有多少存在是真正成神的？” 第三十一章 两任神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真正成神的存在？”克里丁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寒光一闪，“怎么又问起这个问题了？” “我只是想让您帮忙捋顺一遍，以免我对于历史发展关键顺序的理解有所偏差。” 苏格接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最初的创始神开始，到现在，成神的存在也不过就那么几个，柯尔德算是其中之一，但是后来也确实陨落了，只不过在刚刚的这段插叙中，还没有提到柯尔德的陨落，那应该就是说，在记录这段内容的时候，柯尔德还没有陨落。” 克里丁看着苏格一脸严肃地分析，点点头，“继续。” “那么按照时间来看，这段内容就是发生在柯尔德成神但还没陨落的那一小段时间，这个时候存在的神灵应该只有六神，加上莫格里恩那边的命运，还有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异种神。” “从这几位存在流传的教义来看，祂们都不像是能够允许恶魔留存的，尤其是大约一年前发生在约克郊外的恶魔事件，当时是由几个教会共同出手解决，也体现了六神联盟对于恶魔的排斥。” “剩下的只有命运和异种，但可能性也非常小。” “你到底想说什么？”克里丁忍不住问道。 “我想说的是，既然恶魔之语中说明，潘瑟是给两个神灵做了神使，那么除了柯尔德，另一个神灵是谁？” “很显然不是现在的六神，命运和异种也不可能，排除这些，剩下的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创造世界的创世神，另一个，就是曾经的人族领袖，永恒万物神。” “其中创世神也根本不可能，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正常的生物存在，也就是说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永恒万物神。” 苏格看着克里丁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恶魔潘瑟，曾经给永恒万物神做过神使。” 说完这句话，苏格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他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居然能联系起来，而且居然可以追溯到久远的第三纪和第四纪。 在那个混乱而充满灾厄的纪元，有一只恶魔来到人类的身边，选择了扶持和帮助，并在人类晋升为永恒万物神之后，成为了祂的神使。 苏格发现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之前在费伦郊外的地下墓穴中，他跟昂都和琴见过一只冤魂，那只冤魂憎恨柯尔德，知道同为柯尔德神使的潘瑟的名字，也因此给出过一个有关潘瑟的地址。 之后因为一些巧合，他们再次去探索了冤魂给出的地址，发现了一座石塔，里面有着意义不明的壁画，现在想来，一切都是可以解释得通。 恶魔潘瑟，曾先后为永恒万物神和柯尔德的神使，正是因为曾经做过万物神的神使，潘瑟一定掌握了不少信息，所以柯尔德单方面向潘瑟发出的邀请，也完全说得过去。 真是不简单啊，一只恶魔，居然给永恒万物神做过神使，难怪他能一直安全地隐藏在北大陆而不被人发现，不过柯尔德是如何知道有关潘瑟的信息的？还能顺利找到潘瑟？ 当时柯尔德还没有成神，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找到一个神使并邀请其加入自己团队的？ 苏格感到费解。 “你看上去正处于一种十分困扰的状态当中。”克里丁道。 “是的，”苏格坦白地承认了，“这次的恶魔之语虽然说内容不多，但却让我们知道，恶魔潘瑟很有可能给永恒万物神做过神使，这可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既然是给永恒万物神做过神使，那么曾经对应永恒万物神的时代，肯定也会留下很多痕迹，我们去分析这些痕迹和线索，也许就能知道甚至找到潘瑟的所在。” “有点道理。”克里丁点点头，“我会去查阅相关的资料，如果有发现的话，会告诉你的。” “对了，这次的恶魔之语中，有两个配方的记录，我会按照对应的次数给你积累贡献，还是说，你想要用它们换取别的东西？” “就继续积累贡献吧。”苏格心说反正次数存着也是存着，在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且自己现在对于材料也没有迫切的需求，攒着总是没错的。 “没有问题。” “克里丁主教，您对大地领域有过了解吗？我是说，就是关于这两个配方的，位阶三的征服者，还有位阶二的巨人。” “有过一点点，因为是涉及高位阶的超凡，所以相关的信息都被封锁地很严密，除了找到一个属于教会的大地领域超凡者进行询问，剩下的只有去观察敌人的行为，但那样会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能告诉我吗？”苏格有些好奇，“当然，如果要花费我积攒的次数的话，那就算了。” “不需要，”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似乎对苏格这种节俭到有些吝啬的举动颇为头疼，“但我也只知道一点点。” “大地领域位阶三，征服者，据说他们可以通过击败敌人而在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实力上限，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性，都可以通过击败对手，而无限制地提高。” “如果是在普通的城市中，当然会受到很大限制，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把这样一个家伙放到战场上面，一个四处都是敌人的地方，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战斗，不停地战斗，征服一切，经历越多的战斗，就可以让他变得越强，而这个变强，没有上限。” “当然，战斗胜利会变强，那么战斗失败一定就会变弱，只是他们很少会失败，也几乎不会变弱。” “我的女神啊。”苏格震惊道，“那么位阶二的巨人呢？晋升之后，真的会让他们变成巨人吗？” “这个应该不会，但是他们会获得宛如巨人一般的强壮身体和无穷的力量，”克里丁道，“对，你没有听错，就是无穷的力量，据说他们只要身体不离开大地，就是变得力大无穷所向披靡。” “当然，这只是我了解的其中一部分的能力，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能够达到位阶三这个程度的大地领域超凡者，所以我也无法证实这些信息是完全正确的。” “只要身体不离开大地？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条件，只要身体不离开大地，就能获得无穷的力量？那么一个人去到海上，但是脚踩在海底，这样算不算离开大地？” “你总是会提出这种矛盾的问题，”克里丁说着，却并没有责备苏格的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试验一下，不过我却找不到合适的实验对象，因为在凯莫斯衰落后，想要找出一个达到位阶二的超凡者，简直比晋升为神灵还要困难。” “其实也不算是特别难找，”苏格想了想，“您知道通缉者榜单吗？就是在大海上的那个。” “当然。” “在通缉者榜单之上，还有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他们其中之一就是巨人，从这个代号来看，应该也是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吧，也许就是位阶二的巨人。” “看来你确实对大海展开了深入的研究，这很不错，”克里丁看着苏格，满意地点头，“不过那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而我又必须留在阅读者教堂，所以并没有合适的机会。” “也许我可以去拜托昂都，不过依照昂都的做事风格，或许还不如我积累假期自己去看看，你说呢？” “我可以保持沉默吗？” “感谢你的回答。” 苏格跟克里丁互相看了一会儿，各自沉默。 “对了，”克里丁忽然又道，“既然你现在已经去到了海上，也对通缉者榜单有过研究，那应该知道现在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了？” “只是知道，那个家伙是击败了原来排名第四位，并吸收了剩余的船员，然后整合成为了一个巨大船队的存在，除了知道他们可能是死亡领域的超凡者之外，并没有更多的情报。” “知道他们是死亡领域的就好，这个家伙突然崛起，甚至能在通缉者榜单中迅速晋升到第一位，一定有他的实力，再加上死亡领域的特殊性，说不定非常危险，你去到海上一定要小心。” “明白了，感谢您的关系，”苏格心头一热，“不过以我现在乘坐的那条小船，恐怕即便是遇到了那个神秘的第一位，对方应该也不会正眼看我的。” “能够避开最好，你可以利用旁边的屋子休息一会儿，也可以离开去做你需要的事情，但是要记住，必须在太阳升起之前回来，否则就自己想办法回去海上。” 苏格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来到旁边的小房间。 “唉，克里丁主教其实蛮好的，就是嘴巴有点不饶人。”苏格说完连忙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确认克里丁没有听到，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忽然，左手掌心传来一股灼热的疼痛，苏格来到窗前，看着璀璨的星空，知道在某个肉眼无法看见的位置，正有一颗星星在不停地闪烁。 第三十二章 苍白墓园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苏格定了定神，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张熟悉的圆桌前面，冰蓝色的微光从圆桌上方落下，恰好照亮了圆桌的边缘。 没过多久，一个又一个的荧光从圆桌周围亮起，这片神秘的空间中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混乱”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欢快，苏格利用“混乱”发言的时间迅速扫了一遍，发现这次出席会议的人还真是不少。 除了“混乱”，“月亮”，“皇帝”，昆汀加上自己这个空闲的五人小团体之外，“大地”也有出席，而且一向很少参与会议的“知识”，这次也有出席会议。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苏格下意识地考虑。 “首先，有没有人想要进行材料的委托和交易？” “大地”很快举起手，道： “有的，我想寻求一根幼年雾豹的胎毛，一定要灵性完整的，除此之外，如果各位能找到完整的大地岩石结晶，也请帮我留意。” “混乱”疑惑一声，“嗯？这次发布的需求居然是有关超凡的材料，‘大地’先生，你是准备晋升了吗？” “寻求材料有很多使用途径，并不是只有晋升才需要超凡的材料。” “我能感觉到你的紧张，呵呵，不需要紧张，我只是随便问一问，事实上，你完全没有必要回答我，就像‘月亮’女士一直以来做的那样，您说对吗？‘月亮’女士？” “月亮”没有多说，只是冷哼一声表示回应。 “混乱”得到答复之后满意地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样子。” 是不是有自虐倾向啊喂，我现在十分怀疑的你精神问题出现了异常......苏格坐在圆桌旁，看着“混乱”自得其乐的样子，有些不忍直视。 “我要发布委托。”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个声音极少出现在圆桌上，所以苏格本能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这次说话的居然是“知识”。 “知识”见众人都转过头看向自己，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我想要发布委托，不是有关超凡材料的，而是有关超凡武器的。” “超凡武器？”圆桌周围响起一阵低呼。 “是的，超凡武器，有领域和位阶的限制，仅限天空领域，位阶至少要位阶五，也就是‘自由领袖’这个位阶，太低的位阶或者是其他的领域，就不要拿过来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知识”的脾气在座都有领略，因此没有过度在意。 “您是要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 “是的，该死的，我不是刚刚说过吗？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快就忘了？” “混乱”摆摆手，丝毫没有被激怒，“我只是想要确认而已，毕竟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在黑市中很少有流通。” “不单单是天空领域，黑夜，月亮，知识等领域的超凡武器都很少在黑市流通，即便有出现，也会很快被各大教会的人回收，而且你要的还是不低于位阶五的位阶，想要得到满足条件的超凡武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知识”沉默了片刻，“这我当然知道，六大教会的那些家伙，就像是嗅觉灵敏的猎犬，每当有他们本领域的超凡武器出现，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回收，如果无法回收，也会注意那些将东西买走的买家，非常令人懊恼。” “没错，而且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知识领域的吗？知识领域的位阶八名字叫作手工匠，是可以通过超凡能力对灵质进行打造，最终获得超凡武器的力量，既然你拥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不自己打造一个呢？” “该死的，如果我能顺利将灵质弄到手，哪里会来到这里发布委托，我完全可以独自一人解决整件事情。” “混乱”点点头，“明白了，对于天空领域的灵质，教会的那些人也会进行回收，所以你才落入了现在的窘境，对吗？” “该死的，听到我遇到这种事情，好像让你很高兴似的？” “我一向都是如此，只是觉得很有意思，并没有夹杂幸灾乐祸的味道，如果让你产生了误解，我只能说你可以换一个思路。” “月亮”及时出声，制止了这两个人的拌嘴，转头问向“知识”，道： “你是想要一个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为什么一定要是天空呢？众所周知，能力有多样性，很多天空领域能做到的事情，其他领域也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其他的领域可以顺利进行幽魂的退治吗？就算是可以，但是能够比天空领域做得更好吗？” “幽魂的退治？”圆桌周围再次响起一阵低呼。 “知识”点点头，“是的，我最近遇到了一点状况，在我居住的地方，附近出现了很多死亡领域的现象，比如一些令人感觉到棘手的幽魂，所以我想要一个能够释放圣洁光芒的超凡武器将其完全退治。”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天空领域毫无疑问是最擅长的，只不过，现在还有死亡领域的超凡现象出现吗，你到底是住在哪里啊？” “知识”看向“混乱”，问道：“你这是在变相地打听我的住址？” “我只是在感慨有充满死亡领域超凡现象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居住，不得不说，你的品味确实可以。” “知识”似乎是没有听懂“混乱”的讽刺，冷哼一声，“只要你们能够找到对应的超凡武器或者是灵质，都可以找我，当然，希望你们的动作足够快。” 见“知识”说完，圆桌一时安静下来。 “混乱”道： “对了，说起来，‘太阳’先生是不是还提出过一个委托，说如果有找到任何关于光明太阳神线索，都可以去找他汇报，可是从那之后他就没有出席过会议，如果我们找到了线索，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或许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知识”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在借着‘太阳’的名义提醒我？不要在发布委托之后缺席会议？” “我可没有那么说。” “可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无语，放任“混乱”和“知识”吵了一会儿，等到两人平静下来之后，“大地”再次举起了手。 “如果大家对于材料和超凡武器的交易没有问题的话，我有几个消息想要跟大家分享一下。” “不知道大家最近有没有关注大海上的消息？” “大海？你跑到大海上去了？” “大地”微微一顿，点头默认。 “所以说，大海上出现了什么情况？除了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发布，应该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吧？虽然说有几个新人的突然崛起，十分令人出乎意料就是了。” “有的，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迪米王国的宝藏，就在威尔克隆海域的东部，接近南边库奥里德海域的南边，也有少量财宝被发现。” “既然是有新的财宝被发现，那应该有许多人过去追逐吧，想来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大地”点点头，道： “是的，因为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出现了极大的排位变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次的宝藏探索会是一次海上秩序的新的重塑。” “除了那四个高高在上的拥有代号的王者，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在其他人手中活下来，要知道在大海上可不是简单的打斗，在海盗与海盗之间，可是会结盟的。” “两个弱小的海盗团结盟，他们所拥有的实力会迅速提升，甚至可以说，两个排名靠后的海盗团，联合起来甚至可以将排名靠前的家伙击败。” “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现在准备结盟的对象，是否早就跟其他人结盟了，也许你在充满信心地埋伏其他船队的时候，你的结盟对象就会在背后对你亮出锋利的水手刀。” “所以，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爆点，就会让整个大海为之沸腾。” “没想到‘大地’先生对于大海还有这样独到的见解，是打算准备出海凑凑热闹吗？” “并不是，但是我对通缉者榜单上的某个存在感兴趣。” “哦，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知道是哪一位吗？” “当然，那就是现在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苍白墓园号。” “苍白墓园号？” 苏格在旁边听着，心中也微微一震，他现在就在海上，对于海上的情况自然是想要了解更多，况且“大地”正在讨论的，是最新期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 “是的，苍白墓园号，虽然他是海盗，却是少见的死亡领域的，这与他驾驶的那艘苍白墓园号有非常重要的联系，如果你们见到的话，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当然，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见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很可能是一位高位阶的强者，据说见到他的每一个船队，都已经沉入了大海的深处，无一人生还。” 第三十三章 衰败的力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地”说完之后，众人皆是沉默。 片刻之后，“混乱”举起手问道： “所以？你跟我们说明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在这个圆桌上的人几乎都生活在陆地，你告诉我们大海上的变动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只是跟大家分享一下，并没有别的目的。” “可我怎么从你的话中听出来一些阴谋的味道呢？告诉我们海上的变动，还有一个死亡领域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你说你对这个第一位感兴趣，又是因为什么呢？” 苏格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开始为“混乱”的提问拍手叫好。 其实在他与“混乱”的接触中，就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双方都对“大地”的身份感到疑惑，那个大概率来自于凯莫斯的大地领域超凡者，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的。 面对“混乱”的提问，“大地”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平静地道： “其实我说这些，目的就是关于在威尔克隆海域东边的宝藏，也就是迪米王国的财宝。” “如果说我对这些宝藏没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对于大海确实不熟，而争夺财宝的最大障碍，就是那个现任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 “想到各位或许有可能跟我一样，都对那个迪米王国的宝藏感兴趣，所以我才将这几件事分享给大家，这个圆桌的意义就在这里，不对吗？” 圆桌上的众人互相看看，各自保持了沉默。 就在苏格感觉到一点难以察觉的不自然的时候，“混乱”突然看向昆汀，说道： “说起来，西奥多格最近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我们吗？”昆汀原本正听得出神，看到众人转向自己之后，稍微怔了一会儿，接着低下头去，“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明的。” “因为有了‘黑夜’先生帮忙提供的食物，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从紧张焦虑的情绪中舒缓过来，所以伊弗尼斯队长就准备并组织了一次对于禁地的探索。” “‘黑夜’继续给你们提供食物了？” “是的，就在最近一段时间，‘黑夜’先生向我们提供了两次的食物补给，我本以为能在这次的会议上见到他，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出席。” “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因为在忙碌着什么，所以能帮忙给我们提供食物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没有多余的时间过来参加会议。” “不过既然他能向我们提供食物，应该可以证明他没有遇到危险。” “就如同你所希望的那样，我们也不会希望‘黑夜’发生任何意外，虽然‘月亮’女士说他是一个危险的家伙，但是有这样危险的家伙出席会议，才会让这里变得更加有意思，不是吗？嗯，就很致命。” “月亮”冷哼了一声，无视了“混乱”的话，直接问向昆汀，道： “比起那些，我更在意西奥多格的进展，不是有一个人类过去了吗？还是一个海盗，那个人后来如何了？你们有没有从那个人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还没有，”昆汀摇摇头，“不过在伊弗尼斯队长的坚持下，我们邀请了那个名叫罗格的人类，跟我们一起去探索圣地后面的区域。” “在最初的那个有壁画的空间之后，我们又穿过了几个门，但是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门后面就只是巨大的陆地空间，没有一点海水，整个空间被空气填满，干燥而且温暖。” “你们居然真的带上了那个人类？居然真的带着他一起去探索西奥多格的圣地？你们的族长也同意了？” “是的，”昆汀迟疑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一开始想要带着那个人类探索圣地，就只是伊弗尼斯队长的意思，族长也表示反对，两个人还因此大吵了一架。” “不过后来那个人类似乎是从哪里听到了传闻，主动去找到伊弗尼斯队长，让伊弗尼斯队长带着去到了族长面前，说希望可以出一份力，来报答西奥多格对他的救命之恩。” “混乱”听后啧啧了几声，说道： “这样看来，这个自称为海盗的家伙还不错啊，因为他我开始对海盗产生好感了，如果海盗都是像他这样的家伙，而不是那些满脑子里只装着财宝和大家的低级生物，我还是对大海很有好感的。” 喂喂喂，你这个打击面太广了吧，就不怕激怒别人遭到别人的背刺吗......苏格不动声色地往“大地”的方向看了看，确认“大地”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昆汀看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是的，不光是我和伊弗尼斯队长，连族长也对那个人类的话感到非常诧异，但他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认为外人是不能进入西奥多格的圣地，这是西奥多格的骄傲。” “为此伊弗尼斯队长又和族长吵了一架，就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那个人类突然站了出来，说他已经明白了现在西奥多格的处境，也愿意为西奥多格做些什么。” “他主动申请跟着伊弗尼斯队长一起探索，并提出如果发生任何意外，我们都可以将他随意舍弃，以便存留西奥多格的力量。” 昆汀的话一出，圆桌周围立刻响起了阵阵的低呼。 “那个人类是认真的吗？西奥多格只不过救了他一命，如果是我的话，就干脆借着这个机会休养了，他不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吗？已经这样了还打算跟着探索？” “是的，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就不怀疑他什么？我是说，他的出现就充满了疑点，这个时候还主动申请加入探索队伍，探索的还是西奥多格的圣地，正常来说，都会对他产生一些怀疑吧？而且还是这种充满自我牺牲的奉献精神。” “是的，一开始我们都是这样想的，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带着某种邪恶的目的，以人类的样子混入西奥多格，但真正的意图是打算毁掉西奥多格。” 昆汀低着头，“但是伊弗尼斯队长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说他已经将西奥多格的现状告诉了这个外人，正是因为之前两个人的谈话，所以才让这个外人坚定了想法。” “大家都知道，距离预言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谁也不知道末日会在什么时候降临，虽然一直有‘黑夜’先生向我们提供食物，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可以持续多久。” “就是因为这样，伊弗尼斯队长才带着我们去探索圣地深处，想要找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平安活下去的庇护所，只有主动探索，才能为我们在末日降临的时候增添一丝机会。” “那个人类知道了这些，才决定帮助我们的，一味的被动退缩不会对现在的西奥多格有任何帮助，只有主动，才能让我们活下去。” “然后我们就出发了，向着圣地下的门进发，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道门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有东西的空间。” “这个时候，在伊弗尼斯队长的提示下，我们也发现了，虽然很难察觉，但我们确实是在以一个螺旋的路线前进，并且一直向下，去到圣地的地下，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而在那个有东西的空间，我们再次遇到了袭击。” “还有袭击？” “准确地说，应该是陷阱，”昆汀开始回忆，“就像我们在第一扇门后面见到的那些镜像体一样，这次遇到的，也是类似于触发类型的陷阱。”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察觉到，但是渐渐的，我们都察觉到周围的同伴出现了异常，神秘而诡异的现象接连出现在我们身上，让我们的思绪变得迟滞，神情呆滞，就如同迟缓海龟一样，无法准确地控制自己。” “是带有超凡因素的陷阱？” “是的，多亏了伊弗尼斯队长早有预料，在进入房间之前就将队伍分成了三部分，被神秘力量影响的只有进入空间的第一队，发现异常后，其他人就将我们拉了出来。” “我们离开门后面的空间，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但是当我们再次尝试的时候，发现无论我们进行怎样的防备和保护，只要踏进那个空间当中，思维的迟滞都会再次出现。” “而且思维迟滞的状态，会随着探索人数的增多而加重，并且出现的也更加频繁。” “这一次的探索虽然没有具体的实质性攻击，但是这种影响思维的能力对我们来说更加恐怖，简单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没有人愿意再次进入其中，因为大家都害怕这种影响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最后，还是那个名叫罗格的人类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愿意作为试验品，然后主动走了进去。” “多次实验之后，伊弗尼斯队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发现影响我们思绪的，确实是超凡的能力。” 昆汀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道： “那是衰败的力量，衰败领域位阶四，痴愚者的力量。” 第三十四章 巨大的影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衰败领域？” “位阶四，痴愚者？” 昆汀的话就像是一颗巨石落入大海，在众人心中掀起惊天的波涛。 “为什么在西奥多格的圣地之中会有衰败领域的痕迹出现？而且位阶四的痴愚者，这明显已经跨入高位阶，是拥有神性的力量，用充满神性的力量作为陷阱？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 “不知道，”昆汀情绪低落地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发现衰败领域痴愚者的力量出现后，我们就更不敢进去探索了。” “伊弗尼斯队长说，痴愚者的力量不是简单的肉体碰撞，它直接影响我们的思维，而且还很有可能带有后遗症，现在每一个战力都是西奥多格无可替代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探索，让仅剩的战力变得更少，我们不能冒险。” “伊弗尼斯队长在门外面做好封印仪式，之后带着我们返回族群，打算去找族长询问对抗痴愚者的方法。” “这次的探索可以算得上成功，毕竟找到了至少三个没有危险的空间，算上物资运输的储存的话，可以勉强让西奥多格的所有人都藏在里面。” “不过，回去的时候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绝望，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虽然保证了所有人平安归来，但是挡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一道带有神性的阻隔。” “而且这道阻隔，还是出现在圣地之中的。”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昆汀话中的无力，情绪也随之低落下去。 “倒也不必如此悲观，”苏格道，“虽然你们发现的痴愚者的灵性痕迹是在圣地中，但是换一个角度想，或许是圣地的深处，确实有具有价值的东西。” “可能是你们的祖先，存放了可以挽救西奥多格的武器，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所以才布置了具有神性的陷阱在其中，如果你们能够顺利破除，说不定就可以借着里面的东西，拯救现在的西奥多格。” “是这样吗？”昆汀抬起来头，眼睛中再次绽放出希望的光芒。 “不一定，但是可以尝试一下，不是吗？” “感谢您的鼓励，‘星辰’先生，还有您一直以来的帮助。”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想看到西奥多格的光辉，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再度绽放。” “月亮”听后低声笑了笑，“不愧是‘星辰’。” “混乱”也跟着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要盲目乐观，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可是真正拥有神性的阻碍。” “我明白。” “所以呢，你们打算之后怎么办？” “按照伊弗尼斯队长的意思，是先回族群进行休整，尤其是要尽快检查这次进入空间后受到精神影响的队员，一定要确认他们的精神不会受到影响的残留才行。” “请问各位，有没有关于衰败领域位阶四，痴愚者的情报信息，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用超凡材料换取。” 众人沉默片刻，“月亮”开口道： “高位阶的存在，尤其是拥有神性的能力，都很少有文字性质的记载，一般对于这些事情有所了解的人，也都是靠着记忆或者口述交流，如果不是有特殊途径的话，很少会流传出去。” “而且，位阶的事情先不说，这个衰败领域的位置就十分尴尬，通过之前在会议上的交流，你应该也知道真知会这个组织，他们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父神，就是衰败领域的。” “但是因为这个组织的成分太过复杂，而且具有着相当的危险，在我们的世界是一直被当做异端看待的，想要找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更不用说调查他们的能力情报了。” “原来是这样。”昆汀再一次低下头去。 “不过你也不要太过灰心，这就当做是你发布的委托好了，我想在座的各位都会有意识地帮你搜集情报，只不过需要一定时间。” “那就，先感谢各位的帮助。” “没有关系，还需要其他的帮助吗？像‘黑夜’那样的食物提供我们应该是无法做到，不过在其他的事情上，我们也许能帮上什么也不一定。” “我不太清楚，”昆汀的声音中充满了犹豫，“按照伊弗尼斯队长的意思，我们已经找到了几个可以用作庇佑所的空间，但是那里距离痴愚者的陷阱非常近，没有将陷阱清除之前，应该是不会让族人们进去的。” “可是你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不知道，伊弗尼斯队长说，所谓的西奥多格是由人组成的，只要有族人活下去，那么西奥多格就没有消失，所以他一直在尝试逃离，带着大家逃离现在的位置，只不过没有得到族长的同意。” “只要人能活下去，西奥多格就没有消失......吗，说得真好，”苏格道，“所以你是如何考虑的？” “我？我的想法也跟伊弗尼斯队长一样，如果能逃离出去，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地方，按照流传下来的预言来看，西奥多格的末日应该马上就要降临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是你们的族长还坚持要留在这里，守护着你们的圣地，对吗？” “是的。” “这就很难办了，因为这件事根本无关对错，只是各自的看法与立场不同，所以争辩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是的，伊弗尼斯队长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在带领我们探索圣地的同时，也派人继续这周围海域的监控和探索，如果能有机会离开的话，我想他还是会选择离开的。” “你们周围的海域还是那样吗？我是说，那个恐怖而神秘的巨大黑影，依然在对周围的海域产生威胁？周围依然没有任何的海洋生物活动痕迹？” “是的，虽然我们看不到，但是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股来自内心的战栗，它在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就像是天灾，又像是即将来临的末日。”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知识”毫无眼力劲儿地提醒了一遍，提醒其他人要注意他委托的天空领域超凡武器，之后第一个离开圆桌。 剩下的人也各自变作一团荧光，闪烁之后离去。 眼前的黑暗逐渐消失，昆汀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周围的海水给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浮力，让他有种熟悉的安全感。 他来到外面，在一片珊瑚礁中找到了伊弗尼斯，发现在伊弗尼斯的身旁，正站着一个有些瘦削的身影。 “伊弗尼斯队长，”昆汀礼貌地打着招呼，然后看向旁边的人，“罗格先生。” “你来啦？”伊弗尼斯转过来，盯着昆汀看了会儿，露出欣慰的目光，“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那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伟大的西奥多格。” “是啊，为了伟大的西奥多格，”伊弗尼斯轻叹了一声，问向身边的外来者，“那么，经历了与我们共同的探索，想必罗格先生现在也对西奥多格有了大体上的认识，不知道您是如何看待我们的，又是如何看待西奥多格？” 名叫罗格的男人有着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像墨海藻一样在海中飘散，他的脸颊很有骨感，有着突出的颧骨，上面是宽阔的脑门，挺拔的鼻梁给他增添了不少阳光的气质。 在男人身体的右侧，一条空荡荡的袖管被扎在腰间，这个男人在来到西奥多格之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永远的失去了一条手臂。 不过男人对此并没有特别丧气，身体恢复之后，很快便接受了现实。 “我是如何看待西奥多格的？”罗格用左手摸了摸下巴。 他是海洋领域位阶七的水法师，早就经历了位阶八深潜者的阶段，第三层眼睑可以帮他隔绝海水的压迫，可以清晰地在深海中看清楚东西，与此同时，超凡给他带来的身体改造，也可以让他在纯粹的水环境中呼吸。 “是的，您是如何看待西奥多格的？” “一群努力挣扎的人。”罗格道，“我是一个海盗，没什么文化，表达的或许会让你们产生误解，所以我要解释一下，我所说的挣扎，是一种让人感到钦佩的行为。” “但也还是挣扎，对吗？”伊弗尼斯道，“不管怎么说，预言中的末日即将来临，如果我们不在末日来临之前多做一些尝试，那么您眼中的这群拼死挣扎的人，恐怕就会完全从历史上消失了。” 昆汀心底一沉，“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对吗？” “是的，虽然末日即将来临，但我们还有时间，而且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看到那个巨大的黑影，所以说，我们还有机会。” “等一下，”罗格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你们说的巨大的黑影，是在大海深处的巨大影子吗？远比人类更加巨大的躯体，即使在海中也无法看见它的全貌。”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金黄色的眼睛，令人看上一眼，就感觉灵魂也随之战栗不已。” 伊弗尼斯和昆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罗格，惊讶且疑惑地问道： “是的，不过，您是如何知道的？您应该没有看过我们族群的预言石板才对？” “我确实没见过石板，但是在我来到西奥多格之前，应该是见过那个巨大黑影的，”罗格说道，“当时我被卷入一场海啸，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从海底升起。” “它有着两个黄金一般的巨大眼瞳，裹挟着汹涌的海流像我袭来，我完全无法抵抗，并且在那之后，我永远的失去了我的右手。” 第三十五章 手忙脚乱的苏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回到克里丁的小阁楼中，苏格裹着毯子躺下，发现自己难以入睡。 “不行，总感觉脑袋里面乱乱的，还是先梳理一下好了。” “首先就是昆汀的问题，西奥多格的人分成了两边，一边开始进行圣地的探索，一边进行普通的海域探索，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预言是否是真实的，但是至少异象出现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剩下的问题，就是衰败领域位阶四，是叫痴愚者这个名字是吗？拥有神性，是衰败领域高位阶的能力，居然可以影响人类的思维，真是太恐怖了。” “如果真知会多几个跨入高位阶的家伙，恐怕不需要进行污染的散播，只需要在费伦溜达几圈，就能利用精神污染将费伦的人全都影响。” “或许可以去找昂都先生问问看，六神联盟跟真知会对抗了很久，应该会有些情报，必要的话可以花费一点贡献换取。” “除此之外，‘大地’的举动也很奇怪，总觉得有些反常，跟之前的表现有点出入，像是要故意引导什么似的。” 苏格回忆了一下“大地”在会议上交流的情报，发现这个一向小心谨慎的家伙，除了发布委托寻求了几件超凡材料之外，主要就说了一件事情，就是大海上的宝藏，还有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 “依照‘大地’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动谈起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的，之前他跟‘混乱’购买材料的时候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却不知道我们已经对此展开了许多联想。” “‘混乱’跟我是同样的想法，恐怕‘大地’的身份就是像我们猜测的那样，是凯莫斯的人。” “这次凯莫斯在威尔克隆海域上的行动这样异常，但是‘大地’却没有提一个字，反而是对通缉者榜单和迪米王国的宝藏说了很多，应该可以判断出，他就是在混淆视听，想要将所有人的重点转移，从而开始动作。”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真的去了海上？而且还有着什么惊人的计划？他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对海洋有着天生抗拒的凯莫斯人不惜去到大海？” 苏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探是的，凉嗖嗖的一片。 “既然是去到海上，那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通缉者榜单上有两个新人，除了死亡领域的第一位之外，就是第四位的掠夺者号。” “之前在伊格恩打听情报的时候，听说过这个掠夺者号船队的船长是凯莫斯人，这样说来，很有可能就是‘大地’的同伴，至少也是有共同目标的，‘大地’在会议上给他们遮掩，他们就在海上进行秘密行动。” 苏格想着，点了点头，确认自己的思维逻辑合理没有异常。 “不过，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也很可疑，如果跟‘大地’无关，那‘大地’为什么要提及，不光是‘大地’，连克里丁主教这个不在海上的人都提醒我，由此可见这个第一位的威胁。” “死亡领域，苍白墓园号，突然崛起......”苏格猛然一惊，“说起来，我认识的死亡领域的超凡里面，有不少神秘而诡异的存在。” “比如在费伦郊外墓园下的那个冤魂，疑似柯尔德的神使，但是被它逃走了，不对，应该没有这个可能，如果是它的话，应该会躲起来积攒力量，怎么会暴露行踪以至于都被通缉者榜单记录了呢？” “剩下的死亡领域，应该就是之前在赛齐瓦见到的那个存在了，对了，在那个破败的生命教堂前面，曾有一个人留下信息，也提到了柯尔德的名字。” “不光如此，那个疑似柯尔德神使的冤魂，也对柯尔德抱有仇恨，当时在刚刚苏醒的时候，也曾说过是因为感觉到了西北方的召唤，现在想想，那不正好是赛齐瓦吗？” “死亡领域，柯尔德，还有永眠之墓下方的死亡之域，还有里面那个神秘的存在，这一切到底是否是具有联系的？” 模糊的记忆被从脑海深处翻找出来，瞬间变得清晰，却也令苏格冒出了浑身的冷汗。 “不管怎么说，都有尝试的价值，”苏格一个蹦从地上爬起来，收拾好后来到外面，“克里丁主教，我能出去一趟吗？会在天亮之前赶回来。” “那是你的自由，”克里丁头也不回，“不过如果没能赶上，就要自己想办法回去。” “非常感谢。” 苏格躬身道谢之后，径直离开阅读者教堂，迈出大门的一刻瞬间进入阴影形态，调转方向直接向北，同时感应着属于昂都的星光标记，确认目标后直奔互助者协会。 ······ “昂都先生！”苏格推开互助者协会的大门，看到昂都正坐在一盏蜡烛前面等待自己。 “我已经接受到你的星光感应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昂都打了个哈欠，显然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苏格转头，看到希娜也坐在沙发上，不由得心中一暖，说道：“是的，所以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但是我想，这次凯莫斯应该会在海上有大行动，刚刚发布的通缉者榜单您知道吗？上面的第四位，也就是掠夺者号的船长，传闻说就是一个凯莫斯人。” “所以，你有什么对策？还是说，你打算重点关注这个掠夺者号？” “都不是，通过调查和分析，我察觉到这个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应该也与凯莫斯有关，具体一点是跟柯尔德有关，是死亡领域的超凡者，驾驶的船只名叫苍白墓园号。” “等一下，刚刚我们不是还在说第四位吗？怎么突然扯到第一位上面去了？”昂都显然还没睡醒，思绪有点跟不上苏格的速度。 “对，我的意思是，这个在最新期通缉者榜单上出现的新人，也就是第一位和第四位，或许都与凯莫斯有关，而且据我猜测，我之前在赛齐瓦遇到的一些异常，很可能与这个第一位有关系。” “在赛齐瓦遇到的异常？” “是的，”苏格想了想，“这样，今天应该是不行了，时间赶不上，之后我会通知阿金斯，让他依靠‘穿越者’的力量过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去到赛齐瓦了。”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希娜问道，“‘穿越者’的力量可以联通世界上任意两个地方，你可以直接让阿金斯去找你，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让他过来等你？” “‘穿越者’只能去曾经去过的地方，虽然有炼金术师的灵性产物可以做标记，但是以阿金斯的能力还做不到，所以我只能让他在这里等待，我会告诉他不要影响你。” “原来是这样。”希娜点点头。 “是的，对了，还有这个，”苏格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偶然得到的，还没有唱过歌的幼年美人鱼的眼泪，就先寄放在这里，如果米斯或者是蒂娅有需要的话，麻烦你帮忙转交给他们，他们用得上。” “没有问题。” 苏格点点头，想着今天自己真的是有些冲动，直到过来互助者协会，才发现有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 他需要写信通知阿金斯，确保自己下一次回到费伦的时候，阿金斯可以及时利用“穿越者”的力量等候在这里。 同时也要询问斯皮尔奥，问问对方最近一段时间赛齐瓦的情况，尤其是曾经去过的柯奇山，那片连通着迷雾小镇的地方，还有赛齐瓦城区外永眠之墓的地下。 除此之外，他还要写信给库洛奇，询问对方最近一段时间大海上的情况，之前给库洛奇写的信并没有得到回复，依靠哈布丽的那只鹦鹉又太耽误时间，苏格不得不再写一次。 想到这里，苏格立刻行动起来，找来墨水和羽毛笔开始一封封写信，然后召唤出幽灵蟾蜍，让其帮忙一件件转送。 看到幽灵蟾蜍在面前消失后，苏格终于松了口气。 “看上去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昂都在旁边打着哈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完全可以写一封信告诉我你的进展，没有必要亲自跑过来。” “我也是来了之后才意识到这件事的。”苏格挠挠头，表示出了对打扰二人睡眠的歉意。 “无所谓，你跟希娜道歉就好，女孩子对于睡眠可是很在意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正好有件东西交给你。” “有东西要交给我？” “是的，”昂都呲牙笑着，“算是一件礼物吧。” ······ 远在伊格恩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 潮湿的海风中，哈布丽突然惊醒，她连忙叫醒一旁在吊床上熟睡的西鲁和菲儿，三个人一同来到树林深处，看着不远处驶来的一艘巨船。 “这是......”哈布丽看到船头迎风招展的旗帜，看到上面那个白色的鹰头，所有的困意都瞬间退去，瞪大了两只眼睛，惊讶道，“这是，白头海鹰号？是帕隆·贾喀斯的船？”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第三十六章 特殊的占卜硬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白头海鹰号？那不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六位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菲儿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道，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事情，不过看对方的行动，应该是发现我们了，”哈布丽一改平时的样子，整个人瞬间严肃起来，“你们两个往后面的树林深处逃吧，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六位，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菲儿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显得两只胳膊更加纤细，“他为什么会冲着你来，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没有，但总不可能是冲你们两个小家伙吧，我们同是通缉者榜单上的人，就算是为了赏金，也有对彼此出手的理由。” 哈布丽看着已经进入海湾的白头海鹰号，心中一沉。 以对方那样巨大的船一定是无法靠近陆地的，这里没有深水港，想要登上陆地，就只有放下小船。 果然，下一刻就有数条小船被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一个黑漆漆的影子从白头海鹰号上升起，随着海风迅速逼近。 “快走！” 哈布丽背对着菲儿和西鲁，厉声呵斥，“现在的地形对我们还算有利，进入后面的热带雨林区他们无法立刻找到你们，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你要跟他们战斗？”菲儿惊讶道，“你一个人？” “是的，只要不是帕隆·贾喀斯出面，我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对面可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六位！” “我知道，但是通缉者榜单又不是按照绝对实力进行的排名，我虽然是排在第九位，但并不能说明我打不过，而且，打不过我还不会逃跑吗？我只是要拖延时间罢了。” 哈布丽说着，扭头看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你们走还这么多话，一会儿对方登陆，你们可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谁说我们要走了？”菲儿倔强地昂着头，拽着西鲁的衣袖，“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就算是战斗我们也要一起。” “对方可是真正的海盗啊，比我和勒奥莉亚的排名都要高，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现在离开的话还有机会的。” “我不走，我们都要留下来，如果现在走了，我永远也无法追上勒奥莉亚的脚步了，如果是她在这里，一定也会留下来一起战斗的。”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西鲁点点头，“我们是一条船的同伴，遇到危险时，也要共同进退，你说对不对？船长？” “说得对，”哈布丽苦笑着，“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会听你们两个小家伙的话，如果艾欧西格那个家伙回来的话，一定也会痛骂我的。” “好吧，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一起战斗，对方既然是找准了这个时间过来，应该是有准备特殊的手段，知道艾欧西格不在，所以才发动的袭击。” 哈布丽重新看向海面，目光深邃，“希望还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哈布丽话音刚落，从天空之中忽然吹来一阵猛烈的狂风，片刻之后，一个拥有着奇怪样貌的生物从天而降。 这个怪物有着巨大蝠翼，翼展足有六七米长，可是除了背后的蝠翼，整体却是人类的样貌，只是肤色有些惨白，两只眼睛在月光下散发着深红的光，带来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来人鼓动着背后的蝠翼，俯视着面前的三个人，猩红的眼睛中寒光一闪，接着微笑起来，露出两个尖锐的獠牙，道： “微醺的炼金术师？哈布丽·薇露？没想到居然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跟后面的两个小家伙玩冒险者的游戏吗？” “并不是，”见到对面的样子，哈布丽紧张的情绪也微微放松了些，“约翰逊，白头海鹰号的大副，被人称为‘海上的吸血蝙蝠’，是白头海鹰号上除了帕隆·贾喀斯之外赏金最高的家伙。” “没错，”名叫约翰逊的人拉扯着嘴角，“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们确实是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九位，赏金应该足够我们分了。” “当然，在用你换成赏金之前，我们会好好品尝一下你的味道的，希望你足够美味。”约翰逊说着，用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哈布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站在哈布丽身后的菲儿见到这个场景，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西鲁身后靠去。 “品尝我的味道？你以前不是品尝过了吗？被我踩在脚底下用鞭子抽的感觉，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虽然那是在你登上白头海鹰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想你的记忆力应该不会衰退得这么快，对吗？” “哼，”约翰逊冷笑一声，扑闪着翅膀冲天而起，“我已经跟之前变得不一样了，而且现在不光是我自己，你要面对的，是整个白头海鹰号，就凭你和你身后的这两个小家伙，难道还想抵抗吗？” 约翰逊迅速远去，在月光下绕着白头海鹰号的旗帜盘旋了几圈，最后落在桅杆上，发出一声几乎让人耳膜穿破的尖叫。 哈布丽神情一凛，双手开始泛起灵性的光芒，微微伏低身体。 “准备战斗了，”哈布丽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马上就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海盗之间的战斗，如果想要活下来完成自己的愿望，就抱着拼死的觉悟战斗吧！” “是！船长！”菲儿和西鲁异口同声道。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苏格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金币，迟疑着问道： “这就是......您给我的礼物？一枚金币？” “是的，准确地说，是给你的弥补，之前那枚占卜家的硬币不是损坏了吗？我想这段时间你应该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代替品，所以打算给你这个。” “这样啊，”苏格挠挠头，“其实原本的那枚占卜家硬币，我用得也不是很频繁，毕竟它有着令人尴尬的副作用。” “无所谓，这个硬币正好可以弥补，这可是我一整套收集中最有价值的一个，你可要好好利用啊。” 苏格盯着桌上的金币仔细看，拿起来放在手中摸索，确认金币上的金色不是后来涂抹上去的，然后忍住想要放进嘴里咬一咬的冲动，点头道： “很，挺不错的，至少品质比之前的要好，应该是纯金的，对吗？” “你鉴赏超凡武器的水平应该再提高提高，最好去跟阿金斯学习一下，”昂都看着苏格眼中金光闪闪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可是比之前那个更高级的货色，你一定要好好利用啊。” “比之前那个更高级的，不都是占卜家的超凡武器吗？位阶都是同样会有什么更高级？难不成是副作用变弱了？” “不是，”昂都摇摇头，“之前的确实是占卜家的硬币，是祭祀领域位阶八的占卜师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是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它拥有的，是天空领域的力量。” “天空领域？”苏格惊讶道，“天空领域还有与占卜师差不多的力量？” “差不多，”昂都有些尴尬地笑着，“很难跟你说明，不过你只要知道，这个金币跟你之前的金币有着差不多的作用，但是更加高级，这样就可以了。” “嗯？”苏格察觉到了昂都话中隐藏的部分，“具体一点，不然我会感到不安的。” “不需要感到任何不安，你只要知道它跟之前的硬币用法相同就可以了，对了，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我必须提前跟你说明，你一定要牢记，不然很可能会出现非常危险的事情。” 听到昂都一连说了几个“非常”，苏格也察觉到了昂都的严肃，低头看了眼金币，默默地放回桌子上，“那我还是不要了吧。” “不行，你一定要收下，”昂都异常坚持，“只是一个使用说明，你只要严格遵守，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而且，只要你用过几次，就能知道它的奇妙作用，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所以，是什么使用说明？”苏格也开始有点好奇了。 “很简单，与之前那个占卜家的硬币使用方法几乎一样，使用陈述性的语句进行占卜，并且在陈述的时候表达要尽量简单，这样就可以了。” “它不需要在短时间内的小概率倒霉事件来确认占卜的结果，只需要你陈述，就可以按照你的陈述进行占卜的预测。” “这算是占卜吗？”苏格挠挠头，“那它能给我什么反馈？” “就是你占卜的结果，它会直接将占卜的结果反馈给你。” “这么厉害？” “是的，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注意，就是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要进行任何占卜，也就是说，你在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在那些尚未出现结果的事情上面，也就是说，对于未来的占卜。” “对于未来的占卜？” “是的，那也正是体现了它的名字，”昂都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神谕的金币。” 第三十七章 对未来的占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神谕的金币？” 苏格感受着这个名字的力量，心中无比震撼。 “是的，神谕的金币，这是它的名字。”昂都点点头。 “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苏格颇为信服地点点头，“不过使用方法没太听懂。” “额......”昂都被苏格的话一噎，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我开始怀疑你的智力有点问题，说吧，哪里没有听懂，我自认为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晰易懂了。” “确实是清晰，也很容易理解，但是，什么叫做对于未来的占卜？占卜就是占卜，为什么还要分未来和过去？” “原来是这样，你是在为这件事情感到困扰啊，”昂都向后靠在沙发上，“那就来一堂久违的超凡课程吧。” “就直接以占卜这件事情为例，在占卜的世界里面，没有‘现在’这个概念，就像是一段很长的线条，‘现在’就只是上面的一个点，以这个点为分界线，一边是‘过去’，一边是‘未来’。” “对于过去的占卜，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我的钥匙掉了，我想占卜出到底是在哪里遗失的，虽然我没有找到，但是‘遗失’这个概念，是发生在过去，那么占卜的类型，就是对于过去的占卜，到这里为止可以理解吗？” “可以。”苏格像个乖学生似的点头。 “很好，嗯，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让我充满了成就感，”昂都感慨一声，接着道，“那么对于未来的占卜就更容易理解了，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就是对于未来的占卜。” “比如你这次去到海上，或许就可以找到对你有用的超凡材料，你可以这样占卜，因为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所以就归属于未来的一类。” “所以，这个神谕的金币，只能用在对于未来的占卜上面？这就是它的限制条件？” “是的，只能用在对于未来的占卜，而不能用在过去，这就是它的限制条件。” “如果进行了对于过去的占卜，会发生什么？” “会引发它的副作用，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从我得到它后一直严格地按照规则使用，希望你也是这样，不要因为一时的好奇，而去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家伙，对吗？” “是的，我最讨厌危险了。”苏格屈指将金币一弹，然后在其下落的过程中反手接住，“很不错的超凡武器，非常感谢您，昂都先生。” “你喜欢就好，这可是我一整套收藏里面最有价值的一个，你可以好好利用啊，”昂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除了刚刚的规则之外，还有一件事你必须遵守。” “是什么？” “就是等你晋升位阶四，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之后，才可以使用它，虽然有些严格，但是我想你距离晋升位阶四，应该不需要多少时间了，对吗？” “其实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苏格道，“不过我答应您，等到晋升位阶四后再使用它。” “很不错。”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为什么我必须要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才能使用它，难道说......” “是的，就如同你想的那样，它本身就是一个高位阶的超凡武器，天空领域的高位阶，只不过因为不具有战斗能力，再加上你之前的那个硬币损坏了，所以我才将它送给你。” “高位阶的超凡武器？！”苏格震惊不已，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愣在沙发上。 手中这枚金光闪闪的硬币，是他得到的第一个高位阶超凡武器，按照昂都的说法，它虽然没有用于战斗的能力，但是高位阶的本质是毋庸置疑的。 一时间，苏格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那时也是昂都送给了他一枚硬币，占卜家的硬币，虽然没有什么作用，却开启了他对于超凡世界的认知和期待。 “再次感谢您的好意，昂都先生，我能顺便问一下，它是属于天空领域高位阶的哪个位阶吗？位阶的名字又是什么？” “这个嘛，就不要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了，牵扯到天空领域的高位阶，即便是教会中，也只有高等执事以上的职位可以知晓。” “只是一个名字也不行吗？” “当然了，这还用我告诉你吗？一个位阶的名字，已经能从很大程度上体现出对应的能力，如果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仅仅是一个名字，说不定就能让他们找出对应的方法。”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昂都先生，我还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看来你是积攒了不少问题啊，说吧，帮你解答问题正是女神带给我的使命。” “我想问的问题，就是关于女神的，不，准确地说，是关于现在存世的那些神灵的。” “有关神灵的问题？”昂都露出充满兴趣的模样。 “是的，”苏格回忆了一下从克里丁那里解读的恶魔之语内容，又想了想在圆桌上听到的事情，“昂都先生，在正常的情况下，擅自念诵神灵的名字是禁忌，对吗？” “是的，只有在接受宣读牧师讲解的时候，才能跟着念诵神灵的名，那个时候才不算是亵渎和冒犯。” “对，就是这个，”苏格道，“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六大教会之中，只有天空教会是有明确的神灵的名，并且将其告知信仰天空的信徒。” “除了天空教会之外，没有任何一个教会告诉信徒对应的神灵的名，我知道神灵是没有具体形象的，其中的道理您也曾经给我解释过，但为什么只有天空教会有神灵的名，而其他教会没有呢？” 昂都盯着苏格的眼睛看了会儿，叹气道：“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这个问题，看来你确实很细心。”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真的了？” “是的，就如同你所看到和听到的那样，六神联盟之中，没有任何关于神灵的具体形象留下，除了天空教会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神灵的名。” “他们在祈祷和念诵的时候，都会以知识之神，祭祀之神，月亮之神等等来代替，但是只有天空教会，有具体的神名流传。” “你还记得空之女神的名字吗？” “我记得，”苏格点点头，“艾......” “对，但是不要念出来，”昂都及时伸手捂住了苏格的嘴，“不要在教会的圣堂之外念诵空之女神的名字，因为那是一种对于女神的不敬。” “但是，为什么只有女神的名字流传下来啊？”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昂都少有地露出无奈的样子，“我是真的不清楚，好像从最开始的时候，从天空教会成立以来，就有女神的名字流传，至于其他的教会为什么没有，因为立场的原因，我也不方便打听。”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打听过的，比如跟纳克，阿方索，或者那个令人头疼的吉尔薇格，但是他们跟我的回答都是一样，不知道。” “他们也不知道？” “是的。”昂都严肃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听说了什么，所以才注意到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也不要在任何地方询问，明白吗？” “明白了。” ······ 跟昂都和希娜道别之后，苏格带着刚刚获得的“神谕的金币”迅速返回阅读者教堂。 来自于灵性的直觉让他觉得心里慌慌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即便是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也打算不再进行休整，直接返回海上。 得到克里丁的帮助，“穿越者”的大门再次打开，苏格从中跨越而出，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切与自己离开时截然不同。 四周寂静无声，不远处的海湾内漂浮着十几只小船，上面人头攒动，灵性的光芒四射，显然是在做攻击的准备。 岸上原本吊床的位置，早就没有了哈布丽三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一片遭受狂乱攻击之后的狼藉。 简单搜寻之后，确认没有任何的血液痕迹，苏格这才放心一点，接着仰起头，看到一个丰满的身影，正飘浮在一轮圆月之中。 “哈布丽！” 苏格放声大喊，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是这样的异常，无论是那永不停歇的海潮声，还是远处小船上的攻击，甚至是风声，都荡然无存。 世界是这样的安宁与静谧，但是苏格知道，在这份安宁与静谧之中，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这是......遭到攻击了？”苏格茫然四顾，“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是敌人吗？可是，是什么的敌人？哈布丽的敌人？从伊格恩开始，一路追赶到这里？” 苏格满肚子疑惑，一颗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绝对的无声环境放大了他的这份焦躁，让他觉得是那样不安，又充满了惶恐。 就在他将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想飞上去找哈布丽问清楚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狰狞的身影，正从哈布丽的身后迅速逼近。 第三十八章 敌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依靠着“炼金术师”的力量飘浮在空中，浑身散发着灵性的光芒，警惕地戒备着四周。 此时她身处于高空之上，可以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可是对方偏偏有寂静区域这个令人感到无比棘手的能力，即使是她来到空旷的高空，也无法准确把握到对方的动向。 “不单是约翰逊，还有那个帕隆·贾喀斯。”哈布丽下意识地念叨，丰润的嘴唇中却无法吐露半点声音。 她微微皱着眉头，看向下方海湾上停泊的白头海鹰号，依靠清晰的月光，她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哈布丽开始烦躁。 就在这时，一点冰冷的灵性从她背后出现，约翰逊扇动着巨大的蝠翼迅速逼近，从哈布丽的背后死角发出了致命的攻击。 只见约翰逊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一样扑扇翅膀，下一刻，从那两只半透明的蝠翼之中，忽然涌向出两团漆黑的烟雾，向着哈布丽直冲而去。 哈布丽在刹那之间转头，瞳孔中倒映着滚滚而来的黑雾，忽然看到这些黑雾中有无数猩红的光芒闪烁，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黑雾，而是两团黑压压的蝙蝠群。 双手在身侧划过圆润的弧线，灵性光芒闪烁。 在哈布丽的身边，瞬间张开一道金黄色的半透明障壁，如同一个圆球一样将哈布丽牢牢保护在其中。 凶猛的蝙蝠群席卷了哈布丽，锋锐的尖牙和利爪刮擦着圆球状的半透明障壁，就如同一股洪流，势不可挡。 半透明的障壁在无声中崩溃了，在蝙蝠群不断的攻击下，哈布丽的灵性再也无法维持障壁的进行，在障壁崩溃的瞬间就被蝙蝠群吞噬进去。 不知道是被哪一只蝙蝠划破，一道深深的血痕出现在哈布丽的脸颊上，愤怒之下哈布丽直接甩动手腕，一颗巨大的火球凭空出现，宛如小型的太阳一般照亮了夜空。 然而，那些盘旋在周围的蝙蝠群并没有被巨大的火球吓退，依然前赴后继地扑向哈布丽。 在它们经过火球的瞬间，火球砰的一声消失了，就像是一场绚丽的烟花一样，没有对蝙蝠群造成任何伤害。 “该死的！” 哈布丽见到自己的小手段没有起到作用，立刻看向约翰逊的位置，两只大眼睛中满是怒火。 可是她没有发现约翰逊的身影，那个在背后掌握一切的吸血蝙蝠隐身于夜空之中，只是依靠着成群的蝙蝠，对她不断地进行骚扰。 “呀！” 忽然，哈布丽因为被一只蝙蝠撞在胸口上，一时惊吓过度，维持身体飘浮的能力瞬间中断，整个人飞速往下坠落。 见到这个场景，约翰逊不知道从哪里显出身形，背后巨大的蝠翼鼓动，利箭一般向哈布丽飞速冲去。 可是在约翰逊即将对下落的哈布丽进行斩杀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翻身，做出滑翔中的紧急停顿，接着扑扇翅膀，面带笑容地看向哈布丽。 “该死的，”哈布丽重新飘浮起来，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却依然怒骂道，“你是如何在每一次的攻击中都做出精准的预判？” 约翰逊用手指点了点耳朵，又点了点嘴唇，没有回答，只是笑。 下一刻，约翰逊再次鼓动双翼，放出两团黑压压的蝙蝠群，继续以同样的方式消耗哈布丽的灵性。 哈布丽紧抿着嘴唇，一双眼睛中满是焦虑。 从二人对战以来，她已经被约翰逊用这种拉锯战似的方法消耗了不少灵性。 虽然她比对方要高出一个位阶，从灵性的总量上来说是占据了优势，但是无论是周围的战场，还是两人的领域，都是对方更占上风。 她以“炼金术师”的力量集结周围的风进行飘浮，需要不断地消耗灵性，而对方的月之精灵形态是吸血鬼，只需要扇动翅膀，就可以达到与她相同的效果。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也是让哈布丽感到最头疼的问题。 就是无论她用怎样的战术，无论是佯攻，还是利用抄录者的能力进行欺骗，对方总是能准确地做出判断，并采取正确的应对方式。 哈布丽不明白，按照她对约翰逊的了解，对方不会有这样清晰的头脑和阅读战斗的能力，但对方却每一次都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是有什么超凡武器吗？能够预知我的行动？ 哈布丽无比疑惑。 从战斗开始以来，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攻击到约翰逊，而自己已经受到了蝙蝠群数次攻击，依照这个情况战斗下去，最后一定是她率先耗尽灵性。 “该死的！” 哈布丽又骂了一句。 虽然在绝对寂静的区域中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但是约翰逊显然是看到了哈布丽的急躁，于是露出狰狞的笑容，扑扇翅膀对哈布丽发动了最后的袭击。 皎洁的月光照在约翰逊的身上，独属于月亮领域的静谧的灵性发挥到最大，约翰逊仿佛一只漆黑的利箭在空中穿梭，瞬间就来到哈布丽的身侧，对哈布丽做出撕裂的爪击。 锋锐的长指甲上面，泛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幽绿色，显然是带有某种毒性。 这一刻没有半透明的灵性屏障，约翰逊的利爪落下，以哈布丽纯粹的肉身根本无法抵挡。 就在幽绿色的利爪即将落下的关头，忽然，在哈布丽与约翰逊之间，出现了一团令人眼花缭乱的星光，在这片星光的阻碍下，约翰逊失去了对于哈布丽的位置掌握。 下一刻，一股飓风出现在哈布丽周围，将哈布丽托举着迅速降落，与此同时，几道凄厉的风刃从不同的方向射出，瞄准的都是约翰逊背后的蝠翼。 眼前的场景飞速变化，哈布丽只觉得一条有力的胳膊揽在自己腰间，带着自己飞速逃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苏格的脸上，他充满怨念地看向哈布丽，却也没有办法，直到两人钻入茂密的热带雨林深处，才将哈布丽慢慢放下来。 “艾欧西格？”哈布丽眨了眨眼睛，“你回来了？不对，我又能说话了？” “是的，我回来了，”苏格抬头看了眼天空，确认那个长着蝠翼的家伙没有追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遇到敌袭了？” “是的，你也看到了，”哈布丽摊摊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家伙是谁？” “白头海鹰号的大副，约翰逊，被称作海上的吸血蝙蝠，是月亮领域位阶七的超凡者。” “月亮领域位阶七？”苏格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无法说话的寂静区域是他制造出来的？” “是的，看来你对月亮领域有过了解，就省得我再解释一遍了。” “那么，为什么白头海鹰号会过来？还对你们发动了袭击？”苏格忽然想起来，连忙问道，“对了，菲儿跟西鲁去哪里了？不会被那些人抓起来了吧？” “那两个小家伙啊，我随便用点小计策就摆平了，现在他们应该在哪个地方逃窜，估计是以为后面有人追他们呢，不过那些人过来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我，没有人会注意两个小家伙。” “这样啊，”苏格松了口气，“所以说，那些人为什么要过来找你？是你以前的敌人吗？” “这么说倒是也可以，我以前教训过那个约翰逊几次，但那也是他去到白头海鹰号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 “这种事无所谓啦，我好歹也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九位，有人见到我想要拿我去换赏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听上去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这是作为海盗的觉悟，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我早就回到陆地上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哈布丽，没想到眼前这个身材火辣的女海盗，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所以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这样继续躲起来，他们会不会主动离开？” “应该不可能，如果只是约翰逊的话，再教训他一遍就可以了，不过现在白头海鹰号上是帕隆·贾喀斯发号施令，约翰逊会过来袭击，也一定是帕隆·贾喀斯的命令。” “也就是说，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源头，其实是在那个白头海鹰号上面了？如果我们不解决，他们就会一直纠缠下去？” “应该会的，帕隆·贾喀斯就是这样难缠的家伙。”哈布丽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过约翰逊也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解决的家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所有的攻击都被他看穿了，到现在为止我甚至都没有碰到他一下，真是令人懊恼。” “所有的攻击都被他看穿了？”苏格惊讶道。 他对那个约翰逊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哈布丽的实力，他自认还是有清晰的认识。 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九位，黄金术士号的船长，知识领域位阶六的强者，居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而且对方还是比哈布丽低了一个位阶的超凡者。 “是有什么超凡武器吗？” “不知道，”哈布丽一脸颓丧的样子，“我也正发愁该怎么办呢？幸好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既然我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能让这些家伙再这样为所欲为了，让我们吹响反击的号角吧，你觉得怎么样，船长？” “那是当然的。” 哈布丽一扫颓废的样子，咧着嘴笑起来，同时跟苏格举起手臂，两人在空中用力地击掌。 第三十九章 反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同时抬头，透过茂密的枝叶缝隙看向夜空。 “说是这么说，但是你有什么计划吗？”哈布丽脸色有些苍白，“如果就这样发起攻击的话，大概率还是会遇到相同的情况。” “相同的情况，是指寂静区域吗？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我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不只是寂静区域，还有约翰逊的那个近似于预知的能力，如果不解决那个能力的话，就算是我们联手也没有用的。” “近似于预知，是月之精灵的力量吗？”苏格抬头，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之上，正散发着独属于月亮的静谧灵性。 “不知道，也许是其他月亮领域的力量，可以准确预判我的下一步行动。” “其他月亮领域的力量？”苏格微微皱眉，“你确定那个约翰逊只有位阶七吗？” “非常确定。” “那我大概有方向了，我去解决约翰逊的预知能力，白头海鹰号也交给我，你就专心负责解决约翰逊就可以了。” 听到苏格这么说，哈布丽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确认苏格是认真的之后，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你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你鲁莽还是勇敢。” “说实话我其实跟这两个词还有很远的距离，”苏格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有携带灵性恢复药剂吗？” “没有。” “你一个超凡者，都不带灵性恢复药剂的？”苏格也无奈了。 “我为什么要带那些，有那个空间我还不如多带几瓶酒。” “很难想象你的黄金术士号是怎样活到现在的。” “船上的话当然有后勤补给，不过那不属于我的职责范围。” “好吧，你赢了，”苏格想了想，指着被哈布丽穿着身上的自己的大衣，“衣服内侧最底下的那个口袋里，有三支灵性恢复药剂，你自己判断情况使用。” “嗯？”哈布丽连忙解开扣子翻找，“还有这样的存货，你怎么不早说？” “这是我最后的三支灵性恢复药剂了，是我临行前带着的，现在正是使用的时候......” 苏格说话间，看到哈布丽已经从口袋底下翻出了药剂瓶，随手就掰开两支倒进嘴里，丝毫没有客气客气的意思。 “唉，”苏格叹了口气，伸出手，“方便让我在你身上留下个星光标记吗？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我可以尽快赶到你身边。” “当然。”哈布丽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不、不需要脱衣服，”苏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别过头去，“只是留下一个星光标记，在胳膊上就可以了，你为什么要脱衣服呢？” “哦，”哈布丽见状又把衣服穿起来，吐吐舌头，“我以为这种重要的标记，一定要留在比较隐秘的位置，这样才安全一些，不会被人看到。” 哈布丽说话间不经意地挺了挺胸，牵动着胸口一阵颤抖。 苏格看得目瞪口呆，略显尴尬地清清嗓子，上去在哈布丽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星光标记，顺便从手腕上解下一个布满裂痕的宝石，递到哈布丽手上。 “这是？” “一件超凡武器，我会告诉你使用它的方法和限制，一会儿你就用它来对付约翰逊，相信我，就算是在绝对无声的环境中，它依然可以发挥作用。” ······ 不知从何处飘来了大朵大朵的云，遮挡住了月亮的光芒。 明亮的月光无法穿透云彩，只能留下一个朦胧的光晕，天地之间一片灰暗。 约翰逊于空中飞速掠过，两只深红色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下方的热带雨林。 这里勉强算是纳托鲁半岛的范围，生长着繁茂而旺盛的热带植物，平时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此时却令约翰逊异常烦躁。 月之精灵的吸血鬼形态虽然很适合战斗，但是在搜寻方面却欠缺了不少，如果是狼人的话，就可以拥有灵敏的嗅觉，配合寂静区域的能力，即使敌人躲藏进树林深处，也可以轻易地追踪到对方的痕迹。 正懊恼不已的时候，约翰逊猛地一扭，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直角，转向身后。 在他身后的位置，哈布丽正慢慢升到空中，浑身散发着微弱的灵性光芒，显然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哈布丽的举动让约翰逊微微一愣，随即解除寂静区域的能力，周围的海潮声和风声瞬间恢复如常。 “怎么不用你的能力了？”哈布丽笑着问。 “用，当然会用，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约翰逊盯着哈布丽火辣的身躯，嘴角慢慢翘起，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选择正面与我较量，是你那无法解释的迷之自信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当然，希望你还记得我以前把你踩在脚底下用鞭子抽打的那段经历，如果不记得也没关系，因为我很快就会让你重温一遍的。” “哼，虚张声势，现在你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你所有的攻击手段我都已经看穿，就算是你有刚刚那个出其不意的星光爆破，可是依然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是吗？那就来试试吧。”哈布丽微笑着，对约翰逊招了招手。 见到这一幕，约翰逊深红的眼底泛起凌厉的杀机，寂静区域的能力再次发动，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慌不安的绝对无声。 背后巨大的蝠翼扇动，约翰逊放出两团密密麻麻的蝙蝠群，如同一道洪流，向哈布丽席卷而去。 这是他晋升月亮领域位阶七月之精灵后，得到的天赋能力，只有在吸血鬼形态才可以使用，可以释放由灵性变化而出的暗影蝠群并且操控。 就像是真正的吸血鬼那样，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成群的蝙蝠，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他并不害怕哈布丽，虽然哈布丽比他高了一个位阶，但在刚刚的战斗中哈布丽已经消耗了很多，那个令人愤怒的发言，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冷静下来之后，约翰逊的慌张也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有支援，有了那股近乎预知般的力量，无论哈布丽做什么，他都能提前进行判断。 看着汹涌的蝙蝠群飞向哈布丽，约翰逊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自己倾斜而来，他得意地笑着，看着哈布丽被蝠群吞噬。 可是下一刻，哈布丽周身忽然张开半透明的障壁，将那些蝙蝠格挡在外面。 半透明的障壁充满了灵性的光芒，让那些蝙蝠无法侵入半分，与此同时，哈布丽轻声打了个响指，虽然无声，但是神秘的力量却依然发挥着作用。 就在约翰逊愣神的片刻，一道强劲的气流忽然从他背后出现，在这股突然而且猛烈的力量下，他再也无法维持平衡，整个人从空中掉落而下。 “怎么可能？” 约翰逊惊讶地叫喊，却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他鼓荡背后的巨大蝠翼再次飞起来，还没等重整姿态，就看到一段汹涌的水流从头顶落下。 “又是‘抄录者’制造的假象？哼，你也只有这点能耐了哈布丽，今天我就要让你死在这里，没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微醺的炼金术师！” 约翰逊大声地咆哮，迎头撞向从天而落的湍急水流，可是现实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这段水流并没有在触碰他的瞬间消失，而是猛烈地撞击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 约翰逊瞬间变成了落汤鸡，被水流冲刷过后，显得狼狈不堪，他愤怒地看着哈布丽，双目之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将哈布丽撕成碎片。 “怎么可能？我居然无法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预知的情报......” 约翰逊无声地怒吼着，忽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扭头看向位于海湾之中的白头海鹰号。 “船长，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忽然一道猛烈的气流出现，约翰逊在仓促之间扭身躲闪，却依然被擦中了手臂，很快就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要太嚣张了！”约翰逊捂着手臂看向哈布丽，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一口吞了。 “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抱歉，”哈布丽慢慢飘浮过来，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嘴巴，“不对，我不该跟你说抱歉的，你这个混蛋。” 哈布丽忽然笑了起来，双手收拢在袖中，在约翰逊看不到的地方，充沛的灵性灌入从苏格那里借来的碎裂宝石。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约翰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灵性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危险即将出现。 下一刻，无声的尖叫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充满绝望和愤怒的情绪瞬间填满了他的大脑，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个阴森的女巫，在用尖锐的指甲刮擦铁板，发出令人从本能上抗拒的精神污染。 一道猛烈的气流再次击中约翰逊，这一次约翰逊再也无法抵挡，笔直地落入下方的树林。 哈布丽往下看了一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调转视线看向海湾，目光中隐隐透露着担忧。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千万不要冲动啊，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 第四十章 登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帕隆·贾喀斯站在白头海鹰号的船头，一手扶着黄铜包裹的圆轮船舵，一手举着单筒望远镜，恰好看到了哈布丽将约翰逊击败的一幕。 “怎么回事？”帕隆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为什么信息没有传到？难道是被那个微醺的炼金术师发现了？可是她并没有做什么啊？”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的蝙蝠应该过去了才对？” “你是说这只蝙蝠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帕隆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一点一点转过来，只看到一个头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船头下方的甲板上，手中还握着一只毛茸茸的蝙蝠。 “敌袭！” 站在高处的了望兵高呼一声，下一刻，从甲板下侧隐藏的船梯，从后方的舱门，哗啦啦涌出数十个人，一个个都神情严肃，手持锋利的水手刀，警惕地看着这个不知从何处出现的男人。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声和海浪声不断盘旋。 所有人都露出忌惮而惊恐的样子，这艘白头海鹰号可是排在通缉者榜单第六位的船，也就是说，除了那些拥有代号的王者，这艘船在整个大海上也是前六的存在。 可是直到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前一瞬间，都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就是说，这个男人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出现在每一个人身后，轻易地划破所有人的喉咙。 月光照亮了甲板上的一切，照出男人绘有星辰与火焰的面具，照出男人挺拔的身影。 男人只是面对着帕隆·贾喀斯静静地站着，虽然在他身后不远处就是层层包围的白头海鹰号船员，但是男人似乎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只是气定神闲地站着。 帕隆·贾喀斯与这个戴面具的陌生男人对峙了片刻，无声地叹了口气，同时挥挥手，命令所有的船员散去。 船员们虽然有些担忧，但是都谨遵着白头海鹰号的纪律，帕隆·贾喀斯一下令，所有人都迅速退回船舱。 偌大的甲板上只剩下苏格与帕隆·贾喀斯，等待了片刻，苏格将手中的蝙蝠轻轻一扔，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约翰逊的预知能力，其实就是你用这些蝙蝠给他传递的，对吗？” “你利用望远镜，在海上监控着整个战斗的进行，每当哈布丽有所行动的时候，你都会用蝙蝠偷偷给约翰逊传递情报，约翰逊之所以能表现出那种近乎预知般的反应力，其实是因为你在背后给他支援，对不对？” “是的，”帕隆贾喀斯，“是我在支援约翰逊，只凭约翰逊本身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付‘微醺的炼金术师’，不过你居然能发现有蝙蝠在进行情报传递，真是了不起的观察力，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只是觉得单凭约翰逊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所以我在他发动攻击的时候认真观察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他使用任何的超凡武器，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在给他提供支援。” “至于如何对哈布丽的攻击做出宛如预知般的判断，其实有一个领域的超凡能力就可以做到。” 苏格指了指天上的月亮，道： “月亮领域，位阶六，读心者，可以从对方的细微动作进行近乎预知般的判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你，对吗？” “原来是这样，是的，没错，就是我，在大海上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所以，你是哈布丽的同伴？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大海上有你这号人物呢？” 苏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保持沉默，将压力推回帕隆·贾喀斯的身上。 “好的，那就先不谈来历，但是既然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就表明了至少在现在，你是站在哈布丽那边的，对吗？” “是这样的。” “你很强，我能感觉得出来，但是想要单凭一个人来对抗白头海鹰号，你似乎还是过于天真了。” 帕隆·贾喀斯冷冷地一笑，浑身都被灵性光芒包裹起来，下一刻，一双巨大的蝠翼从帕隆·贾喀斯背后伸展而出，静谧的月光照在蝠翼上，反射出一阵异样的光芒。 “月亮领域位阶七，月之精灵，吸血鬼形态，”苏格沉声道，“还有位阶六读心者的力量，怪不得会这样自信。” “是的，在大海上，飞翔与游泳，至少要拥有其中之一，才能更好地活下去，虽然我不是风暴和海洋领域的，但是月之精灵带给我的力量，依然可以让我坐上通缉者榜单的第六位。” “看来你似乎对这个排名感到十分骄傲。” “多说无益，既然你已经来到了白头海鹰号上，那就永远地留下来吧。” 帕隆·贾喀斯鼓动双翼，掀起一股猛烈的飓风，两只巨大的蝠翼上面灵性光芒绽放，黑色的气流涌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危险的招式。 站在甲板上的苏格看到这一切，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下一刻，帕隆·贾喀斯感觉到了某种异常，疑惑地抬头，发现在整个白头海鹰号的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仪式阵。 神秘而复杂的条纹有规律地转动着，像是钟表一样，整个仪式阵在几次呼吸之间就从黯淡变得耀眼夺目，那是因为收集了无数的星光后，它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星陨？”帕隆·贾喀斯微微一震，停止了能力的发动，接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甲板上戴面具的男人，“你是星领域的超凡者？” “说不定这只是一件超凡武器的能力呢？”苏格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不过你既然能认出来，应该也知道它的威力吧，你猜猜，这艘排到通缉者榜单上第六位的白头海鹰号，能接下几发星陨的攻击？” 帕隆·贾喀斯沉默了片刻，忽然放声大喊道：“所有船员，立刻进入自己的位置，向前方前进，避开星陨的攻击范围！” “是！” 虽然看不见人，但是一阵惊人的呼喊声从白头海鹰号各个位置传来。 苏格没有想到帕隆·贾喀斯的应对会这么快，也没想到白头海鹰号上的船员，会如此高效地行动。 仓促之间，苏格的身形微微一晃，但是依靠“刺客”带来的身体控制能力，迅速站稳。 很快，铁锚回收，巨大的船桨摇动，白头海鹰号从完全静止到启动，居然只需要几十秒钟的时间。 依照这样的速度，就算是空中的星陨能够填充完成，可到了那时，白头海鹰号也早就离开了星陨的覆盖范围。 帕隆·贾喀斯得意地看着甲板上的男人，再次鼓动双翼，眼中杀机四起。 “就这么自信吗？”苏格道。 “是的，虽然你没有表现出，但是在刚刚船开动的瞬间，你露出了一个破绽，”帕隆·贾喀斯道，“只是一个很小幅度的趔趄，不过足以证明你对大海还不熟悉。” “只要是有经验的水手，都已经完全适应了大海上的颠簸，就算是在他们睡觉的时候，也会依靠本能应对任何波浪。” “但是你没有这种能力，即便是你的反应力和控制力都很好，可是在那一瞬间的晃动，已经说明你不是在大海上生活的人，你是谁？哈布丽雇佣的护卫？” “还在关心我的身份啊，”苏格笑了起来，“如果你有这个空闲的话，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船和船员，那不是更好吗？” “你什么意思？”帕隆·贾喀斯眉头紧皱。 面前这个突然到访的男人，让帕隆·贾喀斯摸不清底细，仅凭不知不觉间出现在白头海鹰号甲板上这个行为，就足够让他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来对付。 不光如此，在白头海鹰号迅速的移动下，空中的星陨已经不再具有任何威胁，可是这个男人却依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让帕隆·贾喀斯既疑惑又担忧。 “我的意思是，不要只关注眼前，既然作为船长，就要注意船上的每一个角落，不是吗？”苏格道，“你有一点做得很好，就是没有像约翰逊一样随时保持着寂静区域的发动，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也许就听不到危险的警示了。” “危险的警示？”帕隆·贾喀斯一愣，忽然就察觉到一股令人心慌的灵性反应。 下一刻，从白头海鹰号的底层船舱突然传来无数的叫喊声，让人听着烦躁不已。 “发生什么事了？”帕隆·贾喀斯着急地大喊。 “报告船长，”一个水手从甲板上的暗门爬上来，“底层船舱着火了！” “着火？”帕隆·贾喀斯眉头一皱，却是看向带面具男人的位置，“着火的话就尽快灭火，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你们忘记平时的纪律和训练了吗？” “报、报告船长，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进行抢救了，但那不是普通的火焰，我们完全没有办法。” “不是普通的火焰？” “是的，那些火焰是黑红色的，有着强烈的黏着性，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恶魔的火焰。” 第四十一章 海上的战斗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恶魔的火焰？” 帕隆·贾喀斯一脸震惊地看着苏格，“你可以使用恶魔的火焰？” “你该不会又在猜测我是恶魔领域的超凡者吧？”苏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你的船正处于危险之中，作为船长，你应该要做些什么，不，你必须要做些什么，不是吗？” “你放出的恶魔火焰？”帕隆·贾喀斯思考片刻之后，解除了月之精灵形态，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跟哈布丽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一定要对她出手呢？” “我可以确定你是刚刚来到大海上，因为你对于大海的规则一无所知，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是我们主动对哈布丽出手的。” “知道就好。”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只要我们离开，你就可以将那些恶魔火焰熄灭呢？” “这我无法保证，但是只要白头海鹰号还在这里停留，我就无法回到岸上休息，你可以自己选择，在拯救白头海鹰号或者对付我之间选择，这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自由，就像我尊重大海一样。” “明白了，”帕隆·贾喀斯点点头，放声大吼，“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出发离开这片海域。” “是！船长！”无数的声音从白头海鹰号上各处传来，回应着船长命令。 “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很好，”苏格点点头，“我是说你很好，拥有冷静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力，知道在当前这个局面应该做出什么样子的选择。” “那就请你离开吧，”帕隆·贾喀斯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扔过去，“按照海上的规矩，这次的战斗是你赢了，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都归你了。” 苏格点点头，俯身将小袋子捡起来，粗略看了一眼，里面都是黄澄澄的金币。 “你的大副还在树林里，不去找他吗？” 帕隆·贾喀斯沉默了片刻，再次发动月之精灵的能力，巨大的蝠翼展开，扇动之后发出两团黑漆漆的蝙蝠群，直接去向树林。 很快，蝙蝠群托举着已经昏过去的约翰逊返回，帕隆·贾喀斯向苏格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希望不会再见了。” 苏格打了个响指，一道盘旋的气流随之缠上腰间，将他整个人托起，飘浮在空中。 “我倒是很希望再次见到你，当然，在我们再次遇见之前，大海上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你这样的家伙来到海上，又怎么可能让大海保持安宁呢？” “你不像一个正经的海盗。”苏格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高高地飘浮在白头海鹰号上空，看着与自己位于同样高度的，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白头海鹰的旗帜。 “你也不像一个正常的护卫。” 帕隆·贾喀斯道，“虽然这次我输给你了，但并不是我个人输给你，你要知道，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而且，你的能力虽然强，但是不符合大海的环境，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失败很快就会找上你的。” 帕隆·贾喀斯说完，再也不去管苏格，打开舱门后去到了白头海鹰号的底仓，迅速展开救火行动。 苏格依靠着蒲公英领针的力量飘浮在空中，稍稍停留了会儿，返身慢悠悠地去向海湾。 一艘艘小船在他下方经过，不时向他这边瞟几眼，但是很快就继续滑动船桨，向着已经远去的白头海鹰号靠拢过去。 回到陆地，苏格按照星光标记的指引迅速找到哈布丽，发现菲儿跟西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围在哈布丽周围，满脸的焦急。 “艾欧西格先生！” 西鲁眼力很好，一下子就发现了夜空中的苏格，连忙跑过来，见到苏格平安无事之后，重重地松了口气。 “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你们两个，一直都在做什么？”苏格摸摸西鲁的头，对哈布丽眨眨眼，示意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们？我们听船长的命令，一直在附近监视，”西鲁道，“监视有没有小船从后方迂回，不过自始至终白头海鹰号都没有离开海湾。” 那是当然的，两个傻孩子，哈布丽的意图就是支开你们两个，真是的，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苏格心中觉得好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却发现哈布丽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开始有些怀疑你的真实实力了，”哈布丽抱着双臂，“你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一个人去到白头海鹰号上面，还能平安无事地返回，你知道吗？那可是通缉者榜单上排名第六的船队。” “我知道啊。” “那你还敢去？就不怕回不来吗？” “这不是船长命令吗？”苏格咧嘴笑笑，“而且，这次是我运气好，没有跟他们发生正面战斗，只是用了一点手段牵制了他们的手脚，所以才能安全返回的。” “什么手段？”三个人同时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特殊的，我只是在他们船舱里放了一把火而已。” “只是？而已？”哈布丽看着苏格，一脸无奈地苦笑，“那可是白头海鹰号啊，你去上面放火，就不怕被他们记恨吗？要知道海盗们可都是些报复心很重的家伙，让他们知道你去船上放火，他们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没事，我没留下名字。”苏格摆摆手，示意哈布丽不需要为这件事担心，“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一切都是如何发生的，从那艘船船长的举动来看，应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才对。” “你见到帕隆·贾喀斯了？” “是的，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真实的海盗，白头海鹰号上的船员也是，训练有素，行动整齐划一，效率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感觉不像是一艘海盗船，反而像是一艘军舰。” “那就是白头海鹰号的特点，”哈布丽耸耸肩，“就像是科布斯海鹰一样，白头海鹰号之所以能排在通缉者榜单的第六位，就是因为他们的行动效率。” “你要知道，在大海上，一个单独的超凡者并不能决定一场遭遇战的胜负，除非是晋升高位阶的，并且还要是那些适应大海环境的领域。” “能够左右一场战斗的，是船员们的共同配合，每个人都完成自己的任务，达到默契和统一，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足够有领导力的船长。” “比如帕隆·贾喀斯？” “是的，如果单说领导力的话，他算一个。” “可是我还是不懂，”苏格道，“按照这个说法，帕隆·贾喀斯应该是一个挺不错的船长啊，可为什么他会来攻击我们？你应该没有跟他发生过矛盾，对吗？” “这你就不懂了，”哈布丽呵呵笑着，“这就是海盗之间的战斗，碰到对方落单，或者单纯地因为心情不好，都是发起战斗的理由。” “当然，这次的战斗，我猜应该是约翰逊主动发起的，这家伙心眼可小了，还很记仇，以前我把他踩在脚底下抽了他几鞭子，我想他应该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耻辱。” “那你为什么要把他踩在脚底下，还用鞭子抽他？” “谁让他抢我的酒的？”哈布丽撇撇嘴，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回忆。 “好吧，”苏格也无奈了，“按理说以你的能力，即便是对上约翰逊，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只不过这次约翰逊用了点小手段，你之前不是说，你的所有攻击都会被他看穿吗？” “是的，你知道原因了？” “对，其实他只是利用了一只蝙蝠，帕隆·贾喀斯在船上用望远镜观察情况，用蝙蝠向他传递情报，你应该可以看出来，他在你准备攻击的时候，都没有立刻进行反应，而是拉开距离进行拖延，就是为了等待情报。” “你是说......帕隆·贾喀斯利用读心者的能力解读我的攻击，然后将情报传给约翰逊？”哈布丽一脸震惊。 “就是这样。” “该死的！”哈布丽一拳狠狠地打在旁边的鲁鲁树上，打得整棵树都颤颤发抖，“早知道约翰逊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就该再在他脸上狠狠踩几脚的。” “只能说他确实是有备而来，不过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苏格将小袋子递给哈布丽，“帕隆·贾喀斯给的，说这是海上的规矩，我赢了他，他就把身上所有的钱给我了。” “那你就留着呗，这可是你用实力赢来的。” “其实不算是我用实力赢来的，只能说我用了偷袭的方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是正面展开战斗的话，我不一定能赢下来。” 苏格还是将小袋子塞在哈布丽手里，表情严肃起来，“其实通过了这次战斗，我发现了不少问题，之前也有人提醒过我，但是我没太注意。”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在海上的战斗方式与陆地上是完全不同的，这次是能说我运气好，但是下一次，就很难说了。” “想要在大海上活下来，就一定要进行改变，改变原来的战斗方式，改变自己的思维，只有这样，才能在确保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有足够的实力应对。” 第四十二章 再次启航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用力地拍着苏格的肩膀，眼睛里露出欣赏的光芒，“你很不错，是个会让我心动的男人。” “我就......当作是你的赞美了，”苏格略显尴尬地看着哈布丽，“不过你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吗？” “这要问你才对，是你去到了他们的船上，并且放了把火，他们会不会回来，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苏格咧咧嘴，无奈地笑了笑。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四个人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耀眼的太阳已经从海平面上升起了。 轻柔的海风吹过脸颊，带来一点大海上独有的咸甜味道，苏格对着太阳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开始为新一天的行动做着准备。 “看到面前的景象，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昨晚居然经历了那样异常惊心动魄的战斗。”哈布丽带着苏格收集成熟的鲁鲁树果实，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还是有些担心，”苏格道，“虽然说我没有留下名字，也没有让他们看到我的长相，但是他们以为我是你雇佣的护卫，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会算在你的头上。” “无所谓，”哈布丽耸耸肩，“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他们再来就把他们打回去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摸清了他们的战斗方式，有你和我两个人，除了通缉者榜单的前四位，无论遇到什么对手应该都不至于落入险境。” 哈布丽想了想，又补了句，“当然，遇到危险的话，还是要先让那两个小家伙躲起来才行。” “我想，应该并不会像你说的这样顺利。”苏格说着，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昨天晚上的行动，虽然看上去是他们大获全胜，但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依靠着运气。 他利用“透明人”的隐身，加上蒲公英领针的飞行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到白头海鹰号上，强行中断了帕隆·贾喀斯和约翰逊之间的联系。 之后利用“影子大师”的力量，让自己的影子透过甲板的缝隙深入船舱内部，借助自充羊皮本释放了一点点恶魔火焰，这才牵制住了帕隆·贾喀斯的行动。 整个过程虽然看上去十分顺利，却是因为他习惯了用偷袭和刺杀的方式解决问题。 如果是正面碰上，单是月之精灵吸血鬼形态的能力，就会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蒲公英领针虽然可以给他提供飞行能力，但却只是缓慢的移动，而且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在强风天气中更是完全无法使用。 如果昨晚帕隆·贾喀斯不是因为担心白头海鹰号的安全，执意跟自己战斗的话，凭借月之精灵的吸血鬼形态和读心者的能力，就完全可以压制住他的力量。 苏格知道，宽广的大海不比陆地，自己的隐身和躲藏本领几乎无法施展，只是凭借一个蒲公英领针，在大海上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至于“影子大师”的力量，也需要地形的优势，即便是可以一时利用阴影形态躲进海里，但灵性耗尽之后总有出来的时候，而且阴影形态在海中也有相当的限制，湍急的海流，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进入恐怖的深海。 “也就是说，以目前的状态来看，确实还不足以应付大海的环境吗？”苏格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哈布丽走过来，“对了，这个还你。” 哈布丽将那块布满裂纹的宝石递给苏格，“这是厄运领域的超凡武器吗？” “是的，位阶五尖叫女士的超凡武器。” “这样看来，你身上的超凡武器还真是不少，能让你飞到天上的应该也是一件吧？加上你自身星领域的超凡能力，在陆地上确实足以应付各种情况。” “陆地......是吗？”苏格犹豫了片刻，“大海真的有那么奇特吗？我是说，游泳或者飞行，至少要有其中之一的能力，才有资格进入大海探索？” “是的，”哈布丽冲岸边的菲儿和西鲁努努嘴，“他们两个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一个海洋领域一个风暴领域，虽然还只是低位阶，但确实已经开始显露才能了。” “昨晚的战斗，因为对手时帕隆·贾喀斯，所以我才没有让他们帮忙，如果是其他家伙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已经足够对付一些普通的超凡者。” “就是因为领域的优势？”苏格不禁问道。 “是的，就是因为领域的优势，在大海上，有领域优势与没有领域优势，其中的差距远不是在陆地上能比的。” “例如他们两个，如果约翰逊的月之精灵形态不是吸血鬼的话，他们两个联手，依靠大海的地理优势，虽然说不一定能打过约翰逊，但肯定是不会输的。” “居然会有这样的差距？”苏格惊讶道，“约翰逊可是跨入中位阶的强者啊？” “是的，但是如果没有飞行能力的话，约翰逊对上可以在水中自由行动的西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寂静区域在水中也无法发挥作用，其他的更没有什么可以压制西鲁的手段。” “再加上一个菲儿，你觉得展开一场拉锯战，最后获胜的会是哪一边？” 苏格沉默了。 “所以，”哈布丽对苏格眨眨眼，“在海上，领域的优势是绝对的，排在通缉者榜单前面的那些家伙，就算不是海洋和风暴领域的，至少也会拥有一件对应的超凡武器，来弥补领域的弱势。” “至于拥有代号的那些强者，就更不用说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道。 两人收集了足够的鲁鲁树果实，接着返回海湾边缘。 早饭是西鲁从海里抓的新鲜的海鱼，就着海水洗干净，浸泡在鲁鲁树果汁里，炙烤后紧致的鱼肉中泛着一股酸甜的清香味。 也不知是一夜未眠的疲劳积累，还是西鲁的手艺格外美味，苏格一连吃了三条烤鱼，这才停下动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轻轻打了个嗝。 “看样子是吃饱了，”哈布丽看着苏格的样子一个劲儿的笑，“现在好一点了，有点海盗的爽快，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总感觉你这个人紧绷绷的，浑身都散发着距离感。” 苏格想想，笑了笑。 可能是昨天的战斗，让他与这个临时凑齐了的小团队产生了紧密的联系，有了归属感？ 苏格也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样也不错。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船长？” “看今天的天气，应该适合航行，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先沿着纳托鲁半岛往南，去到山达打听情报之后再做打算，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苏格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想入手一件超凡武器，最好是海洋领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尽快弥补领域上的弱势，才能更好地探索海洋。”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哈布丽大手一挥，“山达有许多不错的超凡武器店铺，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一件让你满意的超凡武器。” 看来要提前准备一点现金了......苏格心中感慨。 现在的他，算得上一个颇有点小资产的中层人士，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大部分的钱都存到了格里芬皇家银行，足足1000磅，身上只留了不到100磅零用。 想要购买一件超凡武器，1000磅应该够用，不过他有点担心，因为山达的性质特殊，在那里很可能找不到格里芬皇家银行的分部，这样的话，就只能利用下一次回去费伦的机会进行准备。 “唉，又要花钱了。”苏格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你要购买超凡武器？”菲儿啃着一条足有脸庞大小的烤鱼，直愣愣地看着苏格。 “是的，为了更好地适应大海。” “我可以帮你，”菲儿颇有自信地说道，“我认识好几个超凡武器的商人，他们之中还有会自己制作超凡武器的家伙，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格微微一愣，“你是说在伊格恩的那些人吗？那个将自己的店铺地址都毫不犹豫地介绍给其他人的家伙？” “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苏格苦笑着，“不过我们刚刚离开伊格恩，总不可能为了一件超凡武器，就立刻返航去找他吧？” “这么说也有道理。” 苏格默默地看着菲儿和西鲁，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这两个小家伙从早上开始就安安静静的，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多说一句话。 苏格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说到底还是两个小孩子，虽然在阴错阳差的巧合下想要成为海盗，可是面对真正海盗袭击的时候，还是难免感到恐惧。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察觉出哈布丽真正意图的，所以说，他们在担心什么......一番斟酌之后，苏格还是主动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看你们两个的脸色，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 第四十三章 补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们？” 西鲁和菲儿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不自然。 “不愧是‘冷酷的艾欧西格’，果然瞒不过你的眼睛。”西鲁感慨道。 “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起这个绰号了吗？”苏格无奈道，“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西鲁显得很颓丧，“我只是觉得，我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就是昨天晚上，在白头海鹰号来袭的时候，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苏格看看哈布丽，哈布丽心领神会，上去拍了拍西鲁的肩膀，沉声道： “当然没有了，我是说，你并没有给大家添麻烦。” “可是，我确实都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而且，说实话，我还有点害怕。” “会害怕是正常的，那可是白头海鹰号啊，在通缉者榜单上第六位的存在，不过，你不是也很好地完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任务吗？” “任务？”西鲁抬起头，满脸的疑惑。 “是啊，我不是命令你保护我们的‘希望海鸥号’吗？你看，它现在就好好的停在那里，在昨天的战斗中，如果没有你和菲儿保护我们的船，现在我们只能游去山达。” “其实也可以用这里的树造一艘小船，”苏格插话道，“但是肯定没有希望海鸥号优秀。” “是的，这就是你的功劳，西鲁，”哈布丽语重心长道，“一艘船上有许多人，他们肩负着不同的责任，你不需要为昨晚的事情而感到愧疚，总有一天，你也会变得像我们这样，那个时候才是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 “现在你还是一个小孩......年轻人，躲在我们的羽翼之下，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明白吗？” “稍微有一点明白了。”西鲁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哈布丽看着好笑，说道，“没有关系，明白或者是不明白都没有关系，你的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理解这些。” 苏格在一旁默默地点头，对哈布丽的举动表示赞赏。 他没想到这个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有些过于豪爽的女海盗，居然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那么菲儿又是怎么回事？也是觉得自己有些拖后腿了？” “她吗？”西鲁指指菲儿，“她不是，她只是将灵药消化完全，感觉有些惊讶罢了。” “已经消化完全了？”苏格和哈布丽同时看向菲儿。 “唔，是的，”菲儿的脸颊红红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我一直在跟西鲁守护希望海鸥号，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后来却发现，我的‘呐喊者’灵药已经消化完全了。” “在低位阶的时候，并不需要那么频繁和精准的感悟，只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也可以让灵药消化，况且你原本已经消化了很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昨天完全消化也很正常。” “至于白头海鹰号的事情，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巧合罢了，这与你的灵药消化，并不一定有着直接的关系。” 哈布丽越说越兴奋，“那就直接来配置灵药吧，之前不是得到了科布斯海鹰的蛋壳吗？我这里有蓝宝石的粉末，幸亏低位阶的时候不需要仪式的配合，不然我们还要帮你搞定仪式的问题。” “等一下，”苏格拉住哈布丽的手，“有必要这么着急吗？灵药的消化和晋升，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已经消化完全了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哈布丽不太懂，“只是低位阶的晋升，而且她的状态也十分完美，不会出现意外的。” “好吧，”苏格妥协了，看向菲儿，“你做好晋升的准备了吗？” 菲儿用力地点点头，“早就准备好了，如果能晋升为位阶八的气象家，应该也能为我们之后的冒险提供不小的帮助。” ······ 为了帮菲儿晋升，一行人直到中午，才重新踏上希望海鸥号的甲板，扬帆启航。 菲儿的晋升很顺利，所有的材料灵性充足，灵质也早有准备，为了保险起见，苏格执意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菲儿没有异常的情况，这才继续向南航行。 晋升位阶八的气象家后，菲儿显然非常兴奋，因为“气象家”不光给她带来了对于天气的准确感知，还令她得到了几个不错的超凡能力。 电击，吹飞，水流冲刷，虽然是几个低位阶的能力，但确实已经正式跨入超凡的领域，是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得到了新的能力，菲儿很快就用在了希望海鸥号的航行上，四人一路航行，在菲儿的帮助下准确地避开了几个小型的风暴和漩涡，在暴雨即将来临的时候，四人也能提前感知，并迅速登陆进行躲避。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没有遇到任何船只，航行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苏格总有种间断性的恍惚。 如果不是他们靠着海岸前行，能够依靠岸边的地形判断前进的位置，恐怕苏格早就被一成不变的景色折磨得疯狂了。 “这就是真正的大海，”哈布丽看着苏格一脸颓唐的样子，哈哈大笑着，“不，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大海，因为我们是沿着海岸线前进的。” “航行在真正的大海上，在你身边所有的方向，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偶尔会有岛屿和礁石，所以每当能够踏上陆地的时候，大家都会进行一场热闹的狂欢。” “只是找各种理由喝酒吧，”苏格对哈布丽的说法表示无法认可，“不过我确实感觉到胸口憋闷，这是不是某种航行时间过长的症状？” “刚开始是这样的。” “那经过多长时间的航行，这种症状会消失？” “不会消失，”哈布丽一脸认真道，“不过之后你会慢慢习惯它，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习惯，”苏格叹了口气，在并不宽敞的甲板上溜达几圈，“所以说，在黄金术士号上面，大家都是用什么方法打发时间？” “打架，玩纸牌游戏，钓鱼，或者直接跳下海抓鱼，想要打发无聊的时间，总是能找到办法的，”哈布丽耸耸肩，似乎觉得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如果这些你做不来，还可以脱光了躺在甲板上做日光浴。” “就没有什么正常一点的休闲方式了吗？”苏格额头流下一滴冷汗。 “对海盗来说，这就是正常的休闲方式，”哈布丽目视前方，双眼之中忽然绽放出明亮的光，“前面有码头，看规模在附近应该有小型的村落，我们一会儿过去看看。” “他们会让我们上去吗？”苏格问道，“一路过来，这已经是我们见到的第三个码头了，可是前两个都没有让我们停靠，也没有让我们进行任何补给，明明我们不是海盗的。” “我们不就是海盗吗？”哈布丽扭头看了苏格一眼，“一艘船上一共四个人，三个人都是海盗，那么剩下的那个人无论如何辩解，其他人也只会认为他是海盗。”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想要表达的重点，是这些人拒绝让我们停靠，但我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 “是啊，这也是让我感觉到疑惑的地方，”哈布丽眉头紧锁，“按理说只要是生活在大海边的人，都会非常热情，因为即便是海盗，也不会打劫这些普通的渔夫和村民，在补给后大多数人还会留下一笔钱，当做补偿和感谢。” “所以说，之前的两个码头，他们拒绝让我们停靠，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异常？”苏格追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异常吗？” “不知道，你在船上我也在船上，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哈布丽摊摊手，“我只知道我们必须在这个码头停靠，不然我们就只能继续靠着鲁鲁树的果实解渴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味道不错，而且还不需要花钱。” “可那是给小孩子喝的饮料啊，哪儿有海盗每天喝饮料的，而且，”哈布丽低头看了一眼，“你没发现我这几天变得虚弱很多吗，都没有原来那样强壮了。” 苏格往哈布丽那堪称壮观的胸口看了一眼，老老实实地摇着头。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上去看看，按照距离推算，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威尔克隆海域的西南，科布斯群岛的范围边缘，再往南，就能看见无数的岛屿。” “如果不在这里休整的话，进入科布斯群岛的范围，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们不是要沿着纳托鲁半岛的海岸前进吗？” “大体是这样没错，但是再往前，那里只有一片陡峭的岩壁，连绵出很长一段距离，在这段距离我们无法像之前那样随时登陆补给，所以只有绕到科布斯群岛中，在那里起码还有可以食用的果实和淡水。” 二人说着，苏格就看到了一个由黑色圆木搭建的简陋码头，想来这里应该就是哈布丽所说的补给站。 希望海鸥号收起船帆，随着海波慢慢靠过去，西鲁轻巧地跳上码头，将缆绳缠在一个木桩上，以防船只被海水冲走。 苏格随后跳上去，双脚重新踩到地面的感觉让他差点喜极而泣，但是感觉脚下还是摇摇晃晃的，不知道是不是坐船坐多了的错觉。 “很奇怪，”哈布丽站在苏格身边，凝视着不远处的村落，“太安静了，安静得有点令人心里发毛。” “希望海鸥号所有船员听令，菲儿跟我去前面打探情况，其余人就留在船上看守。” “一定要保持警惕，并且做好可以随时启航的准备。” 第四十四章 幽灵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西鲁站在码头上，看着夕阳缓缓沉入大海。 入夜之后，周围的温度迅速下降，苏格因为将外衣借给了哈布丽，此刻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御寒，海风一吹，让他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哆嗦。 让苏格感觉奇怪的是，明明天已经黑了，可是小村庄中没有一点火光亮起，整个村庄黑漆漆的，毫无动静，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 很快，哈布丽就带着菲儿返回，菲儿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哈布丽扛了一个半人高的橡木桶。 “这是？” “补给，”哈布丽将木桶交给西鲁，“我用你给我的那一袋金币，换了这些，食物，淡水，其实这些只需要很少的钱，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我还是多给了他们一些，以此来表达我们的感谢。” “特殊的时候？” “是的，”哈布丽招呼几个人去到希望海鸥号上，“其实这个村庄里面还是有人的，是个正常的村子，完全不像我们从外面看上去的这样萧瑟。” “这个村子之所以这样反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几件特殊的事情，所以这里的人才格外紧张，看到了吗？明明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但没有一间屋子使用火焰，也没有任何灯光亮起。” “是什么特殊的事情？”苏格去木桶边喝了点淡水，回来接着问道。 “据说最近在科布斯群岛的区域内，有幽灵船出没，许多人都遇害了，消息传到了这个村庄，搞得这里的人每到入夜就紧张不已。” “幽灵船？在我们即将进入的这片区域吗？” “是的，我也只是打听出这么一点消息而已，这里的人以捕鱼为生，除了这个码头，没有其他跟外界联系的方法，所有知道的消息很少，相对来说也有些滞后。” “幽灵船，”苏格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样看来，之前那两个补给点不让我们停靠，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这片海上还有幽灵船的存在吗？” “不知道，”哈布丽摇摇头，“海上有很多传说，但是具体如何，没有人知道，所谓的幽灵船或许只是出海的人看到的错觉，也可能是别的原因。” “对了，虽然这里的村民不希望我们上岸，但是在码头停靠还是允许的，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过一夜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再进行一些食物的补给。” “没有问题，”苏格点点头，“这样看来，这里的民风还算挺淳朴的，或许等到明天补给的时候，我们可以考虑多给他们一些金币作为感谢。” “至于幽灵船......”苏格考虑了片刻，“你们说，会不会是帕隆·贾喀斯的白头海鹰号，从航行的线路来看，他们应该是走在我们前面，也是按照这个方向航行的。” “所谓的幽灵船，说不定只是帕隆·贾喀斯使用的吸血鬼能力，被那些普通的村民看到，以为是传说中的幽灵，所以才误认为幽灵船？” “应该不太可能，”哈布丽回道，“从时间上看，他们畏惧的幽灵船，早在十几天前就有消息传出了，那个时候我们根本还没有遇到白头海鹰号，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两个人同时沉默着，互相交换着眼神，发现对方的眼中都是同样的茫然。 “既然没有办法，就先休息吧，我们也不要使用火焰了，这里有一些我刚刚从村民那里买来的风干的鱼肉，今天晚上就暂时凑合一下吧。” 几个人都表示没有什么问题，航行在海上，能够保证充足的食物已经很好了，再加上那些鱼肉都是用特殊方法制作的，嚼劲十足，细细品尝的话，还能尝出一丝淡淡的甜味，口感非常不错。 简单的用餐之后，四个人就进入了船舱休息，因为船舱太小，只是在中间用一张麻布格挡，一边男生使用，一边女生使用，好在四个人都不是那种挑剔的家伙，在海上有一张吊床，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很快就到了深夜，在那永不停息的海潮声中，其余几个人渐渐进入了梦乡，苏格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了清醒，在海上他能做的事很少，因此主动承担起了每天的守夜任务。 此时他们停靠在一个普通人建造的码头上，虽说不会受到当地居民的攻击，但是在傍晚时听到的那个传言，还是让苏格保持着基本的警惕。 他悄无声息地从吊床上翻身下来，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 此时无数的星辰填满了夜幕，闪烁耀眼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让人几乎产生错觉，感觉星空距离自己是那样的近，仿佛只要伸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 来到海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无论何时观看，苏格还是会被眼前的这副景象震撼到。 “所谓的星辰，就是这样美丽的存在啊。”苏格感叹一声，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星光洒在自己身上，感受着那股独属于星辰的灵性。 忽然，一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雾气出现在码头周围，逐渐变得浓郁，遮挡了满天的星光，也遮蔽了周围的景象。 雾气不断来袭，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一片浓雾的世界，苏格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周围十米左右的范围，再往远处就是灰蒙蒙的一片。 原本有星光的照耀，他还可以在夜晚保持着平时的观察范围，此时被浓雾遮蔽，周围瞬间黯淡下去，没有任何光芒的照亮，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如果不是那永不间断的海浪声，苏格几乎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苏格迅速警惕起来，思索片刻之后回到船舱，轻轻拍醒其他的三个人，并用最低的音量告知三个人周围发生的异常。 “浓雾？”哈布丽眨眨眼睛，原本还带着些许困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是的，应该不是普通的浓雾，我能感觉到里面带有很微弱的灵性。” “那就是超凡事件了，不过为什么在这个普通的小村庄会发生超凡事件？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吗？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某些存在的警觉？” “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苏格道，“还记得吗？傍晚的时候你去打听的，说最近这段时间，有幽灵船的出没。” 苏格话音刚落，一阵仿佛悼亡歌一般的号角声忽然从浓雾深处传来。 下一刻灰蒙蒙的迷雾之中，忽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由远及近，逐渐变得巨大。 那是一艘船，无数苍蓝色的火焰无声的燃烧，将整艘船的轮廓勾勒出来，在浓雾中悄然而来，带着巨大的威胁和震慑。 从距离和轮廓来判断，这艘船并没有四人之前见过的绿之开拓者号那样大，甚至都没有白头海鹰号的规模，就是一艘正常的船，只是在浓雾和鬼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惊悚和恐怖。 “幽灵船？”哈布丽向苏格看过去，没敢发出声音，只是动了动嘴唇。 苏格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苍蓝色的火焰，出现时伴随的浓雾......从来没有听说有哪个船队有这样的特点，苏格快速回忆着，在记忆中翻找那些与眼前这一幕相匹配的资料，却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幽灵船？是大海上的传说，那艘船是幽灵驾驶的？ 就在苏格心中出现这样的疑问的时候，浓雾中的苍蓝色火焰突然产生一阵摇曳。 很快，众人就发现，那些苍蓝色的火焰增多了，除了一开始的火焰勾勒出的巨大的船影，周围还出现了许多小的火焰，慢慢地向众人所在的地方移动而来。 “是小船！”哈布丽瞬间反应过来，“对面出动了小船，所有人，立刻上岸，去到旁边的树林中隐蔽，不要正面对抗！” 其余的三个人反应也十分迅速，听从哈布丽的命令，立刻离开希望海鸥号，一路无声地飞奔，去到码头旁边的树林当中躲藏。 “有什么打算吗？”苏格问道。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虽然之前确实有见过所谓的幽魂类生物，但那些都是超凡者，而且几乎每一次都是他主动找到对方身上的。 像眼前这样被不知名的幽灵找上门，还是他记忆中的第一次遭遇，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非常惊悚。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被汗水湿透，后背也是同样，冷汗浸湿衣衫后，被海风一吹，让他感觉浑身的僵硬了，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 “没有，先观察一下再说，”哈布丽盯着浓雾中的那些苍蓝色火焰，整个人进入到一种临战的绝对警觉状态，“我可不相信什么幽灵，所谓的幽灵，只不过都是些超凡现象罢了。” “超凡现象。” “对，死亡领域，那些幽灵的传说，几乎都是死亡领域的超凡现象，只不过普通人对此没有概念，所以全都归类与幽灵和鬼魂。” 哈布丽说着，眼皮猛烈地跳动了一下，眼睛中流露出巨大的震撼和惊恐。 苏格跟着看过去，发现随着那些苍蓝色的火焰逐渐接近，一道道影子也从浓雾中显露出来。 那是一具具惨白的骷髅，正挪动着缓慢的脚步，宛如海潮一样登上了码头。 第四十五章 骷髅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茫茫的骷髅如同海潮一样入侵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 每一具骷髅漆黑的眼眶中，都燃烧着两朵苍蓝色的火焰，它们的肢体有的完整，有的残缺，在移动的过程中，无数的骨骼互相挤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苏格将注意力从面前宛如地狱般的一幕移开，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哈布丽除了震惊之外没有什么异常，西鲁也勉强还能撑住，不过菲儿显然是被面前的这一幕给吓到了，纤细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脸色一片苍白。 “可以确认，是死亡领域的超凡力量在发生作用，”哈布丽在苏格耳边低声说道，“也只有死亡领域的力量，才可以让这些骷髅活动起来。” “你看这片骷髅群，只是我们看到的这些，就差不多有近百具的数量，在浓雾之中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 “不过看他们的行动，应该不属于那种拥有智力的家伙，现在的北大陆上应该已经没有死灵族的存在了，也就是说，这些只是被超凡能力控制的傀儡。” “你对死灵族的事情还有过研究？”在这个不恰当的场合，苏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对，库洛奇那个家伙经常会跟我分享她的研究成果，虽然我不感兴趣，但是也多少听了一些。” “既然是这样的话，操纵者应该就在那艘船上吧，”苏格将目光放远，看向隐藏在雾中的巨大影子，“我去看看？就像之前对付白头海鹰号那样？” “对付白头海鹰号的时候，我们可比现在从容多了，”哈布丽看向了码头的另一方，“你看他们前进的方向，那里起码住着几十户人，还都是些普通人，如果让这些家伙进入村庄，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那就下达命令吧，船长。” “好吧，”哈布丽轻声叹了口气，“菲儿和西鲁一起，先去村庄里通知居民，让大家尽快逃离，我会在你们后面压阵，以防有厉害的家伙隐藏在其中发出攻击。” 哈布丽说完看向苏格，“至于你，就自由行动吧，现在是在陆地上，而且还是夜晚，你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没有问题。” 苏格说完，整个人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菲儿和西鲁立刻奔跑起来，去到后方的村落，挨家挨户地通知居民们避难。 哈布丽直接来到码头附近，双手散发出微弱的灵性光芒，截取了周围一段段强力的劲风，将其叠加在一起，形成一道飓风的墙壁，拖住骷髅群前进的脚步。 咔嚓一声。 一具骷髅忽然被打散，变成一地零散的骨架，但是下一刻，这些零散的骨架在一股神奇的力量作用下，再次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具完整的骷髅，缓慢地向前移动。 看来单纯地打散并没有什么作用......苏格一击得手瞬间返回，看着面前的骨架重新恢复骷髅的样子，心中开始思考对策。 确实，就像是哈布丽所说的那样，这些骷髅没有灵敏的反应，从上岸之后就只是慢悠悠地前进，虽然场面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对他们这些超凡者来说根本构不成半点威胁。 只是这种被打散后会重新拼合的能力，让苏格感觉到有点棘手，这样的话，只有将它们完全打碎，变成不可复原的骨头碎片，否则根本阻挡不了它们的前进。 苏格挠挠头，向村庄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村庄中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骚动，显然是有人注意到了码头的情况。 浓浓的海雾弥漫而开，只要是靠近海边的地方，可视范围非常有限，在浓雾中不知道还有多少骷髅正缓缓地推进，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的话，村庄的人迟早会受到伤害。 “嗯，星陨和群星闪耀也不能用，否则可能会引起幽灵船上的注意，不过看这些骷髅的样子，应该也不需要进食，对，从没听说过死亡生物需要进食，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格双眼紧盯着汹涌的骷髅潮，忽然发现一个特殊的东西，思考片刻之后，苏格微微一笑，身影瞬间消失。 哈布丽微微喘着粗气，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但是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不断地截取高空的强风，阻挡着那些骷髅的前进。 她有些着急，倒不是说这个工作对她来说难度很大，而是因为那些骷髅的数量太多了。 她不敢使用高效的抵御手段，因为在浓雾和黑夜的环境中，任何直接的超凡能力都会凸显出来，如果让幽灵船上的操纵者知道了村庄里有人，也许会做出什么更加危险的事情。 “要快啊，两个小家伙。” 哈布丽低声念叨着。 忽然，她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松，抬头发现原本不断推搡挤压前进的骷髅群，居然转变了方向，沿着海岸线向东边前进，仿佛一群被食物吸引的蚁群。 “是艾欧西格那个家伙？”哈布丽看着骷髅群离去的方向，双目之中充满了疑惑，“他是要做什么？” 码头东边的海滩。 近百具的骷髅缓慢地潜行，在沙滩上留下无数的脚印，潮水冲刷着它们惨白的身躯，一些身形较小的骷髅无法抵抗海水的冲击，整个翻倒下去，却又很快重新爬起来。 苏格进入隐身状态走在最前面，看着被自己释放的灵性吸引而来的骷髅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他没有猜错，在这群骷髅之中，是有领导者的，只不过领导者混入了庞大的骷髅群，才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原本在骷髅群上岸的第一时间，苏格就觉得有些奇怪，那艘幽灵船距离岸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操纵如此庞大的骷髅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格虽然对死亡领域不是很了解，但是她认识蒂娅，那个一头粉色头发的小姑娘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也有操纵的能力。 可即便是蒂娅晋升为位阶五的操纵师，也无法控制这么多的数量，所以苏格推断，这里面除了有死亡领域的特点之外，一定有一个领导者，在近距离操控一切。 想明白这一切，苏格解除了隐身的能力，站在海滩上，对着面前数量庞大的骷髅群，高声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庞大的骷髅群忽然停下了脚步，仿佛定格一样，看着面前这惊悚的一幕，苏格默默吞下一口口水，再次说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发现。” 一个沉重而空灵的声音从骷髅群中传来，下一刻，拥挤的骷髅群忽然像海潮一样分向两旁，露出中间的一条道路。 一个浑身骨骼异常洁白的骷髅缓步上前，不似其他骷髅那样干涩和迟滞，这具骷髅的动作之间，有种顺滑而流畅的感觉。 苏格心中有了底气，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 “是你对吗？”苏格对单独走上前的骷髅道，“是你操纵的这些骷髅？” “是的，”骷髅没有声带和肌肉，也不知是用何种方式发出声音，“是我控制的这些骷髅，既然你主动放出灵性吸引我过来，而不是将这些骷髅进行消灭，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是不带有恶意的？” “我是否带着恶意，还要根据你所做的事情来判断，”苏格道，“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那条船，就是最近在科布斯群岛流传的幽灵船吗？” “没想到已经在这片海域流传开了，看上去，是时候寻找新的地点了。”骷髅道。 “寻找新的地点？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骷髅嘎嘎笑了起来，骨骼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宛如最恐怖的乐章，“我的目的就在那里。” “那里？”苏格向着骷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村庄边缘的一片空地，“那里有什么？” “有材料，宝贵的材料。” “材料是什么意思？” “你想看吗？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骷髅说完，抬起手轻轻一挥，周围浓郁的雾气忽然消散而去，只有骷髅群与苏格周围的地方，有明亮的月光撒下，照亮了每一具骷髅莹白的骨骼。 在月光的照耀下，苏格凝神望去，发现骷髅手指的那片空地上，土地忽然拱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活动一般。 下一刻，一条条惨白的骨骼从土壤中挣扎而出，有些已经是纯粹的骷髅，有些显然还只是腐朽到一半，身上还残留着腐肉。 除了人类的骨骼，还有一些动物的，它们巨大而又复杂，以苏格的见识，无法准确地辨认出它们生前的样子。 这些骷髅宛如从地狱归来一般，从一座座坟茔中重新爬起，在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向着海边一步步走来。 它们的动作迟缓，空洞的眼眶中燃起一簇簇飘摇的苍蓝色火焰，走到海边之后，加入了原本的骷髅大军。 苏格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到脑门，他瞬间就明白了。 面前的骷髅大军，是在补充兵力。 第四十六章 死亡的力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停下你的动作。”苏格道。 “什么？”骷髅歪过头来，以两只黑漆漆的眼眶看着苏格，“你说什么？” “我说，停下你的动作，”苏格默默从后腰抽出匕首，“立刻停下你的动作，否则我就要采取手段了。” 苏格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骷髅，胸口中心跳仿佛擂鼓。 他不敢在这里跟对方发生冲突，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二来是因为这里的岛民，就算是他可以将对方击退，对方也可以等到他离开之后，再次返回。 他无法一直在这里守护着岛民，而对方只要等到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可以重新找回来，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甚至会比现在更糟。 苏格舒展着自己的手指，重新握紧匕首。 “我能感觉到你的敌意，”骷髅道，“我经历过很多战斗，从本能上就可以感觉一个存在的强弱，你应该比我强，但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对我发起攻击，所以我认为你是可以进行和平交谈的。” “是的，这也是我一直没有出手的理由，”苏格冷声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停下你的动作，让那些人回去原来的地方。” “人？”骷髅一愣，森然的牙齿碰撞起来，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你还将这些家伙看作是人？” “不然呢？” “它们是骷髅啊，是所有拥有血肉的生命，在死亡后都会变成的样子，它们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它们不能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也不需要进食，从人类的生物学上来说，它们就是骨骼，也只是骨骼。” “那也是作为‘人’的骨骼。” “我不明白，”骷髅道，“这些骨骼被埋葬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用处了，为什么不能让它们发挥最后的价值，从黑暗的泥土中重新爬起来，以另一种全新的姿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已经死去的人，就应该待在属于它们的地方，不光是它们，那些还活着的人，也需要一件东西，来寄托思念。”苏格道。 “那样的话只是一个墓碑就足够了，寄托思念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根本不需要它们的本体，况且那些活着的人，也不会认出来。” “你猜，如果我将这座坟茔中的骨骼移到那个坟茔中去，它们那些还活着的家人，会不会察觉出来？还是会对着一个没有关系的骷髅，寄托自己的思念？” “这是一种亵渎，”苏格叹了口气，“原本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可以交流的家伙，现在看来，确实是我的误判，做好准备吧，看在你没有伤害那些活着的人，我给你准备的时间。” 听到苏格这么说，骷髅沉默了。 下一刻，一个冰蓝色的光环从骷髅的脚下出现，迅速向四周扩散出去。 苏格脚下疾点，飞速后撤，发现在那个冰蓝色光环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泛起了一层霜寒。 甚至连一旁翻涌的海水，都在这道冰蓝色光环的作用下，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寒冰。 “冰霜之环，”骷髅道，“这个光环会以我为中心存在，半径大概是十米的范围，只要在十米之内，所有的存在都会受到影响，无论是否拥有生命。” “然后，”骷髅以惨白的指尖轻点，一副光秃秃的骨架上立刻出现一道蒙蒙的冰蓝色光芒，将骷髅紧紧包裹在里面，“冰霜铠甲，凡是以物理攻击接触我的，都会受到冰霜的反噬。” 骷髅接着于掌中凝聚出一团冰蓝色的光芒，道： “霜冻新星，可以远距离攻击，也可以用作近距离抵抗，爆炸之后能够影响周围大概十米的范围，所有的一切都会冰冻。” “这就是我现在的主要能力，你可以判断是否要与我战斗。” “是这样吗？”苏格打了个响指，“看看你的头顶吧。” 骷髅应声抬头，看到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盘旋的仪式阵，阵阵的星光开始闪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正在缓缓填充。 “星陨，”骷髅道，“拥有非常强大的破坏力，而且可以从远距离进行攻击，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从抵抗。” “既然知道，就将那些人送回去。” “我不送又能如何？你真的会让星陨落下吗？要知道我还有超凡的能力抵抗，但是这些家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骨骼，只需要一点点力量就可以摧毁，它们在星陨这样强大的能力下，它们一定会变成一堆齑粉。” “你要想清楚，里面可是有那些刚刚从坟茔里爬出来的家伙，它们跟着我，只是以一种新的姿态回到世界上，如果星陨落下的话，它们可是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 苏格盯着骷髅，没有说话。 天空中的星陨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星光，只需要苏格一个念头就可以落下，以星陨位阶六的破坏力，此时在海滩上停留的这个骷髅大军，一定会全军覆没。 确实，就像骷髅所说的那样，如果星陨落下，那些从坟茔中爬出来的骷髅一定会变成齑粉，这也是苏格所忌惮的。 从对方表现出的能力来看，苏格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战胜对方，但是对方身后还有数量庞大的骷髅军团，里面有刚刚填补进去的兵力，那么其他的，应该也是从另外的坟茔中爬出来的。 “很好，跟我想的一样，”骷髅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在与你交涉，我知道你是在担心这里的村民，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从登陆以来，没有伤害一个活着的人类。” “这也是我现在会站在这里与你交谈的理由。”苏格道。 “人类，你值得拥有我的尊重，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的人类了，能够重新回到世界上，还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重新回到世界上？”苏格诧异片刻，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也是被唤醒的？” “是的，但是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件事，”骷髅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那些人类不站在我前进的道路上，我就不会对他们出手。” “我需要的，只是一些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的骨骼罢了，如果你能答应这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撤离，并且保证以后不会侵犯这个地方。” “恐怕我不能答应。”苏格道。 “那你可以考虑一个方法，让我们双方都可以满意的方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量避免战斗，因为那会让我刚刚得到的资源再次损失。” “我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突然感觉到挺诡异的，在这个不知名的村庄附近，自己居然在海边跟一副骷髅架子聊天，气氛还有种微妙的和谐。 苏格苦笑了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他来说，骷髅确实拥有不错的冰霜能力，不过算不得什么对手，但是对方偏偏让他投鼠忌器，可以让死者从泥土中再次苏醒，让他无法出手。 身为天空教会的信徒，苏格自然是信奉着死者应该归于尘土的理念，此时让他面对这个拥有超凡能力的骷髅，确实是一个难题。 就在苏格感到棘手的时候，忽然，一阵灵性的反应从他口袋中散发出来。 站在海滩上的骷髅大军突然转动方向，一个个漆黑的眼眶死死盯着苏格，仿佛要把苏格看穿一样。 面前的这一幕让苏格浑身冰凉，但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将手伸入口袋，一番摸索之后，摸到了一个残破的硬币。 灵性不自觉地注入其中。 下一刻，骷髅大军眼眶中的苍蓝色火焰忽然脱体而出，在空中盘旋飞舞，形成一个巨大的苍蓝色火焰旋涡，向苏格直冲而来。 仓促之间苏格根本无从反应，只能依靠本能调动起全身的灵性，以自己的躯体硬生生接下苍蓝色的火焰长龙。 片刻之后，苏格眨眨眼，发现空气中残留着苍蓝色的火花，自己却安然无恙。 对面的骷髅依然在站着，只是身后的骷髅大军却齐齐倒在地上，组成了一座骨骼的小山。 “你是......”骷髅以一种几乎呻吟的声音说道，“你是死灵族？不对，现在怎么可能还有死灵族残留在北大陆？” “那么是羽蛇？更不对，羽蛇不可能拥有改变身体外貌的能力，既然不是死灵族也不是羽蛇，那你这份死亡领域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不对，这个气息，你的确就是死灵族的，可是你为什么是人类的样貌？你掌握了血肉的力量，能够在骨骼上生出血肉？可是没有堕落领域的气息啊？” “你可以随意猜测。”苏格看着孤零零站在海滩上的骷髅，面带微笑。 其实他心中也是万分惊讶，在刚刚那条苍蓝色的火焰长龙向自己袭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但是让他也没有想到的是，那条充满死亡领域力量的火焰长龙，居然在接触他的瞬间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是被吸收的，......苏格心中一沉，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某件物品。 他再次将手伸入口袋，摩挲着一枚残破的硬币。 他知道，就是这枚硬币，让自己在死亡领域力量的火焰中安然无恙，也是这枚硬币，让对面的骷髅产生错误的判断。 死者的通行硬币。 第四十七章 被束缚的死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手摸着口袋中的硬币，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骷髅。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一枚在赛齐瓦附近得到的硬币，居然能影响到远在威尔克隆海域的骷髅大军，其中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联？ 苏格紧抿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 在他面前，是一具眼眶中苍蓝火焰飘摇的骷髅，在骷髅的身后，还有仿佛小山一样的骨骼堆。 在潮水不断的冲刷下，临近海边的一部分已经被卷入了大海，很快就消失不见。 可以确定，让这支骷髅大军忽然失去行动力的，就是他口袋里那枚死者的通行硬币，这枚硬币忽然发挥作用，将骷髅大军眼眶中的火焰全部吸取，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但是这个骷髅没有认出来，它认为是我做的这一切，因为将我误认为死灵族......苏格回想着刚刚骷髅说过的话，尝试着寻找突破口。 “你真的是死灵族吗？”骷髅继续问道。 “我无法告诉你，因为这关系着一个束缚着我的契约。”苏格随口瞎编，并没有正面做出回答。 已经经历过不少超凡事件，苏格知道，就算是费劲心力编造一个谎言，也远不如敷衍应付更能解决问题。 前者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弥补，而后者根本不需要一个准确的回答，只会将压力推回对方身上，就算是对方感觉到了不和谐，也只会依靠猜测判断，很少会怀疑到自己。 “契约？”骷髅轻咦一声，“原来如此，拥有这样的力量，还有人类的样貌，确实不是普通的死灵族能够做到的，但是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如果是死灵族，就应该知道，这些骨骼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我无法带着它们回去，就意味着任务的失败，那样的话一定会受到责罚。” 受到责罚？任务失败？ 苏格察觉到了骷髅话中的两个关键点，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并不是只有我一个超凡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有人在暗中监视。” “有人在暗中监视？”骷髅点点头，“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对我来说，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既然你没有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我也可以后退一步，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同样的事情。” “我也没有办法，为了补充兵力，我只能来到有生物居住的地方，而人类的领地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为什么要选择人类呢？如果只是需要骨骼的话，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搜寻到的。” “我不知道你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显然，那个束缚着你的契约，让你忘记了一些对于死灵族来说属于常识的东西，”骷髅挥动惨白的骨骼，指着苏格身后的村庄，又指了指大海，“确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只是收集骨骼的话，确实有很多选择。” “但是无论是在大海之中，还是在陆地上，生物死亡后都很少会留下完整的骨骼，海洋中的生物死后骨骼会被海水冲散，也许这根椎骨在威尔克隆海域，尾骨却早已被冲到了库奥里德海。” “而大地上的生物，在野外死去后会被野兽吞噬尸骸，大多数也无法留下完整的骨骼，只有拥有文明的人类，因为选择了墓葬这种方式，才能保留下完整的骨骼。” “而只有完整的骨骼，对我们来说才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它们依然完整，不需要使用多少灵性，就可以让它们重新站起来。”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一点一点引导，“那么，你既然说是要完成任务，那任务到底是谁下达的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近发生在科布斯群岛的事件，还有海上的那艘燃着苍蓝色火焰的船，都是与你有关吧，你为了完成任务，已经在科布斯群岛附近搜寻了很多村庄？” “是的，直到今天遇到了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苏格道，“你背后的存在到底是谁？在这些村庄中收集骨骼的目的又是什么？” “看上去，那个契约真的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致于连这些事情都忘记了，”骷髅貌似感叹一声，“我本身也因为一些限制，无法跟你说明更多，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方向。” “什么方向？” “你知道通缉者榜单吗？如果知道的话，应该就知道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出现了排名上的巨大变化，尤其是前四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新面孔。” “而其中之一，也就是现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就是死亡领域的，那艘船叫作苍白墓园号。” 苏格听后瞳孔瞬间缩小，“你是说，你是来自于苍白墓园号的？在这里搜集骨骼，也是苍白墓园号的主人给你下达的命令？” “我无法说得更多，”骷髅犹豫了一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要尽快撤离，死亡领域的气息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但对一些特殊的存在来说，就像鲜血对鲨鱼那样充满吸引力。” 骷髅向身后的骨骼堆看了一眼，“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也会努力试着用其他的方法，其他不会打扰人类生活的方法寻找骨骼，所以......” “可以，”苏格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些骨骼你可以带走，只要你搬得动。” “感谢你的善意，被契约束缚的死灵族啊。” 骷髅说完，转身走过去，对宛如小山一般的骨骼堆吹了口气，下一刻那些原本散落一地的骨骼再次活动起来，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下，各自找到原本的躯体，拼接成一具具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 “希望你能够早日摆脱契约的束缚，”骷髅对苏格说道，“让我们赞美祂，以漠然之身行走于世界，终结万物的死亡记载者。” 说完这句话，骷髅随手一挥，带着数量惊人的骷髅群向大海的方向离去，仿佛海潮一样的骷髅群再也没有了眼眶中的苍蓝色火焰，只是在超凡的力量作用下，仿佛一具具傀儡，被驱赶着向前移动。 无数的船桨声响起，骷髅们划着小船，去到了隐藏在浓雾之中的幽灵船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苏格直直地站在海滩上，一阵冷风吹来，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双腿软绵绵的。 那些骷髅留在海滩上的足迹，也在海水的冲刷下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如果不是周围的浓雾依然在弥漫，苏格几乎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一场梦境。 一场令人胆战心惊的梦境。 沙沙沙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苏格扭头，看到是哈布丽跑了过来，两只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哈布丽看着周围，感受着残留的灵性，目光最后还是落在苏格身上。 “一言难尽。”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不过也只比没有受伤稍好一点。” “你的胆子可真大，”哈布丽上来给苏格做着检查，确认苏格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居然敢一个人去对抗巨大的骷髅群，我差点都要被你吓死了。” 苏格无力地苦笑着，“菲儿和西鲁怎么样？他们没事吧？” “他们当然没事了，这里的村民都很好说话，见到那些骷髅群后，就明白我们其实是来帮助他们的，一个一个都非常配合，现在应该正躲在什么安全的地方......” “你还有心思关系他们？”哈布丽被苏格气笑了，“说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很清楚地感觉到了死亡领域的气息，这里也确实有冰霜的痕迹残留，但是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发生战斗。” “是的，”苏格看着哈布丽，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那艘船，应该就是一艘幽灵船，最近发生在科布斯群岛的幽灵船事件，可以确认就是它做的。” “幽灵船？”哈布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是的，幽灵船，但是在它的背后其实还有一个操纵者，或者说是主体，就像是一个蚁群那样，有无数的工蚁，接受着蚁后的命令，并以此为行动的标准。” “它的背后还有一个存在？” “是的，其实你应该能猜得出，通过这些死亡领域的灵性残留，还有那些骷髅，应该可以猜出来，想想现在的通缉者榜单上，有哪个存在是死亡领域的？” “通缉者榜单，那艘船的背后主使，居然是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哈布丽吃惊地倒退一步，“如果说是死亡领域的话，那结果应该很明确了。” “打败并吸收了原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鬼火骷髅号，以此组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船队，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就是死亡领域的。” “是的，”苏格盯着哈布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就是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 第四十八章 奇怪的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与哈布丽一同返回希望海鸥号上，面对面沉默不语。 西鲁和菲儿就坐在一旁看着，四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之前苏格拜托西鲁和菲儿告知此地的村民，说如果以后再次见到有幽灵船登陆，就紧闭门户待在家里，不要到处走动，只要不主动进攻，那些骷髅就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村子里的都是些普通人，听到这个说法，直接认定西鲁和菲儿是海神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今晚能够毫发无损地击退骷髅群，自然也是这些使者的功劳。 菲儿和西鲁挡不住村民的好意，又背了几袋风干的鱼肉返回，虽然村民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到陆地休息，但是哈布丽执意留在船上。 “你说，”哈布丽看着苏格，“幽灵船背后是苍白墓园号的概率有多大？” “不知道，我才刚刚来到海上没有几天，通缉者榜单上的人，我也只是见过帕隆·贾克斯和你，除此之外就是库洛奇，对其他人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除了第一位，应该没有其他人是死亡领域的吧？还有我们看到的那艘迷雾中的幽灵船，有没有可能，那就是之前被打败的鬼火骷髅号？” “我也没有概念，”哈布丽摊摊手，“鬼火骷髅号也是原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我只是排在最后的几个，而且大海这么大，我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对方。” “不过，就像你说的，前十之中只有第一位是死亡领域的，这与我们看到的那个数量庞大的骷髅群相吻合，除了死亡领域，我想应该不会有任何领域的力量能做到那种事。” “那我们就做出最坏的打算，”苏格沉声道，“那艘幽灵船，就是曾经的鬼火骷髅号，它战败后被收入现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麾下，现在就是在帮第一位做事。” “做事，你是指，它们来到陆地上，从坟茔里唤醒骷髅这件事吗？” “是的，”苏格环视了一圈，“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它们来到陆地上，将已经死亡的生物尸骸唤醒，让它们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以另一种姿态而已。” “而这件事的本质，我想就是在补充兵力。” “补充兵力......”哈布丽跟着念了一边，“对于人类来说毫无用处的尸骸，对死亡领域的超凡者来说，确实是宝藏，可是它们已经聚集了那么多的骷髅，并且还在持续唤醒，目的是什么？” 哈布丽跟苏格显然没有避讳西鲁和菲儿的意思，四个人就窝在希望海鸥号窄小的船舱中，认真地讨论。 “它们是要做什么？”西鲁茫然地看着哈布丽，显然还没有从昨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们这不是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嘛。”哈布丽伸手摸摸西鲁的头，示意西鲁不需要过度担心，然后转向苏格，“你跟那个骷髅有过交流，能不能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个骷髅本身就很奇怪，”苏格想了想，“我还从来没有跟一具骷髅聊过天呢，你说它们也没有声带和肌肉，到底是如何发出声音的？” “这个你恐怕要去问库洛奇了，她对生命有详细的研究，当然，对人体也是一样，我总觉得她适合去当一个医生而不是海盗，毕竟那样更符合她的气质。” 你倒是很符合海盗的气质......苏格看了眼哈布丽，心中嘀咕，“说会整体，有关那个骷髅的事情，通过跟它的谈话，我能明确地知道它背后是有势力存在的，而且它也直接指向了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 “也就是说，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在扩充兵力了？已经吸收了鬼火骷髅号的残存势力还不满足，还要继续唤醒那些死去的人，充作兵力，集结这么巨大的一支军队，是要做什么？” “恐怕与大海上的变动有关，”苏格道，“我们之前不是说，在迪米王国的海域附近，也就是威尔克隆海域的东部，现在海上大部分的船队，应该都已经聚集过去了。” “可是这与苍白墓园号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里，苍白墓园号是在海上突然崛起的势力，而且一下子就来到了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现在又在集结兵力，它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会不会是想要挑战那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菲儿突发奇想，“这也太精彩了，来到大海的第一时间就成为了令人恐惧的势力，并且还准备向传说中的存在发起挑战，这简直比酒吧里的那些传言还要精彩。” “或许吧，”苏格叹了口气，“不过我并不觉得只靠几个骷髅兵，就能打败那几个拥有代号的王者，就算是它们聚集了几千具，甚至上万具也是一样。” “确实，”哈布丽点点头，“跨入高位阶后，就不是可以靠着数量累积进行弱势弥补的了，更不用说是那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 “是的，也就是说苍白墓园号应该是另有目的，目前已知的是，对方的目的应该是那种可以通过积累骷髅兵而解决的事情，这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 苏格说完，面色却依然凝重。 从伊格恩出发以来才不过近一周的时间，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完全适应大海的环境。 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已经见到了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六位，帕隆·贾喀斯驾驶的白头海鹰号。 还有昨晚见到的幽灵船，有很大概率是属于通缉者榜单第一位，苍白墓园号的势力。 加上在他们之前出发的绿之开拓者号，他们已经见到了三个海上的强者，还都是通缉者榜单的前十位。 已经有相当丰富经验的苏格，很快就察觉到其中的异常，感觉此时的大海，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样，虽然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很快就会有翻天覆地的海浪席卷而来。 “我想......” “你想到什么了？”哈布丽问道。 “不是，”苏格摇摇头，看向菲儿和西鲁，“我在想，不然你们两个还是跟我们分开吧，通过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现在的海上非常危险，跟着我们，或许会遇到一些你们无法应付的事情。” 西鲁眨眨眼，没太听懂。 “你是什么意思？”菲儿很快就反应过来，掐着腰执拗地瞪着苏格，“我们已经说好了，要一起出海，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可你却说要让我们离开？” “我的意思是，我们走也可以，”苏格指了指身边的哈布丽，“我们两个，想办法离开，你们回去伊格恩，或者找其他安全的地方先待一段时间，等到这阵风波过去之后，我们再来找你们，帮你们完成之前的约定。” “不行！”菲儿看着苏格，眼眶里已经开始泛着泪花，“我们都说好了，要共同进退，我们是伙伴，是驾驶着希望海鸥号的海盗，没有海盗会丢下同伴。” “就算是有危险，我们也要一起面对！” 苏格听后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如此执着，身上散发的气势，居然让他都不禁有些动摇。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西鲁，发现西鲁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表明了跟菲儿同样的态度。 最后苏格只能去找哈布丽请求帮助。 “哈哈哈，别看我啊，”哈布丽看到苏格窘迫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我可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你可要想好了，”苏格严肃道，“我没有带着任何的鄙视和轻视，我只是觉得，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很可能无法抵抗之后发生的事情，到山达还有一段距离，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 “我当然想好了，从立志做海盗的那天我就想好了，”哈布丽也认真起来，“就像菲儿说的那样，既然上了同一条船，那么大家就是共同进退的伙伴。” “我能理解你的初心是为他们好，但是显然还没有弄懂大海上的规则，作为海盗，是将共同进退看作一种荣耀与骄傲的，当然，我们脚下的船也是如此。” “虽然你很强，但是在这艘船上，不是以强者的意志为优先准则，费利拉那家伙不是也说过吗？服从命令，是一个船员的义务，没有觉悟的家伙，最好趁早滚回陆地。” “既然你将我看作船长，那么现在就是船长命令，给菲儿和西鲁道歉，因为你差一点就侮辱了他们的骄傲。” 哈布丽异常严肃地看着苏格，在她的身侧，菲儿和西鲁也昂着头，一脸认真地倔强地站着，虽然菲儿眼眶通红，但也没有丝毫退缩。 “好吧，我向你们道歉，”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苏格还是妥协了，“我为我刚刚的行为道歉，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 “这就对了，”哈布丽又笑了起来，拍着菲儿和西鲁的肩膀，“怎么样，看到他这么有诚意，你们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 “我们原谅你了。”菲儿和西鲁点点头。 “感谢你们的宽容与理解，”苏格苦笑着，“我怎么感觉，似乎是上了一条奇怪的船呢？” “没事，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哈布丽对着苏格大笑，“跟我们在一起，你很快也会变得奇怪了，既然大家都奇怪，那么也就可以看作都不奇怪，不是吗？” 第四十九章 各方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知识教会，真理总教堂。 阿金斯来到后方的庭院，在一棵树底下找到正打着瞌睡的斯皮尔奥，忽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放声大吼道： “起床了！” 斯皮尔奥慢慢睁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什么情况？该死的，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明明整天赖在教堂，但为什么不做任何工作？不说工作了，你居然连晚课都不需要参加，你知不知道既然已经来到真理.教堂，就要按照教堂的规矩做事？” “我知道啊，但是让我待在桌子前听课，还不如杀了我，”斯皮尔奥伸了个懒腰站起来，看看正午灿烂的阳光，乐呵呵地笑着，“而且我其实有做工作的，你没发现这段时间送来教堂的委托很少吗？那都是我解决的。” “你解决的？”阿金斯推推眼镜，显然对斯皮尔奥说的话非常怀疑。 “是的，作为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同时也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回报教会的庇护，话说回来，你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平常这个时间，你不都是应该在做着‘炼金术师’的训练吗？” “是的，”阿金斯老脸一红，“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那就赶快说，”斯皮尔奥摆摆手，“我最讨厌那种磨磨蹭蹭的家伙了，就像是脏了的内裤一样让人感到棘手，你知道脏了的内裤吗？” “知道，不，不知道，我的内裤都有按时清洗，我一直都有让它们保持洁净，”阿金斯说完微微一怔，“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讨论内裤的问题，我过来是找你商量苏格的事情的。” “以我对艾欧西格的了解，他应该不喜欢你把他跟内裤放在一起谈论，快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就是之前他用幽灵蟾蜍给你送来的信，他不是在信上提到，说要让你帮忙探索那个死亡之域吗？他还嘱咐我跟着你一起去，之后将大致的情况在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简单说明。” “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斯皮尔奥挠挠头，“你对这件事还挺上心的嘛。” “当然，苏格可是我的伙伴，作为伙伴，我就不能辜负他的信任，”阿金斯得意地说着，“这与你可完全不同，所以说，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不知道，事实上，我根本不准备出发。” “不准备出发？”阿金斯惊讶道。 “是的，我会给你仔细说明，但是在那之前，我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比如我睡觉的房间，”斯皮尔奥想了想，“算了，还是在这里吧，不然我的房门肯定又会被你玩坏了，我可是刚刚修好的。” 斯皮尔奥无视了一旁愤怒的阿金斯，想了想，道： “你应该知道吧，之前我和艾欧西格他们去探索那个死亡之域的事情。” “知道，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参与。” “对，我记得当时你应该是位阶七还是位阶八来着，没有主动释放的超凡能力，去到那种地方很危险。”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明白，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艾欧西格所说的地方，其实有两个，一个是赛齐瓦东南方向的柯奇山，一个是东北方向的群山，具体一点是一个叫作永眠之墓的组织据点，地下有复杂的迷宫。” “这我知道。” “但是后面的你应该就不知道了，首先就是柯奇山，之前我们去的时候，曾遇到过诡异的雾气，经过实验，我们发现那很像一种介质，也就是某种通道，进去之后，会去到另一个地方。” “就像是......‘穿越者’的能力？” “对，”斯皮尔奥指着阿金斯的身上，“就跟你这件‘疯狂之门’一样，是可以让我们去到另一个地方的通道。” “过去之后，我们见到了一个迷雾小镇，里面充满了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而那股生命领域气息，也已经将小镇污染了，污染过后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长着嘴唇的铁栅栏，又或者是结着眼珠的花朵。” 阿金斯听着，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 “之后嘛，在小镇的尽头，有一座破败的教堂，疑似生命领域的教堂，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了，当时我是跟米斯顿葛一起去探索的，在那间教堂里，我们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布衣人，一番交谈之后，我们去到了地底的通道，里面也是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 “等一下，”阿金斯突然打断，“说了这么多，跟死亡之域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不，你接着听下去，就知道为什么了，”斯皮尔奥接着道，“到这里为止，是我跟米斯顿葛探索的部分，而艾欧西格和蒂娅探索的部分，就是你感兴趣的死亡之域。” “事实上，那个死亡之域一开始是我和艾欧西格探索的，在永眠之墓的地下迷宫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深渊，只有依靠艾欧西格那只幽灵蟾蜍的力量才可以通过。” “艾欧西格跟我说过，他过去之后，经过一阵奇怪的地震，发现原本应该是一片旷野的地方，突然出现了许多坟茔，在其中也有我们在破败教堂中见到的那个布衣人。” “等一下，”阿金斯再次打断，“我没听错吧，他是去了东北方，你是去了东南方，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有同一个存在，就是那个布衣人？” “是的，我知道你感觉这很离谱，但是还有比这更离谱的，艾欧西格在逃离的时候，进入了山壁中的通道，但是很诡异的是，我们在通道中相遇了。” “对，你没听错，在赛齐瓦东北方的地下墓穴，和在赛齐瓦东南方的柯奇山中迷雾小镇，这两个地方，因为某种奇怪的超凡作用联通到了一起。” “之后我们遇到了敌人，这段就不过多赘述了，毕竟那是一段让我也感到尴尬的往事，在那之后，我们见到了一个浓雾中的影子，据艾欧西格的判断，那应该是一个死灵。” “死灵？你是说，死灵族的那个死灵？” “是的，就是你脑袋里想象的那个，一副惨白的骷髅架子，浑身被苍蓝色火焰缠绕的死灵，”斯皮尔奥摊摊手，“你也知道，虽然我不害怕幽魂怨灵什么的，但是让我对付一个死灵，我还是没有勇气，也没有方法，所以......” “所以你就在这里睡觉？” “除了睡觉我还能做什么呢？委托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像你一样去参加那些该死的晚课。” “确实，啊，不，我并不是说那些该死的......晚课，我的意思是，你就只是这么等着？那可是苏格拜托你的事情啊？” “可是我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去问过施纳尔主教了，最近这段时间那两个地方并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斯皮尔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阿金斯，“详细的情况都写在上面了，之后你去见艾欧西格的时候，帮忙转交给他。” 阿金斯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心中十分复杂。 “但你还是没有去，不是吗？” “确实，谁知道艾欧西格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为什么忽然又对死亡之域感兴趣了，他有办法对付死灵，可是我完全没有，如果再次遇到死灵，我就只有抱头逃跑的份儿。” “说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如果艾欧西格之后有什么打算，你就回来告诉我，”斯皮尔奥拍拍阿金斯的肩膀，以一种老大哥般的姿态笑着道，“现在我要去喝一杯，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免了，”阿金斯打掉斯皮尔奥的手，“我还有事情要做，对于‘炼金术师’的练习我已经逐渐上手了，很快我就可以将灵药完全消化，之后就是对‘穿越者’发起冲击。” “那很好啊，”斯皮尔奥完全没有领会阿金斯的挑衅，“这样你就可以摆脱‘疯狂之门’的副作用了，我也可以睡个安稳觉。” 在阿金斯愤怒的目光中，斯皮尔奥缓缓而去，道： “那就祝你好运了，对了，不要对我的房门动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门坏了，我就去施纳尔主教那里告状。”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对吗？毕竟你已经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了。”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米斯顿葛像往常一样来到协会，虽说他还不是正经的协会专员，但是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他的行为，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个乖巧的医学生非常不错，无论是性格还是专业知识，都能给协会带来很大的帮助。 “那个......”米斯顿葛来到接待处，看着希娜那张宛如洋娃娃的脸，手脚尴尬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需要什么帮助吗？”希娜面无表情，“昂都交代过，你可以使用协会的一部分功能，如果有消耗的话，会记在苏格身上，所以不需要担心。” “额，记在我身上就好，”米斯顿葛犹豫了片刻，“不过我确实是需要帮助的。” “那就说出你的需求。” “我想换一件材料，不知道协会有没有存货，当然，我会支付与之相应的报酬，这样就不需要将消耗记在苏格的身上了。” “无所谓，”希娜从旁边拿来一个笔记本，“说吧，具体需要什么材料，我必须事先说明，协会虽然是天空教会的下属机构，但是能够调用的资源其实非常有限。” “哦，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问一问，”米斯顿葛道，“这里能兑换从未歌唱过的幼年美人鱼的眼泪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兑换一些，大概两滴左右。” 第五十章 宝藏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威尔克隆海域。 茫茫大海中一座无人的岛屿上，米克看着远去的船只，心情有些复杂。 就在刚刚，他与瑟吉讨论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依靠掠夺者船队最近在海上闯出的名声，已经很少会遇到阻力，接下来只要通缉者榜单上的那些家伙不过来捣乱，他们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嗯，想必现在海上绝大部分的势力都已经聚集到了东边，打算寻找什么迪米王国的宝藏，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我的事情了。” “不过在南边靠近库奥里德海的地方，最近传来了消息，很可能有几个登上通缉者榜单的棘手家伙，集合在那边，如此一来，应该可以用上之前的布置的陷阱。” “只不过这个时间点有点奇怪，明明我们还没有散播出库奥里德海那边的消息，可是那些人已经过去了，他们是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说，库奥里德海那边真的有东西？” 米克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逐渐远去的巨大船影，在船尾的位置，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身影，正在对着自己招手。 “瑟吉，真是一个令人疑惑的家伙，虽然在合作的时候让人觉得很可靠，但是也让人不自觉地产生畏惧，这种人仿佛可以知晓一切，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难道命运领域真的这样特殊吗？可以用预知的方式知晓尚未发生的事情，并做出一一对应的部署？” “如果不是已经达成了合作的关系，他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命运领域，应该已经跨入高位阶了吧，已经是拥有神性的存在了。” “这样看来，让他率领着掠夺者号在大海上行动制造声势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通过他将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后，我就可以寻找机会去到纳托鲁半岛，寻找曾经大地巨人神留下的神迹。” “晋升是吗？该死的，想要在大海上自由地活动，还真的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瑟吉那个家伙说的没错，就算是掠夺者号现在已经是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但是我本身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在大海上，除了那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其余的人都不算是绝对的自由，所谓的自由，还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米克看着已经远去的巨船，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适应大海的环境，那永不停歇的颠簸和风浪，让他这个出身于凯莫斯的人束手无策，只要去到甲板上站一会，他就会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仿佛所有的内脏都被移了位置。 想到这里，米克无奈地摇了摇头，向背后的树林中前进。 这是一座无人的岛屿，面积很大，岛屿的中央还有一座小山般的丘陵，那里有丰富的淡水资源。 像这样的岛屿在大海上有无数个，也正是有了这些岛屿的存在，才能让过往的船队进行简单的休整和资源补充。 它们是大海上珍贵的宝藏，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沉在海底的宝箱。 米克逐渐往树林深处前进，最后在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前停下脚步。 在小溪的旁边，早已站着一个奇怪的身影。 它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米克见到对方，稳定了一下心情，慢慢走上前去。 这是除了瑟吉之外，他拥有的第二个合作伙伴，瓦图恩。 这个拥有着奇怪外貌的人形生物，有着不输于瑟吉的头脑和令人难以想象的资源。 米克知道，对方主动找上自己并提出合作，目的一定与瑟吉一样，可是他自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在与双方的接触过程中，自始至终都有所保留。 他并没有将这两者的存在告诉另一方，因为他要确保只有自己掌握着情报的来源优势，与此同时，他也在利用两者完成自己的目标，时至今日，已经卓有成效。 “这次我应该并没有迟到。”米克对瓦图恩说道。 “是的，”瓦图恩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波澜，“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迟到的家伙，那么就来讨论一下最近的情况，只有将大海上的发展分析清楚，才能预测出之后的走势。” “没有问题。” 米克知道这是瓦图恩的做事风格，喜欢在海量的情报中分析，并找出其中关键的线索，以此来预测事情的发展。 虽然与瑟吉的方式不同，但是两者做事的本质是差不多的，都是分析并预测，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会主动挑起争端，同时自己隐藏在无人看到的阴暗处，悄悄操纵着一切。 就像是稳居蛛网中央的蜘蛛一样，通过无数的丝线，控制着所有的落入陷阱的猎物。 “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已经有船只汇聚了？”瓦图恩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惊讶，“我们明明还没有散播出消息，可是已经有船只接近了？” “是的，我想，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或许就是我们......不，是你帮忙布下的陷阱，”米克反而一脸平静，“不过这样对我们来说也很不错，至少省了我们散播消息这个过程。” 见瓦图恩没有回答，米克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那些没有什么思考能力的家伙，都已经去到了威尔克隆海域的东边寻找并不存在的迪米王国宝藏，剩下的一部分还在观望，与此同时，真正有实力的家伙，已经发现了库奥里德海的异常。” “计划到此为止进行的十分顺利，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在库奥里德海布置的那个诱饵，真的那么有用吗？” “其实，”瓦图恩慢慢说道，“其实，那并不是我布置的诱饵，在库奥里德海的某个地方，确实是有宝藏的，我只是将它的封印悄悄打开一点，让它的气息泄露出去，我想那些真正拥有实力的家伙，也是因为它的气息被吸引过去的。” “气息？”米克惊讶道，“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宝藏，而是具有超凡能力的宝藏？” “当然，普通的宝藏只能吸引那些普通人，就像是你散播的迪米王国的宝藏一样，即便是它根本不存在，也足以让那些大脑空空的家伙蜂拥而去。” “真正能吸引强者的，当然还得是具有超凡能力的存在，只不过，那里不管是有宝藏，还有危险的生物在守护着那些宝藏，那可是绝对危险的生物，即便是跨入高位阶的强者，也需要谨慎对待的那种。” “连高位阶强者也要仔细对待的生物？这样的话，被隐藏起来的那些宝藏，岂不是非常珍贵？” “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即便是异常珍贵的宝藏，也需要领域的配合，”瓦图恩瞥了一眼米克，它自身的姿态诡异扭曲，做这种小动作的时候更显得无比别扭，“以你现在的程度，根本无法接近那片区域，更不用说过去插一手了。” “我布置好那个陷阱的本意，就是想看看，现在那些在大海上的家伙中，是否有一些拥有实力的。” “如果他们像那些普通的家伙一样，闻到了一点点宝藏的味道就丧失理智，那么最后也只有被消灭的下场，也证明他们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 瓦图恩说着，两只眼睛中忽然精光四射，道： “我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尽可能控制住那些拥有实力家伙们的行动，只要他们过去，就一定会对那个宝藏感兴趣，也会因此被拖住脚步。” “对于他们来说，结果并不是唯一的，只要他们拥有足够冷静的头脑和实力，或许也能从那个宝藏中得到一些好处也说不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可以从那只危险的生物手中活下来。” “这样看来，我没有过去掺和，或许正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米克悄悄吞了口口水道。 “以你现在的程度，还没有参与的资格，而且，”瓦图恩看着面前潺潺流动的小溪，“因为领域特殊的原因，被那个宝藏吸引过去的，可不只是在大海上活动的家伙。” “某个曾在历史上极度活跃的存在，应该也会闻到它的味道，这样一来就有意思了，不是吗？现在的强者，与曾经的强者相遇，最后到底是谁能活下来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某个存在？还是曾经在历史上极度活跃的存在，是因为领域独特的气息被吸引过去？”米克完全搞不清楚，“你说的是哪个领域？在大海上还有这样的宝藏存在？我怎么完全没有听说过？” “那是当然的，因为在它们出现的时候，你或许根本还没有出生呢，”瓦图恩道，“说起来，也是我曾经的伙伴，不，伙伴这个词或许不合适，但我们确实曾经一起行动过。” “到底是什么领域的？那个宝藏的本体，又是什么？” “你这样好奇吗？”瓦图恩嘿嘿笑着，“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那个宝藏是衰败领域的，至于它的本体，是曾经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希望。” 第五十一章 机遇与危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希望？！” “衰败领域？！” 米克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形生物，再一次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 他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该只是一个小小的陷阱，就像他在威尔克隆海域布置的迪米王国的财宝一样，应该完全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瓦图恩突然告诉他，库奥里德海的陷阱并不是单纯的陷阱，在陷阱中其实是有真实的诱饵，而且这个诱饵，还是跟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有关系。 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希望？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宝藏，能被评价为“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希望”？ 一时间，米克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想要立刻驾驶着船，去到库奥里德海上，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东西，居然能让瓦图恩给出这样的评价。 “是的，永恒万物神在陨落的时候，曾留下来诸多希望，库奥里德海上的那一个只是其中之一，但是毫无疑问，那就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留下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说，如果现在那些在海上聚集的强者们，如果其中真的有一些拥有绝对实力的存在，或许可以从危机四伏的陷阱中，找到一点，只要是一点点，就足够他们享用的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米克说完，叹了口气，“好吧，请无视我刚刚说的这句话，它根本没有意义。” “嗯。”瓦图恩看了米克一眼，点点头，没有接下去。 从认识瓦图恩的那一刻开始，米克就知道这个样貌丑陋的人形生物其实是有着巨大的秘密，对方手中掌握了他难以想象的情报和信息，也正是在这些情报和信息的帮助下，才让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米克深知自己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足，只能借助其他的力量充实自己，其中最值得依靠的，他面前的这个充满神秘的人形生物，瓦图恩。 “所以说，我们现在只要等待就可以了吗？”米克问道，“等待那些家伙发现库奥里德海的秘密，但是如果真的被他们找到了宝藏怎么办？” “按照你的说法，那可是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希望啊。” “被找到也没有办法，”瓦图恩毫不在意，“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悲观，即使是高位阶的强者，能够顺利得到宝藏的概率也非常小，近乎为零。” “再加上领域的限制，就算是他们想要做些什么，应该也无能为力。” “衰败领域，对吗？”米克想起来刚刚谈到的宝藏的领域，“那个宝藏是衰败领域的。” “是的，现在的大海上，拥有响亮名号的家伙没有一个是衰败领域的，就算是那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也是一样。” “超凡世界中的一条基本准则，就是领域的唯一，你可以通过其他领域的超凡武器来弥补自身的缺席，但是一个超凡者本身，只会拥有一个领域的能力。” “如果进行多领域的融合，一定会让超凡者本身失控，进而疯狂，已经到达了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我想应该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家伙存在。” “就算是被他们得到了宝藏，他们也无法合理地利用，只是领域本身，就已经是绝对的限制了。” 米克点点头，“是的，领域的限制，而且现在的大海上，拥有绝对实力的存在很少，除了那几个拥有代号的王者，整个通缉者榜单上，也只有四个我们需要注意的对手。” “不，不是四个，”米克略作思考，“第二位的库洛奇虽说被外界看作海盗，但其实是个冒险家，她有可能会去到库奥里德海上探险，但一定不会主动挑起战斗。” “除了库洛奇，重新回到大海上的费利拉也无需在意，他此时已经变成了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是以皇室代表的身份来到大海上，所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稳固那些已经产生混乱的航线。” “格里芬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对于海上的掌控范围其实很小，只有威尔克隆海域北边的一小部分，就算是费利拉这次想要多多进行扩展，也根本不会去到库奥里德海。” “剩下的只有乘风破浪的船长拉里特，还有那个充满神秘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 米克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们应该是在想同一件事情，对吗？”瓦图恩问道。 “是的，”米克回答，“苍白墓园号，是我从你这里得到的线索，并且以交易的方式，送给了我认识的一个黑夜领域的家伙。” “但是现在驾驶苍白墓园号来到海上的，却是一个死亡领域的存在，”瓦图恩接上，“也就是说，现任的通缉者榜单第一位，与你所说的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是认识的？” “至少也有过联系，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我与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一样，是纯粹的利益互换，一方送出苍白墓园号，一方送出其他的，以此达成双方的互利共赢。” “这就有点棘手了，”瓦图恩面色一沉，“原本给你苍白墓园号的情报，是因为很少有死亡领域的超凡者存在，而苍白墓园号因为自身的特殊，已经可以看作一件特殊的超凡武器，没有同领域的超凡能力加持，几乎毫无作用。” “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一个死亡领域的超凡者出现在大海，还一举登到了第一位，如果真的是以交易的方式从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手中得到的......” 说到这里，瓦图恩突然一顿，“这个黑夜领域的家伙，还挺会做生意的。” “是的，”米克想起“黑夜”的样子，“他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善于交易和交际的人。”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想见见这个家伙，不过算了，现在的情况，还没有乐观到让我们做这种无聊事情的地步，”瓦图恩看向米克，“只要这个第一位不来捣乱，我们也不必跟他发生战斗。”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起来，你在凯莫斯那边的布置如何了？” “需要做的还有很多，你也知道，现在的凯莫斯正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很多措施都无法正常展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现在的凯莫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君王，想要做些什么，都会受到无数的阻碍。” “这不正是我提醒你的目的吗？难道你真的要等到事情发生再开始动手？那样的话完全来不及，你要知道，成功只会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我正在为此做出努力。”米克抬起头，“每当这时，我都会怀念曾经属于凯莫斯的那段光辉的历史，那是伟大的大地巨人神还站在大地上，领导着我们，将战火布满整个世界。” 瓦图恩听到米克的感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 “对了，”米克突然道，“你刚刚说的，在库奥里德海埋藏的那个宝藏，是衰败领域的对吗？” “虽然在大海上没有声名远播的衰败领域强者，但是在陆地上却有衰败领域的痕迹存在，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名叫真知会。” “如果真知会的那些家伙，察觉到了库奥里德海上散发的衰败领域气息，会不会乘坐一艘大船出航呢？” “我不知道，”瓦图恩很干脆地摇了摇头，“不过那样一来，就更有意思了，不是吗？” “这片大海，很快就会沸腾了，真是叫人期待啊。” ······ 威尔克隆海域，科布斯群岛边缘。 苏格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从离开之前骷髅大军登陆的村庄之后，希望海鸥号一路南行，再也没有见到任何有关超凡的事件，整个航行过程进展得无比顺利，以至于苏格都出现了一丝恍惚，觉得面前的平稳和安静有些不太真实。 “看样子是没有办法了。”哈布丽站在桅杆边，望着远方的海面叹了口气，裹紧了苏格的大衣。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哈布丽十分讨厌自己外衣的触感，但是从来也没有见到哈布丽脱下，更没有准备还给自己的迹象。 不过这样苏格也觉得蛮轻松的，损失了一件外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相比之下，哈布丽那火辣的身材被完美的遮住了，让他避免了许多尴尬的场面。 当然，有时候哈布丽还是会晃悠着两条结实的大长腿在希望海鸥号上走来走去，因为船上的空间狭小，苏格只能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线上，以免自己因为鼻血流得过多而造成休克。 “你说什么没有办法？” “当然是你的委托啊，”哈布丽凑过来，“你不是拜托我帮你制作浓雾的结晶体吗？看现在的情况，最近几天应该都不会有海雾出现的。” 苏格点点头，“那就等有浓雾的时候再说，我不急。” “当时你应该早提醒我的，以幽灵船出现那时的浓雾，一定可以很轻易地制造出结晶体，嗯，利用我‘炼金术师’的能力。” “可是那个浓雾里面带有微弱的死亡领域气息啊，我拜托你制作的浓雾结晶体，可是打算用来进行灵药配置的，里面掺杂了其他领域的气息，你觉得合适吗？” “确实，就像你说的这样，那就只有等待了，等待下一次的浓雾出现，我再给你制作结晶体，幸亏我们是在海上，海雾出现的机会总是不少的。” 苏格刚想要回答哈布丽，忽然感觉到一阵独特的灵性波动，心中念头一闪，就看到一个巴掌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五十二章 偶遇超凡生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莱莉雅？”苏格看着突然出现在甲板上的幽灵蟾蜍，心中微微惊讶。 “这是什么？”哈布丽也看到了幽灵蟾蜍的身影，惊叫一声。 船舱里的西鲁和菲儿听到了哈布丽的尖叫，也纷纷从船舱中走出来，见到趴在甲板上的小家伙后，都凑上前来，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 苏格这才想起来，面前这几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幽灵蟾蜍，于是介绍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莱莉雅，一只幽灵蟾蜍，是我的灵契生物。” “她的名字叫莱莉雅？”菲儿好奇地打量着幽灵蟾蜍，“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额，”苏格对哈布丽和菲儿的反应感到疑惑，“你们就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作为女性，对幽灵蟾蜍这种生物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吗？” “她会游泳吗？”菲儿问道，“如果不会的话我还是有点特殊看法的。” “为什么？”苏格下意识问道。 “不会游泳的话她是怎么过来？据我所知，蟾蜍这种生物应该不会飞，对吗？” “解释起来很复杂。” 苏格看了看，发现菲儿和哈布丽确实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不但如此，菲儿还大胆地上去伸手摸了摸莱莉雅，结果被莱莉雅突然的一声“咕呱”吓得直接坐在甲板上，起身之后却继续好奇地凑上去。 “她还会叫？”菲儿惊讶道，“原来蟾蜍是这么叫的。” “你没听过蟾蜍叫？” “没有，”菲儿摇头，“我从小就生活在海边，很少见到这种生物，只在书上看到过。” 苏格这才明白，原来这几个家伙并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只是因为环境的原因没有见过蟾蜍，所以对这类生物充满了好奇。 也对，像斯皮尔奥那样的经历实在是少见，他会对蟾蜍类生物产生本能的抗拒，其实也是因为小时候环境的影响......苏格摇摇头，发现根本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灵契生物？”哈布丽端详着幽灵蟾蜍，“她能做标记？也拥有幽魂的能力？” “是的，所以她才能准确地定位我的位置，并帮我传递情报，”苏格顺手将莱莉雅口中的信封接过来，看向哈布丽，“让她给你做一个标记？这样也方便我们以后随时联系。” “没有问题。”哈布丽说着，直接解开胸前的扣子。 苏格见状连忙转到一旁，对这个做事鲁莽甚至是有些粗犷的女海盗颇为头疼。 “是库洛奇来的信，”苏格背对着哈布丽，“库洛奇说，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之前是因为正在处理一件紧急的事情，所以才没有立刻回信。” “紧急的事情？”哈布丽让幽灵蟾蜍做完标记，重新穿好衣服，“有什么事情能让库洛奇都感到棘手？” “不知道，但是她在信上说没有遇到危险，让我们不要担心，具体的情况见面再说，地点就在山达，她说大概就在这几天，就会抵达山达。” “那比我们的速度还要快一点，”哈布丽看了一眼远处的大海，“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恐怕还需要至少一周，才能去到山达，她还说什么了吗？” “她说你的那只鹦鹉，尤奇，就留在她那里，她正在帮你照顾，所以不需要担心。” “这我早知道了，那只贪嘴的鹦鹉一定是被库洛奇船上的食物迷惑住了，我就说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果然，等到见面的时候，看我不拔光它的毛。” 苏格被哈布丽的话吓得狠狠哆嗦了一下，“那个，你曾经拔光过它的毛吗？” “当然，那之后的一个月，它都只能在地上蹦着走。” “原来如此，”苏格道，“很难想象，曾经经历过一次如此恐怖的事情，尤奇居然还会因为贪嘴而留在库洛奇那里，那里的食物到底是有多美味啊？”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那种事情，那只是鹦鹉的食物，对我一个人类来说又会有什么吸引力？” “我只是感慨一下，并不是要你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几个人正热闹地讨论着，忽然，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片巨大的乌云。 天地之间瞬间变得一片晦暗，原本平静的海流也忽然汹涌起来，足足六七米高的海浪，一扑而下，将整个希望海鸥号都差点打翻在海里。 苏格浑身瞬间湿透，心中意念一动，趴在甲板上的幽灵蟾蜍立刻消失了身影。 “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风浪？！” 此时脚下的船仿佛弹簧一样颠簸，只凭借“刺客”带来的身体平衡能力已经很难对抗，苏格不得不来到桅杆旁边抓紧，这才避免被冲进海里。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哈布丽大吼着反问。 在这样巨大的风浪之中，他们只有用尽全力大喊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一波又一波深蓝色的海浪翻涌过来，冲刷着希望海鸥号的甲板，将几个人变成一只只落汤鸡。 如同哈布丽所说，这场突然出现的风浪实在是太过反常，考虑到希望海鸥号的规格和承载能力，他们一路都是贴着海岸线行进的。 像面前这样高达六七米甚至是十几米的风浪，在海边极为少见，只有在极端的特殊天气下才会出现，但是每一次出现，都像是海神发怒一般，给周围带来巨大的破坏。 西鲁早在风浪出现的第一时间跳进了海里，与颠簸的甲板上相比，拥有在海水中长时间活动能力的他，进入海中自然是比在甲板上要舒服不少。 不过西鲁并没有沉入海中躲避风浪，而是抓紧了船头的缆绳缠在身上，向岸边飞速游去。 “干得漂亮！” 哈布丽站在船头大喊，同时双手舞动起来，借助“炼金术师”的能力，截取周围一段有一段的海流，一段有一段的劲风，将其远远地丢出去，以达到希望海鸥号周围恢复平静的效果。 “在那里！”菲儿整个人抱在桅杆上面，指着前方一片晦暗的天空，“我们看到的这个异常现象，是从那里发生的，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里过来。” “什么东西......”哈布丽喃喃地说了一句，抬起头，接着就看到漫天的乌云之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不，那不是裂口，而是一条闪电，以某种不规则的行动轨迹出现在天空中，将整个天空撕裂，闪耀而出的夺目光芒，令几个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是超凡生物！”哈布丽突然大吼，“所有人注意，船长命令，弃船进入海里！” 阵阵狂卷的波涛之中，几个人如同小石子一般跳入海中，甚至没能溅起什么水花。 哈布丽一边抵抗着周围海水的巨大卷动，一边掏出一个小巧的耳坠戴在菲儿身上。 下一刻，菲儿紧闭的眼睛在水底睁开了，她惊讶地看着哈布丽，发现自己居然获得了在水中自由呼吸的能力。 见此情形，哈布丽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咕噜一声吐出一口气泡，接着抬起手掌，一枚幽暗的宝石戒指开始散发出微弱的灵性光芒。 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哈布丽的身影忽然变得虚幻起来，周围涌动不停的海浪再也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影响，直接穿透她的身体去到远方。 解决了自己和菲儿的安全问题，哈布丽四下寻找着苏格的身影，但是海底一片漆黑，只要稍微拉开一段距离，就无法看清楚任何东西。 就在哈布丽满心焦急的时候，海面之上忽然有出现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这道闪电是如此的巨大，仿佛要将天空从中撕裂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灵性威压传来，压在每一个人的肩膀上，即便是他们藏身海底，有重重的海水阻挡，也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灵性的庞大。 仿佛大海一般深邃。 下一刻，一声尖锐的鸣啼从闪电中响起，接着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 它的浑身布满了金灿灿的羽毛，宛如黄金一样璀璨耀眼。 它有着尖锐的喙，两只碧绿的眼睛宛如剔透的宝石，无数的闪电缠绕在它的身上，但是它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一样，扇动着遮天蔽日的双翼，飞速向东南方掠去。 直到这只巨大的超凡生物消失在视线当中，周围仿佛沸腾一样的大海才慢慢平静下来。 乌云慢慢散去，强风在不知不觉间停止，汹涌的浪涛也再次变得平静。 哈布丽从海水中冒出头，看着头顶灿烂的阳光洒下，这才意识到整个危急已经过去了。 西鲁拽着缆绳，将在狂涛中幸免的希望海鸥号拖到海滩上，三个人从海中走出来，浑身湿透，但是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此次劫难，对众人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艾欧西格呢？”哈布丽从菲儿那里取回了耳坠，自己也解除了戒指的超凡能力，四下观望。 在众人的脚下，一团漆黑的影子当中，忽然跳出了苏格的身影，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天边，问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这样厉害？” “雷鸟，”哈布丽虚弱地道，“风暴领域的超凡生物，拥有掌控风暴的力量，是已经跨入高位阶生物，拥有神性。” 第五十三章 你是恶魔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雷鸟？” “风暴领域高位阶的超凡生物？” “是的，”哈布丽见到希望海鸥号***安无事，心中悬着的巨石也终于落地，“风暴领域的超凡生物，已经跨入高位阶，拥有掀起飓风和招来闪电的能力，在大海上几乎被看作是一种灾难的象征。” “所以，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察觉到什么了吗？” “我想应该不是的，那只雷鸟从出现到离开，甚至没有向我们的位置多看一眼，它应该只是从这里路过，我们并不是它真正的目标。” “只是路过就掀起这样巨大的风浪吗？” 苏格想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后怕，他们现在的位置还是浅海，却已经要面对这样强大的风浪，无法想象那些在深海航行的船只，在遇到雷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的，虽然说因为那只雷鸟的原因，让我们都湿透了，但是没有受到伤害，希望海鸥号也***安无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哈布丽看着西鲁和菲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不是我们，那它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苏格看向遥远的天边，“我没记错的话，它应该是去的东南方向吧，东南方向有什么？”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哈布丽耸耸肩，“东南方向有无数的东西，越过库奥里德海，就是东南大陆，又或者它只是去那个方向觅食，谁知道呢？只要不过来给我们添麻烦怎样都好。” “你倒是很看得开啊......这是干什么？！” 在苏格的惊讶声中，哈布丽动作麻利地脱光了所有的衣服，整个人躺在松软的沙滩上，用一层薄薄的白沙覆盖全身。 “我需要热量。”哈布丽唯一露出来的头上，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虚弱。 “你受伤了？”苏格连忙过来，却又因为哈布丽那火辣的身材而躲闪着目光。 “没有受伤，只是副作用而已，你不要站在这里，会把阳光给我全部挡住的，我现在需要足够的热量。” “好吧，”苏格往旁边挪了几步，站在哈布丽的头顶，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哈布丽从沙子里露出来的头，“什么副作用，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可以的话帮我生几堆火，那样可以帮我提供更多的热量。” “你到底使用了什么东西，居然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一个戒指，死亡领域位阶七幽魂的戒指，可以让我拥有短时间的幽魂形态，以此躲避所有的物理攻击，但是副作用就是幽魂的反噬，我会觉得格外寒冷，如果不尽快吸收热量的话，甚至会失去行动力。” “看上去是一件压箱底的超凡武器了，不过你为什么要用副作用这么强大的超凡武器呢？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你要怎么解决副作用？” “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我根本不会用它，”哈布丽皱着眉头，“另外一个可以在水中呼吸的耳坠给菲儿用了，仓促之下我只能想到这个。”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在现在给你解释这么多，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办法尽快生几堆火，那样还可以让我尽快恢复。” “我想想办法，”苏格站起来，看了看面前的大海，又回头看看身后的热带雨林，脸上露出一丝苦意，“在这种地方生火，恐怕要比我想象中更加困难，除了生火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你用体温来帮我也可以。” “这个，”苏格看了一眼掩盖在沙滩中的哈布丽，虽然有一层薄沙覆盖，可依然难掩哈布丽火辣的身材，“我还是想办法帮你生火吧。” “那就快去啊，这是船长命令！” 在哈布丽的催促声中，苏格有点落魄地去到一旁，菲儿和西鲁此时正在帮忙检查希望海鸥号的情况，看上去似乎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想要解决火焰的问题，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火焰，嗯，周围都是些潮湿的木材，要不然就是还在生长的树，都不能作为生活的材料。” “对了，只要热量就可以了，也不需要正常的火焰......应该是这样的，对，没有问题。” 想出了方法，苏格突然开心起来，去到树林中拣选了一些脱落干枯的枝叶，带回到哈布丽的身边，堆成几个小小的火坑，随后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羊皮本。 黑红色的火焰猛地燃起，散发出惊人的热量，寂静无声，却又让人心跳加速。 哈布丽吃惊地看着自己周围的几堆火焰，从火焰独特的黑红色来判断，她确认这些火焰就是自己认知中的存在。 “这是......” “你要的火焰，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该死的，”哈布丽狠狠地骂了一句，用充满幽怨的目光看着苏格，“你是恶魔吗？我让你帮我生火取暖，结果你直接给我几堆恶魔的火焰，你是打算用一场火刑把我送走？” 你就说暖和不暖和吧......苏格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还是没敢说出口，不过看到哈布丽有力气说话，脸上的色泽也逐渐变得红润，他也松了一口气。 耳畔回荡着永不停歇的海浪声，等到中午的时候，哈布丽完全恢复了行动力。 她从沙滩中爬起来，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恶魔火焰，递给苏格一个冷冷的眼神。 无奈之下，苏格只能再次掏出羊皮本，装作将火焰收入其中，实则将火焰完全吸入自己的体内。 “给，”苏格将自己的外衣递过去，“衣服也烤干了。” “真是令人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哈布丽盯着苏格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接过衣服穿上。 另一边已经飘来烤鱼的味道，经过一场慌乱的避难之后，众人早已经饥肠辘辘，凑在一起对着烤鱼大快朵颐。 “希望海鸥号没有事情，船长，”西鲁一边吃一边汇报结果，“淡水和食物储备都没有问题，船体也没有任何受损，随时可以启航。” “嗯。” “天气也完全合适，”菲儿接着说道，“我去观察过了，我们前进的方向没有任何异常，只有没有雷鸟那样的存在经过，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好天气。” “嗯。” “你在想什么？”苏格问道，“他们两个说的不错啊，但是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吗？” 哈布丽吞下一大口鱼肉，看着众人面前的火堆，“我都听到了，我只是在好奇，这堆火是怎么生起来的。” “这个啊，”西鲁道，“我去捡了点树枝，然后拜托菲儿用电击的能力点燃，一开始的时候会有浓烟，不过只要将其余的那些树枝堆在旁边烘干，很快就能得到适合燃烧的木材了。” “所以，”哈布丽面无表情地看向苏格，“这种方法你想不出来吗？” “我只是......好吧，我承认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只是担心你太过虚弱，所以想要加快速度而已。” “只是一件超凡武器的副作用，还不至于到那个程度，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但我还是会记住你对我做的一切。” “额，其实不需要记住的，而且你的这个说法会让人误会。”苏格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哼，”哈布丽别过头去，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宠溺地摸着西鲁和菲儿的头，“这次你们两个的表现非常不错。” “菲儿的气象观测帮我们预警了雷鸟的到来，所以才有时间提前做好准备，而西鲁，在雷鸟出现后，正是因为你的努力，才帮我们保住了希望海鸥号。” “不错，非常不错。” 菲儿和西鲁听到哈布丽的夸奖，脸上流露出一股少年独有的兴奋和羞赧。 说到底哈布丽都是通缉者榜单上的人，能让这样的人说出夸赞的话语，对两个年轻人来说绝对是一种莫大的鼓励和赞美。 “艾欧西格先生没有事吗？”西鲁随即看向苏格，“在雷鸟过来的时候，我没有找到你，还以为你被海水冲走了。” “我没事，”苏格摆摆手，“当时我进入了阴影形态，虽说无法发出攻击，也很害怕光线，但却是一种有效的自我保护手段。” 苏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叹了口气，“好像，在这次的突发事件中，只有我给大家拖后腿了啊，真是抱歉。” “这是你领域的局限性，”哈布丽啃着烤鱼，“不过你确实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之后还对我做了那种事，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吗？”苏格哭笑不得。 “好吧，这件事过去了，但我还是有点火大，”哈布丽道，“我了解过星领域的特点，就像那个阴影形态，虽然可以让你躲在海底，但灵性耗尽的时候你还是要出来的，对吗？它并没有办法让你处于绝对的安全。” “是的。”苏格坦诚地点头，“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需要尽快入手一件超凡武器，可以帮我适应大海环境的那种。” “那就去山达吧，”哈布丽扔掉手中的鱼骨，站起来看向远方，“就是那个方向，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到达那里了。” 第五十四章 苏格的思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休整之后，希望海鸥号再次启航。 就像菲儿观测的那样，一路往南航行，一连几天，几个人再也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影响，苏格发现海上的阳光格外灿烂，轻柔的海风吹拂而过，船只轻轻摇摆，像是要把自己托上云端，澄澈的海水近乎透明，在浅海的位置，他甚至可以看到卧在海底沙滩上的寄居蟹。 在没有大风大浪的时候，大海仿佛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美好，平静，随着航行的深入，周围的海岸线也呈现出不同的景色，就像是一幅幅画卷。 “你在想什么？”哈布丽来到甲板上，凑到苏格身边，“难道还在想用恶魔火焰的事情吗？” “我们不是说好不谈这个问题了吗？” “可是我有点好奇，怎么办，”哈布丽狡黠地笑着，“这是你的秘密？因为恶魔早就从北大陆上消失了，所以你害怕你的秘密被发现？” 说完哈布丽也愣住了，“不对啊，你不是属于天空教会的吗？难道他们对于下属都不会约束吗？就这样让你带着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四处游荡？” “个人问题，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现在就解释清楚，”哈布丽异常坚决，“一个可以使用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家伙可是很少见的，一般人就算是得到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也会在第一时间卖掉或者是上交教会，像你这样属于教会却又拥有恶魔领域超凡武器的，简直就像是被拔光了羽毛的鹦鹉那样稀有。” 还真是海盗的奇妙比喻......苏格尴尬地看着哈布丽，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想到大家已经共同经历过几次危险，也算是过命的伙伴，苏格妥协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只有一部分，因为这是教会的规定，你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才可以。” “没问题。”哈布丽爽快地点头。 “还有不要再提之前那件事情。” “唔，也没问题。” “好吧，”苏格道，“其实很简单，我拥有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那来自于一次被打断的恶魔仪式，所以我可以简单地操控这些恶魔领域超凡武器。” “解读恶魔之语？”哈布丽看着苏格，“你吗？” “是的。” “难怪，”哈布丽的反应并没有像苏格预料的那样激烈，只是抱着双臂，若有所思，“一个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确实很少见。” “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苏格嘱咐道，“包括库洛奇，因为一些原因，有关恶魔的一切在整个北大陆都非常微妙，如果库洛奇知道了这件事，以她那种近乎疯狂的求知欲，很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明白，你是为了库洛奇着想，我答应你，”哈布丽点点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起苏格，“你真是越来越神秘了，身上充满了无数的秘密，让人沉醉。” “我越来越中意你了，”哈布丽大手拍着苏格的肩膀，“放心吧，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我会给你好好保守下去的，还有之前的那件事情，我也不会再提。” “那就......非常感谢你的理解。”苏格犹豫了片刻，“如果方便的话，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哈布丽向后看了看，发现西鲁和菲儿正坐在船舷上钓鱼，“什么问题？” “关于你的超凡武器。”苏格叹了口气。 自从来到大海上，在短短的几个星期之内，他们已经遇到过不少危险的情况。 遇到的危险越多，苏格就越发确定，自己必须尽快搜寻一件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以弥补自身在大海上的限制。 他的蒲公英领针虽然好用，也能为他提供短时间的飞行能力，但是位阶七的能力放在现在显然已经十分吃力，面对大海上都是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的对手，只凭借一个位阶七，几乎难以抵挡。 再加上看到菲儿和西鲁的表现，苏格内心的骚动就更加强烈了。 这两个小家伙一个位阶七一个位阶八，虽然位阶还很低，但是凭借独特的领域，在大海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能做的比苏格自己多很多，在之前的几次危险遭遇中，也有非常令人惊喜的表现。 这让已经身为位阶五的苏格，总是出现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的超凡武器？有什么问题？” “你是知识领域的对吧？也就是说已经经过了‘手工匠’的阶段，应该可以自己打造超凡武器，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哈布丽看着苏格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打造超凡武器。” “是这样的，可以吗？” “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可以的，打造一件超凡武器需要合适的环境，而且最重要的灵质我们现在也没有，”哈布丽看向苏格，“除非你有随身携带灵质的癖好。” “我也没有，”苏格想了想，“那我可以跟你借用那个超凡武器吗？” “你说这个耳坠？”哈布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耳坠，正是她之前给菲儿使用的那个，“可以是可以，但是它除了让你拥有水下呼吸的力量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可是你也依然将它留在身边，不是吗？” “是的，既然是在海上活动，只靠‘炼金术师’的力量并不能帮我解决所有问题，所以我也有对应的手段，像这个耳坠，还有那个死亡领域的幽魂之戒，它们可以让我在绝对的危险中找到希望。” 哈布丽说完，看着苏格一脸凝重的样子，伸手拍了拍苏格的肩膀，“我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陆地上的超凡者来到大海上一段时间后，都会这样。” “尤其是原本就实力高强的超凡者，突然间的落差会让他们的自信心受挫，因此怀疑自己的实力，或者是疯狂地想要寻找一件可以弥补自身缺陷的超凡武器。” 苏格叹了口气，点点头，“就像你说的这样。” “你很坦诚啊，”苏格的反应让哈布丽感到意外，“其实我完全可以借给你这个耳坠，不过你总是需要还给我的，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等待一段时间，等到我们去了山达，就可以寻求一件符合你要求的超凡武器。” “实在找不到的话，你可以提供灵质，我来帮你打造，以我现在的位阶，打造出一个可以让你在大海中自由活动的超凡武器还是很简单的。” “当然，你也可以向朋友暂时借用，你应该有朋友吧，或者教会的其他人，以教会的收藏，应该有符合你需要的类型。” “借用......”苏格喃喃道，“这倒是一个选择。” 他想了想，拥有能够在海洋中自由活动能力的超凡武器，米斯顿葛正好就有一件，还是他之前弄到手的水型人偶，因为米斯顿葛从来都没有一件超凡武器傍身，他就给了米斯顿葛。 现在想来，那件水型人偶正好符合他的需要，不过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再以“借用”的方式要回来，苏格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还是先搜寻一下再看吧，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去找米斯了......苏格对于米斯顿葛还是很了解的，只要自己开口，对方就一定会借给自己。 现在的问题，就在他自己身上。 正想着超凡武器的解决办法，忽然，一阵朦胧的海雾悄然出现，周围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可见度飞速降低。 与此同时，船上的四人也开始各自警戒。 “怎么回事？又有海雾？”苏格低声疑惑，“我现在都快神经过敏了，每次海雾的出现，都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大海上就是这个样子，”哈布丽在苏格耳边低声道，“现在已经临近傍晚，用不了多长时间太阳就会落到海平面之下，加上海雾的原因......” “所有船员听令，立刻靠近岸边，今天的行动就到此为止。” 船长下令，其他人迅速地忙碌起来。 哈布丽叫住了准备跳入海中的西鲁，低声嘱咐道：“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这片海雾很可能是超凡现象的产物，我们要悄悄地登陆，明白吗？” 西鲁点点头，翻身悄悄钻入海里，在一根麻绳的牵引下，死亡海鸥号安静却迅速地向岸边移动，最后停在一处礁石后面的沙滩。 “看来今晚又不能生火了，”哈布丽叹了口气，“大海就是这样，天气瞬息万变，你能做的只有顺应它的变化。” “对了，我可以借此机会给你制作浓雾的结晶体。”哈布丽两只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刷子一般的浓密睫毛上下翻飞，散发着小女孩儿般的得意。 “一定要现在吗？”苏格有点担心，虽说现在还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但是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反正有没有别的事可做，”哈布丽耸耸肩，“之前我可是答应过你，海盗可是讲诚信的，你等着，我很快就给你做出来。” 哈布丽说着，一个人跑去了礁石群，那是海雾最浓郁的地方。 苏格犹豫了片刻，跟西鲁和菲儿嘱咐几句，也返身慢慢走过去，挺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之中。 第五十五章 三个影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暮色降临。 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黯淡，原本应该是一片群星璀璨的夜空，可是此时因为浓重海雾的原因，苏格只能看见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完成了。” 哈布丽长长地舒了口气，伸着懒腰站起身，将一个灰色的结晶体递到苏格手上，轻声道： “给，这就是你要的浓雾的结晶体，这次的海雾没有其他领域的气息存在，所以得到的结晶体是纯净的，可以满足你的任何需要。” “多谢。”苏格握着手中的结晶，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微弱的灵性，仔细收好。 “顺手而为的事情罢了，再说这是我答应你的，”哈布丽盯着苏格使劲看，“你怎么过来了？是在我进行结晶提炼的时候看护我的安全吗？还真是绅士啊。” “只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而已，毕竟你这是在帮我，而且你还是希望海鸥号的船长。” “很不错，已经开始有‘船长’这个概念在心里，这就是你逐渐适应大海的标志。” “谢谢夸奖，不过......”苏格向周围仔细看去，只能看见一片蒙蒙的迷雾，“虽然这次的海雾中没有夹杂特殊的灵性，但是我却能从中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哈布丽也认真起来，“在大海上其实经常起海雾的，有些是自然现象，有些则是特殊的影响。” “但是我们一路过来，经历过的几件超凡事件都有海雾出现，”苏格低声问道，“你在海上的时间比我要长很多，在你的印象中，会有这样频繁的海雾吗？” “有，这就是大海的特点，不过频繁出现的海雾，也有特殊的意义，”哈布丽道，“在陆地上，你只需要找一间屋子，关起门来，就没有人知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当然，这是在你有意保持安静的前提下。” “但是大海完全不同，你站在船头放眼看过去，所有的事物都会尽收眼底，你想偷偷摸摸做点什么，只能去找给没人的海岛。” “可是，并不是每次都会有海岛恰好在附近出现，所以浓雾的存在就十分有必要了。” “也就是说，”苏格迟疑着，“在有异常的海雾出现的情况下，其实有很大概率，是因为某些存在的故意遮掩。” “就是这样。” 哈布丽说完也愣住了。 下一刻，两个人同时看向海面，看向蒙蒙的浓雾，发现在浓雾之中，出现了三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什么东西？”苏格立刻闪身，躲在一处礁石的后面，一边用唇语问向哈布丽。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我过来是为了帮你提炼浓雾结晶的，谁知道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附近，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 确实，以希望海鸥号目前的位置来看，他们正处于威尔克隆海域的西南部，刚刚从科布斯群岛离开，再沿着海岸线向西南前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到山达。 现在这个位置，从海图上来看完全是一片普通的海域，没有标志性的海岛，也不是被标注出来的危险区域。 可是就是这样一片普通的地方，突然有几个巨大影子出现，在影子出现之前还有浓雾遮掩，不管怎么想，苏格都觉得不正常。 “是船影，”苏格眯着眼睛分辨，“是三条船的影子，我的女神啊，它们几乎都有绿之开拓者号那样巨大，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哈布丽也侧着身子往外看，“但是肯定很不正常，海盗们分财宝的时候都没有像这样躲躲藏藏的，依照我的经验来看......” “会是什么？” “不知道，”哈布丽摇摇头，“我刚刚说过了。” “好吧，”苏格无奈道，“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突然出现都是巨大的威胁，幸亏我们及早停靠，不然的话，希望海鸥号在它们的面前，就像是白磷虾对上全息鲸鱼那样渺小。” “我有同感。” “这样，”苏格拍拍哈布丽的肩膀，“我去调查一下，你知道的，这种事我比较擅长，而且我有足够保命的手段，我去看看情况，至少也要知道他们聚在这里的目的。” “我跟你一起。” “不，你回去，”苏格坚定道，“你是希望海鸥号的船长，如果有什么意外，还需要你带着那两个小家伙逃离，你对海洋有绝对的理解，而这正是我的弱项。” “就按照我说的，我们各自发挥自己的长处，我去打探情报，你回去安抚西鲁和菲儿，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应该还没发现我们......” “但是你过去的话，他们也许就会发现了。”哈布丽的眼睛中充满了担忧。 “对我有点信心啊，船长，”苏格呲牙笑着，“对于潜入和情报搜索，我可是有绝对自信的，而且现在没有大风浪，对我来说正是机会。” “就让我发挥一点作用吧，也不能一直被菲儿和西鲁比下去了，不是吗？” 苏格说完，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哈布丽面前。 离开礁石群，苏格无缝隙地从隐身形态进入阴影形态，进入海底一路潜行。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此时的海上没有大风浪，除了少许的颠簸之外几乎与陆地一样，正是可以让他的实力完全发挥的时候。 苏格以一团阴影的形态来到海底，顺着海底的铁锚向上攀爬，最后来到其中一艘船上面，没有丝毫的停顿，阴影形态再次无缝转变，苏格又进入了隐身形态。 星领域掌管着隐匿的权柄，再加上从低位阶一路晋升而来，苏格对于潜入和躲藏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该利用何种的环境来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同时又能获取到足够的情报。 隐身状态下的苏格悄无声息地前进着，发现他脚下的这艘船，有着足足六根桅杆，每一根都有十几米高，上面系着无数的绳结，船帆此时早已收了起来，在浓雾的掩映中，甲板上就如同一片小型的树林，却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迹象。 苏格对这个情况非常满意，复杂的地形可以帮助他更好的躲避和探索，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船上没有人。 明明是突然出现在这片海域的，就证明这艘船确实是有人驱动，但是船上没有人，难道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 正在思考着，苏格忽然听到了船尾处传来了一丝异常的声响，他的整个身体瞬间绷紧，右手无声地摸向后腰的匕首，慢慢向船尾移过去。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连海浪都停了下来，隐约有细微的风声划过耳畔，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对于苏格来说更是如此。 他对自己的隐匿技术很有自信，知道这个声音的来源并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此时的他还是占据了先机。 只不过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出现了唯一一个声响，还是让苏格警觉起来，他知道，任何与环境不符的现象，都是充满威胁的。 脚步前移，眼前的浓雾向身后流去，苏格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以免搅动雾气暴露自己的存在，慢慢靠近那个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一摞堆得高高的木桶中央，苏格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下一刻，还没等苏格看清对方的样貌，那个身影突然就站了起来，甩动肩膀直接向苏格的位置挥出一记直拳。 苏格大惊失色，现在的他还是隐身状态，而且他还控制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在这样的浓雾环境下，他有自信不被任何人发现。 可是面前的人确实发现了他，以某种未知的手段。 仓促之间苏格只能扭身躲闪，同时借助腰身旋转的力量，跨步移到那个人影的身后，匕首叮的一声出鞘，雪亮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抵上那个人的咽喉。 那个人仿佛是察觉到了咽喉处的危险，动作慢了一瞬，苏格就利用对手这一瞬间的迟疑，伸手从对方的腋下探出，一边锁住对方的胳膊，一边伸手捂住对方的嘴。 “唔，唔。” 这人被苏格锁住，发出了几声呜咽，苏格原本想直接一记手刀打在对方后颈上，直接打晕对方，但是来自于灵性的直觉和手上传来的触感，让苏格的动作停了下来。 “哈布丽？”苏格小声问道。 “唔，唔。” 此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苏格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怀中的人身体放松了下来，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苏格松开手，看清楚面前的人确实是哈布丽，大脑空白了几秒钟，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从胸口窜到脑门。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格压低了声音，却无法遮掩自己的愤怒，“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伤到了你？” “我知道啊，”哈布丽见到是苏格，没有丝毫的畏惧，两只眼睛中反而充满了光彩，就像是看到玩具的小女孩，“你的身手不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你制住了。” 苏格看着哈布丽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的愤怒突然莫名其妙地消了大半，停顿了几秒钟，他忽然又暴躁起来。 “不是说让你留下的吗？你怎么偷偷跑过来了？” “还有，菲儿和西鲁去哪儿了？你该不会是把他们两个人也带过来了吧？” 第五十六章 商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担心你，所以我跟过来看看，”哈布丽道，“以我的经验来看，有其他人在后方进行照应，总比你一个人孤身深入要好得多。” “我不是在说这个，”苏格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我是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好的吗？你去照顾菲儿和西鲁，现在你也跟过来，他们两个人怎么办？他们还是小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害怕的。” “我知道，所以我把他们放倒了，没有几个小时应该不会醒过来。”哈布丽一脸得意。 “什么意思？” “就是，我把他们弄晕了，藏在希望海鸥号上面，之后我又在周围布置了保护作用的仪式阵，只要有人踏入仪式阵的范围，我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感知到。” “你把他们弄晕了？！”苏格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居然是一艘船的船长能做出来的事情，海盗做事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对，这样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我们都有好处，”哈布丽用眼神瞟了瞟二人周围，“你看，这里也是一样，在海上的规矩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其他人都要进入船舱躲避，只有实力足够的人才能留下来。” “依照你对那两个小家伙的了解，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准备过来探索这几艘船，他们会怎么做？” “一定会跟来，对吧？就算是我们不允许，他们也会装作听话其实偷偷摸过来，对，一定会这样的。” 嗯，你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苏格看着哈布丽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嘴角微微抽了抽。 “我明白了，”苏格叹了口气，“所以，如同你刚刚所说的那样，这里没有什么人活动，是因为遇到危险了？所以其他人都下到了船舱内部？” “一定是这样的，不过所有人都进入船舱躲避，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从我的经验来看，只有船长出面与其他船长商谈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在这个地方突然出现的三艘船，其实是过来商讨事情的？” “应该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们碰巧经过这个地方，而且还发现了他们。”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去看看咯，”哈布丽耸耸肩，“我们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去看看也好，我在后面给你照应，你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 “说起来，你的隐匿本领还真是不错，我完全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好像不太合适，”苏格肩膀松懈下来，“但是你确实是发现了我，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手段吗？” “炼金术师的屏障，围绕在我身边的一层灵性，只要是进入这个范围的，我都可以察觉到，其实我并不是发现你，而是发现了突然入侵这个范围的存在，嗯，就是这样。” “那么，你布置的保护菲儿和西鲁的那个仪式阵，也是拥有着同样的效果？” “是的，你的本领还真是不错，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是星领域的能力吗？如果不是的话，能教教我吗？我请你喝酒。” “免了，”苏格摆摆手，忽然一愣，“不对，你从哪里弄来的酒？希望海鸥号上应该只有淡水的。” “当然是在这里找到的啊，”哈布丽无声地笑着，指着旁边一摞高高的木桶，“这里的都是，我闻着味儿就找过来了。” 苏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哈布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然......” “怎么，想劝我回去？”哈布丽眼珠一转就猜出了苏格的想法，“是觉得我会给你添麻烦？” “也不是因为这个，不过，我一个人确实更容易解决一点。” “你确实很强，位阶五的影子大师，比我还要高出一个位阶，如果是在陆地上，我一定打不过你，不光是我，恐怕连通缉者榜单上的那些家伙都有些困难。” “我想，除了前四位，如果是一对一，或者是在陆地上的话，你应该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可是大海啊，你要想好了，你现在还不算完全理解大海上的行动方式，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在我们出航前费利拉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在大海上，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伙伴，”哈布丽认真地看着苏格的眼睛，“我们是希望海鸥号上的伙伴，遇到困难要共同解决，你这种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想靠自己一个人独立解决的做事风格，在大海上可不怎么讨喜。” “你在陆地上也这样吗？有什么事情都靠自己解决？” “也不算是。”苏格想了想米斯顿葛和蒂娅等人，摇摇头。 “那就是没有完全信任我们，我，菲儿和西鲁，你只是将我们当做一次旅程的同行者，但是没有真正将我们看作伙伴，对不对？” 苏格犹豫着，刚想要辩解，就被哈布丽抢先一步。 “如果不是，那我就跟你一起留下来，不然的话回去我就把你踹下希望海鸥号，你自己想办法打听情报吧，”哈布丽看着苏格，得意地笑着，忽然严肃起来，“这可是船长命令！” 又是船长命令......苏格哭笑不得地看着哈布丽，“那好吧，不过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大海上最看重公平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在这次探索的过程中，你不能喝酒，而且，如果我判断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一定要听我的立刻离开，有没有问题？” “唔，”哈布丽略微窘迫了片刻，“舔一口行吗？” “你说呢？” “好吧，真不知道到底谁是船长。”哈布丽妥协道。 苏格点点头，迅速戒备起来，“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你认为这正常吗？” “分情况，如果其他人都去到了最底层的船舱，那就应该没有人能发现我们，不过同时也说明了，这艘船的船长应该在进行重要商谈，因此所有的感知类仪式阵也都暂时失去了作用。” “重要商谈，应该在船头吧？”苏格回忆着三艘船出现时的场景，是三个船头互相接近的布局，“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探索和调查情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也很危险。”哈布丽指了指桅杆上方“看到了吗？那是这艘船的旗帜，每一艘出名的海盗船，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旗帜象征，通过旗帜，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认识这艘船？它的主人是谁？” 哈布丽指着在雾气中隐约而模糊的旗帜，说道：“你应该能看清楚吧，在那面旗帜上绘有着一个充满光明的圆环，它象征着圣洁，而这正是自由祈祷者号的标志。” “自由祈祷者号？”苏格回想着脑海中的情报，双眼忽然露出惊讶的神色，“通缉者榜单的第三位，乘风破浪的船长拉里特？他怎么回到这里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一个通缉者榜单的第三位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以平等的姿态面对其他两艘船，你觉得，其他的两艘船会是谁？” 苏格从哈布丽的脸上看到了隐约的慌张和惊恐，于是顺着哈布丽的视线向空中看去。 在他们左手边的那艘船上，绘有着一个燃火车轮的图案。 在他们右手边的那艘船上，绘有着一个刺穿太阳的利箭图案。 苏格知道这两艘船应该都与拉里特有着差不多的背景，但是奈何他对于大海的了解很少，无法从两面旗帜上分辨出各自的主人，只能看向哈布丽。 哈布丽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嘴唇翕动，“左边这艘船，燃火的车轮，是最近刚刚被列入通缉者榜单的，在大海上突然崛起的新人，掠夺者号。” “右边这艘船，刺穿太阳的利箭，虽说从图案上看不出特点，但是你只要稍微了解一点，就知道这是复仇者号的象征，它的主人，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五位，复仇者格瑞。” “第四位和第五位？” 苏格眨眨眼，再次看向隐藏在雾气中的三面旗帜。 他有些无法相信，在这个无名的小岛上，居然三艘被列入通缉者榜单的船在此秘密聚会，而且这三艘还都是通缉者榜单上的前五位。 通缉者榜单的三四五位，在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秘密相聚，无论商谈的是什么内容，都应该与大海的局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在大海上掀起一场巨大的海啸。 苏格回头看看哈布丽，发现这个粗中有细的女海盗，全身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但是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好奇。 “很有意思，不是吗？”哈布丽眉眼含笑地看着苏格，“这些家伙居然会偷偷摸摸地在这里见面，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走，我们去偷听一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错过了呢？” 第五十七章 三位船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哈布丽的样子，原本还有些无奈，不过想起这个女人其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海盗，心中也就释然了。 “我们现在过去，不会被发现吗？”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隐匿和潜入，不正是你擅长的领域吗？” “可是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他们几个人是聚集过来商讨某件重要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摸过去，万一被发现了，我们要面对的可是他们三方的怒火。” “你别被发现不就行了，”哈布丽指了指前面，“你去，我在后面接应你，这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我原本只是想简单探索一下的，可是没想到过来的三艘船，居然是通缉者榜单上的三四五位，你说他们过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那种事情我哪里会知道，我跟他们甚至都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听过他们的传言，并且见过几面而已，当然，除了里面的掠夺者号。” “你小点声，”苏格见哈布丽一脸轻松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捂住哈布丽的嘴，“那么在你的印象中，他们三个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我是说，会在夜晚聚在一起，促膝长谈什么的？” “我没有概念，我对掠夺者号完全不熟，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巨大的船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艘，很可能只是其中的一艘。” “而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拉里特，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乘风破浪的船长，为人豪爽，发现了宝藏会直接分给手下人，算是一个海盗的典型，在海上的名声非常不错。” “有人说，拉里特其实已经拥有比肩代号王者的实力，但是从未真正展露过，在通缉者榜单上的排名也一直在二三位之间徘徊，不过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自由祈祷者号，光明的圆环......”苏格看着雾气中的旗帜，低声念叨，“他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 “不是，那是自由祈祷者号的特性，那艘船相当于一件超凡武器，拥有天空领域位阶五，自由领袖的部分能力。” “在发动船舱内仪式阵的时候，可以将‘自由领袖’的力量附加在船员身上，战术部署，力量增强，信念光环，精神类抗性增强等等。” “自由祈祷者号的能力给拉里特的船队增加了不少实力，不过没有人会因此看轻拉里特，所有人都相信，即使没有自由祈祷者号的加成，拉里特也足够坐到现在的位置。” “一艘类似于超凡武器的船？”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存在？” “你可以认为，它是被一个神秘而强大的‘手工匠’打造而出的，”哈布丽道，“不只是自由祈祷者号，能够登上通缉者榜单的家伙，拥有的船或多或少都携带着超凡能力。” “毕竟是在大海上，对于超凡者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脚下的船。” “库洛奇的福音号也是吗？” “是的，库洛奇的福音号，我的黄金术士号都是。” “嗯，”苏格感受着心中的震撼，“不对，跑题了，我想问的是有关拉里特的情报。” “拉里特啊，他是海洋领域的超凡者，没错，就是在大海上最占据优势的两个领域之一，据说他本人已经跨入高位阶，是已经拥有神性的强者，不过一直没有展露真正实力，所以人们对此知道的不多。” “嗯，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还拥有着我们脚下这艘可以看作是一件超凡武器的船，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苏格想着，心里就一阵阵的发虚。 “那么就剩最后一个了，格瑞，他驾驶的船叫复仇者号是吗？是什么领域的？” “堕落领域的，位阶六的同类者，具体的情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毕竟格瑞在海上是一个相当另类的家伙，他有着近乎于疯狂的执着和目标，并且对其他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堕落领域的，位阶六的同类者？” “是的，按理说，堕落领域主要依靠的是操纵血肉的力量，不过复仇者号没有，它唯一的能力，就是双伤。” “双伤？” “对，”哈布丽伸出一只手搭在苏格的肩膀上，“用超凡的能力建立连接，连接两个存在，只要其中的一方受到伤害，那么被连接的另一方，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 “这也是它名字的来由，复仇者，即便是自身销毁，也要进行来自于地狱的复仇。” “那么这个格瑞本身呢？是什么领域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混乱领域的，这个家伙性格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领域影响的原因，他所做的事很少有符合正常逻辑的，所以海上的人几乎不会主动招惹他。” “当然，因为他本身还有着近乎于执着的目标，所以也不太会主动招惹其他人。” “近乎于执着的目标，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哈布丽道，“性格有些扭曲的格瑞，来到大海后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追逐那位代号为‘太阳火’的王者——凯尔纳摩斯的的脚步。” “为此他几乎去过了可以去到的所有海域，为的就是找到凯尔纳摩斯，并向其复仇。” “当然，他跟凯尔纳摩斯之间具体有什么矛盾，这个不光是我，在大海上恐怕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只知道格瑞驾驶着复仇者号，在海上不断地寻找。” “他曾经......追上过吗？”苏格道，“我指的是，他曾经在海上遇到过那位王者吗？” “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直到现在还在搜寻。” “原来是这样。” 苏格在心中盘算着三方势力，掠夺者号情报太少，不过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掠夺者是做了不少丧心病狂的事情，因为做事的恶劣程度，才被排在了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 拉里特的名声很好，能够让哈布丽都赞美的船长，应该不会是一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打起来，结果应该不至于太过糟糕。 让苏格最警惕的，其实是三方势力中的格瑞，也就是排在通缉者榜单的第五位，复仇者号。 从一直的情报来看，他无法判断格瑞的立场，也就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战斗，格瑞到底会做出什么样子的判断。 了解目标的做事风格，并在脑海中做出预测，这是一个成熟“刺客”的秘诀，也是基础，只有这样，才能在目标松懈的时候做出必杀的攻击。 “这个格瑞，”苏格用唇语接着问道，“有做过什么影响恶劣的事情吗？比如说海盗的恶行，烧杀抢掠之类的？” “不太多，”哈布丽摇摇头，“我只知道，他虽然也像一个海盗一样打劫过路的上船，但也只会抢一小部分的物资，能够维持船队基本需要的部分。” “复仇者号在海上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能够被排在第五位，其实与格瑞本人的做法有很深的关联。” “毕竟所有人都会畏惧疯子，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而正是由于这样，有复仇者号参与的战斗才很少，甚至只需要十根手指就能数过来。” “反正格瑞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听说他们在航行中，遇到了食物不足的情况，还会由他出头，带领着整船海盗组织进行钓鱼，以此来补充食物。” “那听起来还不错啊。”苏格突然对格瑞有点改观了。 “不过在那之后没多久，一部分船员就因为受不了而嚷嚷着下船，结果全被格瑞扔到海里喂鲨鱼了。” “啊这......”苏格突然又对格瑞的改观产生改观了。 两人互相看看，各自沉默。 “那么，在你看来，如果产生摩擦的话，他们三个当中，谁会是我们最值得争取的人？”苏格问道。 “最值得争取的？”哈布丽一愣，“应该就是我们脚下这条船的船长，拉里特了吧，‘无底洞的拉里特’听过没有？” “没有，”苏格摇摇头，“但是这个外号，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对，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意思，”哈布丽点头道，“他很能喝，而且十分豪爽，手下的海盗大多都是因为他的做事风格而加入的。” “他跟库洛奇还不太一样，不是冒险家，是个标准的海盗，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如果说现在在大海上最自由的，应该就是他了。” “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苏格看着哈布丽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一动，“他跟你比怎么样？我指的是酒量。” “我们只有过一次较量，当时我们是打得平手。” “微醺的炼金术师，”苏格想起了哈布丽的绰号，“一个是不管怎么喝都只是微醺，而另一个，直接被称作无底洞，真是难以想象你们当时拼酒的场面。” 苏格啧啧了几声，发现哈布丽的神情忽然一变，连忙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第五十八章 偷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不是想起什么，而是突然觉得，他们在这里聚集，其实挺奇怪的。” “他们虽说都是在通缉者榜单上占据位置的存在，但是在现实中，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大海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宽大，组织一次旅行和探索，起码也是以月为单位的。”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见面的可能性非常低，举个例子，以我跟库洛奇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情况也只是靠着信件交流，只有在非常重要的情况，才会见面。” “别看他们三个是在通缉者榜单上挨着的，在现实中，他们很可能连续几年都不会碰到彼此。” “也就是说，这次的聚集，有很大概率是计划好的，”苏格看着哈布丽，“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哈布丽的目光中充满疑惑，“而且为什么是他们三个，我想不明白，拉里特和掠夺者号过来就算了，为什么连格瑞也过来了？” “他是那种性格比较扭曲的奇怪家伙，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和没有关系的人坐下来平静交流的类型，如果能让他也保持安静，我能想到的情况，也只有几种。” “有关凯尔纳摩斯的线索，”苏格伸出两根手指，“或者是，足以让他平静坐下来交流的巨大利益。” “是的，我们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是在秘密商谈着什么......不行，我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哈布丽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灵性狂潮就从前方的甲板席卷而来。 仓促之间两人都是一个趔趄，苏格依靠着“刺客”的绝对平衡能力稳住，紧紧拉了哈布丽一把，将差点栽倒在酒桶里的哈布丽拽了回来。 周围再次平静下来，浓雾依然在弥漫，但是一股仿佛深海一般的沉重灵性压在两个人的肩膀上，令两个人几乎无法正常的喘息。 “被发现了？”哈布丽的眼睛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不一定是被发现了，也许是他们在商谈中产生了矛盾。”苏格回道。 他此时拉着哈布丽的手腕，知道这个女海盗虽然面色冷静，但是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也许是因为刚刚那波狂潮般的灵性，让哈布丽对站在船头的几个人产生了畏惧，身体因此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我去就可以了，”苏格用力捏了捏哈布丽的手腕，将自己手腕上布满裂魂的宝石脱下来，递到哈布丽手中，“你拿着这个，如果还能撑住，就在这里等我，如果撑不住了，就悄悄回去，我能应付的。” “可是......”哈布丽心中焦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有分寸，而且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正是要调查情报吗？我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跑。”苏格对哈布丽笑笑，“放心吧船长，我还等着你帮我搞定超凡武器呢。” 说完，苏格直接进入阴影形态，沿着船舷的边缘慢慢前行。 此时船上没有任何的光亮，所有的火把和烛光都熄灭了，但是对于超凡者来说，通过浓郁的雾气流动依然可以发现异常。 想到这些，苏格才选择了阴影形态，虽然维持阴影形态极度耗费灵性，但是至少很安全，只要能顺利通过甲板，接近船头之后，他就可以再次转换为隐身状态。 漆黑的影子逐渐前进，没有任何人发现，在船舷边缘的缝隙中，居然还有一团可以移动的阴影。 很快，苏格就来到了船头，因为自由祈祷者号独特的船头设计，进行掌舵和观测的地方需要通过一段阶梯，苏格见状索性也不上去了，直接缩在阶梯的缝隙中，转换为隐身状态，全神贯注地倾听。 几个声音从海风中传来。 “......但是我对你们的计划没有兴趣，我关心的，只有‘太阳火’，如果你能找到有关‘太阳火’的行踪或者情报，我也许还可以考虑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是吗？我尊重您的选择，格瑞先生，”说话的人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一张微笑的脸庞，“但是众所周知，‘太阳火’是大海上四位王者之一，就算只是相关的行踪或者是线索，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弄到手的。” “那是你的事情。”格瑞道。 “既然是这样，我也只能向您表示尊重，不知道拉里特先生对此有什么看法？我们在此相遇确实是一个命运的巧合，但是您也看到了，我确实是带着诚意的。” “不然的话，我完全可以将出现在库奥里德海边缘的宝藏隐瞒，您说对不对？据说那可是巨龙留下的宝藏，其中的价值无法用数字衡量。” “一部分吧，”回答的人声音洪亮，“你确实是带着诚意的，但是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是否有宝藏，还是一个未知数，也许那里不光有宝藏，还有危险。” “是的，我不否认这件事，正像您所说的这样，宝藏往往与危险一起出现，但正是因为这样，得到宝藏才具有价值。” “就像被深海娜迦守护的宝石与海边的贝壳，前者具有危险，却让人们心生向往，后者虽然安全，却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不是吗？” “这个，我好像无法反驳，”拉里特呵呵笑着，“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一枚漂亮的贝壳，也充满了乐趣。” “没有想到在大海上乘风破浪的船长还拥有这样的童心，真是让人意外。” “大海上充满了意外，所以才充满了乐趣，”拉里特回道，“你的名字，是叫作瑟吉，是现在通缉者榜单第四位，掠夺者船队的当家的副手？” “您可要这样理解。” “那现在掠夺者当家的在哪里？已经去到库奥里德海了吗？他也想去探索那里的宝藏？”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得到的任务，只是绕过纳托鲁半岛，去到达维克亚奇山脉西边的内莫奇海，听说那里也有沉在海底的宝藏。” “宝藏猎人？你是被征召加入掠夺者号的？任务就是搜寻世界上所有遗失宝藏的传说？并验证其真伪？” “我只是跟随着命运的指引行动，不过您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对遗失的宝藏充满了兴趣。” “原来是这样，”拉里特若有所思地点头，“搜寻宝藏的海盗在大海上并不少见，但是在我的情报中，只有库洛奇一个人，是纯粹的冒险家，至于其他人，都是一些打着冒险名号实际上却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的胆小鬼罢了。” “希望您不是在讽刺我。”瑟吉声音中的笑意依然不减。 “我并没有在讽刺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拉里特忽然道，“你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我一直遵从着命运的指引，信仰着完美的命运之轮。” “所以我们在这里相遇，也是命运的指引？”拉里特说着，向沉默的格瑞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来这里，不，我只是经过这里，但我的目的，确实是库奥里德海，我要找一个人。” “我也是一样，”格瑞的声音异常低沉，“我只是得到了有关‘太阳火’的情报，听说它这段时间曾在这片海域出没，所以想来看一看。” “那正是因为命运的指引，才让我们在这里相遇，不是吗？”瑟吉道，“我将库奥里德海有宝藏出现的事情告诉二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也不是想与二位换取什么，因为据我所知，这个消息已经被很多人知晓了。” “其中就包括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库洛奇，她现在应该已经去到了库奥里德海，如果她运气足够好的话，或许真的会被她发现什么。” “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格瑞冷声道，“如果你有关于‘太阳火’的情报，可以过来找我，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交换。” “令人尊敬的复仇者，我如果掌握了相关的情报，一定会通知您的。”瑟吉说完，忽然向拉里特的方向看过来。 拉里特微微一愣，浑身灵性在瞬间调动起来，却发现瑟吉所看的方向，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后方，自由祈祷者号的甲板处。 “虽然说我们临时的讨论已经快要结束，但是这位不知名的先生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毕竟这里可是大海，只是在一旁偷听，可不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举动。” 瑟吉说完，站在各自船头的拉里特和格瑞瞬间紧绷起来，他们心中闪过无比的震惊，二人都没有想到，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未知的家伙隐藏在阴影中偷听这一切。 相比之下，拉里特的警惕更甚，几乎产生了杀意。 这可是在他的船上，不管是谁，居然能够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登上他的船，危险性可想而知。 在三个人的目光中，一个戴着面具的挺拔身影一步步走过来，脚掌落在自由祈祷者号的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各位晚安，”苏格对着几人一一鞠躬，“请原谅我不请自来。” “不过，如果我说，我只是因为迷路而走到了这里，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相信？” 第五十九章 偶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因为迷路了，所以才来到这里的？”瑟吉轻声问着，言语中的笑意依然不减。 但是与此同时，凛然的杀意已经如同实质一样布满了船头，驱散了浓重的雾气。 三艘巨船的船长，瑟吉，拉里特，格瑞同时向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看过来，眼神之中都是冰冷的杀机。 “是的，我因为迷路，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我很有兴趣，”瑟吉看着这个戴面具的神秘人，“不过这里可是大海啊，而不是陆地，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迷路来到这里，而且你来到的还是自由祈祷者号上。” “比起跟我们解释，我想你更应该对拉里特先生表示相应的态度，这种不请自来的方式，对于一艘船的船长来说，可不是一个充满尊敬的表现。” 瑟吉三言两语之间就将矛头引向了拉里特，这位乘风破浪的船长此时正紧紧盯着苏格，两只手攥紧拳头，目光如同科布斯海鹰一般锐利。 “很抱歉，”苏格对拉里特欠身行礼，“但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是因为迷路而来到了这里。” “具体一点。”拉里特声音低沉，像是暴风雨袭来之前的大海一般，让人只是面对着，就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具体一点，来到这里的理由，经过，否则作为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我有责任为了保护船队而发起攻击。” “没有问题，我原本是准备去山达的，因为我听说那里是一个自由而特殊的城市，想要领略那里独有的人文风光。” “想要去山达？”拉里特眼中精光一闪。 “是的，而我在附近休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出现在浓雾之中的三艘船，一时好奇就走了过来，但是因为浓雾的原因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只能上来了。” 苏格说着，向拉里特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但是我确实是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三艘船的船长各自打量着苏格，看着这位浑身上下都充满谜团的神秘人，全神戒备。 如果不是瑟吉的警示，其余两人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神秘人的存在，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来到自由祈祷者号上，而且还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就足以说明这个神秘人的本领。 再加上，这个神秘人在面对如此情形的时候，仍能坦然自若，声音和语气中甚至听不到半分的胆怯，实在是令三位船长难以捉摸。 他们自问虽然对通缉者榜单的排名不在意，但是依靠前十位的排名，遇到问题时只需要报上名号就足以帮他们解决大部分问题。 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报上名号，无论是谁，都应该知道他们的旗帜。 可是面前这个人...... 在三位船长看不到的面具底下，表面上看起来泰然自若的苏格，内心早已山崩海啸。 我真是疯了，我真是疯了，我为什么要过来啊，刚刚发现异常就应该跟哈布丽一起离开的，我到底为什么要过来啊，我真是疯了...... 苏格一边在心中疯狂地叫喊，一边飞速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面前的三个人都是在通缉者榜单上排在前十的强者，自己还是用这样一种无比尴尬的方式出现，对方能够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到现在已经是女神的庇佑了。 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三个人，还真是有修养的海盗。 “超凡者？”瑟吉看向苏格的位置，轻声问了一句。 “是的。” “独自一人去山达？”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知道，最新一期通缉者榜单上的三四五位，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们，但是我认识你们各自的旗帜。” “原来如此，”瑟吉露出充满兴趣的样子，“既然知道，却还是有勇气过来，想必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了。” “不，我是过来之后才看见的，想要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苏格说完，船头瞬间弥漫出一股尴尬的气息。 几位船长脸上都露出了迷惑而不解的神情，最明显的还是拉里特，这位乘风破浪的船长，脸上不但充满了迷惑，还有无奈和苦笑，甚至连嘴角还有细微的抽搐。 “但是瑟吉先生也能发现他的存在，不是吗？”一旁很少说话的格瑞突然道，“我就不说了，拉里特先生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但是你却能发现。” “我并不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而是感觉到了命运的指引，命运告诉我，今晚的这次不期而遇，将会充满了乐趣。” 瑟吉说完，三位船长再次看向苏格。 “既然看您没有敌意，那么此时过来，或许恰好就是命运的指引，”瑟吉颇有兴趣地看着苏格，“不知道我们该如何称呼您？” 称呼......苏格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面容上一阵苍白，心中苦涩不已。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严峻，只要他说的话中有任何一点暴露，就会受到对面三个人的同时进攻，对面着三个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船长，此刻还没有动手的原因也许有很多，但是现在没动手不代表永远不会动手。 有了之前在伊格恩的经验，苏格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用自己真正的名字，不然“冷酷的艾欧西格”很快就会被通缉者榜单上的几位熟知。 那样的话，为了保命他就只能回到陆地上了。 该怎么办呢？昂都先生和米斯他们的名字也不能用，斯皮尔奥那个家伙因为是赏金猎人应该会小有名气，如果被这些人发现我在说谎，下场估计会很惨...... 苏格心中一阵慌乱，有些懊恼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多去记住几个人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名字突然从他脑海深处蹦了出来，他思考片刻，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我的名字叫作易路沃斯，这是我第一次来海上。”苏格平静地回答，可是胸口的心跳却宛如擂鼓。 真是对不起了，希望你所在的黑魔术教团不是那么出名，或者说你从来没有来过海上，他们不知道你的名字......苏格想着“混乱”的样子，心中不停地祈祷。 嗯，就很致命，现在是真的很致命。 “易路沃斯？”瑟吉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向其余的两位船长看看，发现无论是格瑞还是拉里特，都给出了同样否定的回应，“您是第一次来海上？” “是的，千真万确，虽然我也无法证明自己，不过......” “不过什么？”拉里特眼中精光一闪。 “不过，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三位在今夜的相遇应该也是一次巧合，对吗？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证明我自己？因为这次突然的相遇是连三位都没有想到的，如果我是带着目的前来，应该也完全无法预测今晚发生的事情。” “确实，”瑟吉点点头，“命运之轮的指引，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的，我们只能跟随指引前进，却永远不能掌握它，就像您所说的那样，您或许真的是在偶然间迷路才来到这里的，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个人是相信您的。” “感谢您的信任。”苏格有礼貌地俯身行礼。 “但是为什么要偷听？”格瑞忽然问道，“如果只是迷路而登上这条船，为什么要偷听，光明正大走出来不好吗？” “我无法辩解，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苏格看向格瑞，微微欠身，“而且，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三条海盗船。” “这点我倒是不否认，”拉里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了出来，“对‘海盗’的身份有如此程度的警戒，我想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到海上，只有第一次来到海上的人，才会如此警惕海盗。” “我也相信你，”拉里特接着道，“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偷听了我们的讲话，就算是按照陆地上的规矩，应该也算是一种无礼的行为，不是吗？” 苏格默默点头，算是承认了拉里特的说法，同时摆出真诚的姿态，以此来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所以，”格瑞接着说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记不太清，因为那些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听到的事情，我无法辨别出其中代表的深层含义，不过，我确实听到了有关宝藏的事情，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 “是吗？已经听到了有关库奥里德海的宝藏，那还听到了些什么？” “剩下的记不太清了，好像有许多名字，即使让我再复述一遍我都很难做到。” 苏格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曾经“混乱”的形象在刹那间浮现而出，鬼使神差的作用下，苏格忽然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三位再说一遍吗？” 此话一出，苏格瞬间就后悔了。 船头的气氛在瞬间变得冰冷，仿佛极北的雪原，寂静之中隐藏着凛然的杀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能感觉到仿佛针刺一般的杀意。 三个船长静静地看着苏格，格瑞忽然说道： “抱歉了，拉里特船长。”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格瑞大臂一挥，一道炽白的电光刺穿空气，直直劈向苏格所站的位置。 第六十章 光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闪电落下，绽放出一阵令人目眩的白光，与此同时在船头上出现一声剧烈的炸响，在浓雾之中远远传播开去。 眼前的炽白逐渐消失，拉里特看着自家的船，又看看格瑞，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自由祈祷者号的甲板上只有些微的焦灰痕迹，就像是用火把燎烧过一般，很难想象这是在经历过一次电击后的情况，在那道威力十足的电击之下，所有的一切应该都荡然无存才对。 “不愧是自由祈祷者号，全天候的圣光守护，可以抵挡几乎任何领域的攻击，”格瑞看向拉里特，“请原谅我的冒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做些什么。” “希望下次你可以采取一些委婉的方式，”拉里特叹了口气，“不，还是不要有下一次比较好。” 瑟吉看着面前的拉里特和格瑞，无声地笑着。 下一刻，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三人同时一凛，扭头看向自由祈祷者号甲板的位置，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从浓雾中走来。 同样的身形，同样的面具，同样的神秘。 一道凶猛的电击之下，这人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一般，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格瑞看着苏格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瞬间的惊愕，然后迅速恢复正常。 “替身的能力？没想到你的反应还挺迅速，易路沃斯先生。” “是的，不知道这样能否表示出我的歉意，请允许我再一次为偷听的事情表示道歉，那虽然不是我有意而为，但也确实冒犯了各位。” 拉里特和格瑞，瑟吉互相交换目光，幅度很小地点头。 三个人不知道来人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所谓的“易路沃斯”应该只是一个假的名字，但是看到面前的神秘人表现出如此的态度，再加上刚刚那个在转瞬之间用出的“替身”能力，也能大体估摸出来人的实力。 “你真的是要去山达？”格瑞沉默片刻，接着问道，“第一次来到大海上，就敢一个人乘船去山达？我甚至没有在这附近看到其他的船只，还是说，你打算用游泳的方式？” 原来你也是会正常说话的......苏格看了眼震惊之下滔滔不绝的格瑞，礼貌地回应道： “是的，不过我是乘坐了一艘小船，此时正停在附近，因为我对大海不熟悉的原因，所以一直在沿着海岸线前行，一路过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风浪。” “你去山达做什么？” “去见朋友，我跟朋友约好了在那里见面。”苏格想着自己跟库洛奇的约定，心中坦坦荡荡的。 “试探就到此为止吧，易路沃斯先生应该已经证明了他的诚意，”瑟吉呵呵笑着，“正是命运之轮指引我们今晚在此相见，原以为只是我们三个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可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瑟吉看向苏格，“不知道您对海上的宝藏，有没有兴趣？” “我吗？”苏格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有的，众所周知，大海的面积远比陆地要大上许多，其中也隐藏着不计其数的财宝。” “只不过，我并不擅长游泳，而且也没有勇气去往深海，不然的话，还真是想去探索一下那些被埋藏着的宝藏。” “你这是在做什么？”格瑞突然问向瑟吉。 “当然是邀请啊，”瑟吉依然看着苏格，“这位先生很有实力，而且也很符合我们船上的做事方式，我原本就要去内莫奇海，中途就会经过纳托鲁半岛，也就是说会经过您将要去的山达，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瑟吉说完，一旁的格瑞和拉里特都不约而同地转换了双手的位置，将双手放到了各自腰间的武器上面。 原本和谐的局面忽然僵持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冻结了。 在只有瑟吉，格瑞和拉里特三个人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主动出手，三个人是在通缉者榜单上互相挨着的，彼此的实力不会太过悬殊。 虽然有拉里特这个隐藏实力的家伙存在，可是其他人都知道，拉里特十分看中自己的船员，如果在这里打起来，自由祈祷者号上难免会有所牺牲，这一定是拉里特所不想看到的。 一个巧妙的平衡在三个人之间构建起来，无论是谁，都绝对承受不住另外两人的合力攻击，三人也因此展开谈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出手的。 但是苏格出现后，这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 拥有能够连拉里特都察觉不到的气息隐匿能力，还能在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来到自由祈祷者号上，即便是在大海上，这种能力也会让人畏惧。 在这种实力之上，搭配任何一支标准的船队，都足以排上通缉者榜单。 而现在瑟吉正在做的，就是邀请这个实力强大的神秘人登上掠夺者号，如果合作真的缔结，那么毫无疑问，拉里特和格瑞任何一方都无法单独抗衡。 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冻结了，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承担着巨大的压力，粗重的呼吸声开始回荡，在三艘船头的位置，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苏格也很无奈。 他原本就是想过来看看，想偷听一下这几个人在偷摸计划着什么，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已经达到位阶五的自己，居然会被所谓的什么“命运的指引”而发现。 不光如此，这三位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船长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类型，不说一言不合就拿电光扔自己的格瑞，单说拉里特，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道接天的海啸一般，拥有着让人难以呼吸的巨大压迫力。 而在瑟吉的邀请之下，他现在就算是要澄清，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就算是他要离开，估计也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 就在苏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间，一股庞大的灵性从东边席卷而来。 这股灵性狂潮仿佛海啸，让几个人措手不及，疑惑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却又在这股灵性的压迫下无法动弹。 他们都是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人物，是整个大海上都可以数得上的佼佼者，可是在这股灵性面前，他们发现自己就像是面对鲸鱼的磷虾群一般弱小。 会是谁？ 在大海上，有谁能发出这般让人几乎崩溃的灵性？ 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转过去，发现在东边的浓雾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光芒。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炽热，驱散了浓重的海雾，甚至驱散了浓重的黑夜，照亮了夜空，让大海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苏格看得目瞪口呆，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对啊，”拉里特扯开衣襟，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金质怀表，“现在还是夜晚，怎么会出现太阳呢？” 苏格眯着眼睛看过去，只感觉天地之间亮得惊人，不是那种正午阳光的炽热，而是远超之上的那种，几乎要将人晃瞎的刺目光芒。 一片炽白之中，几个人只看到一艘船从东边的光芒中出现。 不，不是一艘船从光芒中出现，而是发出光芒本身的，就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船，甚至比他们几个人的船更加巨大，比苏格见过的绿之开拓者号还要大上整整一圈。 这艘巨大的发着光的船在海水中无声地前进，看似迟缓，实际上速度非常惊人，只是几次眨眼的工夫，就已经从海天的交界线来到了众人眼前，又是几次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离众人远去。 自始至终，这艘神秘而又强悍的船都没有半分停留，三艘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船，对它来说就宛如路边的小草，甚至没有看一眼的必要。 光芒依然在照亮，可是巨船离去之后，浓重的夜色重新席卷而来，侵染了夜空，将天地之间再次用黑暗填满。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苏格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境，一场无法用用言语表达的梦境。 “这到底是......” “凯尔纳摩斯！” 一声咆哮在耳边响起，几人猛然转头，发现是格瑞在咬牙切齿地怒吼。 苏格这时才看清楚了格瑞的长相，原本还挺清秀的脸庞已经扭曲，每一道隆起的肌肉上，每一条皱纹之中都被愤怒填满。 格瑞咆哮着，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眶中喷涌而出，他咬着嘴唇，拔出腰间的礼仪佩刀，猛地向光芒离去的方向挥出。 下一刻，在甲板上空无一人，没有任何水手活动的情况下，复仇者号的风帆自动张开，船桨迅速地摇动起来。 原本三艘船对顶的阵型被打破，排在通缉者榜单第五位的复仇者号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不顾一切地前进，向着光芒离去的方向追击过去。 直到复仇者号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众人才反应过来，沉默地看着彼此，依旧能听到彼此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 “刚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苏格指着复仇者号离去的方向，“那艘会发光的船，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一位吧，”拉里特说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满头都是冷汗，“就是在通缉者榜单之上的存在。” “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之一，被誉为‘太阳火’的凯尔纳摩斯。” 第六十一章 危险解除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拥有代号的王者？！” “‘太阳火’的凯尔纳摩斯？！” 苏格连忙扭头看向光芒远去的方向，却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大海上早已没有了那艘发光巨船的踪迹，只剩下复仇者号追去的影子，还有周围隐约的潮水声。 浓重的雾气早已被驱散，苏格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向还留在这里的二人。 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迅速崛起的掠夺者号。 站在船头的人穿了一身灰色的长袍，脸上笑眯眯的，眼睛狭长。 从之前的对话来看，苏格判断这个名叫瑟吉的人，应该不是掠夺者船队的船长，此次过来，也只是为了寻找内莫奇海的宝藏。 不过能够站在这里，应该也表明了这个人的地位，估计在掠夺者船队中，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那种。 视线轻移，苏格看向与自己同站在一个船头的人，通缉者榜单的第三位，拉里特。 拉里特有着一张地道的海边人的脸，五官深邃，皮肤黝黑，从五官上看不出出身何地，但是两只眼睛异常明亮。 这位乘风破浪的船长显然很有修养，即便是在船上也没有穿得像个落魄的穷光蛋，甚至连下巴都刮得干干净净的，一身麻衣被魁梧的身材撑得紧绷，虽然简简单单，却有着独特的海盗的味道。 格瑞已经离开，几个人也不需要继续针锋相对，再加上刚刚经历的一幕，所有人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完全恢复，想必也打不起来了。 苏格轻轻松了口气，“‘太阳火’的凯尔纳摩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不知道了，”拉里特摇摇头，“毕竟那可是拥有代号的王者，在大海之上，也是只有四位的顶尖存在，没有人能够得知他们的行踪。” “可是格瑞先生跟去了，不是吗？”苏格并没有期待拉里特的回答，依旧看向复仇者号离去的方向，“看来传闻是真的，格瑞先生，一直在追逐‘太阳火’的脚步。” 苏格想了想，看向拉里特。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拉里特苦笑着摆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内幕，我想大海上的其他人也跟我一样，只是知道格瑞在追逐‘太阳火’，但是背后的原因，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知道。” “不管怎样，‘太阳火’在这里出现都是一件令人后怕的事情，幸亏对方没有发起攻击，不然的话，今夜在这里的美好相遇，或许就会演变成一场悲剧了。”瑟吉道。 “是的，”拉里特接上话题，“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无论是哪一位过来，都有在谈笑间将我们完全消灭的能力，今夜没有任何损失，实在是海神的庇佑。”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想二位应该都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打算，不如就让我们重新踏上各自的旅程，如何？” “我没有意见，”瑟吉点点头，看向苏格，“易路沃斯先生，如果有兴趣的话，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过来这边？我可以送您到山达，那里正好是我这次行动的必经之路。” “请允许我拒绝，但是，非常感谢您的邀请，”苏格不卑不亢，“不过我还是倾向于自己过去，这样可以让我更放松地领略大海的美丽。” “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瑟吉微微俯身，“当然，如果您愿意正式加入我们掠夺者船队，我们还是非常欢迎的，以您的实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来到跟我一样的位置。” “还是，请允许我表示拒绝。” “没有关系，”瑟吉对此毫不在意，“如果您改变想法，可以去大海上任何一个大型港口，那里都会有我们的募集点，我很期待和您的再次相遇。” “嗯，命运之轮给我的指引是这样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个从未设想到的地方再次见面，我很期待。” 瑟吉对苏格点点头，转过去看向拉里特，“令人尊敬的拉里特先生，乘风破浪的海盗船长，见到您十分荣幸。” 瑟吉说完，转身去向了甲板之上，很快，绘有着燃火车轮的旗帜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苏格沉默了片刻，转过身，发现拉里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那个......”苏格一着急，浑身上下忽的冒了一层薄汗，“我马上就下去，我马上就下去。” “你可以慢慢下去，不着急，”拉里特看着苏格，似乎是觉得很有趣，“虽然觉得你挺神秘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我就不邀请你加入了，因为我感觉你应该不会喜欢我这里。” “嗯？”苏格一懵，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像掠夺者号一样邀请你，虽然打交道的时间很短，但是我判断你应该不是一个立志成为海盗的人，所以我不会邀请你。” “原来是这样，乘风破浪的船长，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谈笑间的风采令人折服。”苏格由衷地赞美。 “哈哈哈，这话听起来舒服，”拉里特哈哈大笑着，“虽然不会邀请你加入，但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我喜欢有意思的人和事物，那让我感觉自己是真真实实活着的。” 拉里特看向苏格，“下一步打算去山达？” “是的。” “嗯，纳托鲁半岛最南端的城市，是众所周知的海上枢纽，也是一个无比混乱的地方，如果真的打算去，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心一点？”苏格微微疑惑，“小心什么？周围的环境吗？” “不是，是要小心周围的那片海域，那周围的海域不太安全。” “不安全指的是......” “你总会知道的。”拉里特笑笑。 苏格见状，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对拉里特欠身行礼，准备下船。 “等一下，”拉里特忽然叫住了苏格，“易路沃斯，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苏格迟滞了一瞬，“是的，那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 “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艾欧西格，您可要这样称呼我。” “艾欧西格，很不错的名字，”拉里特对苏格点点头，“该不会连这个名字也是你临时编出来的吧？” “算了，我不是特别在意，倒不如说，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应该也是不会相信的，”拉里特对苏格挥挥手，“那就，期待我们下一次的相遇了，有意思的年轻人。” “非常感谢，拉里特先生，还有，请允许我再次为不请自来表示歉意。” “很好，我接受了。”拉里特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的味道。 苏格走出几步，想了想，又回来，犹豫了半天，问道：“那个，拉里特先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拉里特哑然失笑，“说说看，我很好奇你会有什么请求......” ······ 太阳初升，大海上逐渐变得明亮。 苏格站在礁石上，看着逐渐消失在雾气中的自由祈祷者号，眨眨眼，返身来到岸边。 跟随着哈布丽身上星光标记的指引，苏格一路向树林深处走去，最后在一处茂密的树枝上，看到了哈布丽的身影。 几个纵跳上去，苏格发现不光是哈布丽自己，连西鲁和菲儿也在这边，不过两个小家伙此时依然在沉睡着，也不知是不是哈布丽动的手脚。 看到来人是苏格之后，哈布丽重重地吐了口气，满脸倦容，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很快，苏格和哈布丽分别背着西鲁和菲儿，向岸边的希望海鸥号返回。 “所以说，你是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才带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 “当然啦，”哈布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为了不被发现，我甚至没有使用超凡能力，是我一点一点把他们背过去的。” “倒是很谨慎，不过也多亏了你的谨慎，才没有出现意外。” “说起谨慎，你昨天的表现倒是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哈布丽看着苏格的侧脸，“你的胆子真大啊，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敢摸过去，你要知道那可是三个排在通缉者榜单前五的海盗。” “确实，他们每一个人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苏格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哈布丽看着苏格，“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比起我来，昨晚的你反而像是一个真正的海盗，就算是用胆大妄为来形容你也不过分。” “其实我还是很害怕的，”苏格道，“你可能不知道，多亏了是他们三个人出现，形成了一种互相牵制的局面，如果换一个情况的话，我应该早就被吓尿了。” “噗嗤，”哈布丽被苏格的话逗笑了，“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海盗了，不过我喜欢。” “还有你更喜欢的呢。” 苏格说完，带着一脸茫然的哈布丽来到希望海鸥号前，还没等上甲板，哈布丽忽然一顿，抽抽鼻子，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了上去。 “这是？”哈布丽看着放在甲板上的东西，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一桶酒，”苏格道，“跟那位乘风破浪的船长要过来的，他意外地好说话。” “我的意思是......”哈布丽看向苏格，“你这是给我的？” “是啊，不过只有这一次啊，我们必须提前说好，”苏格严肃起来，“而且，不能给这两个小家伙喝，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第六十二章 巨龙的宝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阳光明媚，大海上晴空万里。 希望海鸥号并没有启航，而是停靠在礁石区较远处的浅滩上，随着海浪一波一波的不停摇摆。 菲儿和西鲁早已醒来，这两个小家伙睡了整整一夜，完全避过了昨晚的突发事件，此时已经从海里抓了鱼，生起一堆火认认真真地烤着。 哈布丽灌下一大口酒，抽抽鼻子就闻到了远处飘来的烤鱼的香气，喜滋滋地过来吃早餐，一口烤鱼一口酒，吃得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呼，”哈布丽吃得饱饱的，长舒了一口气，“活过来了活过来了，昨晚真的吓死我了。” 苏格将手中的鱼骨用力扔进大海里，丝毫不避讳菲儿和西鲁，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在充分的考虑之后，我们才决定弄晕你们，这样虽然有些粗鲁，但确实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 “当然，动手的是你们的船长，有什么问题你们去找她就好。” 菲儿和西鲁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先是看了看哈布丽，然后同时转过来看向苏格，“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四五位？昨晚出现的是他们？” “是的，第三位的自由祈祷者号，第四位的掠夺者号，不过来的应该是一艘分队，还有第五位的复仇者号。” “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是偶然相遇的，简短地进行了一次谈话，之后就各自离去了。” “所以说，”菲儿瞪大了眼睛，“那位拥有代号的王者，‘太阳火’真的来过了？” “是的，应该不会看错，虽然我没见过，但是从那三位的表现来看，可以确认是‘太阳火’无疑，而且复仇者号当时就追了过去，我想如果不是真正的‘太阳火’的话，复仇者号应该不会那样激动。” 听过苏格的描述，菲儿和西鲁再次交换了眼神，各自保持沉默。 两个小家伙的反应让苏格有些意外，按照他对两个年轻人的了解，知道了昨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追着自己问个不停，但是此时两个小家伙一反常态保持沉默，反倒让苏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正常，”哈布丽打了个酒嗝，“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匪夷所思，所以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不单是他们，连我都是这样，我到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脑袋里都是海蛞蝓的黏液。” 你确定不是因为喝多了吗......苏格看着哈布丽醉醺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办法，昨晚经历的一切确实很惊心动魄，现在想想，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吓出一身冷汗，更不用说哈布丽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在临走时跟拉里特要了一桶酒，为的就是帮哈布丽稳定一下情绪，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至少酒精的效果确实不错。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过去了，他们来到这里只是一个巧合，我将这件事跟你们说，是因为我们是一条船的同伴，但是你们可以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通缉者榜单上的几位因为巧合相遇，恐怕在其他人眼里，这完全不可能是一个巧合，更不用说还有一位拥有代号的王者经过了。” “我们明白。”菲儿和西鲁点点头。 “不过，”哈布丽突然问道，“即使是巧合，他们之间也确实发生了一些什么，不是吗？在海上的情报交流，每一次都会酝酿巨大的风浪，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三位通缉者榜单的家伙，还有一个拥有代号的王者。” “如果只是我听到的内容，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才对，”苏格想了想，“自由祈祷者号的目的地是东南方的库奥里德海，掠夺者号的目的地是内莫奇海，复仇者号的目的就是‘太阳火’。” “从目的地和航线来看，最起码可以证明，他们在这里相遇确实是一个偶然。” “可是他们确实也交换了什么意见，不是吗？”哈布丽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放着光，完全没有半点醉醺醺的样子，“他们的谈话内容才是关键。” “谈话内容？”苏格试着回忆，“也没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主要就是掠夺者号分享了一些情报，说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发现了被埋藏的宝藏。” “据说还是巨龙的宝藏，已经有许多船队都赶过去了，其中一部分还是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家伙。” “库奥里德海？巨龙的宝藏？”哈布丽听后整个人猛地哆嗦一下，“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没有。”苏格看出了哈布丽的异常，但是没有声张，“库奥里德海上的宝藏有什么问题吗？” “有，但是我也不确定情报是否是真实的，关于这件事，还是库洛奇更加了解一点。” “库洛奇？” “是的，”哈布丽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沙子，大手一挥，“吃饱喝足了就准备启航，各自去到自己的位置，今天的天气不错，希望可以尽早赶到山达。” ······ 海面上风平浪静的。 菲儿将自己挂在桅杆上，远远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西鲁则躺在船舱中休息。 因为周围没有什么风，哈布丽不得不使用“炼金术师”的能力进行助力，以便众人能够尽快去往山达。 只见她站在船头，手持望远镜不停地张望，不时扛起从酒桶里舀起一杯灌到喉咙里，眉宇间尽是担忧的神色。 “是想到什么了吗？”苏格从后面走过来，“突然这么着急地赶往山达？” “我有表现得很着急吗？” “当然，我想西鲁和菲儿也都看出来了，”苏格指了指桅杆上的菲儿，“就在我提到库奥里德海和巨龙宝藏之后，你整个状态都变了，是联想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吗？” “我不太敢确定......” 哈布丽眼神飘忽，手中的酒杯已经递到了嘴边，可是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整个人就像是雕塑一样愣在那里。 过了许久，哈布丽才叹了口气，将杯子递给苏格。 苏格看了看，眨眨眼，也不介意哈布丽之前使用过，接过来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是让你喝。”哈布丽见到苏格的动作，无奈地笑了下，可是脸上依然一片担忧。 “到底是什么事情？当然，如果是不方便说明的事情就不必了。” “并不是什么不方便说明的事情，就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根本不需要瞒着你什么，”哈布丽看向苏格，“我只是还没有捋清思绪，现在感觉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想要做点什么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跟库奥里德海的那个巨龙宝藏有关？难道说，那个巨龙的宝藏是真的，真的是巨龙遗留下来的？” “很有可能，不过我担心的并不是巨龙的宝藏，而是巨龙宝藏被发现这件事本身，如果那个宝藏的存在确实已经被人发现了，并且已经被流传出去的话......恐怕事情已经发展到一个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了。” “那个宝藏很危险？” “不光是危险这么简单，我之前跟库洛奇去探索过一次，差点没能活着回来，我的能力在大海上还算一般，可是你应该了解库洛奇的实力。” “大概了解一点。” “一点就足够了，她的实力非常强，不只是超凡能力，她的大脑里还装着无数的知识，在面对未知情况的时候，那些知识可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一直待在通缉者榜单的第二位，哪怕这次的榜单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可是她依然是第二位。” “就是这样的库洛奇，都差点没能活着回来，那个有关巨龙宝藏的危险性，应该不需要我过多说明了吧？” “这样看来，确实很危险，”苏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你们竟然去探索过一次吗？这还真是令人惊讶，你们都发现什么了？” “很难具体说明，因为我们是走了捷径的，而且考虑到其中的危险，那次行动只有我和库洛奇两个人，没有带任何的船员。” “按理说，以库洛奇第二位的实力，加上我第九位的实力，无论是对上谁，我们都有一战的信心，但是我们确实差点丧命。” 苏格点点头，忽然一愣，“不对，你刚刚说的捷径是什么？去探索一个未知的宝藏，居然还会有捷径？这可是在大海上啊，又不像是陆地，如果说是有藏宝图的话，还会更加令人信服一点。” “确实是捷径，当然，也可以说是藏宝图，但那是一个另类形式的藏宝图。”哈布丽扭头，认真地看着苏格，“你知不知道，库洛奇拥有一个宝珠，表面上很光滑，但是细看却像是被巨龙的鳞片包裹，还散发着微弱的灵性？” “这个......”苏格一阵迟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宝珠我还见过，不光是见过，那个宝珠还是我帮忙找回来的，不过这跟藏宝图有什么关系？难道说，那个宝珠的里面，就是藏宝图？” “不，不是的，”哈布丽道，“不是宝珠的里面，而是宝珠本身，就是藏宝图。” “或者说，换一个更确切的说法，就是钥匙，对，钥匙。” “那个宝珠，是打开被埋藏的宝藏的钥匙。” 第六十三章 风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钥匙？”苏格试探着问道，“你确定说的是钥匙吗？是我理解当中的那个？” “是的，一个宝藏，就像被锁在箱子里的宝物，探索的过程就是打开箱子的过程，但是如果你有与箱子匹配的钥匙的话，就可以省略这个过程，也就是我刚刚说的捷径。” “所以，你们是如何使用那个宝珠的？” “这个你要去问库洛奇了，当时是她操作的，我并不是十分清楚，我要说的是那个宝藏的事情，有关巨龙宝藏的事情。” “你昨晚听到的情报，跟我们之前掌握的十分相似，那个宝藏的地点确实就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大体位置是在与威尔克隆海域的交界处。” “不过去到那里，并不能抵达真正宝藏的埋藏地，因为那里被终年不散的浓雾所遮蔽，在那里所有的方向指引工具都会失灵，只要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如果没有足够的补给，甚至会直接饿死在那里，我跟库洛奇就见过，”哈布丽神色严峻地看着苏格，“至少三艘船，没有一人生还。” “我的女神啊。”苏格下意识地念叨。 “不单单是这样，即便能够穿过迷雾去到宝藏的中心区域，也会被一道神秘的屏障所阻挡，那道屏障中充满了超凡的力量，我们无法判断具体的领域，就算是以库洛奇的实力，也无法打破。” “那该怎样通过屏障呢？” “不知道，”哈布丽略微失落的摇了摇头，“我们至今都不知道打破屏障的方法，无论我们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撼动，感觉就像是，一面永远无法穿过的墙，断绝了两边的世界。” “那你们......” “用的是那个宝珠，在靠近屏障的时候，库洛奇发现了宝珠的秘密，当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我们确实是依靠着宝珠的能力，穿过了屏障，去到了宝藏埋藏地。” “穿过屏障后，我们眼前的浓雾也跟着消散了，经过一番探索之后，我们发现来到了一处非常神秘的海域。” “那里的海面像镜子一样平滑，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仿佛所有的事物都停滞了，如果不是随身携带的怀表依然在转动，我们甚至都以为连时间都跟着停止了。” “之后我们发现了一座岛，只是我们登陆后没过多久，就遇到了袭击，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我们束手无策，甚至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攻击。” “在库洛奇的掩护下，我们勉强逃了出来，因为与船队分开的缘故，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岛屿休整。” “休整过后我们分头行动，我利用‘炼金术师’的能力独自离开，库洛奇则继续在附近收集情报。” “再往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我在离开的路上发现了一艘船，偷偷摸上去，结果直接被带到了伊格恩，索性就直接在那里搜集情报，”哈布丽看了看苏格，“然后就遇到了你，还有菲儿和西鲁。” “原来是这样，”苏格估算着，“整个过程虽然很简单，但是应该跨越了极大的时间长度，对吗？” “不太清楚，我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一般我在大海上只需要分辨白天和黑夜就行，就算是补给，也可以随时进行。” “好、好吧，”苏格略微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我总结一下，在库奥里德海与威尔克隆海域的交界处，出现了一个有关巨龙的宝藏......” “这个有关巨龙的宝藏，想要获得需要攻克几个困难，但是依靠库洛奇手中的宝珠，你们可以直接通过，去到一个神秘的小岛......” “虽然那个岛上有危险，但是你们觉得宝藏应该就会在那里，对吗？” “是的，”哈布丽听苏格分析这么一通，忽然一顿，“你的头脑很清晰啊。” “你不喝酒的话也会很清晰的，”苏格摆摆手，“好了，现在事情的经过我大概已经了解了，不过这与昨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看你的样子，似乎特别害怕。”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一种预感，我们都是超凡者，知道这种所谓的灵性的预感，极有可能是真实的，所以......” “所以，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 “不好说，现在许多人应该都知道这件事了，那些在大海上自认为有实力的，应该都会过去试一试。” “但是连库洛奇都没能攻克那个岛屿，其他人即便是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没有宝珠，他们甚至无法通过最初的迷雾和屏障，更不用说最后的岛屿了。” “你觉得，他们就算过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下场？” “全军覆没？”苏格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应该是最坏的情况了吧，就算是通缉者榜单的人过去，就算是所有过去的人联合起来，应该也是同样的下场。” “听上去，这很像是一个阴谋啊，或者说是陷阱，”苏格道，“我之前经历过一些事情，细节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总体的逻辑是差不多的。” “以一个诱惑力十足的饵料，吸引一众强者过去，但是最后等待他们的，不是宝藏，而是一个充满危险的陷阱，”苏格看向哈布丽，“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山达，找库洛奇汇合，交流一下，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情报，巨龙的宝藏，还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三位通缉者榜单的船长秘密见面，还有突然经过的代号王者......” 库洛奇看向前方，眼神迷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一场巨大的风暴，似乎就要来了。” ······ 费伦。 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来到梅欧璐居住的地下室，将一件又一件的材料摆在桌上。 “这些是......”梅欧璐惊讶地看着米斯顿葛，眼底闪过一丝深红的光芒，“你将材料凑齐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凑齐了？” “你是去了哪间教堂兑换吗？我应该提醒过你的，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一个‘野生’的超凡者，只是从寻求的材料，就会让教会的那些家伙闻着味道追过来。” “其实也没有，”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只有沉默巨熊的耳尖黑毛是我去协会换取的，互助者协会，就是苏格所在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好，也给了我很优惠的价格。” “是吗？那这个是从哪里来的？”梅欧璐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瓶子，“从未歌唱过的幼年美人鱼的眼泪，这可是极具价值的超凡材料，就算是在海边也有非常高的价值，更不用说是远离大海的费伦了。” “不光如此，这种材料可不是只要给钱就能换取的，从里面蕴含的灵性来看，已经算是非常上等的货色，即便你在互助者协会认识人，他们也不可能给你这个。” “这个啊，这是苏格给我的，他最近不是去到海边了吗？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这个。” “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梅欧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居然只这样，苏格，那个年轻人，星领域，难道真的是银月的指引？” “您在说什么？梅欧璐女士？” “没什么，只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说起来你的朋友还真不错，有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你。” “是的，苏格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材料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只需要你完全消化融合‘读心者’的灵药，就可以准备晋升位阶五了，我想，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就算是你的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但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嗯，至少一个月左右。” “那个......梅欧璐女士，”米斯顿葛挠挠头，“我的‘读心者’灵药，应该已经消化完全了。” “哦，消化完全了，嗯？什么？！你的‘读心者’灵药已经消化完全了？从你晋升为读心者才没过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确实已经消化完全了，”米斯顿葛看着梅欧璐，“我想，或许与我在医学院做的工作有关吧。” “最近一段时间，库特教授展开了一项新的研究，是有关人类的心理健康研究，我整天跟着他接待有需要的病人，也许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满足了符合‘读心者’行为方式的条件。” “心理与精神有着强烈的联系，如果有大量的练习和实践机会，能够如此迅速的消化灵药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梅欧璐看向米斯顿葛，“不管怎么说，你的灵药消化速度还是太快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你今天过来找我，就是想要晋升，完全消化了位阶六‘读心者’的灵药之后，准备晋升位阶五？” “是的，可以吗？梅欧璐女士？”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晋升位阶五，挑战中位阶最后一个难关。”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是你本人的意愿，那就没有问题了，”梅欧璐对米斯顿葛点点头，“今天晚上八点再过来这里，我需要一点时间帮你准备仪式。” “就在今晚，我帮助你晋升，成为月亮领域的位阶五，沉默导师。” 第六十四章 沉默导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晚，明月当空。 米斯顿葛站在一处林间空地上，抬头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独属于月亮的静谧的灵性。 “在这里不需要担心，”梅欧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这里是费伦的郊外，很少会有人过来，而且周围有我布置好的仪式阵，可以掩盖你晋升时出现的灵性波动。” “晋升位阶五，就算是在超凡的世界也是一件大事，为此必须要好好准备才可以。” “感谢您的帮助，梅欧璐女士。” “那就开始吧，你尝试着自己配置灵药，仪式的事情在灵药配置结束后再说。” 米斯顿葛点点头，拿出一件件材料，开始着手配置灵药。 150毫升无声流淌的泉水，从未歌唱过的幼年美人鱼的眼泪2滴，液体部分放入后，米斯顿葛拿出一块碧绿色的晶体，这是三叶竹的空腔结晶，最后再将两根沉默巨熊的耳尖黑毛放入。 所有的材料都放了进去，米斯顿葛拿出梅欧璐给的灵质，一块四四方方，宛如墨石一般的物体。 他感受着其中的灵性，发现手中的这块灵质，与之前接触过的有所不同，几乎无法感知灵性的溢出，整个灵质呈现出一种极度封闭和内敛的状态。 “看上去，你应该发现了它的奇特，”梅欧璐走过来低声道，“月亮领域位阶五，沉默导师，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的灵性几乎无法感应，这就是它的特点，而在晋升之后，也会成为你的特点。” “沉默。”米斯顿葛自言自语着，目光一直放在手中的灵质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短暂地感受了片刻，米斯顿葛将灵质放入面前的容器，很快，神秘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容器中的固体开始融化，最后变成一团漆黑如墨的液体。 “看上去灵药的配置十分顺利，”梅欧璐道，“也对，你现在已经是位阶六的超凡者了，只是依靠本身的灵性感应，就足以完美地配置灵药。” “接下来就是仪式，晋升位阶五的仪式，要在神秘学意义上绝对无声和相对无声的交界处，服食灵药。” “神秘学意义上......绝对无声和相对无声的交界处？” “是的，”梅欧璐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你不需要这么担心，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探索也总结，我们.......已经找到了安全而又高效的方法。” “是什么？” “在问是什么之前，我必须先问问你，在你的理解当中，也就是神秘学领域上，绝对无声和相对无声的定义是什么？” “绝对无声......其实是一种状态，”米斯顿葛仿佛背书一样说着，“其实听觉的重要性一直被人们忽略了，相对来说，人们对于视觉的更加看重，但是听觉对于人们，有着与视觉同样的重要性。” “为什么？” “为什么？”米斯顿葛看向梅欧璐，“因为虽然人们没有注意，但是在清醒的时候，几乎随时随地都会听到声音，这一点听觉与视觉不一样，视觉会随着人们闭上眼睛而关闭，但是听觉会一直发挥作用。” “库特教授曾经做过一个实验，一部分人戴着眼罩，一部分人戴着耳塞，将他们带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观察他们的行为。” “结果是，限制听觉的人，比限制视觉的人更加焦虑。” “即便是他们可以看到东西，却因为无法通过声音判断，而不停地向后看，整个实验过程都在焦虑中度过。” “相反，那些被限制视觉的人，因为没有了视觉，所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听觉上，以此来判断周围的环境，结果反而要好很多。” “原来是这样，”梅欧璐若有所思地点头，“看起来，你的医学生身份，确实给了你极大的帮助，可以帮你更好地理解‘月亮’这个领域。”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我们再回到最初的话题，在你看来，神秘学领域上，绝对无声和相对无声的定义是什么？” “绝对无声，是一种状态，对外界无法准确感知的状态，而相对无声，也是一种状态，但这个状态很奇怪，因为你会忽略这个环境中的背景音，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所需要的事物上面。” “那些声音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你的大脑自行过滤，让你认为他们消失了，这样会帮助你更好地集中。” “很好，”梅欧璐露出赞赏的目光，“有了这样的认知，应该就可以完美地解决仪式。” 梅欧璐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副寒光闪闪的手铐，“这是皇帝领域位阶六，封锁者的超凡武器，给你戴上之后，会隔绝你所有的感知。” “通过这个，来达到绝对无声的状态，不过在月光的照耀下，身为月亮领域超凡者的你，应该可以感受到月亮的指引，那其实就可以看作是一种声音。” “在这两者的共同作用下，你可以体验真正的绝对无声和相对无声的环境，并且在那种状态中，感受到‘沉默’的力量。” 梅欧璐说着，将手铐戴在米斯顿葛手腕上。 一瞬间，米斯顿葛浑身一颤，眼睛中随之失去焦点。 梅欧璐将米斯顿葛的嘴掰开，将配置好的灵药一点点倒进去，接着退后几步，看着神奇的力量在米斯顿葛身上发挥作用。 片刻之后，四散的灵性逐渐收拢，梅欧璐看向米斯顿葛的目光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她知道，一个月亮领域位阶五的超凡者，刚刚在她面前出现。 梅欧璐手脚麻利地过来给米斯顿葛解下手铐，并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看着米斯顿葛，看着这位刚刚晋升成功的“沉默导师”。 “感觉怎么样？”梅欧璐问道。 “很不错。”米斯顿葛慢慢睁开了眼睛，从外表看上去他与方才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却已经发生了令人难以言说的改变。 “我想，你应该已经大致了解了‘沉默导师’的能力。” “你可以在沉默的状态下施展超凡能力，哪怕是那些需要灵语和咏唱的能力，你也可以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使用，不易察觉，有很强的隐蔽性。” “除此之外，原本位阶八静谧之灵的能力都有所增强，其实原本‘沉默导师’就是‘静谧之灵’的进阶，无论是寂静区域还是沉默，都会在范围和效果上大大增强。” “当然，晋升后你还会获得新的能力，比如令对手灵性大幅降低的‘低落’，还有影响对手思维能力的心灵屏障，都非常好用。” “与此同时，你也会得到对于影响心智、情绪等超凡能力免疫状态，且无法被探知，在月光照耀的环境中，这个能力还会有所增强。” 米斯顿葛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 “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实话，还是令我十分意外的，”梅欧璐话锋一转，轻声叹了口气，“倒不是说我对你的期待很低，而是说......” “你应该也发现了，你一路晋升过来，参与的实战次数其实非常有限，对于一个超凡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我也不能因此就下定结论，因为你在医学院工作的特殊性，或许可以从职业本身得到另一种程度的感悟，这与大部分超凡者通过战斗消化灵药不同，是一种独属于你的方式。” “这种方式或许很适合你，但是不管怎么说，你在实战方面的缺失，的确是存在的。” “我明白。”米斯顿葛点点头。 “明白就好，这一点我无法帮上忙，不过，幸亏你选择的是月亮领域，你现在应该也有所体会了吧，它并不会带给超凡者多少肉体上的变化，也不会带来恐怖的战斗能力，但是它依然强大，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任何领域。” “我有体会，”米斯顿葛将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月亮带给我们的，是一种来自于精神和变化的能力，就如同它所掌握的权柄一样。” “是的，就像你说的这样，”梅欧璐缓缓点头，忽然一顿，“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吸血鬼那边有没有送来什么消息，或者说委托？” “没有，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到他们的消息了，如果不是偶尔还会见到巴米尔，我甚至都以为他们离开了费伦。” “是吗？不过也符合他们的做事风格，最近一段时间在费伦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依照那些家伙的谨慎和胆小，在风波完全过去之前一定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可不要小看他们，能在费伦的阴影当中存在这么久的时间，他们并不像看上去这样胆小怕事，而是因为他们懂得隐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缩头。” “明白了，梅欧璐女士，如果他们有任何新的信息传递过来，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找您讨论的。” “这就好，”梅欧璐点点头，脸上露出宠溺的表情，“还是小米斯最听话了，从来不会让我担心。” 第六十五章 随行的骑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齐瓦。 真理.教堂。 阿金斯在后方的庭院找到斯皮尔奥，胸口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就顶到嗓子眼。 “作为教堂的一份子，我有必要提醒你，”阿金斯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石凳上的斯皮尔奥，“你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我们可是真的会把你赶出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已经是你这个星期第三次警告我了。”斯皮尔奥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又闭上，在石凳上翻了翻身，像条吃饱喝足晒太阳的大肥虫。 “你这家伙......”阿金斯看斯皮尔奥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就算你一直在帮教堂解决委托的事情，但是在白天最起码也要有点样子，你不知道会有很多信徒过来朝拜吗？让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所以，我不是躲在庭院了吗？哪儿有人朝拜会朝拜到庭院的。” “倒也是......不，不对，不是这个逻辑......”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委托就麻烦你离开，我昨晚调查了一夜，正在补眠呢，或者说，你愿意留下跟我一起晒太阳也可以，但是不要妄想我会跟你分享石凳。” “我当然有事情，没有事情的话你以为我会愿意过来找你吗？”阿金斯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该死的，为什么我会被派来跟你说明？我现在就要去跟主教提议，必须立刻马上换一个人。” “主教？施纳尔主教派你来的？”斯皮尔奥慢悠悠地翻身坐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了，天大的便宜马上就要落在你头上，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心怀感激地接受，可你偏偏还躺在这里晒太阳，简直就是一种无礼。” “说重点。” “好吧，重点，你让我想想，重点是什么来着，”阿金斯自己嘟囔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主教说你这段时间帮忙的贡献已经满足了标准，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可以用这些贡献帮你换取灵质。” “大地领域位阶五，浴血者的灵质。” “哦，这样啊。”斯皮尔奥翻身躺下，“帮我向施纳尔主教转达，说感谢他的好意，但是我现在还没有晋升的想法。” “没有晋升的想法？”阿金斯愣住了，“你不是早就成为位阶六了吗？怎么会还没有将灵药消化完全？” “说起来，你在这个位置应该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了，当初我还是位阶七的时候你就是位阶六，现在我都是位阶六了，你还是位阶六，哼哼，你真是一点都没有进步啊。” “你说的对，不过我必须纠正你一点，我刚刚说的是，我没有晋升的想法，而不是我没有将灵药消化完全，事实上，我早就将大地领域位阶六的灵药完全消化了。” “没有想法？什么意思？”阿金斯两条眉毛几乎皱到一起，满脸都是疑惑，“你明明都已经将灵药消化完全了，为什么不晋升呢？” “我为什么要晋升呢？”斯皮尔奥笑着，“现在我都已经是位阶六了，晋升之后就是位阶五，位阶五你了解吗？是高位阶之下最强的存在。” “知道啊，那不是更好吗？” “更好个屁，”斯皮尔奥忍不住骂道，“看来是教堂一直把你保护得很好，让你不需要经历外面的危险。” “在超凡的世界当中，你本身越强，遇到的敌人或者危险就越强，当然，这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个人的主观引导，你觉得自己变强了之后，就会去挑战更强的事情。” “另一种，就是超凡之间无法具体说明的吸引力，你应该知道，超凡因素会彼此吸引和聚集，也就是说，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本身的位阶足够，就会吸引超凡事件发生在你周围。” 斯皮尔奥伸出两根手指，“这两种情况都是我不想遇见的，我只是一个赏金猎人，做点力所能及的委托，在安全的范围内活动活动就可以，我可不会主动去挑战危险，我最讨厌危险了。” 斯皮尔奥的一番话说得阿金斯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也就是说，你早就想好了，就一辈子待在位阶六这个阶段，再也不晋升了是吗？” “倒也没想这么多，不过现阶段是不打算晋升的，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必须晋升，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斯皮尔奥说完，过来拍了拍阿金斯的肩膀，“放宽心，给你一个机会超过我，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机会吗？就不要为我的事情操那么多心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那......苏格的委托怎么办？” “嗯？艾欧西格的委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我说的是，他在信上说明的，之前的死亡之域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打算去调查的。” “那家伙现在不是在海上吗？怎么管的这么远？” “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联系，所以打算去调查清楚。” “什么时候？” “就在这几天，我们约好的方式是，因为我有‘穿越者’的能力，所以由我先去费伦，然后接上他回来，再向之前的死亡之域出发。” “这么麻烦？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我们都不觉得累，关你什么事。”阿金斯找到一个机会，狠狠地报复回来，心中无比爽快。 “那就祝你们好运了，”斯皮尔奥拍拍阿金斯的肩膀，“祝你早日晋升，成为真正的‘穿越者’，这样的话，我就不需要再为你的开门癖而感到困扰了。” “当然，我还要感谢你，因为这段时间的修门经验，我觉得以后即使做不了赏金猎人，就算是做个木匠也绰绰有余，嗯，只是修门的那种。” ······ 海上。 威尔克隆海域，东部。 绿之开拓者号切出深深的水线，如同一个庞然大物一般向前推进着。 费利拉站在船头，冰凉的海风吹在脸上，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原本属于格里芬的通商航线也全都稳固下来，有绿之开拓者号在，那些沿途的小海盗远远看见就会溜之大吉，甚至都不会产生对抗的念头。 如此一来，第一阶段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只有额外附加的任务，开拓新的航路，这对原海盗的费利拉来说十分轻松。 新一期通缉者榜单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他重新回到海上的消息想必也已经传到了各处，再加上绿之开拓者号的装备，只要不是碰上那几个拥有代号的王者，费利拉都有一战的自信。 而且...... 费利拉回头，看向正慢慢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作为曾经的海盗，费利拉自认为经历过无数危险之后，自己已经拥有了普通人穷尽一生都不可能拥有的经验和胆识，而这些，也是支撑着他让他有如此自信的原因。 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费利拉还是不禁心声感慨，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面旗帜，屹立不倒。 “莫德里西骑士。”费利拉点头示意。 “费利拉......船长。”莫德里西一手按在胸口，行了一个简单的骑士礼，“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随便转转，从前天开始，所有的航线都是全新的，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如果您有想要去的地方，我们也可以过去看看。” “不必了，我登上这艘船的原因，只是为了守护它的安全，保卫皇室的荣光，这正是我作为骑士的责任，除此之外，一切都由您做主。”莫德里西神色平静地道。 “那我们去南边转转？听说最近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有关于巨龙的宝藏出现，不知道莫德里西先生有没有兴趣。” “那应该还有很远的距离吧？” “是的，至少十五天的航程，前提还要是我们不遇上巨大的风浪。” “那为什么一定要去库奥里德海呢？我听说，在东边一点的位置，有迪米王国的宝藏出现，那里距离我们不是更近一些吗？” “哈哈哈，说实话，我可不相信什么迪米王国的宝藏，威尔克隆海域的东边，当时我在海上的时候已经将那片海域探索得干干净净了，连一个金币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是这样吗？”莫德里西虽然问着，但是神情中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兴趣。 “当然有吹牛的成分，毕竟我还是一个原海盗，再次来到大海上，还是会唤醒我沉睡在血液中的本能，”费利拉哈哈大笑着，“不过我确实对那里不感兴趣，如果您想过去看看的话......” “不必了，”莫德里西干脆直接，“就库奥里德海吧，我曾经听说，威尔克隆海域并不算是真正的大海，只有到了库奥里德海，经历过数十米高的风浪，才算领略过真正的大海。” “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一面，”费利拉微微点头，忽然放生大吼，“所有人注意！调转方向，朝库奥里德海前进！” 第六十六章 另一个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又过了几天。 苏格站在船头，手持一副单筒望远镜，虽然看不懂但也装模作样地摆着架势。 “菲儿，”苏格仰头看向桅杆上方，“能看出什么吗？” “航向正确，风速正常，水流的速度也正常，天气晴朗，”菲儿凭借肉眼观察着远处的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可以在今天傍晚之前停靠在山达的港口。” “还是不要出意外了，这一路过来，我们已经遇到了不少意外了。” 苏格连忙呸了几句，拍拍嘴拍掉自己刚刚的丧气话，牵扯到超凡领域和神秘学的东西，尤其是牵扯到关于自身安全的事情，有些做法虽然看似愚昧，但是该信还是要信。 “嗯，今晚就可以靠岸，明明才没过多长时间，但是我总感觉似乎离开陆地很久了的感觉，不知道回去陆地上会不会适应。” “刚开始一定会不适应的，”西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头来，“就算我是在海边长大的，可是长时间航海后再次回到陆地，还是会有那么一两天不适应的时间，但很快就会过去，只要注意一下鞋子就可以。” “为什么要注意鞋子？”苏格不禁问道。 “因为这几天你会失去基本的平衡，连一条短短的直线都走不了，更不用说在洗手间的时候了，经常会对不准，然后弄脏自己的鞋子。” “是么，”苏格面无表情，“那还真是一个令人尴尬的事情啊。” 苏格无奈地感慨了一声，看看两个年轻人似乎都没有过多地担忧，这才看向船舱里，看到哈布丽正躺在吊床上呼呼大睡。 抽了抽鼻子，苏格隐约闻到了一股酒精味儿，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哈布丽一定又是喝酒了。 之前从自由祈祷者号上顺来的酒早就被哈布丽喝光了，现在堆在船舱里的三大桶，是他们前几天航行的时候打劫的。 在那个风平浪静的白天，一艘不知名的海盗船从后面追上来，还没等发出攻击，哈布丽就主动跳上了对方的甲板。 一阵哀嚎声后，哈布丽带着三大桶麦芽啤酒回到希望海鸥号上，那艘不知名的海盗船，也立刻调转方向飞一般地离去。 那是苏格第一次见到哈布丽的风采，准确地说，是哈布丽作为海盗一面的风采。 有那么一瞬间，苏格有些庆幸，自己是作为哈布丽的同伴，来到了希望海鸥号上。 几桶麦芽啤酒自然是不可能让哈布丽醉倒，不过因为连续几天的神经紧绷，在靠近山达的时候，哈布丽终于撑不住睡过去了。 包括苏格在内的几个人也没有任何想法，只能按照哈布丽的布置，先在山达的码头停靠，之后再做打算。 绕过一道峭壁，一座巨大的城市出现在几人的视线当中，虽然还隔着相当一段距离，但是苏格几乎已经能听到人们争吵的喧闹声。 “山达，”苏格看着前方的隐约出现的建筑群，“终于到了吗？你们应该都没有去过山达，对吗？” “没有，”西鲁摇摇头，“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打听到有关我父亲的消息。” “一定会的，这里不是号称大海上的中转站吗？既然是这样的话，一定有足够的消息，只不过需要我们耐心一点，仔细打听。” 苏格安慰着西鲁，“当然，在那之前，我们要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毕竟只有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能......” 剩下的后半句话被堵在嘴里，苏格看着前方，发现一艘不知名的船从岩石后面突然冲出来，像是一道墙壁一般拦在他们的前面。 这艘船的船头没有标志和名称，船上也没有旗帜，就是一艘船，一艘普普通通的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总觉得心中一阵慌乱，倒不是说突然出现在前面的船比希望海鸥号要大上许多，而是对方出现的时机和地点。 太像劫道的了，在大海上还有劫道的吗？是不是原来陆地上的强盗出身啊？ 苏格看着面前的船就觉得无奈，明明山达就在眼前了，却又突然出现这么一出。 更重要的是，整艘希望海鸥号上就没多少钱，美人倒是有一个，不过正在呼呼大睡着，而且还是希望海鸥号的船长。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菲儿从桅杆上滑下来，凑在西鲁旁边，神情紧张地问道。 “我过去交涉一下，你们看好船长，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带她离开，反正马上就要到山达了，以你们的能力，从这里游过去应该不是问题。” “那你呢，艾欧西格先生？”西鲁追问道。 “我过去交涉啊，放心吧，我刚刚说的是最坏的情况，这里距离山达这么近，而且还是白天，我不信他们会直接在这里动手。” 苏格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顺便在两个人身上分别留下星光标记，接着灵性灌入蒲公英领针，一道强劲的气旋缠上他的腰间，将他稳稳地拖了起来。 蒲公英领针赋予了他短暂的飞行能力，只是速度不敢恭维，等到苏格落在前方甲板上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水手发现了他，一个个的都抽出了锋利的水手刀，警惕地看着他这个不速之客。 “那个，”苏格挠了挠头，“很抱歉，但这是一艘海盗船吗？” “什么？”距离苏格最近的一个光膀子大汉显然没听懂，一脸呆滞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嗯，虽然有点口音，但是跟格里芬的语言很接近啊，我说的他应该能听懂才对，”苏格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我说，这是一艘海盗船吗？” “我们？海盗船？”光膀子大汉挠了挠头，看看身后的兄弟们，“应该算吧。” “应该算是什么意思？”苏格皱起眉头，“既然算是海盗船的话，是不是要我们交过路费？多少钱你们说吧，如果价格合理的话，我们还是愿意破财消灾的。” “过路费？什么过路费？”光膀子大汉又搞不懂了。 这次不管是光膀子大汉，连甲板上其他的人都一脸莫名其妙，不过手中的水手刀却没有半点放松。 什么情况啊？不要过路费？是我想多了?难不成，我之前见过的还不算是真正的海盗？还是说，在海盗之间有什么黑话？对了一定是这样，就算是海盗也是要面子的，抢过路费也要打着名号才行......苏格觉得自己想通了问题的关键。 正在他准备进一步解释的时候，后舱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十几个水手围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很显然，这个人就是这艘船的船长。 “怎么回事？” “不知道，船长，”光膀子大汉解释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就看见这个人从天上落下来了，还向我们打听过路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打劫。” 打劫？我打劫你们？要不要看看我们的船啊，你见过像我们这么寒酸的海盗吗？说出去简直就是海盗之耻......苏格在心中疯狂咆哮。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的希望海鸥号上，一共四个人三个是海盗，虽然有两个还没搞懂情况的年轻人，不过按照哈布丽的说法，四个人里面有三个是海盗，那剩下的一个也就是海盗，这艘船就是海盗船。 这样看来，确实是一船寒酸的海盗啊......苏格心想哈布丽确实打劫过别人，虽然只是三桶麦芽啤酒，但不管怎么说，打劫确实是打劫了，这一点不容反驳。 心里正发愁呢，苏格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来自于“刺客”的敏锐感知，让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 苏格转身看去，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仿佛石化般愣在当场。 在他面前不远处，被众星拱月一般围绕在当中的船长正在盯着他。 只见这人头顶一个巨大的三角帽，宽松的白衬衣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马甲，胸前挂着一只手掌大小的指南针，腿上一条紧身的帆布长裤，裤脚处塞在棕黄色的鹿皮长靴当中。 这一身确实是充满了海盗风格的装扮，但是这人脸上那种冷漠的神情，苏格自问不会认错，因为他对此印象太过深刻。 “劳......” “所有人退后！我来跟这位先生单独谈一谈。”一个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响起。 这艘船显然有着严明的纪律，船长发话之后，所有的水手立刻退回各自的位置，只是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甲板上就只剩下苏格二人。 两个人互相看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劳拉才叹了口气，宛如寒冰的雕塑裂开了一道缝隙，道： “在大海上，我的名字叫作勒奥莉亚。” “还真的是你？”苏格心中已经确认，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劳......勒奥莉亚？” “对，但还是我，只不过这是我的另一个身份，在海上的身份，知道这件事的，在世界上还活着的不超过五个人。” “你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苏格咕咚咽了口口水，一边看着劳拉，一边退向船舷的位置。 第六十七章 辩解的余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劳拉扭头看着苏格，目光中充满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近乎于漠然和无视，却又带着一点嘲讽和轻蔑。 “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跑来山达了？” “这个问题正是我想提问的，”苏格琢磨着劳拉脸上的表情，想看出对方的心思，最后却一无所获，“您的身份，应该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吧？” “是的，那是我另一个身份。” “我的意思是，外交总长应该有很多事需要做，对吗？可为什么您会来到这里，看您的样子应该不像是休假......”苏格说着，忽然一愣，“等一下，您刚刚说什么？您在海上的身份，叫什么？” “勒奥莉亚。”劳拉平静地回道。 “勒奥莉亚！”苏格一脸震惊地张大了嘴，几乎都能塞下一个拳头，“勒奥莉亚不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八位吗？被誉为‘海上的苦修僧’？” “是的，不过这是通缉者榜单擅自给我定下的绰号，当时我本人并不知晓。” “我的意思是......”苏格的目光有些躲闪，“您一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私下里，确有一个海盗的身份？” “并不完全是海盗，”劳拉说着，也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过在外界看来，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您居然承认了，这件事居然还是真的？！” “所以我才说，知道这个真相的人，在世界上不超过五个。” “我的女神啊。”苏格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慢慢向后靠去。 他看着面前一身海盗装扮却依然冷冰冰的劳拉，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那个一向冰冷沉默严于律己的莫格里恩外交总长，居然有另一个海盗的身份，而且还是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存在。 不过从做事风格来说，两者确实是很像，“海上的苦修僧”与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十分相像的。 “您......”苏格拖了个长音，却也没想好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我......” “我的事情说完了，”劳拉走过来靠在船舷上，调整着头上的三角帽，“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吧，为什么过来山达？” “协会的任务，”苏格直接回道，“您应该可以理解，对吗？” “可以理解，最近海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已经隐隐有巨大变动的迹象产生，教会派人过来调查也无可厚非，所以就是由你过来了？过来山达调查情报？” “是的，我已经去过伊格恩了。” “看上去，教会还很器重你，”劳拉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蒂娅小姐也跟你一起吗？她在船上？” “不，”苏格看了一眼停在下方的希望海鸥号，“因为一些原因，我是乘坐这艘船过来的，蒂娅并没有跟我一起，她目前留在费伦，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还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距离大海远一点比较好，”劳拉重新转过来，“所以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应该只是一个误会，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去山达的港口停靠，可是你的船突然挡在了前面，我还以为是海盗船呢，就上来问一问有关过路费的事情。” 苏格说着，无奈地苦笑道：“你的船员是怎么回事？作为海盗船上的一员，连自己是不是海盗都分不清？” “这不怪他们，”劳拉解释道，“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做过海盗会做的事情，但是通缉者榜单上依然有我们的名字，而且我还默认了这件事，所以让他们也产生了一些疑惑。”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们的船上没有旗帜，”苏格指了指桅杆上方，“还有船头，也没有船的名字，这些本该是海盗自豪的象征才对。” “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劳拉淡淡道。 接着就是一段尴尬的沉默。 苏格感觉浑身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面对这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他几乎束手无策，而且现在他还知道了劳拉的另一个身份，从之前他与劳拉打过的交道来看，他也不能十分肯定，自己会是那五人之一。 “对了，您来这边，又是因为什么呢？”话一出口苏格连忙补充，“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不需要说明。” “我们只是路过，如果你对‘海上的苦修僧’有所了解，应该会知道我们从来不参与任何事情，此次来到山达，也是过来送人的。” “送谁？”苏格下意识追着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苏格听出了劳拉话中的拒绝，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甲板后方传来。 他跟劳拉同时转过去，看着从船舱中出来的人，再一次石化在原地。 一头深紫色的长发收拢在脑后，编作长长的麻花辫，随意地挽过肩头，搭在胸前。 鹅蛋脸丰润大气，双眼明亮，鼻梁上架着一副古朴的眼镜，给这人增添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眼镜下的鼻梁高挺，一张小小的嘴巴无时无刻不在微抿着。 这人有一张姣好的面容，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质却更加令人在意，那是经历过许多，阅读过许多之后，才会拥有的独特的气质。 内敛而隽秀。 “嗯？”库洛奇从船舱中走出来，看到并排站在船头的两个人，一时间也愣住了，“苏格先生？” “库洛奇小姐？” 苏格说着，突然听到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鸣啼，抬头看去，只看到一点白色的影子猛扑而下，盘旋几圈后，落在桅杆上面。 这是一只海鸥，浑身洁白，骄傲地扬着头，颇有一种领导的风范。 片刻之后，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也飞了过来，拖着长长的尾羽，站在海鸥的旁边，低头嘎嘎嘎地梳理着羽毛。 “萨格斯和尤奇，”苏格看着两只漂亮的大鸟，这才反应过来，“还真的是你，库洛奇小姐？” “当然是我，”库洛奇走过来，看看苏格又看看劳拉，“只是我不知道，你们二人居然是认识的。” 苏格看了劳拉一眼，连忙收回目光，“曾经在费伦......和赛齐瓦，都受过劳拉总长不少关照。”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缘分。” “只能说，说来话长吧。” 劳拉看看面前的两个人，也有些惊讶为什么一个天空教会的信徒会与通缉者榜单上第二位的库洛奇认识。 不过她保持了一如既往的风格，没有多问，只是哒哒哒地走到甲板中间，对二人比了一个手势，道： “既然都是认识的，就请跟过来吧，作为船长，我有义务也有责任，邀请客人坐下来喝一杯......” “红茶。” “那当然。”苏格连忙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外交总长的面前，他一直很有压力。 也许是劳拉不苟言笑的性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让他总是战战兢兢的，无法表现得自然，一直在拘束。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想念斯皮尔奥了......苏格这样想着，一边跟在劳拉身后，向船舱内部走去。 “等一下，”库洛奇忽然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跟哈布丽在一起的，是吗？” 苏格一愣，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头，“差一点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个，劳......勒奥莉亚船长，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将我们的船拖在后面，我怕一会儿浪大，把我们的船推走了。” “还有，我的同伴还在船上，能不能让他们也上来，只是几个年轻人而已，不会有什么威胁的。” 劳拉看看苏格，又看看库洛奇，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了劳拉的准许，苏格立刻来到希望海鸥号上，跟西鲁和菲儿说明事情的经过，一起将呼呼大睡的哈布丽送过去，并将希望海鸥号用一根粗麻绳束好，免得海上风大将他们唯一的船吹走。 片刻之后，温暖舒适的船舱内。 噗通一声将哈布丽扔在沙发上，抬手擦了把汗水。 “这样就好了，”苏格点点头，转身就发现库洛奇和劳拉正在用一种异常的目光看向自己，看得他心里毛毛的，“怎么了吗？” 库洛奇和劳拉没有回答，只是用目光看向哈布丽。 苏格扭头，这才发现哈布丽正以一个绝对诱人的姿势躺着，身上还套着苏格的外衣，衣襟大开，露出半抹诱人的风光，两条浑圆结实的大腿扭在一起。 相信任何正常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忍不住浑身热血下涌。 “这个......”苏格忽然紧张起来，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具有着极强的冲击力，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想歪，“请允许我为自己狡辩、不，解释一下。” 库洛奇和劳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以同样的目光审视着苏格，仿佛要把苏格看穿一样。 就在苏格绞尽脑汁想要辩解的时候，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哈布丽突然翻了个身，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动着胸前一阵剧烈的摇晃。 只听哈布丽嘤咛一声，道： “艾欧西格，你真是太棒了。” 房间中一瞬间的寂静。 苏格看看哈布丽，又看看劳拉和库洛奇，用一种仿佛快要哭出来的腔调说道： “我应该还有辩解的余地，对吗？” 第六十八章 情报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休息室内。 库洛奇放下红茶的杯子，对苏格点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抱歉，苏格先生，刚刚误会你了，请允许我向你表示歉意，还有，感谢你一路上对哈布丽的帮助。” “没什么，只要能够证明我的清白就可以。”苏格脸上依然难掩尴尬的神色，不得不喝着红茶来遮掩。 “那有什么关系，”哈布丽已经清醒过来，一边喝着劳拉提供的红茶一边皱眉头，“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只是睡在一起，应该不算什么事情吧？” “什么叫只是睡在一起？”苏格感觉一口老血一下子就堵在胸口，“那只是睡在同一间船舱里，完全就是两种意思好吗？” “差不多，都差不多啦。” “可以的话，还是请你严格地区分一下。”苏格义正言辞地说。 他拿哈布丽这种不拘小节的女海盗最没办法，不过好在哈布丽清醒之后，已经跟其他几人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误会也已经消除，虽然现在还有些尴尬，但是他的名声起码保住了。 至少不会葬送在一个女海盗的身上。 哈布丽显然不太适应红茶这种饮料，只是浅浅地尝了一口，直接将剩下的往前一推，“这里没有酒吗？哪怕是麦芽啤酒也行。” “麦芽啤酒的事情，我们还是之后再谈吧，”库洛奇很贴心地拿走了哈布丽喝剩下的红茶，“现在有时间，我们所处的位置也很安全，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先交流一下各自的情报。” “唔，没问题，”哈布丽看向库洛奇，“先说你吧，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个人上了这艘船，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勒奥莉亚还有交集？” “只是一个巧合，”库洛奇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分别之后我一直就在库奥里德海打听情报，没有跟船队在一起，所以比较艰难。” “当时正巧碰到勒奥莉亚经过，她就主动邀请我上来休息，一番交流之后，我发现她对于大海以及生命的探索都有着非常独到的理解，通过交流，我们彼此都收获了很多。” 库洛奇说着，转头看向苏格，“当然，她对于星空也有一定的研究，苏格先生，我想你应该也会感兴趣的。” “对于星空也有研究？”苏格诧异地看向劳拉，而劳拉只是低垂眼眸，沉默不语。 苏格自问对于这个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还是有所了解的，考虑到劳拉对蒂娅表现出的态度，他勉强可以将劳拉看作自己人。 只不过他对劳拉的了解没有什么关于超凡方面的，除了知道劳拉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之外，就没有多余的了解。 “您对于星空也有研究？” “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劳拉并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杯中的红茶，“因为一些原因，我的祖先曾与星空有过联系，也给我们留下了一本探索日记，上面记载了一些有关星空的事情。” “日记？”苏格回想着，“您是说，之前在赛齐瓦大使馆的那本日记，就是快要散架的那本？” “你的记忆力很好，不错，就是那本，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不能说的太多，但是我做这些事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那本日记研究透彻。” “所以您才来到海上？” “可以这么说，勒奥莉亚这个身份，其实就是方便我自己行动的，不管怎样，莫格里恩外交总长都会给我带来一定的束缚，所以在假期的时候，我都会以勒奥莉亚的身份，来到大海上探索。” “原来是这样。”苏格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那么，”库洛奇道，“就让我们回到原先的话题，你们在过来山达的途中，曾遇到过几次超凡事件，其中还有通缉者榜单上的几位参与，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苏格跟哈布丽交换了一下眼神，主动说道，“在之前的一个偏僻小村庄，我们看到了充满死亡领域气息的骷髅大军，它们来到岸边，利用能力将那些已经死去的生物重新召唤回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在补充兵力。” “在科布斯群岛的范围内，类似的事情应该已经发生了许多次，这样来看，它们应该也已经聚集了海量的兵力。” “只是普通的骷髅兵不算什么，”库洛奇道，“因为它们本身并没有超凡的力量，而召唤骷髅兵，只需要一个死亡领域位阶六的超凡者，也就是尸巫，也算不上多么强大的战力。” “尸巫？”苏格不禁问道。 “对，死亡领域的位阶六，还有一种称呼，叫作死亡牧师，”库洛奇给苏格简单地讲解着，“但是在它们背后操纵一切的存在，不得不让我们提起警惕，根据你的猜测，那些骷髅兵背后的会是谁？” “根据已知的线索，只有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苏格说完就想起了曾经与那具骷髅对峙的场景，也想到了自己口袋中的死者通行硬币。 这枚死者的通行硬币是在赛齐瓦附近的死亡之域中发现的，他根本不会想到，在距离赛齐瓦这么遥远的大海上，还能有硬币发挥作用的时候。 现在苏格有两种猜测，第一种，自己口袋中的硬币，可以作用在几乎所有的死亡领域超凡事物上，只要是满足条件的，都可以发生作用。 只不过他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使用方法，而硬币每次发生作用的时候，也都是出乎他预料的时候。 第二种，硬币只能与某些特定的事物产生联系，比如赛齐瓦附近的死亡之域，如果苍白墓园号真的与死亡之域有关系，那么去到赛齐瓦重新调查，或许就能发现什么。 “你在想什么？”库洛奇忽然问道。 “在想苍白墓园号的主人，到底会是谁呢？突然出现在大海上，而且还一跃成为了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真是神秘的家伙。” “是的，就算是我们这些经常在海上活动的人，也从来没有听过苍白墓园号的消息。”库洛奇点点头，“除此之外，就是你们遇见的另一件事了。” “你是说我们在偶然间遇到的那三位？” “对，通缉者榜单的第三四五位，自由祈祷者号的船长拉里特，掠夺者号的......应该是一位大副，对吗？名字叫作瑟吉，还有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 “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哈布丽突然插话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我们是真正过去探索过那个宝藏的，也知道那里的危险，可是现在大海上有实力的家伙，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光是知道，据我所知，已经有几个排得上号的家伙赶过去了，想必此时已经抵达了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库洛奇道。 “有谁过去了？” “第一位的苍白墓园号还不太确定，不过你们遇见的拉里特，他的目的地不就是在库奥里德海吗？” “可他说是去找人的，而且当时我听他们讨论的时候，拉里特并没有表现出十足的兴趣。”苏格道。 库洛奇缓缓摇着头，道： “我了解拉里特，他如果这么说，那就应该是真的，但也仅限于对探索宝藏不感兴趣，可是在有人得到宝藏之后呢？” “况且我们担心的并不是宝藏被人夺走，而是他们都集结在宝藏的埋藏地前面，我们都知道那里有着巨大的危险，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群人围在一个被点燃引信的火药炸弹周围，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无人得知。” “你也倾向于，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对吗？”哈布丽看向库洛奇。 “是的，我们曾确确实实地踏上过那个岛屿，知道上面的危险，可是其他人不知道。” “会不会是格里芬皇室的布下的陷阱？”哈布丽问道，“想通过这个方法，一举消灭大海上这些肆无忌惮的海盗们？” “我不知道，格里芬应该没有这个实力，硬要说的话，除了格里芬，其实莫格里恩和凯莫斯，应该也有同样的动机。”库洛奇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还有其他人过去吗？”苏格问道，“除了有可能的苍白墓园号和拉里特之外。” “刚刚回到大海上的费利拉，也就是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也在几天前改变了方向，从威尔克隆海域转向南边，应该也是去的库奥里德海。” “剩下的几个人，格瑞在追‘太阳火’，帕隆·贾喀斯还在威尔克隆海域盘桓，这两人应该都不会去。” “不过第七位的鲁彭有很大的概率会过去掺和，还记得吗？引发这次事件的最初，就是鲁彭的手下偷走宝珠开始的。” “这样看来，他当时就知道这个宝珠的重要性，就算是不知道使用方法，至少也知道这个宝珠和库奥里德海的宝藏有关。” 苏格听后微微一愣。 他没有想到，这次在库奥里德海上出现的有关巨龙的宝藏，居然从那么早就出现线索了。 这样看来，还真的像是一个陷阱。 第六十九章 苏格的提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了片刻，问道： “关于那个宝珠，你还知道多少？” “并没有多少，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库洛奇回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在赛齐瓦遇到的事情，我根本不会过多地注意这个宝珠。” “让我开始注意到它的，是因为荆棘海盗团的反常行为，我跟鲁彭虽然都是被列入通缉者榜单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过交集。” “更何况我的排名还有高出他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在得到宝珠的第一时间应该就会送还到我这里，可是鲁彭没有。” “详细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他非但没有还给我，还追杀过抢走了宝珠的你们，你还记得吗？” “还有这种事？”哈布丽惊讶地看向苏格，“想不到啊，在来到大海之前你就抢过东西，难怪你能这么迅速地适应大海，原来是有海盗的潜质存在。” “你想多了，”苏格撇撇嘴，“当时抢东西的是另一个人，我只是被连累的。” “是的，之后你们将宝珠还给我，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研究它，也才知道了它的重要性。” 说着，库洛奇从斗篷下拿出一个光泽圆润的宝珠，从外表上看去仿佛被一层层鳞片包裹着，中央因为光线的原因，仿佛有一个蛇瞳般的映射，整个宝珠浑然一体，入手丝毫没有生涩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宝珠，你们应该都已经见过了。” 苏格盯着宝珠端详了片刻，向后靠在沙发上，道：“我从一些特殊的途径听说过，荆棘海盗团的背后，其实是有一个名为‘荆棘’的巨大组织，组织几乎由异种领域的超凡者构成。” “荆棘海盗团就是‘荆棘’这个组织在海上的势力分布，鲁彭虽然身为船长，可是做事依然要接受组织的命令。” “也就是说，‘荆棘’这个组织，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宝珠的作用，不然鲁彭也不会对这个宝珠如此执着。” “有道理，我也听说过有关‘荆棘’的事情，”库洛奇点点头，“不过这个组织过于巨大，我们无法打探出更多的情报。” “是的，不过我们不需要过多地关注‘荆棘’，”苏格说着，忽然一笑，“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船只的动向的，不是说在大海上的消息传递十分闭塞吗？”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但是对于超凡者，尤其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来说，这个外在条件其实是可以忽略的。” 库洛奇说着，脸上露出了往日的那份自信，“在海上，其实有着无数双眼睛，只要利用它们，就可以观察甚至是跟踪任何一艘船。” “你是说？” “海里的生物，”库洛奇看着苏格的眼睛，“它们是最好的潜伏者，没有人会特别注意海里的某一条鱼，而在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早已被追踪上了。” “这么厉害？”苏格惊讶道，“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居然可以控制大海上十分具体的某一条鱼？” “当然不能，我也是借助了一件超凡武器，和我本领域的力量，而且还是有十分严苛的条件限制。” “不要忘记我现在的领域和位阶，我可是生命领域位阶五的‘嫁接师’。”库洛奇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让我们回到最初的话题吧，关于库奥里德海上的那个宝藏，各位有什么看法？” “跟我没有关系，”劳拉作为主人，首先说道，“我是利用假期来到海上的，只是为了探索未知的生命与星空，对你们口中所说的巨龙的宝藏毫无兴趣。” “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提供，当然，我不会参与宝藏的探索，因为那会给我们带来战斗和困扰。” “那先来一桶酒吧，”哈布丽道，“什么样子的都可以。” “请无视掉她刚刚的要求，勒奥莉亚女士，”库洛奇少见地瞪了哈布丽一眼，“还是很感谢您的帮助。” 哈布丽见得不到酒，抱着胸撇撇嘴，见苏格沉默不语，就用肩膀顶了顶苏格，“喂，想什么呢？” “我在想，”苏格抬头环视一圈，“既然我们手中有宝珠，为什么不再去探索一次呢？” 此话一出，房间中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几道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格。 “什么意思？”库洛奇问道。 “按照哈布丽所说的，这个宝珠其实是可以看作‘钥匙’，对吗？可以打开库奥里德海那个巨龙宝藏的‘钥匙’。” “是的，无论是最初的迷雾，还是那道看不见的屏障，都可以通过这个宝珠的力量而规避，但是......”库洛奇犹豫着。 “但是在最后的那个岛屿上，有十分危险的东西存在，对吗？”苏格思考着，“不过上次去探索的只有你们两个人对吧，只有你们两个人，还是因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退回来的。” “如果我们这次多找一点人手，并且在做好充足准备的前提下，再去探索一次，这样的话结果总会应该比上一次好很多，不是吗？” “现在的情况，就像我们刚刚讨论的一样，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面对着一个引信已经被点燃的火药炸弹。” “但是他们现在是在门外面，而且根本就不知道门的另一侧是什么，即便他们努力探索，应该也只会被迷雾和那道屏障困住。” 苏格说着，用手蘸着红茶在桌子上比划，“现状就是如此，他们被迫等在外面，可我们是有钥匙的，既然我们都已经掌握钥匙了，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看呢？” “如果真的是被点燃的火药炸弹，那么我们就给它消灭了，就算是不能消灭，我们最起码也可以做到自保。” “如果不是火药炸弹的话，也许真的有宝藏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就更好了。”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在确保我们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的，一旦遇到危险，我们就在第一时间撤离。” “我想，以在座各位的实力，遇上的即便是拥有神性的强者，应该也能做到安全撤离的，不是吗？” 众人看着苏格，连劳拉这位已经决定不参与此事的人，也陷入了沉思。 “有道理，”库洛奇思考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有这个宝珠在，我们确实是领先别人一步的。” “对，”苏格接着说，“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可以不关注去到库奥里德海的那些人，但是除了我们之外，是否有人还拥有另一颗宝珠，这是我们应该注意的问题。” “这个，很难说，”库洛奇摇摇头，“这个宝珠如何得来的，我都已经忘了，当然也有可能存有第二颗，但是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是有着优先选择权的，如果不加以利用，这个优势随时都可能消失。” “可是从山达去到库奥里德海，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啊，”哈布丽突然说道，“现在无论是福音号还是黄金术士号都没在我们身边，想要过去，我们就只能依靠这艘船。” 哈布丽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沙发，忽然一愣，接着看向劳拉，“抱歉，我没有贬低它的意思，虽然我还不知道它的名字。” “没有关系，”劳拉依旧冷着一张脸，也不知是被哈布丽冒犯到了，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的样子，“它没有名字，就是一艘普通的船而已。” “是吗？还真是‘海上的苦修僧’啊，没有名字也没有酒，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平时你们在海上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劳拉：“我们会阅读书籍。” 哈布丽：“那没事了。” 库洛奇见状摆摆手，“你说的这个不算问题，从上次分开之后，我有仔细研究过，我发现这个宝珠不光有屏蔽浓雾和破开屏障的能力，还有远程的传送能力。” “传送？是‘穿越者’的力量？还是‘召唤师’的力量？” “都不是，很像‘召唤师’的力量，但是又有些许的不同，因为发动这个能力，需要媒介。” “需要媒介？需要什么媒介？” “大海，”库洛奇道，“在大海的任意一个地方，只要用宝珠接触，就能将我们送过去，就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岛屿。” “将大海当做媒介的传送？”哈布丽惊讶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能力。” “或许它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超凡武器，”库洛奇看着手中的宝珠，“而超凡武器是可以定向保留能力的，当然，这是对于那些强大的存在而言。” “既然有巨龙留下的宝藏，有迷雾，有屏障，那么作为‘钥匙’的宝珠，拥有一些独特的能力也说得过去，不是吗？” “你就是利用这个能力离开的？”哈布丽追问道。 “不是，我是借助了海洋里的生物，当然，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勒奥莉亚女士，并且得到了她慷慨的帮助。” “那么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哈布丽说道，“想要参与此次探索行动的人，都有谁？我们能够找到的帮手，都有谁？” 第七十章 武器商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围绕着桌子坐了一圈的四个人互相看看，各自沉默。 “我不参与，”劳拉最先说道，“我已经表明我的立场了，如果是各位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提供相应的支援，比如船只，物资，除此之外的任何行动，我都不参与。” 劳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除此之外，我认为自身的力量也达不到你们需要的标准，毕竟这是一次危险的行动，对吗？” “是的，我们尊重您的选择，也感谢您提供的帮助，勒奥莉亚女士。”库洛奇诚恳地说道。 “我也不去了，”哈布丽整个人往沙发上一靠，“说实在的，我的能力也不足，如果是带领船只的大规模战斗，我确实可以参与，不过这一次是探索，需要个体能力超强的人，我肯定不符合条件。” “而且，”哈布丽看向库洛奇，“你大腿上的伤，就是为了掩护我而留下的，你没有忘了吧，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对吗？我可不想让你的另一条腿也留下伤痕。” 库洛奇看着哈布丽的眼睛，停顿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四人中的两个人都表示了拒绝，只剩下苏格。 “别看了，”哈布丽过去捂住苏格的眼睛，“库洛奇可不是我，你这个样子盯着她的大腿看，她可是会害羞的。” “抱、抱歉，”苏格连忙移开目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在想......” “没有关系。”库洛奇摇摇头，很小幅度地别过脸去。 “你们在之前的探索中，都受伤了？”苏格见状问向哈布丽。 “是的，主要是她，她为了掩护我受到了许多攻击，最重的就是大腿上的一处，除此之外，我们全身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已经这么久，差不多都愈合了。” “连你都顶不住吗？” “是的，不过也有措手不及的成分在，”哈布丽说着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应付不了，比起探索，我还是更倾向于防守。” “连位阶六的‘炼金术师’都觉得棘手，”苏格摸着下巴看向库洛奇，“我倒是可以去，毕竟打听海上的情报，原本就是我计划中的一项任务，只是......” “只有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冒昧地问一下，”库洛奇道，“你现在的位阶是多少？” “位阶五的影子大师。” “位阶五？你已经晋升为位阶五了？”库洛奇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回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跟我打听过神秘学上星的意义，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为位阶五的强者了，只需要一步，就能跨入高位阶。” “该不会......”库洛奇迟疑了片刻，“那个‘冷酷的艾欧西格’，该不会就是你吧？”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苏格羞愧地低下了头，“不过大海上的信息传递速度确实超乎我的预期，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居然会传到你那里。” “我也是听这艘船的船员说的，‘冷酷’的艾欧西格，在伊格恩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呢。” “只是一些巧合罢了，”苏格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回到正题上面吧。” 库洛奇嘴角含笑地点点头，目光流转，继续道： “一个位阶五的影子大师，一个位阶五的嫁接师，其实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组合了，不过考虑到我们要去的岛屿的危险性，我认为，还是再添加一名成员比较好。” “对，至少也要跟我们一样，达到位阶五的层次。” “达到位阶五的层次的超凡者，”苏格挠了挠头，“其实达到位阶五的超凡者有很多，只不过我们能够信任，并且愿意主动参与到这次探索中的，应该没有几个。” 苏格微微皱着眉头，在自己认识的圈子中寻找着符合条件的人。 合适的人其实不少，比如蒂娅，昂都，琴，但是苏格不想让这些人卷入此次的海上变动，更何况这几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是想要过来，应该也分身乏力。 到底谁合适呢？ 苏格一边想着，目光就不自觉地移到库洛奇身上。 “只要是位阶五，应该就可以吧？” “你有人选了？”库洛奇问道。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做，你应该也有需要准备的工作吧？” “是的，虽然我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但是考虑到要再次探索那个岛屿，我想，还是尽全力先恢复到完美的状态，这样应该更加稳妥一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给我一点时间准备，结束之后我们就......”苏格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直接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将两个人影揪了出来。 “我们还什么都没听到呢。”菲儿撇撇嘴，骄横地别过头去，眼神躲躲闪闪的。 “忘了这两个小家伙了。”哈布丽哑然失笑，“既然是这样的话......” “我可以帮忙看护，”劳拉主动说道，“你们这段时间的行动，我都可以提供支援，当然，报酬就是探索后的结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成为第一个听到的人。” “没有问题。”库洛奇对劳拉伸出手，“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的品格就如同星光一样，让人赞美。” 苏格听着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们现在需要的正是一个强有力的根据地，可以在他们四处游动和进行准备的时候，给他们提供合适的休息处与资源。 劳拉毫无疑问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一方面“海上的苦修僧”只是关注星空的探索，不参与大海上的纷争，另一方面，从蒂娅这条关系来看，苏格对劳拉也是很放心的。 正想着，苏格忽然察觉到了菲儿的小动作。 虽然这个小姑娘一直在竭力掩饰，但是目光始终在向一个方向偷偷看去，带着一点胆怯，却又充满好奇和激动。 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了，这确实是一个偶像粉丝的近距离接触啊，只是有点意料之外......苏格笑着，上来推着菲儿的后背，将菲儿一直推到劳拉面前。 “这是？”劳拉扬扬眉，显然没有弄清楚情况。 “你的崇拜者，”苏格道，“她就是因为你才想要成为一名海盗的，你对她来说，可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 “因为我？”劳拉露出些许惊讶，低头看向那个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菲儿见劳拉跟自己说话，浑身猛地一颤，啪的一声站得笔直，“我的名字叫菲儿......” 见到这个场面，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无声地笑了起来，气氛随着一缓。 给菲儿和劳拉留出单独的交谈时间，其余的几个人继续坐下来商量后续的准备。 “对了，”苏格忽然想起一事，“来到海上之后，我其实也经过了几次战斗，通过那几次战斗，我也发现了我现在的不足，准确地说，是在海上的自由性。” “可以理解，”库洛奇深以为然地点头，“除了海洋和风暴领域之外，剩下的几乎每一个领域，在来到大海之后都会感觉到力不从心，这里毕竟是海洋，与陆地有着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 “是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入手一件超凡武器，最好是海洋领域的，能力的话，赋予水下呼吸和水中自由活动，有这两个能力就是最理想的情况了，”苏格看向库洛奇，“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途径？” “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确实，有水下呼吸和水中自由活动能力，几乎可以完美地规避大海带来的不适，你要寻求这样一件超凡武器，确实也会对我们之后的探索起到相当重要的辅助作用。” “所以，有合适的吗？如果是在山达能找到的，就更好了，”苏格说着，通过墙壁上的小圆窗看向岸上的城市，“我听说，在山达有很多家超凡武器店铺，这里几乎可以提供所有种类的超凡武器。” “是的，山达确实很不错，作为海上的中转站，这里的超凡武器店铺也有很多，甚至都不需要隐藏行踪，因为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势力范围。” “只不过，”库洛奇犹豫了一下，“从我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这里并没有满足你需要的超凡武器，你所需要的超凡武器，让任何人得到都可以迅速增强实力，满足这些条件的超凡武器早就被买走了，有一些甚至还没制作出来，就被别人预定了。” “额......居然是这样吗？” “是的，不过......我还认识一个人，他非常厉害，手中掌握了巨量的超凡武器，他不光买卖超凡武器，还制作超凡武器，是一个地道的超凡武器商人，如果是这个人，应该持有你需要的超凡武器。” “是吗？”苏格重新振作起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是的，这样的人确实存在，只不过他的脾气很不好，所以很少能有人从他手中得到些什么，而且，这个人所在的位置距离这里很远，在赛齐瓦。” 库洛奇看向苏格，“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第七十一章 分头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如果可以的话，请具体说明一下。” “没有问题，”库洛奇迟疑了片刻，以茶水在桌上书写下一个地址，“就在这个地方，还有，这个符号也请记住了。” 说着，库洛奇又以灵性在苏格手掌中绘制了一个符号，确认苏格将其完全记住之后，才将手收回来。 “这是？” “参与的许可，”库洛奇解释道，“想要强力超凡武器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超凡武器商人存在的，也大有人在。” “可能是想要获取最高的利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个武器商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组织拍卖会，你没有听错，就是拍卖会，极小型的拍卖会，只在少数的知情者之间举行。” “顾名思义，这个拍卖会的内容就是超凡武器，甚至是禁器的买卖。” “极少数的知情者？”苏格不禁问道。 “是的，知道这个拍卖会存在的人，应该不超过十个，想要参与到这个拍卖会中，只有内部人引荐的方式，我也是一样。” “我是通过曾经的生命教会的主教得知这个拍卖会的存在，可以这么说，我是从曾经的主教手里，继承了参与拍卖会的资格。” “从我继承这个参与资格以来，也去过几次，得到了那个武器商人的认可，虽然之后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参与，但是当更换场所或者是有新的信息的时候，对方都会通过特殊的方式传递给我。” “更换场所和新的信息？” “当然，这应该很容易理解吧，”库洛奇说道，“毕竟是一个隐秘的拍卖会，举办的场所当然不可能始终都在同一个位置。” “当选择新场所或者是新一期的拍卖会举办时，那个武器商人都会提前通知我们，并且给出我们最新的许可，也就是我刚刚给你展示的这个符号。” “这样听来，那个武器商人还很谨慎啊。”苏格喃喃自语。 “是的，虽然他外表很奇怪，性格脾气也很暴躁很古怪，但是在安全和戒备这一方面，他做得确实很好，即便是我，也挑不出毛病。” “外表奇怪，性格脾气也很古怪？” “是的，我们都称呼他为‘矮人’，具体如何，只要你过去看就会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一边在掌心画着刚刚的符号，一边问道，“这个，我过去合适吗？我是说，我拿着应该属于你的符号过去，不会被赶出来吗？” “不会，你既然知道这个符号，就已经证明了你的身份，你出席拍卖会，其实是作为我的代表，其实这种方式并不少见，在其他参与者被事情耽误的时候，也会用这种方式，派一个代表出席。” “原来是这样。”苏格轻轻松了口气。 “是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过去，我还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库洛奇忽然严肃起来，“一定要小心，格外小心，在那里的虽然都是拍卖会的参与者，但是彼此之间，并不是朋友或者同伴，你明白吗？” “明白。”苏格点点头，心中已经大体有了概念。 类似的状况他其实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在那个神秘的圆桌旁边，跟几个不知道具体身份甚至不知道名字的人一起讨论交流，对于这种程度的拍卖会，他有十分的把握。 “这样就好，”库洛奇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那个地方很奇怪，我曾经跟主教讨论过，本以为那里是某个教会在暗中设立的机构，目的就是为了回收超凡武器。” “可是在之后的几次，我发现那里不光是回收超凡武器，卖出的次数也不少，其中更是包含了许多危险的存在，依照现在各大教会的评定方式来看，完全可以看作是禁器。” “买卖禁器，绝对不是教会的所作所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苏格道。 “是的，你是教会的下属，对于教会的事情自然比我更加了解，所以你应该可以知道，那个拍卖会有多么危险。” “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 “那就好，”库洛奇目光闪动，“现在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要如何去到赛齐瓦？以我们现在的位置来看，即便是你拥有飞行的能力，至少也要几天的时间。” “我有我的办法，”苏格自信道，“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并且带着那个合适的人选回来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们了。” ······ 夜晚。 苏格从船舱中走出来，看了一眼海上巨大的圆月，又看了一眼远处灯火辉煌的山达。 “你要离开了吗？”哈布丽从侧边的阴影中走出来，身边还跟着菲儿和西鲁两个小家伙。 “对，去做一些准备。”苏格看到是这几个人，微微点头示意。 “用之前的那个方式？” “是的，不过不能在这艘船上，我会去到旁边的树林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们这是？” “只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罢了，”哈布丽从背后推了一把，将菲儿推到苏格面前，“快说吧，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这几天应该是见不到了。” “也不需要说得这么悲伤，”苏格看着哈布丽，苦笑了一下，接着低头看向犹豫不决的菲儿，“有什么事吗？” “谢谢......谢谢你帮我找到勒奥莉亚，非常感谢！”菲儿一开始声音还非常小，说着说着似乎是找到了勇气，到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也只是碰巧而已，”苏格摸摸菲儿的头，“而且，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伙伴吗？伙伴之间彼此帮助，应该是再正常不过了。” 菲儿仰头看着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 “好了，”哈布丽说着又推了西鲁一把，“换你了。” “怎么，”苏格见到这个场景哭笑不得，“怎么还一个一个来，搞得好像真的要分别似的。” 西鲁一脸认真地走过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愿海神庇佑你，我和菲儿都在这里，跟船长一起等你回来。” 苏格也摸摸西鲁的头发，看向哈布丽，“你少喝一点。” “知道啦，废话真多。” 苏格微笑着摆摆手，身影一闪，就消失在甲板上。 转眼间，周围就只剩下了风声和海浪声，西鲁和菲儿回到哈布丽身边，又回头看向苏格站立的位置。 “他会回来的，”哈布丽率先扭头回去，“现在我们还有要做的事情，不是吗？” “什么事？” “你想见到勒奥莉亚的心愿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当然是帮西鲁调查他父亲的事情了，”哈布丽边走边说，“我们已经来到山达了，这里的情报可不是其他地方能够相比的，当然，酒水也是。” “可是艾欧西格先生刚刚才说了不让你多喝酒。” “他都走了你管他说什么，而且，我是船长好不好，这可是船长命令。” ······ 与哈布丽几人分别之后，苏格来到岸上，找了一处隐蔽的礁石群，检查了附近的安全问题后，默默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相处才没有多长时间，可是刚刚哈布丽带着西鲁和菲儿给自己送别的时候，苏格心头还是暖和和的。 “这应该就叫作，一条船上的伙伴，对吧？” 苏格笑了笑，以灵性灌注右手食指，在空中绘制出双圆连线的符号。 稀薄的灵性逐渐变得浓郁，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出现在他前方的空气中。 大门从另一边被打开，露出了克里丁那种异常严肃的脸。 苏格跟着走了进去，转眼间就从纳托鲁半岛最南端的城市山达，来到了格里芬王国的首都费伦。 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在库洛奇看来最棘手的距离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你很准时，那么就开始吧。”克里丁说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羊皮卷。 苏格默默地坐下，调整好自身的灵性，触碰面前的羊皮卷，以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轻声念诵：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伟大的黑山羊，终于，潘瑟那个家伙终于有所松动了，当然，这都是我不懈努力的成果。”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潘瑟那个家伙受不了我的盘问而感到烦躁，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损失。” “能够得知神使之战真正的经过，无论是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对于其他的家伙来说无比神秘的大战真相，即使他们用所有代价换取都无法得知的真相，而我只需要对着潘瑟唠叨几遍就能得知，这种感觉真是无比畅快。” “该死的，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潘瑟的记忆力有所下降了，还是在我多次的提醒下，他才想起之前提起的部分。” “在柯尔德和几位神使僵持的过程中，那个人形生物突然拿出了创世神石碑，令所有人都感到了无比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柯尔德居然强行容纳了键，还是生命领域的键。” “这个举动是如此的疯狂，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及。”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柯尔德和那位名叫查奥斯的神使，同时失控疯狂。” 第七十二章 失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柯尔德居然强行容纳了键！” “柯尔德居然强行容纳了键！而且还是生命领域的键！” “潘瑟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我，我虽然不能看到他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在笑。” “他在得意地笑着。” “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潘瑟这个家伙其实是混乱领域的，因为他知道怎样才能将一个目标在瞬间激怒，当初经历‘嘲讽者’这个阶段的时候，他一定非常顺利。” “当然，我无视了潘瑟的嘲讽，因为与柯尔德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没有什么更加令人好奇和激动的事情。” “柯尔德居然强行容纳了键？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且还是容纳了生命领域的键？” “柯尔德的脑子一定是被偷走了吧？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还是说，因为跟潘瑟相处的时间过长，柯尔德也被传染了？” “不管怎么说，柯尔德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本来在神使之战中突然出现的他，就已经是经历过神罚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此刻并不是一位神灵。” “当然，他怎么会是神灵呢？如果是神灵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跟那几个位阶一的神使纠缠。” “在超凡世界中有一条准则，就是领域的绝对统一，任何多领域的融合，都会让本体出现失控，并且进一步疯狂，变成神志不清的怪物。” “这条准则在几乎所有情况下都适用，但是只有一种特殊情况，可以允许多领域的超凡融合。” “那就是成就神灵。” “在历史上，也只有创世神和曾经人类的永恒万物神才做到了这一点，可是这两个存在也已经陨落了。” “但是柯尔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没有成就神灵的他，不要说键了，就算是任何一个生命领域的灵质，一旦融合入体内都会导致疯狂。” “难道说，是因为经历过神罚后，突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柯尔德，原本就是疯狂失控的状态吗？” “或者，是因为面对着巨大的压力，才导致柯尔德不得不铤而走险，采用这样的极端方式，宁肯自己失控疯狂，也要强行融合生命领域的键？” “真是搞不懂了。” “看到我的样子，潘瑟很得意地笑着，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我问他是否明白其中的疑惑，他居然也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明明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摆出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我真是受够了潘瑟这个家伙。” “潘瑟告诉我，他们六个家伙聚集到柯尔德的身边，并不是因为臣服于柯尔德的力量，虽然柯尔德确实是他们之中最强的，但是他们去到柯尔德身边，都是怀着各自的目的。” “最离谱的是，柯尔德居然也是这样，虽然柯尔德聚集了他们六位神使，可是明显柯尔德并不相信他们。” “不然的话，柯尔德也不会独自去北大陆西方，也不会突然成神并且陨落，更不会突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唉，只是可惜了名叫查奥斯的那个家伙了，明明已经能呼唤出键，明明已经有晋升为神灵的资格，却被柯尔德抢先一步强行融合。” “失控疯狂之后，那个名叫查奥斯的家伙还能做些什么呢？” “其实我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只是发自内心的一声感慨，并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可是潘瑟居然回答了，还回答得有理有据，我真的是......” “潘瑟可能是伟大的黑山羊派来磨砺我的，我再一次确认了这一点。” “潘瑟说，在柯尔德失控疯狂之后，查奥斯也随之失控疯狂了，不过查奥斯的失控与柯尔德有所区别。” “查奥斯并没有融合其他领域的灵质，也没有受到致命的威胁，他失控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亲眼目的了生命领域的键被柯尔德强行融合。” “巨大的冲击令他一时无法接受，思绪和精神同时崩溃，因此才失控导致疯狂。” “不得不说，这个名叫查奥斯的家伙还真是玻璃心啊，嗯，这是我刚从人类世界学到的一个新名词，用在这里应该十分恰当。”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换做是我，在即将成神的前一刻，发现被一个无耻的家伙提前一步强行融合了我的键，我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不，我应该会把那个人咬死，对，就算是失控了也要把那个人给咬死。” “潘瑟说，查奥斯确实就是那么做的，只不过因为失控，查奥斯无法准确的瞄准，所以原本应该是对准柯尔德的攻击，变成了对于所有在场人的无差别攻击。”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即将成神的位阶一，发出的无差别攻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潘瑟似乎又看出了我的内心所想，我也实在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直能猜出我在想什么呢？他是用了什么超凡武器？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灵性波动啊？” “算了，这不是重点，潘瑟说，查奥斯不光是发出了无差别攻击，而且还降下了神域。” “在充满生命气息的神性波动中，包括潘瑟在内的其他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等一下，神域，生命领域的神域？查奥斯那个家伙明明还没有成神，他哪儿来的神域啊？” “我将这个疑惑说给潘瑟听，潘瑟表示他和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只不过他不是那么在意，毕竟连羽蛇这种生物都有类似于‘域’的天赋能力，一个即将成神的位阶一拥有神域，也合情合理。” “去他的合情合理，这件事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哪儿来的合情合理？” “没有成神的存在怎么可能拥有神域？不，不是这个问题，在整个历史上，生命领域应该还没有出现任何一位神灵，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出现神域？” “潘瑟的这种说法，就好像一个没有结婚的人类女性，在某一条肚子突然变大，然后生出孩子一样。” “不对，这个例子不太恰当，应该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交配过程的女性，在某一天突然生出孩子一样，简直是毫无逻辑，人类怎么可能自我繁殖呢，就连恶魔都要进行交配才能孕育后代，人类怎么可能呢？” “我将这个看法说给潘瑟听，潘瑟也认同了我，但是他还坚持自己的立场，因为在历史上虽然没有生命领域的神灵出现，但是确实也有几个非常强大的存在，那种距离神灵只差一步的存在。” “在那些存在手中，发生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也很正常。” “不得不说，潘瑟还真是擅长糊弄自己，嗯，他一定不能成为一个好的科学家。”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鄙夷和嘲讽，潘瑟也认真起来，他说刚刚说的一部分还只是前菜，后面还有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那种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哼哼，开玩笑，我可是一只伟大的恶魔，我怎么可能因为听到一件事情，就被惊掉了下巴呢？” “潘瑟继续说起了那次着名的神使之战，因为柯尔德和查奥斯的无差别攻击，还有突然出现的生命神域，其余的几位神使都自顾不暇，甚至难以组织有效的反击。” “在混乱而激烈的战斗中，一个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曾经作为战局中心，手握创世神石碑出现的人形生物，似乎是因为本身的力量不足，在柯尔德与查奥斯的一次共同攻击中被狠狠击中。” “而它手中的创世神石碑，也在那道前所未有的攻击下，碎裂了。” “什么？！” “创世神石碑碎裂了？！” “我连忙把下巴接回去，直接询问潘瑟，可是不管我询问多少次，潘瑟给出的答案都是同样的。” “创世神石碑，确实碎裂了。” “碎裂后的创世神石碑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而创世神石碑碎裂这件事，令当时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包括已经失控疯狂的柯尔德和查奥斯。” “几乎就是瞬间，所有的人都向一片创世神石碑的碎片追逐而去，强大的生命神域在瞬间被解开，而在历史上留下一片谜团的神使之战，也因此结束。” “我觉得最后的结果有点敷衍，但是看潘瑟说话的语气，我猜测着应该是真的。” “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神使之战，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匆忙结束，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会比创世神石碑更有价值了。” “等一下，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并且将这个问题说给潘瑟听。” “在创世神石碑碎裂的时候，到底是碎裂成了多少片？” “而之后追过去的柯尔德与诸位神使，又是谁得到了具体的哪一部分？” 第七十三章 焦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的黑暗慢慢退去，苏格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待在克里丁的小阁楼当中。 “还可以吗？”克里丁轻声问道。 “还可以，”苏格虚弱地点了点头，“只是解读的恶魔之语内容太多，我需要稍微恢复一下。” 苏格闭目养神，借此机会在心中重新梳理了一遍刚刚解读的恶魔之语。 就像他跟克里丁说的那样，这次的内容过于巨量，几乎不亚于一场头脑风暴，以至于他清醒之后，甚至出现一点时间错乱的感觉。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接上了......苏格重重地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种追更的东西终于更新的快感。 从内容上来看，这次解读的内容，是上上次解读内容的后续，也就是关于历史上那次着名的神使之战的结果。 稍微缓和一点，苏格按照捋顺的思路，将解读的内容一点一点说给克里丁听，然后看着克里丁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 “你刚刚说的这些，是真的？”克里丁少有的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是的，除了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我根本没有别的途径知道这些。” “刚刚的那句话，其实是我的自言自语，你不需要回答。”克里丁道。 苏格撇撇嘴，但也没说什么，他完全可以理解克里丁此时的心情，除了震惊根本容不下任何一丝其他的情绪。 “那就来梳理一遍吧，”克里丁从一旁的书架上取来一张纸，摊开后贴在墙上，“之前的结尾，是那个人形生物手握创世神石碑出现，对吗？” “是的。” “在那之后，柯尔德强行容纳生命领域的键，因为他本身是属于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再加上他没有成神，一旦融合其他领域的灵质，一定会立刻疯狂失控，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等一下，”苏格道，“根据恶魔之语中的内容，柯尔德容纳的是生命领域的键，不是什么灵质。” “我知道，但是所谓的‘键’，以你现在的程度还不能过多了解，这件事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 看到克里丁冰冷的目光，苏格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就差一个位阶，稍微透露一点都不行吗？” 本来苏格只是为了过过嘴瘾，根本没有想真正从克里丁嘴里套出点什么，谁知道克里丁略微的迟疑之后，居然真的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道： “那就，只有一点，我拣选一些你现阶段可以了解的内容。” “什么？”苏格一愣。 “不是你问我有关‘键’的事情吗？”克里丁眉头一皱，压力瞬间就推到苏格身上，“还是说，你又不想知道了？” “想！”苏格立刻道，“我想知道。” “那就坐好了，还有，你要记住，下面我所说的所有，都不可以在这间屋子之外谈起，明白吗？” “明白！” “嗯，我想想，”克里丁试着回忆，“‘键’，从字面的意思来看，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关键，在某些语言的理解当中，也有‘钥匙’的意义。” “关键？钥匙？” “是的，成神的关键，成神的钥匙，想要成神，必须融合键，而键的出现，只有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所以在每次键出现的时候，都预示着一位神灵的诞生。”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就不是现在的你能知道的事情了，你现在是位阶五，对吗？还差一步，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克里丁主教，你这样是否有点......” “有点什么？” “没什么，挺好的。”苏格心中疯狂咆哮，但是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键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它不属于灵质的范畴，但是想要成神，却永远都绕不开它，它携带着本领域独特的灵性，拥有它，才能真正晋升为神灵。” “可是柯尔德作为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强行容纳了生命领域的键，因此疯狂失控，应该也是无奈之举，或者说，是他原本的状态就存在问题。”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苏格点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那个生命领域的神使，名叫查奥斯的人，你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 “没什么了解，”苏格摇摇头，“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结合之前的恶魔之语来看，这个查奥斯，应该就是那个目标探索星空的生命领域超凡者，除了他，在柯尔德身边也没有别人了。” “是这样啊，生命领域，探索星空，但是在他探索星空的时候，却发现星空早已被封锁，或许他去到柯尔德身边的目的，就是想借助柯尔德的力量，解开星空的封锁。” “也许吧，”苏格低下头去，“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柯尔德居然做了那样的事，当着他的面，融合了生命领域的键。” “是的。”克里丁也跟着叹息一声。 “对了，克里丁主教，在这次的恶魔之语中，我还听到了有关神域的事情，这个神域又是什么？也是跟神灵有关的东西？” “你觉得我会跟你说明吗？” “明白了，”苏格立刻表示妥协，“也要等到我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才能了解，对吧？” “是的。” “有没有一点我可以了解的部分？”苏格还是不死心。 “一定要说的话，还真的有一点，”克里丁看向苏格，“每一个领域，只会存在一个神域，它伴随着某个领域历史上第一个神灵的诞生而出现，并且不会随着神灵的陨落消失，而是会一直留存下去。” “伴随着第一位神灵出现？还会一直留存下去？” “是的，没有更多了。”克里丁转过头，在纸上涂写着什么，完全不管旁边的苏格。 继续这么下去，总有一天我会被憋死......苏格在一旁看着克里丁涂涂画画，有一部分是人类的文字，有一部分像是图画，有一部分更是毫无逻辑的线条，想着这或许就是克里丁独有的记录手段。 “这样就可以了，”克里丁记录完毕，“剩下的，就是最后一个问题，被打碎的创世神石碑。” “我有一个疑问，克里丁主教，所谓的创世神石碑，应该是记录着所有领域的位阶配方和仪式的，对吗？既然能承载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打碎呢？” “一间宝库的钥匙，可以让你拥有无数财富，但是你把它扔进火里还是会融化，这不是同样的道理吗？” “好像确实如此。”苏格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如果能够知道后续就好了，比如创世神石碑被打碎后变成了几块，比如那几位追出去的神使到底有没有追上，追上的话，又是掌握了哪些部分。” “对了，如果是教会的同伴发现的话，一定会上交教会的，克里丁主教，您知道在六神联盟中，有搜罗而来的创世神石碑碎片吗？” 克里丁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格，沉默不语。 “好吧，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的。” “不，我在想，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不过这种事情教会应该不会声张，即使真的找到其中的一部分残片，也不会公之于众。” “您作为一座教堂的主教也不知道吗？” “是这样的，但是别人我就不知道了，起码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格见克里丁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追着问。 传说中的神使之战，是以创世神石碑的破碎而结束的，追出去的几位神使包括柯尔德，应该还是有所收获。 不过因为记录的顺序，再加上碎裂的不规则性，即便他们之中真的有收获，能够匹配自身领域的可能性也非常小。 这一点，从神使之战结束后并无任何新的神灵诞生就可以看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手持碎片的几位，手中掌握的都是对方需要的配方和仪式，但是这些家伙一开始聚集在柯尔德身边就是各怀目的，想要他们和平交易，恐怕比成神还难。 很有可能，他们还会以手中的碎片为诱饵，引导和陷害彼此，来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 想到这些，苏格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解读了一次恶魔之语，知晓曾经的历史真相，仅仅从文字之中，他就能感觉到柯尔德和那六位神使互相算计、彼此勾心斗角的阴谋战。 “说到底，还是要拥有神性，对吗？” “是的，”克里丁再次转过来，“等你晋升位阶四之后，就可以真正拥有神性，也就有资格可以了解这些东西了。” “位阶四之下，即便你再怎么强大，归根结底也都是普通人，至少也在人类的这个范畴。”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遇到什么涉及神性的事物，无论是直接接触或者是间接接触，都会导致你的失控和疯狂，所以有一些东西，也是我到现在没有交给你解读的。” “变强吧，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变得比现在更强，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讲，都不会太过被动。” 第七十四章 情报的重要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里丁继续在煤气灯前做着记录的工作，苏格则借用这段时间，去到旁边的小房间中休息。 似乎是看到了苏格为解读恶魔之语所做出的努力，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次解读的内容太过神秘和繁琐，克里丁一下子给苏格的贡献增加了十次。 累积下来，现在已经有四十四次可以兑换一件位阶七材料的机会，当然，也可以用这些机会兑换更高位阶的材料，只不过次数会按比例减少。 “呼。”苏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根本没有休息的打算。 这次回到费伦，他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就算是一刻不停也绝对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完成，所以他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与克里丁商量，忽然感觉到左手手掌心中传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低头一看，发现一个六芒星的印记隐隐浮现。 苏格来到窗边，看向璀璨的星空，感觉到一颗看不见的星辰，向自己发来的古老的召唤。 灵性灌入左手掌心，眼前瞬间被黑暗占据。 慢慢睁开眼，苏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神秘的圆桌旁，冰蓝色的微光从圆桌上方落下，照亮了一片不小的区域。 周围的高背椅上很快就有荧光出现，苏格微微向后靠去，将自己完全隐入黑暗之中，迅速拿出面具戴在脸上，接着就听到了一道道呼吸声从周围传来。 嗯，“混乱”，“月亮”，“皇帝”，昆汀，“大地”，“知识”，跟之前差不多，看上去空闲的家伙始终空闲啊......苏格无声地笑笑。 “嗯，这次来的人不少，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不知道那些总是缺席的家伙，是不是已经忘了这个地方呢？还是说，他们早就消失了？” “哈哈哈，那可真是致命啊，嗯。” “事不宜迟，就让我们开始这一次的‘世界’会议吧。” 苏格听着“混乱”自顾自地说开场白，吓得提心吊胆的。 说实话他其实有点佩服“混乱”，这个家伙似乎从来没有过“害怕”这个概念，甚至是说，在安全而和平的时候，这家伙还会主动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并且乐此不疲。 疯狂的家伙，更疯狂的是，我居然跟这个家伙还认识，还是在现实世界中认识，真是太疯狂了......苏格无奈地想到。 想起“混乱”，苏格忽然又联想到了之前遇到拉里特等人的时候。 在那次的突然相遇中，他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灵机一动用了个假的名字，考虑到不能将危险带给身边的人，想了一圈之后，就选择了“混乱”的名字。 嗯，他应该会喜欢吧，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就找到自己身上的麻烦，我想他应该会喜欢吧......真是对不住了......苏格忽然有点惭愧。 “我有委托。” “大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有委托，如果各位有途径找到熔岩巨人的炉芯，成年狮鹫的尾羽，十年生太阳树的树叶榨汁，请联系我，我可以支付给各位一个满意的数字，当然，用同等价值的材料换取，也是可以的。” “混乱”道：“这么积极，看上去‘大地’先生最近一段时间非常从容啊，不知道您在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一下？” “大地”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 “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不过从您发布的这些材料请求来看，偏向的都是太阳领域啊，你是打算转换领域吗？据我所知，在超凡的世界可是不能转变领域的。” “大地”迟疑了片刻，回答道： “是的，您的确了解很多，只是从几件材料当中，就推断出我在做的事情，其实是与太阳领域有关。” “还真的被我猜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分享一下吗？” “理由很简单，我最近找到了一些关于光明太阳神的线索，当然，还只是一些痕迹，所以我需要用蕴含太阳领域超凡因素的材料做诱饵。” “光明太阳神？”圆桌周围同时响起一阵惊呼。 “是的，‘太阳’先生之前发布的委托，不就是有关光明太阳神的线索吗？虽然我只是发现了一点点痕迹，但是我想要去试试看，毕竟这不会为我带来什么难以接受的后果。” “混乱”笑了一声，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发布委托的‘太阳’先生，从那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席会议了，你确定在找到线索之后，还能顺利换取报酬吗？”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说的也是，不过想要找到光明太阳神相关的线索，应该是很不容易的，我们都知道，那个被称为太阳神后裔的神官家族，简直就像是老鼠一样胆小，想要找到他们的痕迹，简直比在大海上找到凯莫斯人还要困难。” “大地”听后微微一愣，开始沉默，似乎是不想再继续跟“混乱”纠缠下去了。 “在大海上找到凯莫斯人的足迹......”苏格拖了个长音，“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至少现在不是那么困难，对吗？” “在现在的威尔克隆海域东边，那个有关迪米王国的宝藏埋藏地，附近应该有许多凯莫斯人活动才对。” 所有人同时看向苏格。 “混乱”问道：“你去到海上了？” “并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大海上发生了许多事情，无比动荡，我想所有人应该都有所察觉了，不是吗？” “大地”也接上苏格的话题，道： “正是这样，我甚至收到了情报，说在靠近科布斯群岛的位置，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三四五位曾有过一次秘密的交谈，不光是这样，连拥有代号的王者之一的‘太阳火’，也曾出现在那里。” “众所周知，拥有代号的王者，是整个大海上绝对的统治者，他们四人中任何一人的出现，都会带来某种预示。” “也正是因为‘太阳火’的出现，我才掌握了一些有关太阳的消息，之前寻求材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是这样。” 圆桌旁的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去到海上，甚至都没有去过海上，对于大海的消息虽然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但总归是模糊的。 此时听到几个人在这里谈论海上的事情，他们自然是充满了好奇。 “月亮”清了清嗓子，说道： “‘太阳火’的出现，还有通缉者榜单上的三四五位？虽然我对大海上的情况不太了解，但是已经牵扯到了拥有代号的王者，恐怕背后应该是在酝酿着什么，对吗？” “是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除了威尔克隆海域东边的迪米王国宝藏埋藏地，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也有众多船队聚集，听说通缉者榜单上第二位的库洛奇也过去了。” “这确实会让人感到不安啊，在我们过着平常的生活的时候，大海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说距离我们很远，可是谁能保证后续的影响不会波及到我们呢？”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月亮”看向大地，道：“感谢你的情报提供，‘大地’先生，无论它是否是准确的，都会带给我们新的思考。” “额，那正是这个圆桌存在的意义。” 苏格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几个人的对话，心中波澜四起。 嗯，“大地”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变化，越来越远资深超凡者的样子了，虽然说他本来就是一个超凡者，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很好地适应圆桌了......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什么人的指导，进步真是飞快啊...... 还有大海上的事情，没想到大海上的情报传递这么快，按理说应该很慢的，不是吗？可是现在“大地”都知道“太阳火”和通缉者榜单上那几位相见的事情了，这样看来，其他人应该也知道了吧？ 很可惜，你们的猜测应该是错的，他们相见并没有谈论什么，“太阳火”甚至连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还带走了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 不过除了威尔克隆海域的宝藏，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已经有很多船队聚集？其中还包括了库洛奇？ 苏格想了想库洛奇在劳拉船上喝红茶的样子，心说这肯定是那个三流情报站传出的情报。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点道理，库洛奇是只身一人展开的探索，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劳拉的船队，除此之外就是自己和哈布丽几个人。 如果是福音号去到了库奥里德海，那么被传出了错误的情报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情报的真实性与准确性，只有保证了这两点，传递出的情报才有价值啊，嗯，还有时效性。 正当苏格独自感慨的时候，圆桌旁突然响起了一声沙哑的怒吼。 “该死的，为什么就没有人提到我当时发布的委托，你们这些家伙，该不会已经将我之前发布的委托内容忘在脑后了吧？” 众人同时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火冒三丈的影子。 “知识”？ 苏格心中微微一愣。 他发布了什么委托来着？ 第七十五章 工具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上安安静静的，只有“知识”粗重的呼吸声。 “该死的，你们忘了！你们一定是忘记！我现在可以肯定，你们一定是将我之前的委托给忘记了！” “知识”忽然暴躁起来，对着出席会议的几个人破口大骂，显然是一个比较直来直去的粗鲁性格。 “那个......”一片寂静之中，苏格小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委托，是寻求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或者灵质，对吗？” “是的，哼，还好你们之中有人能想起来，不对，你说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你们果然是已经忘记了我的委托，对不对？！” “至少我们现在记起来了，”苏格苦笑着，“所以，您之前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吗？我记得，应该是您的住所附近，有游荡的幽魂类生物出没，是这样吗？” “知识”看向苏格的位置，冷哼了一声，道： “是的，看在你还能记起来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没错，我居住的地方周围，确实有游荡的幽魂类生物出没，直到现在还有大量活动痕迹残留。” “那些该死的家伙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死亡领域气息，对我的生活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你们是知道的，我有时候会接取委托，利用独特的灵质打造超凡武器。” “打造的过程是一个非常严苛的过程，哪怕有一点点的其他领域气息影响，都会让我的作品中含有杂质，而那样的话，我的作品就无法满足委托的标准。” “该死的，我已经因为这些问题丧失了三个委托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名声都要保不住了。” “你们知道吗？名声对于我们巨......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我们将它看作比生命更加神圣的存在，失去名声，我们就如同失去了灵魂。” 其实我是不太懂的......苏格撇撇嘴。 说实话，他对于名声确实不太看重，虽然之前有过被人诬陷的事情，不过当时即使被人诬陷了，可是他身边依然有人相信他，坚定不疑地相信他，所以他并不在乎。 除此之外，他还从“知识”的口中听到了一些破绽，因为“知识”的情绪激动，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名声对于他们巨......巨什么？巨龙吗？还是巨人？ 苏格看着坐在圆桌旁的影子，心说无论是巨龙还是巨人，应该都不可能坐在这么小的位置上。 到底是巨什么呢？ “知识”见众人都不说话，再度暴躁起来： “喂，你们听没听到我说话？这里不是一个平等交流的地方吗？为什么其他人发言都能得到迅速的反馈，而我说了这么半天，只有‘星辰’一个人回答我？” 其他人应该是都不想搭理你，又或者，是因为忘了你之前发布的委托......苏格想了想，回道： “所以说，您这次发布的需求，跟之前的也是同样的，是吗？” “想要寻求一件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或者是一件灵质。” “知识”点点头，道： “是的，如果你们有途径的话，可以尽快告诉我，这几次的会议我都会参与的。” 众人纷纷点头，圆桌上一时安静下来。 苏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保持着沉默。 对于苏格来说，其实有很多想要问的问题，比如键，比如神域，不过克里丁提醒过他，除了那个小阁楼，禁止他讨论任何牵扯到神性的事情。 苏格知道其中的利弊，在这个神秘的圆桌旁，他根本不会谈论任何有关柯尔德和神使之战的事情。 有关神使之战的过程，除了那些参与者，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和克里丁知道详细的经过，如果透露出去，很有可能被那些隐藏起踪迹的存在发现。 不过满肚子的疑问得不到解答，苏格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于是转向昆汀的方向，问道： “西奥多格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我是说，‘黑夜’先生有在向你们提供食物吗？需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昆汀先前一直在愣神，听到苏格说话，猛地一颤，道： “感谢您的关心，‘星辰’先生，这段时间虽然‘黑夜’先生没有出席会议，但是他一直有按时向我们提供食物，以目前的储存来看，足以让我们支撑很长的时间。” “那你们的探索呢？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并没有，我指的是，我们并没有展开新的探索，之前受到影响的同伴还在继续接受治疗，而伊弗尼斯队长和族长依然在争论。” “不过，”昆汀一顿，“就是在最近，我跟着队长在附近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黑墨鱼，虽然很小，但这是我们很久以来发现的第一只活的生物。” “有新的生物出现了？”圆桌周围的众人同时一惊。 “是的，或者说，它们回来了，”昆汀说着，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对于我们来说，对于西奥多格的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值得令人振奋的消息。” “我们相信，有了第一条黑墨鱼，就会有第二条黑墨鱼，接着就是第三条，然后是多足章鱼，全息鲸鱼，慢慢的，所有的海洋生物都会回来。” “到时候，西奥多格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所谓的天灾和末日，再也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 昆汀说完，余音一直在圆桌周围回荡。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现，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化，但是众人都是一路跟着听过来的，知道西奥多格曾经面临过怎样的黑暗，也知道西奥多格现在正处于一种什么样子的状态。 一条小小的黑墨鱼，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希望的火种，让原本已经近乎绝望的西奥多格人民，重新燃起了对于存活下去的希望。 “世界”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克里丁的小阁楼中，苏格望着窗外的星空久久地出神。 他知道，在这同一片天空下的某处，西奥多格应该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对于昆汀和生活在西奥多格的人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们兴奋和激动的吧。”苏格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心头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落了下去。 “之后找机会再问问，等到西奥多格恢复往日的辉煌，说不定还能去旅游呢？不是有一个海盗也过去了吗？既然有人能过去，那么肯定是有方法的。” 苏格缓了缓，走出房间，来到克里丁面前。 “怎么？”克里丁看了一眼旁边的钟表，“现在时间还早，你不需要休息吗？你完全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会送你回去的。” “多谢您的好意，克里丁主教，只不过，”苏格吞吞吐吐的，“我有一点事情，可能需要出去一下。” “没有问题，只需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回来就可以。” “我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在明天天亮之前无法回来。” 克里丁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来认真地看着苏格，道：“是昂都的委托？” “算是吧。”苏格想了想调查海上的情况本来就是自己去伊格恩的目的，虽然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但是归根结底，自己还是去调查情报的。 “明白了，你可以去，就像我们之前约好的，只有在天亮之前返回，我才会将你送回去。” 苏格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正想说什么，就听到克里丁接着说道： “不过，如果你用积攒下来的贡献换取的话，我依然可以使用‘穿越者’的能力，为你打开门。” “明白了，”苏格心口一暖，微笑着对克里丁行礼，“感谢您的帮助，克里丁主教。” “注意安全，”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因为你只有在安全的状态下，才能继续进行恶魔之语的解读工作，明白吗？” “谨遵您的教诲。” 离开克里丁的小阁楼，离开阅读者教堂，苏格立刻进入阴影形态，抄近路去到位于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 即使在深夜，互助者协会的窗户依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苏格推开门，看到了阿金斯那张熟悉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因为阿金斯手中持有“疯狂之门”这样一件拥有“穿越者”能力的超凡武器，可以从最大程度上满足他远距离移动的需要。 虽然这么做有点将阿金斯当做“工具人”的嫌疑，不过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委屈一下阿金斯了。 而且，苏格觉得，只要不跟阿金斯具体说明，阿金斯其实根本不会产生这种想法，甚至还会非常兴奋，因为他终于能参与行动，而不是待在后方做支援的工作。 “我们先去哪儿？”阿金斯一脸兴奋，两条眉毛几乎都要扬到天上。 “先回去赛齐瓦，”苏格道，“对了，你知道斯皮尔奥在哪儿吗？” “他一直都住在教堂，不过也只有白天的时候，”听到斯皮尔奥的名字，阿金斯有点不屑，“至于晚上嘛，你应该猜得到，他肯定是在哪家酒吧鬼混。” 还是老样子啊......苏格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第七十六章 寻找超凡武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等了足足十多分钟，苏格才跟着阿金斯从门中走出来，两个人站在真理.教堂的后方庭院中，直愣愣地瞪眼。 “需要这么久吗？”苏格看着阿金斯一头的汗水，意识到仅仅是开一次门，就让阿金斯消耗了许多灵性。 “是的，穿越的距离越长，开门所使用的时间就越长，就算是成为真正的‘穿越者’，依然会有这个客观条件限制。” “那还说得过去，毕竟是这样一种实用的超凡能力。”苏格闭着眼睛感应片刻，“斯皮尔奥在那个方向，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他应该是在淘金者酒吧。” “你需要我过去把他找回来吗？”阿金斯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事实上，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完全足够，根本不需要那个家伙帮助，他甚至都没有足够的动力去晋升位阶五。” “我会给他这个动力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苏格看了眼阿金斯的手表，“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不方便带着你，你只需要在明天傍晚之前带着斯皮尔奥回来就可以了，有没有问题？” “我没有问题，问题是斯皮尔奥，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看你的手段如何了，”苏格想了想，决定再给一根萝卜，“如果你顺利完成这件事，我会向昂都先生汇报的你贡献，并且为你加入互助者协会做推荐人，你考虑一下？” “为我加入互助者协会做推荐人？你今天做的事，其实是协会的委托？”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干，大晚上不睡觉特意从山达跑来赛齐瓦吗？” “你在山达？”阿金斯的眼睛中流露出少许的疑惑，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山达在哪里？”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只要在明天傍晚之前，带着斯皮尔奥回到教堂，并确保他待在教堂就可以了。” “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就算是用绳子绑着他，我也会把他绑回来的。” “代我向施纳尔主教问好，时间仓促，我只能明天再去见他了。”苏格说完，身形瞬间消失在阿金斯面前。 此次回来赛齐瓦，苏格其实是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中之一，就是从库洛奇那里得来的超凡武器的线索。 一个名为“矮人”的家伙在赛齐瓦附近举行的小型拍卖会，时间就在明天的黎明时分，这也是为何苏格如此急匆匆的原因。 一旦错过了这次的拍卖会，想要再去找到合适的超凡武器，可就更加困难了。 一路向东，出了赛齐瓦的城区后，方向偏转向北。 苏格跟着脑海中的地址前进，最后在一片陡峭的崖壁前停了下来。 赛齐瓦原本就处于高原之上，东部是犬牙一般参差不齐的群山，此时临近黎明，山间弥漫着蒙蒙的雾气，加上光线不足的原因，在这里视线会受到非常大的限制。 老实说，苏格对于这次的拍卖会还是有点期待的，虽然他没有带任何钱和材料过来，但是能让库洛奇都如此称赞有加的超凡武器商人，一定是有其独特的地方。 “听说脾气不怎么好，而且还采用了拍卖的方式，嗯，我不给钱，其实就不算买卖了......” 苏格被自己的这个无耻想法逗笑了，继续隐匿身形，藏在一片山壁的阴影当中。 很快，清晰的脚步声就从浓雾深处传来，苏格默默地注视着从浓雾中出现的人影，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动作，等到对方完全消失在山壁前面，才慢慢走出来。 “应该就是这次拍卖会的其他参与者，刚刚他触碰的，好像是这里吧。” 苏格来到之前那人消失的地方，触碰了一下山壁，下一刻，一阵朦胧的宛如障壁一般的灵性之墙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按照刚刚看到的情景，回想着库洛奇留给自己的那个符号，手指轻动，以灵性将符号绘制在面前的灵性墙壁上。 在符号贴合墙壁的刹那，灵性之墙瞬间解除，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山裂。 苏格往里面看了眼，发现山裂后有巨大的空间，而且从走势来看，是向着下方延伸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条路就是通往拍卖会的道路。 拍卖会居然是在群山之中举办的，还真是小心啊......苏格慢慢走进去，走过一段绝对的漆黑之后，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了火光。 转过一道弯，原始而自然的环境陡然一变，周围的一切开始出现人类活动的迹象，虽然很粗糙，但是确实有人类加工过的痕迹存在。 “嗯，还很贴心地做了准备。”苏格看着火把下方的两个篮子，一个里面盛放着团作一团的黑色长袍，另一个里面则放着形状不同的面具。 “看上去所有的地下交流会都是同样的布置啊，”苏格看了一眼长袍，“就是这里的主人不怎么讲究，都不叠一下。” 说是这么说，苏格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长袍套在身上，同时挑了一个顺眼的面具戴着，检查之后，他发现无论是长袍还是面具，上面都没有刻意的灵性残留，也就是说，这两件东西应该没有被动过手脚。 继续走下去，苏格终于听到了人类活动的声响，往前探头，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宛如教室一般的空间。 几张简陋的石椅堆在一角，另一边是一个仿佛讲台的地方，位置稍高，讲台后侧有两个黑漆漆的通道。 插在墙壁上的火把正熊熊燃烧着，映出几个黢黑的影子。 苏格迅速打量了一眼，在石椅上坐着的有四个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装扮，黑色长袍，面具，显然是这次的参与者。 空间另一边的讲台上，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应该就是这次拍卖会的举办者，“矮人”。 “看来这就是最后一个人了，”一个粗哑的声音从前方响起，“那就尽快开始吧，该死的，我的事情可是堆得像山一样呢。” 苏格迅速落座，心中却生出一阵疑惑。 也不知为什么，前面的那个“矮人”，让他觉得怪怪的，对方的声音让他觉得很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不知道‘矮人’先生这次又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想要出售呢？我们都非常期待。”旁边石椅上的一个人说道。 “哼，你们只要等着就好，我会给你们带来所有想要的东西，嗯？该死的，我明明将东西放在这里的，不，不是这几个掺杂了杂质的失败作，我到底放在哪儿了呢？” 矮人说着，起身去到了后方的一个通道，一阵叮呤咣啷的响动之后，又抱着两个箱子小步跑回来。 苏格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矮人的身材很小，四肢成比例地缩短，只有一个头，还是普通人类的尺寸，因此显得整个人特别滑稽。 尤其是行动的时候，有点像婴儿，又很像一个球，苏格总是担心对方走着走着忽然就会一不小心滚出去。 “好了，”矮人将一个箱子拍在众人面前，“先给你们看第一件吧，希望你们带了足够的钱。” “这一件是黑夜领域位阶七夜魇的超凡武器，名字叫作梦境体验者。” “就像你们所看到的的这样，它是一个头带，但却是罕见的寄生型超凡武器。” “使用之后，它会赋予使用者入梦的力量，可以让使用者潜入各种拥有思维的目标的梦境，当然，它也有着夜魇的局限性，就是不能主动改变梦境的内容，即使你们想做，也无法办到。” “至于副作用嘛，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寄生型的超凡武器，所以不能长时间佩戴。” “除此之外，它会给使用者带来身临其境的梦境体验，那种非常真实而具体的梦境，会让使用者无法很好地分别现实与梦境，但这也正是它绝妙的地方。” “有时候，使用者明明已经回到现实，却依然以为自己身在梦境之中，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们，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尤其是不要在床上尿尿，因为你无法确定你所在的‘床’，究竟是梦中的床还是现实中的床。” “这种事当然要去洗手间，对不对？那正是它存在的意义。”矮人说着，神色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将“梦境体验者”展示给众人观看。 这个......苏格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超凡武器上面，虽然他可以确认这真的是一件很不错的超凡武器。 听上去，这位矮人先生，似乎是有过某种经验啊，因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所以在床上解决了生理问题？ 换做是我肯定是不会的，哪怕是在梦境当中，正常人谁会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啊......嗯，只要不放飞自我，应该就不会吧...... 展示一圈，其余几个人都对“梦境体验者”赞赏有加，只有苏格根本都没有正眼看一眼。 矮人注意到了苏格的举动，冷哼一声，不过显然已经激动起来，有种遇到了对手的感觉。 几分钟后，矮人将装有“梦境体验者”的箱子收起来，搬过来另外一个。 只是还没等打开，一股令人背脊发冷的气息忽然从外面吹来，墙壁上的火把，随之一阵剧烈的摇晃。 第七十七章 这么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房间中的气氛忽然降到了冰点。 几个参与者同时看向矮人，其中一人说道： “不知道，刚刚的是什么东西？是您给我们准备的礼物吗？充满了死亡领域气息的礼物？还真是别致啊。” “该死的，”矮人狠狠骂了一句，“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屁的礼物！我真是闲出屁了才会给你们准备这样的礼物！” 苏格一愣，根本没有听懂矮人的意思，其他人显然也是同样表现。 “我的意思是，”矮人道，“我也受够了这些家伙的骚扰了！我怎么可能会将它们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呢？从这个拍卖会举办以来，我有送过任何东西给你们吗？” “这倒是真的没有，哪怕是任何一点东西，都是我们用实打实的钞票或者材料换取的。” “没错，就是这样，”矮人似乎没有听出话中的讽刺，继续道，“而且，你们应该可以察觉到其中的死亡领域气息，对吗？” “是的，冰冷的死亡领域气息，就像有一具具骷髅站在我们的身后。” “就是这样，如果你们知道前几个月发生在赛齐瓦的事情，应该就知道就在这附近，就在东边一点点的地方，出现了传说中的死亡之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死亡领域的家伙，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 “死亡之域？”有一个人说道，“我倒是听过，不过我听说，知识教会已经派了专员，去那里将异变完全解决了才对，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矮人的好脾气显然非常有限，“谁知道那些该死的专员是怎么解决的？他们领着教会的薪水，却将任务做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怕知识之神对他们降下惩罚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人就是我......苏格面无表情地看着矮人，多亏有面具的遮挡，不然他现在的状态一定会被人察觉到。 矮人没有察觉到苏格的异常，在那阵死亡领域气息过后，迅速收拾着，嘴里还不停地唠叨。 “总有一天，不，下一次，下一次的举办地点我就要换到其他地方，我简直受够了那些死亡领域的家伙了，它们不光会影响我的武器制作，甚至还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矮人将一个箱子搬过来，“那就看下一个吧。” “这个超凡武器，或者说，是超凡道具，是太阳领域的，位阶六的焚血者。” “在制作它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你们不用担心，并不是失败或者是巨大的副作用，而是......该怎么说呢？它变成了一件道具，消耗类型的道具。” “道具？” “是的，”矮人继续介绍着，“它的名字叫作神血蜡烛，拥有的，也是太阳领域位阶六焚血者的力量。” “以灵性的火焰将它点燃之后，就可以发动焚血者的能力。” “在极短的时间内，可以让使用者获得神性，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就是获得神性。” “众所周知，神性是必须晋升高位阶后才能拥有的，但是这就是太阳领域焚血者的特点，点燃血液，通过将自身血液的焚烧，就可以在位阶六这个阶段，获得极短时间的神性。” “对于中位阶或者是低位阶来说，代价或许是有些高昂，但是作为关键时候的救命道具，确实已经足够了。” 矮人说着，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的味道。 “除此之外，点燃它之后，只要在这根蜡烛燃烧的时间内，可以让使用者自身免疫火属性的伤害和超凡能力，包括精神和物理层面的。” “与此同时，可以让使用者与太阳和火焰的关系更加密切，当然，它也是有副作用的，副作用就是，在使用结束后，会有长达七天的大虚弱。” “这已经很棒了，不是吗？就连纯粹的焚血者也要接受同样的副作用，只是时间会短一点，而是我将原本的副作用进行了规避，制造出了这样一个令人惊喜的超凡武器。” “确实很不错。”有人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一定是在纠结它是一个消耗类道具，而不是一个可以长久使用的武器，对不对？” “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总是有着无止境的贪欲，明明我都已经规避了大部分副作用，将你们自身承担副作用转换成超凡武器本身的消耗，这难道还不足够吗？” “只是不知道它的价位是多少，”有人道，“它的确满足我的要求，而且副作用也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价格是2000磅，当然，你们也可以用同等价格的超凡材料换取，换取的方式也与之前一样，不收低位阶的超凡材料。” “2000磅？！只是购买一个消耗类的超凡道具？” “是的，很明显你还不知道它具有的价值，也可以间接证明，你没有跨入高位阶，没有拥有神性，”矮人颇为得意地道，“要知道，是否拥有神性，可是判断一个超凡者实力高强与否的决定性指标。” “没有神性，不管你多强都还只是普通人类的范畴，而拥有神性，才是跻身上位者的标志。” 矮人的话让众人沉默。 苏格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很同意矮人的说法，就在昨天，他还跟克里丁讨论了有关神性的问题，虽然只能知道一点点，但是确实打开了他新的大门，让他对许多事物有了新的理解。 说实话，他对这个“神血蜡烛”有点动心，能够以位阶六的能力暂时拥有神性，虽然是消耗类的超凡道具，虽然有副作用的限制，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有很大的帮助。 只不过，他此次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搞一件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是那种可以让他拥有水中呼吸和自由行动能力的超凡武器。 只有拥有了这些能力，才能确保他在之后的行动中顺利进行，所以即便是他对这个“神血蜡烛”很感兴趣，也只能强行忍住。 当然他也没有带够钱。 矮人打量了一眼，将装有“神血蜡烛”的箱子收起来，“就像以前一眼，在展示过所有的武器之后，拍卖会才会开始。” “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对吗？看过所有的武器之后，你们才能确定自己最需要的是哪一个，所有不会出现买下这一件，却发现下一件更好而没有足够的钱财购买的情况。” “这正是我们多次前来参与拍卖会的理由。”有人道，“因为您足够公平而公正的品格，令人赞美。” “你们知道就好。”矮人得意地哼哼几声。 “可是，”苏格突然道，“如果是展示了所有的武器后才开始竞拍，那么竞拍的意义不就没有了吗？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在私底下商量好，以我们都可以接受的价格，拍下各自中意的武器。” “而不需要因为彼此的竞争浪费不必要的钱财。” 苏格说完，房间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汇聚过来。 苏格能感受到几个参与者的目光中携带着凛然的杀气，而矮人的目光中，则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解。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很快明白过来，他虽然不知道这个拍卖会为什么会有这样独特的规定，但是很显然，其余的参与者都发现了这个破绽，却没有告诉组织拍卖会的矮人。 也许矮人还在为每次都能顺利卖出武器而感到得意洋洋，不过私底下，这些参与者早就达成了共识，以一个和谐而有爱的方式，以没有竞争对手的最低价，不断地从矮人手中获得超凡武器。 嗯，有点糟糕，我突然点破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了，不过管他呢，反正我这次过来是临时的，而且看这些人的表现，彼此也并不认识，只是在拍卖会上达成一致，仅此而已。 想明白之后，苏格就无视了周围那些散发杀气的目光，只是静静地看着矮人。 “对啊，”矮人的声音中的困惑逐渐消失，“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呢？这样一来，竞拍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啊。” “竞拍的意义是不存在，但是您的名声却会像河流一样，传播得越来越广，”苏格打算稍稍挽回一些，“一个好的名声，对于您这样的人来说，应该比卖出一件武器更加重要，不是吗？” “而且正是因为有了好的名声，我们才会一次又一次地过来，从您手中换取心仪的超凡武器，这可是一门长久的生意啊。” 苏格说完，故意向其他的参与者看了一眼。 其他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目光中的杀气显然变淡了很多。 “确实，没错，是这样的，对于我们巨......来说，没有什么比名声更加重要的了。”矮人自顾自念叨着。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在意了，没错，就让我们继续往下进行吧。” 矮人说着，将两个箱子抱在怀里，转身进入了后面漆黑的通道，又是一通翻找。 苏格坐在位置上，有些出神。 我没听错吧？刚刚他说了什么？ 我们巨......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第七十八章 商品展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矮人进入黑漆漆的通道口，耳边回响着叮呤咣啷的响声，思绪十分复杂。 就在不久前，在那个神秘的圆桌会议上，他听到了很少出席会议的“知识”，在无意间说出“我们巨......”这样一句引人遐思的话。 当时他还在为这句话而感到困惑，很明显，这句话只说了一半，是“知识”在无意间说漏而透露出的信息。 我们巨......以苏格的阅历，这句话的后半句，不是巨人就是巨龙，可是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能与圆桌上那个普通的身影有所重合。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格才对此印象深刻。 而刚刚的矮人，也说出了同样的话，这让苏格不得不展开联想。 细细想来，举办这个拍卖会的矮人，确实与“世界”会议上的那个“知识”有着不少的共同点。 打造超凡武器，进行售卖，应该就是“知识领域”的超凡者，这一点可以与会议上的“知识”领域吻合。 除此之外，二者的性格也有些相似，暴躁，易怒，却又很简单，很容易让人猜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因此也很容易引导。 而且，周围还有死亡领域的影响存在，如果说性格和领域是巧合，那么周围这种大规模的死亡领域气息影响，除了受死亡之域影响的赛齐瓦，在整个北大陆应该找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还真的是“知识”？ 苏格表示怀疑，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很快，矮人就抱着两个东西回来，兴致勃勃地说道： “来，继续，给你们看看我的新成果。” 只见矮人将一个宛如服装店铺中的人体模型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说道： “这件超凡武器，我取名为‘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它是混乱领域的，位阶五模仿人偶的超凡武器。”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可以拥有与使用者完全相同的能力，只需要将一点带有使用者灵性的物体放入它头部的空腔内，比如头发，指甲，或者是其他什么，就可以发动它的能力。” “有了灵性注入后，它的外貌会变成使用者的样子，也可以发动使用者的所有超凡能力，没有任何限制，也不会给使用者带来灵性的反噬，怎么样，是不是非常不错？” “是很不错，”有人道，“不过这个人体模型的能力，为什么与命运领域的控偶师这么相像？该不会是......它其实是用命运领域控偶师的灵质制作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这个没有眼力的家伙，”矮人毫不介意地嘲讽着自己的顾客，“命运领域无论是控偶师还是操作师，都是需要使用者分心操纵的。” “而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一旦发动完全不需要操纵，因为它会自行做出与使用者完全相同的动作，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它甚至不会消耗使用者的一丝灵性。” “五分钟之内，它所使用的所有超凡能力，都是由它自身承担，不会消耗也不会反噬到使用者身上，而这，正是它最伟大的地方，你们说对不对？” 诸位参与者一阵沉默。 “我有一个问题，”苏格举起手，“如您所说，它在发动之后不会消耗任何使用者的灵性，也不会带来任何反噬，甚至不需要被操控，就能完美复制使用者表现出的一切，是这样吗？” “是的，但是只有在五分钟之内才可以，我的作品可是很严谨的。”矮人很有自信。 “那么也就是说，在五分钟之内，使用者做什么，它就会做什么，使用者向左转，它就会向左转，使用者去洗手间，它就会去洗手间，对吗？”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大规模的战斗，确实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在日常的生活中，它几乎没有任何出场的机会，”苏格道，“一个无法操控只能模仿使用者动作的道具，虽然不会消耗灵性，但是它能做些什么呢？” “能做些什么？”矮人微微一愣，“它可以做......” 矮人说着，忽然沉默下去。 “我想您应该发现了事情的关键，”苏格接着道，“没错，它确实很不错，尤其是不会消耗使用者灵性也不会产生任何反噬这一点，但是它不能被操控，只能模仿，也正是它最大的限制。” “只有在那些不需要精细操纵的战场上，才是它可以发挥最大威力的地方，如果被一个极具破坏力的超凡者掌握，它具有的力量非常恐怖，因为使用者只需要待在远处不断释放超凡能力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瞄准。” “但是除此之外，它几乎没有使用的场合，甚至连一顿早饭都无法自行完成。” 苏格说完，其他几个参与者颇为配合地附和了几句，也不知是想故意压价，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好像......确实是像你说的这样，”矮人看向苏格，“那有什么办法吗？这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耗费了很多心血才做出来的超凡武器，它真的很不错。” “它确实不错，重点是，您要售卖的对象，”苏格娓娓道来，“下一次介绍它的时候，您可以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多介绍些他在大规模战斗中的作用，相比之下，买家应该也会忽略它不能受到操控的缺陷。” “那不是缺陷！”矮人着急道。 “好吧，那就......特点，对，可以完全模仿使用者动作的特点，您应该将重点突出，吸引特定买家的注意力，而不是过分强调那些没有吸引力的地方。” 矮人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对于苏格的态度，也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你以前是武器商人？”矮人问道。 “我见过许多武器商人。”苏格随口编着瞎话，“也知道该如何在买家面前介绍武器，因为它们是您的心血结晶，其中包含着您的付出与努力，它们应该得到应得到的尊重，不是吗？” “是的！”矮人激动地道，“没错！就是这样的！你也能理解制作它们的那种欣慰与自豪，对吗？” “可以，但是一定没有您这样深刻。”苏格表现得十分谦恭。 “好！没想到还有你这样拥有独特审美的家伙过来，我会多给你们介绍几件武器，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顺便给出一些意见，我会酌情采纳的。” “那是我的荣幸。”苏格在心中偷偷笑着。 矮人激动地收好模型人偶，准备拿出下一件超凡武器。 周围的其他参与者，却都警惕地看着苏格。 放心吧，我不是托，我可是有道德底线的......苏格心中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声张。 以他身上带的那些钱，估计连这个人偶的一条胳膊都买不起，当然，他根本就没想买这个定位尴尬的超凡武器，他瞄准的，是特定方向的海洋领域超凡武器。 而且，原本这次过来，他就只是想走个过场，根本没抱太大的期望，因为一件合适的超凡武器并不是那么容易到手。 只不过，随着拍卖会的进行，他发现矮人有极大的可能性是“世界”会议上的“知识”，抱着拉进距离并且得到对方信任的目的，苏格才有了刚刚的那番表现。 接着，矮人又拿出了几件超凡武器。 比如用厄运领域位阶九，魅惑女仆的灵质制作的，“女仆的黑丝袜”。 比如用堕落领域位阶六，血法师的灵质制作的，“鲜血十字架”。 比如用海域领域位阶八，深潜者的灵质制作的，“人鱼的脚骨”。 又比如用风暴领域位阶六，煽动者灵质制作的，“恶意喇叭。” 这些超凡武器各有各的特点，比起原本领域位阶提供的能力，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变，有些扩大了原本的优势，但是副作用也更加棘手，有些改变了原来的使用方式，但是居然能收获意料之外的惊喜。 最后矮人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箱，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淡蓝色的半透明的，宛如鳞片一般的东西。 “好了，这是今天最后一件超凡武器了，也是，唯一一件高位阶的超凡武器。” “它的名字叫作‘水精灵的鳞片’，是与刚刚那个‘人鱼的脚骨’一样，同为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但‘人鱼的脚骨’只有位阶八的程度，可是它却达到了位阶四，是利用位阶四幻水师制作出的超凡武器。” “只不过，虽然它是用高位阶灵质制作的，但是它没有包含任何的神性，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将它拿出来与其他这些武器一起展示的原因。” “没有神性，不过在能力上它的确配得上位阶四的程度。” “没有神性的位阶四等级超凡武器？”苏格疑惑道。 “是的，”矮人回答，“你们不是‘手工匠’，所以不会明白，即便是高位阶的灵质，在制作成超凡武器的时候，也很少会保留其中的神性。” “当然，以我的能力，是可以做到保留神性的，但是那样会让武器的副作用变得异常强大，甚至掩盖神性带来的益处，而且也会给我自身带来巨大的消耗。” “所以，如果不是有独特需求的定制款，我一般都不会将灵质中的神性固定在超凡武器中。” 第七十九章 确定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是这样。” 包括苏格在内的几个参与者微微点头。 “没错，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介绍它的能力，听好了。” “虽说它没有神性，可是高位阶的灵质依然让它拥有了非常不错的能力。” “它的使用方式，可以分为主动使用和被动寄生两种，没错，就是两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确实是可以看作一件寄生型的超凡武器。” “这两种使用方式的差别也很简单，主动使用会消耗较多的灵性，被动寄生则需要很少。” “除此之外，被动寄生会带来额外的副作用，比如连续使用超过一天，就会让使用者的身上长出鳞片。” “这个鳞片是可以消退的，只要解除被动寄生的状态，就可以让它随着时间而消退，只不过时间会长一点，我想，如果使用一天的话，大概会需要一个周，才能让你们变回完全的人类。” “当然，如果你们之中存在那种对于鳞片有独特嗜好的家伙，也是可以长期保持的，只是身上长满鳞片而已，不会对你们的身体和精神有任何危害。” “无论是哪一种使用方式，它都可以让使用者拥有对于任何水源的亲近力，包括水下呼吸，水中活动，水中视觉，水中感知，拥有它，你可以做到任何鱼类能做到的事情，甚至一辈子活在水中也是可能的。” “海洋领域位阶四幻水师的能力当然也有保留一部分，在任何地方，只有消耗灵性，就可以召唤出水源，当然，召唤出的水量与周围的干旱程度成反比，与你们提供的灵性成正比。” “幻水师的能力只有这一种被保留下来，不过与此相对的，我制作的时候给它赋予了另一种能力。” “三次以水源为媒介的穿越能力，只要水源是连接的，就可以利用这个能力去到任何地方，当然必须是使用者曾经去过的，这一点与知识领域‘穿越者’的能力很像。” “消耗类的能力？”苏格疑惑一声，“这个‘三次’，具体的限制是什么？只能一个人使用三次？还是说，可以只是限制次数而不是限制对象？” “什么意思？”矮人忽然被问蒙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使用了一次，是不是剩下的两次可以给其他人使用？使用的对象，必须是这件武器的持有者吗？” “当然不是，这么多的限制条件怎么可能是我制作出的超凡武器呢？”矮人对于苏格的问题十分鄙视，“不限对象，哪怕是你持有，对着身边的人使用，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只有三次。” “明白了。” “那么继续说副作用，免得你们在背后说我是一个狡猾的商人，”矮人继续道，“副作用，随着使用时间变长，会让使用者产生强烈的深潜冲动。” “意思就是，如果你是在海里使用的，你会不自觉地想要去到海洋深处，这是一种心里的暗示，目前看来，除了高位阶的暗示和催眠，几乎无法解除。” “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不要长时间使用，除非你们真的想要一辈子生活在海里。” “除此之外，在佩戴的时候，注意，是佩戴的时候而不是使用的时候，在完全干旱的地方会让使用者间歇性出现幻觉，并且会随着时间的增加，加深变成震慑效果。” “也就是说，尽量少去干旱的地方，不然你们会因为突然间出现的幻觉和震慑而失去行动力。” 矮人说到这里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仅仅是一件超凡武器的说明，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苏格想了想，觉得其实了解详细点也不错，毕竟这些买家都是自己使用的，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掉以轻心。 一个位阶四却不含神性的超凡武器，拥有的能力也几乎满足自己的所有需求，苏格已经有点动心了，只是在等待矮人给出价格。 按照矮人的习惯，一件没什么用的超凡武器都能卖到2000磅，这件如此好用的“水精灵的鳞片”，估计能让他原地破产。 商品展示告一段落，拍卖很快就开始进行。 就像苏格预料的那样，其余的参与者很快就开始对中意的武器下手，彼此淡定地叫价，可是在平静的嗓音中早已剑拔弩张。 尤其是那件“梦境体验者”，有两位参与者同时看中了它，彼此竞争着叫价，愈演愈烈，以至于成交的时候居然达到了1350磅。 一件位阶七的超凡武器，卖出1350磅。 苏格自问如果不算在克里丁那里累积的材料兑换的话，自己的所有资产加起来都没有1350磅，而那位买家花费这么多钱还只是购买一件位阶七的超凡武器，确实让苏格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有钱真好啊。 苏格在心里羡慕着，并且祝愿那位买家没有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的习惯。 其他的几件超凡武器也各自有人看中，其中就包括苏格也看中的“水精灵的鳞片，”只不过矮人出价3000磅，让那位买家直接打了退堂鼓，转而买了低位代替品的“人鱼的脚骨”。 苏格知道3000磅买一件位阶四的超凡武器，虽然说是没有神性，但其实也还合理，甚至有点便宜了。 他自己就拥有一件位阶五的“沉默的尖叫者”，不过因为当时去找的是斯皮尔奥的伙伴，再加上又帮助对方完成了一个委托，最后半买半送，根本没花他多少钱。 这样看来，做一个武器商人，真的是很赚钱啊，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苏格在心中感慨。 不过在羡慕之余，苏格也知道做一个武器商人其实有着巨大的门槛，单是“知识”领域这一个前提，就是刷掉了许多可能。 再加上周围的环境，作为非教会组织的买卖，必须要极度重视自身的安全，另外客源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难怪这家伙会如此看重名声......苏格默默地想着，伸手进口袋里摸摸那不到100磅的零钱，看着不远处的“水精灵的鳞片”，吞了口窘迫的口水。 “还有人需要吗？”矮人已经卖出去几件武器，心情十分愉快，最后是单独看向苏格的位置，看这位发言很积极掏钱却磨磨蹭蹭的客人，再次问道，“还有人有需要吗？” “有的，”苏格慢慢举起手，“不知道用相应的材料兑换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前提就是不收低位阶的材料，你们要知道，到达了我这个高度之后，低位阶的材料对我来说根本毫无价值。” “明白，那么，任何一种材料都可以吗？” “是的，”矮人微微一顿，“不过，如果你们手中有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或者是灵质的话，也可以交换，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格。” “什么？”苏格愣住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他全身蔓延开。 “你没有听见吗？该死的，听你的声音明明很年轻，可是为什么会有耳背这种疾病，”矮人有些暴躁，“我是说，如果你们手中有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或者是灵质，也可以拿来交换。” “冒昧地问一句，”有人道，“必须是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或者是灵质吗？还有，相应的位阶有没有要求？” “当然有，低位阶不考虑，高位阶你们应该也得不到，剩下的就只有中位阶了，嗯，虽然很勉强，不过也还凑合。” “至于是不是必须是天空领域，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矮人道，“你们也看到了，刚刚突然出现的死亡领域气息，已经对我的生活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我收集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就是为了利用天空的力量，将那些可恶的家伙驱散。” “天空领域吗？用来驱散死亡领域的生物，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我们身上带来的应该都只有材料，就像以前那样，多余的灵质我想更是不会有人随身携带。”有人回道。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这几件超凡武器，质量都非常不错，一分价钱一分货，我做生意可是最讲诚信的。” 矮人对其余几个人说着，面朝的却是苏格。 其余的几个人要不就是已经入手了中意的武器，要不就是选择了低位代替品，只有苏格一人，直愣愣地坐在石椅上，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 “我再问一遍，还有没有需要了？”矮人看着苏格，完全搞不懂苏格在想什么，下意识地以为苏格是囊中羞涩，所以才问出了刚刚的问题，却也没有随身携带灵质。 “对了，”矮人灵机一动，“如果愿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帮我去清理一下周围的死亡领域生物，根据你们完成的情况，我也可以给你们适当地打打折扣，这是生意人通常都会有的慷慨，对不对？” 苏格坐在石椅上，完全没有在意矮人说什么。 此时他心中震惊无比，而且已经可以确定，在自己面前眉飞色舞高谈阔论的矮人，就是“世界”会议上的“知识”。 第八十章 收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还真是他啊，也对，无论是领域还是习惯性动作，语气，甚至连语癖都一样，再加上深受死亡领域气息的困扰，肯定就是他了，“知识”先生...... 苏格看着对方那个矮小的身材，默默地想着。 “有人想要去吗？”矮人见没有人回答他，自顾自地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人想要去帮我清扫一下那些该死的东西，我真的可以给你对应的优惠哦。” 无人应答，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炬摇闪。 果然都是一些很有经验的家伙......苏格默默地扫视了一遍其余几个人，举起手问道： “能换什么吗？” “什么意思？”矮人再次看过来。 “我的意思是，帮你驱散那些死亡领域的生物，可以从这里换取一件超凡武器吗？” “换取超凡武器？不，不不不，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我必须劝你不要做白日梦，那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好处。” 矮人道： “我说的是折扣，折扣你懂吗？就是在原先的基础上，按照一定的比例省掉一部分钱，但归根结底还是要付钱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商人来说，你要他白送东西，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喜欢白送别人东西的。” “哦，这样啊，”苏格在面前轻轻挥手，“那我没有问题了。” “没有问题了？”矮人一愣，“你不想买下某一件超凡武器吗？你这次过来，应该还没有买过任何一件武器，不像旁边的这位先生，已经收入两件了。” “很遗憾，它们虽然都非常不错，但是没有我中意的，”苏格很干脆地摊摊手，“而且，我对折扣也没有任何兴趣。” “是这样吗？其实，折扣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东西，”矮人开始循循善诱，“你想一下，你只需帮我清扫一些周围的死亡领域生物，就可以用比原来少很多的价格，买下一件超凡武器，你不也说过了吗？它们都非常不错。” “而且，以我对各位的了解，只是清除一些死亡领域的生物而已，不会浪费你们多少时间，对不对？毕竟你们都是本领高强的超凡者。” 矮人说着，就看向了其余的几个人，显然十分想让人帮他解决问题。 还知道奉承，真是难为你了......苏格无声地笑笑，摆摆手再次拒绝了矮人的邀请。 见众人没有表示，矮人也放弃了诱导，此次的拍卖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再加上矮人自认为从苏格这里学到了不少的生意经验，整个人心情十分愉悦。 拍卖会很快到了尾声，出于对参与者的保护态度，几个人按照次序和一定的时间间隔陆续离开。 苏格自然是等在最后一个的，直到房间中只剩下他与矮人，他才慢悠悠站起来，走到矮人身边，低声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最后的邀请其实不是邀请，而是陷阱，对吗？” “你是什么意思？”矮人往后一缩，显然十分警惕。 “没什么，拜托我们去帮你清扫死亡领域的生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也许是有你个人的原因，但是这个邀请，显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你邀请我们去，用折扣作为诱饵，如果成功，自然是解决了你的大麻烦，如果不成功，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甚至可以说，就算是我们死在那里，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对不对？” “不，不对，不是......” “就是！”苏格突然爆喝一声，浑身散发出令人畏惧的气息，“你其实就是这么打算的，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个善于精打细算的商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吝啬。” “你说什么？！”矮人逼上一步，声音中显然掺杂了不少的愤怒。 “不要激动，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对吗？因为那样会影响你的名声，也许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再也没人过来参加拍卖会了，不是吗？” 矮人想要反驳，但是显然被苏格的话吓到了，只是抱着箱子站在旁边，警惕地看着苏格。 苏格慢慢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矮人，伸手在矮人肩上拍一拍，又伸手在几个箱子上拍了拍。 “不过，虽然你的人品存在问题，可是制作超凡武器的技术确实令人赞美，我想其他人应该也有同样的想法吧，刨除你的人品来看，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手工匠。” “那、那是当然了，”矮人傲娇地哼了一声，忽然一顿，“你是有什么阴谋吗？” “没有，我很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苏格说着，转身径直离去。 直到苏格完全离开，矮人才从胸前的口袋中摸出一个晶莹透明的圆球，检验一番之后，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家伙终于走了！”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矮人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嗯，见过很多商人，知道如何把握客户的心理，达成武器售卖的最高效率，很不错，如果能让他教教我......不，如果能让他跟我分享一下经验就好了。” “可是这个人过来，根本没有买任何东西，这样的话我根本没有交易的资本啊，如果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好了，嗯，还可以顺便赚他一笔。” 矮人说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现在就还剩下一个问题了，周围这些该死的死亡领域生物，为什么教会的那些人不将工作做完整呢？放任这么多死亡领域的生物在山间活动，知道这对我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吗？” “该死的，再看看，如果不行，就只能更换场地了。” 矮人自己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翻身爬起来，抱着几个没有卖出的超凡武器箱子，慢悠悠地走向后方的通道。 他没有注意到，在其中一个箱子的底部，有一道非常微弱的星光，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中，也很难用肉眼察觉。 ······ 赛齐瓦城外的山道上。 苏格感应着做好的星光标记，确认矮人没有离开之后，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多亏了强化后的星光标记具有隐匿性，不然还真有可能被那个谨慎的家伙给发现了。” “既然箱子没有挪动位置，想来那个家伙应该也没有离开，呵呵，明知道周围有死亡领域的气息影响，可还是不愿意离开，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苏格想了想，加快了脚步。 这次的经历其实让他有许多收获，不光是发现了心仪的超凡武器，还发现了一个“世界”会议上的参与者。 在这之前，他只认识一个“混乱”，虽然对方是个疯子，但某些时候确实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帮助。 如果能争取到矮人的合作的话，之后的超凡武器就都不需要担心了，就算是晋升后得到了新的能力，也有途径将原本的武器卖掉换成新的。 转念一想，苏格发现其实通过教会的贡献，他一样可以做到这些事，甚至还更加稳妥一点，一时间有些无奈。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又掌握了一个出席人员的身份。” 苏格加快脚步，回到真理.教堂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先去到施纳尔那里打过招呼，苏格抓紧一切时间来到后方的庭院，找到阿金斯和斯皮尔奥。 “苏格？”阿金斯一惊，“你回来了？进展还顺利吗？” “十分顺利，所以我才有机会提前回来，”苏格看向面前衣衫不整脏兮兮的两个人，忽然就笑了，“怎么，你们打架了？” “没有，”斯皮尔奥指着两个人脏兮兮的衣服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做了几次实验，这只不过是在实验中受到的波及。” “你知道的，只要是实验，就难免有点损失，就算是我研究新的菜品，也有失败的时候。” “别说你的料理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直接看向阿金斯。 “这个，”阿金斯将手上的超凡武器递给苏格看，“疯狂之门，你知道吧？” “知道啊，罕见的‘穿越者’超凡武器，”经过一次拍卖会，苏格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对超凡武器格外上心，“它出现异常了吗？” “没有，”斯皮尔奥一副事不关己看乐子的模样，“只不过，施纳尔主教说，等到这家伙晋升的时候，教会不会提供对应的灵质，想要晋升，就只能自己动手搜寻，这是给他的试炼。” “自己搜寻灵质？”苏格一愣，“我记得，‘穿越者’的灵质应该非常稀有吧，因为它实用的能力，在超凡者的地下交易会上甚至都看不见它的影子，只是相关的消息和线索，就能卖到很高的价格。” “没错，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想要寻找几乎没有途径，”斯皮尔奥笑着道，“但是要说灵质的话，我们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你是指这个？‘疯狂之门’？” “没错，通过改造灵质得到的超凡武器，那么我们只要破坏它，就能得到原本的灵质了。” 斯皮尔奥一脸兴奋地看着苏格，“怎么样，艾欧西格，你觉得我的这个思路，有没有尝试的价值？” 第八十一章 诱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这是什么诡异的思路？”苏格一脸惊愕地看着斯皮尔奥，“你们......该不会是已经开始实践了吧？” “没错，跟你想的一模一样，”斯皮尔奥道，“只不过，我们遇到了一点问题，虽然很小，但很棘手。” “这件武器的灵性紊乱了？” “并没有，只是我们在尝试之后发现，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对这件超凡武器造成哪怕一丁点伤害。” 苏格连忙低头看，发现“疯狂之门”上面虽然伤痕遍布，却都是一些表面的浮灰，只需要轻轻擦拭一遍，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呼，感谢女神，”苏格松了口气，看向二人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古怪的意味，“让我怎么说你们两个，这么珍贵的超凡武器，居然被你们拿来做破坏实验，如果弄坏的话怎么办？” “弄坏的话更好啊，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灵质了。”斯皮尔奥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格别过脸去，表示不想继续搭理斯皮尔奥，看向阿金斯，“那么，你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对，就只是尝试一下而已，”阿金斯掩饰着脸上的尴尬，“不过你看，它确实没有任何损坏。” “等到损坏的时候就晚了，再说，你的‘炼金术师’灵药消化完全了没有，没有的话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额，还差一点，所以我们只是在尝试而已。”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尝试必须禁止，直到你消化完全所有的灵药，并且做好了所有的晋升准备。”苏格谆谆教导，“你就不会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把它破坏了，可是又没有消化灵药，那么这段时间你该怎么办？” “我......那就只能留在教堂里了。” “是的，同时还失去了穿越的能力，而且，为什么你们会想到这样一个奇怪的方法？正常来说，难道不该是开始搜寻灵质的线索吗？” “这也是施纳尔主教的暗示，”斯皮尔奥插话道，“是施纳尔主教给我们的提示。” “你们确定是主教的提示，而不是你们的理解产生了错误吗？” “当然，主教当时说，如果我们能办到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件超凡武器破坏，这样就可以利用里面的灵质了。” “居然是施纳尔主教说的？”苏格惊讶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虽然以我们现在的位阶来看根本不可能，但是也可以尝试一下，毕竟这是中位阶里面最高的位阶五，想要破坏，至少也需要晋升位阶四，使用拥有神性的攻击，才能将其破坏。” “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的攻击，”苏格冷冷地看着两个人，“所以你们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在搞破坏？” “只是尝试，就只是尝试而已，”斯皮尔奥过来拍拍苏格的肩膀，“尝试才会带来新的创新，虽然过程中会经历一些失败，但是只要结果好不就可以了吗？” “除了你们身上的这些灰烬，我没有看到任何好的结果，不，这些灰烬也根本不算好的结果。” “哈哈哈哈，在我尝试新料理的过程中，有时候也会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相信我，只需要习惯就可以了。” 三个人互相看着，只有斯皮尔奥一个人心情很好，苏格直到现在还有种后怕，觉得后背凉凉的，而阿金斯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了，”斯皮尔奥话锋一转，“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你在信上说，应该是去了海上才对。” “是的，被你们这么一搞，差点忘了正事，”苏格带着两个人立刻返回教堂内，“我们去找施纳尔主教说明一下，之后就出发去永眠之墓下面的那个迷宫。” “去那个死亡之域？”斯皮尔奥停下了脚步，“我可以选择拒绝吗？你也知道，那里给我留下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 “没事，我现在已经是位阶五的超凡者了，比起当时探索的时候，我可是提升了足足两个位阶，我可以保护你们。” “我知道你现在很强，但是......”斯皮尔奥的脸上写满了抗拒，“你忘记了吗？我们虽然说进去探索过几次，但是并没有真正搞清楚里面的情况。” “就算是那些鬼狼和蠕虫怪物不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但是还有那个神秘的布衣人，不要忘了，那个死亡之域可是跟柯奇山的迷雾小镇相联通的。” “还有里面的那个死灵，如果再次遇到，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但是我们有莱莉雅，”苏格道，“还有，其实不瞒你们说，我这次的目的，就是想进去找一找有关死灵的痕迹，我想知道，那些同为死亡领域的存在，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你这是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啊，”斯皮尔奥连连摇头，“我不去，虽然我对于新奇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如果有危险，我宁愿待在这里发呆。” “如果说，我有可以帮你晋升的方法呢？”苏格突然道。 “想诱惑我？”斯皮尔奥得意地一笑，“你的进步真是神速啊，艾欧西格，思维已经是一个资深赏金猎人的思维了，你知道吗？成熟的猎人在捕猎灰熊的时候就会这样，放置一点诱饵，等待灰熊主动上钩。” “虽然很老套，但是直到现在也依然有效。” “所以你上不上钩呢？” “当然不上了，我可是一个人类，我与灰熊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斯皮尔奥点着自己的脑袋，“尤其是这里。” “没用的，苏格，”阿金斯在旁边说道，“你跟这个家伙谈论晋升的事情根本没用，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要晋升。” “没想要晋升？”苏格一愣，“为什么？” “你听他自己解释吧。” “为什么？”苏格看向斯皮尔奥。 “原因很简单啊，”斯皮尔奥耸耸肩，“因为你晋升得越高，伴随的危险就越多，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那种喜欢挑战危险的人吗？我恨不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危险都全部消失才好。” “就因为这样，所以不想晋升？” “这个理由很充分吧？” “是很充分，”苏格点点头，“而且很有你的风格。” “所以，艾欧西格，”斯皮尔奥又凑上来，语重心长地拍着苏格的肩膀，“不是我不帮忙，但凡你换一个其他的地方，我都会帮忙的。” “明白，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有必要换一个诱饵了。” “呦呵，有意思，来说说看你还有什么诱饵？”斯皮尔奥显然很有自信，也对苏格莫名其妙的自信很感兴趣。 “有关劳拉，”苏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就是那位从莫格里恩过来的外交总长，你应该还有印象吧？我记得，你之前还误认为她是你的童年玩伴来着。” “是啊，不过前一段时间她回去了，听说好像是莫格里恩的调令，所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斯皮尔奥有些惆怅。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劳拉的信息，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在做什么，并且可以带你找到她，你会不会有兴趣？” “你知道她在哪儿？”斯皮尔奥眼睛一亮，“就是莫格里恩，还能去哪儿？” “不是莫格里恩，而且......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她现在跟库洛奇待在一起，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而且，她除了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之外，还有另一个身份，隐藏起来的身份......” 苏格看着斯皮尔奥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化，就知道这只灰熊已经上钩了，轻声道：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时间跟我去死亡之域探索一下？我保证，就只是简单的探索，如果有危险发生，你可以立刻转身逃走，你考虑一下？” ······ 赛齐瓦，东北方，永眠之墓下方的迷宫。 苏格三人漫步在巨大的迷宫之中，周围冰冷的气温让他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泛起细小的疙瘩，轻轻呼吸一口，只觉得一股寒凉涌进胸腔，整个人都跟着哆嗦起来。 依靠黑暗视觉的符咒，三个人可以在绝对的黑暗中看清物体，虽然施纳尔主动给他们提供符咒并且没有打算收钱，不过苏格考虑到这次是因为自己的需求才进行的探索，索要还是象征性给了一些材料费。 “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斯皮尔奥一边走一边唠叨，“从死亡之域出现以来，赛齐瓦周边就一直有少量的死亡领域生物出现，为此教会已经组织了许多次清剿，可是效果依然不明显。” “那正好可以顺便进行清剿任务了，不是吗？”苏格道，“话说回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问一下你关于晋升的事情吗？” “晋升什么？位阶五吗？”斯皮尔奥叹了口气，“以我对你的了解，就算是我说介意，你也会继续问下去的，对吗？” “你对我的了解，就像我对你的了解一样。” “其实原因都跟你说过了，只是因为不喜欢危险而已，”斯皮尔奥道，“事实上，我已经收集了足够的材料，并且也知道了需要的仪式，位阶六的灵药也完全消化了。” “之所以没有选择晋升，就是因为我还在等一个关键点，一个让我从内心觉得，可以准备晋升的关键点，仅此而已。” 第八十二章 再探死亡之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和仪式？” 苏格微微一愣，脚下的速度也跟着慢了许多，“那么灵质呢？你有位阶五的灵质吗？” “当然有了，没有灵质还叫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吗？”斯皮尔奥的语气有点不屑。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省了我许多事了。”苏格喃喃道。 “你在说什么？” “额，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分享一下吗？晋升位阶五需要的灵药配方，还有仪式，当然，如果你好奇的话，我也可以将星领域位阶五的配方和仪式告诉你。” “免了，我对这些会带来危险的东西完全不在意，虽然有点好奇，但是我知道只有尽可能的避免，才不会被危险主动找上来。” 斯皮尔奥想了想，轻声道： “大地领域位阶五的名字，叫作浴血者，对了，我记得你认识苏拉哈若对吧？就是那位‘血红的务齐’，当时我们一起在凯莫斯的时候，他就已经达到了位阶五的层次，也正是因为浴血者的能力，让他有了这个绰号。” “苏拉哈若主教吗？我确实认识，也有幸见过他出手，当时的情形，让我至今印象深刻。” “对，当时就是靠着‘浴血者’的能力，他孤身一人就在凯莫斯闯出了名气，已经过了这么久，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更进一步，晋升为位阶四了吧。” “我记得，大地位阶四，应该是叫作‘大地守护者’。” “不要说位阶四，说位阶五，你这个说话总是偏离主题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准确地说，这并不是一个毛病，而是一个习惯，如果你经常去酒吧就会知道，在酒精的麻痹下，你的思维和逻辑都会离你远去，你能做的，就是跟着周围同样喝多了的人，一起发散思维。” “好，那就请你收拢一下发散的思维。” “大地领域的位阶五是吧，没问题，我想一想啊，配方是......” “20毫升多汁棕榈树的浓缩液，10克英雄画像的布片，幼年雾豹的胎毛一根，被承认的英雄的血液100毫升。” “至于仪式嘛，在自身沐浴血液的时候，进行一场生死战并存活下来。” “材料还算比较正常，”苏格皱着眉头，“不过这个仪式是什么意思，在自身沐浴鲜血的时候，进行一场生死战并活下来？有规定必须是什么血液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去市集上买只母鸡回来给你。” “额，虽然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这里的血液，只得是自身的血液，必须全身沐浴自身的血液，才能达到仪式的标准。” “全身沐浴血液，不要欺负我没有常识啊，能够布满全身的血液，以你这个体格，恐怕还没等你达到仪式的标准，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吧？”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拒绝晋升，也远离危险。” 两人一路说着，阿金斯一路沉默地跟在后面，神情无比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行动，因为知识领域的局限性，以前的行动他都只能作为后勤人员待命，从来没有跟着来到过行动的最前线。 对于永眠之墓下方的迷宫，阿金斯早就听过了无数遍，此时置身这片神秘为诡异的环境中，他整个人的精神头攀升到了顶点，两只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警惕着周围一切异常情况。 只不过一路过来都平安无事，离开堆满白骨的通道之后，三人来到了地下的巨大空间，往前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道宛如屏障的浓郁雾气。 “这就是你们之前说的雾气？”阿金斯一脸惊讶的样子。 “是的，事先提醒你不要靠近，因为稍微过去一点就是深渊，只是被浓雾遮挡住所以才看不见，不过掉下去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 斯皮尔奥说着，跟苏格一起沿着浓雾走过去。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阿金斯追上来，满脸激动。 “再往前一点，你可以看到一座石门，石门的后面有一条长桥，那是唯一一个连接深渊对面的通道，只不过我们不一定能过去。” “为什么？” “因为有死亡领域的力量在拒绝我们，”苏格接上话，“不过有莱莉雅在，我们可以通过它的能力过去，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摆放我们各自的手脚。” “为什么？”阿金斯像个好奇的儿童一样不停问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那座神秘的石门和长桥就出现在三人视线中，苏格召唤出幽灵蟾蜍莱莉雅，说明了一切情况后，莱莉雅“咕呱”一声，吐出一个巨大的泡泡，将三人包裹在内。 “你的灵契生物还有这种能力啊？”阿金斯透过泡泡，看向下方隐约可见的桥面，“居然能托着我们飘起来，这几乎都可以看作飞行的能力了！” “注意你的头，不要顶在我的鼻子上面，”苏格无奈地道，“还有，这是谁的手，不要再往下摸了，再往下一点就是我的屁股。” “你以为我想吗？”斯皮尔奥道，“我们可是三个男人挤在这个泡泡里面，能够有空间活动一下就不错了，哪还有精力去注意你的屁股？” “所以我刚刚才说，要记得摆放好各自的手脚。” 经过一段令人尴尬的飘动，三人终于通过了被浓雾遮蔽的长桥，眼前的场景随之一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宛如旷野的空间。 噗的一声，泡泡破碎，几个人纷纷落地，整理着各自的装备。 “知识之神啊，”阿金斯喃喃道，“这个地方真的是在赛齐瓦附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向下进入了一个墓穴，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山腹内部才对。” “是的，但也只是‘应该’，”苏格道，“来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很有可能就是那条长桥的缘故，它作为一个媒介，或者说是一个通道，将我们送入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死亡之域。” “这里就是死亡之域？” “是的，斯皮尔奥虽然也来过一次，但是当时还没有出现异常，之后我与蒂娅第二次探索了这里，发现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大片的坟茔出现。” “死灵的温床？”斯皮尔奥疑惑道。 “是的，当时我们差一点就被一个巡墓人发现了，幸亏有人指点我们去到空的坟茔中躲藏，也就是你跟米斯当时在那个生命教堂中看到的布衣人。” “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我说过的，只要遇到危险，你随时可以撤离，”苏格笑着指了指身后，“不过那条长桥需要你自己解决。” “我就知道，”斯皮尔奥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躲开巡墓人，然后嘛......” 就在苏格和斯皮尔奥交谈的时候，阿金斯突然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一道死寂般的冰冷从后方传来。 三人同时转过去，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前方出现，与这个影子一同前来的，还有沉重而冰冷的盔甲摩擦声，让人心慌不已。 “这就是巡墓人吗？”斯皮尔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们现在找一个空的坟茔还来得及吗？” “我哪儿知道，”苏格也有些紧张，“我们明明还没有进入坟茔群的范围啊，巡墓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不是只会在坟茔的周围进行巡视吗？” “你要不要去问问它，顺便说一句我们不是故意要过来打扰的，如果它愿意手下留情的话，我们可以就这样返回去。” “虽然说我们不是要故意打扰的，可我们确实是有意过来的......小心！” 苏格的话刚说出口，就看到披着沉重盔甲的骷髅就从前方猛冲而来。 骷髅腰间的黑色长剑锵然出鞘，裹挟着一道深蓝色的灵性光芒，狠狠地劈下。 三人早有准备，苏格翻身跳起来，凭借蒲公英领针的力量浮在空中，斯皮尔奥则抓住了阿金斯的衣领，二人同时向后方迅速掠去。 长剑劈空，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瞬间。 下一刻，以长剑和地面接触的地方为圆心，一道冰蓝色的寒气波动迅速向四周侵蚀而去。 只是眨眼的工夫，三人的身边就变成了一片寒冰的世界。 “冰霜环！”苏格浮在空中放声大喊，“死亡领域的超凡能力，注意拉开距离！” 似乎是被苏格的声音吸引住了，身披盔甲的骷髅慢慢转过来，漆黑的甲胄上忽的蒙上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芒，将骷髅整个包裹在里面。 “冰霜铠甲。”苏格看到眼前的一幕，忽然想起来曾经在那个沙滩上看到的骷髅大军。 当时率领骷髅大军的一个领头骷髅，用的也是一样的能力，冰霜环，冰霜铠甲，这似乎是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独特的战斗方式。 又或者，是二者之间，存有某种联系。 “看来这一趟确实来值了，”在这种无比险峻的时刻，苏格忽然笑了起来，大声喊道，“怎么样，斯皮尔奥，作为职业的赏金猎人，要不要来一场久违的狩猎啊？” 第八十三章 合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暗中传来苏格的声音，斯皮尔奥脚下依旧不停。 “喂，你没有听到苏格刚刚说的话吗？”阿金斯挣脱了斯皮尔奥的手，自己迈动双腿跑着。 “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斯皮尔奥说着，却丝毫没有转身回去的意思，“不过你看我有那么傻吗？我是哪里想不开要回去狩猎一只死灵。” “死灵？” “对啊，那个披着甲胄的骷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死灵，除了死灵，怎么可能还有仅凭一副骷髅就能自由活动的存在呢？” “可是苏格还在那里啊！” “你要对他有信心，他都是位阶五了，只是对付一只小小的死灵会有什么难度，就算打不过他还不会跑吗？”斯皮尔奥头也不回，“说不定一会儿他就会追上来呢，他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是啊。”苏格的身影突然显现在二人身旁，一边跑一边道，“你还真是了解我。”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显然被苏格的动作吓到了，不过由于两个人正在慌不择路地逃跑，并没有表现出巨大惊吓。 “下次要出现的时候提前给点提示，不然我总有一天要被你吓死。”斯皮尔奥道。 “没有人影的时候突然有声音出现，那才会把你吓死，”苏格拉住斯皮尔奥和阿金斯的肩膀，“别跑了，那个死灵暂时不会追上来。” “你将它拖住了？” “对，用我的影子，”苏格指了指周围，“这个环境很适合使用影子的能力，不过我也无法拖住太久，估计很快就会被看穿那只是个影子。” “所以？” “所以，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需要你的帮助，单只的死灵还好说，不过我害怕战斗中出现巨大的声响将其他巡墓人也吸引过来，所以不能使用星陨。” “所以你就找我？”斯皮尔奥表现出十分的抗拒。 “是你和阿金斯两个人，”苏格迅速地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我会牵制住那只死灵，给你们两个人制造机会，之后就按照计划，将那只死灵消灭。” “我也要帮忙？”阿金斯指着自己那张充满惊讶的脸，“我的炼金术师能力还没有完全掌握，而且......” “没事，你会开门就可以了，在我发出信号之前，需要你将这里的大部分地方都走过一遍，应该没问题吧，相较之下，这已经是最安全的工作了。” “这个工作可以由我来做吗？”斯皮尔奥举手道，“我只要借用那个‘疯狂之门’，一样能做到同样的效果。” “你还有其他任务，就这么说定了......” 苏格说完，身影忽然一闪，直接消失在二人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听到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苏格已经通过与影子的换位回去战斗了。 “不然.......”斯皮尔奥站了足足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我们还是跑吧......” 斯皮尔奥转过头，发现阿金斯早已跑到十几米外的地方，还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当然啊，你快跟上来，苏格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说的跑不是这个跑......” 斯皮尔奥懊恼地撇了撇嘴，迈动双脚跟上阿金斯的脚步。 另一边。 苏格静静地站着，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是一只手握长剑，浑身散发出极致严寒的甲胄骷髅。 以甲胄骷髅为中心，一道冰蓝色的光圈不断地扩散收缩，被光圈掠过的地方，瞬间就会出现一层厚实的坚冰。 “冰霜之环，”苏格默默吞了口口水，“半径大概在五米左右，距离虽然不长，不过考虑到我手中没什么有用的攻击方式，还真是不好对付。” 没有办法，从战斗开始的时候，这只甲胄骷髅就接连使用了冰霜之环和冰霜盔甲的能力，将自己牢牢地保护在里面。 在冰霜之环的作用下，任何从地面侵入的个体，都会瞬间被冻成一座冰雕，而且这个冰霜之环还不是固定的，可以随着甲胄骷髅任意移动，几乎令苏格束手无策。 有了冰霜之环的威胁，地面上的速度优势自然是发挥不出来了，可是蒲公英领针带来的飞行能力也十分有限，苏格不敢轻易飞到空中，因为那样几乎就是一个活靶子。 “唉，恶魔火焰和有威胁力的星陨都不能使用，群星闪耀的话，在这个环境中也十分显眼，万一将其他的巡墓人引过来的话就麻烦了。” “沉默的尖叫者，我想想，已经是骷髅了，应该没有痛觉吧？那疼痛放大的能力也没用了，剩下的疯狂尖叫还有可能误伤斯皮尔奥他们，也不能用。” “现在看看，这家伙还真是个胆小鬼啊，还是说，这就是死亡领域的超凡者战斗的方式，一层一层地加持能力，先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再慢慢结束战斗？” “都是死灵了还怕死啊？” 苏格看着死灵，有种老虎面对刺猬的无力感。 他自问是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战胜对方的，可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他不得不顾虑很多，而这些顾虑都从各种方面削弱了他的能力，让他不得不思考新的战斗方式。 “被克制了。” 苏格叹息一声，脚下的影子从周围的黑暗中剥离出来，变成一个和他有着相同外形却遍体漆黑的个体。 苏格一边控制着影子的动作，通过与影子的换位来跟甲胄骷髅拉扯，一边释放小型的风刃骚扰。 那些原本可以轻易切开岩石的风刃，在碰到冰霜铠甲后只是微微的一震，冰蓝色的光芒四溅之后，甲胄骷髅几乎毫发无损，继续向苏格发起追击。 苏格心中产生少许的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冰霜铠甲的力量，能够完全抵挡位阶七风刃的防御力，确实令人惊叹。 “不过，你也打不着我啊，这么拖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有利，”苏格一边辗转腾挪，一边看向甲胄骷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但是你显然是将所有的能力都放在了防御上面。” “只要我不跨入冰霜之环的范围，我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虽然你有冰霜盔甲的防御，但是如果我不动你，你也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 仿佛能听懂苏格的话一般，甲胄骷髅的动作出现了少有的停顿。 下一刻，漆黑的长剑回收，在甲胄骷髅的面前划出一个圆形之后，一道冰蓝色随之附着而上。 甲胄骷髅突然挥剑，将那道附着在长剑上的冰蓝色甩了出去！ 苏格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还隐藏着远距离攻击手段，仓促之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冰蓝色如同一道流星一般飞向自己。 冰蓝色落下，瞬间绽放出一朵巨大的寒冰之花，锐利的冰棱如同刀锋一样，如果任何东西被那道冰蓝色击中，都会被随之而来的冰刺从体内刺穿。 好险啊......苏格拍着胸口，看着不远处的冰刺。 在刚刚攻击到达的瞬间，他是利用了与影子替换位置的能力才堪堪躲开。 这个冰冷的死亡之域被无尽的黑暗填充，而这些黑暗，恰好是他发挥影子能力的最好的场所。 “应该也差不多了。” 苏格心中估摸着，忽然再次与影子转换位置，而这次他转换的位置，居然是刚刚那道冰刺炸裂的地方。 随手掰下几根散发着寒气的冰刺，苏格对甲胄骷髅招了招手，“来啊。” 这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动作将甲胄骷髅彻底激怒，它拖动着沉重的脚步，奋力追赶着。 一道又一道的冰蓝色附着在长剑上，随即甩出，在苏格的身后炸裂，变成一朵朵散发着极致寒意的冰刺。 苏格在一朵朵冰刺中摇摆躲闪，利用喘息的空当，将手中的冰棱奋力投掷出去。 尖锐的冰刺撞在冰蓝色的甲胄上，瞬间就破碎成了晶莹的粉末，甲胄骷髅看看胸腔的位置又看看苏格，似乎不明白这种徒劳的反攻到底有何作用。 下一刻，一道令人目眩的星光出现在甲胄骷髅面前，只是一闪而逝的片刻，却如同太阳一般照亮了这个绝对漆黑的空间。 只是一个瞬间，就已经足够。 在甲胄骷髅被耀眼的星光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手中的动作停止。 就在这个时候，一扇虚幻的大门出现在甲胄骷髅的身后，大门打开，冲出一个潇洒的身影。 “有破绽！” 斯皮尔奥飞身而出，此刻他的右臂已经被层层的岩石覆盖，原本的岩土之盾的能力被用作了另一种途径。 此时的斯皮尔奥，高举着一条宛如巨人般的右臂，果断地挥出致命的一击。 一击即中！ 甲胄骷髅在岩土之臂的巨大攻击力下，发出濒临破碎的响声，整个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地落在黑暗当中。 “怎么样，还不错......”斯皮尔奥想要帅气地挥手，结果没有注意脚下的寒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还算不错，”苏格赶来，“时机把握得很好，果然是职业的赏金猎人。” “省掉你那些没用的马屁吧，我又不是阿金斯，”斯皮尔奥灰溜溜地爬起来，“这是冰霜之环的能力吧？” “还有冰霜铠甲和霜冻新星，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的，总体来说，是个有点胆小的死灵。” “这倒是第一次见，我的意思是，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死灵。” “活着的死灵？”苏格对于斯皮尔奥这种充满矛盾的说法哑然失笑。 “或许该换另一种说法，只是我还没有想到，”斯皮尔奥憨厚地一笑，“不过死灵都是这样胆小的存在吗？还是说只有我们遇到的这只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多多见识一下呢。” 没等斯皮尔奥说完，一股冰冷的死亡领域气息就如海潮一样从远处袭来。 喀啦啦的声音响起，在苏格和斯皮尔奥充满绝望的目光中，一个个披挂着甲胄的骷髅，慢慢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第八十四章 威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面前这些散发着致命威胁的甲胄骷髅，看着隐藏在甲胄之中那些飘忽的幽蓝色火焰，苏格狠狠瞪了一眼斯皮尔奥，道： “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我对空之女神发誓，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斯皮尔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刚的那个星光的原因，它们其实是被你的星光吸引过来的？” “你怎么不说是被你刚刚大喊的那声吸引过来的？”苏格被斯皮尔奥气笑了，“打架就打架，你大喊一声是什么意思，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吗？” “那么关键的时刻，总是会忍不住......” 两个人正吵着，忽然一道虚幻的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两个人愣神的工夫，阿金斯已经从门中走了出来。 “你过来做什么？”苏格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到情况有些不对，所以来救你们，”阿金斯显然是注意到了周围涌上来的甲胄骷髅大军，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看样子我是来对了。” 阿金斯说着，发动手上的“疯狂之门”，只是还没能虚幻的门完全成型，就有一道冰蓝色的攻击落下，瞬间变成一朵绽放的冰刺。 “这个......”阿金斯一着急，额头的汗水忽的就流了下来。 “被围攻了，”斯皮尔奥一张脸已经麻木，“我曾经幻想过我的死法，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我其实可以再试试的。”阿金斯嘴唇哆嗦着，手也跟着哆嗦。 “你的速度应该比不过它们，”苏格道，“其实，你不该过来的。” “我们可是朋友啊，我怎么可能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你们被围攻，”阿金斯争辩道，“肯定还有办法的，你们帮我把手腕的颤抖止住，我就能带你们离开这里。” 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一笑，却都没有搭理阿金斯，只是将阿金斯护在中间，注意力集中在逐渐逼近的甲胄骷髅大军身上。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严峻，如果只是苏格自己，随时可以用影子替身的能力离开，可是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只能留在这里。 发动“穿越者”的能力需要时间，以现在阿金斯的熟练度，在虚幻的大门出现前，肯定会受到霜冻新星的攻击。 该怎么办呢？ 身披甲胄的骷髅越来越近，苏格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几乎都要逼到自己脸上。 就在苏格的呼吸近乎停滞的时候，他的灵感一动，一道灰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咕呱。” 幽灵蟾蜍独自面对数量众多的甲胄骷髅，发出了一声叫喊。 只是一声普通的叫喊，可是周围涌过来的甲胄骷髅大军，都在这声叫喊之后停了下来，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依然在摇闪，可也确实停了下来。 安安静静的，只有三人的心跳声。 “我说，”斯皮尔奥小声说道，“这是什么情况？你这只幽灵蟾蜍这么厉害呢？这是时间停止的能力吗？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受影响啊？” “不知道，”苏格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据我所知，莱莉雅并不会什么时间停止的能力，只是它的威势，让周围这些死灵停了下来。” “只是威势？一只幽灵蟾蜍能有什么威势？如果对面是昆虫我倒是还可以理解。” “你废话可真多，”意识到情况缓和下来之后，苏格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你还记得吗？之前确实有过几次，莱莉雅是依靠着自身的威势，解决了数量众多的死亡领域生物。” “如果你忘记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比如一条湿了的裤子。” “不不不，不需要，我还记得，就让我们跳过回忆的过程吧。”斯皮尔奥的神情异常尴尬。 “那好，除了那几次，莱莉雅独自解决了许多死亡领域生物，不要忘了，它本来就是我们在这里遇到的，是我们在这个死亡之域，发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活着的个体。” “如果说它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活下来呢？相比较来说，这些巡墓人，应该是比较弱势的一方，你看它们的动作都停止了。”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啊，”斯皮尔奥深以为然地点头，“早知道是这样，你一开始直接将它召唤出来不就可以了吗？我们还小心翼翼地打了一架，现在看来，真是蠢透了。” “确实，但我并不知道。” 苏格看着面前的幽灵蟾蜍，心中产生了一万个疑问，可偏偏对方是一只不会说话的蟾蜍，虽然彼此能够心意相通，但是苏格除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安全感，什么也感觉不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想着莱莉雅的事情，苏格不自觉的就摸出了那枚磨损严重的硬币。 那枚被昂都命名的死者通行硬币，也是他在这个地方捡到的，准确来说，是莱莉雅引导他捡到的。 看到眼前莱莉雅独自面对甲胄骷髅大军的一幕，苏格忽然意识到，如果连莱莉雅都隐藏着什么还没有被发开出来的力量，那么这枚硬币，估计也隐藏着什么才对。 这样想着，灵性自然而然地灌入其中，瞬间，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出去，那些甲胄骷髅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全部被吸取出来，于空中汇聚成一道幽蓝色的火焰龙卷，宛如一条巨蛇一般，冲向苏格手中的硬币。 刹那间的变化让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之后，那一具具披着沉重甲胄的骷髅纷纷瘫倒在地，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 “这是......”斯皮尔奥万分惊讶，“这是被吸走了？” “不知道，”苏格握着手中的硬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灵性，“没有感觉出什么异常。”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就是在这个硬币，将这些死灵的能力全部吸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苏格再次摇了摇头，脸上也充满了疑惑，“只不过，从之前偶然的一次异常之后，这枚硬币好像产生了一些变化，有种被激活的感觉。” “被激活？”斯皮尔奥摇摇头，“好专业的词汇，什么意思？” “就是原本被封印的能力再次产生作用，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作用罢了。” 苏格将硬币收起来，催促着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二人赶紧离开这里。 虽然那些甲胄骷髅暂时被吸取了力量，但是面对一个小山堆是的白骨骷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那些甲胄骷髅随时有可能再次站起。 三人远远的走出去，这才各自松了口气。 苏格反手一摸，在后背上摸了一手的冷汗。 一路无话，只有嚓嚓的脚步声。 有幽灵蟾蜍在前面带路，三人可以稍微安心一些，但是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坟茔群中。 一座座矗立的墓碑立在那里，悄无声息，却让三个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就是这儿吗？”斯皮尔奥用唇语问道，“你跟蒂娅之前来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是的，不过没有见到那个布衣人，如果遇到的话，你还可以帮忙确认一下，看看是否与你在生命教堂中见到的那位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兴趣。” “但事实就是这样，”苏格指着一个方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那里离开，过去一段路，就能看到巨大的山壁，其中有隐藏的通道，进去之后，就会到达我们之前见面的地方。” “你是说，从生命教堂地下连接的那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从这里离开，确实会连接到那个教堂的地下通道，按理说这里应该是在赛齐瓦的东北，与柯奇山隔着相当一段距离......” “你的意思是，有某种超凡因素在发生作用对吗？”斯皮尔奥道，“就像柯奇山间的浓雾会连接到那个诡异的无人小镇一样？” “对，应该就是同一种作用原理，在我们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其实是通过了一种媒介，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只不过这种力量太过强大和隐秘，所以我们没能发现。”苏格说着，眉头皱了起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死亡之域是死亡领域的啊，而那个破败的教堂我们已经可以确定是生命领域的，一个死亡领域，一个生命领域，为什么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会掺杂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我当然不是在问你，我是在自言自语。”苏格白了斯皮尔奥一眼。 两人一路说着，阿金斯就一路跟在后面。 有了先前的经验，此时阿金斯无时无刻都在警惕着周围，一手放在“疯狂之门”上，准备随时发动能力逃跑。 苏格看着觉得好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对于阿金斯这种定位是后勤支援的人来说，参与到探索的第一线，确实有些勉强了。 “咕呱。” 幽灵蟾蜍忽然叫了一声。 下一刻，一股仿佛深海一样的巨大压力从前方传来，磅礴的死亡领域气息压在肩膀上，即便想要活动一下手指，都无比艰难。 第八十五章 帮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突然间的变化让三个人都始料不及。 阿金斯支撑了片刻，忽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五体投地得趴着，想要抬头看一眼都无比艰难。 苏格和斯皮尔奥虽然能勉强支撑，但是这股死亡领域的气息，就像是成千上万吨的海水压在他们身上，仅仅是保持站立的姿势，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三人苦苦支撑，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浸透，可是过了许久，这股气息丝毫没有衰减的意思。 “咕呱。” 幽灵蟾蜍又叫了一声，随后蹦跳着来到苏格身前，张口一吐，吐出一个巨大的泡泡，将三个人包裹在里面。 这层看似不起眼的泡泡似乎是有着特殊的隔绝能力，在被包裹的瞬间，苏格就感觉到身上那股几乎要将自己摧毁的压力随之一松，整个人仿佛挣脱了什么一样，瞬间轻松起来。 噗通。 斯皮尔奥也从压力的束缚中挣脱，跟阿金斯一样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原本十分潇洒的额发也早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看着有些狼狈。 正当苏格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在三人前方的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阵蒙蒙的浓雾。 浓雾之中，只有一点幽蓝色的光芒飘摇。 “是你？” 浓雾中的存在发出深沉的疑问。 “是你？”苏格也意识到了，“你......不，您是之前帮助我们的那个，帮我们离开的那个死灵？”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的瞬间，苏格就想起来了，在之前被鲁彭和基里克纠缠的时候，在之前那次他们陷入困境的时候，就是这个疑似死灵的存在突然出现，然后吹起了一阵飓风，将众人救下。 当然，那次的飓风其实是无差别攻击，只是有了莱莉雅的保护，才让他们几个人平安无事。 “是您对不对？您还记得我们？”苏格问道。 “哼，放弃骄傲的死灵，与其他种族混迹在一起的死灵，根本不配跟我说话，你应该庆幸自己是死灵的一员，不然现在早就已经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不是......” 苏格一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苏格口袋中的死者通行硬币忽然绽放出蒙蒙的光亮，下一刻，一道幽蓝色的火焰龙卷从空中突然出现，汹涌着向浓雾中的存在飞去。 幽蓝色的火焰吹走了浓雾，又好像是消失在了浓雾之中，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苏格这才有机会看清面前那个巨大的身影。 比人类要高出许多的魁梧身材，几乎有四五米的高度，隐藏在黑金色甲胄下面的，并不是血肉构成的躯体，而是一副暗金色的骷髅，嶙峋的指骨握在一柄古朴的巨剑上面，散发出惊人的气场。 宛如君王。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此时都瘫在地上，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只有苏格，面对着比自己大出好几圈的存在，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纯粹的死亡领域气息，其中还有不少死灵的灵性，”披挂着暗金色甲胄的骷髅道，“是你收集而来的？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死亡领域的气息？” “我......”苏格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依然没能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这些气息和灵性的力量，我才能稍微恢复一点......嗯？你不是死灵族？你是纯粹的人类？” “我一直都是个人类。”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死灵族？如果是死灵，我不该认错的，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伪装得如此相像？” “应该是这个，”苏格拿出了口袋里的硬币，“其实，之前我也有好几次被错认为死灵的经历，我想应该就是这枚硬币的作用。” “而且，刚刚那些死亡领域的气息和死灵的灵性，也都是这枚硬币收集而来的。” “还有，我根本没想要伪装成死灵族。” 苏格一连说了好几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面前的这个存在，明显是与之前那些甲胄骷髅完全不同的类型，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与自己见过的所有的个体都不同。 只是站在这里，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尾椎骨都隐隐作痛。 对峙之间，幽蓝色的火焰猛地炸裂，苏格手中的硬币忽然飞出去，浮在死灵面前的空气中。 “你是如何得到的这枚硬币？”死灵的声音异常深沉。 “是在这片死亡之域得到的，”苏格想了想，打算实话实说，“具体一点，是我的灵契生物引导我找到的。” “灵契生物？”死灵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一闪，以暗金色的骨头指向幽灵蟾蜍，“你是说它？莱莉雅？” “是的，”苏格老实地点头，“更确切地说，我是在来到这里之后，才认识了它，并进行了灵契的缔结。” “咕呱。”幽灵蟾蜍恰到好处地叫了一声，算作附和。 “原来是这样，那你又为何要来到这片区域？” “第一次是无奈之举，我们其实是在逃亡的路上，不小心来到了这里，”苏格挠挠头，“第二次嘛，也是因为这里产生的异常，所以想要过来调查是否存在危险......也就是上一次。”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确实是我个人的原因，”苏格指着浮在空中的硬币，“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在其他地方也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在那些事情发生的过程中，这枚硬币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尤其是会让我被误认为死灵这一点。” “所以你才想要过来调查清楚？” “是的。” 死灵沉默了片刻，暗金色的指骨一弹，将那枚磨损严重的硬币弹回苏格手中。 “这......”苏格反手捞住，“您确定要给我吗？” “死灵从来不屑于从任何种族手中抢夺。” “原来是这样，”苏格默默地收好硬币，看向死灵，“所以......” “看在你给我提供这些死亡领域气息和死灵的灵性的份儿上，我不杀你们，尽快离去吧，并且不要再次回到这里。”死灵说着，返身就要离去。 “请等一下！”情急之下苏格突然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死灵停下脚步。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倒是很有趣，人类。” 苏格听出了对方的默许，大着胆子往前迈出一步，问道： “我想知道，这枚硬币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个地方，这里真的是死亡之域吗？那死亡之域到底又是什么地方？” “还有，”问出一句，所有的疑问瞬间都在脑海中涌现而出，“还有，这个地方与另一处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教堂连接在一切，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教堂？”死灵疑惑道。 “是的。”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幽蓝色的火焰无声的飘摇。 死灵打量一眼，说道： “你们三个之中，你应该是最强的一个吧，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够保持站立，很不错，但是很可惜，你依然没有跨入高位阶。” “没有神性，对吗？”苏格问道。 “你知道神性的秘密？没错，就是这样，你没有神性，就没有知道的资格，虽然你很强，但是只要没有跨入高位阶，没有拥有神性，我就无法告诉你。” “是否拥有神性，看似只是相差了一个位阶，却是两个世界。” “收集死亡领域的气息和死灵灵性虽然是你的无心之举，可确实也是帮助了我。” “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或多或少牵扯到神性，如果我告诉你，你有很大概率在这里失控疯狂，死灵可不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存在，所以......” “必须拥有神性才能知道吗？” “是的，”死灵说道，“你们离开吧，不要再回到这里了。” 死灵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了一丝友善，与之前那种充满霸气的形象产生了巨大的反差，但是苏格却并没有觉得不和谐。 死灵出现时的那种令人无法喘息的威压，言语中对于死灵的骄傲，不是那种目空一切的自负，而是那种对于自己的出身，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很奇怪的，苏格对于面前的死灵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死灵都是这个样子吗？可是我之前在费伦墓园中见到的那只并不是这样啊，还是说，只有我面前的这个死灵是这样的？ 苏格心生疑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疑似柯尔德神使的死灵，脑海中又随之而出更多的疑惑。 “那个......” “我说过了，”死灵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散发出的气场也随之一变，变得冷酷而尖锐，“你们离开吧，不要再回到这里了，我是看在你无意间帮助的份上才说了这么多，但也已经耗尽了我几乎所有的耐心。” 死灵说完，再度转身离去。 苏格看着面前披挂甲胄的巨大身躯逐渐离去，心情也随之激动起来。 思绪飞转，苏格忽然灵机一动，看着死灵的背影，说道： “您刚刚说我是在无意之间帮助了您，那么，我的意思是，我其实可以继续帮助您。” 第八十六章 能做什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周围一片寂静。 死灵停下了脚步，沉默地站着。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两个人则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格，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跟一只死灵打交道，还是主动帮助对方？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片刻之后，死灵慢慢转过身来，眼眶中一簇飘摇的幽蓝色火焰猛地爆燃，声音低沉地问道： “人类，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是说，”苏格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说，我其实可以继续帮助您的。” “你？”死灵疑惑道，“想要帮助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真是可笑！” “你一个人类，居然妄图帮助一个死灵？” “有什么不可以吗？”苏格强撑着。 “嗯，居然是认真的，”死灵意识到面前的人类并不是开玩笑之后，也认真起来，“先不说我需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跟我说，你打算用何种办法帮助我？” “这个嘛，其实很简单，”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拿在手中，“从之前的经历来看，您应该是正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对吗？如果有死亡领域的气息和死灵的灵性，就可以帮助您恢复，就像现在这样。” “收集死亡领域的气息和死灵灵性，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非常困难，但是我手中有这个硬币，依靠这个硬币的力量，我就可以收集足够的死亡气息和死灵灵性。” “您看，”苏格指着身后的雾气，“不对，您应该看不到，但是在那里就有一堆被吸走灵性的甲胄骷髅，我就是用这个硬币做到的这一切。” “哦？”死灵疑惑一声，“我布置好的巡墓人，是被你全部消灭的？难怪我刚刚一直没有感应到它们的回复。” “是您安排的吗？”苏格有些尴尬，感觉尾椎骨都开始发紧，“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那些甲胄骷髅是您布置的手段，当时为了自保，我......” “哼，”死灵对于苏格的态度很不屑，却继续说了下去，“无所谓，反正它们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动恢复，所以说，你是打算用这个硬币，帮我继续收集死亡气息和死灵灵性？” “可是你去哪里寻找那么多的死亡气息和死灵灵性呢？” “我自然是有我的途径，”苏格见对方这样说，心中也有了底气，“既然你可以通过吸收这些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那么继续吸收下去，应该就可以帮您恢复到原本的完美状态，对吗？” “你就这么肯定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只是觉得，您会希望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而我的帮助，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很不错，”死灵语气一松，“没想到苏醒之后第一个遇到的，居然是你这样有趣的人类，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价格的，你帮助我，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刚刚那些问题的答案，”苏格连忙道，“我刚刚的那些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知道它们的答案。” “嗯，还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人类，就没有其他的同族警告过你吗？旺盛的好奇心，可是会给你带来灾厄的。” “我只会在安全的情况下了解一些，而且，我相信一个死灵的品质，一个高傲的死灵，是不会做出欺骗这种令人类都感到不齿的事情的。” 又是一阵沉默。 此时苏格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已经要蹦到嗓子眼，咕咚咕咚的仿佛擂鼓一般。 在这个他还不是十分了解的死灵面前，他其实也没有绝对的自信，只是通过之前死灵说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死灵应该是一个高傲的存在。 之所以这样说，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激将法。 他在赌，赌面前这个死灵其实是需要他的帮助，而且不会因为一时的残暴直接杀了他并将硬币抢走。 “听上去，我似乎无法拒绝。”死灵道。 听到这一句，苏格在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几乎有种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称赞的冲动。 “不过，”死灵话锋一转，“以你现在的位阶，想要知道那些事，还是要承受相当程度的代价的，失控疯狂的几率，几乎可以看作百分之百。” 死灵还懂百分数吗？还真是一个博学的死灵啊......放松下来后，苏格也开始在内心疯狂的呐喊着，以此来舒缓刚刚那阵几乎让他崩溃的压力。 “我目前是位阶五，”苏格抬头看着死灵手中的长剑，“距离晋升位阶四还有一段距离，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在晋升位阶四之前，我会利用各种方式和途径帮您收集死亡气息和死灵灵性，并且按照固定的频率过来帮您恢复。” “等到我晋升位阶四之后，也就是拥有了神性之后，应该就可以知道那些事情了，至少也有了了解的资格，对吗？”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死灵轻声道，“以面前的资源换取未来的资源，可是需要足够的耐心的，你要想清楚，在你晋升位阶四之前，完全是单方面的付出。” “明白，今天的努力正是为了明天的希望，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今天的努力是为了明天的希望？真是一句不错的话，”死灵忽然又笑起来，“很不错，至少有足够的智慧和坚持，作为一个合作伙伴，已经符合标准了。” 苏格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心中一喜，“那么......” “不，”死灵忽然又改口，“死灵并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外族，事实上，每一次相信外族，都给死灵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近乎于灭绝的灾难，所以想要得到我的承认，你必须得证明你自己。” “证明我？我需要证明什么？” “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可以，”死灵道，“你刚刚提出的这个方法看上去不错，对于我们双方也很公平，甚至可以说，为了表现出你的诚意，你在前期完全就是单方面的付出，确实很容易得到信任。” “只不过，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我们双方的差距。”死灵道。 “我站在这里，你应该可以清楚地知道我们双方的差距对吗？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拥有神性的，跨入了高位阶，即使虚弱，也依然是高位阶。” “而你只是一个位阶五，对我毫无威胁，甚至在我沉眠的时候，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对付你。”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你说想要帮我恢复，你难道就不怕等我恢复之后，第一个杀了你吗？” 苏格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面前的死灵居然想了这么多，他还在第一层的时候，对方就帮自己想到第三层了。 “这个嘛，”苏格犹豫着，“确实是这样，但是这应该是我该思考的问题吧？因为处于不利一方的，应该是我，您是在绝对的优势一方。” “是的，但这也正是最违和的地方，无数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任何看上去拥有致命吸引力的东西，其实都在暗中被标好了价码，你现在的放松大意，很可能就会招致未来的灾祸。” “一个看上去稳赚不赔的交易，连你们人类的商人都会多番考虑，其中代表的意义，应该不需要我多加说明了，对吗？” “是的，”苏格点点头，“所以接下来，我也需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有关您的事情。” “很好，这就对了，”死灵的声音隐隐透露着兴奋，“这样才是一个平等的交易，也是可以放心的交易。” “我想问的是您的目的，具体一点就是完全恢复之后的目的，”苏格道，“如果您恢复之后要做的事情，是会威胁到人类生存的，那么我们刚刚说好的交易，就会立刻取消。” “你就不怕我立刻杀了你？”死灵问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没有任何抵抗的手段，即使是以我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想要对付你，对付你们，也绰绰有余。” “说实话，其实是害怕的，”苏格坦诚地道，“但是只是我们三个在这里，比起全部的人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我还会通过莱莉雅传递信息，到时候就是教会的人过来扫清这里。”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条件？等到我完全恢复之后，只要不做伤害人类的事情就可以了？” “是的，只要您不伤害人类，不残害无辜，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您。” “帮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不但要帮我恢复，还打算帮我完成其他的目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该说你自大还是自信，居然想要帮我？” “人类，我问你，除了依靠这个硬币帮我收集死亡气息和死灵灵性，你还能帮我什么？” “一个位阶五，能帮我做什么？” “做什么？我还可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苏格跟着低声念叨了一遍，忽然间灵光一闪，轻声回道： “我会恶魔之语。” 第八十七章 一个死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静静地看着死灵。 苏格自问还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虽然说自己已经是位阶五了，但也没有将自己的价值看得多么重要。 与自己相同位阶的存在，单说天空教会中就有不少，算上六神联盟的其他几个教会，少说也有几十个，更不用说跨入高位阶的那些实力更强的存在了。 就是这样的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超凡者，这样一个不是天空领域本领域的超凡者，还能被吸收入天空教会，一路走过来，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伸手帮助，苏格自然是很感激的。 但是如果要说苏格对于自己是否有自信，答案也是肯定的，只不过让他感到自信的领域有些独特，那就是有关恶魔之语的解读。 从他最初进入天空教会开始，昂都就告诉他，如今在北大陆上，应该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解读恶魔之语。 整个北大陆，只有一人。 有了这个前提条件，无论在何种领域，应该都会让人拥有绝对的自信，况且苏格已经进行了多次的实验，证明自己确实是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死灵，虽然不知道能够解读恶魔之语这件事对死灵来说是否有价值，但是既然对方这么问了，还恰好有他擅长而别人无法做到的事，那他当然会带着自信回答对方。 苏格等待着死灵的回应，本以为会是一番愉快的交谈，可等来的却是一阵宛如狂潮的冰冷威压。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收敛敌意的死灵，再度放出了那股连灵魂都会冰冻的灵性狂潮，其中蕴含了尖刺一般的杀意，仿佛暴风雪一般席卷了苏格。 只是瞬间，地面上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带着极致的寒意，从下而上逐渐将苏格包裹在里面。 反应过来之后，苏格以灵性灌入双腿，抵抗着寒冰的侵蚀，一边看向死灵，目光中尽是疑惑。 解读恶魔之语，有什么问题吗？ 苏格再三考虑，也没发现自己刚刚说的有什么不对劲。 这其实是他的一个秘密，很多人根本都不知道，而知道的那些人，在听到的第一刻也都会表现出无比的惊讶。 可是面前的死灵却不是这样。 不对啊？难不成，这是死灵独有的表达惊讶的方式，就是想要杀了对方？ 想到这里苏格狠狠打了个哆嗦，再次将灵性灌入双腿，抵抗着那股几乎把他冻成冰雕的严寒。 “为什么？”死灵冷冷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恶魔之语？”死灵忽然一愣，令人窒息的灵性狂潮也随之停止，“对啊，你明明是一个人类，为什么会使用恶魔之语？” “您......跟恶魔有仇？” “回答我的问题！”狂吼声中，刺骨的严寒再次席卷而来。 “我说，我说，”苏格咬着牙，“其实是我曾经被当做祭体的缘故。” “很久之前，我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当做了祭体，不过因为同伴的救援及时，所以我活了下来，也因此得到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 “解读恶魔之语......以人类的姿态。” “是的，我想，我应该也没有别的姿态了......如果老年和中年也算的话。” 死灵盯着苏格，陷入了沉默。 下一刻，死灵以暗金色的掌骨握住花纹斑驳的巨剑，随手挥斩。 一道飓风迎面扑来，阿金斯与斯皮尔奥无法抗衡，瞬间被吹向遥远的后方。 只剩下苏格与死灵静静地对立。 “你的朋友不会有事，”死灵轻声道，“但是我要确认，你可以使用恶魔之语的能力，并且是以人类的姿态。” “可以是可以，不过，您能听懂吗？” “听不懂，所以用我能理解的方式。” “好吧......” 苏格无奈，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没有给他其他的选择，只能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算是死灵能理解的方式。 “这样，”苏格掏出一本古旧的羊皮本，“您看好。” 苏格将羊皮本托在掌心，嘴唇翕动，但其实根本没有说什么。 下一刻，黑红色的火焰从羊皮本上燃起，在漆黑的环境中，闪烁着诡异的颜色。 黑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死灵的盔甲，给盔甲镀上了一层流淌的光。 片刻之后，苏格收回了恶魔火焰，低声道： “现在应该可以证明我并没有撒谎，对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死灵轻轻点头，“是的，但......这是什么？” “一件恶魔领域的超凡武器，可以产生恶魔火焰。”苏格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他知道原理虽然不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决定装得像一点。 “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有其他的种族，可以解读并使用恶魔之语......”死灵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一阵剧烈的摇闪，丝毫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在北大陆，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做到，只是不知道，这个解读恶魔之语的力量，能不能帮到您？” 死灵转过来看着苏格，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不停的跳闪，很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道： “或许真的是命运在捉弄，让我遇到了你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类。”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死灵......” “我知道......” “不要打断我！”死灵突然呵斥道。 苏格下意识地一缩脖子，感受着现在的气氛，想着面前的死灵应该是要认真地跟自己说些什么，于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我是一个死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现在世界上仅有的几个死灵之一，也是曾经死灵被灭族的时候，仅剩的几个幸运者。” “死灵被灭族？”苏格话一出口，连忙捂住嘴。 “是的，”死灵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中，没有在意苏格的举动，说道，“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吧？应该说很多年前才对，你知道第一次圣战吗？” “知道，但只有一点点。”苏格点点头。 有关第一次圣战的事情，还是当时他刚刚了解跨入超凡世界的时候，是昂都给他普及的知识。 从那之后，他虽然对超凡世界了解得越来越多，但是关于第一次圣战的事情几乎没有。 那是在久远的第二纪，凭借种族力量称霸世界的八大种族互相结盟争斗的纪元，也是在创世神陨落后，最混乱的纪元，后世都称之为混乱纪元。 “那知道死灵的事情吗？” “不太清楚。” “是吗？当时的世界无比混乱，八个强大的种族横空出世，彼此争斗不休，后来在一个很巧合或者是某些家伙的故意推动下，形成了两个联盟互相争斗的局面。” “巨龙，精灵和血族同盟，古兽人，天使。” “巨人，恶魔，羽蛇，死灵。” “你要知道，在当时那个混乱的纪元，灵质都还没有完全的分离，有一些存在其实是多领域的融合，虽然强大，却也行走在失控和疯狂的边缘。” “但天使族因其独特的纯粹灵性，可以轻易地排除其他领域，让族人变得纯粹而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其实是具有着非常强大的优势。” “所以对抗的其中一方，是以天使族为主导的，而另外一方，就是恶魔。” “恶魔并没有天使族那样纯粹的灵性，肉体层面也没有巨龙和羽蛇强悍，另一方联盟之所以是恶魔为主导，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恶魔那卑鄙却恐怖的智谋，和煽动蛊惑人心的手段。” “双方联盟，总体的实力其实是有差距的，当时虽然是八大种族，但是天使已经隐隐有压过其他众族的趋势，所以那一方的联盟，对于决战也非常有信心。” “只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时身为七大天使的炽天使乌里尔，在决战前突然背叛了天使族，更加令人猜不透的是，乌里尔居然转身投入了恶魔族。” “叛逃了？还投入了恶魔族？”苏格惊讶道。 “是的，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时的乌里尔，可是号称最强种族中最强的个体，只靠他自己的战力，就足够抵抗一支不小的恶魔军团。” “所以，在乌里尔叛逃之后，对抗双方的实力产生了改变，没错，只是因为乌里尔的叛逃，就影响了当时的局势，让原本占有优势的天使族一方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决斗的双方，也因此来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水平。” “而乌里尔的叛逃，也被称作了第一次圣战的导火索。” “我的女神啊，”苏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圣战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死灵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忽的一闪，“你信仰天空教会？” “额......是的。”苏格忽然局促起来。 “不需要紧张，我对于天......天空教会并没有特殊的感情，”死灵的声音淡淡的，“那就继续说回第一次圣战。” “第一次圣战......在乌里尔背叛之后，双方进行了惨烈的交手，因为教唆乌里尔背叛是当时恶魔族的一个存在做到的，所以恶魔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来到了联盟中的领导地位。” “圣战开始，死灵族也参与其中，正是听了那个恶魔的建议，当时的死灵王泽博·萨斯，才决定率领死灵族拖住天使族的脚步。” “而那，也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第八十八章 路德·萨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死亡之域中，苏格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死灵讲述那久远的第二纪的事情。 “死灵王？” “是的，”死灵说道，“当时的死灵族非常强大，而率领整个死灵族的王者，名叫泽博·萨斯，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虽说比不过乌里尔，但是碰上的只要不是天使族，无论遇到的是哪个种族的首领，应该都有一战之力。” “可是当时确实是由它率领死灵族，拖住了天使族的脚步，对吗？”苏格疑惑道，“死灵族是死亡领域的吧？那不是正好会受到天使族的克制吗？” “是的，就像你说的这样，天使族确实是从领域上克制了我们死灵族，但是当时之所以这样部署，是因为恶魔族的建议。” “正是之前那个蛊惑乌里尔的恶魔，提议有死灵族牵制天使族，因为克制的原因，天使族一定会想尽快结束战斗，毕竟它们占据了领域的优势。” “这样一来，虽然领域上确实是被克制，但是死灵族确实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拖住天使族，也就是说，天使族是落入了死灵族的节奏。” “只不过......”死灵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在死灵族拖住天使族的时候，其余的三个种族并没有按照计划中那样前来支援。” “不光是这样，在我们与天使族拼死相抗的时候，那群该死的恶魔居然降下无差别攻击，将正在激战的天使族和我们死灵族一起，消灭殆尽。” “我的女神啊......”苏格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死灵说完，沉默了很久。 如果不是那一簇幽蓝色的火焰仍旧在无声的飘摇，苏格几乎都以为对方已经离开了。 “在那之后，就很少有死灵存在了，第一次圣战，也以巨人，恶魔，羽蛇，死灵的胜利而结束，只不过其中的死灵族，变成了牺牲品。” “而我，作为当时仅有的几个负责侦查的死灵而活了下来，并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寻找着恶魔的踪迹，并将每一只见到的恶魔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您才会对恶魔，以及对与恶魔有关的事物抱有强烈的敌意？” “是的，在我度过的悠久的岁月之中，但凡是遇到的，见到的，听到的所有与恶魔族有关的事物，我都会加以消灭。” “那您......我的意思是，您等到完全恢复之后，会继续踏上消灭恶魔的旅程？” “没错，只不过，在人族登上统治世界的舞台之后，已经很少能看到恶魔了，可是我知道，那些卑鄙而阴险的家伙，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潜伏着，并且还在做着危险的计划。” “这个时候，我就需要一个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的存在，帮助我，找到那些隐藏起来的恶魔的痕迹，然后我会亲手去结束它们的生命。” “原来是这样，”苏格迟疑着点点头，目光中的疑惑逐渐散去，“也就是说，您需要我在对付恶魔的这件事上提供帮助？” “是的，不过那也是等到我完全恢复之后的事情了，你不是恶魔族，还曾经被当做恶魔仪式的祭体，想必也非常痛恨恶魔吧？从这样的立场来看，你确实是值得相信的。” 苏格看着死灵手中的巨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实话，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很害怕，但却不痛恨恶魔，毕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只真正的恶魔。 而且经历过最初的那次危险，他莫名其妙地获得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还有操纵恶魔火焰的能力，这些都在之后的过程中给他提供了非常多的帮助。 如果不是可以解读恶魔之语，他根本没有资格加入天空教会，也根本不会得到克里丁的邀请，甚至根本活不下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挺感谢恶魔的，当然，只是感谢心脏中的恶魔火焰，还有神奇的恶魔之语。 此时面对这样一个将恶魔族恨到骨子里的死灵，苏格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看来，刚刚还真的有点托大了......经历着一番事情之后，苏格回想着自己的表现，后背刷的就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他在对抗死灵的时候用到了恶魔火焰的能力，而不是在证明自己是人类后使用恶魔火焰，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被死灵当成恶魔而消灭。 没被生吞活剥就好，感谢女神的庇佑......苏格在心中虔诚地祈祷着。 “所以说......”苏格突然回过神来。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人类，我们可以达成约定，你来帮助我恢复，并在我完全恢复之后，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帮我找出那些存留恶魔的踪迹。” “与之相对的，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当然，我也会给你提供适当的帮助，只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连离开这里都十分困难。” “您同意了？”苏格惊喜地说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缔结一个契约？” “缔结契约？”死灵第一次发出了轻松的笑声，“对你这样的人类来说，违背自己的内心，应该比杀了你还要难受吧？” “您知道我？可是我们明明才见面不久......” “我知道你这个类型的人，了解你们的做事方式，不过......”死灵也跟着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有道理，还是让我们来缔结一个契约吧，从第一次圣战之后，死灵就很难再相信任何一个其他种族的话了。” 苏格听着死灵的话，心中一沉。 一人一死灵沉默地对立片刻，苏格忽然有点尴尬。 “那个，”苏格挠挠头，“我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契约......” “这很好办，”死灵道，“你将那个硬币拿出来。” “硬币？” 苏格一愣，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拿出来，在一股奇妙的能力作用下，磨损严重的硬币缓缓飘浮起来，飘到两者的中央。 “将你的一点灵性注入其中。”死灵的声音传来。 苏格照着对方的吩咐去做，将自身的一点灵性释放出去。 死灵也在同时伸出一只枯朽得只剩下骨骼的手掌，释放一丝冰冷的灵性。 两道灵性纠缠在一起之后，附着在死者的通行硬币上面。 死灵屈指一弹，将硬币重新弹到苏格手里，轻声道：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以这枚硬币为媒介，如果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枚硬币就会破损，无论你在何处，我都会知道，也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值得信任的种族。” “我会证明的，”苏格握着硬币，“证明并不是所有的种族都像恶魔那样。” “我并不期待，只是希望你会像你说的那样去做。”死灵的声音低沉，“当然，它对我也有约束，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类，这就是你给我的限制。” 苏格点点头，默默地感受着硬币的变化，发现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以你现在的位阶，应该无法感应得到，”死灵说，“除了我们之间的契约，我还将我的，也就是独属于死灵族的一丝气息附着在上面。” “死灵族的气息？” “还是上位者的死灵族的气息，加上高位阶的影响力，对几乎所有的死灵族都有压制力，就算不是死灵族，其他种族的死亡领域生物在面对它的时候，也会感到忌惮” “其他种族的死亡领域生物？” “是的，比如羽蛇什么的，我想，大概在位阶二，对，包括位阶二，只是气息感应的话，位阶二及下面所有的位阶，都会受到这个硬币的气息压制，当然，只是气息压制，真正打起来的话，就很难说了。” “已经很好了，”苏格握着硬币，心中隐隐开始激动，“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这其实也是在帮助我自己，你的行动更加方便和顺利，也可以加快吸收死亡领域气息和死灵灵性的效率，也可以帮助我更快地恢复。” “只不过，现在世界上应该很少有死灵族存在，即便是有，也会隐藏地非常深，想要找到它们并不容易，所以你不惜去到尽可能多的地方寻找，那会花费你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不是问题，”苏格道，“不过，用这个吸收死灵灵性，真的不要紧吗？您跟那些死灵，不是同族的吗？” “哈哈哈，你很有意思，人类，原来你在担心的居然是这个，”死灵低声笑了起来，“不必担心，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的死灵，一定会自愿献出它们的灵性，而这并不会让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是会陷入短时间的虚弱状态。” “就像你身后的那些巡墓人，过一段时间，它们就可以通过吸收死亡领域的气息而恢复，与之前并无区别。” “原来是这样。”苏格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找一个脾气温顺的死灵，每过一段时间就去吸走对方的灵性，省事又方便。 算了，还是不找一个死灵使劲儿薅了......苏格忽然一愣，看着手中的硬币，抬头问道： “那个，我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 “名字？”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别人问这个问题了。” “不过我依然记得，每一只死灵，都会对自己的名字感到荣耀，那就像是我们的出身一样。” 死灵踏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以一种极度威严的雄浑气势说道： “我的名字，叫作路德·萨斯，我是一个死灵。” 第八十九章 经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路德·萨斯......” 苏格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忽然一惊，问道： “我记得您刚刚说过，曾经第二纪的死灵王，名字叫作泽博·萨斯，这样说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死灵轻声道，“我们拥有同样的姓氏，在人类或者是其他种族的印象中，应该很容易将我们误认为兄弟姐妹，其实并不是。” “死灵没有性别，所以也没有亲人，我们是从坟茔和墓穴之中诞生，依靠坟茔和墓穴孕育，就像我们周围这些坟茔一样。” “只不过这些只是最低等级的，从这些坟茔中生出的死灵，也只是最普通的死灵，甚至没有开启灵智，只能本能地服从上位者的命令。” “这一点死灵族和恶魔族很像，在族群内部，上位者对于下位者有着绝对的统治力，即便是上位者想要下位者消失，下位者也根本无法抵抗。” “而我出生的那个坟茔，是死灵族最初的坟茔之一，我被赋予的名字，也是坟茔的名字。” “说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没错，曾经的死灵王泽博·萨斯，也是从孕育我的那个坟茔中出生的，只不过它比我早很多，在它成为死灵王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中位阶。”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死灵的独特文化，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喜欢死灵的文化？” “只是觉得很新奇，也很有趣。” “你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类，”路德说道，“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在人类社会中，作为平等的双方，应该互相通报名字，对吗？这是你们人类的文化？” “差不多，”苏格回道，“我的名字叫作苏格，苏格·艾欧西格，您叫我苏格就可以了。” “好的，苏格，那么苏格，在刚刚的灵性契约缔结的时候，我感应到了你的灵性，隐秘而又充满希望，你是星辰领域的？” “是的。” “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可以加入天空教会吗？” “这个，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可能，在教会中也有其他领域的超凡者，不过主教之上，好像只能由天空领域的本领域超凡者来担任。” “原来是这样，确实很合理，”路德叹息一声，“星辰领域，真的是很少见，能够跨入高位阶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 “从第二纪之后，好像除了薇丝娜·丝帕恩洛，就没有一个跨入高位阶的星辰领域超凡者，当然，这只是在我知道的范围里面。” “薇丝娜·丝帕恩洛？”苏格惊讶道，“您是在说，曾经精灵族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 “是的，”路德轻咦一声，“没想到你还知道她？你是在哪里知道她的事情的？” “历史，”苏格道，“我有学习历史。” “原来是这样，没错，这也是人类最可怕也是最值得敬佩的地方，因为你们擅长学习和总结。” 一人一死灵，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苏格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可以，以我现在的状态，只是回答你的问题，还可以支撑很长时间，不过不能是那些涉及神性的，因为我们已经缔结过契约了，就在刚刚。” “没问题，”苏格连忙拿出硬币，“我想问的就是这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按照我的判断，这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超凡武器，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超凡武器。” “这个硬币？确实，”路德低头看着，“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从表面磨损的迹象来看，很难分辨它来自于什么地方，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它确实属于死亡领域，而且位阶非常高。” “有多高？” “起码不比我低，你要知道，我已经是位阶二了，虽然虚弱，但确实是死亡领域位阶二的死亡君主。” “您已经是位阶二了？！”苏格震惊道。 “你不知道吗？那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回避我的目光？” “我只是知道您应该是跨入了高位阶，但没想到您居然是位阶二，普通的超凡者面对拥有神性的存在，要尽量避免直视，所以我才一直看您手中的剑。” “很谨慎，很不错，是个合格的超凡者，”路德道，“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它的来源，死灵从第一次圣战后几乎就已经绝迹了，在之后能够晋升为位阶二的存在几乎没有。” “也就是说，这枚硬币的出现，应该是在那之前，加上它本身是死亡领域的条件，也只有那个几个可能。” “什么可能？”苏格追问道。 “曾经的死灵王，泽博·萨斯留下的，或者是曾经的羽蛇王，奥尔梅克留下的，它们都是达到位阶一的存在，距离成神，也只差一步。” “曾经的死灵王和羽蛇王留下的......”也不知怎么的，苏格突然觉得手中的硬币有点烫手。 “没有关系，既然它现在在你手里，你就只需要发挥它的功用就可以了，以我的判断来看，它应该不会对你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 可以的话其实还是希望您能更肯定一点，只是一个“应该”，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啊......苏格在心中无奈地想着。 “那么，”苏格继续问道，“您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想这应该与所谓的神性没有牵连，对吗？” “确实没有，”路德道，“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我之所以会在这里沉眠，完全是因为遇到的一次意外。” “意外？”苏格有点意外，面对这个已经达到位阶二的死灵，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还能被称得上是“意外”。 “是的，人类，不，苏格，你知道我‘活’了多长的时间吗？” “不知道，”苏格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路德的全身，“不知道，但您是从第二纪活下来的，想来应该很久了吧，很久很久......” “是的，很久，很久很久，从第二纪的圣战之后，我一直‘活’了很久，经历了被称为英雄纪元的第三纪，经历了被称为灾厄纪元的第四纪，一直到被称为诸神纪的第五纪，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第六纪，但是距离第五纪诸神纪的结束也并没有多久。” “原来是这样啊，也就是说，我其实并没有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嗯，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 “所以？”路德一愣，“哦，对，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会在这里沉眠，对吧？” “那还是要从第一次圣战结束的时候开始说起。” “死灵族遭到了恶魔的陷害，在第一次圣战中几乎灭绝，剩下的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存在，都选择了暂时的躲藏，并且积攒实力。” “进入第三纪之后，因为某只巨龙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使得巨龙族突然崛起，击败了当时实力强劲的恶魔族，一跃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种族。” “但是后来突然出现了天灾，没有任何生灵可以避免，就算是巨龙也是如此，羽蛇族和古兽人更是近乎灭绝。” “再往后就是第四纪了，开始了人类统治世界的纪元，在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在秘密地搜寻有关恶魔的情报和踪迹，并将那些离去的恶魔一一斩杀，因为我曾经发过誓，要将世界上所有的恶魔斩杀殆尽。” “第四纪的大凋亡时代过去之后，世界的格局也发生了新的变化，我从一些途径得知，残余的恶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整体迁移去了西南大陆，去到了那个贫瘠而荒芜的大地上。” “但是以我对它们的了解，它们一定有着其他的打算，也许就有一部分势力偷偷留在北大陆，在秘密准备着什么，谋划着什么。” “所以我依然留在这里，寻找它们的足迹，打算把北大陆所有的恶魔完全清除后，再出发去西南大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样度过的，寻找，跟踪，再寻找，再跟踪，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隐秘而细小的线索，也正是因为那次的发现，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那是一个小恶魔留下的线索，要知道在北大陆上，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恶魔了，更不用说亲手宰杀掉一只恶魔，所以当时我非常兴奋，以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被热血上涌冲昏了脑袋。” “所以我不顾一切地追过去，也确实发现了那个小恶魔的踪迹，一路追寻，一直到了这里。” “因为当时我的所有心思都在那只小恶魔身上，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是一片异常旺盛的生命领域气息。”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位阶二的死亡君主了，可是依然无法抵挡那股旺盛的生命力。” “我的灵性很快开始紊乱，意识也开始模糊，我知道，这是开始失控并且疯狂的迹象，所以我利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时间，降下神域，并且主动进入沉眠，来对抗那股疯狂的生命领域气息。” “中间有过几次醒来的时候，但是意识还是十分模糊，所以记忆并不深刻。” “再之后，就遇到了你......” 第九十章 伪神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等一下，等一下，”苏格连忙道，“我有点跟不上您的思维，您是说，是在追一只小恶魔的过程中，无意间路过这里的，然后发现这里异常的生命领域气息，所以才用沉眠的方式对抗？” “是的，死灵独特的沉眠的方式，可以保护我们的神志不受干扰。” “那您追到那只小恶魔了吗？” 长长的沉默之后，路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这里的生命领域气息太过狂暴，我当时只有平尽全力的抵御，根本没有余力注意那只小恶魔。” “您已经是位阶二的死亡君主了，却依然抵抗不了这里的生命领域气息？这股生命领域气息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比位阶二还要厉害？” “不知道，生命领域，在我的印象中是精灵和树人的专属，但是这两者几乎很少出现在其他种族面前，相比较而言，它们更喜欢那种安静平和的生活。” “所以，这个生命领域的气息就很奇怪，不是吗？”苏格下意识地开始摸下巴，这是昂都的坏毛病，跟着昂都待过一段时间后，苏格也不经意学了过来。 “还有一个问题，”苏格问道，“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的话，您是不是说了，降下神域？” “是的，但那也不是真正的神域。” “不是真正的神域？” “是的，”路德点点头，“如果是真正的神域，就是牵扯神性的东西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我不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过那不是真正的神域，所以无所谓。” “我之前应该说过羽蛇的事情，对吗？” “只是简单说羽蛇在天灾中灭绝了。” “是的，那你对羽蛇有过什么了解吗？” “一点点，”苏格想了想，“也是死亡领域的，还有天赋能力，很像‘皇帝’领域中‘领地’的概念。” “没错，”路德道，“就是这个，很像‘皇帝’领域中‘领地’的概念，我所说的这个神域，准确地说应该是伪神域，它的原型，其实是曾经羽蛇王奥尔梅克掌握的天赋能力。” “因为羽蛇王奥尔梅克当时就已经是位阶一的存在，所以它拥有的‘域’也拥有强大的能力，可以具象化，甚至在奥尔梅克消失之后，依然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 “在追逐恶魔的那段漫长的时光中，我去过很多地方，很多对于人类来说无比危险的地方，在一个很巧合的情况下，我发现了奥尔梅克留下的‘域’。” “可能是因为同属于死亡领域，也可能是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发现我居然可以使用奥尔梅克留下的‘域’，所以就一直带在身边。”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这个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环境中勉强地抵抗。” “那这个‘域’......” “到此为止，”路德说，“再往下就是神域的概念了，依照约定，必须等到你晋升位阶四之后才行。” “好吧，”苏格表示妥协，“所以说，在我们人类的传说中，那个所谓的死亡之域，其实就是您手中的这个？这个曾经的羽蛇王留下的伪神域？” “你可以这样理解，它并不是在现实中存在的，事实上，每一个神域，都不是在现实中存在的。” 见对方表明了态度之后，苏格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虽然他现在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有关神域的事情，但是一方面受到位阶和神性的限制，一方面又有刚刚缔结的契约束缚，无奈之下，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转去问一些别的事情。 有关这里异常旺盛的生命领域气息的事情。 苏格用了一点时间，将自己之前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包括从最开始与斯皮尔奥一起探索的迷雾的小镇，破败的生命教堂，一直到后面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见到的布衣人，还有生命教堂下方的暗道与此地相连接的所有。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路德第一次产生了正式的疑问。 “是的。”见到路德的表现之后，苏格也知道对方应该无法解答自己的疑惑。 从手中有限的线索来看，柯奇山间浓雾中的那个小镇，小镇尽头的破败教堂，很有可能就是路德对抗的生命领域气息的源头。 这一点，生命教堂下方的暗道与这里的隧道相连就可以推测而出。 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布衣人，在两个地方都出现过的布衣人。 隐隐约约，苏格好像摸到了什么线索，却像是在浓雾中看东西一般，无法准确地把握。 与此同时，苏格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这里可是伪神域啊，是曾经的羽蛇王留下的“域”，而使用者还是达到位阶二的死灵。 就是这样强悍的搭配，却依然无法抵挡那股生命领域气息的侵蚀，甚至不得不用沉眠加伪神域的方式来抵抗，那股气息到底是什么来头？ 位阶一？还是更上面的神灵的力量？ 但是从来没听说过生命领域有神灵成就啊？ 苏格思前想后，也没发现在历史上有哪位存在拥有晋升神灵的机会，就算是永恒万物神，也没有占有生命这个领域。 等一下...... 苏格忽然愣住了。 “永恒万物神，第二个永恒万物神......” “你在说什么？”路德察觉到了苏格的异常。 “第二个永恒万物神，对啊！”苏格突然激动起来，“柯尔德！柯尔德的身边，就有一个已经晋升位阶一的生命领域超凡者，而且柯尔德本身也融合了生命领域的键！” “虽然说这两个存在都下落不明，但是能让这里产生如此旺盛的生命领域气息的，也只有他们了。” 尘封的记忆变得清晰，苏格忽然想起来，在那个迷雾小镇的尽头，他曾经听到过似乎是有关柯尔德的呓语，而且在那个破败的生命教堂门口，他也曾与斯皮尔奥一起见到过一副骷髅。 在那个骷髅旁边的石板上，有前人留下过柯尔德的名字。 “柯尔德！”苏格抬头看去，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后，再次放低目光，“您知不知道有关柯尔德的事情？” “柯尔德？”路德疑惑地品味着这个名字，“这个人有什么奇特的吗？” 苏格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遍柯尔德的事情，并猜测说影响这里的旺盛生命领域气息，很有可能与柯尔德有所联系。 “原来是这样，”路德微微点头，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无声飘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是遇到过你所说的这个柯尔德。” “您遇到过？”苏格再一次震惊了，“您怎么会遇到过呢？不对，您经历过第五纪，从时间上来看确实是有可能的，只是.......” “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这个柯尔德，”路德道，“只不过当时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高位阶的强者，从气息来看，差不多与我相当。” “他是主动过来见我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踪迹，当然，也有可能是偶然碰上的，当时我正在找有关恶魔的线索，看到有人类阻拦，心情当然很不好，然后就跟他打了一架。” “额......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我赢了，”路德说着，又散发出那种死灵独有的高傲的姿态，“不过也只是赢了一点点，之后他就跟着我，说想要邀请我加入他的团队。” “您拒绝了，对吗？” “当然拒绝了，我为什么要加入他的团队呢？况且在寻找恶魔踪迹这件事上，他无法给我提供任何帮助。” “也对，当时的柯尔德，应该是在搜罗强者，准备效仿永恒万物神的样子，找到几个独属于自己的神使，然后展开他的计划。” “我不清楚，不过，听你刚刚的说明，他似乎真的成就了神灵？以大地领域的身份？” “只是传说，但好像确实是真的，”苏格道，“只是柯尔德成就神灵之后又忽然陨落，整个过程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在之后，就是那场神使之战，结果也无人所知。” 苏格想了想，对路德隐瞒了从恶魔之语中解读的神使之战的细节，将有关创世神石碑的事情和几个神使战斗的细节，全部闭口不提。 “哎？”苏格突然疑惑道，“我记得，当时在柯尔德身边的神使，确实有一个是死灵族，而且那个家伙曾经也因为硬币的事情，将我错认为同族，这件事您知道吗？” “不太清楚，”路德道，“在北大陆确实是有几个死灵存在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有着强悍的实力。” “我一直在专注追寻恶魔的痕迹，所以跟它们的联系不是那么密切，也很少打听它们在做什么。” “只要能消灭所有的恶魔就可以了，我知道它们应该也是以这个目标而努力，至于具体的手段，我不关心，它们是否与柯尔德联手，联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啊......苏格在心中无声地呐喊。 第九十一章 特殊的恶魔君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思绪纷飞，感觉有点遗憾。 只差一点，他就能弄清楚柯尔德身边的那位死亡领域的神使的身份，既然对方是一只死灵，那应该有很大的可能与路德认识。 只是看路德的样子，似乎对除了恶魔以外的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就算是他想问，应该也问不出什么。 “恶魔......” “你在说什么？”路德问道。 “没有，我是在想，您当初追踪的那只小恶魔的身份，当时应该是在第五纪吧？在那个时候还留在北大陆的恶魔......” 结合几个线索，苏格对路德当时追踪的那只小恶魔的身份，还是有所猜测的。 他曾经在克里丁的小阁楼里解读过恶魔之语，知道在恶魔整体搬迁去往西南大陆之后，其实还是有两只恶魔留在北大陆的。 一只是柯尔德的神使，潘瑟，另一只就是他一直以来解读的恶魔之语的主人，小恶魔歌格。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当时路德追踪的那只小恶魔，应该就是歌格，也就是习惯用恶魔之语记录一切的源头。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能知道那只小恶魔的名字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利用恶魔之语，多多注意相关的情报。” “很感谢你，苏格，”路德突然道，“感谢你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并时刻牢记。” 我只是顺便想到的......苏格在心中默默地道。 “不过我并不知道那只小恶魔的名字，事实上，我不知道它们任何一只恶魔的名字，因为它们迟早都会在我的手中变成一具尸体，知道它们的名字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是啊。”苏格擦着脸上的汗水。 “是的，而且，它们没有资格让我记得它们的名字，整个恶魔族，也只有曾经蛊惑过炽天使乌里尔的那只恶魔，也只有它有资格，让我记住它的名字。” “是啊，”苏格喃喃道，“能够蛊惑和怂恿纯粹的天使，让其不惜堕落也要叛逃，甚至还转身投入了恶魔的阵营，哪怕是现在想来，也令人心惊胆战。” “对，也只有这样的对手，值得我记住它的名字，贝耶。” “什么？”苏格大脑中一瞬间的空白。 “贝耶，我说的就是那只怂恿乌里尔叛逃的恶魔，它的名字叫作贝耶，是一只大恶魔。” 苏格完全没有听到路德后面在说些什么，从听到“贝耶”这个名字的瞬间，它的思绪，就被带到了那个充满黑暗而神秘的恶魔之语的世界。 他曾经的的确确地听到过，在恶魔之语中记录的非常复杂而矛盾的内容，当时的那段内容让他至今也没有搞清楚，但是他确实是听到了贝耶这个名字。 原来这个名字的主人居然这么厉害啊，引诱和教唆最强天使乌里尔叛逃，一个大恶魔......苏格有些出神地想着。 路德注意到了苏格的动作，问道： “你听过这个名字？” “是的，在某段历史中，但也只是听过这个名字而已，我并不知道它居然做过那种事情，成功教唆一个天使的背叛，只凭这一件事，应该就足以让它的名字被所有人记住。” “是的，如果不是贝耶的教唆和怂恿，根本不会有乌里尔的叛逃，原本一边倒的圣战，也不可能出现后来那种完全逆转的局势。” “那这个贝耶......”苏格试着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如何了？” “之后？我想一想，之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正是因为在第一次圣战中的突出表现，让贝耶在恶魔族中的呼声日益见高。” “乌里尔叛逃加入恶魔族之后，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堕天使。” “也就是那个时候，原本的恶魔君主撒拉巴突然消失，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在第一次圣战中受到的创伤太过严重，导致撒拉巴的死去，也有一种说法是撒拉巴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选择了隐退。” “总之，在第一次圣战结束之后，也就是恶魔族成功夺取胜利果实的时候，统领整个恶魔族的恶魔君主的这个位置，忽然空了出来。” “然后贝耶就坐了上去？”苏格问道，“它不是在第一次圣战中积攒下来卓越的功勋吗？再加上它本身就是一只大恶魔，无论是从威望还是实力，应该都有坐上恶魔君主的资格，也只有它最合适。” “是的，正常的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 “还有别的大恶魔？”苏格疑惑道，“还有什么大恶魔能够比贝耶更有资格坐上恶魔君主的位置？哪怕是实力足够，可是按照功勋来看也应该完全不足啊？” “确实如你所说，在恶魔族中，贝耶当时的拥护声已经达到了顶峰，甚至在恶魔的整个历史上，都没有比他更高呼声的存在。” “可是实际坐上恶魔君主位置的，并不是它，”路德低声道，“而是乌里尔。” “谁？！”苏格失声大喊。 “乌里尔，原本天使族中，被誉为最强的炽天使，也是之后叛逃天使族，投身加入恶魔族的堕天使，乌里尔。” “我的女神啊......”苏格感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是的，当时乌里尔坐上了恶魔君主的位置，在恶魔族中出现了很多质疑的声音，很快，这件事就在各个族群之间传开，一时嘘声四起。” “一个天使坐上恶魔君主的宝座，虽然已经堕落成为堕天使，虽然在第一次圣战中为恶魔族做出了许多贡献，但是无论是在恶魔的眼中，还是天使的眼中，甚至是其他种族的眼中，乌里尔还是一只天使。” “很可笑吧，当然也很讽刺，”路德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当时在我躲藏的地方，甚至都能听到这个消息，知道之后，我足足震惊了好几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啊？”苏格不解，“乌里尔到底是为什么啊？先不说乌里尔了，难道那些恶魔真的能接受一只天使坐上恶魔君主的位置吗？” “我不是恶魔，更不是天使，所以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推测，不过，就像你说的这样，当时的恶魔族，几乎全都反对乌里尔坐上恶魔君主的位置，哪怕是大恶魔的位置都可以接受，但唯独恶魔君主的位置不行。” “不过，我想以你的思考能力，应该能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对吗？” 苏格低头思考了片刻，眼睛一转，道： “是贝耶？贝耶说服了其他的恶魔，并推举乌里尔成功坐上了恶魔君主的位置？” “是的，你猜的完全准确。”路德轻声道，“我们至今不知道贝耶和乌里尔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那就是乌里尔叛逃天使族并加入恶魔的原因，是它与贝耶私下达成的协议。” “但是不管怎么说，乌里尔都在贝耶的帮助下，成功地坐上了恶魔君主的宝座。” “我感觉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苏格看着路德手中的巨剑，“请您直接告诉我，乌里尔最后怎么样了？还有贝耶，它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已经告诉过你了，在巨龙族突然崛起下，连原本圣战的赢家都无法抵抗。” “后世口中巨龙族的传奇，知识巨龙之子，智慧巨龙塔布里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巨大的力量，率领整个巨龙族扫清了几乎整个世界。” “而它们当时动手的第一个种族，就是恶魔族。” “在那场完全一边倒的战争中，乌里尔并没有发挥出他在第一次圣战中的力量。” “不知道是因为堕落融合了其他领域的原因，让它原本纯粹的灵性变得紊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乌里尔根本没有发挥出完全的力量，几乎毫无痕迹的，直接消失在历史当中。” “至于大恶魔贝耶，听说是被塔布里斯当场击杀，甚至还被塔布里斯当场捏碎了心脏，以防备恶魔卷土重来。” “塔布里斯......大蜥蜴......”苏格面露苦色，“没想到恶魔之语中的大蜥蜴，居然真的是巨龙，还是那么厉害的巨龙。” 路德没有听清苏格的低声叨念，以为这个人类只是因为听到了历史的真相，因为太过震惊，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当时的巨龙族，真的那么厉害吗？”苏格抬头问道，“恶魔族明明是第一次圣战的赢家，却连抵挡的能力都没有。” “或许这与它们是第一次圣战的赢家也有所关联，”路德回道，“那可是第一次圣战，是世界相对稳固下来后，发生的第一次世界级战争。” “即便是恶魔族能够赢下，却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包括之后的恶魔君主乌里尔，大恶魔贝耶，应该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新生代的巨龙，还没有其他种族的援助，就算是被一扫而净，应该也没什么不可能。” “是啊，当时那些巨龙，为什么要留手呢，直接将那些该死的恶魔全部杀掉不久好了吗？”路德突然懊恼起来，“也对，留下一些，留给我，让我亲手结束它们的生命，这样也不错。” 苏格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面前这个死灵。 忽然，路德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一阵剧烈的摇闪，迅速变得微弱，连带着整个死灵的威严气息，都跟着虚无缥缈起来。 第九十二章 伙伴的问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注意到了发生在对方身上的异常，慢慢向后退了一步，疑惑道： “路德先生，您这是？” “只是重新变回虚弱的状态而已，”路德轻声回道，“从长久的沉眠中醒了，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原本早就应该到达极限了。” “极限？您的意思是......” “没错，接下来我会继续回到沉眠的状态中，这段时间，就只能靠你帮忙收集死亡领域的气息和死灵灵性了。” “回到沉眠状态，也就是说，那股旺盛的生命领域气息，直到现在也依然在影响着您的状态，对吗？” “是的，但是也会在持续的影响中出现短暂的间歇，就像现在这样，可以让我们寻找到一个空白的时间段，而且，依我看那股生命领域的气息，也在逐渐衰弱，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只是因为一点气息，就从沉眠中苏醒。” “就是说，您有机会完全摆脱那股气息的影响，对吗？” “是的，但是那需要你的帮助，合作伙伴，”路德说着，忽然严肃起来，“在我完全恢复之前，不要尝试探索那个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地方，其中的危险，应该不需要我再次说明。” 苏格点点头。 能让处于位阶二的死灵都束手无策的生命领域气息，他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注意安全，苏格，”路德说道，“你的出现，或许正是命运给我带来的希望，而且，你或许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外族，不要因为放松大意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那样的话，我会非常困扰。” 正在苏格心头一暖的时候，路德话锋忽然一转，说道： “也不对，如果你因为天真和大意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还可以给我留下一个地址。”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在恢复之后去寻找你的尸体，并将你的尸体制作成一具行尸，希望在那种形态下，你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依然可以保留。”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玩笑，这是我从你们人类那里学来的，你们将其称之为幽默感，对不对？” 面对这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苏格干巴巴地咧了咧嘴。 “好了，我应该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再次见面，在那之前，只是需要等待。” 路德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就像是鲜艳深刻的色彩和线条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褪色一般。 “最后一个提醒，是关于你的伙伴。” “伙伴？”苏格一愣，“您是说，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他们？他们怎么了？” “他们没有事，现在应该在外面等待你回去，不过我说的伙伴，并不是指的他们，而是她。” “她？”苏格看着路德手指的位置，“您是说......” “对，莱莉雅，你的伙伴，在漫长的沉眠过程中，我有过那么几次恢复清醒的时候，也就是那几次，我见过她。”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路德会将莱莉雅称作“她”，虽然他本身也将莱莉雅看作伙伴，但是双方的种族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用“它”更加合适。 为什么用“她”呢？这明明是用来形容人类的代称啊？ “莱莉雅......怎么了吗？” “她是一个误入这里的家伙，按理说在这里应该是不会有任何活着的生命存活下来的，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她活了下来，却也受到了这里的死亡领域气息和生命领域气息的双重影响......” “加上她本身的领域，现在出现在她身上的，有足足三个领域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受的伤比我更重，也更难找到治愈的方法。” “莱莉雅受伤了？”苏格忽然着急起来，“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她恢复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无法给出意见，”路德道，“不过，你可以根据她的需求进行帮助，她是你的伙伴，你对于她的了解应该比我更加深刻，对吗？” “根据她的需求？” “是的，从你们成为伙伴以来，她都表达过哪些需求，有一些看似不经意，却是她以如今的形态所能表达出来的所有，你所需要的，只是去仔细回想，并且发现它们。” 路德说完，原本高大的身形忽然消失，只有一道缥缈而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回去吧，在你为下一次的见面做好准备的时候再过来。” “很高兴认识你，人类......” “不，苏格。” 周围的异象逐渐散去，浓雾消失，只有无数坟茔安静地立在那里。 苏格四下看了看，发现已经完全失去了路德的踪迹，这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陷入了沉眠。 散落一地的甲胄和骷髅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充满死寂的坟茔群中，只有苏格和幽灵蟾蜍无声地站着。 “咕呱。” “明白，”苏格低头看了一眼幽灵蟾蜍，“我们回去吧，如果它说的没错，现在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应该在外面等着我们，嗯，从星光标记的感应来看，他们应该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苏格呆呆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后返回。 “你......”苏格犹豫着，“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吗？” “刚刚路德先生说，你也是误入这里的？身上还有三个领域的气息影响，可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察觉到你的状态异常啊？” “这么说来，我对你的关心好像确实不够，抱歉啊，等我有机会，一定要......” 苏格说着忽然一愣，他突然想起来，在最初见到幽灵蟾蜍的时候，就被幽灵蟾蜍的一个举动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只属于死亡领域的生物，曾当着他和斯皮尔奥的面，硬生生吞下了几个异种领域的灵质，其中的几个，还是从超凡武器中强行吸取并吞下的。 结合之前斯皮尔奥和阿金斯用尽全力都无法对“疯狂之门”造成半点伤害的事情来看，莱莉雅能够直接从超凡武器中吸取灵质，就算是低位阶的超凡武器，也是一件非常令人惊讶的事情。 “除了死亡领域和生命领域，第三个领域，难不成就是异种领域吗？你吞食异种领域的灵质，其实就是为了恢复受到的伤害？” 苏格越想越觉得合理，低头看着与自己并排前行的幽灵蟾蜍，小声问着。 “咕呱。”幽灵蟾蜍一蹦一蹦的。 感受着幽灵蟾蜍传来的意念，苏格点点头，默默地想着，如果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多给自己的灵契伙伴找点东西吃。 “说起来，从我们缔结灵契以来，一共也没给你找过几件灵质啊，真是惭愧。” 幽灵蟾蜍“咕呱”一声，仿佛是在说，“是啊”。 苏格羞愧地用胳膊擦着并不存在的汗水，脚步逐渐加快。 穿过坟茔群，来到浓雾遮蔽的深渊，通过莱莉雅吐出的泡泡通过长桥，苏格终于见到了斯皮尔奥和阿金斯。 这两个家伙无法通过长桥的屏障，急的团团转，见到苏格从长桥上出现，噌的一下窜了过来，上上下下将苏格检查了好几遍，发现没有任何伤口之后，才各自松了口气。 “我的女神啊......”斯皮尔奥直接瘫倒在地上，“我该怎么说你，艾欧西格，你这已经不是大胆不大胆的问题了，你这简直是在玩命。”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但凡有一点差错，我们可就见不到你了，”阿金斯用肩膀顶了顶苏格，“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回头看了一眼被雾气遮掩住的长桥，微微一笑。 “等一下，我们换个地方再说，”斯皮尔奥立刻站起来，“你们忘了吗？这附近还有不少死亡领域的生物，比如鬼狼，还有生活在后面这条深渊中的巨大蠕虫怪物。” “没关系，”知晓了一切之后，苏格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现在那些已经无法对我们产生任何影响了，倒不如说，有那些死亡生物在的地方，才是安全。” 正准备离开的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中都是同样的莫名其妙。 “被污染了？”斯皮尔奥上来检查着苏格的身体，“还是说精神出现了问题？” “也有可能是两者都有。”阿金斯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都不是，该怎么跟你们解释呢？” 苏格拨开两个人的手，花了一点时间，将自己跟路德之间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反正之前的对话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也听了不少，此次过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弄清身上的硬币，一番解释下来，两个人虽然还有点懵然，但是目光显然已经澄澈了许多。 “你是真的大胆啊，艾欧西格，”斯皮尔奥叹了口气，“以后我要与你保持距离了，不然总有一天会被你牵连到的，我可还想拥有一个美好的晚年生活呢。” “什么美好的晚年生活，你是指变成老爷爷之后，去跟老奶奶一起围着篝火跳舞吗？” “如果能来一杯酒就再好不过了，当然，我是指那种气氛，事实上我对异性并不怎么感兴趣。” 斯皮尔奥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阿金斯。 “我......”阿金斯老脸一红，“我只对身材好的异性感兴趣，嗯，当然，如果对方的年纪稍小一点的话就最好了。” 第九十三章 再次拜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个人走在阴气逼人的通道中，周围尽是惨白的骨骼。 斯皮尔奥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不过就像苏格所说的那样，周围虽然阴冷，但是没有任何一点死亡领域的气息出现。 “看样子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斯皮尔奥看到这个情形，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艾欧西格，你到底跟那只死灵......应该是死灵，对吗？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如果你不怕被卷入危险的话，我完全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听了。”斯皮尔奥转换得十分自然，“但是不管怎么说，一定是有所收获，起码从你的脸上是这样表现的。”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收获，但我确实知道了很多知识，知识就是力量。”苏格在前面走着，“对了，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 “跟危险沾边的直接找阿金斯，从现在开始，我拒绝你的任何委托。” “不危险，只不过是收集一些灵质而已，平时也会有类似的委托吧，我是说送到教堂的那些，如果有的话麻烦你们帮我留意就可以了，”苏格道，“不过仅限于异种领域的。” “仅限异种领域的？” 斯皮尔奥脑筋转得很快，瞬间就明白了苏格的意思，“是给你的灵契生物准备的？” “没错，事实上，我们现在能够安全地走在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得到了莱莉雅的庇护，而且从现在开始，这里对我们再也不具备任何威胁，包括深渊后的死亡之域也是同样。” “这么厉害？”斯皮尔奥震惊无比，“居然是那只蟾蜍的力量？” “是的，所以帮它搜集一些异种领域的灵质，应该不算什么吧？而且还不需要你们亲自动手，不需要你们去冒风险，只需要将对应的情报收集好，交给我就可以了。” “越多越好？” “越多越好，位阶也是越高越好。” “没有上限？” “如果你能弄到高位阶的灵质，甚至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请求，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苏格摆摆手，“哪怕是给你找一个有酒量而且身材火辣的美女，我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居然这么下本钱？”斯皮尔奥再度惊讶了，“你跟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相信了那个童话吧？” “什么童话？” “就是在我家乡的那个童话，如果你是男人，就去找一只蟾蜍，如果你是女人，就去找一只青蛙，跟它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它们就会变成美丽温柔的女性，或者是英俊帅气的男性，然后你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啊......”苏格哑然失笑，“我早就忘了。” “我看不是，”斯皮尔奥自信地摇摇头，“我看你其实是完全相信了，不然怎么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去给你的幽灵蟾蜍找灵质？” “那可是灵质啊，异种领域的灵质，居然拿来喂一只幽灵蟾蜍，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可必须事先说好，那就只是一个传说，是我家乡的一个传说，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的传说。” “我知道是传说，”苏格忽然一愣，连连摆手，“不，跟这个传说完全没有关系，我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我也想听听。”阿金斯也凑过来。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想要对她好一点，毕竟我们都已经缔结了灵契，她还一直在默默地帮助我，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我都应该对她好一点，不是吗？” “她？你居然用‘她’来代称这只蟾蜍？”斯皮尔奥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艾欧西格，我必须郑重地提醒你，那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我知道啊，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他一定是受到污染了，”斯皮尔奥转身就去找阿金斯，“也许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是精神受到了影响也说不定。”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金斯也慌了，“如果他今天晚上睡觉决定抱着那只蟾蜍，我们是不是还要蹲在外面看守着？”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对，也许他们早就睡在一起了？也许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受到了精神的污染？” “那我们必须将这件事告诉施纳尔主教，如果是现在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苏格听着身边两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并且对胡说八道的内容还深信不疑，心中只剩下了无奈。 好在他对这些不怎么在意，现在他想的，就是如何多弄几个异种领域的灵质来喂莱莉雅。 从平时莱莉雅的状态来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许要在吞食足够多的灵质之后，才能看出来莱莉雅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好像......会需要一大笔钱啊......”苏格摸着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瘪的钱包，开始琢磨怎么去赚钱。 “你不是有一笔不少的存款吗？”斯皮尔奥道，“就算没有，以你位阶五的本事，应该也有足够的赚钱渠道吧？” “有是有，只不过，需要开销的地方很多，所以赚钱的速度也必须要赶上才行。” “开销的地方很多？”斯皮尔奥嘴角抽搐着，“难道你已经开始带入自己的身份了？准备举办一个婚礼然后开始赚钱养家？” “跟一只蟾蜍？” 苏格干脆无视了斯皮尔奥的话，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微弱的光线从前面传来，从幽深阴冷的地下迷宫中走出，抬头就是明媚而灿烂的阳光。 三个人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晒得身体暖洋洋的。 “呼，”斯皮尔奥狠狠地松了口气，“终于活过来了。” “这里的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说，”苏格扭头道，“当然，如果是施纳尔主教的话，那边的事情还是我去说明好了。” “这话你对阿金斯说就好，现在我可是要去淘金者酒吧美美地喝上一杯，在这个只有冤魂和死灵才会喜欢的地方待了整整一夜，我感觉身体都跟着麻木了。” “那你尽快，因为之后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有什么事情？”斯皮尔奥身体绷得笔直，“该不会是探索柯奇山里面的那个迷雾小镇吧？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当然不是了，柯奇山中的那个迷雾小镇，其实是与我们刚刚去到的死亡之域有所关联的，弄清了死亡之域的由来，那边也就不用继续去探索了。” “不过我必须要再嘱咐你们一遍，有关柯奇山中的那个迷雾小镇，不要轻易过去探索，那里很危险，如果有什么异常，就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这一点用不着你说，”斯皮尔奥道，“对于有危险的事情，我一定会离得远远的，我问的是之后的事情，你之后还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给你的报酬了，”苏格呲着牙笑，“出发之前我们不就说过了吗？你跟我一起过来探索这个地方，我给你有关劳拉的情报和地址。” “你是说我们之后就要去找劳拉？” “对，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跟阿金斯在一起好好待着，大概......还是在傍晚吧，在傍晚的时候，我们在垃圾场酒馆后面的那处空地见面，没有问题吧？” “问题是没有，不过，”斯皮尔奥略微沉吟，“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我也说不出这是为什么。”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苏格看着阿金斯，“傍晚的时候你也要去，之前答应你的加入互助者协会的推荐，我会如约履行。” ······ 进入赛齐瓦城区之后，苏格与阿金斯和斯皮尔奥分别。 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似乎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充满期待。 “如果让斯皮尔奥知道，现在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应该会直接哭出来吧？”苏格想了想，忽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当然，对于他的状态削弱也是必须的。” 一边想着，苏格一边来到真理.教堂，找到施纳尔解释一番之后，调转方向再次离开赛齐瓦。 一路向东，直接离开城区，按照星光标记的感应，苏格再次来到隐蔽的山间，来到了之前参与矮人拍卖会的附近。 “嗯，死亡领域生物的气息也减弱了很多，想来应该是因为路德先生苏醒的原因，让赛齐瓦周围游荡的死亡领域生物察觉到了本能的危险......” 见到此种情形，苏格直接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收了起来，根据星光标记的位置逐渐前进，来到一片漆黑的山体裂缝当中。 披上黑色的长袍，带上冰冷的面具。 苏格一步一步地走向之前举办拍卖会的地方。 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插在墙壁上的火把在安静的燃烧着，偶尔会发出几声噼啪的响动。 苏格面对着悄无声息的房间，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低声道： “如果您再不出现，我可就要将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 第九十四章 获取信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没多久，听到了后方的通道中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 很快，身材像球一样的矮人就从通道中走了出来，第一次，在火光中露出了真实的容貌。 蜷曲的胡子和头发长在一起，就像是半枯萎的杂草，看上去竟然像是从未修剪过一般。 在一堆凌乱的毛发中，两只眼睛精光四射，虽然很小，却很光亮，仿佛珍贵的黑宝石。 再往下看，一根短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脖子，同样十分短小的四肢，插在一个浑圆的躯干上面，整体的形象十分滑稽。 加上矮人对于妆容并不在乎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对方的身份和能力，苏格几乎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从费伦南区逃难过来的。 “你是？”矮人还有点疑惑，两只老鼠一样的小眼睛流露出谨慎的目光。 “我的声音，难道您已经忘记了吗？” “声音......喔，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那个......” “您一定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苏格自顾自走过去坐着，“当然，我也不知道您的名字，为了之后的方便，不如，我就叫您矮人先生吧。” “矮人，哼，勉强可以吧，不对，”矮人突然一凛，“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我离开很正常，就像我会返回一样正常。”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回来，你怎么知道我还在这里的？” 因为星光标记啊......苏格心道。 之前他有在箱子上留下过一个星光标记，自那之后，星光标记就没有转移过位置。 以苏格对矮人的了解，自然是会将超凡武器随身携带的，如果转移位置，星光标记也会跟着转移。 而星光标记如果被发现了的话，矮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毁掉，根本不会将一个空箱子放在这里当做诱饵，因为以矮人的脑筋，根本想不到那一层。 “我只是过来试一试，结果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矮人先生，”苏格笑着说，“当然，我这次过来，确实也是有目的的。” “你过来是有目的的？”矮人疑惑地看着苏格，忽然后知后觉的一顿，“你是怎么通过我布置的屏障的？破坏？不对，我并没有感应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啊？” “您的反应比我预计的还要慢一点，不过无所谓，我会坐在这里跟您心平气和地讲话，就代表了我的诚意，对吗？您不需要考虑外面那些屏障的事情。” “好吧，”矮人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强大，妥协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委托，”苏格伸出一根手指，“您的委托，该不会忘记了吧？” “委托？” “看样子是真的忘记了，”苏格叹了口气，并对矮人的记忆力感到担忧，“关于周围的死亡领域生物影响，您之前发布了一个委托，让我们帮助清理，还记得吗？” “哦，那个委托啊，”矮人忽的又是一愣，“该不会是......” “是的，我去清除了，在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任何死亡领域的生物过来骚扰您。” “完全清除了？”矮人将信将疑。 “是的，我知道您不会相信，但我也无法证明，只能让时间来检验我所说的到底是否属实，”苏格道，“而我此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酬。” “报酬？我可不记得有说过那种东西。”矮人别过脸去。 还真是无奸不商啊，果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样......苏格看着矮人的样子，哭笑不得，说道： “其实，我可以将那些死亡领域的家伙赶走，就可以将它们再次赶回来。” “你！”矮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偏偏拿苏格无可奈何，“那我也可以搬走，对我来说，虽然有点麻烦，却也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那是您的自由，”苏格心说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有使出杀手锏了，“那确实是您的自由，‘知识’先生？” 一阵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冷风无声吹过，将周围的火把吹得一阵剧烈摇晃。 光影斑驳之间，矮人一顿一顿地转过头，两只小眼睛瞪到最大，惊恐万分地看着苏格。 “哈，”矮人干巴巴地道，“哈哈哈，哈哈，你、你在说什么？‘知识’先生？是在说我吗？我确实是拥有非常驳杂的知识，但是你以这个来称呼我......” “那我再说清楚一点，您曾经在那个名为‘世界’会议的圆桌旁，发布了寻求天空领域灵质和超凡武器的委托，您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此话一出，矮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接着连滚带爬地跑到墙角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地看着苏格，仿佛一只被猫惊吓到的老鼠。 苏格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石椅，“请坐回来，我表明身份，并不是想要伤害您，如果我有那样的打算，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矮人愣了一会儿，想了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战战兢兢地来到苏格身边，老老实实地坐下。 “你是谁？”矮人试探着问道，“你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很好，还知道问一句，看来还没有被吓傻......苏格在心中偷笑，说道： “这不是我过来的目的，我再说一遍，我过来是想领取报酬的，提起那件事，也不过是想证明我的诚意。” “报酬，”矮人有些困扰，“好吧，你想兑换哪一件，先说好了，根据你选择的武器不同，我能给你的折扣也是不同的。” “明白，不过很遗憾，之前那些，并没有我中意的超凡武器，您这里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是吗？”苏格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就请把剩余的拿出来吧，我总要再对比一下，不是吗？” 矮人不敢违抗苏格的命令，去到通道后拿出一个小箱子。 “就这两个了，”矮人道，“一个厄运领域，一个海洋领域。” “啧，”苏格故意流露出一丝不屑，“这完全就不符合我的要求啊，每一个都这么普通，很难想象这竟然是‘知识’先生的作品。”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矮人道，“哦，我懂了，你是想装作不喜欢，然后故意压价，对不对？” 还是有点小聪明啊......苏格心道，“完全不对，因为我确实没有看上它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不然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 “我在您这里预定一件超凡武器，要求是必须用高位阶的灵质打造，领域不限，但是里面必须包含神性，至于副作用嘛，只要在可接受范围内就可以了，您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矮人略微迟疑，“你是想预定一件超凡武器？” “是的。” “预定，高位阶，领域不限，包含神性，副作用......嗯，有点难度，但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挑战，”谈到超凡武器的事情，矮人似乎变了个人一样，瞬间沉浸其中，连恐惧都忘记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提供灵质，我必须根据你提供的灵质才能进行改造。” “这个，灵质也由您来选择，”苏格道，“我想要的，是一件可以完全发挥您的实力的超凡武器，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您来决定，您决定的最好的领域和灵质，才能打造出一个最强的超凡武器。” “可以！”矮人大声回答着，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激动而隐隐颤抖，“我可以尝试，就是你说的这个，最强的超凡武器。” “我很期待。” 苏格见对方上钩了，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这个给您，算是一点心意，就当做是预付款吧。” “这是什么？”矮人看着瓶子里的东西，“有点像黏液，这到底是什么？” “确实是黏液，但是不要试着打开，”苏格道，“如果那些死亡领域的生物再次出现，让您感到困扰的时候，才能适当打开，里面的东西散发出的气息，会将它们驱散。” “能将那些该死的家伙们驱散？”矮人眼睛一亮，将小瓶子紧紧抱在怀里，“但这里面确实是黏液，如果变干了，会不会影响驱散的效果？” “那个时候您可以试着往里面加点水，干净的水。” “加点水就可以？”矮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倒是一种很新颖的材料。” 苏格看着矮人的行为就觉得好笑。 瓶子里面的，只不过是一些莱莉雅的口水，以现在的莱莉雅来说，只是一些口水，也拥有能够驱散死亡领域生物的力量。 况且周围已经被苏格完全扫荡了一遍，之所以给矮人这个小瓶子，也只是以防万一的准备而已。 见到铺垫已经差不多完成，苏格微微一笑，对着矮人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了，那么我也准备离开，对了，这里的两件超凡武器，可以送我一件吗？就当做我们之间的友谊，也是我们之间的凭证。” “送你一件？不，绝不可能，这些可都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 “哦，那我只能用武力将它们带走了，”苏格微笑着，身上却散发出凛然的杀意，“还是说，您觉得能够将我留在这里？” “‘知识’先生？” 第九十五章 理解偏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杀气凛然的苏格，矮人默默退后一步。 他实在是搞不懂面前的这个家伙了。 对方有时候看起来无比友善，不但帮自己解决了周围的死亡领域生物骚扰，还主动送给自己一个可以驱散死亡领域生物的材料。 只是看对方的言语和行动，就可以知道对方是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家伙，不光是了解他隐藏起来的身份，还了解一个真正的“手工匠”在思考什么。 再加上之前说的那些，他几乎都可以认定，对方是一个与他在精神上非常契合的人，能够知道他的希望，他想要进行的挑战，并且愿意为他的希望而提供帮助。 可是另一些时候，他又感觉对方异常可怕。 单说知道他“知识先生”这个身份，就已经让他非常畏惧了。 他参加“世界”会议的次数不多，也有意不在那个神秘的会议上暴露神秘，为的就是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让自己的身份为他人所知。 可是千算万算，他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并且一直替他隐瞒至今。 而且还很霸道......矮人心想，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索要一个超凡武器，明明之前已经表明了不喜欢的态度，可是为什么又改变了呢？ 难道说，他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来警示我？ 警示我这些超凡武器在他看来其实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武器，完全无法满足他的期待。 之所以带走它们，其实是想要让我在下一个武器制造中，竭尽全力？ 原来是这样啊...... 也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些，矮人忽然感觉眼眶温热，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 而背后的原因，就是因为遇到了面前的这个陌生人。 这是一个真正理解他的人，虽然对方的表达方式内敛而委婉，可对方确实是了解他的，并且会对他的一切表示无条件的支持。 这是他精神上的知己！ “可以，”矮人看向苏格的目光中依然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你拿走它们吧，虽说它们是我打造的得意作品，但是远不如我下一个作品。” 额......发生什么了？ 苏格看着面前的矮人，不知道只是简单的几秒钟，对方为什么出现了这样天差地别的转变。 “好的。”苏格装作随手拿走，其实是有意选择了带有星光标记的那个。 苏格这个对超凡武器如此漫不经心的动作，再一次加深了矮人的猜测。 “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果然，”矮人叹息道，“是为了让我在下一个武器的制造中，竭尽全力，对吗？” 苏格只是微笑，任凭矮人猜测。 “那就，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矮人先生，”苏格晃了晃手中的小箱子，“当然，我也很期待您的下一个作品。” “等一下，”矮人突然叫住了苏格，“那个，你到底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我只能告诉您，我并没有将您的身份告诉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您的身份，在那个神秘的圆桌上，依然是一个秘密。” “那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嗯？”苏格已经走出去几步，听到后再次转回来，“您说什么？” “我说，我的名字，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想，”苏格摇摇头，“您就是矮人先生，也只是矮人先生。” “原来如此。”矮人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份敬重和欣赏，一个不会拿他的弱点要挟他的人，自然是值得他的敬重。 苏格很快离去，阴冷的空间中，只剩下矮人独自一人。 矮人独自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到仅剩的那个超凡武器前面，喃喃道： “他明明可以将两个都带走的，却还是给我留下一个。” “是想要通过这件事，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没用的超凡武器就该扔掉，但是给我留下一个，却又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我，过去的自满和骄傲，是那样的狂妄自大？” “只不过......” 矮人将箱子打开，看着里面那件黑色的丝质超凡武器。 “魅惑女仆的黑丝袜......” “用一个黑丝袜来警示自己，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 离开矮人的洞穴，苏格飞一般向赛齐瓦赶着。 直到远远离开山区，苏格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追过来，才慢慢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心脏几乎都要蹦出嗓子眼。 “什么情况？” “那个家伙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吗？还是说精神受到污染了？怎么突然间发生那么大的态度转变。” “也不对啊，周围的死亡领域生物都被清除干净了，加上莱莉雅的口水，哪怕是中位阶的存在，应该都不会主动靠近那里的。” “还有，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要用那种方式，打探我的身份？” “告诉我他的名字，哪怕是一个假名字，之后他只要在圆桌上一提，就可以根据其他参与者的身份，将我锁定？” “还真实没想到啊，看上去有点憨傻的一个矮人，居然还有这种缜密的心思和逻辑。” “也对，原本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就拥有很不错的逻辑思维和推理能力，只不过在那个矮人身上，对于超凡武器制造的那部分热情被放大了许多，这才显得其他特点有些不显眼。” “嗯，真的是好险啊，差一点就暴露了。” 苏格后背一阵冰冷，连连拍着胸口。 打开手中的小箱子，看到里面那枚晶莹剔透如蝉翼的鳞片，苏格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次顺带的死亡领域生物扫荡，通过去到死亡之域遇到了路德，在赛齐瓦周围游荡的那些死亡领域生物已经完全消失了踪迹，之后也几乎不可能再次出现。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瓶黏液，有着可以驱散死亡领域生物的作用。 对别人来说这种材料确实非常珍贵，但是对于苏格来说，材料的获取难度只不过是让莱莉雅张张嘴而已。 再加上一个保守身份的承诺，甚至都没花一个便士，就得到了完全符合他预期的超凡武器。 “水精灵的鳞片，不错，就叫这个名字吧。” 苏格从箱子里将半透明的鳞片取出，直接将其贴在自己的身体上。 灵性随之灌入，苏格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件新的超凡武器的作用。 这并不是他获得的第一个高位阶超凡武器，但是他第一个正常意义上的，可以用于实战的超凡武器。 无论是昂都给他的金币，还是在路德那里捡到的死者的通行硬币，都只有辅助功能。 如果碰到的是死亡领域的对手，后者还能发挥一点作用，如果是别的领域的话，两个硬币一样，都只有老老实实待在他口袋里的份儿。 “海洋领域，位阶四，是幻水师这个名字吗？只不过幻水师的能力没有体现在这枚鳞片上，算了，这不重要，只要有水中活动能力就足够了。” 简单操作了一下，顺便将箱子“毁尸灭迹”，趁着夕阳没有完全落尽，苏格再次提起脚步，向赛齐瓦出发。 傍晚。 苏格先到一步，等了许久，直到夜幕完全降临，才看见阿金斯拖着斯皮尔奥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苏格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看上去你没少喝啊。”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酒桶，”阿金斯擦着满头的汗水，“苏格你知道吗？一个下午，他一个人，喝倒了四个像狗熊一样强壮的家伙，只靠他一个人。” “比我预期的还要少一点，”苏格看向斯皮尔奥，发现对方的目光依然清澈，“还行，以这个状态来看，应该不会对计划有多大影响。” “什么计划？” “额，”苏格自知差点说漏嘴，连忙弥补，“我们不是要回去吗？我是说不会妨碍我们的行动。” “你是说海上？”斯皮尔奥走过来，看上去确实没受到酒精的影响，“你是在海上遇到的劳拉吗？还有库洛奇？” “你去看就知道了，很快，到时候不光是劳拉，连我说的酒量惊人而且身材火辣的美女也有。” “海上还有这种地方吗？”斯皮尔奥表示疑惑，“你说的是伊格恩？” “伊格恩也差不多，但我说的其实是另一个地方，你听过山达这个城市没有？” “山达？那个被誉为海上中转站的山达？那可是一个热情的地方啊，不属于任何国家，所以也没有烦人的法律法规，大家都是靠着超凡的准则做事，”斯皮尔奥说着，两只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山达？” “当然。” “我有一个问题，”在一旁站着的阿金斯突然举起手，“我有一个问题，而且还很严重。” “什么问题。” “我没有去过山达，”阿金斯挠了挠头，神情颇为尴尬，“不说山达了，就是你们刚刚提到的那个伊格恩，我也没有去过。” “你们原本是想用‘疯狂之门’的力量过去，对吗？可是‘穿越者’的力量，必须要在我去过的地方才能发挥，所以......” 三个人在月光下互相看了会儿，气氛有点古怪。 “那就，”苏格妥协道，“先回协会吧，费伦的互助者协会，我们先去那里，再做打算。” 第九十六章 临时决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大概就是这样，”苏格跟几人解释清楚，“所以，我应该是可以通过克里丁主教那边回去山达的，当然，我会带着斯皮尔奥一起，至于你嘛......” 苏格面对着阿金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希娜，“关于你加入互助者协会的推荐，我也已经跟希娜说明了，不过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专员，我的推荐能够有多少分量我也说不好。” “没事，能有推荐就行，”阿金斯拍着胸脯一脸得意，顺便用肩膀撞撞斯皮尔奥，“怎么样？这次我可是又比你领先了一步，我马上就要加入互助者协会了。” “加入不加入是你的事情，我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加入，”斯皮尔奥对此毫不在意，“不过，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你还在什么地方领先了我一步吗？” “当然啊，我的位阶啊，我可是马上就要晋升位阶五了，难道不是比你领先了吗？” “马上”跟“已经”，应该不是同一个意思吧......苏格无奈地看着阿金斯。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阿金斯似乎将斯皮尔奥视作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虽然理由很莫名其妙，不过看在阿金斯为了赢过斯皮尔奥一直努力奋进的份儿上，苏格也并不怎么在乎背后的理由。 “那么，后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苏格看向希娜，“如果昂都先生过来，麻烦你向他转达一下阿金斯加入协会的事情。” “可以，”希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冷冷瞥了一眼壁钟，“不过你可以再待十分钟吗？” “嗯？为什么，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没有，是米斯顿葛的事情，”希娜道，“这段时间，米斯顿葛几乎每天都会在结束工作后过来看一眼，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你当面说明，从我总结的规律来看，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米斯有事情找我？”苏格疑惑道，“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就会直接通过星光标记来通知我了。” 几个人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片刻之后，米斯顿葛慢慢走了进来。 “晚上好，希娜.......”米斯顿葛礼貌地问候，接着一顿，两只眼睛中忽然放出惊喜的光芒，“苏格？你回来了？” “有点事情要处理，刚刚听希娜说，你有事情要找我？”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感谢你之前的材料，那个美人鱼的眼泪。” “哦，”苏格忽然笑了，想着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特意过来道谢，还真是米斯顿葛的风格，“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需要这么见外。” “除了这个，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要找你，”米斯顿葛四下看了看，拿出一个古朴的卷轴，“还记得这个吗？” “树人精灵的乐谱......”苏格的反应非常快，“难不成，这个乐谱又一次攒满了月光？” “是的，就在不久前，所以我想着......要不要再进去一次......”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过来的，确实，已经满足条件的话，最好还是......” “等一下，”斯皮尔奥突然上来插话道，“你们是在说这个乐谱的事情？拜托，我们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们还要去山达，品尝那里的美酒......我是说，去找劳拉她们。” “你们还有紧急的任务？”米斯顿葛见状将卷轴重新收好，“那过一段时间也行，反正......” “不，”苏格忽然制止了米斯顿葛的动作，“我们不需要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艾欧西格，你该不会真的疯了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呢。” “不算多么重要，”苏格道，“劳拉和库洛奇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而且考虑到你之前去死亡之域做出的贡献，我突然觉得因为那样就带你去找劳拉，这个交易有点亏本。” “难道你想反悔？” “并不是反悔，而是再加上一条，”苏格嘿嘿笑着，“帮着我们一起探索一下这个乐谱，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只能跟阿金斯一起回去了。” “唉，”斯皮尔奥长叹一声，“艾欧西格，你学坏了你知道吗？只是去了一次海上，这样看来，大海还真是充满了危险。” “那你去不去呢？” “去，为什么不去，不去的话之前那趟探索不就白费了吗？” 苏格看着一脸吃瘪的斯皮尔奥，呵呵笑着，转头看向阿金斯，“你呢？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吗？” “去？你们指的是，去这个卷轴里？”阿金斯还有点没搞清楚的样子。 “对，它其实是一件神奇的超凡武器，拥有类似‘穿越者’的力量，可以带我们去到一个精灵和树人生活的地方。” “类似‘穿越者’？”阿金斯接着问道，“那会耽误很长时间吗？” “应该会吧，毕竟要接受试炼，而且还不知道会接受何种类型的试炼。” “那我不去了，”阿金斯大手一挥，“我现在已经得到了推荐，我要在这里等着，等到昂都先生过来，帮我办理手续之后，在第一时间加入协会。” 阿金斯说着，还得意地瞥了斯皮尔奥一样。 “那就随你了，不过以我对昂都先生的了解，他在这个时间还没过来，恐怕今天都不会过来了。” 苏格说完，去询问了一下希娜，得到许可后，带着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来到协会顶层的小阁楼。 这里堆满了杂物，让原本就是三角形的空间显得更加局促，三人来到玻璃窗前的一小块空间，将卷轴铺展在地板上，沐浴着从玻璃窗透过的月光。 “那个，”米斯顿葛突然犹豫了一下，“我们不去找那位库洛奇女士吗？她应该对探索这个也很感兴趣才对，之前还说后续的探索也要通知她......” “是这样没错，”苏格摊摊手，“不过她现在在山达，因为阿金斯从没有去过那里，所以我们原本是打算去阅读者教堂通过克里丁主教的帮助过去的，但即便是那样也会浪费许多时间。” “山达？那个纳托鲁半岛最南端的中立城市？” “你去过吗？” “以前跟着库特教授去过，我的实验笔记还曾在那里遗失过一次。” “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斯皮尔奥道，“我猜你应该不想再去到那里了。” “其实还可以，不过我明天早上还要帮助库特教授出诊，所以......” “明白，关于探索的事情，我会跟库洛奇说明的，”苏格道，“事不宜迟，让我们马上开始吧。”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各自点头。 米斯顿葛全神贯注，低声吟唱起乐谱上的音符，一阵悠扬而婉转的歌声随之出现。 苏格对互助者协会的安全完全放心，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天空教会的下属机构，无论是屏蔽灵性还是抵抗探测的仪式阵，都远不是其他地方可以相提并论的。 很快，在米斯顿葛的歌声和月光的双重作用下，摊开在地板上的乐谱忽然绽放出蒙蒙的柔和光亮，宛如月光一般。 一道强劲的吸引力传来，下一刻，三个人全都被吸入卷轴当中。 如同掉进了狂卷的漩涡，苏格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内脏几乎移了位。 扑通一声掉在地上，苏格立刻爬起来，发现三人又来到了乐谱连接的那处神秘之地。 天上的阳光明媚，更衬得周围的植物绿得逼人。 “这可是我第二次过来了。”斯皮尔奥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摘了根草茎叼在嘴里，想了想这里有着无数的植物，过会儿说不定还会见到试炼的树人，又立刻将嘴里的草茎吐了出去。 “我跟米斯其实中间有来过一次，”苏格道，“不过那次我用了点小手段，所以很轻易地通过了试炼，只不过被限制了之后不能再次使用火焰。” “你用火焰了？”斯皮尔奥惊讶道，“在这种植物生长旺盛的森林里？” “是那种我可以操控的火焰，不需要担心，而且我已经被限制使用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他们都有来过这里的经验，知道所谓的试炼其实并不需要拼上性命，只要能合理地解决试炼的树人，就可以通过并得到不错的奖励。 尤其是米斯顿葛，在上一次的试炼之中，还得到了对手树人的认可，并顺利获得了对手树人的一部分能力。 “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你先上，没有问题吧？” “为什么要我先上？”斯皮尔奥一脸懵然，“我只是顺带过来的。” “可是明明是你要见劳拉的，又不是我和米斯，你说对不对？” “你跟我说实话，艾欧西格，你最近去到大海上，是不是经常跟那些无耻的海盗打交道，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信不信？” “为了我？来，你跟我仔细说一说，怎么就是为了我好了？” “这个，说出来就不灵了，必须要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苏格拍着斯皮尔奥的肩膀，一脸慈祥地道，“相信我，没错的。” 第九十七章 特殊的树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带着疑惑不解的斯皮尔奥，苏格来到丛林深处。 拨开一条巨大的藤蔓，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祭台出现在三人面前。 祭台之上，插着一截干枯的腐木，仿佛一个旗杆一样，树立在整个祭台的中央。 “看上去，这一次的试炼对手还没出现啊。”斯皮尔奥自顾自地说着，一步一步来到祭台上面。 忽然，一道冰冷的灵性波动出现，如同水波一样划过三人的身边，让三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斯皮尔奥慢慢转头，发现竖立在祭台中央的旗杆，忽然活动了起来。 干枯而纤细的主干下端再次分裂出几段，如同一个三角固定架一样稳稳插入地面。 至于主干的上半部分，从枯朽的表面上慢慢生长出几段如同人类指骨一般的枝丫，两端高凸，中间纤细，仿佛骨节。 几段骨节般的枝丫在某种奇怪的力量作用下，再次生长，只是这次的生长速度飞快，仿佛雨后拔节的竹子一般，转眼间就生长出了仿佛伞盖一般的树冠。 苏格的耳朵里都是骨节窜拔产生的“咔咔”声。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短短的时间内，一个仿佛旗杆一般的枯木，忽然就变成面前的样子。 浓密的树冠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嶙峋参差的骨节彼此穿插，彼此碰撞，如同荆棘丛。 只是上面并没有锋利的荆棘针刺，而是一段段骨节。 令人感到最为疑惑的是，如此巨大的伞朵，在下面支撑的居然只有人类手腕粗细树干，虽然有三角架般的固定树枝，但是主干依然只有那么细。 苏格看在眼里，感觉面前的巨大伞朵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下来。 “这是......什么？”苏格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试炼的对象，不该是某种树人吗？可这是什么？” “这就是树人，”斯皮尔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也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在树人之中，也是非常罕见的一种，名字叫作枯朽骨节树人。” “枯朽骨节树人？” “是的，我也只是在其他的赏金猎人口中听到过，直到看到刚刚的这一幕才想起来，我们面前的，应该就是枯朽骨节树人。” “树人......没有叶子吗？”苏格还是难以相信，在他们面前的树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绿意，整个都是由灰色和黑色组成的。 苏格从上面无法看出任何一点有关“树人”的象征。 “你说这是衰败大地上的腐朽生物我都信，但是你跟我说这是树人......” “确实是树人，不过也不是你说的衰败领域的，它本身的领域非常模糊，据说是因为曾经有一批树人，误入了一片充满死亡气息的区域而变异，之后就有了现在的样子，所以它们使用的，也是死亡领域的能力。” “死亡领域？原本应该属于生命领域的树人？” “是的，而且正是因为受到了其他领域的气息影响，所以它们离开了树人生存的族群，按理说，它们应该已经完全灭绝了才对，为什么......” “在这个地方，有关树人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知晓了对方的来历后，苏格也逐渐冷静下来，拦住身边的米斯顿葛，对斯皮尔奥比了个手势，“那就请吧。” “你真的残忍，艾欧西格，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让我一个人对付吗？” “你先打头阵，我们在后面随时支援你。” “好吧，为了劳拉。”斯皮尔奥垂头丧气地走上去。 在踏上祭台的第一步，遮天蔽日的骨节丛就做出了反应。 原本灰白或漆黑的骨节，在一瞬间变成了晶莹的惨白色，末端的骨节缓缓伸长，变成尖锐的突刺， 远远看去，就像是无数根骨骼在发起攻击，让人看着心里生出一股虚寒。 “搞什么？！”斯皮尔奥大喊一声，一手撑地堪堪躲过一排突刺的骨节，翻身的时候两面岩土之盾已经握在手上，一左一右大开大合，抵挡着骨节突刺的攻击。 祭台之上，巨大的骨节丛遮天蔽日，只有中央一根细小的主干支撑。 宽阔的空间内，斯皮尔奥依靠着不断翻滚来躲避上方骨节的突刺，两面岩土之盾已经破碎了几次，却又被斯皮尔奥及时地补上，勉强做到了平安无事，不过胳膊和腿上已经遍布了细小的伤痕。 隐约之间，斯皮尔奥已经逐渐逼近祭台中央的位置，距离那根枯朽骨节树人的主干，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可是在斯皮尔奥逼近之后，整个浓密的伞盖似乎是察觉到了斯皮尔奥的意图，尖锐的骨刺越发密集，密集到甚至会在空中互相碰撞的程度。 米斯顿葛见状就要冲上去，结果被苏格一只手拦下来。 “他有危险。” “他没危险，”苏格道，“只要他不靠近中央的那根主干，其余的擦伤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大地领域可是以‘抗揍’出名的。” “可是......” “我知道，这是我的计划，也是为了斯皮尔奥，”苏格拍了拍米斯顿葛的肩膀，示意对方放心，“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这次的试炼一定会顺利通过的，只不过为了后续的计划，要稍微委屈一下斯皮尔奥。” “后续的计划？”米斯顿葛瞪大了迷惑的眼睛，虽然不太懂，但是也决定相信苏格。 两人说话的时候，祭台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斯皮尔奥在青石板上滑退而来，恰好回到了苏格二人的面前，回头道： “你们还有心思聊天？” “我们在给你加油，”苏格微笑着，“而且，看上去你还很有余力的样子，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 “我有个屁的实力！这些骨节完全没法对付，就算我打坏它们，将它们直接打断，它们也会以惊人的速度再次长出来，补全之前的部分。” “那就想想别的办法，大地领域不是共用一个大脑吗？就算你想不出来，也可以试试别人的方法。” 斯皮尔奥脸上忽的腾起一层尴尬之色，还没等说什么，一簇惨白的骨刺突然冲过来，撞在两面岩土之盾上，将斯皮尔奥撞到直接飞出祭坛的范围。 此时的斯皮尔奥已经遍体鳞伤，虽然都只是一些细小的擦伤，但是数十道伤口中缓缓流出的血液，将斯皮尔奥几乎染成了一个血人。 斯皮尔奥双手一抖，重新凝聚出两面岩土之盾，双目盯着祭台之上，神情严肃又认真。 “差不多了，艾欧西格，”斯皮尔奥沉声道，“我差不多摸出了它的攻击方式和习惯。” “大范围的骨刺冲击，对我的能力有些克制，不过我可以作为诱饵来吸引注意力，同时让米斯顿葛操纵植物，从那密集的骨刺堆中强行制造一条通道。” “最后由你来一锤定音，看到没有，就是中央的那根主干，那是枯朽骨节树人唯一的弱点，虽然攻击它不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只要让它不与大地连接，我们眼前的这些骨刺就会全部消失。” “这么厉害？”苏格问道，“听起来倒不像是死亡领域也不像是生命领域的力量，而像是大地领域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就是它的弱点，枯朽骨节树人这种超凡生物是无法被完全消灭的，虽然说它的位阶不高，但是它拥有的确实一部分死亡领域位阶三的力量。” “死亡领域的位阶三？”苏格惊讶道。 “对，死亡领域的位阶三，名字叫做永生者，据说达到这个位阶的超凡者，已经完全掌握了死亡的奥秘，可以通过脱离血肉的束缚，以纯粹骨骼的姿态一直生存在世界上。” “脱离血肉的束缚，以纯粹骨骼的姿态生存在世界上？听上去很像死灵族的特点啊。” “是啊，”斯皮尔奥说着，狠狠瞪了苏格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我在跟你聊天呢？我在跟你分享情报，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面前的这个家伙。” “这我知道，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虽然枯朽骨节树人拥有永生者的力量，只要有一根骨节存在，它们就可以做到真正的不死，但是让它的根部脱离地面，就可以让它无法维持平衡。” “你们也看到了，这么大的伞盖，想必一定非常重，所有的重量都靠着主干吃撑，那么打断主干的话，这些东西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落下来的。” “明白了。” 苏格说完，一步步走上前。 “喂！”斯皮尔奥瞬间慌了，“艾欧西格！回来！是我充当诱饵！” “你就在那里看着好了，我有办法对付的。” “你有个屁的办法对付！该死的，我都忘记了你的精神问题，就不该跟你一起过来的！” 斯皮尔奥看着苏格走到祭台之上，心中一急，连忙抓来米斯顿葛，“快点，进入树人形态，我们一起帮他。” 苏格没有去管斯皮尔奥，只是来到祭台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宛如骨节一般的树枝，慢慢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硬币。 第九十八章 种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时间似乎都停滞了。 在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惊讶而疑惑的目光中，苏格一手握住死者的通行硬币，慢慢向祭台中央走过去。 原本将祭台之上覆盖得满满当当的莹白色骨刺，忽然从中露出了一条缝隙，仿佛密集的蚂蚁群受到了火焰的炙烤一般，向周围纷纷退去。 看到这一幕，站在祭台之外的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直接惊呆了，两个人同时长大了嘴巴，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我想的差不多。” 苏格慢慢走上前，与此同时，死者的通行硬币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下一刻，宛如荆棘丛一般的骨刺纷纷倒塌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控制，原本晶莹洁白的骨刺和开始迅速发黑变暗，很快就丧失了所有的灵性，变成一堆齑粉落在地面。 见此情形，苏格心中的自信再添一分，来到祭台中央那棵枯朽骨节树人的面前，轻声道： “怎么样，还想打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枯朽骨节树人轻轻扭动，“不。” “能够交流，那就省了我们许多麻烦，”苏格点点头，挥手将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叫过来，“我们应该算是通过了这次的试炼，对吗？”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在接下来的试炼中，禁止所有的外力。” “外力，应该就是指的你手中的这个硬币吧。”米斯顿葛看着苏格的手。 斯皮尔奥跟着点头，“确实，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但是这个硬币显然有着让这棵枯朽骨节树人都畏惧的力量，在之后的试炼中禁用，应该也......” “如果我说不呢？” 苏格此话一出，不但是枯朽骨节树人，连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都愣住了。 “人类，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我拒绝你的提议，上次就禁止我使用火焰，这次还禁止我使用超凡武器，那下一次又是什么？禁止我使用超凡能力？那干脆我站在这里让你打好了。” “虽然我们还没有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但是既然有试炼，那么试炼的目的应该就只是看我们有没有实力通过，对吗？” “既然如此，我们本身的能力，我们的配合，我们的战术，包括我们携带的超凡武器和符咒，应该都是在被允许的范围之内的。” “既然是被允许的，为什么不能用，只是因为我手里的这个硬币威力强大吗？那如果我换成一个威力弱一点的超凡武器，是不是就可以用了？” 枯朽骨节树人开始沉默。 “无法回答，对吧，”苏格说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你也知道，我所说的是对的，超凡武器的强大，跟我们超凡者本身的强大并无任何区别，如果你只是抵制我们的强大，那这个试炼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你只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打打那些无法胜过你的家伙就好，对不对，我想那一定很有成就感。” 枯朽骨节树人还是沉默。 苏格估摸着差不多了，语气一改，继续说道： “不过，我也知道，你作为检验我们实力的试炼者，会考虑这么多，也是为了试炼本身，对吗？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 “其实，我手中的这个硬币，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超凡武器，只会对死亡领域的超凡因素产生作用，如果我们这次碰到的试炼者不是你而是其他树人，就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明白吧，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在，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在后续的试炼中没有死亡领域的树人出现，那么这个硬币就不会发生任何作用。” “就像被禁用了一样。” “允许，”听到苏格说完最后一句话，枯朽骨节树人慢慢说道，“此次试炼通过，给予资格。” 见此情形，站在后面的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同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跟苏格并排而战，神情之间还有些隐隐的担忧。 “你真是太大胆了，艾欧西格......” “我们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先看看它能给我们什么。” 苏格期许着这次的试炼奖励会有石碑，那些记录着精灵和树人历史的石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路德那里回来之后，尤其是听过有关远古的第二纪的历史真相之后，苏格突然发现，自己距离那些虚无缥缈的历史并不是那么遥远。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在不经意间，想要知道更多更具体的历史真相。 这一刻，他似乎有点开始理解克里丁，理解那个带着眼镜整日严肃的老人，在狭小的阁楼中，一复一日甘于寂寞地研究着历史，整理着历史。 原来这是一件这么过瘾的事儿啊！ 怀着满心的期待，苏格看着面前的枯朽骨节树人，只不过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周围有新的石碑出现。 反而是枯朽骨节树人轻轻挥动枝干，将三件物品放在苏格等人的面前。 “只有材料吗？”苏格不甘心地问。 “有材料就很好了，还要什么呀，真是的，”斯皮尔奥一脸兴奋地看着，但是一番查看过后，他发现面前的三件物品一件都辨认不出，“这都是什么？” 枯朽骨节树人轻轻挥动枝干，指着一棵即使在白天也散发出五彩斑斓光芒的植物，道： “这是梦幻草。” 接着又指向另一块纹理奇特的木头，道： “这是倒生树的树芯。” 最后指向一粒青绿色的种子，道： “这是轮回的种子。” “没有我想要的。”苏格有点失望。 晋升位阶四需要的四件材料，浓雾结晶体，被隐去的真相，灵界穿行者蜗牛的虚化触手，无痕的液体。 如今他已经搞定了浓雾的结晶体，被隐去的真相应该不是一件拥有超凡因素的材料，他原本还期待着可以在这里得到灵界穿行者蜗牛或无痕的液体。 不过转念一想，树人给的材料都跟植物有关，也就是释然了。 “我就要第一个吧，”米斯顿葛指着散发着光芒的植物，“它的样子真好看。” “你要梦幻草，那我就要这个倒生树的树芯了。”斯皮尔奥将那个纹理奇怪的木头拿在手里。 “你知道这是什么？”苏格不禁问道。 “不知道，”斯皮尔奥直接回答，“不过按照赏金猎人的风格，如果有机会选择大家伙，肯定不会选择小的，反正作用都不知道，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是吗......”苏格嘴角有点抽搐。 “是啊，你看这个种子，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那你的鉴别标准还真是独特。”苏格咕哝一句，看向枯朽骨节树人，“能告诉我们这些都是用在什么地方的吗？” 经历了之前的战斗，枯朽骨节树人似乎有点畏惧苏格的样子，一番沉默之后，回答道： “梦幻草，生长于精神力旺盛的地方，可以增强个体的精神力。” “倒生树的树芯，拥有反重力的力量，但是要配合特定的仪式。” “轮回的种子，可以让个体重回生命最初的状态，无论多么重的伤势，甚至是濒死，都可以回到最初的状态。” “这么厉害？！”苏格一激动差点没握稳手中的种子，“回到生命最初的状态，所有拥有生命的个体都适用？” “是的。” “也就是说，如果我使用了，应该可以回到我的小时候，对吗？”苏格挠挠头，“但对我来说根本没用啊，就算是能保留超凡能力，但是依然会受到行动的限制。” “不对，”米斯顿葛道，“苏格，你说的是不对的，人类最初的状态是受精卵，也就是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 “好！停！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苏格和斯皮尔奥一人一只手将米斯顿葛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可不想在这里再听一次莫名其妙的生理卫生课。 “也就是说，这个种子对于动物来说，其实不是那么有用？反而是植物，植物的最初状态就是种子，使用之后回到最初状态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相较之下，植物对于时间并不是那么的看重，它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生长，而不是动物那样，需要重新经历一次。” “有道理，”斯皮尔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种子的力量都有点太过匪夷所思了，重新来一次的机会，这简直就是神灵的力量啊。” “那我跟你换，你换不换？” “我不换，”斯皮尔奥抱紧了手中的木头，“就算是能重新来一次又怎么样，我对它可没有任何兴趣，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害怕我会重新回到受精卵的状态。” 苏格：“......” 不管怎么说，通过试炼可以获得奖励，等到月光继续积攒之后，就可以进行乐谱后续的探索。 想到这里，苏格开始对后续的试炼产生了隐隐的期待。 就在这时，枯朽骨节树人调转方向，面对着米斯顿葛，慢慢伸出一截莹白的骨节。 第九十九章 树精长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叮的一声。 苏格闪身出现在米斯顿葛身前，银白色的匕首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光芒，隔开了枯朽骨节树人的树枝。 “等一下，”米斯顿葛连忙道，“它应该，不是要攻击我。” “嗯？”苏格微微一愣，看到面前的枯朽骨节树人确实没有后续的举动，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但是手中的匕首依然没有放下来。 “反应过度，已经不是危险警示的程度了，你这是职业病，艾欧西格，”斯皮尔奥道，“但职业病也是病。” “就你废话多。”苏格瞥了斯皮尔奥一眼，慢慢收回匕首。 米斯顿葛站在枯朽骨节树人面前，眨眨眼，开始脱衣服。 很快，变成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就出现在二人面前，鲜嫩的枝叶一片翠绿，与枯朽骨节树人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 在苏格与斯皮尔奥的注视下，枯朽骨节树人依旧伸出一段骨节，慢慢伸过来，在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肩膀上一点。 咔吧一声，一小节骨头般的树枝断裂，就那么留在米斯顿葛的肩膀上，与米斯顿葛融为一体。 骨节的力量发生作用，原本嫩绿的枝叶忽然蒙上一片枯黄之色，但是也只有米斯顿葛肩膀上的一小簇，其余的地方依然鲜绿无比。 “这是......”斯皮尔奥惊讶道。 “应该是与之前那次一样吧，”苏格眼中也是疑惑的目光，“是它的能力吗？” “是的，”米斯顿葛回道，“我能感觉到，新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中生长，是枯朽骨节树人的力量，准确一点来说，是苏生的力量。” “苏生的力量？” “对，如果我遇到危险的话，可以像枯朽骨节树人那样，通过在隐秘的地方留下一段骨节，很像你的替身能力，只不过，这个能力只有在树人形态的时候才能使用，而且......” “而且重新长出来的，也是树人形态的你，对吗？” “是的。” “所以还是没什么用，这个能力就像是我手里的这个轮回种子一样，对动物来说限制非常大。”苏格道，“因为我们并不像植物那样生活，同时，我们也有着鲜明而独特的个体意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在某处重新长出来的我，只能维持树人的样子，可我是一个人类，两者属于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它的好意，就像是上次那个孢子树精一样，”苏格转头，对着枯朽骨节树人轻轻俯身，“感谢您对于米斯顿葛的帮助。” 枯朽骨节树人收回了枝叶，依旧保持沉默。 忽然一阵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风吹过祭台，里面蕴含的充沛的灵性，让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一凛。 而米斯顿葛的身上，甚至因为这股充沛的灵性迅速生长出大量的树叶，密密的形成一团，将所有的枝干都遮掩在里面。 苏格不敢大意，这个地方联系着树人精灵的乐谱，是他们从未搞清楚的神秘所在，无论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股气息与面前的枯朽骨节树人并无关系，因为枯朽骨节树人也是一副错愕的样子。 在这个极度严肃的情况下，苏格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他是第一次看到枯朽骨节树人的表情，很奇怪，但是很生动，虽然与人类的表情有很大差别，但苏格知道，那就是枯朽骨节树人的表情。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几人回头看去，发现是周围的丛林中伸出了无数的枝蔓，这些枝蔓仿佛长蛇一样延伸过来，爬到祭台之上，在枯朽骨节树人的旁边，纠缠在一起。 一个完全由藤蔓组成的树人，就这样出现在三人的视线当中。 “这是......”斯皮尔奥拖了个长音。 “树精长老，”枯朽骨节树人突然说道，“是树精长老的分身，伟大的树精长老。” 说着，枯朽骨节树人开始收拢所有的枝干，缩成小小的一根杆子，光秃秃的。 苏格忽然意识到，这是枯朽骨节树人对于面前所谓的“树精长老”分身表示出的恭谨，不禁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树精长老？”斯皮尔奥，“树精长老是什么？类似于我们那里的什么身份？” “你问我？你觉得我可能知道吗？”苏格白了斯皮尔奥一眼，“不过看枯朽骨节树人的举动，这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存在吧，也许像我们那里的村长之类的。” “不错，”前面的藤蔓树人忽然道，“这个比喻很有趣，你们也是很有趣的人类。” “能对话？”苏格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树精长老的分身与他们之前见到的那些树人都不一样，这一个会主动说话，而且很有人类的思维。 “是的，经过了无数的岁月，我也有从人类的世界中学习到一些知识，”藤蔓树人看向米斯顿葛，“我的本体不在这里，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与你们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孩子......” “额......这信息量可太大了，”斯皮尔奥吞了口口水，“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米斯顿葛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只不过拥有树人的形态而已。” “我知道，而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人类，”藤蔓树人道，“在树人的世界中，并不是以你们的逻辑判断，我刚刚所说的话，也只是在对这个新生的后辈表示欢迎，虽然我们没有任何传承关系。” “这就好，”斯皮尔奥长舒出一口气，“如果被米斯顿葛的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我该怎么称呼您？”米斯顿葛道，“树精长老？” “当然，你当然可以这么称呼我，孩子，虽然你是人类，但是拥有树人的形态，就足以证明你的灵性，不然这个地方也不会对你敞开。” “这个地方......是指树人精灵的乐谱吗？” “那只不过是一个媒介，联通了这个树人生活的世界，一个完全由树人构成，平静安宁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里，几个人总算是弄明白了这里的真相，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起码有个探索的方向了。 “所以，您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看你，我的孩子，能闯过前面的几个试炼，已经表明你们有足够的实力，但是只有闯过后面的试炼，抵达树人神树，才能真正证明你自己，并且得到所有树人的承认与接纳。” “树人神树？那又是什么东西？” “所有树人的祖先，也是我们供奉的伟大存在，树人神树，我的本体，就侍奉在树人神树的旁边。” “那我们可以选择不去吗？”苏格插话道，“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这个地方存在试炼，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也是存在风险的。” “风险与机会并存，你们人类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而且，你们随时可以选择退出，从最开始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根据你们本身的意志，应该也不会多次来到这里，不是吗？”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苏格挠挠头，“但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一个乐园，你可以这样理解，穿越试炼，就可以抵达树人神树的面前，并且得到所有的树人认可与接受，这就是试炼的目的。” “当然，试炼确实是伴随着危险，但是如何选择，都基于你们自己的意志。” 苏格看向米斯顿葛，米斯顿葛轻轻点头，枝叶摇晃。 “我挺想去看看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苏格叹了口气。 说实话，其实他也挺想去看看的，一个由树人构成的乐园，还有树人神树。 而且，试炼虽然有危险，但是他们可以用多种方式避免，更重要的是通过试炼之后还有奖励，奖励的内容还非常不错，这让苏格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要小心一点就好，嗯，树人的话，应该不会有那些小心思，看面前这个树人对米斯的态度，应该也不会伤害米斯，这样就足够了......苏格心想。 “所以，”米斯顿葛问道，“您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我们说明这件事？” “一部分，几百年来，你们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试炼者，而且还有一位是罕见的树人，这对我们来说，非常惊喜。” “但是后续的试炼不会因此降低难度。” 好嘛......苏格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 “除此之外，就是看看你们，看看你这位新生的后辈，还有你的朋友。” 藤蔓树人说着，转向苏格的位置。 “你很特别，是我见过的最不像人类的人类，拥有智慧，却不贪婪，不卑不亢，有所坚持，也有所谓的底线，从这一次和上一次的试炼中，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这......应该算是夸奖吧？”苏格挠挠脸颊，心说这树人居然掌握了这么多词汇，“我就当做是夸奖了。” “所以，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们，拜托你。”藤蔓树人道。 “一件事情？” “是的，我们有一位同伴，正在遭受痛苦的折磨，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可以将它从无尽的苦痛中拯救出来。” 第一百章 树人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个人互相看看，发现彼此的眼睛中都是一片茫然。 “那个......”苏格道，“可以的话，能请您再说一遍吗？很抱歉我们没有听懂。” “当然，”藤蔓树人说道，“我们的一位朋友，正在遭受痛苦的折磨，我想拜托你们，帮忙将其解救出来。” “您的朋友？是树人吗？还是人类？” “不是人类，我们的同胞，当然指的是我们的同族，树人和精灵，那位正在遭受痛苦折磨的，是一只精灵。” “现在在北大陆吗？”苏格看看斯皮尔奥，得到了预料中的否定的答复，“现在的北大陆上，应该已经没有大群的树人和精灵了吧？哦，对，是一个，那还有可能。” “所以，你们愿意接受我们的委托吗？去将我们的同伴拯救出来？”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加具体的情报，比如您那位同伴所在的位置，遇到的又是什么类型的危险，将这些调查清楚，我们才好准备营救。” 藤蔓树人看着苏格，身上的树叶微微摇动。 “我能感觉到你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帮助我们，感谢你，人类，只不过......” “只不过我并没有方法准确地定位那个同胞的所在，我也只是在每次尝试通灵的时候，可以看到模糊的影像，并听到隐约的呐喊和呓语。” “这个，听上去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啊。”苏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忽的一愣，“等一下，您说没有办法准确地定位？” “是的，那个地方，似乎有非常神秘的力量在发生作用，阻挡着我们的感知，让我们无法准确探查和定位。” “那我们该怎么找......” “只能拜托你们多去找找看。”藤蔓树人说着，身上的叶子也垂了下去，似乎是心情相当沮丧。 苏格和斯皮尔奥对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苦笑不得的。 “这位长老，”斯皮尔奥说道，“我们确实是可以帮忙，但是也要给个范围啊，至少也要有点相关的线索，不然我们漫无目的地找，不是白费工夫吗？这件事的困难程度，就像是在树林中找到一片特殊的叶子那样困难。” “线索，也是有的。” “那就好。”苏格听着，也跟着松了口气，心说这个树精长老说话还真会大喘气，简直能把人累死。 藤蔓树人枝叶抖动，说道： “只不过线索也是非常模糊的线索，因为那只是我从通灵的过程中察觉到的信息。” “那是一个非常黑暗的环境，似乎是一个人类城堡的深处，四处充满着静谧而疯狂的灵性。” “我们的同伴，就处于那样的一个环境当中，想要挣脱，却被无尽的痛苦围绕，只能通过尖叫和怒吼来进行抵抗，但是本身的灵性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嗯，”苏格总结道，“一个非常黑暗的环境，没有阳光对吗？那应该是地底，或者是类似的地方，这个线索可以使用，可以帮我们缩小调查的范围，还有吗？” “黑暗，无尽的黑暗，黑暗之中涌动着充满危险的雾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其中，唯一的光亮，是透过缝隙落下的莹白，是莹白的光亮，仿佛月亮。” “莹白的光亮？月亮？”苏格思索着，“加上之前的黑暗，还有透过缝隙落下的光亮，差不多可以锁定，那应该是一个什么建筑的内部，是可以看到月光的地方。” “不过，既然可以看到月光，应该也可以看到阳光，对不对？” “没有，没有一丝阳光，所有的只是一束莹白的月光，从未改变。” “只有月光而没有阳光？”苏格看向斯皮尔奥，“有这样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斯皮尔奥摆摆手，“白天和黑夜是交替的，这一点连去午日教堂学习的小孩子都知道，所以月光和阳光也是交替的。” “一个地方只有月光而没有阳光，除非那个地方只有黑夜而没有白日，也就是只有月亮而没有太阳。” “听上去，好像不是一个正常的环境啊，”苏格有点犹豫，“只有这些了吗？” “只有这些了。” “好吧，我想，包括米斯在内，我们都会想要帮您解决这个委托，但问题是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了，我们连一个大体的方向都没有，所以......”苏格挠挠头，“我只能保证尽力而为。” “这就足够了，人类。”藤蔓树人枝叶摇动，看向斯皮尔奥，“你们的这位同伴看上去受了一些轻伤，我可以帮忙治疗。” “那太好......”斯皮尔奥听着就准备走上来。 “不需要，”苏格连忙拦住，“感谢您的好意，但是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正是我们需要的样子。” “是这样吗？”藤蔓树人也不多说，直接分成无数条藤蔓向四周散去，“感谢你们的承诺，人类，很高兴见到你们，也期待你们的下一次到来。” “当然，试炼不会因此降低难度。” 藤蔓树人离去，枯朽骨节树人也回到祭台中央，以一个光秃秃的木杆形象竖立着。 米斯顿葛恢复成人类的样子，几个人稍作休整，返身回到最初的水池旁边。 “我说艾欧西格，”斯皮尔奥边走边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那个树人明显是好意，但你为什么替我拒绝了？” “这个，我自然是有我的打算，”苏格装模作样道，“你忘记了我们原本的计划吗？是要去山达见库洛奇和劳拉。” “那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见她们两个人为什么要让我用这样的姿态，难道不该是穿戴得干干净净地去见朋友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苏格随口开始编着瞎话，“但是你要见的可是库洛奇和劳拉啊，回想之前的经历，就算是你穿戴着干干净净的去见她们，她们有给过你好脸色吗？” “好像是没有。” “所以，我故意让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在精神上占到优势，看到你已经这么惨了，她们应该就不会拿冷脸看你了。” “好像有点道理，”斯皮尔奥道，“不过那样的话，只是衣着就足够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治好伤，我现在还在流血呢，你看到了吗？我简直快要成为一个‘血人’了。” “相信我，这样的你看起来更加帅气。” ······ 从树人精灵的乐谱中返回，已经是完全的深夜了。 原本苏格只是想迅速探索一遍，拿了奖励就走人，可是没想到在试炼结束之后，还遇到了一个小插曲。 树精长老，树人神树，一个由树人构成的平和安宁的世界，还有一个来自于树人的委托。 寻找一个不知道在何处经受苦难的树人。 是树人还是精灵来着？糟糕，这一点忘记跟那个树人证实了，还有，就算是我们真的找到了，也没有信物证明我们的身份啊......现在回想起来，苏格发现还有几处地方做的不是那么周到。 这一次他们是真正开始了解树人精灵乐谱，虽然原本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的时候，受到的精神冲击并没有减小多少。 与米斯顿葛和希娜道别，苏格带着一身血红的斯皮尔奥马不停蹄地来到阅读者教堂。 幸亏现在是深夜，前来礼拜和祷告的信徒并没有多少，连值班的执事也只有两人，这才没有因为斯皮尔奥一身令人惊讶的血红而引起纷乱。 一路无视掉执事们惊讶的目光，苏格抓着斯皮尔奥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说明了来意。 “带他一起过去？”克里丁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了一眼斯皮尔奥，丝毫不加掩饰地皱起眉头。 “是的，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对吗？”苏格道，“我知道，就消耗我积累的贡献，一次性送我们两个人过去。” “可以，两个人，一共四次兑换机会，也就是说，现在你在我这里，还剩40次兑换的机会。” “就这么决定了。”苏格把话狠狠地咬在牙齿里。 克里丁点点头，于虚空中开始绘制符号，等待了大约几分钟后，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苏格二人的面前。 “这是......”斯皮尔奥有点犹豫。 “正宗的‘穿越者’力量，比阿金斯那个超凡武器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苏格在背后推了斯皮尔奥一把，笑道，“过去吧，门的那一边，就是我给你准备好的礼物。” 斯皮尔奥迟疑着迈出脚步，率先走进虚幻的大门。 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嶙峋的礁石滩前，耳边传来永不停歇的海浪声，空气中都泛着一股腥咸的味道。 “还真过来了？”斯皮尔奥惊讶地自言自语，“这里就是山达？不过艾欧西格，我说你就不会找个好点的落脚地吗？” 斯皮尔奥下意识转头，却发现身后早就没有了苏格的身影。 周围冷冷清清的，星光和月亮都掩映在云层中，只有无尽的海浪声在耳边回荡。 忽然，斯皮尔奥看向前方，身体猛地紧绷起来。 他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正在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三个人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那个......”斯皮尔奥干巴巴地笑了笑，指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今晚的天气还真是不错啊。” 来人没有说话，走到斯皮尔奥身前，静静地站着。 斯皮尔奥默默吞了口口水。 他面前站着的男人足有三米多高，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巨人，一身浓密的体毛让男人看起来像是某种猿类的近亲，身上只穿了一件无袖的背心和一条短裤，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 斯皮尔奥往对方的胸口瞥了一眼，看到一团杂草似的胸毛，一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皮尔奥？”男人忽然问道。 “你认识我？”斯皮尔奥心中一惊，笑意随之浮现在脸上，只是还没等一个笑脸完全成型，他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拳头向自己挥过来。 砰的一声，尘土四溅，碎石纷飞。 斯皮尔奥在刹那间后仰，才堪堪躲过了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击，稳定身形之后，满脸都是惊讶。 “干什么？！” “来打一架，”男人道，“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你有毛病吧？！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架，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如果不能喝就少喝一点，山达的人都是这个德行吗？” “我不是山达的人，我只是来到山达而已，”男人道，“我的名字叫作托辛。” “托辛？”斯皮尔奥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神情一凛，“你该不会是......通缉者榜单的那个，被誉为‘海上的苦修僧’船上的吧？” “勒奥莉亚的副船长？” “就是我。”托辛道。 “你认识我？”斯皮尔奥说完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已经问过了，“可我不认识你啊，你的名字我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过的，我甚至都没有在第一眼认出你。” “无所谓，来打一架。”托辛对着斯皮尔奥招招手。 “我可以选择拒绝吗？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山达，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突然提出这样的......” 没等斯皮尔奥说完，托辛再度飞冲向前，挥动着巨大的拳头，对斯皮尔奥迎头砸下。 轰隆一声。 大地都随之震颤。 ······ 远处的悬崖上。 一团阴影飞速袭来，片刻之后，苏格解除了阴影状态，重新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看样子，进展十分顺利，”苏格来到早就等在此地的库洛奇和劳拉身边，接过单筒望远镜，向着远处的一片礁石区看去，“那个家伙是谁？” “托辛，我的副船长，”劳拉低声说道，“风暴领域的超凡者，现在是位阶六，煽动者。” “位阶六？”苏格有点惊讶，“这么厉害，还只是一个副船长？” “事实上，托辛是我们船上的最强战力，甚至比我更强。”劳拉冷冷地往苏格这边看了一眼，“你现在是在思考，为什么他比我强，反而是我做船长吗？” “这个......并没有，每一条船上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苏格偷偷擦了把冷汗，将一个小包裹放在二人面前，“这是我从斯皮尔奥的储物柜中摸来的，幸亏有你提供情报，库洛奇小姐，他藏东西的习惯依然没有改变。” “这些是......” “配置灵药需要的材料，还有灵质，当然，已经做好灵性封印了，稍后只需要等斯皮尔奥打完这场架，完成仪式的条件之后，我们就可以帮助他晋升。” “这样的话，行动所需的三个位阶五就凑齐了。” “是的。” 库洛奇轻轻点头，跟劳拉并列站在一起。 这两个人有着极其相似的性格，只不过背后的原因稍有不同，此时站在一起，只看神情的话几乎会被误认为一对姐妹花。 与祭祀教会的那对姐妹花有着截然相反的对比。 “这次的行动，还顺利吗？”库洛奇转过来，明亮的眼睛即使在这样灰暗的环境中也绽放着光芒，“一件可以帮助你在大海中自由活动的超凡武器，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苏格隔着衣服摸着水精灵的鳞片，“与我的预期完美符合。” “这样就好，原本我还联系了几个身在山达的武器商人，想着如果你没能顺利获得超凡武器的话，还有一个后备之选，这样看来，应该是我过度担心了。” 砰的一声。 远处再次出现一声爆响，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没过多久，一道剧烈的灵性波动随着扩散开，即使隔着这么远，苏格也能清晰地感受其巨大的威力。 “愿女神庇佑他......”苏格小声祈祷着。 ······ 威尔克隆海域最南部。 此处再往前一点，就是库奥里德海域，因为洋流的温暖和流向不同，在两个海域交界的位置，有一条比较清晰的分界线，一边是威尔克隆海，一边是库奥里德海，十分明显得区分而开。 巨大的绿之开拓者号停在海上，在前方不远处，是一座面积极大的岛屿。 费利拉站在船长室，拿着望远镜认认真真地看着，转头问向站在一旁仿佛雕塑一般的莫德里西，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是我们上一次确定航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座岛，对吗？” “是的，”莫德里西不卑不亢地回道，“以绿之开拓者号的速度，也不可能在一小时内穿越到另一处海域。” “也就是说，这个岛屿，是自己漂过来的？我在海上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还从未见到过真正的漂流的岛屿。” “您听过传说吗？” “传说？是有的，”费利拉点点头，“不过我不得不说，莫德里西先生，您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 “漂流的岛屿，浮空的城市，移动的绿洲，是我听过的比较有意思的几个传说，如果能亲眼看见，确实值得过去一看。”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请。” 两个人一拍即合，离开船长室来到甲板上，费利拉命令人放下一条小船，与莫德里西两个人乘坐其中，向前方的岛屿出发。 有风暴领域的力量做推动力，只是一条小船，却也能有着惊人的速度，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岛屿之上。 莫德里西踏上岛屿第一步，就开始长长的沉默。 凑近来看，这座漂流的岛屿从外观上并无什么异常，浓密的树林几乎覆盖了整个地貌，岛屿中央的似乎有大片的空地，但是从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无法窥见全貌。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除了...... “死亡领域的气息。”莫德里西说道。 “是的，”费利拉神情一凛，开始挽起袖子，“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按照这种程度的气息来看，周围的这些植物早该受到影响了，可是......” “有什么东西在控制，而且这股气息的来源很奇怪，不像是从岛屿的某一处传来的，反而像是......这个岛屿本身散发出的气息。”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喀啦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一阵阴影晃动之后，二人前方的树林中，慢慢出现了一片骷髅军团。 每一只骷髅的手中都握着兵器，身披盔甲，有些是腐朽的镰刀，有些是锋利的宝剑，有些是镶嵌着宝石的圆刀。 一支有着完整武装的骷髅军，就这样十分突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主人的欢迎？只是方法未免有点太过吓人了，”费利拉道，“莫德里西先生，请稍候片刻，等我去解决这些......” “不。” “什么？” “我是说，不需要，”莫德里西一如既往地严肃，却又带着一点淡然的味道，“它们无法继续前进了。” 莫德里西说完，一道充沛的灵性波动忽然从他身上出现，远远地震荡开。 无形的“领地”开始建立，以莫德里西为中心，皇帝领域独有的“领地”瞬间张开。 那些走入“领地”的骷髅兵，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就那么直立立地站着，浑身微微颤抖，惨白的骨骼与手中的武器互相碰撞，轻微的声响此起彼伏。 下一刻，神秘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进入“领地”的骷髅兵全都原地瘫倒在地上，无法移动半分。 “嘎巴”一声。 一只骷髅兵的肩膀从躯干上掉落下来。 仿佛受到了连锁影响一般，其余的骷髅兵也纷纷崩溃，完整的躯干开始逐渐分离，独条的手臂或者是大腿散落一地，接着便是更加细小的骨骼。 转眼之间，一支令人望之生畏的骷髅军团，就变成了一地散落的骷髅，惨白惨白的，仿佛一座小山堆一样堆在二人面前。 而它们竭尽全力抵达的位置，也只不过是莫德里西“领地”的边缘。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 费利拉扭头，充满敬意地看了莫德里西一眼，说道： “令人叹为观止，这就是皇帝领域的力量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施加在领域内个体身上的压力，应该是位阶四的力量吧？” “是的，皇帝领域的位阶四，威慑伯爵。”莫德里西轻声道。 “真是了不起。” 费利拉没有过多称赞，转而将视线投向森林深处。 在那里，一团飘忽不定的微光，正向着二人逐渐逼近。 第一百零二章 漂流的岛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利拉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莫德里西则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两个人神情严肃，看着一团幽光慢慢飘动过来。 没有一丝声音，幽光飘过来后，围绕着小山堆似的骨骼徘徊着，忽然猛地钻了进去。 片刻之后，一个临时拼接起来的骷髅站了起来，往前迈出几步，来到了莫德里西的领域边缘。 “皇帝领域的领地？”骷髅突然发出声音，“还是高位阶的能力。” 莫德里西盯着骷髅一动不动，手中灵性微闪，解除了周围的领地。 “这样还有点客人的样子，我可不喜欢那些反客为主的家伙。”骷髅道。 “您就是这里的主人，”费利拉微笑道，“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是的，你们过来，是要做什么？”骷髅道，“只是为了打碎我的骷髅吗？” “我们过来，是因为这座岛屿突然出现在海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所以才想上来查看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这里早就被占领了，”费利拉打量着骷髅，“还是被死灵占领了。” 话音一落，一股微风轻轻吹过。 也不知是因为遍地惨白的骨骼还是面前的骷髅，费利拉和莫德里西的背后同时起了一层冷汗。 “能认出我是死灵，算是有点见识，”骷髅道，“但是你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登上我的船，还把我的手下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也要做出弥补。” “你的船？”莫德里西瞳孔一缩，“你是说......我们脚下的这座漂流岛屿？” “是的，你们原来不知道啊，”骷髅忽然仰起头，下巴张开，森然的牙齿反射着令人心惊的光，“这其实是一艘船啊，一艘巨大的船，像一座岛屿一样。” 费利拉与莫德里西默默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一个猜测，低声道： “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大家只知道是死亡领域的，那是因为从未有活着的人亲眼见过那艘船并安全回去。” “因此众人才将其成为死亡之舟，只是没想到，这艘令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舟，真身居然是一座岛屿。” “想要控制这样一座巨大的漂流岛屿，需要的不只是简单的能力，还必须有超凡武器配合才行，你到底......” “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啊，”骷髅笑着，“嗯，与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家伙不一样，不过，你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我刚刚说过了，只是因为看到这座......这条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那你们要去哪里呢？”骷髅转头看去，“这个方向，应该是南边吧？” “是的，我们要去库奥里德海。” “那边有什么？” “没什么，只是听说了一些有关宝藏的传闻，想要过去看看罢了。” “有宝藏？” “只是听说了相关的传闻，还不确定其存在的真实性。” “原来是这样，”骷髅若有所思，“我有点感兴趣，谢谢你们提供的情报，只不过，作为不经主人的允许就擅自登上别人的船，这一点情报似乎还有些不够。” 听到骷髅这么说，莫德里西和费利拉瞬间进入临战状态，充沛的灵性猛地爆发开，将周围的空气都鼓荡出去。 面对两人的反应，骷髅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挥动着枯朽的手掌，说道： “不是要跟你们打架，只是想要向你们打听一下，有关那位代号是‘巨人’的家伙，你们知道它的行踪吗？” “海上的四个王者之一，代号‘巨人’的行踪？”费利拉眯起眼睛，手掌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你收到了‘巨人’的邀请？” “我只是有些私事想要处理一下，所以，你知道它的行踪吗？” 费利拉犹豫了片刻，看看莫德里西，点点头，回道： “知道一些，但也几乎是所有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的常识。” “拥有代号的王者，每一个都拥有着高位阶的力量，对它们来说，自然的风浪和极端的天气已经不会成为任何阻挠，所有它们可以去到大海上任意一处位置。” “正是因为如此，所有人们才极少知道它们的行踪，毕竟它们可以去到的地方，都不是普通的船队可以抵达的危险区域。” “只不过，即使在这四个拥有代号的王者里面，‘巨人’也是最奇怪的那一个，所有人都知道它常年在纳托鲁半岛附近游荡，也曾多次被人目击，所以纳托鲁半岛周围的海域，也被称作巨人的海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当然，去往山达的航线还是安全的，但是其他区域，尤其是纳托鲁半岛的西边，靠近内莫奇海的位置，十分危险。” “原来是这样，纳托鲁半岛的附近对吗？”骷髅点了点头，转过来重新打量着两个人，“作为道歉的赔偿，这些情报已经足够了，接下来我要先去你们刚刚说过的库奥里德海看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同过去？”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无声地摇头。 “是吗？那就不勉强了。” 骷髅略显遗憾地摇摇头，随手打了个响指，原本在莫德里西领域能力下碎成一地的骷髅纷纷站起来，在死亡领域的特殊灵性影响下，再次拼接成一具具完整的骷髅。 “你们离开吧，记得下次可不要做这种没有礼貌的事情了。” 骷髅转身返回，后面跟着令人头皮发麻的骷髅大军，很快消失在二人面前。 莫德里西与费利拉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都有点惨白，转身回到小船上，鼓动风帆，向绿之开拓者号返回。 波浪忽然涌起，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同时回头，看到面前这座巨大的岛屿开始缓缓移动，因为面积太过巨大，所以显得移动的速度非常慢。 “还真的可以移动，”费利拉道，“这就是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吗？一只死灵？” “看来就是这样，”莫德里西也慢慢吐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好在它没有战斗的欲望，不然的话......” “以您的实力，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没有，”莫德里西摇摇头，“恐怕就是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也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 “是的，我虽然已经跨入高位阶，但是因为刚刚晋升不久的原因，对于‘威慑伯爵’的能力掌握得还不是十分熟练，而那个死灵，恐怕是在高位阶待了很久的存在了。” “这样啊，”费利拉呵呵一笑，“这样看来，我这个位阶五的风暴战士还有点拖后腿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巨大的漂流岛屿已经逐渐远去，拉开了相当一段距离。 “应该是去往库奥里德海的方向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莫德里西沉默了片刻，摇摇头。 “死灵，”费利拉少见地叹了口气，“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啊，想不到这一次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居然如此强大。”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我对海上的情况了解不多，但是能够敢于追逐那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想必不会只是跨入高位阶这么简单。” “对，再加上一艘岛屿般的船，难怪原第四位的鬼火骷髅号会败在它手里了，这样看来，就算是我们的绿之开拓者号，估计也无法在它手中支撑多长时间。” “一艘船，与一座岛，确实无法相提并论。”莫德里西道。 两人望着漂流岛屿离去的方向，呆呆看了片刻，也不用超凡能力继续鼓动风帆，只是依靠着船桨，随意地划着。 “它去的是库奥里德海，在那里应该已经有许多船队聚集才对，这样算起来，一场恶战应该是少不了的，最坏的情况，就是海上的格局重新发生变化。” “如果通缉者榜单的前十位不过去的话，应该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莫德里西道，“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也有道理，话说回来，绿之开拓者号也已经完成了此次出航的任务，所以，不如让我们把前进的速度放慢一点吧。” “我没有意见。”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莫德里西突然道：“您与我印象中的形象，其实有所区别。” “在您的印象中，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海盗，纯粹的海盗，至少在刚刚遇到那个死灵的时候，会出手试探一下。” “哈哈哈，”费利拉哈哈大笑起来，“说的没错，如果是原来的我，确实会那样做，但是，现在的我确实也是上了年纪啊，心中还有了牵挂。” “牵挂这个词从海盗口中出现可是很少见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经历了许多之后，想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帮其他人，”费利拉看着天际，喃喃道，“之后嘛，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度过余生，看着我的妹妹结婚生子。” “您还有一个妹妹？” “是的，一个让我很头疼的倔强的家伙，不过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在照顾她，所以我很放心，只是......” 费利拉说着，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道： “最近她找了两个让我感到同样头疼的家伙，而且还一起出海了，这让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第一百零三章 劳拉的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一道曙光从海上出现的时候，斯皮尔奥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库洛奇走上来仔细检查着，确认斯皮尔奥的状态没有问题后，略微松了一口气。 斯皮尔奥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显然是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和真相。 苏格站在远处，一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样子。 库洛奇穿着一袭长袍，紫色的麻花辫绕过脖颈搭在胸前，古朴而精致的眼镜给她增添了几分知性的味道，只是站在晨曦之中，就是一幅绝美的画。 另一侧劳拉直接坐在海滩上，照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托辛。 整个背景，是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礁石群，仿佛被火炮轰炸过一般，遍地狼藉。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斯皮尔奥茫然道。 见苏格和劳拉都没有动作，库洛奇只能自己过来，在微凉的海风中，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地告诉斯皮尔奥。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你是指的哪方面？” “所有方面，”斯皮尔奥依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从最开始你们就已经计划好了？” “只能说，是这样的，”苏格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但是也缩在库洛奇背后，“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接受比较好，毕竟晋升已经成为事实，就算你想反悔，也无济于事。” “可是，你至少应该事先跟我说一声的。” “如果跟你提前说明，你还会选择晋升吗？不要以为我不了解你，但凡是跟危险有一点沾边的事情，你都会离得远远的。” “所以你们就做了个陷阱给我？” “准确的说，是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库洛奇接上话，“事情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想要过去探索那个岛屿，至少也要三个位阶五的超凡者才能应付，除了我和苏格，我们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就只有你。” “可是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斯皮尔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昨晚刚刚过来，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呢，就跟那个猩猩似的家伙打了一架，你们知道他有多狠吗？完全不手下留情的。” “只能说，这是你晋升仪式的问题，如果不是你晋升需要的仪式这么特殊，我们完全可以使用其他的方式，你说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这怪我咯？” “当然不是，”苏格连忙上来劝慰，“怎么会怪你呢？你一点错都没有，错得都是我，所以，你愿意帮忙吗？” “我可以拒绝吗？” “应该是不可以的。” “切，那你们还问我做什么？”斯皮尔奥撇撇嘴。 见到斯皮尔奥做出这样的反应，苏格和库洛奇同时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们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斯皮尔奥的两个人，知道此时的斯皮尔奥，已经默认了他们的邀请。 “只是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办？”斯皮尔奥又开始纠结，“这次的晋升，确实是超乎我的预料，我原本还以为至少也要等几年，我才会晋升位阶五，没想到......” “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要结果好不就行了？” 斯皮尔奥狠狠地瞪了苏格一眼，“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听到没有？” “没问题，所以说，你决定要帮助我们了，对吗？” “至少也要等到我灵性完全稳固吧？”斯皮尔奥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而且我必须先说好，我是大地领域的，即使晋升为位阶五，也是大地领域的位阶五，对于大海，我完全没有一丝经验。” “这个交给我，”库洛奇走上前，“这几天，就利用你稳固灵性的时间，我会给你仔细地介绍一遍大海的情报，海上的势力分布，各自的实力，还有我们此次探索的危险预估，当然，还有一部分常识。” “该不会是......要看书吧？”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念给你听。” 斯皮尔奥：“......” 正说着，劳拉轻轻从旁边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斯皮尔奥，点点头。 “劳拉，”苏格介绍道，“你应该见过了，不过她在海上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海上的苦修僧’勒奥莉亚，昨晚与你战斗的那个托辛，就是她的副船长。” “什么？！”斯皮尔奥惊得一个蹦坐起来，“你是那个‘海上的苦修僧’？你不是莫格里恩的外交总长吗？” “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身份，”劳拉面无表情地道，“每当假期的时候，我都会以这个身份来到海上。” “所以说......你是不是曾经在一个生命教堂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斯皮尔奥看了看库洛奇，又看向劳拉，“我们两个都是在那里生活过的，如果我们两个有同样印象的话，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很抱歉，”劳拉垂下眼帘，轻轻摇着头，“我对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太多深刻的印象，大概在八岁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即便是能想起，也非常模糊。” “记忆出现了问题？”几个人同时严肃起来。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过多的印象，我只是记得，我们家族的人，从很小就被教育，要去寻找一位伟大的存在，他是我们的祖先，而我来到大海上的目的，也是因为如此。” “很抱歉，”库洛奇对劳拉微微颔首，“因为那个教堂对于我和斯皮尔奥来说非常重要，那是我们生命中一段非常珍贵的时光，是我们的宝物，所以......” “我可以理解，每一个美好的童年，都是珍贵的宝物，只不过我真的记不清了，我无法给出绝对的回答，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 此话一出，库洛奇和斯皮尔奥都随之沉默。 苏格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连当事人都不记得的幼年回忆，况且劳拉也把话说得很委婉，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承认。 “那我们帮你吧，”斯皮尔奥忽然道，“你是要找谁，对吗？你刚刚说的，说那是你来到海上的目的？” “是的，我们家族的祖先，”劳拉看向斯皮尔奥的目光有些惊讶，似乎是对斯皮尔奥这个主动提出帮忙的举动十分意外，但也没有拒绝，“我们家族伟大的祖先，却也是纠缠了我们家族许多年的一个谜团。” “谜团？” “是的，他曾留下一本日记，”劳拉看向苏格，“并在日记上留下了自己对于生命的理解和感悟，却又在之后悄然消失......” “消失？什么意思？”斯皮尔奥问道，“你确定想要表达的不是寿命到达极限所以老去吗？正常来说，人类都会经历这个过程吧？” “不是，虽然最后的结果应该是这样的，但过程并不是如此，”劳拉回忆着，轻声道，“他，我是说我的祖先，在日记中记录着，说某一天，一个强大的存在突然找到他，并邀请他去做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他经过一番犹豫之后，最后选择了接受对方的邀请。” “然后呢？” “没有了，这里就是日记的最后部分，所以我们家族认为，我们伟大的祖先消失，应该就是与那个奇怪的邀请有所关联。” “所以你们想要找到他？那么，有什么线索吗？我指的是跟那个奇怪的邀请有关的？”斯皮尔奥问道。 “没有，日记到这里就十分突然的结束了，我们无从推测，而我之所以来到海上，也只是因为我的祖先曾在日记中多次提到大海，所以我想，来到大海上，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原来是这样。”斯皮尔奥若有所思，“那找到什么了吗？” “完全没有。”劳拉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们为什么想要帮我？”劳拉一顿，突然问道。 “因为你很有可能是我们童年的小伙伴，虽然你自己本人没有这个自觉，”斯皮尔奥和库洛奇同时微笑起来，“帮助同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但我对此毫无印象。” “我们有印象就可以了，而且，从你们之前的描述来看，你应该是帮了库洛奇许多吧，就算是我不想，她应该也会主动提出帮助你的。” “就是这样。”库洛奇点头道。 劳拉看作面前的两个人，目光闪烁，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有一个问题，”斯皮尔奥突然说道，“既然是找你们的祖先，应该是生命领域的对吗？可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为什么要多次提到大海啊？难道陆地上的生物还不够他们研究的吗？” “这个，我的祖先曾在日记中提过，他来到大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研究海洋中的生命，而是为了探索星空。” “探索星空？” “是的，在莫格里恩有一个传说，每一颗夜幕上的星，都会在海洋中留下对应的痕迹，所以探索大海，也就是探索星空。” “莫格里恩还有这样的传说？嗯，应该也是骗小孩子的吧，就像我们家乡那里有关蟾蜍和青蛙的传说一样，”斯皮尔奥挠挠头，“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没有十分有用的线索，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们你的祖先的名字吗？或许我们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调查一下。” “可以，”劳拉轻声道，“我的祖先，名叫查奥斯。” 第一百零四章 品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察觉到了异常，同时转过头看向苏格。 只见苏格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劳拉，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显然是受到了极度的震惊。 “有什么问题吗？”劳拉对苏格的表现有些意外，不自觉间微微皱眉，整个人的气势浑然一变。 她本身的气质就十分清冷，介于刚猛的男性与柔弱的女性之间，极具英气，此时眉头一皱，俨然又回到了莫格里恩外交总长的身份，隽秀之中透着一股强势。 “没有，”苏格连忙摆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对啊，只是什么？”斯皮尔奥也跟着好奇，“那是人家的祖先啊，又不是你的祖先，你跟着瞎激动什么？” “我只是，”苏格说话绊绊磕磕的，“只是您刚刚的话，让我联想到了之前听过的一个情报。” “情报？”劳拉眼睛一亮，逼近一步，“什么情报？” “我不敢确定，情报上只是说明，一个名叫查奥斯的超凡者，本身是生命领域的，却向往探索星空，仅此而已。” “生命领域......探索星空......”劳拉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攥住苏格的衣领，“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 “没有了，因为我本身就是星领域的超凡者，所以对于星空相关的事情都有所在意，我听到的那位查奥斯，明明是一个生命领域的超凡者却向往星空，让我觉得很奇怪。” “但也仅仅是感到奇怪罢了，并没有因此了解过多，事实上，相关的情报也只有这么一点。” “是真的吗？”劳拉依然攥着苏格的衣领。 “有关查奥斯身为生命领域超凡者却向往星空的情报吗？”苏格点点头，“我对空之女神发誓，我确实听过这样的情报。” 见到苏格用如此郑重的誓言起誓，劳拉也逐渐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苏格的衣领，连忙松开手，道： “抱歉，苏格先生，我只是......” “可以理解，寻找了那么长的时间，忽然听到有关的自己祖先的事情，难免会有所激动，”苏格表示自己理解，“不过，我也只是知道这么一点而已，甚至不敢确定，我所了解的那个人，就是您的祖先。” “据我所知，生命领域的超凡者一旦达到了较高的层次，都会开始将研究方向转向星空，对吗？”苏格说着看向库洛奇。 “是的，至少在我认识的范围内，他们都会这样做，包括我本人。”库洛奇道。 劳拉久久地沉默，忽然转身走向托辛，“我......先回船上了，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过来，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会为你们提供帮助。” “最后......谢谢您的情报，虽然很模糊，但它确实为我带来了希望。” 说完，劳拉没有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就靠着自己那并不怎么壮实的身躯，撑着宛如小巨人一般的托辛，慢慢向海滩的另一边走去。 “放她自己待一会儿吧，”库洛奇道，“现在的她应该有许多事情要独自消化，我们过会儿再回去好了。” “没问题，”斯皮尔奥道，“我想，我们可以先找个酒吧......” “不，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把你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收拾好，”库洛奇抓住斯皮尔奥的衣领，“昨晚为了你的晋升仪式，你和托辛打得昏天黑地的，要不是我提前在附近布置好了仪式阵，一定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这怪我吗？我可是差点儿连命都没了。” “那怪托辛吗？他为了帮你完成仪式，可是使出了全部力量呢。” “你要是这么说，就只能怪这个场地不好了，你说要是换成一片沙滩多好，也省了我们收拾的麻烦了，你说对不对，艾欧西格？” “好吧，”苏格摊摊手，“我也来帮忙。” 乱石遍布的礁石滩中，三个人开始用着各自的能力进行清理。 苏格对于这些巨大的碎石没有什么很好的处理手段，只能操纵影子，将石块全部扔进海里。 库洛奇则直接操纵着周围的植物，依靠无数的藤蔓卷起碎石，将碎石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效果居然出奇得好。 至于斯皮尔奥，则依靠大地领域的力量，将大大小小的石块重新塑性，填满因为打斗产生的巨坑，或者是堆在一起形成小小的岩体。 苏格一边忙活着，一边想着刚刚与劳拉的对话，说实话，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查奥斯”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出现在恶魔之语中，是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神使，只不过下场不是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悲惨。 作为生命领域的强者，在差一步就可以晋升神灵的时候，突然被柯尔德捣了乱，成神的希望完全破灭不说，精神还因此受到了影响，整个人疯狂失控，结局更是无从得知。 只不过，无论是从生命领域还是向往星空上面分析，劳拉的祖先都与恶魔之语中的那个查奥斯有着高度的重合，再加上劳拉祖先是因为收到一个强大存在的邀请才消失，这样总结的话...... 也许当时邀请劳拉祖先的那个强大的存在，或许正是柯尔德本人也说不定。 苏格隐隐有些激动，他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这里找到有关柯尔德与周边神使的相关，而且这个相关，还是与劳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快点啊，艾欧西格，”斯皮尔奥在不远处喊着，“尽快把这边的麻烦解决，我还要去找一家不错的酒吧看看呢。” “我已经在干活了。”苏格开始动起来，“不过我的能力不适合搞定这些，你不是大地领域的吗？有没有那种挥挥手就控制地形的能力？” “没有，你有这个时间废话，还不如尽快动手，或者去找几个帮手也可以。” 正说着，三个人影忽然从远处跑过来。 斯皮尔奥先是一愣，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立刻藏在库洛奇宽大的袍子后面。 “不是来找你的，”库洛奇笑笑，指着苏格的方向，“那是来找他的。” “找他的？”斯皮尔奥面露疑惑，跟着库洛奇一起走向苏格。 苏格也发现了从海滩上跑来的三个人，看清来人的面容之后，心头不禁一热。 “我回来了。”苏格微笑着，对哈布丽，菲儿和西鲁道。 “你可真是离开了不短的时间呢。” 哈布丽身上依旧穿着苏格的外衣，火辣的身材将整件外衣撑得满满当当，尤其是胸口的部分，极具视觉冲击力，下面露出两条光洁而浑圆的长腿，此时赤脚踏在海滩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忽然，哈布丽揽过苏格的肩膀，大力地拥抱了苏格一下，接着放开哈哈大笑着，将菲儿和西鲁推过来，依次与苏格拥抱。 “我回来了，这段时间有听话吗？” “当然，”西鲁重重地点头，“在勒奥莉亚的船上，我们还有帮忙做清洁，菲儿也学到了很多。” “是这样啊，”苏格微笑着摸了摸菲儿的头，“很不错。” 菲儿默默低着头，脸颊绯红。 “这是什么情况？” 斯皮尔奥直愣愣地走过来，整个人惊呆在原地，连刚刚见到劳拉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震惊。 “从你来到海上还没几个月的时间啊，艾欧西格，”斯皮尔奥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看看哈布丽，又看看菲儿和西鲁，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啊？”苏格大脑一片空白。 “啊！我明白了，”斯皮尔奥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之前你说的要开始赚钱，原来不是为了你的幽灵蟾蜍啊，原来是为了你的这个家，是我误会你了，你确实很有责任感，只不过，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呢，我一定会祝福你的。” “你在说什么啊？”苏格完全没有听懂。 “很感谢你没有把我当外人，还介绍了妻子和孩子给我认识，只不过......”斯皮尔奥一脸纠结地看着哈布丽，“这位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 “是哈布丽，”库洛奇似乎搞明白了其中的误会，却也没有点破，只是在一旁站着掩嘴偷笑，“你忘记了吗？你们确实见过的。” “我就说嘛！”斯皮尔奥一拍大腿，“我就说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你很厉害啊，艾欧西格，嗯，眼光很不错，虽然你从未跟我说，但是我一直相信你的品味，嗯，喜欢胸大的。” 苏格一脸震惊地什么话都说不出，看看斯皮尔奥，又看看穿着自己外衣的哈布丽，一张脸噌的一下变得通红。 “不是，你误会了，”苏格连忙挥手解释，“我出发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哈布丽，因为目的地顺路，所以就选择了合作，一起来到了山达。” “嗯，我懂得，合作嘛，不合作的话也生不出孩子，”斯皮尔奥摸着下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确实不错，儿女双全，人生赢家，只是他们成长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第一百零五章 休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山达。 侧面一处隐蔽的海滩上。 苏格拖了鞋子，赤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绵软细密的沙子摩擦着脚掌，感受着沙子滑过自己的脚趾缝，忽然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呵呵。” 库洛奇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坐着，看到这一幕，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苏格挠挠头，“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傻？” “不，很真挚，我刚刚的笑容，也是因为感觉到了你此刻的真情流露，你玩起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只能说，趁着行动之前尽快放松一下，而且我很久没有来到沙滩上玩耍了，”苏格对库洛奇招招手，“要不要一起来？我看到往下一点的地方，还有小螃蟹。” “还有小螃蟹？” 库洛奇伸长了脖子，想了想，从沙滩上爬起来，随手脱掉长靴，同时将长袍也解了下来，露出里面一条宽松的紫色长裙。 简单往前走了几步，库洛奇忽然又停了下来，弯下腰将紫色长裙在小腿处打了个结，开始小跑起来。 莹白的肌肤踩在绵软的白沙里，几乎分不出界限，库洛奇小跑着，忽然伸腿踢了一脚，将一捧白白的沙子，踢向前方的空中。 “呵呵。”苏格也笑了起来。 “我看起来也有点傻？”库洛奇转过头，调整着眼镜的位置，一脸严肃。 “不，只是也很像一个小孩子。” “以前，我是说很久以前，我跟斯皮尔奥还在生命教堂的时候，也会利用空闲的周末出去玩，斯皮尔奥对于海边的生命不感兴趣，只是扑腾着抓鱼，然后回去烤来吃。” “很符合我对他的印象，”苏格轻轻笑着，“还有劳拉吗？” “不太清楚，不过当时我们一起玩耍的，确实有一个小女孩，比我们的年纪都要稍小一点，你也知道，在人类幼年时期，一年两年的间隔就会发生非常大的转变，而当时那个女孩的年纪很小，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只是跟着我们，在后面跑。” “听上去也很像劳拉，我是说勒奥莉亚。” “希望吧，希望她就是我们的伙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跟斯皮尔奥也能放心很多，”库洛奇说着，目光闪动，“离开教堂之后，大家各奔前程，现在能联系到的也只有几个人，但我们毕竟是同伴，不是吗？同伴就是要互相帮助。” “是这样的。”苏格说着，回头看向岸边。 在沙滩的尽头，有一条小路，通向茂密的树林，穿过树林就是山达的城区。 现在的斯皮尔奥应该正被哈布丽抓着，在某家酒馆畅饮才对。 想到这里，苏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哈布丽的酒量他是见过的，就算是十个斯皮尔奥估计也不是哈布丽的对手。 不过没办法，谁让斯皮尔奥激怒哈布丽了呢？ 苏格忽然想起之前斯皮尔奥调侃自己和哈布丽的话，脸颊又红了起来，连带着脖颈也有点微微泛红。 “怎么了？”库洛奇突然道，“你的呼吸突然变急促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担心斯皮尔奥和哈布丽，他们......应该没事吧？” “哈布丽肯定没事，至于斯皮尔奥嘛，呵呵，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在哈布丽的酒桌上清醒地离开呢。”库洛奇无声地笑着，看向苏格，“谢谢你，一路上帮助哈布丽，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哈布丽都跟我说过了。” “其实是我得到的帮助更多一点，我也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的经验。” “她身上？” “额......”苏格一急，刷的就冒出一层细汗。 “呵呵，我只是学着斯皮尔奥的样子罢了，没想到你真的会因为这个脸红啊。” 学什么不好你偏偏学这个啊......苏格一脸尴尬地掩饰着。 “其实，”库洛奇低声道，“有个人能帮我照顾哈布丽，其实也很好，我一直挺担心她的，我能看出来，她很听你的话，至少会主动询问你的意见。” “这个......”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希望着能尽快跳过这个话题。 “你喜欢胸大的？”库洛奇突然转过来，两只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苏格？ “啊？” “呵呵，开玩笑的。” 库洛奇浅浅地笑着，站在晚风中，一袭紫裙被海风吹得阵阵飘荡，隐约露出雪白的大腿。 苏格放低视线，看了一眼，轻声道：“你是在紧张，对吗？” “被你看出来了？”库洛奇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很勉强的苦笑，脸上尽是疲惫的样子。 “换任何一个人应该都能看出来，我认识的库洛奇，是个很严肃的人，几乎不会开玩笑。” “我偶尔也是会开玩笑的，只不过，被你说对了，我确实很紧张。” “因为这个？”苏格这只库洛奇的腿。 库洛奇低头看看，调整着裙摆遮住大腿，“对，这道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是我跟哈布丽一起探索那座岛屿时留下的，它时刻提醒着我，那个岛屿的危险。” “即使这样还要去吗？” “要去的，”库洛奇目光坚定，“那个岛屿存在危险，也许会因此引起一场海上的巨变，作为大海的孩子，我有责任去调查清楚。” “即使冒着生命的危险？” “不是还有你和斯皮尔奥吗？我们......现在应该算是伙伴了对吗？你们会帮助我的。” 苏格点点头，开始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绵软细腻的沙滩上，吹着轻柔的晚风，听着永不停歇的海浪声，一同望着大海的尽头。 不需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是站着，就舒缓了心中的压力与躁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忽然觉得，可能只是因为这片沙滩，让库洛奇原本冰冷而封闭的内心，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让他有那么一个机会，去窥探这位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内心。 在知性优雅而谨慎庄重的外表下，库洛奇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活在曾经的那个生命教会，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小孩子。 ······ 二人接上库洛奇和斯皮尔奥，一起返回劳拉的船。 回到船舱之后，斯皮尔奥直接去到洗手间，抱着马桶一个劲儿地狂吐。 而哈布丽还在船上四处游荡，想着从劳拉的哪个船员手里蹭点酒喝。 “我的女神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斯皮尔奥脸色苍白地从洗手间走出来，两腿都在打颤。 “只能怪你惹怒了她，女人的怒火一旦燃烧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库洛奇平静道。 “我做什么就惹怒了？正常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误会的，不是吗？而且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所以你还能平安地站在这里，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去海底捞你才对。” “也就是说，哈布丽那家伙手下留情了？”斯皮尔奥仰天长叹一声，过来将自己摔进沙发里。 “好了，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开始准备计划吧，”库洛奇道，“那个岛屿的事情，我已经说明了，我们彼此的能力和携带的超凡武器也都进行过了解，剩下的主要就是登上岛屿后的随机应变......” “我有一个问题，”斯皮尔奥在沙发上举起手，“我没有水中的活动能力，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地领域超凡者，只有在陆地上，我才能发挥我的实力。”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了，”苏格将一个耳坠拿出来递给斯皮尔奥，“戴上它，可以让你拥有水下呼吸的能力，虽然是低位阶的超凡武器，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你不被淹死。” “有这种东西你早说啊，哪儿来的？” “跟哈布丽借来的。” “我可以选择不要吗？” “当然不行。”苏格道，“如果你觉得心中有歉疚的话，也可以请她喝一顿，这是她的原话。” “那麻烦你帮我问一下，直接用钱可不可以，就当做是我向她租借的，按照时间付钱，最近一段时间我不想看到任何酒类饮料。” 苏格哑然失笑，“我想应该是不行的。” “那好吧，反正我来到这里就是被你们坑过来的，也不差这一次了，”斯皮尔奥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我向空之女神发誓，以后再也不来海上了。” “这种誓约还是不要随便乱立的好，因为某些神秘学领域的事情，该信还是要信，”苏格咂咂嘴，“当然，你没有同时定下违背契约的惩罚，所以应该没有事情。” 斯皮尔奥显然还想争辩，却被库洛奇制止了。 “好了，就是这个样子，接下来的三天进行休整，等到斯皮尔奥的灵性完全收束之后，我们就按照计划执行。” “三天的时间，想必大海上那些拥有一些名气的家伙和强者，应该会聚集到库奥里德海，这样看来，我们的时间还来得及。” “强者？什么样子的算是强者，你不就是强者吗？”斯皮尔奥道，“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 “可是在我前面，还有一个神秘的第一位呢，那可是来自死亡领域的强大的存在，如果对上的话......” “如果对上的话，应该也没有关系，”苏格摸着口袋中的死者通行硬币，看向面前两个露出惊讶目光的人，“别的领域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死亡领域的话，就算是高位阶强者，我也有一定的自信。” 第一百零六章 登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天后。 苏格三人乘坐着一艘小船，来到山达附近一处安静的海面上。 库洛奇依然是平时的装扮，紫黑色的长袍，古朴而精致的眼镜，一头紫色的长发编作麻花辫搭在胸前，只不过长袍下不再是那条婉约的长裙，而是一身贴身的行动装，干净利落。 斯皮尔奥自然还是原来的样子，一根头带将散漫的头发捆住，海蓝色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笑意，手上一副露出五指的手套，懒散得不像是个参与行动的，反而像是个出海钓鱼的。 至于苏格，还是那个样子，天空教会的行动装，只不过外衣留在了哈布丽那里，想来应该是要不回来了。 “紧张吗？”库洛奇问道。 “当然，”斯皮尔奥点点头，“我可从来没到过海上，老实说现在我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以我对你的理解，还有闲心说废话，应该还不算特别紧张。” “还是你了解我，艾欧西格，只不过，你似乎忘记了跟哈布丽道别？” “不需要道别，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平安返回，”苏格冷冷地瞥了斯皮尔奥一眼，“才过了几天，你就已经全然忘记哈布丽的恐怖了，对吗？看来返回之后，有必要让你重新体验一次被酒精灌满的滋味。” “很不错的期望。” 库洛奇微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浑圆的宝珠。 宝珠中间有一道宛如蛇瞳的反射，不知道是内部有特殊的构造，还是单纯的光线折射产生的。 哈布丽脸色沉静，将灵性灌入宝珠内部，示意苏格和斯皮尔奥都搭手上来，然后将宝珠按在海面上。 朦胧的光影闪烁，周围的景色开始发生剧烈变化，一道道线条被拉得极长，晕眩感随之而来。 等到晕眩感消失之后，三人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安静的海域，没有一丝声音，寂静无比。 周围的海水没有波澜，仿佛平镜一般，只有小船晃动产生的波纹，一点一点荡漾开去，但是很快又重归平静。 三人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这种平静的水面，完全不可能是在大海上，永无止尽的波涛中不可能出现这种能倒映人影的状态。 苏格抬头环视，发现周围是一片浓郁的雾气，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只有一个方向，有一小块陆地，延伸向远处的浓雾之中，似乎是一座岛屿。 “就是这里吗？”斯皮尔奥突然道。 “你是要吓死我们吗？”苏格白了斯皮尔奥一眼，“在这种场合下说话前能不能先给点提示。” “怎么提示，拍你一下吗？” “算了。”苏格看向库洛奇，“这就是你之前和哈布丽一起来过的地方吗？” “是的，”库洛奇指着陆地的方向，“那里就是岛屿，上去之后雾气就会散开，可以拥有比较宽阔的视野。” “岛屿，如果那是岛屿的话，我们这里算是什么？”斯皮尔奥道，“这是大海吗？我怎么觉得，这种平静的水面，更像是湖水呢？” “你可以喝一口，我保证是咸的。”库洛奇不再去看斯皮尔奥，转身跳上陆地。 还留在小船上的斯皮尔奥和苏格对视一眼，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库洛奇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 “居然会开玩笑了，”斯皮尔奥看着库洛奇离开的方向一脸震惊，“你之前跟她说了什么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开朗了很多，以前她总是冷着一张脸看我。” “你就不反思一下那或许是你自己的问题吗？”苏格也跟着库洛奇跳到岸上，“还有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库洛奇跟你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苏格转身离去。 “不是开玩笑？”斯皮尔奥坐在小船上，俯身到水面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嗯，咸的，就当是喝过了。” 斯皮尔奥追上两个人的脚步，来到岸上之后，视野果然清晰了很多。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岛上被一片浓密的树林覆盖着，只不过四处都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任何生命存活。 阴仄仄的冷风从树林间穿过，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忍住身体的颤抖。 “这是......”苏格低声疑惑。 “超凡的气息，还是很多领域气息的夹杂，”库洛奇说，“从现在开始要小心了，上一次我跟哈布丽就是在刚刚上岸不久遭到的袭击。” “多领域的气息夹杂？” “是的，所以很难判断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库洛奇话音刚落，前方的树林中就传来沙沙的响动。 三人各自戒备，片刻之后，一只奇怪的生物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只生物没有五官，甚至没有四肢，整体像是一团半透明的胶质，却也不像黏液那般会在地上留下痕迹，移动的过程中，整个形态会发出极小幅度的摇晃，有种果冻的质感。 “拟形怪物。”库洛奇低声道。 “拟形怪物？” 苏格追着问，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但是对于自然界中许多的超凡生物并没有库洛奇了解得那样详细，甚至很多超凡生物他都没有见过。 “对，拟形怪物，异种领域的超凡生物，可以根据模拟周边的一切，生物，非生物都可以，甚至还能连超凡能力都能模拟一部分，是一种比较棘手的超凡生物。” “你知道异种领域位阶六的缝合人吗？配置灵药的一种材料，就是拟形怪物的断肢，所需要的仪式，也是在成年拟形怪物的腹中服饰灵药。” “在腹中？”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仿佛一团果冻般的生物，心说这玩意儿根本连个所谓的“腹”都没有。 “那么我们现在......” “绕过去应该是不可能了，这种生物虽然说只有位阶六，但拟形的能力非常棘手，况且我们还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的存在，所以......” “就交给我吧，”斯皮尔奥主动走上前，“你们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个东西就交给我来解决。” 没等苏格和库洛奇回答，斯皮尔奥已经站在了拟形怪物的正前方，脱下外衣，露出肌肉分明的强壮体格。 拟形怪物缓缓蠕动，半透明的肢体开始呈现出具体的样子，转眼之间，一个与斯皮尔奥一模一样的形象就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只是神情呆滞，与斯皮尔奥有着明显的区别。 “小心啊。”苏格低声道。 按照库洛奇的解释，这种名为拟形怪物的超凡生物不单会模拟外形，连一部分能力也可以模拟。 “看我的吧。” 斯皮尔奥呲牙笑了一下，接着收敛所有的笑意，整个人瞬间认真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金黄色的微弱光芒从斯皮尔奥身上出现，不同于之前使用岩土之盾时的大地领域气息，这道光芒，带着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让斯皮尔奥看起来高大了不少。 同样的现象发生在拟形怪物身上，那个以斯皮尔奥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拟形怪物，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就在苏格和库洛奇都为之提心吊胆的时候，斯皮尔奥动了。 宛如一道迅捷的电光一般发动，宛如一柄锋锐的利箭一般攻击。 砰的一声闷响。 斯皮尔奥一拳正中拟形怪物的躯干正中央，将拟形怪物的胸口砸得凹陷进去，背后出现高高的隆起。 拟形怪物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四肢开始有些异常的变化，在半透明的本体与模拟斯皮尔奥的体型之间来回转化，看上去极不稳定。 斯皮尔奥经验无比丰富，知道拟形怪物出现了这种迹象，就是灵性紊乱的先兆，于是接着发起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肘击，膝撞，手刀。 一招招朴实无华的进攻方式，加上碎骨和精准打击的超凡能力，斯皮尔奥在面对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敌人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居然活生生将拟形怪物撕成了碎片。 转瞬之间，拟形怪物就只有头颅和躯干连在一起，四肢散落在周围，没有流出一丝鲜血，断口处还是与本体一般的半透明状态。 连接头颅的躯干很快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蠕动着跑远了，片刻之后散落在周围的四肢也恢复成了半透明的胶质状态，只是没有移动，看上去并没有独立行动的能力。 “你是斯皮尔奥吗？”苏格走上来，一脸陌生地看着，“这个怪物起码有位阶六的实力吧，你居然能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还没有受伤，我简直不敢相信。” “说实话，我也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嘛，只能说我运气好，或者说，那只拟形怪物太蠢，变什么不好偏偏要变成我的样子，而且还是晋升为‘浴血者’的我的样子。” “浴血者？”苏格和库洛奇对视一眼，“你刚刚用的，是晋升后的‘浴血者’的能力？” “对，”斯皮尔奥走过去，踢了踢变回半透明胶质的残肢，“你们要不要？拟形怪物的断肢，位阶六的超凡材料，值不少钱呢？” 第一百零七章 各展身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的建议是，不要带上这些东西比较好，”库洛奇沉声道，“虽然它们确实很有价值，但是体积太大，我们现在还在探索当中，携带这么大的材料，会影响我们的行动能力。” “我也只是随口问一问，毕竟是位阶六的材料，要给它足够的尊重，对不对？”斯皮尔奥说着，将一块断肢随便一踢，直接往前走去。 苏格和库洛奇见状，也迈动脚步赶上斯皮尔奥的步伐。 探索继续进行。 “等等，”苏格追上来，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小声问道，“刚刚的是怎么回事？是‘浴血者’的能力？” “对，‘浴血者’其中的一个能力，”斯皮尔奥解释道，“所谓的浴血者，是背负荣耀的勇士，是战斗领域的先驱。” “所谓的‘荣耀’，是会给‘浴血者’带来肉眼可见的增幅的，尤其是在人类生活的文明社会中，辉煌的荣耀，会为超凡者带来想不到的力量。” “荣耀之躯，是这个能力的名字，虽然是被动能力，但也是‘浴血者’最主要的能力之一。” “当超凡者的名字被其他人所知时，无论是尊敬还是崇拜，只要是因为对超凡者本人产生的正面情绪，都会给超凡者带来增幅。” “那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英雄，那些在战争中留下辉煌足迹的战士，更是如此，所谓的‘荣耀’会给他们带来无比的信心和力量，让他们所向披靡。” “我当然是比不上那些人了，只不过‘斯皮尔奥’这个名字，在赏金猎人的圈子中也是小有名气的，所以我也受到了一点增幅。” “除此之外嘛，就是‘浴血分担’，也就是群体分担伤害的力量，还有‘血之极限’，浑身沐浴鲜血的时候，会额外增强所有身体能力。” “总体来说，‘浴血者’是那种在肉体搏斗上表现到极致，越是受伤能力越是会全面而大副提升，越打越难打的类型。” “这样啊，”苏格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那刚才......” “只能怪那只拟形怪物运气不好，它变成我的样子之后，荣耀之躯的能力也是发挥的‘斯皮尔奥’的增幅，也就是说，我接受了双倍的增幅，可是它只是变成了我的样子，并没有接受到任何增幅的影响。”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对啊，所谓的‘荣耀’，可不会被轻易抢走的。” 听到斯皮尔奥这么说，苏格和库洛奇都笑了起来。 这次的探索本就十分危险，看到斯皮尔奥在晋升后有了如此令人惊喜的表现，两个人都安心了很多。 三人继续前行。 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因素在影响，整个岛上，整个森林中十分阴暗，虽然海上的雾气无法逼近，但是连阳光似乎也被屏蔽在了外面。 周围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偶尔的微风吹过，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都会让三个人万分警惕。 在这个未知的岛屿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压抑着，有超凡生物的活动痕迹，也有正常的自然现象，只不过一切都像是被控制在了某种最低的程度，就连吹过身边的风，都让苏格感觉到粘滞和拖沓。 “我们......”斯皮尔奥说着，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这次我可是有事先提醒啊。” “有话就说。” “我们已经遇到过好几拨超凡生物的经过了，吞光树，紫角驼，巨型鬼面蚊，甚至还有决斗者寄居蟹和沼泽黑羽鸦，这些可都是不同种类不同领域的超凡生物，就算是因为多领域的特点让它们出现在这里，也有点......” “太过混乱了？” “不光是太过混乱了，简直就是大杂烩，我制作料理的时候如果看到有人将奶酪，苹果，胡萝卜，羔羊肉和蓝龙虾一起放在锅里煮，我绝对会发疯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不过，”苏格扫视了周围一圈，“比起这种混乱的组合，这里压抑的环境反而更让我感动紧张。” 正说着，前方的土地忽然隆起，簌簌的翻向外面，一个身躯庞大而诡异的生物从地下出现。 金黄色的竖瞳浑浊不堪，靠着一点灰白色的组织黏连在眼眶上，支撑着没有完全掉下去，整个头颅大半部分已经是嶙峋的白骨，无法闭合的嘴巴里面，是仿佛匕首一般的长牙。 这个突然从地下出现的生物甩动着已经腐朽大半的身躯，慢慢盘蜷在一起，张开吐出紫色的吐息，以一个捕食的姿态，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类。 “羽蛇！”库洛奇低声惊讶，“一条已经半腐朽的羽蛇！” “这不是早就灭亡了的生物吗？”斯皮尔奥显然也被吓到，“怎么办？打不打？” “很明显它发现我们了，利用刚刚那些躲闪和避开的方式已经来不及了，”库洛奇道，“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有已经灭绝的羽蛇存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考虑那些没用的了，它已经过来了。”斯皮尔奥的声音有些颤抖，“先说好啊，我的荣耀之躯在它面前可没有半点优势。” “那就我来吧，”苏格走上前几步，“事实上，我很久之前就打过一条羽蛇，只不过那个时候还很狼狈。” 在库洛奇和斯皮尔奥惊讶的目光中，苏格没有任何防备地来到羽蛇面前，轻轻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磨损严重的硬币，灌入灵性。 几乎就是瞬间，巨大的羽蛇残躯直接倒在地上，纤细的组织终于承受不住眼珠的重量，啪嗒一声断开，那颗已经浑浊的金黄色竖瞳，就那么骨碌碌的滚到了斯皮尔奥的脚下。 再看那条羽蛇，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这是？”库洛奇的目光中露出了万分的惊讶。 即使她对苏格的实力有所了解，知道苏格已经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超凡者，但她也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的这一幕。 甚至都没有拿出武器，没有真正发起攻击，就可以在转瞬之间解决一条只会出现在传说中的羽蛇，虽然只是一条羽蛇的残骸，但其中蕴含的力量，确实也是羽蛇的死亡领域力量。 斯皮尔奥一脚把那颗浑浊的眼珠踢飞，小心翼翼地来到库洛奇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欧西格什么时候出手的？” “他......似乎并没有出手。” “没有出手？没有出手就能在瞬间解决一条羽蛇？”斯皮尔奥吃惊道，“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厉害的？” “我也不知道，他似乎......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两个人正低声交谈的时候，苏格已经处理好羽蛇的残骸返回了。 “虽说刚刚出现影响不大，但毕竟是一条羽蛇，如果被周围的生物发现的话就糟糕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尽快......”苏格说着忽然一愣，“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斯皮尔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遇到羽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怪物，没想到啊，真正棘手的怪物居然在我身边。” “也不好这么说吧......我姑且......不，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所以，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瞬间解决那只羽蛇呢？它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 “这个硬币，”苏格将死者通行硬币展示给两个人看，“还记得吗？我们在那个死亡之域中找到的。” “死亡之域？”库洛奇低声惊呼。 “对，不过现在不是说明这件事的时候，等我们平安返回，我会仔细跟你说一遍的，”苏格将硬币收起来，“这个硬币，就是我之前回去那趟的最大收获了，嗯，可以这样理解。” “现在，只要不是位阶一层次的存在，无论是什么位阶的死亡领域生物，应该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了，当然，只有死亡领域是这样。” “位阶一之下的所有存在，都不是对手？”库洛奇惊讶地看着苏格，片刻之后扭头，发现斯皮尔奥也是同样一副惊讶的表情。 “差不多吧。”苏格指了指身后，“那条羽蛇身上没什么值钱的材料，我们尽快离开吧，如果碰到那些被羽蛇气息吸引过来的东西就不好了。” 苏格说完，转身先走一步。 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在原地呆滞了片刻，抬脚跟上。 “他......回去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位阶一之下的所有死亡领域生物都不是对手，那可是拥有神性的存在啊，他是晋升了吗？” “据我所知，”斯皮尔奥摇摇头，“并没有，至于他具体经历了什么，我也无从得知，只知道他跟一只死灵有过亲密的对话，之后还平安无事地返回。” “一只死灵？还有刚刚他说过的死亡之域......”库洛奇看着苏格的背影，发现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斯皮尔奥也看着苏格的背影，摊摊手，“总是会给人猝不及防的惊讶，说实话，我都已经有点麻木了。” 第一百零八章 岛屿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人继续前行。 经过一个小插曲，并没有让商人的警惕放松，反而因为羽蛇的出现，让几个人的警惕心更多了几分。 如果连已经灭绝的羽蛇都会在这个岛屿上出现，那就说明，这个岛屿并不像他们最开始推测的那样简单，也就是说，并不只是单纯的危险。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了，”斯皮尔奥小声道，“从我们登陆到现在，应该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这期间我们见过死亡，衰败，堕落，大地，黑夜......反正已经有好几个领域的超凡生物出现了。” “再往前去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就像你们说的，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已经有大批的势力聚集，那么这里一旦被他们发现......” “以他们的实力......”库洛奇低声道，“很可能会在十分钟之内全军覆没。”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的是跟巨龙有关吗？为什么我连一点跟巨龙有关的线索都没有发现呢？” “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但是从我们手里的这个宝珠来看，确实应该是与巨龙有关。” “只是因为它的样子像巨龙的眼珠吗？要我说的话还像刚刚那个羽蛇的眼珠呢。”斯皮尔奥说着，撇撇嘴，看起来对羽蛇的眼珠印象非常深刻的样子。 苏格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慢慢往前走，同时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以他们三个人现在的情况来看，对付这座岛上的生物还不算什么困难，尤其是对上死亡领域的生物，依靠死者的通行硬币，完全可以做到零损失。 但是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应该还只是岛屿的边缘，他也不知道这个岛屿的面积究竟有多大，一路走来完全没有到达尽头的样子。 除了偶尔会出现的超凡生物和不同的地形，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苏格自然不会相信一切都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这可是必须要用宝珠才能进来的岛屿，如果只是因为上面的这些超凡生物具有危险，完全没有必要用屏障加以隔绝。 而他们三人来时看到的宛如平镜一样的海面，也足以说明这里不是一座普通的岛屿。 到底会有什么呢？ 不会真的是一条巨龙在岛屿中央沉睡吧？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颤抖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觉得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不少。 不，不是错觉......苏格猛然回头四顾，发现周围的温度确实是降低了！ 斯皮尔奥和库洛奇也察觉到了异常，不需要语言交流，只是简单的交换眼神之后，三人离开来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上面，利用茂密的树冠做遮挡，进行隐蔽。 一道泛着荧光的雾气出现，穿梭在树林之间，仿佛河流一般，向着某个方向延伸而去，点点的荧光留在空气中，如同舞蹈的精灵，清越灵动。 这一幕极度梦幻，与之前那种压抑而危险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但是躲在树上的三人都没有因此掉以轻心，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情况。 苏格惊讶地发现，那道泛着荧光的雾气并不是雾气，而是凝结为实质甚至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灵性。 极致纯粹的灵性，极致原始的灵性，没有任何领域的气息夹杂，也不是任何形式的表现，就只是单纯的灵性。 巨大的震惊在心中出现，可是苏格不敢开口询问，他转头看向斯皮尔奥，看到对方正在用眼神对自己示意。 向着斯皮尔奥目光示意的方向看去，在那条梦幻的灵性河流中，苏格隐隐看到了几个奇怪的影子。 四个角的海星一样的物体，飘浮在空中，水晶质感一般的外壳之中，包裹着一个冰蓝色的内核。 苏格看不清楚内核的样子，那些水晶质感的外壳仿佛具有某种阻碍光线的能力，让他看不真切。 在这种怪物顺着灵性长河经过的时候，苏格可以感受到一股寒冷，这股寒冷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来自于他的内心。 寂寥，空荡，仿佛在真正结束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丘陵上，看着无数的尸体堆满整个战场。 “灵界荒芜灵。”斯皮尔奥捏了捏苏格的肩膀，用唇语说道。 “灵界荒芜灵？”苏格向斯皮尔奥确认，这是自己理解的那几个字。 “是的，传说中生活在灵界的生物，不，用‘生物’来形容它并不合适，因为它是否具有确实的生命，都是一个未知数，它更像是一种存在，一种概念。”库洛奇也跟着用唇语解释。 “一种概念......” “对，灵界之中，所有的存在都是以‘概念’的方式存在，很难具体说明，但是灵界荒芜灵这种存在，代表的就是‘荒芜’，‘衰败’的概念。” “只有在极端的荒凉环境中，才会有灵界荒芜灵的出现。” “极端的荒凉环境......”苏格向周围打量一圈，“不荒凉啊，周围的植物都很茂盛，虽然有点死寂的感觉，但生命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再说还有这条灵性长河呢，或者叫作灵性的溪流更准确一点，这可是实打实的纯粹灵性，我之前甚至从未见过。” “我们理解的‘荒凉’和灵界荒芜灵理解的‘荒凉’可不一样。”库洛奇说完，就不再给苏格讲解，只是看向在灵性溪流中前渡的灵界荒芜灵，神情严肃。 很快，几只灵界荒芜灵就顺着灵性的溪流远去了，仿佛载体的灵性溪流也开始变淡，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三人等待了片刻，刚刚准备松一口气跳下树来，忽然，又有几个奇怪的东西追随灵性溪流过来。 那是一团黑乎乎的气流，像是普通农户点燃火炉时，从烟囱中排出的废气，却又比那种废气更加密集，仿佛是将非常巨量的气体压缩而得来的。 这团黑乎乎的气流仿佛十分着急似的，非常突兀地出现，又非常突兀地离去，整个过程甚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苏格眨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灵性污染者，”库洛奇小声道，似乎是由于极度的紧绷，让她没能及时调整好状态，说完第一句后，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灵性污染者，这确实是一种生物。” “这个灵性污染者又是什么东西？” “追逐那些被污染的灵性，并且想要将那些污染的灵性吸收的家伙，吸收后它们可以变得更加强大，但因为吸收后灵性不会外溢的特性，它们没有任何危害。” “这算什么？”苏格一脸无奈。 “只能说，它们是一种比较‘吝啬’的生物，生性贪婪，但是因为带给周围的影响是正面的影响，所以它们也被称为‘清道夫’。” “这么说，还是一种友好的生物了？” “并不是，如果你妨碍它们吸收那些被污染的灵性，它们就会对你发起攻击，看它们的样子，应该是追逐灵界荒芜灵去的，只不过，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这里？” “这有什么问题吗？” “前者没有什么问题，因为灵性污染者与灵界荒芜灵经常一起出现，但是后者有问题，那条灵性的溪流......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应该还会有东西过来” 话音未落，库洛奇忽然按住苏格的肩膀。 在三人的目光中，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从空中飘来。 没等苏格看清那道幽蓝色的光芒是何东西，一道灰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向着空中的那道幽蓝色跳了过去。 “莱莉雅！” 苏格下意识地惊呼，但是为时已晚。 只见幽灵蟾蜍长舌一卷，将那道幽蓝色卷入腹中，接着身影一闪，回到苏格身边。 “这是......”苏格看着面前的蜗卷一般的东西，直直地发冷。 “灵界穿行者蜗牛，”库洛奇道，“据说，也只是据说，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给出证据，据说这种生物可以穿梭于灵界，但是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喜欢以纯粹的灵性喂食，是一种没有任何危险的超凡生物。” “只不过，为什么你的幽灵蟾蜍会捕捉这个？” “灵界穿行者蜗牛，是我的灵药材料，”苏格慢慢将那个蜗牛拿在手里，喜悦之情完全被惊讶掩盖，“这到底是......” “不知道，”库洛奇摇摇头，“虽说这种蜗牛的名字里也有‘灵界’这个词，但是本身应该与灵界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很少能发现它的踪迹，所以才显得十分稀有。” “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该是因为之前的那条灵性溪流吧，无论是这只蜗牛，还是灵界荒芜灵，还是灵性污染者，应该都是追随着那条灵性的溪流过来的。” “而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条由纯粹灵性聚集的溪流，应该就是这座岛屿的秘密了。” 库洛奇手指前方，“就在那里，那条灵性溪流通向的地方，或许就隐藏着这座岛屿的秘密。” “那就去看看？”苏格问道。 “嗯。”库洛奇点了点头。 “在那之前，”在一旁始终没有出声的斯皮尔奥突然道，“你们要不要来这边看一下，从那里传来的，应该是衰败领域的气息吧？” 第一百零九章 嫁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刚刚得到一种材料还没来得及高兴的苏格，跟着斯皮尔奥的指引看过去，只感觉到一股仿佛海啸一般的衰败气息。 “那是......”苏格刹那间的出神，“那是我们来时的方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但是以现在的这个情况判断，选择回头就会迎面撞上那股衰败气息的主人，那样的话有很大概率就会发生一场战斗。”斯皮尔奥道。 “也就是说，要继续前进，对吗？”苏格看向库洛奇，“刚刚的灵性溪流，应该就是朝这个方向离去的。” “出发吧，”库洛奇沉声道，“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探索这个岛屿隐藏的真相，继续前进符合我们的计划，只是也必须注意后面的这股衰败气息。” 三人简单收拾一下，迅速出发。 后方的衰败气息虽然浓郁，但是明显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们只要在这段时间内迅速离开并隐藏起来，无论那个衰败气息的主人是什么，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真是每一刻都必须保持警惕啊。”苏格低声叹了口气，脚下动作飞快，看向斯皮尔奥，“还有，你确实也是有点用处的。” “我可是职业的赏金猎人，观察周围情况对我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 “好吧，那请问赏金猎人，为什么在这座岛上会出现纯粹的灵性溪流，在我的记忆中，还从没有见过那种高纯度的灵性呢。” “这个问题不要问我，很明显已经超出了赏金猎人的范畴了。”斯皮尔奥道，“当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与我一直在战场上的经历可能有点关系，毕竟在人数众多的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纯粹的灵性。” 两个人说着，看向一脸沉默的库洛奇。 “据说，”库洛奇缓缓开口，“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主教那里听说过一点。” “一些超凡生物，我是说那种十分强大的超凡生物，本身所具备的力量，就是纯粹的灵性聚拢和放出。” “比如我们刚刚见到的羽蛇的域，是灵性的固化，比如死灵的鬼火，也是纯粹的灵性，除此之外，还有天使的圣光，巨人的怒吼，恶魔的火焰，巨龙的吐息。” “曾经的第二纪，也就是那个混乱无比的纪元中，以绝对实力脱颖而出的八个种族，每一个种族都有类似的能力，但是......” “但是？” “但是，那些几乎可以看作纯粹灵性的招数，其实都是依靠着某个领域的力量进行具象化，而我们刚刚看到的，是纯粹的，没有任何领域气息的灵性。” “从神秘学的角度上来说，只有涉及神性的力量，才能操纵这种程度的灵性。” “涉及神性？”苏格惊讶道，“你是说这座岛上......” “很有可能，在这座岛上，有拥有神性的存在，我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必须更加小心一些。” 三人互相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震惊。 一路前进，后方那股铺天盖地般的衰败气息渐渐消失了，三人松了口气，但是刚刚准备休整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一副样子。 原本的树林虽然说不上多么茂盛，可其中蕴含的生命力是实实在在的，但是随着他们的前进，一切都在悄然变化，生命力在无声中流逝，周围的所有生物，都开始呈现出衰败的迹象。 “确实是衰败领域的力量在发生作用，”库洛奇从一株黑绿色的植物前起身，“所有具有生命的个体，都在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你们看，这种无所不在的衰败领域气息。” “衰败领域气息，”斯皮尔奥跟着念了一遍，“为什么是衰败领域的气息啊？这里不是多领域的气息交杂吗？可是随着我们的逐渐深入，为什么只剩下衰败领域的气息在发生作用了？” “不知道，但是你们发现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周围的超凡生物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库洛奇低声道，“这就是衰败领域气息影响的结果，不光是我们，连那些危险的超凡生物也能感觉到，所以它们凭借本能离开了这里。” “衰败气息，衰败气息，”斯皮尔奥还在念叨，“这里不是与巨龙有关吗？你们谁知道有关巨龙的历史吗？有没有出身是衰败领域的巨龙？” 库洛奇和苏格同时摇摇头。 “什么意思？不知道还是没有？” “不知道，”苏格道，“那都是第二纪的事情了，距离现在有几千年，而且巨龙早就在第三纪的天灾中灭绝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只剩下巨龙族的传说。” “所以说，这座岛屿是被一只衰败领域巨龙掌控的，这个可能性已经被我们否决了，对吗？”斯皮尔奥挠着头，“那现在怎么办？这股气息的影响范围太大了，如果我们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也会被影响的。”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试一试，”库洛奇看着两个人，“不过这样一来，我的行动力就会完全丧失，只能靠你们两个人保护我。” “你要做什么？”苏格一颗心随之提了起来。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不会拖着同伴一起冒险，我只是需要全神贯注来到对付这股衰败领域的气息影响，必须要全神贯注才可以，所以无法分心在战斗或者行动上。” “依我看，”斯皮尔奥道，“我们干脆转头回去吧，探索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往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库洛奇坚决地摇头，“探索到这里，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只是知道了这里有多领域的超凡生物存在，还有这股诡异的衰败领域气息。” “如果是回去的话，我们说不定就会遇到之前那个散发惊人衰败气息的存在，而如果继续往前的话......” “我们其实有足够的补给和药品，走到这里，我们除了一点体力损失之外，根本没有消耗多少，所以我才会想到，用我所说的那个方法，继续往前探索，只是......” “只是需要我们的帮助对吧，”苏格看着库洛奇，转手拍拍斯皮尔奥的肩膀，“你觉得如何？职业的赏金猎人先生？” “我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不过我觉得我的看法应该没什么用，你们还是会继续探索下去的。” “很聪明，那库洛奇交给你贴身保护，我在四周警戒怎么样，这样的话可以将我们两个人各自的优点发挥出来。” “那就......这样决定吧，”斯皮尔奥叹了口气，“愿女神庇佑我们，不要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库洛奇冲苏格点点头，来到一处生命力还勉强可以的大树前面。 一阵低微的灵语过后，这棵大树忽然绽放出了微弱的浅绿色光芒，这道光芒一分为三，各自缠绕在苏格，库洛奇和斯皮尔奥的身上。 神奇的力量在发生作用。 片刻之后，苏格很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变得轻快，那股沉沉的压在他身上的衰败领域气息，如同完全消失了一样。 惊讶过后，苏格连忙转头看向其他两人，发现斯皮尔奥的状态与自己一样，只是库洛奇，整个人微微含着胸，脸上稍显苍白，似乎是正在经受着某种痛苦。 浅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库洛奇面前的大树，在一瞬间枯萎成灰烬。 “这是......”苏格惊呆了，从来到这座岛屿开始，他已经受到了多次的精神冲击，但是看到面前的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生命领域位阶五，嫁接师的力量，”库洛奇勉强道，“其实不是某种特殊的能力，我只是借用了‘嫁接’的概念，将原本应该施加在你们身上的衰败领域气息影响，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当然，有这棵树的生命之源保护，我完全可以抵挡这份力量的影响，只不过需要我全神贯注，所以，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拜托你们了。” “嫁接的概念？”苏格忽然问道，“这不是等于你替我们承受了伤害吗？” “我可以承受，”库洛奇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我不会逞强的，这可是团队任务，我有分寸，而且只有有生命的补充，我就可以继续抵抗下去，所以，接下来的探索，尽量往有树或者花草的地方前进。” 苏格看向斯皮尔奥，斯皮尔奥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库洛奇就是这个样子，从我认识她以来，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不然她也不会被评为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二位了。” “我们会保护好你的。”苏格对库洛奇点点头，心中对于这位女船长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分。 简单的处理过后，三人继续向前。 库洛奇因为必须维持“嫁接”的能力，只能靠斯皮尔奥背着前进，苏格则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防遭遇突然的袭击。 接下来的一段路没有任何超凡生物出现，只是周围环境的变化越来越明显，在浓郁的衰败领域气息影响下，几乎没有多少生命能够存活。 就在这时，天忽然暗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章 痴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怎么回事？”苏格四处张望着，“天怎么黑下来了？在这座岛上，有时间的概念吗？” 话音未落，一股绝对异常的灵性忽然从他们背后的方向传来，冰冷，寂静，又带着巨大的威慑力，仿佛海啸之前开始无止境退潮的海面。 苏格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不知道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条空无一人的长廊上等待，而面前只有孤零零的脚步声传来。 在巨大的恐惧和惊慌之下，苏格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一个诡异的影子从树林中出现，仿佛散步一般，慢悠悠地飘浮过来。 那是一个圆球状的生物，整体浑圆，漂浮在空中，在灰黑色的表皮上面，生长着几十根如同章鱼足一般的触角，正没有规则地舞动着。 十几只只有眼白的浑浊眼睛，零散地分布在整个圆球身体上，灰黑色的皮肤表面偶尔会因为蠕动出现一道道裂口，每当这时，就有一道灰色的吐息从中产生。 苏格三人惊呆在原地，他们可以确认，之前那个散发出惊人衰败气息的，就是面前的这个怪物。 只是三个人都已经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个怪物出现之后，一股仿佛束缚障壁的灵性就降临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感觉如同身处深海之中，哪怕只是活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这是？”斯皮尔奥的声音嘶哑，“邪眼？” “不是邪眼，”库洛奇的声音中也携带着巨大的恐惧，“虽然它跟邪眼长得很像，但不是同一个物种，邪眼只有一只眼睛，而那只眼睛就是它的本体，与我们面前的这个，还不一样......” “那这是......” “灰质吞噬邪怪，”库洛奇道，“衰败领域的超凡生物，拥有位阶四，痴愚者的力量。” “位阶四的痴愚者，那岂不是......” “对，拥有神性，”库洛奇低声道，“你们不要直视它身上的那些眼珠，不然很可能会被痴愚的力量影响。” “那你......” “我有这副眼镜，可以帮我抵挡住一部分，但是也不能长时间直视，”库洛奇低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我们感受到的那股绝对压制力，应该就是从这家伙身上散发出的，具有神性的绝对压制力。” “神性？”苏格也惊呆了，转头想要仔细观察一下，却又想起库洛奇的嘱咐，无奈之下只能将目光望向前方的地面。 “是的，神性，只有跨入高位阶才会拥有的特性，是否拥有神性，对于超凡者来说完全是两个概念，没有神性，无论你再怎么强大，还是人类。” 库洛奇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苏格和斯皮尔奥都可以猜到，拥有神性，就会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 “那现在怎么办？”斯皮尔奥道，“在这家伙面前我连腿都迈不动，幸亏它的速度慢，否则我们连向女神祈祷的时间都没有。” “你在生命的最后，还会想要对女神祈祷吗？”库洛奇微微一笑，“这倒是很出乎我的预料。”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其实是有方法的，”库洛奇转头看向苏格，“麻烦你，我脖子上有一条挂饰，就在我的衣服里面，麻烦你帮我取出来，我会告诉你使用的方法。” 情况危急，苏格也顾不上许多，说了句“冒犯了”之后，轻轻解开库洛奇的领口，从库洛奇的脖颈上取下一件盾与长剑的配饰。 “灌入灵性，就可以使用，但因为它是一件位阶三的超凡武器，还是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所以以你位阶五的身份使用，会消耗巨大的灵性，一定要及时补充。” 苏格点点头，按照库洛奇的嘱咐，将灵性灌入手中的饰品。 随着苏格的灵性灌入，一道白蒙蒙的光亮从配饰上出现，猛地扩散出去，而后又迅速回收，变为三团温和的白色光芒，笼罩在三个人周围。 有了这股白色光芒的包裹，苏格忽然发现原本一动都不能动的身体得到了解放，从灰质吞噬邪怪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拥有神性的压制力，也被这道白色的光芒完全抵挡。 重新获得自由的行动力，苏格差一点喜极而泣，但是他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于是带着斯皮尔奥和库洛奇迅速前进。 刚刚迈出一步，苏格忽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浑身上下都因为突然产生的疲倦而麻木，他迅速检查了一遍，发现自己的灵性居然损失了大半。 苏格惊讶地看着手中的饰品，震惊地说不出话。 开玩笑吗？只不过才几秒钟的时间，就让我损失了大半的灵性？ 库洛奇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震惊，但是她此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嫁接师”让她包揽了原本应该施加在苏格和斯皮尔奥身上的衰败气息，所以哪怕有白色光芒的加持，她也必须竭尽全力抵抗。 苏格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灵性恢复药剂，拔开塞子仰头灌下去，也不多说，带着斯皮尔奥和库洛奇一路飞奔。 直到背后的灰质吞噬邪怪在视线中完全消失，三人才慢慢停下脚步，每人服用一支灵性恢复药剂，开始缓慢地恢复。 苏格也趁此机会，解除了那件饰品的使用，或者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继续操纵那件饰品，只能不断地往嘴里灌入灵性恢复药剂。 “这到底是？”苏格将饰品递还给库洛奇。 “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高位阶的位阶三，圣骑士。”库洛奇低声说着，“具有神佑守护的力量，不单是物理方面的守护，还有精神方面的守护，包括来自于神性方面的，哪怕使用者本身没有跨入高位阶没有神性，也可以使用。” “只不过，代价就是灵性的巨量流逝，以我们位阶五的层次，还勉强可以使用，但也要注意及时补充灵性，不然被它吸光灵性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库洛奇说着，轻轻推回苏格的手，“这个东西只能由你来使用，我现在的状态......” “好吧，我会看情况使用的，”苏格想了想，回头看去，“那个灰质吞噬邪怪，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衰败领域的位阶四，痴愚者，已经完全无法用人类的思维逻辑来揣测，因为不光是我们，连它们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它完全就是凭借本能行动的。” “凭借本能吗？这样的目标反而更加棘手一点，”苏格看向斯皮尔奥，想听一下这位职业赏金猎人的意见，结果发现斯皮尔奥居然在出神，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斯皮尔奥眼珠一转，“我们一路走来，见到了越来越严重的衰败领域气息的影响，你们说，这会不会与那只灰质吞噬邪怪有关系？” “灰质吞噬邪怪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库洛奇目光深沉，“至少这股足以影响环境的气息影响，不是它发出的，但是它......应该与这股气息有某种程度的联系。” “你是说，它是被这股气息吸引过来的？”苏格问道。 “有可能，强大而浓郁的衰败领域气息，是会吸引同为衰败领域的灰质吞噬邪怪，这座岛屿外面的屏障应该只对没有神性的存在有用，如果是进入高位阶的灰质吞噬邪怪，或许可以找到进来的方法。” “那我们......” 苏格说到一半，忽然莫名其妙地停住了。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凝滞了一般，可以看到眼前的事物变化，可以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但是凝滞的思维无法让他产生任何想法，也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在他身边的库洛奇和斯皮尔奥也是同样的反应，都直愣愣地站着，所有的生命体征都正常，只有思维停滞，因此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一点纯白色的光芒从苏格的口袋中出现，片刻之后，苏格仿佛从恐惧的梦魇中挣脱一般，停滞的思维齿轮再次转动起来，整个人瞬间恢复了正常。 “糟糕！” 苏格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将灵性灌入手中的挂饰，纯白色的光芒再次出现，将三个人牢牢包裹在里面。 有了这道光芒的庇护，斯皮尔奥和库洛奇也恢复了正常。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经历了什么，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背后刷的冒出一层冷汗。 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苏格第一个恢复过来，如果不是苏格当机立断使用了那件挂饰的圣佑守护，他们会以“痴愚”的状态继续待在这里，直到死去。 “我去看看。” 苏格再次服下一支灵性恢复药剂，向后方迅速地移动着。 很快，他就在树林的中间，发现了之前的那只灰质吞噬邪怪。 对方的速度虽然缓慢，但一直在前进，在后面追赶着他们的步伐。 该死的！ 苏格暗骂一声，正想回去带着二人离开，忽然发现，在树林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看上去，居然像是一个人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压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此时进入了隐身的状态，加上天色无比阴暗，想来只要不是对方用特殊的手段探查，应该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另一边，缓缓前进的灰质吞噬邪怪也察觉到了那个人影的存在，前进的势头完全停止，调转方向，看向从树林中缓慢走出的人影。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一个人类的身影在活动。 这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破旧斗篷，手中一根朽木手杖，有着一头凌乱但干净的头发，从孱弱的体态和迟缓的步伐来看，很明显这是一位年迈的老者。 一切都太过普通，除了老者身上略显寒酸的灰色破旧斗篷之外，一切都太过普通。 但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者，出现在这个地方，让苏格不得不提前万分的警惕。 人类？还是人类外表的超凡生物？ 苏格不知道，但是从对方脸上的那份淡定和从容来看，竟然是完全不受这里的衰败领域气息影响。 苏格努力抑制着胸中擂鼓般的心跳，默默地观察着。 只见老者轻轻走过来，来到灰质吞噬邪怪面前，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接着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念诵道： “父神在上。”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苏格如坠冰窖。 距离老者与灰质吞噬邪怪有一段距离，虽然听得不是十分真切，但是苏格可以肯定，对方刚刚说的，就是自己理解的那几个字。 再加上对方的动作，苏格可以进一步认定对方的身份，认定对方是来自于那个疯子一般的秘密组织。 真知会。 只不过，真知会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格不太清楚，转念一想，真知会里面的人都是衰败领域的，崇拜的也是衰败领域所谓的“全知全能的父神”，想来应该有着独特的手段，能够察觉到这座岛屿诡异的衰败领域气息也说不定。 就在苏格联想的时候，远处的灰质吞噬邪怪和老者之间，忽然产生了如同针尖碰撞般的灵性冲击。 灰质吞噬邪怪身上的眼珠同时开始扭动，因为没有瞳孔的原因，反而显得更加诡异惊悚，与此同时，从灰黑色皮肤上生长出来的触角开始剧烈地摇晃，像海中飘摇的海草。 而老者只是慢慢地往前走着，表情平淡，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到距离灰质吞噬邪怪更近的地方。 下一刻，灰质吞噬邪怪身上所有的触须都停止了摇摆，一条条绷得笔直，仿佛正在被无形的手掌拉拽一样，想要挣扎，却又抵挡不住那股神秘的力量。 “我的同胞啊，”老者叹息一声，伸出布满老人斑的手掌，触碰在灰质吞噬邪怪黑灰色的皮肤上，“已经全然不复人类的姿态，但是你仍旧是父神的孩子。” 灰质吞噬邪怪在老者的手掌下全然无法动弹，灰黑色的皮肤绷得非常紧，所有的褶皱都全然消失，一点点灰白色的体液从表皮中渗出，渐渐的更多的地方开始渗出。 只是眨眼的功夫，整只灰质吞噬邪怪就仿佛被榨干了一般，所有的体液都流出体外，剩下一个干瘪的空壳。 老者伸手从其中一处裂缝中摸进去，全然不顾那些恐怖又黏滑的体液，在灰质吞噬邪怪的体内摸索了片刻，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仿佛水袋一般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东西，老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随手一挥，已经干瘪的灰质吞噬邪怪忽然化为了粉末，如同干枯的树叶被捻成齑粉一样，缓缓落在地上。 老者不再去看地上的灰烬，将那个水袋般的东西收好后，转身向着苏格所在的位置走来。 苏格见状，只觉得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保持着隐身形态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那只灰质吞噬邪怪的力量他们是见过的，只是利用高位阶的气息压制，就让他们三个只有疲于奔命的份儿，而所谓的神性，更是差一点让他们全军覆没。 可是就是那样一只恐怖的高位阶超凡生物，在远处的那个老者手中，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不但没有对老者做出任何的攻击，甚至连自己体内的某件东西都被夺走。 想到这里，苏格对那个神秘的老者越发忌惮起来，如果说灰质吞噬邪怪算是位阶四，那么拥有碾压能力的老者，至少也应该是位阶三的水平。 苏格咬着牙，迅速回到之前的地方，但是没有发现斯皮尔奥和库洛奇的身影。 短暂的惊讶后，他感应着两个人身上的星光标记，向着前面继续追赶。 一段时间过后，在森林的深处，苏格找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洞穴，进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休整的斯皮尔奥和库洛奇。 两边迅速交流情报。 “一个疑似真知会的人类？”库洛奇脸色异常苍白，一个人承受三个人分量的衰败领域气息影响，显然对她产生了巨大的负担。 “是的，我们之前无比头疼的灰质吞噬邪怪，被那个家伙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而且他正在向我们这个地方过来，”苏格打量了一下洞穴，“这里是什么地方？看里面好像还有通路似的。” “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有猛兽住在这里，”斯皮尔奥道，“不仅如此，这里似乎还有让那些超凡生物讨厌的气息，所以暂时可以当做一个安全的休息点。” “令超凡生物讨厌的气息？” “对，”斯皮尔奥道，“你没有发现吗？进入这个洞穴以后，那股衰败领域气息就非常薄弱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就是这样，而且我们过来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里的异常，你走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一只白寡妇出现在我们附近，我们是一路逃过来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那只白寡妇就离开了，甚至没有一点眷恋。” “白寡妇？”苏格疑惑道。 “一种蜘蛛，灰白色的，有十条腿，含剧毒，”斯皮尔奥比划着，“可以影响灵性的剧毒，几乎可以看成是高位阶的超凡生物。” “那么厉害？”苏格惊讶道，“但还是没有进到这里面来？” “所以我才说这里还算安全，起码不会受到超凡生物的影响，”斯皮尔奥摇摇头，“但是我们也不敢太过深入，如果被什么东西堵住洞口，我们可真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斯皮尔奥说完，三个人同时侧过头。 轻微的沙沙声从洞口外面传来，苏格一边隐蔽着自己的位置，一边看去，发现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个穿着灰袍拿着手杖的老者。 “就是他！” 苏格低声道，整个人都随之紧绷起来。 “那个疑似真知会的家伙？他怎么过来了？”斯皮尔奥也凑过来看。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苏格皱着眉瞥了斯皮尔奥一眼，“叫你刚刚说那么多废话，你看，我们这不是被堵在这里了吗？” “这不能怪我吧？”斯皮尔奥一脸郁闷，“不然你去跟他说说？” “要去你自己去。” 苏格走到库洛奇身边，检查着库洛奇的状态，发现在这个洞穴之中，库洛奇因为不需要承担巨大的衰败领域气息影响，恢复得非常迅速，只是因为先前额消耗过大，才显得脸色异常苍白。 “过来背上库洛奇，”苏格神情冷峻，“如今只有一条路了。” “一条路？”斯皮尔奥很老实地过来背起库洛奇，跟着苏格的目光看去，“你是说......这个洞穴深处？” “不然呢？看那个家伙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发现我们，不然早就发出攻击了，一个很有可能是位阶三的存在，我可没有半点信心能赢过对方。” “那也不能往里面走啊，我们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呢？”斯皮尔奥也着急起来。 “是的，所以，我会在你们前面探索，不过你也要先往里面走一点，至少不会被外面那个家伙发现，然后就在原地等着我，等着我的消息。” “艾欧西格，你不是认真的吧？”斯皮尔奥慌了，“赏金猎人守则之一，不能在危险的环境中深入探索，你应该是知道的，对吗？” “可是我们别无选择，外面的路已经被那个家伙堵住了，出去一定会被发现，但是如果利用这个洞穴的环境，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我同意苏格的意见，”库洛奇趴在斯皮尔奥的肩膀上，点点头，“只是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苏格露出一个微笑，“别的方面就不说了，在保命和逃离这方面，我可是很有自信的。” 说完，苏格直接进入阴影形态，一头扎进洞穴的深处。 ······ 整个岛屿的外围。 在自然界中绝对不会出现的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一道道弧形的涟漪散开，隐入浓雾之中。 片刻之后，一个巨大无比的影子从浓雾中出现，推进的过程中掀起无数的水花，慢慢向着这座岛屿靠拢过来。 “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结界？有意思，到底会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这座岛上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洞穴深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洞窟之外。 灰袍人停下脚步，直直地望着面前的山丘，如同古井一般的目光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向往已久的玩具。 灰袍人跪下来，以一个虔诚的姿态跪在地上，右手手掌心抵住额头，长久不起。 “全知全能的父神......” “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 “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灰袍人低声念诵着，念到最后，整个人都跟着激动起来，一张衰老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已经发黄的眼睛中，忽然涌出一滴浑浊的泪水。 远处一个不起眼的洞口中，斯皮尔奥缩回脖子，返身去到洞穴中比较深处的位置，找到库洛奇。 “那个人离开了吗？”库洛奇小声道。 “没有，正跪着呢，嘴里念念叨叨的，我也听不清楚什么，看样子没有几个小时应该是不会离开的。” “跪着？为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斯皮尔奥不敢大声说话，显然不太适应这种环境，来回不停地踱步，但依然在谨慎地观察四周，“那可是真知会的疯子，做什么都有可能，用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是无法理解的。” “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跪拜？先不说他是因为什么才来到的这座岛上，但是显然这里的衰败领域气息不会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按照我的理解，这应该是某种朝拜或者是祈祷的方式，”库洛奇道，“历史上也有过类似的记载，不，就连现在也有类似的传承，在一部分文明中，是有着‘圣地’这个概念的。” “圣地？你指的是这座岛吗？” “对我们来说不是，但是对他们来说很有可能，毕竟这里充斥着危险的衰败领域气息，而真知会所掌握的，就是衰败领域的力量。” “也就是说，我们偷偷摸摸来到的这个藏宝地，其实是真知会的圣地？” “也不能这样简单地下结论，”库洛奇轻轻摇头，“毕竟我们还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也许那个人也是因为感应到了这里的衰败领域气息，所以才过来的，毕竟作为‘钥匙’的宝珠，很有可能不只我们手中这一个。” “但是不管怎么说，一个真知会的疯子在外面朝拜，这件事都让我压力很大，”斯皮尔奥撇撇嘴，“你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朝拜吗？” “你在进来之前，有观察过周围的地形吗？”库洛奇反问道。 “有，”斯皮尔奥回忆着，“一个小丘陵，在森林中并不是那么特殊，而我们藏身的这个洞穴，就在这个小丘陵的底部。” “对，但这并不只是一个小丘陵，”库洛奇道，“之前是你背着我的，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观察，我发现在丘陵之上，似乎有什么建筑存在，虽然没有看清，但我可以肯定，那不会是自然形成的样子，而是真实的建筑。” “建筑？” “对，如果有建筑的话，就可以进一步证实我们刚刚的猜测，外面那个真知会的成员过来，就是为了朝拜，只不过......” “我猜你现在应该在想，那个家伙过来朝拜的，不会是所谓的全知全能的父神，对吗？”斯皮尔奥说着，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对，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里埋葬的是所谓的父神，或者说，是与父神有关系的存在，那样的话，我们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 说完，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同时看向另一边，看向洞穴的深处，两个人的眼底尽是担忧。 “以艾欧西格的能力，应该不会有事的，”斯皮尔奥勉强道，“我了解他，虽然正面冲锋的能力不行，但要论起逃跑和隐匿的能力，应该没几个人比他厉害。” “看上去，你对他的评价还很高？” “你不也是吗？以你这位通缉者榜单第二位的挑剔眼光，都能选择他来作为这次探索的同伴，我想你对于他的评价，应该不会比我少到哪里。” “对，”库洛奇坦然地承认了，“或许是因为我常年在海上的缘故吧，很少见到他这样的来自于六大正统教会的超凡者，只不过，他与我印象中的教会成员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我也是同样，他简直就不像任何一个正统教会的成员，做事几乎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兴趣，也不怎么接受教会的约束，但是在教会需要的时候，却又会在第一时间站出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库洛奇轻轻叹了口气，“我说的是他的态度，他对于超凡世界的态度，对于朋友的态度。” “你是说......哈布丽？”斯皮尔奥眉毛一挑，“你确定之前只是我误会了吗？我看哈布丽的样子，好像也挺欣赏他的，从艾欧西格的角度考虑，哈布丽也是一个很完美的女人。” “完美？”库洛奇露出疑惑的目光。 “对啊，”斯皮尔奥双手拢在胸前，比了一个夸张的动作，“虽然他没说，但我有十足的把握，他喜欢胸大的。” 库洛奇盯着斯皮尔奥那张认真的脸看了片刻，慢慢别过头去，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略显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红晕。 ······ “阿嚏！” 苏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迅速向四周警戒，确认周围没有被自己惊醒的生物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到底是谁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说我啊，要是让我知道了，一定要让他好看......苏格默默地想着，继续移动脚步。 他现在已经来到洞穴比较深处的位置了，上方没有传来任何叫喊声，想来现在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应该还算安全。 一路向下，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逐渐降低，好在这个洞穴确实不受外面衰败领域气息的影响，这样进行探索也不会有太多的负担。 苏格随手摸了一块石头在手里，检查片刻之后放回去。 洞穴深处原本应该是没有一丝光线的漆黑环境，苏格之所以还能在这里正常行走，就是因为这种散发着微弱莹绿色光芒的石头，像夜光石一样照亮周围，只不过光芒是微微的绿色。 这些微弱的光芒，已经足够他行动了。 随着探索的深入，苏格也开始紧张起来，整个人的神情也越发冷峻。 他惊讶地发现，经过最开始的一段区域后，周围原生态的洞穴之中，居然出现了人类开凿留下的痕迹。 虽然只是一点点，而且仅有的一点痕迹也已经被时间冲刷得几乎辨认不出，但是以苏格的眼力，完全可以肯定，那些绝对是人类留下的痕迹。 “也不能说是人类，至少是拥有智慧的生物。”苏格下意识地说出声，连忙捂住嘴，警惕四周。 见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后，苏格松了口气，继续往下探索。 越来越多的开凿痕迹，越来越明显的开凿痕迹...... 深入到一定位置之后，苏格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几乎就是一个完全由人力开凿出来的区域。 方方正正的甬道，上方是拱形的结构，斜向下深入，去向不知何处的地底。 还要深入吗？ 苏格有点犹豫。 原本他过来他探索的目的，是想找一个其他的出口，否则的话，他们只能等待那个真知会的成员主动离开。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一味的等待太过被动，如果在等待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他们甚至连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可是让苏格郁闷的是，一路走过来，这个洞穴居然深不见底，完全没有其他出口的样子。 不光如此，除了最开始的部分，越往下洞穴的环境越简单，到了他现在的位置，已经是一条正儿八经的甬道，没有任何分支和躲藏的地方。 算了，还是去看看，起码这里没有衰败领域的气息影响.....苏格估摸着剩余的物资，觉得实在不行的话，躲在这里一段时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至少这里很安全。 接着向下，也不知走了多远，原本倾斜的甬道忽然转变方向，变成了水平的方向。 苏格意识到了再往前走，很有可能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一番思虑之后，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 很快，并不狭窄的甬道就来到了尽头，眼前的空间忽然变得开阔起来。 空气中泛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像是许多年都没有打开的旧箱子，冰冷沉寂的触感从皮肤上传来，苏格抬头四顾，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个地底的巨大空间。 脚下的甬道延伸向前，尽头是一个祭坛。 高处地面两三米的高度，有青黑色的巨大石块堆砌而成，整个祭台的面积极其宽阔，几乎有一个小广场那样的大小。 苏格挪动脚步，控制着不发出任何细微的声音，一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向祭台上方走去。 在祭台的中央，是一面巨大的仿佛石碑一样的存在，高度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而且宽阔无比，上面绘制着奇奇怪怪的复杂线条。 苏格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石碑，而是一面壁画。 一面巨幅的壁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历史遗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走向前，凝视着面前这幅巨型的壁画，观察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类似的东西。 整个壁画的构图极其宏大，虽然斑驳了很多，也没有昔日的那种色彩，但依然呈现出一种壮阔辉煌的样子。 在整个壁画中央的，是一个人类的身影，手中握有一根权杖，面容有些模糊，但是因为周围的色彩的渲染，呈现出一种散发着夺目圣光的效果，是整个壁画绝对的中心。 在举着权杖的人周围，还有七个各不相同的身影。 第一个身影看上去像是人类，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笑意，只是从外形看上去，就透露着一股神秘。 在这个人影的头顶上还有一个符号，是个完美的圆环，圆环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第二个身影，从外形上来看是一条巨龙，背后有双翼，有巨大而狰狞的头颅和嶙峋的长尾，尾巴的末端，有尖锐的骨刺。 这是非常明显的巨龙族的特征，只是苏格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巨龙族，所以也不知道在这种神奇的种族身上，会不会有所谓的“表情”。 只是从外貌分辨的话，他无法得到除了巨龙族以外的任何有效的信息。 在这个巨龙身影的头顶上也有一个符号，交叉的直线，旁边也同样一行小字。 苏格因为角度和距离的原因，那行小字不是特别容易分辨，所以苏格也没有过多在意，打算先总体地看一遍，再仔细去观看细节。 视线转移，围绕在旁边的第三个形象，也是人类的外形，只不过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是一个山羊的骷髅头，两只长角盘旋向内，空洞的眼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似的。 在这个形象的头顶，也有一个符号，如同漩涡一般，但是非常扭曲，在这个符号旁边，也有一行小字。 第四个身影依然是人类的形象，与处于整个壁画中央的，散发着圣光的形象十分类似，手中也拿了一根权杖，只是脸色的神情肃穆，在壁画上所占的面积，也比中央的人小了许多。 在这个身影的头顶，同样有一个符号，周围是四个小的圆形，中间一个正方，彼此靠在一起，在符号的旁边也有一行小字。 第五个人影的形象，与人类有着极高的相似，有人类基本的特征，手足，躯干和头部，但是在人类形体的背后，生有巨龙一般的翼翅，还有一根长尾，长尾末端是双锤般的凸起。 这个形象非常特殊，同时融合了人类和巨龙的特点，在这个形象的头顶，有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旁边同样跟着一行小字。 至于第六个和第七个，也是差不多的人类的身影，只是第六个身影头顶上是枯朽落叶一般的符号，第七个身影头顶，是凌乱的圆点。 这七个不同的身影围在四周，对中央的人形做出虔诚的动作。 大体看过一遍整个壁画的内容，苏格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描绘的，居然是有关永恒万物神和祂七位神使的事情。” “只不过，为什么有关永恒万物神的描绘会出现这样一座岛屿的深处？这座岛屿不是与巨龙有关吗？”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原本与巨龙相关就是他们推测的，除了那颗宝珠的外形，整个岛屿再也找不出半点与巨龙有关的线索。 而整个岛屿上充斥的衰败领域气息，甚至将真知会的家伙都引过来了，现在所有的猜测都已经完全没有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从壁画的内容来看，应该可以确认是对永恒万物神和祂七位神使的描述无疑......” “最早的时候是昆汀发现的，西奥多格之中会有对于永恒万物神的崇拜描绘也十分合理，只不过那个时候永恒万物神还没有成神，西奥多格的人们崇拜的，还是当时的人王。” “之后，应该是跟昂都先生一起去看的那个死灵留下的地址，是当时身为柯尔德神使的潘瑟的石塔。” “明明是柯尔德身边的神使，可是在那座石塔中确实也有与这面壁画类似的存在，只不过当时的那幅壁画描述的不够详细，远远比不上我面前的这幅......” 苏格想起曾经和昂都、琴一起探索的那座潘瑟的石塔，忽然想到在那幅壁画的背后，还有另一幅壁画的描绘，一时惊讶，就想要去看面前这幅壁画后是不是也有同样的东西。 让他失望的是，面前的这幅壁画只有正面，背面只是一片空白。 苏格不死心，走近后仔细观察了一番，甚至还用手抠了抠，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失望的他又绕回到正面，仔细观察着之前没有认真查看的细节。 “没有永恒万物神躺在盒子里的形象，也就是说，至少在这幅壁画修建的时候，还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 “嗯？” 苏格微微一愣，在面前这幅巨型的壁画上面，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围绕在周边的七个神使的头顶，都有对应的各自领域的符号。 命运，秩序，混乱，祭祀，知识，衰败，星辰。 而在这七个神使的对应的方向上，围绕在中央的永恒万物神身边，也有七个同样的符号。 “七个同样的领域象征符号，对应着外面一圈七个神使，还真是这样，难不成，永恒万物神真的掌握了七个领域？并且还在七个领域都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永恒万物神在全盛的时期，是否真的掌握了七个领域，并且还在七个领域全都成就了神灵的位格，这是苏格一直以来的疑惑。 只不过没有人能给他的这个疑惑做出解答，就连克里丁和昂都，都没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一方面是因为永恒万物神所在的第四纪太过久远，经历了大凋亡时代和第二次圣战之后，永恒万物神时代所留下的痕迹已经非常稀少，仅存的一些也完全无法求证。 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神性。 苏格知道，也曾被不同的人提醒过许多次，想要知道这些传说中的存在，必须的一个条件，就是他自己要拥有神性。 否则的话，仅仅是了解这些，就会让他失控疯狂。 一边想着，苏格一边打量着那七个符号，围绕在中央的永恒万物神周围，与周围的七个神使一一对应。 忽然，苏格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在第七个，也就是对应星辰的那个符号的位置上，对应星辰神使的头顶，确实是群点的繁星，但是靠近永恒万物神一侧的那个符号，却有一点不一样。 打眼一看，确实是几个没有规则的凌乱的点，可是仔细看去，那几个点好像又是以一种巧妙的规则在排列着。 苏格眯着眼睛，试着跳出整个框架看过去，发现那个符号与群点的繁星并不相似，更像是一个王冠的形状。 只是因为处于王冠顶端的几个点被着重描绘出来，所以粗略看上去才像是群点的繁星。 “王冠？闪耀的王冠？这是什么？” 苏格不解，但也无从下手。 壁画的总体已经看完，苏格已经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确定面前的这幅壁画，所描绘的就是永恒万物神时期的事情，还有祂的七位神使。 “接下来就是细节了。” 苏格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困惑，那就是在恶魔潘瑟的石塔之中，为什么会有有关永恒万物神的壁画。 不管如此，在克里丁那边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苏格也曾听那只小恶魔歌格说过，潘瑟曾经做过两个存在的神使，是两任的神使。 其中一个是他已知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那么另外一个神灵是谁呢？ 纵观整个历史，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也只有那么几位，如今的六大正统神灵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从时间上就对不上，所以剩下的，就只剩下了一个。 曾经的人族领袖，带领人族走向世界巅峰的人王，也就是无比闪耀的永恒万物神。 如果潘瑟真的是给永恒万物神也做过神使的话，那么在潘瑟的石塔中有类似的壁画这件事，就可以解释得通。 只不过...... “潘瑟明明是一只恶魔，可是为什么在这些壁画上记录的，都是对应混乱的领域呢？” “还是说，每一个领域对应的神使，其实并不一定是所在的领域，所谓的某个领域的神使，其实只是一种象征，而这位神使本身所拥有的领域，完全可以是别的领域？” 苏格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有点道理，但是转念一想，发现这种解释根本是多此一举。 “如果不是本领域的神使，干嘛要故意对应了这个领域的名字呢？还是说，只是因为永恒万物神拥有了这个领域的力量，所以这位神使的名字，也要用这个领域来命名？” “不过，在一个人类的领袖身边，有一只恶魔作为神使，这种说法确实也不太会被人类接受，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潘瑟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时候，选择以‘混乱’为名。” 带着这样的猜测，苏格再次看向壁画，只是这一次，他将目光对准的是每位神使头顶的那行小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熟悉的名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一次查看的目的十分明确，但是看过去之后，苏格却慢慢皱起了眉头。 在七位神使身边对应的小字上面，有一些明明是写在那里的，明明就是存在的，可是无论苏格如何分辨，也看不出上面所写的内容。 他可以看到那些文字的存在，但是念不出内容，那些文字呈现在他眼中的，也只是一团模糊的信息，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发生作用，阻碍着他的观察和解读。 尝试了一顿无果，苏格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看向那些能够辨认清楚的文字。 目光从左向右依次划过。 第一个命运领域的神使看不清，名字是一团模糊。 第二个秩序领域的神使也看不清，名字也是一团模糊。 第三个代表混乱领域的神使，旁边的名字是潘瑟。 虽然苏格在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但是看到那个带着山羊头面具的形象旁边，出现的是“潘瑟”这个名字，还是让他心中感到无比的震惊。 “还真的是你啊。” 苏格脸上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极度的惊恐，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预料正确后的得意。 他让大脑放空了一段时间，继续看下去。 第四个代表祭祀领域的神使，旁边的名字是兰提斯。 第五个代表知识领域的神使，旁边的名字一团模糊。 第六个代表衰败领域的神使，旁边的名字是塞哈。 “塞哈？” 苏格回忆了片刻，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有着十分清晰的印象。 这个名字，也是出现在恶魔之语当中的，是那只名为歌格的小恶魔记录的恶魔之语的内容。 苏格知道，小恶魔歌格与潘瑟是如今北大陆仅存的两只恶魔，或许正是因为同族的原因，使得小恶魔歌格与潘瑟的联系十分密切。 也正是因为如此，潘瑟的名字才多次出现在恶魔之语当中。 而在某一次解读的恶魔之语当中，潘瑟确实是向小恶魔歌格提到了塞哈这个名字，与这个名字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叫作弗洛第的家伙。 “这样看来，潘瑟是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这件事已经可以确定无疑了，不然的话，潘瑟也不可能认识同样作为永恒万物神神使的塞哈。” “只不过......我记得在那次的恶魔之语中，潘瑟似乎是怀疑弗洛第与塞哈有关系，到底是为什么会让潘瑟产生这样的联想呢？” “对了，这样一来，也可以确认在柯尔德身边的那位衰败神使就是弗洛第，嗯，永恒万物神身边的衰败神使是塞哈，而成为神使必须拥有高强的实力，这样看来，潘瑟会怀疑塞哈与弗洛第有所关联，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苏格突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两个神灵，身边都有同一个领域的神使，但是神使的人选却换了，只有潘瑟这个家伙，在两位神灵的身边都留下过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死皮赖脸的错觉。” 苏格撇撇嘴，想要继续往下看去，却发现在整个壁画中央的那个光辉形象旁边，也有一小行字。 带着激动而且紧张的心情，苏格仔细看过去，发现那居然是一个自己曾经听到过的名字。 “阿瓦鲁·奥斯汀。”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苏格忍不住尖叫道。 他对这个名字也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那是在他刚刚开始解读恶魔之语没多久的时候就听到的名字，甚至还看到了一个还算得上清晰的影像。 阿瓦鲁·奥斯汀应该是与那只小恶魔歌格有所联系的人类，从恶魔之语的内容来看，甚至还曾是小恶魔歌格的傀儡，帮助小恶魔歌格做了不少的事情。 可是，这怎么可能的呢？那可是永恒万物神啊，是曾经的人王，至少也是第三纪末尾的存在了。 苏格自认在恶魔之语中看到的不可能有假，因为恶魔之语的本质就是一段记忆的重现，况且还有当时的影像，哪怕只有一点点，也绝对是真实的。 “可就是说，那只小恶魔，真的是从第三纪甚至是更久远的纪元存活至今的？那还真是漫长的生命啊。” 苏格感叹一声，忽然发现自己看待问题的重点有所偏差，于是重新看向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名字。 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纠结，越看越觉得这件事十分离谱，苏格看着整个壁画正中央那个光辉的形象，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将所谓的“永恒万物神”与小恶魔歌格联系在一起。 “我记得，当时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好像是许多种族要联合起来对抗巨龙，对就是塔布里斯这个名字，为了对抗祂，才有了多种族的联合。” “其中就有小恶魔歌格的参与，当然是在暗中的，而当时人类并没有如何强大，虽然第二纪的八个强大种族已经衰弱了很多，但也没轮到人类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候。” “也就是说，是在对抗巨龙族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也许阿瓦鲁·奥斯汀真的是曾经的人王，也真的与小恶魔歌格有过交易。” “正是那次交易，才让祂逐渐崛起，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开始崭露头角，并成功地带领人类从天灾中存活下来，也为后面晋升为神灵打下了基础。”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按照时间推算，那应该是阿瓦鲁·奥斯汀还没有成为人王的时候，那段时间的历史，应该随着天灾被一同毁灭了，想要查证也完全没有手段。” 苏格摸着下巴，皱起眉头思考。 周围静悄悄的，偌大的祭台之上，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只有苏格粗重的喘息声。 绝对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了“喀啦”的一声，让苏格瞬间警觉。 他抬头四顾，环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愣了许久，才发现刚刚的那道奇怪的声响，是从面前的壁画上传来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壁画正中央的那个光辉的形象头顶，阿瓦鲁·奥斯汀这一行小字忽然发出了蒙蒙的光亮，带着微弱的灵性光芒，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接着是命运神使的名字，秩序神使的名字，混乱神使的名字...... 一个个名字接连发出光亮，如同黑夜降临的时候居民们各自点亮房间中的火烛。 有些名字苏格可以看到，有些名字苏格无法看清，但是这并不能影响那些名字所在的位置发出奇异的光。 所有的名字亮起之后，就是各自的形象。 中央的永恒万物神的形象，巨龙的形象，人类的形象，奇怪的形象...... 只是片刻的功夫，整面壁画都开始绽放出光芒。 微弱的灵性包裹了壁画的表面，虽然还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却已经让苏格的心中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阴影。 太大意了！ 苏格暗自后悔，刷的就起了一身的冷汗。 很明显，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是与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有关的遗迹，这里面所有的事物，无论是可以触碰的，还是不能触碰的，都与历史上那些辉煌的名字有关。 在这种地方必须要谨慎，可是他居然因为一时的放松大意，连着念了好几遍“阿瓦鲁·奥斯汀”的名字。 “不能轻易念诵神灵的名”这是克里丁再三嘱咐他的事情，某些远古而强大的存在，甚至在克里丁的那间小阁楼中都不被允许念诵，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极具仪式感的地方。 仅仅是一个名字，也许就会引发出意想不到的后果。 苏格确实慌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木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发直，只是看着面临的壁画，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又是一声“喀啦”的声响。 苏格发散的思绪被这道声音拽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的景象。 整面壁画散发正朦胧的光，上面所有的形象和名字都在迅速被光芒吞没。 而整个壁画当中，一条细不可察的裂缝正在慢慢扩大，蛛网般的裂纹很快就布满了整个壁画，看上去只要稍微施加一点外界的压力，整面壁画就会轰然倒塌。 苏格脸色苍白的仿佛一张纸，冷汗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忽然，来自于自身的灵性触动，苏格猛然回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位。 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留在斯皮尔奥身上的一个星光标记被抹除了，按照之前他们约定的内容来看，只有遇到了极其危险的事情，斯皮尔奥才会将星光标记抹除。 “该死的，是遇到了什么吗？” 苏格咬着牙，转身就想要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某种神秘的灵感作用下，他稍稍迟了一步，转头看向背后正在垮塌的壁画。 他还记得，整个壁画的异常是发生在自己观察那些名字的时候，观察的中途，也停在了“阿瓦鲁·奥斯汀”上面。 而此时整个壁画上，还有最后一个形象和名字，是苏格没有看过的。 他转过脸，眯着眼睛仔细看向右下角的那个位置，居然看到了一个自认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名字。 壁画轰然垮塌，连带着整个地下空间都开始崩溃。 在一阵乱石崩落之中，苏格深深地看了那个名字一眼，转头进入阴影形态，向外面逃离而去。 欧德修凡特。 星之神使的名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机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地剧烈地震动着。 乱石纷落的甬道中，一团漆黑的影子迅速飞掠而去。 晦暗而微弱的光芒从前方传来，苏格感受到了星光标记的方位，解除阴影形态，出现在库洛奇和斯皮尔奥的面前。 见到彼此都是平安无事，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 苏格和斯皮尔奥同时问道。 “我哪儿知道什么情况啊？”斯皮尔奥简直要抓狂，“这里突然就开始地震了，该不会，我们所在的这座岛其实是一个火山口吧？这是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 “你还挺有想象力的，”苏格摆摆手，也不好仔细说明，“这个地震跟火山爆发应该没什么关系，不需要担心，不过继续待在这里非常危险，我们还是......” 说到一半，苏格意识到，自己前去洞穴深处探索的原因，就是因为外面有个真知会的信徒存在，所以才想要另寻出路。 他转头向洞穴外面看过去，外面一片晦暗，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样子，天上地下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丝风，静得可怕。 而在这种令人心慌的寂静之中，有两道不同领域的气息，宛如两团狂卷的风暴一般，进行着剧烈的冲撞。 “这是......死亡领域的气息？”苏格惊讶地看着洞口外面的方向，却也不敢主动出去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斯皮尔奥摊摊手，“这就是我把你叫回来的原因，也不知道为什么，外面突然就出现了这股奇怪的死亡领域气息。” “就好像是被无礼的客人闯入家中一般，之前一直跪在地上的那个真知会的疯子，在感受到这股死亡领域气息的瞬间，就放出了衰败领域的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遇上对手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上岛？”苏格惊讶道，“除了我们，还真的有人持有宝珠？” “这个我不敢肯定，毕竟那个真知会的疯子不就上来了吗？只不过我们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段上来的就是了。” 苏格看向库洛奇，也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 一方面，这个洞穴深处的祭台正在崩溃，想来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洞穴就会塌陷下去。 想要活下去，他们就必须在洞穴完全塌陷之前逃离，必须要从这个洞穴的内部去到外面，并且一刻不停地远离。 另一方面，洞穴的外面有真知会的成员。 苏格并不认识那个灰袍人，但是从对方可以轻易地杀死一只灰质吞噬邪怪来看，那应该是一个跨入高位阶的强者。 对方虽然还没有察觉到他们三个的所在，但是只要对方还在那里，他们三个的行动就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就是这种左右两难的处境，忽然又加上了一个令人窒息的死亡领域气息，苏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的状态怎么样？”苏格问向库洛奇。 “很不错，”库洛奇眼睛明亮，“在这里没有衰败领域的气息影响，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要出去的话，我还是要用‘嫁接’的方式......” “不，”苏格摆摆手，十分干脆地否定了库洛奇的提议，“你不需要帮助我们承担那股压力，因为我们现在不是要进行探索，而是要准备逃离，所以各自承担自己的那部分，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准备逃离？” “是的，”苏格一边说着，一边贴紧洞穴的边缘来到洞口，“这里的结构还算稳固，就算是整个山体滑坡，应该也不会波及到这里。” “所以呢？”斯皮尔奥凑过来。 “等待，”苏格道，“衰败领域的气息不会过来，而死亡领域的气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们三个距离近一点，依靠这个硬币的能力，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苏格侧过头，悄悄地看向洞穴外边。 “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 距离三个人藏身洞穴的不远处。 灰袍人从跪拜的姿势慢慢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开始震荡塌陷的丘陵，然后转过头，看向从后方涌来的铺天盖地般的死亡领域气息。 干枯的手掌握在枯朽的手杖上面，下一刻，一道肉眼可见的灵性波动从灰袍人身上散发出去，如同一道水波一般，向着四面八方传播开。 这道波动经过的地方，所有拥有生命的个体都开始迅速衰败。 原本就不怎么新鲜的树叶和藤蔓，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萎蔫，枯朽，接着变成灰黑色的粉末，散落在地上。 不只是拥有生命的个体，那些没有生命的石头和沙土，也在这股波动的影响下变得极其脆弱，最后会因为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变成一堆堆细碎的粉尘。 以灰袍人为中心，周围的地形和植被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但灰袍人并不在意，只是以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前面的方向。 那是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传来的方向。 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忽然跳动了一下。 接着是一颗，有一颗，仿佛连锁反应一般，周围的石子全都开始跳动了起来。 灰袍人向地面上看了一眼，重新看向前方。 他知道，这些石子并不是因为超凡的能力而产生的跳动，而是因为地面震动而产生的跳动。 而地面震动的原因，就在他的前方。 晦暗的光线下，在灰袍人的正前方，一片白色的海潮席卷而来。 的确是海潮，如同海潮一般的骷髅大军，每一个骷髅身上都散发着晶莹如玉的白色，即使在这种光线条件下，也是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 “骷髅？”灰袍人轻声道，“在远方操纵骷髅行动，本身却不敢踏上这座岛屿一步？” “是的，这座充满着父神气息的岛屿，不是你这种渺小而卑劣的存在可以染指的地方。” 灰袍人说完，将朽木手杖轻轻往地上一戳，一道灰黑色的波纹瞬间扩散开。 在灰黑色的波纹掠过前进的骷髅军团的时候，每一只被波纹影响的骷髅，都纷纷倒在地上，散成一地的骨骼，显然是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 “只是这种程度的影响吗？”灰袍人看了一眼地上的骷髅，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迈动脚步慢慢向前，走过散落一地的骷髅，向着整个骷髅大军过来的方向走去。 ······ “那个疯子离开了！” 斯皮尔奥低声惊呼，下一刻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带着愧疚的目光看了看苏格和库洛奇，斯皮尔奥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只是太过惊讶而已。” “我们也是同样的惊讶，但是并没有你这样冒失，”苏格瞥了一眼斯皮尔奥，不再去管这个家伙，转去看向库洛奇，“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那个真知会的成员离开，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逃离，但是......” “但是你想跟上去看看，对吗？”苏格问道，“你想去看看，那个真知会的家伙到底去了哪里，要做什么，还要这群突然出现在岛屿上的骷髅兵，又是因为什么才出现在这里的。” “对。”库洛奇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疯了吗？”斯皮尔奥尖叫一声，连忙又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你是疯了吗？现在正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可你却说想要去追上去看看？” “是的，是我们离开的最佳时机，但同样也是我们调查清楚的最佳时机，错过这次，我们或许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去弄清楚这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了。” “可是......” “我也赞成库洛奇的想法，”苏格突然道，“不光是这座岛屿，还有个真知会的成员，甚至还有这片突然出现的骷髅军团，都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好的预感，而且......” 苏格想到自己所在的这个洞穴的深处，那里有一个正在崩溃的祭坛和壁画，而壁画所描绘的，正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的相关。 既然有永恒万物神的相关出现在这座岛屿深处，那也就是说，或许也像潘瑟那样，这里是曾经的某位神使所留下的隐秘据点，参考这里狂暴的衰败领域气息，苏格猜测，这座岛屿或许就是与那位神秘的衰败领域神使塞哈有关。 但是猜测也只是猜测，如果不去证实，猜测就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这个情况，对他们三人来说确实是最佳的时机，依靠死者的通行硬币，苏格可以保证他们三个不被死亡领域气息影响，剩下的，就只是衰败领域气息的威胁。 “你是认真的吗？”斯皮尔奥简直无奈了，一个家伙冲动上头还好说，只需要打昏了扛走就行，这两个家伙一起冲动上头，自己能做什么？ “当然是认真的，放心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一个厉害的家伙上岛了，那个真知会的成员就是去解决对面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要迂回就好，而且库洛奇手中不是还有宝珠吗？我们靠近海边行动，一旦遇到危险，就立刻用宝珠的力量离开。” 苏格和库洛奇以不容反驳的目光看向斯皮尔奥，轻声道： “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我有选择的权利我是知道的，但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 “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就只能去了呗。”斯皮尔奥哭丧着脸，“我对空之女神发誓，以后再也......” “再也什么？” “没什么，尽快出发吧，当然，要尽量靠着海边行动，对，还要非常谨慎。”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触即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灰袍人轻轻走过，沿途的骷髅兵瞬间散成一堆白骨，凌乱地落在地面上。 离开岛屿的中心区域，在靠近岛屿边缘的时候，灰袍人微微一愣，因为他在岛屿之外，又看到了另一座岛屿。 这座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岛屿与脚下的岛屿相接，中间只隔着几米宽的距离，原本平镜一般的海水，被两座岛屿夹在当中，仿佛一条溪流一样。 此时正有无数的骷髅兵从对面的岛屿跳过来，它们手中舞动着或腐朽或锋利的武器，漆黑的眼眶中是跃动的幽蓝色火焰，虽然没有一具骷髅发出声音，但是面前的这一幕，足以让所有看到的人为之震撼。 即便是灰袍人，也因为惊讶一时停止不前。 灰袍人目光远眺，越过层层叠叠的骷髅兵，看向对面的岛屿，发现那座岛屿正对着他的一面，是一望无际的白色。 无数的白色十字架，随意地插在海滩上，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白色的荆棘丛，却又散发着让心胆寒的冰冷气息。 “死亡气息？”灰袍人喃喃自语。 此时充满衰败领域气息的波动仍旧围绕在他身边，让那些试图靠近他的骷髅兵，在瞬间变回一堆白骨的样子。 灰袍人的存在，就仿佛激流中的一座礁石，在无数白骨骷髅的簇拥大潮之中，依然可以稳稳地站在那里。 下一刻，灰袍人再次用手杖轻轻敲打地面，一股更加强大的衰败领域波动随之扩散出去，让更多的骷髅丧失了行动的力量。 一片凌乱散落的白骨堆中，只有一具骷髅还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它手中握着一柄尖刺般的礼仪佩剑，一动不动地看着灰袍人的方向，眼眶之中幽蓝色的火焰爆燃。 “衰败领域的气息？”骷髅道，“还是跨入高位阶的衰败领域气息，你跟弗洛第有什么关系？” “那是我们伟大的教首，是代表父神给我们降下指引的存在。”灰袍人很老实地回答。 “也就是说它还活着了？很好，”骷髅张开白骨森然的嘴巴，发出赫赫赫的笑声，“所以，你将我费尽心思收集的白骨兵团分解，是想要做什么？” “这也是我的问题，你是谁？这具骷髅，应该并不是你的本体，只是你用作远程操控的媒介，那你的本体在哪里？在这座岛上的某处藏着吗？” “是啊，”骷髅并不在意，“你可以这样看，现在的我，就是这座岛，这座岛，就是我。” “与岛屿融为一体了？”灰袍人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一只死灵？” “在询问别人的身份之前，难道不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吗？虽然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但是看在你认识弗洛第的份儿上，我还是会给你这样的体面，当然，我跟它本身也没有多少交情就是了。” 灰袍人看着面前的骷髅，顿了足有好一会儿的功夫，这才用右手手掌心抵住额头，轻声道： “父神在上。” “真知会主祭之一，特洛尔。” “真知会？就是你刚刚所说的这个，尊崇着所谓的‘父神’的组织吗？”骷髅问道。 “全知全能的父神。”特洛尔神情虔诚地说道，“那么，你又是谁？一只死灵？在如今的世界上，还会有死灵存在吗？” “当然有了，连柯尔德那个该死的家伙都很有可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死灵就不可以呢？” 骷髅听后笑了起来，骨头彼此碰撞，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听上去毛骨悚然。 “至于我的身份嘛，既然你对死灵一无所知，那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不过现在在大海上的人给了我另一个身份，他们将我排在了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所以，你也可以将我看作一个海盗。” “海盗？” “对，作为一个海盗，我来到这里不是非常合理吗？这座岛屿被藏在一个威力巨大的结界当中，是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结界，想来应该是藏有不少财宝吧？” 特洛尔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发生微微震动的岛屿中心处，转过头来，轻声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受到了来自于父神的召唤，所以来到此地，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财宝。” “是吗？那......” 骷髅说完，正要上前一步，却发现特洛尔忽然握紧了手杖。 一股比之前更加惊人的灵性爆发开来，无形的波动以特洛尔为中心，一层一层向外面扩散出去，将沿途经过的所有具有生命的个体，都变成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这股灵性的波动出现的十分突然，连骷髅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抵挡。 森然的白骨脚掌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骷髅看向面前杀气凛然的灰袍人，惊讶道：“衰败领域，位阶三的腐朽领主？” 特洛尔对骷髅的疑惑没有任何解答的意思，只是握紧手杖，持续放出可以将周围一切都化作齑粉的波动冲击。 “有意思。” 骷髅嗤笑一声，忽然举起手中的礼仪佩剑，将剑尖指向特洛尔。 下一刻，独属于死亡领域的灵性爆发出来，在这股灵性的影响下，周围散落一地的白骨再次拼接在一起，恢复成一具具恐怖的骷髅。 ······ “我的女神啊，”斯皮尔奥惨叫一声，连忙向后面躲了躲，“这都是一群怪物啊。” “不是怪物，你没有听清楚吗？那个灰袍人确实是真知会的，名字好像是叫......特洛尔，应该是这个名字，对吧？”苏格看向库洛奇，自己也不太确定，毕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只能从那个灰袍人的身上读唇语。 此时的三个人，正躲在岛屿边缘的一块石头后面，这座岛屿的边缘并不是沙滩，也很难找到合适躲藏的位置，三个人只能挤在一起，免得被远处的两个强大存在发现。 而库洛奇所处的位置，就在最边缘的地方，只要伸出左手就能碰到平镜般的水面。 此时她一边观察着远处的情况，一边已经将宝珠捏在手里，只要任何一个地方出现异常，她都会立刻发动宝珠的力量，将三个人带离这座岛屿。 “应该是这个名字，”库洛奇点点头，“现在可以肯定，那个灰袍人，就是真知会的成员，而且在真知会中应该有着十分尊崇的地位，位阶三的腐朽领主，可不是普通的角色。”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斯皮尔奥眼皮颤抖着看向远处，在那两个怪物的周围，是一圈绝对的空地。 原本就并不旺盛的植物在那股奇怪的力量作用下，化为一团团齑粉，因此显露出来一片空地。 只是这片空地此时也被无数的骷髅挤满，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无数堆积在一起的白色骨骼，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另外那个呢？听它们骨骼的对话，应该是一只死灵，对吗？” “应该是这样，但是......”苏格还是看向库洛奇，“它刚刚是不是说，自己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 “是的，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我们只知道是一个死亡领域的超凡者，还从没有活人看见那位存在的长相并且活着回来。” “但它确实应该是一只死灵，前面那具骷髅，其实是他操控的，他本身应该还在旁边的那艘......我应该将它称之为......一条船吗？” 苏格说完，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同时看向另一侧。 在与他们脚下的岛屿相隔几米的地方，有着另一个不知道何时漂流过来的岛屿。 那座岛屿面积巨大，从他们的角度看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无论是左右都看不到边际，后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正面对他们所在的，是一片沙滩，一片插满白色十字架的沙滩。 沙滩上留下了无数的脚印和土地外翻的痕迹，想来那些惨白的骷髅兵，应该都是从那里过来的。 “苍白墓园号，”苏格说着，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之前只是听到过它的名字，却不知道它居然是一座岛屿，我现在是该称呼它为船，还是应该称呼它为岛屿？” “既是船，又是岛屿，”库洛奇透过那副古朴而神秘的眼镜，看向远处的岛屿，“我想，那应该也是某种特殊的船，就像我的福音号一样，是由‘手工匠’打造而成的，拥有特殊力量的船，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超凡武器。” “但是这艘船简直太大了，大的如同一座岛屿，想要操纵这样的超凡武器，应该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不是重点，”斯皮尔奥突然打断了两个人的聊天，“重点是，你们所说的这个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有，为什么它会与那个真知会的家伙打起来？”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苏格白了斯皮尔奥一眼。 远处的两位强者正在激战，因此产生的灵性波动如同海潮一样，让他们三个人只是抵挡，就已经耗费了几乎所有的力量。 这是真正的伟力，跨入高位阶的力量，拥有神性的力量。 在这种力量面前，更显得他们无比弱小。 苏格看向库洛奇，发现库洛奇也正在看自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点点头。 库洛奇握紧了手中的宝珠，向旁边的海水中按去。 就在宝珠即将触碰水面的刹那，三人脚下的地面，忽然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逃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座岛屿正中央的丘陵下方，苏格之前独自探索的地底甬道下方的巨大空间当中。 宽阔的祭台之上，巨型的壁画已经完全剥落倒塌，只剩下一团白亮的光芒留在空气中。 在四散掉落的岩石和土块中，这团光芒在空气中停留了片刻，忽然继续向下，钻入了更深处的地下。 轰隆一声。 尘土飞扬，巨石粉碎。 整个岛屿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连带着周围平静的海面，都开始向外扩散出一道有一道的涟漪。 岛屿在水下的部分，形状如同一柄长剑，整体竖长而纤细，只有顶端一小部分露出水面，如同剑柄末端点缀的灰暗宝石。 那正是苏格等人登陆的岛屿。 白亮的光团一直向下，顺着“剑身”一直向下，一直深入到几千米之下的海底深处。 片刻的寂静之后，整个岛屿忽然崩溃了。 宛如“剑身”的水下部分寸寸粉碎，被周边的海水一冲，直接消散于无形。 与此同时，一个来自于远古时代的封印，被打破了。 漆黑无比的深海之中，连绵起伏的海底山脉忽然发出了阵阵的嗡鸣。 巨岩开裂，海水倒卷。 背上的“利剑”消失之后，被封印在海底深处的存在渐渐苏醒过来。 一片漆黑之中，忽然睁开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金黄色眼球的正中央，是一道如同裂缝的竖瞳，明晃晃的一片，仿佛海底升起了一轮太阳，却又带着震慑一切的压迫力。 它慢慢活动着身体的每一处，带着地崩山摇的声势，将爪子从岩石的包裹中抬起。 它舒展着背上的双翼，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在海水中卷起巨大的漩涡。 它从海底的山脉中抽出尾巴，轻轻挥动，便彻底摧毁了一块如同山峰般的巨岩。 它的身体无比巨大，即使是成年的全息鲸鱼，也只不过有它的头颅般大小。 它浑身的鳞片不断张开又合拢，它的知觉一点一点慢慢恢复，灵性如海潮一般流淌过它巨大的身躯，让它原本被封印的力量，再次变得凶猛疯狂。 一爪拍下，整条海底山脉随之崩溃，它扬起修长的颈，向着上方发出无声的怒吼。 下一刻，周围的海水仿佛都沸腾一般，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反重力地向上冲起。 无数的泡沫，无数的水流，无数的混乱，无数的扭曲。 在这个数千米深的海底，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狂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正常，只有充斥了愤怒的情绪，浸染在每一滴海水里面。 这个体型巨大的生物停顿了一刻，挥动背后鳞片丛生的双翼，猛地向上跃起，裹挟着湍急的海流，向上飞冲。 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冲破封印的桎梏。 它知道，阔别了将近千年的时间，如今它已经重获自由！ ······ 神秘的岛屿上。 整座岛屿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从岛屿中央的丘陵开始，一道巨大的裂痕已经产生，从中贯穿整座岛屿，逐渐分裂，逐渐变成碎裂的小块，沉入大海之中。 对峙中的特洛尔与骷髅，都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 不仅是他们脚下的岛屿出现了剧烈的震动，连周围平静的海水也出现了违反自然规律的现象。 在破碎的岛屿周围，所有的海水都像是被煮沸一般。 一道道汹涌的水柱从开裂的地面中冲出来，将地面上的一切事物都高高地抛起。 在这种极高压的冲击下，岛屿破碎的速度变得更快了，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水雾弥漫的景象。 四周充斥着水压喷击的冲击声，岩土碎裂的碰撞声，还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声音，那是整座岛屿在发出的最后的呻吟。 “果然还是隐藏着秘密的啊，”骷髅大声吼着，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大声吼叫，才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这是......大海发怒了吗？海神已经降临，准备对这座岛屿降下死亡的惩罚？” 特洛尔轻轻摇头，目光中也充满了疑惑。 “看上去，你似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我们应该是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了，不是吗？” “我同意你的说法。” “那就好，虽然很遗憾没有弄清楚这座岛屿隐藏的秘密，但是比起我自己的性命来，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骷髅摆摆手，“只是有些可惜了我的这些骷髅兵，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凑齐的。” 骷髅说完，眼眶中的幽蓝色火焰忽的消失，整个躯体随之摔倒在地上，被旁边翻起的岩石压过，发出一声清脆的“嘎巴”声响，接着就被掩埋进了地底。 特洛尔见对方已经离开，也转身离去。 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座偶然间发现的岛屿，这座充满了衰败领域气息的岛屿，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真知会来说，都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特洛尔握紧了手杖，脚下加快速度，只是没等他走出几步，围绕在岛屿周边的海水，忽的向上腾起，足足有几十米的高度，就像是一圈海水的高墙，将这个濒临破碎的小岛围在当中。 遮天蔽日的海水只要落下，就会将这个小岛在瞬间吞没，但是那些海水并没有，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只有越来越多的海水反重力地向上奔涌，却没有一滴海水落下。 在如此的绝境之中，特洛尔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四散分离的小岛，接着抬头看向天空，再一次握紧了朽木的手杖。 ····· “砰”的一声。 晶莹而闪亮的碎片在三个人面前四散飞舞，苏格，库洛奇和斯皮尔奥三个人目瞪口呆，看着那个几乎代表着他们性命的宝珠，在触碰到海面的刹那碎成了粉末。 “这是......”斯皮尔奥在极度的惊讶之中，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这个宝珠怎么会......” “不知道，”库洛奇还可以勉强保持镇定，但是眼睛中流露出的目光，也已经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慌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就是碎掉了。” “那可是我们离开的唯一工具啊，为什么会碎掉了？” 斯皮尔奥抓狂地回头看，看到背后的小岛已经在不知名的力量下崩溃分离，一条深深的裂缝已经蔓延到他们三人脚下的位置，如同喷泉一般的海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座岛要毁了，”库洛奇也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觉得是因为那两个家伙打斗产生的波及。”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么，”苏格一缩脖子，“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也想知道啊，”斯皮尔奥道，“我们游泳可以离开吗？我们三个人身上都有可以在水中活动的超凡武器，控制距离不被这些石块砸中的话，应该可以游出去吧？” “不行，”库洛奇道，“你忘记了吗？我们是凭借那个宝珠的力量才进来的，如果按照正常方式的话，应该是有一道屏障在外面，无论是从内部或者是外部，都无法用正常方式打破的屏障。” “也就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应该是有方法的，”苏格看向库洛奇，“能将我们三个绑在一起吗？最好可以在同时保证我们每一个人的自由行动力。” 库洛奇看了苏格一眼，点点头，手中动作飞快，仿佛与死神赛跑一般地拿出一个小瓶子，一阵淡绿色的灵性光芒闪烁后，三人的腰间各自缠上了一根绿色的藤条。 事到如今，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在这种仿佛世界末日的环境下，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们这边发出的微弱灵性。 “传说中泰坦巨猿用来搭窝的，大地母树的藤条，有这个保护，就算你们想要解开也没有办法。” “所以说，你的办法是什么？艾欧西格？”斯皮尔奥一边试着腰间藤条的坚韧性，一边问道。 “在那里，”苏格指着三人面前不远处的一片被白色十字架插满的沙滩，“我们想办法去那上面，既然那个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可以进来，那应该也有手段离开，我们只要偷偷摸摸搭个顺风船就好。” “还是你想得周到啊，”斯皮尔奥惊讶后露出欣慰的目光，“只是我们怎么过去？”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从下而上的水柱冲击将三人高高的抛了起来。 刹那之间，苏格只觉得一股冰冷而苦涩的液体进入了自己的嘴中，于是下意识闭上眼睛闭上嘴，手中握住两条坚韧的藤条，他知道，在藤条的另一侧，是库洛奇和斯皮尔奥。 一片白茫茫中，苏格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灵感，他鬼使神差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三个人砰砰砰地摔倒在地上，他们起身一看，发现周围正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片插满白色十字架的沙滩。 “这是......”斯皮尔奥诧异一声，“我们这是过来了？” “快！”苏格连滚带爬地起来，抓着两人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跑到树林中。 “发生什么事情了，艾欧西格，怎么慌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平安无事地过来了吗？”斯皮尔奥不解，在他的印象中，苏格很少会露出像眼前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是他们明明刚刚从险地逃脱出来，本应该放松庆贺才对。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是海里，海里有东西......” “海里有东西？” “对。”苏格坚定的点头，回想着自己刚刚在被海水冲到半空的时候。 他睁开眼睛，只在一片如同高墙一般的漆黑海水之中，看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金黄色瞳孔。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诸多疑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面前的几只骷髅兵缓缓倒在地上，苏格收回了死者通行硬币。 “我说，艾欧西格，”斯皮尔奥拍拍苏格的肩膀，“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你明白吗？本质是搭一个顺风船，而且人家而没有收我们任何费用。” “直接说重点，”苏格皱着眉头，连看也不看斯皮尔奥，只是将注意力放在周围的环境中，“我们确实已经逃出来了，但还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如果你是一个职业的赏金猎人，就将你的本职工作做好。” “我这就是在做本职工作啊，”斯皮尔奥上来道，“这艘船......不，这座岛是那个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那么上面的这些骷髅兵，应该也是人家的财产，你现在不跟人家说一声就收走这些骷髅的灵性，你就不怕人家过来找你麻烦吗？” “只要你不去主动告诉他，他一定不会找过来，”检查过后苏格稍微放心一些，返回库洛奇身边，“而且，我这是在做清理，难道你想让库洛奇在被骷髅兵围绕的环境中休息吗？” 苏格说完，库洛奇也抬头看向斯皮尔奥，在两个人锐利的目光下，斯皮尔奥摊摊手表示妥协。 经过最初的那段时间，经过了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的遭遇，三人偷偷躲在在这艘“苍白墓园号”上，已经离开了那个充满诡异和疯狂气息的岛屿。 在离开的时候，三个人都十分清晰地察觉到了所谓的障壁，但是不知道这艘“苍白墓园号”的主人施展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轻松地通过神秘的障壁。 障壁的内外，就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内部天崩地裂，海水倒卷，死亡领域的气息和衰败领域的气息互相碰撞，让整个空间的灵性都异常紊乱。 外部则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一副生机勃勃和谐自然的海上风景。 经历过死亡之域和迷雾小镇的事情，苏格和斯皮尔奥都不禁产生了同样的联想。 或许在障壁之前的雾气，甚至是障壁本身，就是某种奇怪的介质，掌握了合适的手段，就可以通过这种介质，转移到另一个空间中，如果没有掌握，就会被永远拒之门外。 而这个手段，如今已经破碎，就是库洛奇手中的那个宝珠。 不管怎么想，苏格都觉得宝珠与那座奇怪诡异的岛屿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岛屿毁灭消亡，宝珠也就跟着破碎。 至于那座奇怪诡异的岛屿空间中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不是他能够凭借推理和想象得知了。 靠着藏身在这艘“苍白墓园号”上躲过一劫，三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队的骷髅兵从树林深处走了过来，像是在做日常巡守一样，路过了这三个没有付船票就自己上船的家伙。 幸亏苏格反应及时，在那几个骷髅兵察觉之前，通过死者的通行硬币解决了对方，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回过神来，苏格手法熟练地给库洛奇做好包扎，检查一番后，发现自己正盯着库洛奇白皙的大腿，不禁老脸一红，别过头去，低声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 “没事，反而是我，要感谢你帮忙包扎，你很熟练。” 面对库洛奇这种微妙的评价，苏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后续的工作尽快完成。 库洛奇腿上的伤口，是在第一次探索那座岛屿的时候留下的，只是在三人被海流冲向“苍白墓园号”的过程中，因为落地时的挤压，让伤口再次绽裂。 斯皮尔奥包扎的手法粗糙，苏格是见过的，而库洛奇更是不好自己动手，于是只有苏格动手帮忙。 结束一切之后，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面前蔚蓝的天空，各自久久地出神。 “我们......是回来了，对吗？”斯皮尔奥还有些恍惚，“确实是从那个该死的地方回来了。” “是的。”苏格轻声回答着。 他知道斯皮尔奥想问什么，经过了一场死里逃生，其实他们三个此时应该是在思考着同一件事，就是有关那个岛屿的秘密。 只是有关那个岛屿的秘密太多了，而且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线索，登陆之后没过多久就遇到了棘手的危险，后面一路被推动着前进，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到了最后，更是要面对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异象，如果不是苏格急中生智建议依靠“苍白墓园号”离开，也许他们三个此时已经沉入了海底，必须一点一点游回来。 至于途中是否会遇到什么，更是无人能够预测。 奇怪的岛屿，浓郁的衰败领域气息，纯粹的灵性溪流，来自于真知会的成员，还有这艘可以突破屏障的“苍白墓园号。” 除了这些，苏格心中的疑问比起库洛奇和斯皮尔奥自然是要多一些。 他曾一个人探索过洞穴的深处，也见到了那里巨大的祭坛遗迹和壁画。 有关永恒万物神和祂七位神使的壁画，与这座充满衰败领域气息的岛屿，到底存在着什么关系呢？ 不单单是这样，还有那个在仿佛接天障壁一般的水幕之中的巨大眼睛，巨大的金黄色眼睛，带着震慑心灵的力量。 “那么巨大的眼睛，如果是按照比例整体放大的话，那该是多大的一个生物啊？” 苏格忍不住叹息道。 “你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苏格回过神来，连连摆手，看向库洛奇后突然问道，“你......受伤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受伤了？！”斯皮尔奥闻言也凑过来看。 “没事只是之前抵抗衰败领域气息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灵性，再加上这道伤口的原因，所以觉得有些累罢了。” “你不是说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吗？” “其实......”库洛奇犹豫了一下，“是很好，但也有一部分逞强，因为当时要离开，我不能成为你们的负担，所以......我为此表示抱歉。” “也不怪你，事实上，如果没有你帮我们承担原本该我们承担的那份压力，我们甚至都无法走到那个地方，”苏格道，“不过逞强确实是你的不对，你知道，不管你是什么状态，我们都不可能把你扔下的。” “我知道，只不过，我一直都是‘福音号’的船长，所以在很多时候，也必须逞强一点，因为要给我的船员坚定的信心和勇气。” “那是在你的船上，现在可不是。”斯皮尔奥道。 “明白了，我以后会注意。” “可别有以后了，”苏格哭笑不得的，“我想你们应该也不想再来一次之前的经历吧？” 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所以说，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至少要没有危险，这样才能让你好好休息，”苏格抬头警惕着，“很明显，这艘船......这个岛不符合条件。” “但这是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岛，不是吗？”库洛奇说道，“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我想你一定也有所察觉了，这位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与那个岛屿，与那个真知会的成员都有着一定的联系。” “所以你想留在这里，继续探查情报？” “如果可以的话......” “用不用这么拼命啊，”斯皮尔奥道，“好吧，我忘记了，这一直都是你的坏毛病，认准什么事情，就会不顾一切地做到底。” “我个人认为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品质，”库洛奇认真地反驳，“坚持不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格看着库洛奇一脸认真的表情，忽然发现这位船长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异常固执，“你现在需要休息，可是在这里，你甚至都无法得到充分的睡眠。” “而且，”苏格严肃起来，“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对一个偷偷上了你的船的家伙放任不管吗？” “我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找出来，然后根据他所做的行为，决定该用何种手段处置。”库洛奇坚决地道。 “所以，”看到库洛奇的样子，苏格脸颊缓缓流下一滴冷汗，“我们要尽快离开，如果你想调查的话......” 苏格四下看了看，找了个小石头，做好星光标记后埋在背后的巨石底下。 “这样就可以了，有了定位，我们随时可以跟着过来，但是现在必须要离开。” “问题是我们该怎么离开，”斯皮尔奥指了指周围，“我可不认为，一座能够移动的岛屿上会有船只的存在，就算是有，恐怕也掌握在那个什么第一位的手中，我们想要船，就只能去抢。” “这确实是个问题......” 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中，再次传来沙沙的声音。 苏格侧着身子看过去，发现这次居然又是骷髅兵，而且数量非常多，粗略看去就有十几具。 此时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十分显眼，等到骷髅兵经过的时候，一定会被发现。 苏格不确定这次对方过来的具体数量，使用死者的通行硬币的话，如果没能一次解决所有的骷髅兵，那么一定会引起这座岛屿主人的注意。 可是后面的退路就只有一片大海，难不成，还真的要让他们跳进海里去？ 忽然间的灵光一现，苏格摸着身上的某个位置，嘴角慢慢勾起来。 “跟我来，我有办法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影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带着库洛奇和斯皮尔奥一起，站在漫过小腿的海水中，神情严肃。 “准备好了吗？” “准备确实是准备好了，但是你究竟是要准备做什么？”斯皮尔奥转头看回去，“那些家伙可是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不趁这个机会尽快躲好，带着我们来到这里做什么？” “带你们离开这里。” “离开？”库洛奇和斯皮尔奥异口同声地问道，目光中满满的都是疑惑。 “你有‘穿越者’的超凡武器？”库洛奇轻轻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有那么厉害的超凡武器，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 苏格看着树林中的骷髅兵马上就要过来了，也不多说，伸手抓住库洛奇和斯皮尔奥的手腕，将灵性灌入贴在身上的“水精灵的鳞片”，接着就看到眼前一闪。 身体仿佛融入了大海，轻飘飘的。 清凉的触感从身上每一个地方传来，深蓝色和淡蓝色的光芒拉成极长的线条从眼前划过，无比舒泰。 等到这股异常的感受消失的时候，苏格睁开眼，发现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背后是凌乱的礁石群，更远处是眼熟的热带雨林和隐约的喧闹声。 三个人恍惚了片刻，看着那堆凌乱的礁石群，瞬间就意识到，他们这是回到了山达附近的位置，面前的这片狼藉，就是当时斯皮尔奥与托辛激战时留下的。 “居然真的回来了？”库洛奇惊讶地看向苏格，“这真的不是‘穿越者’的能力吗？” “很像，但应该不是的，”苏格从身上将水精灵的鳞片取下来，“是这个，我之前离开时获得的超凡武器，名字叫做水精灵的鳞片，刚刚的能力，就是它带来的。” “水精灵的鳞片？海洋领域的？可是为什么有‘穿越者’的能力？” “应该是制作它的人后来添加的吧，它本身是海洋领域位阶四幻水师，不过附带了三次以水为媒介的穿越能力，就是我们刚刚使用的那个。” 苏格对二人展示过水精灵的鳞片，就将其重新贴在皮肤上放好。 说起来，这个超凡武器原本就是为了这次探索岛屿而准备的，可是在探索的整个过程中，几乎都没有派上用场，只有在最后逃离的时候，使用了三次“穿越”的能力。 不过苏格对此也挺满意的了，虽然一次性用光了三次穿越的能力，但起码能让他们回到安全的地方。 离开那个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岛屿，使用三次“穿越”的能力，显然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库洛奇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枚半透明的水精灵的鳞片，直到苏格将其贴在身上放好，才微微低垂眼帘，道： “很强大。” “这件超凡武器吗？”苏格一愣，“确实很强大，已经抵达了位阶四的水准，只不过在这次的探索中没有派上用场......” “我指的不是这件超凡武器，虽然说它确实非常不错，我指的，是制作它的那位手工匠，你是从我给你的那个秘密拍卖会上得到的？” “没错。” “这样看来，那个矮人确实很有手段，能够在位阶四的超凡武器上附加其他领域的超凡能力，这可不是普通的手工匠能够做到的。” 那个矮人？哦，是说“知识”先生啊......苏格回想着那个身材矮小的形象，忽然觉得那个矮人也挺有意思的。 就在这个时候，库洛奇忽然轻哼一声，身体一软，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幸亏苏格和斯皮尔奥反应迅速，同时抓住了库洛奇的肩膀，没有让库洛奇直直摔下去。 迅速检查一遍，苏格发现库洛奇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软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可是额头却在发烫。 “发热了，必须尽快送她去治疗才行。” 说完，斯皮尔奥直接将库洛奇背好，由苏格根据星光标记的引导，飞快向劳拉的船移动过去。 ······ 诊疗室外。 苏格，哈布丽，斯皮尔奥来回不停地踱步，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吱呀一声，劳拉从诊疗室中走出来，环视了一圈，轻声道： “她很安全，只是灵性消耗过度，再加上一些惊吓，才出现了低烧的症状，我已经给她配置了相应的药剂，也有做好灵性的补充，过一段时间，她应该就会完全恢复了。” 听到这里，三个人才同时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过一段时间，具体是过多久？”斯皮尔奥追问道。 “明天，最快的话今天傍晚就可以，她需要的只是足够的休息时间，”劳拉道，“说起来，她本身就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完全可以通过自愈来治疗绝对部分的疾病，我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帮助她加速这个过程而已。” “那就好，多谢你了。” “我说过我会向你们提供帮助，这只是在履行我的约定而已。”劳拉自己在沙发上坐好，也招呼其他三人坐好，“所以说，你们在这次的探索中，都遇到了什么？” 苏格见斯皮尔奥直接瘫倒在一旁，只能自己来说明，将此次探索的整个过程，都分享给哈布丽和劳拉。 只不过有关地下祭坛和壁画的那一部分，他选择了省略，有关永恒万物神和七位神使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倒不是说他有怎样的小心思，只是因为他知道，这种牵扯曾经的神灵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其他几人就越好，也更加安全。 苏格叹了口气，抬头发现劳拉和哈布丽都是一副神情严峻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道： “有什么问题吗？虽然整个过程有些危险，但我们确实已经逃出来了，就算是那位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也没有办法追过来。” “不是那个，”哈布丽看向苏格，眼神之中透露着巨大的惊恐，“你刚刚说，那个岛屿被毁，是真的吗？还有那个仿佛末日般的景象？” “是啊，怎么了？只是那个岛屿所在的位置而已，那里可是有着屏障的遮蔽的，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 “你看看外面。” “外面？” 苏格跟着哈布丽的目光去，通过船上的侧窗看向外面，只是一眼，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 原本应该是晴空万里的大海，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无比阴暗，太阳不知道隐藏在了什么地方，堆积在天空中厚厚的云朵全都是铅灰色的，重重的压在海面上，只是看一眼，就感觉那股重量仿佛压在心头，让人感觉无比的压抑。 与此同时，整个大海也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在不知道何种力量的影响下，海水开始飞快地退潮，程度远不是平时的涨潮退潮可以相提并论的。 一眼看过去，整个海面似乎都退到了地平线的尽头，清澈透蓝的海水退去之后，露出了砂石与淤泥遍布的海底。 “这是......”苏格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退潮，大退潮，”哈布丽道，“如果是普通的退潮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有很多人去赶海了，但是你看，已经过了这么久，整片海滩上却没有一个人。” “这说明了什么吗？” “说明连本地的海民都察觉到了异常，这种程度的大退潮，即使是在山达都很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罕见，历史上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预示着某种危险。” “什么危险？” “海啸，”哈布丽的脸上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目光摇闪，“规模巨大的海啸，在海啸到来之前，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退潮，但是眼前这种海水都退到天边的景象，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海啸，巨大的海啸......”苏格跟着哈布丽念叨着，“连你都没见过的海啸？这种异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你们过来之前不久，原本还是风平浪静的好天气，忽然就开始大幅度的退潮，我们原本以为退到一定程度就会停下了，可是谁知道，整片大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样，一退就退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位置。” “就是说，现在这艘船其实是陷在泥里的？”斯皮尔奥忽然问道。 “这不是重点，”苏格看向哈布丽，“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通知山达的人，提醒他们即将有一场史无前例的海啸，即将来袭。” “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劳拉走过来，也看着窗外，“现在的山达，应该已经开始避难了，他们有非常丰富而有效的避难经验，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我所担心的，是这次异常的原因。” “原因？” “是的，”劳拉转头看向苏格，“这次的异常，会不会与你们之前的探索，有所关联呢？” ······ 半小时之前。 库奥里德海上的某处。 一片被浓雾笼罩的海域上，忽然产生了一道如同狂风般的波动。 屏障无声地破碎，与此同时，在浓雾的中心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涡，仿佛在海底出现了一个缺口，将数以亿万吨的海水全部吸入其中。 忽然，一只巨大的金黄色竖瞳出现在漩涡中心，一闪而逝。 海面之下，一个无比巨大的身影，游向大海的深处，远古的封印障壁被打破，巨影摆动着庞大的身躯，向那个在历史上遗失的城市冲去。 第一百二十章 赋予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哈布丽和斯皮尔奥前后脚返回，交流着各自搜集到的情报。 “山达的人确实已经开始避难了，真是见鬼，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整个街道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连酒馆里都找不到半个人影。” “找到半个人影那才是见鬼了呢？”苏格皱皱眉，“你是不是又趁机偷溜到哪家酒馆里喝酒了？” “说这话可太伤人了，艾欧西格，我对女神发誓，我没有去任何一家酒馆......喝酒，你知道的，我喝的其实不是酒，而是那个气氛，是气氛你懂吗？” 苏格直接选择了无视，转头看向哈布丽。 “这家伙说的没错，”哈布丽也大喘着气，“我去的方向也是一样的情况，整条街上都看不到几个人，从一些痕迹来判断，山达的人应该都向北边移动了。” “北边？” “对，”劳拉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地图，“山达在纳托鲁半岛的南端，它的身份和角色与虽然与海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毕竟还是在陆地上，只要向北走，找到一块高地，还是可以安全地避开海啸的威胁。” “只不过......”劳拉再次看向窗外，“南边就不同了，从山达出发，无论是向西向东还是向南，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上有着无数的岛屿，生活在那些岛屿上的人类，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次的大海啸。” 苏格沉默了片刻，问道：“您之前说的，这次海啸很可能与我们探索的那个岛屿有关，您这只是单纯的猜测，还是说，有什么相关的线索？” “是单纯的猜测，”劳拉回道，“但也基于某种灵性的预感，很多力量弱小的生物在发生海啸和地震前，都会本能地逃离，作为生命领域超凡者的我，自然也有同样的预感。” “预感到这次的异常是与我们的探索有关？”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从你们的描述所判断，这场大退潮发生的时间点，恰好是你们逃离后不久，我想，这其中或许有着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关联。” 苏格听后，看向斯皮尔奥。 “别看我啊，我只是被拉过来凑数的，”斯皮尔奥摊摊手，“现在任务结束了，我可以回去了吗？对了，你们要不要也顺便跟我一起回去？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一定会被海啸吞没的。” “没有关系，这艘船有着独特的能力，只要在有水的地方，它都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劳拉回道。 “你确定吗？现在这艘船可是陷在泥里的，你这样的理由显然十分缺乏说服力。” 劳拉瞥了一眼斯皮尔奥，脸上依旧一副冷冷的表情，“这艘船有海洋领域的能力，是位阶六海洋之子的超凡能力，即使被淹没，其实是在水下，也能张开障壁保护我们的安全。” “海洋之子的能力？也是特殊的超凡武器？”斯皮尔奥的眼睛跟着亮了起来。 苏格摆摆手，“别捣乱了，现在的重点是关于海啸的紧急避险，就算是山达的人可以离开，但是在海上生活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也是正在困扰我的事情，”劳拉道，“如果能得知这次大退潮背后的原因，或许还能想到办法阻止，至少可以找到办法拯救那些无辜的人。” “您是想问我，有关探索的具体过程对吗？”苏格也有点无奈，“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 “如果，如果这个大退潮出现的原因，与那个岛屿真的有关系的话，那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死亡领域的家伙，也就是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或许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劳拉重新看向地图，“就在前一段时间，大海上出现了几个有趣的传闻，一个就是威尔克隆海域东边的迪米王国的宝藏，另一个，就是库奥里德海边缘的，也就是你们去到的那个岛屿。” “确实听说了，这两个地方出现宝藏消息的事情，也正是我们之前讨论的重点，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有凯莫斯人在海上活动的痕迹，这很不正常，所以我们怀疑，这两个地方的宝藏，其实是某种陷阱。” “是的，”劳拉轻轻点头，流露出少许意外的目光，“像这种陷阱，在海上有无数的传说，没有人知道那些传说的真伪。” “有些人探索后发现了，选择默不作声，有些人探索后发现只是一个空壳，也选择保持沉默，让空壳继续发挥作用，留给后来的人继续失望。”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传闻太过具体，影响的范围也特别广，包括通缉者榜单上的几个存在在内，在威尔克隆海域的东边，在库奥里德海的边缘，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船队，而这，恰恰是让我感到不对劲的地方。” 劳拉说着，重新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你们不觉得，最近海上出现的这些变故，与那个突然出现在通缉者榜单上的神秘莫测的第一位之间，会有些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斯皮尔奥懒得动脑子，直接问道。 “您的意思是，这些事情，其实有可能都是那个第一位做的小动作？” “我只是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综合到一起，进行判断，原本在大海之中，虽然说不上多么和平，但总归也是处于一种动态的有序，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新一期通缉者榜单发布后，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样说的话，还真是，”苏格摸着下巴深以为然地点头，“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一只死灵？还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面貌......” “听上去充满了阴谋的味道。”斯皮尔奥道，“所以说，你打算做点什么对吗？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确实，不过我还没想好该如何下手，想要找到那个第一位不难，但是......” “但是对方十分强大，”一旁的房门打开了，库洛奇十分缓慢地走了出来，“虽然我们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有足够的细节说明，这个第一位十分强大。” “你怎么出来了？！”哈布丽惊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库洛奇，“你现在该好好休息的。” “我没事了，放心吧，以后还能跟你一起探险呢，”库洛奇对哈布丽笑笑，重新看向苏格，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你知道我是认真的，那个第一位，绝对是跨入高位阶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苏格苦笑着，“但是我们这里却没有一个高位阶，而且你现在才刚刚恢复，还不适合......” 苏格说着，忽然一愣。 “没错，”库洛奇点点头，“你应该猜出我现在在想些什么了，对吗？” “既然还没有跨入高位阶，那么就尝试着去跨入好了，我在位阶五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足够长的时间，想来现在正是选择晋升最合适的机会。” “不会吧？”斯皮尔奥惊讶道，“你用不用这么拼啊，你刚刚恢复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开始思考准备晋升和收集情报的事情了？” “还只是停留在计划阶段，因为生命领域的位阶四十分特殊，尤其是仪式的问题，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仪式的问题？” “是的，生命领域的位阶四，名字叫作赋予者。” “配置灵药所需的材料，一根枯萎的龙牙草，10克空水母的肉，20克浮石的粉末，100毫升雾温泉的泉水。” “等一下，”劳拉打断道，“请允许我先出去。” “不需要，”库洛奇摇摇头，“您帮助我们这么多，只是一个配方而已，这并不算什么，而且您本身也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就算我不说，您总有一天也会从其他地方得知这个配方的。” “就当做我们的感谢吧。” 劳拉犹豫了片刻，重新靠着墙壁站好。 “快说啊，”斯皮尔奥有点迫不及待，“配方知道了，最重要的仪式是什么？我可想象不出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你也感到棘手的。” “确实有，”库洛奇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生命领域位阶四，赋予者所需要的仪式，是要亲自体会一次，赋予生命的欣喜，在欣喜的状态中，服食灵药。” “亲自体会一次......赋予生命的欣喜？”斯皮尔奥反复念叨着，“赋予生命，赋予生命，不就是生孩子嘛，说的这么弯弯绕绕的，不就是生孩子嘛......” “对，”库洛奇的脸红的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对人类来说，对于人类的女性来说，赋予生命的过程，最方便的就是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也就是生孩子。” “所以，你打算生孩子？”斯皮尔奥毫无眼力劲儿地追问，“不是我多管闲事啊，但是作为你的童年小伙伴，我有义务提醒你。” “在你打算生孩子之前，我想认真地问一句，你结婚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符合条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斯皮尔奥说完，整个房间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几个人互相看着彼此，却都没有说话，只有库洛奇的脸颊，变得越发红润。 “看上去是没有了，”斯皮尔奥翘起二郎腿，“可能因为你长期在海上的缘故，潜移默化之中，也被大海上的这种自由传染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种值得被提倡的方式，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有这么一个正式的过程，才好进行后续的阶段，不是吗？” “我......”库洛奇罕见的露出了赧然的神色，脸颊绯红，咬着半边的嘴唇，被她原本端庄而雅致的气质一衬，反而透出一股楚楚动人的女性味道。 “你什么你，为了一个仪式就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生孩子，你简直......” 斯皮尔奥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一半就被哈布丽掐住脖子憋在嘴里。 接着，哈布丽仿佛提着一只败狗一样，拎着斯皮尔奥的衣领就走出了房间，来到甲板上高高地一抛，看也不看一眼地返回房间。 “终于清静了，”哈布丽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家伙吵得我耳朵疼，以后只要是我在的船上，杜绝一切跟这家伙有关的事物，见一个我扔一个。” 被哈布丽和斯皮尔奥这么一闹，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也随之舒缓了下来。 苏格看向库洛奇，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问道： “所以，你应该没有在短时间内晋升的打算，是吗？” “不，我是打算晋升的，”库洛奇依然低垂着眼眸，脸颊一片通红，“之前从那位米斯顿葛先生手中得来的龙牙草，也已经脱去了大部分水分，可以满足灵药的需要，只是这个仪式......” “还是考虑考虑再说吧，”苏格也板着一张脸，因为他也不知道此时应该做出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毕竟是关于一位女性一辈子的大事，而且......” “而且什么？” 库洛奇，哈布丽，劳拉，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目光凛冽，同时问道。 “而且，”苏格擦着脸上的冷汗，“而且我其实也已经将灵药消化得差不多了，相信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完全消化融合，只是材料和仪式的问题没有解决。” “原来是这样。”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同时感叹，又同时移开目光，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啊这......苏格欲哭无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种犯了错误的感觉，面前的三个女人就是即将要做出处罚的老师，让他如坐针毡的。 “材料和仪式，”库洛奇清了清嗓子，“在那座岛屿上面的时候，你应该是得到了一件材料，对，我记得，是那只灵界穿行者蜗牛，对吗？” “是的，另外一种材料，浓雾的结晶体，在哈布丽的帮助下，我也已经得到了，”苏格说着，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哈布丽，“还剩下两个，一个是被隐藏的真相，另一个则是无痕的液体，后者至少需要100毫升。” “被隐藏的真相和无痕的液体？”库洛奇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无痕的液体这艘船上就有，在之前的治疗过程中，勒奥莉亚还使用了不少，你可以向她请求帮助。” “真的吗？”苏格惊喜地看向劳拉。 “是的，无痕的液体，其实并不是一种多么稀有的材料，因为它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字，至于用处嘛，它更多被用在药剂当中，作为媒介使用，船上确实有很多存活，我去给你取一些过来。” 说着，劳拉就离开了房间，作为这艘船的船长，她似乎一直在有意避开几人的谈话，只是耐不住好奇心，所以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材料了，”苏格从门口收回目光，“被隐藏的真相，这个......请原谅我的无知，这是某种具体的材料吗？” 库洛奇和哈布丽互相交换着眼神，各自摇头。 “应该不是吧，”哈布丽道，“应该就只是字面意思，被隐藏的真相，文字，道具，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只要你自己知道这是被隐藏起来的真相就可以，甚至不需要载体承担。” “这么抽象的吗？”苏格嘴角有些抽搐。 “这算哪门子的抽象啊，在晋升‘炼金术师’的时候，需要的一种材料就是足够的炼金术知识，我记得当时我可是背了好长时间呢，至今印象深刻。” “真要说抽象的话，还有比你这个更加抽象的呢，”哈布丽双手抱胸看着天花板，“我记得，知识领域的位阶三神秘学家，晋升时所需要的一种材料是巨龙的宝藏，怎么样？相比之下，这个是不是更抽象一点？” “巨龙的宝藏？该不会，真的是我认为的那个巨龙的宝藏吧？” “完全准确，就是这个反应，哈哈哈，”哈布丽大笑起来，“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巨龙的宝藏。” “那还真的是蛮抽象的，不，是十分抽象。” 苏格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巨龙了，可是想要晋升位阶三，必须的一种材料就是巨龙的宝藏，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人晋升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被隐藏的真相，从字面意义理解来看，应该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的，与其他人的理解不同的事实的真相，我们对此无能为力。” “至于仪式，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们吗？我跟哈布丽都有很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储备，而且我们探索的方向也不同，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苏格回忆着，“仪式嘛，需要跟踪一位拥有神性的生物，且不被发现，最后还要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 “跟踪一个拥有神性的生物，还不能被发现？”哈布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最后还要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这么多的限制条件？” “很多吗？” “当然多啊，”哈布丽十分肯定地点头，“相比之下，我甚至都觉得库洛奇的那个仪式比较简单了，只需要生一个孩子就好，不是吗？” “这个......” 苏格和库洛奇在无意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尴尬。 “冒昧地问一句，你生过孩子吗？” “没有，我甚至都没有过一个心仪的男人，但是我看人生过，这样算不算有经验？” “应该不算吧，”苏格甩甩头，“让我们跳过话题吧，回到仪式本身上面。” “咳咳，”库洛奇也清清嗓子，说道，“确实，无论是跟随一个有神性的生物并且不能被发现，还是要找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都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拥有神性的生物，现在还有什么途径，可以去接触拥有神性的生物吗？” “很难，”库洛奇慎重地摇了摇头，“无论是纯粹的自然界，还是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地方，都很少可以见到拥有神性的生物，我指的是那种有目的性的。” “拥有神性的生物，大部分都开启了灵智，有一部分甚至拥有不输于人类的智商，所以想要找到它们非常困难，因为它们本身生活的地方，就是有意地避开了人类的世界寻找的居所。”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非常困难了，”苏格忽然问向哈布丽，“对了，我们之前不是见到过一只雷鸟吗？如果是那只雷鸟的话......” “别想了，以你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而且雷鸟是在天上飞的，你有可以飞行的能力吗？” “确实没有。”苏格苦笑道。 “其实，”库洛奇低声道，“如果仪式的需要，是跟随一个拥有神性的生物并且不被发现，那么人类，应该也算是生物的一种，对吗？” “人类？” “对，你是教会出身的，找一个拥有神性的教会成员，应该不是难事吧？” “困难的只是要跟在对方后面，并且不被发现，这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六大教会的信徒在平时都会在各大教堂中活动，想要跟着并且不被发现，实在是困难，在我看来，这几乎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确实，”哈布丽也跟着点头，“在教堂中活动的人不能找，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人又找不到，关系好的已经知道了你的仪式需要，关系不好的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误解产生矛盾......” 哈布丽仰天长叹，“真是难啊。” “等一下。” 苏格突然道。 “怎么了？”哈布丽道，“你想要来一杯放松一下精神吗？我去给你拿......” “不是这个，”苏格忽然转向哈布丽，双手紧紧握住哈布丽的两肩，神情激动，“你刚刚说的，是你刚刚说的那个！” “我刚刚说什么了？”哈布丽一脸懵然。 “就是你说的目标，拥有神性，却又有着许多限制条件，不能是飞行的，也要移动缓慢，甚至还不能是我认识的家伙。” “对于别人来说这种目标确实很难找寻，但是我们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我们面前？”哈布丽看着苏格的脸，忽然局促起来，连忙挥手把苏格的胳膊隔开，“我可还是一个位阶六啊。” “我知道，我说的是那个第一位，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它就完全符合我仪式的条件。”苏格激动地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保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库洛奇目光疑惑，“你是说，那个苍白墓园号？” “是的，我们先前讨论的重点，不就是那艘苍白墓园号吗？那艘船或者说岛屿的主人，已经可以确定是高位阶的强者，而且很可能与最近在海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有着密切的联系......” “可你不是说，想要去追踪，就要有一定的实力，至少也要晋升高位阶，拥有神性吗？”哈布丽问道。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但是，”苏格露出一个颇有自信的笑容，“你忘了我是什么领域的吗？隐匿，潜伏，对于其他领域超凡者来说异常困难的事情，在我这里其实就像是本能一样。” “所以？” “所以我打算去看看，一方面可以调查相应的情报，一方面也可以试试看能否满足我仪式所需的条件。”苏格说完看向哈布丽和库洛奇，“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些可行性呢？” “确实有一点，”库洛奇缓缓点着头，“我跟你一同过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我自己去，”苏格坚持道，“你现在的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拥有隐身和阴影形态的我更适合去执行这个任务，况且我还有这枚硬币，即便那个家伙是高位阶超凡者，只要没有到达位阶一，我都有一战之力。” 哈布丽和库洛奇互相看看，各自摇了摇头。 她们知道，苏格说的是正确的，在当前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方式就是由苏格一个人去进行探索。 库洛奇虽然已经到达了位阶五的层次，但是一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来本身擅长的能力也不是关于隐匿和潜行的，如果一同跟过去，苏格还必须分出精力照顾库洛奇。 至于哈布丽，本身还处于位阶六的层次，如果晋升为位阶五的“穿越者”还好说，可是位阶六的“炼金术师”，显然还有所不足。 见到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苏格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把握。 说实话，这次的临时行动完全就是他随心而起的，是一边考虑着眼前的问题，一边推导出的一个比较合理的手段。 只是想要去跟踪那位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确实还需要相当程度的胆识和勇气。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库洛奇道，“你要如何去到那座岛屿上面？虽然你已经用星光做好了标记，但是你没有穿越的能力，连你那个新得到的超凡武器上附加的穿越次数，应该也已经在之前的行动中用光了，对吗？” “是的。” 苏格摸着贴在自己皮肤上的水精灵的鳞片，上面附带的三次以水源为媒介的穿越能力，已经在逃离苍白墓园号的时候一次性用光了。 “该死的，”哈布丽突然懊恼不已，“如果我已经晋升为‘穿越者’的话，这些问题都可以轻松解决，为什么我一直还待在‘炼金术师’的这个位阶上呢？”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这不是该问你自己吗......苏格默默地在心里用哈布丽的语气想着，道： “穿越的手段，想要总是能找到的，只不过，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大海啸马上就要来了，在这个时间点离开这里，我很抱歉，只能靠你们了。” 哈布丽和库洛奇看向苏格，同时用力地点头。 ······ 乌云厚厚的堆在一起，仿佛要压到人们头顶似的，压得人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 海水早已退到了地平线的之下，像眼前这样规模的退潮，在山达的历史上也是第一次，现在的山达已经成立一座空空荡荡的城市，所有的人都逃向了北边，以躲避这场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灾难。 甲板上，苏格看着一片晦暗的天地，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 “穿越者的配方是，100毫升三足漫游者的血液，三片漆树的叶子，一块灼热冰晶，一棵金棘草，我没有记错吧？” “没有，”哈布丽微笑着，“金棘草和漆树的叶子我已经搞定了，如果你遇到三足漫游者和灼热冰晶的线索，就顺便帮我留意一下吧。” “那仪式呢？” “仪式需要在海陆空三个地方的城市中留下足迹，并且去过一百个以上城市，不同环境13类，不同气候15类。” “放心吧，在海上航行多年，我早就已经满足了仪式的条件，也做好了标记，‘炼金术师’的灵药也早就消化完毕，只要凑齐材料，我就可以尝试晋升‘穿越者’。” “既然连仪式都已经满足了，只差两种材料而已，你为什么一直不晋升呢？”苏格好奇道。 “这也是我刚刚才发现的问题。”哈布丽别过脸去不看苏格，显然有些羞愧。 “好吧，如果我有机会，一定会帮你留意的，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什么？” “实在不行的话，我也有其他手段帮你凑够材料，”苏格冲哈布丽点点头，接着看向库洛奇，“你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完全了，但是现在棘手的是仪式的问题，对吗？” “你有方法帮我解决仪式的问题？”库洛奇藏在眼镜后面的目光绽放，可是片刻之后，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低下头，脸颊瞬间就变得一片潮红。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格苦笑道，“但我也确实有方法，我认识一个家伙，也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平时喜欢研究杂交的问题，或许对‘赋予生命’这件事有不同的理解也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那就，多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避免通过......那个方式，就可以满足仪式的条件。” 苏格点点头，露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 目光再次轻移，滑过斯皮尔奥的时候。 “带我走！艾欧西格！”斯皮尔奥充满悲壮的叫喊声回荡在甲板上，被萧瑟的风带着远去，“不管你要去哪里，带我一起走，艾欧西格！你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 “我哪儿欠你......”苏格想想，忽的一愣，想起当时获取沉默的尖叫者的时候，确实还是斯皮尔奥帮自己补上了一个缺口，这样算来，好像自己还真是欠了斯皮尔奥一个人情。 “你就待在这里，”苏格道，“海啸就快来了，她们几个人在这里一定会需要帮手，你现在已经是大地领域位阶五的浴血者了，该你承担责任的时候，一定要承担起责任，知道吗？” “不知道！”斯皮尔奥几乎要哭了出来。 “唉，你就安心待在这里，现在库洛奇受伤了，哈布丽还只是位阶六，只有你待在这里，我才会安心，知道吗？你可是高位阶之下，最具战斗力的个体了。” 斯皮尔奥一愣，忽然又道：“我不，你这是在哄骗我，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见斯皮尔奥还在挣扎，哈布丽过来直接拎起斯皮尔奥的衣领，带到船舱门口一脚踢进去，反手果断地锁好了船舱的大门。 “这家伙太吵了，”哈布丽看向库洛奇，“我真是好奇，你是如何能忍受他到现在的。” “其实，我也不太能忍受，但我们毕竟是童年的伙伴。”库洛奇低声道。 苏格无奈地笑笑，最后看向劳拉。 “感谢您的帮助，还有您的材料，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到的事情的话......” “有的，”劳拉点点头，“看到你们的样子，我也觉得，是时候迈出这一步了，我也准备晋升，所以，如果你能找到坚忍橡果怪物的踪迹的话，请帮我留意，我需要它的内核结晶。” 劳拉的话让苏格有些意料之中的吃惊，不管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一个有关巨龙的宝藏之地，跨入高位阶的存在碰撞，岛屿般的苍白墓园号...... 不管是谁，在听到这些后应该都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再加上眼前这种一片寂灭的景象，想要通过晋升来提升自己的能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了解了，那仪式的部分需要我帮助解决吗？” “不需要，”劳拉摇头“晋升丛林行者的仪式，是需要与一位森林精灵签订契约，在它的帮助下守护一片土地三年，因为我另一个身份的原因，在晋升之前，我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 “明白了。” 苏格再次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三个人，心中一暖。 忽然，他看到了在船舱后方的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于是伸伸手，将两个小家伙招呼过来。 “你是要离开了吗？”菲儿仰着脖子问道。 “是啊，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苏格摸摸菲儿的头，又摸摸旁边一言不发的西鲁的头，“这段时间就听她们三个人的话，你们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水手了，在发生危险的时候，要去保护她们，明白吗？” 两个小家伙用力地点头。 菲儿仿佛察觉了什么一样，眼眶有些泛红，追问道：“那你还回来吗？我是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乘坐希望海鸥号，一起去探险吗？” “当然啦，我向你们保证，”苏格笑着跟两个小家伙拉钩，站起来看向哈布丽，微笑道，“这是船长命令，对吗？” “是的。”哈布丽也笑着点头。 “明白。” 苏格笑笑，瞬间消失在甲板之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顺利穿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离开哈布丽等人，苏格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灵性微微灌入右手指尖，凌空绘制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 现在不是约定好的时间，所以苏格有些忐忑。 他不确定克里丁会不会回应他的祈求，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如果说“穿越者”的能力是他去到苍白墓园号上的前置条件，那么去找身为知识教会、阅读者教堂主教的克里丁，就是最方便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在这个世界上，苏格不相信还有谁能在“知识领域”上超过克里丁的造诣，或许知识教会的其他主教可以，但是综合来看，克里丁毫无疑问是最佳的人选。 时间缓缓流逝，苏格内心焦急如焚。 终于，双圆连线的符号在空中发出微弱的灵性波动，片刻之后，一个虚幻的大门打开，露出克里丁的样子。 “克里丁主教。”苏格穿过虚幻的大门，恭敬地问好。 克里丁向墙上的壁钟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有到我们约定的时间。” “是这样的，”苏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克里丁大眼瞪小眼地僵持了片刻，“我需要您的帮助。” “可以。” 片刻之后，克里丁微微蹙着眉头，轻声问道： “你是说，你已经做好了一个标记，现在想利用穿越者的力量过去，是吗？” “是的，可以办得到吗？”苏格着急地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对于你来说，只能依靠外界的力量进行穿越，这就存在着限制条件。” “什么限制条件？” “其实，你并不一定要纠结于‘穿越者’的力量，祭祀领域的‘传送’，甚至是别的领域的力量，依然能帮你达成相同的效果，毕竟你曾经去过那个地方，而且已经做好了标记，最重要的一步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其实很简单。” “传送，或者是别的领域的力量？” “是的，比如借用一个仪式阵，或者是超凡武器。” “仪式阵......超凡武器......”苏格低声念叨着，猛地一顿，“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帮助，克里丁主教。” “为迷惑的人们提供指引和解答，正是知识教会存在的意义，”克里丁轻轻点头，“这次就不给你扣除相应的贡献次数了，当然，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办法，还是打算从我这边借用相应的超凡武器的话......” “暂时不需要了，我有个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苏格心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贡献次数，还是能省则省，毕竟现在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哈布丽几个人的材料问题需要解决。 如果不是有克里丁这样一个“行走的材料库”，他真的是没有什么底气，他之所以可以选择率先进行其他的任务，就是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都有克里丁作为他的后盾，给他提供近乎无限的材料支持。 从克里丁的小阁楼离开之后，苏格向教堂的执事讨来纸笔，十分简略地写了一封信，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召唤出幽灵蟾蜍，让其带走。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阿金斯通过“疯狂之门”的力量，从赛齐瓦来到阅读者教堂，并在后方的小庭院中找到了苏格。 “你想借用这个？”阿金斯瞪大了眼睛，对着苏格晃晃手腕，“借用这个‘疯狂之门’？” “可以吗？”苏格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否成功借到，毕竟这件改造自“穿越者”的超凡武器，是施纳尔给阿金斯的，“穿越者”的能力有多珍稀，这件超凡武器就有多珍稀，甚至是更加珍稀。 “可以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阿金斯挠挠头，“你是想要学修门吗？其实你完全可以选择去铁匠铺当一段时间学徒的，那里能够接触各种各样的门，比这个好多了。” “我并不是想要学修门，”苏格阴着脸，“我是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只不过因为外在条件不允许，所以只有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样，”阿金斯松了口气，“我以为你是突然间有了什么特殊的癖好呢，居然想要来学修门......” 这个东西到底是给你带来多大的副作用啊，连“穿越”的能力都被放在了后面，每次提起来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居然是修门......苏格表示无奈，问道： “所以，可以借给我吗？就只要一小段时间就可以了。” “时间无所谓，因为最近我经常过来费伦的关系，施纳尔主教那边也已经打好招呼了，我可以利用这里的自修室，不急着回去赛齐瓦，”阿金斯很大方，“只不过......” “我会向你保证，认真仔细地使用它。”苏格道。 “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条件，当然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 “是什么？” “帮我把它毁掉。” “毁掉？”苏格忽然一愣，“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啊，你就没想过这是斯皮尔奥骗你的吗？” “我还真的仔细考虑过这件事，但是我觉得尝试一下，并不会造成什么危险的后果。”阿金斯一脸认真。 “好吧，仔细使用，并且在可能的情况下把它毁掉......”苏格嘟哝着，“这好像不是两个并列的条件吧？这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这种事不要纠结，只要你记住，就是这两个条件就可以了，”阿金斯对苏格说道，“对了，你是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吗？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 “免了，我一个人就好，”苏格连连摆手，“这个东西的副作用，除了会让使用的人产生想要开门的冲动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不过从我的经验来看，在公共区域内，尽量控制住自己，要注意远离有女性经过的地方。” “为什么？” “不太好解释，反正你记住就可以了。” 阿金斯说完，拍拍手就向着自修室的方向走去了，看上去竟然是一副准备听课的样子，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是经历了什么，才有了如此的学习冲动。 苏格没有去管阿金斯，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将“疯狂之门”戴在身上，感受着独特的灵性和能力。 这样看来，也不算是太麻烦啊，“穿越者”的本质，其实是在两个地点之间建立连接，并用“穿越”的方式，进行超空间的跨越......苏格很快就琢磨出了用法。 就在他心满意足地想要找个地方进行“穿越”的时候，左手鬼使神差地握上了一个黄铜的把手。 苏格正准备开门，忽然感觉到门的另一边传来一阵拉力，没等他做出反应，大门就被从另一侧打开，一个穿戴整齐的女执事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女执事面若冰霜的样子，苏格怯怯地抬头，看到了上方描绘着“女士洗手间”纹样的标牌。 “我其实可以解释一下的......” “啪！” 片刻之后，女执事气哼哼地离去，苏格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羞愧难当地赶紧溜走。 “这个副作用居然这么离谱！” 苏格心说怪不得阿金斯提醒他不要靠近女性经过的地方，原来是这么回事，看起来，阿金斯似乎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与他一样类似的，惨痛而尴尬的经历。 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补给和道具都有准备充分，苏格回到后方的小庭院，将灵性灌入手中的“疯狂之门”，等待了十几分钟后，开启了穿越的力量。 “希望在门的另一侧，不会有大群的骷髅兵在等待着我。” 苏格默默祈祷着，跨入灵性的大门，几个呼吸之间，就从位于费伦的阅读者教堂，来到了视野开阔的大海之上。 跨出大门的瞬间，苏格立刻进入隐身的状态，反复查看之后，确认自己回到了苍白墓园号。 面前是一片苍白的十字架，堆满了几乎一整个沙滩，后面是静谧异常的树林，地上还有清晰的痕迹留下，似乎是有一个小队的骷髅兵刚刚从这里经过。 苏格举目远眺，看到远处是低垂的乌云，厚厚的一片，一直延伸到天际，仿佛要直接压到海面上一样，看得人心中仿佛堵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乌云之下，是异常平静的海面，只有微微的波澜泛起。 苏格不知道苍白墓园号此时在什么位置，周边的区域居然还有海水，比起大潮退去后万人惊恐的山达，周边的海域，似乎还处于一种相对正常的状态。 “还是谨慎一些吧，毕竟是现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船，也是通缉者榜单上，唯一一位确认的高位阶超凡者。” 苏格找到之前做好星光标记的小石头，想了想，将其再次埋在土里。 他保持着隐身的状态，仔细感受着，发现这座奇怪的船上，确实是被一股死亡气息所笼罩着。 “很不错，有死亡领域的气息，起码不会太过被动。” 苏格心中一喜，伸手进口袋摸出死者的通行硬币。 只是寻摸的时候，另一个触感相似的东西也被他摸在了手里，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橙光闪闪的金币。 “这是......从昂都先生那里得到的，”苏格忽然笑了下，“从得到以来，还从未使用过呢。” 苏格回想了片刻，想了想昂都的嘱托，将金币放在眼前，虔诚地祈祷： “接下来的行动，我不会被任何存在发现。” 第一百二十四章 预料之外的拜访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苏格解除了隐身的能力，转而进入阴影形态。 此时天地之间无比阴暗，太阳被层层叠叠的乌云挡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整座岛上的可见度非常低，但是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的阴影形态才可以发挥出威力。 苏格相信，只要他沿着树林之间的阴影行动，就不会被骷髅兵发现。 茂密的树林中，一团漆黑的阴影仿佛绿毛龟一般缓缓移动，几队巡守的骷髅兵从不远处的地方经过，却都没有发现这团阴影的异常。 苏格心中得意，与此同时，也凭借出众的眼光和判断力，察觉到这些在岛上四处巡守的骷髅兵，其实是按照某种固定的路线前进。 而这些骷髅兵们每一次巡守之后，必定会返回岛屿的正中央，因为反复的踩踏，从岛屿正中央向四周的方位，已经出现了几条窄窄的道路，如同蛛网一样，从中心扩展到四周。 苏格以阴影的状态慢慢过去，避过值守的骷髅兵，发现在岛屿正中央的，是一个整体惨白的骷髅建筑，仿佛一座宫殿，却是由无数根白骨堆砌而成的。 很显然，这座白骨的宫殿，就是整个“苍白墓园号”的绝对中心，想来那位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此时应该就待在这座白骨的宫殿中。 想到这里，苏格开始隐隐的激动，以至于灵性出现了片刻的紊乱，导致阴影形态都差点解除。 思索片刻，苏格解除了阴影形态，重新隐身，并将死者的通行硬币紧紧握在手中，向其中缓缓地注入灵性。 这是他思考之后的答案。 如果说在岛屿的其他地方，还可以用阴影形态来骗过骷髅兵，那么在这座白骨的宫殿中，阴影形态应该不会继续发挥作用。 与之相对的，充满死灵气息的死者通行硬币，反而可以给他提供连真正的死灵都无法辨别的气息和灵性，与这座岛上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混杂在一起，加上隐身的状态，苏格认为以这种方法来潜入，会更加安全一点。 就要进去了......苏格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中，心跳得仿佛擂鼓，正在他想向前一步的时候，忽然，一阵凄厉的风从身后吹来，吹得他浑身汗毛炸立。 冷汗瞬间就从脖子上流了下来，苏格回头看，从此处的高地看过去，在整座岛屿的外侧，正有一艘巨大的船缓缓停靠在岸边。 船只正中央的桅杆上，一面旗帜剧烈地摇摆着，苏格眯起眼睛努力看过去，发现在那张旗帜上绘制的，依稀是一个燃火的车轮的图案。 燃火的车轮？苏格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就在几个周之前，他还见过这面旗帜，至少也是相同模样的旗帜。 那是现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掠夺者的象征。 苏格曾在某个大雾弥漫的夜晚，见到掠夺者号的一艘分队，自由祈祷者号，复仇者号同时相遇，也知道那艘分队的目的，是去往内莫奇海寻找宝藏。 只不过因为当时的天气原因，他没有看清那艘船的模样，所以就不知道，那艘船是否就是眼前的这艘船。 “掠夺者号......他为什么过来了？不是分队，而是主船？” 在一瞬间，苏格的脑海中就涌出无数的疑问，他看着掠夺者号停靠在岸边，沉重的铁锚已经落下，很明显是准备上岸的样子。 一座岛屿，苍白墓园号，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船。 一艘巨舰，掠夺者号，通缉者榜单第四位的船。 二者都是在新一期通缉者榜单上突然崛起的强者，甚至同时跻身进入通缉者榜单的前四位，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但是二者在这个地方见面，这让苏格不得不重新思考最近发生在海上的一系列事情。 如果说，苍白墓园号的主人和掠夺者号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是认识的，并暗中计划了一切，才引起如今海上的巨大变动，那么此时二者的相遇，很可能会酝酿出更大的灾祸。 苏格默默吞了口口水，停下脚步，屏气凝神，将自身隐藏在阴影当中。 很快，巨大的船舰停靠完毕，但是从船上下来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眼睛狭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另外一人明显也是一位男性，只是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强壮结实的身体将一身衣服撑得紧绷。 两个人在岸边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对沙滩上那一片白色的十字架颇为感兴趣，指指点点一番，然后径直向岛屿中央的白骨宫殿走来。 两个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行动，也没有靠着独特的手段遮掩气息，所以很快就被巡守的骷髅兵发现了。 接着，就像产生了连锁反应一般，岛上大部分的骷髅兵都涌向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密密麻麻的，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惨白的骨骼，只是这种场面，就足以吓退绝对部分的侵略者。 只是这两个突然到访的家伙，没有半点惧怕的样子，散步一般向岛屿中央的方向走过来。 “怎么办？”戴面具的男人问道。 “这应该是主人的欢迎仪式吧？”瑟吉眯着眼睛，嘴角轻笑，“所以，我们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就显得十分没有风度了，我们明明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你说呢？” “我没有什么看法，”米克摇摇头，“但是我们不出手，它们就要出手了，以它们这种纯粹骷髅的样子，我不觉得它们是可以用语言沟通的对象。” “那就，由我来用点小手段吧，唉，真是可惜，费劲千辛万苦才收集而来的这么一点厄运，又要浪费不少。” 瑟吉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镜面翻转，将面前一大片的骷髅形象映入镜面之内。 下一刻，瑟吉轻轻拍打着镜子的边缘，让镜子产生些许的抖动，镜子中的骷髅群就随着这阵抖动，纷纷散落成一地的白骨。 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面前站着的骷髅群，也跟随着镜子中发生的情形，迅速散落成一地的白骨，镜中与镜外是两个世界，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却有着明显的时间差。 绝对诡异惊悚的一幕。 瑟吉没有过多解释，看到面前散落一地的白骨，十分严肃地从中清理出一条小路，率先走过去。 米克就那么跟在后面，隐藏在面具之后的面容上无比震惊，但又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两人就这样一直向前走，沿途不断有骷髅兵过来补位，却又在一股奇怪的力量作用下，迅速变成一堆白骨散落在地上。 到了最后，所有的白骨都谨慎地围在周围，惨白的骨骼握紧形制各异的武器，却都没有上前。 瑟吉和米克二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欢迎仪式中，来到了白骨宫殿的前面。 “你说，这里的主人会不会欢迎我们？”瑟吉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话，你不请自来，还弄坏了我这么多护卫，我的心情一定不会好，也许原本的好心情，也会变得如同此时的天气一样。” “并没有弄坏，”瑟吉认真地反驳，“我只是让它们失去力量而已，况且你也看到了，它们只是数量众多，本身的力量甚至没有跨入中位阶，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如此轻易解决它们的原因。” “你去对里面的主人说，不要对我说，”米克道，“就像你刚刚下船时说的那样，我们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你这样叫作有诚意吗？” “诚意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摆出来啊，”瑟吉独自想了一会儿，率先踏上白骨堆砌的台阶，一步一步去到白骨宫殿内部，“愿命运之轮庇佑我们......” 米克停留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在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透明的人形越过层层围绕的白骨骷髅群，来到了正门台阶的下方，等待片刻之后，从侧边的白骨立柱边迂回过去。 白骨宫殿内部。 四十八根长达十米的巨大白骨，将整个宫殿撑了起来。 这些骨骼两端突起，中间的部分粗细均匀，很像某种动物的胫骨，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种类的生物，才能拥有这样巨大的骨骼。 周围的墙壁由无数的头骨堆砌而成，密不透风，它们来自于不同种类不同年龄段的个体，从那些黑漆漆的眼眶中似乎可以看到它们郁积的怨念。 站在宫殿的大厅中，隐约可以听到无数的叫喊声，呻吟声，嘶吼声。 这些声音中填满了悲愤和痛苦，即使在它们死后，也用如此的方式诉说着无尽的不甘和诅咒。 瑟吉和米克先后踏入这座宫殿的正厅，四下打量一番，各自颤抖了一下。 两道孤零零的脚步声回荡起来，配合着填满整个宫殿的声音，如同一首用白骨的琴键弹奏而出的乐章。 瑟吉和米克同时顿足，看向中央王座上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如同一阵青灰色的烟尘，围绕在中央的白骨王座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寒。 忽然，那团烟尘中显露出一个骷髅的样貌，与此同时，一道深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人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苍白墓园号的主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着从白骨王座上的质问，瑟吉和米克都是微微一颤，很明显是因为刚刚的那句话而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绷紧着全身的神经。 “是的，”瑟吉轻声道，“我们的确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反而是您，也就是这艘苍白墓园号的主人，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您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一只死灵。” “死灵又如何？”围绕在白骨王座上的青灰色气团道。 “死灵有多么稀有，应该不需要我们过多说明了，虽然它们没有完全灭绝，但只比绝迹了的巨龙和羽蛇好一点，也只是好那么一点点。” 瑟吉说完，王座上的青灰色气团忽的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性波动，充满了死亡领域气息的灵性，将整个白骨宫殿震得吱呀作响。 “请收起您的敌意，”瑟吉恭敬地行礼，“如果是我刚刚说的话惹怒了您，那么请允许我在这里向您表示歉意，但是我们这次过来，并不是想要挑起矛盾的。” “哦？不是想要挑起矛盾？所以一路过来，将我的那些骷髅兵一并解决了？” 听到这一句，米克不经意地瞥了瑟吉一眼，埋怨的情绪十分明显。 “这个，”瑟吉苦笑，“只能说您的护卫力量确实很厉害，想要平安无事地来到这里，为了自保，我们只能用一些小手段，而且，我并没有对您的护卫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白骨王座上的青灰色气团沉默了片刻，收回那股惊人的死亡领域气息，几乎将整个白骨宫殿撑爆的死亡领域气息，也随之平缓下来。 瑟吉和米克同时松了口气，背后的汗水涔涔而下。 他们知道，对面的家伙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但凡他们走错了一步，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加入外面的那些骷髅兵，变成护卫岛屿的一员。 “所以说，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王座上青灰色的气团问道。 “在那之前，我必须先确认您的身份，”瑟吉壮着胆子说道，“拥有苍白墓园号不能完全说明问题，我们想问的是，您是否就是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这艘苍白墓园号的真正主人？” “眼前的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请原谅我们的无知，但有关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甚至没有人能见到并且活着回去，而我们此行的目的，只能对那位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说明。”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你们在疑惑的事情了。” 青灰色气团一阵剧烈地摇晃，从中显露出一个骷髅的影子，宛如幽魂一般，没有实质。 “你们在疑惑的，是这艘苍白墓园号的主人的样子，对吗？” “是的，”瑟吉点头回应，“从我们已知的情报来看，结合外面的那些骷髅兵，还有这股独特的死亡领域气息，我们可以确定您确实是死灵族的，但是......” “但是一只死灵，却没有实体骷髅的凭依，对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给我们解答疑惑。” “如果我说‘不’呢？” 宛如幽魂体一般的虚影猛地一晃，凛冽的杀气再次席卷了整个白骨宫殿。 白骨王座上的存在，完全是一种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推理的生物，居然在刹那之间转变态度，从和和气气的谈话，再次转变成纯粹的杀意。 周围的骷髅墙壁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幽魂，虚虚实实的身影，堆积的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围困住瑟吉和米克，缓缓推进。 如同五面冤魂的墙壁围困而来，瑟吉和米克下意识想要拿出武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武器就表明了先要战斗的意思，即便是自保，也确实是战斗。 可是如果不战斗，他们就只能任凭冤魂的墙壁逐渐压过来，他们此行是带着重要的任务的，可不能无缘无敌地死在这里。 千钧一发之际，米克忽然说道： “这艘苍白墓园号，是你从一个黑夜领域的超凡者那里得到的，对吗？” 一瞬间的寂静，白骨宫殿中没有一丝声音。 瑟吉和米克的肩膀微微颤抖，看着已经逼近到眼前的冤魂之墙在发出无声的咆哮，紧张得连流汗都忘记了。 悄无声息，五面冤魂之墙消散无影，白骨宫殿中恢复了正常，一道沉沉的声音从白骨王座上传来：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有关这艘苍白墓园号的信息，正是我给那个家伙的，我是说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 米克松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只不过他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掩饰，抵抗对方那股沉寂得仿佛真正死亡的灵性，已经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能知道那个家伙的存在，应该不会是普通的人，人类，你们有资格站在这里，但也只是有资格而已，不要耍任何的小手段，你们要知道，只要在这艘船上，所有的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包括你们的性命。” “明白。”瑟吉和米克同时点头。 “很不错，你们很有勇气，能够在知道这艘船的真相后，还依然有勇气踏上来的，你们是第一个，就让我来听听，你们的真正目的吧。” 对峙的战场之外，白骨宫殿角落里的一根白骨立柱后方。 不，他们不是第一个，我才是第一个......苏格躲在角落里静静地想。 事实上，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来到这艘船上了，第一次着实是无奈之举，所以十分仓促。 不过第二次确实是他在知道这艘船的真实身份后，依然决定过来的。 只不过苏格此时的关注重心完全不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意跟谁争个所谓的第一第二，他关注的，是白骨宫殿中央的那两个人，还有在王座之上的那个存在。 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和第一位的相见，差点就打起来，这着实让苏格吃了一惊，但是与此同时，这也否定了他之前的猜测，面前的这两个不同势力，之前确实是不认识的。 但是从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口中，苏格听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角色，一个黑夜领域的超凡者。 听上去，这位神秘的黑夜领域超凡者，与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是认识的，而且他们脚下的这艘苍白墓园号，还是在掠夺者的帮助下，提供给那位黑夜领域超凡者，再由黑夜领域超凡者，提供给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 如此看来，那位神秘的黑夜领域超凡者，不单认识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还认识第四位，这般强悍的交际能力，即使苏格没有见到对方，也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怖。 所以说，这个戴面具的家伙，真的就是掠夺者号的船长了？看之前的那个家伙，额，应该叫瑟吉对吧，好像也很服从他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不会有错......苏格暗暗心想。 只是，如果双方真的是不认识的，那么掠夺者号的这两个人此行过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从刚刚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是打不过那个第一位的，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过来，是因为手中握有某种优势？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苏格再次竖耳倾听。 白骨宫殿之中，瑟吉和米克一动不动地站着。 “在说出我们此行的目的之前，能不能让我们知道您真正的名字？”瑟吉问道，“如果可以的话，也请告诉我们，为什么您身为死灵，却在没有骨骼的凭依下，依然可以存活？” “哦？原来你们想知道的是这个，”白骨王座是的青灰色气团忽的一荡，“看起来，这艘苍白墓园号虽然是由你们提供给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但是很明显，你们完全不明白这艘船真正的价值所在。” “真正的价值所在？” “是的，看在你们是第一个有勇气踏上这艘船的份儿上，我破例告诉你们，这艘船，这艘苍白墓园号，并不只是一艘船，它其实是一件超凡武器，另一种类型的超凡武器。” “这个，我们知道的，事实上，现任通缉者榜单上的大多数有名号的家伙，都会拥有一艘具有超凡能力的船。” “但你们知道这艘苍白墓园号的能力吗？它可不只有面积大这一个优势而已，它真正的能力，是聚魂。” “聚魂？”站在王座下方的瑟吉和米克同时惊讶失声。 “是的，聚魂，死亡领域高位阶的能力，可以将那些飘荡的幽魂稳固下来，让没有宿体的游荡灵得以稳固。” “你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骷髅兵，其实都是因为这艘苍白墓园号的能力而站起来的，是苍白墓园号给予了它们活动的力量，我只不过是稍微操控一下罢了。” “意思是......这艘船才是控制它们的主人？” “并不是，控制这艘船的还是我......看上去，似乎还是没有听懂，这艘船的能力是聚魂，而聚魂的本质，却是凭依，依靠某个媒介，将那些发散的灵性固定下来，这就是凭依的力量。” 第一百二十六章 瑟吉的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媒介......凭依......” 米克还是满脸疑惑的样子，但旁边的瑟吉，却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眼睛中流露出巨大的惊恐。 “您是......您其实也是以这艘船作为凭依而存在的，对不对？死灵原本需要骨骼作为凭依，可您没有骨骼，但您并不是没有凭依，因为这艘船，这艘苍白墓园号，就是您的凭依，对不对？” “终于有一个聪明一点的人类了，”白骨王座之上的青灰色气团鼓荡着，其中的骷髅虚影露出瘆人的笑容，“很不错，就是你猜的这样。” “哈哈哈，这种感觉太爽了，你们完全不知道这艘船的价值所在，这样轻易地将它用作交易的筹码，可是在发现它真正价值的时候，又恨不得将它夺回去的这种悔恨。” “哈哈哈哈，太爽了，真是太爽了。” 瑟吉和米克无声地交换着眼神，前者有些无奈，后者目光内敛。 眼前的这一幕，确实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在登上这艘苍白墓园号之前，本以为会看到一只骷髅形态的死灵坐在王座上。 但是谁又能想到呢，这艘船居然隐藏着这么巨大的秘密。 以整艘船为媒介的凭依，足以让一个没有骷髅的死灵寄宿其中。 怪不得从来没有人见过苍白墓园号的真正主人，如今这般，就不再是一个船长驾驭一艘船了，而是这个船长就是船，这艘船就是船长。 “厉害，”瑟吉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同时有散发着惊喜的光，“超凡的世界，真的是无比有趣。” “好了，”白骨王座上的青灰色气团传来声音，“我已经破例回答你们一个问题了，以你们人类的交易方式，现在是不是该你们回答我了？” “当然，请问。”瑟吉道。 “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们从一些途径得到消息，听说您正在寻找一位海上的王者，也就是在通缉者榜单更上面的那四位存在之一，‘代号巨人’，对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死灵道，“这并不算什么秘密。” “那如果说，”米克忽然向前踏出一步，“我们的目的也是寻找那位‘代号巨人’的存在呢？我们拥有的，其实是同一个目的。” “你们也在寻找那个‘代号巨人’的家伙？”青灰色的气团无声地飘动着。 忽然，凛冽的杀气如同无数的尖针一般刺痛着皮肤，青灰色的气团如同波浪一般翻滚起来。 与此同时，无数根白骨的突刺从四周的墙壁上出现，横贯巨大的空间，将米克和瑟吉两个人团团包裹在其中。 二人看着停在眼前几厘米处的无数的白骨突刺，浑身冷汗刷的就下来了，想要吞下一口口水，却又怕因此打破了巧妙的平衡，导致自己被无数的骨刺戳成刺猬。 察觉到了米克反射性的灵性调动，白骨王座上的青灰色气团轻咦一声，问道： “你是大地领域的？” “是的。”米克艰难地回答。 “大地领域的超凡者，为什么要去找‘代号巨人’的踪迹？” “因为我们怀疑，那个‘代号巨人’的存在，很有可能与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有所联系。” “柯尔德！” 白骨王座之上，响起一道仿佛晴天霹雳般的咆哮。 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瞬间充盈了整个白骨宫殿，冰冷的触感随之而来，只是几次呼吸的工夫，站在宫殿正中央的瑟吉和米克就完全失去了触觉。 四周的白骨墙壁上，不知何时被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彻骨的严寒从四面八方袭来，几乎将它们的灵魂都冻住。 “说。” 白骨王座上的声音异常阴冷，仿佛带着一股死亡般的枯寂，“说，你们为什么要找柯尔德，你们跟柯尔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见到这一幕，瑟吉和米克也慌了。 他们不知道只是一个柯尔德的名字，为什么会惹得王座之上的存在忽然间大发雷霆。 没错，确实是震怒，即便是米克这种对他人情绪察觉不敏锐的人，都能感觉到面前这仿佛海啸般的盛怒。 只是，为什么这只死灵会发怒？ 因为柯尔德？可是一只死灵为什么会与柯尔德产生联系呢？ 瞬间的思考过后，瑟吉虽然不知道面前的死灵与柯尔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也可以察觉到面前的死灵是对柯尔德抱有巨大的仇恨的。 忽然间的灵光一现，瑟吉轻声道：“我们打算找到所有跟柯尔德有关的事物，并且进行销毁。” “销毁？” 白骨王座之上的死灵与旁边的米克同时疑惑。 “是的，”瑟吉不去管米克的反应，目光穿越无数的白骨突刺，看向王座之上的死灵，“因为一些与我们的祖先有关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寻找所有有关柯尔德的事物，并进行摧毁。” “摧毁跟柯尔德有关的一切......”死灵的声音回荡在白骨宫殿中。 慢慢的，那些从墙壁上伸出的白骨突刺缓缓回收，周围覆盖的一层深青色的冰霜也逐渐融化。 “你们想要去找有关柯尔德的事情？那为什么回来找我？” 见到对方的攻击已经撤回，瑟吉和米克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很简单啊，”瑟吉继续说道，“我们通过搜集情报，得知了您正在追寻那位‘代号巨人’的存在，从巨人这个名字展开，很容易联想到曾经是大地巨人神的柯尔德。” “不管怎么说，这位‘代号巨人’，就算不认识柯尔德，但是同为大地领域高位阶的超凡者，总应该知道一些有关柯尔德的事情。” “所以我们就过来找您了，正巧您也是在新一期通缉者榜单上的，与我们同样，甚至比我们更加强大，第一次出现在通缉者榜单上就是以第一位的存在出现，这难道不是命运的指引吗？” “通缉者榜单？我对那种东西没有兴趣，”白骨王座上的死灵继续问道，“那你们来找我是要做什么？” “达成一个合作关系，”瑟吉恭敬地道，“不管怎么说，‘代号巨人’都是在这片大海上存在已久的传说了，就算您是跨入高位阶的强者，还拥有苍白墓园号这样一艘独特的船，可是想要对付‘代号巨人’，应该也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合作？” “是的，从最初的线索收集开始，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们这边会将所有关于‘代号巨人’的情报与您共享，当然，如果您也能与我们分享一些情报，就再好不过了。” “分享情报，嗯，确实可以。” “您同意了吗？” 瑟吉有点激动，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没想到转眼之间，这只死灵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这让他也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只是分享情报的话。” “那正是我们的荣幸。”瑟吉说完，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卷轴，轻轻放在地上，“在这上面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如果您有什么想要交流的事情，完全可以通过上面的方式联系我们。” “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就离开吧，”死灵说完，忽然又问道，“对了，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 “并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瑟吉继续解释，“我们只是察觉到了在库奥里德海上发生的异常，想要离开向西行驶，结果在中途恰好看到了这座漂流的岛屿。” “原来是这样，库奥里德海的异常......” “对，虽然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大海上，所有人都应该察觉到了这次的异常，无论是何处的海面都匪夷所思的平静，这绝对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收起你的小心思吧，人类，我对于库奥里德海的异常也并没有多少了解。” “明白，”瑟吉恭敬地俯身，却没有主动离去，“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您的名字？” 一根锋利的骨刺从地面上出现，直直的逼近瑟吉的脸颊，最后停在瑟吉眼睛前方两厘米的位置。 “请原谅我的冒犯。” 瑟吉微微躬身，带着米克返身离开白骨宫殿。 一路无言，瑟吉和米克脚下的动作飞快，离开白骨宫殿之后，穿过仿佛夹道欢迎的骷髅兵团，一直来到沙滩，乘上小船，两个人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我的手心都出汗了，”瑟吉晃动着双手，对米克说道，“真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啊。”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米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地道的凯莫斯人的脸庞，窄额头，小眼睛，大鼻子。 此时正有一滴汗水顺着鼻梁留下来，被米克反手擦掉。 “没想到苍白墓园号最后会落在这样一个家伙的手中，失去骨骼的死灵？你听说过这样的存在吗？” “完全没有，”瑟吉摆摆手，“不过现在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只死灵了，它不仅是高位阶的强者，所用的凭依还是苍白墓园号这样一件非常特殊的超凡武器，有了这件超凡武器的加成，几乎可以看作提升一个位阶的力量。” “提升一个位阶？”米克吃惊地道。 “是的，如果说，它本来是位阶四的存在，那么拥有了苍白墓园号之后，它的实力，已经完全可以与位阶三的存在相提并论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死亡神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都没有摇动船桨划船，只是放任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飘荡，同时思考着刚刚经历的一切。 有关“苍白墓园号”的信息，确实是从米克手中流通出去的，经过一个神秘的黑夜领域超凡者，来到现在的主人，一位不知名而且没有骨骼凭依的死灵手中。 令人最意外的是，“苍白墓园号”居然拥有聚魂的作用，可以作为代替骨骼的凭依，成为那只死灵的载体。 如今，那艘苍白墓园号已经可以看作是死灵的一部分，二者不可分割，是一个完全的整体。 有了苍白墓园号的加持，无论死灵原本是什么位阶的，都可以在原本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虽然无法拥有更上一个位阶的能力，但是整体的灵性和完整度，确实是更进一步的。 “更重要的是，”瑟吉看向米克，“那只死灵，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是与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有着深切的仇恨，对吗？隔着那么远，我都可以感受到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 “我也是，从那只死灵的言行来看，确实是这样，”米克点点头，“只不过伟大的大地巨人神，为什么会和一只死灵产生联系呢？这在我看来简直是完全不可能产生交集的两个个体。” “有关大地巨人神柯尔德的事情，你了解的也不多，是吗？虽然你是凯莫斯出身的。” “你对此有什么问题吗？”米克冷冷地道。 “我想说的是，你知道曾经在大地巨人神身边，有过六位神使吗？” “知道，厄运，混乱，皇帝，衰败，生命，死亡，六个领域，六位神使，只不过这六位神使的事情，与伟大的大地巨人神一样，都成为隐藏在历史中的秘密了。” “你说，刚刚那只死灵，会不会就是......” “就是什么？”米克眉头一皱，“你该不会是想说，那只死灵就是曾经在大地巨人神身边的神使吧？” “是啊，你觉得有可能吗？” “没有可能！”米克厉声道，“如果是大地巨人神的神使，就应该为大地巨人神的复苏而做出努力，就算它不努力吧，可是你也看到了，它心中的那份憎恨，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大地巨人神身边的神使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产生了矛盾，”瑟吉道，“毕竟所谓的神使之战，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谜团，中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说完，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片刻之后，米克问道： “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使出全力的话，也无法对抗那只死灵吗？” “无法对抗，”瑟吉很坦诚地承认了，“我只有位阶四，还是一个不擅长战斗的领域。” “而且，死灵原本就是在第二纪的强大天赋生物，在得到苍白墓园号之后，那只死灵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棘手的存在。” “只要苍白墓园号存在，那只死灵就存在，这是对付死灵的常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空领域的，可以凭借净化的力量对付死灵，其他领域对付死灵的方法，都是要先解决死灵的凭依，也就是它身上的骨骼。” “也就是说，”米克停顿了片刻，“我们现在要对付那只死灵，就要先对付这座岛？” “是这样的。”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了眼苍白墓园号巨大的“船体”，再次陷入沉默。 “还是将目标先放在晋升上面吧，”瑟吉叹了口气，“当然，我指的是你，大地领域的超凡者，至少也要先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才能拥有站在它们这些强者面前的资格。” “位阶四的大地守护者吗？”米克的脸上很少见地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材料对我来说很容易，如今我们有了掠夺者船队，等于拥有了巨量的财富。” “无论是健康无根树的树干，还是大地岩石结晶，或者是成年普尔石怪的右拳粉末，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问题，甚至连灵质的事情，我也已经解决了。” “只不过，仪式的内容，对我来说很困难。” “在与一位拥有神性的存在的争斗中，保护脚下的土地不受破坏，且至少在五种地形中留下过自身的大地领域灵性。” “后者还好说，但是要在一位拥有神性的存在手中，保护脚下的土地不受破坏，这真的非常困难。” 米克说完，有些丧气地看向瑟吉，“你说，每一个领域的位阶四，想要晋升，是不是都要以无神性的身份，去挑战一个拥有神性的对手？” “大部分是这样的，只有很少的领域不同，有些甚至不需要进行与拥有神性的对手对抗，只需要满足特殊的条件就可以。” “有时候还挺羡慕那些家伙的，嗯，我说的是有些时候。”米克说着，看到了瑟吉脸上凝重的神情，问道，“你在担心什么吗？” “当然，去那艘船上转了一圈，我当然会产生许多担忧，其中一个比较严重的，就是我们跟那只死灵的合作关系。” “你担心它不会将情报跟我们共享？” “会不会共享都不重要，甚至说，有没有这份合作关系的缔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现在也在瞄准着有关大地巨人神柯尔德的相关。” 瑟吉说着，表情开始严肃起来，“海上的那个拥有代号的王者，‘巨人’，我们想要找他，也是因为他极有可能与大地巨人神存在某种联系。” “但是现在想要寻找‘代号巨人’的，并不只有我们一方，那位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也有着与我们同样的目的，而且它还对大地巨人神持有着强烈的仇恨。” “如果我们不能提早一步找到‘代号巨人’的话......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最坏的结果，对吗？” 米克盯着瑟吉的脸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不约而同拿起船桨开始用力地划。 “对了，差点忘记这个问题了，”瑟吉一边哼哧哼哧地划船，一边说道，“最近的在大海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异常，从我们过来这一路的情况来看，距离库奥里德海越远，这种异常的现象就越弱。” “所以在库奥里德海海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你是想这样说吗？”米克也同样哼哧哼哧的，“会与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传闻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了，我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你要尽快晋升，另一个，就是我们要尽快启航，往西方前进，去寻找‘代号巨人’的行踪。” ······ 苍白墓园号。 岛屿中央的白骨宫殿中。 偌大的空间被一股彻骨的严寒笼罩着，周围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一时分不清到底哪里是白骨哪里是冰霜。 宫殿尽头高高的王座上面，一团青灰色的气流在无声地飘动，其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骷髅的形象，只是骷髅也没有任何动作。 忽然，一阵大笑声爆发开来，笑得肆无忌惮，恣意张狂，仿佛要把整个生命中所有的遗憾会痛苦一并大笑出来。 “柯尔德！” 大笑声猛的停止，青灰色的气团荡开，显露出一团虚影，正是一个骷髅的形象。 “柯尔德！终于被我等到这一天了！” “你这个卑鄙的人类，居然利用我，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你所害。” “在漫长的岁月中，你知道我被封印在石像里面的时候，有多么痛苦吗？” “呵呵，我当然不是因为被封印住而感到痛苦，我只是在为无法亲手杀死你而感到无奈。” “尤其是当我得知你已经死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是多么痛苦我，我为不能亲手杀死你而感到痛苦，为无法亲手抽出你身上所有的骨骼而感到痛苦，为不能将你的头颅砍下来做成酒杯而感到痛苦。” “而现在，终于让我得到这样一个机会了。” “虽然我对人类没有一丝好感，但我仍然感谢那个将我放出来的家伙。” “他虽然是在与我做交易，但至少他言出必行，不像你，你不但没有作为死灵的资格，甚至连作为人类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有哪个坟茔会将你转变为死灵，那将是那个坟茔的耻辱，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埋起来，并用一切手段将其封印。” “柯尔德，呵呵呵，不知道这位在海上的‘代号巨人’，与你是否又有着什么联系呢？没有关系，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让我更加意外的是，想要找到你并且消除一切关于你存在痕迹的，并不只有我一个，没错，这很符合我对你的想象，卑劣，无耻。” “很快了，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我相信，包括我在内，其他的几个家伙，尤其是查奥斯，都恨不得将你杀死千万遍。” “你以一个虚幻的诺言招揽我们六个去做你的神使，带给我们的却只有痛苦，满足的，只是你一个人的欲望。” “我以死灵族的尊严发誓，我埃瑞克，一定会将你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消灭殆尽，一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灵药消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偌大的白骨宫殿之中，位于后方的一根粗大白骨立柱的旁边。 苏格保持着透明人的状态，手中紧握着死者的通行硬币，神情呆滞，因为在一件又一件的真相冲击之下，他已经无法保持正常的思维。 他此行的目的，原本只是想过来打探一些有关这位苍白墓园号主人的消息，顺便尝试一下是否可以因此满足晋升仪式的需要。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也过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得知了许多被隐藏在幕后的真相。 首先，就是这位通缉者榜单上第一位的真实身份。 如果苏格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自称为埃瑞克的死灵，正是当时他跟昂都和琴一起去探索的费伦郊外墓园地下的死灵。 当时这只死灵因为柯尔德的封印被镇压，还曾经向他们提出过交易的条件，以便重获自由，但是他们拒绝了。 之后在一个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费伦郊外墓园下的遗迹被毁，封印因此解除，这只死灵也得以逃生，他们也失去了有关这只死灵的所有踪迹。 苏格方才偷听这只死灵自言自语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疑点，当时这只死灵应该是得到了某个神秘人的帮助，所有才能从封印中逃离的。 而且此时他脚下的这艘“苍白墓园号”，也是死灵从一个黑夜领域的超凡者手中通过交易得到的，这样看来，那个黑夜领域的超凡者，会不会有可能就是当初放走死灵的家伙？ 苏格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隐约感觉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 在激动之余，还有些后知后觉的恐惧和忐忑。 在昂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有人能秘密进入做好封印的地下墓穴，并且放走死灵，这个人一定有着强大的力量，以及非常缜密的心思。 除此之外...... 苏格确认了另一件事，就是此时正在白骨王座上怒吼的死灵的身份。 死灵族，却是柯尔德曾经的神使之一，死亡领域神使，埃瑞克。 从路德那里，苏格了解到柯尔德曾经要发出过邀请，只不过路德没有答应，也不知道柯尔德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埃瑞克这个途径，从而邀请了这只死灵作为自己的神使。 不过...... 有关神使之战的过程，苏格都从恶魔之语那里大体了解过，却并没有发现柯尔德与埃瑞克之间的仇恨，心想也许是一些细节上的事情，一些只发生在柯尔德与埃瑞克之间的细节的事情，旁人无从得知。 毕竟整个神使之战的过程，都是由那只名为潘瑟的恶魔转述，再由小恶魔歌格记录下来的，以那只小恶魔的行动方式和思维逻辑，就算是落下什么也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从未见过那只小恶魔，却像是认识了对方很久一样。 苏格轻轻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继续思考有关宫殿之中的那只死灵的事情。 整个死灵族，因为在第一次圣战中被恶魔算计的缘故，几乎全部灭亡，仅存的几只死灵，也都怀着这份深深的仇恨，将消灭所有的恶魔当做唯一的任务，其中的一个典型，就是路德。 只是苏格不知道，柯尔德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埃瑞克产生如此的仇恨，甚至连灭族之仇都放在稍后的位置，没有与同样身为神使的潘瑟打起来，而是集中所有精力，对付柯尔德。 这个柯尔德，当时到底是闯了多大的祸啊，晋升为神灵又陨落，却又突然出现，还参与了历史上的神使之战，最后下落不明。 苏格忽然有些理解埃瑞克来到海上的目的了。 现在的凯莫斯整体实力衰弱，与曾经极度辉煌的凯莫斯帝国不可同日而语，既然在陆地上找不到柯尔德的行踪，那么就来到海上。 同为大地领域高位阶的海上王者，“代号巨人”，应该或多或少与柯尔德之间存在联系，找到“代号巨人”，或许就能找到柯尔德残存的痕迹。 苏格悄悄从白骨立柱后面伸出头，看向在王座之上咆哮的青灰色气团，正想要做些什么，忽然感觉体内传来了一阵特殊的灵性反应。 这股灵性反应出现的是这样的突然，让苏格也大吃一惊，连忙隐匿身形离开白骨宫殿，交替使用阴影形态和隐身的力量，远远地离开，来到曾经做过标记的位置。 “这是......”苏格万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影子大师的灵药，完全消化融合了？” 从晋升“影子大师”以来，苏格一直都是靠着水磨工夫来消化和融合灵药的力量，本身并没有感悟，因此也没有爆发性的灵药消化。 他自始至终都是秉持着“操纵影子的大师”来使用能力，远程操纵影子，交换位置，利用影子去做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或是利用自己为诱饵，吸引他人注意力，同时用影子偷偷摸摸去做些什么。 使用的方式虽然是正确的，但因为没有过多的感悟，所以一直到今天，才完全将灵药消化融合完毕。 此时终于将“影子大师”的灵药消化完全，苏格自然是无比欣喜，但是让他更加意外的，是他发现自己在偷听埃瑞克等人谈话的过程中，似乎在无意之间满足了一部分仪式的需要。 “跟踪一只拥有神性的生物，并且不能被发现。” 苏格回想着自己躲在白骨立柱后面偷听的情形，发现自己当时的行为，十分符合位阶四灵药的名称。 “隐匿窥视者。” “原来是这样，自己隐匿身形，藏在暗处，窥视他人，原来仪式的前半部分是这样的意义。” 苏格点点头，思考着仪式所需的后半部分要求，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疯狂之门”再次发动，一道充满灵性的虚幻大门在昏暗的环境中出现，瞬间又消失不见。 ······ 赛齐瓦，东北方，永眠之墓下方的迷宫。 苏格从虚幻的大门中走出来，忽然发现四周是一片绝对的漆黑。 片刻的慌乱之后，苏格意识到这里本该如此黑暗，只是自己此次前来没有使用黑暗视觉的符咒，所以才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他此时无法考虑那么多，满足仪式的灵感并不会持续很久，他必须抓紧时间去进行后面的仪式内容。 心中一动，灵感随之而起。 苏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属于他的灵契伙伴莱莉雅已经出现在它面前。 “靠你了，”苏格笑笑，“麻烦带我去到路德先生那里。” “咕呱。” 黑暗中传来一声幽灵蟾蜍的叫声回应，下一刻，苏格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触感黏滑冰凉，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反应片刻之后，苏格才意识到那是幽灵蟾蜍的舌头。 拖拽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苏格就这样跟着幽灵蟾蜍，在一片绝对的漆黑中行走。 走过漆黑的路，穿越深渊之上的雾气长桥，来到真正的死亡之域。 一路过来，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失去视觉的情况下，他本该无比谨慎小心，但是他跟着莱莉雅走在黑暗中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慌乱。 手上的拖拽感消失，苏格知道已经来到了死亡之域的内部，于是拿出死者的通行硬币，将最近一段时间搜集的死亡领域气息稍微释放出一点。 随着这一点死亡气息的消散，苏格身边的位置，出现了一座又一座坟茔，与此同时一阵浓雾的雾气弥漫开，从雾气深处，走来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你又来了。”路德的声音十分微弱。 “是的，”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握在手中，“我收集到了不少死亡领域的气息，只不过没有收集到死灵的灵性。” “没有问题，如今死灵的数量已经十分稀少，想要找到它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扔向黑暗之中。 很快，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苍白色灵性就从硬币中脱离出来，围绕在路德的身边，慢慢附着其上。 随着这些死亡领域气息的吸收，路德那有些飘忽的身影也逐渐变得凝时，眼眶中幽蓝色的火焰爆燃一声，显然恢复了不少。 “你让我对人类的看法，开始有了一点转变，”路德的声音中带着满足的笑意，“你这次过来，是否是需要我的帮助？” “当然，不过在那之前，能够请您把这里的环境变得亮一点，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路德：“......” 片刻之后，每一座坟茔的上方，都飘浮起一团碧绿的磷火，如同巡夜人手中的便携式煤气灯一般，照亮了这个黑暗的区域。 “这样就可以了，”视觉重新恢复，苏格心中的石头也随之落了地，他看向路德，轻声说道，“路德先生，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帮。” “需要我做什么？” “我准备晋升了，所以......” “明白，”路德这一次确实发出了明显的笑声，“事实上，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隐匿窥视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您猜到了？” “是的，”路德轻声笑笑，“星辰领域的位阶四，隐匿窥视者，虽然是高位阶，但我毕竟是从第二纪存活下来的死灵，很多对于你们来说是秘密的事情，对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想想也对，只要拥有足够长的时间，很多秘密都不再是秘密，更何况路德还是一个高位阶的强者，一只从第二纪存活下来的死灵，几乎没有谁能够成为它的对手。 “额，”苏格接着一愣，“能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只要你对自己的晋升仪式有足够的信心。” 苏格挠了挠脸颊，心说确实要抓紧时间，于是问道： “您是从第二纪存活下来的，到现在少说也上千年了吧？您是如何拥有这么漫长的生命的呢？还是说，这是死灵族的天赋能力？” “原来是这个问题，”路德轻声回道，“这不算是什么问题，死灵确实拥有漫长的生命，只要魂体不灭，几乎可以看作拥有永恒的生命。” “但是实际上，无论你做什么，出身如何，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动，都会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危险，那些是拥有漫长的生命也无法抵抗的危险，只有强者，可以活下来，但大多数的死灵却会因此而消失，重归坟茔当中。” “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嗯，这种说法有点奇怪，一只死灵，却用‘活’这个词来形容，确实非常奇怪。” “我能一直到今天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依靠的其实是死亡领域的能力，死亡领域的位阶三，永生者。” “晋升为永生者，就可以掌握死亡的奥秘，从而脱离死亡的束缚，血肉之躯虽然会随着时间腐烂剥落，但是真正的白骨之躯却会随之留存下来。” “永生者？！”苏格震惊道，“真的是我理解的那种‘永生者’吗？就是不死？” “我现在站在你面前，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对于永生者来说，虽然可以拥有无尽的生命，但是血肉之躯确实也是有使用寿命的，在身上的血肉到底使用年限之后，就只能依靠骷髅的形态存在于世上，这也是很多超凡者不能接受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 苏格默默地点着头，想着如果是自己的话，虽然有无尽的生命，但是只能以一副骨头架子的形象示人，确实是很难以接受。 “比起这些，”路德道，“我认为你更应该考虑一下你的晋升仪式，说句题外话，你一直都有这么多问题吗？” “额，我确实经常被别人说我是一个问题制造者，尤其是他们从未想过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看上去，我必须要提前适应了。”路德的声音很温柔，与之前苏格见识过的那种至尊的霸气完全不同，似乎是这一次苏格应约前来，打消了它之前的猜忌之心，觉得人类也有可以相信的存在。 “你的仪式问题准备得如何？” “仪式？哦，很好，前半部分已经解决了，只剩下后半部分，”苏格看向周围，一座一座的坟茔上飘悬着碧绿色的磷光，这要是在夜晚的郊外看到，一定会让许多人吓破胆，“需要在一个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 “这里恰好可以满足这个条件，你是如何想到的？” “就是在之前的谈话中，您曾经说过，这个由羽蛇的天赋能力留下的伪神域，其实就是一个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地方。” “很不错，有着优秀的记忆力，而且会留意微小的细节，只不过问题确实多了点，但这其实算不得什么问题。”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路德会一顿猛夸自己，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将一件一件材料拿出来，开始着手配置灵药。 一块浓雾结晶体，来自于哈布丽的手中，灵界穿行者蜗牛的虚化触手，来自于自己的灵契伙伴莱莉雅捕捉，100毫升无痕的液体，来自于劳拉的提供。 最后，一个被隐去的真相...... 苏格回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想着心中那两个特殊的名字和对应的符号，进行灵药最后的配置。 灵质放入容器中，慢慢的，所有的材料都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呈现在苏格面前的，是一份完全透明的液体，不但形体完全透明，甚至没有一丝灵性的溢出。 苏格看着自己面前空空荡荡的容器，发现手中的灵药，连所谓的重量都察觉不到，自己忙活了半天，仿佛配置了一团空气。 “这是......皇帝的灵药吗？”苏格的嘴角有点抽搐。 “皇帝？不是星辰领域吗？” “额，这其实是一个童话故事，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分享给您。” 苏格仔细观察着手中的容器，确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刚刚自己明明将所有材料以及灵质都放进去了，可是经过一阵变化之后，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感到疑惑是吗？那就说明你的灵药配置地没有问题。”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回想一下这个灵药的名字，你应该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听到路德这样说，苏格开始试着回想，一个“隐匿窥视者”的名字，与面前的灵药，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忽然之间，苏格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举起面前的容器，将嘴巴凑上去，没有重量也没有实体的灵药在悄无声息之间滑入苏格的喉咙，来到他的体内。 苏格闭上眼睛，感受着无形的灵药在体内发生的变化，感受着灵药改造着自己的身体。 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无从感知无从察觉的灵药，慢慢融入苏格体内，同一时间，无数的信息和知识从虚空中出现，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苏格的脑海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格缓缓睁开眼睛，这一刻，他已经晋升成功，成为了一个拥有神性的高位阶的强者。 睁开眼睛的瞬间，苏格忽然发现了某种不同，原本昏暗无光的环境，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呈现在他眼中却无比清晰，甚至连路德身上盔甲的锈痕都纤毫毕现。 “这是......”苏格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震惊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上去非常成功，”路德道，“当然，我指的是你晋升的事情，而不是你现在的心情。” “虽然说你已经晋升成功，也拥有了所谓的神性，满足了我们之前约定的条件，我应该回答你很多问题，但是我想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应该是静下心来，捋顺清楚，对吗？” “是的，”苏格看向路德，满脸的苦涩，“冲进我大脑里的知识太多了，我一时不知道该先做什么才好。” “那就一点一点来，我有很多时间，因为你这一次收集的死亡领域气息，让我又恢复了不少。”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先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也感受着晋升后自己得到的新的能力。 晋升为星辰领域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之后，他原本属于“隐匿”权柄的能力得到了强化，无论是“刺客”还是“透明人”，都在原有的程度上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除此之外，还有新的能力。 “隐匿窥视者”，正如这个名字所说的那样，在隐匿处窥视他人。 “透明人”的进阶能力，在本体隐身的基础上再次强化，达到可以从物理学意义上完全消除自身存在的地步。 原本的“透明人”能力，只是隐身，让自己从视觉上无法被察觉，可是本体还是存在的，如果敌人做出全方位的无差别攻击，自己依然会受伤。 而“隐匿”的形态，可以理解为完整的虚化，消除自身的存在气息，甚至消除自身的存在，从视觉，听觉，触觉，所有感知方面消除自己的存在。 正是因为存在被消除，所有无论何种攻击都无法对“隐匿形态”下的他造成伤害，包括精神层面的攻击和物理层面的攻击。 这种“隐匿”形态可以说是一种无解的躲避手段，无论对方做出什么，只要进入“隐匿”形态，就可以做到完美地规避。 只是代价就是维持“隐匿”形态期间的巨量灵性消耗，另外一个，就是在“隐匿”形态期间，自身也无法发动任何攻击。 这是绝对的隐匿，是普通意义上与神秘学意义上的双重隐匿，是拥有神性的力量，也是“隐匿窥视者”最核心的能力。 至于另一个新获得的能力，就是苏格的眼睛，原本普通的人类眼睛，变为可以探测一切细微痕迹的窥视之眼。 在窥视之眼的帮助下，苏格可窥探到隐形的物体和灵性的痕迹，原本只能由仪式和领域能力配合发现的灵性残留和波动，此时苏格只要凭借双眼就可以看到。 存在于世界上的灵性流动，灵性的固化和形态转变，此时的苏格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切。 他就像是一个隐匿在世界之外的存在，悄悄地窥视着世界上一切事物的发展。 第一百三十章 神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默默地体验着晋升之后的感受，全然没有跨入高位阶的自觉。 这晋升到位阶四之后，一个用于战斗的超凡能力都没有啊？！ 苏格无奈了。 一路走过来，他听到了不知道多少人强调过，说一个成熟的领域之中，只有跨入位阶四，只有升入高位阶，才算得上是一个领域真正的顶尖强者。 而他刚刚晋升为位阶四，发现所谓的顶尖强者，甚至都没有一个用于战斗的主动释放超凡能力，于是心中只剩下了悲愤。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太顺利？”路德问道，“可是你身上的灵性十分稳定啊，只是有少量的溢出，而这是每一个刚刚晋升成功后的超凡者都会出现的情况，甚至不算是危险。” “晋升很顺利，只是我对晋升后的结果，感到有些无奈。” 苏格叹了口气，事实上，他对“隐匿窥视者”的能力还是很满意的，一个可以让他随时随地进行“隐匿”的能力，还有一双让他可以看到任何细微事物的眼睛，都让他感觉非常奇妙。 只是苏格总觉得，自己在“逃跑”和“苟命”这两条路上越走越远了，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路德继续问道： “既然你已经晋升成功了，那么就尽快收束这些溢出的灵性，利用这个时间，我也想问你几个问题。” “请问。” “在我的印象里，在几百年的漫长的岁月中，见到的星辰领域的超凡者都很少，而其中能够跨入高位阶的，总共也没有几个。” “原因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是仪式本身的难度，我不太清楚星辰领域晋升位阶四所需的材料，但是从我的观察来判断，没有一个超凡者会因材料而感到困扰，困扰他们的，从来都只有仪式。” “而仪式的内容，其实是分为两部分的，对吗？一部分需要跟踪一个拥有神性的存在，并且还不能被发现，另一个，就是需要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 “是的。”苏格点点头，有些不懂路德到底要问什么。 “我想问的其实很简单，对于别人来说，仪式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同样棘手，可是你知道这片死亡之域的作用，所以后半部分的仪式可以轻易解决。” “问题是前半部分，你需要跟踪一个拥有神性的生物，并且还不能被对方发现，这本应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我看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所以就有点疑惑，你到底是如何满足仪式前半部分的要求的？” “您想问的原来是这个啊，”苏格挠了挠头，“其实也算我运气好，我选择跟踪的那个家伙，正巧碰到了棘手的事情，是被另外一个存在分散了注意力，所以我才能碰巧满足仪式所需的条件。” “被另一个存在分散了注意力？还有这样的巧合吗？” “我也认为这是一个偶然的巧合，如果一定要用某种方式解释的话，只能说是女神的庇佑。” “好吧，”路德妥协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原本来说，中位阶想要跨入高位阶，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就是仪式的问题，但你居然轻松解决了，真的是让我无话可说。” “说起这个，我反而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您，”苏格问道，“您知道埃瑞克这个名字吗？它应该也是一只死灵。” “埃瑞克？好像有点印象，”路德迟疑着，“这个名字怎么了？你是在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将它与死灵联想在一起？” 苏格斟酌片刻，将埃瑞克与柯尔德之间的事情，还有自己在苍白墓园号上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没有说出自己曾经与埃瑞克之间发生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埃瑞克居然真的接受了那个柯尔德的邀请，去做那个家伙的神使了？”路德的声音中显然充满了惊讶。 “您知道些什么吗？” “被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当时在第一次圣战之后，所剩不多的几只死灵当中，确实有一只名叫埃瑞克的。” “那个家伙对恶魔简直就是恨之入骨，虽然我们也是同样对恶魔抱有强烈的憎恨，但是那个家伙格外明显，因此也非常冲动和偏激，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选择接受柯尔德的邀请。” “不单是接受了邀请，还被柯尔德骗了，”苏格跟着叹了口气，“确实，发生在柯尔德身边的秘密太多了，每一个还都是谜团，让人捉摸不透。” 说着，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苏格看着路德那一身黑金色的盔甲，问道： “您......需不需要我将它找回来，毕竟你们是同族，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让它......” “不需要，虽然我们都是死灵族，但是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基于个体的意愿，包括对于恶魔的仇恨也是如此。” “它去到柯尔德身边，或许正是为了借用柯尔德的力量来报复恶魔，只是运气不好失败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不会用我的意志要求它，它也无需因为我在死灵族的身份而遵从什么。” “是这样啊。” “是的，”路德道，“不说这个了，比起那些，我想你更想知道另一些事情，那些与我们的约定有关的，牵扯到神性的事情，不是吗？” “确实，”苏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堆的关于神性的东西要问，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才让他东问一句西问一句，反而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所以说，所谓的神性，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晋升之后没有任何感受呢？” “两个原因。”路德道，“第一个，就是神性的量的问题，位阶四虽然开始拥有神性，但是灵药会赋予你神性的量非常少，不要说与真正的神灵相比了，就是与位阶三相比，都相差得十分遥远。” “十分遥远是有多遥远。” “就像你的颅骨顶端到尾椎骨那么遥远。” “这还真是形象的比喻，可是我听不懂，”苏格心说这种事情对米斯顿葛来说比较容易理解，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医学生，“既然这么少，那我又该怎么做才好呢？” “不需要如何做，只需要逐步晋升便可，所谓的神性的积累，在高位阶这个阶段，是呈指数型增长的，虽然在位阶四的时候还很少，但是晋升到位阶三，位阶二甚至是位阶一，就会产生巨变。” “您还知道指数型？”苏格惊讶道。 “当然，第四纪之后是由人类掌控并领导整个世界，我也必须要从人类的世界中学习一些知识，才能更好地融入人类的社会。” “那......请您继续，第一个有关神性的量的问题已经解释过了，第二个是什么？” “第二个，就是神性的本质，”路德解释道，“你之前了解过神性的本质吗？哦，抱歉，我忘记了，应该是没有的。” “其实也有过，但是那个解释也非常抽象，我完全没搞懂。”苏格说着，将施纳尔曾经给自己列举的例子说出来，现在想想，还是同样的不懂。 “居然还有这样的例子，很像，但也只是像，所谓的神性，其实是在对比之下出现的，另一种，体现在你们人类身上的，就是人性。” “人性？” “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就用刚刚那个例子好了，一段木头制作的武器，就是你们人类的人性，在上面赋予神性之后，就变成了铁质的武器，这就是本质的不同。” “可是，”苏格看着自己的手，“我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同啊？” “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等你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神性最独特的特点，也是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可以帮你抵御某些神秘的影响。” “我再举一个例子，木头的武器和铁的武器，被火焰灼烧的时候，哪一个更加稳定？如果你觉得铁这种材质不合适的话，可以换成其他的材质，宝石，秘银，甚至是骨骼。” “答案你应该很清楚吧，作为木头材质的武器，在面对外界的影响的时候，很难保证自身的稳定，但是铁质的武器却可以，也就是拥有神性之后，你本身就可以抵御一些外界的侵蚀，也就是我们一直所说的，神秘学上的精神污染。” “也就是说，我晋升之后，将原本的木头的脑袋，换成了铁质的，因此才能抵抗住这些知识本身所携带的精神污染？虽然说我完全没有感受到就是了。” “就是这样，而所谓的成神，就是将你身上的木头，一点一点进行影响，换成铁质的，直到你全身绝大部分的位置，都变成铁质。” “这样的话，你就拥有最大程度的抵御力，也只有拥有这种抵御力，你才会有资格，接受神罚的试炼。” “通过神罚，则晋升为神灵，无法通过神罚，则从世界上完全消失。”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罚与神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神罚......神灵......” 苏格喃喃道，“对了，路德先生，我还想知道有关神罚的事情，对，还有神域，这些都是什么？” “果然有很多问题，嗯，看来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是正确的。”路德低声回道。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与晋升神灵有关的，我就放在一起说明好了，在此之前，我必须确认一遍，我刚刚解释的有关神性和人性的问题，你是否已经了解清楚了？” “了解神性的本质，是接下来我要说明的所有事情的基础，如果你没能理解的话......” “您会再给我解释一遍吗？” “你回去找别人给你解释，了解清楚后再回来找我。” 苏格：“......” 两个人无声地对峙了片刻。 “我完全了解清楚了。”苏格神情坚定地点头。 “你确定吗？” “完全确定。”苏格再次点头。 “好吧，”路德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就继续回到神性和人性的问题。” “既然在灵药的帮助下，神性可以被赋予，也就是可以压盖人性，那也就是说明，神性其实是在人性之上的一种存在，对吗？” “从逻辑上是可以这样理解的。”苏格表示认可。 “是的，但是在神性积累的过程中，当然，神性积累的过程，其实就是人性被压制的过程，因为一个个体所拥有的极限是固定的，所以，神性的积累，必然就代表着人性的丧失。” “也就是你之前给我举的那个例子，一个试管中，加入水，原本的空气就会被挤压走，大概就是同样的到底，因为总量是一定的，一方的增多，必然会压迫到另一方，造成另一方的减少。” “但是，”路德突然加重了语气，“在神性逐渐增多至极限的时候，人性也被压迫到了极限，可是虽然是极限，神性却不能完全压迫人性，即使一点点，人性也是存在的，不会因为神性的压迫而完全丧失。” “这个，大概也可以理解，可以看作是人性被压制到极限，濒临消亡的时候，做出的对于神性的反抗。” “这个比喻很不错，”路德对苏格的描述表示赞赏，“就是这样，神性逐渐积累，却不会将人性完全消除，但是想要成神的必要条件，就是完全摆脱自身的其他属性，只留下神性。” “只留下神性？”苏格惊讶道，“可是您刚刚说......” “没错，在被压制到极限的时候，人性会做出反击，对吗？所以按照这个逻辑，人性是完全不会被消除的，也就是说，想要达到成神的条件永远不可能，因为永远有一丝人性，在做最后的反抗。” “是的。” “所以就有了神罚。”路德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像是一道轻风，但是落在苏格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您是说......神罚？” “对，你没有听错，神罚，神罚的本质，其实是一种洗礼，将个体内部所有的其他属性完全清除，只保留神性，在世界法则的作用下，在所有超凡的作用下，通过神罚，是可以去除个体内部最后一丝挣扎的人性。”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试炼，经历神罚的时候个体会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即便成功通过，个体的能力确实也是会被削弱的。” “我的女神啊。”苏格叹息道，“原来神罚的作用是这样的，净化个体，只剩下神性，对吗？” “是的，只剩下神性，那个时候，你做事的风格和逻辑，就会与现在有着截然不同的考虑，你会以一个神灵的标准去审视一件事情，从而做出最合理的选择，而不是遵从你的内心，因为那个时候，你的人性已经被完全消除了。” “这......听上去蛮惨的。” “怎么会惨？”路德有些惊讶，听到一个人类说成为神灵后还会有点惨，这在它漫长的生命中，还是第一次。 “确实有点惨啊，这样听起来，所谓的神罚其实就是将人性完全消除了对吗？包括感情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拥有感情是一件蛮好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被剥离这些。” “说的你好像随时可以晋升为神灵一样。”路德表示无奈。 苏格听后，也跟着一愣，挠挠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 一个人类，一只死灵，互相看着对方，同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然后呢？”苏格继续问道，“那神域又是什么？” “神域嘛，我先给你解释神域的由来好了，刚刚我说的这些你有记住，对吗？成神的关键，是要去除个体内其他的属性，只留下神性。” “我记得。” “而在成神的时候，也就是神罚的试炼结束，个体内部充盈的全部都是纯粹的神性的时候，这股纯粹的神性，会从个体内部分离出来。” “我说的是分离，而不是被剥离，这股神性只是因为含量巨大，个体根本无法完全融合，所以才从个体内部溢出的，并没有任何污染，也不会给个体带来任何的副作用。” “就是这股神性，因为神罚的净化，从个体溢出的纯粹的神性，会慢慢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独特的，脱离于个体外面的神性集合体，也就是神域。” “脱离于个体外部的......神性集合体？” “是的，你可以将它理解成，成神之后无法容纳的纯粹神性，因为它的量太过巨大，所以只能用神域的方式将其固定。” “大概可以理解，”苏格说的十分勉强，“就像是，因为烘烤而膨胀的蛋糕，因为体积变大，所以必须分离出来，但本质还是蛋糕，对吗？” “这个，确实，不得不说，你的举例还真是独特。”路德道，“蛋糕是什么？” “啊这......”苏格愣了一会，“一种食物，受热后会膨胀的那种。” “原来如此，如果可以的话，下次你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一点过来。” “没有问题。” 短暂的沉默。 “咳咳，”路德低声说道，“所以，你应该已经知道神域是什么了，对吗？” “大概可以了解。”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不是完全明白，”路德继续解释道，“神域最大的特征，就在于它们本身，你可以将它们看作为一种武器，因为神灵无法容纳，而脱离与体外的武器，拥有的也是与神灵本身相同的力量，而且......” “它们还会根据神灵的意志和需要，变成不同的样子，以便更好的达成神灵的目的。” “变成不同的样子？”苏格再一次惊讶了。 “是的，神域的存在，可能是任何形态，比如一扇门，一张形状奇特的桌子，甚至是一座阁楼，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它们会以任何一种可能的形态存在，但是也只有一次，被固定下来的形态，会永远继续保持下去，也就是说，改变形态的机会，只有领域出现第一位神灵的那一刻。” “领域中出现第一位神灵的那一刻？” 苏格感觉自己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路德说的越多，他感到的头脑冲击就越多，到了最后，他甚至无法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过多的思考，只能本能地复述路德的话，当做提问。 “没错，领域中第一次出现神灵的时刻，”路德没有去管苏格的状态，继续解释着，“你应该知道，神灵也是会陨落的，一个领域当中，也会在不同时期成就多位神灵。” “但是只有第一次，在一个领域中第一次出现神灵的时候，巨量的神性会因此聚集在一起，经历神罚的洗礼，变得纯粹而干净，再由神灵塑性，以神灵想要的形态固定下来，待在神灵身边。” “一个领域可以成就多位神灵，但是神域只有一个，神灵会陨落，但神域不会被打破，只会进行转移。” “如果真的有手持神域的神灵陨落的话，神域也会因此沉睡，当然，这就牵扯到神域的使用方式了，是我们稍后要讨论的事情，现在，关于神域的存在和产生，你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再从头解释一遍吗......苏格十分想这样对路德说，但是他害怕面前的这只死灵并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万一自己激怒了对方，受伤的只能是他自己。 “一个领域之中，历史上第一位神灵的诞生，因为在同时伴随的巨量的神性溢出，所以才形成了神域，对吗？而这个神域其实就是类似于一种道具，可以帮助神灵达成某种目的？” “就是这样。”路德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叹了口气，似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对它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而且，”苏格迟疑了片刻，继续问道，“神域是会以任何一种形态存在的，比如一盏灯？或者一座灯塔？那会不会是一座城市？” “都有可能，只是根据当时的那位神灵的意愿，神域会变成任何祂想要的模样。” “那，这样的话，在神灵陨落之后，神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苏格环视一圈，“这里还不算真正的神域，对吗？那真正的神域，在神灵陨落后，会发生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条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问题，就要牵扯到神域的使用方式上面了，”路德道，“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我可以继续给你讲下去，但是如果你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请你继续讲下去就可以了。”苏格表情认真。 有关神域，神性的这些问题，一直以来都困扰着他，可是因为神性的独特，他又无法在中位阶的时候得到准确的解释。 此时有机会能一口气弄清楚所有的问题，苏格已经完全投入其中，根本不可能等到下一次。 “好的，”路德说道，“神域的本质，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它是一种巨量的神性集合体，而且是在个体之外的，以神灵的意志进行改造而成的。” “神域最基本的能力，同时也是神域最强大的能力，就是会对身处神域之中的掌控者，也就是对神域的持有者本身，进行强大的增幅。” “这种增幅可以看作是位阶上的增幅，可以在原先的基础上，无条件的提升一个位阶，而且不会给持有者带来任何副作用。” “无条件的提升一个位阶？”苏格有些不懂。 “举个例子，一个位阶四的超凡者，拥有神域的话，只要身处神域当中，他本身的力量就完全可以与位阶三等同，当然，只是灵性本身对于个体的增幅，他不会拥有任何位阶三的力量，因为那是灵药赋予的。” “我的女神啊，”苏格惊叹道，“身处神域之中，就可以进行无条件的增幅？还没有任何副作用？可是......” “我知道你即将说出的问题是什么，但是我现在要跟你解释的是神域的能力，是神域的作用，它的使用方法稍后再给你解释。” “身处神域之中，会给持有者一个位阶的增幅，并且没有副作用，这就是神域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力量，它本质是神性的溢出集合体，但是以这种方式，同样可以让使用者获得提升。” “所以，现在的神灵们，大多都会将神域随身携带，祂们本身就已经是本领域的至高者，在本领域中完全没有对手，但是在你看来，祂们为什么还要将神域随身携带？” “因为还有其他的领域？” “正确的回答，”路德道，“因为还有其他领域，我们都知道，神灵也是会陨落的，能够让神灵陨落的，除了祂们本身的失控，就只有其他的神灵将其击杀。” “一个神灵拥有神域与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同为神灵的对战中，拥有神域的一方，只要不是领域上被完全克制，几乎就是压倒性的。” “所以，神灵会将神域随身携带，或者通过本身的意愿，将其改造为特定的状态，持有特殊的功能，并身处其中，这样的话，也算是身处神域之内了，所以也可以得到神域的增幅。” 路德说完，看向苏格，从苏格的脸上的表情反应，确定苏格已经听明白了，才继续说道： “神域的基础能力就是这样，而改造之后，它们会拥有各种各样独特的能力，我从未见过，所以也无法用举例来描述。” “不过无论它们变成什么样子，本身都是拥有着与神灵相媲美的能力。” “接下来，就是神域的使用方式了，之前你想问的，应该就是这个，对吗？神域的持有方式。” “是的。”苏格点头。 “要想操控神域，其实并不难，只要满足它的条件就可以，它虽然拥有着与神灵相媲美的力量，但本身只是一个神性的集合体，没有意志，也没有想法。” “这一点是确定的，神域没有本身的意志，所有领域的所有神域，当然，我指的是如果它们存在的话，都是没有本身意志的。” “没有本身的意志？”苏格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某些超凡武器，中位阶，甚至是低位阶的超凡武器，在一些巧合的情况下拥有‘活着’特性的那些超凡武器，都可以拥有本身的意志啊？” “是的，但是神域没有，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情况，就是本领域的神灵陨落之后，所有的高位阶个体对于神域的争夺。” “对于神域的争夺？” “没错，想要操控神域，必须的一个前提，就是拥有神性，这一点应该很好理解吧，你没有神性，自然就无法操控本身是神性集合体的神域。” “可以理解。” “那么，既然是同样拥有神性的存在，高位阶的个体与个体之间，对于神域的争夺，又有着什么样子的限制条件呢？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先入者得。” “先入者得？” “是的，无论你是什么位阶，只要你拥有神性，那么你率先一步发现神域的存在，进入其中，用自身的力量将其唤醒，就会成为神域的持有者。” “这一点是不是有点超乎你的预料，没错，即使你是一个位阶三，但是如果是你先发现的神域，并且成功唤醒，那样的话，就算是一个位阶一的存在站在你面前，也无法将神域从你手中夺走。” “除非他杀死你，让神域的持有者死亡，使神域重新成为无主的状态，并且由他唤醒，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神域新的主人。” “居然是这样的规则，”苏格惊叹道，“先入者得，这样的话，就算是一个位阶四的超凡者，一旦拥有神域，完全可以躲藏在里面，不，不行，神域只能增幅个体一个位阶的力量，如果碰到比他更强的存在的话......” “当然，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点，就是神域本身独特的能力，现在存在于世界上的神域，每一个应该都经过了独特的改造，也就是说，拥有了独特的能力。” “另外一点就是，神域只有在发动的时候，你才会察觉到那股灵性，如果碰到神域本身是隐匿能力的，更是无法被察觉，不是吗？” “隐匿能力的神域......”苏格瞳孔一缩，突然问道，“那，您知道有关星辰领域的事情吗？星辰领域之中，是否有神灵的存在？是不是也有神域？” “这个，我不是十分清楚，”路德的声音低了下来，“有一个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如今的星空，是一个被封锁的状态，对吗？” “是的，星空被封锁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就是这样，所有的领域之中，都有自己独特的象征，天空，大地，黑夜，海洋，死亡，衰败......每一个领域，都掌握着自身独特的权柄，想要发挥它们的力量，感悟是必不可少的，也就是与这些象征本身产生联系。” “大地的话，需要双脚站在坚实的地面上，大海就需要你跳进海里，感受海浪的波动，月亮，死亡，甚至包括堕落，都是如此，需要与对于的象征进行联系，进行感悟。” “但是星空被封锁了，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可星空被封锁的事实确实是存在的，而封锁之后，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就无法像其他领域一样，进行与星辰的联系，进行与星辰的共鸣和感悟。” “这或许就是星辰领域超凡者如此之少的原因，在我漫长的旅途中，见到的星辰领域超凡者也很少，其中能够跨入高位阶的，就更少了。” “至于星辰领域是否存在神灵......”路德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意思十分明确。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心中却也早有了自己的猜测，“一个领域之中，没有第一位神灵的出现，也就没有神域，是这样的对吗？” “是的，看起来，你已经能很好地理解所谓的神域。” “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格露出疑惑的目光，“从您的描述来看，神域是成神时的神性外溢集合体，拥有着媲美神灵的力量，既然神域这么厉害，可是个体成神的时候，也要经受神罚的洗礼。” “也就是说，在经受神罚洗礼之后，还会有这样巨量的神性溢出？” “是的，这就是所有的超凡都向往成神的原因，因为即便是经过削弱，它依然有着无可替代的优势。” “原来是这样，成就神灵之位，确实是每一个超凡的个体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不过我并不在意就是了。” “我听出来了，你对于所谓神性和神灵，以及神域，只有了解的欲望，却没有真实想要的追求。” “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协会专员就可以了，不过能够了解这些，对于我自身来说，确实也有很大的帮助。”苏格嘿嘿一笑，向周围看看，“对了，您之前说过，这里是曾经羽蛇留下的‘域’，是一个伪神域，那伪神域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嘛，就留在下次解答好了，这次虽然有你提供的死亡领域气息恢复，但是毕竟也说了这么多，我已经感觉到疲惫了。” 说着，路德的身影级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周围的幽碧色鬼火也逐一熄灭，周围重新回到一片漆黑的样子。 “希望你下次也能带来丰富的死亡领域气息，我唯一一个人类的伙伴啊。” “当然，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叫作蛋糕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旺盛的求知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路德离去之后，苏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死亡之域，而是就地坐下来，盘着腿，默默思考着。 周围仍旧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是苏格惊讶地发现，在这种环境下自己居然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虽然整体是黑的，但他也确实可以看清楚，甚至看得比原先更清楚。 周围环境中的死亡领域气息的流动，灵性的流动，在他眼中十分清晰地体现了出来。 “这就是‘窥视之眼’的能力吗？真是不错，”苏格满意地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透视的功能，如果有的话......” 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女澡堂”这个词，心跳一时加速，老脸微微一红，连忙甩头将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不管怎么说，以后都不用为‘黑夜视觉’的符咒担心了，也算是变相地省了不少钱。” 苏格在心里盘算着，上次从“知识”先生那里“白嫖”了一件不错的超凡武器，甚至没有花费他一个便士，所以他存在格里芬皇家银行中的存款还有整整1000磅。 当然，这1000磅甚至买不了一件位阶五甚至是位阶六的超凡武器，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 能省则省，是苏格一贯的做事风格，养成良好的储蓄习惯，是扎根在他灵魂深处的信仰。 “不过，虽说是可以省钱，但是晋升之后要花钱的地方同样不少。” “从位阶四开始，所有的材料应该都是拥有神性的高位阶材料，不知道克里丁主教那边，会不会有我需要的存货。” “除此之外，‘隐匿窥视者’的能力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主动的攻击手段确实也是一个硬伤。” “所谓的‘神性’并不是我原先想的那种可以拥有位阶压制的能力，只是用于我本身的强化。” “也就是说，我原本想的那种‘微微流露出一点神性的气息就可以吓跑别人’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那如果碰上同为位阶四的其他领域超凡者，正巧对方拥有位阶四的新的主动攻击手段而我没有，应该就只剩下逃跑的份儿了。” “嗯，幸亏‘隐匿窥视者’在逃跑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只不过......如果能平衡一下就好了，嗯？为什么会感觉怪怪的，总觉得是某种逻辑出现了问题。” 简单地总结了一下晋升后的变化，还有以后努力的方向，苏格再次开始思考有关刚刚路德说过的“神域”的事情。 “原来神域竟然是这样一种存在，应该可以理解为，神灵晋升时过多的神性外溢，从而形成的一个没有意识的集合体，通过神灵改造后，成为一件独特的武器。” “只不过如何发现，并且占有，也是一个比较令人头疼的事情，先到者得，比拼的其实就是运气加上......运气了。” 苏格轻声叹了口气，心说以自己的运气，应该是遇不到什么神域，更不用说掌控一个神域。 因为星空被封锁之后，连所谓的星辰领域的真身的不知道有没有，没有第一位神灵的话，星辰领域的神域，自然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对啊，不知道其他领域怎么样，现在已知成就神位的，有六大正统教会的，天空，黑夜，月亮，祭祀，知识和秩序。” “这几位神灵依然存在，所以说，对应的神域应该也都在这几位神灵的手中，剩下的，就只有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命运领域的神灵，还有异种领域的神灵。” “命运的话，作为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的主信仰教会，神灵一定也是存在的......” 苏格想了想，发现在已经成神的存在身上打主意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方向，任何一位神灵，都不可能让神域离开自己的身边，有可能的，只有那些曾经出现过神灵，但如今神灵已经陨落的领域。 “大地......柯尔德曾经确实有过晋升为神灵的经历，也就是说，大地领域的神域一定是存在的，我想一下，当时昂都先生说，柯尔德的下场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柯尔德被六神联盟击杀在纳托鲁半岛的某个位置，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柯尔德随身携带着神域的话，很有可能，神域就落在纳托鲁半岛的附近。” “以六神的领域，不可能催动大地领域的神域，从当时的局面来看，凯莫斯的人也都对格里芬心怀憎恨，能够以大地领域超凡者的身份加入六神联盟的，应该是没有几个人。” “说起来，这个柯尔德还真是一个问题制造者啊，我遇到的这些事，无论一开始是因为什么而起的，最后居然或多或少都与柯尔德产生了联系。” “而且他本身也是一个谜团，成就神位，却又突然陨落，再突然出现，参加了那次秘密的神使之战，之后下落不明，然后......” 苏格忽然一凛，“会不会，六神联盟其实并没有击杀柯尔德？柯尔德如今确实还在某个地方沉睡？” “也不对啊，没有理由啊，如果是我了解的那个柯尔德，不应该有这样的好脾气才对......” 想着柯尔德，苏格就觉得一肚子的愁绪。 “对了......” 苏格突然又想起来，之前在恶魔之语中听到过，如今世界上存在的神灵的数量，与曾经出现的神罚的数量不同。 神灵的数量多了一位，而恶魔之语也说明了潘瑟的疑惑，或许是某一位强大的存在，用特殊的手段规避了神罚的洗礼，从而成神。 原本苏格觉得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可是在听过路德的解释之后，反而产生了更深的疑惑。 神罚确实是一种洗礼，但本质确实帮助个体去除体内的其他属性，从而保证个体拥有的是纯粹的神性，这样才可以成就神灵的位格。 可是如果按照潘瑟的那种解释的话，用特殊的手段规避神罚，没有经过神罚的洗礼，确实可以保留个体的绝大部分力量，但是个体内残存的其他属性依然会存在。 在其他属性存在的情况下，成就神灵的位格，会发生什么？ 疯狂吗？ 还是直接陨落？ 苏格不知道，可是他稍稍联想一下，就发现历史上确实有一个存在，曾经在成就神灵位格的时候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是柯尔德。 “果然啊，”苏格长叹一口气，“还是这个麻烦的家伙，在成就神灵之位的时候，确实是出现了神罚的，但是他却又在之后的不久陨落，很可能就是因为规避神罚的......也不对啊，神罚都出现了，也用不着规避了啊......” 苏格越想觉得脑袋越乱，成就神灵之位必须经历神罚，不然无法获得完全的神性，这样一来，规避神罚根本没有作用，因为不通过神罚，就没有其他可能去除个体内其他的属性。 “或者说，其实是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个体内其他的属性完全消失，甚至说，这种独特的个体从出生的那一刻，体内拥有的就只有神性。” 苏格忽然觉得这也是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如果个体本身早就被纯粹的神性填满，也就无需神罚的洗礼，也就无需在对抗神罚的过程中，保留自己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成就的神灵的位格，还是成神之后出现的神域，都会比那些经历过神罚的存在强大很多。 而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甚至是比普通的神灵还要强大的存在，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里，苏格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迟早有一天要被自己吓死，唉，我为什么要了解这么多秘密呢？” “看来那句话说的没有错，有时候过度旺盛的求知欲，确实是会害死人的。” 苏格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看向无尽的黑暗深处。 “就只能等下一次了，有关数量不统一的神罚的问题，还有伪神域，对了，还有一个蛋糕，这件事必须也要记好。” ······ 库奥里德海。 费利拉看着面前平静而无风的海面，眉头高高的蹙起。 在他做海盗的漫长的生涯中，还从未见到大海出现这副样子。 平静。 绝对的平静。 所有的浪涛都消失了，整个海面如同被某种巨大的压力制约着，无法掀起任何一点波澜。 “很奇怪......对吗？”莫德里西从旁边走过来，看着面前死寂的海面，沉声道。 “非常奇怪，”费利拉点头，“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大海，不光是平静得令人心惊，连海平面都下降了许多。” 两个人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海岸，那里有大片的珊瑚群，原本这些珊瑚群应该是生活在水下的，此时暴露在空气中，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海平面的下降。 “现在该如何行动？” “也许，”费利拉看向前方的大海，从海天相接之处，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一股危险的预感，“也许，我们是时候返航了，您觉得呢？” “就遵从您的指示，您是这艘船的船长，”莫德里西说完，也顺着费利拉的目光看过去，“而且，不知为什么，我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四章 问题制造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里丁坐在椅子上，瞥了一眼旁边的壁钟，眉头微微蹙起。 下一刻，做过标记的独特灵性感应传来，克里丁严峻的面容随之缓和了少许，起身来到阁楼中央比较空旷的位置，发动“穿越者”的能力。 片刻之后，苏格从虚幻的大门中走出来，看看身后又看看克里丁，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你迟到了，”克里丁自顾自地回去坐好，“比约定好的时间迟到了五分钟。” “我只是在尝试。”苏格反驳道，“当然，我不否认迟到的这个事实。” “尝试什么？” “尝试用‘穿越者’的能力过来，”苏格将疯狂之门给克里丁看，“这是我从阿金斯那里借来的，是用‘穿越者’的灵质打造的超凡武器。” “原来是这样，但你还是迟到了。” “我只是想问，”苏格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用这件超凡武器的力量无法过来，这里明明是我来过的地方啊，可是用‘穿越者’的能力却始终无法打开大门。” “这里确实是你来过的地方，但是在我布置的仪式阵的作用下，未经我允许的个体，都不会有任何进来的可能。” “居然还有这样的仪式阵？” “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了，在这座阁楼之中，你是绝对安全的，就像你刚刚的尝试一样，未经我的允许，哪怕你曾经进来过，也没有任何偷偷潜入的可能。” 克里丁说完，仿佛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转头看向苏格，“你晋升了？” “额，”苏格挠挠头，“是的，不过您是如何知道的，按理说我晋升成为‘隐匿窥视者’之后，隐藏气息和潜藏的能力应该更近一步了才对，怎么会被您发现呢？” “让我感到异常的理由，就是你刚刚说的这个，就在刚刚，我发现你的气息忽然淡化了很多，比起你上次过来的时候，存在感更加淡薄了。” “正是这种不自然的对比，让我察觉到了你的变化，至于你本身的气息，确实是比以前淡化了很多，你的存在感也更加低微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晋升之后，他对自己的隐藏能力更有信心了，即使是面对克里丁这样的主教，他也有绝对的自信。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还是克里丁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 “那就先开始任务吧，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在拥有神性之后，你也有了相应的资格，不过，还是要等到正事做完，我才会给你解答。” 其实我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只是还剩下几个无法解答的事情依然在困扰......苏格想了想，没把认识死灵路德的事情告诉克里丁，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向面前的古朴羊皮卷伸出手掌。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 “潘瑟对我说，他是不会相信曾经的同伴塞哈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所以他一直在秘密的查探，想要查出那个叫作塞哈的家伙的下落。” “看到潘瑟的样子，我有时候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跟那个叫作塞哈的家伙发生了什么，如果只是普通的友谊，不，在潘瑟身上怎么可能出现‘友情’这种东西呢，一定是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查探，不过看在他为了我的新躯体出了不少力气的份儿上，我也选择了无视，希望他还有一个作为恶魔的自尊，没错。” “潘瑟说，衰败领域是一个非常奇怪的领域，每一个跨入领域高位阶的存在，最后都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疯狂，塞哈就是这样，连那位人类的人王，也是这样。” “所以，他专门观察了所有能找到的衰败领域的超凡者，并在接受了柯尔德的邀请之后，再一次锁定了目标。” “没错，就是作为柯尔德神使的那个家伙，衰败领域，一个名叫弗洛第的家伙。” “潘瑟说，衰败领域高位阶的稀有性，是仅次于星辰领域的，当然，星辰领域超凡者如此稀少的原因是星空已经被封锁了，可是衰败领域又是因为什么呢？” “众所周知，在超凡的世界中，没有意外，所有意外都只是某些秘密的表象，所以说，衰败领域，一定也是隐藏着什么秘密的。” “潘瑟十分关注那个叫作弗洛第的家伙，虽然外貌不同，性格也有了转变，但是这些都是可以通过伪装而故意表现出来的。” “潘瑟怀疑，这个在突然间迅速崛起的衰败领域的强者，其实就是他曾经的同伴塞哈，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样子，换了一个名字。” “所以他准备试探，在某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他向对方打招呼，可是对方表现出来的反应让他非常惊讶，居然完全没有认识他的样子。” “潘瑟怀疑弗洛第是装的，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装作不认识他，可我反而觉得，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潘瑟只不过是在自信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所以变成自负了。” “抱着想要嘲笑潘瑟的目的，我去问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关注，以他的性格，本不应该如此的。” “可是潘瑟回答我，他并不是关注塞哈和弗洛第本身，而是关注塞哈和弗洛第之间的关系，他能够闻到，或者说感觉到，在这两者的身上，有同样一种气息，独属于超凡的气息。” “独属于超凡的气息？我怎么不知道潘瑟这个家伙的鼻子这么好用呢？早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我甚至都不需要豢养那只地狱三头犬了。” “我原本只是想嘲笑一下，但是后来发现，潘瑟居然是认真的，他是真的认为塞哈和弗洛第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这两者有着完全相同的气息。” “气息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懂的，所以我很坦然地去问潘瑟，潘瑟给我的回答是，灵质。” “灵质？什么意思？潘瑟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露出了惊讶的样子，潘瑟忽然大笑了起来，该死的，原本是我想要嘲笑他，可是最后为什么变成了他在嘲笑我？” “潘瑟对我说，他对灵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应，只是因为那个塞哈曾经使用的一个灵质，是由他帮忙寻找的，而他在经手的时候，做了一点小动作。” “整个小动作的过程潘瑟没有具体解释，但是他十分肯定地跟我说，他很有把握，曾经被用在塞哈的灵药中的灵质，现在就在弗洛第身上。” “该死的！居然还有这种事？这是什么手段？我也想学啊！” “在那之后，我跟潘瑟说了自己的想法，说也许弗洛第是从哪里得到了塞哈的灵质，毕竟现在塞哈已经下落不明，而这个下落不明，有很大的概率就是死亡。” “死亡之后，本身融合的灵质就会重新凝结于体外，也许弗洛第正是碰巧遇到了塞哈的遗留，得到了塞哈的一切，才能够迅速崛起。” “潘瑟只是点点头，但是好像没有放弃的样子，该死的，他难道听不出我是在暗示吗？立刻把那个可以小手段的方法告诉我啊！” 眼前的黑暗退去，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平复着自身的灵性。 好家伙，这次的内容也很劲爆啊......苏格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子的表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拥有神性之后，尤其是从路德那里了解了许多有关神性的事情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产生如此的惊讶了，可是没想到...... 对，除了柯尔德，还有潘瑟这个家伙，也是一个问题制造者......苏格默默地想着，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复述给克里丁。 “克里丁主教......” “说。” “我是想问，”苏格在心中组织着语言，“有可能吗？我是说，在灵质上做标记，并且在个体将灵药服食后，还能感应到做好的标记？” “不可能，”克里丁十分肯定地回答道，“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已经到了位阶四了，你应该对于这些事情十分了解了才对，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只是这次解读的内容，有所关联......” “不管怎么说，”克里丁目光内敛，“在灵质上做好标记，在灵质成为灵药并且被服食下去之后，依然可以感应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灵质，只有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在其中留有上一任超凡者的意志残留，被标记的话......是有这种可能，但是被配置成灵药之后，它的属性已经完全改变了，进入人体内更是与人体结合为一体，所以......” “所以，是那个名叫潘瑟的恶魔在撒谎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撒谎的目的是要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是要掩饰某个真正的目的，而这件事中，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被掩饰的呢？” “无法解答的问题，只要做好记录就可以了，”克里丁随手在纸上写着什么，“等到某一天，条件齐备的时候，问题就会自然而然地解开。” “这次的恶魔之语解读，给你算作三次贡献积累吧，好了，刚刚晋升位阶四，想必你应该有不少问题需要我解答，对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的，”苏格下意识地跟着点头，“克里丁主教，您知道什么是伪神域吗？” “在说明什么是伪神域之前，你难道不该问我什么是神域吗？”克里丁看向苏格的目光深湛，似乎隐藏着不同寻常的光，“还是说，有关于神域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额......” 苏格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刚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潘瑟留下的话给吸引住了，一不留神就把有关“伪神域”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是在正常的逻辑关系中，自己应该先提问有关神域和神性的事情才对。 “这个，”苏格想了想，直接承认道，“是的，有关神域，神性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了。” “是帮助你仪式的家伙告诉你的？” “您怎么知道？”苏格更加惊讶了。 “这很简单，因为星辰领域的位阶四需要非常特殊的仪式，‘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服食灵药’，想要找到现实中不存在的地方，在整个世界上也只有那么几个。” “所以，您知道......的身份了？”苏格没有说出路德的身份，甚至都没敢用一个代称来称呼，因为他知道，自己说出的任何一丝有关路德的事情，都会被克里丁察觉到。 虽然他并不觉得克里丁会对路德做出什么，但是按照克里丁这种一门心思研究的热情，一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死灵存在，很可能会冲过去把路德带走。 “并不知道，但是能够帮你找到‘现实中并不存在地方’的人，至少也是跨入高位阶的，那么在你成功晋升之后，应该也会向那个家伙做出一些提问，你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被您说对了。”苏格苦笑着点点头，对于克里丁对自己的性格了解得如此清晰这件事，选择了沉默。 “所以，”克里丁再次看向苏格的眼睛，“有关神性，神域的事情，都已经了解清楚了？” “了解清楚了。” “那么就让我们略过这个问题，来说一说你刚刚的提问，嗯，‘伪神域’，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是帮助你的那个家伙吗？” “这个......” 苏格再次暗叫一声不好。 有关死亡之域是伪神域的事情，只有他跟路德知道，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是否存在伪神域，都是一个没有确定的事情，只是因为路德的独特理解，才给死亡之域冠上了“伪神域”的名字。 这件事情，克里丁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苏格也不方便透露任何有关死亡之域的事情，因为一旦这样做了，以克里丁的思维，很容易就联想到他是在死亡之域中完成的晋升仪式，也就可以知道那个高位阶的存在，是与死亡之域有关的。 大意，太大意了......苏格心中焦急，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是的。” 苏格还是承认了，他知道很多情况下，承认比撒谎要简单得多，也要轻松得多，只要他在接下来的对话中避开所有跟路德有关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但是让苏格感到意外的是，克里丁并没有追问任何事情，只是不断地念叨着“伪神域”这个词，两只眼睛中逐渐散发出惊人的光彩。 “很不错！”克里丁突然兴奋地大喊一声，“伪神域这个词确实不错。” “额......您在说什么？” “伪神域，不是你问我的吗？”克里丁道，“这个词很不错，那些不是由神格成就伴随产生的，那些因为特殊的条件而产生的，拥有类似于神域作用的存在，确实可以用‘伪神域’这个词来定义。” “类似于神域？”苏格想想死亡之域确实是这样一个地方，于是接着问道，“比如呢？” “最简单的，就是皇帝领域的领地，你应该知道这个概念吧？”克里丁越说越兴奋，“在低位阶和中位阶的时候，皇帝领域的领地还是普通的超凡能力。” “可一旦跨入高位阶，拥有了神性之后，皇帝领域的领地，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身处其中，可以让皇帝领域的超凡者完全掌控领地内的一切，就如同神灵掌管神域一般。” “不，也不对，虽然很像，但还差得很远，也只有晋升为位阶一的存在，才可以将‘领地’称之为‘伪神域’。” 苏格懵了一会儿，“所以说，其实并没有这个概念对吧？那些与神域类似的能力，其实都可以称作伪神域？” “是的，但绝大多数，还是类似于‘领地’的概念，神域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能力，就是对于持有者的增幅，而普通的‘领地’很难做到这一点。” “那有没有什么已知的‘伪神域’可以做到呢？” “皇帝领域的位阶一，还有消失在历史上的羽蛇族，它们拥有独特的天赋能力‘域’，这两个应该都可以做到类似的事情，就是对于它们持有者的增幅。” “羽蛇的天赋能力。” 苏格默默地点头，心说这下总算是联系上了，路德曾说死亡之域其实就是曾经的羽蛇留下的天赋能力，再加上克里丁的证实，应该可以确定。 只不过，苏格没有想到，皇帝领域位阶一，居然也有类似的能力，居然也可以让超凡者身处其中的时候做到增幅。 这样的话，一旦皇帝领域的超凡者晋升为神灵，神域加领地，不是足足两个位阶的增幅吗？ 这其他的神灵还怎么打？ 在苏格思维发散的同时，克里丁已经找来纸笔，将“伪神域”这个词详细地记录下来，并且做好案例的备注，俨然一副学者的模样。 “还有什么问题吗？”克里丁问道，“对了，你提出的这个‘伪神域’的概念，可以给你算作一次贡献，真的很不错，我可以在某些文章中借用这个名词吗？当然，我会备注是由你提出的这个概念。” 不用这么客气......苏格心说这完全不是我提出的，是一只从第二纪活下来的死灵提出的，而且那只死灵，现在也比较低调，不想声张。 “那个，非常感谢您，不过署名的问题还是不用了，如果您一定要坚持，就说那是您的某个学生提出的吧。” “这样也可以。”克里丁点点头，“继续，还有什么问题？” “有关那次神使之战的问题，”苏格问道，“您还记得，对吗？我们之前在这里讨论的神使之战，其中可能的真相，还有一个，叫作‘键’的存在。” “你是想问这个‘键’的事情？” “是的。” “键是有关成神的事情，成神需要的条件，你应该还记得，对吗？” “我记得......”苏格回忆着，“因为要积攒足够的神性，所以一个位阶一的个体，至少要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才能满足条件。” “是的，还记得位阶一的灵质的数量吗？” “八个。” “没错，在八个灵质之中，至少要融合其中四个，才能积攒那足够的神性，才能满足晋升为神灵的条件，而当一个个体在体内融合了四个灵质之后，在世界上的某处，就会出现‘键’。” “什么叫......世界上的某处？” 克里丁调整着眼镜的位置，解释道： “就是字面意思，整个世界上的某个位置，会出现对应领域的键，键的出现，只是说明了一件事情，就是在这个领域之中，出现了一个存在，满足了成神的条件。” “键的存在意义就是这样，而想要晋升为神灵，只是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也只是满足条件，之后的成神仪式，都是隐藏在这个‘键’当中的，想要成神，就要去寻找键，并且将其融合在体内。” “你可以这样理解，所谓的领域的超凡，是有一个无形的规则在掌控着整个世界，每当有人拥有资格，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那么蕴含着领域本源的力量，也就是成神之路，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就是键，就是钥匙，是成神的钥匙。” “成神之路，就蕴含在‘键’的内部？” “是的，因为‘键’的出现没有任何规律，满足条件的资格拥有者，只能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搜寻‘键’，但是同时，‘键’也会散发出独特的领域气息指引，所以说并不算是太难。” “不过，能够被‘键’的气息吸引的，并不只有相同领域的超凡者，其他领域的超凡者也可以感应到，虽然气息微弱，但确实也是能感应到的。” “所以我们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内容，那个生命领域的神使查奥斯，明明已经拥有了成神的资格，但是键却被柯尔德强行融合了？”苏格的瞳孔中透露着巨大的惊讶。 “是的，也许柯尔德是用了什么独特的手段，提前一步发现并得到了生命领域的键，之后将其灵性封印，一直带在身上。” “又或许，柯尔德只是在无意中发现了键。” “无意中发现了键？”苏格疑惑，“什么叫无意？” “你在走路上，转过街角，恰好看到一个‘键’出现在你面前，这就叫无意。”克里丁平静地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奇怪的思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么草率的吗？” 苏格喃喃嘀咕了一句。 接着，他跟克里丁连个人大眼瞪小眼，足足僵持了有一分钟。 苏格道：“我刚刚是不是说出声了？” 克里丁道：“是的。” 苏格独自尴尬了一会儿，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生命神使查奥斯会失控疯狂呢？根据不同领域互相排斥的原理，即使柯尔德融合了生命领域的键，柯尔德应该也完全不能使用，对吗？” “而且，即便这个‘键’不是灵质，可蕴含的也是生命领域的力量，柯尔德将其强行融合入体内，倒霉的应该是柯尔德啊，他应该会因此失控疯狂才对，可为什么是查奥斯率先失控的呢？” “你说的，确实都很有道理，”克里丁缓缓点头，表示对苏格的回答很满意，“作为大地领域超凡者的柯尔德，既然是成神后陨落，也就是说他当时并没有成就神灵之位，在没有成就神灵之位的时候强行融合其他领域的键，一定会失控并疯狂的。” “当然，柯尔德确实也因此失控并疯狂了，不是吗？至于那个叫作查奥斯的家伙为什么会失控疯狂，我想，应该也是可以推理出来的，这就牵扯到‘键’的另一个特点。” “另一个特点？” “对，‘键’是成神的标志，也是成神的关键，在有任何一个存在融合四个位阶一灵质的时候，键就会出现在世界上，只要这个前提条件成立，键就会一直存在。” “直到键被人找到，并且融合入体内，有了个体意志的干预，键就无法维持原来的形态。” “也就是说，键并不会像灵质那样，”克里丁缓缓道，“你击杀一个融合了灵质的人，可以从他体内取出灵质，但是你击杀一个融合了键的人，却无法从它体内取出键，因为键会随着这个人的死亡一同消失。” “一同消失？”苏格震惊了，“那之后满足成神条件的人，该如何......” “只要等待就可以，等待百年的时间，就会有新的‘键’出现在世界上，‘键’并不是灵质，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气息的聚集体。” “将键融合进体内，就是将这股气息融合，等到宿主死亡，这股气息就会随之消散，再经过一定的时间，这股气息重新凝聚，也就是有了新的‘键’。” “所以，”苏格迟疑着问道，“当时的查奥斯，是因为看到柯尔德强行容纳了键，即便他杀死柯尔德，也要至少等上百年的时间，才能等到新的成神的机会？” “应该就是这样，”克里丁缓缓点头，“生命领域虽然说有近乎无限的寿命，但是已经到了位阶一这个层次，还是只差一步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神灵的时候，看到象征着成神之路的‘键’被他人强行融合，无论是谁，都会受到动摇吧。” 确实......苏格默默地点头，心说如果是自己处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估计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心态平稳，更不用说查奥斯和柯尔德之间的关系了。 现在想来，当时柯尔德找到六个神使，应该都是许诺了对方一定的条件，以此来得到对方的帮助。 可是在查奥斯差一步成就神灵的时候，反而是柯尔德出来捣乱。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一口就咬上去了，直接咬死柯尔德这个混蛋......苏格气哼哼地想着。 拥有神性之后，原本那些没有资格了解的事情也都逐渐弄清楚，有关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和六位神使的矛盾，苏格也慢慢捋顺出来。 六位神使之中的四位都已经确认身份和名字，生命领域的查奥斯，死亡领域的埃瑞克，衰败领域的弗洛第，还有潘瑟。 除此之外的两位神使，一个是女性的形象，另一个是人形生物，在神使之战结束后，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估计是看清了柯尔德的嘴脸，所以打算尽快撇清自己，免得像查奥斯那样被牵连......苏格默默地想着。 “克里丁主教......” “还有什么问题吗？”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有关神性以及相关的解释，你应该都了解过了，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有的，不过不是关于神性，而是这个，”苏格将手上的疯狂之门拿给克里丁看，“这是我从阿金斯那里借来的，是‘穿越者’的超凡武器。” “我知道，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一遍了。” “我想问的是，您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它破坏吗？” “嗯？”克里丁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您有什么方法，可以把它破坏吗？” “你为什么要破坏它？”克里丁将疯狂之门接过来，开始用鉴定师的能力进行鉴定，“它的能力很不错，拥有穿越者所有的力量，而且副作用也只有对于‘开门’这件事的强迫症状而已。” “不是我，是阿金斯，”苏格解释道，“阿金斯现在已经是位阶六了，还差一步就能晋升为位阶五的‘穿越者’。” “而施纳尔主教给他的考验就是，穿越者的灵质，要由阿金斯自己搞定，教会不会提供帮助，他们经过考虑，发现可以试着将这件超凡武器破坏，通常来说，超凡武器被破坏，里面的灵质就会析出，对吗？” “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你想要通过破坏这件超凡武器，来得到里面的灵质，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但是，这是一件位阶五的超凡武器，你们想要破坏它，至少也要是在它之上的位阶才行。” “之上的位阶？是说位阶四？” “应该是可以的，”克里丁点点头，“你不是刚刚好晋升了位阶四吗？为什么不试着用刚刚得到的超凡能力来破坏它呢？” 老实说，位阶四并没有赋予我任何用于攻击手段的超凡能力......苏格默默地想。 “我有苦衷，也就是不能出手的理由，”苏格面不改色道，“您能帮我们破坏它吗？” “这是施纳尔给阿金斯的考验，我当然不能出手了，否则这个考验将没有任何意义。” “好吧，”苏格挠挠头，“对了，您刚刚说，它拥有穿越者所有的力量，我知道它可以让我去到曾经去过的地方，但是......” “如果我想做一件事，类似于每次我来到这里的方式，通过让别人帮忙绘制那个符号，来打开一个通向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的大门，这样可以吗？” “如果你有‘炼金术师’的能力的话，”克里丁道，“我之前给你的，是炼金术师的灵性产物，每次通过绘制符号来打开大门，其实是结合了‘炼金术师’和‘穿越者’双方的能力，只有‘穿越者’的话，应该是不可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灰心丧气，“那如果说，我在一块木板上踩几脚，这样应该也算我曾经来到过这块木板上面了吧？” “然后我让其他人带着这块木板离开，是否也可以满足条件？可以通过‘穿越者’的能力，直接在这块木板的上方打开大门？” “这个......”一瞬间，克里丁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你的思维总是这样奇怪，但是不得不说，你的这种思维，对于创造出新的事物，十分有帮助。” “至于你刚刚说的这个情况，从理论上说其实也是成立的，‘穿越者’的本质，是建立联系，在两个不同的空间中建立联系，通过‘门’来进行穿越。” “如果你能够满足‘建立联系’这一条件的话，应该可以用这种方法成功穿越，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的联系，指的是灵性上的联系。” “我明白。” “其实，你所说的这种方式，用祭祀领域的‘传送’来描述会更加确切，传送的本质就是定向转移，转移的条件只看灵性的多少和仪式阵的布置，至于你是否曾经去过某个地方，完全不重要。” “但是，我不会‘传送’的仪式阵啊，我也没有相关的超凡武器。” 克里丁：“......” 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克里丁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原本严肃的脸庞因为这一丝浅浅的微笑，居然显得有些慈祥与和蔼。 “您这样我不太习惯。”苏格道。 “我只是想到了另一个人，”克里丁有些无奈，却又感到有些好笑，“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昂都。” “昂都先生？” “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总是能让我想起他，他也是这样一个人，不按照既定的规则行动，跳跃思维就像一只短尾兔的尾巴一样，让人无所适从，总是会想出什么新奇的想法，让人感到惊喜又头疼。” 苏格心说自己姑且也算是被昂都带出来的，行动逻辑和思维方式上有些类似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克里丁的这种说法，让他有些忐忑，因为他听不出这究竟是一种表扬还是批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感兴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与克里丁的交流结束，苏格来到旁边的小房间中稍作休整。 从晋升位阶四以来，他还没有得到过完整的休息时间，虽说不是经历惊险的战斗，但无论是路德还是克里丁，所说的都是牵扯到神性这种高位阶的专有知识，让他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倾听。 此时终于有时间放松，整个人就像脱力一般，直直地躺在地板上，甚至连羊毛薄毯都懒得拿，直接开始闭目养神。 “按照时间来看，距离‘会议’应该没有多久了，不知道在这次的会议上，‘知识’先生会不会出席......” 这样想着，苏格就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很突然地蹦出一个矮人的身影，那种像个球似的小小的身影，好像踢一脚就能骨碌碌的滚出很远的距离。 之前他从库洛奇那里得到的地址，只是为了去弄一件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动的超凡武器，却没想碰到的居然是在圆桌会议上的“知识”。 连蒙带骗地从“知识”先生那里得到水精灵的鳞片之后，苏格一直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每次想起“知识”的身影，他总是觉得莫名其妙地想笑。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那种特殊的身材，应该不是某个种族吧？没听说有过矮人这种种族啊。” “要想一下，在这次的会议上该怎么说才好，那个家伙一定会用各种手段尝试打探的，这种情况下，我一定要保持镇定。” “那个家伙确实有点憨厚，可是不傻，如果被他弄清楚我的身份，然后在一不留神说出来，那样的话我应该就与圆桌会议无缘了。” 简单想了想，苏格忽然忍俊不禁。 “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该紧张的人明明是他啊，不但被提醒了圆桌上的身份，还被摸清了现实中的位置，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该紧张的人都是他啊。” 苏格想着，笑了起来，起身来到小窗户旁边，看向外面璀璨的星空，默默感受着左手手心处的灵性。 突然。 一阵独特的灵性感应从星空中传来，苏格诧异地盯着星空中的某个位置，感受着那里传来一股独特的律动。 这种律动，与之前那种召唤的感觉不同，是一种仿佛脉搏的律动，在星空中某个看不见的位置，呼应着苏格的注视。 与此同时，在苏格左手掌心处，一个六芒星的印记浮现而出。 苏格下意识地将灵性蔓延过去。 下一瞬间，苏格眨眨眼，发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那张熟悉的圆桌。 在没有被召唤的前提下，他居然凭借自己的意志，直接进入到举行“世界”会议的圆桌旁！ “我的女神啊......” 苏格吃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伸手摸摸屁股底下的高背椅，伸手摸摸圆桌，触感真实，最后差一点就上去用牙齿咬，但是无论如何验证，面前的这个神秘的空间，都与他印象中的那个完全一样。 “甚至连上面的光也一样。” 苏格抬头，看向从圆桌上方投下的一束清冷的微光，确认这里就是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参加“世界”会议的地方。 只不过，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奇怪呢？ 检验结束后，苏格的胸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就是他参与“世界”会议的地方，但是他这次过来，并不是在隐星的召唤下过来的，而是凭借自己的意志。 凭借自己的意志，强行建立与隐星之间的联系，在没有受到隐星召唤的时候，来到这个神秘的空间当中。 “厉害啊。” 苏格忍不住赞叹道，“是因为我晋升了的原因吗？从感觉上来看，应该就是这个原因，能够感觉到我与隐星感应更加密切了，但是为什么是现在？” 苏格凝神想了想，发现在自己之前的几次晋升成功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无论是‘希望’的权柄还是‘隐匿’的权柄，在之前都有过，也就是说，这次的异常与位阶掌握的权柄无关，那我晋升位阶四之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呢？” 是神性。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格已经想到了答案。 神性，在中位阶的超凡者晋升高位阶的时候，会获得的质变，代表着他从一个普通的人类，变成了一个更高层次的生物。 “虽然说我没有什么实感就是了，”苏格低声念叨着，“这神性也没什么表现啊，比如从脚开始，一直到头顶，慢慢地变成金色的，或者是类似的变化也可以啊。” 发现问题的所在之后，苏格也不再那么紧张了，虽然说他依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居然可以在隐星没有召唤的时候主动过来。 那是不是就说明，除了这一次，在其他任意的时候，他都可以通过与隐星建立联系，来到这个神秘的空间？ 苏格不敢尝试，至少现在不敢尝试，如果这次回去之后无法回来的话，他可就要生生错过一次“世界”会议。 可是，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想法，就让苏格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 如果真的能够来去自如地出入这个神秘的空间，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因为这样的话，无论他之后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都可以利用这个空间瞬间逃离，可以说是保命的无敌手段。 “很不错啊，不知道这个条件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如果有其他人也能在任意时间过来，就有必要注意一下了，免得到时候会很尴尬。” “对，既然我是拥有神性之后才出现的这种变化，那么其他人能够在会议之外的时间过来，也就证明了那个人也拥有了神性，也是跨入高位阶的强者。” “只不过，为什么在晋升位阶四之后，我得到的所有的能力和手段，都是用在逃跑和隐匿方面的呢？” “居然连一个正面的攻击手段都没有？” 苏格懊恼着，砰的一声将头磕在圆桌上，下一刻，整个圆桌忽然散发出了蒙蒙的光亮，仿佛将上方的清冷色微光吸收一般，整个空间都明亮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同绿光石可以传递萤火虫的光亮一样，整个圆桌也开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上面沉寂的灵性也开始流淌。 被激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想法忽然就出现在苏格的脑海当中，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圆桌之上还是有一束永恒不变的微光，圆桌周边还是有二十一张高背椅。 但是感觉变了，整个神秘空间的感觉变了，如同沉睡依旧的生物活了过来，浑身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震惊之中，圆桌周围的高背椅上，开始有一个又一个的荧光闪烁。 苏格意识到这是“世界”会议开始之前的阶段，所有的参与者，都会以这种方式出席。 很快，一个又一个身影来到这片神秘的空间中，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的动作和呼吸声判断，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神秘空间的不同。 “这是......” 一个声音从圆桌旁传来，一时无人能分清到底是谁发出的声音。 “混乱”拍拍手，用一种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好了，看来没有其他人会来了，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首先，我想各位也和我一样，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有种在朦胧的大雾天气中，穿越雾气来到室内的感觉，不知道大家是否与我有同样的感受？” 无人说话，众人只是点头。 “那么，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无人说话，众人只是摇头。 “混乱”苦笑一声，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闭上嘴保持沉默。 一片沉默之中，苏格观察起其他参与者的位置。 虽然整个的环境比之前明亮了不少，可是在微光无法照亮的位置，他还是无法看清楚其他人的样貌，只有被拿上圆桌的东西，才会在微光下被看的清楚。 “混乱”......这个家伙真是够闲的啊，每次的会议都缺不了他，然后是“月亮”女士，“皇帝”，“知识”......嗯？昆汀怎么没来？ 苏格观察一圈之后，发现此次出席会议的，基本上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圈子，不过少了昆汀。 他原本还在担心，猜测昆汀是因为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没能来得及出席。 但是转念一想，昆汀在上次的会议上说过，西奥多格已经开始有了新的生命活动，想来此时应该已经是在庆祝或者是进行什么祭奠，所以没有出席。 希望西奥多格能够平平安安的，至少不要变成历史，只能被后世的人缅怀......苏格默默地想着。 就在众人一片沉默的时候，圆桌旁响起了一个不安分的声音，略带粗哑，听上去有些急脾气，像炸雷一般响起。 只见“知识”在高背椅上扭了几扭，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道： “你们有谁......对魅惑女仆的黑丝袜感兴趣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男性交流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知识”的声音还徘徊在圆桌之上，苏格已经能察觉出周围那股异常尴尬的气氛。 这个家伙......苏格还是第一次感到憋笑其实是一种酷刑，以至于不得不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忍住，不然的话，整个神秘空间都会被他的笑声填满。 在“世界”会议开始之前，他就预料到“知识”肯定会做些什么，因为他与“知识”之前在现实中的相遇，一定会给“知识”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只不过他没想到“知识”会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询问，虽然有些尴尬，但确实只有他，只有参与了那次拍卖会的他，才知道所谓的“魅惑女仆的黑丝袜”。 看起来还是有点小脑筋的......苏格默默想着，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对方就没有可能发现自己，在这里所有的男性，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知识”根本不可能准确地找出自己。 尴尬而微妙的氛围在四周蔓延开，过了片刻，还是“混乱”首先问道： “那个......是我听错了吗？你刚刚是在说，‘魅惑女仆的黑丝袜’？” “是的，你有兴趣吗？” “知识”盯着“混乱”的方向一动不动，显然是在观察对方的动作细节和说话时候的神态。 “你觉得我会感兴趣吗？” “任何正常男人都会感兴趣的，不是吗？” “知识”此话一出，圆桌上又是一阵沉默。 这个......似乎是无法否认啊......苏格想着自己此刻脸上一定非常红，好在他整个人藏入了阴影当中，才不会被别人看到。 “混乱”沉默了片刻，接着道：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你确定只是想询问男性的癖好吗？这不符合你之前在会议上表现出的一贯作风啊？” “有、有吗？我只是......只是，对，我只是最近刚刚制作出了这样一件超凡武器，所以想要问一些各位的意见，这正是这个圆桌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制作的一件超凡武器？你刚刚说的魅惑女仆的黑丝袜，其实是一件超凡武器？” “当然了，如果是普通的丝袜，有什么值得我询问的必要呢？” “知识”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只不过在这种微妙的气氛当中，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只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刚刚提出的“魅惑女仆的黑丝袜”上面。 “混乱”思考了片刻，显然 “你为什么会制作这样一件超凡武器？是因为去观摩了女性服饰商店吗？” “并不是，我只是随手制作出来的，你不是‘手工匠’所以不会明白，一个灵质制作出来的武器，与这个灵质本身有极强的联系。” “所以......你是想要出售？” “额......是的，因为它的质量十分优秀，所以我想要问一下各位有没有意向购入。”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呢？也可以，那就麻烦你帮我们介绍一下，这件魅惑女仆的黑丝袜都有什么作用，要知道，黑丝袜这种东西，男性也是可以购入的，因为他们也可以转手送给女性，不是吗？” “就是这样，我想想，这个魅惑女仆的黑丝袜，虽然是用位阶九的灵质打造的，但是它非常结实，不使用超凡能力的话，几乎无法被破坏。” “就是说，扯不坏？” “当然。” “那就没意思了，扯不坏的黑丝袜还有什么意思，你懂男人吗？” “男人喜欢被扯坏的黑丝袜吗？” “不，男人喜欢扯坏黑丝袜。” “混乱”和“知识”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丝毫不将其他人的存在放在眼里，这种旁若无人的气势令所有人都无比震惊。 相对来说，“知识”还算好一点，在倾听“混乱”讲话的时候，态度十分认真，手掌还不断地在圆桌上划着，像是在做笔记一般。 至于“混乱”，苏格曾了解过，这个身体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由“疯狂”构成的家伙，其实并不是一个沉浸女色的人，虽然欣赏好看的女性，但是目的也仅限于跟对方坐在一起拼酒。 好好的一场会议，为什么会变成男性的癖好交流会？这里还有“月亮”女士啊，你们至少要收敛一点啊喂......苏格在心中疯狂地呐喊。 眼神不经意间看到“皇帝”的位置，苏格突然发现，“皇帝”也有一只手按在大腿上，整个身体一直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竭力忍耐。 唉......苏格叹了口气，清清嗓子，说道： “这种牵扯私人癖好的事情，就请二位等到会议结束私下商谈如何？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一起进入材料交流环节吧。” 被苏格这么一提醒，“混乱”和“知识”立刻收敛了很多，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也安安静静的，明明已经进入了材料交流环节，可是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魅惑女仆黑丝袜”的回音，众人在一阵尴尬的氛围当中，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 “混乱”见无人说话，率先说道： “既然没有人有材料委托的发布，就让我们继续下一个环节吧，也就是情报交流，不知道各位在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片刻之后，“皇帝”少有的开口道： “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不过在这次没有出席的‘海洋’，也就是昆汀那里，应该会有特殊的事情发生，我记得，他在上一次的会议上说，西奥多格发现了一条黑墨鱼。” “是的，”苏格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也对昆汀的事情如此上心，“我想，也许现在昆汀正在参加西奥多格的祭典。” “正是这样，曾经在历史上无比辉煌的西奥多格，人类与巨龙和平共处的奇迹之城，所有人都会希望它继续存在下去。” “我也是同样的期望。” 苏格说着，与“皇帝”互相点头致意。 “西奥多格吗？” “混乱”的声音从圆桌上的另一方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对西奥多格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并不是对西奥多格，而是从西奥多格那个海底的世界，联想到了最近的大海。” “最近的大海？最近的大海上出现什么异常了吗？” “看上去，你们似乎是生活在一个远离大海的环境之中啊，如果是生活在海边的人，一定早就发现了大海的异常。” “什么异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规模的海啸，你们知道吗？现在无论是威尔克隆海域，还是其他地方，水位都有着十分明显的下降。” “这种情况，在靠近陆地边缘的区域更加明显，大片的滩涂和淤泥礁石都裸露出来，原本应该被海水覆盖的地方，现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放眼望过去，根本没有一滴海水。” “没有一滴海水？那海水都去哪儿了？” “退潮，正常情况下，海啸来临之前都会有肉眼可见的大退潮，只是这次的规模空前巨大，如果你能去到海边，站在伊格恩的码头上，往南边的威尔克隆海域看过去，你会发现一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没有一滴海水。”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只是退潮的话，怎么会连一滴海水都没有？” “混乱”无声地点头，道： “这就是事情的关键，大海的面积，比陆地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就算是手掌厚度的海平面下降，放在整个大海上来看的话，应该也有千万吨，上亿吨的海水。” “可是现在这些海水都消失了，仿佛在大海之中出现了一个窟窿一样，将这些海水全都吞噬而入，至于被吞噬的海水，去到了哪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沉吟片刻，“这样的话，沿岸的居民们可就危险了。” “不只是沿岸，还有海上的那些岛屿，如果真的有海啸来袭的话，恐怕会是高达几百米的海啸，在这样的海啸面前，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 “如果是海啸的话，应该会有源头，比如海中的地裂，海底山脉断绝，因此产生的波动，会使海水倒卷最后形成海啸，不管怎么说，应该都有源头，您知道这次异常的源头在哪里吗？” “这有谁会知道？不过，我得到的情报是，在威尔克隆海域的南边，也就是库奥里德海的位置，那里的海平面并没有下降多少。” “库奥里德海？” “对，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算，应该都会察觉是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吧，不过以现在的这种情形来看，海啸到来是迟早的事情，有谁会冒着生命的危险过去呢？” 库奥里德海？ 苏格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疑问陡升。 他之前确实是去过库奥里德海的，与库洛奇和斯皮尔奥的那次探索，还有后来的独自追踪苍白墓园号，只不过当时都急于逃命，所以没有特别的关注。 难道说，整个大海的异常，还真的是从库奥里德海发生的？那里有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海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回忆着，慢慢的，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之前哈布丽等人提醒过他，海上的这次异常的大退潮，是从他们探索过那个跟巨龙有关的岛屿之后出现的。 也就是说，这次的异常很有可能与那个岛屿的崩坏有所关联。 而那座岛屿的崩坏...... 苏格清晰地记得，当时他在地下观看那幅有关永恒万物神的壁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异常，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真知会的家伙与苍白墓园号产生了碰撞。 也就是说，苍白墓园号的主人，死灵埃瑞克，或者是那个真知会的家伙，都有可能是罪魁祸首。 相比之下，苏格更偏向后者一点，毕竟那是一个弥漫着衰败领域气息的神秘岛屿，再加上那个真知会成员的异常的动作，很容易让人联想在一起。 也就是说，真的是真知会做的？这次居然玩得这么大，足够影响整个大海？真知会到底要做什么？所谓的全知全能的父神，真身到底又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苏格旁听完了整个“世界”会议，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圆桌周围只剩下一个人了。 “嗯？”苏格看着留下的那个人，“结束了？” “混乱”点点头，道： “是啊，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真是的，在这种环境下你居然还会分神，要知道我每次来可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我甚至还比平时多睡了五个小时。” 苏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遇到麻烦了？” “有一点。” “算我一个。” “什么算你一个？” “混乱”呲着牙笑，说道：“不是遇到麻烦了吗？那一定是很刺激很有趣的事情对不对？嗯，想想就觉得十分致命，所以算我一个。” “十分致命你还来？”苏格哭笑不得的。 “就是因为十分致命，所以我才要求加入，说说看，是遇到的什么麻烦，等一下，你该不会是正好在大海上吧？” “当然不是，”苏格心说我现在确实不是在大海上，但是大海上发生的事情，应该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点关系，“我也有情报来源是从大海上来的。” “所以你也知道库奥里德海的异常了，对吗？” “是的。” 正在苏格纠结要不要对“混乱”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在已经结束的“世界”会议上，在圆桌周边代表着“海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荧光。 ······ 时间稍稍提前。 库奥里德海北方。 绿之开拓者号一路向北，在平静无风的海面上，这艘有燃炉提供动力的巨舰行驶得如同一支利箭，可以十分轻易的切割水面，飞速远去之后，只留下一道道四散的波纹。 此时费利拉正站在船头，从发现异常以来，他就很少回到船长室，一直站在船头，像一面旗帜一样，感受着周围的气压和空气中水分的变化。 有大事要发生了。 费利拉从多年的经验可以轻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再加上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可以推断出，即将发生的大事，就是从南边的库奥里德海深处传来的。 他有些庆幸，回到陆地上的那段悠闲的时间，并没有让他灵敏的嗅觉变得迟钝，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能够从风中获得最精确也是最及时的信息。 “您还在想刚刚的那个岛屿吗？”莫德里西从旁边走过来，也目视着前方问道。 “岛屿？” “对，就是我们刚刚准备返航的时候，经过的那个岛屿。” “哦，”费利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着道，“原来您是在说那个岛屿，并不是，我是在从空气中感受，很多的信息，其实都隐藏在空气中。” “原来是这样，”莫德里西面无表情地点头，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十分顺利，顺利得让他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我以为，是您很喜欢那个岛屿。” “我确实很喜欢那个岛屿，”费利拉并不否认，“在大海上，很少能见到那个样子的岛屿，距离大陆有一段距离，安静，偏僻，面积也足够大，上面还有淡水，植被茂盛，在我心中能排得上前十。” “居然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吗？” “当然，因为我是以‘能够生活’的标准来评判的，”费利拉哈哈大笑起来，“这次的任务结束后，我应该会向商会递交辞呈，是时候去过一些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了。” “是与您的妹妹一起吗？” “我很希望，但是我想她应该不会想跟我一起去的，她还很年轻，还处于那种喜欢冒险的年纪，就像我们年轻时候一样，满腔热血，不是吗？” “我似乎......无法否认。” “哈哈哈，孤傲的银骑士，还是真名不虚传，”费利拉看向前方，“再往前不远，就是威尔克隆海域了，从周围的环境来看，大范围的退潮依然在影响着大海上每一处位置，也就是说，绿之开拓者号很可能无法回到伊格恩的港口。” “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做呢？” “返程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发出去了，现在只能等待回信，毕竟绿之开拓者号承担着为皇室稳定航线的责任，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要得到皇室的准许。”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是很难相信您曾经是一个海盗。” “很难相信吗？其实海盗也分为许多种啊。” 就在两个人说笑的时候，一丝不易察觉的灵性忽然从二人背后的方向传来。 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极度的压抑。 在这股灵性经过二人身侧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费利拉低头看去，发现在绿之开拓者号的侧面，有一朵小小的浪花泛起。 下一刻，两个人转身向后看，发现在海平线的尽头，正有一团漆黑的乌云翻滚，空气无声地震动起来，一股莫大的恐惧忽然降临，将两个人牢牢笼罩在其中。 “海啸。” 费利拉看着远方，嘴巴不受控制地说着，“海啸要来了，海啸要来了！全员注意戒备！” 费利拉说完，猛地转过头，锐利的目光在前方迅速扫视，同时最终喃喃自语，“必须找一个岛屿，找一个岛屿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岛屿。” “岛屿？” “是的，准确地说是高地，在大海中确实也有这样的地方，只是，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时间，”费利拉看向天际的一线灰暗，脸颊紧绷起来，牙齿间仿佛咬着生铁，“按照这种程度的退潮，恐怕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海啸摧毁。” 很快，在船长的命令下，绿之开拓者号上的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是有一场大海啸要过来，对吗？”莫德里西低声问道。 “是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逃离这里，不过整个大海上，应该都没有我们可以躲藏的地方，时间也来不及。” “我在这艘船上，是否拥有一定的权力？” “当然，”费利拉一愣，转头看向莫德里西，“您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有一定的权力，那么我现在就要使用它，”莫德里西的举止和语气都十分恭敬，但是眼中的光丝毫不逊色于费利拉，即使大海上不是他的战场，“请给我一艘小船。” “一艘船？您想要做什么？” “再往前，就是威尔克隆海域了，对吗？那经过威尔克隆海域，就是格里芬的土地，港口城市伊格恩，按照您的推测，整个大海都无法逃避的海啸，伊格恩应该也是没有可能幸免于难的。” “是的，几百米的海啸，会将一切都卷走。” “那么作为骑士，现在就是我履行职责的时候了，”莫德里西坚定道，“请给我一艘小船，然后，请一定要带着这艘绿之开拓者号，带着这上面所有的人，安全返航。” 莫德里西说完，头也不回地朝船尾走去，只留给费利拉一个坚硬的背影。 费利拉隐约猜到了莫德里西要去做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 但是同时，他也感觉自己胸口中仿佛有一面巨大的鼓正在擂动，他看着莫德里西的背影，就有一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最后，费利拉还是忍住了，他现在不是一个海盗，而是这艘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他有责任和义务，带领整船人安全返航，就像莫德里西说的那样。 很快，一艘小船就准备好，莫德里西上去对费利拉轻轻点头示意，一个人乘着小船留在原地。 没有一丝风，海面无比平静，莫德里西一个人乘坐着小船，在大海的中央安静的漂着。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一个骑士的责任。 莫德里西少有地做着深呼吸，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来，看向海天相接的地方，那里无比阴暗，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海啸，不知道在我的领地之中，你是否也会迫于威慑，从而臣服于我呢？” 第一百四十章 眼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山达。 劳拉，库洛奇，哈布丽站在船长室的窗前，看向地平线尽头的黑暗。 海水早就已经退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如今的山达，从城市的范围开始，一直往大海的方向延伸数千米的位置，都看不到一滴海水。 幸好她们三个早有准备，也已经派人去通知在山达居住的人，现在的山达已经是一座空城，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所有的居民都去到了更北方的位置避难。 “但是我们的安全......”哈布丽看着窗外眉头紧蹙，“这艘船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吗？我是说如果海啸过来的话......” 库洛奇没有说话，也顺着哈布丽的目光看向劳拉。 “当然，”劳拉面色平静地道，“这艘船拥有海洋领域的能力，即使在深海那种完全被水覆盖的地方，也可以生出一层膜，保护住里面所有的人。” “那能够抵挡冲击吗？我是说海啸来临那一刻的冲击，那可是千万吨的海水当头砸下的冲击力。” “也可以，在深海之中的压力也很强，这艘船的核心是‘海洋之子’，拥有液态化的力量，你见过水被水冲散的吗？” “那我就放心了。”哈布丽松了口气。 “其实，”一直沉默的库洛奇低声道，“我想说就算我们想要驾驶着船离开也没有办法，事实上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船，已经陷在泥沙之中了，没有足够的浮力，它是不可能离开的。” 三个人目光各自闪动，再次并排着沉默。 “我想，它应该有一个名字，对吗？”哈布丽问道，“比如我的黄金术士号，比如库洛奇的福音号，但是自从我们来到这艘船上，还从来没有人听过它的名字，这明显十分不正常，不是吗？” “它确实没有名字。” 劳拉依然看着窗外，面色如同窗外的乌云一样阴沉，“没有名字，但它依然是我们的同伴，所以你可以用任意一种你喜欢的称呼叫它。” “无所谓，我不是很介意，只要它不叫‘斯皮尔奥号’，其他任何名字都可以。” 哈布丽说完，库洛奇和劳拉的脸上多了一丝明显的抽搐。 从上次被库洛奇扔下船后，斯皮尔奥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其他船员在底层的船舱中游荡，完全没有登上甲板的意思，好在这艘船的船员也非常热情，经过简单的熟悉后，很快就跟斯皮尔奥打成了一片。 没能跟着苏格一起离开，似乎对斯皮尔奥的打击不小，不过库洛奇熟悉斯皮尔奥的性格，知道斯皮尔奥会表现得如此异常，完全是因为紧张。 这个紧张的来源，就在此时她们三人的目光中心，大海尽头的那处灰暗。 反常，绝对的反常，就算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也完全比不上她们此刻面对的压力。 没有一丝风，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天上布满了浓重的乌云，仿佛要压在她们头顶似的，给每个人心头带来沉重的压力。 她们一直在等待，除了等待，她们别无他法。 终于，在空气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的时候，三个人的身体同时猛地一震，就像雪山之上的最后一片雪花落下，引发了整个雪崩。 在她们视线尽头，那一丝灰暗逐渐变高，仿佛一道从下往上堆积起来的墙壁，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向着她们席卷而来。 “全体船员注意！”劳拉放声大吼，“预备迎接冲击，所有人找到固定处，将‘海洋之子’的力量催动至最大程度！” 片刻之后，整艘船的每一处都被灵性覆盖，可是在它即将面临的接天的海啸面前，却渺小的仿佛一只面对大树的蚂蚁。 ······ 大海深处。 昆汀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眼睛之中露出疑惑的光芒。 “怎么了？”同为探索队员的底格力问道。 “你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有什么异常吗？”底格力看向周围漆黑的海水，“没看到有什么游动的生物啊？” “我不是说动物，我说的震动，海水的震动，你没有察觉到吗？” “你太过小心谨慎了，昆汀，胆小的仿佛看护幼儿的双角海马一样，遇到任何细微的水流波动都会反应如此激烈，”底格力笑着吐了几个泡泡，“末日的预言已经被证实是假的了，不会有末日降临，我们甚至都已经抓到过一只活的黑墨鱼了，不是吗？” “有了第一只黑墨鱼，就有第二只，第三只，很快，西奥多格就会恢复正常，我们周围还会被丰富的资源充满，到时候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到底要捕猎哪一条黑墨鱼。” “不，也许还有别的生物，比如全息鲸鱼什么的。”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昆汀说着，回头看向据点。 似乎正是像底格力说的那样，所有的人都认为末日的预言是错误的，之前的异常只不过是海洋中某个时期的特殊现象，生物的离去，也只不过是要进行繁衍和捕食。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从圣地下的庇护所中游了出来，感受着久违的海水的浮力，肆意伸展肢体，小孩子还会打闹在一起，一起吐着泡泡。 虽然没有被证实，但是所有的人都发自内心地认为末日确实已经过去了，离去的生物们会再次返回，他们可以捕获到足够的食物，人口的数量也会逐渐增多。 等待西奥多格的，会是光明的未来。 昆汀的内心深处，也有这样美好的希望，只是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伊弗尼斯队长呢？” “在跟那个外来的家伙谈话，”底格力随意回答着，“似乎是在谈论如何将那个人送出去。” “送出去？” “对啊，既然能来到西奥多格，应该也能出去吧，只不过那个家伙不知道方向，所以他们一直在讨论，怎么，你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我只是......” 昆汀的话只说了半句，在他们二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从大海的深处忽然传来了一道剧烈的冲击波动，如同湍急的洋流一般，让他们几乎无法稳定自己的平衡。 幸好这股冲击只存在了片刻，两个人在水中滑动着手脚，以此保持着平衡，看向波动传来的大海深处，又看向大家活动的位置。 没等提醒的声音发出，一股勇猛的海流就随之冲击而来，席卷了整个西奥多格。 所有的海草连接瞬间被全部扯断，那些原本靠着海草连接的游台，却都随着海流一起被冲到了遥远的地方。 昆汀一时恍惚，他记得在刚刚那个被冲走的游台中，应该还有一个小孩子，但是在水流的冲击之下，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救，就被冲远了。 从远处而来的海流，凶猛而湍急，随着海流而来的冰冷的海水，冲刷着每一个人的躯体，让他们的体温在短时间呃逆迅速下降。 “什么情况？！”底格力头脚颠倒地对昆汀大吼，只是在这道激流之中，声音甚至被等传到昆汀的耳中，就被带着远去了。 昆汀此时大脑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激流将他冲得头晕目眩的，他听不到底格力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在激流之中的底格力模糊的身影。 就在二人也要坚持不住，差一点就被激流冲走的时候，一股充满暖意的灵性波动从他们背后传来，如同一只大手一样支撑着他们，帮助他们恢复稳定。 这股从西奥多格圣地散发出的波动，很快向四周扩散出去，只是在扩散到一定距离的时候，这股波动并没有消失，而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逐渐凝聚。 以西奥多格的圣地为圆心，一个面积极大的圆形被这股灵性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半圆的罩子，如同一只大碗一样，将整个西奥多格扣在当中。 下一刻，这个罩子内部的海水全部被排出去，这个罩子居然可以承受住亿万吨的海水，在这个不知名的海底，制造出这样一个没有空气的环境。 噗通几声。 昆汀跟底格力一起掉落在海底，失去海水的支撑之后，他们只能凭借四肢活动，好在平时他们都有做固定训练，有去到圣地之中的空气中，适应没有海水存在的环境。 “怎么回事？”底格力看向将他们保护在中央的灵性光罩，脸上万分惊讶，“这不是队长的......” “对，这就是队长的武器，”昆汀肯定地点头，“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这个保护我们的灵性圆罩，就是它的力量，我们之前都是见过的。” 昆汀说着，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骨刺样子的东西，那就是他的队长伊弗尼斯执掌的一件超凡武器，是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超凡武器。 只不过，在昆汀的印象中，伊弗尼斯几乎从来没有用过这件超凡武器，而且还是保护了这样巨大的范围，难不成，是借助了圣地之中的仪式阵？ 那可是在西奥多格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启用的仪式阵啊！难道说，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刻吗？ 昆汀近乎绝望地坐在地上，目光游移，毫无焦点地在周围移动着。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如同娜迦一般的黄金色的竖瞳，只是比娜迦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这只散发着无尽威压的眼睛，正在上方俯视着他们。 第一百四十一章 末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巨大的金黄色竖瞳在头顶出现，一闪而逝。 只是这片刻的出现，就让昆汀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看着那只金黄色的竖瞳，整个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底格力连忙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看到了吗？”昆汀神情恍惚地指着二人的头顶，“看到刚刚出现在那里的东西了吗？” “东西？”底格力抬头看去，只能看见二人头顶的光罩，还有被光罩阻挡在外面的漆黑的海水，“没有什么东西啊？”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昆汀紧紧皱着眉，不敢确定刚刚的那一幕是否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未免太过真实了。 可是，如果不是幻觉的话，又有什么样子的生物会有那样巨大的眼睛？那只几乎赶得上全息鲸鱼的眼睛，如果只是眼睛就这么大，那整个躯体会有多大？ 这个问题连昆汀自己都没有概念。 “快走吧，”底格力将坐在地上的昆汀拉起来，“既然这个光罩是从圣地张开的，那就说明伊弗尼斯队长现在就在那里，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必须过去看一看才行。” 昆汀缓缓地点头，跟底格力一起，姿势古怪地向圣地的方向跑去。 奔跑的时候，昆汀几次想要抬头，可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想确定刚刚的那个金黄色的竖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有些不敢，因为只是那匆匆的一瞥，就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威压，让他的灵魂几乎都被冻结。 片刻之后，二人来到了圣地下方的庇护所。 一进去，昆汀就看到了正在维持仪式阵的伊弗尼斯，和在旁边来回不停踱步的族长。 此时伊弗尼斯一脸凝重，手持“西米利亚斯的庇佑”，眼睛却不断地看向门口的位置。 至于族长，也是一脸的急躁和惊慌，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应该就只有这些人了，”伊弗尼斯看到昆汀和底格力过来，将维持的仪式阵放在一旁自行运转，“只有这些人。” “只有这些人？”族长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是的，在那股水流到来的时候，大部分族人应该都在外面，那可是连我们都没能反应过来的急速水流，在那股冲击力下，他们应该都被冲到了远处。” “远处......” “至少也是在这个庇佑的范围之外。”伊弗尼斯说着，幅度很小地叹了口气。 听到两个人这般交谈，昆汀这才有机会看清现在的局面。 在这个庇护所的第一个房间之中，除了他的队长伊弗尼斯和族长，还有几个平时一起行动的伙伴，但是所有人加起来也凑不到十个。 在庇护所通向更深层的位置，还有一些老弱和幼年的族人在移动着，想来应该是在做紧急的避险。 只有这么少的人吗...... 昆汀的心中只有这样一句话，反复回荡。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之中空荡荡的，所以才会有一股声音来回不停的响。 只有这么少的人，如今所有在庇佑光罩中的族人，应该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其余的，大概早已被突然出现的那股激流带走。 至于那些被冲走的族人，那些被庇佑光罩隔绝在外面的族人，会遇到什么，会发生什么，昆汀完全不敢想象。 昆汀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恨不得放声大吼来缓解胸口的憋闷，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他看向周围的伙伴，看向伊弗尼斯和族长，再看向更远处正在往庇护所深处移动的族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情绪，所有人的表情似乎都塌落着，四周环绕着低沉而悲痛的气息，像是会传染一般，从一个人的身上，传染到更多人的身上。 这一刻，所有西奥多格的人都一样，他们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是预言中的末日，”伊弗尼斯的声音沉重的仿佛一块岩石，“是一场灾难，足以将西奥多格整体毁灭的灾难。” “胡说！”族长转过来，对着伊弗尼斯厉声训斥。 “我没有胡说，”伊弗尼斯反驳道，“您也看到了，这股突然袭来的海流，如果不是我们正好在这里，还使用了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恐怕连这些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而且......” “您也看到了吧，那个黑影，那个无比巨大的黑影，从深海之中前来，带给西奥多格毁灭的末日，这一切都与预言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胡说！”族长只是声嘶力竭地训斥，却并没有反驳。 “黑影？”一旁的昆汀突然问道。 “是的，”伊弗尼斯指着一旁的仪式阵和仪式阵中的骨刺，“看到了吗？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正在发生着震动，它的灵性，也在经受着不断的冲击，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外面的那个黑影造成的。” “黑影？是一个拥有金黄色的竖瞳的巨大怪物吗？”昆汀问道。 “你看到了？” “是的，但只是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昆汀说着，慢慢低下头。 如今的局面，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十分清楚，与预言的末日一模一样。 在深海之中出现的巨大黑影，会给西奥多格降下末日般的灾难，如今很多族人都因为突然间的激流被冲离远去，留在庇佑光罩中的，只有少数的族人，其中的大部分，还是没有战斗能力的老幼。 最重要的是，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并不能长时间的维持，而那个黑影又在不停地攻击着，等到庇佑光罩消失或者被攻破的时候，就是西奥多格真正面临着毁灭末日的时候。 悲伤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除了一个人。 “不能在这里等死，”伊弗尼斯坚决道，“必须要活下去，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哪怕只有一部分人，只要他们活下去，西奥多格就还是存在的。” “你想要做什么？”族长意识到了伊弗尼斯的异常。 “我想带人出去。” “什么？”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带人出去，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没有人知道那个巨大的黑影是什么，更没有人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对付那个黑影，只是一道激流就能将西奥多格冲得七零八落，谁有信心能够在那个黑影的面前坚持一刻？更不要说将那个黑影击败了。 “队长，您......” “不要误会，我说的出去，不是要跟那个黑影正面对抗，而是要牵制住对方的动作，给剩下的人寻找机会逃离出去。” “这样......”昆汀一愣，忽然着急道，“这不就是诱饵吗？您要去做诱饵，用自身做诱饵，给剩下的人一个生还的机会？” “为了西奥多格。”伊弗尼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伊弗尼斯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巨大的惊讶让每一个人几乎都忘记了呼吸，片刻之后，才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 僵持了片刻之后，还是伊弗尼斯率先打破了寂闷的局面，轻声道： “你们都知道，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是无法坚持很长时间的，再加上外面那个黑影的不间断攻击，这里迟早会击破的，到时候要面临末日灾祸降临的，就是我们所有人。” “所以，与其所有人一起死，不如我带几个人去寻找机会，给其他人寻找一些逃离的希望，既然是在海里，那个黑影总不能轻易地将我们击倒吧？我们着几百年来，都是与海洋为伴的，大海，就是我们的亲人。” 伊弗尼斯说完，其余的人各有所思，但也慢慢点着头。 伊弗尼斯说的没错，在这里等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被攻破，到时候藏在圣地之中的所有人，都会变成黑影的活靶子。 如果由伊弗尼斯带领一小队人，出去牵制住黑影的注意力，哪怕只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也可以为其他族人争取足够的逃离的机会。 只是......这几个出去牵制黑影的人，已经可以肯定，每一个都是死士了，完全没有生还的希望。 一时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从死一般的绝望，变成燃起一丝希望，再变成恐惧和怯懦。 他们其中的每一个，都是护卫队的人，保卫西奥多格是他们的责任，但是让他们以自身的性命为诱饵，去给其他人争取逃生的希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我去做这个任务。” 一片死一般的压抑之中，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人在说话。 “你？” “对，”罗格走到伊弗尼斯的面前，“我是被你们救起来的，如果没有你们，我应该早就死了，所以，算我一个。” “你确定吗？”伊弗尼斯道，“我无法保证你能活着回来，还有，你不是还要回家乡吗？” “如果这里被毁灭的话，我应该也活不下去吧，而且，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的话，我的儿子可是会看不起我的，他一直相信，他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海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三个选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罗格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在这个关乎西奥多格生死存亡的时刻，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来自于外面世界的人类，第一个自告奋勇地决定参与。 不只是这份勇气，罗格的话，也让周围的人为之动容。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所谓的骄傲，他们是西奥多格的护卫者，保护西奥多格和里面的每一个族人，就是他们的职责和骄傲。 虽然他们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孩子，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罗格所说的榜样的力量，但是对于骄傲的理解，他们有自信也有决心去扞卫。 “我也去。” “我也去。” 一个又一个的护卫队成员举起了手，自愿跟着伊弗尼斯去到庇佑光罩的外面，将自身看作诱饵，给其余的人争取逃生的希望。 伊弗尼斯轻轻点着头，看向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护卫队的队员，面带欣慰的笑容。 “所以，”伊弗尼斯走过来，“族长，我会带领他们其中的几个人，去外面牵制住那个黑影的注意力，不过我们不敢保证能牵制多长时间，所以，希望您尽快组织剩下的人，进行撤离行动，我们......” “不行！”族长厉声喝道。 “什么？”众人都是一愣。 “我说不行，”族长看着伊弗尼斯的眼睛，“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圣地！是西奥多格的圣地，是我们必须要用生命守护的地方。” “只有这里完好无损，才有我们的西奥多格。” 族长的话，让所有人又是一惊。 没有错，这里是他们的圣地，是代表了伟大的人王赐予的祝福，是他们守护的地方，也是守护他们的地方。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从几百年前的天灾降临，城市滑入海中，这个地方就一直守护着他们，提醒着他们西奥多格曾经的辉煌，也告诉他们曾经的荣耀。 现在的西奥多格确实是面临着灭亡的灾难，可是他们真的能够像伊弗尼斯所说的那样，靠一小队人出去牵制住黑影的注意力，其他人则趁此机会逃离这里吗？ 那样的话，就没有人守护圣地了，也没有人守护西奥多格的荣耀。 族长的话，让所有重燃希望一腔热血的人，重新冷静下来。 此时，一个两难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一方面，外面有黑影的环绕，在末日般的威压之下，他们留在这里，很可能会随着圣地一起死去。 那个时候，所谓的西奥多格，就只是历史上的一个名字，后代的人或许会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表示一下缅怀，却不会有人真正记得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另一方面，如果他们像伊弗尼斯所说的那样去做，一小队人牵制，另一部分人趁此机会撤离，或许真的会有机会存活下去。 可是那样的话，在这里的圣地不会有任何存留的可能，到时候黑影来袭，降下末日般的灾难，没有任何灵性抵抗的圣地，会在一瞬间变成无数的断壁残垣。 而整个圣地，西奥多格荣耀的象征，守护着西奥多格子民们几百年的圣地，也会随着灾难的降临而覆灭。 一时之间，场面形成了一种僵持的状态。 伊弗尼斯和族长对立而战，代表了此时两种不同的意见，他们都坚持着自己的判断。 一个坚持让族人活下去，以此不惜放弃对西奥多格的人们来说至高无上的圣地。 另一个坚持守护圣地，并表示要带着整个族人与圣地共存亡。 两个人都坚持着自己，寸步不让，其他人就只能看着，等待着两个人得出最后的结果。 昆汀站在一旁，无可奈何。 从很久之前的某一次开始，他就知道伊弗尼斯和族长之间的矛盾，伊弗尼斯希望族人们能够活下去，族长则更看中所谓的荣耀。 两个人为此争吵了许多次，但都没有结果，让昆汀没有想到的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西奥多格面临灭绝的生死关头，两个人居然又吵了起来。 针锋相对的局面之下，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原本因为一时热血上涌的脑袋，也得到了冷却，几个原本举起手甘愿作为诱饵的队员，见到族长的样子，也放下了手臂，满脸犹豫。 看到这样的局面，伊弗尼斯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伊弗尼斯！”族长看着面前的人离去的背影，大声怒吼道，“你要背叛西奥多格的荣耀吗？！” “我只是想要让大家活下去而已，”伊弗尼斯站住脚步，头也不回，“既然我们都有着自己的坚持，那就让我们将各自的意志贯彻到底吧，我不会要求其他人如何去做，但是我会去作为诱饵。” “准备好了之后，我会从东边离开，如果有人还想活下去，那就趁此机会从西边逃离吧，能逃一个算一个，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荣耀，白白搭上性命。” 伊弗尼斯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仪式阵，还有在仪式阵上方悬浮的骨刺，转头离开。 罗格看了看，抬脚跟上。 事已至此，伊弗尼斯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违逆族长的命令。 剩下的人互相看看，有些人迟疑着，久久不能做出决定，有些人思考片刻，追上伊弗尼斯的脚步，还有些人去到族长身边，做着毫无用处的抵御准备。 底格力看看昆汀，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苦涩的笑容，“你是要去追随队长，是吗？” “你要留下来？” “是的，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们谁对谁错，这好像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底格力摊摊手，“你也知道，我最害怕思考了，所以我决定选择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服从。” “我......” “你去追队长吧，”底格力做了一个不耐烦的动作，“快点去，我还要做抵御准备呢，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聊天。” 昆汀点点头，刚刚转身走出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底格力带着哭腔的声音。 “真怀念我们一起去捕猎幼年全息鲸鱼的时候啊，如果有机会，还想再去一次呢。” 底格力的话让昆汀在瞬间热泪盈眶，他回过头，只看到底格力远去的背影。 昆汀站在圣地的入口处，看着族长去到仪式阵旁边维持“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其他人则做着各自的准备工作。 原本他也应该参与到其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一切距离他是这么的遥远。 昆汀猛地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追逐伊弗尼斯的脚步。 离开圣地，昆汀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伊弗尼斯的身影。 “队长。” “你来了，”伊弗尼斯对昆汀点点头，“但是你不应该来这里。” “可是族长那边.......”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在劝你去选择另一边，而是在提醒你，你不需要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立场，你有你自己的选择，只有你才能做到的选择，不是吗？” “什么意思？”昆汀一脸懵然。 “我是说，在族群没有捕获到任何食物的那段时间，在所有人几乎绝望的那段时间，在所有人饿肚子的那段时间，是你给大家带来了食物，给大家带来了希望，不是吗？” 听到伊弗尼斯这么说，昆汀瞬间慌张起来，眼睛之中流露出了巨大的惊恐。 “我不是在责怪你，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拥有自己的手段，自己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你会如何使用它。” “如何使用它？”昆汀疑惑道。 “是的，”伊弗尼斯居然笑了，很轻，但确实是笑了，接着默默昆汀的头，在昆汀肩膀上重重地一拍，道，“如何使用它，虽然听上去很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我无法替你做出决定，但是既然拥有这份特殊的力量，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去做一些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昆汀低声叨念着。 “是的，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跟我一起，而是跟着你的感觉去，做你真正该做的事情。” 伊弗尼斯说完，就不再去管昆汀的事情，转身向东边走去。 “你的队员？”罗格看了看昆汀的方向。 “是的，他还年轻，还没到需要他拼上性命的时候，”伊弗尼斯走过罗格的身边，没有停顿，直接向东边走去，“倒是你，你应该完全没有为西奥多格拼上性命的理由，不是吗？” “确实，但是海盗向来都是有恩必报的，你们救了我，我来报答你们，就是这么简单。” “希望一会儿你还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伊弗尼斯来到庇佑光罩的前方，看向面前漆黑无比的深海，“你要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可是真正的战栗之影，是预言中带来末日的灾祸。” 罗格没有说话，只是比了一个“你先请”的手势。 “你很有趣，人类，如果我们能活下来的话，我请你喝三箭鱼的胆汁。” “听上去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还是我来吧，如果能活下来，我请你喝麦芽啤酒，不限量。” “我很期待。” 伊弗尼斯笑笑，看看罗格，又看看跟在身后的几个队员，率先跨出庇佑光罩。 就在他跨出的瞬间，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带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战栗气息，从大海深处飞速袭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穿越者无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昆汀默默地站在原地，还在思考刚刚伊弗尼斯对自己说过的话。 忽然间一声“轰隆”的响动，连带着他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剧烈地摇晃。 昆汀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抬起头，才看到这股剧烈的震动是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的。 庇佑的光罩之外，是湍急的海流冲击和灵性的光芒碰撞，方才的震动只不过是这些碰撞产生的余波，很显然，伊弗尼斯等人已经开始了与黑影的战斗。 “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 昆汀心中焦急，所有的情绪都表露在脸上，可是他也不确定该如何去做。 他的确是拥有一些别人没有的力量，但那全都是来源于名为“世界”的神秘会议，以及出席会议的其他人给自己提供的帮助。 他本身就只是一个海洋领域位阶六的海洋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无论是那些食材，还是那些在探索中帮他们解决问题的思路，都是会议上其他人提供的，他所做的，仅仅是转述和转达。 “队长说，如何选择才是重要的......” 瞬间，昆汀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跳出一个想法，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绝对可以对现在的情况有所帮助。 能够就一个，不，几个，甚至更多的人，或许能够帮助西奥多格平安度过这次末日般的灾难也说不定。 这个小小的想法，就如同一颗希望的种子在昆汀心中扎根，他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将灵性灌入左胸的印记上，慢慢闭上双眼。 下一刻，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当中。 他本能地察觉到了这里与之前有些许的不同，但是他没有时间去关注，而是直接看向了圆桌旁仅剩的两个人身上。 “那个......” 看着圆桌旁空空荡荡的，昆汀一时蒙神，原本想好的话，也堵在了喉咙当中。 “混乱”确认来人是昆汀之后，呵呵笑道： “你来晚了，这次的会议已经结束了。” “是这样吗？”昆汀挠挠头，“是‘混乱’先生和‘星辰’先生，对吗？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做什么，只是没来得及离开，就看到你来了，听你的语气和呼吸，你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你来到这里的事情被族人发现了？” “不是被发现了，而是......” 昆汀猛然惊醒，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语速飞快地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什么？”苏格惊讶道，“海底的黑影，那不是预言中提到过的末日灾难吗？可是预言不是已经被证实......” “看上去，是我们的预估错误，”昆汀着急道，“‘星辰’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个黑影已经来到我们的圣地了，现在只有最后一道屏障还在抵抗，如果连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也......” 昆汀一着急，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夹杂着些许哭腔，让人听着心中也随之泛起酸楚。 “最后一道屏障，也就是说，如果那个什么庇佑被攻破的话，你们的所有族人，连带着圣地，都会被毁灭，对吗？” “是的，这对西奥多格来说，是真正的灾难，末日般的灾难。” “那你们知道那个黑影的本体是什么吗？身型巨大，巨大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只是根据预言中的提示了解过一点，族长和伊弗尼斯队长应该更加清楚。” 说到族长和伊弗尼斯，昆汀又想起了这两个人在不久前产生的矛盾，如今的西奥多格从内部就已经开始逐渐崩溃，虽然所有人都是为了西奥多格在努力，可是整体的形势，确实是在逐步瓦解。 “那你这次过来，是想做什么吗？” 苏格大体了解过一遍之后，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安安稳稳地参与世界会议的时候，那个在历史上有过辉煌色彩的西奥多格，居然正面临着灭亡的灾难。 “您能帮我们吗？”昆汀看向苏格，又看向“混乱”。 “这个，如果可以的话，我的确是愿意帮助你们的，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都愿意配合，只是我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向你提供帮助。” 苏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知道西奥多格需要帮助之后，他确实也是想要帮一把，可是一来他根本不知道西奥多格的位置，二来他有不知道那个黑影的本体，就算是想要帮助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况且西奥多格还有其他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话...... 对了！ 苏格忽然看向昆汀，激动道： “你们现在，是在圣地的内部躲避的，对吗？那里没有水，有很多你的族人待在那里，如果能帮助他们离开，就可以拯救他们的性命。” “是的。”昆汀看向苏格，不知道这位“星辰”先生为何突然间如此激动。 “那，”苏格郑重地看着昆汀，“你可以相信我吗？” “我相信您啊，所以才来找您寻求帮助。”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或许我真的有一个方法，可以拯救你的族人，但是西奥多格的圣地......” “您有什么办法？” “这个，”苏格将疯狂之门从圆桌上递给昆汀，“这是一件超凡武器，有‘穿越者’的能力，可以让在空气中打开一扇门，通向你曾经去过的任意一个地方。” “这么厉害？”昆汀惊讶道。 一旁的“混乱”也发出惊叹的声音，道： “‘穿越者’的超凡武器，你是从哪儿弄到手的，你要知道，这种超凡武器在黑市上甚至比大部分位阶四的超凡武器还要稀有。” 苏格没去管“混乱”的插话，直接问向昆汀，“你可以试试，向其中灌入灵性之后，你就能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如果像我预测的那样，你曾经去过西奥多格的圣地，也就可以利用这个，打开一道通向西奥多格的门，虽然无法解决黑影的问题，但你至少可以让那些族人先过来，等到时机合适了，再用这个让他们回去。” “还可以......这样吗？”昆汀迟疑着。 “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有值得尝试的价值，不是吗？”苏格道。 “混乱”也跟着说道，“那样的话，这个圆桌旁边可就热闹了，嗯，就很致命。” 昆汀看着苏格，再看向手中的疯狂之门，默默注入灵性。 此时苏格和“混乱”都是同样激动而紧张的心情，如果不是事先跟昆汀确认过西奥多格的圣地中有空气，他也不敢让昆汀使用疯狂之门。 万一门一打开，直接被巨量的海水倒灌，别的事情还好说，这个圆桌如果被淹了，那之后的“世界”会议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泡汤”了。 怀着激动而紧张的心情，苏格看着昆汀发动灵性，只是过了许久，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异常的反应。 “没反应。”昆汀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反应？”苏格一个蹦从高背椅上跳了起来，直接去到昆汀身边，“怎么可能？” 可是就在他伸手想要拿回疯狂之门的时候，有另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抢先他一步，将疯狂之门握在手里。 “混乱”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昆汀身边，三个原本应该在圆桌上坐各自位置的人，就这么聚在了一起。 “确实不好用，你该不会是买了个假货吧？” “混乱”尝试一番过后，直接将疯狂之门扔回给苏格，并顺便表示了自己的观点。 “不好用？怎么可能？” 苏格拿过疯狂之门，直接注入灵性，但是无论他向其中注入多少灵性，疯狂之门都没有一丝反应，就像在昆汀和“混乱”手中的时候一样。 “不会啊？”苏格既吃惊又无奈，“我之前明明用过的......” “那就不是假货，只是一个试用品，有次数限制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 “我经常买到这种东西。” 就在苏格和“混乱”面对面无语的时候，昆汀忽然惊叫一声，说道： “我明白了，会不会是因为......西米利亚斯的庇佑？” “那是什么东西？” “一件超凡武器，是西奥多格曾经的英雄留下的，保护了西奥多格许多年，是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超凡武器，”昆汀解释道，“我想，或许就是‘断绝者’的力量，才无法让这个所谓的‘穿越’成功。” “断绝者？”苏格和“混乱”同时发出疑问。 “是的，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部分，据说‘断绝者’可以制造水之结界，只有要水的地方，都可以进行完全的空间封闭和断绝，无法感知，也无法打破。” “我们的圣地，现在就是在靠这个力量维持，由西米利亚斯的庇佑撑起了一个庇护的光罩，将那个黑影挡在了外面。”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连代表末日的黑影都无法打破的话，那‘穿越者’无法穿越过去，也合情合理了。” “混乱”说完，甩甩手回到座位上。 只是留下苏格和昆汀两个人愁眉不展。 该怎么办？ 唯一可能进行的“穿越”还被西奥多格的超凡武器阻挡，现在他们该如何行动，才能拯救西奥多格的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试用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急得围着圆桌团团转。 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可是他只能待在这个地方，什么忙都帮不上。 苏格有些无奈，疯狂之门是阿金斯从施纳尔那里得到的，肯定不会是“混乱”口中的那种有次数限制的试用版。 可是此刻偏偏无法使用，因为在西奥多格的圣地之中，还有一个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超凡武器在发挥作用。 就是这个断绝者的超凡武器，在阻挡着疯狂之门的“穿越”能力，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如果没有那件超凡武器，西奥多格根本坚持不到现在，如果那件超凡武器继续发挥作用，他就无法用“穿越”将那里的人救出来。 “该死！”苏格低声骂了一句，看向昆汀，“能让你的族人从那个什么庇佑中离开吗？我记得你们之前不是探索出一个有空气的岩体裂缝吗？就去那里。” “那里是在断绝者的能力之外，也就是说，只要让你的族人去那里，我就能用穿越的力量将他们......” 没等苏格说完，昆汀就开始摇头，道： “不行，现在族长和伊弗尼斯队长已经分成了两边，虽然伊弗尼斯队长在外面牵制那个黑影，但是剩下的人，大部分都躲在圣地中的庇护所里面，没有去到外面的机会。” 苏格被昆汀的话一堵，后面想要说什么也忘记了，只是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同时愤恨着自己的弱小。 已经到了位阶四这个层次了，已经拥有神性了，可是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是什么事都做不到。 苏格停下了脚步，靠在圆桌的边沿坐下来，抬头看着圆桌上方投下的清冷色的微光，整个人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我跟你一起去。” 苏格的声音轻轻响起。 “什么？” 坐在圆桌旁的昆汀和“混乱”都是一惊。 “你说什么？” “您说什么？” “我说，”苏格看向昆汀，“我说我跟你一起回去，既然在圣地之中有断绝者的力量在影响，那么选择一个在圣地之外的地方，应该就可以发动‘穿越者’，之后我跟你一起回去。” “您要跟我一起回去？”昆汀还是一副惊呆了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带我一起回去，我现在已经跨入高位阶了，而且有足够的自保的手段，我跟你一起回去，至少也能帮你分担一些压力，至少也能救几个人。” “只不过，我一个外人，突然出现在西奥多格的领地之中，肯定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 “您已经是高位阶了？” “所以我才会提出这样一个想法，不管那个黑影的本体是什么，它都只有自己，而你们这边，有你的队长，还有你的同伴，我很赞同你队长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能让人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拜托您了！”昆汀忽然道，“能够让西奥多格活下来，能够让我们的族人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格点点头，“尽快回想吧，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发动‘穿越’的能力，我们这就前往西奥多格。” “等一下。”一只黑手套拦在苏格面前。 “混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不在乎自己的样貌被昆汀看到，问向苏格，道： “你是疯了吗？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向来都很冷静。”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知道你马上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吗？西奥多格，只在历史上出现过的那个西奥多格，你只是从别人嘴里了解了一点，就敢过去？就不怕死在那边吗？” “我对自己的逃命手段有绝对的自信。” “我真该拿一面镜子出来，让你看看你这副充满盲目自信的嘴脸到底是有多欠揍，好吧，那我继续换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西奥多格是在海里的，你跟着过去打算怎么办？靠你那水下憋气三分钟的记录吗？” “你怎么知道我水下能憋气三分钟？” “我胡乱猜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去到西奥多格打算怎么办？那里可不仅仅是水，还有可以将所有生物都挤爆的超高水压，你一个陆地上的生物去到水里要怎么活动？” “原来你是在担心我啊？”苏格忽然明白了，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多谢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确实有办法应付，我还有一件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足够帮我应付任何深海环境。” 苏格说着，有意无意地看向对应“知识”的座位。 见苏格这么回答，“混乱”也没有办法了，摊摊手，表示妥协，道： “好吧，看样子，你确实是有足够的准备，那也算我一个。” “好，多谢你的......什么？什么叫算你一个？” “就是字面意思，算我一个，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去到西奥多格。” “你别闹了！”苏格忽然厉声喝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嗯，这不是刚刚我问你的话吗？嗯，就很致命。” 生死存亡的关头，被“混乱”这么一闹，苏格也愣住了，盯着“混乱”那张脸足足看了一会儿，苏格忍不住笑了起来，道： “看来你确实也是想好了，那你有应对深海环境的手段吗？” “只有一个‘深潜者’的超凡武器，不过配合上我‘缝隙行者’的能力，应该可以应付，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嘛。” “缝隙行者？”苏格疑惑道，“缝隙行者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是在海中......” “你觉得鱼类是如何在海水中呼吸的？其实海水中也有空气，只不过从我们人类的角度无法摄取，但是利用缝隙行者的力量，我就让自己处于‘水’和‘空气’的缝隙之中，勉强可以保证能活下来吧。” “看来确实是想清楚了，”苏格又问道，“那你有神性吗？” “没有，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晋升为高位阶，哪怕我满足条件，我也不会选择，我早就决定一辈子待在中位阶了，所以没有可能拥有神性。” “多余的话我不说，但是，如果我们去到西奥多格，遇到什么牵扯‘神性’的存在，你很有可能活不下来，即使能活下来，下场应该也不会比‘死亡’好到哪里去。” “明白。” “混乱”笑着看向苏格，做了个标准的致敬礼。 苏格被对方的举动逗笑了，即使是在这么严峻的场合之中，依然被逗笑了。 “我能问问你这是为什么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啊，没有必要牵扯进来。” “混乱”忽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苏格，道：“你是在认真地问我这个问题吗？” “当然。” “那我就认真地回答你，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是说，让你活下去的理由，那些支持着你活下去的理由，那些让你在觉得无聊的时候，不会产生‘想要去死一死’的冲动的理由。” “这个，”苏格迟疑了一下，“没太想过，不过应该会与我的朋友和长辈有关吧。” “对，这就是你的理由，对于我来说，就是心跳啊。” “混乱”说着，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向往的神情，道： “心跳，极致的心跳，在心脏狂跳到要蹦出喉咙的时候，在血压上升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我是活着的。” “那个时候，我感觉全身的每一处都在高度统一，精神无比集中，那是我完全沉浸其中的感觉，也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混乱”说完，转过来看向苏格，微笑着道： “是不是感觉我疯了？” “并不是，”苏格轻轻摇头，“倒不如说，这才是我认识的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果然最棒了，嗯就很致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带我一起去，所有的危险我都会自己承担，如果真的遇到关乎生命的危险，如果我真的要死了，你可以不救我。” “在临近出发的时候，不要说这种具有非常抽象的象征性的话。” “好吧，那我能顺便问问你的理由吗？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参与这件事，你应该也可以做到置身事外，对不对？” 苏格白了“混乱”一眼，道： “不管怎么说，我好歹还算是......拥有某个身份的，而且救人这种事情，任何人有余力的时候，都会帮一把，不是吗？况且我们都认识昆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朋友了。” “我不否认。” 两个人说完，转头去看向昆汀，却发现昆汀正拿着疯狂之门，一脸疑惑纠结的模样。 “选好位置了吗？选好位置的话，我们这就过去，去西奥多格。” “没有，”昆汀看向苏格，“‘星辰’先生，我试过了，这个不好用。” “不好用？” “是的，选择的地点也在圣地之外，距离圣地很远的位置，可还是不好用。” 昆汀说完，三个人齐齐盯着疯狂之门，久久地沉默。 “我说，这该不会......真的是个试用品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前往西奥多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向“混乱”，无奈道： “能不能把嘴闭上？” “可以闭上，但是对我们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帮助。” 苏格默默叹了口气。 他知道“混乱”说的是对的，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的就是大家一起思考，给出各自的意见和想法，才能从中找出一些可能性。 他和“混乱”依次握着疯狂之门，定位着各自去过的地方，发现都无法打开“穿越”的大门。 这让苏格有些担心，虽然他坚信阿金斯从施纳尔那里得到的超凡武器绝不会是什么“试用品”，但是无法产生反馈的疯狂之门确实让他无比头疼。 他们计划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用疯狂之门可以连接西奥多格的基础上，此时无法打开通向西奥多格的大门，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坐着干等。 从昆汀的表现来看，苏格已经知道，此时正是西奥多格真正的生死存亡之刻，他们在这里多浪费一分钟，西奥多格也许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该怎么办？ 苏格心中焦急如焚。 他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圆桌，看向头顶落下的那束清冷色的微光，忽然愣住了。 “触碰他人，建立星的连接，可随之返回原处。” 一道深沉的声音传来。 “什么？”苏格一愣，下意识地问出声。 “星辰先生？”昆汀察觉到了苏格的异常。 “混乱”见状，也走过来，道：“你没事吧？” “没事，”苏格直愣愣地看向两个人，“你们没有听到吗？” “听到了，你刚刚突然喊了一句‘什么’，差点没把我吓死。” “是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 苏格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从二人脸上的表情他可以确认这二人没有说谎。 可是他刚刚的确听得非常清楚，一个无比深沉却又有点耳熟的声音，从这个神秘的空间中传来，又像是直接出现在他脑海深处，说了那么一句话。 “触碰他人，建立星之连接，可随之返回原处。” 苏格低声反复念着这句话，体会着这句话中包含的意义。 如果说，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听到，只有他听到了，那也就是说，这句话的对象，就是他自己，只有他能听懂。 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触碰他人，建立星之连接，可随之返回原处？ 苏格忽然想起来，这个神秘的空间，这个神秘的圆桌，都是他与隐星建立连接后发现的。 隐星毫无疑问是一颗星星，而他本身又是星辰领域，难道说，只有身为星辰领域超凡者的他，才能做些什么？ 这般想着，苏格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仿佛在浓雾弥漫之中，看到了提着煤气灯的巡夜人，为他指引道路。 “我好像......”苏格拖着长音，“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该怎么做了？该怎么做？” “只是一个尝试，但是，我有一定的把握。”苏格说着，将“混乱”和昆汀招到自己面前，伸出两只手掌，分别抓住二人的肩膀。 “你这是......” “做好准备了吗？”苏格看向“混乱”，“我们这次过去，可是要对付西奥多格预言中的末日灾难，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兴奋了。” “混乱”笑着，对苏格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格想了想，又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闪亮亮的金币，屈指弹向空中，在落下的时候稳稳接住。 “这一次的行动，可以拯救西奥多格的族人，可以从末日的灾难中存活下来。”苏格闭着眼睛默念。 “你在做什么？” “出发前的祈祷，看到没有，这才是正规的祈祷。” 苏格说完，再次抓住“混乱”和昆汀的肩膀，提前发动了水精灵的鳞片，以防突然进入水环境中来不及使用。 “平常你是如何回去的，现在就如何做。”苏格对着昆汀说道。 昆汀虽然不懂，但也按照苏格所说的去做了，闭上眼睛，感受着左胸口的标记。 瞬间的黑暗。 无尽的水声环绕在耳边，仿佛带动着整个颅腔一起震动和嗡鸣。 冰冷的触觉从所有的方向席卷而来，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凭借“窥视之眼”的力量，看清了周围这个无比黑暗的环境。 苏格看向周围，漆黑如墨的海水，冰凉的触感，海水中无数的气泡摇晃着上升。 深海！ 他们确实通过某种神奇的力量，从那个圆桌旁边，来到了深海之中。 水精灵的鳞片无声发动，赋予苏格水中呼吸和水下活动的能力，苏格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正想提醒“混乱”，忽然发现身边一道身影极速飞掠，被湍急的水流一下子冲出好远。 苏格连忙追上去，从水流之中将“混乱”拉出来，两个人互相看看，眼神之中都是惊喜。 “‘混乱’先生和‘星辰’先生，”昆汀游过来，“我们居然真的成功了。” 两个人听着声音，转头看向昆汀，一时呆住了。 浮在他们面前的人，有着高挺的鼻梁，宽大的额头和深陷的眼窝，眼窝之中，是一双几乎要瞪出来的圆眼睛。 除此之外，整体四肢修长纤细，身长居然有接近两米的高度。 虽然有着人类的特征，但他们面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 “昆汀？”苏格试探着问。 “是我，没想到，我们真的成功了......你们，你们居然是长得这个样子吗？” “虽然我们成功过来了，但我必须提醒你们，现在不是在这里互相说明的时候，你们忘记了我们过来的目的了吗？” “我们过来的目的，对，西奥多格！”苏格猛然惊醒，“对了，西奥多格在哪里？” “这里就是西奥多格的领地范围，不过是很偏远的位置，我们的圣地，在那个方向。” 昆汀说着，给两人指明。 苏格顺着看过去，只看到在一片废墟般的遗迹之中，有一个仿佛倒扣的大碗一般的灵性光罩，围绕在光罩周围的，是激涌的灵性乱流，此刻已经形成了一个隐约的漩涡雏形。 “就在那里！”昆汀激动道，“庇佑的光罩还没有被打破，大家都还活着！”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机会！” 三个人没有多说，向着圣地所在的方位径直冲去。 ······ 西奥多格的圣地。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屏障之外。 湍急的海流在灵性的聚拢下，已经逐渐有了漩涡的势头，而整个漩涡的中心，就是西奥多格的圣地。 此时伊弗尼斯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一般，在汹涌而湍急的水流之中上下浮沉，更显得无比渺小。 一个身影从旁边出现，停在伊弗尼斯身边。 罗格看着下方的庇护光罩，沉声道： “怎么办？” “没有办法。”伊弗尼斯也看向下方，接着调转视线，看向周围漆黑的深海，眉头紧皱。 原本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选择从庇佑所中出来，依靠自身来牵制住黑影的注意力，从而给其他的族人争取逃生的机会。 可是从他们出来的那一刻，黑影只是匆忙地现身过一次，之后就诡异的隐藏起来，只是凭借搅动水流和灵性，以此引导出他们周围的这个范围巨大的漩涡。 似乎是想要凭借漩涡的力量，来击破西米利亚斯的庇佑。 黑影的这个举动，反而让他们这些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人无计可施，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了只是让族人活下去，可是黑影不出现，他们就要始终忌惮。 而且那些在圣地之中的族人，也无法寻找合适的机会离开。 “你有没有感觉，”罗格看着周围逐渐成型的漩涡，“很奇怪。” “你指的是哪方面？” “各个方面，对于那个家伙来说，我们就像是一些小虾米一样，花一点时间把我们解决，之后再去攻击其他人也完全有可能，但是从我们来到外面，还没有过一次正经意义上的交手，它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 “它代表的是末日的浩劫，应该，不会害怕我们，它选择这样做，只能说明它有别的目的。” “它还能有什么目的呢？它的目的只有下面的这个庇佑光罩，你看到了吗？夹杂着灵性的乱流一直在攻击这个光罩，这样下去......” “是的，所以我们要尽快想办法。”伊弗尼斯看向罗格，忽然看到罗格也皱着眉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我只是感觉，这些激流之中的灵性，我好像在哪里感受过一般。” “在什么地方？” “记不清了，那是一种很模糊的状态，就像我之前沉入海底，被什么东西救起来一样......” 罗格一副心思都在会议着这股奇怪而熟悉的灵性，没有注意到身后出现一道裹挟充盈灵性的水流。 就在他即将被水流冲撞的瞬间，一股力量从侧面将他推开。 与此同时，伊弗尼斯也被以同样的方式带到安全的地方。 两个人惊讶地回头看，发现居然是两个完全没见过的面孔。 “你们是......”罗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人类？” “人类？”伊弗尼斯也看过去，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和对于危险的警惕。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营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即使是在深海之中，苏格也察觉到了冰冷的杀机。 他面前这个跟昆汀长得很像的生物，口中说着人类的语言，却像盯着猎物的猎人一样看着他，眼中的杀机几乎凝为实质。 “我没有恶意，”苏格举起双手，大脑飞速转动，“是昆汀带我来的。” “昆汀？” “是的，我们都是被昆汀找来的，刚刚看到你们被乱流袭击，所以我们分成两队，我们来到这边，昆汀去找其他人，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正说着，四人的下方忽然传来昆汀的声音，只见昆汀带着底格力，从下方游过来，直接停在伊弗尼斯和苏格的面前。 “队长。”昆汀低着头。 “他们是......人类吗？”伊弗尼斯露出疑惑的目光，“是你找来的？” “是的，我用......特殊的方法找来的，他们值得信任，是来帮助我们的。” “之前给我们提供食物的，就是他们？” “不是他们，是他们的同伴。” 伊弗尼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格，然后看向后面的“混乱”，虽然有昆汀保证，但依然没有放松对于这两个陌生生物的警惕心。 “人类？”罗格直接游过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伊格恩，”苏格直接回答道，“我家在约克。” “混乱”也跟着点头，“我从费伦来的，我是一个流浪的魔术师。” “你们是在格里芬王国的，是格里芬人？”罗格有些惊讶，“那去过威尔克隆海域吗？” “去过。” 经过简单的对话，苏格和“混乱”都已经明白面前这个人类的身份，应该就是昆汀之前所说的那个外来的海盗，罗格。 看到有人类来到西奥多格，罗格居然比伊弗尼斯等人更加激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确定两个人的身份。 “是认识的？”底格力漂在伊弗尼斯身后，小声问道。 “这样看的话，”伊弗尼斯看向昆汀，“应该可以暂时相信。” “我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苏格说完，才想起来时的目的，立刻道，“其他的人在哪里，我们去找他们，我有办法将他们平安送离这里。” “平安送离？”伊弗尼斯听到苏格的话，瞬间激动起来，“你说有办法拯救我们的族人？” “是的，但是至少要找到你们的族人，并且把他们带离这个庇佑的屏障之外，”苏格道，“这是断绝者的力量，对吗？有这个力量存在，我无法使用‘穿越’的力量。” 伊弗尼斯听后，先是看了昆汀一眼，然后陷入沉默。 苏格此时也弄清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就是昆汀口中的那个队长，也明白伊弗尼斯看向昆汀的用意。 向外人透露有关西米利亚斯的庇佑的信息，虽然是触犯了族内的规矩，但是也证明了昆汀对几人的信任。 更何况，此时的情况危急，完全无法顾忌那么多，只能先想办法救人才对。 “你有把握吗？”伊弗尼斯严肃地问道。 “没有，但现在应该没有其他的方法了，至少在这个漩涡成型之前，在这个庇佑的光罩被打破之前，我们还有尝试的机会，对吗？”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完全无法信任你，”伊弗尼斯道，“从现在开始，我会时刻跟你在一起，观察你的一举一动，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苏格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那，我们该如何进去？” “进去不难，但是说服里面的人离开，就很难了。” 几人商量一番，决定重新回到圣地之中，如果真的像苏格所说的那样，只要离开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范围，也许真的可以用“穿越”的力量逃离这里。 毕竟这两个与罗格一样的人类是昆汀带来的，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有足够的说服力。 在伊弗尼斯的带领下，一行人立刻返回。 周围虽然有汹涌而湍急的海流，但是没有黑影的攻击，他们并不在乎水流的影响。 只是苏格和“混乱”显然没有完全适应海底的环境，在不经意间被突然出现的水流冲走了许多次，还是在昆汀和伊弗尼斯的帮助下，才勉强顺利地来到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之内。 经过完全隔绝海水的庇佑光罩，苏格心中还没等赞叹超凡的奇妙，就跟着几人来到位于光罩中央的圣地。 此时还留在圣地中的人只不过十几位，西奥多格的族长正在一段悬浮的骨刺旁边维持，面容枯瘦，气喘吁吁，显然已经无法继续支持下去。 看到伊弗尼斯等人回去，还带着几个陌生的外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族长瞬间愤怒起来。 “伊弗尼斯！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伊弗尼斯反而十分平静，“但是他们确实有可能帮助我们，他们此刻能站在这里，就是证据。” “什么证据？当做胆小鬼的证据吗？还是说背弃信仰的证据？” “能让我们活下去的证据，只要离开这里，只要断绝者的力量无法发挥作用，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帮我们离开这里，您为什么就不愿意试一试呢？！”伊弗尼斯也跟着大吼起来。 苏格没有想要掺和西奥多格家务事的打算，于是借着这个机会，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很显然，他们几个外来者到达圣地这件事已经传开了，从后面的洞窟之中，不断有人走出来，向他们这边张望着，眼睛中都是好奇而畏惧。 苏格注意到，躲在后面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老者和儿童，能够作为战斗力的，只有在外围的十几个人。 早就听昆汀说过西奥多格的情况，但是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苏格还是难免产生些许悲伤的情绪。 曾经在历史上无比辉煌的城市西奥多格，居然也面临着即将灭亡的命运。 无声地感慨一句，苏格回过神，发现另一边还在争吵。 伊弗尼斯激动地大吼道： “您为什么就要坚持留在这里呢？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西奥多格的人都即将衰落到如今的地步了，心生的婴儿中畸形的存在越来越多，连成年人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大家心里应该早有察觉了，这里简直就像是被某种诅咒污染了一样，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让西奥多格的人活下去。” “狂妄！自大！”族长气哼哼地回道，“我原本还想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你呢，如今看来，幸亏我没有提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这里是圣地！是西奥多格的圣地！代表着伟大的人王在守护我们，所以我们即使拼上性命，也要守护它！” “这只不过是一堆石头，难道比不上我们同胞的生命更重要吗？”伊弗尼斯愤怒的咆哮，“还是说，你打算用一堆毫无意义的石头，去向其他人证明这就是曾经辉煌无比的西奥多格？” “这是荣耀！这是西奥多格的荣耀，你们知道吗？！”族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几百年来，我们都是这样传承下来的，这里守护着我们，我们也守护着这里，这是从人王的时代就传下来的，是我们的宿命。” “那这个宿命是时候被打破了，就在今天。” “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让西奥多格所有人平安健康地活下去，才是我们的荣耀，才是我们需要承担的责任。”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给我把这句话死死记住！” 伊弗尼斯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声音还在回荡，但是苏格却感觉这道声音仿佛是在自己的胸膛中回荡，一股莫名其妙的热血在他身上奔涌，让他恨不得放声大吼。 伊弗尼斯说完，让昆汀等人将躲在庇护所中的族人借出来，自己则走向光芒四溢的仪式阵，想要停止西米利亚斯的庇佑。 可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伊弗尼斯的道路上。 “族长。”伊弗尼斯低声道。 “这是我们西奥多格，必须坚守的荣耀，想逃走的话你一个人逃走，真正的西奥多格人，无论何时都会坚守在圣地之中。” 双方依然僵持不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从圣地之外传来的轰隆声，将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不远处悬浮的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忽然落在地上，所有的灵性光芒完全收敛，连带着仪式阵，也不再继续释放任何灵性。 喀啦一声，仿佛什么壳破裂一般的声音。 所有人同时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保护着圣地的灵性光罩正中央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而去。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出现在光罩外面的那个身影吸引住了。 一阵迷彩般幻化的光影闪过，显露出它真正的姿态。 无比的庞大，无比的威严。 它低下头，看向躲在光罩中的人，金黄色的竖瞳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光。 苏格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见过这样一只眼睛，只是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身面对拥有这样眼睛的生物。 苏格默默吞下一口口水，用几乎呻吟的声音说道： “巨龙......”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队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头顶上方那个巨大的身影，所有人的思维似乎都凝滞了。 巨龙。 是真实存在的巨龙，活生生的巨龙。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巨龙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在一片空白的思维当中，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西奥多格，不是曾经人类与巨龙和谐共处的城市吗？可是如今象征末日灾难的黑影，居然就是巨龙本身？！ 在曾经那段未知的历史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原本应该守护人类的巨龙，变成给人类带来末日灾难的元凶？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保护在圣地周围的庇佑光罩也已经布满皲裂的纹路，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众人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扑通一声。 族长神情呆滞地跪倒在地下，神情晦暗，眼睛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仿佛随着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一起，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巨龙的气势震碎了。 “伊弗尼斯......”族长气若游丝，“你离开吧。” “族长......” “你离开吧，就像你说的，至少你能够活下去，面对未知的恐惧，如果因为前方是黑暗的深渊而驻足不前，神灵也会原谅你的，愿人王庇佑你。” “那您呢？” “我会在这里，与西奥多格的荣耀一起，挣扎顽抗了几百年，或许，是时候顺应预言的一切了，我不会反抗，也无法反抗，我会在这里，坚守西奥多格最后的荣耀。” 伊弗尼斯看着族长，又抬起头，看向庇佑光罩之外的巨大黑影，神情淡然。 “顺从自己的恐惧，神灵会饶恕你，”伊弗尼斯低声道，“那么，如果我反抗，算是一种罪过吗？如果我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反抗，选择背弃自己的荣耀和信仰，神灵也会饶恕我吗？” 族长猛地抬头，惊讶地看向伊弗尼斯，喃喃道：“你......” “是的，族长，就当做是我最后的倔强吧。” 伊弗尼斯抬头，死死盯着庇佑光罩之外的巨龙，脸颊的肌肉紧绷，牙齿中仿佛咬着钢铁。 下一刻，被隔绝在庇佑光罩之外的巨龙，挥动锋利而巨大的爪子，狠狠拍击在脆弱的庇佑光罩之上。 原本就濒临崩溃的庇佑光罩在瞬间化为碎片，汹涌的海流重新涌入，冲荡之中卷起无数的气泡，震动的声音仿佛雷霆。 苏格从没有见过真正的末日，但是当千万吨的海水迎头砸下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所谓的末日，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交错冲荡的激流席卷而来，将原本撑起的一小片无水空间瞬间填满，湍急的水流冲刷着一起，其中裹挟的巨大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无法反抗，仅仅是维持自己的平衡，就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在四周都是湍急海流的环境中，苏格即便有水精灵的鳞片保护，也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他无法分清上下左右，也根本辨认不清，他只感觉天地之间一片混乱，周围全都是激荡的灵性。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将他从激涌的海流中带出来，来到一处水流较为缓和的地方。 “您是......”苏格看着面前的人，意识到这人是昆汀的队长，伊弗尼斯。 “靠着超凡武器获得的水中活动能力？但你们无法理解海流的动向，所以才会这么狼狈。”伊弗尼斯连看也不看苏格。 苏格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海流冲出了几千米的距离。 在“窥视之眼”的帮助下，苏格可以清晰地看到，在他们正前方的位置，是一团宛如风暴一般的灵性狂潮，鼓荡而激涌的海流之中夹杂着巨量的灵性，如同一个漩涡一样。 而在漩涡的中心，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生物，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苏格依然无法窥见对方的全部容貌。 仿佛山一样庞大的身躯，后背如同岩石一般的肌肉上，伸出两只遮天蔽日的翅膀，翅膀是遍布嶙峋而尖锐的骨刺，宛如荆棘丛一般，所有的位置，都被暗金色的鳞片覆盖。 直到此刻，苏格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确实是一条巨龙，一条真真正正的巨龙。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异常，又或是看到了苏格的表情，伊弗尼斯向苏格的位置看了一眼，轻声道： “害怕了？” “当然。” “那......还准备帮忙吗？” “当然。”苏格点点头，“现在该去救人，对吗？我虽然还不熟悉海里的环境，但只是救人的话......” “救人当然也要救，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伊弗尼斯在不经意间换上敬语，“能够直视那个家伙，你应该拥有神性，对吗？是高位阶的超凡者？” “对。” “昆汀还真是了不起，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认识你们的，但是能找到高位阶的超凡者，确实会给现在带来极大的帮助。” 两人说话的时候，几个身影迅速聚集过来。 苏格回头看了一眼，“混乱”，罗格，昆汀，还有跟昆汀一起的一个西奥多格的人，都来到了伊弗尼斯身边，似乎是在等待伊弗尼斯的命令。 “情况怎么样了？”伊弗尼斯面色沉重地问向昆汀。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被毁，海水冲进了圣地之内，现在还不确定里面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我跟底格力已经找到了一些被冲散的族人，他们虽然有不同程度的伤势，但不会危及生命。” “剩下的人呢？” “还没有找到，或许被这股漩涡般的乱流冲到了其他地方，也可能......”昆汀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也可能已经死了，死在那只巨龙的爪下。 “看到族长了吗？” “看到了，他......往圣地的方向去了。” “圣地？”伊弗尼斯瞪大了眼睛，看向圣地的位置。 此时原本的圣地已经全然看不到往日的景象，没有那份庄严与神圣，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外表狰狞而令人恐惧的怪物。 只不过，那只巨龙在打破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之后，就一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有金黄色的竖瞳在不断地转动着，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不过看样子，至少没有离开的打算。 忽然，就在众人默然思考的时候，位于圣地上的巨龙忽然又抬起了爪子，这一次还是两边的前肢同时抬起，对圣地发出沉重的拍击。 随着巨龙的爪子落下，一股肉眼可见的水波随之向四周扩散开，很快就来到了苏格等人的面前。 伊弗尼斯伸出手，众人面前的海水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彩，如同太阳下七彩的波光闪动。 下一刻，在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巨龙拍击产生的水波完全阻挡下来。 “这是......”苏格惊讶道。 “海洋领域位阶三，断绝者的力量，与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同样的力量。”伊弗尼斯头也没回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思绪飞转，伊弗尼斯无数的经验和决断力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只不过转瞬之间，他就有了大致的对策。 “昆汀，带着底格力和罗格先生一起，去周围帮忙寻找族人，然后带着远离。” “是，队长。” 伊弗尼斯说完，转过来看向苏格二人。 “我们接下来，要去正面对抗那只巨龙，没有神性的人......” “混乱”点点头，也游去昆汀一队，“明白，我加入这队，帮忙寻找西奥多格的族人并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了对吗？” “多谢。”伊弗尼斯轻轻点头表示谢意，最后看向苏格，“你现在还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一旦我们展开行动......” “明白，”苏格学着“混乱”的样子，对伊弗尼斯点头道，“队长。” 苏格说完，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混乱”和罗格同时发出笑声，底格力和昆汀对视一眼，也露出了微笑。 “很不错啊，”罗格大声道，“没有给我们人类丢脸，年轻人，考不考虑来到海上做海盗？我的船长一定会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如果我们能顺利度过这次灾难，我会认真考虑。” 听到苏格这般回答，伊弗尼斯的嘴边也出现了一丝笑容。 很奇怪的，在预言中的末日来临的时候，在西奥多格已经濒临毁灭的边缘的时候，这几个突然来到深海的人类，却给西奥多格最后的人带来希望和勇气。 “队长，我......”昆汀突然游上前来。 “我知道，”伊弗尼斯轻轻点头，“但是你没有神性，面对真正的巨龙，你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而且你还很年轻，如果......那个时候，西奥多格的重建一定会需要你的力量。” “明白。”昆汀听出了伊弗尼斯话中的意思，转身与底格力等人迅速离去。 只剩下苏格与伊弗尼斯。 两个人看着远处暴虐的巨龙，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 “准备好了吗？” “是的，队长。” “那就出发，让我们......为守护西奥多格的荣耀而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激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伊弗尼斯感到无比诧异。 吩咐昆汀等人在周边寻找幸存的族人之后，他就跟苏格这个突然来到西奥多格的人类一起赶往圣地，面对肆虐的巨龙，两人用尽了各自的攻击手段。 耀眼的星光柱，纯粹的灵性能量攻击，几乎无视了海水的干扰，但是落在巨龙那一身仿佛盔甲般的鳞片上，甚至没能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而他自己也用出了海洋领域所有的攻击手段，可同样没能破开巨龙的鳞片防御。 那一身闪闪发亮的暗金色鳞片，真的如同一件盔甲一般，帮助巨龙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无法突破巨龙的防御，自然让伊弗尼斯无比心急，但是让他更加诧异的，反而是巨龙表现出的行为。 巨龙没有理会他们的攻击，不知道根本不屑于理会他们这样的小虫子，还是在对他们的攻击表现出蔑视和嘲讽。 自始至终，巨龙都只是在刨地一般地拍击着，拍击着西奥多格的圣地，似乎是...... “它好像是要挖出什么。” 苏格来到伊弗尼斯的身边，大喘着粗气，短时间内的连续星陨攻击，都是他凭借自己的灵性完成填充的，在这样的深海之中根本借助不了星空的力量，以致于他都出现了因为灵性巨量消耗的虚弱。 但即使是这样，也完全没能突破巨龙最表层的防御，他所做的攻击，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挥舞着拳头击打一个健壮的成年人一样。 借助这个时间，苏格来到伊弗尼斯身边，在较远的位置观察着巨龙的动作，顺便进行恢复。 “确实，它好像真的在挖掘什么一样。”伊弗尼斯的目光中也尽是疑惑。 “是圣地之下有什么东西吗？它的目的是圣地之下的东西？” “不知道，有关西奥多格的所有秘密，族长应该都已经告诉我了，而且，我不认为圣地之下会有什么秘密，除了......” “除了什么？” “除了一个还没有探索完全的庇护所。” 两个人如此说着，眼睛中都流露出一丝异常。 也许，巨龙所寻找的，就是在那个庇护所中的东西，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在庇护所中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只巨龙得逞。 “还有什么办法吗？”苏格苦恼着，“虽然我拥有神性，但是很抱歉，我在晋升位阶四的时候，没有得到任何主动的攻击能力，而之前的那些，甚至都无法打破它的鳞片。” “巨龙是天生的战士，”伊弗尼斯道，“虽然力量无法与巨人相比，但是综合所有方面来看，巨龙能够发挥的力量，远比巨人要强，不说你了，就连我这样一个位阶三的断绝者，都没有办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那我们该......” “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 伊弗尼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小臂长短的手杖，从外表看上去，像是某种木材和石材的质地，但是上面镶嵌了数颗璀璨的宝石，晃人心神。 “西奥多格的传承之一，据说是人王留下的财富，原本应该供奉在圣地之中，但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变故太多，所以才由我和族长轮流执掌。” “它的名字叫作荣耀权杖，是皇帝领域位阶三的超凡武器，这里还是西奥多格的范围内，是圣地，配合皇帝领域独有的‘领地’的概念，应该可以做些什么。” 伊弗尼斯说完，看向苏格，“使用之后，会发生什么，会出现什么，我完全无法预测，所以，只能靠你随机应变了，我可以相信你吗？人类。” “虽然现在这样说不合适，但你除了相信我之外，应该没有别的选择了。” “呵，”伊弗尼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笑了起来，点点头，“对于局势有足够的判断力，而且喜欢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家伙。” 说完，伊弗尼斯握紧荣耀权杖，整个人飞速游动，来到巨龙的正上方。 灵性灌入，漆黑无比的海底，忽然出现了一点明亮的光，瞬间四散，照亮了整个圣地的范围。 伊弗尼斯手持荣耀权杖，整个人似乎都被一团朦胧的金黄色光亮笼罩，他的双眼中一片炽白，俯视着下方的巨龙，如同王座之上的皇帝俯视众臣。 “臣服。” 伊弗尼斯轻声言语，荣耀权杖忽然再一次荡开命令的光，这道光如同水波一样划过，触及了下方的巨龙。 下一刻，巨龙沉重而庞大的身躯猛地下沉，脚下的岩石和土地承受不了如此的重量，纷纷皲裂绽破，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隆声响，向海底的更深处沉入。 巨龙伸长了脖子仰天怒吼，澎湃的声波一圈又一圈地荡开，将周围无数的砂石土块尽数吹飞。 直到此时，巨龙才真正注意到上方的这个人。 金黄色的竖瞳宛如珍贵的宝石，却又带着让人心悸的光。 伊弗尼斯双目一片炽白，居高临下地俯视。 一个人类，一条巨龙，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 岩土开裂的声音不绝于耳，来自于荣耀权杖的力量依然在发挥作用，巨大的压力施加在巨龙身上，让它那原本就沉重无比的身躯，变得更加沉重。 直到因为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而匍匐于地面，呈现出真正的“臣服”。 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终于，即使是巨龙也无法承受荣耀权杖施加的力量，两条后腿一软，翅膀贴紧后背收拢，整个贴紧地面，被死死地压制在地面之上。 见到巨龙的动作被压制了，苏格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伊弗尼斯是靠着手中的那根权杖才做到的这一切，能够暂时性地压制巨龙，那根权杖的力量可想而知。 可是就在苏格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巨龙再次张开嘴巴，发出凶猛的咆哮。 与此同时，一团白蒙蒙的光亮从巨龙身上展开，向着四周扩散而去，速度极快。 整团光亮猛地扩大，以巨龙为中心，居然将周围的海水全都逼退出去。 在西奥多格的圣地之中，居然再次出现了一个与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一样的庇佑光罩，只不过这一次发动如此能力的，是巨龙。 整个光罩的中心，巨龙匍匐在地上，发出凄厉的狂吼，没有了海水的力量加持，只靠荣耀权杖本身的力量，并不足以将巨龙完全压制。 一直爪子按在地上，踏碎了石碑般的巨石，巨龙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对抗着来自皇帝领域的力量，再次以倨傲的姿态，高高扬起头颅。 周围一片巨大空间的所有海水被瞬间逼退，没有了海水的支撑，伊弗尼斯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身体，笔直地向下方掉落而去。 ······ 屏障之外的海水中。 昆汀和底格力同时感应到了来自海洋领域的力量，回头发现在圣地的周围，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仿佛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般的障壁。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的范围更加宽阔，蕴含的灵性也更加充盈，将整个圣地完全包裹在内，让他们无法看清内部的情况。 “这是......”底格力惊讶道，“被队长重新修好了的......” “应该不是，从这里我就能感觉到其中的灵性，不是队长的灵性。”昆汀道。 “那就是说......” “只有一种可能了，”昆汀回过头，“但是我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去找剩下的族人，一定还有人没有被波及，我们一定要找到他们，他们一定还活着。” 底格力用力地点头，率先游出去。 昆汀稍微落后一步，迟疑片刻回头看向另一边，发现“混乱”正以飞快的速度在周围巡游着，似乎已经找到了好几个尚且存活的西奥多格族人。 心中一暖，昆汀自然生出对于“混乱”的感激，但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周围没有罗格的身影。 “奇怪......” “快点跟上啊，”底格力又游回来，“我感觉那个地方有灵性传来，我们去看看。” “好的。” 昆汀立刻跟上去，一边游一边回头看，发现在后方的那个蒙蒙亮的光芒屏障之中，似乎有一个与罗格非常相像的身影穿过。 按理说，隔着如此之远的距离，他应该不会看清，但是罗格因为失去了右臂，所以身影非常容易辨认。 “罗格先生？” 昆汀心中疑惑，摇摇头，再次向着底格力的背影追去。 ······ 眼前的线条飞速掠过，伊弗尼斯眨眨眼，发现自己并没有直直地掉落下去，而是被一团强劲的气旋缠绕在腰肢上，正在缓缓降落。 另一边，苏格的身影在空中忽然出现，双手搭上伊弗尼斯的肩膀，扛着对方直接后撤，迅速与巨龙拉开距离。 “是你救了我吗？”伊弗尼斯虚弱地问道。 “就算你摔下去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苏格低声道，“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可不怎么样，是那个权杖的力量吧，透支了你的灵性。” “对，但还是没有制服那个家伙。” 苏格没有多说，随手拿出一支灵性恢复药剂递给伊弗尼斯，伊弗尼斯也不多说，检查片刻掰开直接倒进嘴里。 “现在怎么办？” “我正在想......”伊弗尼斯说着，突然噌的一声站起来，惊讶道，“族长？！” 苏格诧异地跟着看过去，只看到在一片废墟之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缓慢地移动。 那是西奥多格的族长，正在向着中央的圣地奔跑而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那是......你们的族长对吧？”苏格看着远处在一片乱石中努力奔跑的人，“他该不会是要去圣地吧？” “应该就是这样。” 苏格听着伊弗尼斯说话，忽然一愣，想起自己现在是处于一片干燥的空气之中，正好可以满足之前的条件。 可是等到他将灵性灌入疯狂之门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片没有水的空间，也是由“断绝者”的能力制造出来的，有“断绝者”的能力存在，“穿越者”的能力就完全无法使用。 苏格有些懊恼，也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把疯狂之门交给“混乱”，如果交给“混乱”的话，也许此时外面的人已经可以通过疯狂之门离开也说不定。 就在苏格独自懊恼的时候，从荣耀权杖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的巨龙，又开始了疯狂的挖掘行为。 巨大的爪子每一次落下，都会掀起大片的碎石，强烈的震动直接传到苏格二人的脚下，似乎连屏障之外的海水都在跟着震荡。 大块的碎石被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 忽然，其中一块儿石头远远的飞出去，下落的位置，正好有一个佝偻的老者在前进。 等到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巨石已经几乎要落到族长的头顶，苏格和伊弗尼斯浑身紧绷，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距离之下，他们想要做出任何行动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需要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块石头就会落下，虽然对于巨龙来说是一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但是落下之后，下面的任何生物都会被拍成肉泥。 两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瞳孔收缩如针，死死盯着那块巨石。 轰隆一声，石头重重拍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从后面突然冲出来，来巨石几乎要落到族长头顶的时候，带着族长一起远远扑了出去。 “那是......”苏格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发现那个人影的右臂处空空荡荡的。 “是罗格先生。”伊弗尼斯低声说着，脚下行动飞快。 只是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赶到了族长和罗格的身边，虽然是站在远处观看了整个过程，但是两个人都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都是满身的冷汗。 “非常感谢，罗格先生，”伊弗尼斯检查后确认族长没有受伤，向罗格表示诚挚的感谢，“如果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 “这不算什么。”罗格挥动左臂，摆着手。 “罗格先生？”苏格问道，“您不是跟昆汀他们一起在周围做搜寻行动吗，什么时候......” “是在做搜寻行动，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不对劲的地方，”罗格抬起头，看向圣地方向的巨龙，“我必须要去证实一下才行。” “去证实？”苏格和伊弗尼斯都没有弄懂罗格的意思，但是看这个样子，罗格显然是想去巨龙那边。 “您没有神性，面对这样的生物，恐怕会在瞬间失控，除非您不看它的眼睛。” “我会注意，而且......” 几个人互相看看，发现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在巨龙张开“断绝者”的屏障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方式能够阻挡巨龙的行动了。 但是让他们同样感到异常的是，巨龙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的正面攻击，甚至没有出现过想要攻击的意思，只是在一个劲儿地刨地，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诧异。 最后，几个人还是决定让罗格去试试，而且族长原本就是要去到圣地，有伊弗尼斯在旁边保护着，也会更加放心一点。 阵阵的轰隆声中，几个人拣选着勉强可以行走的道路，一路小心翼翼地摸过去。 巨龙挖掘的响动非常惊人，还没有完全靠近，众人就发现自己几乎已经无法保持平衡，整个地面在巨龙的挖掘之下没有一刻停歇，一直在持续的震动着。 几个人都察觉到了巨龙的异常，却也不敢从巨龙正面出现，只能迂回道巨龙的侧后方，观察着巨龙的动作。 此时族长双手被伊弗尼斯紧紧钳住，像个犯了错的罪人一样，但是伊弗尼斯也没有办法，考虑到族长的性格和如今变成一片废墟的圣地，他相信自己一旦放开族长，族长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就在众人默默观察的时候，忽然，罗格从藏身的石头后面跳了出来，一路飞奔着，来到巨龙的正下方。 苏格和伊弗尼斯想要拦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罗格所处的位置，恰好是巨龙利爪落下的位置，只要巨龙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罗格就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堆肉泥。 “罗格......”伊弗尼斯想要高声呼叫，却又害怕因此惊动了巨龙。 按照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罗格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就算是想要报答西奥多格救命的恩情，应该也有很多方式。 况且连激动的族长都没有做出让人如此惊讶的事情，罗格应该完全没有理由才对。 巨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一个人类来到了自己的前方，锋利而沉重的爪子依然势头不减。 就在苏格等人再一次体会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的时候，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体型庞大的巨龙的爪子并没有落下，在距离罗格只有十几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即便是穷尽他们所有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巨大的爪子缓缓移动，露出站在下方的罗格。 罗格没有抬头与巨龙对视，但是脸上仍旧是一副无比激动的神色，道：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你！就是你，对不对？是你将我从漩涡之中救出来的！我记得你的灵性，与那个时候的一模一样！” 苏格听到罗格的话，心中暗自纳闷。 他其实是从昆汀那里听到过一些有关罗格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也非常有限，只知道这是一个来自于正常世界的人类，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误入了西奥多格。 在这个过程中，罗格没有清晰的印象，也在失去了一条手臂，是因为西奥多格的全力救治，才保住了性命。 可是罗格此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让苏格不禁怀疑，当时帮助罗格的，难道真的是眼前这条巨龙吗？ 令人无比压抑的沉默之后，一道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响起。 “离开这里，人类，尽快离开。” “你会说话？”罗格惊讶道，“那你是默认了对不对？当时救我的就是你，至少也是与你有联系的。” “离开这里，人类。” “既然你能把素不相识的我救下来，就是说明你是善良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攻击这里，攻击这片土地，攻击这里的人？你知道这里对于他们有多重要吗？”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我......并没有攻击人类。” “并没有攻击人类？”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罗格，连躲在后面的伊弗尼斯，族长和苏格也惊呆了。 一条几乎将西奥多格完全毁灭的巨龙，居然说没有攻击人类？ 族长看着巨龙遮天蔽日的背影，再看看被巨龙踩在脚下的圣地废墟，双目之中几乎冒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这条巨龙焚烧为一团灰烬。 “等一下......”伊弗尼斯按住了族长的挣扎，“好像......” “好像确实如此，”苏格看向伊弗尼斯，眼睛之中的光芒，也从将信将疑慢慢变的坚定，“它好像从出现以来，就没有对你们发起攻击，至少从我看到它显出真身的时候开始，它一直在攻击的，只有它现在脚下的这片圣地。” 伊弗尼斯想想，确实，从最初的海中黑影出现以来，并没有出现明确的族人受伤，自始至终他们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恐惧吓到了。 而这条巨龙也没有真正对谁做出伤害，只有在打破西米利亚斯的庇佑的时候，突然冲卷而来的海流把大家冲得四散分离，但是以西奥多格的人来说，这些激流并不会让他们受到多大的伤害。 可是如此一来，疑问又出现了。 如果这只巨龙的目的，不是他们，那为什么要打破西米利亚斯的庇佑过来呢？还有之前死寂一般的海洋，没有任何的猎物捕食，让西奥多格的人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间，那是因为什么呢？ 还有石板上的末日的预言，给西奥多格带来毁灭的黑影，到底又是什么呢？ 此时所有的疑问，都只有他们面前的这只巨龙能够给出答复。 每一个人都静静地看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想听一听这一切的原因。 “离开这里，人类，”这是巨龙第三次说出这句话，“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离开这个被诅咒的衰败之源。” “被诅咒的衰败之源？！” “是的，我从长久的封印之中苏醒，感受到了充满威胁的衰败的诅咒，所以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解决所谓的衰败之源。” “衰败之源？那是什么？”罗格吃惊地问道，“这就是你过来攻击这里的目的吗？那岂不是......” “是的，这里，就是衰败之源。” 第一百五十章 禁地的下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衰败之源？” 众人同时低声惊讶。 “衰败之源到底是什么......” “怎么可能！”一声低沉的怒吼打断了苏格的疑问。 苏格转头看过去，发现是被伊弗尼斯将双手钳住的族长，正在发出愤怒的低吼。 只见族长从伊弗尼斯的手中挣脱出来，愤怒地来到巨龙面前，高昂着头，紧咬牙关，“这里可是西奥多格的圣地！是曾经的人王为我们留下的神圣的庇佑之地，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衰败之源？！” 一阵沉默之后，巨龙再次说道： “离开这里，人类。” 见巨龙没有解释，族长还想挣扎，可是伊弗尼斯及时赶上一步将其控制住。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巨龙直接挥动翅膀，掀起一阵威力十足的水流，将几个人远远吹飞出去。 只凭借扇动翅膀就掀起的激流，足足将几个人吹到了几百米的距离之外。 众人各自爬起来，看到巨龙继续做着拍击和挖掘。 一下，又一下。 大地随之震撼，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共鸣。 终于，在巨龙的利爪挥击之下，西奥多格的圣地终于被完全摧毁。 喀啦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打破。 一点灵性的波动忽的出现，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下一瞬间，一股充满憎恶、腐败与枯朽的灵性猛地一荡，以西奥多格的圣地为中心，向周围迅速传播开。 苏格站在远处，感受着这股诡异而危险的气息，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凉了下来。 这是一股怎样的气息啊...... 仿佛一种充满了污秽与浑浊的恶臭，在出现之后，以西奥多格那变成废墟的圣地为中心，扩散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的物质。 这股灰黑色的物质仿佛淡淡的雾气，又像是某种被灵性固定在一起的软体动物，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被这种物质沾染的地方，会在瞬间衰朽和腐烂，无论是岩石还是土地，所有的一切，都出现一种灰黑色的衰败迹象，只要有任何的压力施加，就会变成一堆齑粉。 无数细碎的灰黑色颗粒从这些被污染的地方扩散出来，向着更远处传播。 见到此种情景，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族长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看着面前这座名副其实的腐朽的废墟，久久地说不出话。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西奥多格一直以来守护的圣地之下，居然真的存在一个充满腐朽气息的衰败之源。 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在圣地之下会有衰败之源的存在，也没有时间去思考所谓的衰败之源到底是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苏格浑身一震，突然大声吼道：“快跑！” 在苏格的提醒之下，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看到面前那不断向四周扩散的污染，转头向身后极速飞奔。 只是，没等他们拉开距离，就被面前一道泛着蒙蒙白色光亮的屏障挡住了。 “断绝者。” 伊弗尼斯低声念着，回头，看向废墟的中心，心中一片绝望。 灰黑色的污染虽然速度缓慢，但是逼近到他们所在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在无法打破断绝者的屏障的前提下，他们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 就是被这股衰败的气息污染。 眼看这道污染的气息马上就要逼近，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张开一道同样的屏障，将众人保护在其中。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只巨龙居然会来到他们的前面保护他们，族长更是目瞪口呆，目光空洞地盯着巨龙庞大的背影，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感......感谢。”伊弗尼斯犹豫片刻，对着巨龙的背影说道。 巨龙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向这股逐渐逼近的衰败的污染，只是高昂着头，看向上方的海水。 下一刻，巨龙浑身的鳞片忽然炸开，接着迅速收拢，两只前爪按在地面，两条后腿蓄势弯曲，背后双翼展开又收拢，巨大的嘴巴之中，发出沉闷的低吼。 苏格愣神了片刻，忽然意识到，巨龙这是进入了临战前的状态，就像是丛林中的猛兽一般，在对猎物发起扑击之前，都会将身体蓄满力量。 看到巨龙注视的方向，察觉到巨龙正在警惕的危险，是来自于他们上方的海水，而面前的衰败之源，甚至没能让巨龙多看一眼。 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能比衰败之源产生的威胁更大？以至于连衰败之源都全然不放在眼里的巨龙，会做出这样警惕的准备？ 苏格跟着抬头看去，只看到屏障之外，在众人头顶的正中央，也就是遥远的海水之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 威尔克隆海域。 莫德里西一个人站在小船上，在他面前，是仿佛接天障壁一般的海啸。 海啸的最顶端，翻滚着白色的浪花，几乎要触碰到头顶的乌云，如同一面墙壁一样，将面前的视野完全阻绝。 看到面前的一切，莫德里西那一向冷峻的面容上，也出现了一丝抽搐。 “现在其他的地方，应该也是相同的景象吧，这......至少有几百米的高度吧，难以想象，如果这样的海啸去到伊格恩，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海啸不断地翻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莫德里西伸出双手。 一个圆形的领域瞬间在周围展开，金黄色的灵性光芒将周围一片范围极大的海域瞬间覆盖。 “幸好这里是格里芬的领海，不然的话也很难让‘领地’扩展到如此的范围。” 莫德里西抬头，弥漫的水雾之中，一双眼睛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海啸轰然砸下。 冲击翻卷的海流，足以将任何生物撕碎，哪怕是成年的全息鲸鱼这种巨大的海底生物，也会在这样的海啸之中被搅断所有的骨骼。 海啸如同一场洪流一般，向前方席卷而去，可是在某个位置上，原本应该以摧枯拉朽之势冲荡的海啸，忽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挡了。 如同海潮中的一块礁石，所有经过的海潮，都会被阻挡下来，冲刷着向两旁分散。 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汹涌的海啸真的被顶住了，仿佛一柄锋利的长枪一般，刺破了海啸的进攻，将原本一同推进的海啸，硬生生“凿”出了一个凹陷。 而这柄长枪的后面，还是一如既往风平浪静的海面。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在这场宛如末日般的海啸之中，居然有一个力量，真的可以抵挡海啸的冲击。 此时，在这柄“长枪”的枪锋处，莫德里西紧咬着牙齿，两颊的肌肉绷得如同岩石。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眉头紧皱，嘴唇因为用力的咬牙而渗出一丝鲜血，只是他毫不在意，只是用尽全力，维持周围巨大的“领地”范围。 “皇帝”领域的能力，“领地”的力量。 进入莫德里西“领地”范围内的海水，都从无比汹涌狂暴的状态恢复了平静，就如同一头凶狂的巨龙，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 “皇帝”领域位阶四，“威慑伯爵”的力量。 领地之内完全由操纵者掌握的重力，居然硬生生地将面前这场接天的海啸镇压下来。 在如同龙卷般的汹涌水流中，只有莫德里西周围的一片区域，在保持着绝对的沉寂。 只是这股沉寂，也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莫德里西此时已经耗尽几乎所有的灵性，位阶四的力量在迅速地抽干他体内的灵性，也抽干着他的体力。 他从最开始的的四肢无力，冰冷，变到现在的麻木，没有知觉，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他没有选择，作为格里芬的骑士，他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格里芬的一切。 “好像......到极限了啊，”莫德里西苍白如纸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却又充满了疲倦，“如果这个‘领地’解除的话，下场应该是......” “没能跟艾莉娜见最后一面，真的是有点愧疚。” 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恍惚之间，莫德里西以为能看到接天的海啸向自己扑下来，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感到了从背后传来的温暖的触觉。 “如果觉得愧疚，就活着回去跟对方道歉，这才是一个骑士应有的做法，不是吗？” 嘴巴被强行掰开，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胃部，充盈的灵性瞬间散开，滋润着莫德里西已经濒临干枯的身体。 “费利拉？” 灵性恢复之后，莫德里西的意识也随之恢复，他看清面前的人，惊讶地叫道。 “居然想要一个人扛住这样的海啸，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的很难相信这居然是莫德里西做出的事情。”费利拉也是一脸的凝重，对着莫德里西说话，却看向面前摇摇欲坠的海啸。 “您......应该没有过来的理由，”莫德里西低声道，“保护格里芬，是我的责任，却不是你的。” “但也没有理由，说我不能过来，不是吗？”面对宛如末日般的海啸，费利拉居然露出一个狂傲的笑容，“很有意思，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一股狂风出现，将已经近乎倒塌的海啸逼退回去。 莫德里西看着费利拉坚硬的侧脸，微微一笑，灵性再次发动，撑起了一片范围巨大的“领地”。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现的污秽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库奥里德海上的某处无人岛屿。 巨大的礁石之上，一个穿着灰色破旧斗篷的年迈老者，正神情肃穆的朝着一个方向注视。 海风吹拂着凌乱但干净的头发，吹拂着老者孱弱的身躯。 只是老者并没有在意这些，甚至没有在意周围被海啸席卷过后的一切，他只是握紧了掌中的一根朽木手杖，默默地跪倒在地，将右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祈祷。 “父神在上。” “主祭特洛尔，在此见证教首的降临。” 特洛尔抬起头，露出一张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孔。 他发黄的眼睛中流出一滴浑浊的眼泪，沿着脸上深深的皱纹滑落下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转移视线，只是看着大海的尽头，感受着那里独特的衰败领域气息。 ······ 库奥里德海上。 海啸过后，整个大海都变得无比平静，只是平静得让人心慌。 在海啸出现的中心，海水不知为何呈现出一种灰暗的死寂，没有任何波浪翻涌，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逐渐变得幽深，逐渐变得浑浊。 忽然，一个人类的身影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大海之上。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赤裸的上半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痕，最醒目的是男子胸口的部分，像是火烧留下的伤疤，又很像一块腐肉。 男子浑身上下呈现出一股异常的苍白，只是他面容淡淡的，平淡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的倦意。 男子本身并无异常，但是围绕在男子身边的，是一团奇怪的黑漆漆的仿佛烟雾般的东西。 这团黑漆漆的东西，仿佛带有某种诡异的力量，让所有靠近男子的事物，都以极快的速度被污染，然后迅速变成灰黑色的齑粉。 无论是岩石，土地，植物，甚至是海水和空气，只要靠近男子的周围，只要进入这团黑漆漆的烟雾范围内，都会被迅速污染，腐朽殆尽。 男子环视一圈无果，低头看去，充满倦怠的目光忽然一亮，微笑道： “‘断绝者’的力量？现在的世界上，还有能够晋升为高位阶的海洋领域超凡者？” “很有意思，但是，如果没有水作为介质的话，又该用什么来‘断绝’呢？” 男子说着，双手凭空往下一按，身形随之下降。 在下降到接近海面的时候，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男子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慢慢地接触海面，慢慢地浸入海水当中，反而随着男子的下降，周围的海水居然向四周后退了。 这一幕无比诡异，仿佛是男子身上携带着一股力量十足的气压，在身形沉降之后，居然能将周围的海水也逼退。 不，仔细看去，其实并不是一股力量十足的气压将海水逼退，而是围绕在男子周围的这团黑色物质，将所有逼近的海水全部腐朽殆尽。 海水的压力何等巨大，但是在这一刻，所有的压力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因为只要有任何物体进入这个范围，就会被这道诡异的力量腐朽。 男子就这样慢慢下沉，周围的海水也留出足够的空间，很快就完全进入到海水之中，然后继续下沉。 在男子的周围，一个直径大约两米的圆形空间中，没有一丝海水入侵，男子就这样慢慢沉降，进入深海之中。 而在男子经过之处，在大海之中，留下了一条漆黑而污秽的海水的道路，被那股力量腐朽的海水，会持续污染周围的海水，虽然污染的力量没有第一次强大，但是这种持续的污染，依然在继续发挥着作用。 很快，男子来到了一片漆黑的深海之中，他本身没有做任何的防护，只凭借围绕在周身的那团黑色的物质腐朽了所有逼近的海水，以此来到了数千米的深海之中。 忽然，在漆黑的深海之中，出现了一点蒙蒙的光亮，男子看到后心中一喜，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 见到这样一个家伙突然出现在“断绝者”的屏障中，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巨龙无声地嘶吼，两只金黄色的竖瞳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浑身鳞片舒张又收紧，宛如坚实的盔甲贴合皮肤。 “嗯？巨龙？还是活生生的巨龙？”男子见到下方的情况，居然兴奋地笑了起来。 “离开！”巨龙发出咆哮。 “我会离开，”年轻的男子点头，“但是我要带着这件东西离开，应该没有问题吧？衰败领域位阶一的灵质，虽然说我不知道它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任何用处。” 年轻男子指着一片废墟的最中央处，从那里出现的一道灰黑色的物质，正在侵染着整个障壁内的空间。 如果不是巨龙使用“断绝者”的力量保护住最后一片安全的区域，所有人都会被这股力量污染。 “衰败之源，不能落入污秽者的手中。” 巨龙再次咆哮一声，居然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向年轻的男子发起冲击。 额顶的长角宛如锋利的长枪一般，凶猛地刺向年轻男子，可是年轻男子只是轻轻抬手，就以手掌挡下了巨龙的攻击。 仔细看去，年轻男子的手掌，居然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漆黑的颜色，同时散发着惊人的衰败领域的气息。 这股气息，甚至比圣地中央的衰败之源更加危险。 “很有意思，”年轻男子直视着巨龙的黄金色竖瞳，“活生生的巨龙，还是海洋领域位阶二的战栗之影，从我离开柯尔德身边，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想，现在你应该很惊讶，对吗？为什么你的‘断绝者’能力没有发挥作用。” “看在找到一个位阶一灵质的份儿上，我就特别回答你吧，并不是我用‘衰败’的力量将你的屏障腐朽，而是，在我过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海水。” “能明白吗？巨龙也是拥有智慧的种族，不是吗？你一定能够了解的，只是因为没有海水作为‘介质’的断绝，仅此而已，这也是‘断绝者’唯一的弱点。” “那么，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巨龙就该成为历史上的一部分，不是吗？” 年轻男子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最令人胆寒的话。 下一刻，年轻男子手掌轻轻转动，周身黑色的烟雾迅速聚集，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球，向巨龙喷发而出。 极致的力量爆发，巨龙吃痛狂吼，居然连连退败，轰隆一声倒下，溅起大片的烟尘。 与此同时，衰败的力量也在发挥作用，巨龙身上的暗金色鳞片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腐朽，原本亮丽的暗金色失去光色，变得晦暗而粗糙。 在距离爆发最近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鳞片脱落，露出里面蠕动的肌肉，看上去触目惊心。 但是巨龙的倒下，并不是一切的结束。 刚刚那道足以瞬间几道巨龙的攻击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连那些外溢的灵性流散都可以形成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动。 在这股充满衰败领域气息的波动影响下，巨龙制造的“断绝者”屏障在瞬间破碎。 已经变成废墟的圣地周围，在屏障破碎的瞬间，大量的海水再次汹涌着卷入。 一时之间，无数的气泡和激流混杂在一起，苏格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和超重感交替出现，借助水精灵的鳞片，他也只能做到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只能随波逐流。 喀啦一声。 苏格只听着自己身上传来一声破碎的响声，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 用尽所有力量保持平衡，苏格再一次来到了完全是水的深海之中。 借助“窥视之眼”的力量，苏格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锁定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危险男子。 就在刚刚，年轻男子与巨龙的谈话他也听到了，此时他满肚子的疑问，无论是对于那个年轻人本身，还是对于如今的局势。 只是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跟年轻男子正面对抗。 年轻男子的实力是足以在瞬间击倒巨龙的，他只是要跟紧年轻男子，知道年轻男子的行动，同时迅速在四周观察，想要找到其他幸存的同伴。 隔得远远的，苏格为了不被发现，直接进入了“隐匿”形态。 这一刻，连周围湍急的水流和充满衰败气息的污秽也不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心中稍安，苏格继续观察着远处的年轻男子。 只见年轻男子在深海之中行动如常，周围环绕的黑色烟雾状物体，依然在帮他腐朽着逼近的海水，在年轻男子周围，依然是一片没有海水的污秽之地。 年轻男子仿佛在海底散步一般，来到废墟的中央，直接伸出手，释放一团充满腐朽之力的污秽气息。 大片的碎石变成齑粉之后，年轻男子从地上捡取了一个正散发着无尽衰败气息的圆球，圆球之中灰黑色的光芒流淌，仿佛此刻污染整个海底的衰败。 “位阶一的灵质，很不错，正好是最后一个了。”年轻男子环顾四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怪我一直没有找到。” 年轻男子满意地点点头，身影随之上浮，很快就消失在苏格的视线当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巨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年轻的陌生男子上浮，来到一个高度之后停了下来，俯视着下面巨大的废墟，嘴角微微翘起，于双手之中凝聚起一团污秽的光团。 “再见了，不知名的种族啊，就让这只巨龙，陪伴你们一起......” 年轻男子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身影瞬间横移，躲过了从背后出现的一道金色的光芒。 下方的废墟之中，巨龙早已重新站起来，虽然身上的鳞片大批剥落而下，但是依然以一个屹立不倒的姿势站立着。 巨龙高昂着头，看向上方的年轻男子，张开嘴巴发出无声的咆哮。 海洋领域的力量在发挥作用，随着巨龙的咆哮，周围的海流在灵性的加持之下，变成了无数道泛着灵性光芒的利箭，向高处的年轻男子飞射而去。 年轻男子面对宛如箭雨般的攻击，只是勾了勾手指，黑色的雾气在他周围极速飞旋起来，每一根瞄准他的利箭，都在触碰到黑色旋风的瞬间消失不见。 “很有活力啊，我就说嘛，一个位阶二的存在，哪怕是受到了影响而失控疯狂，也不该这样简单就被我解决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得到这个灵质之后，我就只差最后一步了，所以不能陪你。” 年轻男子重新在两手之间凝聚起一团污秽的光团，对着巨龙轻轻扔下。 污秽的光团在下落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污染周围的海水，原本清澈而干净的海水，在短短的几秒钟内迅速变成一片肮脏而腐败的死水，并且还有逐步扩张之势。 年轻男子在扔出污秽的光团之后，就转身继续上浮。 可是没等他离开多远，一张巨嘴突然从下方浑浊的海水中出现，咬住了年轻男子的腿。 年轻男子回头，发现居然是那头巨龙。 巨龙居然拼着被污秽腐朽的伤害，强行突破了被污染的海域，追上来只为了拖住年轻男子的脚步。 年轻男子在震惊之中往下看，发现污秽的光团确实在发挥作用，下方被污染的海水已经完全覆盖了废墟的范围，只有几个特殊的地方，有几团蒙蒙的白色光亮，将浑浊的海水阻挡在外面。 “断绝者的力量？你居然还在保护下面的东西？” 年轻男子吃惊地看着咬住自己的巨龙，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腿，而是看向下方。 双手合叠，又一次漆黑的衰败冲击。 巨龙在这道威力十足的攻击性倒飞出去，很难想象，一个小小的黑色光团，里面居然蕴含着这样的力量，居然可以将身躯无比庞大的巨龙都震飞。 年轻男子没有往下多看一眼，放出漆黑的光团攻击后，再次向上浮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又被阻止了。 巨龙依然倒在废墟的底部，这一次似乎是没有力气再次爬起来。 但是在浑浊的海水之中，猛然窜出一条漆黑的长影，将年轻男子缠卷起来，拖住了年轻男子的脚步。 嶙峋的骨刺插入年轻男子的皮肤，光滑而锋利的鳞片边缘切割着年轻男子的肌肉。 只不过年轻男子仿佛毫无痛觉似的，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尾巴。 巨龙的尾巴。 巨龙即使被击倒在地，依然用最后的力量控制着尾巴，想要对抗年轻男子。 这一次，年轻男子倦怠而平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其他的表情，厌恶，烦躁，是那种要在沉浸享受什么东西的时候，被打扰的暴怒。 年轻男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皱着眉头，以双手握住巨龙的尾巴。 肉眼可见的腐化和枯朽现象出现在巨龙的长尾上面，并且逐渐延伸到巨龙庞大的躯体上。 所有的鳞片都在脱落，仿佛年久失修的墙皮，簌簌的往下掉。 在鳞片剥落之后，原本充盈的肌肉组织开始飞快的腐朽，干瘪，呈现出一种灰黑色，被周围的海水一冲，迅速脱落，只剩下一条惨白的骨骼。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倒在地上的巨龙发出濒死前的咆哮，竟然又一次站了起来！ 两只金黄色的竖瞳死死盯着上方的那个身影，眼底似乎有熔岩流淌。 巨龙拖着已经衰败不堪的身躯，奋尽全力跃起，再一次向年轻男子的方向追去。 ······ 周围的海域中。 苏格飞速地游动，以此来摆脱被污染而不断扩张的海水。 看到那个年轻男子做出的一切，他不敢让自己沾染哪怕一点这样污秽的海水。 刚刚，在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发出误会攻击的最后时刻，他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巨龙甩动长尾，在他们面前制造了一片“断绝者”的障壁，以此挡住了那个令人心惊的污染攻击。 直到此时，苏格才终于确认，巨龙确实不是来伤害他们的，也不是来毁掉西奥多格，不是给西奥多格带来末日的灾难，而是要来解决藏在圣地之下的那个衰败之源。 位阶一的灵质？衰败之源？ 苏格从那个年轻男子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机会和足够的时间来分析。 年轻男子和巨龙之间的战斗简直惊天动地，仅仅是一次碰撞产生的余波，就足够把他吹出很远。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其他人，伊弗尼斯和西奥多格的族长还好，起码是高位阶的超凡者，面对巨龙和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应该还能撑得住。 但是罗格和其他人都还是中位阶的，在拥有神性的攻击之下，应该完全无法抵挡。 只能祈求空之女神的庇佑了......苏格心中感叹一声，忽然就察觉到某个星光标记传来的反应。 心中一沉，苏格确认好方向，立刻飞冲过去。 在远离西奥多格圣地的一块巨型海底岩石上，苏格看到了“混乱”。 “没事吧？”苏格关切地问道。 “混乱”摇摇头，似乎是被之前的攻击波及到了，脸色无比苍白，露出一个非常憔悴的笑容，说道： “当然有事了，那可是巨龙啊，还有之后过来的那个家伙，到底都是什么来头啊，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 “如果我说我事先对此也一无所知，你信吗？” “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除了说相信还能说什么呢？” “嗯，”苏格点点头，“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的，太危险......” “那你可就误会我了，我只是在抱怨那些家伙太危险，可是被抱怨你，倒不如说，我还很感谢你，能看到活生生的巨龙，很多人一辈子可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啊。” “好好活着就算感谢我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带你见识更多危险的东西。” “哈哈哈，听着就十分致命，不是吗？不过我这次好像也只能到这里了，抱歉没帮上什么忙，还给你拖了后腿。” “那倒没关系，现在没有‘断绝者’的力量在阻挡，我可以用‘穿越者’的能力送你回......” 苏格的话说到一半，剩下的半句直接被他咽回肚子里。 他抬起手臂，无比震惊地发现，那个拥有最后保命能力的疯狂之门，居然破碎了。 原本在阿金斯和斯皮尔奥双人攻击下的疯狂之门，此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从中央贯穿，其中已经有微弱的结晶在发出光芒，想来应该是“穿越者”的灵质开始析出。 “糟糕。”苏格拿着疯狂之门，一脸忧愁，“这下糟糕了，最后的离开手段也没有了。” “不，你忘记了吗？我们来的时候用的就不是你这个试用品，我们用的是另外一个方法。” “另外一个方法？”苏格回想着，“你是说......” “对，但是我尝试过了，以我的意志并不能让我回到那片神秘的空间中，也许是要借助昆汀的力量，或者是你的力量，应该至少要两个人的力量才可以。” “是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试一试。” 苏格说完，伸手握住“混乱”的肩膀，心思移动，忽然就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黑暗。 短暂的凌乱线条消失，苏格向周围看去，发现二人面前是一张古旧的圆桌，上方有清冷色的微光落下。 “居然真的回来了？”苏格惊讶地喃喃自语。 “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不行了，我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啊，能够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可真是太美好了。” 苏格看着自顾自回到座位上的“混乱”，心中觉得好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到另一边传出“混乱”低微的鼾声。 过去检查一番，确认“混乱”只是因为灵性大量消耗而产生的虚弱和昏厥，并没有因为被神性的攻击污染而产生的失控，苏格这才放心下来。 “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应该不会有其他人过来打扰的。”苏格拍拍“混乱”的肩膀，掰开两支灵性恢复药剂灌进“混乱”的嘴里，向四周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这片神秘的空间，确实可以回应他的意志，不过现在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了解清楚，因为在那片无尽的深海之中，还有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苏格闭上眼睛，感受着某个地方的灵性，身影一闪，再次消失在圆桌旁。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峙双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海之中。 巨龙仍然在与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搏斗，虽然庞大的身躯已经被衰败的力量腐蚀，可巨龙依旧凭借缺损而残破的身躯，与年轻男子搏斗着。 充满衰败的力量在战斗中扩散，将周围一片范围巨大的海洋，污染成一片浑浊的死寂。 年轻男子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看向下方的巨龙，正想放出最后一击，忽然抬头看向头顶。 从数千米的上方，传来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却是与他印象之中截然不同的灵性。 “怎么会......”年轻男子仿佛突然想通什么似的，猛然回头看向巨龙，双目之中早已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我的灵性被其他的存在注意？为此不惜付出生命？真是令人钦佩的觉悟。” “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好了，海洋，作为海洋领域超凡的归宿，不是正好吗？” 年轻男子说完，伸出右手食指，划破皮肤之后，用力挤出一滴污秽而浑浊的血液。 血液融入海水中，开始迅速的扩散。 一股充满衰败气息的污染瞬间覆盖了一大片海域的范围，并且还有逐步扩张之势。 年轻男子做完这个动作，就不再去看巨龙，转身向上浮去，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 一片浑浊而肮脏的海水之中，巨龙残破的身躯缓缓下沉，来自那滴血液的污染依然在持续，就在这道污染即将触碰到巨龙的时候，忽然，一道白蒙蒙的灵性屏障出现在巨龙上方，帮助巨龙挡下了污染的侵蚀。 伊弗尼斯使用了“断绝者”的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来到巨龙的上方，勉强抵抗住了污染的侵蚀。 在刚刚巨龙与那个年轻男子的战斗中，他一直在纠结。 此时的他已经知道，带给西奥多格毁灭的，并不是眼前这条巨龙，而是深埋在圣地之中的衰败之源。 而在亲眼目睹了巨龙为保护他们而战的时候，他所有的戒备心都放下了。 看着巨龙在战斗中逐渐变得残破的身躯，感受着巨龙越来越衰弱的灵性，伊弗尼斯想要出手帮忙，可是在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的攻势下，他连保持自己的精神稳定都非常困难。 一定是位阶一的存在！ 甚至在位阶一的存在之中，也是最顶尖的存在！ 在这样强大的对手面前，伊弗尼斯就算是有心帮忙也无能为力，幸好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在中途离开，他才有机会出现帮助巨龙抵挡这最后一击。 一个身影从旁边迅速游动过来，伊弗尼斯转头，看到是那个被昆汀带来的陌生人类。 “我都看到了，”苏格低声道，“幸好那个家伙离开了。” “是的，幸好他离开了。” “现在该怎么办？”苏格看着周围一片浑浊的海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肮脏而污秽的灵性，“你们的圣地......” “圣地的事情一会儿再说，现在首先要确保族人的安全。” “我见到昆汀他们了，战斗爆发的时候，他们都在远处，没有受到波及，而且在刚刚来时的路上，我看到他们已经救下了很多人，起码有数十位。” “那就好，族长呢？” “你们的族长和那位罗格先生也被救下了，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势，只不过，你们的族长精神有些恍惚，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两个人同时看向下方。 伊弗尼斯凭借海洋的能力，苏格凭借“窥视之眼”，即使在这样一片被污染的海水中，也可以看到下方已经被完全夷为一片废墟的圣地。 西奥多格的圣地，确实已经被毁灭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被那个黑影，也就是被巨龙毁灭的。 “不管怎么说，”伊弗尼斯，“当务之急，是要带着大家离开这片海域，拥有神性的我们还能在其中勉强抵抗，但是昆汀他们，哪怕被沾染一点，都有可能......” 苏格点点头，他从圆桌空间返回以后，也在远处亲眼目睹了巨龙和那个神秘年轻男子的战斗，让巨龙都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力量，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位阶一的力量。 “去哪里？”苏格问道，“西奥多格，还有其他的庇护所吗？” “没有了，在西奥多格的领地之外，所有的方向，都有汹涌的海流环绕，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没能真正离开的原因，当然，守护圣地也是我们选择留下的理由，只不过现在......” “那该怎么办？”苏格知道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只有一个方向了，”伊弗尼斯抬头看向上方，“去到上面，至少可以延缓被污染的时间，再思考到底该如何解决海水被污染的问题，但是......” “但是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还在上面对吧？只要他不走，就始终是一个威胁。” “是的。” “我去看看，”苏格道，“如果发现他离开或者如何，我会回来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先将族人聚集在一起，等我的消息，当然，一定要保证安全。” “你要上去？”伊弗尼斯惊讶道。 “是的，我有自己的方法，保证不会被发现，你放心吧，队长。” 即使是这个时候，苏格也对伊弗尼斯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是传染一样，看到苏格的笑容，伊弗尼斯也慢慢露出了微笑，虽然他们还处在一片极度危险的被污染的海域之中，但是两个人都在发自内心的微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伊弗尼斯问道。 “我会正式给你做自我介绍的，等到我们都安全的时候，你的族人也都安全的时候。” “好，”伊弗尼斯对着苏格点点头，“注意安全。”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进入“隐匿”状态，整个人的存在似乎都从世界上抹除了，无论是海水还是衰败气息的污染，再也不能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迅速上游，苏格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感受着衰败领域的气息，以免被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发现。 这个能力还真是不错，就是维持的时候会消耗大量灵性，不能长时间使用，不然的话，在隐匿和躲藏方面，还真是一个无解的能力......苏格默默想着，一路来到上方。 作为海啸的中心，周围这片海域已经恢复了正常，波浪高低起伏，只是天空上依旧堆满了厚厚的乌云，像是压在人们心头一样，带来无比压抑的沉闷。 苏格从海水中悄悄露出一个头，看向远处，发现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正飘在空中，周身一团黑色的雾气细小颗粒环绕，脸上异常严肃。 顺着年轻男子的目光看过去，在另一侧不远处的位置，苏格又发现了一个另外一个身影。 一身大红色的长袍，将身上所有的位置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头。 只是这唯一露出的头上，没有任何毛发，无论是头发，眉毛还是睫毛，都没有一丝存留，整个头颅光秃秃的，虽然五官十分标准，但仍然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格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后来才发现，这股别扭感是来源于这个人本身的存在。 从那个人表现出的特征来看，让人完全没有判断其性别，男性或者女性的特征在这个人身上都没有完整的体现。 并不是普通意义上那种偏男性化的女性，或者是偏女性化的男性，而是绝对的中性，让人完全没有办法辨认的中性。 苏格观察片刻，从年轻男子和红袍人的对立之中，意识到这两个强大的家伙之间，似乎是存有矛盾的，于是屏气凝神，静静地观看。 年轻男子微微蹙起眉头，盯着不远处的红袍人，警惕而忌惮的神情忽然一松，微笑起来，道： “塞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你身上的这股气息......居然是堕落领域的？你堕落了？” 红袍人表情淡漠，低声回道：“很久不见了，弗洛第，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正是由你一手造成的吗？” “可是，你本该已经死了才对，所有衰败的力量都被剥离，原本融合在你体内的所有的衰败领域的灵质，都被剥离而出，在这种情况下，你本该死了才对......” “那是因为，”红袍人忽然一笑，“我堕落了啊，我接受了红衣女神的祝福，我堕落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转入了堕落领域？还真是匪夷所思，”年轻男子低声道，“但是堕落领域从位阶九开始，不是只有女性能够晋升吗？你是如何......” “这都是拜你所赐啊，被你偷袭，被你剥离所有的衰败领域灵质之后，我失控，疯狂，身体变得扭曲，失去了正常的人类特征，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的特征，在我身上都不存在，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堕落到深渊的最底层。” “而且，你所说的只有女性能够晋升的，是厄运领域，并不是堕落领域。”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是我搞错了，嗯，真是前所未闻，没想到超凡世界的最深处，居然还有这样一副景象，”年轻男子如有所思，“那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当然是来看看你啊，”红袍人微笑着轻声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话可以聊一聊，不是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衰败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话聊？”年轻男子嘿嘿一笑，“你直接说是来找我报仇的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有必要，”红袍人也微笑着，“自从堕落到无底的深渊，我忽然发现了一些新的事情，一些原本在衰败领域没有看到的事情，或许世界就是这样，只有跳出来，你才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一切......”年轻男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但是我不感兴趣。” 红袍人点点头，十分坦荡地承认道： “是的，你现在所想的，只是在得到这最后一个灵质之后，考虑如何晋升为神灵的事情，这几乎是每一个距离成就神灵位格只差一步的人，都会考虑的事情。” “但是，也正是这个固化的思维，暴露了你的行踪，在这最后一个位阶一灵质出现之后，你没有选择等待和观望，而是选择立刻过来。” “所以，我只要跟着出现的衰败领域气息，就能够找到你的足迹，只是我没想到这次的等待，居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样看来，你会因为焦急而选择立刻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在距离成神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几乎没可能有谁会耐心等待，但是，你确定你了解衰败领域的真相吗？” “衰败领域的真相？”年轻男子下意识问道。 “是的，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最后一个位阶一的灵质会如此难找吗？而这个埋藏着位阶一灵质的地方，又与谁有所关联？” “你要知道，作为衰败领域位阶一超凡者的经验，我可是比你多出太多了，更何况，我是真正在那位永恒万物神身边做过神使的。” “而你，我听说，你在从我这里夺走所有的衰败领域的力量之后，只是去一个名叫柯尔德的家伙的身边，做了一段时间的仿佛过家家一般的游戏？” “就靠着那段时间的经验，你就有勇气选择晋升？” 年轻男子面露疑惑，却又忽然间的一愣，笑道： “你在拖延时间？想要用语言误导我？这是你转入堕落领域后学会的新招式吗？” “依我看，你其实更适合厄运领域，不是吗？我记得厄运领域的位阶二的名字是叫作‘谜语人’，你刚刚的表现，不是正好符合谜语人的特点吗？” 面对青年男子的挑衅，红袍人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 在这股莫名的压力下，年轻男子也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而谨慎。 “对了，谨慎就对了，你可是连我都能陷害的人，从我这里夺走了一切，再次见面的时候，心理上占据优势的不该是你吗？” “但是，你也知道我所说的是对的，在超凡的世界中，更多的，更准确的情报，就是一切，正确的情报甚至比一时的胜负更加重要，因为那代表着你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也就是你是否能正常地活下去。” “你指的是......衰败领域的秘密？”年轻男子忽然动心了，“你知道衰败领域的秘密？” “是的，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衰败领域的不同之处，对吗？”红袍人道，“我比你有更多关于衰败领域的经验，尤其是达到位阶一这个层次之后，关于神性，甚至是关于更高层次的，晋升为神灵。” “你知道的，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拥有的七个领域之一就是衰败领域，但是，你知道祂为什么后来忽然陨落了吗？” “你该不会是要对我说，祂的陨落是因为衰败领域的秘密吧？” “如果我说‘是’呢？那个时候，你又准备如何解决手里的这块位阶一的灵质？” “总不会送给你，毕竟你现在是堕落领域的超凡者了，在没有晋升为神灵之前，你就算多掌握几个衰败领域的位阶一灵质也没有任何作用。” “我想也不会，但是它对你来说，反而是一个矛盾，如果选择使用晋升为神灵，就要面临着和永恒万物神同样的遭遇，如果不使用，他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是一个累赘，会招致其他存在的觊觎。” “说的没错，但事实上，我还没有了解到永恒万物神与衰败领域之间的关系，而且，你认为我不会察觉到，你所说的一切，其实是一个圈套吗？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还有谁会来帮你？” “很不错，”红袍人满意地点点头，“能够知道我是在给你下圈套，就非常不错了，但是在你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听到红袍人这样说，年轻男子猛地沉下身体，做出临战的准备，却发现自己的动作仿佛被禁锢了一般，甚至连动一动手指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办到。 年轻男子无比惊讶地看向红袍人，满脸的错愕。 “看上去，你虽然来到了位阶一的层次，但你并没有真正了解所谓衰败的力量，当然，也没有了解堕落的力量，甚至没能了解高位阶的力量。” “当超凡者晋升为高位阶之后，就可以通过拥有的神性，来使用所谓的‘概念’的力量。” “比如说，堕落领域的位阶一，名字叫作矛盾，虽然你一直在警惕，但是当你知道永恒万物神的陨落与衰败领域之间可能存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犹豫了。” “就像我说的，你犹豫，如果使用这块灵质，选择晋升神灵，也许会重蹈永恒万物神的覆辙，但是如果不使用，它对你来说就毫无意义，反而可能会被同领域的其他人盯上。” “这个时候，在你的心中，一颗矛盾的种子悄然发芽，破土生长，而我就是通过掌握你心中的‘矛盾’，得到了你身体部分的控制权。” 红袍人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感谢伟大的红衣女神，让我堕落到深渊的最底层，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并且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点燃复仇的火焰。” 红袍人每说一句，就向年轻男子的方向迈出一步。 与此同时，周边的海域随之进入绝对的沉寂，所有的波浪都停止了起伏，大海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镇压，没有一丝波纹泛起。 红袍人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到年轻男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低声道： “弗洛第，我被你的阴谋和卑鄙陷害，陷入绝对的疯狂和失控，但我因此得到了红衣女神的嘱咐，能够脱离被诅咒的衰败领域，这是我的幸运。” “可是这一切与你无关，你对我做出的事情，即使用一千次的火刑，都无法偿还犯下的罪孽，我不会感谢你，我会憎恨你，诅咒你，让你处在绝对的污浊和矛盾之中，感受那种精神都被撕裂的痛苦。” 红袍人伸出手，按向年轻男子的头，可是就在那只素净的手即将触摸到年轻男子的瞬间，一股惊人的灵性爆发而出。 只见在年轻男子胸口的正中央，那块仿佛腐肉一般的印记上，突然绽放出漆黑的光。 围绕在年轻男子身边的烟雾状黑色颗粒，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如同一道小型的气旋，将那道漆黑的光进行增幅，瞬间扩散出去。 沉静的海水被这股力量掀起一阵波澜，以年轻男子为中心，一个环状的波动向四周远远传开。 寂静无声，又是真实爆发的波动。 在红袍人与年轻男子之间，爆发出剧烈的冲击。 红袍人翻身后退，再次抬头的时候，却不见年轻男子的踪影，天空密布的乌云之中，只有一道隐约可见的黑色痕迹，而在那道痕迹的反方向，有着一股危险的衰败领域气息传来。 “放弃了灵质？”红袍人惊讶道，“很果断，但是我为什么要去追灵质呢？我想要的，只不过是让你经受痛苦，经受我曾经历过的痛苦，疯狂，挣扎，再重复一千次，一万次。” 红袍人说完，追着那道隐入乌云的痕迹离去，转眼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了两位高位阶顶尖强者的灵性压制，周围的海水也挣脱了禁锢，再次泛起波澜。 大量的灵性消耗，让原本已经逼近极限的“隐匿”形态再也无法继续维持，苏格的身影一闪，从高低起伏的海水中显现出来。 “呼。” 苏格的呼吸随着周围的海水活动起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浑身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是被刚刚的这些吓出了一身，还是解除“隐匿”形态后被海水打湿的。 “我的女神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我没有听错吧？刚刚那两个家伙，是弗洛第和塞哈？可是在恶魔之语中，我明明听到过......” 苏格一时愣住，连连拍着脑袋，心中大骂自己愚蠢。 恶魔之语中的内容，也只是小恶魔歌格的记录，现在明明事实都已经摆在自己面前了，居然还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他们为什么......还有那个，他们说的有关‘衰败领域的秘密’，又是什么？” 就在苏格暗自思考的时候，一股带着无比威严的灵性再次出现。 苏格下意识地进入隐身形态，转头看去，发现在起伏不定的波涛之上，有一小块异常平静的区域，而在这个区域的中心，是一条小船。 小船之上，还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帮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盯着小船上的两个人看了半天，最后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苏格疼得龇牙咧嘴的，但是他也因此确定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小船划近之后，莫德里西忽然一凛，凭借“皇帝”领域独有的“领地”能力，他察觉到在这片似乎是海啸源头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生命存在。 “谁在那里？！” 锋利的骑士长枪凭空出现，莫德里西凌空一指。 片刻之后，在莫德里西和费利拉的视线当中，苏格缓缓显出身影，整个人此时如同一只落汤鸡一般，正随着海流起起落落。 “苏格？”即便是冷静沉着如莫德里西，也被面前的这一幕惊讶到了，他看着苏格狼狈不堪的样子，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德里西先生？”苏格也诧异道。 “证明一下你就是苏格。”莫德里西瞬间恢复如常，骑士长枪横扫，锋利的枪尖遥遥指向苏格的面容。 “怎么证明？” “你自己判断。” “好吧，”苏格想了想，“您曾给过我一张符咒，‘演说家的号召’。” “没问题了。” 莫德里西松了口气，肩膀一塌，原本散发出的锋利气势瞬间解除，接着一脸诧异地控制小船划过来，俯下身问道：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您呢，您怎么在这里？”苏格握着莫德里西的手腕来到小船上，这才发现费利拉也在，一条窄窄的小船上站着三个成年男人，忽然就显得非常局促，“还有......您也在？” “你们居然认识？” 苏格，莫德里西，费利拉三个人同时问道。 尴尬的气氛弥漫开，三个人瞪着眼睛互相看着。 “不对，”苏格忽然愣住了，“这里不是西奥多格的海上吗？不对，西奥多格周围应该是被无尽的水流环绕的，根本无法突破，不然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在那里被困了几百年。” 苏格一个劲儿地自说自话，全然忘记了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就在旁边。 此时这两个人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彼此互相看看，再看看苏格。 他们知道苏格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而且看此时苏格的样子，也知道苏格正在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两个人都没有选择发问，只是等待着苏格自己想清楚。 “那个......”苏格回过神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 “海啸，你知道吗？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海啸。”莫德里西道。 “知道。” “那是从库奥里德海上发生的，沿途摧毁了无数的岛屿，我们之前就是在抵挡海啸的前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几百米高的海啸，忽然消失了。” “忽然消失了？”苏格一愣，“不对，您刚刚说什么？在抵挡海啸的前进？” “对，让海啸顺利过去的话，一定会影响沿岸的人们的生活，作为格里芬的骑士，我有责任过去抵挡。” “该不会是我认为的那种‘抵挡’吧？” “就是的，”费利拉插进来说了一嘴，“在看到他当时的行动的时候，连我也吓了一跳。” “好吧，可是之后海啸忽然消失了？” “是的，”莫德里西继续说道，“十分突兀的消失了，所以我们两个才决定过来看看，结果一路过来发现海面上风平浪静的，与平常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你。” “一路过来？靠这艘小船吗？” “对，你的关注点还真是特殊，”费利拉道，“但是你应该知道，在‘风暴’的力量下，一艘小船也有巨大的力量。” “所以说，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能请你们的帮助吗？”苏格忽然问道。 静静的沉默了片刻，莫德里西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我们是家人，自然是要互相帮助的。” “嗯，”苏格点点头，也不多说，“我马上就要下去，还有别的事情等待我去解决，不过稍后我可能会带着一些人过来，麻烦你们帮忙安置一下。” “一些人？” “是的，可能长得有点奇怪，而且见面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受到惊吓而做出攻击，但他们都不是坏人，他们刚刚失去了家园，所以......” “是被海啸影响的？” “一句两句很难解释清楚。” “那就放手去做吧，我就在这里等着。”莫德里西拍拍苏格的肩膀。 看到莫德里西仿佛一面飞扬的旗帜一样站在那里，苏格忽然觉得心中无比踏实，莫德里西在这一刻就像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他可以完全信任后方的支援，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苏格用力地点头，顺便看向费利拉。 “作为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我必须尽快返回，不过嘛......”费利拉伸了个懒腰，搞得三人脚下的小船一阵摇晃，“难得有机会回味一下海盗的生活，其实我也并不是十分着急回去。” “非常感谢。” 苏格二话不说，在小船上做好星光标记，翻身直接跳进海里，一个摇摆直接钻入海底深处，转眼就消失不见。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莫德里西依然在维持着“领地”，只不过他维持的领地也有极限，库奥里德海上并不是格里芬的主权，因为他所能维持的“领地”也只有半径三百米左右的范围。 深处海面三百米之下，莫德里西跟丢了苏格的行踪。 “嗯，似乎是潜入更加的深海了，”莫德里西平静地道，“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站着，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 “看上去，”费利拉还是忍不住了，主动问道，“你们似乎并不只是互相认识这样简单。” 莫德里西嘴角微微勾起来，“是啊，就像我刚刚说的，他是我的家人。” “你的弟弟？我怎么没听说骑士莫德里西还有一个弟弟？” “你可以认为，他是艾莉娜的弟弟，所以也是我的弟弟。” “可你这位弟弟现在一个人在深海里，还说要带什么长相恐怖的家伙过来，等一下，”费利拉忽然愣住了，“他是要从海里带人上来？” “......”莫德里西沉默着，“似乎就是这样。” “真是一个神秘的家伙啊。” “确实是这样。” “我们就要这么一直站着，等到他带人过来吗？” “应该......只能这样。” ······ 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但是苏格知道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之前他是追随着弗洛第，从西奥多格的圣地废墟一路上浮过来的，并在在海面上见证了弗洛第和塞哈的战斗。 虽然那两个已经达到位阶一的强者已经离去，可是弗洛第打开的道路并没有因此重新关闭，如果他继续下游，如果可以看到之前的那片废墟的话，就证明围绕在西奥多格周围的避障，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也就是说，西奥多格，已经跟现实的世界联通了！ 想到这里，苏格感觉自己心脏一阵狂跳，激动的血液流过他的全身，让他处于漆黑的深海之中，也觉得热血沸腾。 终于，在无比紧张而忐忑的期待过后，苏格终于在深海之中见到了那片废墟，还有高悬与废墟之上的，几十个来自于西奥多格的人。 “队长。” 苏格在人群中找到伊弗尼斯，向伊弗尼斯说明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说明了，之前困住西奥多格的障壁已经完全消失，现在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在困守在这样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伊弗尼斯的目光中透露着疑惑和隐约的希望，“我们可以活下去了？” “对，之前那个神秘的家伙也离开了，我在上面安排了人接应你们，”苏格将匕首递给伊弗尼斯，“上面的人，是与我们一样的人类，与你们的外表可能有所区别，但是他们不会攻击你们，你们把这个给他看，他就会明白一切。” “是真的吗？”伊弗尼斯看着苏格，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几百年，已经忘记了具体的时间，他们被困在这个无比黑暗而冰冷的水下世界，没有光亮，没有温暖。 虽然先代的祝福给予了他们可以在水中自由活动的能力，但是他们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其实是人类，应该在陆地上生活，呼吸，跳跃，奔跑，享受阳光的人类。 经历过宛如真正末日一般的劫难，此时有这个人类站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说只要游上去，就能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离开被禁锢几百年的命运。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同样的震惊和安静。 “是真的吗？”伊弗尼斯的嘴唇颤抖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伊弗尼斯缓慢地点头，“感谢您的帮助，这一切都是人王的庇佑。” “不。”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纷纷转过头，发现说话的，居然是他们的族长。 此时，这个带领西奥多格走过无数艰难时刻的老者，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上方，没有不顾一切地游上去，拥抱真正的自由。 族长只是低着头，看着下方，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西奥多格的圣地，还有被埋在圣地之中的，一具巨龙的躯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尝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一丝声音。 不需要任何证明，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倒在海底废墟之中的那条巨龙，实际上是过来保护他们的。 一个原本以为是传承自人王时代的庇佑，却没想到是罪恶的衰败之源。 他们在此守护了几百年，整个族群因为莫名其妙的衰败现象变得日渐凋零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正是他们守护的圣地之下，埋藏着一切衰败的源头。 而来自预言中所谓的末日的灾难，也并不是一直以黑影现身的巨龙。 真是无比讽刺。 “西奥多格的族人！”族长忽然厉声道，“还活着的所有的西奥多格的族人！” “是！族长。” “从现在开始，伊弗尼斯就是你们新的族长，他会带领你们去寻找新的希望，过上新的生活，拥抱空气和阳光，再也不会被饥饿和痛苦困扰。” 所有人为之一愣，没有想到族长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交接权力的仪式。 虽然存活着的族人不多，但是只要有人就还有希望，况且此时他们只要上浮，就能从被诅咒的命运中解脱出来，在只差一步就能拥抱阳光的时候，所有人都隐约感受到了族长的那份意志。 族长说完，转过来看向伊弗尼斯，严肃而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是对的，比起守护什么虚假的荣耀，让所有人活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族长......” “或许是我老了，也或许是经历过这么多灾难，我变得胆怯了，但是看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我才发现，你确实有资格，也有足够的能力承担起‘族长’这个重担，以后的西奥多格就拜托你了。” “原本应该有交接仪式的，我也应该将西奥多格的几件圣物交给你，不过荣耀权杖已经在你手里了，至于这个......我想在灵性恢复之后，它依然可以使用。” 族长说着，将一段骨刺交到伊弗尼斯的手中。 “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原本应该因为巨龙打破庇佑的光罩而遗失在废墟之中的某处，却被族长在逃命的时候一起带了出来。 “这样就可以了，该交接给你的圣物都已经交接完毕，至于族内的那些秘密，你也都已经知道，我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以后就靠你，就靠你们，将西奥多格的荣耀，传承下去。” 族长说完，重新看向下方的废墟，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真是讽刺啊，我们一直以来害怕的黑影，居然是来守护我们的巨龙，而我们一直以来守护的圣地，却是让我们衰败至今的源头。” “西奥多格，在曾经的历史上，是一个人类与巨龙和谐相处的城市，既然巨龙在遵守着当初的诺言，我们也要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不是吗？” “所有的西奥多格人啊，记住，从现在这一刻，我们将以守护下面这条巨龙为一生的荣耀，这是你们的族长，给你们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现在，带着希望去迎接新的生活吧，所有的责任，所有的错误，都由我来承担。” 听到族长这么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伤的情绪，他们都听出了族长话中隐含的诀别的意味，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看向伊弗尼斯，看向他们这位新一任的族长。 “你们先上去，我马上就过来。”伊弗尼斯对着昆汀和底格力说，“但是就像族长说的那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守护这条巨龙，这将是我们一生的荣耀。” “是。” 昆汀和底格力带着剩余的西奥多格族人上浮，慢慢离开这片他们生活了几百年的海域。 昆汀隐隐察觉到族长和伊弗尼斯即将要做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 很快，众人离去，只剩下族长和伊弗尼斯，还有一个外人苏格。 “是要见证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吗？”族长问道。 “我只是想牢记西奥多格的荣耀。” “很好，”族长转过头看向苏格，“善良的陌生人，感谢您为西奥多格做出的一切。” 苏格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族长也笑笑，身影游动，一头扎向下方被污染的海域，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苏格迟疑着，“他去做什么了？” “献祭生命，”伊弗尼斯满面悲伤地道，“献祭他的生命，去拯救下面的那条巨龙。” “有可能吗？” “以巨龙的生命力来看，才过去这点时间，应该还残存着一点余力，在这种情况下由族长献祭自己的生命，应该可以将巨龙拯救回来，别看他那张严肃的脸，他其实也与我一样，是海洋领域位阶三的断绝者，甚至比我更加强大。” “是这样啊。” 苏格看向下方被污染的海水，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族长的笑容。 只要上浮，就能看到新的生活，就能看到新的希望，可是在几百年的诅咒下，在挣脱出诅咒束缚的那一刻，那个老族长，并没有向上方表示出任何的追求，只是义无反顾地去到了下方的废墟。 一个将荣耀视作生命的族长，最后也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荣耀。 在周围弥漫的浑浊的海水之中，苏格看不到老族长的身影，他只是觉得眼眶火辣辣的，连海水都变得温热。 巨大的灵性以一种安静的方式传递着，虽然苏格和伊弗尼斯都无法看清下方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在以同样的注目礼，表达着自己的尊敬。 忽然，一个残破而腐朽的身躯从下方污浊的海水中冲出来，扬起脖颈仰天怒吼。 金黄色的竖瞳变得黯淡无光，可即便是这样，巨龙也在用最后的力量发出咆哮。 随着巨龙的咆哮，一团深蓝色的光慢慢汇聚于巨龙的嘴中，如同一个压缩的灵性光团一般，猛地扩散出去。 深蓝色的光远远传开，被这道光芒覆盖的每一处，原本浑浊而充满污秽的海水，开始一点一点净化，变得澄澈，干净。 在发出这道光芒之后，巨龙再一次倒下，缓缓沉入海底的废墟之中。 “这是......”伊弗尼斯脸上流露出巨大的惊讶，“它在净化这片海？” “有什么不对劲吗？”苏格问道。 “以它原本的能力，确实是可以净化的，但是现在它刚刚被族长以献祭的方式救回来，在灵性没有完全稳固的情况下再次用出这样的力量，它会因此而死的！” “什么？！” “是的，”伊弗尼斯从极度的震惊之中慢慢恢复，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脸上透露着无比的疲惫，“没想到，这就是巨龙吗？也是与西奥多格一样，是一个将荣耀视作比生命更加重要的种族。” “所以，即使拼着刚刚被救回来的生命不要，也要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净化这片被污染的海水。” 伊弗尼斯默默地叹了口气，过来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走吧，见证了他们的选择，已经是我们毕生的荣耀了，只是有点可惜，没能知道那条巨龙的名字。” “我，”苏格身体忽然一震，“我想试试。” “什么？” “我有一个办法，想要去试一试。” 伊弗尼斯惊讶过后，认真地盯着苏格的眼睛，“有把握吗？” “不知道，但是有尝试的价值，不是吗？” “那注意安全，我就在这里等你。” 苏格点点头，调转方向猛冲而下。 虽然巨龙用自己的生命净化了这片被污染的海域，但是弗洛第留下的衰败的污染是位阶一的力量，即使是巨龙全力的净化，也需要时间。 苏格没有多说，直接进入“隐匿”形态，尽量避免被周围污染，一路向下。 终于，在一条巨龙的身躯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巨龙，但是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主动跟巨龙发出提问，还是头一次，苏格无比紧张。 “隐匿”状态解除，还没等苏格说话，就听到一个古老而微弱的声音出现，仿佛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善于‘隐匿’的人类，感谢你为西奥多格所做的一切。” “你能说话？”苏格下意识问出声，想想才意识到这条巨龙早就说过话，“你......是用自己的生命净化了这片海域吗？” “竭尽全力，也不过做到这种程度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呢？我是说，你如果不过来的话，以巨龙的姿态，可以去到任何一个地方，也不需要面对衰败之源，也不需要面对那个神秘的家伙。” “古老的契约，是巨龙守护的荣耀，守护西奥多格，守护里面的人类，我就是因此而生的。” “那你又是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呢？” “我被封印了，在我从封印中挣脱而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西奥多格的危机，因此过来，履行守护的职责......” 巨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似乎是因为身躯内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只是，有点可惜，因为我不能继续守护下去了。” 听到这一句，苏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夺眶而出，高声问道： “如果我有办法能够让你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你愿意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复杂的关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阵令人崩溃的绝对寂静。 就在苏格以为巨龙已经耗尽全部生命的力量所以没有办法回答自己的时候，巨龙那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有方法让我存活下去？” “但是以另一种姿态，如果你能等的话，只是这个时间或许会有点长，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 “吼吼吼。” 巨龙发出一阵震动的声音，苏格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巨龙的笑声。 笑？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人类，你应该不了解巨龙，对我们来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是千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寿命无比漫长，只要有任何机会，我都是愿意尝试的。” “如果要付出代价呢？代价就是你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 “那也是值得的。” “好吧，”苏格犹豫了许久，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种子，“那个，我必须在问你......您，对于巨龙来说，生命的最初形态是什么？” “龙蛋。”巨龙的声音已经非常微弱，就像是风雨之中一朵摇闪的火苗。 “那就好，”苏格点点头，“虽然还有许多问题，但应该只能等到不确定的未来继续提问了，希望您那个时候还能记得我，现在我必须问您最后一个问题......” “您的名字是什么？巨龙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作伊格梅尔。” ······ 伊弗尼斯跟着苏格一起上浮。 见到苏格从深海之中回来的时候，身后并没有跟着巨龙的身影，伊弗尼斯还以为这个陌生的人类失败了。 但是看到苏格脸上那股自信的样子却像是成功了一般，这让伊弗尼斯更加疑惑。 没有多说，两人一路上浮，此时大部分被污染的海水都已经被净化，剩下的一小部分，只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被完全净化干净。 来到上方，跟随着星光标记的指引，苏格找到了莫德里西和费利拉的小船。 此时两个人正站在小船上，周围是浮在海里的几十个西奥多格的人头。 西奥多格因为需要适应海中环境的特殊原因，长相与普通人类确实是有差别的，而且是偏向恐怖的那一种。 见到这一幕，苏格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倒不是害怕那几十颗恐怖的人头将莫德里西二人怎么样，而是害怕莫德里西二人将西奥多格的人当做怪物一扫而空。 见到苏格过来，众人都松了口气，找了个无人的小岛，进行一番漫长的解释。 “所以，”莫德里西看向苏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这是你不能说的秘密，对吗？” “也不是不能说，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保守这个秘密。” “明白了，”莫德里西看向费利拉，“你怎么看？” “我？我现在就只是一个海盗，不过，”费利拉看向伊弗尼斯，“这位应该不会比我们的实力差，而且很有领导的风范，在这种充满危险的陌生环境下，也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警惕。” “海洋领域位阶三的断绝者，”苏格向两人介绍，“至于名字嘛，我们之后应该不会产生交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同时点头，两个人都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超凡者，知道在某些时候少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反而会比较安全。 “不，”这个时候，居然是伊弗尼斯主动站出来，说道，“不，几位的身份我们可以不进行了解，但是作为帮助西奥多格从灾难中逃脱的恩人，请允许我们介绍自己。” 说着，伊弗尼斯将几个实力比较强劲的族人介绍给众人，包括昆汀和底格力。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很显然，摆出西奥多格的整体实力，一方面是表示出了应有的态度，另一方面则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虽然西奥多格是在苏格等人的帮助下获救的，但是刚刚从命运的诅咒中挣脱出来的族人，已经习惯了警惕一切危险。 对此，莫德里西和费利拉也表示理解，况且在一个位阶三的面前，他们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我的名字叫作伊弗尼斯，是......西奥多格的族长。” “我们的名字，就不对各位说明了，我们只是答应了他提供帮助，对于各位的身份和底细，我们全然不知道，在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也会选择遗忘。” 莫德里西指了指苏格，对伊弗尼斯说道。 “至于现在......” 莫德里西说着，看向后方正在沙滩上玩耍的西奥多格族人。 接天的海啸消失之后，原本堆满了整个天空的乌云也跟着消失了，此时从疏散的乌云之中，有一道明媚的阳光落下来，仿佛圣光一般，落在沙滩上。 几十个西奥多格的族人，就聚集在那一小片被阳光照射的地方，仰起头，直愣愣地看向天空，经过了震惊和好奇的阶段之后，每一个人都泣不成声。 终于，在渡过了无数的苦难和灾害之后，他们终于真正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感受到风和阳光，感受到温度。 细微的哭泣声被海风裹挟着吹过来，在这边讨论事情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感受着西奥多格人们的那份激动和欣喜。 “虽然在这个时候说明不太合适，但是，”苏格道，“以西奥多格族人的样子，暂时还不适合回到真正的人类社会中。” “可以理解，事实上，我们并没有想重新融入你们的社会，我们需要的，只是有一个可以让我们自由活动的地方就可以，不会遭到自然灾害的威胁，有丰富而干净的食物和水源。” 苏格和莫德里西等人互相看看，各自沉默。 伊弗尼斯的请求并不高，但是想要找一个能够暂时容纳下几十个人的地方，而且还要足够隐蔽和安全，在短时间内确实不容易找到。 就在两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一旁的费利拉突然道： “其实，我倒是知道这样一个地方。” “嗯？”众人转过头。 “还记得吗？”费利拉看向莫德里西，“我们在回去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岛屿。” “您是说，您打算以后在那里生活的那个岛屿？” “是的，安全，隐蔽，有足够的空间，也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源，虽然这些家伙们可以在水里生活，但是我想，既然是人类，至少也应该有一间像样的屋子给他们居住，那里满足他们需要的一切条件。” “可是......那不是您准备作为......” “未来的事情哪里说的准，”费利拉摆摆手，忽然一愣，径直走过来，仿佛一座山一样压到苏格面前，居高临下道，“菲儿现在在哪里？她不是与你一起出航的吗？难道说她也......” “不，您别误会，”苏格连忙道，“这是我个人的事情，现在菲儿正与西鲁一起，跟着哈布丽在山达呢，有哈布丽跟着，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样就好，要是让我知道菲儿少了一根头发，我会把你身上所有的毛都拔干净。” “一根头发，”苏格苦笑，“这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哼。” 就在众人商量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出现。 “等一下，你们......你们刚刚说，西鲁？”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罗格。 这个误入西奥多格的人类，在之前弗洛第与巨龙的战斗中被波及到了，整个人差点失控，幸好昆汀等人的援救及时，才没有产生大碍。 之后罗格就跟着西奥多格的众人一起躲避，直到此时，听到了“西鲁”的名字，才挣扎着过来。 “罗格先生？”伊弗尼斯好奇道。 “罗格？”费利拉转过头，看到面前的人居然是罗格，接着目光又被罗格空荡荡的右侧袖管吸引住，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费利拉大哥？”罗格也惊讶了，看看伊弗尼斯等人再看看费利拉，“我不是做梦吧？” “是我，你没有做梦，只是，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失踪了吗？我听说拉里特一直在找你，还有西鲁，他也一直在找你。” “是吗？让那个小家伙担心了，”罗格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右侧手臂，忽然抬头看向费利拉，又看向苏格，“那个，西鲁之前是跟你在一起对吗？他没有事吧？” 看到面前这一团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苏格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先看着费利拉的脸，“菲儿是你的妹妹，对吗？” “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费利拉冷哼一声道。 “这个是我猜出来的，毕竟菲儿表现得很明显，不过，”苏格再看向罗格，“您......该不会是西鲁的父亲吧？” “就是我，西鲁没事吧？”罗格急切地问。 “没事，他很好，有人照顾他，一直都跟菲儿在一起，”苏格看着面前的人，思维还是有点混乱，“那你们刚刚说的拉里特又是怎么回事？” “哦，拉里特大哥是我的船长，我是自由祈祷者号上面的水手，至于我跟费利拉大哥......是因为之前在小渔村的时候，因为西鲁和菲儿这两个小家伙认识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崭新的命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一路赶往费利拉所说的那个岛屿。 一艘小船上坐了苏格，莫德里西，费利拉，罗格四个人，而西奥多格的人就在海里推着小船。 原本苏格还不以为意，结果在小船开动之后，一股推背感如约而至，让平衡性无比稳定的他都不得不抓紧船舷，才堪堪没有露出狼狈的样子。 一行人就这样飞快地赶往库奥里德海的边缘，接着路上的这段休息时间，苏格也弄清楚了身边这些人之间复杂的关系。 费利拉和罗格，是因为菲儿和西鲁这对同龄人认识的。 之前在某个安宁的小渔村，费利拉和罗格相互结交，当时费利拉还是通缉者榜单上的海盗，在认识的过程中，费利拉给罗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之后两人分别带着自己的妹妹和儿子离开，费利拉做了一段时间的海盗回到陆地，罗格则去到自由祈祷者号上，做了拉里特的水手。 “那您打算怎么办？”苏格问向罗格，“西鲁和菲儿现在都在山达，虽说与我们距离并不远，但以您现在的状态......” “不要小看大海啊，”费利拉在前面说道，“你是有了某件海洋领域的超凡武器才能说出这种话，要知道从这里去到山达，即使是绿之开拓者号，以全程的极速也要一周左右才能抵达，更不用说他现在的这副样子了。” “是的，不过，我的事情不算重要，只要知道西鲁没事就可以了，当务之急，是先帮助西奥多格的人稳定下来，至少也要有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众人纷纷点头，再次加快速度。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费利拉之前看好的岛屿。 以一座“岛屿”来描述，并不是十分准确，因为这里的面积十分广阔，岛屿中央甚至有一座规模不小的丘陵，仿佛小山似的，周围还有大片茂密的树林，其中数条溪流潺潺流淌，想来应该是不需要担心食物和水源的问题。 “这里很不错吧，”费利拉面露无奈之色，“之前是打算当做以后的住所偷偷藏起来的，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你们会比我更加需要它。” “确实不错，所有的条件都堪称完美，只是......” “没什么只是，”费利拉摆摆手，“第一，这里是无人占领的岛屿，没有领土权，在大海上基本上是谁先来谁占有，不需要在意。” “第二，其实也没有第二，既然罗格是被你们救的，告诉你们一个岛屿的位置，也不算什么。” “罗格先生，应该是被那条......”伊弗尼斯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没用的事情了，毕竟都过去了，不是吗？不管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以后都是新的生活，就从这座岛屿开始。” “当然，有一个问题就是，你们在这里，有时候会遇到过路的船队，如果他们要上岛补充资源，很可能会遇到你们，当然不只是这样，在你们去到海里捕猎的时候，也有可能遇到人类的船队。” “虽然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但以你们的长相，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当做怪物。” “我知道，”伊弗尼斯轻轻点头，“这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我们会开始着手打造隐蔽用的仪式阵，建成以后，我们甚至可以让这座岛屿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费利拉和莫德里西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皆是苦涩的意味。 “忘记了，海洋领域的位阶四名字是幻水师，周围有充足的水源，进行光学的隐蔽不算什么，而海洋领域位阶三的名字是断绝者，建造完全隔断的屏障，更不是什么难事。” 费利拉看向莫德里西，“好像，没有什么我们能够帮上忙的了。” “就是这样，”莫德里西很少见的嘴角抽搐着，“考虑到他们安全的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见两个人要走，伊弗尼斯主动走过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两枚鳞片，交给莫德里西和费利拉。 “作为感谢的回礼，这里永远欢迎你们，请允许我代表所有西奥多格的人，向你们表达感谢，感谢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这是......”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我们收藏的一种材料，上面有独特的灵性，如果你们以后决定过来，我们会通过这上面的灵性感应到，为你们打开西奥多格的大门。” “还不错。”费利拉直接收起来。 莫德里西也恭敬地行骑士礼，将鳞片贴身放好。 “我还有一点事情。”苏格道。 “那我们在岸边等你。”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很自觉，虽然两个人都是满肚子的疑问，但是他们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在西奥多格的人面前乱晃。 而且伊弗尼斯已经将代表友谊和感谢的鳞片送给了他们，如果他们真的想要过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见到莫德里西和费利拉主动离开，伊弗尼斯充满感激地点了点头，问向苏格，道： “现在的人类社会中，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吗？” “不全是，”苏格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人已经几百年没接触过正常的人类社会了，应该连所谓的煤气灯都没见过，连忙嘱咐道，“如果你们遇到其他人的话，我是说其他人类的话，最好小心一些。” “为什么？” “因为他们并不一定都是好人，他们见到你们，也许会觊觎你们的财宝，又或者只是因为将你们当做异类。” “原来是这样，我会注意，也会提醒其他人注意。” “好的，”苏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慎之又慎地交到伊弗尼斯手中，“那这个给你。” “这是？” “一个龙蛋，它的名字叫作伊格梅尔。” 伊弗尼斯刚要接过来，忽然一愣，接着退后几步，十分严肃地跪地拜服，将双手举过头顶，虔诚而恭敬地托举着。 苏格眨眨眼，意识到这可能是西奥多格某种特有的礼节，于是慢慢将龙蛋放在伊弗尼斯手中。 “真是，”伊弗尼斯站起来，脸颊已经留下两行眼泪，“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不需要感谢我，能够见到历史上辉煌的西奥多格，见证人类和巨龙之间，能够为了彼此而牺牲和奉献，已经足够了，”苏格低声道，“只是我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醒来，也许要几百年。” “那样的话，在这几百年中，就由我们来守护它。” 苏格点点头，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转头看向去到海边的莫德里西和费利拉，连那两个人都有鳞片作为感谢的礼物，自己反而什么都没有，一时间不由得产生一些失落感。 “请问您，可以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吗？”伊弗尼斯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太方便，”苏格有点尴尬，“如果是我个人的话，我是愿意告诉你们的，但是知道我的名字很有可能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样吧，你们可以叫我‘星辰’先生，昆汀就是这样叫我的。” “明白了，‘星辰’先生，您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 “那请在这里留下一个星光标记，”伊弗尼斯道，“就像我刚刚对那两位说的一样，西奥多格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星光标记？”苏格犹豫着，却也在伊弗尼斯随身的白骨短刺上留下星光标记。 “是怕我忘记你们的位置吗？不会的，我对于方位和距离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 “并不是，只是为了您以后更方便的过来。”伊弗尼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苏格没弄明白，想想自己留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帮助，而且西奥多格的人应该也很忌惮他这个外人，于是跟几个熟悉的面孔打了招呼，转身向海岸走去。 “‘星辰’先生。”昆汀从后面追过来，用一种类似于刚刚伊弗尼斯的礼节半跪在地，“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有您，西奥多格也许真的无法度过此次的劫难。”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格过去把昆汀拉起来，“我不会跟你说我的名字，你也不要去问罗格先生，不要去问他有关我们的一切，也要阻止其他人去询问，能做到吗？” “我会尽......不，我会做到。” “尽力就可以了，”苏格笑笑，“那就，等到下次会议的时候再见吧，西奥多格的重建肯定需要花费一番大功夫，最近一段时间，你们恐怕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了。” “还有，如果别人问起你到底是如何找到我的，你该怎么说？” “我......”昆汀挠挠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遇到一切困难，找你们的队长，他会帮你解决的。”苏格转身指着伊弗尼斯的位置，轻声说道。 “那个，‘星辰’先生，伊弗尼斯队长，不，他现在已经是族长了，是我们新一任的族长。” “哦，忘记这件事了，”苏格看向伊弗尼斯的方向，目光闪烁，“不只是新的族长，西奥多格，也有了崭新的命运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报分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个成年男人，挤在一条小船上。 费利拉没有使用风暴领域的力量，跟莫德里西一人一支船桨，慢悠悠地划着。 苏格就坐在船尾的位置，眉头紧锁，不时传来一两声沉重的叹息。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 费利拉直接一船桨打过来，苏格凭借本能下意识地后仰，只感觉鼻尖呼的一阵风吹过。 躲过这偷袭的一船桨之后，苏格挺直腰身，再去看费利拉，却又是一副安然自在划船的样子。 “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吗？”莫德里西微笑着看向苏格，“如果无法解决，尽可以来找我帮忙。” “有一点，但不是棘手的问题，我只是没想明白。” 从跟踪苍白墓园号开始，苏格就一直没有得到片刻的停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还都是那种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掀起一阵风暴的大事件。 此时终于有空闲下来，苏格自然是要重新捋顺一遍，才能发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棘手的事情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说来听听看。”费利拉头也不回。 苏格坐在后面，谨慎地盯着费利拉的背影。 莫德里西见到这一幕，哑然失笑，“你可以信任他。” “怎么？”费利拉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是担心我会泄密？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 “好吧，”苏格表示妥协，“但我必须事先说明，我并不是害怕您把我踢下去。” 躲过费利拉的船桨攻击，苏格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是接受了协会的委托，才来到海上的，这是最初的目标，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在费伦的水资源装置污染事件当中，我们找到了有关凯莫斯的行动迹象，也就是说，之前发生在费伦的几次特殊事件，应该或多或少都有凯莫斯势力的参与。”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没想到苏格说的竟然是这件事，震惊之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苏格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的反应，继续说道： “有关凯莫斯，我们都知道那里是大地领域最辉煌的时代，曾经的大地巨人神也是凯莫斯人，但是他们基本上都在陆地活动，很少出现在海洋之上。” “可是就是那个时候，协会接到的情报，说有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来到海上，而且还是非常明显的凯莫斯人的面孔，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我就来到了海上。” “在伊格恩的时候，我就开始有方向地搜集信息，得知在威尔克隆海域东边的有关迪米王国的宝藏传闻之后，我猜测那应该就是凯莫斯的家伙散布的，他们似乎是在布置某个圈套，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时间过去仔细查看。” “迪米王国的宝藏？你说的，是现任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费利拉问道。 “您知道有关掠夺者的事情？” “不知道，只是听说了一点，”费利拉道，“我们这次出航，可是代表着皇室，每一条航线都是规定好的，在做出每一个新的决定之前，也要通知皇室内部，就算是我想去，也完全没有机会。” “原来是这样，”苏格想了想，“那您知道吗？所谓的掠夺者号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那是什么？” “寻找四位海上的王者之一，代号‘巨人’的踪迹。” “寻找代号‘巨人’？”莫德里西和费利拉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惊讶道，“关于那个家伙，还有代号‘巨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也在寻找他们的真正目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很多猝不及防的棘手的问题。” “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莫德里西问道，“我指的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掠夺者，真正目的是寻找代号‘巨人’这件事的。” “额，这也算是一个巧合吧，我在追踪另一个家伙的时候，碰巧见证了‘掠夺者’的几个主要成员过去交谈，当时我就在旁边偷听，所以被我偷听到了。” “偷听？”费利拉哭笑不得。 “另一个家伙？”莫德里西的关注点反而不同，“能让通缉者榜单第四位掠夺者的主要成员都过去，一定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家伙。” 苏格看着莫德里西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瞒不过去，说道：“对，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 “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再次高声惊呼，甚至将几只在远处觅食的海鸥都惊动了。 “是的，就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 “你......见过了？”莫德里西试探着问，“那艘‘船’的样子？” “你们也见过了？”苏格也惊讶道，“那艘船，更确切地说是一座岛屿。” “居然是真的，”莫德里西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去到了那艘船上，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你们也去了？” “只是打过一个照面，但我们很快就撤离了，”莫德里西严肃起来，身上那股气势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自觉产生畏惧，“说你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上了那艘船，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那可是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 “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 “在那之前，”费利拉在两人针锋相对的激烈碰撞中插话，“你当时是一个人去的，对吗？没有牵扯到菲儿？” “是的。” “那我没事了，你们继续聊。” 被费利拉这么从中打断，莫德里西的气势也被无声地打断，他又叹了口气，目光森然地看着苏格，像是一个哥哥管教不听话的弟弟一般。 “牵扯到领域晋升的事情，我只能偷偷去到那座岛屿上。” “晋升的事情？” “是的。” “你现在是位阶几了？”费利拉又转过来插话。 “位阶四，星领域的位阶四。” “那我没事了，”费利拉转过去，平静了片刻，忽然转身狠狠一船桨打在苏格头上，气笑道，“你这家伙居然都位阶四了！比我都高了一个位阶！” 苏格也有点无奈，想当初在费伦相见的时候，他那时才刚刚进入超凡的世界没有多久，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低位阶超凡者。 谁能想到现在两人坐在同一条船上，他已经是跨入高位阶的位阶四，已经拥有神性，而费利拉还是一个位阶五的中位阶超凡者。 这种心理落差应该不是能轻易解决的，所以苏格也只能生生挨了这一船桨。 小船上一时陷入沉默，三个人各有所思。 莫德里西和费利拉其实是见过那艘特殊的船只的，在某个很巧合的情况下，他们二人一起登上奇怪的岛屿，却不知道那居然是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船。 “所以，”过了片刻，还是莫德里西率先开口，“在经历过这些之后，你有什么结论吗？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他们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在偷听的时候，我听到第四位和第一位，也就是掠夺者号和苍白墓园号的主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合作关系？” 莫德里西一愣，在来到大海上之前，他有做过详细的情报搜集，知道掠夺者号和苍白墓园号都是在这一期通缉者榜单上突然出现的，非常神秘，海上的其他人对于二者的了解也非常少。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两者居然偷偷地进行了私下的交谈，其中的一方更是凯莫斯的势力，这让身为格里芬守护骑士的莫德里西，不能不着重提防。 “是的，”苏格点点头，“他们达成了最初步的合作关系，如果找到有关代号‘巨人’的行踪，会彼此互相通知。” “共享有关代号‘巨人’的情报？”莫德里西惊讶道，“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糟糕了，”莫德里西随即陷入深思，“很明显，那位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很有可能就是凯莫斯人的势力，他们来到大海上的目的还不是十分明确，可是如果真的像你听到的那样......” “曾经的大地巨人神的信奉者和追随者，在大地巨人神消失的多年之后，依然在寻找着有关‘巨人’的行踪，从名字本身来看，代号‘巨人’，一定与大地领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这一次，他们不光是在自己寻找，甚至联合了其他的势力，通缉者榜单的第一位，苍白墓园号，如果二者联手的话......” “至少在海上，整体的局势就会完全倒向凯莫斯那边，威尔克隆海域的东部现在几乎已经完全被他们控制了，虽然绿之开拓者号重新稳固了航线，但是......” “您是说联手？”苏格突然问道，“通缉者榜单第一位的苍白墓园号和第四位的掠夺者号吗？” “是的，不是你刚刚说的吗？他们进行了秘密交谈。” “但他们应该不会有分享情报之外的合作，甚至说，连分享情报这一点，说不定也不会诚心配合。” “为什么这样说？”莫德里西看向苏格，“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第一百六十章 西奥多格的守护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莫德里西的样子，苏格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瞒不过去了，无奈地回道： “确实知道一点，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我不是因为晋升的需要过去偷听嘛，在掠夺者的家伙们离开之后，我还偷听了一小会儿。” “我发现那个苍白墓园号的主人，其实并不是打算诚心合作，它要找代号‘巨人’，其实是想要跟代号‘巨人’进行挑战。” “挑战？”莫德里西微微惊讶。 “是的，而掠夺者号那边，因为是凯莫斯的势力影响，他们寻找代号‘巨人’，按照正常的思维和逻辑推断，应该是想要进行合作吧。” “这样的话，一边是想要找代号‘巨人’挑战，另一边是想要找代号‘巨人’合作，虽然他们想要找的是同一个目标，但是目的完全不同。” “我想，如果他们知道彼此的真正意图，应该也不会进行真正的合作，只不过是做一个表面功夫罢了，当然，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也不知道。” “......”莫德里西独自沉默了片刻，还是不太理解地疑惑道，“挑战是什么意思......” “在大海上，”费利拉突然转过来，“第一次来到通缉者榜单前四位，尤其是第一次作为第一位出现的，通常都会接收到来自于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的邀请，能够活下来，才能证明他们的实力。” “所以有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会在大海上主动寻找那四位拥有代号的王者的踪迹，想要通过挑战对方来证明自己，不过这种人通常很快就会消失在大海上，所以大家也不怎么在意。” “除此之外，就是有一些个人因素的家伙，比如现通缉者榜单的第五位，复仇者号的船长格瑞，众所周知他一直在寻找代号‘太阳火’。” “这样看来，那个第一位因为特殊的原因想要去找代号‘巨人’也合情合理。” 苏格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轻轻点头。 事实上，他知道背后的一切原因。 苍白墓园号的主人，应该是曾经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死亡神使，是残存的死灵埃瑞克。 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埃瑞克应该是被柯尔德陷害了，至少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也可能是严重的心理创伤，不然作为死灵的埃瑞克放着恶魔不去找而去找柯尔德，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用“挑战”来形容也差不多，但是苏格知道，埃瑞克是不可能跟掠夺者号进行合作的。 事实上，他们虽然都是想找跟大地巨人神有关的代号“巨人”，但一方是想找代号“巨人”报仇，绝对是你死我活的那种比拼，另一方则应该是想要找代号“巨人”合作，重铸大地巨人神柯尔德的辉煌。 这样的双方，无论如何都不会进行真正合作的。 或者说，这样的双方，在表面上看来是友好的合作，其实是在进行速度的比拼，比拼谁能够率先找到代号“巨人”的行踪。 因为不管结果怎样，在接触过其中一方后，代号“巨人”都有极大的可能藏起来，这样对于剩下的那一方来说，想要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找到一艘特定的船，将会无比艰难。 只不过...... 苏格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虽然周围的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那场史无前例的巨大海啸，应该还是给许多地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能让这样规模巨大的海啸出现，一定不会是自然现象，一定是与超凡有关的事情。 其中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他与库洛奇等人曾经探索过的那个充满衰败和死亡领域气息的岛屿。 无论是从地点还是时间上来看，那座岛屿的崩塌，应该与海啸的出现有一点关系，而让那座岛屿崩塌的，是真知会的某个成员和苍白墓园号的激烈斗争。 至少也是其中的某一位造成的。 事情到了这里，就变得非常复杂了。 如果不是苏格跟踪过苍白墓园号的主人，知道埃瑞克与掠夺者号的交谈的时间是发生在岛屿崩塌之后，他一定会认为岛屿崩塌是与埃瑞克有关的。 岛屿崩塌，掀起几百米高的巨大海啸，席卷库奥里德海周围的一切，格里芬当然也是在被波及的范围内，可是远在迪尔卡半岛的凯莫斯，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从利弊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确实有可能是凯莫斯人做的，至少，凯莫斯人也有足够的理由去做这件事。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埃瑞克的嫌疑，但苏格凭借直觉，感觉这件事似乎跟这位命运悲惨的死灵应该没什么关系，剩下的，就只有真知会的那个家伙。 当时情况紧张，而且距离很远，苏格听得不是十分确切，但那个真知会的家伙，名字应该就是叫作“特洛尔”。 同样的，在经历过西奥多格的末日灾劫的时候，苏格也曾看到一个只会在历史中出现的家伙。 曾经大地巨人神柯尔德的神使之一，掌管衰败领域的，弗洛第。 同为衰败领域，想来弗洛第与信仰父神的真知会应该是有联系的，特洛尔之前也说过，弗洛第是真知会的教首。 只是原本应该只能在历史上见到名字的家伙突然出现在面前，苏格还是不太敢相信，而之后出现的那个红袍人，更是让他连最后一点冷静都无法维持了。 塞哈。 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的衰败神使，到现在至少也活了几百年。 从塞哈与弗洛第的交谈中，苏格得知弗洛第应该是利用某种卑劣的手段，将塞哈引入疯狂失控的境地，从而将塞哈体内的所有灵质抽取出来。 这件事在苏格看来完全不可理解，但是面对那种只差一步就能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所有的不可能或许都会变成可能。 很明显的，从深渊归来的塞哈得到了崭新的力量，同时也在搜寻弗洛第的踪迹。 如果不是因为西奥多格圣地之下的那个衰败之源，二者根本不可能接连现身。 想到这里，苏格才意识到自己思维发散的毛病又发作了，原本应该是想凯莫斯与海啸的原因，却一不留神想到了真知会和弗洛第头上。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一丝可能的话，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会不会与真知会有合作关系？岛屿的崩溃，海啸的产生，到底是谁的手笔？ 而弗洛第和塞哈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对了！”苏格忽然惊醒，“你们在来的时候，见到一个散发着衰败领域气息的东西了吗？” “什么？”莫德里西和费利拉都是一愣。 苏格猛地回头，可是在距离当时的战场如此之远的地方，他已经无法辨认方向。 他清晰地记得，在弗洛第陷入危机的时候，是将那个衰败之源抛弃，打算以此来分散塞哈的注意力。 只是塞哈完全没有上当，直接追着弗洛第离去。 而那个给西奥多格带来数百年污染的衰败之源，下落不明。 空之女神庇佑，千万别出现什么意外了......苏格抬头看向空中，虔诚地默念。 ······ 库奥里德海。 一位身穿灰色破旧斗篷的年迈老者，正站在一片腐朽的木片上随波逐流。 他的手中只有一根朽木手杖，甚至没有船桨，佝偻的身躯在如此宽广的大海中更显得孱弱不堪，也不知是如何来到此处 的。 很快，他就跟随着衰败气息的引导，来到一片已经变成一片浑浊污水的海域，他泛黄的眼珠中闪过一丝微亮的光芒，点点头，神情忽然变得无比虔诚而激动。 只见他以右手手掌心抵住额头，慢慢跪倒在木片上，低声叨念： “全知全能的父神......” “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 “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 “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片刻之后，原本浑浊的海水忽然散发出浓烈的腐朽气味，海水向周围分开，一个充满衰败气息的物体从海中浮现出来。 特洛尔双手颤抖着上前握住，再次虔诚地祈祷。 “父神在上。” ······ 内莫奇海。 “掠夺者号”的主船上，米克站在船头，向前方弥漫的雾气深处看去。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丑陋的人形生物，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你的另外一个同伴，为什么突然离开了？”瓦图恩问道。 “他说感受到了命运的指引，”米克低声回答，“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好吧，如果不是他离开了，我也无法出现在这里，不过那些信奉命运之轮的家伙，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明白，”米克看看身后，也是被一片弥漫的海雾遮掩，在这种视觉条件下，他甚至看不到桅杆的顶部，“感觉这里很安静。” “那场海啸不会影响到这里，而且......” 瓦图恩说着，忽然一愣。 米克向着瓦图恩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二人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巨舰。 连他们脚下这艘“掠夺者号”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巨舰。 “那是......”瓦图恩看着面前缓缓驶过的巨舰，尤其是在看清楚站在船舷边的一个人影的时候，整个神情都崩溃了，声音颤抖着说道，“柯尔德？！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 库奥里德海的边缘。 某处无名的岛屿。 做好了隔绝和隐蔽作用的仪式阵后，伊弗尼斯带着所有的西奥多格族人，来到中央丘陵中开辟出的一座简易祭坛。 五十四个人。 这是仅剩的所有的西奥多格族人，幸好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女，将来繁衍和传承西奥多格的重担，会由他们肩负起来。 五十四个人，在简易祭坛周围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圈，面向重要，神情虔诚地祈祷，跪拜，祝福。 在中央的祭台上，供奉着一颗蛋。 一颗龙蛋，它的名字叫作伊格梅尔。 那条巨龙曾用生命守护了西奥多格，未来，就该由所有的西奥多格族人，来守护它。 第一章 致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小船悠悠的往前行驶，三个人都各怀心思，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划船。 “那个......”苏格感受着船上这股奇怪的气氛，犹豫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费利拉头也不回，“当然是回绿之开拓者号上面了，之前为了保护船只，我们没有经过准许的独自行动还算说得过去，可是如果不尽快返回去的话，就是我这个船长的不称职了。” “看不出您还挺有责任感。” “你说什么？” “我是说，”苏格被费利拉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差点掉进海里，“我是说，回到绿之开拓者号之后呢？” “当然是返回伊格恩了，这次的航线稳固任务十分顺利，但是只有回去进行完整的报告，才算是真正的任务结束，你有什么问题吗？” “能不能顺道送我一下，”苏格挠挠头，有点难为情地道，“我想去山达。” “顺道？”费利拉被气笑了，“从这里一路向北，甚至不需要拐弯就能回到伊格恩的港口，反而是去山达，需要先往南再往西，至少也要一个周的时间才能到达，你管这叫‘顺道’？” “可菲儿也在那里，你就不想去看看她吗？”苏格使出最后的手段。 “想，但她是跟你一起出航的，我之前说的话依然有效，要是她掉了一根头发，嗯，你知道后果的。” 莫德里西见状，微笑着问道：“有什么事情吗？一定要去山达？” “说实话，我是从那里离开的，现在还有同伴在那里，我想，至少也要去跟他们说一声，也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受到海啸的影响。” “这样啊，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苏格想了想，将一个碎开的东西拿到莫德里西面前，这件东西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上面还有一点嵌在内部的晶体析出。 “这是‘穿越者’的超凡武器，是我从同伴那里借来的，只不过被我弄坏了，所以也无法利用这个回去。” “穿越者？位阶五的超凡武器？那至少要高位阶的攻击才能弄成这个样子，”莫德里西想了想，没有追问下去，“可是我们确实是要回伊格恩的，必须要尽快回去报告才行。” “所以我正在想办法......”苏格对莫德里西露出一丝苦笑，“对了，您之后打算怎么办？” “如实汇报，将发生在大海上的这些事上报，当然，有关那个岛屿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谈起。” “那费利拉先生呢？” “你是在小看我？还是在怀疑我会把那个秘密说出去？”费利拉转过来，魁梧的身躯仿佛大山一样，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压力。 “额，您误会了，我是说您在回到伊格恩之后打算如何，是要去找菲儿吗？” “那倒不是，”费利拉摇摇头，“这次的任务结束，我应该会向商会递交辞呈，毕竟现在的钱也够用了，接下来就去找个岛，过点简单的生活，如果能用我的能力帮到别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费利拉说着，脸上就露出一种向往。 “那个，很冒昧地问一句，您之前应该是做海盗的，对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做海盗，所以对大海的环境非常了解，哪怕是做个近海的海上救援队，应该也绰绰有余了，不是吗？” 苏格在脑海中想象着费利拉乘着小船救人的样子，就感觉十分违和，在那种情况下，被救起来的人肯定会认为自己是碰到打劫的海盗了吧？ “那菲儿呢？” “这也正是我最头疼的事情，”费利拉叹了口气，开始闷头划船，“那个小丫头正是叛逆期，无论我说什么都要反着来，幸亏有西鲁那个好孩子跟着，我这才放心一些。” “之后......我应该会去看她一次，当然是在我固定下来之后，我会将住所告诉她，她在冒险之后的空余，能过去看看我，一起坐在桌前吃饭，就很不错了。” “这应该就是作为哥哥的忧心吧，”莫德里西接上费利拉的话，“有时候，你会很想保护他们，但又知道，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你所能做到的，只不过是成为他们背后的坚盾，守望着他们的背影，在他们需要的时候，给予全力的帮助。” “简直不能有更多的认同了，莫德里西先生。”费利拉真诚地赞美。 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德里西和费利拉这两个原本应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这一个产生了对于彼此的理解，惺惺相惜地点点头。 苏格想了想，推算了一下时间，还是决定在这里跟两人告别。 “确定吗？”莫德里西问道，“至少也要让我送你到某个港口吧，这里完全就是无人岛，即便是你想要游到山达，距离也有点太远了。” “我有点别的事情，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而且，我对于皇室的船，其实还是有点抗拒的，”苏格看向费利拉，用一种充满挑衅的声音说道，“跟我们的希望海鸥号相比，还差得很远。” “臭小子！”费利拉佯装要打，船桨高高举起来，脸上却在笑着。 “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莫德里西道，“有时间的话，来找我和艾莉娜，我们一起吃晚餐，艾莉娜最近尝试了几道新的菜品，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来承受这份痛苦。” “我会去的。” 苏格笑着对莫德里西和费利拉摆摆手，目送两人消失在海面上。 “那么，”苏格回头看向自己身处的这片小海滩，“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没有了疯狂之门，他简直束手无策，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有一个“穿越者”的能力是多么方便，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用“穿越者”随时可以回到自己曾去过的地方，既不会迷失，又很省时间。 苏格看着已经析出不少灵质的“疯狂之门”，心说阿金斯之前的委托倒是完成了，只是该如何从这个海鸟都不愿意驻足的地方离开，是他当下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苏格独自在沙滩上逛了逛，一共找到了八只活的小螃蟹，无一例外全都扔进海里，接着又找来一块被海水冲刷的十分圆滑的海石，拿在手里掂量。 “也没有纸笔，就算是叫莱莉雅帮忙送信也没可能，难道我真的就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了吗？” 一声仰天长叹，苏格忽然想到还有“混乱”这个家伙。 这个血管里都流淌着疯狂的血液的家伙，之前因为被神性的攻击波及，差点失控，幸好他及时发现，将“混乱”送回到圆桌旁，这才避免了后续的危险。 只是在那之后，一连串发生了许多事情，搞得苏格脑袋里乱糟糟的，竟然将“混乱”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 此时想起来，苏格有些后怕，心想如果自己回去发现圆桌已经被失控后的“混乱”完全毁掉，那个时候真是说什么也晚了。 这样想着，苏格将灵性蔓延到左手掌心中的六芒星印记，建立与隐星之间的联系，眼前一黑，就消失在原地。 再次睁开眼睛，苏格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举行“世界”会议的神秘空间，古老的圆桌依旧摆放在面前，仿佛几百年来都是如此，而上方的那束清冷色的微光也是同样。 “幸好没有事。” 苏格拍着胸口安慰着自己，过去找到“混乱”，可是在看到“混乱”的第一眼，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混乱”依然在沉睡，呼吸悠长而有节奏，显然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因为之前的灵性大量耗损，才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但是在“混乱”的身上，几道伤势严重的地方，已经被绷带一圈圈缠好，旁边还有剩余的治疗药剂和灵性恢复药剂，显然是留下来给“混乱”使用的。 可偏偏就是这些留在“混乱”身上的治疗痕迹，让苏格提心吊胆的，一遍又一遍看向周围，确认着隐藏在周围的危险。 很显然，“混乱”并没有苏醒，而这些治疗的痕迹也不可能是“混乱”自己做的。 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在苏格离开圆桌的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人过来，看到了重伤昏迷的“混乱”，并且进行了及时的治疗。 既然那个人是对“混乱”进行了治疗而非伤害，也就是说，至少到现在为止，那个人并没有展现出敌意，可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不管怎么说，“混乱”的样子应该是被那个人见到了。 而真实的面容暴露，很可能会给“混乱”造成某种致命的危险。 “嗯，这真的是很致命了。” 苏格知道，这种致命并不仅仅意味着“混乱”的真实身份有可能暴露，还有就是，除了他之外，至少还有一个人，一个参与“世界”会议的其他人，能够凭借个体的意愿，自由出入这个神秘的空间。 一时间，苏格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被未知笼罩的恐惧，那是他刚刚进入超凡世界时感受到的恐惧。 如今他已经成为了高位阶的强者，已经拥有了神性，可依然无法从恐惧的阴影中逃离。 第二章 隐灵之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确认“混乱”没有危险之后，苏格立刻从圆桌旁离开了。 能够自由出入圆桌的神秘空间，对苏格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巨大的优势，可是如果这个优势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拥有的话，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对了，”苏格忽然想起来，“在之前没有办法去到西奥多格的时候，也是有神秘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但那个声音只有我听到了，是不是就是说......” “在圆桌旁的某个人，也拥有和我，不，是比我更加强大的能力？比我更能与那片神秘空间产生共鸣？”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在微凉的海风中待了片刻，整个人都麻木了。 发散的思绪随着体温降低而变得迟滞，周围的海风不断的带走着他的体温，苏格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来。 已经变的一片深蓝的夜空，西边的位置还有一线阳光的存余，却也只有最后挣扎的一线，泛着亮红而粉紫一般的颜色。 大片的星辰从海平面升起，点缀着无垠的夜空，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作。 “还是这里。”苏格环顾一圈，确认这里就是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一颗光滑的圆石还在脚下的沙滩上，周围还有许多他留下的痕迹。 “这一点，倒是和之前一样，无论从什么地方进入的圆桌空间，返回之后，都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看上去，与圆桌空间产生更紧密的联系，也没能打破这个规律。” “也对，如果不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又能去哪儿呢，那个圆桌空间似乎也没有其他出入口，至少我没看到。” 苏格叹了口气，沿着海边散起步来。 洁白的浪花一次又一次扑倒岸边，但是苏格完全没有玩耍的心情。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离开这里。 根据几个模糊的星光标记，他面前辨认出山达的方向，可是从星光标记上传来的模糊的感应，他知道想要靠双腿走去山达，完全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利用水精灵的鳞片游泳，至少也要几天的时间。 此时他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 关于在海上的凯莫斯势力调查还不算完全，可以足够报告给协会，让协会以至于教会进行提前的准备，防备凯莫斯的突然袭击。 另一方面，他从追踪埃瑞克开始，就始终没有空闲的时间，想来现在哈布丽等人应该在为自己担心，一路走过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在确认安全后也应该向哈布丽他们说一声，顺便再问问斯皮尔奥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他去到西奥多格的时候，还是在克里丁的阁楼里，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莫名其妙离开的事情，应该已经引起了克里丁的注意。 克里丁曾说过，那个阁楼有着非常强大的壁障能力，而自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一定会引起克里丁的警觉。 “没有办法了，只能回去解释了，希望能得到克里丁主教的原谅。” 苏格一番思索之后，还是决定使用自己最后的手段。 只见他用灵性灌入右手的食指尖，于空中绘制一个双圆连线的符号，然后抱着双腿缩在沙滩上，老老实实地等待。 从他上一次去到克里丁的小阁楼算起，还没过多少时间，只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一件连着一件的，还都是那种牵扯超凡的重大事情，才让他产生了些许的时间错觉。 苏格有点不确定，不确定克里丁会不会回应他的召唤，虽说他最近几次将解读恶魔之语的工作都做得非常不错，但是也确实有将克里丁当做“移动工具”的嫌疑。 “希望克里丁主教大气一点......”苏格刚刚说完，忽然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扇虚幻的大门，虚幻的大门逐渐成型，从另一侧被打开，露出了克里丁那张一如既往的严肃的脸。 苏格穿过虚幻的大门，盯着克里丁的脸，感觉如坐针毡的，“我什么都没说！” “你还想说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格一愣，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于是转过头去看. 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容，看见那两只十分明显的眼袋，苏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道：“欧德爷爷？您怎么......” 苏格看看克里丁，又看看欧德修凡特，“你们......是认识的？” “我们认识的时间，应该比你的年纪还长，”欧德修凡特呵呵笑了起来，两只眼睛一眯，上下扫视了一遍，“晋升为高位阶了？” “是的。” “那跟我来吧，有一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欧德修凡特转身就走，完全没有跟克里丁打招呼的意思。 “那个......” 苏格有点不知所措，他确实是利用克里丁的能力回来的，也确实有将克里丁当作“移动工具”这个嫌疑，更重要的是，从他过来到现在，还没有跟克里丁正式地说过一句话，这样突然过来又突然离开，真的是...... 而且最重要的是，克里丁对他之前的离去闭口不谈，这反而加深了苏格的担忧。 苏格在心中嘀咕着，无意间瞥到克里丁那张严肃的脸，连忙低下头。 “一次贡献。” “什么？” “我说，”克里丁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的纸卷，“这次回来，算作一次贡献，从你积攒下的那些当中扣除。” “没有问题，”苏格看向已经走远的欧德修凡特，对克里丁微微鞠躬致谢，“感谢您的帮助，克里丁主教。” “下次的解读工作记得要准时过来。” “额，我记住了。” 见克里丁没有追究的意思，苏格连忙退出来，跟上欧德修凡特的脚步。 重新回到人类社会，苏格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只是欧德修凡特什么也没有说，一路上买了许多食物，带着苏格回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很快，在两个人的配合下，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出现在桌子上。 香浓的奶油蘑菇汤，一块烤的恰到好处的小牛排，搭配胡萝卜沙拉，吃得苏格肚子圆溜溜的。 “好了，”欧德修凡特递给苏格一杯伯爵红茶，微笑着坐在藤椅上，“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苏格品尝着醇厚的红茶，看着欧德修凡特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我先来吧，”欧德修凡特起身，对苏格比了个手势，“来，跟我来二楼，在我一直没有让你进入的书房，有我隐藏许多年的秘密。” 苏格喝光红茶，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来到二楼。 他知道欧德修凡特是超凡者，还有着非常神秘的过往，只不过他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欧德修凡特想要告诉他的，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一路走过来，除了昂都之外，欧德修凡特是帮助他最多的那个人，苏格知道欧德修凡特不会伤害他，但是这种独特的神秘感，还是让苏格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请进。”欧德修凡特站在书房门前，微笑着道。 苏格点点头，深呼吸一次，伸手握向门把手，却被欧德修凡特摇头阻挡了下来。 “额......”苏格一阵发蒙，“不是进去吗？” “是进去，但不是用这种方式，”欧德修凡特一脸神秘地道，“我没有让你打开门，而是让你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苏格惊讶道，“您是说，让我撞上去？” “是的。” 苏格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深深地看了欧德修凡特一眼，慢慢走近门前，最后咬牙一闭眼，向门上撞过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撞击声，也没有任何地方传来痛感。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一片灰暗的空间，只有中央有一束清冷色的微光落下，照亮了下面一个古老的圆桌。 大脑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苏格只是一个劲儿地眨着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慢慢走过去，看向圆桌，看向上方的清冷色的微光，看向周围的二十一张高背椅。 找到独属于“星辰”的位置，坐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从屁股下面传来的温热。 苏格知道这是他的错觉，但是他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一切，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神秘空间，是他定时过来参与“世界”会议的地方！ “欧德爷爷......”苏格站起身，已经没有余力做出任何表情，“这是......” “你应该已经来过许多次了，”欧德修凡特走过来，微笑着道，“在这里你经历过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也得到过许多有用的情报，也猜测过其他人的身份，对于这些应该不需要我过多说明，因为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一定比他人的印象更深。” “但是你从来都只是使用，却不知道它真正的意义，还有它真正的名字，对吗？” 苏格恍惚地点头，“它还有名字？” “是的，那就让我来给你做一次正式的介绍吧，”欧德修凡特退后一步，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向导一般，给苏格介绍，“欢迎来到星辰领域的神域，隐灵之境。” 第三章 阿瓦鲁·奥斯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隐灵之境？” 苏格听着欧德修凡特的声音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中回荡，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欧德修凡特并不催促，只是站在一旁微笑着等候。 面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以至于苏格所有的疑惑的不解在同时爆发，混乱的思绪仿佛一个纠缠在一起的麻线团，明明有无数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看样子确实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一个问题的没有提问，”欧德修凡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虽然我们有很多时间，不过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对了，”苏格忽然站起来，看向之前的位置，“那里不是有......” “你是说你的那个朋友？在我们过来之前的不久，他就苏醒过来离开了，放心吧，他并没有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势，只不过是灵性耗尽带来的副作用，很快就会完全康复的。” 苏格看了看“混乱”原本休息的位置，还有一点点的残留痕迹，思考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也就是说，”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是欧德爷爷......是您帮忙给他做的应急治疗，对吗？” “是的，参与到这个圆桌会议中的家伙，我都有偷偷观察过，也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很不错，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有出手的理由。” 欧德修凡特说完，呵呵笑了起来，拍着苏格的肩膀，十分随意地找了一个高背椅坐下。 “既然你不知道该从何问起，那就由我先说吧，之后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提问，我刚刚说过了，我们有很多时间。”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虽然我没有在你面前主动展示过能力，但以你的脑筋，应该早就猜出来了，我应该是一个资深的超凡者，对吗，星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苏格点点头，“可以看到后半段风景的那种，实力高强的超凡者。” “是的，我活了很长的时间，比你想象中要长很多，在这段漫长的生命中，我见识过许多人，做过许多事，也犯过许多错，当然也有运气很好的时候......” 听着欧德修凡特的语气，苏格忽然眼眶一热，“欧德爷爷，您这是......” “哦，不，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感慨一下，这并不说明任何事情，”欧德修凡特连忙解释，“只是感慨一下漫长的生命，你要知道，如果你有许多时间，就能做到很多之前从未想过的事情，甚至许多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漫长的时间，足够将许多不可能变为可能，比如说，”欧德修凡特说到这里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曾经做过神使。” “神使？！” 苏格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张开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完整的苹果。 一时间，曾经看到过，了解过的相关信息全都从脑海深处涌现而出，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那两只特别明显的眼袋，试探着问道： “那个存在，该不会是永恒万物神吧？” “你知道？”苏格的话也让欧德修凡特感到惊讶，“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极少数的存在知晓我的真正身份，而祂们......” 苏格想了想，还是将在那个充满衰败气息岛屿的事情告诉了欧德修凡特，并且说明了在那座岛屿的洞窟深处，有疑似永恒万物神时代留下的祭坛和壁画。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欧德修凡特听后更加震惊了，接着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到底会是谁呢？” “那个，欧德爷爷，您要不要先继续说下去？” “对，确实，反正我们的疑问已经堆得如同一座山那样了，也不介意多这么一两个，不过我必须提醒你，晋升高位阶之后你确实拥有了神性，但是在神域之外，不要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说起曾经看到的这些，明白吗？” “明白，克里丁主教也曾这样提醒过我。” “克里丁，呵呵，确实很像祂的作风，哪怕是以现在的这种状态。” “什么这种状态？” “没什么，”欧德修凡特摇摇头，思考了片刻，“既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就从头开始好了。” “从头开始？”苏格疑惑道。 “对，一切的源头，久远的第三纪，历史上被称为英雄纪元的末尾。” “那个时候，怎么说呢，虽然是第三纪的末尾，但实际上整个第三纪，都还在第一次的圣战影响之下，只是因为两个特殊存在的崛起，而被从历史上单独划分出来，形成一个单独的纪元。” “你可以这样理解，第三纪英雄纪元，就是在赞颂着两个引领时代的存在，第一个，就是巨龙。” “因为第一次圣战的影响，当时的世界无比动乱，天使族和死灵族作为第一次圣战的牺牲者，被从历史上抹去，剩下的几个种族之中，恶魔又蠢蠢欲动。”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巨龙族之中有一个突然崛起的存在，名字叫做......” “塔布里斯，”苏格忽然接上，“是这个名字，对吗？” “你又知道了？”欧德修凡特一脸惊讶地看着苏格，惊讶慢慢变成了无奈，“看上去，你似乎知道很多秘密，是在克里丁那里解读恶魔之语的成果？” “但是无从验证，所以一直都是以‘疑问’的形式存在。” “原来如此，克里丁......现在的他也对这些事情无从所知，确实，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过，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可以解答你这些问题的存在了，不，祂们依然存在，只是你永远没有机会见到祂们。” “祂们？” “是的，神灵，神灵们知道历史的真相，这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欧德修凡特说完，做了个很“无所谓”的动作。 “那就接着说下去，你说的没错，巨龙族的里面，知识巨龙之子，智慧巨龙塔布里斯，就是我所说的英雄纪元中第一个伟大的存在。” “它以所向披靡的威势横扫了整个世界，并且没有像恶魔族那样，使用卑鄙的计谋和令人不齿的手段。” “它征服，但是同样的，它也给予那些被征服者以尊严和荣誉，巨龙族就是这样，将所谓的荣耀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虽然人类无法理解，但你不得不钦佩。” “我......可以理解。”苏格想起来那只名叫伊格梅尔的巨龙，想起伊格梅尔用生命庇佑西奥多格的事情，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看样子确实是经过了许多历练，不错，”欧德修凡特满意地看着苏格，“而且，不单单是这样，在塔布里斯带领巨龙族正是世界上最强种族的时候，它并没有对其他的种族进行清剿，而是给予了尊重，除了一个种族。” “恶魔族，第一次圣战中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无论是天使族还是死灵族，都可以说是因为恶魔族而灭绝的。” “而塔布里斯那个时候，已经被巨龙族内部称为‘荣耀巨龙神’，虽然它还没有真正成就神灵的位格，但是掌有多领域权柄的它，确实已经成为了当时世界上最强的个体，并且利用自己的力量，找到并且掌握了创世神石碑。” “之后，塔布里斯将利爪伸向了恶魔。” “某一天，没有任何特别的一天，数百条巨龙展翅翱翔于天空之上，发起了对于恶魔的剿灭。” “那场战争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面，面对强盛无比的巨龙族，恶魔连连败退，荣耀巨龙神塔布里斯更是在战斗中亲手撕裂了大恶魔贝耶，并且以利爪毁掉了贝耶的心脏。” “之后，就是巨龙的时代，而那个时候，人类无比弱小，只能依附于其他的种族，才能得以繁衍和保全，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中位阶的超凡者。” “剿灭和清退了大部分的恶魔，塔布里斯就开始躲在自己的洞窟里，研究创世神石碑上面的秘密，并且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成神仪式。”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一群以巨龙族为代表的强大种族的羽翼阴影之下，只能以依附的形式繁衍和传承的人类族群之中，出现了一个划时代的存在。” “这个人类一开始非常弱小，与其他的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展现了人类区别于其他种族的独特天赋，当然，这里说的天赋并不是超凡天赋，而是智慧，令那些拥有强大超凡能力的存在，都畏惧的智慧。” “或许也是时代成就英雄，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对人类产生戒备，而那个人类，用令所有人，不,令所有种族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方式，一步一步走向世界的顶点。” “加上之后突然出现的天灾，几乎所有的种族都遭受了严重的创伤，而那个人类就是在这样的绝境之中，带领人族来到世界的舞台上，正式接手并统治整个世界。” “后来嘛，那个人类找到了我，邀请我做神使。” “他的名字，叫做阿瓦鲁·奥斯汀，对，阿瓦鲁·奥斯汀，就是后世称颂的永恒万物神。” 第四章 一种可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欧德修凡特说完，看向一脸平静的苏格，扬扬眉毛，道： “你看上去甚至没有一丝意外和惊讶的样子。” “其实，我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断了，只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验证我的想法，所以我现在更多的是感叹，感叹我的思维逻辑非常不错。” “别的不说，你的心态倒是挺不错的，能够这样面不改色地讨论有关永恒万物神的事情，你应该还是你一个，而且还是以一个位阶四的身份。”欧德修凡特哭笑不得的。 “那就继续说，关于永恒万物神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些，也只知道这些，在他邀请我做神使之前，我们并没有交集。” “事实上，一直到他迅速崛起，成为继荣耀巨龙神塔布里斯之后的世界最强者，之前这段时间我都完全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是不可否认，阿瓦鲁·奥斯汀，确实是历史上一个最关键的人物，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人类社会。” “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是的，所以说他拥有的并不只是单纯的力量，同时也有甘于忍耐的寂寞，近乎自虐般的自制力，以及深沉的智谋，但凡缺少了一项，都没有后世的永恒万物神。” 苏格试着回想，在他刚刚接手解读恶魔之语的工作的时候，在克里丁那里确实听到了一些有关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名字，但是他没怎么有印象。 他那关于阿瓦鲁·奥斯汀的模糊印象，与欧德修凡特口中所描绘的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他听说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名字，居然是从恶魔之语中了解的。 难道那个小恶魔歌格与阿瓦鲁·奥斯汀之间，真的还有什么交集？ 欧德修凡特没有多说，看到苏格这副凝神思考的样子，就在一边安静地等待。 “你所说的的那个壁画，”欧德修凡特道，“你是从壁画的内容判断出阿瓦鲁·奥斯汀的真实身份的，对吗？” “是的，被七位神使围绕在中央，历史上除了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我不知道还有谁有这样的资格。” “名字也是从那个壁画上看到的？” “对，但只有几个，混乱神使的潘瑟，祭祀神使的兰提斯，衰败神使的塞哈，还有星辰神使的......您。” 苏格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欧德修凡特的表情，心说反正都已经摊开说明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直接问道：“虽然我还有不少问题，但是......”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问，我说过了，我们有许多时间。” “好的，我想问的是，其他的几个形象，应该也是当时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对吗？可是那几个形象的旁边，为什么祂们的名字我无法辨认呢？” “能用‘祂们’来描述，还说明你足够谨慎，”欧德修凡特笑起来，“其实问题的答案，已经在隐藏在你提问的问题中了，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嗯？”苏格微微一愣，“祂们的名字，是答案？” “对，用你那自我感觉非常不错的思维和逻辑来猜猜看。” 苏格深深地看了欧德修凡特一眼，低头沉思，忽然露出震惊的表情，道： “该不会是......” “没错，剩余的那几个你无法看清名字的神使，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是真正的神灵。” “我的女神啊，”苏格瘫在椅子上感叹，“对了，我们信仰的空之女神也是吗？” 欧德修凡特一愣，用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苏格，嘴角微微抽搐。 “哦，忘记了，空之女神是天空领域的，万物神身边的神使，没有一个是天空领域的。” “说实话，我有时候挺担心你的，你那还不错的思维和逻辑，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处于正常的状态。” “只是因为太过惊讶罢了，”苏格尴尬地摆手，连忙跳过这个话题，“也就是说，当时在万物神身边的，命运，秩序和知识，都已经成神了？” “是的。” “是现在六神之中的几位神灵吗？”苏格想了想，“六神之中有秩序和知识两个领域，但是命运领域是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的，也就是说......” “抱歉，面对你的这个猜测，我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毕竟是牵扯神灵真身的事情，我现在也只是一个位阶二，想要去探究神灵的身份，也远远不够资格。” “可是，”苏格着急道，“你们原来是同伴啊，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不也是同伴吗？对祂们来说，您应该也有着特殊的意义，不是吗？”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我并不能确定如今那几位神灵的真实身份，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也是曾经的神使，但现在的我却是一个位阶二。” “所以，当初在阿瓦鲁·奥斯汀身边同做神使的那些家伙们之后到底如何，是真的成就了神灵的位格，还是遇到了某些危险的事情因此陨落，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您不知道？” “是的，即使在当初阿瓦鲁·奥斯汀的身边，我也是比较特殊的一位神使，因为我是受到邀请而去的，而其他人，则是跟随在阿瓦鲁·奥斯汀身边一路征战过来的伙伴。”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对，所以说，我对其他神使的了解并不多，至于在阿瓦鲁·奥斯汀陨落之后他们各自的动向，我当然也不是十分清楚了。” “也许，如今的六神，当然，也包括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的命运，祂们之中或许真的有一部分是我曾经的伙伴，但是如今祂们已经成就真神的位格，当然也就与我不同了。” 苏格想了想欧德修凡特所说的话，发现确实如此。 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之一，衰败神使塞哈，就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遭到了弗洛第的陷害，因此甚至失去了衰败领域的所有能力，转而投入了堕落的深渊。 按照这个逻辑看，即便是曾经为永恒万物神的神使，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巅峰，但是只要一日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依然有可能遇到任何风险。 当然，即使成就了神灵的位格，譬如永恒万物神可大地巨人神柯尔德，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陨落，成就神灵的位格，并不一定就是绝对安全的。 “也就是说，您不一定认识那些神灵，可是壁画上的名字，为什么有些我可以看到，而有些我无法看到呢？” “这个啊，”欧德修凡特忽然笑了起来，“其实很简单，成就了神灵位格的存在，是可以用某种方法，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痕迹遮掩起来的。” “举个例子，就以你看到的那幅壁画来说，上面没有被遮挡住名字的存在，都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就算是阿瓦鲁·奥斯汀，在陨落之后，也没有神灵的力量遮掩一切与自己有关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苏格默默地点着头，忽然一愣，“不对，您这不是在骗我吗？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一瞬间，苏格和欧德修凡特看着彼此的眼睛，仿佛在进行一场看谁忍不住先说话的比赛。 片刻之后，还是欧德修凡特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 “也不算是转移注意力吧，只是想让你不要过多联想，不过你没说错，我确实欺骗了你，但只是一个小小的善意的谎言。” “也就是说，我猜的其实是正确的？” “当然，如果不成就神灵的位格，那几个名字又怎么可能无法辨认？而能出现在那幅壁画上，就已经说明那几个存在的真实身份了。” 欧德修凡特说完，重重叹了口气，道： “有的时候，你还真是有些小聪明，没错，剩下的那几个神使，秩序，命运，知识，都已经成就神灵的位格，也就是当今世界上的六神中的两位，和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的命运之神。” “我的女神啊，”苏格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还真的是六神？” “是的，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虽然我知道祂们的名字，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这件事克里丁或者昂都那个家伙应该也警告过你了，对吗？除了跟随教众祈祷的时候，私下绝对不要念诵神灵的名。” “我知道，不能随意念诵神灵的名，而且，除了天空教会，其他六神联盟的任何一个教会，都没有流传出各自信仰的神灵之名。” “是的，神灵之名，对神灵来说有非常特殊的意义，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则是一个永远无法触碰的疑惑。” “可是，为什么天空领域的神灵就可以流传出名字呢？难道说天空领域与其他领域有什么不同？” “这个问题，”欧德修凡特面色沉静地一笑，“或许你去问昂都那个家伙更合适一些。” “我曾经也尝试过了，但也毫无办法，”苏格无奈地摊摊手，“对了，欧德爷爷，我有一个想法......” “您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在某个领域之中，会有两位神灵的存在？” 第五章 最后一个领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苏格的提问，欧德修凡特认认真真地盯着苏格的脸，却没有回答。 “问题制造者。” “什么？”苏格问道。 “‘问题制造者’，之前等待你的时候，我跟克里丁简单地聊过，他是这样来形容你的，说你经常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是一个行走的‘问题制造者’。” “额，这算是一种夸奖吗？” “哈哈哈哈，你可以将它看作是一种夸奖，尤其是对于克里丁来说，探究知识海洋的边界，总是要伴随问题的产生，不是吗？毕竟让人类进行探究的背后推动力，就是怀疑一切的心理。” “听上去倒不像是一种夸奖，不过我可以勉强当作夸奖。” “至少不是‘麻烦制造者’，如果听顺耳的话，其实也蛮不错的。” 苏格干巴巴笑了几声，算作回应。 “好了，那就回到之前的问题上，你刚刚是在问我，一个领域之中，会不会出现两位神灵，对吗？” “是的。” “你知道成神的要求吗？” “要有足够的神性积累，并且通过神罚来剔除体内的最后一丝其他属性残留，只剩下纯粹的神性，之后应该还会有一些要求，但我没有了解过。” “这些就不错，看上去，真的和克里丁说的一样，你确实知道很多东西，以一个刚刚跨入高位阶的超凡者来说，你拥有的知识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位阶应有的水平。”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以有两位神灵同时存在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你也知道，要积攒神性，就只有通过融合灵质这一个方式，而成神之前的要求是需要至少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而所有位阶一灵质的总数，你知道有多少吗？” “八个，”苏格道，“每个领域，位阶一灵质的数量，都只有八个。” “没错，总共八个位阶一灵质，满足成神需要的前提是四个，也就是说，平分一下，确实可以有两位神灵同时存在，但是现实是，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试着转换角度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在本身的领域，你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者，在面对其他领域神灵的时候，也有足够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忌惮的，会是什么？” “最忌惮的？”苏格微微蹙起眉头，“不害怕同领域之中比自己低的存在，对于其他领域的神灵，也有一战之力，这样的话，唯一要警惕的，就是......” “就是与你同样领域的另一个神灵，对吧，”欧德修凡特道，“在两者拥有完全相同能力的情况下，胜负就很难轻易判定，而且在有第二位神灵出现的时候，你自身的地位和势力，也会受到极大程度的影响。”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成就神灵位格之后，大多数的存在，都会将剩余的四个位阶一灵质进行处理，或者是融入自身，或者是用其打造一件超凡武器，或者是其他方式......” “但无论是什么方式，本质都是相同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上，不会同时有四个位阶一的灵质存在，这样的话，也就不可能有第二个神灵诞生。” “你说的没错，同一个领域，确实是可以同时存在两位神灵，但这种情况只存在于假设之中，真正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是不会与任何人分享自己手中的权柄。” “居然是......这样的吗？”苏格艰难地说道。 “其实不难理解，但也很难接受，”欧德修凡特叹了口气，“好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不需要为此感到烦恼，因为能达到位阶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成就神灵的位格，更是有极大的运气成分。” 苏格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沉默了片刻，“您刚刚说，您现在是位阶二？” “对，位阶二。” “位阶二就可以做神使吗？”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还是说这是年轻人之间流行的某种讽刺游戏？” “不是不是，”苏格连连摆手，“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如果说我也可以到达位阶二这个层次，是不是也可以去作一名神使？” “在那之前，必须有一个神灵愿意邀请你。” “好吧，刚刚的话麻烦您当做是我的一点妄想，不要记忆，如果能忘记的话就最好了。” “原来你是在想这个问题，”欧德修凡特哑然失笑，“其实以位阶二的层次，并不能胜任神使的这个位置，而我之前被阿瓦鲁·奥斯汀邀请的时候，也是以位阶一的身份被邀请的。” “那为什么后来成为位阶二了呢？” “神罚，你知道吧？” “您经历了神罚？”苏格突然又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欧德修凡特，“原来如此，不对啊，您现在是位阶二，也就说明您的成神仪式并没有成功，那为什么......” “经历了神罚，但我又没说是我准备晋升为神灵时候出现的神罚，我是在某个存在准备晋升为神灵的时候，恰好路过的，因此被神罚的力量波及，为了不会因为失控而导致疯狂，所以我才主动分离出神性充足的位阶一灵质，主动退到了位阶二的层次。” “当然，那次的经历也给我留下了很严重的创伤，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得不通过沉睡来恢复。” “那您之后为什么不重新晋升回去？” 面对苏格的疑问，欧德修凡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并没有过多解释。 另一个存在经历神罚的时候恰好经过？这不是闲的吗？谁会闲的在一个即将成神的存在身边溜达？ 苏格在心里来来回回地嘀咕，却也没敢说出声。 在他面前的这个慈祥的老人的脸上，他看不出一丝大胆和冒险的样子，感觉这样的做法完全不可能会是欧德修凡特做出来的。 至少是现在不会......如此判断，苏格心想欧德修凡特在变成这样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之前，应该也有过一段冲动而热血的岁月。 “额......” 苏格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显得自己正常一点，“那个，您在位阶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晋升吗？” “星空被封锁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那就是了，在我还没有晋升为位阶一的时候，星空应该就被封锁了，所以等到我晋升位阶一的时候，在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无比震惊，同时也十分茫然。” “那个时候，阿瓦鲁·奥斯汀已经对我发出了邀请，而我接受他邀请的目的之一，就是探索星空被封锁的秘密，但是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没有任何结论？” “是的，就是没有任何结论，星空，是一个所有人都会仰望，却很少有人能够接触的地方，除了我们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应该没有人会主动建立与星辰的链接。” “所以，也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星空为什么会被封锁，星空又是被谁封锁。” “阿瓦鲁·奥斯......我是说曾经的永恒万物神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去到他的身边，只是为了借助他的途径，比起‘神使’这个说法，我们更像是伙伴，他借助我星辰领域的力量，去做一些事情，而我也借助他的途径，探究星空。” “那，其他的几位神使也不知道吗？已经到达位阶一这个层次了，应该知晓很多秘密的事情，不是吗？” “不是，”欧德修凡特无比肯定地说，“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自满和自大，超凡的世界，从来都没有露出过它真正的样子，哪怕是晋升为神灵也依然有无数的未知摆在你面前，想要活下去，就要随时保持谨慎。” 苏格意识到欧德修凡特的认真，缓缓点着头。 “很好，很听话，”欧德修凡特又欣慰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们虽然都是神使，但我与其他的那些存在，真的没有太多的接触，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我们有着明显的不同。” “我是被邀请过去的，而其他的那些家伙，在阿瓦鲁·奥斯汀成神之前，都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有几位还是阿瓦鲁·奥斯汀曾经的部下，所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说着，忽然又愣住了，“不对，您说您是被邀请的，也就是说，星辰领域的力量，并不是您从阿瓦鲁奥斯汀那里得到的？” “是的，我在遇到他之前，就已经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那祂呢？祂拥有星辰领域的力量吗？” “应该是......没有的，至少我从未见过，不，确实是没有的，不然以祂成就多领域神灵位格的能力，如果有星辰领域的力量的话，根本不需要借助我的力量。” “可是，永恒万物神留下的传说当中，祂的的确确是成就七个领域的神灵，”苏格开始激动起来，“命运，秩序，祭祀，知识，衰败，混乱......” “如果祂掌握的最后一个领域不是星辰，又会是什么呢？” 第六章 持有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欧德修凡特挠了挠略显光秃的头顶，“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重要吗？” “也不算是重不重要的问题，”苏格喃喃道，“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如果祂本身没有拥有星辰领域的话，为什么要留下掌握七个领域的传说呢？就像您说的，您与祂，更像是伙伴，在这种情况下，其实没有必要一定邀请您当做神使的。” “我感觉，这更像是某种刻意的行为，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在刻意隐藏什么？”欧德修凡特问道。 “不知道。”苏格回道。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着。 “好了，”欧德修凡特忽然又笑起来，“本来是想给你将有关这里的事情，谁知道你的问题这么多，一聊就聊到了那段往事。” 见欧德修凡特这么说，苏格主动问道：“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行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话题有点偏离原来的主题，所以才打算纠正回去。” “那个，您当时......与其他的神使关系并不怎么融洽，是这样吗？” “也不算是不融洽，但我们确实很少交流，在阿瓦鲁·奥斯汀陨落之后就更是如此了，我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与其他几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有点失望，“那您对塞哈这位神使，有什么印象吗？” “塞哈？为什么会提起祂？” 面对欧德修凡特的疑问，苏格简要的说明了自己在西奥多格经历过的事情，尤其是塞哈和弗洛第出现的那一段。 “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欧德修凡特眉头紧皱，“塞哈居然......转入了堕落的深渊......” “您知道些什么吗？” “很遗憾，”欧德修凡特叹了口气，“我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在阿瓦鲁·奥斯汀陨落之后，我们很少见面。”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塞哈是个很友善的家伙，我之前说的与阿瓦鲁·奥斯汀一起经过无数战争过来的，其中一个就是祂，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听到欧德修凡特这样说，苏格就知道确实是没有办法了。 他原本还希望可以从这里找到一些有关塞哈的事情，可以用来当做推断的依据，但是没想到欧德修凡特居然也是个喜欢独处和研究的家伙，与其他几位神使完全没有交集。 怪不得能与克里丁主教认识呢，原来两人是同一种性格......苏格在心里嘀咕着，想起来欧德修凡特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一位星空领域的作家。 闷头写书的，嗯，应该不具备正常的社交能力...... “所以，就让我们回归正题吧，来给你介绍这个地方，隐灵之境。” 苏格默默调整了姿势，挺直腰板坐好。 “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有很多问题，但是在你提出这些问题之前，我要先问你，你知道神域是什么吗？” “神域的本质，是个体顺利成就神灵位格之时，外溢的纯粹神性的聚集体。”苏格很有自信，毕竟在路德和克里丁那里，他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了。 “没错，那你应该也知道，有神域的存在，就说明，在星辰领域的历史上，是曾经有过一位神灵诞生的，不然不会有神域的出现，而神域也会由第一位神灵，进行某种改造。” “改造之后的神域会拥有基于神灵需求的能力，也会拥有独特的外形，理论上来说，你见到的任何一个物体，都有可能是神域。” “明白，所以说，星辰领域，是曾有过一位神灵出现的，那么现在那位神灵......” “不知道，”欧德修凡特遗憾地摇了摇头，“就像星空被封锁一样，这件事情，我也探索了很长时间，但是依然没有任何结果。” “有可能，是那位神灵诞生后，因为某些事情陨落了，也有可能，是祂建立了与群星的联系，畅游星空，却因为后来突然出现的封锁被阻挡在外，无法重归世界，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但是无论如何，在现在的世界上，我们是没有感应到任何星辰领域神灵的存在的。” “无法感应？” “是的，至少在我存在的这段漫长的时间内，没有察觉到任何星辰领域的成神气息，这个你应该也有过了解吧，在经历神罚的时候，会因为个体内部独特的气息特点，让神罚出现某种气息的携带，也就是所谓的‘某个领域的神罚’。” “这个我知道。” “所以，在我知道的范围内没有，那么在我之前，就是久远的第三纪，甚至是混乱的第二纪，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存在，实在是没有任何途径让我们验证猜想。” “好了，不说这件事了，既然身处神域之中，就让我来好好给你介绍一下吧，毕竟以后就会由你来掌控它了。” “由我？”苏格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对了，我还没问呢，您是如何得到这个神域的？为什么星辰领域的神域，会是这个样子？” “果然还是有很多问题，接下来我会一一给你介绍，”欧德修凡特很有耐心，“首先，是我为什么会得到它......” “既然对神域有过了解，那你应该也知道神域在完全成型后，其实相当于一件武器，没有独立的思维，只会根据拥有者的使用发挥作用，对吗？” “是的。” “所以，如果它的拥有者，因为某些原因，放弃它，或者被迫放弃它，它就会成为‘无主’的状态，会一直沉睡，等到被下一个拥有资格的人激活。” “这个也了解过。” “那就是这样了，之前，不，很久之前，我在这片大路上独自旅行的时候，发现了它，那个时候它就是一个‘无主’的状态，依靠先入者得的原则，我重新激活了它，并且将它投入了使用......” “也就是你一直都在参与的‘世界’会议。” “‘无主’的状态？”苏格惊讶道，“您发现它的时候，它是‘无主’的状态？” “是的，历史上，曾经有过星辰领域的神灵出现，这毋庸置疑，但是那位神灵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得到证实，想必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无法得到证实。” “不管这个‘隐灵之境’是先任神灵主动放弃的，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被动放弃的，总之在我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哦，不，还有一点特殊的，在我发现它的时候，在这张圆桌上，对应每一个领域方位的桌面，都有一个象征领域的徽章存在。” “就是......”苏格瞳孔瞬间收缩如针，“那个徽章？” “对，也就是‘资格’，或者说‘许可’，有了那个徽章，并且还要被同领域的灵性触发，就可以来到这个地方，平等地参与所谓的‘世界’会议。” “当时......所有的领域徽章都是存在的吗？” “是的，哦，我忘记了，当时在圆桌上还留有一张字条，说明了这个‘隐灵之境’的作用，弄清楚一切之后，我就按照字条上说明的，将那些徽章随意散落出去，并且不加干预，能否得到并且激活顺利进入这个地方，完全看运气。” “有字条？！”苏格一惊，“那也就是说，曾经的星辰领域神灵，并不是被动放弃这个地方的，不然......也不对，也许是祂早有预料，提前布置好的手段。” “就是这样，但我们已经无从证实，”欧德修凡特平淡地说，“虽然那个字条已经被我销毁了，但上面的内容我还记得，是关于这个‘隐灵之境’的使用方法，还有它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意义？” “是的，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这个神域会以这样的形象展现在你面前，就是那位星辰领域神灵的意愿，”欧德修凡特忽然抬头，看向圆桌上方那束清冷的微光，“创造一个，可以让所有领域的人，平等地坐下来讨论的地方。” “让所有领域的人，平等地坐下来讨论......” “是的，应该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才出现了这张圆桌，象征着平等，所有领域的平等。” 苏格有点恍惚，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圆桌，他原本应该对这张桌子非常熟悉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忽然觉得面前的桌子有点陌生。 苏格颤颤地将手放上去，轻轻抚摸着古老的桌面，沉默不语。 “感觉到那位神灵的意志了？” “不是，”苏格摇摇头，“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 “是的，原本一个神域，应该是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的，不是吗？就算不是作为攻击性的武器，也可以作为防御性的领域出现，可现在偏偏用在了这样的地方，分享给其余所有领域的人，那不是......” 苏格犹豫了片刻，“那不是，凭空少了一个神域的优势了吗？” 苏格说完，看向欧德修凡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欧德修凡特也跟着叹了口气，道： “在刚刚得到它的时候，我其实也有你这样的想法，但是，一个神灵，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是有我们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原因吧。” 第七章 新的变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圆桌旁，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久久地沉默。 “好了，”欧德修凡特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神域的特点，接下就要跟你说一些使用规则了。” “使用规则？” “是的，你也看到了，虽然这是一个神域，但因为它独特的使用方向加上我个人的原因，实际上掌握并使用它的，并不是我这个持有者，而是你，这个参与到‘世界’会议中的人。” 苏格眨眨眼，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来，”苏格下意识摸着下巴沉思，“在我刚刚来到这个圆桌旁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知道了，还记得当时在圆桌上出现的那行欢迎的字吗？那就是我有意展示给你看的。” 欧德修凡特说完，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那样笑了起来，两只大眼袋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那之后的一切，还有我之前听到的声音......” “都是我，”欧德修凡特笑着点头，“你在这个地方听到的所有的声音，见到的所有的引导，都是我。” “其实不光是你，在这个圆桌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我就经常过来观看，真的是很有意思。” “这里的参与者，有些是因为偶然间得到的徽章，有些人被人介绍过来，还有些是家族的传承。” “总之，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过来，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和尝试，这些人逐渐发现了这个圆桌的作用。” “在他们互相试探，互相琢磨，互相算计，互相合作的时候，我就在某个地方观看，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行为。” “当然，他们之中也有卑劣的，但更多的还是遵守规则的好孩子，看到他们将这个地方的作用发挥起来，我也会产生一股成就感。” “一直在观察吗？” “是的，包括你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很有意思，还有你第一次过来时的那种极度紧张，虽然紧张，但你却能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很了不起，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你的。” “原来是这样，”苏格忍不住捂脸，心说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动作居然都被人看到了，“那多亏了昂都先生的教导，都是他，我才能在做出正确的选择。” “昂都......”欧德修凡特仰头长叹，“那个年轻人，确实不错.” “对了，”苏格忽然想起来，“欧德爷爷，既然您一直在观察，那在我之前，应该也有其他的‘星’参与，对吗？” “是的，每一任的‘星’我都有特别关注，毕竟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那您知道关于我上一任的‘星’的事情吗？” “你上一任的‘星’？”欧德修凡特微微蹙起眉头，“我有一点印象，因为那个家伙也跨入了高位阶，是高位阶的强者，但因为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气息不太对，所以我并没有将这里的秘密告诉他。” “也跨入高位阶了？”苏格惊讶道，“那您认识那个人吗？他的名字是不是叫作希密斯？” “这个不清楚，在知道他不符合我的评判标准的时候，我就没有过多关注了，毕竟这是一个神域，能够交给的下一任，一定要是一个足够正直的年轻人。” “这样啊，”苏格有点失望，“不过我确实挺正直的。” 说着，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说起希密斯，这个神秘的‘上任星辰’，是苏格在刚刚接触超凡世界时，无比关注的一个对象。 但是因为圆桌的特殊性，他无法从除了圆桌之外的任何地方了解有关希密斯的事情，虽然“皇帝”可能知道，但是他也不方便询问，毕竟一旦询问，就有暴露的风险。 于是这个疑惑被一再搁置，一直到了今天。 “额，”苏格又是一愣，“您刚刚说，这个神域要交给我？” “现在当然不行，”欧德修凡特的目光瞬间黯淡了半分，“不过你知道了它的真相之后，可以随意使用，也可以随意研究，虽然它的实际掌控者现在还是我，但是晋升为高位阶之后，你在这里能做到的事情也变得更多了，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此，”苏格看向周围，“最明显的感觉，我与这个空间的联系更加密切了，不只是如此，我好像，还可以随时与这里建立联系，来到这个空间。” “原本应该只是在隐星闪耀的时刻才能办到的事情，现在似乎只要我的一个念头，就可以做到。” “没错，”欧德修凡特点点头，“而且，因为这里是神域的原因，所以很多超凡能力的限制都不会产生作用，你来到这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以看作是一个完美的庇护所。” 苏格想想还真是，之前自己和“混乱”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明明连“穿越者”的力量都受到了限制，但他们却依然可以来到这个圆桌的空间。 “对了，欧德爷爷，我真的可以通过建立联系，去到其他参与者的身边吗？” “对，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力，只要那个人愿意，你就可以通过灵性的接触，将任何人拥有‘许可’的人带过来，或者去到那个人的身边。” “可是，”苏格看向两人是身后的方向，“我们不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吗？正常来说，那里应该是出入口，对吗？可是为什么......” “这个啊，”欧德修凡特又呵呵笑了起来，“一个神域，没有点特殊的能力，还能叫作神域吗？” “让你们这些参与者过来的，就是神域的某种能力，准确来说，也是星辰的能力，是‘闪烁’的力量。” “‘闪烁’的力量？” “是的，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我就必须问一句，晋升位阶四，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之后，还经历了许多牵扯强大存在的危险之后，你依然打算继续晋升吗？” “继续晋升......” “对，继续晋升，位阶四之后的位阶三，和我一样的位阶二，或者说，比现在的我更加强大的位阶一，你还有准备晋升下去的期望和勇气吗？” “说实话，”苏格挠挠头，“我并没有想好，但应该还是倾向于继续晋升的。” “那么你要知道，在跨入高位阶之后，你已经有资格触碰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也有资格触碰到超凡的真实，它们虽然会给你带来巨大的力量，但是相对的，你所伴随的风险也越高，明白吗？” “明白的，我会小心谨慎。” “这样就可以了，”欧德修凡特低下头，“我也是在经过了许多事之后才发现的，有时候，人们会对下一代频繁干预，虽然本意是期待着他们越来越好，但是我们却忘了，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们能做的，只不过是在他们的身后守望，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适当地伸出手掌，其他的，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去闯荡了。” “欧德爷爷......”苏格听出了欧德修凡特话中的那份感慨，也跟着低下头。 “只要注意安全就好，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欧德修凡特做了个很“乐天派”的表情，“我最后再嘱咐你一句，就当做是一个老人的唠叨吧。” “超凡，尤其是高位阶之后，会赋予我们神性，但是不要忘记，我们与生俱来的人性。” “这是阿瓦鲁·奥斯汀在生命最后一刻才想清楚的事情，也是我一直以来探索的目标。” “不是......”苏格，“......很明白。”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明白，我刚刚也说了，我现在依然在探索这个事情的奥秘，不过，多了解一些，让自己随时保持着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超凡的敬畏，总是好的。” “明白了，不，我会试着去理解。” “这样就够了。” “对了，欧德爷爷，有关永恒万物神，在塞哈和弗洛第的战斗之中，我隐约听到了一些，似乎是永恒万物神的陨落，与衰败领域的某个秘密有密切的关系，您知道具体有什么关系吗？” “阿瓦鲁·奥斯汀的陨落，与衰败领域有关系？”欧德修凡特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在成就永恒万物神的荣耀之后，阿瓦鲁·奥斯汀，确实也有一段时间非常奇怪。” “非常奇怪？” “是的，那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的性格反复无常，就像是有两个，不，甚至是许多个人格共同存在于他的体内，那个时候，好像就是他成就最后一个衰败神灵位格之后的事情。” “还有这样的事情？”苏格惊讶道，“那后来呢？”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去到他身边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所以与祂们的接触也很少，在阿瓦鲁·奥斯汀成就神灵位格变得奇怪之后，就更少了。” “我将我已经知道的，和能说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可是这些也有可能也不是事情真相。” “如何处理和应对，还要你自己寻找答案，就像我以前一样。” 第八章 森尔顿关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人从“隐灵之境”中离开，苏格回头看看，发现背后确实是欧德修凡特的书房大门。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地方的真正秘密，就算是让他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神灵留下的神域，居然被当做一扇大门放置在这里。 苏格向窗外望去，发现东边的天际已经出现了一线明亮的白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欧德修凡特的交谈竟然持续了一整夜，而他根本没有疲倦的感觉。 简单休整了片刻，苏格离开庄园，向着位于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出发。 “‘隐灵之境’，没想到这就是那个圆桌的真实身份，我一直以来参与‘世界’会议的地方居然是神域，还是星辰领域的神域，真是难以相信。” “虽然很不错，可是总觉得有点可惜，神域明明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可偏偏被当做了一个大家进行会议商讨的地方，真是，也不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神灵是怎么想的......” “不过，话说回来，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我跟圆桌空间，不，现在应该叫‘隐灵之境’的连接确实也更紧密了，应该是欧德爷爷的许可吧，嗯，同时也有我是星辰领域超凡者的因素存在。” “能够按照意志随时出入那个圆桌，起码‘混乱’是做不到的，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掌握了两种出入的方法，如果灵活运用的话，应该可以对我现在的情况非常有帮助。” 苏格暗暗握拳。 进入“隐灵之境”的方式之一，就是他一直以来通过与隐星建立连接，进行转移。 这种转移的是在固定的两个地点之间，也就是说，他可以从任意一个地方进入“隐灵之境”，从“隐灵之境”返回之后，也只会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而进入“隐灵之境”的另一种方式，就是通过西一区郊外的庄园，直接进入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去到“隐灵之境”。 也就是说，如果他在一个远离费伦的位置，比如山达，直接通过建立与隐星的联系进入“隐灵之境”，然后从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离开，就可以回到费伦。 等到事情办妥，他就可以再次利用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进入“隐灵之境”，然后通过与隐星建立的连接返回山达。 虽然说多了一个步骤，但是他现在确实可以利用这种方式，模拟出类似于“穿越者”的能力。 就相当于，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是他的一个固定穿越点。 “而且，只有我可以做到这一切，因为我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也有欧德爷爷的许可，至于‘混乱’等人，甚至不知道那个圆桌空间的真实身份。” “这种感觉可真好啊，之前欧德爷爷一直躲在暗处偷看，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藏匿自己，窥视他人......” 忽然间，苏格感觉到体内传来了一种特殊的反馈，已经成为位阶四的他，自然是明白，这是体内灵药进行消化和融合的现象。 “这次居然这么快，是因为我做的事情，符合‘隐匿窥视’的准则吗？对，藏匿自己，窥视他人，这种行为确实符合隐匿窥视者这个名字。” “只不过，为什么感觉有点猥琐？” 苏格甩甩头，连忙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 “没想到啊，欧德爷爷居然是那个永恒万物神的神使，如果不是看到那个壁画上的内容，真的让人不敢相信，总是有种历史上的人物跳进现实的恍惚，也不对，他确实是历史人物，从第三纪末尾到现在，几百年了啊......” “只可惜他并不怎么积极，与其他几位神使也没有过多联系，不然的话，应该可以了解更多一点的情报，除了塞哈之外，潘瑟和那个从没听过的兰提斯，应该也能知道一点......” 太阳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升起，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唤醒了沉睡中的费伦。 苏格踏着清晨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精神也振奋了不少，刚刚通过里弗斯河二号桥，想要准备往北折转，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路边。 “啊！”尤格拉姆一下子就看到了苏格，挥着手打招呼，“是苏格哥哥！” “早上好，愿女神庇佑你们。”苏格也来到这对父子的面前，做着一个信仰者应该有的祈祷。 他忽然又有些恍惚，在自己去到海上的这段时间，完全就像是去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海风，洋流，迷雾中的岛屿，神秘的水下世界，传说中的巨龙，曾经的神使。 在他经历这一切的时候，远在北大陆中部的这片土地上，费伦这个被誉为“狮鹫的心脏”的城市，依旧在按照它独有的节奏运转。 “早上好，”西林礼貌地回礼，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你了。” “协会的任务，”苏格挠挠头，“我去到南边的伊格恩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感谢你们的付出，才能让我们生活在一个安全而祥和的世界当中，”西林再次俯身，“愿女神也庇佑你，年轻人。” “愿女神庇佑所有人，”苏格心说再接着来我可就编不出新东西了，连忙转移话题，“你们这是？” “休息日，我带尤格拉姆来格里芬皇家图书馆，只是我们似乎稍微提前了一些，以至于过来之后，才发现图书馆还没有开门，所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转头，看向旁边的尤格拉姆。 走近之后，苏格才惊讶地发现，原本还是一副小孩子体格的尤格拉姆，现在居然已经到他脖子的高度了，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小孩子的青涩，但体格已经隐隐有了成年人的样子。 “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西林调整着眼镜的位置，“时间过得好快。” “苏格哥哥，”尤格拉姆道，“以后，我也能加入互助者协会吗？” “这个，我要先回去问一下，”苏格忽然紧张起来，“不过在那之前，你有好好去午日教堂进行学习吗？” “加入互助者协会必须要得到午日教堂的结业证明吗？” “那倒不用，只是要加入互助者协会，前提就是不能再午日教堂的课程上打瞌睡，因为协会中的某个成员，就有这样的先例，”苏格想起阿金斯的模样，随口编着瞎话，“所以对他的考核，会比其他人严格很多。” “我有认真学习。”尤格拉姆一副坚定的样子。 苏格和西林对视一眼，无声地笑着。 “看上去，”西林打量着苏格，“你已经来到了距离我非常近距离的位置，但是我并不是十分期待那一天。” “什么意思？”苏格一愣，没有明白西林说的这句意义模糊的话，“是说我也会成为父亲吗？我想那应该还很远，因为我现在甚至没有一个稳定的恋爱关系。” “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了呢？”尤格拉姆露出狡黠的笑容，“或许就是转过这个街角，中不都是这样描述的吗？转过街角，会遇到命运中的爱情。” “看你对的内容这么了解，我推测你在午日教堂上应该没少走神。”苏格毫不留情地反击。 “哈哈，说得很不错，回去之后我会认真询问教堂的授课执事的，只不过......”西林神情淡淡的，“我并不是在说这件事，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听了西林的话，苏格总觉得迷迷糊糊的，想点头，却又害怕西林在给自己设下什么圈套，于是迟疑着，已不知该做些什么。 西林见苏格露出如此困惑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愿女神庇佑你，找到一位合适的伴侣。” 在苏格还没有搞清楚这对父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的时候，南边传来图书馆开门的铜铃声，借着这个机会，西林和尤格拉姆哈哈笑着跑远了。 “真是奇怪。”苏格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的，“不过，算了，和平的生活比什么都好。” 正准备向北边的互助者协会出发，苏格忽然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贴着路边慢慢走。 “在街角经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吗？嗯，必须要小心一些才行。” ······ 费伦，东北方，森尔顿关卡。 一个小身材的男人站在守卫关卡的士兵面前，扬着头，恶狠狠地骂道： “我说过了，我也已经证明过了，我只是去凯莫斯采购材料，并没有在那边做什么，也不是凯莫斯的间谍，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不是凯莫斯的人？”士兵微微疑惑，“可是您这个长相......” “我长这样怎么你了？！”克雷德吹胡子瞪眼的。 “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位先生，因为凯莫斯最近的活动异常频繁，所以我们不得不对所有从凯莫斯过来的人进行严格的审查，所以，请您谅解。” “如果我不谅解呢？” “不谅解也要留在这里，所以，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该死的，”克雷德低声骂着，“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留在森尔顿关卡，配合我们的一切询问。” “要多长时间？” “在您前面还有二百五十六个人正在排队。” “该死的！”克雷德只感觉肚子里一股火就窜到了脑门，熊熊燃烧，“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或者，您可以请人证明您的身份，但必须要那个人过来才可以，所以，您还是配合一下，这样会比较方便，毕竟只有二百五十六个人。” “给我纸笔！我写信找人总可以吧？” “当然可以，但是因为您的长相，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我们会对您书信的内容进行查看，也请您务必配合。” “我的长相有什么问题吗？！”牢房之中回荡在克雷德愤怒的呐喊。 第九章 凯莫斯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虽然已经到了正常的时间，但苏格凭借自己对希娜的了解，认为对方应该不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准点开业，于是稍微绕了点路，去到巴瓦蛋糕店买了个新鲜的奶油蛋糕，提着一路回到互助者协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再正常不过的一段路，可是苏格现在走起来感觉无比漫长。 手掌忍不住伸到口袋里，摸着那个已经破碎的超凡武器，苏格忍不住感叹自己一定是被“穿越者”的能力给惯坏了，现在居然连一点点的路都不愿意走。 想到口袋里破碎的“疯狂之门”，苏格就觉得一阵头大。 从海上回来之后，他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可面对这么多棘手的问题，他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以至于出现少见的拖延症状。 轻声敲门，苏格回到许久没见的互助者协会，见到希娜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又是一阵感慨。 “见到我让你感觉心情十分沉重是吗？”希娜面无表情地道，“还是说，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看在空之女神的份儿上，你就不能祈求一些美好的事情吗？” “你这种说话的态度，一定是被昂都给带坏的，如果这是在无垠总教堂，一定会被执事们当做信仰者的反面典型抓起来。” “那就看在这个新鲜的奶油蛋糕的份儿上，能不能给我片刻的轻松环境？”苏格提了提手中的蛋糕，“甜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存在，甚至连一只古老的死灵都无法摆脱它的诱惑。” “为什么你的形容会如此特殊？”希娜看看苏格，又看看苏格手中的蛋糕，“希望它不会是一个死灵的造型，不然我的食欲会受到影响的。” “当然不会。” 在这个休息日的清晨，也没有任何人过来发布委托，希娜乐得清闲，就去找来餐具，开始大快朵颐。 借着这个机会，苏格去找来纸笔，想着自己应该联系的人员名单，一个个写好平安信，免得那些伙伴担心自己 召唤出莱莉雅，让莱莉雅将信送出去之后，苏格看向希娜，问道： “米斯和蒂娅最近怎么样？” “米斯顿葛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每天都会过着正常的生活，家庭，医学院，生活和工作都十分顺利，听说他家里最近还有意给他介绍一位很不错的女士，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这么快吗？”苏格愣住了，“他才刚刚毕业没多久啊。” “毕业与爱情之间，并没有一定的顺序关系，而且，只是一个介绍的见面会，我不觉得一定会发生什么。” “好吧。”苏格想想米斯顿葛的样子，还是很难想象那个乖巧的大男孩儿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模样，“那蒂娅呢？” “蒂娅一直在进行秘密特训，之前一次露面的时候，说是找到了晋升的契机，我想，现在她应该在为仪式或者是灵药的材料而努力。” “晋升？这样啊，蒂娅原本是位阶五，晋升的话，应该也要成为位阶四拥有神性的强者了。” “晋升位阶四在你嘴里似乎很简单的样子，”希娜冷哼一声，继续往嘴里填着奶油蛋糕，“我听蒂娅说过一点，材料的部分还好，不过仪式似乎是需要寻找失落的历史真相，所以......” “你现在是位阶几了？”希娜忽然转过来。 “位阶四。”苏格做了个很有绅士风度的动作。 “哼。”希娜不再多说，继续埋头对付面前的蛋糕。 很快，昂都就推门过来，见到苏格之后，微微一愣，接着如释重负地狠狠松了一口气。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昂都来到苏格面前，“刚刚接到情报，说从库奥里德海上的某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海啸，我原本还在担心你呢，谁知道你居然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额，巨大的海啸？”苏格有点发蒙，“情报现在才过来？” “是啊，”昂都看着苏格的样子，也十分好奇，“有问题吗？” “莫德里西先生......没有回来报告吗？” “还没有，不过是从那艘绿之开拓者号上传来的情报，说虽然有海啸，但已经完全解决了，所以不需要担心，怎么，你也知道这件事？” 苏格心说我不但知道，还亲身经历了这件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经历过并且从遥远的库奥里德海上返回，甚至还过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费伦这边才刚刚收到海啸的情报。 想想也对，他在经历海啸之后，没过多久就通过克里丁的“穿越”回到费伦，虽然他做了许多事，但整体上甚至没过几天的时间，连绿之开拓者号都没有返航。 情报的时效性，真是有价值啊......苏格不免感慨。 与此同时，他越发感觉“穿越者”是个无比便利的能力，有了这种可以无视距离的能力，几乎也可以做到无视时间。 感慨几声，苏格将自己在海上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昂都，只是有过西奥多格和曾经的那几位神使的相关，选择了部分隐瞒。 毕竟他此次任务的目的，就是针对凯莫斯的海上异常活动，搞清楚了“掠夺者”号的目的和疑似动作之后，其他的并没有一定要报告的必要。 “原来是这样，”昂都点点头，“也就是说，凯莫斯在海上确实是有行动的，对吗？” “是的，而且还牵扯到代号‘巨人’，如果说这个代号‘巨人’是曾经与柯尔德有关的人物，那么很有可能，凯莫斯的人会得到代号‘巨人’的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 “确实很严重，但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去管什么代号‘巨人’了，”昂都严肃起来，“就在前不久，凯莫斯那边传来情报，说有一部分掌握国家权力的人士，宣布凯莫斯重新以帝国的形式成立。” “......”沉默了片刻，苏格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什么意思？重新以帝国的形式成立？他们原本不就是帝国吗？” “你知道凯莫斯的事情吧，我指的是曾经的那段历史。” “知道啊，在与格里芬的战争中落败，所以去到了现在东北方的迪尔卡半岛，不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但追究细节的话，有点不同，”昂都习惯性地摸着下巴，“导致凯莫斯的战败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原来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被六神联合击杀，之后才有了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战争。” “被赶去迪尔卡半岛之后，因为环境和人口数量的问题，原来的凯莫斯帝国，早已名存实亡，只是大多数人习惯将那些窄额头大鼻子的家伙称作凯莫斯的残党，再加上柯尔德给所有人留下的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依旧以凯莫斯帝国称呼。” “但是实际上，无论是从那个角度来看，他们都不是一个完整的帝国，至少规模完全不行。” “就这样他们还一直在打格里芬的主意？”苏格恰到好处地问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昂都整个人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其实也蛮坚韧的，不是吗？你如果去过迪尔卡半岛就知道了，那里最冷的地方一年四季都需要穿着毛皮大衣，即使是最南边，也比我们这里大部分地方都要寒冷。” “不得不说，也许就是这份严寒和困苦磨练了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始终没有倒下，并且一直在虎视眈眈，想要抓住任何一个可趁之机。” “那么这次的立国宣言，就是他们掌握某种优势的信号释放了？”苏格继续问道。 “是的，所以这次的事件很严重啊，这件事从各种层面上说都很有问题，宣告国家的成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几乎就等于一种变相的战告宣言。” “凯莫斯的那群家伙虽然看上去像是狗熊的近亲族属，但是他们也有着不输于正常人类的智慧，不然也不可能有之前的水资源净化事件。”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格道，“他们就是正常的人类，只是为了抵抗严寒，所以穿着打扮比较接近强壮的狗熊？” “这个......”昂都颇为尴尬地抹了抹脸，“也有道理，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既然他们这样做了，那就说明背后一定是得到了某些势力的支持，有可能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残党的回归，也可能是其他势力与格里芬敌对的势力，但至少是得到了帮助，否则不可能......” 两个人说着，各自陷入沉默。 “立国宣言。”在一旁吃蛋糕的希娜忽然转过脸来，嘴唇上还沾着一点奶油，眼神却无比认真。 “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目前还只是一种猜测，”希娜道，“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立国宣言其实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想要对格里芬做些什么。” “那他们宣布立国是因为什么？” “仪式，晋升的仪式，”希娜道，“完成某些晋升的仪式，需要以宣布立国的方式，才能完成。” 第十章 兑换灵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希娜这样说，苏格和昂都两个人都严肃起来，各自坐直了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说？”昂都问道。 “只是一种联想，”希娜低声回道，“因为上次阿基尔罗带来的灵药配方和仪式，再加上蒂娅最近一直在苦恼的仪式，我发现，在很多看似不正常不合理的事情背后，其实都隐藏着什么。” “而满足仪式的需要，恰好就是其中的一种。” “仪式需要？”苏格一愣，“你是说凯莫斯之中，有一些存在准备晋升，而晋升需要的仪式，很可能就隐藏在他们宣布国家建立的这件事当中？” “或者说，宣布国家建立，就是仪式的内容，”希娜道，“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两个人说完，同时看向昂都。 昂都皱着眉头，一手摸着下巴，感觉都要把下巴摸秃了似的，“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们现在不了解大地领域各个位阶晋升的仪式内容，不然的话，就可以进一步确认了。” “您说的晋升仪式，至少也是高位阶，对吗？不然一个中位阶或者低位阶的超凡者想要晋升就需要宣布国家建立，这样的话，现在世界上的国家应该满地都是了。”苏格道。 “有道理。”昂都点点头。 “说起这个，”苏格想了想，“我还确实知道几个大地领域高位阶的仪式内容。” 苏格没有具体说明，只是大概说了说从克里丁那里解读恶魔之语时听到的几个仪式，道： “但是这些，都与建立国家没有一点关系啊，而且这已经是位阶三和位阶二了，难道是要准备晋升位阶一的仪式吗？还是说，晋升神灵？” 苏格说完，自顾自地摸着下巴，忽然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发现昂都和希娜两个人正以一种看怪物似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脸上应该没奶油吧，我还一口都没吃呢。” “看不出啊，”昂都若无其是地点着头，“一段时间不见，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不但掌握了几个高位阶的配方和仪式，甚至还能随口说出晋升神灵这种事，这段时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一言难尽。”苏格随口糊弄过去。 昂都没有在意，只是看向希娜，道：“说吧，既然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你应该有一些符合逻辑的推测，对吗？” “也只是根据现有的情报进行联想，”希娜表情依然平静，“阿基尔罗给我的配方和仪式中，很明确地说明，‘皇帝’领域进入中位阶之后，想要继续晋升，就需要与现实中的身份产生紧密的联系。” “尤其是暴力男爵，威慑伯爵和放逐公爵这三个位阶，从名字上来看已经有了绝对的定义，所以说如果能在现实中掌握对应的身份，就会对仪式晋升有非常大的帮助。” “而其他几个位阶，也与‘皇帝’和‘国家’有着相当程度的联系，比如说起草的法案颁布实施，拥有一块独属于自己的领地，掌握着一定数量的人口，等等等等。” “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苏格惊讶道，“原来‘皇帝’领域的特点除了独有的‘领地’之外，连晋升仪式上都有这样具体的关联。” “你一个可以随口说出晋升神灵的家伙，对‘皇帝’领域如此惊讶，反而让人感觉到疑惑。”希娜平静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毕竟我身边没有‘皇帝’领域的超凡者啊，哦，不对，莫德里西先生是一个，但是牵扯超凡，还是关于仪式和配方这种微妙的事情，我总不好主动提问。” “好吧，这件事就先这样，我会将刚刚的讨论进行总结，之后上报给教会，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晋升，总之，凯莫斯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做出如此奇怪的行动，都代表了某种潜藏的威胁。” 昂都站起身来到苏格身边，拍拍苏格的肩膀，称赞道： “很不错，以一个人就能调查到这种程度，已经完全超乎我的预料了，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去到伊格恩的三天内就自己跑回来，没想到啊......” “您这个评价......让人很难判断这到底是批评还是赞美。” “哈哈哈，当然是赞美了，所以对应的贡献我也会帮你申请的，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特别急切的需求，虽然说星领域的灵质比较少，但是统归所有的教堂，应该还是能找到一个不错的。” “那个暂时没有，”苏格摆摆手，“我在不久前刚刚晋升成功，距离下一个，应该还需要很长时间。” “这样啊，那我给你换......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他说他已经晋升成功了，”希娜头也不抬地道，“你没有听错，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位阶四的高位阶超凡者了。” “我的女神啊，”昂都惊讶地看向苏格，“我没听错吧？你已经是位阶四了？” “是不是距离您更近一步了？”苏格呲牙笑。 “确实，但还是有段距离，不过，你居然能够晋升位阶四，还真是令人吃惊......” “晋升高位阶，确实很不容易，可是，也没有到您这样的惊讶程度吧？” “不，我已经过了最初的惊讶阶段了，我现在在想的是，你作为互助者协会的一个下属专员，居然已经到了位阶四，你要知道，能够达到位阶四这个层次，即使是在各大教会中，都足以匹配不错的身份地位。” “不需要，”听明白昂都的意思之后，苏格摆摆手，“如果教会那边有调令的话，就麻烦您帮我拒绝掉吧，我只想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协会里待着，不想去别的地方。” “破破烂烂的小协会？”希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额，我是说，这个,嗯，抱歉，是我表达有误，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只想在这里待着，不想去别的地方。”苏格试图辩解但无果。 “我不是在说这个，”昂都道，“你愿意在哪里，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问题，当然，你愿意留在我带你进来的这个地方，我自然是很高兴，不过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刚刚成为超凡者的时候，你有经历过奥格海马大主教的检测，对吗？还是当时在约克的时候。” “我大概记得。” “就是这个样子，教会中的信徒，只要是晋升到达了几个特定位阶，都要进行再一次的检测。”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一个高位阶的强者了，要知道能够跨入高位阶的存在，即使放在六大教会中，数量都非常有限，所以每一个都需要接受全身的检查。” “灵性的稳定，是否受到潜藏的污染，随身携带的物品的安全性，等等，这个检查实际上是为了确保你自身的安全，也确保你不会给教会带来隐藏的威胁，明白吗？” “明白了，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最近这几天，就待在费伦，我会给你安排的，其实不算重要，就当做是一次正常的例行体检就可以，只不过是对于超凡者来说的。” “明白。” “很好，那就继续，说回刚刚的任务报酬的事情，既然你暂时没有晋升的想法，那我就给你换取别的，材料，还是钞票，你现在有具体的需要吗？” 苏格想了想，“如果有星领域位阶三灵质的话，还请帮我留意，至少从现在来看，我还是偏向选择继续晋升的。” “没有问题，但是位阶三的灵质......你应该懂吧，高位阶的灵质都非常少，更何况还是星辰这个独特的领域。” “可以，剩下的话，我是说，如果还有剩余贡献的话，请帮我换取灵质，异种领域的灵质。” “异种领域？” “是的，低位阶或者是中位阶，没有固定限制。” “你这是要......”昂都很是疑惑地看了苏格一眼，“倒买倒卖？我必须先跟你说明啊，不，我已经跟你说明很多次了，身为教会的信徒，这种事情是完全不允许的。” “我知道，我也听您说过很多次了，而且我没有说要去倒买倒卖，”苏格无奈道，“我是为了给我的灵契伙伴。” “你的那只幽灵蟾蜍？” “是啊，我跟你说过有关莱莉雅的事情吧。”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是这样。” “好吧，”昂都挠挠头，伸出手指一根根数着，“优先星辰领域位阶三的灵质，嗯，可能性微乎其微，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其次是异种领域的灵质，没有限制，用所有的贡献换取吗？” “嗯，就用所有的贡献换取吧。” “倒是挺慷慨的，你也不怕你那只幽灵蟾蜍一次性吃这么多消化不良吗？要知道你这次的贡献可是非常不错，几乎能兑换半个位阶三灵质这种，都换成低位阶的灵质，不得撑死它？” “我也没说要一次性喂给它，那就，”苏格想了想，“那就先来一个位阶七左右的吧。” “好家伙，拿教会当做食堂，你还是头一个。”昂都看着苏格，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第十一章 线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离开互助者协会，苏格慢悠悠地溜达着，想让自己尽快从被“穿越者”惯坏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先是来到巴瓦蛋糕店，买了一个新鲜的蓝莓蛋糕，接着来到久违的东二区。 推开猎人酒吧的大门，铺面而来一股充满酒精气味的热浪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此时还是休息日的上午，猎人酒吧的一层就已经挤满了客人，一个个举着杯子大呼小叫的，很显然早早的就进入了状态。 看着面前这热情洋溢的场面，苏格忽然有点恍惚，感觉这种充满了生活味道的气息，与自己之前经历的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 从几百年前存活到现在的神使，只存在于历史上的巨龙，与面前的这一幕，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略微感慨片刻，苏格打起精神，向吧台后面的老亨利打了声招呼，进入地下一层。 屈指敲敲门，得到允许后，苏格推门而进。 琴坐在沙发上，还是原来的样子。 一身略显紧身的纯白色长裙，将琴完美的女性曲线勾勒出来，高高竖起的衣领将琴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挡住一半，因为两侧是无袖的设计，所以此时琴两条光洁细长的手臂正暴露在空气中，在烛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冰雪般的晶莹。 “很久不见。”看到来人是苏格之后，琴原本无神的目光中忽然出现了夺目的神采，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似乎是去执行了一个十分困难的任务。” “确实十分困难，差一点没能活着回来。”苏格顺势坐下。 “很危险吗？”琴有点着急，身体不自觉地往前探过去，“如果有危险的话，你可以随时联系我的。” “只能说很困难，但是还不算特别危险，”苏格连忙解释道，“毕竟我之前是去到大海上，对于我这样一个不怎么擅长游泳的人来说，大海本身就算是一个困难。” “我这里有可以在水中活动的超凡武器......”琴说着就要翻找出来。 “没事，已经解决了，而且我也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得到了一件很不错的超凡武器，”苏格对着琴咧嘴笑笑，“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谢谢你担心我。” 琴无声地点头，低垂眼帘，脸颊上泛起一丝微微的粉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沉默了片刻，都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那个......”苏格挠了挠头，“我要说什么来着？原本是想好的，结果看到你忽然就忘了。” 琴盯着苏格看了会儿，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苏格连忙掩饰着尴尬，将蓝莓蛋糕递过去，“这是给你的礼物，虽然是从海上回来的，但是没准备什么海边的特产，我想你对八条腿的章鱼应该也不会怎么感兴趣。” “还是用蛋糕啊，”琴微微笑着，对苏格扬扬眉毛，“这个就很好了，我喜欢。” “那就好，还有一件事，”苏格道，“因赛特，现在还在你们的据点吗？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够联系到他？” “你想联系因赛特？” “是的，我在海上得到了一些帮助，其中一个人，也是生命领域的，但如今正在为晋升的仪式感到苦恼，而仪式本身也与生命的赋予有关，我想，如果是因赛特的话，应该能帮得上忙。” “原来是这样。”琴缓缓点着头。 “是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有条件。” “需要我做什么？” “注意安全，”琴低声道，“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常来这边，并且带着最新款的蛋糕......” 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如同蜂鸣一般，深深地低下头去。 “原来是这样，”苏格拍着胸脯道，“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哪怕是执行任务，也会时刻注意，当然，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也会经常过来这边......” “带着最新款的蛋糕过来这边。” “嗯。” 琴的脸颊红红的，轻轻点头，一边拿过纸笔，刷刷写完递给苏格。 “这上面是生命领域的独特召唤仪式，召唤的是因赛特的驯服的一只超凡生物，三足漫游者。” “三足漫游者？”苏格惊讶道，“那是什么？” “一种可以进行空间跳跃的生物，知识领域位阶五的‘穿越者’，其中一种材料就是它的血液，只不过......” “只不过？”苏格心中一颤。 “只不过，你也知道因赛特的性格，所以这只三足漫游者有点特殊，平时的通信和情报传递，我们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倒不如说，我们宁愿多花一点时间，也不会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是有什么危险吗？” “不是危险，而是很麻烦，因赛特之前研究的时候，将这只三足漫游者和一根轻羽蒲公英结合在了一起，而轻羽蒲公英经常会繁殖，也就是传播种子，每次召唤出来的时候都会伴随大量的颗粒细小的种子，让人忍不住打喷嚏，所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有些庆幸，因赛特是将轻羽蒲公英和这只三足漫游者结合起来，而不是别的什么奇怪的东西。”苏格小声道。 琴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默默点头。 “所以，将这件事情也告诉你的那位朋友，并且提醒一定要在开阔的室外进行召唤仪式，不然的话......” “明白，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还有......还有就是，提醒他们，一定要将所有的酒类藏起来，可能是因为因赛特实验出现了问题，那只三足漫游者非常喜欢酒精，进食之后轻羽蒲公英也会出现繁殖的欲望，不断产生种子，所以......” “明白......”苏格嘴角抽搐道，“还有吗？” “好像......没有了。” 琴愣了片刻，像是又在心里确认了一遍，点点头。 “没有了。” ······ 山达。 哈布丽正在对着一桶麦芽啤酒痛快的畅饮，衣襟敞开，露出大片光滑而诱人的肌肤，波涛汹涌。 库洛奇则坐在一旁，手捧一卷古老的羊皮纸，看过一段之后轻轻翻卷过去，动作之间，充满了一股文静端庄的清冷气质。 两个人就这样同坐在一条沙发上，做着完全相反的两件事，也不知为什么，却莫名的和谐。 “菲儿和西鲁呢？”库洛奇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暂时也算是他们的船长，对吗？难道不应该去关心一下？” “菲儿肯定跟着勒奥莉亚在做些什么，西鲁就更不用说了，肯定也跟在菲儿后面，所以我不需要担心，”哈布丽仰头灌下一大杯，痛快的打了个嗝，“我只需要注意，让这艘船不再有任何与‘斯皮尔奥’这个名字有关的事物存在就可以了。” “这个名字简直就是一个诅咒，如果带着与这个名字有关的的东西出海，用不了多久，我敢肯定，无论是什么船都一定会沉没的。” “那不会，”库洛奇说完，沉默着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我说的是，与这个名字有关的任何事物，都不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之间的几次教训过后，斯皮尔奥就去到了山达，海啸已经消失，这段时间也慢慢有人回来了，想来他是不会回到这艘船上的。” “这样最好，我可不想再看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在这里等黄金术士号过来吗？” “不，你不是在等福音号过来吗？我跟你一起就行，至于菲儿和西鲁，有勒奥莉亚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库洛奇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色的小身影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咕呱”一声，舌头一吐，将一个湿哒哒的纸条放在库洛奇面前，接着消失不见。 两个人都愣住了，眨眨眼，这才意识到刚刚来的那个小家伙，是苏格的幽灵蟾蜍。 “这是什么？”哈布丽凑过来，“他不是刚刚来信说没有危险了吗？怎么又突然来信？该不会是遇到了危险想让我们去救他？” “不知道，总要先看看再说，”库洛奇取来手帕，面不改色地将纸条上的液体擦干净，这才打开看，“嗯，是他之前答应帮我找的仪式线索，没想到他还记得，真是一个诚实守信的家伙。” “原来是这个，”哈布丽重新坐回去，“不过这确实很符合他的做事风格，很可靠，让人信赖，有时候我都想把他绑到我的黄金术士号上面，来一次让人心潮澎湃的旅行。” “在那之前，你最好晋升到位阶五，至于我，则要晋升到位阶四，跨入高位阶，拥有神性。”库洛奇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去甲板上，不，去旁边的树林里，”库洛奇对哈布丽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上面说，召唤的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生物，是三足漫游者和轻羽蒲公英的结合体，最好选在空旷的室外。” “是这样啊，嗯？三足漫游者，那不正好是我的灵药材料吗？你能帮我顺便取一点它的血液吗？”哈布丽说完，忽然一愣，“你刚刚说什么，三足漫游者和轻羽蒲公英的结合体？” “是的。” “那是......什么怪物？”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各自脸上的表情，都透露着一丝古怪。 第十二章 太棒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接下来的几天，苏格将节奏压得非常慢。 每天都是在清晨起床，做早餐，吃早餐，整理，清洁，最后再根据需要进行计划。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庄园里的杂草又长起来了，闲来无事，苏格就将整个庭院重新修剪了一遍，并且给启明星的破马厩也顺便加固了一下。 原以为没有自己的照料，启明星会饿得皮包骨头的，谁知道这匹马居然长得非常壮实，一身的皮毛油光锃亮，显然过得非常不错。 后来问过欧德修凡特，苏格才知道原来是维拉蒂经常派人过来帮忙的缘故，五大贵族之一的斯齐亚家族自然是不缺优秀的马夫，因此启明星虽然住在一间破马厩里，但是平日的饮食和蹄铁以及皮毛都有着最顶级的照顾。 “有机会的话，要去找维拉蒂一趟，当面表示感谢。” 苏格这样想着，踏着明媚的阳光来到互助者协会。 进门发现还是只有希娜一人，苏格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这段时间，都没有其他人过来吗？” “昂都偶尔会过来，但也只是偶尔，中间阿基尔罗也过来了一次，你那个时候应该还在某片海域里游泳，所以很不巧的错过了。” “剩下的，米斯顿葛倒是经常过来露面，明明他是与互助者协会关系最浅的一个人，却也是露面次数最多的一个人，这个现象，或许所有人都应该反省一下。” 苏格默默擦着脸上的汗水，完全可以想象出米斯顿葛每天像上课报到一样过来的情景。 “对了，阿金斯呢？”苏格想起口袋里还有阿金斯的某件超凡武器，轻声问道，“他不是应该加入了协会吗？” “确实是，但是在他加入没多久，就有消息传来，很快他就回到赛齐瓦了。” “回到赛齐瓦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希娜表情冷冷的，“说到底他的加入本身就像是一场游戏，况且在协会的专员之前，他还是知识教会的信仰者。” “可是我有事情要找他啊，总不能让我在跑去赛齐瓦吧。”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觉得，蒸汽列车，或者是其他什么方式都可以，但是，费用由你自己解决，协会现在的预算已经快要见底了，我还想做一下门窗的修复呢......” 看着希娜一脸不容商量的态度，苏格只能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昂都用力地推门进来，咣铛一声，推得那扇大门摇摇欲坠。 “你如果下次再这样进来，你的脑袋，下场就会跟那扇门一样。”希娜散发着凛冽的杀气看向昂都。 “明白，”昂都完全没有在意，直接来到苏格身边，“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里，给，你的报酬，只是其中一部分，剩余的你可以随时使用，只需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一边说着，昂都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盒，解开上面的灵性封印之后，交到苏格手中。 “这是......” “异种领域位阶七的灵质，不是你要求的吗？”昂都道，“比起你的星辰领域，异种领域显然数量要多很多，所以我直接在无垠总教堂给你申请了。” “非常感谢，昂都先生。” 苏格对昂都点点头，当着昂都和希娜的面，将幽灵蟾蜍召唤出来。 只见幽灵蟾蜍舌头一卷，就将那个异种领域位阶七的灵质卷到肚子里，“咕呱”一声，又从几人面前消失了。 “它真的吃下去了，”昂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它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什么问题？肚胀吗？还是消化不良？”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多种领域的融合问题，它居然不会失控，真是奇怪。”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它确实可以吞食异种领域的灵质，而且不会有任何失控。” “好吧，”昂都摆摆手，一副不想深究的样子，“关于你晋升为高位阶的检查，马上就准备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待在费伦哪里都不要去，当然，其实没有任何的自由限制。” “明白，那之后我再去赛齐瓦好了。” “你要去赛齐瓦做什么？” “找阿金斯啊，”苏格无奈道，“有些事情必须当面说才可以，只不过想要去赛齐瓦，还要走相当长的一段路，所以我正在犹豫。” “有什么可犹豫的，跟我来，我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昂都说完，带着苏格直接离开了互助者协会，走的时候用力地关门，将大门摔的嘣嘣响，连带着整个屋子似乎都在发出呻吟。 片刻的安静。 “下一次，”希娜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我会让那个家伙的头，变得跟这扇门一个下场。” ······ 费伦，西三区，知识教会，阅读者教堂。 “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苏格跟在昂都身后一路往前走，躲避着周围传来的各种目光。 “不是要去知识教会吗？” “可这里是阅读者教堂啊？” “我知道，放心跟着我，我保证顺利送你过去。” 看着昂都那一脸自信的样子，苏格忽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爬上心头。 抱着即使被坑一次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觉悟，苏格跟着昂都来到一处有双人值守的墙壁面前。 “这是......”苏格发现从墙壁上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这是什么？” “利用穿越者的能力，直接送你去赛齐瓦的真理.教堂，”昂都拍着胸脯道，“知识教会的几大教堂之间，都有这样的仪式阵，类似于祭祀教会的‘传送’仪式阵，是方便各大教堂之间迅速转移和传递情报的。” “还有这样的仪式阵？” “当然。” 昂都点点头，正想跟旁边的两位执事说些什么，忽然就看见克里丁从前方走来。 见到苏格和昂都在这里，克里丁露出疑惑的目光上前询问，得知二人的目的之后，这才点了点头，却又疑惑地看向苏格，问道： “你为什么还不晋升？” “事实上，我才刚刚晋升成功没多久，哪儿有这么快的，”苏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是对一位教堂的大主教说话，而且旁边还站着几个执事，于是连忙收敛，严肃起来，“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克里丁主教。” “没事，反正这次穿越的消耗是算在昂都的头上，”克里丁平淡地看向昂都，“从贡献中扣除，没问题吧？” “没问题。”昂都的嘴角有些抽搐。 “嗯，如果我没计算错误的话，你在我这里的贡献，在这次的穿越之后就变成零了，如果你还有点责任感，就赶快去给我执行任务去。” “您也看到了，协会中的事情这么多，再加上教会中的事情，都堆在我一个人身上，就算是匹拉车的马，也要轮换着来吧？可我就只有一个人。” “嗯，还有抱怨的时间，这不是很有余力吗？” 昂都无奈地撇撇嘴，干脆不说话了。 “那个，”苏格见缝插针地问，“克里丁主教，您刚刚为什么问我还不晋升？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克里丁看了苏格一会儿，“你还不知道吗？星辰领域的位阶三。” “还没来得及了解，毕竟我才刚刚从位阶五升到了位阶四。” “那就去了解一下吧，你有途径的，不是吗？” 克里丁说完，就去嘱咐了旁边的两个执事，之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跟苏格和昂都多废话半句的意思。 两个人一起目送着克里丁远去，只是眼神各有不同。 昂都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幽怨，又带着一点不屑，而苏格的目光中，则是深深的疑惑和好奇。 “昂都先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昂都摆摆手，“已经跟这两位执事说好了，你就听他们的安排过去就好，你也听到了，这是我最后一点贡献了，就算是我想跟你一起去也没有办法。” “明白，感谢您的慷慨。” “嗯，还是跟你说话舒服，每次遇到克里丁主教，我就......”昂都说着，无意间瞥见了旁边的两位执事，讪讪地缩了缩脖子，转头离开阅读者教堂。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苏格按照两位执事的吩咐，通过一扇虚幻的大门，从费伦的阅读者教堂，瞬间来到位于赛齐瓦的真理.教堂。 从虚幻的大门中走出来，苏格有些恍惚。 他最近几天凡是需要移动的事情，大多都选择了用自己的双脚，为的就是要从“穿越者”的舒适状态中脱离出来，可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了“穿越者”的能力才过来的。 “就这样吧，也许这正是空之女神的庇佑呢？让我免除旅途的疲劳，也节省了时间。” 想明白之后，苏格直接找到施纳尔，并跟着施纳尔一起找到了正在自修室打瞌睡的阿金斯。 拿出已经碎裂成两半，并且其中的灵质已经大部分析出的“疯狂之门”，苏格十分愧疚地对施纳尔和克里丁道歉，说道： “真的是非常对不起，我把这件超凡武器给弄坏了。” 看着苏格手中已经彻底损坏的疯狂之门，阿金斯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兴奋道： “坏了？这简直太棒了！” 第十三章 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阿金斯这个样子，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保持沉默，不断地向施纳尔送去愧疚的眼神。 “没事，”施纳尔摆摆手，示意苏格无须在意，“既然是给阿金斯的考验，那么依靠朋友的帮助，也是应对考验的一种方法，并不算什么，只是......” “只是这件超凡武器已经是位阶五的层次，想要摧毁它只有用比它更高位阶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苏格挠挠头，“在执行一次任务的过程中，我不小心被卷进了一场高位阶存在的战斗当中，就是因为受到了波及，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牵扯高位阶存在的战斗？” “是的，在海上。” 施纳尔盯着毁坏的“疯狂之门”，又看向苏格，面露疑惑，“那你现在......” “刚刚晋升位阶四。” “你已经晋升位阶四了？！”阿金斯惊讶道。 “是的。” “那我也必须尽快准备了，”阿金斯瞬间严肃起来，“虽然说‘穿越者’只是位阶五，但也有独特的能力，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互助者协会专员的身份。” “在那之前，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是知识教会的信仰者，”苏格嘱咐道，“而且互助者协会的专员并没有明确的要求，以前我是一个位阶十的时候，也能顺利通过考验。” “不行，我必须提高对自己的要求，”阿金斯严肃起来，“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被斯皮尔奥那个家伙嘲讽了无数次，以至于那个变态的‘开门癖’都快要成为我的心理阴影了。” “要我看，斯皮尔奥不应该是大地领域的，混乱领域的‘嘲讽者’其实更适合他......” 阿金斯自顾自地说着，忽然一愣，向苏格的身后看了看，好奇道：“斯皮尔奥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这个，出了一点状况，”苏格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因为我们之前是分开执行的任务，所以他现在还在山达，加上这个被毁坏的原因，我只能用写信的方式联系他。” “这样啊，”阿金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却重重叹了几口气，“真是可惜啊，没有办法让斯皮尔奥那个家伙看到我晋升成功的那一幕，真想看看那个家伙满脸惊讶的表情。” “那很简单啊，”施纳尔嚯嚯嚯地笑着走过来，“让他回来就可以了。” “可是疯狂之门已经......” “嚯嚯嚯，这样大的一个知识教会，难道还找不出几个可以使用‘穿越者’能力的人吗？比如说，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 苏格和阿金斯对视一眼，看向施纳尔，“您是说......由您来帮助斯皮尔奥回来？” “就是这样。” “这没有关系吗？我是说，不会违反教会的规定或者是什么吗？” “帮助一个信仰者的朋友回来，这并不算违反规定，而且我发现，有那个赏金猎人在，可以更好地激发阿金斯的斗志。” 施纳尔说着，接过阿金斯的纸笔，开始书写详细的步骤。 之后由苏格召唤幽灵蟾蜍，将已经写好步骤的纸条传递给阿金斯。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施纳尔忽然灵感一动，微笑着发动“穿越者”的能力，在几人的面前打开一扇虚幻的灵性大门。 一个略显略破和颓唐的身影从门的另一侧小心翼翼探出头，见到苏格几人的身影后，忽然猛扑了出来。 “艾欧西格！”斯皮尔奥扬天长嚎，“真的是你！你真的过来救我了！” “你遇到危险了？”苏格惊讶道。 “对，就是那个叫哈布丽的家伙，”斯皮尔奥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了出来，“她不光不让我待在船上，甚至不允许我接近劳拉的那艘船，所以我只能在山达的街头游荡。” “如果不是恰好找到一个没人的酒吧，发现里面还有不少的存酒，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了。” “额，听上去，应该是你很喜欢的环境啊，这还称得上是危险吗？” “当然，整个酒吧空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连喝到嘴里的酒都变得索然无味，你说危不危险？” “好吧，”苏格十分同情地在斯皮尔奥肩膀上拍了拍，然后把斯皮尔奥推到施纳尔面前，“来，跟施纳尔主教道谢，毕竟是他把你救回来的，嗯，真正意义上的‘救援’。” 斯皮尔奥往前走了一步，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倒下去，多亏施纳尔手疾眼快，这才稳稳拖了一把。 “倒也不必如此客气，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我们知识教会没有这种礼节，真正需要我们虔诚而尊重对待的，只有浩瀚的知识海洋。” “我知道，我就是......腿有点软，”斯皮尔奥敲打着双腿，“在过来之前，我一直蹲在洗手间里，有点发麻......” 施纳尔：“......” ······ 简单地打过招呼，三人回到之前短暂居住过的房间。 斯皮尔奥整个人跳到床上，狠狠地翻了个身，如释重负道：“终于回来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这张床是那么的亲切......” “你们要知道，在被哈布丽那个野蛮的女人扔下船后，我没有地方去，只能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虽然山达有无数的酒吧，但没有人气的酒吧怎么能称得上是酒吧呢？” “然而我也没有办法，从山达到伊格恩，无论如何都需要经过一段海域，可是不说一条船了，我甚至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没有......” “你惹怒哈布丽了？”苏格问道，“但库洛奇应该会帮你的，不是吗？”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直到我被海底的沙子埋住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库洛奇的出手。” “那你要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了，”阿金斯抱着双臂冷笑，“还有，我认为，你应该也要对我表示感谢，毕竟你能从那个鬼地方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因为你？不是施纳尔主教吗？”斯皮尔奥摆摆手，“什么时候你晋升成为了‘穿越者’，能够真真正正打开一道‘穿越者’的门，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哼，你等着。”阿金斯扭头就走。 两人看着阿金斯的背影，呆呆沉默着。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斯皮尔奥问道。 “晋升，”苏格微微笑着，“我想，对于你的这份感谢，他是势在必得的。” “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一个面熟的执事进来之后，给斯皮尔奥留下厚厚的一叠信封，转身告退离去。 “这是......”苏格看着堆在床上的小山一样的信封堆，惊呆了，“这都是什么？” 斯皮尔奥从信封堆里爬起来，一个一个打开看，随口说道： “这段时间的情报，嗯，大概是从我们离开以后吧。” “这么多？不对，情报？” “是啊，你忘记了我的身份吗？我是一个赏金猎人，职业的。” “赏金猎人......用寄信的方式传递情报？还给你寄到了教堂？” “呵呵呵，”斯皮尔奥呵呵笑着，“这不是，因为之前的种种，我一直在帮助教堂做事嘛，所以很多人就下意识地将我和教堂联系在了一起，有什么新的情报，也会送到教堂。”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有了教堂的这层保护伞，这些情报也不会被半路劫走，只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明明我们离开才没多长时间的。” 斯皮尔奥一边翻阅着信封的情报，一边跟苏格聊天，忽然一顿，眉毛上扬，道： “嗯？” “有什么问题吗？” “克雷德？”斯皮尔奥看向苏格，“克雷德，克雷德是谁？” “克雷德？”苏格也疑惑了，“克雷德，哦，你忘记了吗？他是一个药剂师，之前误会了你是杀死他双亲的凶手，所以来找你麻烦的，不过之后发现完全是个误会。” “哦，是那个家伙啊，”斯皮尔奥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他在淘金者酒吧被酒保羞辱了一顿，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对他这个人本身的印象深刻，”苏格黑着脸，“克雷德怎么会给你寄信的？难道说你之后把他发展成了线人，专门给你提供相关的情报？”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也正惊讶呢吗？”斯皮尔奥接着往下看，原本惊讶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眉头紧锁，“艾欧西格，看样子，他是遇到问题了，现在正被关在森尔顿关卡，给我寄信的目的，是想让我想办法救他。” “额，等一下，”苏格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会被关在森尔顿关卡，他不是去寻找父母的线索了吗？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而且，他被关起来，为什么会找你帮忙？” “后面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毕竟我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也不欠他任何人情，至于前面的问题，我想我应该知道......” 斯皮尔奥在信封堆中翻找一通，找到几张关键的递给苏格，“关于最近一段时间凯莫斯的局势，我想应该跟这个有点关联。” 第十四章 黑夜的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飞快地翻阅了书信的内容，苏格有点惊讶。 他手上这些情报，说明的都是有关最近凯莫斯忽然宣布国家建立的相关。 这些事情虽然他早就在几天前从昂都那里了解过了，但是没有想到斯皮尔奥手中居然也能接到类似的情报，虽然不必昂都那边的详细，但该有的重点都记录得非常清楚。 一时之间，苏格有点佩服，没想到斯皮尔奥这个看上去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家伙，居然还真的有点手段。 “怎么样，大概了解了吧？” “我早就了解过了，只是没想到你这边也能收到类似的情报，可以啊，斯皮尔奥，手中掌握了不少途径啊。” “那当然了，我可是赏金猎人，职业的，”斯皮尔奥呲牙笑，“赏金猎人为了接受委托，大部分都会在整个北大陆上信息最及时也最丰富的地方游荡，也就是听风者公会，你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吧？” “知道，那里确实有最及时的情报。” “这就是了，所以我能得到这些，也合情合理，不是吗？虽然说维持这些途径的畅通，要花费我不少的费用。” “说正事，”苏格摆摆手，“克雷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他确实是去寻找有关他父母的线索了，就是当时雇佣兵横行的凯莫斯，而且似乎是得到了相当的进展。” “只不过，在他准备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凯莫斯的这件事，所以就被扣留在森尔顿关卡了，似乎是被当地的士兵怀疑为从凯莫斯过来的线人，嗯，因为长相的问题。” “长相？” “只是一个由头吧，毕竟在凯莫斯宣布成立之后，格里芬这边也开始紧张起来了，”斯皮尔奥又在信封堆里扒拉出两张，递给苏格，“上面说森尔顿关卡已经有迹象进入战备状态了，不过你别太担心，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就算有，也不会发生在克雷德身上。” 斯皮尔奥想了想，又补了句，“只要克雷德那个家伙本身没问题。” 苏格愣了愣，道：“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啊，人都已经被关起来了。” “人被关起来是正常的，以现在格里芬和凯莫斯之间的这种紧张的局势，所有来往于两边的人都会接受彻底的检查，毕竟现在火药味已经散开，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你不觉得你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吗？”苏格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还跟我说克雷德没事，现在又说随时有可能打起来......” 面对苏格的质问，斯皮尔奥也愣住了，足足沉默了几分钟没能说出半句话。 “我可能，还是受到了一点哈布丽的影响，现在我闭上眼就是被扔在沙堆里的样子，我可能产生了心理阴影。” 苏格也无奈了，身体往后一倾，靠在椅背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所以说，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去森尔顿关卡将克雷德救出来吗？” “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现在森尔顿关卡随时有可能跟凯莫斯那边的埃特尔关卡打起来，到时候就是火药炸弹对轰的场面，我是想不开了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救那个家伙？” “那你......” 苏格说着，也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久久无言。 确实，现在的这个情况确实非常棘手，克雷德虽然不算他们的伙伴，但毕竟大家互相认识，也有过对彼此的了解。 况且现在克雷德被关在森尔顿关卡，一定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选择向他们求救。 只是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任何一点细微的火花摩擦，都会让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局势变得紧张起来。 苏格不敢冒这个险。 ······ 阿金斯得到了“穿越者”的灵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晋升的相关事宜，斯皮尔奥刚刚从山达回来，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去到别的地方。 苏格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离开。 依靠施纳尔慷慨的“穿越者”仪式，苏格从遥远的赛齐瓦重新回费伦的阅读者教堂。 本来还打算强行纠正一下被“穿越者”惯坏了的习惯，事到如今，苏格也不抱什么指望了。 习惯性的回到互助者协会，苏格一开门，就看见昂都坐在沙发上纠结，整个身体如同一只蜷曲起来的青虫，正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维持着巧妙的平衡。 “昂都先生，”苏格走过来，“出了什么事情吗？是我的检查仪式出现意外了？” “并不是，与你晋升后需要进行的检查仪式没有关系，不，也算有点关系，因为某些原因，你需要进行的检查被推后了。” “被推后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两个，”昂都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个，是有关你认识的那个骑士莫德里西，之前在库奥里德海上发生的海啸你知道吧。” “知道啊。” “后来经过证实，是那位骑士以自己的力量阻挡了海啸的势头，并且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你经历过应该比我更清楚，那场海啸的波及范围十分广，以库奥里德海为中心，周围的一大片海域都遭受了严重的损失。” “但正是因为那位骑士的顽强抵抗，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所以才没有让那场海啸影响到伊格恩，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就是因为这样，格里芬皇室决定给予莫德里西极高的奖赏，过一段时间，会在格尔姆林宫举办骑士的正式授封仪式，这一次，应该是封赏侯爵了。” “封赏侯爵？” “对，莫德里西现在应该是伯爵吧，再往上当然是侯爵了，虽然他做的事情很了不起，但是封赏这种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总不能一下子来到公爵，事实上，整个格里芬都没有几位公爵的存在。” “我不是在说这个，”苏格道，“为保护人民的骑士进行受封仪式，确实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不过，当时是在海上，即使想要证明他阻挡了海啸，应该也不太容易吧？” “嗯？”昂都一愣，“你不是与那位骑士关系很好吗？我以为你会为他感到开心才对。” “是为他感到开心，只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是莫德里西先生的做事风格，即便是拯救了格里芬的人民，他也只会将其视为自己的义务，不会以此邀功请赏。”苏格道。 “确实如此，事实上，那位骑士在报告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是同行的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进行了汇报，之后结合了伊格恩和周边受到波及的情况，才确认了莫德里西抵抗海啸的事实。” “绿之开拓者号的船长？”苏格惊讶道，“是他说的？” “是啊，听说之前是一位海盗来着，因为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十分出色，原本应该与莫德里西一起接受封赏，只是，听说他好像在完成任务后直接辞去了商会的工作，所以这次皇室的奖励，直接落在了绿之眼商会头上。”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是因为莫德里西先生授封的原因，是这样对吗？” “是的，所以原本应该给你进行的晋升检查推迟了，因为毕鲁娜大主教要去准备给莫德里西的礼物。”昂都摊摊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反正你的检查也是类似于体检之类的东西，推迟也就推迟吧。” “毕鲁娜大主教？”苏格惊讶道，“无垠总教堂的大主教给莫德里西先生准备礼物？” “听说他们私下关系非常好，毕鲁娜大主教曾几次邀请莫德里西，只不过都被拒绝了。”昂都道，“虽然被拒绝了，不过毕鲁娜大主教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情绪，反而更加尊敬莫德里西了，所以才会亲自去准备礼物。” “好吧，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就是有关凯莫斯那边的情况。”昂都叹了口气，“现在无论是格里芬这边的森尔顿关卡还是凯莫斯那边的埃特尔关卡，情况都非常紧张。” “双方很默契地同时扣押了从对方那边过来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进行了长时间的扣押，而且听说，已经有火药武器开始运输了。” “这是......要开始战争了？”苏格惊讶道，“不会吧？” “希望不会吧，至少格里芬这边是不想主动挑起战争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凯莫斯那边也摸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给莫德里西的授封仪式，其实也有动员和振奋士气的作用。”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只能这样等下去？”苏格问道。 “也不是说没有办法，皇室应该已经采取措施了，不过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你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六神是不会主动干预的。” “在六大教会之中，应该也不会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 “不......除了一个人。” “是谁？”苏格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你也认识，”昂都看向西南的方向，“黑夜教会，虚无教堂的主教，埃德里斯。” “如果说六神联盟之中，有谁对格里芬和凯莫斯的关系最为了解，应该就是他了。” 第十五章 维拉蒂的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黎叶多尼希在沙发上坐着等待，安斯纳·塔西亚就那么站在一旁，仿佛一座冰雕的塑像一般，一动不动。 “现在没有人，你完全可以过来坐一下，或者可以靠在后面的墙上休息一会儿，没有必要一直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黎叶多尼希有些关切地说道。 “这是我的职责。”安斯纳·塔西亚目不斜视。 “好吧，只要你喜欢。” 黎叶多尼希说完，一旁的门应声而开。 一个举止优雅从容不迫的女士走进来，脸上的表情严肃，但仔细看去，却也有一点亲和的味道。 黎叶多尼希连忙站起来，带着护卫安斯纳·塔西亚一同俯身行礼，道： “赫兰女士。” “十皇子殿下，”名为赫兰的女人只是微微点头，向这位格里芬王国皇室第十顺位的皇子回礼，“请坐，抱歉，比起我们约定的时间，稍稍晚了一些。” “这里的红茶很好。”黎叶多尼希顺势坐下，“请问，刚刚您是去找莫德里西骑士了吗？” “是的，代表我们伟大的格里芬国王，向那位勇敢而骄傲的骑士，传达一些事情，”赫兰说着，冷峻的面容忽然笑了笑，仿佛春天的鲜花盛开一般，夺人心神，“不过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是的，孤傲的银骑士，以一己之力阻拦了海啸，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这段时间在费伦的每一处，都流传着关于莫德里西其实的佳话，我也有过一点了解，确实十分鼓舞人心......”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对吗？”赫兰微微一笑，“十皇子殿下虽然没有被分配固定的管理事务，但是以您的手段，应该也知道凯莫斯那边的异常了。” “我并没有什么手段，”黎叶多尼希苦笑着，指了指身后站得板板正正的安斯纳·塔西亚，“我就只有她。” “好的，”赫兰并没有过多追究，“那么，您在知道凯莫斯的异常之后，有什么想法吗？” “那是父皇和诸位皇兄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也没有人关注的皇子，就算是我想要......” 黎叶多尼希说到一半直接停了下来。 赫兰没有追问下去，继续道：“那好，其实这件事与我们格里芬并没有关系，但考虑到凯莫斯那边可能发起的攻击手段，我们还是要严肃对待的。” “当然，在做好防御和反击准备的同时，如果可以在战争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就将所有的火焰掐灭，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想要掐灭凯莫斯点起的战火，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什么是我能为格里芬做的吗？”黎叶多尼希问道。 “有的，”赫兰道，“如今二皇子布兰德就在森尔顿关卡驻守，但是考虑到他的性格，不适合作为格里芬的代表出面谈判。” “而三皇子虽然在费伦，但是因为之前的水资源净化装置事件，他还在主持南区诸多事宜的后续，同时还要兼顾莫格里恩那边，分身乏术。” “至于八皇子努尔，还在赛齐瓦驻守，而且他的性格也不适合作为谈判方出现，剩下的奥尔森公主和乔尼皇子，两个人说到底还是小孩子。” “所以就只有我了，对吗？”黎叶多尼希问道，“需要我作为皇室的代表，去跟凯莫斯谈判？” “是的，与斯齐亚家族一起，去到森尔顿关卡与凯莫斯的使者进行谈判，摸清楚凯莫斯的真正意图，以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和斯齐亚家族一起？明白了，需要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虽然过去直接谈判会很方便，但是综合全方位的因素来看，在过去森尔顿关卡之前，你们还需要做一件事情，”赫兰道，“那就是去拜访凯莫斯驻守费伦的大使，约克夏，去问一问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您刚刚说，我们，我和谁？也是斯齐亚家族吗？” “是的，您，还有斯齐亚家族，如果三皇子戈德里克有时间的话，他也会去，”赫兰微笑道，“您的这位皇兄，似乎十分欣赏您，当然，以您的智慧和才干，原本就不该只做一些周转调度的事情，而是应该接手更重要的任务。” “那是父皇需要考虑的事情，我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将落在我身上的任务完成好，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赫兰轻轻点头，“所以，就像我刚刚说的这样，过段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你们就去拜访约克夏大使，在弄清楚他的态度之后，再出发去森尔顿关卡。” “明白，目的就是调查清楚凯莫斯那边真正的意图，对吗？” “是的，”赫兰微笑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远眺费伦，“世界的运转就是这样，每一个齿轮，每一个关键点，都已经被安排好，或许只是一个非常细小的地方，就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不，并不只是世界的运转，万物的运转，都是如此，那些不起眼的细节可能会影响一切。” “所以，你们的任务非常关键。” “明白，谢谢赫兰女士的指导。” “并不是指导，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赫兰直接走到门口，“我还有别的事情，刚刚说的那些，后续应该有相关人员会去通知您，当然，也请您做好准备。” “守护格里芬，那正是我的责任。” 赫兰用充满赞赏的目光看向黎叶多尼希，轻轻点头，开门离去。 转眼间，房间内重新变得安安静静的，只有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塔西亚逐渐加重的呼吸声。 “殿下。” “说吧。” “不要去。” “怎么可能，”黎叶多尼希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护卫，“放心吧，不管在哪边，我都不是主角，森尔顿关卡有二皇兄，去拜访约克夏大使的时候三皇兄也会跟去，就算不在乎我，难道这两位皇子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 “而且，我并不觉得他们会这样想，作为谈判的对象，只是一个辅助掌管外交的斯齐亚家族是远远不够的，可是三皇兄现在的处境又比较尴尬。” “综合看来，还是只有我最合适，我想，赫兰女士也是想到了这些，才希望我过去的。” “我也跟您一起去。”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一起，”黎叶多尼希从沙发上站起身，“好了，开始准备准备吧。” “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给维拉蒂那个小家伙的礼物了，她最近也出席了不少这样正式的场合吧，很显然，斯齐亚家族在有意培养她，所以我们这次去拜访约克夏大使，她应该也会同行。” “只是不知道......她之前的那个护卫，会不会一起去。” “维拉蒂小姐的护卫？”安斯纳·塔西亚微微惊奇。 “对啊，就是那个家伙，”黎叶多尼希也来到窗前，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很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些什么。” ······ 傍晚。 夕阳的余晖下，费伦所有的建筑物都被拉出了长长的阴影，很快太阳就会完全落入地平线之下，那个时候，就是月亮和群星布满天空的黑夜。 苏格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维拉蒂，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跟昂都交流完后，他原本都准备去买点食材回家做晚饭了，可是没想到维拉蒂抢在他之前过来拜访，看样子还非常正式，让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虽然很久不见了，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维拉蒂一手握拳，“怎么样，你接受这个邀请吗？你会接受的，对不对？” “额，你等一下，”苏格连忙打断，免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小姑娘带偏了，“你是说，想找我做你的护卫？参与拜访约克夏大使的任务里面？” “对啊，你之前不是也做过我的护卫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倒不是不愿意，可是，”苏格挠挠头，“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也从没有以现在的身份做过你的护卫。” “可大家都知道你是好人，不是吗？”维拉蒂睁大了眼睛，“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做的事情，甚至是几位皇子，后面也没有表示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现在格里芬和凯莫斯的关系有多紧张你也不是不知道，而拜访约克夏大使，弄清楚这位驻费伦大使的真正想法，就是第一步。” “再说，抛开你这个自认为尴尬的身份不谈，你确实是一个很称职的护卫，之前也曾几次在关键的时候保护大家，我想，我带你过去，不会有任何人反对的。” 维拉蒂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在那个时候，就算是他们想要反对也已经晚了。” “那......好吧，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不用想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维拉蒂凑过来，在苏格肩膀上重重地一拍，“稍后我会派人将行程告诉你，我就直接去西一区郊外的庄园找你，没问题吧？” 在苏格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维拉蒂已经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看上去十分忙碌的样子。 第十六章 偶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来到互助者协会门口，目送斯齐亚家的马车离去，在黄昏的掩映之下，苏格感到一丝落寞。 忽然，在街角的一个身影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那个身影没有什么特殊，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高位阶的强者，原本的灵性感应也进一步增强，正是这种灵性直觉提醒他，面前的这个人，非常危险。 没有说话，苏格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人，意识到这个人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或许是苏格的目光中掺杂了一些明显的意图，那个人也向苏格的方向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同时愣住了。 “你是......”苏格诧异道，“埃德里斯主教？” “嗯？”埃德里斯轻咦一声，“认识我？也就是说，我没有认错人了。” 埃德里斯目光上移，瞥了一眼互助者协会破破烂烂的招牌，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点点头，“明白了，你应该就是那个苏格，对吗？我曾不止一次听昂都提过你的名字。” “我们之前应该是见过的，”苏格道，“虽然只有一面，只是当时我并不是以现在的形象出现。” “嗯，我想想，当时的情况......你是跟在维拉蒂身边的那个护卫，对吗？刚刚我看到了斯齐亚家族的马车过来，难道也是因为这件事？” 不等苏格反应，埃德里斯主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指着一旁的道路，说道： “有没有兴趣聊一聊？”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跟上了埃德里斯的脚步。 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此时正是一天工作结束的时候，无数的人来到街上，熙熙攘攘的，放眼望去全都是人影，耳朵里都是嘈杂的叫喊声。 “我从昂都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想必你应该也从他那里听说过我。” “还有阿方索候补主教，他也跟我说过一些您的事情。” “阿方索啊，”埃德里斯仰头看向已经黯淡下去的天空，“说实在的，他其实比我更适合主教这个位置，只是位阶还需要再提升一下。” 说着，埃德里斯忽然转过头来，“你现在是高位阶了？” “额，”苏格一愣，没想到埃德里斯会突然这么问，“是的，您是如何知道的？我应该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灵性才对。” “所以是真的了？”埃德里斯得意地笑起来，“不错啊，听说你加入协会才没多久的时间，居然都晋升为高位阶的强者了。” “您在诈我？”苏格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个教会主教能做出来的事情。 “也不算，说不定真的是我从哪里听到的呢。” “那么请问，从哪里能听到这种事，我并不觉得昂都先生会在外面谈论我领域和位阶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确实不会，可是在晋升高位阶之后，你应该会需要进行一个全体的灵性检查，对吗？也许正是那个时候被我听到了。” “那个时候，”苏格好奇，“就算是这样，昂都先生应该也只会在无垠总教堂说起，完全不可能像我们现在这样，在大街上无所顾忌地谈论。” “说的是啊，不过，无垠总教堂又怎么样，有黑夜的地方，就有沉默的注视。” 苏格听着埃德里斯一脸无所谓地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过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所以，您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是从诈出我是高位阶之后，迅速进行联想和猜测，才随口编出的这样一个理由？” “随你猜测吧，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实跟昂都形容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昂都，只是还差了一点。” “差了哪一点？” “死皮赖脸，”埃德里斯道，“就像药剂师制作的糊状药膏一样，昂都那个家伙一旦有什么问题，就会黏在你身上，甩也甩不掉，简直烦死人。” “相比较之下，你比他好多了。” 苏格默默地听着，慢慢往前走。 忽然，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跟着凉了下来。 从他们见面开始，一直到刚刚，所有的话题都是被埃德里斯引导的，并且还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被引导的。 如果不是他在见到埃德里斯的第一时间就有所警觉，现在也许会被套路出更多的事情，仔细想想，简直恐怖。 就在苏格再次提起戒备之心的时候，埃德里斯扭头瞥了一眼，微笑道： “不愧是昂都教出来的。” “所以，”苏格犹豫着，“您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黑夜教会的主教这么清闲吗？” “是的，不过只是对我来说，阿方索现在应该很忙碌吧，毕竟那么大的虚无教堂，需要处理什么事情都只能靠他一个人。” “但是我并不认为，您出现在协会附近是一个偶然。” “很不错，脑筋转得很快，思路也很正确，我已经能感受到你的疑惑了，”埃德里斯道，“那就让我们更加直接一点。” “考虑到之前的事情，再加上先从凯莫斯那边传来的消息，你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在我，凯莫斯的异常是每一个教会都知道的事情，这种程度的情报还不需要我偷听。” “那您承认，有偷听别的事情了？” “或许吧，”埃德里斯笑笑，“不过你总是这样打断我，我可就不会说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那好吧，”苏格咬咬牙，“请继续。” “很好，比跟昂都打交道轻松多了，从某种方面来讲，昂都真该向你学习学习。”埃德里斯继续道，“是关于之前与凯莫斯谈判时候的事情吧，你是想问这个？” “对，您当时，为什么是作为约克夏大使的秘书？您明明是黑夜教会的主教，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以那种身份出现在那种地方。” “所以怀疑我？因为我不但过去了，而且还帮着凯莫斯说话，是吗？” 苏格想了想，严肃道： “我知道您肯定不是凯莫斯的人，不然黑夜教会早就对您做出制裁了，至于为什么会以那种身份出现在那里，甚至还帮助约克夏大使说话，应该也有深层的用意，只是我这个层次的人，不需要知道。” “你这，”埃德里斯颇为惊讶地看着苏格，无奈道，“居然是用这种方式吗？嗯，我收回刚刚的话，如果你来到跟昂都同样的位置上，应该会比他更加烦人。” 埃德里斯毫不避讳地当面说，苏格也不在乎，反正他已经慢慢适应了埃德里斯这种说话风格，只要能弄清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真相，其他的都无所谓。 埃德里斯见苏格不说话，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话题一转说道： “你了解‘黑夜’吗？” “不怎么了解。” “也对，除了现在的黑夜教会的信徒，其他很少有人会主动了解黑夜，当然，这也与黑夜教会在塔玛利亚公园里面设立总教堂有关，毕竟是一个需要走一段路才能抵达的地方，比起其他几个教堂，总会显得比较麻烦。” “您这是在抱怨吗？” “额，”埃德里斯默默点头，“你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嗯，必须把对你的戒备等级提升一下才可以。” “还有这种东西？” “对，包括我自己，我给所有的事物和个体都标有特殊的戒备等级，这样做会方便我之后展开针对的行动。” “昂都先生也有吗？”苏格问道。 “当然，那个家伙是最高等级的戒备，甚至还在六神之上，你应该知道超凡的几个最基本也是最主要的准则吧，其中之一，就是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另一个，就是个体的思维无法被探知。” “你刚刚说的，我在格里芬与凯莫斯的谈判之间，曾经做出过那样的事情，虽然没有得到教会的制裁，但这会不会与我刚刚说的第二条准则有关？” “也就是说我确实已经背叛了，但是其他人并没有抓到我确实的把柄，所以对我束手无策？” “您这是......”苏格又惊住了，他还是没有摸清埃德里斯这个人的习惯。 明明上一句的时候两人还在聊着有意思的小习惯，下一句却又回到凯莫斯这件令人无比头疼的事情上。 而且，看埃德里斯的意思，并不在乎被人误解，也对他人怀疑自己背叛一事不做出任何承认和否认。 这个人就像是真正的黑夜一样，神秘，空洞，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其实早已有巨大的危险在酝酿。 埃德里斯呵呵笑着，想要伸手拍拍苏格的肩膀，却被苏格灵巧地闪身躲开。 见此情形，埃德里斯也不生气，只是对着苏格点了点头，转身独自一人向着街道的尽头走去。 周围拥挤的人群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太阳也完全落下，无尽的黑夜遮蔽了天空。 苏格克制着自己本能的颤抖，看向埃德里斯离去的地方，缓缓松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打湿。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家伙啊，让人完全摸不清底细，”苏格忍不住感慨，“嗯，有必要去跟昂都先生报告一下，今天的这次相遇，总不会是个意外。” “这样说的话，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之前他在协会外面的时候，又是在等待什么？” 第十七章 各方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斯齐亚家族的庄园。 维拉蒂缩在鹅绒被里面，露出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庞，从她那均匀而悠长的呼吸来看，显然是正在熟睡。 忽然，一道微弱的灵性波动出现，蔓延到维拉蒂身上。 这位已经是位阶七的超凡者只是简单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维拉蒂做梦了。 梦境之中，她独自一人来到一幢华丽的住宅之前，她靠着依稀的朦胧意识进行分辨，确认这是凯莫斯独有的标记。 “看起来，你最近一段时间，对凯莫斯的事情十分关注。”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维拉蒂略显呆滞地转头看去，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中的人，连面部也完全被遮掩起来，看不出任何特征，只能根据并不怎么清晰的声线判断，这应该是一位男性。 维拉蒂凭借直觉判断，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这个人出现的第一时间戒备，而是静静地站着。 “斯齐亚家族，应该会参与最近有关凯莫斯的几件事，其中应该也会有我。”维拉蒂本能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小姑娘，”男人看向二人面前的建筑，“真是一幢华丽的屋子啊，如果我能进去看看，并且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就好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男人道，“对了，你们要拜访的对象是谁？就在这幢屋子里吗？” “是的，约克夏大使，是凯莫斯驻费伦的外交大使，我们之后的行动和态度，必须要参考这位大使的反馈。” “原来是这样。”男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那个，”维拉蒂从背后叫住男人，询问道，“请问您是......” “哦，我啊，”男人重新转回来，声音中带着笑意，“你就叫我‘黑夜’先生吧，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男人说完就走，维拉蒂目送着男人离去，若有所思。 现实之中。 维拉蒂又翻了个身，轻声呢喃着梦中的呓语。 “嗯，向‘黑夜’先生传达在这幢屋子中发生的一切......” ······ 费伦，东三区，流浪者街道。 尤格拉姆趁着父亲睡着，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 只见他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隐蔽角落，抬头谨慎地观望片刻，确认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后，在悄悄掀起下水道的盖子，翻身灵巧地爬下。 刚走没两步，一股特殊的腥臭味就从前方传来，与此同时阴寒之气也逐渐从四周逼近，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让人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尤格拉姆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向前走去。 就在前不久，他在霍格老师的帮助下，成功从太阳领域位阶十的礼赞者晋升为位阶九的清算师。 位阶十的礼赞者，也叫追光人，除了让他的灵性变得亲近阳光而讨厌黑暗之外，只有最基本的强壮身体的能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更没有那些神奇的超凡能力。 而晋升为清算师之后，他才算是正式开始拥有超凡能力，能够以言灵和咏唱的方式，进行范围内的清算。 只是这种清算也是最基本的清算，可以清除已经释放的持续性效果能力，但无论增益或者削弱，都会受到影响，算是一个不小的弊端。 除此之外，也可以用不同的言灵和咏唱方式，进行针对不同对象的净化和驱除，对于污秽性质的超凡存在有着非常明显的效果，是所有污秽的克星。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在瞬间释放，所以霍格也提醒过他，想要熟练掌握能力，就要反复练习，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下水道，做一个默默无闻甘于奉献的下水道清洁工。 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清洁”。 解决面前一片不小的区域后，尤格拉姆已经微微出汗。 周围的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刚刚下来时那种腥臭味，也不再潮湿，反而变得十分干燥，像是烘焙坊的炉灶周围一样。 “还不错，至少发动的过程已经没有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多加熟练，将整个流程变作一种本能，否则在某些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会因为惊讶和仓促而大脑一片空白。” 尤格拉姆自顾自地说着，开始憧憬那些真正的超凡事件。 “对了，晋升‘清算师’的时候，所有的材料都是霍格老师提供的，虽然我没有途径去弄到手那些含有超凡因素的材料，但是兑换成等值的钞票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想一想，嗯，配方......” “4根幼年狮鹫的腰腹羽毛，5克白苋草的干燥粉末，50毫升六叶草的根茎汁液，1毫升迟缓蜗牛的黏液，纯度高级的宝石一块或者粉末5克。” “这里面只有幼年狮鹫的腰腹羽毛无法弄到手，应该也只有这个最贵，不对，还有纯度高级的宝石，糟糕，这样看来，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又没有了......” 尤格拉姆低声叹了口气，看了眼腕表，猛地一拍脑门，道： “糟糕，已经这个时间了吗？必须尽快回去，如果让别人发现就糟糕了......” 尤格拉姆十分熟练地清理着周围的灵性残留，确认自己留下的痕迹都已经销毁之后，身手灵巧地离开下水道。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下水道深处的阴暗和寒冷慢慢侵蚀回来。 一个孤零零的脚步声从远处走来，来到这片空气中依然存留着温热的空间，慢慢伸出手。 “嗯，确实是太阳，”这人声音低沉，是一个十分明显的男性声线，“野生的太阳？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选择‘太阳’？” ······ 费伦，东一区，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几个星期后，米斯顿葛重新来到这个吸血鬼的居所，心情十分复杂。 他本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毕竟那个杀手，是他们曾经亲手解决并交给教会的，如果这件事被吸血鬼知道的话，不主动找他麻烦都算是好的。 怀着复杂的心情，米斯顿葛站在房间正中央，看着高处的亚修斯一步步走下来。 “亚修斯先生。”米斯顿葛礼貌地问候。 “你好，我尊贵的朋友，”亚修斯道，“想必你应该也已经产生了疑惑，为什么我我们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你，对吗？” “确实，我甚至都以为，你们已经不欢迎我来到这个地方了。” “那怎么会，”亚修斯俊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然后微笑着摇摇头，“你也知道，前一段时间是因为那些肮脏的狼人，如今它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不光是你，连我们，也选择了保持沉默，隐匿踪迹。” “费伦确实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保证自己的安全，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点头，“那您这次让巴米尔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是的，考虑到你之前为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决定给予你加入‘血色尖叫’内部的资格，只是在流程上，还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情，你也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试炼。” “什么试炼？” “寻找一件吸血鬼的圣物，是从远古的第三纪传下来的古代遗物，银月圣杯。” “银月圣杯？” “是的，一个类似于秘银质地的圣杯，是我们族内的圣物，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费伦，以及在其他地方都无法自由行动，所以希望可以由你来帮助我们，寻找那个遗失的古代遗物。” “原来是这样，”米斯顿葛点点头，“可以的，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找这件东西，我现在还有医学院的工作，所以不能长时间请假。” “这个，”亚修斯冷峻而优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尴尬，“我们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所以只能拜托你。”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我甚至都没有任何线索。” “线索的话，我们是有的，在吸血鬼的历史上，曾有过两次重大的时刻，第二次就是十多年前发生在费伦的吸血鬼事件，也正是因为那次事件产生的恶劣影响，才让我们遭到了大清洗，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至于第一次，是发生在很多年的一次背叛，一次有关我们吸血鬼内部的背叛。” “一个名叫蜜莉·德维尔女性吸血鬼，因为某些原因，背叛了我们，并在离开的时候，从族内带走了一件圣物，也就是我们刚刚谈论的银月圣杯，那件无比强大的古代遗物。”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米斯顿葛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的，所以，寻找到这个蜜莉·德维尔的踪迹，就能找到银月圣杯，这就是对你的试炼，也是我们的请求。” “明白了，还有更多一点的线索吗？只有一个名字，还是不太容易。” “很遗憾，”亚修斯摇摇头，“所有的情报，就只有一个名字，除此之外......” “不，还有一点，或许派不上用场，但也有可能提供帮助。” “这个蜜莉·德维尔，信仰的是曾经的星之精灵。” “而且，有情报说，她很有可能加入了魔女。” 第十八章 位阶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天后。 一行人从约克夏大使的官邸离开，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在路边讨论起来。 “真的是令人惊讶，”戈德里克说道，“没想到约克夏大使居然会表示出这样的态度，居然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在凯莫斯那边，说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来看，这几乎等于已经选择了立场。” “是这样的，”黎叶多尼希跟着在旁边分析，“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究竟是凯莫斯的计划，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们放松大意，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企图。” “没错，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约克夏大使这边，我们不需要担心什么，既然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保全自己，那么我们也正好可以借用这个机会。” 戈德里克在黎叶多尼希肩膀上拍了拍，“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很抱歉不能继续陪你们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后应该是要去二皇兄驻守的森尔顿关卡，对吗？” “是的，不过按照行程，应该会迟一点。” “应该会在莫德里西骑士的授封仪式之后吧，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这次的授封仪式，也算是变相的士气鼓舞，希望你们之后一切顺利。” 戈德里克对众人笑笑，最后看向站在边缘的苏格，走过来，道： “我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只是现在的长相......” “我觉得比之前要好看许多。”苏格不卑不亢地回道。 “呵呵，”戈德里克笑起来，“确实是这样，感谢你之前做的一切，还有刚刚的护卫，虽然在约克夏大使这边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有你在，我们可以更加安心。” “那正是我的职责。” “很好，关于莫德里西骑士的授封仪式，你有收到邀请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 “已经收过了，”苏格说道，“维拉蒂小姐早在第一时间，就对我发出了邀请。” “就是这样。”维拉蒂得意地笑着。 “看来有人提前我一步，不过这样也好，”戈德里克对众人挥手，“那就，让我们之后再见。” 众人一起目送戈德里克的马车离开，却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各自返回。 “很久不见了，”黎叶多尼希对苏格微笑着说，“看样子，你确实是很忙碌。” “还好吧，”苏格点点头，“请问，现在是谁在对我说话呢？是格里芬的第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殿下，还是我认识的黎希？” “就黎希吧，”黎叶多尼希也笑起来，过去摸摸维拉蒂的头，“这会让我更加放松一些，毕竟我们刚刚从约克夏大使的府邸中出来，而且还听到了足够震惊的内容。” “那位约克夏大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很有可能，不过就像我们刚刚讨论的那样，就算他真的知道，就算这是凯莫斯计划中的一环，我们也要借此机会推动下去，当然，我们也要防备约克夏大使与凯莫斯那边的配合，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找理由加强这附近的看守力量。” “还真是不能有片刻的松懈啊。”苏格感叹道。 “毕竟被分配到了这样一个任务嘛，而且这还关乎着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关系，最好是不要发生战争，不然的话，受到伤害最多的，还是普通人。” 苏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的，最好是不要发生战争，我听说，现在是格里芬的第二顺位皇子，布兰德在森尔顿关卡镇守，是吗？” “是的，”黎叶多尼希有些担忧，“以二皇兄的脾气，如果凯莫斯真做出什么事，他是真的会发动战争，所以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显得更为重要了，一定要摸清楚凯莫斯的意图，同时还要安抚二皇兄这边。” “确实，森尔顿关卡，森尔顿关卡，”苏格看向黎叶多尼希，“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说说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的皇子身份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有用的。” 苏格点点头，道： “我有个朋友，在森尔顿关卡被扣住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帮忙照看一下，当然，如果能放他通行就更好了，他只是一个药剂师，并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原来你是在说这件事啊，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黎叶多尼希对苏格做出疑问的表情，“要说去森尔顿关卡，维拉蒂也会一起，难道你不是吗？” “嗯？”苏格看向维拉蒂。 “我没有跟你说过吗？”维拉蒂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明明已经邀请过你了啊？” “你只是邀请我在今天作为你的护卫过来，并没有说邀请我一起去森尔顿关卡的事情。” “那我现在邀请也不晚，这可是关乎格里芬和凯莫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作为正义的伙伴，怎么可以少了我们两个人呢？”维拉蒂一脸兴奋地握拳。 “就是这样，”黎叶多尼希笑笑，“关于起程去森尔顿关卡的行程，我之后会制定一个计划，你去维拉蒂那边了解就可以了，时间的话，大概会在授封仪式之后。” 说到授封仪式的时候，黎叶多尼希不自然地低垂着眼睛，只是苏格和维拉蒂正在大眼瞪小眼，所以二人都没有看见，只有站在众人身后的女护卫安斯纳·塔西亚，轻轻侧转脸庞。 “好了，”黎叶多尼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就之后再见吧，我也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愿圣洁的光辉，照亮我们的荣耀。” 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的马车离去，转头问道： “刚刚他说的最后那句话，是......” “祭祀教会的信徒们经常会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啊，”维拉蒂打了个哈欠，“毕竟是帕莱斯家族，信仰的还是祭祀教会。” “原来是这样，倒是很少听他谈起。” “听上去，你们好像经常见面的样子？” “也不算是，只是见过的几次，都没有听他说起这句话，”苏格看向维拉蒂，“所以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回去制定计划？” “不，我要回家睡一觉，”维拉蒂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困，所以我要回家睡觉去。” “那就，愿女神庇佑你，有一个好梦。” 苏格看着维拉蒂也离开，抬头看向天上明亮的太阳，疑惑道： “这才不到中午，有这么困吗？还是说，因为要准备今天的拜访，她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真是奇怪。” ······ 费伦，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苏格回来之后简单说明了情况，并对欧德修凡特说最近一段时间有可能会出去。 “要说让你注意安全，应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欧德修凡特坐在摇椅上阅读着一本古书，目不斜视，“虽然说你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手段，但无论是‘隐匿窥视者’带给你的能力，还是‘隐灵之境’的存在，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付你的家伙，应该没有几个。”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苏格挠挠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夸奖，“对了欧德爷爷，之前去赛齐瓦的时候，克里丁主教曾问过我，为什么还没有晋升位阶三。” “克里丁是这样直白地问你吗？” “是的，就在我用‘穿越者’的仪式去到赛齐瓦的时候，他是这样问我的，所以我想，是不是星辰领域位阶三，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位阶？” “并不是，或者说，达到高位阶之后，每一个领域的每一个位阶，都是很特殊的。” “怎么说？” “在进入高位阶之后，拥有神性并不只是给我们的身体带来了改变，让我们能够承受某些知识的灌输而不会失控疯狂，拥有神性之后，超凡者也能够利用‘概念’的力量在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概念’的力量？”苏格好奇，他曾经在弗洛第和塞哈战斗的时候，听到过塞哈提到过，只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没有让他仔细思考的时间。 “‘概念’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欧德修凡特合上手中的书籍，从摇椅上站起来，接着去到二层的书房中翻找一通，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张纸条，顺势递给苏格。 “既然你已经有继续晋升的觉悟，那这种事情，还是等到你晋升后自己感受比较好，对了，我必须要嘱咐你，因为高位阶的原因，灵药的配方和仪式本身就承载了某种神性，所以这张纸条能够存在的时间很短。” “所以呢？”苏格茫然地眨眨眼睛。 “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尽快看一遍，记住之后立刻销毁。” 听到欧德修凡特这样说，苏格连忙看向手中的纸条。 “星辰领域，位阶三，闪烁。” “配方：泽塔陆行龟的甲壳鳞粉末10克，月光精灵的露珠3滴，布布鸟的鸟蛋壳10克，穿越者的灵性血液20毫升。” “仪式：用任何方式‘进入星空’，感受星辰的律动，服食灵药。” 第十九章 阻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闪烁......” 苏格低声念着这个词语，神情出现片刻的恍惚。 “这就是星辰领域的位阶三吗？” “是的，相应的能力，还是等到你成功晋升后自己去了解比较好，”欧德修凡特道，“你现在要解决的，就是灵药配方和仪式的问题。” 苏格点点头，重新看向手中的纸张，将上面的内容都记在脑子里，然后挥手以灵性的火焰将纸张点燃。 “配方里面，泽塔陆行龟的甲壳鳞粉末和布布鸟的鸟蛋壳我有听说过，虽然是比较少见的生物，但是只要努力搜寻的话，还是能找到相应途径的。” “只是月光精灵的露珠，还有穿越者的灵性血液，我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月光精灵，现在还有精灵的存在吗？更多的精灵应该是生活在森林中与树人相处在一起，崇拜和向往月亮的精灵，应该还是在精灵与血族联盟的时候存在的吧？” “很不错的分析，”欧德修凡特颇为赞赏地看着苏格，“通过一个名字就能推断出相应的时间和存在方式，看上去，你对曾经的历史了解得非常不错。” “确实，月光精灵，顾名思义，是崇拜月亮的精灵，现在已经很少见了，甚至可以称得上稀有，但无论如何稀有，它们还是确实存在的。” “找到它们，得到它们的承认就能获取它们收集的露珠，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如果你有相应的途径的话，这个材料是最简单的一种。” “可是我没有。”苏格很无奈地摊手，耸耸肩。 欧德修凡特也不表示，继续说道： “至于穿越者的灵性血液，就更简单了，‘穿越者’，知识领域位阶五的存在，找到他们求取一些富含灵性的血液，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当然，要注意的就是，只能找目前是位阶五穿越者的对象，更高的位阶虽然也有过穿越者的经历，但从灵性的特点来看，并不符合要求，所以还是要找真正的‘穿越者’才行。” “这个材料，嗯，我想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太难，毕竟你认识克里丁，知识教会有那么多的信仰者，找到一个正好处于‘穿越者’阶段的家伙，应该也是轻而易举。” “还可以这样吗？”苏格有些惊讶，“这样的话，对我来说确实比较容易，我甚至可以将这件事完全拜托给克里丁主教，毕竟我在他那里还有不少的贡献。” “就是这样，”欧德修凡特说着，表情严肃起来，“材料的问题其实还好说，或许会花一番功夫，但确实是可以找到的，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仪式。” “仪式......” “对，仪式，用任何方式‘进入星空’，感受星辰的律动，服食灵药。”欧德修凡特说着，抬头看向屋顶，“在你还是中位阶的时候，应该就知道，如今的星空，已经被封锁了，对吗？” “是的，但是这个仪式......”苏格眉头紧皱，“仪式说可以用任何方式进入星空，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星空已经被完全封锁了，这岂不是......” “是的，这就是关键所在，”欧德修凡特轻声叹了口气，“星空被封锁，可是想要晋升却一定要进入星空，这就是为什么如今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如此之少的原因。” “进入高位阶的存在或许不少，但绝大多数都会止步于位阶四‘隐匿窥视者’的层次，无法晋升位阶三，原因就是因为星空被封锁。” “不单单是这样，在中位阶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因为星空被封锁而无法与星辰进行呼应，无法晋升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很多人会因此失控和疯狂。” “虽然我们知道问题的所在，但我们无法解决，星空被封锁，这就是一切的源头，也会困扰我们星辰领域最大的难题。” “原来是这样啊。” 苏格也跟着感叹。 很久之前，在他知道星空被封锁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是随着他的位阶逐步提升，与星辰之间的呼应需要也越来越强烈，才慢慢发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晋升位阶三的仪式上，居然还需要这种“直接进入星空”的方式，这让他完全束手无策。 “欧德爷爷，”苏格问道，“我记得，您之前，最高的时候应该是位阶一，对吗？” “是的。” “也就是说，您曾经真的进入过星空？” “对，你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欧德修凡特道，“但是当时，星空并没有被封锁，那还是我在位阶三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还没有接受阿瓦鲁·奥斯汀的邀请。” “也就是说，星空被封锁，是发生在您晋升位阶三之后，到接受永恒万物神邀请之间的这段时间，对吗？”苏格皱着眉头，“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多事情，比如毁灭一切的天灾，即使是荣耀巨龙神塔布里斯领导的巨龙一族，也没能挺过去，在那场末日般的天灾之中，大地几乎被完全摧毁，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能活下来。” “其中就包括人类，对吗？” “是的，阿瓦鲁·奥斯汀能够一跃成为世界的巅峰，与那场天灾有很大的关系，正是因为巨龙一族大部分都死在了天灾之下，才给他了一丝的机会。” “而他抓住了，从而成就了后来的永恒万物神。”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个天灾，很有可能与星空被封锁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了？” “是的，唉，”欧德修凡特叹了口气，“探索星空被封锁的秘密，我已经做了几百年的调查也研究，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甚至都没有可以提供给你的所谓的‘参考’，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没有探索出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是晋升位阶三，很大程度上还是要靠运气，所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的希望越大，之后的失望也就越大。” “我明白，但是，”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咧嘴一笑，“星辰掌握的其中一个权柄，不就是‘希望’吗？而且在没有尝试的前提下就灰心丧气，这可不是我一贯的作风。” “这么说倒也是，”欧德修凡特先是一愣，接着温和地笑了起来，“对于年轻人，用我们这种老家伙的心态去看，确实不怎么合理。” “那你就尽管去尝试吧，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哪儿也不去。” 苏格点点头，满心的感动。 “对了，”欧德修凡特拍了拍脑门，忽然想起来，“忘记跟你说了，马上要在格尔姆林宫举行的，关于骑士莫德里西的授封仪式，你应该已经听到了吧？” “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要参加。” “您怎么知道我要参加的？” “哦，已经有人邀请过你了？” “是的，斯齐亚家族的那个维拉蒂，就是之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找人过来帮忙照顾启明星的那个斯齐亚家。” “哦，那个小姑娘啊，她邀请你去参加的授封仪式？” “是啊。” “很不错，不过，我想你应该不能作为被她邀请的客人去了，因为你有其他的身份。” “其他的身份？”苏格也疑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之前的事情吗？现在的我们，是一个没落的子爵家族，虽然没落了，但是对于这种程度的授封仪式，我们还是有必要出席的，当然，是作为男爵的身份。” “我差点忘记还有这样一件事了，”苏格哭笑不得的，“想不到我们这个没落的‘子爵’家族，并不是一个空头的招牌啊。” “当然了，我们也是有点资产的。” “比如呢？” “比如......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虽然有点破旧和简陋，但确实是我名下的资产。” “这样啊，”苏格面无表情地问道，“包括那个破破烂烂的马厩吗？” “......当然。” ······ 临近傍晚的时候，苏格来到互助者协会。 一进门，他就看到跟希娜在桌前对坐喝茶的米斯顿葛，此时协会中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过来委托的雇主，两个人就这样悠闲地喝着红茶，一副惬意的样子。 “米斯？” “苏格？”米斯顿葛惊讶道，“你回来了？” “好像我才是这里的专员吧？” “是的，”希娜在旁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说，为什么一个不是协会专员的家伙会比真正的专员来的更频繁，这是一个我们，不，你们所有人都要深刻反思的事情。” 苏格和米斯顿葛听后各自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任务还顺利吗？” “我都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过去找你，”苏格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因为你有正经的工作，不是吗？不像我们......” “我们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希娜道，“当然，某些总是借口翘班的家伙不算，那些家伙甚至都没有被称为‘人类’的资格。” 苏格苦笑着，看向米斯顿葛，“所以，你最近怎么样？” “我最近还好，”米斯顿葛道，“不过，就在前不久，吸血鬼那边联系我了。” 第二十章 拜访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吸血鬼那边？”苏格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又找你做什么？原本以为他们会谨慎一些，没想到这才没过多长时间，又打算出来惹事了？” “也没什么具体的，他们只是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帮着找一个背叛吸血鬼的人，并且寻回被那个人带走的一件吸血鬼的古代遗物。” “背叛吸血鬼的人？”苏格眼皮一跳，瞬间想到山德，“还带走了一件吸血鬼的古代遗物？那是谁？” “一个叫作蜜莉·德维尔的吸血鬼。” “这样啊。”苏格松了口气。 “对，他们说，这是对我的试炼，如果能顺利通过的话，就可以加入他们的内部。”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给你这样的试炼？只是因为他们在费伦中不方便行动吗？所以想要你帮着执行？”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还有一部分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个蜜莉·德维尔在什么地方，所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头道，“那这个任务就拖下去好了，先不说找不找得到这个蜜莉·德维尔，就算是找到了，一个能够叛逃吸血鬼还带走古代遗物的家伙，应该也非常危险。” “再说，加入吸血鬼的内部也不是什么诱人的条件，说实话我根本就不希望你继续接触他们，所以，就放着这个试炼吧，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说还在继续查就好了，装装样子。” “明白了。”米斯顿葛老实地点点头。 “很有点昂都的样子啊，”希娜依旧在面无表情地品尝着红茶，“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一定是被昂都带坏了。” 对于希娜的评价，苏格只能报以苦笑。 “对了，”米斯顿葛继续道，“他们说，这个蜜莉·德维尔，是一个在吸血鬼之中也很特殊的存在，她崇拜曾经的星之精灵。” “星之精灵？”苏格回忆着，“是我们以前在石碑上看到的那个，我记得......应该是叫薇丝娜·丝帕恩洛这个名字吧？那不是已经成为历史的存在吗？” “是的，我也觉得这条线索没什么用，但因为你也是星辰领域的，所以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米斯顿葛道，“不过吸血鬼那边还给了一点线索，说这位蜜莉·德维尔，有可能加入了魔女。” 米斯顿葛说完，旁边的苏格和希娜二人同时一颤。 “你能一下子全说完吗？”希娜冷冷地看向米斯顿葛，“不然我们的心脏应该会受不了，除非这是你想让我们去你那里做健康检查的手段。” “额，抱歉，”米斯顿葛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帮库特教授代课，所以，对于接下来要讲解的知识点，总是下意识想要让学生自己提问。” “好吧，”苏格无奈道，“一个可能加入魔女的吸血鬼？还是曾经信仰星之精灵的，那么现在她的信仰是什么？红衣女神？还是星之精灵？” “这个，我也不知道。” “有点需要在意啊，”苏格喃喃道，“那，还是像我们刚刚说的那样，不要在意这件事，如果吸血鬼那边联系你，你就装装样子，表示正在查，但是还没有结果。” “至于这个可能加入魔女的吸血鬼，我去帮你查一查，别的不说，单说她的信仰对象，就是很矛盾的一个问题。” “查一查？”希娜疑惑道，“听上去你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是有途径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对魔女这么了解？” “我认识一个曾经被魔女纠缠过的人。”苏格也不多解释。 希娜点点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中的红茶上面。 “还有一件事，”米斯顿葛左右看了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继续说下去，这才缓缓开口道，“嗯，我应该是要继续准备晋升的。” “晋升啊，”苏格道，“应该是位阶五，对吗？” “是位阶四。” “哦，位阶四啊，”苏格一惊，直接一口红茶喷出去，“你说什么？你准备晋升位阶四了？可是你......” “就是在你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成功晋升成为了位阶五，现在是月亮领域位阶五的沉默导师。” 米斯顿葛说完，苏格和希娜同时陷入了沉默。 “嗯？”米斯顿葛也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疑惑道，“我应该没有发动能力啊？” “确实没有，我们只是发自内心的沉默。”苏格苦笑着，“好吧，没想到我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才勉强满足了晋升的条件，你却只是在医学院里做着平日的工作，就已经将灵药全部消化完全了？” “也没有完全，不过也很快了，”米斯顿葛道，“最近我不是在帮库特教授代课嘛，所以在面对学生的时候，我经常会选择保持沉默，让他们自己思考，而不是一味地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想，也许就是这个过程，满足了条件，才让我的灵药消化得飞快。” “真是女神的庇佑，”苏格道，“不，真是月亮的庇佑，那你现在开始准备材料和仪式，应该也不算晚，对了，你都需要什么材料？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弄到手，还有仪式，位阶五晋升位阶四的仪式最难了，如果能有他人帮助的话......” “仪式的话，我看过了，其实也不算很难，”米斯顿葛道，“需要收集历史上有关月亮的传说，或者七种月亮的象征物，以自身的月之精灵形态仰望月亮并保持冷静，在月光最盛的时候服食灵药。” “只是这样就可以吗？”苏格惊讶道，“居然不需要挑战有关神性的存在。” “不需要的，好像，在这一点上，月亮领域比较特殊，至少在晋升位阶四的时候，是不需要直接与拥有神性的存在接触。” “那还挺好的，那材料呢，材料有什么特殊的吗？” “材料的话，”米斯顿葛想了想，“液态的月光精华50毫升，梦月兽舞蹈时踩踏过的石头一块，月亮石矿脉的结晶一块，四翅月舞蝶的鳞粉2克，梦幻草的汁液5毫升。” “梦幻草？那不是......” “对，就是我们上次得到的那个，我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恰好就是我晋升时需要的材料。” “确实，真的是太巧了，”苏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剩下的材料应该比较困难，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液态的月光精华？去哪里找？还有梦月兽和四翅月舞蝶，听上去都是跟月亮有关的超凡生物，不过都是第一次听说......” “是的，不过距离我晋升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也不是特别着急。” “对了，还不知道月亮领域位阶四的名字呢？位阶五，你刚刚说过名字叫作沉默导师对吗？那位阶四呢？从材料和仪式来看，应该会与月亮有直接的联系吧？” “嗯，月亮领域位阶四的名字，叫作祈月牧师，古代的说法，叫作月咏。” “祈月牧师？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苏格看着米斯顿葛那张圆脸，忍不住就想笑出来，转头一看希娜正在看向自己，于是疑惑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不过，”希娜看了看苏格，又看了看米斯顿葛，“在你们刚刚来到费伦的时候，还是低位阶的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很难想象，你们现在已经能坐在一起讨论晋升高位阶的事情。” “好像，还真是这样，”苏格与米斯顿葛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起来，“对了，希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我记得你应该是‘皇帝’领域的对吧？晋升的仪式和材料，有提前准备吗？” “材料有提前准备，不过，”希娜目光低垂，“因为‘皇帝’领域的特殊性，考虑晋升仪式之前，一定也要有与之相配的地位才行。” ······ 库奥里德海。 西奥多格。 昆汀独自一人来到海边，吹着湿润的海风，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回到正常的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有的西奥多格人都已经在逐渐适应新的生活。 在这里有明确的气候和日月变换，也有丰富的资源，远比他们之前所待的水下要好得多。 “感谢伟大的伊格梅尔，”昆汀虔诚地祈祷，“还有‘星辰’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忽然出现在海滩上，引起了昆汀的警戒。 “等一下，”昆汀连忙跑过去，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发现面前的人全身笼罩在一条长袍下，脸上戴着一张面具，是个恐怖的山羊头形象，“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来人看到昆汀的样子，并没有多么好奇，“我是听到了传闻，才来到海上，据说一艘名叫白头海鹰号的船，被恶魔火焰袭击了。” “那个不知道，这里是私人领地，尽快离去。” “原来是这样啊，请原谅我的冒犯，”来人四下看了看，在海滩上捡了一枚好看的贝壳，放在面具旁轻声呢喃着，“如果可以的话，请将这个交给这里的主人。” 昆汀迟疑了片刻，确认贝壳上的确没有特殊的灵性残留，这才接过来，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昆汀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感觉就像是一场幻觉，如果不是他手中拿着贝壳，简直都会误认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发生什么事了？”伊弗尼斯看到昆汀独自出神的样子，从远处走过来。 “队长，”昆汀喃喃道，“不，族长，我刚刚，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人出现在这里，给了我这个，说让我交给这里的主人，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这个？”伊弗尼斯接过贝壳，“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什么特殊的。”昆汀摇摇头。 “不对，”伊弗尼斯忽然警惕起来，“这里有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制造的屏障，还有幻水师制造的幻觉，高位阶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发现，更不用说自由出入了。” 伊弗尼斯看着手中的贝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历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估摸着时间，苏格早早地出门，强迫自己适应双脚走路的习惯，来到位于西三区的阅读者教堂。 经过飘散着烤面包和蔬菜浓汤的免费餐区，苏格轻车熟路地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轻轻敲响之后，推门进去。 “很准时，”克里丁的表情依然严肃，但是语气十分缓和，“只是你为什么没有用‘穿越者’的力量过来？” “因为我现在就在费伦，”苏格面不改色道，“而且，我现在正在训练自己，让自己重新习惯用双脚走路的感觉。” “是吗？”克里丁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那很好。” “所以我顺便也想问一下，”苏格虚心地请教道，“已经拥有‘穿越者’能力的您，是如何克制自己不使用‘穿越者’能力的？” “什么意思？” “我是说，您在去洗手间或者什么地方的时候，是会通过自己的双腿走过去，还是在面前打开一扇大门，直接穿越进去洗手间。” 苏格说完之后，克里丁足足愣了半分钟，低声回道：“当然是前者。” “就是这个，所以我想问，是什么让您选择不使用‘穿越者’的方便能力，反而选择用自己的双腿走过去呢？” “因为我不确定洗手间里面是否已经有人。” 苏格：“......” “咳咳，”克里丁清了清嗓子，掩饰着脸上的尴尬，说道，“既然已经过来了，就尽快开始这次的工作吧。” 苏格点点头，正要在桌前坐下，开始解读恶魔之语的工作，却发现自己面前摆放的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解读的那张古旧羊皮卷，而是一卷厚厚的羊皮纸。 苏格向克里丁递去询问的目光，克里丁这才将桌上的羊皮纸摊开，将一个有着无数细小注释的记录展现在苏格面前。 “这是什么？” 苏格看着羊皮纸上记录的几条主要线条，还有在上面标注出来的几处重点，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条时间线，上面记录的几处重点，就是历史上几个重要的事件点。 “你应该可以看出来，不是吗？”克里丁这一次没有在旁边等候，而是凑过来，找了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小木棍，像上课一般给苏格讲解着，“已知的历史。” “已知的历史？” “是的，已知的历史，”克里丁用小棍点着起始的位置，“从记录依然模糊的第一纪开始，一直到我们现在生活的纪元，几个重大的时间点和顺序，都已经被标注了出来，当然，是已知并且证实的。” 苏格盯着面前的图看了半天，“今天不需要我解读恶魔之语？” “是的，之前已经积累了不少，需要将那些一一填入对应的区域，而且，我发现你其实也知道很多秘密的历史，如果有你来辅助，应该可以将这张图弥补得更加全面。” “原来是这样，”知道不需要解读恶魔之语后，苏格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在椅子上狠狠伸了个懒腰，看到一旁克里丁冰霜一般的面容，连忙站起来让开正面的位置，“您请坐。” “嗯。”克里丁也不推辞，直接坐下来，用小棍点着一个位置，“第一纪就不说了，那个时候甚至没有拥有清醒神志的个体，也根本无从验证。” “第二纪，混乱纪元，八个强大的天赋种族，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圣战，由恶魔，巨人，羽蛇，死灵组成的一方，对战由天使，古兽人，巨龙，精灵与血族同盟组成的一方。” “第一次圣战结束后，恶魔，巨人，羽蛇，死灵一方作为胜利者，并没有对另一方进行屠杀，但是天使族和死灵族却作为第一次圣战的牺牲品，几乎整个族群全部灭亡。” “这些，与你所知的是否一致？” “完全一致，”苏格道，“其中对第一次圣战影响最深的，也是最关键的，是天使族七大天使之中的炽天使乌里尔的反叛，因为乌里尔在战争最关键的时候反叛加入恶魔一族，才影响了整个战局，导致了天使一方的失败。” “作为第一次圣战的优胜者，乌里尔也经过大恶魔贝耶的帮助，坐上了恶魔君主的位置，只不过后来......” “后来的事情之后再说，”克里丁道，“现在就只需要关注第二纪发生的事情，并且确保它们是正确的，只是这样就可以了。” “明白。” “那我继续说，如果有与你印象中有所出入的，可以立刻打断我，”克里丁继续道，“在第一次圣战之后，除掉天使族和死灵族的剩余六大天赋种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并且联手制作了创世神石碑。” “然后就是第三纪，英雄纪元，”克里丁移动小棍，“对于这个时代，你有什么了解吗？” “英雄纪元，第一位英雄，是巨龙族的塔布里斯，我们之前在恶魔之语中也听过这个名字，是知识巨龙的孩子，一开始被冠以智慧巨龙之名。” “同样也是在恶魔之语中听过的，这只巨龙，似乎是得到了某件名为‘黄金卵’的族内圣物，所以实力突飞猛进，带领巨龙族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的种族。” “并且还在讨伐恶魔族的战争中，亲手击败了大恶魔贝耶，在巨龙族内成就了‘荣耀巨龙神’的光荣，当然，祂事实上并没有成神，但已经开始准备成神的仪式。” “是的，”克里丁点点头，“因为祂掌握了创世神石碑。” “接下来，”克里丁握着小棍移动，指向一片空白，“是英雄纪元的第二位英雄，永恒万物神，但是在你所说的‘荣耀巨龙神’与永恒万物神出现中间这段时期，目前已知的，只有一场描述非常模糊的天灾。” “似乎就是因为那次意料之外的天灾，让原本距离成就神灵位格的智慧巨龙塔布里斯成为历史，连带着祂手中掌握的创世神石碑也下落不明。” “而一直以来无比弱小的，只能依附其他种族求生的人类之中，出现了一个后来的永恒万物神。” 听到克里丁这样说，苏格沉默了片刻，“克里丁主教，您知道有关永恒万物神的事情吗？” “具体一点，你的问题太笼统了。”克里丁头也不抬。 “比如说，祂的名字，经历，之类的......” 克里丁瞥了苏格一眼，“当然不知道了。” “好吧。” “你知道些什么吗？” “额，”苏格感觉浑身的肌肉的绷紧了，连忙道，“知道一些，但是还无法确认是否是准确的，所以，我想也没有填充的必要。” “没错，历史的真相只有一个，但传承百年之后，很可能会演化出诸多版本，里面有世人擅自添加的浪漫色彩，作为一个故事来说确实很不错，但我们需要的，却只是真实的历史，即使它无比残酷。” “所以说，如果你能够确定那一部分的历史是真实的，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明白了。” 克里丁点点头，手中的小棍继续移动，“再接下去，就是人类登上世界舞台进行统治的纪元，但也被冠以灾厄纪元之名。” “当时的人王，也就是后世的永恒万物神，依靠某种手段，重新找到了创世神石碑，并且依靠着石碑上的内容，正式成就神灵的位格，还是同时掌握了七个领域的权柄，是自创世神之后的第一人。” “原本在祂的领导下，人类应该作为世界的主人，可是很突然的，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永恒万物神突然陨落了，祂身边的几位神使，也各自离去。” “而被永恒万物神掌握在手中的创世神石碑，再一次失去踪迹。” “正是因为永恒万物神的陨落，或许是同时掌握的七个领域权柄的崩溃和失控，导致了万物的衰败和腐朽。” “当时世界上生命的数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削减到原本的十分之一，黑暗笼罩世界，也就是我们之后所称的‘大凋亡时代’。” “因为永恒万物神的陨落，导致的万物衰败和腐朽？”听到这里，苏格突然愣住了，“听上去，这似乎是衰败领域的力量啊。” “嗯......”克里丁沉默了片刻，“确实，但永恒万物神掌握的七个领域之中，原本就有衰败领域的存在，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我是说，为什么在七个领域之中，只有衰败领域在永恒万物神陨落后产生作用和影响呢？为什么没有其他领域的影响？” “当时永恒万物神掌握的领域里面，应该也有秩序和祭祀，不是吗？如果衰败领域发生作用的话，这两个领域应该都会进行一定程度的克制，而不会任凭衰败领域影响下去，以至于有了后来的‘大凋亡时代’。” “为什么这么说？”克里丁看向苏格，“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苏格看着克里丁的眼睛，犹豫了片刻，重重地点头，将自己去到海上的见闻，尤其是看到的那个衰败岛屿深处的壁画，还有弗洛第和塞哈的战斗过程，告知了克里丁。 当然，他隐瞒了部分的事实，那就是有关欧德修凡特的身份，还有人王的名字。 第二十二章 神灵出现的时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克里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确定见到的那两个人，就是我们在恶魔之语中听到的塞哈和弗洛第吗？” “至少从祂们的对话中，我是这样判断的，”苏格道，“而且，我确实听到了永恒万物神和柯尔德的名字，如果说只是重名的人，应该不会说起这些。” “更重要的是，祂们很强大。” “这样看来，确实是真的了，没有想到，原来我们在恶魔之语当中听到的内容，也并不全都是真实的，不，原本在恶魔之语中的，就是一只恶魔的猜测，那么猜测的结果是错误的，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克里丁低着头，若有所思。 “而且，你刚刚说，有关衰败领域的危害？” “是的，我是听到那两个家伙谈论的，毕竟塞哈是曾经永恒万物神的神使，还是衰败领域的，对于衰败领域的理解，在如今的世界上，应该没有任何人能超过祂。” “所有再加上引起‘大凋亡时代’的衰败气息，你就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了，是吗？” “不只是这样，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衰败领域的秘密，与永恒万物神的陨落也有某种关系？即使不是直接的关系，也存在间接的联系？” 克里丁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可是我们根本无从查证。” “继续吧，”克里丁用小棍继续往下指着，“大凋亡时代之后，因为没有了永恒万物神的压制，人类族群虽然依然强大，但也没有出现如同永恒万物神那般闪耀的存在。” “所以在这个时期，许多曾经无比强大但又被永恒万物神遮蔽光芒的存在，纷纷回到世界的舞台上。” “由此形成了一个人类作为统治世界的主体，其他多种族同时活跃的群星闪耀的时代。” “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前提条件，才出现了第二次圣战。” “第二次圣战并不像第一次圣战那样，具有鲜明的阵营划分，因为大凋亡时代的影响，还有曾经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的参与，第二次圣战，可以说是一场混战。” “诸多个体，诸多种族之间彼此合作，背叛，剿灭，求助......也许在上一刻还是同盟的双方，下一刻就会对彼此亮出锋利的匕首。” “恶魔族整体迁移至西南大陆，也是在第二次圣战之后的事情。” “而在这个被称作‘灾厄纪元’的末尾，出现了一丝光明，天空领域中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在一片混乱的世界之中，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祂，就是后来的天空教会信仰的对象，空之女神。” “女神是在第四纪进入尾声的时候成就的？”苏格惊讶道，“我一直以为，祂是在第五纪‘诸神纪’的时候，跟其他几位神灵一起，先后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并不是，在祂成就神灵位格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都没有任何人察觉，祂就如同永恒万物神那样突然崛起，成为了继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之后的第三神。” “只不过，祂没有选择和永恒万物神一样的路，没有在成神之后融合多领域的权柄，自始至终，都只保持了自己原有的天空领域。” “原来是这样，没有任何人知道......还真是神秘啊。” 话一出口，苏格忽然想到一件事。 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使用圆桌空间，也就是可以自由使用星辰领域神域的隐灵之境。 而神域出现的前提，就是有神灵的诞生。 也就是说，至少在欧德修凡特成为神使之前，是有一位神秘的存在，成就了星辰领域的神灵，否则不可能有神域的存在。 但是克里丁刚刚说，天空领域的神灵，是在第四纪进入尾声的时候才成就的，是继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之后的第三神。 可是从时间上来看，至少在永恒万物神出现之前，应该就有星辰领域的神灵存在了。 只是在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 “你在想什么？”克里丁见苏格没有说话，主动问道。 “我在想，”苏格犹豫了片刻，“您知道星辰领域的神灵吗？” 听到苏格这样说，克里丁也跟着沉默，很久之后，才轻声问道： “你从欧德那里听过一些事情了？” “欧德爷爷吗？是的。” “都有哪些事情？” “都有......”苏格挠挠头，“例如他的身份这种，不过因为他的性格不是十分外向，所以对当时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居然连身份都告诉你了？”克里丁惊讶道，“原来如此，看起来，他的确已经完全承认了你，不然也不可能将这种事情主动说给你听。” 事实上，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毕竟我看过地底壁画上的内容......苏格在心里嘀咕着，问道： “克里丁主教，您跟欧德爷爷，是如何认识的？” “如何认识的？我也忘记了，好像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有他这样一个联络很少的朋友。” “朋友？” “对，令人敬佩的朋友，曾经，在一个必须要进行选择的时候，他向前迈进了一步，但是我却因为对于知识的渴望而主动放弃了，所以，我还是很敬佩他的。” “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两个老家伙之间的往事罢了，”克里丁在空中摇了摇手，“你刚刚是想问有关星辰领域神灵的事情，对吗？” “是的，您知道一些什么吗？” “很遗憾，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欧德跟我说过，现在在世界上存在星辰领域的神域，我完全不会想到星辰领域之中，曾经有过神灵的诞生。” “而这位无比神秘的存在，从未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或许是因为星空被封锁的原因，又或者是别的，我们现在知晓的，也只是星辰领域曾出现过一位神灵，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完全不得而知。” 两个人沉默着，小阁楼中安安静静的。 “好了，让我们继续吧，”克里丁再次挥动手中的小棍，“第五纪，也就是诸神纪。” “或许是因为第二次圣战的残留影响，几位非常强大的存在，得到了成就神灵位格的契机，先后成神。” “黑夜，祭祀，月亮，知识，秩序，命运，异种......其中的绝大部分，选择在成就神灵位格之后建立教会，传播教义，只有异种，至今游荡，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人们都误认为这位神灵并不存在。” “再往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得更清楚了，进入第六纪，发生在北大陆上的这些事情，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中间的格里芬王国，东北的凯莫斯帝国，各自发生了许多的事件，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苏格看着克里丁面前的羊皮纸，愣了愣神，“所以，您今天没有让我解读恶魔之语，而是讲解了一遍历史，目的是？” “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只是到了应该要归纳和总结的时候，让你帮着一起看一看罢了，”克里丁少有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大致的历史，虽然还有无数的疑问和秘密，但只是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震撼了，不是吗？” “是的。” 简单总结了一下，苏格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到旁边的小房间中休息，而是直接告辞离去。 估摸着时间，苏格知道应该来不及回到郊外的庄园，于是干脆在阅读者教堂的后方花园中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直接与隐星建立联系，来到对他来说已经不再神秘的圆桌区域。 看着面前古老的圆桌，看到头顶上的清冷色的微光，苏格不自觉地就联想起那位神秘的星辰领域神灵。 现在是否依然存在？因为什么导致一直没有在世界上现身？这一切是否真的与星空被封锁有直接的联系？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等待着其余参与者的到来。 很快，一个个微弱的荧光，就出现在周围的高背椅上。 苏格默不作声地飞快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虽然能够利用隐灵之境做到一些特殊的事情，但是在圆桌会议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是无法看清其余参与者的面容。 这个隐灵之境，似乎是在对所有的参与者进行保护，即使他能做到独特的联系，也无法看穿这种保护。 苏格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一口气，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现在大部分的人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他必须谨慎起来。 考虑到这是自西奥多格事件以来的第一次会议，苏格有些担心昆汀会不会露出破绽，或者将西奥多格的现状主动分享。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和“混乱”虽然不至于会暴露，但是难免会被牵扯到许多无关的麻烦中。 “混乱”，“皇帝”，“月亮”，昆汀，“大地”......还有，“黑夜”？ “黑夜”也过来了？ 就在苏格全身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的时候，“混乱”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 “还是这么几个人啊，嗯，就很致命。”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高兴能够再次活着见到各位，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第二十三章 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见无人回答，“混乱”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首先还是材料交流环节，嗯，无论是‘知识’先生还是‘太阳’先生，都没有出席呢。” “这二位难道是忘记了自己曾在会议上说过的话吗？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发布的委托？这些就不说了，难道他们就不考虑一下他人的感受吗？” “如果别人带着材料来，看到他们并没有出席，会不会因为一时愤怒而将原本准备好的材料毁掉？” “我想，”苏格低声道，“应该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或许他们是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而不是忘记了。” “混乱”点点头，“那或许是我想的太片面了，希望他们不要因此而记恨，否则的话，嗯，就很致命。” “混乱”有意制造的一个小小的开场，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轻松起来，就在众人准备继续提问的时候，“黑夜”突然说道： “那个，西奥多格那边，出现什么问题了吗？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你们的请求了，难道说，你们的食物危机已经过去了吗？” “黑夜”说完，众人纷纷看向昆汀的方向。 昆汀看着一桌子的人，点点头，“是的，事实上，以后我们应该都不需要为食物的事情而感到担忧了。” “嗯？是发生了什么，让西奥多格的情况得到了改善，是这样对吗？” “差不多，我们找到了一处新的环境，那里有丰富的食物和资源，所以......” “那预言中的末日般的灾难呢？也不需要担心了？” “是的，虽然经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但是现在的西奥多格，已经不需要再为那些事情感到担忧了。” 昆汀说完，圆桌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苏格默默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一直担心昆汀会将西奥多格的事情说漏嘴，会在别人有意识的试探中暴露一些关于他们身份的秘密。 不过昆汀回答得如此自如，虽然没有说明具体的情况，但是在这样的回答之后，其他人也没有正当的理由追问下去，显然是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是伊弗尼斯教给他的吗？还是说，经过了之前那么多次的会议，他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有所成长了？ 苏格默默地想着，看到在昆汀说完之后其他人也各自保持着沉默，于是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想发布一个委托。” “有关一位女性，名叫蜜莉·德维尔，如果各位能够得到有关她的行踪痕迹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酬劳。” “关于这位女性的情报很少，目前所知的，是她很有可能加入了魔女。” “也就是说，是一位魔女？” “有很大的概率。” “混乱”呵呵两声，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开始对魔女感兴趣了？我必须事先提醒你，虽然她们有着极致的美貌和充满诱惑力的身材，但是她们非常危险，你可不要因为一时的欲望放纵，最后死在她们的红裙之下。” “嗯，就很致命。” 你想到哪里去了......苏格在心里埋怨一声，怕其他人误会，连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我只是接到了一个委托，要寻求一件力量非常强大的超凡武器，而相关的线索，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个蜜莉·德维尔。”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甚至都没有见过她，而她是否真的加入了魔女，也还是一个没有被证实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您了，差一点让‘星辰’先生的声誉受损，就很致命，嗯，在这里我向您表示歉意。” “混乱”充满歉意的行礼，苏格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在意。 一旁的“月亮”道： “蜜莉·德维尔？一个很有可能加入魔女的人？携带了一件力量强大的超凡武器？就只有这么一点线索？” “很抱歉，是这样的。” “那恐怕很难得到有用的情报，毕竟已知的情报太少，而且关于魔女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能够探查方式又很有限，恐怕您这个委托，会成为一个长期无人接手的委托。” “只要大家能够帮忙留意一下就可以了，事实上，我原本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其实关于蜜莉·德维尔的情报，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她是一只叛逃而出的吸血鬼。 只是苏格有些顾虑，如果自己将这条情报说出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怀疑到与吸血鬼有联系，那样很有可能会被顺着这条线索抓住更多的情报，也许米斯顿葛也会因此暴露，所以就没有过多解释。 “混乱”听着呵呵一笑，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来交流一下吧，毕竟是难得的会议，不管怎么说也要有点参与感对不对。” “混乱”看向“大地”，说道： “‘大地’先生，不知道您之前发布的那条委托，就是有关格里芬皇室有关的那条，现在是否还依然生效。” “当然，不知道您得到了什么新的情报？” “当然是很有意思的情报，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就在前不久，位于迪尔卡半岛的凯莫斯，忽然宣布了国家的建立。” “我们都知道，凯莫斯曾经与格里芬发生的战争，在战争之后，所有的凯莫斯人都迁移去了迪尔卡半岛，人们虽然还将他们称之为凯莫斯帝国，但是本质上，其实是遗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 “而凯莫斯此时宣布国家的成立，就很有意思了，嗯，也很致命，你们猜猜看，一个被格里芬在战争中打败的国家的遗民，重新宣布国家建立之后，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复仇，”苏格道，“应该很容易联想，而且在他们宣布之前，应该就已经做好了详细的计划和准备，不然仅仅是一个宣布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所以说现在在两个国家交界的地方，也就是森尔顿关卡和埃特尔关卡那里，局势已经非常紧张了，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大地”沉默了片刻，道：“这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这与格里芬的皇室有什么关系呢？” “接下来就有关系了，我从某些特殊的情报得知，格里芬皇室之中，如今是二皇子布兰德在森尔顿关卡驻守，不过这位皇子脾气十分火爆，而且不畏惧战争，所以嘛，如果让他继续驻守，就算是原本没有战争，估计也会演变成战争。” “为此，皇室决定在演变成真正的战争之前，派人去森尔顿关卡，与凯莫斯进行谈判，具体的原因和内容还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其中有一部分，一定是对二皇子布兰德的任命，其实也就是限制。” “执行这个任务的，是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具体的时间嘛，嘿嘿，怎么样，‘大地’先生，说到这里，你是不是已经开始感兴趣了呢？” “确实，我已经开始感兴趣了......” “抱歉，”苏格突然道，“请允许我暂时打断一下，虽然这件事情的发展或许真的会如同我们假设的这样，但还是有一个前提存在的。” 苏格看向“大地”，道： “‘大地’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能得到凯莫斯那边的情报和消息，在凯莫斯宣布建立国家的宣言背后，是否真正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苏格说完，圆桌再次安静下来。 苏格的意图很明显，手段也很巧妙，不询问他人只是询问“大地”，是因为在之前他与“混乱”就猜测“大地”很有可能是凯莫斯的人。 虽然说在这个圆桌上没有国家的立场，但他作为生活在格里芬的人，自然希望格里芬一直和平下去，至于“混乱”，虽然是个疯狂的家伙，但应该也对战争没有什么好感。 他这样提问，就等于将“大地”逼入了一个前后两难的境地，如果回答，就证明“大地”确实是凯莫斯人，能够得到凯莫斯的情报，至少也是与凯莫斯有密切联系的。 即使这个情报是假的，是“大地”随口编造的，那么苏格只需要继续问几个问题，就能弄明白，而且在这个时候，“大地”的立场也已经摆明了。 如果不回答的话，他就可以顺势掐断“混乱”提供的情报，虽说“混乱”也不知道关键的时间点，但这样至少也可以让“大地”变得焦急。 只要焦急，就会犯错。 到时候，苏格只需要顺水推舟就可以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大地”缓缓道： “其实，我对这件事情，也有密切的关注，并且确实得到了一些线索。” “关于凯莫斯发布的国家建立的宣言，只是少部分官员，绝大部分的民众并不知道这件事，甚至在凯莫斯那边，都没有大规模流传。” “什么？” “我没有说谎，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海上的情况。” “海上的情况？” “是的，海上的情况，凯莫斯在海上也有势力扩张，并且也是在不久前，他们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 第二十四章 礼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请等一下，”苏格道，“先不说海上的部分，就先说凯莫斯的宣言好了，您刚刚说，大部分民众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少数的官员了解事情的发生过程？” “从我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确实是这样的，毕竟我也是花费了大价钱，才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事情的真相。” 嗯，很巧妙啊，隐晦地说明自己与凯莫斯的官员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甚至没有提起有关自己是凯莫斯人的身份，真的很不错，看上去确实也是提前想过应对方法了......苏格看向“大地”的方向，面带微笑的想着，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凯莫斯上层发布的这个宣言，背后确实是隐藏着某些手段，因为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宣言，完全不应该不会自己国家的人民，不是吗？” “这个......” “所以这件事，应该就像我们刚刚假设的这样，是某种假象，所以即使‘大地’先生掌握了某些错误的情报，也完全没有关系，毕竟在现阶段来看，我们能够掌握的情报，都是凯莫斯想让我们掌握的情报。” 苏格说完，圆桌上几个位置都传来了赞叹的声音，而“大地”的方向始终沉默不语。 “那请您继续说下去，在大海上，凯莫斯的人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进展，这个进展，指的是什么？” “大地”沉默了片刻，说道： “以库奥里德海为中心出现的海啸，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吧？” “是的，您是想说，那个海啸与凯莫斯的势力有关系？是凯莫斯的人制造的？” “并不是，我想说的是，在所有人都被库奥里德海上的海啸吸引注意力的时候，一支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凯莫斯势力的舰队，在偷偷进行着秘密活动。” “如果各位有了解新一期的通缉者榜单，应该会对这支船队有所了解，他们是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被称为‘掠夺者’，是一个巨大的船队，实力无比强大。” “而在海啸发生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这艘‘掠夺者’在内莫奇海附近，遇到了一位拥有代号的王者，代号‘巨人’。” “什么？”圆桌周围响起一片震惊之声。 “大地”无声地点头，道： “看起来，各位应该都了解过大海上的形势了，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不错，我手中的情报，确实是这样记录的，‘掠夺者’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见到了代号‘巨人’。” “之后呢？”苏格问道。 刚刚在“大地”说出“掠夺者号”见到代号“巨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激动反应，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反而是因为他对海上的事情了解得十分清楚。 “掠夺者号”，确实很有可能是凯莫斯在海上发展的势力，原本在威尔克隆海域东边有关迪米王国的宝藏传说，应该就是他们布置的圈套。 而代号“巨人”，从名字上来看，就与大地领域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大地领域更是被凯莫斯奉为象征的领域，曾经的凯莫斯二世柯尔德·凯莫斯，就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后世甚至称之为大地巨人神。 不管怎么说，作为四位海上王者之一的代号“巨人”，或多或少都有可能与凯莫斯有点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凯莫斯势力的“掠夺者号”居然与代号“巨人”进行了接触，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没有人清楚，甚至没人能做出大致的预测。 只不过，苏格现在考虑的，并不是“掠夺者号”与代号“巨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这件事也让他无比好奇，但是在这之前...... “请问‘大地’先生，您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苏格缓缓道，“就像您刚刚说的那样，如果说‘掠夺者号’真的是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见到了代号‘巨人’那您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苏格说完，圆桌上再次安静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嗡嗡的震动，每一个人身上都出现了巨大的压力。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之下，“大地”居然轻笑了一声，说道： “这很简单啊，你认为，我都有途径能够弄到有关凯莫斯高层手中的情报，那么对于一艘隶属于凯莫斯势力的船，又怎么可能没有途径得知呢？” 很有自信，思维运转得也十分迅速，如果不是早有准备的话，就说明这个家伙的思维真的令人感到恐怖......苏格暗自想着。 不过嘛，这样一来，“大地”也间接承认了“掠夺者号”是与凯莫斯有关系的船，而不再只是猜测有可能，在这个基础上，之前做的那些假设，应该都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苏格又开始疑惑起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地”不惜拼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也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出来呢？ 如果“大地”不主动说，就没有人会知道，所有人都会被凯莫斯发出的国家建立宣言而吸引住目光。 昂都先生之前讲过，所有的行为和动作，都是有目的性的，没有人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如果你将一个事情看作是毫无意义，那就有很大的概率，说明这是某些人为了误导而做出的假动作。 所有说，将“掠夺者号”与代号“巨人”见面的事情暴露出来，是为了误导？为了误导什么呢......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浑身一震，一层细微的薄汗随之遍布全身。 没错......苏格想着......之前是在谈论有关凯莫斯的国家建立宣言的时候，“大地”忽然转换了话题，将话题引入了“掠夺者号”和代号“巨人”上面。 如果这个误导的假动作是真实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大地”为了避免众人谈论凯莫斯的宣言而进行的误导，也就是说...... 凯莫斯真的进行了建立国家的宣言，而且在这件事背后，也确实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苏格浑身的血液开始变得灼热，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而且有关“大地”的身份，他也可以进一步进行推断。 就算不是凯莫斯的高层，至少也是一个能够接近凯莫斯高层，并从中攫取利益的存在。 圆桌周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从黑暗中传来的浓重的喘息声，却也分不清具体是从哪一个方向传来，或者是所有的方向，都有喘息声发出。 就在这样一片令人无比压抑的氛围中，“黑夜”忽然呵呵笑了两声，说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挺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信奉大地的国家，和一个代号为巨人的强者，无论怎么看，应该都存在着某种联系吧？” “黑夜”说完，仍旧没有人说话，似乎是因为这次的会议牵扯了格里芬和凯莫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众人都不敢随意表达自己的看法。 毕竟表达了看法，就会被看出立足的根据，也会被其他人顺藤摸瓜，就会存在身份被暴露的危险。 苏格知道，在圆桌上的大部分都是格里芬人，虽然不一定坚持拥护格里芬的统治，但至少现在生活在格里芬，是可以保持和平的。 没有人会讨厌和平，而向往战争。 除了被称为“燃火战车”的大地领域。 这次的世界会议，就在这样一种紧张而诡异的气氛下匆匆结束了。 其他人纷纷离开，而昆汀，“混乱”和苏格，在不约而同地留了下来。 苏格看着其他的两个人，忽然笑了笑，打破了会议残留的紧张的气氛，让交谈变得轻松起来。 “混乱”首先啧啧了一声，“嗯，就很致命。” “希望不要真的演变成战争吧，”苏格也感慨了一句，“毕竟我们刚刚经历过西奥多格的末日，知道能够在和平中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是这样的，”昆汀道，“请允许我再次向二位表达感谢，尤其是‘星辰’先生，队......不，族长在那之后也一直提醒我，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希望您可以去到我们那里，我们会以最热情的方式来接待您。” “如果有机会的话，”苏格点点头，“现在西奥多格的情况如何了？大家还适应吗？” “非常适应，或许那是来源于我们血液中的本能，虽然离开了生活了几百年的水底世界，但是能够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能够看到太阳，才是我们的追求和向往。” “还有就是，族里的几个姐姐，已经怀孕了，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会作为第一批在新西奥多格中出生的孩子，也是西奥多格新的希望。” “那很好啊，”苏格点点头，“愿......嗯，愿伊格梅尔庇佑你们。” “非常感谢。” 昆汀在对苏格表达谢意之后，顺便对“混乱”也表达了谢意，之后率先离去。 “混乱”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苦笑道： “感觉自己就是个附带的。” “别这么贬低自己。” “呵呵，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安慰人？不过昆汀说得对，你做的确实不错，所以，我也有一件礼物想要给你。” 第二十五章 回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那之前，”苏格冷冷地道“先说明为什么要送给我礼物，我可不记得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你感谢的事情。” “带我去西奥多格，体验了一次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体验的经历，这还不算值得让我感谢的事情吗？” “这算吗？” “任何让我感到热血沸腾的事情都算，所以说，我送给你礼物合情合理，而且，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我这个礼物的。” 苏格诧异地看着“混乱”，感觉自己的好奇心确实有点被勾起来了。 晋升为位阶四之后，跨入高位阶的门槛，成为拥有神性的强者，苏格自认为现在大多数的事物都已经不会引起自己的关注和好奇，而此时“混乱”这么说，显然是非常有自信。 在苏格好奇的目光中，“混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东西，放在桌上。 苏格只看了一眼，就完全惊呆了。 在他与“混乱”之间的桌子上，放着一枚精致的徽章，徽章上是一个完美的圆环图案，除此之外，与他曾经得到的那枚徽章完全相同。 “这是......”苏格惊讶地看着“混乱”，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资格，也是进入这里的许可，我想你应该也是得到了这样一枚徽章，在接触后才发现了这个神秘的圆桌空间，对吗？” “是这样的，不过，”苏格看向徽章上面的图案，“完美的圆环？这是命运领域的？” “混乱”点点头，语气颇为得意地说道： “是的，命运领域，就是在我左手边的这个位置，你也看到了，它现在还是一个无主的状态，不然我也不可能弄到这枚徽章。”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从哪里得到的？让我想想看，哦对，我记得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我认识了它的上一任主人，并且见证了它上任主人的死亡。” “已经死了？那他的后代没有过来找吗？” “很遗憾，他死的时候还是单身，似乎还没有品尝过女人的味道，不像你，已经开始对魔女下手了。” “你越说越来劲是吧？” “我只是在提醒你，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要接触那些危险的家伙，否则的话，嗯，就很致命。” “在你看来我像是那种人吗？” “确实不像，但是距离玫瑰越近，越有可能被上面的尖刺伤害。” “好吧，”苏格妥协道，“我就当做是你的嘱咐，会牢牢记得的，所以，这个徽章是给我的？” “对，表示我的感谢，你可以将她送给任何一个人，也可以当做收藏。” “这样啊，”苏格伸手摸向那枚代表命运领域的徽章，可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突然缩回手来，“不对，这枚徽章是你给我的，如果我给了其他人，那么无论是谁出现在这个圆桌上，你都可以因此推断那是跟我有联系的人，对不对？” “很不错，依然谨慎小心，就是这样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之后，你还对我不放心吗？我可是完全相信你了呢，而且我不会对你动什么手脚的，毕竟只有你好好活下去，才能带我去更好玩更刺激的地方，不是吗？” 面对着坦坦荡荡的“混乱”，苏格犹豫了许久，伸手将那枚代表命运的徽章收过来。 看到苏格收下徽章，“混乱”也开心起来，“收下了，是不是也说明，如果以后你遇到类似的刺激的事情，也会邀请我一起？” “看情况吧，不过先说好了，我并不是有意去寻找那些危险的地方，我只是被不小心牵连进去，我其实是个真正的和平主义者。” “都一样，都一样。” “不一样，”苏格挠挠头，知道现在也不好说服对方，于是话题一转，问道，“有关‘大地’，你有什么看法吗？” “来自于凯莫斯的家伙，不算很神秘，也不算很有城府，至少比起你和‘黑夜’‘天空’他们差的很多，但是确实也是有点本领的。” “不要把我牵连进去，”苏格义正严词道，“除此之外呢？” “你是说关于最近凯莫斯那边的事情？看上去那位‘大地’先生确实是知道些什么，不说别的，至少那个宣言的了解对象和海上的情况，就不是我可以弄到手的情报。” “有一个问题，”苏格道，“就像你说的，能够知道这些情报的存在很少，也证明了‘大地’特殊的身份，但是他既然是凯莫斯的人，为什么要把这些情报说出来呢？” “你是在怀疑......” “对啊，这明显很不正常，不是吗？无论他们原本准备了什么，计划都是要在没有暴露的情况下才能顺利进行的，可是他却直接告诉了我们，而且没有丝毫担忧的样子。” “你觉得他是在故意引导我们？或者说......” “至少现在告诉我们的这些，并不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有人曾教过我，在必要情况下，如果不能避免情报暴露，那就一次性给出足够多的情报，让敌人处于分辨情报真假的迷惑之中，这样的话，起码也可以做到争取时间。” “混乱”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这样看来，确实是有大事即将发生了。” ······ 在“混乱”离开后，苏格想了想，没有通过建立的联系直接返回，而是从大门离开，发现自己确实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直接回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不免一阵欣喜。 “这样的话，以后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转移了，至少可以随时回到费伦，不过在选择进入‘隐灵之境’的地点必须提前准备好，这样才能当做‘穿越者’的能力使用。” 苏格慢慢走出来，发现欧得修凡特已经休息了，可是他自己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检查了一遍启明星的马厩，苏格站在细石子铺就的小路上，抬头看着无尽的星空，只觉得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似的，完全理不清头绪。 他向外走去，一边沿着小路随意溜达，一边思考“大地”在圆桌上说的那些话。 “确实很值得在意啊，之前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就差一点被凯莫斯利用，这次他们不知道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种秘密的谋划，真是让人头疼，简直防不胜防。” 苏格叹了口气，忽然，整个身体下意识地绷紧。 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意从四周传来，夹在阴冷的晚风中，如同刀锋一般锐利。 苏格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感受着周围轻微的空气流动，试图从其中发现那股杀意的来源。 他很有自信，在原本是“刺客”的时候，他就习惯了这种偷袭的方式，如今更是已经晋升为高位阶，对于“隐匿”权柄的理解和掌握，他有不输于任何人的自信。 悄无声息之中，几道飞速掠过的影子从四周射出，以一个包围的方式将苏格围困在当中。 苏格只是简单伏低身体，就躲过了这包围的一击，不单如此，在那几道影子掠过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余力从半空中截下一道，握在手心低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一枚小石子。 “嗯？” 苏格疑惑不解，可是当他向四周看去的时候，发现周围居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脚下的道路不再是宽阔而平坦的石板路，反而变成了一条并不宽阔的土路。 道路两旁也没有一座座精美的庄园，而是一望无尽的田野，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寂寥和萧瑟。 嗯，夕阳...... “不对！” 苏格忽然惊醒，刚刚他出来的时候，明明还是漆黑的深夜，可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周围忽然变成了昏暗的傍晚。 他看着那一轮即将沉入地底的太阳，意识到那就是真的太阳，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苏格查看着自己身上的一切，确认只有自己是在这个环境中无比违和的存在。 就在苏格出现震惊的刹那，一道漆黑的影子再次从一个方向飞来。 那是一柄锐利的匕首，刃口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光，在苏格因为极度惊讶而放松警惕的瞬间，瞄准了苏格背后的死角飞射而来。 就在匕首即将插入苏格后背的时候，苏格整个人忽然从原地消失了，没有一丝痕迹留下，没有残损的布片，也没有漆黑的影子。 片刻之后，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从远处跑过来，检查了现场的情况后，深紫色的眼睛中流露出巨大的疑惑。 “蒂娅？” 苏格从不远处的空地上显出身形，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是同样的惊讶。 “嗯？”蒂娅回过头，这才察觉到苏格的存在，不禁为之一愣。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看着彼此的眼睛，都愣在原地，一时间各自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可是都无从谈起。 “你回来了？”还是苏格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微笑道，“我记得希娜说过，你是去......” “我去晋升了，”蒂娅笑了起来，“现在晋升成功，所以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回溯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晋升成功了？”苏格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问清楚，忽然又退后一步，警觉道，“那刚刚的匕首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蒂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是我用来试探你的，我知道你一定能够躲开，只不过......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察觉到？” “还真是令人......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心情的重逢方式，”苏格嘴角略微抽搐着，“先不说那个了，你发现我们周围的这片环境吗？很可疑，我想应该是某种超凡的能力在发生作用。” “是的。” 蒂娅走过来，呵呵笑着随手一挥，周围的环境就像画布上的油画一样被完全抹除，瞬间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昏黄的光线消失，萧瑟而寂寥的荒野也随之不见。 随之而来的是漆黑寂静的深夜，头顶上无数的星辰闪烁。 苏格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西一区的郊外，回到了空无一人的石板路上。 “这是......”苏格吃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看向蒂娅，“这是你的能力？” “是的，我晋升了啊，刚刚说过了。” “这是什么能力？居然能够转换空间？你不是命运领域的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能力？” “是命运领域的，但不是单纯的转换空间，”蒂娅道，“我晋升了，现在是命运领域的位阶四，回溯者。” “回溯者？是位阶四的名字吗？可是听起来不像是能够转换空间的啊。” “并不是转换空间，而是时间的回溯，”蒂娅解释道，“回溯者的主要能力，就是将一个区域内的所有事物回溯到曾经的某个时间点，也就是历史，也就是说，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环境，并不是其他的地方，而是我们脚下所站的地方，只不过是很久之前。” “还能这个样子？控制时间？那不是无敌了？” “并不是，回溯的对象不能是有生命的个体，也就是说，只能对环境和事物进行回溯，而这个回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在某个时间段内，你可以回到某个区域的过去，可以感受，也会受到环境的真实影响，但是这个时间段过去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也就是说，你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影响。” “但是环境对你造成的影响，确实真实存在的。” “听上去，”苏格微微蹙起眉头，“是个比较难理解和使用的能力，虽然解释能够听得懂，但是不知道该将这个能力用在何处，在战斗中有用吗？” “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蒂娅摇摇头，“不过我想应该会有用的，一些极度依赖环境进行战斗的领域个体，比如月亮，太阳，黑夜，海洋，风暴领域之类的......” “或者是生命，甚至是‘皇帝’领域，毕竟皇帝领域要对周围的环境熟悉，才能发动‘领地’的作用，那我将周围回溯到对方不了解的许多年前，‘领地’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居然还能这样，”苏格再次惊讶道，“这样看来，‘回溯’的能力十分不错啊。” “我还在摸索当中，”蒂娅道，“老师说，命运，其实就是时间，就像一条长河一样，在这里流逝而过的时间不会返回，哪怕你来到同一个位置，也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你的老师好有深度啊，”苏格发自内心地敬佩道，“命运就像长河，嗯，确实是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 “其实我还没有真正理解老师说的话，因为在命运的教义中，代表命运的，并不只有时间，还有幸运和厄运，它们都有着类似的理解。” “还能这样吗？我并不是针对你的老师，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是不是在糊弄你？” 蒂娅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苏格，两个人同时沉默。 “应该不是，”蒂娅十分认真地回道，“因为在我之前，也有别人听过老师这样说，当时我还很小，但确实听到了，因为不懂，所以对此印象深刻。”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老师也是在用相同的方式糊弄别人？” 蒂娅再次抬起眼睛，认真地看向苏格，两个人再次沉默。 忽然，蒂娅抬腿在苏格的小腿上踢了一脚，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笑意。 “不知道，”蒂娅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背着手，沿着路边走出去，“我还没有想过这些，不，是还没有想清楚，也许老师是对的，也许不是，但思考的过程，不就是我成长的过程吗？” “你本人都没意见的话，我当然也没意见。” 苏格想想一直以来听过蒂娅说的那些话，心想那个来自命运教会的主教，应该也不会是个误人子弟的老师，于是作罢。 “那你晋升之后，还有别的能力吗？”苏格道，“都已经是位阶四了，是拥有神性的强者了，应该不会只有这一个能力吧？” “确实还有，”蒂娅点点头，“还有可以作用在个体身上的‘回溯’，发动之后，可以将个体丢入曾经的某个时间段中，不会对个体产生任何危害，就像是观看一场非常真实的话剧那样，体验曾经的过往。” “不过这个能力有着非常苛刻的条件，就是个体必须拥有非常强烈的执念，并且我要找到这个执念的关键点，才能顺利发动。” “听上去确实是一个很复杂的能力，你确定这不是知识领域的力量吗？这种复杂程度，感觉只是最简单的使用说明我都很难理解。” “我也还在理解，因为我还没有真正使用过，毕竟能够成为‘回溯’对象的存在太少了。” 听到蒂娅这么说，苏格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蒂娅还是这个样子，很贴心，很温柔，很直接，让他感觉相处起来非常自在。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说的话，夜风轻轻吹过，轻松舒适。 “其实我晋升之前还很纠结呢，”蒂娅道，“虽然材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晋升的仪式确实费了一番功夫。” “什么仪式？” “寻找失落的历史真相，并让至少十个普通人或三个拥有神性的存在以体验式的方式接受历史的真实。”蒂娅道，“这就是仪式的内容。” “这么复杂？寻找失落的历史真相是什么？” “我找了一点有关莫格里恩的历史，确实花了好大力气，至于仪式的后半段，我是找了曾经经历过那段历史的当事人的后代，勉强算是找了点捷径。” “至于材料嘛，”蒂娅开心地笑着，“是老师帮我准备好的，九头蛇看守的宝玉，50毫升的黄金起泡酒，成年逆戟鲸鱼的灵行结晶，10克倒生树的树芯木。” “原来是这样，我为刚刚怀疑你的老师表示歉意，他确实是真心为你着想的，只不过表达的方式，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喜欢糊弄人的那一类。” “好的，如果我再回去见他的话，我会跟他说明这件事，”蒂娅说着，忽然转过头来，“对了，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不是阴影替身也不是阴影形态，在那柄匕首飞过去的时候，你是确实消失了，对不对？” “是的，”苏格也得意地笑起来，“不瞒你说，我也晋升位阶四了，隐匿窥视者，能够让我进入神秘学意义和现实意义上的双重隐匿，在‘隐匿’的状态下，无论何种攻击都是无法对我产生伤害的。” “听上去，似乎在逃命这件事上更加精进了。”蒂娅总结出自己的看法。 “不要说得这么直白，”苏格苦笑着，“对了，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新的任务吗？” “不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挺危险的，但也确实只有命运领域的你，符合条件。”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 苏格四下观察着，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徽章。 蒂娅一时好奇，想要拿过去仔细看，却被苏格翻手躲开。 “在你触碰它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它背后隐藏的秘密，如果在听过这些所有的事情后，你依然选择接受，那个时候我才会给你。” “还有秘密？那你刚刚说的危险，就是跟这个秘密有关？” “算是吧。” “那我很想听听看。” 听到蒂娅这么说，苏格自然是没有别的办法。 在他身边的人中，只有蒂娅一个熟人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现在还晋升为了位阶四的强者，无论从那个方面说，都是最合适的。 花了一点时间，苏格就这么站在月空下，给蒂娅说明了有关“隐灵之境”和关于圆桌的一切，其中自然包括了圆桌上的其他参与者。 “居然......”蒂娅那双宛如紫宝石般的眼睛中透露出无比的震惊，“居然还有这种事？！” “是的，所以，就算你拒绝，也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我并不是一定要使用它，就是是命运的位置空着，我也......” “你有参与是吗？”蒂娅突然问道。 “什么？” “我是说，你有参与那个‘世界’会议？” “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会给你解释这么多。” “那我接受了，”蒂娅从苏格手掌将徽章接过去，“我接受，作为一个参与者，进入‘世界’会议。” 第二十七章 宴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几天后。 费伦，中央区，格尔姆林宫。 苏格很少见地穿了一身正装，白衬衣，黑马甲，同色的黑长裤和外衣，胸前的口袋中放着一卷叠好的丝巾，配上他高高瘦瘦的身材，居然还真有点贵族的样子。 他是自己驾驶马车过来的，欧德修凡特对于这种社交的事情不太感冒，可是碍于子爵的身份又不得不出面，所以就派他这样一个子爵的后代，代表希伦家族参加。 今晚是骑士莫德里西的授封仪式，几乎整个费伦都在期待，从白天的时候，大街小巷中就有人在不停谈论着，只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法亲身参与，所以就只能在脑海中幻想，幻想格尔姆林宫金碧辉煌的样子，幻想莫德里西得到的无上的荣耀。 授封仪式是在皇室顾问赫兰女士的主持下进行的，在莫德里西接过象征着侯爵勋章的一刻，整个格尔姆林宫爆发出了一阵海啸般的热烈掌声。 这一刻，标志着在费伦中有一位新的侯爵诞生，更重要的是，这位侯爵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到这一步的，坚守着传统的骑士道，成为费伦中屈指可数的大贵族。 这毫无疑问是给所有格里芬子民树立的模范，告诉那些普通人，只要你们想做，是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得到真正的荣耀。 “真的这样简单吗？” 苏格站在众人之外，听着赫兰说着慷慨激昂的语句，看到大部分来宾的脸上都露出向往和尊敬，很意外的，心情居然有些低落。 他知道，能够像莫德里西这样凭借自己能力得到侯爵地位的，在整个格里芬中几乎也没有几个。 一来超凡的世界当中是有概率和运气成分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复制莫德里西的超凡之路。 二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莫德里西那种旗帜般的意志，对他人严格对自己更加严格，而在还有莫大的勇气和对于荣耀的扞卫心，能够在面对海啸的时候一个人冲上去，甚至连很多超凡者都做不到。 苏格知道，那位地位尊崇的赫兰女士这样说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激励人心，通过控制下面这些贵族和官员，让帕莱斯家族在格里芬的统治更加稳固。 但是苏格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莫德里西接过勋章的一刻，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一般，慢慢沉了下去。 授封仪式之后的晚宴随即展开，利用这个机会，许多贵族和官员开始彼此走动。 作为整个晚宴的中心，莫德里西穿着一身考究的骑士服，挽着身旁一袭纯白纱裙的艾莉娜的手，面带礼貌微笑地接待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前来祝贺。 苏格对于这样的晚宴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加上刚刚赫兰的演讲般的陈述，更觉得浑身难受，甚至想尽快结束晚宴回到庄园。 不过在人群之外，看着莫德里西和艾莉娜二人，看到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疲惫，却能在对视的时候彼此相视一笑，苏格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外界带来多大的压力，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支撑着彼此。 “真是令人羡慕的爱情。”苏格忍不住赞叹道。 “令人羡慕的爱情？”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苏格跟着回头，发现在自己身后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银灰色的长发被高高的束在头顶，鬓角处的麻花辫依然保留着，光洁的额头上束着一道散发着蒙蒙光亮的头带，高挺的鼻梁下面，红润的嘴唇如同微雨过后的玫瑰。 虽然穿着两条同样的礼裙，做着同样的装束，但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这两姐妹打眼一看就能区别出来，那是源自于骨子里的气质。 姐姐骄傲而强横，妹妹内敛而温驯。 苏格盯着面前的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两个人的身份，连忙退后一步，正想行礼，却被吉尔薇格用手一托挡住了。 “这是莫德里西的授封仪式，你这样做并不合适，”吉尔薇格用仿佛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苏格，面无表情地发表意见，“听昂都说，你又去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任务？还得到了新的情报？” “也没有多了不起。”苏格下意识地想要挠挠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正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再想要挠挠头，确实有点不合适。 “既然事情是你做的，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吉尔薇格见苏格有些退缩，反而踏上前一步，“好像之前费伦的几件事，也是你在危机正在酝酿的阶段发现的？” “之前的几件事？” “对，很久之前，费伦南区的真知会污染事件，费伦郊外的真知会仪式事件，还有前不久，费伦的水资源净化装置事件......” 吉尔薇格越说自己也越发惊讶，道：“仔细算起来，你确实发现了不少的事情，这是什么能力吗？你有在危险来临之前未卜先知的能力？” “应该，并不是，”苏格认真地想了想，“也许只是巧合，或者说，我与那些事情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所以能够在细微的线索之间，得到提前的警示。” “我就说嘛，”吉尔薇格忽然松了口气，“占卜明明是祭祀领域的力量，连我们祭祀教会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做到嘛，真是......” “确实。”苏格看到吉尔薇格这个样子，分明是个不服输的小女孩模样，忽然有些忍俊不禁，“您二位，也来参加莫德里西先生的授封仪式了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吉尔薇格直接翻了个白眼给苏格，“听说你是被昂都带出来的？” “是的，昂都先生教给我许多东西。” “那我明白了，”吉尔薇格忽然挡在自己的妹妹身前，一副母鸡遮蔽小鸡的模样，“怪不得你刚刚会那样说，令人羡慕的爱情，哼哼，以后你叫昂都距离我妹妹远一点，不然的话，我真的会动手打人哦。” “姐姐......”米斯贝莎用力扯着吉尔薇格的衣袖，一张冰雕雪琢的脸忽然泛起嫣红，同时愧疚地看向苏格，模样有些可怜。 “我好像，并没有做什么。”苏格有些茫然。 “我没说是你，我说的是昂都。” “昂都先生？他做了什么吗？” “目前还没有，当然，以后最好也不要有。” 似乎是因为声音有些大，许多人都向三人所在的位置投来好奇的目光，一时之间，三人周围俨然变成了整个晚宴的焦点，甚至将莫德里西二人都比了下去。 “这个......”苏格注意到了周围那些注视的目光，感觉浑身都开始因为紧张而微微冒汗，“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都怪你！”吉尔薇格生气地跺脚，脸上也因为焦急而呈现出微微的粉红色，“我就说跟昂都那个家伙走近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你看，连他带出来的家伙都是这样。” “啊这......这两者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苏格无奈道。 苏格和吉尔薇格环视着周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米斯贝莎只是挽着姐姐的胳膊，一个劲儿缩在姐姐的身后，埋着一张脸，甚至不敢抬起来。 就在极度尴尬的时候，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来到苏格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 苏格被面前人的气势一震，也忘记了周围那些叫人尴尬的目光，只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人身上。 一张沉稳如岩石的面容，魁梧而壮硕的身材，最重要的是那一身骑士服......苏格忽然发现，面前这人的骑士服，与不远处的莫德里西一模一样。 “请问您是？” “马努斯，”男人说道，“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但应该知道我的父亲。” “马努斯？”苏格的记忆力非常好，再加上面前这人的衣着服饰，一下子就联想到曾经无比辉煌如今却逐渐没落的一个贵族。 “您的父亲是，克里普特伯爵？” “是的，”马努斯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如今的费伦之中，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了。” “发生在克里普特伯爵身上的事情，我只能表示深深的遗憾。” 马努斯看向周围已经逐渐散去的人群，意识到已经没有人注意这里，居然直接说道： “我知道那件事你有参与，虽然与你无关，但至少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听说，克里普特伯爵是死于厄运领域的诅咒。” “是的，魔女的诅咒，也是我从那以后，一直在寻找的真相，”马努斯道，“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你跟那位叫安妮的女仆，走得很近？” “不是安妮做的，”苏格直接道，“安妮也是整个事情的牺牲品，她只是想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且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被利用的。” “但是，有时候被利用，也是错误，不是吗？要怪的话，就只能怪她自己太愚蠢，心甘情愿被人利用，而她自己，更是因此而死去。” 第二十八章 火药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马努斯这样说安妮，苏格的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冰霜的严寒，两只眼睛中也似乎燃烧着怒火。 “很好，”见到苏格这副样子，马努斯不但没有针锋相对，反而点头诚心实意地赞美，“对于朋友尊严的维护，其实也是一种荣耀，你很不错。” “我并不需要你的赞美。”苏格冷冷地道。 “我能感觉到你的敌意了，”马努斯道，“我无意诋毁你的朋友，我指的是那位名叫安妮的女仆，事实上，她很幸运，能够拥有你这样的朋友，但是......” “无论如何，她都是被人利用的，这一点或许正是牵扯我父亲的死因，所以我也不得不说，魔女，嗯，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魔女代表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格没有想要陪着对方说下去的准备，直接问道。 “等你真正了解之后，就能知道她们的恐怖，就像那个名叫安妮的女仆一样，或许是主动，又或许是被动，但她确实与魔女有所牵连，而这个牵连，也导致了她最后的结局。”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苏格的耐心有些见底了。 虽然说他与安妮认识的时间不长，却也见证过安妮一路走来的全部过程，甚至是最后的结局。 他知道，安妮就是那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可能有点虚荣心，也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天真，勇敢的女孩。 而这样一个女孩，被卷入六皇子奥塔和三皇子戈德里克的斗争之中，被作为工具送到克里普特伯爵的身边，而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被魔女的势力从中搅乱，以至于演变成最后的那种结局。 事实上，安妮根本没有什么错误，至多不过是在克里普特伯爵身边打听点消息传给奥塔，仅此而已。 马努斯和苏格无声地对视，在这样的宴会之中，两人并没有任何避讳，进行着火药味儿十足的针锋相对。 “没有什么，”马努斯忽然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的无声的紧张气氛也随之消散，“我只是在参加朋友授封的晚宴上，看到有可能与我父亲死亡有关的人，所以来看看，仅此而已。” “当然，对于我父亲被害的真相，我会调查清楚，而隐藏在幕后的凶手，我也会亲手抓住。” 马努斯·克里普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苏格一直盯着挤在人群中的马努斯的身影，回想着对方刚刚说的一切，思绪复杂。 “马努斯·克里普特，”吉尔薇格不知什么时候又带着妹妹走了过来，“与莫德里西被誉为骑士的双星的另一位骑士，从他的父亲遇害之后，继承了克里普特伯爵的地位，也继承了克里普特姓氏的一切，只不过......” “如今的克里普特家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显赫的克里普特家族了。” “当时，克里普特伯爵确实是被厄运的诅咒杀害的，对吗？” “是的，厄运，最有可能的，就是魔女，”吉尔薇格轻轻叹了口气，“所以马努斯对魔女有这样的反应也十分正常。” “请问，您认识蜜莉·德维尔吗？”苏格顺势问道。 “蜜莉·德维尔？那是谁？”吉尔薇格说完忽然一愣，连忙带着妹妹移开四五米远的距离，“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接近我的妹妹，你所有的小算计我都会看得清清楚楚。” 苏格没有理会吉尔薇格，只是轻轻附身行礼，直接去到一旁。 吉尔薇格没有料到苏格居然会这样，直接愣在原地，这还是她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第一次吃瘪，目瞪口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米斯贝莎偷偷拽着吉尔薇格的衣袖，“他好像，对魔女有点在意？” “不知道，不过当时跟那位名叫安妮的女仆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可以隐瞒，而是十分坦然的承认了，只看这一点，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搞小动作的人。” “那会是因为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吗？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而很有可能是背后推动者的三皇子和六皇子也......” “我知道，”吉尔薇格连忙摆摆手，“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要谈论这些事情了。” 吉尔薇格看着苏格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既然是昂都教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至于马努斯那边，我之后想想办法好了。” ······ 苏格离开吉尔薇格两姐妹的身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待着。 有关马努斯和曾经的那位克里普特伯爵的事情，确实没有完全解决，不过作为那场无声博弈的双方，三皇子戈德里克和六皇子奥塔都有了各自的结果，所以克里普特伯爵之死，应该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无人问津的状态。 戈德里克继续执掌外交权，虽然不明显，却也在一点一点地积累着功绩。 奥塔被关在了皇室的监牢当中，有生之年应该是不会被放出来了。 如今这种情况，就算是马努斯想要得到一个说法，也完全无计可施。 “不过马努斯为什么会过来呢？” “很简单啊，”蒂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毕竟是格里芬的两位骑士嘛，其中一位的授封仪式，另一位怎么可能不来呢？” 苏格回头看，发现蒂娅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双手被轻纱质地的手套包裹，一直延伸到小臂上，露出两个光滑圆润的肩膀。 一段时间不见，蒂娅似乎有成长了些，身材也变得凹凸有致，充满了成年女性的韵味，只是那头粉色的头发，看上去还是小孩子似的。 “你怎么也过来了？”苏格惊讶道。 “代表莫格里恩的命运教会，一般在格尔姆林宫举办的宴会，都会邀请我。”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你也知道莫德里西先生的事情？” “当然，无论是他还是马努斯，在我们那里都是名声很响亮的人物，遵循骑士之道的信仰者，如今无论是在哪个地方，都已经很少了。” 两个人正说着，看到前面忽然有人走过来。 苏格端详着其中比较年长的一位，回想起来这人正是绿之眼商会的主人，卡伊。 “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卡伊对两人举起手中的琥珀香槟示意，“让我们歌颂勇敢的莫德里西骑士，能够授封侯爵，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啊，他明明才如此年轻，却已经有如此显赫的地位了，真是令人赞叹。” 苏格只是安静地听着，轻轻点头，蒂娅则直接向苏格身后靠过去，一只手慢慢挎上苏格的臂弯，看上去无比亲近。 “我想，”苏格低声道，“我们应该并不认识。”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卡伊，是绿之眼商会的老板，”卡伊呵呵笑了一声，“对于我们行商人来说，认识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达成令双方满意的交易，就算是陌生人，也值得我们真诚地对待。” “我们似乎，也没有什么交易可以做。” “是这样的，但这只是一个让人放松的晚会，不是吗？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有着足够的分量，更何况是您这样的年轻人，也许是某个领域中的翘楚，顺势结识一下，也并不会损失什么，不是吗？” “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吧，”苏格懒得跟面前的这个油尖嘴滑的家伙掰扯，“其实那并没有什么，只是与马努斯骑士之间讨论一些事情。” “但是在外人看上去却并不像没有事情的样子......” 苏格听着卡伊自顾自地说下去，装作微笑着倾听，其实心思早就飞到了外边。 忽然，站在卡伊身边的那个人，让他产生了警惕。 他默不作声地看过去，发现那是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两只眼睛正有意无意地往蒂娅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中似乎闪烁着星星。 苏格一时发愣，想着应该不至于是自己猜测的那个样子，可是那个年轻人时不时抬头瞅几眼的样子，在害羞之中又夹杂了一点胆怯，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似乎是看到了苏格的目光，卡伊向旁边的年轻人看去，再看看蒂娅，瞬间就明白了。 “抱歉，”卡伊笑着举杯，“我的秘书还很年轻，年轻人嘛，容易被美丽的事物吸引，更不用说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苏格摆摆手，“秘书？” “是的，说起来，也算是某种缘分吧，原来帮我掌管商会的人向我递交了辞呈，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正好发现了这个年轻人，”卡伊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的得意，“不得不说，虽然他还很年轻，但是做起事来相当成熟稳重，把商会的事情交给他我十分放心。” 听到卡伊这么说，苏格再一次打量起年轻人，只是年轻人恭恭敬敬的，一直低着头。 “对了，看你们刚刚的样子，应该是在谈论非常严重的事情吧？与那位马努斯骑士有关？” “也不全是，”苏格随口道，“只是牵扯了一点有关魔女的事情，所以......” 咣当一声。 没等苏格说完，卡伊身边的年轻人忽然一震，双手一松，酒杯直直的朝地面落下去。 第二十九章 嫌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就在杯子即将落在地面摔成一片碎花的时候，苏格敏捷地矮身翻手稳稳捞住。 琥珀香槟飞溅而出，洒了苏格满满一手，只是苏格毫不在意，将杯子归还回去，双眼直直地盯着那位年轻人。 “该死的，”卡伊低声呵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身边的秘书连忙道歉擦拭，苏格只是轻轻摇头，表示无须在意。 “真是惊人的身手，”卡伊赞叹着，“想必您应该也是一位像莫德里西骑士那样英勇的战士，对，一定是的。” 苏格礼貌地笑笑，并没有跟卡伊啰嗦，只是盯着那位战战兢兢的秘书，问道：“您似乎......有点紧张？” “是、是的，”年轻人连连点头，“我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宴会，却不小心差点失手摔坏了餐具，非、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先生。” 苏格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只是这种敏锐的反应只持续了短短的瞬间，接着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换，仿佛冰雪融化一般，带着十足的友善与亲切。 “并不需要如此紧张，既然你能来到卡伊先生身边，就证明你有足够的才干，至于这样的宴会，只要多参加几次也就不会紧张了。” “非、非常感谢。” 年轻人深深低下头去，抬起头的时候眼睛中还满是惶恐和不安，目光不断地在苏格和蒂娅身上来回瞟着，躲躲闪闪的。 苏格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再继续交谈下去，只是礼貌地微笑，带着蒂娅转身离开。 “对了，”苏格忽然又转回来，“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麦、麦克，”年轻人道，“我的名字叫作麦克。” “原来是这样。” 苏格再次点点头，这一次真的带着蒂娅离开。 ······ 很快，晚宴就进入了尾声，前来参与的诸多来宾离去之后，苏格独自一人来到休息室中，找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莫德里西。 “哦，”莫德里西看到是苏格进来，也没有过多客气，只是指着旁边的沙发让苏格自己坐下，“那里有红茶，你自己动手吧。” “看上去，从头到尾跟下来一次完整的宴会，并不比参与一次战斗轻松，”苏格微笑着，“至少上次见面的时候，我都没有看到你这样疲劳，那还是压制海啸之后，对不对？” “确实，”沉稳如莫德里西，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应付宴会确实会耗费心力，不过比战斗要好，有战斗就会有危险，一个宴会就算是无比繁琐，至少也还是安全的。” “好像，也不是十分安全。” “嗯？”莫德里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发现什么了吗？这里可是格尔姆林宫，就算是有什么人，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吧？” “不是对这里动手的事情，”苏格思考片刻，“我只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是关于绿之眼商会的事情。” “绿之眼商会？你是说那位卡伊先生？” “不是他，是他的秘书，一个叫作麦克的年轻人。” 苏格说着，拣选重点将之前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那个叫麦克的年轻人的反应一定不是装出来的，”苏格道，“而且是在我谈论魔女的时候。” “谈论魔女？你的意思是......” “还不敢肯定，但是至少他知道一些什么，而且......在离开的时候，他还差一点说出了我的名字，虽然即使止住了，但我应该不会听错，他确实是知道我的名字的，而且是下意识地想要说出来。” “他认识你？”莫德里西惊讶道。 “我想应该是这样，虽然说我之前确实做了一些事情，但那都是在六神联盟之间的合作之中，对外不应该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比如说那位卡伊先生，他就不知道，可是他身边的一个秘书却知道。” “会不会是费利拉告诉他的？”莫德里西道，“我知道费利拉已经离开了绿之眼商会，之前作为商会二把手的他，处理人际关系和业务的能力非常不错，能够在费利拉之后成为卡伊的秘书，想来应该是有某些联系，或许那个麦克，就是费利拉推荐的也说不定。” “不会是，”苏格摇摇头，“我跟卡伊交谈的时候，听卡伊说过，是费利拉离开之后，他正手足无措的时候碰到的这个年轻人。” “这么巧？” “而且在我谈论魔女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的反应很不正常，所以说......” “你怀疑那个家伙可能与魔女有关系？” “对，但是目前还不能确定卡伊是否参与其中，所以我想去调查一下。” “那就去吧，”莫德里西点点头，“不需要顾忌我这边，事实上，我连今天出席宾客的名单都认不全，对我来说，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好的，”苏格四下看了看，挠挠头，“其实我应该带着点礼物过来的，只不过，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是很看重这次的授封仪式......” “对，但是格里芬的皇室需要，”莫德里西沉稳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你确实应该带着一件礼物过来的，当然，之后弥补也是完全可以的。” “好吧，我有时间的话，会去拜访你和艾莉娜小姐的......对了，艾莉娜小姐呢？” “她啊，”莫德里西苦笑道，“现在应该在费伦的女性交流圈子里，打听今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的事情。” “是说......蒂娅？” “她叫蒂娅吗？” “对，是来自命运教会的，现在是借调到互助者协会帮忙，为什么要调查蒂娅？” “因为她看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啊，虽然你还没有答应我们，但艾莉娜却已经将你认作家人了，看到一个与弟弟关系如此亲密的女性，作为姐姐的难道不会好奇吗？” ······ 深夜。 调查清楚绿之眼商会在费伦的地址之后，苏格直接来到中央区，发现那幢建筑距离互助者协会并不远，可是无论是规模还是装饰，都与互助者协会有着巨大的区别，心中还是不免一阵感叹。 悄无声息的，苏格先进入隐身的状态，穿过空荡荡的广场和街道，来到绿之眼商会的楼下，接着转换进入阴影形态，将自身变成一团漆黑的影子，从门缝之中进入了绿之眼商会的内部。 晋升成为“隐匿窥视者”之后，苏格自问在隐匿和潜行的领域之内，应该没有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即便是一直弄不清楚具体位阶的昂都，应该也不如自己。 当然，这只是在隐匿和逃跑领域上面的，不过对苏格来说已经十分够用，因为不管遇到什么样子的情况，就算他打不过对方，至少还能逃离。 带着这样的自信，苏格也没有任何大意，谨慎地观察着周围，打算从绿之眼商会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卡伊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让他产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不光是在他说出“魔女”时对方的反应，还有最后分别时对方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 是认识我的人？可是我从来不认识名叫麦克的人啊，而且还是与魔女有关的，关键还是一个男性......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与“魔女”确实有不少的接触。 无论是妮艾莉露还是安妮，甚至是当时在约克时见到的那个菲欧娜，都是厄运领域的。 身材还都很好...... 想到这里，苏格就感觉到鼻子一阵发烫，就像是有鼻血要冲出来似的，于是连忙转换思绪，强制着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就在苏格又开始发散思维的时候，从旁边的房间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声音十分轻微，可是在这样安静的深夜之中，却无比明显。 苏格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自然而然地进入“隐匿”状态，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过去。 “隐匿”状态的能力几乎无解，只要进入，无论是精神的波动影响还是物理上的冲击影响，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当时他就是靠着“隐匿”的能力，才能在旁边观看了塞哈和弗洛第的战斗而不被发现。 只不过这种能力虽然可以保护他不受攻击的影响，却也有巨大的限制，那就是他在进入“隐匿”状态之后，同样无法发动任何攻击，并且在维持的时候，会耗费巨量的灵性。 就是因为这诸多限制，苏格才没有选择经常使用，只是将其作为最后的保命底牌，平时的话，利用隐身和阴影形态就足以应对绝大多数情况。 只是现在，苏格在听到那声响动之外，也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灵性波动。 在这种地方有灵性的波动出现，就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误，不管怎么说，绿之眼商会之中至少也是有超凡者存在的，那就说明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会。 带着这样的谨慎和猜测，苏格将自己的存在完全抹除，直接穿越墙壁和家具，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一间杂物间一样的房间之中，有一个年轻人在默默地站着，在年轻人面前，是一面散发着幽幽寒气的寒冰之镜。 第三十章 记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或许是因为冰镜存在的原因，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小型地下冷藏室一般，周围的墙壁都被一层细细的薄霜覆盖着，肉眼可见的冰霜气息如同雾气一样流淌。 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年轻人也没有显露出任何不适，只是像平时一样站着，神情虔诚而尊敬地看着面前的冰镜。 冰镜之中，是一片的漆黑，可一片漆黑之中却有一个窈窕的身影。 丰隆而饱满的胸部，晶莹而白皙的皮肤，挺拔的鼻梁，宽大的额头，一双弯弯的眉眼，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只是这个身影存在了片刻，就从冰镜之中消失了，震惊之下苏格以为是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片刻的警惕之后，才发现只是因为自己过来的时间太过巧合，是在面前的这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过来的，并没有暴露任何行踪。 稍微放心一点之后，苏格再次提起精神，依靠“隐匿”状态，站在旁边看向那个开始收拾东西的年轻人。 麦克。 绿之眼商会，卡伊身边的秘书。 既然这个年轻人会出现在这里，还依靠着冰镜做出了类似于“通灵”的仪式，看神情也平平淡淡的，显然是经常做类似的事情。 那就说明，这个人不是简单的普通人，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超凡者。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年轻人在这里做什么？ 利用冰镜进行的通灵苏格也有点印象，似乎是“厄运”领域独有的能力，不过“厄运”领域一旦涉及较高的位阶，只有女性才有资格进入，那面前这个人，到底是...... 苏格忽然一惊，心说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在卡伊身边作为秘书，其实是...... 这样的想法只是维持了片刻，苏格摇摇头将其从脑海中赶出去，无论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会在费伦中进行这样隐秘的仪式，已经可以被划入“异端”的范畴了。 思绪飞转，苏格在瞬间做出决定，右手摸向后腰的匕首，同时探身向前，解除“隐匿”状态后，一手绕过年轻人的脖颈，以锋利的刀锋，抵住年轻人的喉咙。 原本正在做着收拾善后的年轻人，在一瞬间察觉到了凛然的杀意，可是在他想要做出反击动作的时候，只感觉到喉咙处传来一丝冰凉。 “不要做任何反抗。”苏格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超凡？”年轻人短暂的惊讶过后，已经反应过来，“是教会的超凡者？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我布置好的防御和警戒手段都没有任何反馈。” “知道超凡，也知道教会，应该可以确定你的身份，只是还不知道你背后的势力，”苏格并不回答对方的问题，直接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配合。” “没有问题，”年轻人道，“不过也可以麻烦您帮忙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 “把你的刀，往前挪一挪。” “挪一挪？”苏格将匕首锋利的刃口从对方的喉咙上离开一点，“是这样吗？” “不是，方向错了。” 就在苏格还在思考年轻人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年轻人忽然往前一探，以血肉之躯撞上锋利的刀锋。 苏格大惊失色。 从手中传来的触感，他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年轻人确实已经被匕首割破，那是血肉被切割的触感，无比真实。 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人会主动寻思，难道是害怕落入教会之后被套出什么不利的情报，那也就是说明，这个年轻人和年轻人背后的势力，确实是在进行着什么秘密的筹划。 电光火石之间，苏格想明白了其中的一切，只是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刀锋切割血肉，还是在人体最脆弱的咽喉，即便是一个超凡者，也是确确实实受到的致命伤害。 然而，就在苏格迟疑的瞬间，年轻人忽然又动了起来。 原本喉管被切割开，滚烫的血液应该飞溅而出的场面没有出现，只有年轻人动作迅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拧转身体，从苏格的禁锢中脱离，转身砰的一声踹开大门，向外面飞速逃离。 苏格还在发愣。 如果说是平时，他的反应绝对不会像这样，但是无论是刚刚年轻人主动撞上刀锋的动作，还是年轻人翻身挣脱出的动作，都带着一丝诡异。 苏格对自己的力量和招式很有把握，在刚刚那种情况下，正常人根本无法挣脱，因为他禁锢的位置，是几个以人类的身体来说根本无法反制的关键处。 想要挣脱，只能是骨头断裂，关节脱落，否则不可能成功脱离，即便是成功脱离，也会因为自身的损失，而造成行动力的损伤和缺失。 但是从那个年轻人逃离的速度来看，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模样，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苏格看着年轻人离去的门口，微微蹙着眉头，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 一路向南。 渡过里弗斯河，来到中央区南边的塔玛利亚公园，逃离的年轻人逐渐慢下脚步。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能够对别人造成伤害的物理攻击，在他这里完全免疫，这也是他能够在绝对的逆境中顺利脱出的原因。 只不过，对方那种能够在不触发任何警戒措施的情况下跟踪的能力，让他颇为忌惮。 这样想着，年轻人向头顶的夜空看了一眼，再看向前方的时候，忽然发现在前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 年轻人被吓了一跳。 他可以确定刚刚自己周围是没有任何人的，可是不远处那个漆黑的人影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追了过来，这种毫无痕迹和气息的追踪，即使是他也感到了绝对的恐惧。 “刚刚的就是你，对吗？”年轻人道，“没有任何帮手，却能够准确锁定我的位置，你是怎么办到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苏格低声道，“我也很好奇，你刚刚是如何挣脱的，按照正常的逻辑，你现在应该无法活动了才对。”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年轻人轻咦一声，“确实，我确实也有自己擅长的事情，比如这样......” 年轻人说完，使劲向后仰，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脖颈之间忽然出现了一道伤口。 周围的皮肉翻卷，露出里面鲜红的血管和跳动的肌肉，隐约可见雪白的骨头。 年轻人动作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头颅几乎都要从脖子上掉下来，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肉粘连，勉强让整个头颅和躯干保持着一个整体。 苏格看着面前瘆人的一幕，默默吞下一口口水，“堕落领域。” “没错，堕落领域。”年轻人微微发力，将头颅按回来，脖颈处一阵血肉蠕动，将头颅重新连接完好，“既然知道，应该也能明白我刚刚为什么可以挣脱了，对吗？” “堕落领域，来到费伦是要做什么？”苏格继续问道，“还是选择了绿之眼商会，选择在卡伊身边做秘书，你和你背后的势力，到底在谋划什么？” 苏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而且，你知道我的名字，对于魔女似乎也有某种联系，比如刚刚的冰镜通灵。” “名字？”年轻人一愣，居然往前走了几步，从阴影中走出来，借着明晰的月光，看清楚了在月光下苏格的面容，“是你？苏格？” “果然知道，”苏格心中一沉，手中的匕首却依然稳定，“在宴会上你差一点说出我的名字，我就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觉，可是我确实不记得我认识堕落领域的超凡者，你到底是谁？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的？” “原来......是那个时候吗？”年轻人只是站着，“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厉害了，看起来，教会给予你的支持确实不一样，与我这样的人，完全不一样。” 苏格眯起眼睛，疑惑面前这人身上突然出现的转变。 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得意的超凡者，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忽然情绪低落起来，像是带着某些遗憾，又像是在感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是么？”年轻人笑笑，声音却充满了无力感，“也对，我现在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且，你应该也不会记得我。” “我......应该记得你吗？”苏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摇摇头，“没有印象，我见过的人都会有记忆，但是没有与你相关的。” “现在这个样子，你当然不会有印象啊。”年轻人说完，用双手在脸上使劲地揉搓，力度之大，居然将骨骼和肌肉都开始发生了形状的变化。 苏格就这么站在原地，忍着心中的惊恐和恶心，看着面前的人做着对身体的改造，慢慢变成另一副面孔。 片刻之后，年轻人松开手，面带微笑，看向苏格。 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在一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曾无数次想起这个人，也曾主动追查过这个人的踪迹，只是从未想过两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见面。 “司佩鲁？”苏格轻声问道。 第三十一章 对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苏格念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司佩鲁浑身一颤，两只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目光闪动，嘴唇有些不自然的抽搐，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没想到你真的还记得我的名字，”司佩鲁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真的。” “这到底是......”苏格感觉此刻自己的大脑中一片空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进入绿之眼商会，做卡伊身边的一个秘书，是吗？”司佩鲁摊摊手，“这是我们的计划，至于详细的内容，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 “你们？”苏格敏锐地察觉到了司佩鲁话中的一个词语，“你们指的是......” “就是魔女啊，”司佩鲁道，“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冰镜的通灵仪式，魔女，信仰伟大的红衣女神。” “所以说，你真的加入魔女了？为什么？”苏格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加入魔女？” “为什么？如果你是问我有关领域的话，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虽然说在大部分人眼中，魔女普遍都是厄运领域的，在位阶十之上，更是只有女性才能顺利活下来，但是，魔女掌握的并不只有‘厄运’一个领域，‘堕落’不也是吗？” “堕落领域，操控血肉的力量，”苏格缓缓道，“但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记得，你曾经是希望加入协会的，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加入魔女，这两者明明是对立的双方。” “你是站在协会的立场，对我说这句话的，是吗？”司佩鲁并不恼火，“原本我不能理解，但是现在我已经对这件事感到释怀了。” “很多时候，因为立场和层级的不同，会产生各种矛盾而扭曲对立的想法。” “它们本质上没有任何错误，只是基于周围环境而诞生出来的思想的产物，真正有错误的，是人。” “人？”苏格惊讶道。 “是的，人，拥有思想的个体，而正是这种思想和立场层级的不同，让他们无法互相理解和体谅，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不是很明白。”苏格道。 “这是当然的，因为你本身加入的，就是占据优势的一方，你得到了大家的尊重，活得有尊严，却也很少见的能够想要去了解另一边的想法，这就是我刚刚对你道谢的原因。” “但是，还有一些人，本身占据了各种优越的资源，却永远不会想到他们得到的资源，是他人用生命和尊严换来的，他们只会享受，只会居高临下的指指点点，却不知道真正在努力的那些人，希望得到的只是尊重。” “只是尊重，”司佩鲁重复着，眼泪已经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只是他本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依然在轻轻地诉说着，“所以，在你的世界里，我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但是在这里，我活得很有尊严。” “那里，指的是，魔女吗？” “是的，在众人眼中视作异端的魔女，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对我伸出手，在这里没有人欺负我，我也能够得到足够的尊重，昂首挺胸的活着。” “在这里我有老师，有人关心我，有人......会叫我的名字，会叫司佩鲁，这就是我想得到的，仅此而已。” “在这里，我不是什么人，而是司佩鲁，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有更多人知道这个名字。” “代表罪恶的名字吗？”苏格道，“就算是你想要得到尊重，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吧？魔女可是真真正正杀了人的，你站在那一边，就算没有亲自动手，可手上到底也是沾染了污秽。” “杀人？”司佩鲁挑挑眉毛，“你说的是？” “曾经的克里普特伯爵，希望你还记得这个名字，”苏格道，“在那件事情当中，已经有人证实克里普特伯爵是因为受到了厄运的诅咒而死，这一点无可辨认，希望你不会说这是被他人陷害的。” “我不会否认，但是那只能怪那个家伙自己，身为一个伯爵，却不会为普通的人做出奉献，而是用尽了所有的心思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不惜利用别人，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吧，像这样的人只有越来越少，才能带给这个世界正常的运转。” “这就是你们信仰的红衣女神的意志吗？”苏格问道，“维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 “并不是，红衣女神真正的意志，还不是我可以了解的，也许只有我的老师，才有资格了解红衣女神的真正意志。” “你的老师？”苏格警觉道，“是你刚刚利用冰镜通灵的时候，出现在冰镜中的形象？” “你看到了？”司佩鲁的眼睛亮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避讳，点头道，“那就是我的老师，将我引领至超凡的世界，并且给予我温暖的人，而我出现在这里，也是老师交给我的任务。” “这里？你指的是绿之眼商会对吗？”苏格追问道，“魔女渗透进入绿之眼商会，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根据判断，在现在这位新晋贵族卡伊的身边，需要一个人。” “需要一个人？” “是的，世界的运转，看似有无数的因素在制约，但其实真正发生作用的，只是几个很小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机器，里面有无数的零件组合，但想要改变这个机器的运转方式，只需要里面很小的一个齿轮。” “那位卡伊先生，作为从伊格恩出身的商人，却能凭借独有的技术得到贵族的头衔，并且在前一段时间的海上航线稳固中取得巨大的成功，都说明这个人很不简单。” “对于这样的人，在经过研究后，我们都会派人去到其身边，帮助协助做许多事，恰好之前的商会二把手因为个人原因递交了辞呈，那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顺势接手。” “这些，我想你应该并不陌生，因为之前克里普特伯爵还活着的时候，负责帮忙在中间联系的也是我。” “一个男仆，甚至没有人会想到，但却只是靠着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身份，就可以将整个事件扭转，甚至引导向一个全新的方向，不是吗？” 苏格回想着，发现还真的是司佩鲁说的那样。 当时六皇子奥塔派安妮去到克里普特伯爵身边负责收集情报，想要以此来扳倒三皇子戈德里克，却没想到在期间发生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导致了最后那样的局面。 在最后的审判之中，苏格也知道，所有的矛盾中心，其实都是围绕着司佩鲁展开的，依靠改变六皇子奥塔传递给安妮的命令，让原本应该出现的发展改变，以此来寻求一个崭新的局面。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遍体生寒，只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一切真的像司佩鲁说的这样，那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秘书的事情，像之前克里普特伯爵身上发生的惨剧，很有可能再次上演。 苏格低垂着眼帘，问道： “那安妮的事......” “安妮的哪件事？” “关于安妮的所有，”苏格咬着牙道，“从一开始被你们利用，到被关入审判者教堂的地下监牢，再到被你们救出去，你们不还是在利用她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一开始，是的，”司佩鲁并没有反驳，“但是从她服下厄运领域的灵药之后，命运也就改变了，还有，我必须要告诉你，我们没有利用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帮她的。” “帮她？” “对，我们是想要帮她的，但是在最后的时候她脱离了我们的联系，自己做出了选择，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结果。” “那又怎么样，如果你们不把她转移出去，她完全......” “完全什么？”司佩鲁忽然厉声喝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这样做，正是在帮她，帮她打破束缚自己内心的枷锁，让她能够对以前的一切说再见。” “还是说，你觉得让她继续待在那个漆黑不见天日的地下监牢中，才算是对她好？是想让她在那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地方被绝望完全吞噬，还是挣脱出去，依靠自己寻找一个答案？” 苏格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司佩鲁的眼睛，“我可以相信你吗？相信你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如果是换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我都不会做任何保证，你选择相信与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对你做出保证，以司佩鲁的名字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真的没有想要害安妮的意思？” “完全没有，我们只是想要让她自己挣脱出来，从而可以发自本心地认同魔女，普通的社会无法容纳她，没有关系，我们魔女会永远对她敞开怀抱。” “好吧，”苏格妥协道，“信你一次，不过凯莫斯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二章 同类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凯莫斯？”司佩鲁轻咦一声，“跟凯莫斯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凯莫斯的事情？” “不知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力量获得卡伊的信任，不过在今天之后，恐怕也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司佩鲁笑笑，“不过你放心，我们还会用其他的手段，继续连接卡伊这条途径，如果愿意尝试的话，你们可以将卡伊监管起来。” “真的不知道凯莫斯的事情？”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司佩鲁道，“你看，我连之前的事情真相都告诉你了，就算是卡伊这边，我虽然没有明确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但也说明这是我们下一步要控制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确实是对凯莫斯的事情有所干预，只不过负责那部分的不是我，所以你在我这里也问不出什么。” “还有一件事，”苏格想了想，“有关蜜莉·德维尔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听说过？” “蜜莉·德维尔？”司佩鲁摇摇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好吧，那......” “不要想着抓我回去，”司佩鲁看着苏格的眼睛，“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但是我信不过你背后的势力，可能你对教会有着非常好的印象，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 “被你看穿了。”苏格摊摊手，表示无奈。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能看出，现在的你已经与以前完全不同，但是成长的并不只有你一个人，我也是同样。” “我现在已经是堕落领域的位阶六了，你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吗？” “什么？”苏格懒得想，直接问道。 “同类者，”司佩鲁道，“就像是在茫茫的世界中寻找到的同类，以此寻求些许的温暖，同样，承受的痛苦，也会由双方一起来分担。” “对于身为‘同类者’的我，你发动的所有攻击，但凡是在我身上造成伤害的，都会反作用在你自己身上，这一点没有限制，除非你能用独特的手段规避。” “这个反噬的作用与你发动的攻击完全相同，所有承受的伤害也是同样，你知道吗？在我晋升为‘同类者’之后，曾去过一些人面前，就只是站着不动，让他们攻击我，可最后却是他们自己死去。” “死在了自己的攻击之下。” “同类者......”苏格喃喃道。 “是的，除了双伤的能力之外，它还有另一个能力，就是主动的伤害共享，可以形成多方链接，被链接的目标会受到相同的伤害，哪怕置身战场外，也会受到伤害。” “你说这些的目的，是在警告我不要轻易对你动手吗？” “并不是，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动手的，告诉你这些，是想说，现在的我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和尊重，但我不再会乞求，而是会通过我的行动，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认可。” 司佩鲁对苏格点点头，转过身，发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格道，“你走你的，我只是跟在后面，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对吗？” “好吧，”司佩鲁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一颗冰蓝色的圆形珠子，“魔女还会继续行动的，恐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费伦就是我们的战场。”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动手，只是想将我带回去，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但是很抱歉，你所信任的教会，并不能得到我的信任。” “对了，与你一起出席晚宴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你喜欢她？”苏格眼睛一亮，觉得事情似乎还有点转机，“这样，你跟我回去，我把她介绍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很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令人欣赏，令人向往，能看到她，就已经足够。” 司佩鲁说着，将冰蓝色的圆形珠子摔在地上，随之出现了一股寒冷的气息，如同小型的暴风雪，将司佩鲁团团围住。 片刻之后，司佩鲁的身影完全消失，只有一面光滑的冰镜留在苏格前面，周围一片小范围的土地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白白的冰霜。 静静待了片刻，苏格走过去触摸那面冰镜，只是还没等到他碰到，那面冰镜忽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冰霜的力量，是厄运领域的，”苏格自言自语道，“还真是魔女？” “没想到那些事情的背后居然真的是魔女在操控，将世界比作一个巨大的机器，只要控制其中的几个关键点，就能将整个世界的发展掌握？” “令人恐惧啊，魔女还真是令人恐惧，不过司佩鲁的变化，反而更让人觉得害怕，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完全信仰着红衣女神了，也对，毕竟有过那样的经历......” “同类者，双伤......” “可是就算是能将伤害反给那些人，自己不也是确确实实受到了同样的伤害了吗？” ······ 赛齐瓦，真理.教堂。 自修室中。 阿金斯一脸紧张地站在桌子前，下面是施纳尔和斯皮尔奥，两个人仿佛听课的学生，各自挂着一脸欣慰的笑容看向讲台上的阿金斯。 “不要紧张，”斯皮尔奥安慰道，“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而且仪式的内容，也不需要你跟拥有神性的存在发生正面冲突，这不是很不错吗？哦，对了，这才只是晋升位阶五，还不需要与神性牵扯。” “可我还是忍不住紧张。” “唉，如果你经历过大地领域晋升位阶五的仪式，就会感谢知识领域的独特性了，一个仪式，只需要你在海陆空三个地方的城市中留下足迹，并且去过一百个以上城市，虽然要包括十三种不同的环境和十五种不同的气候，但没有生命危险，确实已经很不错了。” “听上去，大地领域晋升位阶五的仪式，似乎还有生命危险？”阿金斯缩缩脖子。 “对，完全就是字面意思，”斯皮尔奥回想着自己晋升位阶五时的样子，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嗯，其实当时我也有点大意了，完全没想到艾欧西格那个家伙会如此狠心。” “好了，给你放松心情的目的也达到了，下面就开始吧，我会做一个合格的观众坐在这里，见证一位新的‘穿越者’诞生。” 阿金斯一顿，看向坐在斯皮尔奥身边不远的施纳尔。 “嚯嚯嚯，”施纳尔也跟着笑起来，“就像他说的这样，我们会做一个合格的观众。” “可是，”阿金斯挠挠头，“主教，我还是有点犹豫。” “犹豫什么？”斯皮尔奥道，“晋升位阶五的‘穿越者’，不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吗？这下你也可以赶上我了。” “倒不是这个，”阿金斯继续看向施纳尔，“主教，关于仪式部分。”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嚯嚯嚯，完全不必要担心，虽然是由我带着你去过那几个地方，留下了炼金术师的标记，但是你也确实曾凭借自己的脚步，去过那些地方，就在你小的时候。” “我小的时候？” “对，很久以前，我曾带你出去旅行过，凭借双脚，走遍了几乎整个北大陆，虽然相关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但确实是存在的。” “也就是说，我们去的那个云之城，还有海底遗迹，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不过都只是一部分，你也可以看作是遗迹，毕竟真正的云之城，是曾经天使的居所，现在这个，只是一块巨大的浮石，但是作为仪式的内容，完全足够。” “还真的有天使存在？” “对，只是已经成为了历史。”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斯皮尔奥的耐心有点见底了，“不是要晋升吗？那就快一点，没见过你这样的，仪式一旦满足条件你本身是会有感悟的，在这里磨蹭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就是这样。”施纳尔点着头。 “好吧。” 阿金斯咬咬牙，开始着手配置灵药。 100毫升三足漫游者的血液，三片漆树的叶子，灼热冰晶一块，金棘草一棵。 这些都是他根据自己平时在教会积累的贡献换取的，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是靠着施纳尔的帮助。 放入所有的材料之后，阿金斯从旁边取来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拿出“穿越者”的灵质，开始出神。 “干什么呢？”斯皮尔奥道，“是平时上晚课养成的走神习惯吗？” “不，不是，我是在想，这个灵质，还是多亏了苏格的帮助。” “没错，既然能想到这里，就赶紧晋升，之后有了‘穿越者’的能力，再自己去找他当面道谢，多好。” 阿金斯点点头，将灵质放入面前的容器之中。 神秘而奇妙的现象开始出现，灵质与所有的材料都在发生着变化。 片刻之后，阿金斯端着一碗纯白色的仿佛牛奶一样的液体，看看斯皮尔奥和施纳尔，仰头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危险的家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临近清晨的时候，埃德里斯回到塔玛利亚公园，走近那幢通体漆黑的建筑后，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早吗？”埃德里斯对靠在门口的昂都笑着道，“该不会在这里等了一整晚吧？其实你完全可以进去等待的，虚无教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守。” “有些事情，在教堂里说不方便，在外面会更好一点，”昂都上下打量了埃德里斯一番，“我原以为要等到中午才能见到你，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真是令人意外。”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都是虚无教堂的主教，”埃德里斯对昂都比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向公园深处，“就算是为了保住这个头衔，我也要在每天早上的挣扎中起床，不是吗？” 昂都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往前走着。 “呵，”离开虚无教堂一段距离之后，埃德里斯突然笑了，“就让我们去掉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好不好？毕竟我们都知道，对于其他人来说所谓的荣耀，对你我二人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更不用说所谓的信仰。” “别，我可是有信仰的，”昂都连忙退开一步，与埃德里斯保持距离，“而且非常坚定。” “体现在你那些行走在亵渎边缘的举止和言辞吗？”埃德里斯苦笑道，“哦，我忘记了，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你有点轻浮，但如果说内心的坚定，恐怕整个天空教会中都没有人比得过你。” “你还是很了解我的，”昂都满意地点点头，“你不也是如此吗？嘴上说着荣耀的教义，身体履行着教会的职责，可是心中所想的，又是什么呢？” “这样说来，我们好像还是两个对立的极端？”埃德里斯也不恼，“不过能够发现这一点的人，应该只有你了吧。” “承认就好。” “我承认什么了？” “你刚刚说的很对，就让我们去掉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吧，”昂都忽然加快了几步，绕到埃德里斯面前，挡住埃德里斯的脚步，“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哪方面？” “当然是有关凯莫斯的事情了，之前你作为约克夏的秘书出现，虽然没能改变成体的局势走向，但也确实误导了一些人，而且，”昂都指着埃德里斯的口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装着新的委托，是去森尔顿关卡的通信许可，对不对？” “消息真是灵通啊，”埃德里斯感叹道，“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将消息透露给你了，为什么你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呢？” “不要岔开话题，说吧，你这次去到森尔顿关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我必须警告你，玩火当然是可以，但是也要注意限制，你还是黑夜教会的信徒，还有六神的盟约在限制着你的行动。” 面对昂都的质问，埃德里斯也没有半点恼火，反问道：“那现在，你是站在教会的立场上问我的？还是说......” “现在是作为同伴，但是以后会不会站在教会的立场是质问你，我无法保证，这完全看你自己。” “原来是这样，真是严谨的回答，所以说，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怀疑我会背叛教会？还是背叛六神的联盟？所以提前过来警告我？因为我做的事严重到越过了底线？应该还不至于吧？” “那也要有个度，不是吗？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联盟里已经有很多人对你产生疑问了，只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让他们有所顾虑。” “那我还要谢谢他们？” 昂都瞥了埃德里斯一眼，继续道：“那不归我管，事实上，就算你真的背叛了黑夜教会，甚至六神联盟，也会有专门的人找你，我完全可以靠在旁边等着看，但是......” “但是？” “但是现在是有关格里芬和凯莫斯之间的事情，如今的情况，一旦有任何的冲突发生，都可能随时演变成战争，战争会给人们带来什么，应该不需要我给你说明了，对吧？” “哦，用战争来压我？” “你可以这样理解，”昂都道，“如果是你个人的事情，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只会在旁边看，不会干预，但是如果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其他无辜的人遭受苦难，那我只能......” “只能什么？” “你知道的，”昂都叹了口气，“所以说，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完全可以告诉我，就算是我无法得到你的信任，不是还有阿方索吗？还有黑夜教会。” “是啊，还有黑夜教会，”埃德里斯眼中精光一闪，“但如果我说，如今束缚我的，就是黑夜教会呢？” 昂都一愣，“什么意思？” “没有，我说过了，是如果，呵呵，”埃德里斯又笑起来，“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是有目的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你就随便猜吧，反正猜对了也没有奖励。” “你要想好了，”昂都面色一沉，“你知道你刚刚说的这句话的后果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我知道啊，最坏的结果，就是六神联盟共同组织肃清者的小队，对异端进行讨伐，你这位圣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也会参与其中，不过，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所以才说你性格恶劣啊，”昂都说着，又叹了口气，“如果你只是单纯崇拜力量的话，只需要揍你一顿就可以解决了，偏偏你是这种被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也会呵呵笑的类型，想要解决，还是要想点别的办法的。” “说得你好像随时可以打得过我似的。” “我一个人当然是不行了。” 埃德里斯看着昂都，眨眨眼，忽然转身向回走去。 “你干什么？” “回去吃早餐，”埃德里斯头也不回地道，“虚无教堂有针对教会内部成员提供的早餐，你这个六神联盟的伙伴，嗯，如果脸皮够厚的话，应该也是可以过来蹭一顿的。” 昂都看着逐渐远去的埃德里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或许是某种奇妙的影响在发生作用，当苏格来到协会的时候，发现昂都，蒂娅，米斯顿葛，希娜，甚至是阿金斯都已经集合完毕，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担忧，显然是遇到了些什么。 一群忧心忡忡的人中，只有阿金斯一个人特别显眼，喜悦的心情洋溢在脸上，嘴里还哼着小曲，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沉甸甸的心情。 “苏格？”阿金斯看到了进门而来的苏格，一个跨步走上去，“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你在赛齐瓦的事情做完了？”苏格直接问道。 “没有，不过我刚刚晋升成功，现在已经是位阶五的‘穿越者’了，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次标准的‘穿越’？这次可是我自己的能力，不借助任何超凡武器。” “你晋升了？”苏格惊讶道，“那太好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留在这边，作为情报传递的中枢站，虽然我有莱莉雅的帮助，但是能够面对面地说话还是更方便一点。” “额，可以，不过那是什么意思？”阿金斯一脸懵然。 “就是说，有情况的话，我们就通过‘穿越者’的能力提示你，然后你过去将我们接过来，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对吗？” “可是，”阿金斯挠挠头，“我只能去曾经去过的地方啊。” “嗯？像克里丁主教那样，通过‘炼金术师的产物’来标记，然后使用召唤感应的方式不行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我对炼金术师的能力掌握得还不是很全面，尤其是针对标记那方面。” “为什么？” “额，因为比较麻烦。” 苏格盯着阿金斯的眼睛看了片刻，确认阿金斯说的是实话没有撒谎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也留在这里，即使你无法用定位的能力，只用‘穿越者’也会有很大帮助，或者你可以直接与我们之间的某个人一起行动，这样的话就方便多了。” 阿金斯点点头，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苏格身上那股严肃的味道，老老实实地在桌旁做好。 众人纷纷落座，蒂娅和米斯顿葛脸上还轻松些，但是苏格和昂都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 “还是我先来吧，”昂都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注意，“现在在这间屋子里的，除了米斯顿葛，其余的都是协会的成员，其实米斯顿葛也差不多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向你们隐瞒。” “过一段时间，我想，应该就是这几天，格里芬就会派出一支代表队，去到森尔顿关卡与凯莫斯那边进行谈判，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样子。”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去打探凯莫斯真正的意图，并且全力以赴地阻止战争。”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那支代表队中，会有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 “黑夜教会虚无教堂的主教，埃德里斯。” 第三十四章 危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夜教会的主教？” “埃德里斯？” “有危险？” 几个年轻人一起发问，却有着各自不同的关注点。 “是的，”昂都看向苏格，“你应该知道吧，毕竟你是参与过当时那次的谈判会议的，知道埃德里斯曾经做过什么，对吗？” “是的，”苏格点点头，“但......为什么那位埃德里斯主教会加入这次的队伍里面？这不是皇室做出的决定吗？而牵扯皇室的决策，就算是各大教会也不会参与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埃德里斯一向很有手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最危险的地方。”昂都看着天花板，“最重要的是，对于这种人，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是最令人头痛和感到棘手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们就无从布置，所有的动作都会落后一步。”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我去跟埃德里斯聊过了，只不过没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昂都重新看向桌子上的众人，“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可能得到相关的信息，比如蒂娅，虽说是命运教会的，但是作为莫格里恩的代表，提出想要加入的想法......” 昂都说着，声音弱了下去，摇摇头，显然也意识到这种方法毫无可能。 “您是想......监视埃德里斯主教？”苏格问道。 “最起码可以有一个在近距离观察他的人，这样才能够即使发现他的异常，虽然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但是在他身边监控，起码可以做到及时的反应，落后一步还好说，落后许多步，可就不是靠努力能够挽回的了。” “我知道，在没有上面许可的情况下监视一个主教的行动，这件事确实存在争议，但是考虑过埃德里斯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简单的看管，并随时提供动向情报，应该不会引得上面的注意。” “只是现在，如何加入谈判小队是个问题，里面的不是皇子就是贵族，我们这样一个小小的互助者协会......” “那交给我吧，”苏格道，“正好之前维拉蒂邀请过我，想要让我继续担任她的护卫，参与格里芬的小队，之前我已经收到具体的日程安排了，这几天应该就会出发。” “你？”不单是昂都，桌子上的其他人也同时向苏格的方向看过来，每一个人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额，对，就是我，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我没能来得及告诉大家，但格里芬派出的那个谈判小队，里面真的有我一个位置，只不过是作为护卫的身份。” “靠着斯齐亚家的关系，能给你留出足够的时间监控吗？”昂都并没有询问那些细枝末节，直接问向最重要的问题。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不光是维拉蒂，其他的人也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只要我很好地完成了护卫的任务，其他应该不会受到过多限制。” “原来如此，看起来，这个事情还真的要拜托你了。”昂都点点头，表示这个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等一下，”米斯顿葛像个学生一样举起手，“这件事，应该会很危险吧？” “确实，”蒂娅也跟着点点头，“首先就是谈判小队本身的危险，既然是要跟凯莫斯那边交涉，还是就要承担来自于凯莫斯那边的压力，很可能会有突发的危险。” “其次就是有关这位黑夜教会的埃德里斯主教，从你们刚刚的对话来看，他应该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让人捉摸不透，想要监视他，真的有很大的难度。” “这个我还是有点自信的，”苏格抱着双臂，“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只要我想，就算是昂都先生也无法发现我的存在，虽然有点时间限制罢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大意，关于埃德里斯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了，能够在虚无总教堂做到主教，就证明他并不只是头脑厉害，也有足以匹配主教的实力。” “明白，我会注意。” 听到苏格这么说，米斯顿葛显然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说道：“不然，还是我们一起去吧，既然你能进去，那我们也可以。” “你们？你们以什么身份进去？那可是皇室派出的谈判小队啊？” “就以你的护卫的身份，不行吗？蒂娅做你的护卫，正好我可以做随行的医生，如果需要资格证书的话，我也可以带着。” “我就是作为护卫的身份进去的，怎么可能再带上几个护卫。”苏格苦笑着连连摆手，“你们留下来，我有其他的事情要拜托你们。”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苏格将遇到司佩鲁的事情简略复述了一遍。 “司佩鲁？”昂都向后靠在椅背上，“有点印象，是之前克里普特伯爵事件中，那个不起眼的关键点？” “就是他，现在可以确定，当初我们猜测的那些，大部分都是正确的，整件事情背后，就是魔女在暗暗掌控着一切，现在司佩鲁加入了魔女，也在为魔女做事情。” “嗯，身为男性，所以选择了堕落领域吗？没想到还真的是魔女，”昂都习惯性摸着下巴，“你确定吗？魔女只是在费伦中布置，凯莫斯那边的异常与她们完全没有关系？” “至少司佩鲁是这样说的，虽然我与司佩鲁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我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可能说谎，如果要说谎的话，其他的那些他完全可以对我隐瞒，没有必要告诉我真相的。” “这样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只是这些事情集中发生，未免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 “所以，”苏格对其他人道，“你们就留下来，帮忙调查有关魔女的事情，卡伊身边是一个需要关注的点，另外的话，我会找相对应的途径帮忙提供线索。” “相对应的途径？” “对，互助者协会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正面的组织，掌握的情报途径并不少，但是想要调查那些藏在阴影中的家伙，只能动用某些隐秘的途径，这些交给我就好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昂都看向众人，“一边是凯莫斯，一边是魔女，在这个时候同时出现二者的活动痕迹很不寻常，但我必须要说一句，在调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 众人一齐点头。 ······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吧。 苏格跟吧台的老亨利简单交谈了片刻，直接来到地下一层，敲响房间的门，在琴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有重要的事情？” 琴从面前的蜡烛上移开目光，直接看向苏格的眼睛。 “额，对，”苏格无奈地点点头，“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我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和明显的情绪才对。” “没有，你的气息十分内敛，几乎无法察觉，但是你这次来没有带着蛋糕，所以......” “明白了，”苏格没想到琴的心思这么细腻，只是从一个蛋糕上面，就能分析出自己此时的情绪，“这次过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关蜜莉·德维尔这个名字，你有没有过了解？” “蜜莉·德维尔？”琴轻轻侧过脑袋，“没有，从没听过的名字，还有更详细的信息吗？” “一个背叛了吸血鬼的家伙，据说现在加入了魔女。” “原来是这样，”琴看着苏格的眼睛，“你......开始对魔女感兴趣了？” “没有没有，”苏格连连摆手，“我是因为朋友与吸血鬼接触的事情，才打算帮忙问问看，我对魔女完全没有兴趣。” 看到苏格如此惊慌的表现，琴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只是随口提一句，不需要紧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紧张了，”苏格挠挠头，感觉自己心里砰砰直跳，“我有一个朋友，是月亮领域的，名叫米斯顿葛。” “是那个会唱歌的家伙？” “你认识他？” “没有，但是当初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要反制一个刺客吗？当时那个歌唱家应该也在场。” “哦，我都忘记了，对就是他，因为月亮领域的特殊性，他后来与吸血鬼有点接触，所以也被委托了这样一个寻人的任务，我就是帮他问的。” “没有任何了解，”琴低声道，“你可以去问问她，对于魔女，她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你是说妮艾莉露？” “对，不过她最近去到海上了，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所以很可能无法即使回复你。” “去海上？真是奇怪啊，”苏格自己嘟囔了一会儿，“对了，忘记说正事了，你知道最近在费伦，也有魔女的痕迹吗？” “魔女？在费伦？”琴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点，里面透露出些许的惊讶。 “对，互助者协会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在地下交流会这边或许也有魔女的痕迹，所以我想，能不能麻烦你，如果有察觉到任何有关魔女的线索，就帮忙告知互助者协会的各位。” “协会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但是有关这种阴影中的情报来源，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可以，”琴轻轻点头，“如果有相关的情报，我会去找互助者协会。” 第三十五章 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埃特尔关卡。 北边的小酒馆中。 米克坐在二楼的座位，看着下方热闹的酒吧，莫名感觉到胸中一阵烦躁。 “看上去，你好像并没有多么开心，”瑟吉将一个盛满萨里厄葡萄酒的杯子放在米克面前，“但是按照逻辑来看，现在你明明应该开心才对。” “我为什么要开心？”米克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 “凯莫斯宣布建立国家的言论，此时虽然还只在少数的高层之中流传，但是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所有的凯莫斯人应该都就知道这件事了，”瑟吉慢慢品尝着杯子里的酒液，“对于被困在这里许多年的凯莫斯人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足够振奋的好消息吗？” “可是现在的凯莫斯，并没有足以发动战争的实力，如今格里芬那边应该也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也从一些途径得知，不久之后，格里芬就要派出使团来到这里进行谈判，但是现在的凯莫斯根本没有谈判的资格。” “那你为什么要怂恿那些高层发布国家建立的宣言呢？” “我......”米克一时语塞，又狠狠灌了一大口。 怂恿高层发布国家建立的宣言，是他之前就开始布置的事情，是那个丑陋的人形生物瓦图恩在很久之前给他的建议，之后他一直在利用自己的各种手段，给各位高层进行诱导，都是为了后续的计划。 只是让他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斗志已经被完全腐蚀，脑子里只剩下美酒与女人的凯莫斯高层，居然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时间发布国家建立的宣言，这几乎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如果在不久后的谈判中落败，凯莫斯很有可能会因此在世界上消失，成功是更不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格里芬虽然在谈判中获胜，但是依然留存了凯莫斯的存在。 可是，就算是这样，相应的赔偿应该也不会少，对于他后续的计划，也会有相当程度的影响。 “除非......”米克低声自言自语。 “除非什么？” “除非，在格里芬关注我们这边情况的时候，在格里芬内部，制造异常规模巨大的动乱，这样一来，格里芬就会两端为难，甚至连谈判都会因此延后甚至是取消。” “你还想在格里芬做些手脚？”瑟吉惊讶道，“之前是因为时机正好，正好碰到格里芬在费伦进行水资源净化装置的建造，我们才能有机可乘。” “但是当初想用血液浓缩剂污染格里芬人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在这样的前提下，恐怕没有第二次的机会可以让我们利用了，格里芬人现在一定对类似的设施进行了封锁，只能想别的办法。” “所以，这就是我在困扰的事情。”米克道。 “需要我的时候尽管说，虽然我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是对于命运的理解，在北大陆东部的区域，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过我。” “知道，”米克默默看了瑟吉一眼，“说起来，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当初在你提出合作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带着什么要求过来的，谁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依然没有任何物质上的需求。” “对啊，”瑟吉过去跟米克的杯子碰了一下，“你看连这两杯酒都是我付账的，像我这么慷慨的人，现在确实是很少见了。” “但这只是在物质上，不是吗？你寻求的东西，一定不是随手可得的这种廉价的东西。” “厄运，”瑟吉笑着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来找你进行合作的目的，就是寻找厄运，这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的目标，只是命运之轮告诉我，现在还没有到时间。” “命运领域的家伙都像你这样吗？说话神神秘秘的？” “或许，我还算是比较好的那一类。” “好吧，”米克又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那就帮忙想想，现在该怎么办？” “你的目的是想要搅乱格里芬内部，对吗？” “对啊，但是这次的时间很紧迫，完全没有让我们从头布置的条件，而且，我们也缺少最重要的战力。” “战力，嗯，确实是个问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在海上见到了代号‘巨人’吗？他跟凯莫斯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可以适当邀请一下试试？” “见是见到了，但也只有匆匆的一面，”米克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之后那个代号‘巨人’就从我们的面前飞快离去。” “对方没有反应？” “没有，完全就是无视我们，但我们也没有任何反抗和挣扎的余地。” “换个角度想，这也许是好事，我听说在海上的四位王者，途经之路全都没有一个生命可以存活，既然那位代号‘巨人’没有对你们动手，说不定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在那之后，我也留了一艘船，在附近寻找代号‘巨人’的影子，只不过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希望了。” “这样啊，”瑟吉缓缓点头，“能够邀请一位拥有代号的王者帮忙确实不错，在海啸之后，格里芬的海港城市伊格恩一旦遭遇攻击，一定会引起那些人重视，也就可以分担我们这边的压力。” “邀请拥有代号的王者帮忙？”米克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敢想啊。” “做做白日梦又不犯法，况且除了代号‘巨人’之外，不还是有其他三位王者吗？代号‘迷雾’，代号‘深渊’，代号‘太阳火’。” “尽快停下你这愚蠢的想法，不然我会后悔当初与你合作的决定。” “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办法吗？要说凯莫斯帝国，曾经也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吧？还有那些曾经猖獗一时的雇佣兵，怎么现在就没几个派的上用场的家伙呢？” “没有意义的狂想，”米克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衰败领域的，而且一定是经过了狂想家这个阶段。” 米克说着，忽然愣住了，整个人呆坐着，眼神空洞而恍惚。 “等一下。”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瑟吉道。 “等一下，”米克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凯莫斯曾经的历史，你知道凯莫斯的历史吗？” “凯莫斯？当然知道，命运的教义中有一部分是关于时间的，而时间又分为过去和未来，历史就是过去的时间，而我.......” “停停停，我没有心思听你讲历史，”米克道，“我的意思是，凯莫斯曾经，也是一个伟大帝国的贵族，不是吗？是三大贵族之一的凯莫斯家族。” “你是说，凯莫斯还没有建立帝国之前的历史？”瑟吉微微一愣，不知道米克为什么会提起那个时代，“我记得啊，当时好像是，一个叫作洛布斯的帝国吧，当时的凯莫斯就是三大贵族之一。” “那另外两个呢？你还记得吗？一个默默无闻，但是剩余的最后一个，却是曾经差点加入联盟的第七神，光明太阳神。” “你是说......太阳？” “对，太阳，太阳领域，曾经显赫一时的神官家族，虽然之后也同样淹没在了历史的洪流之中，而且辉煌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是如果看他们最辉煌的时候，是连六神也会忌惮的力量。” 米克越说越激动，连带着脸上的肌肉都开始颤抖。 “你的意思是，想要召集那些失落的太阳？想利用他们的力量？” “是啊，有曾经同为洛布斯帝国三大贵族的身份，去找那些失落的太阳领域超凡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好像有一些人，自称为太阳神的后裔，去找他们，哪怕他们会提出什么要求，应该都是可以的。” “道理是这么讲没错，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了，”米克看向瑟吉，“你刚刚还在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你会帮忙的，不是吗？那现在就动用你那些相关的途径，看看能不能找到曾经太阳的势力，最好是在格里芬中隐藏的那些，这样的话就更加方便了。” “命运的指引告诉我，这样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瑟吉也微笑起来，“不过，我们这可是在寻求他人的帮助，如果对方提出什么条件的话......” “你自己判断，只要能先将眼前的困难度过去，之后的问题之后再说。” “好的，呵呵，还真像大地领域超凡者会思考事情的方式，之后的问题之后再说，呵呵。” “那你为什么还坐在这里？”米克看着瑟吉，“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现在的情况十分紧张，时间就是生命，可你为什么还一脸悠闲地坐在这里？” “因为命运之轮告诉我，我想要去找的目标，会自己过来找我，所以我完全不需要去浪费那么多体力。” “你想要找的目标，会主动过来找你？”米克惊讶道，“现在可不是命运领域开始发挥神秘力量的时候，比起相信这些虚无的指引，我更愿意走过去。” “那看来你确实不适合命运领域，更无法理解命运的神秘。”瑟吉微笑着，脸上的笑容，一如他说的那样神秘。 第三十六章 二皇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辆辆豪华舒适的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格里芬王国第十顺位的皇子黎叶多尼希坐在最前方的马车上，与他同乘一辆车的，还有斯齐亚家族的维拉蒂。 苏格和安斯纳·塔西亚两个人分别处于两侧跟随着前行，显然是无比称职的护卫。 众人后方的一辆马车上，埃德里斯正眯着眼睛躺在马车里，他临走时特意选择了一辆可以调节顶棚的马车，此时将顶棚收起来，直接变成了敞篷的制式。 这位来自黑夜教会的主教似乎没有避讳的打算，就这么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如果不是身上那一套漆黑的教袍，完全看不出半点黑夜教会的样子。 “黑夜教会......看上去并没有特殊的癖好，”黎叶多尼希收回目光，揉着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点僵硬的脖子，“我原来还以为他们会讨厌太阳，现在看来，应该是我想错了。” “讨厌太阳的应该是吸血鬼，”维拉蒂接上，“吸血鬼的话，对了，吸血鬼是什么领域的？” “应该是......崇拜月亮的那一类吧？”黎叶多尼希回道，“不过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吸血鬼，只是从书上看到过一些关于吸血鬼的记载。” 苏格听着马车上的两个人说话，默默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埃德里斯睁开眼睛，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在空中接触。 埃德里斯愣了愣，对苏格点头示意，接着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表示苏格随时可以上去。 苏格摆摆手，回过头，继续自己护卫的职责。 原本在出发之前，他还有些怀疑昂都说的话，一个黑夜教会的主教，怎么可能会参与皇室派出的谈判小队，但是等到他们来到集合地的时候，居然发现埃德里斯早就等在了那里。 身为格里芬的第十皇子，也是这支谈判队伍的实际负责人，黎叶多尼希自然是表现出了应有的恭敬，也直接分出一辆马车，专门给埃德里斯休息。 “我看过了，”黎叶多尼希目不斜视，靠在马车的一侧低声说着，“那位主教能够加入这支谈判队伍当中，凭借的并不是他黑夜教会主教的身份，而是约克夏大使的秘书的身份。” 苏格知道黎叶多尼希这是在对自己说话，也目不斜视，回道：“约克夏大使的秘书？” “是的，从之前的事情来看，约克夏大使似乎并不知道发生在凯莫斯内部的事情，作为驻守在费伦的大使，他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也会影响他在费伦的地位。” “所以就派出自己的秘书过来？” “毕竟他是一个大使，自己不能过来，派一个秘书跟队，也合情合理，只不过......”黎叶多尼希转头，认真地看着苏格，“你对那位主教应该有所了解吧？” “你......不，您是在担心什么吗？” “当然会担心了，”黎叶多尼希面露苦涩，“毕竟在之前的谈判会议上，那位主教曾帮助约克夏大使进行了有力的反击，我们不知道这次他跟队过来，是否会在关键的时候重复之前的举动。” “我明白了。”苏格点点头。 “你明白什么了？”黎叶多尼希苦笑道，“我只是在发发牢骚，至于该如何正确地应付这位主教，我还没想好该用什么方式呢。” 两个人说着，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埃德里斯，却发现埃德里斯正在微笑着看向他们，心中一虚，连忙转过头来。 苏格看着面前的路，在茂盛的森林中仿佛一条蜿蜒的长河，一直延伸向远方。 “在看什么？”黎叶多尼希问道。 “没有，只是在想森尔顿关卡会是什么样子。” “作为一个军事重地的要塞，当然会有些冰冷和血腥的味道，不过那里同样是与凯莫斯互有往来的枢纽，所以应该不至于像是监牢那样。” “还是很难想象。” “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了，这次的谈判小队之所以选择马车这种交通方式，就是因为通向森尔顿关卡的蒸汽列车已经停用了，除了军事的物资补给，没有任何一条轨道是可以让我们使用的。” “连皇室都是这样吗？” “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皇室成员都与普通人一样，当然，这其实也是一种对于我们的保护，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一位朋友被关在森尔顿关卡，是吗？” “您还记得这件事？” “黎希记得，”黎叶多尼希对苏格笑笑，“过去之后，在完成交接和准备谈判中间的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帮你去把人放出来。” “多谢。” “这没什么，”黎叶多尼希看向道路前方，“还不知道这次的谈判，到底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呢？如果能有一些情报的话，自然会好一点，这样也有利于我们进行提前的准备。” 苏格想了想，道： “我还真的有一点，从协会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现在的凯莫斯，似乎只有处于领导和统治地位的高层才知道建立国家的宣言，下面的普通人，目前还不太清楚，当然，这件事的影响力十分巨大，被所有人知道，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黎叶多尼希沉默片刻，“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的。” 苏格点点头。 这个信息，是他从圆桌会议上的“大地”那里听到的，虽然“大地”的目的依然是个谜团，但是当时抛出这个真相，应该是真的，只是作为迷惑性的诱饵而已。 苏格对此没有什么把握，但考虑到黎叶多尼希多次帮助的情分，还是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只不过是借用了协会的名义，毕竟这种情报本身的真实性还存在问题，借用协会也更方便一点。 “可是我们这边全都知道了，不是吗？”黎叶多尼希愁眉不展，“一个国家建立的宣言，在本国没有大肆宣扬，反而是邻国对此一清二楚，也就是说......” “至少凯莫斯的建立宣言，本身就存在着问题，不然的话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苏格接上，“我想，也许他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进行一次谈判，或者说，他们正在准备什么计划，又或者，是某些超凡者晋升需要的仪式。” “超凡者晋升需要的仪式？” “是的，”苏格解释道，“你......您可能不太清楚，其实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在某些领域的高位阶，是需要特殊的仪式进行配合的，也许‘在一个完整的国家中服食灵药’就是一个仪式的内容，很明显，之前的凯莫斯并不符合这个条件。” “原来是这样，”黎叶多尼希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超凡的世界，居然还有这种特殊的条件，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是的，但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一个超凡者无论有多强，终究只是自身的强大，而且如果在凯莫斯与格里芬的外交问题中一旦出现了超凡的干涉，我想，六神联盟也会顺其自然地参与其中。” “是的，这也是格里芬的最强保障，”黎叶多尼希道，“我现在只是希望，这次的任务能够平安无事地结束就好，不过对于二皇兄，我还是没有太多的把握。” “二皇子？布兰德殿下？” “是的，在我们几个之中，二皇兄也是最崇尚武力的那一个，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之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对绝对的武力有着独特的理解。” “绝对的武力？” “是的，他认为，和平也是需要武力的，其实只是这一点的话，我也可以理解，毕竟你站在敌人的面前，可以不使用手中的剑，却不能没有剑，但是二皇兄......” 黎叶多尼希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总之见到他之后，应该就会理解了，他是一个很难用语言描述的类型，而且，在去到森尔顿关卡附近的时候，你最好做一下热身准备。” “热身？为什么？” “因为要准备动手，”站在旁边的安斯纳·塔西亚低声说道，“二皇子崇尚武力，所以每次皇子之间的见面，都会进行一场比试。” “皇子之间的比试？”苏格再次惊讶道。 “当然不是了，是皇子身边的护卫之间的比试，”黎叶多尼希很有耐心地给苏格解释着，“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二皇兄呢？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跟我这样的人对打，想必二皇兄应该也会觉得很无趣才对。” “而且，皇子们之间的交手，是有某种特殊意义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明白。”苏格点点头。 国王还在位掌握权力的时候，下面的皇子其实仍旧是处于一个竞争的状态，尤其是帕莱斯家族，情况更加严重，所以基本上很少见皇子们之间的比试。 “但是二皇兄又很喜欢比试，所以就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每次见面的时候，都会有护卫之间的比试，这次你是随行护卫，所以你也不例外。” 苏格迟疑着，看向安斯纳·塔西亚。 “我也不例外。”安斯纳·塔西亚冷冷地回道。 第三十七章 布兰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赛克托峡谷。 连绵的赛克托山脉将迪尔卡半岛与玛奇克斯平原分割开，山脉的两边虽然相距不远，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候。 西南的玛奇克斯平原温暖而舒适，东北的迪尔卡半岛则常年呼啸着凛冽的寒风，整个赛克托山脉就像是一道天然的障壁，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赛克托峡谷，就是连绵不断的山脉之中的唯一一条正常的通道，连接着赛克托山脉的两侧，也连接着格里芬和凯莫斯之间的外交关系。 而在赛克托峡谷的两端，两个国家不约而同地设置了属于本国领地的要塞关卡，格里芬一方的森尔顿关卡，凯莫斯一方的埃特尔关卡。 两个关卡仿佛两位士兵一般，把守着赛克托峡谷的两侧，对于从对方而来的商人或者是旅者，都会进行全方位的检测和背景调查。 在两个关卡中间的峡谷底部，则是不属于两个国家任何一方的中立区域，长达三千米的空旷峡谷，没有任何一株绿色的植物。 亲身走过去，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那不是来自于迪尔卡半岛的严寒，而是来自于两个国家针锋相对的杀气。 浓浓的雾气伴随着些许的细小冰晶落下来，将整个赛克托峡谷完全笼罩在其中。 视野变得模糊，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蒙蒙的一片。 在森尔顿关卡的顶部了望塔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如熊的男人，正手持一根单筒望远镜，看向赛克托峡谷的另一边。 “开始起雾了，”这位格里芬皇室的第二顺位皇子对身边人说道，“熄灭所有火盆，让负责值守的兄弟们忍耐一下，按照以往的布置，轮岗的时间缩短，半小时就轮换一次。” “是的，布兰德殿下。”旁边一个人恭敬地说道。 赛克托峡谷中的雾气，是这个独特地形影响下的产物，当雾气出现的时候，整个赛克托峡谷都会被一片蒙蒙的白色笼罩，雾气之浓甚至无法看清十米之外的情况。 正是因为这样的独特环境，布兰德才安排了对应的轮岗方式。 负责巡逻和值守的士兵在寒冷的环境下需要依靠火盆取暖，可是在浓雾之中，燃烧的火盆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活靶子。 布兰德虽然出身格里芬的皇室，但是从小就进入军队历练，他与其他的皇子不同，是靠着自己的双手争取战功，一步一步来到今天的这个位置，驻守着格里芬通向凯莫斯的唯一要道口。 这些驻守在森尔顿关卡的士兵，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在诸位皇子之中独占的筹码，也就是兵力。 诸位皇子之中，只有他，掌握了一部分军队的力量。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布兰德虽然严苛威猛，但是对于手下的士兵非常不错，不但薪水比起别的地方翻了几番，连森尔顿关卡的设施和饮食也都比别处高了好几个档次。 布兰德看着前方的雾气，忽然转过头，叫住了马上要离开的随身护卫，道： “比利，你对最近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最近的事情？”名叫比利的年轻军人转过来，“您说的是，有关凯莫斯宣布国家建立的事情？” “不是这个还能有什么？” “我没有什么看法，您需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不只是我，在这个关卡驻守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只要您需要，就算是让我们付出生命，我们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很好，”对于比利的回答，布兰德满意地点点头，“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的看法，包括对即将过来的我的弟弟，还有他那个谈判小队。” “是黎叶多尼希殿下？”比利面露疑惑，“对于黎叶多尼希殿下的事情，我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听说，之前在与凯莫斯的谈判中，这位十皇子殿下的表现非常不错，考虑到三皇子戈德里克殿下还要统管费伦的事情，让十皇子殿下过来，也符合情理。” “我知道，我的这位弟弟，虽然很早就没有了母亲，一直游离在家族的边缘，但他确实是一个拥有才能的家伙，可是我问的也不是这个。” 比利摇摇头，立正站好，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我说的，是格里芬对待凯莫斯的态度，”布兰德说着，回手指着雾气的深处，赛克托峡谷的另一边，“对待那些家伙，真的需要我们用谈判的方式解决吗？” “凯莫斯在多年前的战争中作为战败的一方，被流放到如今的迪尔卡半岛，经受严寒和冷风的折磨。”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会长点教训，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宣布国家建立，呵呵，一群遗民，有什么资格宣布国家建立，就算是建立了，他们又有什么实力呢？”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根本不需要什么谈判，当然，凯莫斯的那群家伙应该也不会老实地合作，要我看，直接打一顿，打到他们服为止，这样不是更好吗？简单又省事，还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个......”比利额角流下一滴汗水，可是军队中的规定不允许他随意行动，只能任由汗水流下来。 “我知道你的意思，皇子之间，还是要顾忌许多，而且我那个弟弟此次过来，也是担负着皇室交予的任务，再加上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说实在的，我也不想让他太难看。” “只不过，算了，还是希望凯莫斯的那群人能够识相一点，老老实实配合，不然的话，我们的火炮可是会对准东北方的。” “希望没有它们上场的机会。”比利对布兰德敬了一个军礼。 “好了，发发牢骚而已，在这里驻守虽然说枯燥了一些，但好在没有人进行管束，”布兰德摆摆手，“去告诉值守的兄弟们吧。” “是。”比利立正，准备往外走。 “对了，”布兰德再次叫住比利，“去通知之后，就到训练场活动一下吧，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也必须提前活动活动身体才行。” “您就饶了我吧。”比利苦笑道。 “那可不行，等到我的那位弟弟过来，你可是要与他的护卫比试的，你可不要小看他的护卫，如果输了，今天晚上就给我饿着肚子吧。” ······ 经过了简单的交接手续和身份验证，一行人终于来到这座要塞关卡的内部。 给苏格办理手续的时候，还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因为之前在费伦中并没有他这号人物，关于希伦男爵的传闻又很少，所以负责给苏格进行身份鉴定的士兵一把将苏格拦了下来。 “这是互助者协会的身份证明，这是天空教会的，”苏格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全都展示给士兵，“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但是作为参与这次任务的委托证明，请出示。” “我跟着斯齐亚家的维拉蒂小姐过来，我是她的护卫，”苏格回头，却发现维拉蒂在这个要命的档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下子就急出一身汗，“只要能找到维拉蒂小姐，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请你配合调查。” “配合，完全配合，应该不需要把我关起来吧？”苏格心说我是过来救人的，可千万别人还没救出来就把自己搭进去。 “不需要，但我们也要对你进行监管。” 就在两个人争执的时候，黎叶多尼希从前面走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看苏格，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苏格迅速给黎叶多尼希解释了一遍，苦笑道：“不得不说，这里的规章制度还真是严格。” “毕竟要经常面对凯莫斯的人，他们也习惯了这种追根问底的身份查问，”黎叶多尼希安慰着苏格，向士兵解释，“我可以证明他的身份，至于维拉蒂小姐那边，我们稍后补交一份身份证明过来，这样可以吗？” “这个......”士兵显然很为难，“可以的话，还请在这里等候，在有效的身份证明递交之前，还请这位先生不要离开检测区域。” “明白。”黎叶多尼希对苏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转身离开。 苏格满肚子郁闷，却也有点佩服。 没想到身为皇子的黎叶多尼希都没法在森尔顿关卡的一个士兵手中占到便宜，由此可见这里规章制度的严格。 想想也是，这里可是凯莫斯人进入格里芬的必经之路，如果因为一时的疏忽和大意而错漏一个危险分子进入，之后会导致什么样子的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没过多久，黎叶多尼希就带着维拉蒂一行人过来，维拉蒂吐了吐舌头，对苏格表示了隐晦的歉意之后，推着苏格就往前走。 “我们这是去哪里？” “当然是去训练场啊，”维拉蒂头也不抬地道，“刚刚我离开就是去找二皇子殿下，现在他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二皇子殿下在训练场？”苏格忽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的，”一旁的安斯纳·塔西亚低声说了一句，“已经说过了，没有人是例外。” 第三十八章 比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森尔顿关卡，训练场。 安斯纳·塔西亚一记直踹，对面的女士官提膝抵挡，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没有将对方直接踢出去，安斯纳·塔西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身就想要利用腰部拧转的力量再发出一记外摆腿，只是接连发力之下，没想到左腿无法动弹分毫。 对面的女士官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安斯纳·塔西亚这才明白，对方在接下自己那一记直踹后，并没有松手，而是忍住疼痛强行锁住自己的脚腕，让自己无法挣脱。 此时她一只脚被对方紧紧钳住，完全动弹不得，身体的平衡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对方却显然游刃有余。 就在对面的女士官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发出最后一击的时候，安斯纳·塔西亚整个人居然腾空而起，没有将自己的腿挣脱出来，反而借着对方紧紧钳住自己的条件，以左腿为发力点，整个人猛蹬一步，做了一个高高的后空翻。 又是砰的一声。 安斯纳·塔西亚在后空翻的时候，右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狠狠地踢在对方的下巴上。 纤细的身姿宛如飞鸟还巢一般轻巧落地，安斯纳·塔西亚看着已经产生晕眩的女士官，并没有上前补上最后一击。 清脆的掌声出现。 “好！”布兰德看着安斯纳·塔西亚，目光中皆是赞赏，“敏捷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的判断力，作为一个随身护卫能打败莉娜真是非常不错了，要知道，她可是亲身上过战场的。” 安斯纳·塔西亚对着从晕眩中恢复过来的莉娜点点头，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似乎赢下这场比试，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的女护卫很不错啊，”布兰德拍着黎叶多尼希的肩膀，“有她给你护卫，这样我也放心一点了，能够在一对一中打败莉娜的可不多，在我们这里甚至很多男人都打不过她。” “抱歉，布兰德殿下，给您丢脸了。”名叫莉娜的女士官走过来，立正站好。 “尽全力就好，通过这次比试，让你知道不单单是我们的森尔顿关卡，在别的地方也有这样勇敢而技巧娴熟的女护卫，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收获。” “是的，殿下。”莉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过去看向安斯纳·塔西亚，“在我产生晕眩的时候你没有动手，是你的失误，在战场上这样的举动可是会让你送命的。” “我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别人怎样与我无关。”安斯纳·塔西亚面无表情地回道。 “也对，毕竟你是一个女护卫，”莉娜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们再比试。” 莉娜归队，众人再次看向面前空荡的训练场。 “那就，请下一位吧。”布兰德说着，扭头看向站在维拉蒂身边的苏格，“这位应该就是希伦子爵的后代吧？” “额，”苏格犹豫了片刻，俯身行礼，“布兰德殿下。” “我听说过你，”布兰德道，“之前在费伦与凯莫斯的大使的谈判，听说正是有你在，才屡次在危险的时候挡住来自于刺客的致命一击，作为护卫来说，你非常不错。” “多谢布兰德殿下的夸奖。” “等你能够赢下这场比试，再说这句话也不迟，”布兰德对身后的队伍比了个手势，“比利可是很厉害的，他能做我的副官，完全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 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应声出列，来到训练场上，对着苏格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格看着对面一副标准军人模样的男人，心中有些犯怵。 倒不是说他害怕跟对方交手，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参与到这件事当中。 他只是一个护卫，来到森尔顿关卡的目的是监控埃德里斯，顺便找机会救出克劳德。 可是现在埃德里斯正站在他身后十几米以外的位置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反倒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事已至此，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上场，苏格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 双方点点头，比试开始。 苏格身体伏下，一手摸向腰后的匕首，想了想，又松开。 长期的作战已经让他形成了仿佛本能的习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甚至不需要思考，就能凭借自身的肌肉记忆完成一系列的准备动作。 看到苏格这种表现，名叫比利的年轻军官也是微微一笑，神情却没有半分放松。 只见他一手探前，仿佛指挥一般以整个手掌扫过整个训练场。 与此同时，一股带着独特气息的灵性波动出现，宛如扫描一般，随着比利的动作覆盖整个训练场的范围。 感受着明显的灵性波动，苏格的大脑中出现了片刻的停滞，“什么？” “清算，”比利道，“我曾听布兰德殿下讲过你的事情，也大概知道你的实力，因为莉娜输了，所以我必须为布兰德殿下找回一点面子。” “什么......意思？”苏格看着周围，“你刚刚说，清算？” “是的，从情报来看，你有很大的可能是一位超凡者，虽然还不知道你的领域，但是在清算的力量下，无论你提前做了什么准备，都不会发挥作用。” 说着，比利用双手做出托举的动作，下一刻，在比利两只手掌的上方，各自出现了一个马车车轮大小的火球。 灼人的热量扑面而来，不用说在场上的苏格了，就是在旁边观看的众人，都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眉毛和头发似乎都被烤焦一般。 不等苏格做出任何反应，比利甩动双手，将两个仿佛小太阳般的火球扔向苏格。 火球破空而去，瞄准着苏格的脚下，爆裂而开。 爆炸产生的灼热气浪席卷了整个训练场，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干燥了许多。 “太阳领域的？”众人后方的埃德里斯眼中精光一闪，看着面前的这一幕，颇有兴趣地笑着。 阵阵的灼热气浪中，苏格从爆炸的烟雾中倒飞而出，整个人闪身在一个训练木人的后方躲避着，双眼之中露出了巨大的惊恐。 “什么情况？” “比试而已，”布兰德解释道，“难道你之前不知道吗？比试的时候，并不禁止任何的超凡能力。” “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过啊，”苏格一愣，摇摇头，“不对，为什么安斯纳小姐对战的时候就只是单纯技巧的比拼，到了我这里，忽然就变成连超凡能力都可以使用了？” “只是因为莉娜没有可以使用的超凡能力而已，我想安斯纳小姐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主动避免了超凡能力的使用。” 众人一时间纷纷转头，看向站在黎叶多尼希身边的安斯纳·塔西亚。 “我......其实也认为刚刚只是单纯的技巧比拼，没有多想。”安斯纳冷着脸，但是很明显地露出了尴尬的情绪。 众人再转头，看向训练场上。 一边苏格还躲在训练木人的后面不肯出来，另一边，比利又在双手中变出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只是没有着急下手。 苏格看着比利，想了想，“您是在等我出去，进行公平的比试吗？” “是的。” “倒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风度。” “我现在是代表布兰德殿下出战，自然不能给他丢脸，而且，”比利看着苏格，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不想将那些木人打坏了，那都是我们自己亲手做的。” “好吧，”苏格又想了想，“可以使用超凡能力是吗？” “是的，但也只需要分出胜负就可以。” “明白了。” 苏格现在终于知道，这次的比试是肯定躲不过去了，但是他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能力。 星辰领域掌握的两个权柄，分别是隐匿和希望，体现在能力上，就是潜行和星光。 星光还好说，但是潜行的力量一旦暴露，就会让他的能力大打折扣，毕竟隐匿是要在对方没有警觉的前提下，才能发挥最大程度的威力。 如果别人看到了他的能力，一定会在心中警惕。 更何况埃德里斯还在旁边看着，他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监视埃德里斯，如果被埃德里斯看到了自己隐匿的能力，很可能会因此警觉，之后他的行动也就更加苦难了。 思绪飞转，苏格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了一个有效可行的办法。 看到苏格脸上的表情一变，军人出身的比利也严肃起来，来自军人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看似有点胆小的家伙，很可能具有相当程度的威胁。 “这就对了。”比利全身戒备。 “我要用点小道具了，”苏格从木人的后面出来，去到旁边的地上随手捡了一把什么东西，再度回到训练场正中央，“作为维拉蒂小姐的护卫，自然也不能在这里输给你。” “这就对了！”比利大喊一声，整个人兴奋起来，挥动双手，再次向苏格扔出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第三十九章 多种手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球，苏格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光。 能够操纵火焰，还在比试开始的第一时间使用了清算，虽然说苏格对于这个领域了解得不多，但也可以因此推测出，面前这个叫比利的家伙，有很大概率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感到有些头疼。 在所有的领域之中，太阳领域可以说是他了解最少的一个领域了，不说那些他认识的人所拥有的领域能力，就算是恶魔领域这种几乎不会出现的灵药，苏格对其的了解也比对太阳领域多。 在苏格的印象当中，关于太阳领域的能力，只有很少的几个，一个是在他第一次去到费伦的时候，在地下交易会上听到的火精灵的护身符，另一个就是斯皮尔奥的朋友杰西卡。 但这两个也只是听说了名字和大概的能力解释，连一次实战都没有见过。 除此之外，就是在旁边观看比试的埃德里斯。 苏格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这次过来的任务。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跟埃德里斯的交谈，还被不小心套出了许多情报，但是苏格并不认为埃德里斯能够完全了解自己的领域和位阶。 对于像埃德里斯这样的家伙来说，简单的语言交谈并不能当做直接的证据，相较而言，他们会更加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并且从确实发生的事情来进行判断。 这样一来，苏格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想要秘密监视埃德里斯，那么星辰领域“隐匿”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隐匿”的能力，甚至是星辰领域的其他能力都不能在此时显露出来。 不然的话，从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有可能被埃德里斯判断出自己是星辰领域的，那么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埃德里斯就一定会产生警惕。 也就是说，这次不但不能用位阶四“隐匿窥视者”的力量，其他关于“隐匿”的力量，甚至是星光的力量都不能用吗......苏格想到这里，除了心中苦涩之外，居然还有种隐隐的期待。 就在两个火球即将撞上苏格身体的时候，苏格伸出双手，以同样的动作在手中凝聚出两个水团，正面火球飞甩而出。 火球撞上水团，嗤的一声发出剧烈的碰撞，接着浓密的水雾蒸腾，瞬间就将整个训练场笼罩了起来。 在场的人慢慢向后退去，心中各自闪过一丝惊讶。 他们都没有想到，苏格居然没有躲闪，反而用同样的方式以水球的方式进行回击。 他哪里来的控制水的力量？还是在这种没有一丝水源的环境中？ 身处训练场当中的比利，此刻比任何人都更加紧张，他从情报中了解过一些，知道面前的护卫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反应，但是这种从完全无水的环境中创造水球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比利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一点一点分析，于是两手合十，发动太阳的灵性。 下一刻，层层笼罩的迷雾之中，忽然有一丝光亮出现，乌云过后的天空，太阳从厚厚的云层后面出现，照亮一切。 随着这道光亮的出现，周围弥漫的雾气几乎在瞬间就被驱散了，站在训练场中央的比利，此时全身都在绽放出耀眼的光，刚刚那道将雾气驱散的光亮，居然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 与抬手遮挡强光的众人不同，埃德里斯只是眯起眼睛，看向训练场当中光芒四射的人形，缓缓点头道： “烈日光辉？还是一个太阳领域位阶七的驱暗术士？一边通过这种方式驱散浓雾，还可以凭借这个状态进行自身的肉体和精神双重强化？” “有意思，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中位阶的太阳，这下可有意思了，让我来看看你要如何应对......” 训练场上。 比利对自己使用了烈日光辉之后，比利四处观察，却发现自己周围空空荡荡的。 那个护卫并没有在雾气蒸腾的时候对他动手，有可能是因为比试的原因在，也有可能是在借此机会观察。 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在对方发动偷袭时的反击手段，可是对方始终保持观望，自己就没有办法。 太阳领域的力量确实不错，能够克制很多污秽和邪恶的领域，兼备净化和火焰两个权柄，是黑暗与衰败的克星。 但是以他现在的程度来看，能够发动的能力还很有限，远距离的话只有位阶八火法师的能力可以使用，但对方手中还握有那个来源不明的控水能力。 无论是火焰剑，舞火球，火焰护盾还是剧烈燃烧，在有水的情况下都无法发挥最大作用，一旦形成刚刚那种被浓雾笼罩的局面，反而会令自己也处于危险之中。 “清算师的能力也没有发挥作用，也就是说，他不是擅长使用增幅的那种类型。” 比利低声自言自语，两只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在训练场上观察，可是令他惊讶的是，在偌大的训练场上，居然没能发现那个护卫的踪迹。 “消失了？是隐身的能力？不对，这是......” 比利刚刚要有所动作，忽然听到前方上空传来一声凄厉的风啸声。 一道风刃从上方落下，在他脚边划出一道几厘米深的裂口，比利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那个身影，脸颊上慢慢绽开一道红痕，接着有一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风刃，”比利道，“这次又是风暴领域吗？” 比利心中一沉，知道现在已经不是他可以随意应对的时候了，上方的那个护卫显然还有余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比利暗自咬了咬牙，双手在胸前舞动起来，一颗颗皮球大小的火球凌空浮现，如同串联而成的珍珠手串一般，围绕着他缓缓旋转。 下一刻，所有的火球都开始剧烈的爆燃，一颗颗按照顺序接连飞射而出，瞄准了空中的那个悠闲的身影。 苏格面对仿佛攒射一般的火球攻击，苏格也开始移动。 蒲公英领针并没有给予他在空中随意行动的能力，此时十数颗火球接连飞来，他根本无法依靠迅速移动来进行闪避。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苏格也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缓缓搅动，一团气旋随之缠绕在他的手指上。 苏格将气旋对下方挥出，强劲的风遇上火球，瞬间形成了一个盘旋的火龙卷，火球彼此碰撞，彼此消耗，加上气旋的影响，居然没有一颗能够抵达苏格的身边。 比利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见到自己的火球全都消失之后，比利再次伸出手，于身边凝聚出新的火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抬头看去，却发现空中早已没有了苏格的身影。 悄无声息，苏格出现在了比利的身后，借着刚刚那个短暂而凶猛的火龙卷的掩护，苏格从空中落下，寻找到了比利放松大意的片刻。 “就等着你呢。” 比利没有回头，却好像早就猜出了苏格的动作一般，在苏格的匕首即将击中他的时候，一团橘红色的光芒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围绕着他层层旋转。 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个旋转不停的火焰护盾就出现在比利身边，从所有的方向将他紧紧包裹在其中。 还没有靠近，就可以感受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可以想象，如果对这样的火焰护盾挥出匕首，还没等完全突破，整个匕首都会被火焰融化为一滩铁水。 比利回头，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想要看着这个护卫如何突破。 没有意料当中灼烧味道，反而是一声水汽蒸发的“嗤嗤”声。 比利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护卫的手中，发现这个护卫手中确实握着匕首，可是在匕首和整条手臂的外面，还有一层流动不停的水膜在保护。 耳边盘旋的“嗤嗤”声，正是这层水膜和火焰护盾接触时发生的声音。 “不好！” 比利暗叫一声糟糕，连忙拧转身体。 可是在他完全转过来之前，苏格的手臂已经完全突破了火焰护盾的防御。 匕首方向一转，直接改为凶猛的刺拳，狠狠击中比利的腹部。 腹部传来反复电击一般的触感，比利只觉得浑身发麻，他很清楚地知道，对方挥出的一拳没有携带任何超凡的力量，只是依靠普通的肉体，就将他打得浑身麻痹。 “伤、伤害加深？”比利惊讶地看着对方，从最初的水球开始，到风刃，气旋，再到此时的伤害加深，对面这个护卫，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手段？ 一股金红色在比利的皮肤下浮现而出，像是扩散的波纹，比利强行压住了喉头的腥甜，连忙退开，半跪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不是伤害加深，只是痛觉放大而已。”苏格低声道，“从比试开始到现在，应该过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想想，现在大概是双倍的痛觉吧。” 比利看着对面的人，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来。 “还要继续吗？”苏格只是站在原地，一手指了指上面。 比利缓缓抬头，看到自己头顶上方出现的那个缓缓转动的仪式阵，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第四十章 特殊的太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到此为止。” 布兰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苏格和比利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很厉害，”比利松了口气，走过来对苏格点头道，“以一个护卫而言，你简直太厉害了，虽然用的都是中位阶甚至是以下的能力，但能够将这些能力串联起来的思维能力和观察能力，才是你最可怕的地方。” “哪里哪里，”苏格谦虚地挠挠头，“我只是靠着身上的超凡武器打信息差的战斗，如果是单独某个领域的话，应该不会是太阳领域的对手。” “这就是我说的，敏锐的观察能力和能够将一切串联起来的思维能力，输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 比利说完，将自己略微整理了一下，来到布兰德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 “布兰德殿下，他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很好，能够知道自己的不足，并且从这件事当中吸取经验，让自己进一步成长，这就是这次比试的意义，”布兰德也没有怪罪，“你做的很不错。” 说完，布兰德看向苏格，轻轻点头，“很厉害的年轻人，拥有这样的实力，居然是斯齐亚家族的护卫？我记得，你应该是某个贵族，是什么名字来着？” “希伦，”苏格道，“我其实是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的转专员，此次过来，是收到了维拉蒂小姐的邀请。” “原来是这样，那就很遗憾了，不能邀请你如军，不然一定很有意思。”布兰德上下打量了苏格一番，“作为皇室的成员我确实是受到了限制，但是只是了解也没有什么不被允许的。” “您是说......超凡的事情？” “是的，众所周知，皇室的成员只被允许成为祭祀领域的超凡者，但是面对神秘而又复杂的超凡的世界，有谁能够真正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刚刚的比试很精彩，但是，以我在超凡的世界中并不怎么独到的眼光来看，依然看不出你是属于何种领域的。” “这个，”苏格听到布兰德这么说，拿出早就在心中打好的草稿，道，“作为一个护卫，诸如此类的信息是要保密的，这同样也是协会的规定。” “原来是这样。” “布兰德殿下，”比利敬礼道，“刚刚的那一击，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伤势，但我想回去检查一下。” “可以，作为一个士兵，必须要随时警惕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要留下疾病的隐患，不然十几年后，遭受苦难的只有你自己。” “是。”比利对众人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一场并不算是惊心动魄的比试到此为止，维拉蒂和黎叶多尼希都走上来围着苏格低声说着什么。 见到此幕，布兰德眼中精光一闪，却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心中对于苏格的忌惮和警惕，也随之多了几分。 一个护卫，虽说是来自于一个子爵的家族，但是在费伦中这个名字并不响亮，可是不光是维拉蒂，连黎叶多尼希都对这个家伙关心有加，足以说明这个家伙的特殊。 目光转移，布兰德看到了在众人后方的埃德里斯，发现这位在刚刚的比试中一直沉默的男士，此时正盯着比利离去的方向，于是大步走上来，问道： “请问，这位是？” “我的身份很多，”埃德里斯眼看布兰德走过来，也微微俯身行礼，“不过我此次过来所用的，是约克夏大使秘书的身份。” “约克夏？”布兰德挑挑眉，“是那位驻守在费伦的凯莫斯大使？” “就是他。” “可是我听你说话的方式，还有你这个长相，都是很明显的格里芬人，明明是格里芬人，为什么会去做凯莫斯人的秘书？” 牵扯到凯莫斯的事情，布兰德收敛了刚刚的那种较为温和的态度，整个人严肃起来，如同一副武装到手指的盔甲，冰冷而锋利，带着足足的威严。 “这个，原因有很多，”面对布兰德的逼迫，埃德里斯并没有后退，“不过格里芬的布兰德二皇子，果然像传闻中的一样，只是我有一点小小的疑惑，不知道您能够给我解答。” “说。” “您看，”埃德里斯指着比利离开的方向，“您的副官刚刚输了比试，但是从您的评价来看，似乎并没有多么灰心丧气，这与传闻中的那个二皇子可有些察觉。”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布兰德点点头，“这没什么，个人的比试，有输有赢，就算是我，在这个要塞关卡中也不是无敌的，但是......” “如果是两个国家之间，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大概可以明白。” “那现在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身为格里芬的子民，却要去为凯莫斯人做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完全理解，”埃德里斯道，“但是，这只是表面上看去，不是吗？” 听到埃德里斯这样说，就连布兰德也开始沉默了。 站在一旁的苏格见到这种场景，也没有办法。 对付埃德里斯这种人，最麻烦也是最令人头疼的就是，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说的或许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更有可能是十句话里面有八句是真的两句是假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你都无从判断，因为他所做出的行为，并不是站在任何明确的一方。 就像是黑夜，让人捉摸不透。 布兰德盯着埃德里斯看了片刻，转头回去众人身边。 “好了，比试也结束了，在你们的工作展开之前，还是先安顿一下，也尝尝我们这里的独有的料理，相信与你们印象中森尔顿关卡的那种贫乏完全不同。” 布兰德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转头对着身边的黎叶多尼希道： “顺便也利用这个时间，给我说说费伦的情况，还有父皇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虽然在我看来这并不算什么，如果凯莫斯胆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的火炮可是随时都准备好的。” “知道了。”黎叶多尼希苦笑着。 “那个，”落在众人身后的埃德里斯突然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座要塞关卡中随意走一走，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想参观一下。” “可以，”布兰德对埃德里斯的印象不怎么好，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冷冷的，“不过对于‘约克夏大使的秘书’，很多地方都是禁止的，需要我找一个人专门给你做向导吗？” “不需要不需要，我随便走走看就可以。” 听到这里，苏格有点待不住了。 他此行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帮助昂都监视埃德里斯，此时听到埃德里斯要独自行动，还是在规模如此巨大的宛如迷宫一般的森尔顿关卡中，他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布兰德将刚刚那句话收回去。 但是事已至此，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就会暴露他的真实意图，苏格也没有办法，只是期望埃德里斯能够尽快返回，到自己的眼皮底下。 苏格看着埃德里斯对自己微笑着挥手，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维拉蒂的推搡之下，一步步远去。 ······ 森尔顿关卡，副官休息室。 房间中安安静静的，却有着异常的温度，宛如蒸汽列车动力室的煤炉旁边，一阵阵波动的热浪席卷而来，又没有适当的通道口散热，以至于整个房间都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此时比利正坐在房间的正中央，全身赤裸，皮肤上呈现出一种金红色，像是有种岩浆般的波动在体内回荡。 导致整个房间异常的高温，就是从他身上产生的。 这样的高温已经超乎了普通的范畴，绝对是涉及了超凡领域的现象，在这样的高温下，所有的物体都会被融化。 但是比利身上却有着唯一一件物品，没有受到这种高温的影响，那是一柄纯白的似乎在发光的钥匙，用同样纯白的锁链挂在脖子上。 片刻之后，发光的钥匙恢复正常，变成一柄看上去极其普通的黄铜钥匙。 比利松了口气，慢慢睁开眼睛，浑身开始散发出蒙蒙的蒸汽，那是汗水被极度的高温蒸发而形成的。 “差一点，”比利心有余悸地道，“就差一点，今天真是太危险了。” “呼，那个护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几种领域的力量全都可以使用？可以确定是借用了超凡武器的力量，但他本身的领域呢？海洋，风暴，星辰？还是根本没有使用？” 比利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一阵惨白，“还有这个，痛觉放大，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厄运领域的力量，但厄运领域不可能有男性，也就是说，这个力量一定是超凡武器。” “该死的！” “怎么会有男人主动去用厄运领域的超凡武器？如果不是‘厄运’的刺激反应，我根本不需要动用‘焚血者’的力量来抵抗。” “这样的话，也完全不需要用这个来镇压了。” 比利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房间的一角，有一团仿佛黑夜的阴影在蠕动。 第四十一章 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森尔顿关卡的食堂中。 苏格跟着众人一起坐在桌前，品尝着这里独有的一种野萝卜加豌豆炖煮的羔羊肉，一副心思却都在埃德里斯身上。 好在用餐后不久埃德里斯就回来了，这也让苏格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开始全心全意对付餐盘中的食物，只觉得相较于普通的炖羔羊肉，这里的菜品还有一点独特的甘甜。 “我们这里的食物不错吧，”布兰德和黎叶多尼希也没有单独分出一条桌子，而是与大家同坐在一起，“守卫关卡的士兵们要忍受这里的严寒，吃得不好可不行，为此我们甚至特意请教了费伦的厨师，每周都会按照菜谱进行轮换。” “说得我都有点动心了。”维拉蒂舔舔嘴角，一脸幸福地说道。 “我们随时欢迎，只有站在这里，面对着凯莫斯的人，才会之后格里芬对于我们是多么的重要，而保护格里芬的安宁，正是我们无上的荣耀和责任。” “这里允许女性参加吗？”维拉蒂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然莉娜怎么会在这里，”布兰德摸摸维拉蒂的头，“不过我想，就算你愿意，斯齐亚的那些家伙们，应该也舍不得吧。” 用过餐后，所有的手续也交接完毕，苏格抓住一个机会给黎叶多尼希使了使眼色。 “二皇兄，”黎叶多尼希心领神会，“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顺便拜托你。” “说说看。” 黎叶多尼希看向苏格，苏格只能硬着头皮上来，将克雷德的事情告知了布兰德。 “原来是这样，”布兰德缓缓地点着头，“确实，在凯莫斯发布了那个宣言之后，所有还没有通关的人就都被我们扣留在这里了，考虑到他们之中或许会有凯莫斯派来的家伙，我们必须格外谨慎才行。” “所以......”苏格犹豫着，“我的那位朋友......” “只要你可以担保，就没有问题，当然，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内，还是希望他可以留在这里，这也是为了格里芬的安全。”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只是不喜欢被当做犯人一样关起来，所以，我现在可以去见他吗？” “可以，比利，”布兰德扭头，却发现自己身后并没有比利的身影，“忘记了，比利现在应该在休息，看上去，你之前对他造成的伤害不轻啊。” “这个......”苏格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需要愧疚，说好的比试，自然是要全力以赴，而且你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打败比利的，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森尔顿关卡这里，有实力的人，都应该挺胸抬头地说话。” “是。”被布兰德的气势一激，苏格也下意识挺起胸膛。 “这就对了，我找人带你去，他们现在应该在最下层，我找个负责那边的人带你去。” 找来负责的人，布兰德原本想要让苏格自己去，却没有想到维拉蒂居然也主动跟了上去。 不单是维拉蒂，连黎叶多尼希也跟着过去了，整个过程无比自然，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完全不像是主人与护卫之间的关系，反而像是朋友之间的好奇。 “有点意思，这个护卫到底是什么来头，连出身五大贵族之一的维拉蒂和我这个弟弟都如此看重，嗯，一定不会是个普通的角色。” 布兰德想了想，也抬脚跟了上去。 原本想要一个人去看克雷德的苏格，一转头才发现身后跟来了这么多人，可是他又不方便拒绝，毕竟这里是布兰德的地盘，多余的动作反而会令布兰德产生警惕之心。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下方的监管室。 苏格原本还有些担心，担心在下面被监管的人看到布兰德之后会突然暴起或者辱骂，但是在布兰德出现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异常，有些人甚至都懒得向这边多看一眼。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疑惑，布兰德主动解释道： “这些家伙都很配合，因为这里经常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之前你们与凯莫斯进行那次谈判的时候，这里也实施了类似的监管。” “虽说是监管，但是我们有每天提供免费的食物和休息室，还有每天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如果他们之中还有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人，我们会将一部分不重要的工作交给他们。” “当然，如果他们运输的货物中有一些因为时间耽搁而造成的损失，我们也会直接买下来，或者进行原价赔偿，这也是最近才开始的，是我这个弟弟发出的提议。” 布兰德拍拍黎叶多尼希的肩膀，黎叶多尼希浅浅笑着。 “这么人性化？”苏格惊讶道。 “是的，所以在这里，他们并不会感到无聊，有些人甚至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就会过来住一段时间，所以不太会有人闹事。” 听着布兰德的解说，苏格默默的观察。 隔着一道铁栅栏，另一边是一个空旷的房间，里面有一排座椅，许多人正坐在椅子上编织麻绳，甚至还有说有笑的。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苏格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此时克雷德独立于众人之外，缩在墙角，用两张椅子并列放在一起躺在上面，一脸绝望地看着天花板，不时传来几声沉重的叹息。 看着克雷德的样子，众人都感到一阵好笑，于是来到后方的接待处，通知看守的士兵将克雷德带出来。 “这又是要做什么？”克雷德一脸丧气地走过来，来到接待处后，一眼就看到了苏格，想要猛扑上来，却被身后的士兵紧紧按住肩膀。 “嗨，”苏格忍住笑意跟克雷德打着招呼，“斯皮尔奥有事，所以就由我来找你了。” “你是来救我的！”克雷德瞬间热泪盈眶，“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温度的！不像这个冰冷的房间。”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苏格给克雷德介绍道，“来吧，认识一下，这位是格里芬皇室的二皇子，布兰德殿下。” “这位是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殿下。” “这位是斯齐亚家族的维拉蒂小姐。” 克雷德从小在格里芬生活，自然是知道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但是他不知道为何这些身份显赫的人会随着苏格一起过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你这是......”克雷德震惊到，“你出卖我？” “你有什么好出卖的。”苏格摆摆手。 “对啊，”克雷德恍然大悟，“我没什么好出卖的，我只是过去调查一下我父母的事情而已。” 场面一度尴尬不已，还是苏格主动解释了一遍，几个人脸上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是这样啊，”布兰德点点头，“牢记亲人的仇恨，并且想要亲手报还，令人尊敬，只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比较特殊，就算是有人给你担保，我也不能放你离开。” “那你们说这么多干什么？这次是一起过来嘲笑我吗？”克雷德愤愤地道，“没想到，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带人过来嘲笑我！” “你误会了，”苏格连连摆手，“布兰德殿下说的意思，是你不能离开森尔顿关卡，但是在这个关卡里面，很多设施和区域你都可以使用，不需要被关在刚刚的那个房间里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恢复了部分自由吧。” “是的，”布兰德跟着解释，“等到与凯莫斯之间的问题完全结束，你会在第一时间恢复自由，希望你能够了解，这是为了格里芬的安全，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一个皇室的成员从凯莫斯过来，也必须留在这里。” 听过解释之后，克雷德似乎是明白了一些，情绪也缓和了不少，点点头，“你们刚刚说，凯莫斯？是格里芬与凯莫斯之间的事情吗？关于凯莫斯宣布国家建立的事情？” 听到克雷德这么说，众人的脸上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苏格试探着问道，“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关于凯莫斯？嗯，我想想，在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大概知道了一个名字，是曾经的雇佣军，我父母的事情，或许就是那个人做的。” “兽骨战车？” “对，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克雷德见苏格还记得自己的事情，脸上有些难以抑制的感动。 “我当然记得，但是没有途径去调查。” “就是这个兽骨战车，”克雷德道，“我打听出来，当时领导的人，是一个叫作米克的家伙，我现在就在追查跟这个家伙有关的信息。” “米克？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苏格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那这个事情跟刚刚说的凯莫斯发布宣言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克雷德道，“在打听情报的过程中，我也听到了，那个叫米克的家伙，背后的势力十分强大，甚至与凯莫斯的某些上层也有频繁的往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米克，与凯莫斯发布建立国家宣言的事情，或许也有些联系？” 第四十二章 失踪的副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克雷德摊摊手，道： “谁知道呢？但是既然在多年前他能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就说明他不是什么好人。” 众人互相看看，各自陷入沉思。 “米克，”布兰德喃喃道，“是这个名字对吗？交给我了，我会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家伙的身份，就算是有一丝可能，但只要跟凯莫斯有所牵连，就必须谨慎对待。” 布兰德大步走过来，伸出手到克雷德面前，“很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至少在一片迷雾之中，给我们指引了方向。” 看到格里芬的二皇子布兰德来到自己面前，还说出了这种话，克雷德有点受宠若惊，刚要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在裤子上反复擦了擦，才颤巍巍地在那只手上握了握。 “那个，”克雷德试探着问道，“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完全可以，你现在就可以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间屋子，但活动范围也仅限森尔顿关卡对你开放的那些。” “好吧，”克雷德咬着牙，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那这里有医务室吗？我是一名药剂师，我可以帮你们制作药剂，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触碰药剂瓶了，我现在手很痒。” 克雷德说完，众人都是一愣，布兰德脸上更是出现了十分明显的抽搐。 “我想，”苏格道，“如果你不说最后那句话，应该还是有点机会的。” “所以现在没有了？” “我想，应该是的。”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一个专业的药剂师连去到医务室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可能理解错了，药剂师当然有去到医务室的资格，但是在目前这种紧张的情况下，还是要限制你的行动，”布兰德道，“当然，训练场的部分区域会对你完全开放，以你的状况，确实该加强锻炼了。” 克雷德原本想直接骂回去，可是自己刚刚重获自由，虽然是部分的自由，但确实也是自由了，而且这个自由还是布兰德给的，想想也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事情到了这里，暂时告一段落，苏格此行的目的也完成了一小部分，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从上方传来，连带着周围的墙壁都开始微微的震动，细小的石子和灰尘簌簌往下落。 “什么情况？”苏格反应最快，一把拉住距离自己最近的维拉蒂靠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四周。 安斯纳·塔西亚稍慢一步，也以同样的方式护在黎叶多尼希身前。 片刻后，震动停止，通道中传来喧哗的声音，显然是那些被监管起来的旅人和商人在吵嚷。 “布兰德殿下，”维拉蒂从苏格的背后探出脑袋，“森尔顿关卡经常有地震吗？” “从未有过，”布兰德轻轻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从我在这里驻守以来，从未有过任何的地震发生，就算是凯莫斯的火炮，应该也不会有这么远的射程。” “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去看看。” 布兰德俨然一副军人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立刻大步走向上方，经过各个部门的时候随口安排好各自的注意事项，显然对这座森尔顿关卡非常熟悉。 在这种情况下，才体现出来布兰德平日里整治军队的成效，遇到突发情况，虽然大部分人都有些惊慌，但依然在严守着自己的岗位，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离开下方的监管处，还没等回到布兰德的办公室，就看见莉娜过来飞速跑过来，报告道： “布兰德殿下。”莉娜的神情有些惊慌。 “各处的情况怎么样？查出震动的来源了吗？” “各处情况正常，只是细微的震动，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很好，那震动来源呢？” “震动来源......” “是什么？”布兰德的眼中露出一丝凌厉。 “是比利副官的休息室。” “比利的休息室？” 这下不光是布兰德，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就在前不久，比利还在他们面前，与苏格进行了一场较量，可是仅仅在一顿午餐之后，还没过多长时间，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异常。 “具体是什么回事？”布兰德知道比利的休息室，直接大步走向前。 “还没有查明，”莉娜跟在后面，“只是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出现在墙壁上，周围还有些焦黑的痕迹，似乎是经过了极高温度的灼烧。” “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还是在墙壁上？” “是的，已经排除了是凯莫斯那边的火炮攻击，因为那个坑洞只有两米多高，依照现场的情况来看，是从内向外出现的，也就是说，是房间内出现的定向爆炸。” “比利吗？”布兰德摇摇头，“我知道他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们现在找不到比利副官的踪迹，也无法进行判断。” “比利不见了？” 在布兰德的惊讶声中，众人来到了一个长长的通道，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口聚集了数位士兵看守，看到布兰德过来之后，士兵们主动让开道路。 布兰德点点头，大步走过去打开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凛冽的寒风从房间中出现，吹得众人各自哆嗦了一下。 仔细看去，一个标准的士兵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在一侧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高两米多的洞口，那股凌冽的寒风就是从洞口中吹进来的。 布兰德走进来看了一圈，最后来到洞口前，对着呼啸的寒风向外看去，“比利的房间不高，从这里跳下去大概有六七米的高度，就算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应该也不会有事，更何况他是一个超凡者。” “是的，”莉娜道，“您看这里，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残留的痕迹，围绕在这个洞口附近，从这些痕迹来判断，这个洞口应该就是从内部被打破的。” “你是想说，这是被比利打破的吗？他用了太阳领域的力量，打破墙壁，然后从这里逃了出去？”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那目的呢？”布兰德转过来看向莉娜，“做事情应该都有目的，比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只是对这些痕迹进行初步的分析。” “先找人将这个洞口封起来，”布兰德转身走出房间，“我了解比利，了解他的性格，他的为人，正是因为相信他，所以才让他做我的副官。” “虽然说，现在与凯莫斯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张，但是我并不认为比利会用这种方式离开，去向凯莫斯那边通风报信，他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而且，我们这边也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布置。” 布兰德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众人各自低垂着眼帘，认真思考。 “您对比利先生有多了解？”一片安静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布兰德看过去，发现是维拉蒂身边的护卫，心中一动，转过来问道：“你想说什么吗？” “我想问一下有关比利先生的情况，毕竟他现在失踪了，只有从他平时的习惯和经历来分析，才有可能推测出他的行动。” “说的对，”布兰德点点头，“比利，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伙，跟着我有十几年了，我们一起经历过几次战斗，是我信任的部下和同伴。” “之后就在森尔顿关卡一直驻守，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一些细节呢？”苏格追问道，“他平时的习惯，饮食，或者某个时间会做特殊的事情，诸如此类的。” “习惯......”布兰德皱起眉头，“要说习惯的话，比利平时比较害羞，洗澡的时候都会在我们所有人结束之后进行，这是我听说的，但比利似乎对这件事非常在意。” “以前有几个士兵想要偷偷去看，结果被发现了，之后在军队内部的比试中被比利教训的很惨，最后也没有人去看他洗澡了。” “也就是说，洗澡的时候，他是独自一人的，对吗？”苏格问道，“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应该就是比利身上的钥匙了吧，”布兰德解释道，“比利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在这个要塞关卡中，其实还有十几位超凡者。” “比利身上的钥匙，据说是他从祖先那里得到的，是某件超凡武器，虽然这里的士兵不被允许携带私人物品，但是因为特殊的关系，我准许比利携带那个钥匙。” “原来是这样。” “对，这与比利的失踪，有什么联系吗？” “我还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苏格重新打开门，来到洞口旁边，伸手抚摸那些被烧得漆黑的石块，“这上面残留着明显的太阳领域灵性，这是毫无疑问的。” 认真感受着，苏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目光在众人之间搜寻一遍，咦声道： “有人见过埃德里斯主教吗？” 第四十三章 遗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众人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看到众人的表现，苏格一颗心瞬间窜到了嗓子眼儿，几步来到维拉蒂面前，看看维拉蒂，又看看黎叶多尼希，语气严肃道： “黎......叶多尼希殿下，请允许我过去探查。” 黎叶多尼希比较了解苏格，知道苏格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他也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反而看向布兰德，以目光征求这位二皇兄的意思。 苏格也知道黎叶多尼希的想法，虽然说他是跟着黎叶多尼希的队伍过来的，但是在森尔顿关卡的地盘上，不管做什么，都要询问主人的意见，于是也转过来看向布兰德，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你是发现什么了，对吗？”布兰德问道。 “还不确定，但是我经常做类似的调查工作，也擅长追踪灵性的痕迹，以这面墙壁被破坏的状况来看，当时比利先生离开的时候，应该没有来得及做灵性的消除工作。” “没有来得及？”布兰德注意到了苏格说的重点，“你的意思是？” “还不确定，但是您既然相信比利先生，也对比利先生非常了解，应该也知道，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完全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也就是说，比利有可能是被逼迫的，是在某种压力的逼迫下，才从这里逃离？” “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可能，而且既然比利先生已经从这里离开了，那么在要塞中寻找显然不太可能找到，所以，请允许我去探查一番。” “可以，”布兰德道，“就拜托你了，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支援吗？” “就请将森尔顿关卡整个检查一遍，最好是让超凡者领队检查，这样可以察觉到普通人无法察觉的灵性痕迹，一方面可以看看比利先生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一方面也可以将潜藏的隐患完全排除。” “不错，我会去做的。” 布兰德转身找来莉娜，将苏格刚刚说的事情布置下去，转过身的时候，只看见一道从洞口中跳下去的身影。 布兰德来到洞口旁，眯着眼睛往下看去，只看见下面一片灰黑色的阴影。 关上门，退出房间，几个人围在一起，各自屏住了呼吸，气氛一时压抑到了极致。 “黎希哥哥，”维拉蒂拉拉黎叶多尼希的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黎叶多尼希安慰道。 ······· 赛克托峡谷之外。 比利全身赤裸，浑身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飞速在林间穿梭。 在他休息的时候，偏偏赶上了源自血脉的呓语诅咒，无奈之下，他只能借用胸前的钥匙，一边进行着自身的治疗，一边进行呓语的抵抗。 这柄钥匙是从他的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曾在无数次的危急之中拯救过他的性命，也将他平日里需要承受的呓语诅咒降低到最轻，是一个与他生命同样重要的超凡武器。 钥匙名为光之子，具体的位阶尚不清楚，但是在他从父辈那里接过的时候，就知道这柄钥匙是用高位阶的灵质制作的，价值非常。 原本他对这柄钥匙的作用非常有信心，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一团忽然出现在他房间中的黑暗，将他的节奏彻底打乱。 浓郁的黑暗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吞噬了所有的灵性，甚至连光芒也吞噬了。 比利没有办法，只能强行中断治疗的过程，拼着“光之子”给自己带来的治疗作用，打破墙壁逃离出去。 只是这样一来，他本身的灵性已经开始紊乱，加上在脑海深处不断回响的呓语，让他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撕裂开一样。 但是凭借太阳领域的特殊性和他体内源自血脉的力量，他居然硬撑了下来。 忽然，一团宛如漩涡状的黑暗出现在他前方。 比利在发现的瞬间停下脚步，两只脚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经过之处一片焦糊。 宛如漩涡的黑暗出现片刻就从他眼前消失，比利凝神四顾，放声大喊道： “出来吧！” “知道走投无路，所以想要做最后的反击，是吗？”一身黑袍的埃德里斯从一棵大树后面出现，“已经开始出现失控的迹象，却依然能保持神志的清醒？这就是‘太阳’的力量吗？真是让人赞叹。” “就是你吗？”比利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他身上散发着极致的高温，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源自心底的寒气。 比利知道，那是畏惧，来自对危险和死亡的畏惧，曾经在战场上它多次体会过这种感受，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明显。 “我记得你......是来自黑夜教会的主教，但是来到这里凭借的确实凯莫斯大使秘书的身份，看起来，你确实与凯莫斯有某些秘密的联系。” “还在为我的事情考虑啊，真是让人感叹，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自己吧，比如遗言什么的。” “你想杀我？”比利惊讶道。 “有什么不可以呢？在这个地方杀死你，没有人会知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你的遗体和残留的灵性，相信我，我对这件事非常在行。” 比利听着对方的玩笑，却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之间应该从未见过才对。” “让我想想，嗯，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埃德里斯笑着，“不过杀一个洛布斯帝国的遗民，应该不需要征求谁的同意吧？” “你看出来了？”比利的瞳孔忽然缩小如针尖，心跳得仿佛擂鼓一般。 “只是简单的太阳领域灵性还不足以证明，但是很不巧的，在你与那个叫苏格的家伙战斗的过程中，应该是恰好被某些领域的气息影响了，对吗？又恰好碰上了源自于血脉的呓语诅咒......” 埃德里斯看向比利，面带微笑，用仿佛看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的眼神仔细端详着，说道： “洛布斯帝国的神官家族，没想到还真的有遗民存在啊。” “是的，我就是来自于那个神官家族，我的身体中，传承着高贵的血脉。” “噗，”埃德里斯听后，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噗呵呵哈哈哈，高贵的血脉，你指的是，现在让你头痛到几乎将自己撕裂的呓语吗？” 比利只是看着埃德里斯，没有说话。 “不过......” 埃德里斯话锋一转，居然开始绕着比利散起步来，显然没有准备立刻动手的样子，就像是猫咪在捕捉老鼠的时候，会先玩一会儿，等到老鼠的体力用尽，最后再一口吞掉。 “你的能力很厉害，从之前你在比试中的表现来看，应该还只是中位阶吧？位阶六的焚血者？还是位阶五的晖光者？” “就算是燃烧血液获得短暂的神性，应该也不足以抵挡我掌握梦境的力量，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确实无法将你强行拖入梦境，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做到的这一切呢？” 埃德里斯打量着比利，笑着，“让我猜猜看，该不会是你脖子上挂的那个钥匙吧？” 比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钥匙，确认还在之后，继续保持沉默。 “看上去是的，但是问题又来了，”埃德里斯仿佛一个好奇的学生，“能够避免被拖入梦境，也就是高位阶的精神类屏蔽力量。” “但是你站在这里这么久，没有使用强光凝聚的盔甲，也没有制造‘太阳’，更没有光化，这显然很不正常，不是吗？” “还是说，这柄钥匙只是具有高位阶的力量，却并没有带来高位阶的任何一个能力？” “不是位阶四的光明骑士，不是位阶三的太阳神裔，哦，对了，现在的位阶三的名称，应该是叫卓越者，对吗？不是位阶四，也不是位阶三，那就只能是位阶二了。” “难道是在这所有之上的，位阶一？” “它是什么，与你无关，”比利低声道，“我还有一个问题，就算我是洛布斯帝国的遗民，那又怎么样？如今洛布斯帝国已经消失了很久了，我也没有想要复国的心，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杀我？” “我说羡慕你的自由，你会相信吗？” “自由？”比利惊讶道，“你说，羡慕我的自由？” “当然是开玩笑的，”埃德里斯又哈哈大笑起来，“我一个黑夜教会的主教，你一个森尔顿关卡的副官，你觉得相比之下，谁会是那个更自由的？” “我觉得也是。”比利说完，心中忽然一凛。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仿佛黑夜一般，令人琢磨不透，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他居然会在交谈之中，被对方一点一点影响着，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对方的节奏。 忽然，比利看向脚下，一个涌动着黑色灵性的仪式阵不知何时在他脚下成型。 下一刻，悄无声息的黑暗从仪式阵上浮现，仿佛黑洞一般，完全吞没了比利的身影。 第四十四章 肃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将一切奉献于虚无的黑夜。” 埃德里斯低声念着，看着面前的一切。 片刻之后，比利的身影消失不见，仪式阵的中央，落下两个微微发亮的物体。 埃德里斯走上去，俯身拾起来，一个是椭圆形的融合灵质，一个是原本挂在比利脖子上的那柄钥匙。 放在手里颠了颠，埃德里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高位阶的超凡武器？就算是本身的力量无比强大，也要放在同样实力强大的超凡者手里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只是一个中位阶，身怀这样的东西，难道就不怕给自己招来灾祸吗？” “哦，差点忘记了，这是随着血脉的传承一起流传下来的，可是这样超出使用者本身许多的能力，真的可以看作是一种恩赐吗，还是说，用‘诅咒’来形容会更加合适一点呢？” 就在这时，一声异响忽然从后方传来，埃德里斯的动作慢了半拍，随手将兜帽翻下，转身看向身后，道： “出来吧。” “我才刚刚过来，并没有看到什么，”米克戴着面具从后方的树林中走出来，“原本约好时间是晚上，为什么突然提前了？” “因为正好有这个机会，而且我现在不是特别的自由，能够像这样走出来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并不多，”埃德里斯道，“凯莫斯发布建立国家宣言的事情，是你做的手脚？” “怎么可能？”米克摊摊手，“是那些脑袋里完全被酒精和女人装满的家伙做出的决定，你也知道，虽然我现在掌握了一部分势力，但是距离他们那个层次，还差得很远。” “那就行了，我不是来责怪的，只要确定不是你做出的决定，就说明我们依然可以继续合作下去，我可不想与那种没有大脑和思维能力的人合作。” 米克沉默了片刻，道：“合作？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 “上一次的合作当然结束了，但是只要对我们双方有利，接下来的合作还是可以进行下去，不是吗？”埃德里斯微笑着，“这也是我此次过来森尔顿关卡的目的，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要冒着这样的风险出来见你呢？” “说合作的内容吧，”米克还是有点摸不清楚面前这位神秘的“黑夜”先生，“你刚刚说凯莫斯的建立国家宣言？接下来的合作与这个有关？我必须提前说明，这件事我没有能力插手。” “有关，也无关，”埃德里斯道，“我现在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让凯莫斯和格里芬之间加剧矛盾但又不会真正打起来的机会。” “加剧矛盾？”米克无奈道，“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随时都会打起来了。” “还差得远，所以还需要我们的努力，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因为我已经有了计划，只需要你帮忙代替实施，相关的细节我会之后告诉你，现在换你了，有什么我能够提供帮助的吗？” “确实有，但应该也有相当的难度，”米克道，“我们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就是战力的问题，所以在四处搜寻可以合作的伙伴。” “我不能直接出手。”埃德里斯摆摆手。 “这个我知道，”米克道，“除了大海上的势力之外，我们想到，或许可以借用原本与凯莫斯同为三大贵族之一的神官家族，也就是曾经差点成为第七神的太阳的后裔。” “哦？”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们现在在寻找太阳，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或许可以算得上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可以借助太阳的力量。” “所以......” “所以，这就是问题，”米克叹了口气，“那个神官家族的后代已经完全销声匿迹了，想要找出他们的行踪，简直比直接攻入费伦还要艰难许多。” 埃德里斯看了看身后还存有些许灵性痕迹的仪式阵，沉默了片刻，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吗？” “没有什么方法了，那些家伙无比谨慎，想要直接找到他们几乎毫无可能，但是如果能有一些诱饵作为吸引的话，或许还有一点可能性。” “诱饵，引诱猎物自己出来，确实是一个简单却有效的办法，”埃德里斯道，“那么诱饵又是什么呢？” “至少也要与太阳有关的东西，高位阶，或者是与那个神官家族有关的东西，”米克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们连神官家族的痕迹都无法找到，想要找到与他们有关的东西，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我现在的手里，正好有一个超凡武器，很可能就是你刚刚说的与那个神官家族有关的物品。” “嗯？”米克微微一愣，看向埃德里斯，看到了埃德里斯放在手中递过来的钥匙，“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在你过来之前，我刚刚处理了一个神官家族的后裔，这个钥匙，就是从他手里得到的。” “什么？！”米克大惊失色，“刚刚处理了一个神官家族的后裔，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只能说是一个巧合，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钥匙了。” 米克看着那柄钥匙，心中五味杂陈。 能够找到一个活生生的神官家族的后裔自然是更好，但是如果没有办法的话，一个与神官家族有关的超凡武器，也勉强可以派上用场。 “需要我做什么？”米克接过钥匙，主动问道。 “刚刚说过了，需要你帮忙做的事情，我会稍后用别的办法联系你，用一个神官家族的关联物作为交换，应该算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对吗？” “是的，不过你说的那种状态，希望凯莫斯和格里芬之间加剧矛盾但又不会打起来，我可不能保证一定会完美地满足条件。” “差不多就可以了，”埃德里斯道，“那就先这样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一个麻烦的家伙马上就要过来了。” “有人跟踪你？”米克惊讶道，“你暴露了？” “还没有，我说过，我现在不是绝对的自由，不过你如果不马上离开的话，应该就会真的暴露了，到那个时候我有可能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在杀死你和杀死他之间，做一个选择，”埃德里斯笑起来，“你觉得我会更倾向于哪一个？” 米克呼吸一滞，额角瞬间就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盯着埃德里斯看了片刻，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去。 埃德里斯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做任何动作，目送米克的离去。 一段时间之后，一个人影突然从他背后出现，悄无声息。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格凝神四顾，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周围残留的灵性痕迹，“您与谁进行过战斗了？” “是的，”埃德里斯转过身，“从时间上来看，你应该是在发现之后一刻不停地赶过来，对吗？效率很快，不愧是昂都带出来的人。” 苏格没有理会埃德里斯的话，直接走过去看。 从地上残留的仪式阵痕迹来判断，他可以断定这里确实有过一场战斗，只是战斗的过程十分迅速，几乎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在浓厚的黑夜领域气息的影响之中，所剩的一点太阳领域灵性就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火苗一般。 “是比利先生，对吗？”苏格问道，“您把他怎么样了？” “肃清，”埃德里斯道。 “肃......清，”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埃德里斯，“您把他杀了？” “你说呢？”埃德里斯一手拖着椭圆形的灵质给苏格看，“你知道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历吗？” “什么来历？” “曾经的洛布斯帝国听说过没有？” “洛布斯帝国？您是说，那个信仰太阳的神官家族？” “看样子还真是知道不少事情，有时候还挺羡慕昂都的，有你这样的家伙在，真的能省了他不少麻烦，”埃德里斯道，“对，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洛布斯帝国，在布兰德身边的那个比利，是曾经的神官家族后裔。” “比利先生是神官家族的后裔？可是他应该已经过了十六岁......” “但他也没有后代，不是吗？” 苏格皱着眉，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因为这个原因？您就杀了他？洛布斯帝国早就已经灭亡了，而且根本没有重现的可能。”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不要忘了，曾经与那个神官家族并称为三大贵族的，还有凯莫斯，谁知道他不是凯莫斯派来的奸细呢？还是在森尔顿关卡副官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上。” “所以您就杀了他？” “只是肃清，”埃德里斯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我在森尔顿关卡内四处参观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惊人的太阳领域气息，等到我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叫比利的家伙已经开始失控了，之后就一路追赶着，来到了这里。” “失控？”苏格疑惑道，“是因为神官家族源自血脉的呓语诅咒吗？”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是，毕竟他在与你的比试过程中受了伤，加上呓语的影响，失控也是不可避免的。” 苏格的心沉了下去，看着埃德里斯手中的灵质，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忽然，一丝疑惑悄然爬上心头，苏格看着埃德里斯，疑惑道： “不对，有一个地方，说不通......” 第四十五章 特殊的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嗯？”埃德里斯挑挑眉，“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您应该是在比利先生的休息室，发现了失控的比利先生，对吗？” “是的。” “然后跟着比利先生打破墙壁，一路追赶到这里？” “是的。” “中间有去过别的地方吗？” “没有。” “比利先生......留下的只有这样一个融合灵质？” “是的，”埃德里斯听到苏格用宛如质问的方式询问自己，非但没有气愤，反而露出一脸好奇和兴奋的样子，“你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没有去过别的地方，那比利先生身上还应该携带着一个重要的物品才对，”苏格道，“是他的家族传承下来的，挂在他脖子上的一枚钥匙。” 苏格说着，看向埃德里斯，有些意外地发现埃德里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只能接着说下去，道： “原本我以为应该是一枚普通的钥匙，但如果他真的是那个神官家族的后裔，那么钥匙很有可能是一件超凡武器。” “你的意思是，我偷偷将那枚钥匙隐瞒了下来？” “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问，您是否看到过那枚钥匙。” “不然你来搜搜吧，我保证不会生气，”埃德里斯平举手臂示意苏格随时可以上来检查，“当然，如果你不放心，认为我会先将那枚钥匙藏在哪里之后再回来取，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以在我身边一直跟着我，这样就可以判断我是否真的将那枚钥匙藏了起来。” 苏格看着一脸自信的埃德里斯，并没有上去检查。 苏格很清楚，面前的人是连那个昂都都感到束手无策的家伙，自己从昂都那里学到的问话和心理的技巧，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但是在他询问那枚钥匙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就是埃德里斯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答过他是否真的见过那枚钥匙，只是让他进行检查。 苏格在之前的经历中，也有过类似的经验，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很巧妙的注意力吸引技巧，通过转移注意力，来让对方进行重点的偏移。 如果自己上去检查而没有检查到的话，一定会认为埃德里斯确实没有见过。 但实际上埃德里斯很有可能见过那枚钥匙，只是没有在意，或者真的是藏在了某个地方。 毕竟他不可能跟着监视埃德里斯一辈子，这位黑夜教会的主教总有离开自己视线范围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埃德里斯就可以轻松寻回那枚钥匙。 想到这里，苏格越发怀疑埃德里斯在秘密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苏格没有声张，而是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有关比利先生的事情，还是需要告知布兰德殿下，最后会有怎样的决断，也要看布兰德殿下的意思。” “没有问题，”埃德里斯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回去吧。” 两个人互相看看，自觉地相隔开一定的距离往前走。 “你很不错啊，”埃德里斯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些本领只凭书本上的知识是学不到的，你一定有非常丰富的经验，是在那个互助者协会里跟昂都学的？” “您说......这些本领，是指我们刚刚的谈话吗？”苏格故意给埃德里斯使了一个询问上的陷阱。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你跟踪着细微的灵性过来的手段，还有你的决断力和速度，”埃德里斯并不在意苏格的小心思，“以你现在的能力，再加上某些引荐的话，能够加入圣十字骑士团也不是没有可能。” “您该不会是想给我做引荐人吧？” “当然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圣十字骑士团的人，不过昂都是，你可以回去问问他，当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来我们这里，黑夜教会有专门的黑夜骑士团，比起圣十字骑士团也差不了多少。”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在互助者协会待着就挺好的，”苏格冷声道，“还有，这种公然的挖墙脚，似乎不太有礼貌，您说对不对？”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呢？”埃德里斯嘿嘿笑起来，“能说说你是如何跟着过来的吗？无论是我还是那个叫比利的家伙，应该都没有留下多少灵性痕迹才对。” “但是您有发动黑夜的力量，”苏格道，“我在周围的时候，感受到了强大的黑夜领域的灵性波动，之后就跟着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跟着我的灵性过来的，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领域呢，是你之前在比试中使用的某一个吗？海洋？风暴？星辰？反正肯定不会是厄运。” 听到埃德里斯这么说，苏格伸手进衣服内侧的口袋摸到那条手链。 “沉默的尖叫者”，虽然能力很不错，但是佩戴时的副作用也很明显，在面对埃德里斯这样实力高强的超凡者的时候，一点不经意流露的副作用甚至都会被对方发现，所以苏格从任务一开始的时候，就卸下了所有会露出明显副作用的武器。 但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您可以猜猜看，”苏格道，“我会不会告诉您。” “跟昂都一模一样。” ······ 埃特尔关卡。 北边的小酒馆。 米克打开门，带着一阵寒风走进来，惹得坐在吧台区的几个醉汉一阵埋怨。 米克没有理会那些家伙，直接去到瑟吉面前，将一杯满满的萨里厄葡萄酒喝得一干二净，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从你的表情来看，一定是得到了很不错的收获吧，”瑟吉满意地点点头，“感谢命运之轮的指引。” “算是有一点，”米克道，“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差一点就找到了一个活着的神官家族的后裔，那可是神官家族的后裔啊，拥有近乎天赋生物一般的太阳领域亲和力。” “所以呢？那个人怎么样了？” “死了，”米克略微失望地摇摇头，“所以说是差一点。” “那收获是什么？总该不会是这个‘差一点’吧？” “不是，”米克将一枚钥匙拿出来放在桌上，“收获是这个，从那个神官家族的后裔身上得到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候，那个后裔还将这个待在身边，应该与神官家族有某种联系才对。” 瑟吉伸手将钥匙取过来，眯着眼睛仔细感受，“浓郁的太阳领域灵性，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太阳，所以说，接下来就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 “先试试看吧，不过我也不确定这个是否真的是与神官家族有关的东西，能不能钓出大鱼，只能看运气了。” “这个就交给我吧，”瑟吉呵呵笑道，“不要忘了我是什么领域的，虽然我现在在追求厄运，但那是因为我已经攒够了足够的幸运。” “希望一切能像你说的这样简单。”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凯莫斯这边交给你没有问题吧，我已经感觉到了命运之轮给我的新的指引，在费伦，我一定可以找到期待已久的厄运。” “先等一等，我要先睡一觉。” “睡一觉？”瑟吉惊讶道。 “对，睡一觉，食梦貘会在梦里告诉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我必须确认在凯莫斯这边没有别的行动，才能放你离开去费伦。” “食梦貘？” “当然了，你以为那个神官家族的后裔，是我这个大地领域中位阶的超凡者能够独自解决的吗？” “是遇到了帮手？” “对，就是我们之前交出苍白墓园号信息的那个家伙，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来到附近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拿到这枚钥匙。” “这不是正好验证了之前的预言吗？机会会自己找上门，嗯，感谢命运之轮的指引。”瑟吉虔诚地叨念。 米克没有理会，自己一个人去到吧台边又要了一杯萨里厄葡萄酒，回来后往里面滴加了几滴睡眠香精，仰头一口灌下，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瑟吉看得有趣，也不打断，一边做着冥想，一边等待米克用这种特殊的方式获取信息。 忽然，米克从熟睡中惊坐起来，窄窄的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睛中透露着巨大的惊恐。 “怎么？”瑟吉道，“看你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啊，是情报没有过来吗？” “不，是情报的内容，”米克惊魂未定地道，“情报说，需要我们帮忙，向森尔顿关卡发射几枚火药炸弹。” “什么？！”就算是一向处变不惊的瑟吉也惊住了，“向森尔顿关卡发射几枚火药炸弹？是那个家伙告诉你的？” “是。” “他不是格里芬的人吗？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主动挑起战争？” “不知道，他一向很神秘，而且捉摸不透，不过他有告诉我，说尽量要加剧凯莫斯与格里芬之间的关系，却不至于引起战争的那种程度。” “怎么可能，”瑟吉苦笑着，“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你去到森尔顿门口吐口唾沫，都有可能引发战争，更不用说是火药炸弹了。” “是的，但是他也说，只是装装样子，况且从埃特尔发出的火药炸弹，根本不可能越过几千米的距离击中森尔顿关卡。” 说完，米克和瑟吉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在肩头的沉重的压力，各自沉默。 半晌之后，瑟吉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 “那就......试试？反正也打不中，毕竟是凯莫斯的家伙制作的火炮，我们要对凯莫斯的工艺有信心，不是吗？” 第四十六章 做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二人返回后将事情的经过报告给布兰德，虽然布兰德对于超凡的世界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洛布斯帝国这个名字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相处多年的部下兼伙伴，居然是曾经的洛布斯帝国神官家族的后裔，这个冲击让布兰德一时无法接受，但这位格里芬的二皇子还是不相信比利是凯莫斯派来的奸细。 “比利留下的东西。”布兰德少有地露出试探和询问的神情，“能留给我们吗？” “不可以，”埃德里斯很明确地反驳了，“当然，我指的是与超凡有关的东西，比利先生留在房间中的个人物品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吧。”布兰德难掩失望的神色，“那个灵质你就带走吧，不过比利留下的钥匙......” “关于这个问题，”苏格见缝插针地说道，“我们在现场，除了灵质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当时，主要还是埃德里斯主教进行的，我过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苏格很巧妙地将事情甩给埃德里斯，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和打算。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怀疑埃德里斯其实是在做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此时当着布兰德和众人的面，可以再次正式地进行一次对峙，如果埃德里斯此次说的话与之前说的有一点出入，就说明他的怀疑是对的。 “是的，”埃德里斯看了苏格一眼，并没有因为苏格这样的举动而露出任何反感的表情，“我一路跟着过去，看到了失控的比利先生，但是......” 埃德里斯叹了口，“只剩下这个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埃德里斯手中拖着的椭圆形灵质，一时陷入沉默。 埃德里斯有意无意地往苏格的方向看了一眼，这种仿佛挑衅一般的举动再次让苏格燃起了好胜心。 很明显，埃德里斯的举动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是苏格凭借长期跟随昂都的经验和直觉，可以十分肯定的判断埃德里斯确实是在隐瞒着什么。 此时就像是两个人的心理较量，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比拼的就是谁会忍耐不住率先问出口。 苏格再次感到了棘手，心想昂都这次叫自己过来随行监视埃德里斯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位黑夜教会的主教简直就是一团谜，身为教会主教，却给凯莫斯的大使做秘书，不但如此，甚至还站在凯莫斯的立场上说话。 此次前来森尔顿关卡又是不知道打得什么样的主意，针对比利这位神官家族的后裔，隐瞒了那枚钥匙的行踪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计划。 就在苏格感觉脑海中一团乱麻的时候，一声清晰的爆炸声忽然从远处传来。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剧烈的震动出现在众人的脚下，整个森尔顿关卡似乎都在跟着轻微的摇摆。 “这是......”布兰德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要塞里还有太阳领域的超凡者？是神官家族的后备手段？” 众人纷纷站起来，各自皱着眉头，明显也感到深深的疑惑。 片刻之后，莉娜从一旁迅速跑过来，立正报告道： “布兰德殿下，是凯莫斯！是凯莫斯发出的火炮攻击！” “凯莫斯的火炮攻击？！他们居然敢主动发起攻击？现在情况如何了？驻守的兄弟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吩咐下去立刻进行救治并阻止反击。” “没有任何伤亡。”莉娜摇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 “情况很复杂，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还请殿下亲自去看。” 布兰德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他很清楚莉娜的性格，莉娜和比利一样的能够跟在他身边的副官，在完全凭借实力说话的森尔顿关卡，能够做到副官，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经验都远超普通士兵的标准。 可就算是这样的莉娜，也对凯莫斯发起的火炮攻击再三犹豫，布兰德看到这一切，心中的疑惑又增添了几分。 一队人跟在布兰德的身手，蹭蹭蹭地向关卡顶部的了望台跑过去，站在视野宽阔的了望台上，看着面前的一幕，众人的大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只见赛克托峡谷的另一边，埃特尔关卡的正有一门火炮在发射，可是射出的火药炸弹只是在空中飞跃了几百米的距离，就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烟尘。 更让众人感到惊讶的是，凯莫斯的火炮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带来惊心动魄的爆炸，更多的火药炸弹就那么直直落在地上，接着就毫无动静。 整个埃特尔关卡仿佛的攻击完全远离森尔顿关卡的范围，发出的火药炸弹，也并不全是威力十足的爆炸，更多的是哑弹。 这一切看上去全然不像是凯莫斯做出的偷袭，而像是一场凯莫斯单方的军事演练，还是不太正经的那种。 “什么意思？”布兰德皱着眉头，“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 “是的，”莉娜也一脸的疑惑，“凯莫斯的攻击并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威胁，之前的震动，也不过是两个火药炸弹同时炸响引起的震动，凯莫斯那边，甚至都没有人走出埃特尔关卡的大门。” “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处理快要过期的火药炸弹？那些没有爆炸开的，是受潮后不能使用的废品？” “这个，属下也不是十分清楚，”莉娜道，“不过从现有的技术来看，无论是我们还是凯莫斯，都不具备远距离的火炮发射技术，极限射程也不过四百米左右，所以只要他们不走出关卡的大门，是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个时间点，进行武装演练？还是这样明目张胆的？” 饶是驻守森尔顿关卡多年的布兰德，此时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虽然他表面上对于凯莫斯不屑一顾，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遗民的危险，不然也不会有森尔顿关卡存在的必要。 可是现在，这些对格里芬具有危险的家伙，忽然开始做出这样的行为，确实让他无法理解。 埃特尔关卡单方面的火炮攻击持续了片刻便停了下来，只是大地依然在产生着阵阵的回响。 一片寂静之中，埃德里斯突然说道：“感觉到了吗？” “你说什么？”布兰德扭头问道。 “不是跟您说的，我是在跟那个家伙说，”埃德里斯转头看向苏格，“感觉到了吗？” “嗯，”苏格点点头，“充沛的大地领域灵性，刚刚的那些火药炸弹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是里面充满了独属于大地领域的灵性，普通人是无法察觉到的。” “大地领域？”布兰德夹在两个人中间，“是凯莫斯擅长的那个领域？” “是的，”苏格点点头，“很显然，这次埃特尔关卡的动作十分不正常，普通的火药炸弹空放或许是在为这股大地领域的灵性做遮掩，但是......” “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对吧，”埃德里斯道，“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格里芬的守卫关卡，就算是我们两个没有因为这次的关系恰好赶过来，原本守卫在这里的超凡者们，应该也会察觉到大地领域的灵性。” “是的，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又不得不谨慎对待，”苏格摇了摇头，皱起眉，“我没有想到，凯莫斯这次居然会将超凡牵扯进来，这样的话，我们原本准备的手段，应该就......” 想到这里，苏格谨慎地看了看黎叶多尼希，发现这位格里芬的十皇子也在看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触碰，都是深深的疑惑。 “没有准备对付超凡的手段，包括那些谈判的手段，对吗？”埃德里斯在旁边问道。 “是的，”黎叶多尼希看了看埃德里斯，又看向布兰德，点点头道，“我这次是代表三皇兄过来，并不是实际负责这次的谈判，而且，牵扯到超凡，必须由皇室内部提出申请，才能从各大教会那边得到帮助，虽然我们有这个预想，但是......” “那就交给我吧，”埃德里斯笑道，“虽然说身份一直被你们怀疑，但是既然凯莫斯现在已经出动了这样的手段，作为黑夜教会的主教，也不能任由他们毁坏周围的环境啊。” “我以为您会说，不能让他们侵犯格里芬的任何一寸土地。”苏格看着埃德里斯的眼睛。 “那是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负责的内容，我是黑夜教会的，我只负责对于环境的改善和保护，”埃德里斯笑笑，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再次睁开眼，“好了，情报已经送过去了，现在就等费伦的那些家伙商量出一个结果，希望他们的效率足够快。” “这......”苏格看得目瞪口呆的，“这就将情报送过去了？” “对，我用了黑夜特殊的方法，其实也是我个人特殊的方法，灵契生物你知道吧，我养了一只食梦貘，通过梦境可以传递情报。” “食梦貘？”苏格好奇道，“我能看看吗？” “当然啊，做梦就可以。” 埃德里斯还是笑着，却仿佛某种讽刺。 第四十七章 帮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站在了望台上，苏格调动起自己所有的注意力，一边观察着远处的埃特尔关卡，一边观察着身边的埃德里斯。 他此次随队过来的任务，就是观察和监视这两个目标。 但是还没等到正式的谈判开始，凯莫斯那边的埃特尔关卡就开始意义不明的轰炸，完全出乎了苏格的预料，也出乎了其他人的预料。 如果说只是受潮的火药炸弹发射，完全没有必要对准森尔顿关卡的方向，现在这个时候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无比紧张，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发起。 这种连苏格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不认为凯莫斯的人会不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隐藏在火药炸弹中的大地领域气息。 苏格至今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从这一点推测，凯莫斯很有可能已经将超凡的力量引入战争中，为了防止潜在的威胁，格里芬也必须拿出相应的举措。 想到这里，苏格默默转头，看到一旁倚在墙上的埃德里斯，目光之中再次露出了浓浓的疑惑。 根据之前埃德里斯所做的事情，苏格相信不管是他，连其他人也都怀疑埃德里斯的成分，有黑夜教会主教这层身份的保护，并不能让埃德里斯完全摆脱嫌疑。 埃德里斯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没有任何人能抓到他实际的把柄，就像是一团黑夜一样琢磨不透，却也不禁让人畏惧。 原本是这样的印象，可是在不久前凯莫斯发射出火药炸弹的时候，在格里芬受到威胁的第一时间，做出及时反应的不是出身皇室的布兰德和黎叶多尼希，反而是这位苏格一直怀疑真实身份和目的的黑夜教会主教。 去做约克夏大使的秘书，真的是打入敌人内部了解信息的伪装手段吗？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啊，看起来昂都先生的预估真的没错，现在连我也开始觉得头疼了...... 苏格脸上微微抽搐着，看向埃德里斯，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再也不敢让埃德里斯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一秒钟。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埃德里斯转头看过来，微笑着道： “怎么？还在对我的灵契生物感兴趣？” “额......”苏格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黑夜领域，你应该还算熟悉吧，掌握虚无和梦境的力量，可以在梦中做许多神奇的事情。” “比如找一只食梦貘当灵契生物？” “只是很方便而已，”埃德里斯道，“并不是每个领域都有知识领域‘穿越者’的那种天赋，而在这个世界上，及时而准确的情报传递，很多时候甚至比个体的力量更加重要，所以嘛......作为昂都带出来的人，我想你应该理解情报的重要性。” “食梦貘，是什么样子的？” “你还真是对食梦貘有兴趣啊？”埃德里斯笑着道，“有意思，我以为你在这里站着，只是为了监视呢，一方面是要监视埃特尔关卡的动向，另一方面是监视我。” 苏格强行压住自己的脸红，低声回道：“我只是一个护卫，但是作为这里仅有的几个超凡者，我认为在这里进行灵性的感知，还是很有必要的。” “确实有必要，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站着了，希望费伦的那些家伙速度够快吧，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就只能去麻烦你帮我搬一把椅子过来了。” 看着苏格一脸无语的样子，埃德里斯又笑了起来。 “你说，”埃德里斯看着远处的赛克托峡谷，“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自由？”苏格想了想，“有选择的权力，有选择拒绝的权力，这就是我认为的自由。” “有点意思，那么你在那个什么协会中，有感觉到自由吗？还是说感觉是被束缚的？” “您是说互助者协会是吗？”苏格犹豫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您在黑夜教会中，感觉不自由吗？” “我说我不自由，你会信吗？” “不会，”苏格这次很果断地摇摇头，“无论您说是或者不是，我都不会相信。” “我似乎没做什么让你丧失信任的事情吧，”埃德里斯苦笑着，“为什么你会这么嫌弃我？” “这个，”苏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根据个人感觉，感觉您不是那种我比较擅长应付的类型。” “这句话昂都也跟我说过，看上去，真的有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 看到埃德里斯自己沉默下去，苏格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那么，您在黑夜教会，感觉有被束缚着吗？” “这个问题不要问我，应该去问六大正统教会里面每一个信徒，甚至去问他们信仰的神灵，问问那些神灵本身，在这个世界上，是否感觉到被束缚着，还是说，只有在成为神灵之后，才能体会到真正的自由。” 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会跑到神灵上面，心中顿时提起万分的警惕，再也不肯说半个字。 两人一时无话。 “对了，”见苏格不说话，埃德里斯主动问道，“既然对我的灵契生物都感兴趣，那对费伦的情况有没有什么预想？” “什么叫预想？” “就是针对凯莫斯这次异常举动的反制措施，你猜猜他们会派那些人过来。” “不猜，”苏格摇摇头，“况且我对费伦的事情完全不了解，我只是在互助者协会工作。” “反正也是闲着无聊，我就给你解释解释吧，这可是在昂都那里不会轻易听到的情报哦，而且是免费的。” 苏格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实际上恨不得把耳朵都竖起来。 对于费伦的事情，他自然是没有那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埃德里斯。 虽然他不了解埃德里斯，也看不清楚埃德里斯的真正意图，但是只要埃德里斯说的越多，泄露的信息就越多，他能知道的就越多。 “六大正统教会知道吧，天空，黑夜，秩序，祭祀，知识，还有月亮，其中月亮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现在处于一个比较边缘的位置，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六大正统教会之一。” “这些，并不是在昂都先生那里听不到的情报，这是常识。” “好，常识，那我就继续说这些常识，”埃德里斯想了想，“没有发生特殊情况的时候，六大正统教会各司其职，出现有关超凡的异常事件的时候，一般也会由发现者处理。” “但是如果是牵扯到格里芬的事情，在一般情况下六大教会是不会主动出手的，而是会由皇室提出申请，通过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组织，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对吗？” “格里芬皇室的帕莱斯家族信奉祭祀教会，而格里芬的军备体系则由秩序教会进行负责。”苏格道。 “就是这样，所以在遇到由皇室发起的超凡事件当中，一般就是祭祀教会作为主导，如果你对祭祀教会有过一点了解的话，就知道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场面了。” “什么样的场面？” 苏格刚刚问出声，忽然就听到一阵穿破云霄的尖锐啸声。 抬起头，只见一道灰蒙蒙的影子冲天而起，绕着森尔顿关卡层层向上，最后悬停在高高的空中。 又是一声穿云裂石的尖锐啸声，仿佛示威一般，对着峡谷另一侧的埃特尔关卡传过去。 在这声尖锐的鸣啼之后，整个森尔顿关卡仿佛被一层神秘的气息笼罩着，无与伦比的勇气和信心出现在每一个士兵的胸中，连脚下的步伐都跟着坚定。 那个灰蒙蒙的影子在发出这声尖锐的鸣啼之后，调转方向一冲而下，在了望台飞速盘旋几圈，最后落到苏格二人面前的空地上。 一只威风凛凛的生物，有着苍鹰一般的头颅，锐利的目光震慑着所过之处的一切，如同雄狮一般的强壮身躯之上，是两片宽大的翅膀。 苏格看着面前散发着无比强大气场的生物，慢慢向后退开几步，警惕着，“这是......” “你没见过吗？”埃德里斯走过来给苏格解释，但也不敢走得距离太近，“狮鹫，这只应该是皇家狮鹫了，看羽毛的颜色就能够辨认出。” “狮鹫？皇家狮鹫？” “是的，它的名字叫作普莱德。” 一个有点怯懦的声音从皇家狮鹫的背上传来，苏格侧头看过去，才发现在皇家狮鹫的后背上还有个人。 银灰色的长发直落腰间，鬓角处仔细地编作麻花辫，额头上束着一道散发着蒙蒙光亮的头带，高挺的鼻梁下面，一双嘴唇如同玫瑰一样红润。 只是这个女孩有点畏缩，看着苏格和埃德里斯，目光躲躲闪闪的，半倚着靠在皇家狮鹫的身上，不敢走上前来。 就在苏格想要主动走过去问好的时候，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传来。 “与我妹妹保持距离！” 吉尔薇格从天而降，身上带着呼啸而过的劲风，站起身潇洒地甩头，看向正要上前的苏格，冷冷道： “就是说你呢，跟我的妹妹保持距离，听见没有？！” 第四十八章 威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吉尔薇格的气势如同一道强风一样扑面而来，苏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要退缩的冲动。 看到苏格没有继续上前，吉尔薇格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拉着米斯贝莎从皇家狮鹫的身上下来，走到两个人面前，重新问好： “咳咳，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想必你们应该都听过我的名字，对吗？” “姐姐，”米斯贝莎偷偷扯了扯吉尔薇格的衣袖，抬眼怯怯地打量着前面的两个人，“我叫米、米斯贝莎。” “知道，知道，”埃德里斯笑着走上来，礼貌地回礼，“祭祀教会的双生子，谁会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啊，所以这次过来负责的就是你们两个人了？” “对，秩序教会的纳克也跟着过来了，不过因为秩序教会的特殊性，他必须要先去到布兰德那里，过一会儿应该会过来。”吉尔薇格看了看埃德里斯，又看看后方的苏格，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疑惑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来你的消息有点延迟，”埃德里斯说完回头看向苏格，“看到没有，就是我说的消息传递及时性的反面典型。” “你说谁是反面典型？”吉尔薇格瞪眼道。 “说你，”埃德里斯笑着，在吉尔薇格这种天生具有强大压迫力的人面前丝毫不怵，“连凯莫斯这边的异常举动都不知道，你们难道不是因为接到我的情报才过来的吗？” “是这样的，埃德里斯主教，”米斯贝莎走上来恭敬地行礼，“据说是埃特尔关卡那边主动使用了火炮攻击，虽然没有对这里造成什么破坏，但在火药炸弹当中夹杂着大地领域的灵性，所以......” “这不是知道吗？”埃德里斯看向吉尔薇格，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吉尔薇格一张小脸刷的就红了，连忙别过头去，“我只是得知了要出动的任务指令，还没来得及看。” “原来是这样，”埃德里斯不急不躁地点着头，“那就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毕竟接下来是你们负责指挥。” “我和旁边这位，是跟着十皇子黎叶多尼希的谈判队伍过来的，期间经过了几个小波折，但总体还好。”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埃特尔那边突然发动了火炮攻击，详细情况我都在情报上解释过了，考虑到这是牵扯国家层面的事情，我只能通知联盟。”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吉尔薇格很快就进入状态，似乎有点想要快点摆脱自己刚刚窘迫的嫌疑。 “如你们所见，没有任何动静，”埃德里斯道，“从发现他们发射火炮开始，我们两个就一直待在这里，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埃德里斯说完，转头看向躲在吉尔薇格身后的米斯贝莎，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道： “很不错，两军对垒，能够在出现的第一时间依靠皇家狮鹫鼓舞气势，同时对埃特尔那边给予震慑，准确的判断力和高效的行动力。” “谢、谢谢您的夸赞。”米斯贝莎轻轻点头。 “哼，这可是我的妹妹，做到这些程度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吉尔薇格哼哼道，“她就是非常优秀。” 埃德里斯也不理睬吉尔薇格，只是对米斯贝莎点点头，然后目光越过去看向了望台入口的方向。 “那个......” 埃德里斯，吉尔薇格，米斯贝莎三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一旁慢慢举起手的苏格。 “那个，”苏格迟疑着，“二位是在接到埃德里斯主教情报之后过来的？” “是啊，刚刚我们的谈话你没有听到吗？”吉尔薇格一脸气哼哼的模样。 “听到了，只是......这么快吗？是从费伦过来的吗？” “当然是啊。” “怎么能这么快的？” “祭祀领域知道吗？”吉尔薇格不屑地瞥了苏格一眼，“召唤师的传送能力，在格里芬几个重要的军事设施当中，都设有专门用于传送的仪式阵。” “原来是这样。”苏格讪讪地点头，心说这下有点丢人了，连召唤师的传送能力都忘了。 就在苏格感到浑身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入的时候，纳克沿着阶梯从下方上来，看到在了望台中站着的几个人后，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温和的笑容。 “埃德里斯主教。” “很久不见，纳克。” “是的，”纳克对埃德里斯点点头，接着转向苏格，“我们似乎也很久没有见过了，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纳克先生，”苏格恭敬地行礼，“我这次过来的身份是维拉蒂小姐的护卫，算是在协会的委托。” “就不要多说废话了，”埃德里斯直接走上来，“说吧，联盟那边是什么样子的态度，我们在这里该如何应对？” “联盟看过来您的情报，也确认了凯莫斯主动发出的火炮攻击，但是......” “但是因为火炮攻击并没有对森尔顿关卡造成任何破坏，所以他们决定不主动进攻和反击，对吗？”埃德里斯问道。 “是这样的，”纳克缓缓点头，“就像您所说的这样。” “嗯，惯用的手段了，在盟约的限制下，六神联盟是不会主动在北大陆东部这片土地上点燃战火的，但是也不会看着凯莫斯一步步紧逼过来，所以，相应的防备手段是什么？” 听到埃德里斯这么说，米斯贝莎也纳克同时转头看向吉尔薇格。 享受着众人注视的目光，吉尔薇格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交到埃德里斯手上，说道： “虚无剥夺之眼，是联盟决定拿来暂时对付凯莫斯的超凡武器，当时，是在凯莫斯发动攻击的前提下才能使用，以这件超凡武器的能力，就算是覆盖式的攻击，也可以轻易抵挡。” “我知道，”埃德里斯接过来，感受着上面做好的灵性封印，“之前在费伦郊外对付真知会的时候，你们用的就是这个，对吗？不过我记得，这个虚无剥夺之眼，应该是被列为禁器的存在吧？” “是的，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只有这个最适合，”吉尔薇格解释道，“使用的话，还是要以你作为中心，以黑夜的灵性催动，我们作为辅助用多人的仪式阵......” “我说的不是这个，”埃德里斯直接打断吉尔薇格的讲话，“我说的是它的副作用，而不是它的使用限制，我记得，它在离开卡尔莫斯门之后，就会逐渐恢复‘活着’的特性。” “那个时候，它会对周围的存在进行随机的无差别吞噬，无论是谁，甚至是位阶一和位阶二的存在，也同样无法避免。” “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它恢复‘活着’的特性的时间，只有三天，”埃德里斯看向吉尔薇格，“你知道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吉尔薇格似乎对被打断发言这件事非常在意，一脸不屑的表情，“虚无剥夺之眼拥有‘活着’的特性这件事，也是我在出发之前刚刚听说的，但你说的确实没错，只有三天。” “就是三天的威吓，对吗？”埃德里斯似乎明白了，“其实联盟也不想使用这件超凡武器，但如今也没有别的超凡武器适合用在当下的情况中，所以你们将它带过来，起到的更多的作用，其实是威吓。” “是的，”纳克接过话道，“秩序教会已经开始组织人手了，但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原本留守的超凡者数量显然不足以应付。” “所以，就是三天？”埃德里斯咦声道，“三天的时间，我们在这里看守着凯莫斯那边的动向，一旦有发动攻击的迹象，我们就使用这个虚无剥夺之眼？” “是的，三天之后，秩序教会组织的战力就会过来接手，这件虚无剥夺之眼也会被送回去重新封印，三天之内，无论发生什么，都由我们在这里顶下来。” “听到没有，”埃德里斯转头看向苏格，“三天的时间，你能在这里待三天的时间吗？皇子那边的谈判该怎么办？” “我想，”苏格低声回道，“黎叶多尼希殿下此时应该也不会打算发起谈判的邀请，就像各位所说的那样，三天，三天之后，等到秩序教会组织的战力补充过来，等到森尔顿关卡不再受到限制的时候，才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你做好准备就可以，”埃德里斯重新看向几个人，“虽说现场应该是有祭祀教会来负责主持，但是看在使用虚无剥夺之眼需要由黑夜领域来发动的份儿上，我能不能提出一个建议？” “完全可以，”纳克道，“事实上，在这里您的资历是最高的，也是经验最丰富的，我想对于您的提议，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听到纳克这么说，原本反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的吉尔薇格也只能闭上嘴，嘟着嘴气呼呼的转去一边，愤愤的不去看埃德里斯。 “感谢大家的理解，”埃德里斯笑笑，转头对苏格招招手，“来吧，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跟我们一起，操控虚无剥夺之眼也需要多人的配合才行。” “至于皇子那边的事情，由我去说，我想他们应该也可以理解。” “您要我也参与？”苏格惊讶道。 “是啊，这样的话，就更加方便你监视我了，不是吗？”埃德里斯依然笑着。 第四十九章 新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天后。 费伦，东二区，猎人酒馆。 在所有人到场之后，琴从衣架上取来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遮挡住，通过漆黑狭长的通道，来到举办地下交流会的位置。 作为猎人酒吧的幕后掌控者之一，也是作为秩序教会的外围成员，琴虽然不会将在地下交流会上出席者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但是为了避免风险，她有责任监管着这里的一切。 尤其是在今天，一位新的主持人与大家见面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原本主持地下交流会的那位萨尔高纳斯最近非常忙碌，完全没有时间过来主持地下交流会的空闲，所以她才不得不找来一位新的主持人。 听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因为身为秩序教会双星之一的尼恩佐正在执行长期任务，所以导致了秩序教会内部人手不足，这才将萨尔高纳斯调走去了忙碌的岗位。 至于尼恩佐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没有人清楚。 同样是借用了听风者工会和猎人酒吧的关系，琴找来了此时站在房间中央的那个男人，据说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野生”超凡者，对于地下活动有着源自本能的敏锐嗅觉，在费伦的其他几个地方，也有做过类似的工作。 希望一切顺利......琴默默地想着，在墙角站好。 地下交流会开始。 “大家好，”主持的男人有着浑厚的嗓音，非常沉稳，“因为一些原因，今后应该会由我来帮助大家主持这里的会议，希望大家可以多多配合。” “新人？”墙角的一个声音响起，“原本的萨尔高纳斯先生呢？” “不知道，但是以后就由我来给大家主持，希望大家多多配合。”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声音一如前一次那样沉稳，但是里面又隐约夹杂了一些不容抗拒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地下交流会，作为主持人最害怕的就是不能镇压住参与的超凡者，这些“野生”的家伙都是不受客观规则束缚的，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 想要压住众人，必须有强大的气场和实力，从这一点来看，主持的男人做的确实非常不错。 之前提问的那个声音没有再次响起，琴站在墙角默默点了点头。 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场，那么后面应该会顺利很多。 “我也是新人，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此时房间另一个方向又有声音响起，“不知道，作为主持人是否都要自报姓名？当然，是假的也没有关系，但是在这个地方，我们还是需要一个代号来称呼您，这会方便许多，不是吗？” “是的，”主持人想了想，“无所谓，我的名字叫作沃雷思，不只是这里，在费伦的其他几个地方，也有我活动的痕迹，也许你们中间的某些人，在其他地方也见过我。” “原来是这样。”这位自称是新人的家伙应和了一声，接着便没有了下文。 “那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会议吧，”沃雷思顿了片刻，“首先是材料的委托和交换环节。” “我有，”一个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我需要多目章鱼的血液，至少100毫升，按照市场价每100毫升需要30磅，我会在这个基础上多加5磅，但一定要富含灵性的。” 沃雷思点点头，“很不错，比市场价要高一点，足够显现出您的诚意，但是我必须再提醒您一句，如果是要在这里交易，需要上交一部分作为手续费。”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还是感谢您的提醒。” 沃雷思看向房间中的其余参与者，没有人回答。 地下交流会就是这样，并不是每一次出席都会获得满意的答案，所以也就有了许许多多不同势力组织的地下交流会。 事实上，作为“野生”的超凡者想要在这种地方寻求一件合适的材料，如果不是给出的价格特别丰厚，基本就只能看运气。 接下来又有人提出了材料的请求，诸如沼泽黑鳄鱼的尾巴鳞片，100克以上的纯银，银边薄荷和毒柠檬等等。 但其中的大部分，都只有委托而没有回应，发布者也并不多说，显然是习惯了这种没有回答的回答。 “我有一个材料想要发布。” 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之前那位自称“新人”的家伙再次发出提问，道： “我有五年生太阳树的果实一枚，想要出手，目前灵性依然丰富，所以，价格我想定在20磅，但是手续费要由购买者支付，不过就算如此，我想这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价格。” 这人等了片刻，见无人回应，也不恼怒，继续道： “那，如果有购入希望的人，可以在所有人离开之后留下来，虽然我并不想在这个基础上再次降价，但是实在不行的话，一切都还是可以商量的。” 这人又等了片刻，见还是无人回应，还是不恼怒，反而用带着一点怀疑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难不成是我用错了方式？还是说，在这个环节只有材料的请求委托提出，材料的供应委托要留到下一个环节。” “我想，”沃雷思回答道，“并不是这样，只是单纯的没有人需要您手中的材料，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 “是的，”沃雷思环视一圈，“如果没有相关材料的委托和请求提出，那么就让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吧，有关情报的交流和探讨，理论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分享，但是作为活动在地下的超凡，我想大家应该都会注意分寸。” “是的，”墙角的一个声音嘿嘿笑着说，“就比如最近的凯莫斯，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居然发布了国家建立的宣言，我想在这里的应该不只有我知道这个消息，对吗？” “确实，”另一个声音也响起来，“我也得到了，在我看来，那些家伙简直就是愚蠢，原本我以为格里芬的官员们就足够愚蠢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加愚蠢的存在，我甚至都怀疑，他们是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难道他们在上任之前，都不需要正常的智商检测吗？” “当然不需要了，”之前的声音也笑着回答，“厨师的后代是厨师，马车夫的后代是马车夫，银行家的后代是银行家，官员的后代依旧是官员，这些道理难道你现在还是不懂吗？”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对比他们而言，我或许只是少了一个官员的老爹而已。” 一通哄笑声起。 “那个，我也可以发表一个委托吗？”自称是新人的那个家伙插空问道。 “又是你，你这个新人还真是有许多问题啊？” “我们当初是新人的时候，问题不是比他更多吗？就给新人一些宽容吧，大家都是活动在阴影中的‘野生’家伙，如果再不彼此帮助，难道真的要等天上掉下来一个官员的老爹吗？” 又是一通哄笑。 “是这样的，”新人清了清嗓子，“不知道，大家手中有没有关于魔女的线索？如果有的话，我可以支付令你们绝对满意的报酬。” “你要去找魔女？”之前嘲笑的声音惊讶道，“你还真是会玩儿啊？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钱，到时候你有了途径之后，也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这人说完，周围响起了一片独属于男性的淫荡的笑声。 琴听着这些“野生”超凡者的谈话，沉默着没有任何表示。 这次的地下交流会就在这样一阵笑声中结束，前来参与的人按照次序和时间间隔一个个离开，留在最后的，是包括琴在内的三个人。 琴，除此主持会议的沃雷思，还有站在角落里的那个新人。 “嗯？”新人四下看看，发现还有两个人留下，声音中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道，“居然有两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人喜欢我提供的材料的。” 琴只是摆摆手，并没有表示。 “是这样的，”沃雷思给这位新人解释道，“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确实是第一次在这里主持交流会，而这位，就是这里的主人，留在这里的目的，也只是要从头到尾监督我主持交流会的工作，并不是对你手中的材料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新人对着琴的方向挥挥手，“抱歉，认错了，我不是经常参加类似的交流会，确实还是一个新人。”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有点丢脸，”新人呵呵笑着，转头看向沃雷思，“所以，对我手中的材料感兴趣的，其实是您，对吗？这位第一次主持会议的沃雷思先生？” 沃雷思想了想，转头看向琴。 琴点点头，表示准许。 “没有问题了，”沃雷思重新看向这位新人，“从规则上来看，主持人确实可以从这里购买材料，不知道你想选择哪种方式，是在这里交易，还是在其他地方交易。” “在这里的话需要支付手续费，而在其他地方的，则无法保证安全，对吗？” “是这样的。”沃雷思轻声回答着。 第五十章 太阳的行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塔玛利亚公园。 沃雷思拨开草丛，来到里弗斯河河畔，看到一个正在眺望河对岸的身影。 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瑟吉顺势转身，两只眼睛眯起来笑着，“您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在交流会上主持的沃雷思先生。” “是的，”沃雷思点点头，“看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新人。” “我没有说谎，我很少参与这种‘野生’超凡者的隐秘聚会，从这个意义上来看，我确实是新人，”瑟吉道，“我没有骗您。” “说正事吧，”沃雷思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是否是交流会上的新人并不重要，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勇气单独约出来相见的，一定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自信的超凡者。” “是这样的，对于大部分‘野生’的超凡者来说，借助交流会的帮助换取材料才是最稳妥和安全的选择，虽然那里会收取部分手续费，但是相比于生命受到威胁来说，一点金钱的损失应该算不得什么。” “所以，”沃雷思警惕起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您做出这样的选择呢？只是因为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吗？” “这个问题，也是我要问您的，是什么让您应邀前来，地点和时间都是我决定的，难道您就不怕我在附近布置下什么圈套吗？此时此刻，处于劣势的应该是您才对。” “说实话，我并不担心，因为我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绝对的自信，很明显的，能做出这一切，就已经证明你不是教会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瑟吉又笑起来，“是因为我手中的材料吗？五年生的太阳树果实？您想要的真的是太阳树的果实吗？还是说，因为太阳树的果实，对您来说有着特殊的象征？” “我想，您应该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不是吗？” “是的，这一切都感谢命运之轮的指引，”瑟吉看向沃雷思，“我是一个在命运的路口上迷路的人，名叫瑟吉，很荣幸能见到您，太阳的后裔。” “沃雷思，”沃雷思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太阳神的后裔。” “真的叫沃雷思？”瑟吉惊讶道，“您居然用自己真实的名字出入在费伦各个地下交流会当中？” “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我有约束自己的行动，而且在我的背后，也有强大实力的组织支持。”沃雷思摇摇头，“就让我们开始说正事吧，不知道您是处于何种的目的才寻找我们的？” “很有效率，”瑟吉的目光中露出赞赏的神情，他可以确认，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有足够经验而且身份显赫的人，至少也是在太阳里面能够说得上话的，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底气，“最近有关凯莫斯的传言，您听过没有？” 片刻之后。 沃雷思惊讶地看着瑟吉，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您的意思是，想要找我们进行合作？” “是的，”瑟吉点点头，“配合我们在凯莫斯的行动，于合适的时间在费伦中引发规模足够大的吸引力，只需要这样做就足够了。” “不可能，”沃雷思斩钉截铁地否定，“您既然知道我们的存在，应该也知道我们是经历过什么样子的苦难才存活至今的。” “洛布斯帝国已经灭亡，而且永远不会有复生的可能，就连当时的比格博伊也已经死了，我们不是神官家族的后裔，不需要为血脉的诅咒而烦恼，在现在的世界上，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活下去。” “只是希望活下去？这样就可以吗？”瑟吉看着沃雷思的眼睛，“我都还没有说出合作的报酬，您就一口否决，是不是有些太谨慎了，还是说，太过胆小？” “无论哪一种都没有意义，只要能够保持现状我们就已经满足了，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报酬，都没有我们的性命重要。” “哪怕是恢复曾经光明太阳神的荣光？这个也没有你们的性命重要？” “嗯？” 在沃雷思惊讶的目光中，瑟吉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钥匙，展示给沃雷思看，“这是我从某位神官家族的后裔手中得到的，相信对于‘神官家族’这个名字，您会比我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沃雷思瞪大了双眼看向那枚钥匙，同属于太阳领域的灵性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过去仔细感受那枚钥匙所带来的力量。 只是在他刚刚踏上一只脚的时候，瑟吉反手将钥匙收了起来，退后一步，面带微笑的等待着。 “神官家族的后裔？您是如何发现的？”沃雷思忍住了想要上去抢过来的冲动，低声询问着。 “只能说是来自命运之轮的指引，如果不是那位神官家族的后裔，我也不会想到遗留的太阳，说实话，我们现在确实非常需要帮助，而拥有强大实力又能出手帮助我们的，只有曾经的洛布斯帝国的后裔了。” 瑟吉说完，后退一步，躬身长拜，将钥匙托在手中递给沃雷思。 “您这是？”沃雷思几乎要凭借本能地走过去，但又生生忍住了，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瑟吉手中的钥匙，感觉完全看不懂面前这个人的意图。 “表达我们的诚意，”瑟吉道，“这件东西的重要性，您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能够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的，只有太阳领域的人，而在合作之前将它赠与您，正是我们可以表示出的最大的诚意了。” “我看到了您的诚意，但这同样也是制约，对吗？”沃雷思道，“如果我拿走了这枚钥匙却不履行我做出的承诺，恐怕在明天，对于我和曾经太阳神的后裔的搜捕令，就会贴满整个费伦的大街小巷。” 瑟吉只是笑着。 “但这依然是一个无法让我拒绝的条件，”沃雷思思考片刻，“只是我无法马上给出准确的答复，毕竟这件事牵扯了许多人，还有曾经的太阳，所以......” “完全可以理解，”瑟吉轻轻走上前去，恭敬地将钥匙放在沃雷思手中，“那我就等待着您的好消息了，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沃雷思紧紧攥着手中的钥匙，感受着从中传来的充沛的太阳领域灵性，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沃雷思倒退着离开，转身走出去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问道，“您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对吗？” “是的，命运之轮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那就可以解释，您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在所有的领域之中，只有命运会反复无常，虽然在我们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逻辑，但是在背后却又有着深远的影响，”沃雷思想了想，又问道，“那您在交流会上提出的有关魔女的事情，是要......” “当然是要找她们了，就是字面意思。” 沃雷思深深地看了瑟吉一眼，脸颊上的肉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不会是要......”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在寻求厄运，而信仰红衣女神的魔女，恰好就是厄运领域的，仅此而已。” “您在寻找厄运？还真是一个闻所未闻的事情，请允许我多问一句，这也是您聆听的命运之轮的指引？您所做的这一切，包括给我这枚钥匙，都是命运的安排？” “是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命运之轮的指引，而我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寻求厄运，这些只不过是其中的过程而已。” 听到瑟吉这么说，沃雷思没有什么表示，直接转身离开了，从那个萧瑟的背影看去，居然有那么一点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到沃雷思完全离去，瑟吉重新回过头，隔着湍流不息的里弗斯河，看向在深夜依然热闹的中央区。 “呼，”瑟吉狠狠地吐了口气，“终于，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顺利吧。” “感谢命运之轮的指引，让我能够顺利找到遗失的太阳，花了我两天时间紧赶慢赶，总算是找到了太阳的踪迹，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这种时候，就显现出‘穿越者’的优势了，有时候真希望能弄到手一个‘穿越者’的超凡武器啊。” “算了，还是谨慎一些吧，”瑟吉看向高高挂在夜幕中的月亮，又笑了起来，“魔女，厄运，真是叫人期待啊。” ······ 从塔玛利亚公园离开后，沃雷思先是去到南区转了一圈，确认身后没有任何势力跟踪之后，才谨慎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庄园。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庄园的某扇窗户后面依然亮着微弱的烛光。 沃雷思循着光亮来到一扇门前，驻足整理妆容，而后轻轻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恭敬地走进去。 一个头戴毡帽，须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桌前，眼神轻移，看向进来的沃雷思，道：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的，”沃雷思半跪在地上，难掩神情的激动，“约克夏先生，我......似乎找到了，找到了恢复光明太阳神的契机。” 第五十一章 碎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着沃雷思说明事情发生的经过，约克夏的目光中，逐渐燃起明亮的光，就像是一簇快要熄灭的烛火，重新爆燃一样。 “这就是那柄钥匙吗？”约克夏伸出因为极度的激动而不断发颤的手掌，抚摸着钥匙，“是从那个神官家族的后裔身上得到的？” “是的，在触摸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其中强大而内敛的灵性，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太阳，”沃雷思道，“所以说，这真的是太阳的遗失的物品吗？” “有关曾经的洛布斯帝国的历史，神官家族和比格博伊，你还记得多少？” “几乎全部。”沃雷思道，“毕竟我也是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 “是啊，”约克夏忽然感叹一声，看向落地窗外璀璨的星空，“我们都是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人，而我们与那个神官家族的人不同，身上没有呓语的诅咒。” “‘太阳’赋予了我们超凡的能力，也赋予了我们超乎普通人的寿命，久到我差点都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已经在世界存活这么久的怪物。” “每次见到你，总是会产生错觉，以为我是在见那些从未经历过真正历史的后辈，毕竟你看上去依然年轻，就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约克夏露出慈祥的笑容， “既然经历过，那你应该也知道，在比格博伊的野心爆发之前，曾经出现过一个非常奇怪而神秘的事情，也正是那次的异常，让比格博伊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您指的是，曾经的光明太阳神？” “是的，曾经的神官家族侍奉的那件太阳领域的圣物，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忽然爆炸开，变成了三个碎片。” “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的的情况，就像是天上的太阳分裂，变成三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分散到三个方向。” “但是就在那之后，在那三个碎片被回收之后，没过多久它们就全部消失了，从那时开始，光明太阳神再也没有布下祂温暖的阳光，为我们照亮漆黑的深夜。” “没有了光明太阳神的庇佑，神官家族也因为侍奉圣物的失误而被质疑，才有了比格博伊的趁虚而入。” “这些，”沃雷思迟疑了片刻，“我都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这柄钥匙是什么吗？” “是什么？” “那三个碎片之一。” “什么？！”沃雷思下意识地问出声，两只眼睛瞪到最大，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这才连忙道，“抱歉，但您所说的这些太过震撼，这柄钥匙，居然是那三件碎片之一吗？也就是那件圣物的碎片？” “是的，”约克夏并没有对沃雷思的无礼举动进行责备，“我能够感受到它里面所含的纯粹的‘太阳’的力量，是我原本很熟悉，却已经逐渐忘却的记忆。” “那，”沃雷思难掩脸上的激动，“那个传说，等到三件碎片重聚之时，就是伟大的光明太阳神重新照亮世界的那个传说......” “是的，”约克夏微笑着点头，“这或许就是指引吧，过了这么久，终于让我们等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 “虽然我们曾经追随的是比格博伊的脚步，但是我们当时只是受制于比格博伊的野心，对于原本应该是同胞的神官家族，我们只能表示无力和缅怀，所以我们不会再度走上和比格博伊相同的道路。” “请您带领我们，让光明太阳神的荣光，驱散世界上的每一处阴暗。” “那也是我所向往的。” “感谢引领我们至阳光之下。”约克夏和沃雷思同时虔诚地念诵。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关于那个命运领域的神秘人，他说他的名字叫作瑟吉，对吗？” “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沃雷思道，“但也有可能是一个假的名字。” “能够将这枚钥匙送到你手上，却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合作的请求，嗯，这确实有点让我困惑，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这枚钥匙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而且他还是命运领域的，是那个无法用正常思维和逻辑推断的领域。” “确实是这样，不过，”约克夏笑起来，“能够拿出这枚钥匙，就算他是恶魔，我们也不得不与他进行交易，谁知道他具体是如何将这枚钥匙弄到手的呢？也许剩下的两件碎片，也在他手里也说不定。” “如果，”沃雷思沉思着，“如果，我是说，他与曾经的神官家族的后裔也进行了合作......” “就算是合作也没有关系，而且，我了解神官家族那些人，来自血脉的呓语诅咒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他们根本没有余力来应对别的事情，如今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如何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进行与那个名叫瑟吉的家伙的合作。” “您决定与他合作了？” “是的，从拿到这枚钥匙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或者说，我们别无选择，”约克夏道，“而且他不是已经说明了吗？我们是要与凯莫斯那边进行配合，只是配合就可以。” “凯莫斯，”沃雷思显然有些顾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是说，在格里芬与凯莫斯现在这种一触即发的微妙情况下，就算只是配合，也会让我们有暴露的危险。” “所以，要想出一个合理的方式，既要避免我们被发现，又能达成合作的条件，其中的方式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毕竟你现在依然活跃在费伦的各个阴暗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整日在大使馆里休养的老家伙。” “您的意思是？” “就利用一下那些不重要的家伙吧，就像历史上一样，你还记得曾经的光明太阳神诞生的传说吗？” “听说过，据说那是像黑暗日一样的末日来临，是现实意义上的黑暗。” “是的，”约克夏后仰靠在躺椅上，回忆着曾经辉煌的传说，“据说因为某些不为所知的原因，整个世界和大地，都被一片纯粹的黑暗所笼罩，接连十几天暗无天日的生活，让大地上大部分的生物都失去了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一束阳光刺穿了黑暗，将温暖和光明洒向大地，世界因此重归正常，人们感谢那束阳光，尊崇那拯救一切的神迹，因此尊称其为‘光明太阳神’。” “您是说，进行一场使用媒介的仪式？” “是的，照亮一切的太阳，不是正好满足那个叫瑟吉的家伙的合作需要吗？费伦，这个被誉为狮鹫的心脏的城市，有太多阴暗和污秽存在，也是时候进行清理和扫荡，那就借助这个机会，一并进行。” “可是，”沃雷思犹豫道，“进行照亮一切的仪式，最好还是需要太阳领域的超凡者来催动，不然的话，完全无法发挥其作用，可是太阳领域的超凡者......” “不是还有那些‘野生’的家伙吗？”约克夏道，“你在地下行动这么久，应该认识几个太阳领域的‘野生’超凡者，不是吗？” “按照太阳的教义，所有的灵质都是太阳的碎片，终归是要重归太阳的怀抱，我想，现在或许就是这个时候，不是吗？” “‘野生’的超凡，”沃雷思喃喃道，“应该没有问题，前一段时间，我在下水道还见到了一个锻炼超凡能力的家伙，应该是刚刚成为超凡者没多久，恰好是太阳领域的。” “那就让他发挥作用，”约克夏道，“你拥有仅次于我的权力，调动人手或者资源，不需要问过我，我相信你的组织能力。” “感谢您的信任，那么......” “除了与那个瑟吉接触的进展，其他的也不需要过来向我汇报，”约克夏摆摆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还是凯莫斯驻守在费伦的大使，在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我并不是完全的自由。” “说起凯莫斯，”沃雷思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他们发布了国家建立的宣言，确实是没有通知您吗？” “完全没有，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不知道现在的凯莫斯究竟是被怎样的一群蠢货在统治着，当然，这与我完全无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将责任推在他们身上，因为我本身就一无所知。” “但是看您的样子，依然存在忧虑。” “当然有忧虑，如果你整天被一个六大正统教会的主教围在身边，你说不定会更加忧虑，”约克夏从躺椅上站起来，独自来到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无尽的黑夜，“被黑夜困住的太阳，真是令人感慨。” “您说的是，埃德里斯？是吗？那个黑夜教会虚无总教堂的主教？” “是的，身为一个主教，却来做我的秘书，甚至站在凯莫斯的立场帮我说话，真是一个谜一般的男人，让人搞不清他的真实目的，这才是让人最恐惧的地方......” “幸好他现在跟队去了森尔顿关卡。” “说的是啊，”约克夏长长吁了一口气，“对了，真知会那边，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第五十二章 消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等沃雷思回答，约克夏就转身走过来，双手拖着沃雷思将其扶起，叹息一声道： “真是委屈你了，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加入那个疯子的组织，以此来干扰教会那些家伙们的视线。” “这是我应该做的。” 约克夏缓缓点头，露出欣慰的目光，低声道： “不过还是要多加注意，比起你的安全来说，就算是真知会那边的关系断掉，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察觉到你的真正意图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沃雷思道，“他们虽然是一群疯子，却不傻，当时我加入不久，就在地下交流会中听到了一些隐约的传闻，想来应该就是真知会的那些家伙自己传出的。” “是制衡，对吗？”约克夏笑笑，挤出满脸的皱纹，“想不到那些家伙非但不傻，反而会用这种聪明的办法来约束你。” “是的，不管怎么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衰败领域的，因为衰败领域各个位阶展现出来的副作用，无法让他们自由行走在费伦的街道上，所以他们必须有一个人来为他们做事，我就是这个人。” “只是简单的做事还可以，但是不要牵扯过深了，”约克夏嘱咐道，“他们不会将接触核心的任务交给你，但是类似于可以放弃的棋子，他们很有可能选中你做一些危险的任务。” “我明白，我会注意。” “这样就好，”约克夏重新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自‘太阳’的预知能力，总让我觉得不安，也许真的是有大事马上就要发生了。” ······ 某处。 特洛尔依旧穿着那件灰色破旧的斗篷，满头的白发凌乱但干净，手握一根朽木手杖，体态看上去有些孱弱，但双目中却流露出了晶亮的光。 “父神在上。” 特洛尔以右手手掌心抵住额头，虔诚地念诵完毕，接着转过身看向站在身后的人，轻声道： “感谢教首的帮助，能够让我们得到一件位阶一的灵质，想来现在也是时候了。” “关于拉通的行踪，还是没有找到吗？” “没有。”后面那人恭敬地回应。 “那就由你来暂代他的位置吧，乌纳普，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知会的暂代主祭，接手拉通的位置，在找到他行踪之前的这段时间，由你来负责原本应该由他负责的一切。” “感谢您的恩赐，也感谢全知全能的父神，”名叫乌纳普的男人恭敬道，“关于拉通主祭的行踪，需要我继续跟进吗？” “不需要了，拉通的事情我来负责，”特洛尔拄着手杖缓慢地向前走，“以拉通的能力，除非被当场击杀，否则一定会有办法传出消息的，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就说明......” “说明，拉通主祭已经死了吗？”乌纳普问道。 “不会，但恐怕是比死亡更加严重的情况，也许是被那些个自称为正统教会的家伙给关押起来了，所以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特洛尔想了想，又走回来，嘱咐道： “乌纳普，准备一下吧，来自父神的恩赐已经降下，你很幸运，这么快就有机会可以晋升成为位阶四，成为拥有神性的强者了。” “父神在上。”乌纳普激动着，脸上一块发黄发胀的脓包因为肌肉的拉扯而崩裂，射出一道黄白色的脓液。 “晋升位阶四，是你的机会，但也是试炼，毕竟连当时的拉通都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晋升，所以你必须格外谨慎才行。” “是。” “相关的材料，会有组织给你提供，灵质也是同样，你知道衰败领域位阶四的名称是什么吗？” “痴愚者。”乌纳普回道。 “是的，痴愚者，盲目痴愚之人，就像衰败领域的其他位阶一样，晋升之后，你身上同样会显现出具体的‘衰败’。” “每天不定时，会出现一到两小时的痴愚症状，期间你没有任何自己的思维控制能力，只能凭借本能行动，但是这种本能会让你获得某种类似于预知危险来源的能力，所以并不会让你处于绝对的危险之中。” “痴愚的能力，也可以主动释放，是会通过人与人的思想交流传染的，埋下痴愚种子，几乎毫无痕迹，所有经历过‘痴愚者’阶段的超凡者，都是这样过来的。” “相对来说，材料的准备会比较容易，虽然组织都给你准备好了，但因为是你自己调配灵药，所以还是要知道的。” “100毫升迟钝河马的血液，3根尖叫水母的触手，泽艾福锯齿草的块状根茎，灰质吞噬邪怪的胃袋，20毫升科布斯群岛猿猴的涎水。” “至于仪式，这个就需要你自己解决了，让一位拥有神性的存在产生被愚弄的感受，目标最好是衰败领域之外的超凡。” “让一位拥有神性的存在，产生被愚弄的感受？”乌纳普惊讶道，“但我现在才只是位阶五，还没有神性。” “所以这才叫做试炼，”特洛尔深深地看了乌纳普一眼，“你现在可以去准备了。” ······ 费伦。 西二区，维吉尔街道三号，费伦皇家医学院。 米斯顿葛轻手轻脚地来到旧教学楼的地下室，敲响了梅欧璐住处的大门。 得到准许后米斯顿葛礼貌地走进去，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告诉梅欧璐。 “什、什么？！”梅欧璐瞪大了深红色的眼睛看向米斯顿葛，“小米斯，你刚刚说，你的‘沉默导师’的灵药已经消化完全了？” “是的，就在刚刚。” “这样太快了吧？”梅欧璐看着米斯顿葛，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看上去，你真的跟‘月亮’有着的独特的联系，就算是因为你的职业与灵药的准则契合，也完全不应该这样迅速才对。” “这个，”米斯顿葛挠挠头，“我倒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想问您，既然我‘沉默导师’的灵药完全消化了，是不是就可以为晋升位阶四开始进行准备。” 看着米斯顿葛一张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期待，梅欧璐反而犹豫起来，严肃地说道： “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晋升位阶四的打算了吗？要知道位阶四和位阶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晋升位阶四之后你会拥有神性，再也不是单纯的人类了。” “我会长出四只手吗？”米斯顿葛的脸上显然出现了一丝恐惧。 “不是这个意思，”梅欧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能多问一句，你是为什么才想要晋升的呢？你应该没有合适的理由才对，你不是那个什么协会的专员，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助理，在你的生活里，完全没有需要超凡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既然我一路过来晋升得都很顺利，似乎也没有让我停止的理由，而且如果我更强一点，也能给苏格他们帮上忙。”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啊，”米斯顿葛眨眨眼睛，“还是说，晋升位阶四，会带来什么我难以承受的副作用？” “没有这样的说法，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来做晋升的准备吧，因为仪式的需要，今天应该是不可能了，”梅欧璐道，“先看看材料的准备。” “50毫升液态的月光精华，一块梦月兽舞蹈踩踏的石头，月亮石矿脉的结晶一块，2克四翅月舞蝶的鳞粉，5毫升梦幻草的汁液。” “其中梦幻草的汁液，可以用你之前得到的那株梦幻草来榨取，五十毫升液态的月光精华我也给你准备好了，梦月兽舞蹈踩踏的石头和月亮石矿脉结晶也有，关键的就是四翅月舞蝶的鳞粉。” “这个我有，”米斯顿葛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从吸血鬼那里换取的，用了我之前所有积攒下的贡献。” “你又去找那些家伙了？”梅欧璐又开始瞪眼，“不是说让你在行动前通知我吗？你怎么又擅自行动？”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梅欧璐女士，”米斯顿葛解释道，“是我通过巴米尔换取的，并不是我去主动找的他们。” “原来是这样，四翅月舞蝶的鳞粉不只是用在灵药的配置，还有许多药剂和符咒也会用到，应该不会引起怀疑，嗯，小米斯，等你晋升成功之后，也不要将这个消息暴露给那些家伙，一定要学会隐藏实力，知道吗？” “明白了，梅欧璐女士。” “还算听话，接下来是仪式，虽说月亮领域比较特殊，不需要与拥有神性的存在进行正面对抗，但是晋升的仪式也有一定的限制。” “收集历史上有关月亮的传说，或者七种月亮的象征物，以自身月亮形态仰望月亮并保持冷静，在月光最盛的时候服食......” “虽说我有收集月亮的传说和象征物，但那些都在我晋升的时候用过了，与我完全一样的仪式，我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小米斯，你在做什么？” “我有一个尝试，梅欧璐女士，”米斯顿葛从背包里翻出一卷古朴的卷轴，“我想用这个树人精灵的乐谱，作为其中一种象征物，不知道这样是否可以？” 在梅欧璐和米斯顿葛的注视下，那卷古朴的卷轴，开始散发出蒙蒙的莹白光亮。 第五十三章 顺利结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二天清晨。 费伦，中央区，行政区，互助者协会。 昂都抱着双手靠在椅子上，看着围坐在桌前的几个人。 希娜正在小口地喝着红茶，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蒂娅在桌子上摆弄着随身携带的宝石，看样子是想从里面得到一些关于命运的启示。 “阿金斯那个家伙呢？”昂都挠挠头，忽然就感觉胸口一阵烦躁，“他现在已经加入互助者协会了，难道就没有点自觉吗？连每天的晨会都会翘班，是不是觉得已经进来了就有恃无恐了，信不信我再给他踢出去？” “这些话你要对阿金斯说。”希娜面无表情地说着，一张小脸完全被茶杯中腾起的袅袅蒸汽遮掩住。 “我知道阿金斯去哪里了，”米斯顿葛举起手，“他刚刚晋升成为了‘穿越者’，还是那种没有副作用的穿越者，所以心情很好，最近一直在各个地方穿越。”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过来邀请我一起去约克，不过我给拒绝了。”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希娜头也不抬。 “因为我要过来参加晨会啊。”米斯顿葛说的理所当然。 “所以说，”昂都忽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米斯顿葛，“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明明阿金斯才是协会的专员，可为什么是你这个医生助理每天按时过来进行晨会？” “这个世界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只要看开一点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希娜道，“反正都是要有一个人过来参与，具体是谁我没有意见，从我个人来说，反而更喜欢米斯顿葛一点，因为阿金斯太吵了。” 昂都看看希娜一脸认真的模样，又看看米斯顿葛在旁边附和着点头，最后看看蒂娅，还是在摆弄面前的宝石，忽然就感觉到一阵绝望。 “咚咚。”敲门声响。 距离大门最近的米斯顿葛过去开门，忽然就感觉眼前一亮。 琴站在门外的一束阳光中，清晨柔和的光线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看上去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光芒一般。 琴冲米斯顿葛点点头，轻声走进来，环视了一圈，开始沉默。 “是琴小姐啊，”昂都对面前的沙发指了指，“请随意吧。”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进行晨会。” “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昂都露出一副看开了的模样，“您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苏格拜托我的事情，”琴低垂着眼帘，声音也弱弱的，“他说如果有什么异常，可以来这里找你们。” “苏格？” 听到苏格的名字，围在桌旁的人纷纷抬起头。 “他说什么了？” “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在猎人酒吧，就是我负责的那个地方，有人在寻找魔女。” “有人在寻找魔女？”昂都惊讶道，“能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虽然我是那里的负责人，但是对于参与地下交流会的人员的身份，也没有过多了解，不过从那个人的言语来看，似乎是一个新人，口音......没有特殊的地方。” “一个新人？找魔女？他是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没有，就只是说明要找魔女，但没有后续。” “原来是这样，在费伦中找魔女的行踪，还是在地下交流会上出现的新面孔......会是谁呢？” “苏格他......还好吗？” “苏格？应该还好吧，昨天我们还通过他那只幽灵蟾蜍进行过情报交换，他现在是在森尔顿关卡，似乎是遇到了一点小状况。” “森尔顿关卡？”琴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变化，“我听说，就在前不久，与森尔顿关卡遥遥对望的埃特尔关卡，忽然进行了火炮攻击，苏格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昂都连连摆手，“你要对他有信心，他现在已经是位阶四的强者了，在有警觉的前提下，甚至连我都无法伤到他，别的本事不说，逃命的本事他可是不会输给任何的。” “而且，他在跟我联系的时候也说过了，埃特尔关卡那边放出的只是象征性的攻击，火炮里面甚至还有些哑弹，完全不像是要挑起战争的样子。” 听到昂都这么说，琴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昂都接着说下去，“现阶段还不能完全排除埃特尔关卡那边会主动发起进攻的可能性，为此六神联盟已经派出了几个教会的代表赶过去了，还带着某个威力强大的超凡武器，所以不需要担心。” “明白了，谢谢昂都先生的解答。”琴刚要转身，忽然看到了昂都的表情，于是脚下的动作迟了一步，问道，“但是看您的样子，似乎还有担忧？” “有，但是与苏格无关，”昂都沉思道，“按照时间，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秩序教会那边应该已经组织好足够的人手过去，所以苏格他们应该也可以腾出空闲。” “只是......这份不安的预感是怎么回事？森尔顿关卡，埃特尔关卡，格里芬，凯莫斯，各大教会，虚无剥夺之眼，还有埃德里斯......” “总感觉，所有的一切，发展的太过顺利，好像是一个被写好的剧本，只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掌控呢？” ······ 森尔顿关卡。 了望台上。 纳克过去和负责带队的萨尔高纳斯进行交接的手续办理，其他人则依旧等在了望台最中央的位置。 “该死的，”吉尔薇格大声地骂了一句，“他们就不会动作快一点吗？难不成还真的像我听到的那个传闻一样？可那不应该是费伦的官员才会做的事情吗？” “您听说什么了？”苏格退后几步，让埃德里斯一直保持在自己的视野内部，问向吉尔薇格。 “因为那些官员的做事效率太慢，所以有这么一种传言，说他们在进行文件签订的时候，会专门派出一个秘书进行‘数字一’的书写，结束后再交给下一个人，进行‘数字二’的书写。” “噗，”苏格忍俊不禁，“这个传言我也听过。” “可我想不到连纳克居然也这么磨蹭，难道就不能快一点吗？我可是在这个该死的地方连着待了三天，我要去洗澡，立刻！马上！” “请您稍安勿躁，我想应该很快了。” 苏格说完看向一边的米斯贝莎，这位双胞胎之中的妹妹只是一脸恬静地靠在皇家狮鹫的身上，整个人被皇家狮鹫身上蓬松的羽毛包裹着，只是远远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也跟着平静下来了。 “快一点！我现在一定与泔水桶是一个味道，不，我简直受不了了，我快要无法呼吸了！” 耳边传来了吉尔薇格愤怒的叫喊。 苏格不耐烦地看看吉尔薇格，又看看米斯贝莎，心说都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两个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怎么样，”埃德里斯也凑了过来，“三天时间的朝夕相处，我想你对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应该也有了新的认识了吧？” “比如说？”苏格警觉地后退一步。 “开始觉得吉尔薇格烦人，而且看米斯贝莎越来越顺眼，虽然她们两人长得都是一个模样。” “确实有点。”苏格谨慎地转头，一副害怕被吉尔薇格听到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三天也委屈你了，对我的监视应该很辛苦吧，毕竟连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也要借口跟着，让我猜猜看，对你这种人来说，编造借口的时候，一定很尴尬，同时也很紧张，对不对？” “我只是担心您遇到什么危险而已，”苏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着瞎话，“但这三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总归是比什么都好的。” “说的也是。” 三天朝夕相处下来，苏格与这几位来自不同教会的代表之间，都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与此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想法，那就是埃德里斯的危险性。 强横如吉尔薇格，也只是表面上的让他感到烦躁，但埃德里斯身上散发出的如同黑夜一般的谜，却让他感到了如同针刺一般的危险。 很快，纳克就做好了交接手续，转头走过来，一脸的释然：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交接已经结束，我们不需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防备埃特尔关卡那边的危险，就交给秩序教会的人吧。” “那就快一点吧，”吉尔薇格不耐烦道，“尽快把这个虚无剥夺之眼送回去，然后我要洗澡。” 苏格嘴角一翘，没想到吉尔薇格在这种情况下还依然记得虚无剥夺之眼的事情，看样子表面上的冲动和强势只是性格的一部分，能够走到如今的地位，吉尔薇格确实也有着心细的那一面。 “没有问题，”纳克看向埃德里斯，确定之后再转过来看向苏格，“很久不见，这次也没能好好聊一聊，等你回到费伦，我可以请你吃一顿，当然，如果能让昂都先生买单就最好了。” 苏格刚要点头，忽然一愣，“额，几位要回费伦？” “有什么问题吗？”吉尔薇格冷哼一声道。 “那我呢？”苏格道，“我怎么办？” 第五十四章 消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 吉尔薇格不耐烦地看了苏格一眼，“你当然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跟着我们一起回费伦？” “额，不可以吗？” “当然了，召唤师的集体传送是需要耗费大量灵性的，我们只有在紧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现在不就是紧急的情况吗？”苏格忍不住打断道，“那个什么虚无剥夺之眼被解开封印已经快要满三天了，如果不尽快送还回去的话......” “那又怎么样，”吉尔薇格显然对被打断发言这件事十分恼火，“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把那些该你负责的事情做好就好。” “那埃德里斯主教不也是......” “不不不，”埃德里斯笑着，“虽然我们都在此次的谈判队伍中，但是除了约克夏大使的秘书身份之外，我还是黑夜教会的主教，不然这个虚无剥夺之眼也不会一直放在我手里代为保管，不是吗？” “您不是一直以秘书的身份自居吗？” “那也要看情况决定，比如现在，很显然‘黑夜教会的主教’更适合我一点。” “够了！”吉尔薇格恼火道，“就这样决定了，你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我们返回费伦，抓紧时间吧，不要忘记虚无剥夺之眼可是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再也没有人能改变。 埃德里斯对着苏格摆摆手，一脸得意地离开。 纳克也露出苦笑的表情，道别之后跟在后面。 米斯贝莎过来小声地行礼道别，听到远处吉尔薇格的大声叫喊，连忙小跑过去跟上。 转眼之间，了望台上就只剩下了苏格一人，萧瑟的风吹过身旁，苏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很快，维拉蒂和黎叶多尼希两个人就从下方的通道口走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永远不会离开黎叶多尼希十步之外的安斯纳·塔西亚。 简单看了看，黎叶多尼希走过来问道：“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吗？” “是的，就在刚刚。”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黎叶多尼希拍拍苏格的胳膊，“整整三天没有合过眼，立刻去休息吧，饭菜和床铺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我没有关系，只是......”苏格摇摇头，超凡给他带来的身体加强让他已经超脱了普通人的界限，虽然连续三天没有休息，但他此时并没有感觉多么疲惫。 “只是什么？”黎叶多尼希问过之后，才发现苏格一直在盯着某个方向看，不禁问道，“你跟......那位埃德里斯主教有些矛盾？” “嗯？”苏格回过神来，“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用‘矛盾’来形容或许不太恰当，但是我们都看到了，他主动要求你留在这里帮助，很明显是对你有特殊的看法。”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说实话我总感觉埃德里斯主教挺危险的，身为一个教会的主教，却做着约克夏大使的秘书，这明显很不正常，不是吗？” “所以，”黎叶多尼希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其实是在......观察他？” “也算吧，不过这次应该不会有收获了，我们原本不是打算与凯莫斯谈判吗？现在被那几枚火炮搞得关系越发紧张，恐怕在短时间内，这种紧张的关系都会一直维持下去。” “是的，”黎叶多尼希道，“我这次过来找你，也是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在这三天对峙的期间内，我们已经向埃特尔关卡发送了十几次的谈判请求，但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们是什么意思？”苏格疑惑道，“不会真的准备引发战争吧？” “如果是的话，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黎叶多尼希分析道，“就是这三天，如果他们真的打算引发战争，应该有无数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他们都没有，所以，我并不认为他们是这样准备的。” “但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就是这样。” 说完，苏格和黎叶多尼希同时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愁容。 “对了，因为谈判的计划落空，所以我们也打算准备回去了，回去想父皇和三皇兄报告这次的任务结果，”黎叶多尼希道，“我跟维拉蒂说过，她会跟我们一起行动，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 “对啊，”黎叶多尼希露出理解的笑容，“你应该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不是吗？就像埃德里斯主教说的那样，你也有不止一个身份，除了跟队的护卫，你还有在互助者协会的专员的身份，不是吗？” “真的可以吗？”苏格问道，“你们还有其他的护卫？” “您是在说我吗？”安斯纳·塔西亚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来。 “额，我没有问题了。” 看着苏格还在犹豫的样子，黎叶多尼希又上去拍了拍苏格的胳膊，笑着说道： “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吧，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够在危险发生之前做到最大限度的规避，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不是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苏格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要加油啊，”维拉蒂走上来，也学着黎叶多尼希的样子，拍了拍苏格的胳膊，“你可是正义的伙伴的伙伴啊。” 说完，黎叶多尼希带着维拉蒂，在安斯纳·塔西亚的护卫下离开，只留下苏格一个人，站在空旷的了望台上，独自出神。 “埃德里斯主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埃特尔关卡北方。 米克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处于塞克托峡谷中间的要塞，头也不回地向东方离去。 “这样就算是仁至义尽了，”米克把这句话狠狠地咬在嘴里，“该死的，给那些高层的蠢家伙擦屁股这件事，到这里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能顺利吧，至少也要留下‘凯莫斯’的名字，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米克说着，逐渐皱起眉头。 “可是，瓦图恩那个家伙，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凯莫斯’的名字，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为了我之后的仪式晋升吗？可是大地领域的晋升，并不需要一个完整国家的存在和配合......” “算了，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强大的合作伙伴，希望瑟吉那个家伙在费伦的进展还算顺利，能够找到与曾经的‘太阳神后裔’有关的家伙。” “太阳神的后裔？不知道与海上那位代号‘太阳火’的王者是否有关系，没错，既然下一步的行动是去到海上继续寻找代号‘巨人’，那我完全可以顺便寻找代号‘太阳火’。” “只靠瑟吉那个家伙还是不太放心，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很靠谱，但是谁让他是命运领域的呢？那个反复无常的领域，是足够与‘黑夜’相提并论的领域。” “对了，还有‘黑夜’这个家伙，”米克呲着牙使劲挠了挠头，满脸的烦躁，“这个家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明明是格里芬的口音，却一直在帮助凯莫斯的势力？” “该不会，那个家伙的真正目的其实也是复活某个势力吧？为此不惜将整个格里芬都作为陪葬？真是太恐怖了。” 米克回想起几次与“黑夜”打交道时的情景，浑身狠狠地颤了颤，结束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 费伦。 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用于集体传送的仪式阵中忽然绽放出夺目的光芒，片刻之后，从耀眼的光芒之中走出几个略显凌乱的人影。 “全部人不要往这个方向看！”吉尔薇格大声道，“不要往这里看，也不要使用你们的鼻子。” “这个，”纳克挠挠头，“似乎有点困难，而且我们并没有想象的那样脏乱不堪，至少我身上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味道的。” “那是你，”吉尔薇格完全没有避讳地白了纳克一眼，“我现在感觉我整个人都开始发酵了，对，没错，就是发酵，之前在午日课堂的时候我还不明白这个词的真正意义，但是现在我理解了，我一定是在发酵，并且伴随着强烈的味道。” “好像，没有啊。”米斯贝莎抽了抽鼻子，像只乖乖的小狗一样凑到自己姐姐的肩膀上闻了闻。 “不要靠近我！”吉尔薇格连忙将米斯贝莎推出去，“我不管了，我必须尽快洗澡，米斯贝莎你也要一起来，这两天我们都在一起，如果我开始发酵的话，你一定也在发酵。” “我好像也没有，”米斯贝莎一脸认真地道，“只是有点汗水的味道，就像运动过之后一样，你看连普莱德都没有表示出异常。” “它只会分辨是否是你的气息，但不会去管你的气息是否变得浓郁，”吉尔薇格不屑道，“在这里的四个人，每个人都整整三天没洗澡了，如果不是我自己也算在里面，我简直无法忍受。” “四个？”米斯贝莎一愣。 米斯贝莎说完，吉尔薇格和纳克也是一愣。 三个人在仪式阵周围仔细检查，却只看到他们三个的身影。 “埃德里斯......去哪儿了？” 第五十五章 神灵的遗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去休息，也没有吃任何东西，苏格留在了望台上，直到夜空中无数的星辰开始闪耀，仍旧在直愣愣地看向峡谷的另一侧。 经过一个白天的思考，他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从这次凯莫斯的异常举动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正常，先是单方面的建立国家宣言，后来的埃德里斯主动入队，森尔顿关卡的比利先生失控...... 再到后来埃特尔关卡无效的火炮攻击，六神联盟的应对小组......一切看上去是那样的顺理成章，可是苏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太对劲。 “唉。” 苏格叹了口气，抬头时正好看到了月亮，发了会儿愣，苏格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以右手的食指在空中绘制双圆连线的符号，片刻之后，苏格通过一扇虚幻的大门，从森尔顿关卡一下子回到费伦。 “十秒钟，”克里丁看向一旁的壁钟，“还差十秒钟，你就会迟到。” “这应该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准时’，或许我还可以延迟十秒钟，”苏格笑了笑，“开玩笑的，抱歉，克里丁主教，最近遇到一点事情，幸好没有耽误这次的解读。”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克里丁道，“能够让已经成为位阶四的你依然感到棘手，我开始有点好奇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很难说明，因为我暂时也没有梳理清楚。” “那就先开始解读吧，把应该做的事情做好，也许在这个过程中，你就会获得某种启发。” 苏格点点头，来到熟悉的桌前坐好，将手掌按向羊皮纸，闭上眼睛，以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轻声念道：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我感觉，到了现在的这个阶段，我对于潘瑟的意见是越来越多了，这个家伙真的是令人搞不懂，不，不单是人类，连恶魔也搞不懂。” “他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到底是要准备干嘛？跟他同一批的神使，有几个都已经成为神灵了，剩下的那些要不就是因为自身的追求做出了其他选择，要不就是因为遇到了某些阻力而无法晋升，但谁都不会像他这样。” “丢脸！简直就是丢脸，丢恶魔的脸，如果不是看在他帮我准备转生躯体的时候这么尽心尽力，我简直都想要把他开除恶魔籍。” “这一天，我还是无法压制我的好奇心，于是向潘瑟正式提出了这个问题，谁知道他听到后居然呵呵笑了起来，解释说他其实正在准备晋升，但是手边有太多好玩的有意思的事情，所以就将进度推迟了。” “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能比晋升神灵还重要？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听潘瑟的意思，似乎是已经掌握了晋升神灵的关键，现在只是在等待时机？” “太可怕了，这真的是太可怕了，潘瑟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了这样的准备，嗯，我必须也要加快进度才行。” “过几天，过几天我就去催一催那个叫斯坦·博通的家伙，总感觉那个人类不太对劲，在塑造躯体的时候总是呈现出一种狂热，是类似于交配的那种狂热，希望他不会在没人的时候对我那具新的躯体偷偷做些什么吧。” “潘瑟又来找我了，可能是我之前的询问引起了他的警惕，嗯，以后必须要再隐蔽一些。” “潘瑟跟我分享了几个他最近一直在跟进的事情，其中一个就是有关弗洛第和塞哈之间的关联。”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抓着这件事不放，衰败领域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就算弗洛第和塞哈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这样询问潘瑟，潘瑟也没有具体回答，只是说感觉很有意思，让我有新的情报的话告诉他，就算作帮我制作新躯体的回报。” “我当然会告诉他，但是也要我真的收集到新的情报的话，嗯，如果我不去搜集，是不是也就没有新情报了？这样的话......嗯，抱歉了潘瑟，只能说在这一次的较量中，我略胜了一筹。” “过了几天，潘瑟跑过来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斯坦·博通那边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所以也不需要他一直在旁边跟进和监督，只不过......” “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潘瑟究竟要去做什么？还是离开一段时间？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牵扯那几个正统教会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会需要让潘瑟离开一段时间去解决？”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潘瑟回答说其实很简单，最近他从某些途径了解了有关‘大地’的知识，知道在大地领域的高位阶，其实并没有所谓的‘重生’的能力。” “如此看来，柯尔德曾经成神后陨落，并且再次出现这件事，就变得非常微妙。” “这个事情我大概也是了解过的，不光是‘大地’领域，其他所有的领域当中，在某些领域达到高位阶顶端的时候，或许会赋予超凡者永恒的生命，但是从来没有死而复生的能力。” “就连当初八大种族之一的死灵族也是如此，没有死而复生，包括永恒万物神，神灵的陨落也不会有意外，所以，柯尔德当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连我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看上去潘瑟这个家伙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推迟晋升神灵的计划确实不是意外，这些事情背后所隐藏真相，确实非常吸引人。” “我继续问潘瑟，问他这段时间的离开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他说虽然他还不知道柯尔德究竟是如何办到这种类似于‘死而复生’的神迹，但他已经有一些细微的线索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根据这些线索追查下去。” “而这些线索的指向，就是在北大陆的西边，那个在所有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当中，也最神秘的一位，异种。” “异种？为什么柯尔德陨落后重新出现这种事会与异种发生联系？当时在柯尔德成神之前，确实是去过西边的，但是与异种又有什么关系呢？” “潘瑟说这就是它所要去探寻的问题的答案，虽然他不太确定，但是猜测这一切或许与异种领域的位阶一有关系。” “异种领域的位阶一？我想想，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异种领域的位阶一，叫作双子。” 一段模糊的纯黑，仿佛有氤氲的雾气在缓慢流动。 片刻的安静之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错了，我敢肯定，这个拥有神性的物体，来历一定非同凡响，感谢伟大的黑山羊，赐予我......不，不对，这或许就是伟大的黑山羊的一部分！”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除了伟大的黑山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携带如此惊人的神性，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跨入高位阶，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上面存在的强大的恶魔领域气息。”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呢？” “位阶一的统治者？位阶二的黑之使徒？位阶三的奴役者？位阶四......不，不可能是位阶四，这股气息堪比位阶二，甚至比位阶一的灵性还要浓郁，可是又与我了解的这些完全不同。” “是更高位阶的存在？可是晋升神灵用的也是位阶一的灵质啊，而且神灵也不会留下什么，更不会......” “不，不对，等一等，神灵确实是可以留下什么的？难道这个仿佛心脏一般的东西，是神域？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个样子的神域？当初晋升为神灵的恶魔......” “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说我手中的这个真的是神域的话，那也就是说，在历史上真的有恶魔成就过神灵的位格？历史上确实也是有恶魔领域的神灵出现过的？” “伟大的地狱主宰，喧闹而智慧的恶魔君王，崇高而古老的黑山羊啊。”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自从整个的恶魔族搬迁至西南大陆以后，就没有任何携带有恶魔领域气息的神罚出现了，不，在那之前也没有。” “第三纪的天灾之后一直到现在，恶魔族一直都是被打压的，根本没有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领军人物，不然现在绝对不可能是由人类领导的世界。” “也就是说，在恶魔领域之中，也是有曾经成就神灵位格，然后陨落的存在？” “可是究竟是谁呢？” “第二纪混乱纪元的时候，当时的恶魔君主撒拉巴也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在第三纪初塔布里斯那条该死的大蜥蜴崛起之后，恶魔族更是遭到了史无前例的虐杀。” “如果说真的有足以成就神灵位格的个体存在，不应该默默无闻才对......” “第一次圣战，以恶魔族作为领导中心的一方获胜，当时是恶魔族最强盛的时期，如果说有某个存在能够成就神灵位格，当时应该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才对......” “可是，究竟是谁呢？至少也要是恶魔君主，或者是大恶魔的层次才有可能，但是......” “对了！在撒拉巴战死之后，确实是有一位新的恶魔君主诞生，但那不是被誉为最强天使的......” “乌里尔？” 第五十六章 推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的一切逐渐恢复正常，苏格默默地眨着眼，确认自己是在克里丁的小阁楼中。 抬手擦了一下额头，满满的全是冷汗。 看到苏格这副无比震惊的样子，克里丁也没有出声催促，只是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等待苏格自己慢慢恢复。 “克里丁主教......”苏格的脸上有点苍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因为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吗？”克里丁微微皱眉，隐藏在镜片之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丝疑惑。 他是亲眼看着苏格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知道这个年轻人是靠着非凡的勇气和判断力，再加上那么一丝必不可少的运气走到了现在。 除了拥有相当程度的能力和理解之外，苏格对于世界上的很多秘密，其实都有着远远超出普通人的了解，能让现在的苏格露出这种表情，想来应该不会是普通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花了一点时间，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分享给克里丁。 “大概，”克里丁听后脸上的疑惑变得更加凝重了，“可以分为两部分，对吗，第一部分是对于那个叫作潘瑟的恶魔的行动，第二部分是关于书写这份恶魔之语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小恶魔歌格的推测。” “是的，”苏格也跟着点头，“有关第一部分，是恶魔潘瑟对于柯尔德成神后陨落并且再次出现的疑惑，里面说，或许是有可能与那位神秘的异种神有关。”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我不太了解，”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对于异种的了解也只是因为琴等人的存在，对于那个在众神之中都无比低调的异种神，完全是没有任何了解，“但是我听到，异种领域位阶一的名字，叫作‘双子’。” “是的，”克里丁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不过很遗憾，对于异种领域的位阶一，我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就像你听到的那个名字，双子。” “连知识教会的储备，都没有收录关于一种领域位阶一的详细情况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克里丁毫不掩饰地斜了苏格一眼，“这种事从你一开始过来这边不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吗？连六神联盟之间流传的都只是各自领域的低位阶，涉及中位阶甚至是高位阶的情报，是只有内部的高层才被允许了解的知识。” “这样啊，”苏格有点失望，“也就是说，即便是知道了潘瑟去找那位异种神，应该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我们对于异种的情报完全就不了解。” “是的，但是从‘双子’这个名字，我们也可以进行些许的猜测，当然，只是根据我个人对于异种领域的理解，”克里丁看向苏格，“你对‘异种’领域有什么理解吗？” 苏格想了想，“位阶九黏液，位阶八变形者，位阶六缝合人，都是让人很......难以接受的表现方式。” “是的，异种，从这个领域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是被排斥的特殊群体，所以与正常的领域不同。” “比如黑夜，海洋，拥有的能力，都是在掌握的权柄上进行延伸，晋升更高的位阶之后，也是在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提升和细分，但总体还是能以正常的逻辑推理出来的。” “但是‘异种’领域比较特殊，在晋升下一个位阶的时候，你完全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子的力量，只能从灵药的名字上进行猜测。” “所以......”苏格拖了个长音。 “所以，从‘双子’这个名字上，你才能推测出什么？” “双子，双子，”苏格想起最近的事情，灵机一动，“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应该就是一对双生子吧？难不成，这个异种领域的‘双子’，是必须要在双生子的前提下......” “而那个神秘的异种神，其实就是柯尔德的双胞胎兄弟？” 苏格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克里丁，克里丁则一脸沉静。 “你是认真的吗？” “不是您让我推测的吗？” “推测，”克里丁强调道，“是让你根据某个基础进行猜测和判断，没有让你天马行空的想象。” “只说时间上，恐怕异种神成就神灵位格的时候，柯尔德还没出生呢，你见过相隔几十年出生的双生子吗？” “是这个道理，”苏格深以为然地点头，“我猜不出了，‘双子’这个名字听上去就是双生子，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推理它的能力。” “是的，”克里丁浅浅叹了口气，“不过这次的恶魔之语也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潘瑟作为曾经柯尔德身边的神使，对于柯尔德的秘密一定比我们要了解得更多。” “既然他怀疑柯尔德的秘密很可能与异种领域的‘双子’有关，那也就说明有调查和研究的价值，之后我会向异种领域上探索，如果你在别处有新的进展，也可以过来告诉我，同样算作贡献。” “谢谢克里丁主教，”苏格道，“这样的话，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小恶魔歌格口中所说的，疑似恶魔领域的神域。” 苏格说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克里丁主教，恶魔领域......真的曾经有过神灵的诞生吗？” “不知道，”克里丁摇着头，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事实上，人类可以清晰追溯的历史，是从第五纪诸神纪开始的，也就是如今的众多神灵出现，世界开始变得稳定之后。” “在那之前，包括永恒万物神带领人类统治世界的历史，都只是一团模糊的黑雾，我们只是在黑雾中谨慎而小心地探索，想要探查出历史的边界和真相。” “所以，在第五纪之前，并没有太多具体可查的历史，即使真的有神灵出现，那个时候也根本不会有人记载，当然，除了书写这个恶魔之语的恶魔，但这只是一个巧合。” “也就是说，”苏格想了想，“在历史上，真的可能有恶魔领域的神灵出现，但是因为无人在意，所以......” “是的，而且我很肯定，现在的世界上不会有恶魔领域的神灵存在，不然的话，恶魔族不需要整体搬迁去到贫瘠而荒芜的西南大陆，他们完全可以在神灵的庇佑下争抢北大陆的土地。” “那有两种可能，”苏格道，“一种就是，曾经真的有恶魔领域的神灵诞生，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陨落了，另一种则是恶魔领域中根本没有神灵的诞生，那只小恶魔拿到的神秘的东西，或许只是一个高位阶的超凡物品，是这样对吗？” “这就是一个合理的推测，”克里丁缓缓点头，“你这不是可以做出正常的思考吗？” 苏格难为情地挠挠头，转开话题道： “那现在的问题就在小恶魔歌格身上了，要看他手中持有的那件拥有神性的物品具体是什么，才好进行下一步推断，在我来看，恶魔领域中曾经出现过神灵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神灵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就陨落呢？当然，柯尔德是一个例外，那个家伙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找来那么多来历复杂的人做自己的神使，自己更是不知道偷偷摸摸做了什么小动作，最后陨落也只能说是女神的庇佑。” 苏格说完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是吗？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您不是吗？” “不是，”克里丁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如果你了解过知识教会的教义，就会知道，在知识教会中，并不排斥多立场和多方向的思维，倒不如说，教会在鼓励大家思考，提出各种不同的观点。” “这背后的原因，就是知识，说简单一点，知识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继续前行的成果累积，而促成这一切的出发点，就是思维中产生‘或许’，‘有可能’的意识，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您的意思是......走出已成既定事实的枷锁？” “是的，”克里丁很罕见地露出了笑容，“你的这个描述很不错，就是枷锁，如果不产生新的想法，那么新的研究新的方向和新的成就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所以，我更偏向于后者，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出现过恶魔领域的神灵，只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陨落，而那只名为小恶魔得到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神灵遗落的物品。” “神灵遗落的物品？” “是的，你现在已经拥有神性了，也了解晋升神灵的一切，那么你来告诉我，一位真正的神灵陨落，会留下什么东西？” “神灵陨落......”苏格低下头认真思考，“由四个位阶一灵质组成的基础肯定是会留下的，至于‘键’的话，没有在体内融合四个位阶一灵质也不会出现，所以......” “只剩下了神域，对吧，”克里丁看向苏格的眼睛，“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更加偏向后者。” “因为神域，是神灵在陨落之后，唯一会留下的特殊的存在。” 第五十七章 具有威胁的存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唯一会留下的......” “是的，”克里丁回道，“融合在体内的灵质，在个体消失之后会重新以灵质的形态回归这个世界。” “对于神灵来说，即便是陨落，是因为失控和疯狂的陨落，也会靠着自己最后的意识选择人迹罕至的地点，因为祂们都不希望自己留下的东西，平白无故被他人拾取。” “当然，向永恒万物神那样的存在毕竟是少数，并不是每一位神灵的身边都有神使侍奉，这一点你从现在的六神联盟中就可以看出来，你从未听过哪位神灵的身边有神使，对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苏格点了点头。 “所以，灵质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会因为神灵的最后一丝力量去到世界上最危险的地点，而存留下来的，就是神性的外溢集合体，也就是神域。” “你在恶魔之语中，确实是听到了‘拥有神性’，对吗？现在仔细想一想，一个灵质，在没有神性的情况下是否可以使用，哪怕是高位阶的灵质制作出的超凡武器，是否可以在没有神性的情况下使用。” “答案是肯定的，对吧，可以使用，而唯一需要神性前提的，就是神域，没有神性则无法使用，后来者无法使用，这都是使用神域条件。” “而那只小恶魔手中握有的来历不明的物体，就满足这些条件。” 苏格看向克里丁，“您真的是这样想的？曾经有恶魔领域的神灵出现最后却因为未知的原因陨落了？” “对，因为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恰好印证了我之前的一个猜想，就是影响第一次圣战的关键人物，曾经天使族中被誉为最强天使的炽天使，乌里尔。” “当时也是从恶魔之语中解读的内容，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乌里尔在第一次圣战中叛逃了天使族，因此产生的连锁反应是的天使族一方在圣战中落败，最后乌里尔还加入了恶魔族，在多方势力纠缠之中，最后成为了新一任的恶魔君主，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应该也记得我们当时的结论，乌里尔的动机是什么？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强种族中的最强个体，乌里尔完全没有理由叛逃天使族，不是吗？立场转换一下，你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有什么动机会使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肯定是恶魔族许诺了乌里尔某个难以拒绝的条件。” “没错，但是乌里尔已经非常强了，说是当时世界上的最强个体也不为过，但即便是这样，乌里尔仍然有追求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 “晋升......神灵？”苏格说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想也是这样，即便是世界最强，但是只要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永远都不算是绝对的最强，因为一旦有任何一个种族，任何一个领域之中出现了神灵，对乌里尔来说，都是绝对性的碾压。” “可是乌里尔为什么要去选择恶魔族啊？”苏格不解道，“就那样帮助天使一方打赢第一次的圣战，作为最强战力的乌里尔，一定会被授予最高的荣誉和奖赏，无论是仪式还是灵质，依靠那些成就神灵的位格，难道不可以吗？” “晋升神灵与否，并不是这样简单的问题，”克里丁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的，当时的超凡体系还并不是十分清晰，晋升为神灵的方式更是无比模糊，可以说，当时所有的个体都是在悬崖边缘摸索着前进。” “又或者，是恶魔族掌握了数量足够的灵质，”克里丁想了想，摇摇头，“不，这个逻辑行不通，如果只是单纯的灵质，那依照你所说的的那样，依靠武力打赢第一次圣战，之后掠夺过来就可以了。” “是啊。”苏格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 “所以，我想应该是什么别的原因，在材料和灵质仪式这些条件之外的制约，让乌里尔认为，自己在天使族中没有晋升成为神灵的希望，所以才转而投向了恶魔。” “真是个死心眼，”苏格叹了口气道，“其实就算不晋升为神灵也完全没什么啊，都已经是最强天使了。”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你这样想的，世界也许就和平了，但是欲望就是这样可怕，不是吗？它在你的心底悄悄埋下种子，扎根，发芽，在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被它所控制了。” “有点吓人，”苏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克里丁主教，您也有欲望吗？” “当然，连神灵都有，我怎么可能没有，你看，我们正在做的，就是满足我的欲望，对于未知的探索，这就是我的欲望。” “那您这个还蛮正常的，只不过会在进度毫无进展的时候感到困扰而已。” “......”克里丁沉默着。 “那个，”苏格连忙道歉，“您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只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随口说说的。” “不是，”克里丁目光如炬，“我只是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乌里尔之所以叛逃天使族，选择加入恶魔一方的可能，如果说，在天使族中，也有一个存在，能够威胁到乌里尔的地位，同时也有成神的可能，或者说，对方已经占据了四个位阶一灵质，乌里尔见没有任何希望，因此才投入了恶魔的阵营。” “有这样的存在吗？”苏格疑惑道，“当时的乌里尔，不已经是号称‘最强天使’了吗？” “但也有能够威胁到乌里尔的存在，毕竟晋升这种事情，不是完全地看武力，而且关乎于对于族内的贡献，声援者和声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克里丁道，“还记得，空天使吗？” “空天使？七大天使中的空天使？” “是的，当时的天使族几乎就是位于世界的顶点，而乌里尔作为最强天使，自然是罕有对手，可是这也只是从战斗力方面来判断。” “综合起来的话，那位空天使，还是有机会与乌里尔一争高下的。” “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看着面前的羊皮卷，各自沉默。 过了没一会儿，苏格告辞离去，如今他不需要回去森尔顿关卡，可以直接离开小阁楼回到费伦，算起来居然比黎叶多尼希等人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有空间移动能力就是好啊，嗯，我都有点羡慕阿金斯这个家伙了，晋升之后非但不会受到超凡武器的条件制约，连副作用的问题也解决了，真好。” “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入手一个‘穿越者’的超凡武器，希望不会被知识教会看到之后回收。” 苏格在阅读者教堂的后方庭院中呆坐了一会儿。 “这次解读的内容所说都是推测，但显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潘瑟去研究柯尔德的事情，有机会的话可以去问问琴，不知道她是否了解‘双子’。” “还有小恶魔歌格，也是个问题，总进度上来判断，现在恶魔之语中记录的，应该还是在他制作转生躯体的时候，也就是说，斯坦·博通还在帮助他进行形体塑造。” “斯坦·博通，都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之前看到的时候，应该还是在赛齐瓦的镜子迷宫吧，是当时遇到佩尔前主教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出现在历史上的家伙依旧还活着。” “生命领域，是位阶三的生命掌控者，应该是这个名字，嗯，位阶三，比我现在还高一个位阶。” “虽然我有隐匿的能力，但是生命领域对我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我可不想在跟他对战之后，发现自己的头上结出一个苹果。” 苏格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想要通过斯坦·博通去打探小恶魔歌格的想法。 当时见到斯坦·博通的时候他就有些发怵，毕竟对方可是一个在生命领域中登峰造极的存在，连一只恶魔准备转生躯体都会寻求对方的帮助，单说这份知识和能力，就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就这样坐在石凳上想着，苏格越发觉得大脑一片混乱，整个头昏昏沉沉的，像是在里面灌入了分量十足的铁水，搞得他几乎想要一头扎在地里。 先是凯莫斯，再是埃德里斯，最后又到了柯尔德和潘瑟这边，一件事一件事接连不断，就像是一团乱麻绕在一起，让人看一眼就没有想要解开的欲望。 忽然，苏格抬起头看向深蓝色的夜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于某颗看不见的星星发出的远古的召唤。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苏格苦笑着，“为什么每次‘世界’会议的展开，都是在我从克里丁主教那里的工作结束之后不久呢？” “是因为我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曾经也在隐灵之境做出了希望，所以隐灵之境回应了我吗？” “好是好，不过，如果可以有点休息的时间，就再好不过了，连翻的头脑风暴，就是换成昂都先生过来也顶不住啊。” 苏格笑着笑着，又愣住了。 他忽然想到，之前他将“命运”的徽章交给了蒂娅，那么在这次的“世界”会议上，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是否会出现呢？ 第五十八章 新成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建立与隐星的连接，苏格迅速来到隐灵之境。 此时圆桌周围已经有数个荧光在微微闪烁，连忙戴好面具之后，苏格看向“混乱”左手边的位置，发现那里也有一个萤火虫般的光芒。 真的来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啊......苏格一眨不眨地看着属于“命运”的高背椅，心说蒂娅可别把自己之前的嘱咐忘干净。 虽说他在隐灵之境有着其他人都无法匹敌的优势，但是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信息，还是会落入被动，以后就只能在阴暗之中偷窥了。 这样的话，不但行动猥琐，还少了很多主动性，类似于引导和巧妙地问话，都无法顺利进行，可以说身份进行了转变，不再是一个参与者，而是一个旁观者。 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苏格默默等待着。 很快，其他的参与者就来到了圆桌旁，四下环顾的时候，自然是发现了出现在“命运”位置上的新人。 “混乱”轻咦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向苏格的位置瞟了一眼，笑道： “虽然我很想尽快开始，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算是‘命运’......对吗？” “是的，”蒂娅轻声说着，是属于年轻女孩儿的轻柔嗓音，但是说话时没有任何情绪夹带，“这里就是‘世界’会议吗？” 蒂娅说完，圆桌上一片寂静。 “你......知道‘世界’会议？” “是的，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如何知道的？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隐蔽于常人的视线之外，不应该会被任何人知道才对。” “当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蒂娅回道，“就是我给我徽章的那个人告诉我的。” “有人告诉你的？” “混乱”此话一出，圆桌上的众人瞬间警觉起来。 如果真的像这位新人所说的这样，那么在这个圆桌之上，确实是有人认识这位新人，并通过交给其属于“命运”的徽章，将这位新人带过来。 这一切的行动完全合乎常理，但是这样的举动也给原本维持着微妙平衡的圆桌会议带来了一丝变数。 也就是说，在这个圆桌之上，除了新来的“命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两个人在现实中认识，并且很有可能是彼此信任的关系。 这样的关系非常普通，可是在这个圆桌之上，就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在此时的圆桌之上，确实是出现了第一个公开承认的小团体，只是除了“命运”之外的另一个人，还没有暴露身份。 千万别往我这边看啊......苏格在心中疯狂地默念着。 如今的情况所有人都已经十分清楚，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想让关系破裂，毕竟在这个圆桌上大家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相对的和谐，虽然此时出现了一点异常，但大家也都不想因为这样而打破原本的平衡。 苏格有点紧张，虽然蒂娅表现出来的行为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这样的出场方式，也确实引起了圆桌上众人的忌惮。 如果处理不好接下来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无法顺利进入这个小团体。 “是的，”蒂娅道，“但我也只是知道，在某个时候，通过灌入灵性进入徽章，可以来到一个未知的、名为‘世界’会议的空间当中，除此之外，并不是十分了解。” “混乱”愣了愣，几乎下意识就想要转头看向苏格的方向，但又硬生生忍住，只是浑身一颤，道： “所以......”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在这里的各位能够帮忙解释一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各位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 蒂娅说完，圆桌上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还是“月亮”率先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你只是知道了一部分，既然是新人，那么就请允许我代表这里的所有人欢迎你，命运，欢迎来到‘世界’会议。” 接着，“月亮”花了一点时间，将有关“世界”会议的流程和功能大致给蒂娅介绍了一遍。 蒂娅表现得十分乖巧，在某些地方进行恰到好处的发问，很有礼貌，既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的态度，一番讲解下来，居然跟“月亮”之间拉进了不少关系。 “非常感谢您，”蒂娅道，“‘月亮’女士，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是一个类似于地下交流会的场所，但是因为徽章和领域的限制，所以才只有这么少的人？” “大概就是这样，不过这里的人并不少，从你的右手边开始算起，是性格恶劣的‘混乱’，这次没有出席的‘太阳’，‘堕落’和‘死亡’还是空缺......” “之后是知识渊博的‘皇帝’，危险三者之一的‘星辰’，空缺的‘风暴’和‘衰败’，‘大地’先生，空缺的‘生命’，还有来自海洋领域的昆汀，他是我们之中最特殊的人，来自西奥多格。” “西奥多格？”蒂娅疑惑道。 “是的，曾经的巨龙与人类和谐共存的传奇之城，但他们确实是存在的。” “您好，”昆汀礼貌地问候，“‘命运’小姐。” “您好。”蒂娅礼貌地回应。 “月亮”呵呵笑了一声，继续道： “再接下去，就是空缺的‘秩序’，很少出席会议但手中掌握许多超凡武器的‘知识’先生，接着就是我。” “在我右手边的这位其实也有人，只不过这次缺席了，也是危险三者之一的‘黑夜’，再后面，是几乎不会出席的三人组，‘厄运’女孩儿，‘异种’小姐和‘天空’先生。” “有必要提醒一下，‘天空’，‘黑夜’和‘星辰’这三位，如果没有特殊需求的话，还是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我刚刚提到的危险三者就是说的他们。” “危险？”蒂娅再次表示疑惑，终于看向苏格的位置。 “直观印象，”苏格摊摊手，“我很难解释。” “混乱”拍拍手，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笑道： “很好，有了新的成员的加入，这确实是一件令人值得兴奋的事情，但是也不要忘记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会议一点一点推进展开，苏格看得出，无论是“混乱”还是“月亮”，都有在给蒂娅刻意引导和说明会议某一阶段的作用。 “混乱”的话苏格还可以理解，因为那枚命运的徽章就是“混乱”给的，通过自己这层关系，“混乱”应该也会对蒂娅产生浓厚的兴趣。 但是看“月亮”的行为，似乎完全不应该这样，在苏格的印象当中，“月亮”即使是在圆桌上，也是城府最深的几个人，而且不会表现出来，绝对是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 而恰好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新来的蒂娅照顾有加，就连苏格也有些疑惑了，疑惑蒂娅是不是与这位“月亮”女士早就认识。 也不应该啊，嗯，只能说有礼貌的年轻小姑娘，确实很招人喜欢......苏格默默地想着。 材料委托和交易阶段过去，苏格看准了时机，主动问道： “‘大地’先生，不知道您对于凯莫斯和格里芬之间的最新情报，有没有过相关了解？” “最新情报？” “是的，”苏格酝酿了片刻，“之前凯莫斯单方面发布了国家建立的宣言，因为这件事造成了一系列影响。” “其实国家建立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别的国家来承认，但是根据历史上的某些残留影响，凯莫斯现在是作为一个战败国发布了国家建立的宣言，这其实充满了火药味，不是吗？” “而且，不光是充满了，根据我手中掌握的最新情报，就在几天之前，在赛克托峡谷的两端，也就是属于格里芬一方的森尔顿关卡和属于凯莫斯一方的埃特尔关卡，发生了小规模的矛盾。” “混乱”一听，惊讶道： “要打起来了？有意思啊，嗯，这就十分致命，格里芬要和凯莫斯打起来了？就在那个什么赛克托峡谷吗？我现在赶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应该来不及了，”苏格默默地看了“混乱”一眼，心说你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但小规模的接触是肯定的，据说当时的峡谷中回荡着久久不散的巨响，据推测，很可能是出动了火炮。” “那就是准备战争了啊。”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避免战争，”苏格再次看向“大地”的位置，“之前听您的情报分享，感觉您也是有相应的途径能够拿到凯莫斯那边的真实情报，如果可以的话......” “大地”摇摇头，“抱歉，关于您说的这次小规模矛盾，我完全没有了解，或许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情报的传递需要的恰好是时间。” “我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者说当时恰好是在赛克托峡谷周围，应该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对吗？” 听着“大地”的话，苏格先是一愣，然后默默笑了起来。 开始用语言做陷阱反击了？ 那很好，开始紧张，就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第五十九章 一个人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大地”的话，很明显是在指向苏格，圆桌上的人一个个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苏格的位置。 苏格承受着众人的目光，心中没有任何负担。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刚刚进入圆桌的新人了，关于“大地”含沙射影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理会，因为他越是理会，自身的嫌疑就越大。 不加理会，就会给众人一个模糊的错觉，在一片模糊之中大部分人会选择略过，小部分纠结的人，最后也会被各自的理由说服，所以对他没有任何危险。 反而是“大地”那边，在苏格仅仅提出一个可能性的时候，就立刻调转矛头反攻，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表面上看来也许是苏格在两人的心理博弈之间落入了下风，但其实紧张的是“大地”，忐忑不安的也是“大地”。 似乎是看到情况并没有往自己的预料中那样发展，“大地”也开始沉默。 苏格没有纠结，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件事与“大地”有关，至少也有“大地”参与的成分，于是见好就收，话题一转道： “我还有一个委托，就是关于异种领域的事情，如果各位能够找到与异种高位阶相关的情报，请帮忙留意，我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报酬。” “异种领域？其实你大可以去问我们的‘异种’小姐，但是很可惜，她几乎不会出席这里的会议，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她已经将这个地方给遗忘了。” “这也是我所困扰的。” 又闲聊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自己之前发布的委托没有任何进展，但是苏格也完全不在意，毕竟他就没打算在这个圆桌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对于苏格来说，圆桌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给所有人提供了这样一个交流平台，如同当时那位神秘的星辰领域真神所期望的那样，每一个领域的人都能够平等地坐下来交谈。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道： “那就这样，希望下一次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众人点头，纷纷离开。 “‘星辰’先生。”昆汀突然喊道，“您......能稍微留一下吗？” “可以。”苏格看看昆汀，又看看蒂娅和“混乱”的方向，点点头。 没有过多停留，“混乱”留下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从圆桌旁离开，蒂娅也停留了片刻，化作一团荧光消失离去。 直到此刻，苏格一直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蒂娅作为新人第一次出席“世界”会议算得上成功，这也就能为后面的融入打好铺垫。 虽然过程有些让人提心吊胆，但是最后的结果不错，更重要的是，现在除了“混乱”之外，没有人怀疑他跟蒂娅之间认识的，这也就方便他在之后的会议上与蒂娅打配合。 至于“混乱”，经过了几次邀请行动，苏格相信对方不会轻易透露自己与蒂娅之间的关系，毕竟除了自己，恐怕“混乱”无法在任何人那里得到新奇而刺激的体验。 想到这些，苏格轻声吐了口气，转头看向昆汀，“遇到什么困难了？” “是的，”昆汀连连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您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就像之前那样？” “很着急吗？”苏格听昆汀的语气，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现在的地方被外人发现了？还是之前那些家伙找回来了？” “很难说清楚，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回去。” “好吧。” 看到昆汀这副样子，苏格也拿不准主意，只能走过去一手搭在昆汀肩上，随着昆汀一起回到西奥多格。 眼前的黑暗退去，苏格眨眨眼，看到自己是在一座半圆形的草屋里面，周围放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看上去像是床铺的地方，居然是用数条海草堆起来的。 “你就在这里休息？”苏格看看面前的一切，再看看昆汀，问道。 “是的，其实还是不太熟悉陆地上的生活，因为没有浮力，但是伊弗尼斯族长说一定要尽快熟悉这种生活方式，所以禁止我们回到水里休息。” “原来是这样，”苏格连忙道，“那快带我去看看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昆汀带着苏格从小草屋中走出来，隔着很远，苏格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 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西奥多格被人放火打劫了，但是苏格转念一想，现在的西奥多格有十几位中位阶超凡者，族长更是达到高位阶的位阶三，就算是有人入侵，应该也不会用放火这种质朴的方式。 风中传来了嬉笑的声音，苏格察觉到了异常，看看身边昆汀一脸得意的笑容，苏格慢慢往前走着，发现根本是自己想错了。 在沙滩上没有任何被劫掠的迹象，几十个西奥多格的人围绕着中间一堆高高的篝火，高兴地载歌载舞。 因为常年居住在水中，西奥多格的人与普通的人类有着很明显的外貌上的区别。 眼睛普遍的大，鼻梁高挺，脸颊小而瘦削，整个身形修长纤细，没有多余的脂肪。 以这种身材跳起舞蹈，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苏格看着篝火旁又蹦又跳的人影，感受着火焰照射在脸上的温度，感觉心里也暖了起来。 “你也学会骗人了？”苏格对着昆汀冷哼一声，嘴角确实笑着。 “是我拜托他的，”伊弗尼斯从后面走过来，对着苏格做了一个西奥多格独有的礼节，“请允许我代表所有的西奥多格人民，感谢您的帮助。” “这是我们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恰好今天又是西奥多格的庆典，所以我们就想着邀请您来参加，毕竟如果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西奥多格。” “很不错，”苏格看向前方载歌载舞的人，“能够看到西奥多格的人在如此热情地对待生活，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是那样，”伊弗尼斯一边说着，一边给苏格介绍，“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表现出了新奇，但是随之而来的困难也接连出现。” “长久的水下生活让我们失去了对于干燥空气的承受力，尤其是那些没有超凡能力的，在休息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回到海里，而原本每个人都烦恼的捕猎活动，反而变成了如今所有人都争抢的任务。” “因为能回到水里？”苏格问道。 “是这样的，”伊弗尼斯笑着，“但我们也再进行着强制性的转变，并不像以前一样，依靠海洋中的食物生活，而是采用了一半海洋食物来源，一半陆地食物来源的方式。” “篝火也是吗？” “篝火也是的，那是在某天晚上，我们看到屏障之外有一个巨大的物体在活动，当时我们派出了几个人去看，发现那个物体并没有生命，却能迅速地在海上移动，而篝火，就是他们使用的。” “我们发现，那些人类喜欢将食物放在篝火上，过一段时间再拿来食用，虽然我们一开始还有些畏惧，但是尝试过之后，发现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比原来要好上许多。”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看到的应该是一艘船，”苏格苦笑道，“有机会的话，我会找几个人来帮忙，帮助你们学习现在世界上人类普遍使用的文字和语言，这样你们就可以依靠书籍来获取更多的知识了，您看怎么样？”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伊弗尼斯诚恳道，“如果是您找来的人，我们也可以绝对地信任。”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帮助。” “请说。” “请看那边，”伊弗尼斯指着围绕在篝火旁的几个年轻人，“她们已经开始孕育新的生命，所以......” “所以什么？”苏格警觉地看着，发现远处的几个年轻人的腹部确实有微微的隆起。 “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帮忙起几个名字，这作为对于西奥多格未来的祝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给他们起几个名字。” “原来是这样，”苏格松了口气，“这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请允许我回去查阅典籍。” 苏格心说如果在这里起名的话，一定会选择那些比较简单的名字，比如汤姆，杰瑞之类的。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伊弗尼斯道，“希望等到那些小家伙长大之后，不会吵闹着说要离开这里，去到屏障外面的世界看看。” “或许在那个时候，你们也不再需要屏障了，当然，为了保护族人，有一个屏障还是好的，海洋领域位阶三的断绝者，作为保护族群的屏障，足够抵挡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危险，如果不是认识你们，连我也不一定能走进来。” 苏格本以为伊弗尼斯会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却发现伊弗尼斯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冷峻而严肃。 “其实，”伊弗尼斯喃喃道，“就在前不久，我们确实见到了一个人类，一个普通的人类。” “普通的人类？” “是的，还是昆汀见到的，而那个人类就是如您所说的那样，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第六十章 失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格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冷，连忙追问道，“您刚刚说，有人走了进来，走到这个屏障当中？” “是的，”伊弗尼斯想了想，转身带着苏格和昆汀离开，来到后方草地上的一处住所当中，解释道，“当时应该是昆汀先发现的，对吗？” “是的，”昆汀回想了片刻，“确实是我先发现的，当时我在沿着海边巡逻，虽然有西米利亚斯的庇佑，但因为这里是陆地，所以我们还是保持了日常的巡守。” “之后呢？”苏格问道，“就说那个人的事情。” “那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昆汀背着手，“我在发现之后立刻将他驱赶出去了，他也没有进行抵抗，只是在旁边捡了一枚贝壳给我，说让我帮忙转交给这里的主人。” “然后队长，额，族长就过来了，我把石头交给了族长，也确认过石头上面没有任何灵性的残留，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个人类居然能够穿越西米利亚斯的庇佑制作的屏障。” 苏格看向伊弗尼斯，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能够自由出入西奥多格的人类？”苏格皱着眉头，“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没有谁能够做到这件事，保护着西奥多格的屏障应该是位阶三的超凡能力，对吗？能够自由应对位阶三的能力并且还不被你们发现，即使在六大教会中，也是能够坐上大主教座位的存在。” “大主教？”昆汀询问道。 “从地位上来看，不逊色于你们的族长，”苏格耐心地解释，“而且从人数上来说，一位大主教管理的人和超凡者，远比西奥多格要多得多。” “所以，您的意思是，”伊弗尼斯也跟着皱眉，“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物，不应该会出现在西奥多格的领地范围内。” “是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出现的意义，先不说西奥多格的事情在现在人们的认知中早已是历史，就说在西奥多格周围的屏障，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而且那个人的出现，还没有引起西米利亚斯的庇佑的任何反应。” “就是这样，”苏格再次看向昆汀，“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个人还说什么了？任何一点细节都可以，都可以帮助我们分析现状。” 的确，对于刚刚从绝境中脱出的西奥多格来说，再也经不住任何的打击了。 这些被束缚了几百年的人们，在刚刚体会到正常的世界生活的时候，就被这样一个神秘而充满威胁的存在困扰着。 苏格几乎无法想象，如果当时那个神秘人没有离开，而是进入西奥多格，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和伊弗尼斯两个人对话中的沉重，昆汀再次努力回想。 “我记得，当时那个人说，是听到了什么号上的传闻，所以才追过来的，好像是叫作‘白头海鹰号’，对，应该就是这个名字。” “白头海鹰号？” “是的，那个人说，是听到了那个白头海鹰号上有恶魔火焰的传闻。” “恶魔火焰？”听到昆汀嘴中念出恶魔火焰这个词语的时候，苏格感觉自己的胸口忽然一片冰凉。 作为他最后的杀手锏，也是在如今的北大陆上极为稀少的存在，苏格对于恶魔火焰的使用和掌控一向都非常小心和仔细。 如果不是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使用恶魔火焰之后也不会留下任何隐患，苏格几乎不会主动使用恶魔火焰。 但是当时在对战白头海鹰号的主人的时候，苏格还是刚刚来到大海，没有彻底熟悉大海的战斗方式，再加上担心哈布丽的安危，苏格才迫不得已地使用了恶魔火焰。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当时使用的那仅有的一次恶魔火焰，居然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追寻恶魔火焰而来的人？到底会是谁呢？”苏格喃喃自语，无论是灵性的直觉还是过往的经验，都告诉他这件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那个人是留下了什么东西对吧，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昆汀看向伊弗尼斯，伊弗尼斯点点头，“当然可以，但我们都已经检查过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贝壳，甚至没有一丝灵性的残留。” 说是这样说，伊弗尼斯也将那枚贝壳拿了出来。 苏格将贝壳拿在手里，反复看着，确实没有发现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这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贝壳，在海边像这样的能找到无数个。 可是苏格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依照昆汀二人所说的，那个神秘人是追逐着恶魔火焰才过来的，既然是追逐恶魔火焰，那么...... 苏格看着手中的贝壳，鬼使神差地用恶魔之语念诵道：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 仿佛浓厚的雾气在缓缓飘荡，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之中，只有一句话传来。 “我找到你了。” 猛然惊醒！ 苏格大喘着气，眼前的黑暗飞速褪去，周围再次恢复正常，可是只有苏格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反手摸过去，背后也是涔涔的冷汗。 看着苏格一脸苍白的模样，伊弗尼斯连忙按在苏格胳膊上，检查着苏格的状况。 “没什么，”苏格虚弱地摆摆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您知道了？” “是的，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那个人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找你们的，”苏格想了想，还是将贝壳送还到伊弗尼斯手中，“这个贝壳，还是由你们保管，今天的一切，就当做从未发生过，能做到吗？” 昆汀一脸懵然地看着苏格，缓缓点头。 伊弗尼斯则一脸凝重，“有危险？”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的，”苏格解释道，“但对方只是来找我的，不会影响你们，我将这枚贝壳留下的目的，也是如此。” “明白，”伊弗尼斯道，“如果那个人再次回来，发现这枚贝壳不见了，就会因此怀疑我们与您认识，说不定就会因此暴露您的行踪。” “就是这样，”苏格心中赞叹伊弗尼斯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头脑转得非常快，“但是我留下，你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留着，这样的话，即便是那个家伙再次回来，也会认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 “我要去解决这个麻烦了，”苏格道，“抱歉没能陪你们一起享受西奥多格的祭典。” “以后还有无数次的机会。” “希望如此，”苏格道，“愿女神庇佑你们，不，愿伊格梅尔庇佑你们。” 苏格心说原本还想去看看那枚龙蛋的，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了。 跟伊弗尼斯和昆汀道别之后，苏格直接建立连接回到隐灵之境。 圆桌周围空无一人，苏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凝神思考。 能够留下恶魔之语，毫无疑问，进入西奥多格并且将贝壳留下的那个神秘人，一定是一只恶魔。 不，也有可能是与自己一样的，能够使用恶魔之语的人类，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视。 这样的话，范围又就缩小了不少。 依靠曾经在恶魔之语中解读的情报来看，在曾经的天灾之后还留在北大陆的恶魔，只有两只。 其中一只就是书写恶魔之语的主人，一直名为歌格的小恶魔，另一只就是经历无比复杂，曾经在两位神灵身边做过神使的恶魔，潘瑟。 可是苏格知道，小恶魔歌格应该已经死了，曾经在赛齐瓦的真理教堂中，苏格解读过那条恶魔左臂，知道那条恶魔手臂就是来自于小恶魔歌格。 也就是说，早在他还在为想方设法进入约克而感到苦恼的时候，作为记录恶魔之语的小恶魔歌格，也就是多年来唯一一次恶魔事件的主人，早就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不但如此，被打分散的四肢和头颅，还被当时的行动小队分别带了一部分回到自身的教会。 昂都就是其中的一员。 既然小恶魔歌格已经被杀，那么剩下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了，恶魔潘瑟。 这位只在恶魔之语中出现过的恶魔，苏格对其有着很深的印象，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但是依靠恶魔之语的记录，他已经对潘瑟有着非常全面的了解。 作为一只恶魔，能够去到永恒万物神身边做神使，在永恒万物神陨落之后，又去到了柯尔德身边做神使，似乎本身就是以做神使为乐趣的。 除此之外，潘瑟的行动毫无逻辑和目的性，帮助同为恶魔的歌格制作转生躯体，还认识生命领域的斯坦·博通，甚至能够邀请斯坦·博通来帮忙塑造形体。 潘瑟似乎拥有着无数的途径和手段，无论是遇到什么样子的危险，都可以找到完美的应对措施。 “可是......”苏格愁眉不展，“潘瑟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在那枚贝壳之中留下的话，确实说明他是在找我啊？” 苏格不得不承认，在听到恶魔之语的内容的时候，他确实无比惊讶，那种被未知的存在隔空注视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苏格独自坐了片刻，推开门，离开隐灵之境，来到位于费伦西一区郊外的庄园，敲响欧德修凡特的房门。 第六十一章 推动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色已深。 位于费伦西一区郊外的庄园之中，仍有一扇窗户在透出橘黄色的光，仿佛寂静的旷野之上飞舞的萤火虫，孤单而清冷。 苏格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欧德修凡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能等待，端着盛满红茶的杯子，却始终没有喝一口。 “你确定吗？”欧德修凡特问道，在烛光的映照下，两只大大的眼袋拉出了长长的阴影，“给你留下恶魔之语的，是潘瑟？” “综合已知的情报来看，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苏格放下杯子，“从第四纪的灾难之后，恶魔族整体搬迁去到了西南大陆，整个北大陆上只留下了两只恶魔。” “其中一只，就是被昂都先生他们解决的小恶魔歌格，我在克里丁主教那里解读的恶魔之语，也是那只小恶魔留下了的记录。” “而另一只恶魔，就是曾经做过永恒万物神神使的恶魔潘瑟，关于他，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一些。” “先不说潘瑟的事情，就先说你听到的恶魔之语，”欧德修凡特道，“从时间上来看，确实如此，而留在那枚贝壳中的恶魔之语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留下的，并不是在某些遗迹中找到的远古遗物，对吗？” “是的，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判断。” “排除还有其他恶魔存在的可能性，你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留下恶魔之语的那个家伙，就是潘瑟。” 欧德修凡特的肯定给予了苏格绝大的信心，整个人也下意识挺直身板，但是下一刻，苏格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道： “但是......潘瑟为什么要来找我？” “并不一定是找你，”欧德修凡特道，“从你陈述的那些线索来看，潘瑟只是因为恶魔火焰的原因才去到了海上，他并不是在追你，而是在追踪一个会使用恶魔火焰的人，你能理解其中的区别吗？” “就是说，如果是换作另外一个人，一个使用恶魔领域超凡武器制造恶魔火焰的人，潘瑟也会追过去？” “就是这样。” “可他为什么要追过去？”苏格还是不理解，“如果是恶魔火焰的话，能够产生的方式又很多，只要是在位阶七以上的恶魔领域超凡武器，应该都有能力制造并使用恶魔火焰才对。”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接受阿瓦鲁·奥斯汀的邀请并称为神使之后，我也未与其他的神使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对祂们并不是十分了解。” “但是我有注意过，潘瑟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都是戴着一个山羊骷髅的面具，从来没有以真正的姿态出现。” “不，不只是如此，祂本身作为一个恶魔，对所有与恶魔有关的事情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以为那是祂特殊的癖好，所有没有多想。” “当然，现在我依旧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祂确实是在跟随有关恶魔领域的痕迹，而你，就是留下过这样痕迹的人。” “连您也不知道吗？”苏格的目光有些黯淡。 “是的，很抱歉，但我确实不知道，”欧德修凡特浅浅喝了一口红茶，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不了解对方的真实目的，就落入了对峙中的被动。” “虽然我不知道潘瑟为什么在寻找与恶魔领域有关的事物，但是我可以肯定，祂一定是在准备着什么，在准备着某些恐怖而疯狂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祂是一只恶魔，”欧德修凡特道，“无论祂给多少位神灵做过神使，都改变不了祂是恶魔的本质，而恶魔，其实是一个邪恶而狡猾的种族，这一点你从那些悲惨的历史真相中就可以知道了。” “那我现在，”苏格忽然感觉尾椎骨一阵发紧，“岂不是很危险？” “可以这么说吧，”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一脸惶恐的模样，居然笑了出来，“自己犯下的错，虽然只是一个不小心，但主动使用恶魔火焰并没有及时消除痕迹，总归是你自己的疏忽。” “不过，也不需要那么担心，毕竟还有我在这里，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潘瑟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然以祂的能力，直接就可以探测出你的位置，那样的话，也许现在坐在这里喝茶的，就是三个人。” “这并不是一个有趣的玩笑，欧德爷爷。”苏格无奈地道。 “但确实不需要那么担心，不过要你记住，以后在做事的时候，需要做到完全的准备和足够的谨慎，这样才不会被潘瑟继续追查，当然，我也会帮助你的。” “虽然我很想知道你会通过什么方式帮助我，但我应该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苏格想了想，再次点头，“对，还是不要知道了。” “很不错，能够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这是在超凡世界中能够存活下来的很重要的条件，不过仅有这样也还是不够的，在足够的谨慎和我的帮助之外，你也必须想想只有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是的，关于潘瑟的事情，只要足够小心就可以了，除此之外不要主动探寻有关祂的消息，因为到了祂这个层次，完全可以通过‘概念’的力量来反追踪你，类似于反占卜，却是比反占卜更高等级的能力。” “那我能做到的事情，指的是......” “当然是晋升啊，”欧德修凡特看着苏格的眼睛，慢慢笑起来，“之前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还是倾向于继续晋升的。” “好像，有过这么回事。” “就是有过，不是好像，”欧德修凡特道，“原本我对你是否要继续晋升这件事，是持观望态度的，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能够在超凡的道路上多走一步，就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 “晋升，星辰领域的位阶三，闪烁，对吗？”苏格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的确，之前虽然得到了位阶三的灵药配方和仪式，但是因为‘隐匿窥视者’的能力在现阶段完全够用，所以我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特别在意。” “是因为没有以前那样的危机感和推动力了，对吗？”欧德修凡特自始至终都在慈祥地笑着，“完全可以理解，到了你现在的程度，也就是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超凡世界中绝大部分的危险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 “再加上你的身份，有天空教会在身后庇佑，只要你自己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就不会碰上那些实力强大而棘手的存在。” “可是现在碰上潘瑟了，”苏格苦笑道，“那可是曾经在永恒万物神身边做过神使的家伙，也在柯尔德身边做过神使，无论是经验位阶还是对于超凡的理解，都是我不能与之相比的。” “所以就要晋升啊。” 苏格点了点头，确实，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有晋升一条路。 苏格忽然有些懊恼，在晋升成为“隐匿窥视者”之后，他虽然说着又继续晋升的想法，但是位阶四和隐灵之境给他带来的超强的安全感，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松懈了下来。 无论是之前帮助西奥多格的时候，旁观了弗洛第和塞哈的对战，还是最近加入格里芬的谈判小队，进行护卫和监视埃德里斯的行动。 是的，在监视埃德里斯的时候，苏格也只是感觉到对方身上的谜一般的神秘，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机，因为他有“隐匿”和隐灵之境，就算是绝境，他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西奥多格的海边听到那句恶魔之语的时候，苏格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恐怖而惊悚的声音，让他不知不觉回想起自己刚刚了解超凡世界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他对待所有的新鲜事物都是小心翼翼的，充满了足够的好奇，却又担心其中会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就像行走在悬崖边上一般，战战兢兢。 “那就准备晋升吧，”苏格在心里给自己鼓劲，看向欧德修凡特，“欧德爷爷，不知道......” 没等苏格说完，欧德修凡特连连摆手，直接拒绝道： “这件事也已经跟你说过了，在你晋升位阶四，拥有神性之后，我能帮助你的事情就变得非常有限。” “就算我想，也根本无能为力，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给你提供相应的配方和仪式，当然，有关材料的获取也可以给你指明方向，但是......” “最重要的灵质，我没有办法，这件事我确实没有办法，星辰领域本来就是一个人数特别稀少的领域，就算我生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能寻找到一个位阶四之上的灵质。”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也没有任何灰心丧气的意思，“那您知道我该寻找的方向吗？比如说曾经在历史上名声显赫的星辰领域超凡者相关的......” “曾经在历史上的声名显赫的星辰领域超凡者？”欧德修凡特说，“你是准备要......” 第六十二章 可能的方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准备碰碰运气，”苏格回答道，“如果说还有什么触碰更高位阶的可能，毫无疑问，寻找曾经达到过高位阶的存在的遗留，就是一个方法。” “思路是正确的，但是很抱歉，”欧德修凡特笑起来，“我对于星辰领域中出现过的名声显赫的家伙并不了解，事实上，我本身就是已知的最高位阶的存在，所以......” 欧德修凡特的话让苏格整个人愣在当场。 确实，作为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的神使，欧德修凡特现在确实是星辰领域中巅峰的存在，去掉那个很有可能已经陨落的星辰领域真神，再加上星空被封锁的原因，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几个人能够达到欧德修凡特现在的程度。 更不用说超越了。 “一点信息也没有吗？”苏格还是不肯放弃。 “一点信息也没有，”欧德修凡特道，“你也知道，因为星辰领域的特殊性，我一直在寻找与星辰有关的存在，即使是像你最初那样的低位阶超凡者，我也有在留意。” “可是，这就是事实，因为星空被封锁，因为没有成熟的晋升体系指导，因为散落在外的灵质太少，诸如此类的原因，让星辰领域的超凡者的数量远远少于其他领域。”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晋升成为中位阶就十分不容易了，更不用说晋升高位阶。” “但这只是在您作为永恒万物神的神使之后，对吗？我的意思是，在您达到现在的位阶之后，一直没有人能超过您，但是在之前呢？” “在之前？”欧德修凡特挑挑眉，“我明白了，你想要问的是，历史的遗留，对吗？” “是的，有这样的存在吗？” “有，”欧德修凡特苦笑道，“但那也已经成为历史了，我在接受阿瓦鲁·奥斯汀邀请的时候，已经是第四纪，在那之前，就是被称为英雄纪元的第三纪和被称为混乱纪元的第二纪，你是准备寻找那些传说中的存在吗？” “如果有这样的可能的话。” “我想想，嗯，在我之前被世人所知的‘星’，”欧德修凡特沉吟了片刻，“很少，星辰领域本身的超凡就很少，满足这样标准的，在我的印象中，也只有一位。” “有吗？”听到欧德修凡特的回答，苏格的双眼再次绽放出希望的光芒，“确实是有曾经无比闪耀的存在，对吗？” “是的，但那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第二纪了，当时世界上的八大种族，精灵与血族联盟之中的精灵，闪耀而无法触及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 “星之精灵？” “对，如果你对于精灵族有过详细的了解，你就会发现，在世界无比混乱的时候，在战火点燃每一寸土地的时候，即使是与血族分裂之后，精灵也能一直保持足够的完整，除了因为天灾的影响，它们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其中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精灵族的做事方式，它们向往平和的生活和稳定的环境，所以厌恶战争，但是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它们具有超强的战斗力，能够在敌人攻打过来的时候，将敌人驱逐出去。” “正是因为这样，其余的几个种族慢慢了解，即使放任精灵自行发展，也完全不会影响到世界的格局，所以精灵才一直淡出人们的视线，可是事实上，它们拥有着足以正面对抗其他任何种族的实力。” “而作为精灵族之中战力巅峰的，就是精灵王以及四大精灵，森之精灵，月精灵，暗精灵，星之精灵，其中，星之精灵的强悍更是广为流传。” “也就是说，寻找星之精灵遗留的馈赠，其实是有可能的了？” “只能说是有可能吧，”欧德修凡特低声叹了口气，“毕竟是传说中的星之精灵，即使陨落，应该也会被如今的精灵族牢牢守护起来，想要寻找，何其艰难，至少我是没有找到有关的任何线索。” 苏格点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肩膀都随之塌下去。 “说起来，”苏格忽然又抬起头，笑着，“当初在看到星之精灵的名字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您就是那位星之精灵，后来想想，才发现无论是时间还是性别完全都对不上。” “哦？”欧德修凡特眼睛一亮，“还有这样的事情？了解与星之精灵有关的事，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苏格想了想，将从库洛奇手中得到的，后来由米斯顿葛代为保管的树人精灵的乐谱之事告诉给欧德修凡特。 “还有这样的事？精灵和树人？确实有意思。” “您也觉得好奇吗？”苏格道，“如果您感兴趣的话，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带您一起过去。” “不不不，”欧德修凡特连连摆手，“我跟你们一群小孩子过去干什么，而且，你自己刚刚不是才说过吗？从现在开始要保持谨慎和抑制住自己的好奇，怎么这就忘记了？” “只是有点在意。”苏格老实道。 “在意是正常的，毕竟是被潘瑟追赶，当然，我们现在就假设是被潘瑟追赶，但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有我在，不可能会让那个家伙伤害你。” “与此同时，你也要开始准备晋升的事情，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在这里我必须再提醒你一句，不要随意在外面谈论与潘瑟有关的任何事情，更不要对其他人提起这个名字，除非你可以确定自己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 “那什么样子才算绝对安全的环境？” “这里就是，”欧德修凡特又笑起来，“隐灵之境，天空教会的各大教堂，克里丁的那座小阁楼，这些地方就是绝对安全的环境。” “明白了，我会记住。” “那就好，还有，既然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遇到困惑的时候，可以试着向星空祈祷，我想，它一定会给予你正确的指引。” ······ 第二天。 苏格做好日常的清理和打扫，离开庄园去向位于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 “希望昨天睡觉之前的祈祷有点用处吧。” 苏格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简直可以看作一种对于神灵的亵渎，如果是放在六神联盟之中的任何一个教会，肯定都会被拿出来当作反面典型的。 但是再想想，苏格发现星辰领域如今是否有神灵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算是完全的亵渎。 “嗯，怎么回事，一定是被昂都先生传染的，这绝对不是我原本的想法。” 苏格掐着时间来到协会，等到希娜开门后进去帮忙打扫和清洁，很快，蒂娅和米斯顿葛也相继来到协会，几个年轻人坐在桌前，做着晨会的准备。 “阿金斯呢？”苏格环视了一圈，“以他的性格，能够加入协会应该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梦想实现了，为什么又缺席日常的晨会呢？” “他应该还沉浸在‘穿越者’带来的喜悦当中，”希娜顶着一张漠然的脸，“我听说，每一个知识领域的超凡者在刚刚晋升成为‘穿越者’的时候，都会有一段这样的时间。”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阿金斯都不在协会？”苏格无奈道，“那该他负责的那部分委托......” “都是蒂娅在帮忙，”希娜道，“考虑到米斯顿葛的身份，能让他在这里坐着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不可能再将委托交给他。” 米斯顿葛点点头，“就是这样，虽然我也没有想接受，因为在医学院的工作还有不少。” “是的，”希娜道，“所以阿金斯这个周的薪水，我也只会直接转付给蒂娅，我必须让他知道，虽然互助者协会的规模很小，但我们也是有坚定的立场的。” “好吧。”苏格摊摊手。 “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那边？你是说，我跟着谈判小队一起去森尔顿关卡的事情？”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将自己在森尔顿关卡遇到的事情告诉给大家，“总体来说就是这样，想必现在的森尔顿关卡和埃特尔关卡还在紧张的对峙之中，接下去会如何发展，完全无法预料。” “居然敢主动使用火炮攻击？”希娜平静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波动，“而且是意图不明的佯攻，还夹杂着超凡的气息？凯莫斯到底是在准备做什么？” “完全不知道，”苏格道，“在联盟派过去支援的那段时间，凯莫斯可以说已经错失了最佳的攻击时机，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但是从军队的力量上来说，就算是集合凯莫斯所有的力量，也无法抵御格里芬的攻击，他们这样做，真的是让人看不明白。” “你们这边怎么样？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吗？对了，阿金斯就不说了，昂都先生怎么也没有过来？” “我以为你应该很了解昂都了，”希娜冷冷道，“这就是他的正常状态。” “好吧。”苏格再次摊摊手。 “不过，”希娜道，“有一位琴小姐过来，说是你拜托做的调查，据说在最近一段时间，费伦的地下交流会中，有人在寻找魔女。” 第六十三章 祈月牧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有人在寻找魔女？”苏格惊讶道，“是琴送过来的消息吗？” “是的。”希娜点点头。 “这样看来，消息应该不会有错误，但是为什么会有人在寻找魔女？有什么人会主动寻找魔女？” “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在去往森尔顿关卡之前，我才刚刚见过了司佩鲁，撞破了他们的计划，才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在寻找魔女？”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苏格习惯性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关于你说的那个司佩鲁，”一直在桌旁保持沉默的蒂娅缓缓开口，“这段时间，我与米斯顿葛一起行动过几次，都是针对于你所说的那家绿之眼商会。” “在那个名叫司佩鲁的家伙离开后，卡伊身边的秘书确实也换了人。” “但是我们调查之后发现，那个新任的秘书就是一个普通人，是来自费伦本地的高材生，我们做过详细的背景调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就说明司佩鲁和他背后的魔女足够谨慎，”苏格道，“依靠秘书的身份接近卡伊并进行巧妙引导这件事已经被撞破，即使他们不肯放弃卡伊这条线，也肯定不会继续纠结‘秘书’这个位置了。” “只不过，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一边有人在寻找魔女，一边魔女又在隐秘地行动，对了，米斯，吸血鬼那边给你的委托，是不是也是与魔女有关的？那个叫作蜜莉·德维尔的家伙？” “是的，”米斯顿葛老老实实地点头，“你有线索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时间，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些事，”苏格道，“就到此为止吧，不管是米斯那边的寻人委托，还是地下交流会那边，所有有关魔女的调查暂时取消，你们就不要继续跟进了。” “那你呢？”米斯顿葛问道。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会主动跟进，除非在我寻找的线索之中，有她们主动出现的身影。” 桌子上的红茶还在散发着微微的蒸汽，但是坐在周围的人全都保持着沉默。 “那个，”米斯顿葛忽然举起手，“有个事情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米斯顿葛将树人精灵的乐谱拿出来，“你们看，这个乐谱的音符已经填充完毕了，随时都可以进去探索，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时间。” “树人精灵的乐谱？”苏格道，“你一直在关注着？” “也不是一直在关注，不过前一阵子晋升的仪式中用到了它，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发现它恰好被填满了，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伸手向面前的茶杯，“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晋升的仪式？” “额......有什么问题吗？”米斯顿葛两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一样。 “你......又晋升了？”苏格问出口，才发现自己这个问题有多么的奇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月亮领域位阶五的沉默导师，那么晋升之后......” “对，我现在是月亮领域位阶四的祈月牧师。”米斯顿葛点头应和着。 一时间，苏格，蒂娅，希娜同时看向这个性格乖巧的医师助理，眼神仿佛看怪物一样。 “额，我说错什么了吗？”米斯顿葛挠挠头。 “没有，只是你说的话本身就足够震撼，”苏格盯着米斯顿葛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你居然又晋升了？为什么我费尽心思，经历了无数次危险的战斗才抓到的晋升的契机，对你来说居然如此简单，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了。” “这个，其实晋升月亮领域位阶四的仪式，并不麻烦，也不像其他领域那样需要与拥有神性的个体接触，所以对我来说非常简单。” “这个话如果是从阿金斯嘴里说出来的，我一定会狠狠给他一拳，”苏格无奈道，“所以你现在也拥有神性了？” “对，有关神性的基础我都有过了解，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提升，我才想到邀请你们一起去这个卷轴里面探索。” “原来是这样，月亮领域的位阶四，是叫做祈月牧师，对吗？” “对，在古代，这个位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作‘月咏’，其实也是与祈月牧师相同的意思，就是在月光下咏唱，做出虔诚的祈祷。” 米斯顿葛解释道： “祈月牧师对应的，是月亮的能力，也就是对于我的月之精灵形态的能力提升，与之相关的无论是体型还是感悟甚至是操控能力，都有明显的提升。” “除此之外，祈月牧师会带给我月光化能力，并且可以通过月光进行战斗，具体一点，就是在有月光照耀的环境下，我可以让自身变成月光，融入月光之中，以此来避免伤害或者是躲避。” “这个能力与你给我的那个水人偶有点类似，只不过一个是变成液体，一个是变成月光，嗯，说起来，与你的阴影替身也很相近。” “水人偶......”苏格沉思了片刻，“但是这类能力都会有严格的条件限制，不是吗？比如我的阴影替身，只有在有阴影产生的时候才可以使用，虽然说多数情况下物体都会有阴影，但也有极少数的环境例外。” “是的，”米斯顿葛点点头，“必须要有月光，这就是条件，不过条件虽然有些苛刻，但能带来的增益其实是非常好用的，我试过了，在有月光的时候，我确实可以融入其中，那种感觉非常神奇，而且这个能力，可以与我的树人形态同时使用。” “这很不错啊，”苏格道，“原本在树人状态下，你几乎就可以无视普通的物理攻击，现在又加上了月光化的能力，可以说自保的能力大大提升了，只是必须有月光......还是比较严苛的限制。” “关于这一点，其实也还好，”米斯顿葛挠挠头，“祈月牧师赋予我的最后一种能力，就是月亮的创造。” “只要环境允许，我可以通过自身的灵性凝结，创造出一个皮球大小的小型月亮，虽然持续时间只有十分钟，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灵性会迅速消耗，但是这恰好可以弥补我月光化的条件限制。” 米斯顿葛说完，苏格等人再次开始沉默。 “其实，”蒂娅缓缓开口，“我听老师说过，在各个领域之中，在达到某个高度之后，确实会出现类似的转变，就是出现的各自领域的元素化。” “各自领域的元素化？”苏格一脸的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 蒂娅点点头，解释道： “是的，各自领域的元素化，比如海域，太阳，月亮，黑夜，这些有具体意象和概念的领域，在达到某个位阶的时候，都会有这种表现。” “海洋领域的超凡者会拥有液体形态，太阳领域的超凡者可以将自身光化，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可以变成类似的月光化，黑夜则会融入虚无。” “虽然各自的位阶不确定，比如海洋领域是在位阶六时拥有的液体化能力，而米斯顿葛的月光化则必须要达到位阶四，但是总体来说，还是类似的。” “不过，这种超凡能力的体现，不是每一个领域都拥有的，比如生命领域，因为生命这个概念太过广泛，所以相对应的表现也无法具体。” “除此之外，祭祀，堕落，衰败，死亡，厄运，异种，皇帝之类的，应该都没有，至于原因，当时老师是这样给我解释的。” “你抬起头，可以看到天空的广阔，到了晚上，黑夜会笼罩大地，流水划过手掌的触觉你可以清晰地感知，星光闪耀的时候，你便知道星辰就在那里。” “当然，那些领域没有这种元素化的能力，也不代表它们有所缺失，比如皇帝独有的‘领地’的概念，就是其他领域所没有的。” “原来是这样，”苏格感觉超凡的世界仿佛距离自己又近了一点，“没有绝对的压制，只有相对的平衡，每一个领域，每一种力量，都有克制与被克制的关系存在，而正是因为这些，所有的领域，才能保持和谐。” “那命运呢？”苏格突然看向蒂娅，“命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 “不知道，”蒂娅摇摇头，“也许命运的指引就是命运领域的特殊？” “这个，”苏格嘴角略微抽搐着，“勉强也算吧。” “很不简单，”希娜轻轻地拍着手，“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一幕，我绝对不会相信，曾经什么都不懂还需要协会出面帮你们解决麻烦的几个人，现在居然能坐在这里深入探讨超凡的秘密，真是令人惊讶。” “我们就当做是你的夸奖了，”苏格笑笑，“对了，希娜，还没问你的情况，这段时间，你的灵药消化......” 没等苏格说完，互助者协会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全身洁白的身影匆匆进来，在苏格面前站定。 昂都一脸凝重，沉声问道： “你果然在这里，太好了，这段时间，你见到埃德里斯没有？” 第六十四章 消失的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您是说......”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昂都，“埃德里斯主教不见了？” “是的。” “什么叫做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清楚，”昂都轻声叹了口气，面色无比凝重，“出现意外的时候，我并不在场，是吉尔薇格他们刚刚从森尔顿关卡回到光辉总教堂的时候，突发的异常。” “刚刚从森尔顿关卡回到光辉总教堂的时候？”苏格惊讶道，“那不就是他们通过‘召唤者’的集体传送能力返回的时候吗？” “你确实是知道什么，对吗？”昂都追问道，“当时就是因为埃德里斯的事情我才拜托你，在森尔顿关卡的时候，你应该也对埃德里斯有所关注，有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 “没有，”苏格想了想，摇摇头，“等一下昂都先生，您先等我梳理一下，当时我确实是跟六神联盟的代表们一起待在森尔顿关卡，其中有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有秩序教会的纳克先生，算是黑夜教会的埃德里斯主教，再加上我，一共五个人。” “三天的对峙和调配人手之后，除了我之外的四位，应该是通过祭祀教会的集体传送能力从森尔顿关卡返回，从时间上来看，应该就是您说的那个时候。” “因为您之前有过嘱咐，而且在森尔顿关卡，我也确实发现了埃德里斯主教的某些异常，所以我当时提出想要跟着一起回来的，只不过被吉尔薇格小姐拒绝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因为与凯莫斯之间的关系变得焦灼，所以皇室的谈判小队也准备返回，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借着克里丁主教那边直接回到费伦了，我这边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样看来，在光辉总教堂发生的事情，确实与你无关，因为你根本没有跟着一起回来，”昂都若有所思，“情况是这样的，就是在使用集体传送的时候，回来之后，吉尔薇格她们发现，跟随着回来的少了一个人，也就是埃德里斯。” “少了一个人？在使用集体传送的时候？”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祭祀教会的集体传送仪式非常强大，从没听说有在传送的过程中丢失的情况，不过在那之后，埃德里斯确实是消失了，毫无踪迹，他们搜遍了整个光辉总教堂都没有找出任何痕迹。” “消失了，”苏格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怎么会消失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呢？还是一个教堂的主教......”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重点，”昂都道，“如果是别人倒还好说，可偏偏失踪的人是埃德里斯，监视过埃德里斯一段时间的你应该可以了解，这个人虽然身为黑夜教会的主教，但其实非常危险，对吗？” “是的，”苏格点点头，“埃德里斯主教......就像是无边的黑夜，让人猜不出他的真正意图，无论是凯莫斯大使秘书的身份，还是其他什么，我甚至都无法肯定他是站在六神联盟这一边的。” “但是同样也找不到证据，对吗，这就是埃德里斯的危险之处，”昂都叹了口气，“而现在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消失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对于我们，对于六神联盟来说，都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确实，嗯？主动和被动？” “怎么？” “等一下，”苏格眨眨眼，“等一下，我记得，当时六神联盟派出代表过去的时候，是带着一件危险的超凡武器，对吗？名字似乎是叫‘虚无剥夺之眼’。” “对。”昂都看着苏格，脸上逐渐也出现了异常的神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开的时候，也就是他们使用集体传送的能力返回费伦的时候，这件超凡武器一直是在埃德里斯主教手中保管的。” “似乎是因为这件超凡武器的特殊性，只能依靠黑夜领域的灵性催动使用，所以即使是在格里芬与凯莫斯对峙的期间，这件武器一直也是被保管在埃德里斯主教的手里。” “而且，这件超凡武器似乎还有着惊人的副作用。” “你的意思是......”昂都以一种十分疑惑的目光看向苏格，“埃德里斯的失踪，是‘虚无剥夺之眼’造成的？” “只是有这种可能，我记得当时有谁好像说过，三天，是虚无剥夺之眼恢复活性的极限，在那之后很可能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他们才定下了三天这样一个期限。” “而埃德里斯恰好是在三天期限快要结束的时候出现的意外，超凡武器并不是时钟，不会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也就是说虚无剥夺之眼随时都有可能恢复活性，并以‘虚无’的能力，对周围的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副作用。” “虚无？” “对，”昂都解释道，“当时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但是细节相关的部分或许不会有人告诉你。” “虚无剥夺之眼，是一个在非常极端的情况下出现的超凡武器，在六神联盟的评定中被列为绝对的禁器，虽然有着强大的能力，但也有着无比强大的副作用。” “它是由皇帝领域位阶二放逐公爵，死亡领域位阶一收割者，和黑夜位阶二虚无之眼三者的灵质混合在一起形成，拥有的也是三个领域的力量。” “使用它必须搭配与之相配的仪式阵，而操控整个仪式的人，必须是黑夜领域的，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应该只有埃德里斯符合条件。” “使用之后，它会放出虚无之光，被照射到的对象会消失，化作虚无。” “有人说，被那道光芒照射到的人，是被死亡领域收割者的力量影响，因此被收割了生命，也有人说，是被皇帝领域放逐公爵的能力流放，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黑夜领域虚无之眼的力量化作虚无。” “总之，被那道光芒照射之后，个体的存在就被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抹除了。” “这是主动使用的能力，而虚无剥夺之眼本身就拥有‘活着’的特性，等到它苏醒之后，也会以同样的能力施加在周围的对象身上。” “也就是说，埃德里斯主教......”苏格看向昂都。 “只是有这一种可能，”昂都叹了口气，“但是一直徘徊在我心中的这份不安是怎么回事？说实话，我可不相信埃德里斯那种人会因为这样的疏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事实摆在眼前，我确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现在的虚无总教堂？” “当然是阿方索在帮忙代为管理了，总体还算得上平稳，”昂都缓缓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女神的庇佑，从埃德里斯成为主教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流窜，阿方索不得已，才以候补主教的身份代为管理。” “但是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因为以前的种种经验，在一个教堂的主教忽然消失的情况下，虚无总教堂很难维持现在的状态，这都是阿方索的功劳。” “但也很奇怪，不是吗？”一旁的蒂娅突然开口道，“这种感觉，就像是早早在做着什么准备一样。” 蒂娅说完，桌子上的人一时间齐齐看过去，看向这位粉红色头发一脸平静的小姑娘。 “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什么也不知道，”蒂娅轻轻摇头，“我只是从现状展开分析，一个主教平白无故失踪，却好像早就为此做好准备一样，培养了一个在自己失踪的时候能够站出来代为处理事情的人，从某种方向上思考，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早就预谋好的？” “你能为此做点什么吗？”昂都直接走过来，“比如说占卜和预言什么的？” “不能，我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命运之轮的指引，而且那位埃德里斯主教的事，我也只是从你们口中听说的，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不过，如果你们能拿到与他有关的物品，比如头发血液什么的，我也能够以此进行搜寻仪式的占卜。” “这恐怕没有，”昂都一直在摇头，“以埃德里斯谨慎的性格，就算是去过洗手间，都会将马桶冲洗三遍，不会留下任何与自己有关的痕迹。” 昂都说完，桌子上的人再次将目光看向昂都。 “这个，”昂都摊摊手，满脸的无奈，“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在根据埃德里斯的性格进行推测，这只是一个比喻，我可不会变态到跟踪人去洗手间观察马桶。” “但您的这个比喻，”苏格挠了挠脸颊，“很微妙。” “了解你的对手，是必修课。”昂都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好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有关埃德里斯的后续与你们无关，不要主动调查，但是如果想到了什么可能，还是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您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帮忙收拾埃德里斯留下的烂摊子了，我指的是去帮阿方索，还有将我们刚刚的推测，告诉六神联盟。” “唉，”昂都长叹一声，“愿女神庇佑我吧，希望我今天不至于加班到午夜。” 第六十五章 新的试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入夜。 苏格，米斯顿葛，蒂娅再次集合在协会，跟希娜打好招呼之后，来到二层的储藏室。 “......大概就是这样，”苏格坐在储藏室靠窗的地板上，浑身沐浴着月光，“其实不算特别危险的经历，但恰好与昂都先生的委托重合了，所以算是勉强知道一点。” “原来是这样啊，”米斯顿葛瞪大了双眼，“这样说来，那位埃德里斯主教，还真是挺神秘的，难怪你们会特别注意他。” “是的，不过谁也不会想到埃德里斯主教居然会失踪，现在有两个最大的可能，一个就是在进行集体传送的时候，埃德里斯主教身上出现了意外，另一个就是那个虚无剥夺之眼的副作用。” “希望昂都先生能够顺利解决吧。” 苏格叹了口气，看向一旁低头沉思的蒂娅，“对了，关于之前在圆桌上的......” “不要告诉我，”蒂娅摇着头，“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融入进去，这样的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安全的方式。” “多谢。” 苏格笑着点头，蒂娅就是这一点让他感觉最好，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过多说明，让他省却了很多麻烦，相处起来也十分轻松。 “你们在说什么？”米斯顿葛好奇地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如果有机会的话，”苏格摆摆手，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时间差不多了吧，准备开始？” 米斯顿葛和蒂娅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接着拿出一卷古朴的卷轴，摊开在三人中间的地板上。 一束柔和的月光从落地窗透过，恰好落在卷轴上。 下一个，皎洁的月光宛如凝结为实质的精灵，一个个跳动着落在卷轴之上，变成一个个音符。 眼看所有的条件都齐聚，米斯顿葛调整了坐姿，轻轻张开嘴，唱出动听的歌声。 一曲结束，苏格和蒂娅还在沉浸其中的时候，从树人精灵的乐谱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三个人连忙拉起手，接着就被吸入卷轴之中。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皆是一片碧绿，绿得扎人眼。 浓密的枝叶和藤蔓填满了所有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初学而不懂得留白的画家，丝毫不吝啬自己笔下的油彩。 也不知道这里是有怎样的超凡能力在发生作用，在他们过来之前，明明是月光充盈的夜晚，可是来到这里之后，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无数的耀眼光斑，很明显是白天。 但是他们抬头看去，却又看不到太阳，只能看到明亮的光，照亮这个神秘的区域。 “又回到这里了，”苏格检查着周围的环境，确认三人来到连接树人精灵乐谱的神秘区域中，稍微放心了一点，“继续往前走吧，看看这次的试炼对象会是什么类型的家伙。” 有了参与试炼的经验，苏格也不再那么拘谨，一马当先走在最前，经过几次试炼的场所，顺着树林中的小路来到最前方。 拐过一道弯，眼前的空前豁然开朗，一个与之前试炼类似的圆形祭台出现在树林当中，宽阔得足够充当一个小型广场。 苏格知道，眼前就是这一次的试炼场地所在，让他疑惑的是，在祭台的中央并没有任何类型的树人，整个祭台空空荡荡的，石板缝隙里都是青苔和新生的草叶。 “没有吗？”苏格走到祭台的边缘仔细查看，“还是说，我们这次的对手其实是苔藓树人？” “苔藓树人？有这样的存在吗？”米斯顿葛老实地提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已经见过那么多种树人，或许也有类似于‘苔藓’的树人也说不定。”苏格老实地回答。 “那应该是没有的。”一个声音从祭台中央传来。 苏格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道嫩绿色的光芒浮现在空气中，下一刻，周围的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条枝叶茂盛的藤蔓宛如长蛇一般延伸过来，将那道嫩绿色的光芒包裹在里面。 所有的藤蔓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变成一个人形的模样。 “树精长老，”米斯顿葛道，“应该是这个名字吧？还是说，我们应该称呼您为藤蔓树人？” “都可以，我的孩子，”藤蔓树人笑着道，“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方式称呼我。” 三个人走上前，来到上一次见到的那个藤蔓树人面前。 “又见面了，”藤蔓树人笑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再次过来的，对吗？因为你们对这里也有着十足的好奇心，那是人类区别于植物的一个很明显的特点。” “我不否认，”苏格道，“当然，这也是在我知道这里是安全的前提下。” “嗯，嗯？这位是？” “蒂娅，我们的伙伴，”米斯顿葛上来给藤蔓树人和蒂娅互相介绍，“这位是树精长老，是守护树人神树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就是它给我们布置了这些试炼。” “原来是这样，”蒂娅对着藤蔓树人点点头，“您好，初次见面。” “你好，小姑娘，很抱歉现在只能用这种类似于分身的方式见你们，但是我的本体在侍奉树人神树，所以不能离开。” “明白。” “我喜欢性格爽快的人类，就像是阳光一般，那么，我们也不耽误时间了，既然你们会过来，那就是做好了试炼的准备，对吗？” “是的，”苏格转头看看，“只是我们没有看到这次的试炼对手，按理说这里应该有某个类型的树人在等待着我们。” “你说的没错，但是经过了前几次的试炼，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无论是对于同伴的信任还是配合，都超乎了试炼的标准。” “现在即使我找来更多的树人，也不过是被你们轻松打败的结果，所以我想，是时候进行更高层次的试炼了。” “更高层次的试炼？” “是的，”藤蔓树人挥舞着身边的藤蔓，“就是我，你们这次的试炼对象，就是这具藤蔓分身。” “您来给我们做试炼对象？”米斯顿葛惊讶道。 “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是有点意外罢了。” “那就来吧，”藤蔓树人使用藤蔓猛地一荡，将几人从身边震开，“不要小看了我，虽然说这只是一具分身，但是树人神树给予我生命的力量，也足够做你们的试炼对象。” “生命领域？” 苏格还在吃惊，下一刻，就看到从藤蔓树人的身体中分散出无数根翠绿的藤蔓，彼此交叠缠绕，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祭台之上的空间填的满满当当。 苏格在空中舒展身体，躲过飞扫而过的藤蔓轻巧落地，转头就看到米斯顿葛已经变成了树人形态。 晋升位阶四之后，米斯顿葛的月之精灵形态再次得到了加强，现在的树人形态最大体积已经接近六七米，几乎比原先增大了一圈，宛如一个真正的树人一样。 苏格站在地上，不得不仰视才能看到米斯顿葛。 另一边，蒂娅双手舞动，甩出灵性的丝线，以类似于藤蔓结网的方式将自己托住。 位于祭台中央的藤蔓树人甩动着藤蔓，“不主动出击吗？那就我先来了。” 说完，藤蔓树人将数十条藤蔓直插进祭台，无数翠绿色的灵性光芒闪动过后，位于三人脚下的祭台，忽然开始发出轰隆的震动，仿佛有一只巨兽下方咆哮。 下一刻，原本嵌在地上的石板是石块都开始活动起来，仿佛具有生命一般。 数不清的藤条和石板混在一起，让苏格觉得眼前的一切无比混乱，无数的光影晃动，让他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脑袋开始发昏发沉。 “什么情况？”苏格忍不住大叫，同时迅速后撤来到蒂娅身边，“石头怎么会动的？” “这应该是生命领域的能力，”蒂娅面色沉静，看向中央藤蔓树人的时候，眼神却也开始摇闪，“生命领域位阶四，赋予者，可以赋予没有生命的物体以短暂的生命。” “赋予生命？”苏格惊讶道，转念一想，之前库洛奇在请自己帮忙的时候，多少提过有关生命领域的事情，只是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十分震惊。 “可是，”苏格与蒂娅背靠背，“给石头赋予生命有什么意义？这里原本就有无数的植物，利用植物不是更好吗？” “这应该就是它的目的了，”蒂娅道，“你看这些觉得头晕吗？” “你不晕吗？” “我也晕。” “那不就得了。” “我的意思是，”蒂娅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催眠类的仪式阵，全部利用藤蔓的话米斯顿葛完全可以以同样的力量对抗，但是加上不属于植物的石头，就连米斯顿葛也没有办法。” “先用干扰的仪式阵发起混乱攻击？这是一个树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吗？”苏格一边凭借声音一边躲闪。 “那你就要去问问它了，之前看它对我们的态度还不错，我以为这次的试炼会轻松一点呢，看上去，还是必须拿出全力才行。” “听上去，你似乎有办法的样子？” “当然，”蒂娅笑笑，“不要忘记，现在我也是位阶四的超凡者了。” 第六十六章 推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正当苏格惊讶的时候，蒂娅伸出一只手，仿佛要掌控住面前四散纷乱的一切。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波动从蒂娅身上散发而出。 被这股波动笼罩的空间内，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重新变回那个安静的祭坛。 看到面前这一幕，站在中央的藤蔓树人也忍不住惊讶道： “命运的力量？你用的是......” “回溯，”蒂娅轻声道，“我把这里的环境回溯到没有发生变化之前的时候，你可以继续使用生命赋予，但是无论你使用多少次，我都可以在瞬间回溯到它们没有发生变化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可是据我所知，‘回溯’并不会对生命发生作用，对吗？” “是的，但这些被临时赋予生命的石板，也会随着‘回溯’的力量变回原来的样子，所以说，使用赋予生命是没有作用的。”蒂娅十分有自信。 “很不错，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依靠回溯，强行将战斗的场所变为对双方都平等的状态，很不错，”藤蔓树人的声音中透露着赞赏，“可是不要小瞧了我，生命领域的奇妙，并不只有你们刚刚看到的那样。” 下一刻，藤蔓树人身上的藤蔓开始纠缠组合，迅速变成一个大喇叭的形状。 一片叶子开始震动，随着大喇叭的增幅而扩散出去。 一时间，整个祭台周围，所有的植物都开始变得旺盛起来，枝叶发芽，开花，一股蓬勃的生命领域气息在悄然发生作用，让所有的植物都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 “沉默。” 一道低哑的声音响起。 米斯顿葛以树人的形态，发动“沉默导师”的力量，强行将进行到一半的生命旺盛打断。 没有这股声音的力量加持，原本旺盛蓬勃的植物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很不错，”藤蔓树人说出这句话，才发现米斯顿葛在打断生命焕发之后立刻结束了沉默的能力，“能够意识到这是类似于咏唱类型的能力并及时打断，足够谨慎而小心。” 藤蔓树人似乎并不着急，每做出一个动作，每看到三人做出的反应，都会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评判，显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到藤蔓树人的表现，苏格心中一动，问道： “您确定是想要对我们进行试炼吗？” “看上去不像吗？” “至少不像之前的那些树人。” “那是因为它们还没有完全开智，思维也处于类似于人类幼儿的水平，只会执行一些简单的指令，却不会像我现在这样与你们对话。” “但试炼还是要进行的，对吗？”苏格眼珠一转，“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打败您就可以了，为此我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吗？” “你想用恶魔火焰？”藤蔓树人似乎看穿了苏格的想法，“可以，但是既然这次的试炼是由我来负责，也就是说，你们必须要得到我的认可。” “植物原本就畏惧火焰，更何况你使用的还是恶魔火焰，可以说是天生的克制，如果你准备使用的话，确实可以在这次的战斗中轻松获胜，但是这次的试炼，我并不会给你们通过。” “打赢也不算吗？” “打败才算。” “原来如此，”苏格悄悄给蒂娅一个眼神，接着看向站在祭台中央的藤蔓树人，“您真的是树人吗？怎么感觉对于人类语言的使用和理解比我还要专业一点。” “像人类学习，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苏格来到米斯顿葛身边，抬头看了看，走到祭台之上。 “这是有了新的想法了？” “是的，”苏格拿出匕首，“希望通过试炼后的奖励，也足够令人满意。” “那你现在就可以期待了，只不过要等到试炼结束才可以。” 藤蔓树人说完，再次控制着无数的藤蔓飞射而来。 米斯顿葛拖动着沉重的脚步踏出一步，以同样的能力控制周围的藤蔓。 两拨藤蔓纠缠在一起，绷直，缠卷，挣断，打结。 祭台之上一时间树叶纷飞，藤蔓断节，很快就堆了满满的一地。 苏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在这个连接树人精灵乐谱的神秘区域，普通意义上的时间变换显然无法体现出任何效果。 既然天上的光芒依然明亮，那米斯顿葛新得到的月光化能力就无法发生作用。 如果藤蔓树人不说话也不使用刚才的咏唱类超凡能力，米斯顿葛沉默的力量也同样没用，贸然使用，甚至会产生反效果，让三个人之间的语言交流出现障碍，因此也无法发挥威力。 幸好苏格知道，米斯顿葛一直在身上带着那个水人偶，这样的话就算是受到了什么物理的创伤，也不会对米斯顿葛本身造成致命的影响，总算是放心一些。 可是只有这样还是不够的，这次的试炼显然是藤蔓树人专门安排的，只是简单的打赢还不行，必须打败，让藤蔓树人心服口服，才能通过试炼。 而三人之中，米斯顿葛的能力偏向于辅助，虽然可以通过操纵藤蔓牵制对方的部分力量，但很难争取到优势。 剩下两个人中，虽然苏格自己也是位阶四超凡者，但是隐匿窥视者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主动作战能力，用来逃命虽然稳妥，可是在面对像面前这样的困境的时候，也无法发挥效果。 剩下的，就只有蒂娅。 蒂娅作为命运领域的超凡者，一直以来都是以辅助的身份行动，哪怕晋升成为位阶四的“回溯者”，也没有得到多少主动的攻击能力。 在三个人这样的组合下，想要赢下这次的试炼，确实有些难度。 好在苏格已经有了对应的办法。 借着米斯顿葛牵扯住藤蔓树人注意力的时候，苏格一边借助阴影形态和隐身之间的转换躲闪，一边开口问道： “您这次的试炼如此特殊，是因为过了这次的试炼之后，我们会面临新的环境，对吗？” “嗯？”藤蔓树人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寻找着苏格的身影，“你居然能察觉到？我的表现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才对，这是从你们人类那里学来的，注意细节。” “确实，您做的非常不错，细节也足够完美，但是人类的世界中还有一件事，叫作推测，根据现有的情报和逻辑进行推测，使用大脑思考，可以得出被隐藏的结论。” “思考？”藤蔓树人的声音显然出现了异常，“确实是一个新奇的词汇，你就是通过思考得到刚刚那个结论的？” “是的，所以说，那是真的吗？我们会面临新的环境？” “当然，这并不是不能说的问题，这个试炼，不，你们接受的所有的试炼，都是为了你们能够符合标准，符合标准，才拥有走到树人神树面前的资格。” “拥有资格之后呢？”苏格的身影在空气中一闪而逝，“应该不会只有给予我们材料奖励这样简单，对吗？我们是不是也要为树人做些什么？” 藤蔓树人沉默了片刻，“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也是通过思考吗？” “差不多，不过在人类的社会中，还有另一个概念，就是‘交易’。” “交易？我有学过这个词语，但还没有完全了解。” “额，”即使是在这样的场合，苏格也有点无语，“交易就是，大致相同的付出和回报，这里所说的大致，当然是基于双方的自愿。” “虽然我一直没有提，但是有一个问题很奇怪，不是吗？在这里接受试炼，只要通过，就可以获得珍惜的材料，虽然试炼有危险，可也不至于送命。” “如果是体现在交易当中，那这并不符合大致相同的付出与回报原则，从本质上来看，我们是得到利益的，可我们付出的只不过是一点可以恢复的灵性消耗。” “这就是你通过‘思考’察觉到的异常，对吗？”藤蔓树人问道。 “是的，曾经指导过我的某个人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来的胡萝卜蛋糕，所谓的幸运，其实都是在暗中标好了价码，等到某一天，你就要为其付出代价。” “你认为，这些试炼和给予你们的材料奖励就是价码？” “是的。” “很不错，”藤蔓树人赞赏道，却也没有停下与米斯顿葛的拉扯，“人类确实是一个有趣的种族，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也就是说，我们确实要付出什么，对吗？”苏格没有理睬对方的称赞，“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可以进行提前的判断，既然您了解过人类社会，那应该也知道，人类社会中有一个说法，叫作‘陷阱’。” “这个我了解！”藤蔓树人显然非常高兴，“利用某些可以吸引猎物的诱饵，提前布置好，然后等待，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就可以以一个诱饵的代价，换来猎物的捕获。” “是这样的，”苏格道，“而在我们看来，之前的试炼通过奖励，就是诱饵，我们本身，就是猎物，这些试炼存在的本身，就是陷阱。” “其目的，不过是想让我们一直探索下去，直到咬住诱饵的那一刻，可是那一刻，也就是我们落入陷阱的那一刻。” “对不对，树精长老？” 第六十七章 奖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苏格的质问，藤蔓树人没有任何迟疑，一边与米斯顿葛继续拉扯，一边回答道： “我能够感觉到你言语中的谨慎和忌惮，可能我的做法，确实会让你们误会，也就是你所说的‘陷阱’，但是我没有办法。” “毕竟，能够来到这里的人类数量太少了，虽然我们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可是等待对于我们来说，依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生命没有淡化这份痛苦，反而加剧了痛苦对于我们的影响。” “所以，我们只能用这种类似于‘陷阱’的方式，让你们主动过来探索，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会给予试炼，并观察你们是否符合我们的要求标准。” “在最开始你们过来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可是你刚刚说的话来看，原来在最初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产生这样的警觉了吗？” “也没有，”苏格依然在不断移动着，“是从您出现之后才发觉的。”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藤蔓树人的思维显然与人类不同，“在这种情况下，我从你身上察觉的依然只是足够的谨慎，甚至没有敌意，难道说你们人类即使知道自己落入陷阱，也不会生气甚至落叶吗？” “落叶的话，我想我应该没有那个功能，”苏格道，“但是没有敌意是真的，这也算是我们表现出的诚意吧，如果可以，请告诉我们这一切的原因。” “原因？” “是的，原因，我们通过那个卷轴来到这里或许是命运的指引，但是让我们留下并主动进行探索，还有准备试炼之后的奖励，应该都是您安排的吧，我想知道，您做这一切的真正的意图。” “原来是这样，”藤蔓树人枝叶颤抖了片刻，“之前你们经历试炼的时候，有没有听过，我们有一位同伴在忍受痛苦？” “您的同伴？”苏格从空气中显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是的，那是带领我们树人与精灵在混乱动荡的年代中存活下来的伟大存在，却因为某些原因，从所有生物的视野中消失了。” “每当树人神树给予指引的时候，我们都能够感受到那位存在正在承受的无尽的苦难与折磨。” “我好像想起一点了，”苏格道，“是在某个漆黑的，只有一线光亮的环境中，被困住的那位存在？您做这一切的目的，是想让我们帮您将其救出来？” “只要让其不再承受苦难，是否选择回归森林之中，也不是我们能够代替决定的，”藤蔓树人道，“树人和精灵，喜欢安静的环境，厌恶纷争和战斗。” “再加上现在的世界，是有人类主宰并进行掌控，能够有着一片安宁而祥和的森林，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奢求。” “我们知道，只要我们来到人类的社会，一定会引起许多人类的追逐，他们贪婪，仿佛无底的沼泽，会抢走我们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树皮。” “所以我们不能也不可以去寻找，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寻找合适的人类，给予试炼，给予奖励和材料，想要以此换来我们需要的帮助。” “帮助你们，寻找那个被困在不知名的地点，正在承受痛苦与折磨的同伴，对吗？”米斯顿葛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看着藤蔓树人问道。 “是这样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因为我们这样的举动而让你们产生厌恶，请允许我代表这片树林，向你们表示歉意。” “原来是这样，”苏格看了看米斯顿葛，缓缓点头，“我没有问题了。” “那就让我们来继续试炼吧，”藤蔓树人道，“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交易是对于双方而言的，虽然之前做的有些无礼，但我也必须看到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才能将交易进行下去。” “可以啊，”苏格慢慢走过来，“但是试炼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 藤蔓树人枝叶一阵颤抖，顺着苏格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正伸出手握住一条藤蔓，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 “这是......”藤蔓树人没有轻举妄动，它从蒂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命运的力量？” “是的，回溯，”蒂娅轻声解释道，“是在有了解的前提下，对于触碰到的个体使用的特殊的回溯，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藤蔓树人转过头看向苏格，“难道说，刚刚的一切......” “只能说，这是空之女神的庇佑吧，”苏格摊摊手，做了抱歉的手势，“以我们现在的手段来说，想要打败您的希望非常渺小，虽然我们能轻而易举的获胜，但是想要得到您的承认，总是需要一番工夫的。” “而刚刚的疑问，确实也是我不久前才想通的，原本只是想要以此来多了解您一些，就可以更好地使用‘回溯’的能力，但是没想到，在这一切的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事情，你们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拯救同伴，对吗？” “是的，同时也在寻找新的同伴。”藤蔓树人看向米斯顿葛，“看来这次的试炼，是你们赢了，我了解过命运的‘回溯’，那是一个会无限循环的噩梦，虽然这只是一具分身，但我也没有自信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顺利脱困。” “那这次的试炼？” “自然是你们赢了，”藤蔓树人道，“看起来，对于人类的理解和研究学习，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那就请准备好这次的奖励吧，”苏格笑了起来，“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们关于您那位同伴，更多的消息。” 藤蔓树人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枝叶伸展，从上方茂密的树冠深处取来了三件物品。 “这是？”见到试炼结束，米斯顿葛也恢复了人类的样子，与蒂娅一起走过来，低头仔细辨认着。 藤蔓树人轻轻挥动枝条，指向其中一个纯白色的方块，道： “白夜树的树芯木，我想你既然是月亮领域的，一定会用上白夜树这种材料。” 米斯顿葛看着面前的白色方块，发现即使是在白天，这个方块上也有着点点的荧光闪烁。 “感谢您的赠与，树精长老。”米斯顿葛礼貌地点头。 藤蔓树人再次挥动枝条，指向一枚散发着莹绿色光芒的新生的嫩芽，道： “大地母树的嫩芽，刚刚生出的，是具有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应该会对你们有用。” 蒂娅与苏格对视一眼，上去拿过来，“感谢你的赠与。” 藤蔓树人继续挥动枝条，指向最后一个螺旋状的物体，道： “灵界穿行者蜗牛，我想，这应该是你会需要的材料。” “我？”苏格惊讶地看着藤蔓树人，“您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并不只是你一个人，”藤蔓树人道，“这也算是表达我们的诚意吧，你们每次过来参与试炼的时候，我们都会仔细观察你们的领域和能力，以此来判断你们的位阶，如果你们能够顺利通过试炼，将会得到我们早就准备好的材料。” “是你们专门准备的？” 苏格再次看向面前的三个材料，确实，无论是白夜树还是灵界穿行者蜗牛，都是米斯顿葛和自己会用到的材料，除了蒂娅手中的那棵嫩芽，完全就是一对一准备好的。 想想之前的奖励，苏格越发相信，那些并不是命运的巧合，而是这些负责试炼的树人特意准备好的。 “是的，”藤蔓树人看向米斯顿葛，“我的孩子啊，在很多年前，月亮曾经也是树人的信仰之一，即便是现在，也仍有数量众多的树人信仰月亮。” “而你，”藤蔓树人看向蒂娅，“命运的试炼者，因为上一次过来的是一个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所以我这次原本是准备了无根树的汁液，但是很不巧，那位先生并没有过来，所以......” “非常感谢。”蒂娅并未多说，只是礼貌地表示着自己的感谢。 藤蔓树人最后看向苏格，“至于这个灵界穿行者蜗牛......” “非常感谢，”苏格苦笑着，“不过我已经过了需要它的阶段了。” “晋升了？”藤蔓树人显然十分惊讶，“可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看到......” “因为位阶四确实也没有什么主动攻击的手段，再说只是一场试炼而已，我没有必要将所有的底牌都显露出来。” “原来是这样，人类，会思考，确实与树人不同，”藤蔓树人感慨了片刻，想了想，又挥动枝条，将灵界穿行者蜗牛送回树冠中，接着又取出一个石碗，里面盛装着不少莹亮的液体。 “这是？” “月光精灵收集的露珠，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现在仍旧有树人和精灵在崇拜着月亮，这些就是它们收集而来的，”藤蔓树人看向苏格，“既然已经过了需要灵界穿行者蜗牛的阶段，那么这些，我想正是你现在会需要的。” 第六十八章 没有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居然还能换吗？ 苏格满脸的惊喜，伸手接过那个盛装着晶莹液体的石碗，感受着其中独属于月亮的静谧的灵性。 也不知为什么，苏格突然感觉面前的藤蔓树人越发顺眼了，同时，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真实的诚意。 无论是这些提前准备好的材料，还是看到自己的情况之后即使做出的材料更换，都体现出来对方绝对的用心。 只是......这个盛装的方式，让人有点不敢恭维......正当苏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米斯顿葛在旁边及时地递上一支玻璃试管。 还是米斯贴心啊，不愧是学医出身的......苏格感叹一声，用试管将石碗中的液体尽数保存起来，贴着衣服内侧收好。 “请跟我过来。”藤蔓树人说完，转身向着祭台之下走去。 “还有吗？”苏格一顿，“我指的是材料的奖励，通过一次试炼，不是应该只有一个奖励吗？” “是通过试炼的奖励，却不是材料，而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你们更加了解树人和精灵的机会，看过之后你们也许就会了解，我们为何一直在寻求救出那位同伴的方法。” 三人互相看看，也没有办法。 如今的情况，几乎可以肯定这些树人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他们是这里的试炼者，同时也是带着这片树林希望的人。 三个人跟在藤蔓树人的身后向前方走去，转过一个弯，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被无数藤蔓遮蔽的石墙。 通过边角处的深青色，苏格判断这应该是与铺就祭台的那种石板类似的材料，也就是在这里的时间已经非常久远，裸露出来的地方大部分都被青苔覆盖，看上去一片碧绿。 “就是这里了。” 藤蔓树人挥动枝条，那些缠绕在石墙上的藤蔓就随之退去，仿佛戏剧开始时幕布揭开一样，露出后面真实的样子。 “这是......一座石碑？”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石墙，确认这其实就是一座石碑，只不过是超大号的，无数的信息记录了满满的一墙。 “是的，在你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也有过类似的奖励，这是从远古时代留下来的记录，记录着曾经的树人与精灵的繁荣。” “只不过，解读它们，需要树人和精灵的语言，所以，还是有你来告诉他们吧。” 米斯顿葛点点头，再次进入树人形态，面对着一墙复杂的文字，认真阅读起来。 “上面记载的......似乎是历史。” “历史？什么历史？”苏格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不太懂，还是我念给你们听吧，”米斯顿葛晃动着枝丫，“......在第一次圣战之后，天使和恶魔退出历史舞台，剩余的六大种族缔结了暂时的和平契约，世界迎来了短暂的平稳与安定，这正是树人和精灵向往的世界。” “只是和平的时代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巨龙族之中，突然有一位强大的存在崛起，那是巨龙族的传奇，知识巨龙迪恩特斯之子，智慧巨龙塔布里斯。” “塔布里斯以无上的勇气，从巨龙族的宝藏中得到超凡的馈赠，自身实力迅速增强的同时，也带领着巨龙族一跃成为了世界上最强的种族。” “而在整个时候，身为智慧巨龙塔布里斯的母亲，也就是知识巨龙迪恩特斯，察觉到了超凡所带来的副作用。” “是的，没错，在当时那个混乱的纪元，超凡的体系并没有像后来那样清楚，每一个强大的存在体内，拥有的都是数个领域的灵质结合。” “超凡给予它们无与伦比的力量，同时也给它们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 “当时从第一次圣战中存活下来的六个种族，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也有了创世神石碑的存在。” “创世神石碑以创世神为名，清晰划分了各个领域的能力和体系，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界不再混乱不堪，以知识之名带来的财富，在重新塑造着这个世界的秩序。” “但这一切也只是在创世神石碑出现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的存在，依然要对抗体内多领域灵质的冲突与激化，而知识巨龙迪恩特斯，正是第一个察觉到这一点的存在。” “某一天，知识巨龙迪恩特斯来到了森林，寻找到虽然参与过第一次圣战，但始终保持着和平主义观念的精灵与血族联盟。” “迪恩特斯说明了它的来意，希望可以从状态稳定的精灵这里，寻找到让它的孩子塔布里斯得到拯救的方法。” “作为不同种族，精灵无法接受迪恩特斯的请求，但是在精灵之中，有两位存在被迪恩特斯身上展现出来的母爱所感动，因此告诉了迪恩特斯一个方法。” “那两位存在，就是所有精灵的王，精灵王格希·瑟列姆，和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 “祂们两位给予迪恩特斯的方法，其实在精灵族中并不是问题。” “对于体内有多领域超凡融合的个体，精灵和树人以及血族的做法，是通过分裂和增值一个与自己类似的个体，比如树人会分出一株新的枝丫，精灵会孕育新的生命，血族则会通过血液的力量，将产生排斥的超凡分离体外。” “但是这些方法，对于巨龙族来说几乎不可能，所以在塔布里斯最辉煌的时候，祂的母亲，也就是知识巨龙迪恩特斯，依靠超凡的智慧，想出了一个办法。” “没有人知道祂是怎样做到的，也许是因为伟大的母爱，对于塔布里斯的爱，使得迪恩特斯以非正常的方式，创造出了一个新的生命，用来作为承受塔布里斯体内副作用的容器。” “只是还没等到塔布里斯将体内的异常排除，世界上就出现了天灾，所有的一切，也都消失在了天灾之中。” “天灾之中，精灵王格希·瑟列姆以自身的生命为献祭，发挥出几乎可以媲美神灵的力量，将树人精灵与血族保护下来。” “也正是因为精灵王的奉献，使得精灵与血族联盟的大部分子民能够从天灾之中活下来，可是等到它们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掌握世界的主宰，已经变成了人类。” “后来，也就是在第二次的圣战之后，以‘对于食物的理解不同而走向不同道路’为理由，维系长达数百年的精灵与血族联盟崩溃了。” “当然，因为对于食物的理解而选择分离这种事情，只不过是对外的传言，真正的原因，还是在大凋亡时代和第二次圣战的双重作用下，‘黑夜’与‘异种’权柄的流失。” “向往和平的精灵与树人，见到如今的世界已经是由人类在做主，而人类的贪婪和强大的繁殖力是它们所无法抵抗的，所以大部分的树人和精灵都选择了逃离。” “逃离去往人类无法生存的环境之中，过着安宁而和平的生活。” “可是血族却选择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它们依靠自身的特点，主动融入人类社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回遗失的‘黑夜’与‘异种’，或许是它们源自血脉的骄傲，让它们无法认同树人和精灵的理念。” “但是，或许是曾经有过同样的信仰，这两部分每次在对方面临危险和灾难的时候，都会向对方伸出援手，这也许就是因为超凡而缔结的羁绊。” “对于树人和精灵来说，和平的世界就这样来临，终于，到了第五纪......” “虽然没有精灵王格希·瑟列姆的领导，但是曾经的四大精灵依然在守护着精灵与树人的世界。” “无论外界出现了怎样的变化，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树人与精灵，依然在维持着平静而安稳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在森之精灵塔玛利亚外出的时候，在暗精灵夏尔埋头研究如何防治沙尘的时候，月精灵与星精灵......” 读到这里，米斯顿葛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苏格。 “怎么了？”苏格仰头看着米斯顿葛那张树人的脸，“继续啊，下面说什么了？” “没有了。”米斯顿葛轻轻摇头。 “没有了？没有了？！”苏格惊讶道，“你是说，关于历史的记录到这里就没有了？！” “是的。” 听到米斯顿葛给出肯定的答复，苏格肚子里的火噌的一下就冒起来了。 哪有这样子做记录的？就像是写的人写到一半，剩下的半截给硬生生掐断一样，难道就完全不考虑阅读的人的心情吗？ “女神会记住它的。”苏格恶狠狠地道。 “你们了解过了？”藤蔓树人轻声道。 “了解了，但没完全了解，”苏格忍着一肚子的火对藤蔓树人道，“能告诉我这是谁记录下来的吗？” “你也了解了这个石碑的意义了，对吗？你是想当面感谢它，不过很可惜，它已经不在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皮笑肉不笑的，心说好在它不在了，不然的话，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出来，然后给它一把火烧了。 第六十九章 引梦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藤蔓树人似乎不太理解苏格表达的意思，但也没有过多理会，带着众人重新返回祭台之后，开口说道： “所以，你们大概可以理解现在树人和精灵的处境，也可以理解树人和精灵对于同伴的重视程度了，对吗？” “说实话，”苏格道，“并不是十分理解，如果米斯的解读没有问题的话，那个石碑上记录的大部分都是曾经的历史，是关于巨龙的历史，只有后面的一小部分，才是与树人和精灵有关的。” “但你们也可以从那一小部分当中，理解精灵和树人有多么看重同伴，对吗？” 看到了藤蔓树人的执着，苏格勉强点了点头。 他对于石碑上记录的内容其实挺在意的，但上面关于树人和精灵的描写却确实很少，更多是在描写那条拥有伟大母爱的知识巨龙迪恩特斯。 而后半部分关于树人和精灵的描写，也因为当时记录的家伙匆匆中断，让苏格升起了满肚子的怒火，所以并没有如何感同身受。 “您想说的，其实还是关于那位被困住的同伴，对吗？” “是的，我做着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拯救我们的那位同伴，我们无法忍受同伴被痛苦折磨，所以一直在寻找帮助它的方法。” “比起这个，我想你们更应该寻找如何能找到它的方法，”苏格道，“这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代替你们去走一趟，如果真的遇到的话，也可以帮助你们拯救它。” “你们愿意？”藤蔓树人疑惑道。 “如果您愿意相信我们的话，”苏格指了指身边的米斯顿葛和蒂娅，“您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就可以帮助你们。” “看上去，你们会来到这个地方，确实是命运的指引，”藤蔓树人看向蒂娅，“请等我一下。” 说完，藤蔓树人挥动枝叶，众人头顶上发的树冠之中，出现了一阵哗啦啦的响动，像是有微风吹过一般。 片刻之后，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空中落下，被藤蔓树人的藤蔓一卷，递到苏格等人面前。 一块黑漆漆的石头，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却是完全的漆黑，甚至没有一点反射，就像是连光都会被吸入一样。 “引梦石，是树人和精灵留下来的古代物品，能够在梦境之中，引导出追求的目标所向。” “黑夜领域的超凡武器？”苏格有点听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用这个，进入梦境，就可以看清心中所向的具体指引，也就是梦境中的指引，”藤蔓树人道，“使用引梦石后，会看到宛如现实的清晰梦境，并且在脱离梦境之后，依旧可以清晰地记住梦境的内容，利用这个，我们也许就可以知道那位同伴如今的位置所在。” “原来是这样，既然有这么好的超凡武器，为什么不早点用？” “因为它的特殊性，如你所说，引梦石是黑夜领域的超凡聚合物，而树人崇拜黑夜的时候，还要追溯到曾经的精灵与血族联盟的时候，当时这枚引梦石，就是被血族一方保管的，后来才到了我们这边。” “使用它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拥有血肉的载体，同时也要有强大的思维能力，”藤蔓树人道，“说到这里你们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一直拥有它，却无法使用。” “树人，精灵，本质上都不算是拥有血肉的存在，就如同死灵族一般，虽然拥有生命，却没有血肉，因此无法使用引梦石。” “除此之外，就是必须要有强大的思维能力，这也是我一直在向人类社会学习的原因，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学习思考，但即使是这样，我依然无法使用它，因为我没有血肉。” “明白了，难怪您会在这里设置试炼，目的就是筛选能够走到这里的人类，对吗？能够让您和树人精灵信任的人类，然后使用引梦石，探寻您那位同伴的位置所在？” “是的，你们，愿意帮助我吗？” 这似乎是藤蔓树人第一次发出的请求，苏格三人互相看看，各自点点头。 “我们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苏格道，“但是这个引梦石，真的能够在梦境中指引心中所向吗？您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如果是被当时的血族欺骗的，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嗯，也有这个可能性，所以，你们愿意配合尝试一下吗？”藤蔓树人道，“比如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想要去的地方，我们可以使用它先试一下，对了，用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实验’。” 没等其他人说话，蒂娅直接摇头拒绝道：“抱歉，我拒绝，并不是因为抗拒的原因，而是命运之轮的指引告诉我，最好不要通过这个来看到心中的期望。” “会发生危险吗？”苏格问道。 “不知道，但或许只是我个人的原因。” “是因为你是命运的吗？”苏格想了想，就觉得这件事根本没法解释。 作为命运领域的超凡者，蒂娅经常会做一些没头没尾的事情，有些事看似无用却会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有些事看似无用其实也是彻底的无用，根本无法用逻辑解释。 “那还是我先来吧，”米斯顿葛走上前一步，“在学院实习的时候，类似的实验我们做过许多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怀念的感觉。” “喂，”苏格连忙拉住米斯顿葛，“米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超凡，而且是还没有经过鉴定的超凡。” “没事，我相信树精长老，而且只是实验而已，以前往自己身上扎针管的时候，我也会十分抗拒，十分害怕。” “那之后呢？”苏格问道，“之后就不抗拒，不害怕了？” “也会抗拒，也会害怕，但是习惯了。” “好吧，”苏格摊摊手，“如果你执意如此，就试试吧，我会在这里看着你，如果发生任何异常，我会立刻将你与这块石头分开。” “那就来试试吧。” 米斯顿葛一脸期待地看着藤蔓树人，伸手轻轻放在引梦石上面。 下一刻，藤蔓树人以数十条藤蔓将米斯顿葛牢牢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接着，淡淡的黑色光芒开始闪耀，照射在米斯顿葛那张圆圆的脸上。 苏格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黑色的光芒只是持续了片刻，所有的藤蔓就回收过去，露出被包裹在中央的米斯顿葛。 “呼，”米斯顿葛长舒出一口气，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对藤蔓树人附身行礼之后，转头回来看向苏格和蒂娅，“结束了。” “什么？”苏格一愣，“这就结束了？我甚至都没有准备好。” “确实是结束了，”藤蔓树人道，“在他的梦中，我看到了你们，你们似乎是在一个空间十分狭小的地方，围坐在一起，捧着泛着蒸汽的东西。” “树精长老说的，应该是在互助者协会，”米斯顿葛挠挠头，“就是我们一起聊天的事情，当然，还有别的，就是我在医学院的工作，还有梅欧璐女士。” “这就是，你期望的？” “对啊，我期望的就是这样的生活，简简单单的，按部就班，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米斯顿葛说完，再次转过去看向藤蔓树人，“非常感谢您，树精长老。” “我也要感谢你，我的孩子，是你让我知道，这枚引梦石，确实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等一下，”苏格看了米斯顿葛一眼，又去看向藤蔓树人，“您能看到它的梦境？” “是的，引梦石，以这枚石头为媒介，引导拥有思维和血肉的个体入梦，其实使用这枚石头的是我，引导的是他的梦，”藤蔓树人伸出两条藤蔓在空中打结，“就像是他刚刚说的那样。” “原来如此，说的我都有点想要尝试了。”苏格问道，“就是说，我现在有什么想法，比如极度的渴望，或者是类似的，都可以通过梦境看到提示，对吗？” “依照你们人类的说法，从理论上来说是正确的。” “好吧。” 苏格无奈，心说我真是一时上头，居然站在这里跟一个树人谈论梦境和理论，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当做精神病人关到医院里去的。 但是他看到那枚通体漆黑的石头，心中又痒痒的。 他现在确实是有需求，有非常强烈的愿望和冲动想要得知某些事情，那是他从别处无法得到的帮助，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困扰着他。 如今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苏格知道一定要把握住，而且米斯顿葛都已经给自己做过表率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勇敢一点，估计连蒂娅都会笑话自己。 “那就来吧。” 苏格咬牙一闭眼，伸手过去按在引梦石上。 数十条藤蔓慢慢延伸过来将他包裹在里面，与此同时，从引梦石上再次发出了淡淡的黑色光芒，照射在他的脸上。 苏格猛然睁眼，只看到一轮硕大的月亮挂在夜空，在月亮之下，似乎是一座城堡。 第七十章 苏格的梦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巨大的圆月占据了夜空的大半，仿佛要将漆黑的天幕都挤走一半，也不知是因为梦境的原因还是某种错觉，苏格只觉得眼前的月亮异常的大，异常的圆。 可是除此之外，一切又都显得无比真实。 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苏格总是有种灵魂被摄住的感觉，他愣愣地看着夜空上巨大的圆月，瞳孔之中也倒映着莹白的光彩。 眼前下方的位置，是一片安静而神秘的树林，顺着一条小路延伸过去，环绕一圈，最后来到月亮之下。 那里有一座静谧的城堡。 高耸的尖顶宛如一道漆黑的利剑一般直插向上，在莹白色的月光照耀下，边缘的位置显出蒙蒙的亮白色。 下一刻，梦境破碎，无数的漩涡和扭曲出现。 苏格猛的睁眼，发现自己还是在祭坛上，米斯顿葛和蒂娅已经围过来，眼睛中满是关切的神色。 “苏格？”米斯顿葛轻声问着，“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苏格试着说话，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因为极度的紧张而下意识绷紧，“没什么问题，我确实也看到了梦境，这枚引梦石是有用的。” “那就好，”米斯顿葛长舒了口气，“可你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是因为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让你感到意外吗？”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 如今回想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最后的那幅场景之中，虽然有些模糊，但可以依稀记得...... 巨大的圆月高挂天空，月亮下方是矗立的城堡，远远看去仿佛一幅画作，却又透露着充满静谧的危险气息。 苏格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景象描述出来，可是蒂娅和米斯顿葛也从未看过类似的场景，只能眨着眼看着苏格。 “您应该能看到我的梦境，对吗？”苏格看向藤蔓树人，“虽然我在梦境中没有看到您，但应该是与米斯之前那次一样，我的梦境也是由您主持的。” “是的，”藤蔓树人道，“但你的问题是什么呢？或者，我该问你，你到底在寻求怎样的希望，所以才看到了那样一个梦境呢？” 苏格谨慎地看了一会儿藤蔓树人，想了想，道： “说实话，我在寻求晋升的方法，晋升星辰领域位阶三的方法，如今我已经掌握了灵药的配方，缺少的只是灵质与仪式的解决办法。” “原来是这样，所以刚刚的梦境才会有那样的提示，换句话说，能够让你晋升位阶三的希望，就在梦境描绘的那座城堡之中，应该是可以这样解读的，”藤蔓树人道，“星辰领域位阶三的灵质，对，应该就是这样，至于仪式，只有近乎为零的可能性。” “您知道星辰领域的相关？” “当然，对于树人和精灵来说，时间并不算什么，而在人类社会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可能会消失的知识，我们都会以特殊的方式保存下来。” “如今的星空已经被封锁，也正是因为如此，星辰领域超凡的数量才会这样稀少，考虑到晋升位阶三的仪式，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难怪你会利用这个机会寻求指引了。” “那，您知道方法吗？进入星空的方法？或者说，只要能满足仪式条件的方法就可以。” “很难，”藤蔓树人道，“星空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向往却又永远不会触碰的存在，所以我们也没有进行过相关的研究，在目前这种被封锁的前提下，想要进入星空的可能性，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样，近乎为零。” 就在苏格心中一沉的时候，藤蔓树人话题一转道： “只不过，能够满足仪式需要的方式，应该也有不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星辰领域位阶三需要的仪式，是可以通过任何方式进入星空，并感受星空的律动，对吗？” “是的，您有什么办法吗？” “只有一些可能性，但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藤蔓树人道，“比如通过定向流放和漂流的方式，去到星空之中感受，之后再次通过流放回归现实世界。” “又或者，可以通过截取一小段的星空碎片，进入其中，从本质上来说，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星空，却又因为被截取的原因，独立于整个星空之外，所以算得上安全。”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式，飞行是绝对无法通过星空的封锁，而想要进入星空，就必须使用特殊的方式，就像你们人类经常说的那样，如果城门被封锁，就要寻找窄小却不起眼的侧门。” 苏格听着一阵头大，无论是截取星空的碎片还是流放漂流什么的，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概念。 可是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就说明有这样的可能性，对于能够帮助自己晋升的方式，苏格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可能性。 “截取星空，流放和漂流？”苏格迟疑着，“这都是以什么样子的手段才能做到的呢？” “不知道，我也只是在留下来的记录之中看到过，但是无论是何种方式，应该都需要高位阶顶尖的力量。” “额，要晋升到高位阶，就需要高位阶的力量辅助，”苏格愣了一会儿，“这不是又回到那个悖论了吗？我想要一份工作，就需要有相关的工作经验，可是如果我没有工作，哪里来的相关的工作经验？” “工作经验？”藤蔓树人疑惑道，“你是说，人类社会中从事的搬运和种植吗？进入星空为什么与搬运和种植有关？” 苏格默默捂了下脸，心说不管交流如何顺利，面前这个都还是一位树人，跟一个树人使用比喻和类比的交流，确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看到苏格和藤蔓树人再次陷入沉默，米斯顿葛走上来问道：“苏格你是借着刚刚的机会，寻找了有关晋升的线索？” “是的，晋升位阶三，目前看来，我只能搞定配方和仪式的内容，材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灵质和满足仪式的条件，对我来说才是最困难的。” “然后，你就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一个矗立在月亮之下的城堡？” “是的，”苏格皱着眉头，“确实就是我描述的那个场景，只不过，我总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巨大圆月之下的城堡......” “不知道，”藤蔓树人再次开口，“现在你们是否已经可以给予信任，并帮助我寻找那位遭受苦难的同伴。” “哦，差点忘记了，”苏格连忙赔笑道，“您拿出这枚引梦石，是想通过我们来得到梦境的指引，对吗？知道那位被困在幽暗之地的同伴？” “是的，可以吗？” “当然。” “感谢你们，人类。”藤蔓树人枝叶一阵摇晃。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将手放上去，与引梦石产生血肉的连接，我就可以通过你们作为媒介，寻找于我梦境之中的指引。” “没有问题，不过冒昧地问一下，树人也会做梦吗？” “正常来说，不会，但是开智之后的树人，也就是拥有思维的树人可以做梦，比如我。” “我没问题了。” 说完，苏格，米斯顿葛，再次将手触碰引梦石，开始帮助藤蔓树人进行梦境的指引，蒂娅则站在稍后面的位置，谨慎地戒备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随着数十条藤蔓的缠绕，淡淡的黑色光芒照射在苏格和米斯顿葛的脸上，很快二人便进入了梦境。 片刻之后，二人再次睁开眼睛，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从眼神之中，流露出巨大的疑惑。 “这是......”米斯顿葛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看到的，还是苏格你的梦境？”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苏格看了看米斯顿葛，又看向藤蔓树人，“确定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吗？该不会，这枚引梦石只能引导出媒介的期望吧？也就是说，只能引导出拥有血肉的个体的内心期望？” “应该......不会这样的，”藤蔓树人缓缓道，“至少在留下的记录中，没有这样的说明记载。” “那会不会是......”米斯顿葛试探着问道，“记录出错了？有时候我们做实验也会这样，只有一两次的结果并不能说明普遍性，只有通过数量足够的实验，才能总结出可能的理论数据。” “普遍性？理论数据？”藤蔓树人摇晃枝叶。 “意思就是说，多尝试几次，”苏格给这位能听懂人类语言的树人翻译人类的话，“我看这个想法不错，这样，这次我不参与，由米斯来试试，这样看看结果会怎么样？” “有道理，人类不愧是拥有智慧的种族。” 苏格现在也懒得跟这个树人瞎掰扯了，退后一步，给米斯顿葛和藤蔓树人让出空间。 很快，数十条藤蔓包裹，引梦石上的淡淡黑色光芒再次照射。 片刻之后，米斯顿葛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之中，露出的还是深深的疑惑。 “该不会......”苏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米斯顿葛点头，“这次看到的，还是之前的那个梦境，是苏格你的梦境。” 第七十一章 困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还是我的梦境？”苏格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我都已经距离这么远了，怎么会......” 话没说完，苏格已经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低声说道： “所以说，其实你们看到的梦境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您心中的期望，与我所想要寻找的东西，恰好是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们看到的，才是同一个梦境，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我认可这个想法，”蒂娅道，“没有直接的灵性接触，而且也没有灵性的残留，你们之所以会看到同一个梦境，其实与苏格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因为你们的期望，恰好是在同一个地方。” “也就是有圆月照耀的，那座城堡。” 蒂娅说完，三个人外加一个藤蔓树人，再次陷入沉默。 到底是什么地方，会同时指引了苏格的期望需求，同时又指引了藤蔓树人的需要？ 如果排除了引梦石的差错率，也就是说，在那个被圆月照耀的城堡之中，很有可能埋藏着通向星辰领域位阶三的可能性，同时也有藤蔓树人同伴的痕迹线索？ 苏格不知道，也不敢确定，他只是在疑惑之外，感觉到了某种不和谐。 那个被圆月照耀的城堡，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虽然现在想来已经有些模糊，但是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苏格知道，在自己到达位阶四之后，拥有的独特的灵感已经超乎了普通的灵性感应，如果说连他都会对一件事感到如此好奇，那就说明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诡异。 只是......到底是在哪里呢？在哪里看到的呢？ 简单说明了情况，三人告辞离去。 临别的时候藤蔓树人再次发出了请求，请求苏格三人帮助寻找那位正在遭受痛苦的伙伴。 苏格应承下来，却也表示自己并不一定能寻找到那个神秘的城堡。 通过树人精灵的乐谱回到互助者协会，三人坐在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月亮，依然有些神情恍惚。 “总觉得，”苏格缓缓开口，“似乎是经历了一场了不得的体验啊，没想到树人和精灵之中，居然还有那样的存在。” “想要通过试炼，寻找符合标准和能够信任的人类，以此来帮助正在遭受苦难的同伴，作为一个树人来说，就是这份觉悟，就已经足够令人钦佩了。” “是的，”蒂娅从口袋中拿出一枚嫩叶，“大地母树的嫩叶，我听老师说过，是非常珍惜的材料，还有你们得到的那些，很明显都是单独准备的。” “没错，它在知道我晋升之后，甚至还给换了一个材料，”苏格有点忍俊不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挺可爱的。” “至少在表面上看去，那个藤蔓树人没有特殊的想法，如果这一切都是陷阱的话，”蒂娅摇摇头，“我并不相信以一个树人能够做出这样连环的陷阱，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当然，有时候我都会产生幻觉，觉得我面前是一个披着树人伪装的人类，它用人类的语言说话未免也太流畅了，但是在很多细节上，它确实有表现得像一个树人，一根筋的那种。” “还有最后的引梦石，”苏格缓了缓，“我想，就算这一切都是它的陷阱，可是想要做出跟我一样的梦境，应该也没有理由，毕竟先使用引梦石的是我，而它拥有与我一样的梦境，只能说是一个巧合。” “从这一点上分析，就算是出于对位阶三晋升的希望寻找，也要弄清那个城堡的所在，”苏格皱着眉头凝神思考，转眼看到米斯顿葛在一脸平静地对着月亮发呆，随即问道，“米斯在想什么？” “我？”米斯顿葛回过神来，“我没有想什么，通过那次梦境，我越发肯定了我想要追求的事物。” “是什么？” “就是我现在的生活，”米斯顿葛笑起来，“有时候想一想，真的挺惊讶的，我们三个都已经是位阶四的超凡者了，却还是能坐在这里聊天。” “在我的认知里，能够达到位阶四的超凡者，应该都会在各大教堂中忙碌，或者奔波在各个危险的地方，比如昂都先生那样的。” “事实上，”苏格扬起头，“我也是这样。” “对。”米斯顿葛笑起来，看上去开开心心的一张脸。 在米斯顿葛的情绪影响下，苏格和蒂娅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不过晋升位阶四也是实实在在的，嗯，通过之前跟那个树人的对战来看，哪怕是到了位阶四，还是存在许多限制。” “也许超凡的世界就是这样，甚至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够晋升到位阶一，估计也会有缺陷，因为我们本身所在的领域，会被其他的领域所针对。” “苏格你很想要晋升吗？”米斯顿葛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在使用引梦石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寻找晋升的希望。” “其实也不算是，”苏格想了想很可能是潘瑟留下的那枚贝壳的事情，摇摇头，“不过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经常在外面活动，能够晋升提升自己的实力当然是好的。” “不瞒你们说，晋升位阶四之后，我甚至没有得到一个可以主动作战的能力，拥有的全都是关于观察和隐匿方面的。” “你呢？你打算继续晋升吗？” “没想好，”米斯顿葛也摇摇头，“我确实是没有想好，既没有必须要晋升的理由，也没有不能晋升的理由，所以就顺其自然吧，反正晋升对我来说，也不算困难。” 听到米斯顿葛的话，苏格只能无奈地苦笑。 对于多少人来说无比困难的感悟和消化，放在米斯顿葛这里简直就像是吃饭和呼吸一样简单，甚至在做医师助理的时候，就顺便将灵药消化了。 “蒂娅呢？”苏格问过之后立刻道，“嗯，根据命运的指引，对吧？” “就是这样。”蒂娅点头回道。 苏格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发现东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泛起一线蒙蒙的白色，想来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天亮了，索性也不需要回去了，直接留在协会，等到天亮之后，再问问昂都有关最近凯莫斯那边的事情。 月亮下的......城堡吗？ 苏格默默地想着。 ······ 同一时间。 费伦，塔玛利亚公园。 昂都背着一个行囊，在茂盛的草丛之中寻找着什么。 四周寂静无声，连鸣叫的昆虫都好像全部消失了一般，除了从远处传来的隐约的流水声，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看着黑夜教会虚无总教堂的黑色的外壁，昂都调转方向，去到公园的另一边。 一番搜寻之后，终于，他来到了一片小湖泊的边缘，看到湖泊中央一片小小的土地，微微攥紧拳头，于背后凝聚出两枚金光闪闪的羽翼。 光翼扇动，拖着昂都缓缓飞过来，昂都在这片土地上来回踱着步，仿佛餐后散步一般，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忽然，面前的空气开始出现剧烈的扭曲，从地面腾起烟雾状的黑暗。 这团黑暗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盘旋扭曲，接着慢慢扩大，逐渐将昂都包裹在其中。 面对这团未知的黑暗，昂都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黑暗将自己吞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没有郁郁葱葱的植物，没有流动的河水，也没有昏暗的天空和天边的光芒。 所剩下的，只有仿佛浓雾一般的无尽的漆黑，如同费伦那些窄巷的最深处，看不到任何物体，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而在这一团无尽的漆黑之中，却有一个昂都熟悉的身影。 黑夜教会的教袍，也是纯粹的黑色，几乎与周围浓雾般的漆黑融合在一起，却被露出的那张脸暴露了行踪。 “埃德里斯。” 昂都走过来，脚下看不清坚实的土地，可是昂都也没有在意，就这样慢慢走了过来。 “昂都。” 闭着眼睛的埃德里斯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昂都的那一刻，仿佛好奇的小孩子看到了新鲜的玩具一般，充满了光芒。 “你居然来到了这里？”埃德里斯惊讶过后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你没有进来的话，还能从外面寻找方法救我出去，可是你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希望你在来到这里之前，有留下足够的线索，或者是求救信号。” “嗯？”昂都没有理会埃德里斯的话，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放我进来的吗？” 两个人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冰冷地对视。 埃德里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为什么会这样说？” “如果不是被人为控制的，这片特殊区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被六神联盟发现。” “可是原本该失踪不知去向的你，现在就在我的面前，还这样镇定自若，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你造成的。”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说吧，埃德里斯，你究竟在做什么打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第七十二章 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埃德里斯盯着昂都看了会儿，忽然笑起来。 “有意思，昂都，你真的很有意思，所做的一切都在我预料之外。” “我并不是来陪着你笑的，”昂都道，“你知道在你失踪之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吗？” “我失踪？”埃德里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说我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对吗？” “既然是要问我，那你应该做好了首先回答的准备，对吗？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要提问，就要先回答。” “那你问吧。” 昂都一脸淡然，虽然他有一肚子的问题，甚至想要忍不住将埃德里斯按在地上打一顿，但是他还是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气愤，因为他知道，这样对于埃德里斯是没有用的。 埃德里斯是那种你即使把他按在地上，揪着他的衣领，他依然会笑呵呵面对你的人。 而埃德里斯最为恐怖的地方也在这里，在你以为占据优势对他拳脚相向的时候，他早就在某处布置下了隐秘的陷阱，你在这边发泄怒火，那一边也许早就落入了埃德里斯的圈套。 作为六神联盟之中对于埃德里斯最为了解的人，昂都有自信能摆平一切，但是也有一个前提，就是他要弄清埃德里斯的真正目的。 两个人站在一片漆黑之中，周围是无数流动的黑暗，仿佛氤氲的雾气一样在二人身边徘徊。 “首先，”埃德里斯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能看出来，这片黑暗会困住里面的人，即便是我们这个层次的超凡者，都无法探知外面的情况。” “它就像是一个黑洞，贪婪地吸收着一切，不会放出任何事物，哪怕是光。” “你是想说，你是被困在这里的对吗？”昂都摆摆手，“不要给我用那些语言上引诱和误导的小手段，你知道那些对我是不管用的。”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前提是考虑一下时间，从我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当时你与吉尔薇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在森尔顿关卡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异常，对吗？” “是的，”埃德里斯道，“是你那个可爱的后辈告诉你的？他很不错。” 昂都没有理会埃德里斯的掰扯，继续问道： “然后，在秩序教会的势力接管森尔顿关卡之后，你，吉尔薇格，米斯贝莎，纳克，一起使用祭祀教会的集体传送仪式返回费伦，对吗？可是返回之后，却只有吉尔薇格，米斯贝莎和纳克三个人。”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又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里？” “停，”埃德里斯对昂都比了个手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开始发问了呢？这很不像你的风格啊，昂都，难不成，现在外面的状况有些超出你的控制了？”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会超出我的控制，”昂都道，“我回答你的问题，在你消失之后，阿方索暂代你的位置，开始接受虚无总教堂的一切事物，他做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阿方索确实很好，甚至比我更适合坐上主教的位置，只是需要给他一点时间，将位阶提升一下。” “所以说，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当然，”埃德里斯摊摊手，做了个非常无奈的表情，“你知道，虚无剥夺之眼吗？” 埃德里斯说完，指着二人头顶的位置。 昂都顺着埃德里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一片浓雾般的黑暗之中，有一颗散发着微弱灵性光芒的珠子。 整个黑暗的空间，似乎都是围绕着这颗珠子形成的，这颗珠子就是他们如今所在的神秘空间的中心，如同暴风眼一般。 “是它的影响？”昂都忽然震惊道，“它恢复活性了？” “是的，”埃德里斯回答道，“就在我跟吉尔薇格他们返回的时候，这颗虚无剥夺之眼恰好恢复活性，在集体传送的过程中，虚无的力量将我吞噬。”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无尽的黑暗，走不出去，又像是没有尽头，从那之后我一直就被困在这里，无法向外界传递信息，也接收不了任何从外界传来的信息。” “禁器的活性化，不，它原本就是拥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可是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埃德里斯摊了摊手，“本来我还想着，如果有一个人可能会救我的话，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可是现在连你都进来了，估计没有人会发现我们了，总不能指望着你那个可爱的后辈过来救我们吧？虽然他确实很不错。” 昂都试着在四周活动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禁锢和迟滞的反应，天空领域的灵性可以顺利发动，没有受到任何压制力。 可是无论他如何往前走，转弯，释放灵性，都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 在这个漆黑的空间当中，没有距离的概念，也没有对于他们的任何束缚，但他们也无法逃离。 试探过后，昂都转过身，看到埃德里斯在背后一脸挑逗的表情，然后选择了无视。 “看上去，是虚无剥夺之眼制造的这个空间，是由纯粹的高位阶黑夜领域力量构建而成的，类似于灵界，至少不是现实世界，但是......” “但是也没有裂痕，对吗？”埃德里斯道，“我已经用食梦貘发出去信息了，可是没有任何回应，事实上，食梦貘根本没能出去，也就是说这里确实不是我们平时生活的世界。” “不，”昂都道，“也可能是，但被黑夜领域的力量完全隔断，是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一个小型空间，你去过神域的话，应该就明白了，这应该是类似于神域的存在。” “去过神域？”埃德里斯好奇道，“天空领域的？” “没有，我是从书上看来的知识，并结合现有的情况分析，”昂都回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被困住了。” 埃德里斯嘴角抽了抽，“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但有一个细节，就是在我刚刚过来的时候，”昂都道，“是一片突然出现的黑暗将我包裹，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这个空间与我们的现实世界，是有一道缝隙被打开的，否则我不可能进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们就等一下，看看你那只食梦貘会不会将情报传递出去，”昂都走回来，站在埃德里斯身前，面带微笑道，“我们打个赌，我赌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救我们，因为你根本没有派出食梦貘，那只食梦貘，现在还在你的梦里。” “什么意思？”埃德里斯也露出凝重的面色。 “没什么意思，所以不陪你玩了，”昂都指了指上方的虚无剥夺之眼，“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去之后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见到过。” “嗯？” “这难道不是你做出的吗？”昂都看着埃德里斯的眼睛，“虽然我还没有猜出你的真实目的，但是从很久之前你应该就在准备了，就是为了现在而做出准备。” “从你作为约克夏的秘书开始，到你以秘书的身份去森尔顿关卡，到你在森尔顿关卡做出的异常举动，甚至埃特尔关卡那边的火炮攻击配合......” 昂都说着，眼睛也明亮起来，“是的，如果不是埃特尔的火炮攻击，格里芬完全不会以一级警戒的态度对应，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一切，更不可能在仓促之间出动虚无剥夺之眼。” “你的目的是这东西？”昂都指了指上方，“这有什么好玩的？它有‘活着’的特性，而且非常危险，就像小孩子玩火一样，你小时候没有被家里人教训说不能玩火吗？” 埃德里斯听着昂都的分析，脸上的表情从微笑逐渐变成狂放的大笑，甚至因为激动而导致整张脸都泛起微微的红色。 “很不错，昂都，”埃德里斯笑道，“你确实很厉害，不愧是我的对手。” “承认了就好，现在悔改一切都还来得及。” “悔改？我为什么要悔改？我做错什么了吗？” “教唆凯莫斯那边发动火炮攻击，造成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这不是一个主教应该做出的事情，”昂都严肃道，“这样看来，凯莫斯的国家建立宣言，应该也有你推动的成分在内吧？” “这就是你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个能力，还能去默默推动凯莫斯的高层宣布国家建立？” “以梦境的力量，能做到这些应该是轻而易举。” “你不能因为看我不爽而把所有的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埃德里斯摇摇头，“你看我，我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昂都看着埃德里斯的眼睛。 发现那双眼睛，就如同他们头顶的虚无剥夺之眼一般，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却又隐含着致命的危险。 “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昂都冷冷道。 第七十三章 埃德里斯的布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到底在打算着什么？”埃德里斯看着昂都笑了起来，“你猜啊？” “我不猜，”昂都摇摇头，“因为你说出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你明白吗？这不是知道你在说假话，而是无法相信和判断，你所说的内容的真假，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无尽的黑暗一样。” “这是对我完全丧失信任了，是吗？”埃德里斯说着，脸上却没有失落的表情，“但是我，应该没做过什么危险的事情吧？也没有威胁到谁的性命，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你确实在隐瞒着什么，不是吗？如果你想到的信任的话，就以‘黑夜’的名义起誓。” “能换一个吗？”埃德里斯道。 “什么？” “我是说，能换一个吗？”埃德里斯道，“不以‘黑夜’之名，而是以我本身的名字，“我以‘埃德里斯’之名起誓，我下面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扔我堕入无尽的深渊，遭受灵魂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埃德里斯起誓之后，昂都沉默了片刻。 “以你自己的名字起誓？埃德里斯，你到底......” “如果你也身在黑夜教会，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了，”埃德里斯道，“天空应该很自由吧？至少比无尽的黑夜要自由得多，令人向往。” “好了，我回答你的问题，首先，这片空间，确实是虚无剥夺之眼制造出来的，而我们现在也确实被困在了这里。”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我根据现有的情报，进行的推测，幸运的是，我所有的推测都得到了证实，事情也正在按照我所欲想的道路发展。” “你......引导的这一切？”昂都露出惊讶的神情，“让自己被困住？” “是被黑夜困住，但你说的没错，算是我引导的这一切吧，当然，过程中也有很多巧合，也就是我所说的幸运。” “从森尔顿关卡的对峙开始，你就在做这样的计划，那凯莫斯那边......” “那就是巧合的部分了，我无法控制，但好在结果与我预料的一样，然后，在通过集体传送返回费伦的时候，虚无剥夺之眼也恰好恢复活性，之后就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所以说，”昂都迟疑着，“不是你控制的？我指的是我会来到这个空间当中这件事？” “我哪儿有那么大的力量啊，”埃德里斯笑着道，“虚无剥夺之眼的使用，是要配合独特的仪式阵进行的，而且是由多人配合操控，可我只有一个人。”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应该说，我只是借用了一下虚无剥夺之眼的副作用，毕竟这个副作用是无需他人配合控制的。” “借用虚无剥夺之眼的副作用？你是指被关在这里吗？被关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埃德里斯摇摇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在做什么引导吗？你一定有计划对不对，我现在要听的，就是你接下来的计划。” “你猜啊，”埃德里斯笑起来，“话说回来，你是如何发现这里的？这个空间，连接的是外面的哪个位置？” “塔玛利亚公园中的一处僻静之所，”昂都回道，“至于我为何会发现，不瞒你说，是用硬币占卜出来的。” “用你的那些硬币？”埃德里斯哭笑不得，“我记得总共也没有几个达到中位阶的吧？里面的绝大部分都是低位阶的产物，先不说占卜的准确性了，就算是副作用，应该也令人相当头疼。” “是啊，多个副作用相加，确实给我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心理阴影，但是为了找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你在做什么？” 在埃德里斯的目光汇集处，昂都正伸出一只手，对着面前虚无般的黑暗缓缓释放出灵性。 金色的光芒在漆黑的环境中非常扎眼，可是即使是这样，昂都身上充沛的灵性，在面对这个神秘而诡异的空间之时，也显得非常渺小。 “我在试图求救，”昂都道，“既然我能进来，也就是说，在那一刻这里是与现实世界想通的，即使是再坚固的墙壁都会有缝隙存留，那么我放出灵性，或许就会有人注意到。” “原来是这样，注意到之后又如何？”埃德里斯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样子，“逃离这里吗？” “当然不，”昂都转过来看着埃德里斯，也跟着笑起来，“我就留在这里，看着你。” “看着我？” “是啊，看着你，我想你应该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连在旁边看着你这点小事都不予以准许，还是说，你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将我驱离这个空间之内了？” 埃德里斯认真地看着昂都，片刻之后缓缓点头。 “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那个能力，你当然可以看着，只是，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逃出去，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有绝对的耐心，而且来到我们这个层次，也已经不太需要日常的进食和休息，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你。” “已经这么露骨了吗？” “更露骨的你还没看到呢，”昂都又笑了起来，“从现在开始，我来陪你玩，怎么样？” 埃德里斯盯着昂都的眼睛，嘴角也翘了起来，“有意思。” ······ 第二天清晨。 苏格帮着希娜做好日常的整理和清洁，打开互助者协会的大门，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有关魔女的部分，苏格已经决定暂时不去管了。 在之前的行动中，他已经知道了司佩鲁的情况，也能摸清魔女大致的行动方向，算是一个阶段性的进展成果。 不过他也因此打草惊蛇，接下来魔女的行动，应该会准备得更加隐秘，想要找出痕迹，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从琴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目前在费伦中有人正在寻找魔女的行踪，苏格顿时觉得围绕着魔女，似乎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这股风暴悄无声息，完全隐藏于阳光无法照亮的黑暗之处，虽然不至于引起六神联盟的重视，却也会造成某些严重的后果。 只是他现在无暇顾及。 无论是凯莫斯那边的异常，还是失踪的埃德里斯，都是排在魔女之前的亟待解决事项。 “还是要问问昂都先生才好，”苏格喃喃道，“希娜，你知道昂都先生最近在做什么吗？” “昂都？”希娜撇撇嘴，“我为什么要关注那个家伙的事情。”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过来露面吗？” “是的，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希娜说着，脸上忽然横生出一股杀气，“一个阿金斯，一个昂都，本来协会中的人手就不足，再去掉他们两个。” “看上去，有必要重新考虑昂都这个周的薪水发放问题了。” 苏格听后无奈地笑笑，“那......你对凯莫斯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凯莫斯？”希娜想了想，“我只知道他们绝对不可能引发战争。” “绝对？” “是的，无论是从体量还是单位的战斗力，格里芬都有着完全碾压凯莫斯的力量，如果凯莫斯的人够聪明，就知道直接发动战争绝对不是一个最优的选择，至少现在不是。” “那什么时候是？”苏格下意识问道。 “这种事情我哪里会知道？”希娜给了苏格一个白眼，“我只是在根据现状做出分析，虽然说凯莫斯在短时间内不会发动战争，但还是要警惕他们的隐秘行动。” “比如之前费伦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差一点就被他们的小手段污染了，还有你去到海上了解的那些消息，都是凯莫斯的人在隐秘的行动，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苏格迟疑道，“在森尔顿关卡前面的火炮攻击，也是他们的诱导手段了？他们是在吸引注意力，同时在我们没有注意的地方组织行动？”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说过了，我只是根据现状做出分析。” “你好厉害啊，希娜，”苏格由衷地赞美，“没想到你每天只是坐在这里，就能得到这样的分析。” “听上去像是某种讽刺，”希娜没有因为苏格夸赞而高兴，依旧表情冷冷的，“我正是因为坐在这里，才有机会接触那么多的文件和信息，才能做到刚刚的分析。” “好吧，但我确实是在发自内心的赞美，”苏格道，“那你能帮着继续分析一下吗？凯莫斯都有可能从哪几个方向入手？” “这个......没有进一步的情报，我也很难判断，而且之前残留的线索也无法接触到，所以......” “之前残留的线索？” “是啊，”希娜看向苏格，“格里芬皇室的第六顺位皇子，奥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在之前的水资源净化装置的事件当中，那位奥塔皇子作为幕后黑手的最大嫌疑者被逮捕后接受制裁，如今还关押在皇室的监牢之中。” “那种地方是我们无法进入的，当然，奥塔皇子想要向外传达信息，也绝对无法做到。” “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与奥塔没有关系。” “所以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在之前的水资源净化装置事件当中，除了奥塔之外，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人，在于凯莫斯做着秘密的接触。” “而这次的行动，也正是那个人计划的。” 第七十四章 月亮的城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的意思是，奥塔虽然被关在皇室的监牢内，但在外面其实还留有后续的布置？” “这次凯莫斯的火炮攻击，就是事先布置好的注意力转移手段，在现在的费伦之中，他们已经开始秘密行动了？” 希娜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格，“你说的他们，是谁？” “不是你说的吗？奥塔留下的势力，当初被抓走的时候应该只有奥塔一个人吧，也就是说如果奥塔提早布置了一定的后手在外面，虽然他被关起来了，可是依然能够做到很多事情。” “你是认真的吗？”希娜问道。 “嗯？”苏格一愣，“不是按照你的推理进行的吗？” “我完全没有这么说，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推测，我只是在根据已有的条件分析现状，”希娜道，“如果按照你的思路，那我问你，奥塔秘密联系凯莫斯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不就是......” “排除其他几位皇子的竞争，成为下一任格里芬的王吗？”希娜摇摇头，“你不觉得，这种手段没有任何意义吗？如果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或许还能顺利得到机会，但是联合他国的势力，就是背叛的罪名了，即使是帕莱斯的姓氏，也没有办法救他。” “你的意思是......奥塔并没有联系凯莫斯？这一切都是其他人做的？还是说，确实是奥塔的人手，但这件事的策划没有经过奥塔的允许？” “我的意思是，不要纠结在奥塔身上，你没有发现你进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了吗？我知道你之前确实是与奥塔发生了矛盾，但是现在奥塔也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你不能将现在的事情强行联系到奥塔身上。” 苏格盯着希娜看，没有说话。 “事实就是这样，你看我也没有用，分析只是基于现有的情报，但你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因素强行推断。”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发现，”苏格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希娜你很了不起啊，虽然不太擅长一线的行动，但是分析事情十分有条理，逻辑清晰。” “这是一个职业的文书工作者必备的素养，”希娜道，“还有，关于凯莫斯那边的事情，确实很值得在意，但是你坐在这里想是想不出任何办法的。” “所以你推荐我怎么去做？” “去找昂都，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希娜冷冷地道，“如果见到他的话，顺便帮我带句话，就说他如果再不回来，下个周的薪水也没有了。” ······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格回到了西一区的郊外。 找了一上午，苏格问过了许多人，都没有找到跟昂都所在有关的任何线索。 昂都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留下的痕迹很多，可就是找不到人。 不只是这样，连苏格留在昂都那里的星光标记都变得非常微弱，苏格可以断定在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依然存在，可就是无法感应到具体的位置。 “去哪儿了呢？”苏格拎着刚刚买回来的食材打开门，“如果是调查凯莫斯的相关，即便是距离非常远，应该也会有模糊的感应才对。” “这种情况真是少见。”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来到屋内，抬头就看到了欧德修凡特坐在摇椅上看书，直接愣在当场。 一时间，模糊的记忆开始在脑海深处变得清晰，就像是沉入水中的物体慢慢上浮，显现出真实的样貌。 苏格看着欧德修凡特，几乎欣喜若狂，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 “站在那里做什么？”欧德修凡特悠闲地翻着书，有意无意地向苏格的位置看了一眼，“嗯？你那是什么表情？” “欧德爷爷！”苏格一个箭步来到欧德修凡特跟前，激动道，“那个城堡，是您带我去过的那个城堡，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欧德修凡特皱起眉头，“怎么没头没脑的？” 苏格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将自己在树人精灵乐谱中经历的事情大体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欧得修凡特迟疑着，“在当时我带你去的那个城堡里面，有你晋升的希望？” “反正引梦石是这样告诉我的。” “可是那里是与月亮有关的地方啊？”欧德修凡特挠着头，“去到一个由月亮主导的场所，寻找星的希望，似乎有点......” “但也是仅有的希望了，欧德爷爷，您是去过那个城堡里面的，对吗？” “完全没有，”欧德修凡特摇着头，“我只是能察觉到城堡里面的危险，所以从未深入过。” “以您现在的位阶，依然会感觉到那座城堡中的危险？” “是的，由此可见，去到那里探索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就算是这样，你也依然打算去探索吗？”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我会做好足够的准备。” “倒不是说完全不可以，”欧德修凡特沉思着，“还有，你刚刚说进入星空的方式，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十分清楚，甚至是那个树人告诉我们说，截取一小片星空，或者使用流放和漂流的方式，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说不定真的可以进入星空。” “嗯，截取一小片星空，能够截取星空，至少也要位阶一程度的实力，而且必须是某些特殊的领域才行，以我现在的能力......” “有希望吗？” “我们还是想其他办法吧，”欧德修凡特咧咧嘴，“倒不是说我不想，而是真的无能为力，即便是我曾经在位阶一的时候，也没听说过截取星空的方式，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嗯，”苏格点点头，一开始他就没有抱太多的期望，所以此时并没有多么失落，“剩下的就是漂流和流放，您知道这两个都是什么领域的力量吗？” “流放我倒是知道一点，皇帝领域听说过没有，位阶二的放逐公爵？” “好像......不记得了。” “好吧，”欧德修凡特无奈地笑着，“放逐公爵的力量，就是可以将目标进行放逐，也就是排斥与领地之外的能力，这种力量在他们独有的‘领地’内具有强制性，放逐的地点也是完全随机。” “就是有可能通过放逐的力量去到星空了？” “但这个可能性有多小你知道吗？如果是随机性的放逐，所有的地点都有可能，也就是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除了北大陆之外，东南大陆，西南大陆，海底，天空，深渊......” “除了这些，还有更加危险的地方，你甚至有可能会被放逐到月亮和太阳上去，那些地方甚至不会给你发动超凡能力的机会，你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严酷环境致死。”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我们还是想一个其他的办法吧，”苏格擦着脸上的汗水，“放逐，随机性的，那么有指定方向和地点的放逐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毕竟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就没有几个皇帝领域的，更不用说达到位阶二这个层次的了。” “超凡的领域之中，能力的详细信息都是关乎着领域的秘密，况且这已经高位阶的位阶二，就算是有，估计也不会透露给其他人。” “如果你认识皇帝领域的超凡者，或许可以试着向他们询问一下，但是最好不要抱有太多的期望。” “我确实认识一个人，莫德里西骑士，只不过他还不是位阶二的超凡者，有机会的话我会去问一下的，”苏格问道，“那么漂流呢？” “漂流是一种比喻，就是没有目的性的远距离移动，无法控制最后的位置，所以也很危险。” “漂流的方式有很多种，因为没有目的性，所以与知识领域的‘穿越者’完全不同，与祭祀领域的‘集体传送’也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混乱领域你知道吗？在混乱领域高位阶的时候，会获得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操控能力，应该也是依靠‘混乱’的力量使空间和时间发生扭曲，从而使用。” “也就是说，我还要找一个高位阶的混乱领域超凡者了？”苏格想了想易路沃斯的事情，摇摇头，“我虽然认识一个，但是他已经表明不会晋升成为高位阶，所以也没有可能。” “不会晋升成为高位阶？”欧德修凡特眼睛一亮，“很不错的觉悟啊，能够在中位阶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觉悟，真是非常了不起。” 他或许只是觉得很致命，所以选择了不晋升......苏格在心里想着易路沃斯的事情，决定还是不去找那个疯狂的家伙了。 “这样看来，最后的希望，还是在那个城堡当中，”苏格摸着下巴凝神思考，“如果可以的话，欧德爷爷，您能带我再去一次吗？” “想要去探索？” “是的，毕竟那里有晋升的希望，而且，有关树人那位同伴的事情，也让我挺在意的。” “哦，这样啊。”欧德修凡特高深莫测地看着苏格。 “我明白，”苏格点点头，“要注意安全，我会记得。” “这就好，去做准备吧，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第七十五章 前往月亮城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欧德修凡特说完，见苏格并没有立刻离去，反而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一阵迟疑，便接着问道： “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 “不，就是这件事情，”苏格道，“欧德爷爷，您之前带我去过一次，对吗？我是说那个月亮下的城堡，好像是叫作......卢娜的城堡？” “有什么问题吗？” “但我记得当时，您并没有使用‘穿越者’的超凡武器，您是如何过去的？” “这个，等你晋升成为位阶三之后，自己就明白了。” “那您能带着其他人过去吗？”苏格问道，“比如说我的朋友。” 欧德修凡特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明白了，你是想要带着你的朋友一起去探索那个城堡，是这样对吗？” “如果可以的话。” “倒也不是不行，”欧德修凡特摸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就是和你一起去见树人的那两个朋友对吗？他们都是高位阶的超凡者？” “对，一个月亮领域的，一个命运领域的，因为我们是一起经历的之前的事，所以，我想如果在那个城堡中真的可以见到与树人有关的线索，也是我们三个一起发现的。” “明白了，以三个位阶四的超凡者，其中还包括月亮领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但是......” “但是？”苏格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是我的问题，我并不想让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即使那是你的朋友。” “所以，我在想如何顺利地解决这件事情，既能让你们过去，又不会暴露我的身份。” “有点麻烦。” ······ 临近傍晚的时候，苏格再次找到了蒂娅和米斯顿葛，将发现月亮古堡的事情告知了二人。 得知苏格在短短一天之内就解决了问题，蒂娅和米斯顿葛都是一脸的惊讶。 隐瞒了欧德修凡特的身份，只用一个“从克里丁主教那里换来的情报”作为掩饰，苏格顺利地晃过了蒂娅和米斯顿葛的疑问。 之后三人便再次来到互助者协会的二层，在月光之下，做着最后的准备。 “就在这里吗？”米斯顿葛瞪大了两只眼睛四处寻找着，“这里有通向那个城堡的大门？” “并没有，事实上，那个城堡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环境，你们可以看成在那个城堡周围有一层宛如障壁一般的灵性在保护，用普通方法搜寻是绝对不会找到的。” “所以树精长老才无法发现？可是我们又该怎么做？” “用这个。” 苏格说完，掀开一块儿地毯，露出印刻在地板上的繁复而神秘的花纹，仅仅是看上一眼，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独特的气息。 “这是？” “一个仪式阵，”苏格解释道，“祭祀领域‘召唤师’的仪式阵，具有群体传送的能力。” “群体传送？祭祀领域的能力？你去找祭祀领域帮忙了？” “额，并没有，”苏格掩饰着脸上的尴尬，“事实上我的确去找过，但是被某位女士给当面严厉地拒绝了，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求克里丁主教帮忙。” 其实提出这个想法的还是欧德修凡特，毕竟能够去到月亮古堡的人，只有欧德修凡特，可欧德修凡特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最后想出这样一个办法。 寻找可以利用的集体传送仪式阵，交给欧德修凡特去月亮古堡那里做好仪式阵的准备，之后苏格等人就可以通过祭体传送直接去到月亮古堡的所在。 “所以他帮你了？” “对，就是我们眼前这个，”苏格心想着那五次的兑换材料的机会，只感觉一阵心疼，“灵性的填充也都是克里丁主教帮忙的，所以我们不需要担心什么。” “克里丁主教？”米斯顿葛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阅读者教堂的克里丁主教对吧？” “对，他还在费伦皇家医学院代课，也曾经教过你。” “好怀念啊，”米斯顿葛笑起来，“从毕业之后就很少见他了，虽然听说他现在还在医学院代课，但是我几乎每天都在帮忙库特教授整理材料，所以也没有机会去看旁听一下。” “以后有的是机会，”苏格道，“在过去之前，我必须再次提醒你们，那个月亮古堡非常危险，我曾经因为某些原因去过一次，但也只是在外围徘徊，根本没有进入里面，更不用说是城堡的深处了。” “这次的行动，所有人都必须以自身的安全为第一考虑要素，但凡发现任何异常的危险，甚至说只是存在危险的可能，都要在第一时间互相通知并撤退，明白吗？” “没有问题，”蒂娅沉着地点头，“有命运之轮的指引，我对危险的感知不会有任何差错。” “我，”米斯顿葛看着苏格，“我就跟在你们身后就好，我不会乱跑。” “好，”苏格看着两个人，面色沉稳，“希望那五次兑换机会能够发挥作用。” “什么五次......” 米斯顿葛还没说完，苏格已经发动了群体传送的能力。 在三人脚下的仪式阵当中，忽然产生了一道纯白的光芒，将三个人的身影完全覆盖在其中，紧接着一闪而逝。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格只感觉到了一股静谧的力量围绕在四周。 抬头望去，一轮硕大无比的圆月挂在夜空上，远比他们在互助者协会二层透过落地窗时看到的月亮更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夜空，也占据了他们所有的视野。 明晃晃的月亮直直的照射，柔和的月光中，夹带着异常浓郁的月亮领域灵性和气息。 周围是无底的深渊，往下方看去，是一片斜坡，斜坡下有一小片树林，顺着地形延展出去，直到远处的山崖边。 在山崖边上，有一天长长的石桥，石桥的另一边，是宛如尖塔般的漆黑城堡，与下方的山壁结合在一起，浑然一体。 神秘而古老的城堡在巨大的月亮映衬下，显得格外静谧，同时也充满了危险。 “真的，”米斯顿葛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居然是真的，这里居然与我们之前看到的梦境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蒂娅问道。 “一模一样，”米斯顿葛万分肯定，“所以，引梦石的指引可能就是真的，对吗？在这个地方有树精长老的同伴的线索？” “那就必须要进去看看了，”苏格领着两个人往前走，“小心一点，对于这里，我其实也只来过两次，上一次还只是在外围调查了一点就回去了。” “外围？” “就是那道石桥，走近一点你们就可以看到，那里的雕塑其实都是石像鬼，很危险的石像鬼。” “我知道石像鬼这种生物，是类似于吸血鬼的生物，在很多遗迹和传说的存留之地，都有石像鬼的守护，”蒂娅解释道，“据说这是它们的天性，而这里的条件，完全符合它们的要求，它们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而聚集过来的。” “额，应该不是这样，我刚刚说过了，这片空间非常奇特，使用普通的方式完全无法探寻，就连我们也只能通过集体传送仪式过来，所以它们不可能是跟随着独特的气息过来的。” “那就是说，”蒂娅看向远处的石桥，“只有一种可能了，它们是被养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堡？” “应该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想要去到城堡内部，第一关就是要通过它们的看守，”苏格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忍不住颤抖了几下，“我可以凭借‘隐匿’的力量过去而不被发现，但是这个力量无法分享。” “我没关系，”米斯顿葛摇摇头，指着三人的头顶，“这里有纯粹的月光，在这种条件下，我可以放开使用月光化的能力，融入月光之后，我有信心不被发现。” 说完，两个人同时看向蒂娅。 这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在月光下站着，一脸平静地道： “我没有‘隐匿’，也不会‘月光化’，但是我拥有‘幸运’，足够的幸运，可以让我在过去的时候，不被它们发现。” “可以保证安全吗？”苏格问道。 “试试看喽。”蒂娅很无所谓地耸耸肩，“石像鬼并不是一种多么危险的生物，至少还是中位阶，已经达到位阶四的我，有信心对付它们。” “这种情况下还是别试试看了，能够避免战斗的话还是尽量避免，我们现在可还没有进入城堡，真正的探索也还没开始，在这个时候，最好还是稳妥一点。”苏格看向米斯顿葛。 “我给蒂娅附加一层沉默，说不定可以混过去。” “那就试试吧。” 说话间，米斯顿葛已经给蒂娅附加了沉默的能力，这个医学生来到这个神秘的区域后，满脸都是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亮领域独特的灵性受到了感应，让米斯顿葛身上的灵性也开始活跃起来。 在一阵紧张的气氛中，三人来到长长的石桥前，以各自的方式小心而谨慎地通过长桥。 见到没有任何一只石像鬼苏醒，苏格轻轻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面前沉重的石门，心中也跟着一沉。 探索，才刚刚开始。 第七十六章 状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回头看了一眼石桥上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一只石像鬼活动，苏格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今站在足有十几米高的城门口，才发觉这座城堡的规模居然巨大。 整体仿佛一柄细长的直剑刺向天空，城堡外壁的墙面上泛着一股年岁久远的深青色，在淡白色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得古旧而静谧。 似乎是很少有访客来到这边，城堡保持得非常完整，几乎没有破损和残缺的地方 城堡的底部已经被无数的草藤和荆棘层层缠绕住，有些荆棘的末端已经枯朽，却也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形状。 因为城堡的角度问题，三人所站的位置是在一片浓重的阴影当中，抬头完全看不到月亮的踪影。 一缕微风吹过，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在轻抚，苏格不自觉联想到这里的危险，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一脸平静的米斯顿葛和蒂娅。 “你们......”苏格试图组织着语言，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胆怯，“看上去还蛮适应的。” “这很普通啊，”米斯顿葛完全没有一丝异常，“我以前经常走夜路，在医学院到我家的那段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碰到没有月亮出现的夜晚，甚至比现在更加糟糕。” “原来是胆量练出来了，”苏格擦着脸上的汗水，“那你为什么要走夜路？” “当时......我还没有服食灵药，所以无法顺利消化库特教授所讲的内容，只能在大家都放学回家之后留下来自习。” “也是一段深刻的记忆，”苏格装模作样地做着点评，“那蒂娅呢？”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蒂娅摇摇头。 正在苏格打算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探索上面的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城堡的大门前面，出现在距离他们只有十几米的地方。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蒂娅站在城堡大门前，说着与刚刚相同的话。 一瞬间，苏格感觉似乎有一股细弱的电流从尾椎骨直接冲到了脑门，巨大的冲击甚至让他的思维产生了片刻的空白。 在他和米斯顿葛的右边，是抱着双臂一脸平静的蒂娅。 在他和米斯顿葛的面前，也是抱着双臂一脸平静的蒂娅。 两个人有着完全相同的体态，甚至是表情，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行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苏格浑身的肌肉都开始不自觉地绷紧。 一滴冷汗顺着苏格的脸颊滑落，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蒂娅”，默默拉着米斯顿葛向后退出一步。 “这是？” “这是？” 右边的蒂娅和面前的蒂娅同时向对方的位置看过去，同时露出相同的疑惑。 “什么情况？”米斯顿葛疑惑道，“蒂娅......有两个？” “怎么可能？其中的一个一定是冒充的，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哪一个是冒充的。” “很明显就是前面那个吧，”米斯顿葛道，“右边这个蒂娅一直跟我们在一起，而我们进来这个地方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最高程度的警惕，应该不会出现错误。” “可是面前的这个，在出现之前我们也完全没有发觉，不是吗？”苏格道，“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蒂娅。” 苏格看向两个蒂娅，“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吗？”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两个蒂娅同时回道。 见到这个场景，苏格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还没等进入城堡内部呢，就遇到这种事情，欧德修凡特说得没错，这个月亮古堡，确实非常危险，而且充满了神秘。 “那个，”苏格想了想，心说能说出这种话确实符合蒂娅的性格，只是两个人同时说出，难免有点太过匪夷所思，“我们只需要一个蒂娅，就是与我们一起来的那一个，我们会带走的，也是那一个，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什么？” 苏格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正想找米斯顿葛商量办法，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现，说道： “蒂娅可以使用回溯的能力，你们要不然发动一下试试，就对着这座城堡，如果可以发动的话，我就相信是真的蒂娅。” 苏格说完，两个蒂娅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扭头看向苏格。 “无法发动。”右边的蒂娅率先说道。 在右边的蒂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前的蒂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很突兀的，原本诡异却和谐的展开，突然出现了一丝违和。 右边的蒂娅和面前的蒂娅互相对视，慢慢的，面前蒂娅的身影忽然开始显得虚幻，如同一阵朦胧的烟雾一般。 “哈哈哈......嘻嘻嘻......” 宛如儿童嬉笑的声音传来，苏格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 他睁大双眼看着，发现面前的蒂娅在一阵朦胧的烟雾盘旋之后，忽然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宛如深海水母一样的存在。 数十条半透明的触手同时舞动，像是海葵随波摇动一般，这个发出惊悚笑声的奇怪生物，就这么慢慢上浮，最后在三人的视线当中，慢慢融入柔和的月光，消失不见。 “呼，”苏格松了口气，看向身边的蒂娅，“没事了，多亏你反应机敏，也多亏我们有足够的默契。” “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蒂娅问道。 “你的身上有我留下的星光标记，你忘记了吗？”苏格指了指蒂娅手臂的位置，“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个家伙是假的，不过在这种环境条件下，能够避免战斗还是尽量避免，所以......” “原来是这样。” “话说，”米斯顿葛抬头看向那个生物离开的方向，“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灵界模仿怪物，据说是生存在灵界的生物，应该是混乱领域的，能力与模仿人偶很像，却是拥有神性的生物。” “拥有神性？”苏格心中一阵后怕，“幸亏刚刚没有打起来，这里居然会有拥有神性的生物？真是危险。” “虽然是拥有神性的，但如果不打起来的话，那个东西没有任何攻击能力。”蒂娅给二人解释道，“顾名思义，模仿，它只能通过模仿个体做出的攻击，从而进行反击，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发动攻击的话，它只会在那里站着。” “居然还会这样，这样说，倒是我们歪打正着了？”苏格笑起来，“多亏了我们之间的默契，你没有使用回溯的能力，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被那个家伙误导。” “不是。” “什么？” “我是说，”蒂娅缓缓道，“我刚刚没有撒谎，我确实无法使用回溯的力量，而不是故意隐瞒，我想，那个灵界模仿怪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出现了判断失误。” “正常来说，在那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急于证明自己是真的，而不假思索地发动能力，那样恰好会落入灵界模仿怪物的圈套。” “什么意思，”苏格问道，“你说，无法使用？在这里无法使用回溯的能力？” “是的，”蒂娅仰头看向三人面前的城堡，“在这座城堡的范围内，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影响，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无法使用回溯的力量。” “这股力量，完全压制了我的能力，所以我无法对它做什么回溯。” “也就是，位阶四之上的力量压制？”苏格惊讶道，“在这座城堡当中，有着比位阶四更高的存在？” “看上去，应该不会有其他可能了，”蒂娅看向苏格和米斯顿葛，“现在回去的话还有可能，但是在这里我的能力已经无法发挥作用，进去之后更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也许会遇到危险。” “我还可以。”米斯顿葛点点头，“无论是月光还是沉默，甚至是树人，我都没有感觉到能力被抑制，反而有种旺盛的感觉，想要忍不住使用这些力量。” “在这样的月光下很正常，”苏格道，“我的隐匿也可以使用，也就是说，只有命运的力量被抑制了？” “也不是，”蒂娅摇头否认了苏格的猜测，“只有对于这座城堡的回溯被抑制了，其他有关操纵部分的能力依然可以使用。” “似乎，那股抑制回溯的能力，是在刻意保持这座城堡的状态，你们看，从表面上看去，它没有任何的缺损，时间好像在它身上停滞了。” “刻意保持这座城堡的状态？” 得到蒂娅肯定的答复后，苏格慢慢吞了一口口水。 现在还没有正式展开探索，就已经遇到了拥有神性的灵界模仿怪物，如果不是他们足够沉稳的话，或许已经有了不小的损伤。 而这座城堡本身也充满着谜团。 再三考虑之后，三人还是决定简单探索一下。 十几米高的大门被轻易地推开，过程之顺滑完全出乎了苏格的预料。 而在开门之后的瞬间，一股饱含月亮领域气息的灵性宛如狂潮一般扑面而来。 就在苏格和蒂娅各自调动灵性加以对抗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的米斯顿葛进入了树人形态。 第七十七章 城堡内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树人，苏格与蒂娅都是一愣。 片刻之后，苏格低声问道： “米斯，你这是.......” “我也不知道，”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轻轻摇晃枝叶，“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能感觉到从这座城堡深处传来的气息，很像月亮领域的，而且是那种非常特殊的月亮领域气息，在感受到的时候，我只是产生了一个念头，接着身体就开始调动灵性，变成了树人形态。” “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进行的变化吗？”蒂娅在旁边一脸凝重，“我们现在必须确认，你变成树人是因为这里的影响，还是说，这里的灵性只是一个影响因素。” “我想，应该是后者，我是感受到了这里的灵性，但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根据我自身的意愿，如果你们想看的话，我现在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以树人的形态出现在这里，会比人类更加契合一些，有种植物回归土壤的感觉。” 米斯顿葛说完，苏格和蒂娅迅速地交流着眼神。 他们知道，米斯顿葛会在下意识变成树人形态完全是因为这里的独特灵性，也许是与月亮有关的，也或许不是。 可是特殊的灵性足以影响米斯顿葛主动变成树人，这可是连当初去往树人精灵乐谱之中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苏格有些担心，担心在这个城堡深处，其实是有什么东西足以影响米斯顿葛的神志，而米斯顿葛会在忽然间变成树人，就是因为那个东西的影响。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原本来到一个与月亮有关的城堡里寻找星辰领域的线索就很奇怪了，现在又看到了米斯顿葛的异常反应，苏格有些犹豫，犹豫是不是该继续探索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树人形态的米斯顿葛慢慢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行走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苏格连忙向后看了一眼，发现无论是之前的灵界模仿怪物还是石像鬼，都没有因为米斯顿葛发出的声音而做出反应，这才放心了一些。 “我们......”米斯顿葛犹豫着，“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你现在很想进去吗？” “是的，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这种感觉非常模糊，但我确实能感受到，是一股月亮领域的灵性。” “你能保证自己不被那个东西影响吗？” “应该可以，我能感觉到那不是针对我，该怎么形容呢？我当时去到吸血鬼那边的时候，曾体验过类似的灵性，我指的是像这座城堡一样的感觉。” “吸血鬼？”苏格和蒂娅惊讶道。 “是的，这个城堡，很像我当时去到的吸血鬼的领地，幽深，寂静，又充满了独特的灵性。” “只不过那个地方是在地下，而这个城堡，是在月光之下。” “与吸血鬼的地方很相像？”苏格皱起眉头，“我从......听说过一点，这座古堡在很久之前，似乎是与吸血鬼有着某种联系，名字似乎是叫做卢娜的城堡。” “卢娜的城堡？”米斯顿葛惊讶道，“我在书上读到过这个名字。” “从哪里？” “一本被藏起来的书上，《街巷尽头的吸血鬼》你们看过没有，是它的外传。” “没有，”苏格摇摇头，“不过听名字，就知道那本书与吸血鬼有关，而且还是不小的联系，难怪你会发现。” “所以说，”蒂娅接上话，“米斯顿葛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表现出了如此特殊的行动，对吗？正是因为他是我们三人之中唯一接触过吸血鬼的那个人？”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可能，吸血鬼也崇拜月亮，说不定在城堡内部正供奉着什么与月亮领域有关的物体，而米斯刚刚察觉到的呼唤，正是那个东西发出的。” “可是这与树人有什么关系？”蒂娅在这个时候依然非常冷静，“别忘了，我们过来的目的，一是为了寻找你能够晋升的希望，二是寻找与那位树人的同伴有关的线索。” “你们一个需要的是星辰的线索，一个寻找的是与树人相关的情报，树人现在掌握的应该是生命领域吧，那么星辰领域和生命领域，与吸血鬼信奉的月亮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在这座城堡的深处，就藏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苏格重新看向蒂娅和米斯顿葛，“事已至此，似乎只有前进这一个选项，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再次确认，我们这次行动的基础是什么？” “保证自身的安全。”蒂娅轻声道。 “我会跟在你们身后。”米斯顿葛晃动枝叶。 “好吧，”苏格转头看向打开一道缝隙的石门后方，“那就让我们去看一看吧，里面到底有什么。” 向石门里面望过去，城堡内部几乎被黑暗完全占据，只有从高处窗户中落下的月光，在地上留下几道形状各异的光斑。 三个人站在门口，依然没有贸然进入其中。 从门口处流入的光，照亮了他们面前一片不大的范围，更多的还是黑暗，无尽的黑暗，仿佛可以流淌一般，将城堡内部完全填满。 苏格缓了缓，发动“窥视之眼”。 这是“隐匿窥视者”给他带来的仅有的两个能力中的一个，可以让他察觉到那些隐秘而微小的存在，甚至可以不通过符咒等能力的加持，就在绝对的漆黑中清晰视物。 与此同时，“隐匿”形态也跟着发动，苏格将“隐匿窥视”力量发挥到极致，率先走入城堡内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里面是异常空旷的巨大空间。 从门口进来的区域，像是教堂的中央圣厅，摆放着一排排古旧的椅子，中间一条笔直的通道通向更加深处的位置，沿着墙壁一圈，是一种类似于独角兽般的雕像，向上看过去，挑高足有几十米的屋顶上绘制着意义不明的石刻画作，似乎年代久远。 整个空间之中异常阴冷，这种阴冷是来源于心理上的感受，即使进入“隐匿”形态，苏格也感觉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竖立。 “没有什么问题，”苏格解除了隐匿形态，对身后的蒂娅和米斯顿葛打出手势，“但还是谨慎一点。” “好冷。”蒂娅跟着进来，发表了自己对于古堡内部的第一个感受。 “这里的空气似乎很久没有流通过了，”米斯顿葛道，“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们打开大门后会有新鲜的空气进来，会让堆积的灰尘飘散，可是这里没有。” “就是蒂娅之前说的，这座城堡的‘时间’被停滞了，对吧？”苏格指着两旁的椅子，“看材料应该是木质，正常的木头即使有维护和保养，应该也早就腐朽不堪了，可是这里的椅子依然完好，甚至没有多少腐蚀的迹象。” “时间停滞，”苏格觉得有趣，“真的有这种情况吗？如果发生在生物身上，那是不是就等于‘不死’了？” “不知道。”蒂娅摇摇头。 “那是什么？”米斯顿葛忽然低声惊叫道。 顺着米斯顿葛的目光看过去，苏格发现在脚下通道的尽头，也就是整个城堡进门直走的深处，有一点莹白的光芒散出。 那点光芒出现在漆黑的环境中十分违和，如果不是他们进来的时候太过小心，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三人简单交流之后，各自屏气凝神，向前方移动。 看似极短的距离，三人足足走了有几分钟，穿过了一道道大门后来到城堡的中心，看到在一间仿佛歌舞剧厅的房间中央，有一棵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树。 没错，是一棵树。 这棵树扎根在房间中央，地上都是它舒展开的根系，也带着淡淡的荧光，却远不如它的树干明亮。 根系舒展，树冠也异常茂盛。 这棵树的树冠由无数的荧光叶片构成，通体发亮，仔细看去，那些叶片的光芒全都是从叶脉之中散发而出的，莹白到了极致，甚至有点金色的错觉。 淡白而轻柔，从树上散发出的光亮宛如月光，将这个原本应该阴森恐怖的房间，照出了一种童话般的梦幻感。 “白夜树，”蒂娅道，“没想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白夜树。” “那是什么？”苏格心说有机会的话确实要回去补一补超凡知识了，“白夜树，是这个名字吗？” “是的，一种只有在极度浓郁的月亮领域气息中才能生存的植物，不，应该说是半动物半植物，因为生长环境严苛，所以存在极少，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它的树汁和叶片都是极为珍贵的超凡材料。” “极度浓郁的月亮领域气息？这里吗？”苏格道，“我怎么看不出来？这里甚至没有一丝月光能够照进来。” “外面的月光就已经非常足够，”蒂娅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城堡本身就有着非常特殊的作用，能够吸收月亮领域的气息，并储存起来，否则白夜树根本不会长在这里。” “好吧，不管怎么说，有材料就是好事，是给月亮领域的超凡者使用的吗？”苏格笑着看向米斯顿葛，“这岂不是正好吗？” 苏格说完，忽然一愣，转头看向蒂娅，“你刚刚说什么？有一定的危险性？” “是的，白夜树其实是半植物半动物的存在，如果被它感应到了危险，是会主动发出攻击的。” “就像这样。” 苏格一顿一顿地回头，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中，倒映着璀璨的光。 第七十八章 白夜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闭上眼睛！” 匆忙之间，苏格放声大喊。 几乎就是同时，“隐匿”状态发动，苏格将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隐匿”起来，迅速向蒂娅的方向飞掠而去。 白夜树发出了耀眼的光，并不是阳光那样灿烂，却依然耀眼。 那是一种安静的光，安静到令人心惊，绝对的静谧让人不自觉开始心慌，仿佛有某些隐藏起来的危险，在光芒照射之外的地方蠢蠢欲动。 苏格不了解白夜树的能力，但是蒂娅说这种生物具有危险，那么这道光很可能就是白夜树的攻击手段。 他自己有“隐匿”状态可以使用，可以在任何时候躲避致命的危险。 米斯顿葛现在是树人形态，只要不是灼烧类型的攻击或大范围摧毁性攻击，也不会受到致命的影响。 只有蒂娅，即使晋升到位阶四，依然只有靠着肉体的力量进行战斗。 那道光无论具有什么样的作用，被长时间照射后都是具有危险的。 可是就在苏格即将触碰到蒂娅手臂的时候，一条灰黑色的长影凌空甩过来，飞速缠上蒂娅的腰间，将蒂娅拖拽过去。 苏格大惊失色，正想追过去看，才发现那条灰黑色长影是米斯顿葛伸出的藤鞭。 将蒂娅拉过去之后，米斯顿葛立刻以巨大的身躯挡在蒂娅身前，将那股耀眼的光尽数抵挡下来。 “呼，”苏格来到米斯顿葛的身后，显出身形，“吓死我了，多亏了米斯行动快，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夜树，”蒂娅差一点遭受白光的攻击，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恐惧，“白夜树的攻击方式是纯粹的精神类攻击，就是那道光，你们看到了吗？” “精神类攻击？” “是的，属于月亮领域掌握的精神的权柄，米斯顿葛曾经使用的催眠的能力，还有那些有关沉默能力的衍生，其实都是精神领域的权柄。” “被这个光照射之后会怎么样？” “很多种可能，”蒂娅看着米斯顿葛坚实的背影，“那就要看白夜树的想法了，疯狂，愤怒，悲伤，忧愁，忧郁，都是有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米斯怎么办？” “我没有事，”米斯顿葛轻轻摇动着枝叶，“那道光照在我身上没什么特别的。” “那是因为你现在是树人形态，而且你本身就是月亮领域的，白夜树很可能将你误认为了同伴，所以释放出的光，并不会在你身上发生作用。” “听上去还真的是有意识的生物？”苏格惊讶道，“可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不然就只能退出去了。” “使用光就可以，”蒂娅道，“白夜树释放光，但也畏惧光，畏惧那些与它不同的光，比如太阳光，或者是星光。” “星光？”苏格举目四望，发现在这个封闭的环境中只有白夜树发出的光亮，周围的墙壁上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完全无法借助外面的星光的力量。 不对，外面好像也没有星光，之前看的时候，好像只有一轮圆月来着......苏格试着回忆，却发现自己对于外面的情况并没有清晰的记忆。 可能是由于那轮圆月太过显眼，导致他忽略了原本同样存在于夜空的星辰，又或者，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只有月亮没有星辰。 “可以办到吗？”蒂娅看向苏格。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前提，”苏格拍了拍米斯顿葛粗壮的树干，“米斯，水人偶带着吗？借我一用。” 树枝伸展，将一个人偶样子的东西递送过来。 “你用这个？”蒂娅好奇道，“要做什么？” “不是我用，是你用，”苏格将水人偶塞到蒂娅手里，“我想过了，现在的情况，我可以使用‘隐匿’的能力，米斯可以使用‘月光’和树人的能力，只有你，是依靠肉体战斗的，所以你拿着这个，在关键时候或许能保住你的性命。” 蒂娅想了想，直接接过来，并没有推辞。 苏格点点头，通过米斯顿葛树枝的缝隙向外看着，同时在手中绘制复杂的仪式阵。 星陨的发动，并不只有依靠星光填充，以超凡者自身的灵性灌入也可以，虽然那会消耗超凡者大量的灵性，却可以在没有星光的环境下发动星陨。 很快，一道光芒绚丽的仪式阵出现了白夜树的上方，缓缓旋转，散发出的星光也逐渐变得耀眼。 一时间，白夜树发出的光芒，星陨的仪式阵发出的光芒同时出现，将这个沉寂已久的城堡内部变得无比明亮。 随着星陨的仪式阵逐渐填充，白夜树散发出的光芒逐渐被压制下去，整棵树叶出现了畏缩的态势。 就在白夜树的树叶开始发出阵阵颤抖的时候，忽然，一股充满绝望的尖叫声从四周传来，于三人所在的房间中反复回荡。 石质的墙壁是很好的传音材料，绝望的尖叫声在空间中回荡着，三人就如同在一座巨大的钟楼内部，感觉浑身的骨头似乎都在随着这道尖叫声一起共鸣。 眼前的视野慢慢变得模糊，事物开始重影，牙齿之间仿佛咬着砂砾，双耳蜂鸣，只能感受到一股绝望的声音在脑海内不断冲击着。 苏格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尖叫声，仿佛连灵魂都会被直接撕裂一般。 他本以为在掌握了“沉默的尖叫者”之后，自己对于尖叫类型的能力已经非常了解，可是在听到这道尖叫声的时候，才意识自己之前遇见的不过是一条小溪。 而此刻的尖叫声，则是遮天蔽日般的巨大海啸。 “沉默。” 米斯顿葛轻声道。 所有的一切异常在瞬间消失。 苏格半蹲在地，痛苦地抱着头，五官因为巨大的疼痛而扭曲在一起，即使那股绝望的尖叫声已经消失，但是仍旧有残留的影响出现在他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格抬起头低声问着，只感觉那道尖叫声还在脑海中盘旋一般。 “不知道，”蒂娅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是看上去并没有苏格那般严重，“你们也听到了对不对，是一股充满绝望的嘶喊和尖叫，突然出现的。” “总不会是那棵白夜树吧，”苏格指着房间中央的位置，“一棵树会发光就算了，会尖叫是怎么回事？这还能算作一棵树吗？” 三个人一同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忽然间眼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绝对的漆黑，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苏格下意识地使用“窥视之眼”，发现周围变得黑暗，只是因为房间中唯一的发光源消失了，也就是那棵白夜树。 原本白夜树扎根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漆黑的坑洞，除此之外有关白夜树的一切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没有事，”苏格上去握住蒂娅的手腕，反手拍拍示意无需紧张，“是那棵白夜树消失了，嗯？不对，白夜树消失了？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是刚刚的那个尖叫声吗？利用尖叫声进行影响，同时将白夜树移走？这个城堡中还有生物？是白夜树的同伴？” “我想，”一片黑暗中蒂娅轻声道，“应该不是的，是白夜树察觉到危险，自己逃离了。” “自己逃离了？” “对，白夜树是一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生物，具有植物的某些特性，行动也像动物一样，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自然会逃离。” “真厉害啊，只是可惜了它身上的材料了，”知道没有其他人存在之后，苏格稍微松了口气，“不过白夜树能逃到哪里？一部分像动物，是说它能够移动吗？” 说着，苏格在脑海中想象着一棵大树使用根须移动的模样。 “逃离，并不一定是离开，”蒂娅沉默了片刻，“能不能制造出一点光出现，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 “哦哦哦，”米斯顿葛枝叶一阵颤抖，“我来。” 只见米斯顿葛全身的树叶都开始发出淡淡的荧光，顺着树枝的条理慢慢汇聚于头顶，荧光逐渐汇聚，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圆形发光球体，顶在头上。 之后，米斯顿葛挥动树枝，将发光球体高高抛起，那个圆形的发光球体就那么悬浮于空中，发出淡淡的荧光，照亮了三人所处的房间。 蒂娅看着悬于高处的那个如同小型月亮一般的发光源，用了一点时间适应。 “那是你新得到的能力吗？制作小型月亮？” “是的，”米斯顿葛枝叶乱颤，“在这个时候，还挺好用的。” “那么话说回来，”蒂娅指着原本白夜树所在的位置，轻声道，“看到那个坑洞了吗？如果我没猜错，白夜树应该就躲在那下面，这是白夜树躲避危险的方式，向海葵收缩那样，将自己隐藏于地面之下。” “这就是它类似于生物那部分的能力？”苏格疑惑道，“还能缩壳的？就藏在这下面？” 一边说着，苏格下意识跺了跺脚。 忽然，一阵喀啦啦的声音从四周响起，接着细密的崩裂声传来,像春天来临是被冰封的河面裂开一般，接连不断，令人心慌。 与此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在苏格心头。 “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只是随便......” 没等苏格说完，三人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三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掉落下去。 掉落进入漆黑的坑洞之中。 第七十九章 地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呼，”苏格长吁出一口气，“真是太危险了。” 此时几个人正挂在坑洞边缘的墙壁上，米斯顿葛以树人的形态伸出无数的藤鞭勾住岩石上的凸起，硬是生生制止了掉落的趋势。 蒂娅伏在米斯顿葛的树干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苏格则利用蒲公英领针的能力悬浮在空中，同样低下头，看着下方漆黑的坑洞。 “这么大的坑？都是那棵白夜树弄出来的吗？” “或许，”蒂娅面色沉稳，“白夜树的根系十分发达，我们之前在上面看到的，只不过是它所有根系的一小部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下面的坑洞，原本应该都是被白夜树发达的根系填满了，因为有承重，所以我们在一开始过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等到那股尖叫声出现，白夜树因此退去，所有的根系也随之收缩，没有了支撑，所以我们才会掉下来的。” “不是我的问题就好。”苏格腆着脸说道。 “不过，”蒂娅没有在意苏格的话，重新看向下方无比漆黑的坑洞，“如果是这样，那也就说明刚刚的尖叫声，与白夜树并不是一伙的，否则白夜树无需撤退。” “是其他的存在？”苏格连忙向四周观察着，“在这座城堡中，还有其他的存在？” 苏格刚刚说完，从下方的空洞中忽然吹来一阵冷风，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苏格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夹带在冷风中的气息，沉寂之中压抑着极度的疯狂，令人背脊发冷。 “看上去，就是在这下面了？”苏格微微眯起眼睛凝神观察，“勉强可以看到底，没想到在这座城堡的地下居然还有这样巨大的空间，这都是那棵白夜树钻出来的？” “或许，也可能原本就存在，”蒂娅指着周围，“你看一看周围的墙壁上是否有小洞，如果有的话，那其中很可能就藏着白夜树。” “有，不光有，还有很多。”苏格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小洞，只感觉头皮发麻，“那么大一棵白夜树，能钻进这么小的洞口中？” “对，所有的根系都分散在周围，拼接起来支撑着白夜树的生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可以分开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因为数量众多，所以只要有一段根系存留，白夜树就能存活下来。” “简直是在‘生存’这件事上做到了极致啊，”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所以，那股声音是连白夜树都认为危险的，我们还下去吗？” “不然，就下去看看吧，”米斯顿葛道，“我们过来的目的是寻找苏格晋升的希望，还有与那个树人同伴有关的线索，到现在为止还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有道理。” 苏格简单思考了片刻，觉得目前的情况还算能应付得来，白夜树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接下来主要应对那股绝望的尖叫声就可以。 心中有了打算，苏格一马当先落下去，依靠“隐匿”的能力走在前面，缓缓落入漆黑而幽深的地底。 随着探索的深入，苏格逐渐发现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坑洞，只不过是一个直径十多米的不规则区域，整体呈圆柱形，竖直向下。 可是随着他探索的高度逐渐降低，原本竖直的圆柱形坑洞忽然变大了，下方的视野更加开阔，苏格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居然像是一个宫殿般的存在。 圆形的穹顶显然是经过人工修建的，虽然看不出具体的修建时间，但是几乎没有什么破损，整体非常平整。 从圆柱形的通道离开，足足下降了二十几米的高度才落到地面，在这个偌大的地下空间中，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嶙峋参差，不过仔细看去也能发现被碎石遮挡住的石板地，想来这个地方确实是类似于宫殿的存在，只是因为不断的落石，才掩盖了原本的样子。 过没多久，米斯顿葛与蒂娅也下来了，身材高大的树人缓缓落地，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 米斯顿葛收回了用来牵引的藤蔓，转头看着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想了想，再次发动能力，以灵性制作出一个小型的月亮，高高抛起到空中。 蒙蒙的莹白光亮并不刺眼，恰到好处地照亮了这个巨大的区域，虽然距离小型月亮较远的地方无法看得清晰，但是在这种绝对漆黑的环境下，可以保证基本的探索行动。 米斯顿葛和蒂娅显然也被面前的这一切惊呆了，正要走上前的时候，忽然一阵蔓延过来的黑暗，将刚刚扔上去的小型月亮吞噬而尽，周围再次变得一片黑暗。 与此同时，之前的那股疯狂而绝望的尖叫声再次出现，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传播开，反复回荡。 米斯顿葛和蒂娅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纷纷停在原地奋力挣扎。 米斯顿葛扎根入地面，身上的枝叶不断地簌簌颤抖着。 蒂娅也抱着自己的胳膊，低下头紧紧抿着嘴，眉头蹙在一起，显然是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影响。 三人之中，只有苏格没有事，在下来的时候他始终维持着“隐匿”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无论是精神类攻击还是物理类攻击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看到米斯顿葛和蒂娅被尖叫声折磨着，苏格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去帮忙，而是迅速在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中观察着。 “窥视之眼”的作用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一番搜索之后，苏格发现在尽头处的一棵枯树旁，盘旋着一团仿佛蜂群般的黑色雾气。 黑色的雾气分散又聚拢，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在分散的时候如同细密的颗粒悬浮，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可是在聚拢的时候，隐约能看出一个人类的形状。 就是这个......苏格发现了异常，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现在是处于“隐匿”状态之下，这种能力虽然会帮她躲避一切攻击，却也限制了他做出任何攻击。 可是一旦他解除“隐匿”状态，就会受到尖叫声的精神污染，苏格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在现身的瞬间组织有效的反击，但现在的情况，又使得他必须在短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决定。 拼一把！ 苏格这般想着，保持“隐匿”状态来到枯树旁，看着距离自己几米远之外不断盘旋的黑色，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隐匿”状态解除！ 疯狂的尖叫声瞬间传入耳中！ 与此同时，苏格甩出一片闪耀的星光，群星闪耀中蕴含的物理攻击与精神影响，瞬间覆盖了那团漆黑的雾气。 那股令人疯狂的尖叫声仅仅维持了片刻就消失了，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群星闪耀干扰了本体。 借助这个一闪即逝的机会，苏格从疯狂的尖叫声中挣脱出来，挥手连连甩出四五道群星闪耀，与此同时手掌中浮现出复杂而神秘的仪式阵，繁古的花纹飞速旋转，空中的星陨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飞速填充。 又是一声绝望的尖叫，却没有伴随任何疯狂的影响，想来应该是那团雾气在群星闪耀中受到了伤害。 苏格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刚刚做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于是头也不回地朝米斯顿葛二人的身边跑去。 这时，米斯顿葛与蒂娅也从疯狂的尖叫声中恢复过来，看到面前的一切，两人瞬间就明白了苏格的想法。 米斯顿葛伸出长长的藤蔓，想要带着蒂娅回到来时的圆柱形通道，苏格则守在最后面，两只眼睛死死盯住远处的一片星光，以免那个诡异的雾气从中脱离出来。 “苏、苏格......”耳边传来米斯顿葛颤抖的声音。 “怎么了？”苏格头也不回，“你们快走，我殿后，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 “没有路了，”米斯顿葛道，“我们来时的路，不见了。” “不见了？” 诧异声中，苏格抬起头，发现在圆形的穹顶之上，已经被一片幽深的黑暗完全占据，他们来时的那个圆柱形通道此时也被包裹在黑暗当中。 无尽的黑暗飞速蔓延，如同海潮一样蚕食着周围的一切，只是眨眼的工夫，三人所处的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已经被黑暗完全包裹，没有任何出路。 “砰”的一声。 在三人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远处的群星闪耀已经被强行震开。 苏格眼看那团诡异的黑色雾气再次出现在远处，心中一沉，顺势发动星陨。 耀眼的星光柱如同陨石坠落一般砸下来，已经来到了位阶四，在足够的灵性支持之下，仅凭自身的灵性苏格也可以将星陨的力量发挥到最大程度。 看着那道璀璨的星光柱击中黑色的雾气，苏格心中只是期盼着情况会有所转机。 至少也要给他们留出一个逃生的希望。 可是出乎预料的，直径足有四五米的星光柱落下，宛如落入虚无之中，又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大海中一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而在星光柱落下的地方，那团黑色的雾气，依然在诡异的飘散又聚拢。 第八十章 奇怪的存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清醒过来的米斯顿葛和蒂娅聚在苏格身后，警惕地看着三人前方的黑色雾气。 “那是什么东西？”米斯顿葛小声道。 “应该就是我们之前听到的尖叫声的源头，”苏格没有从雾气上挪开视线，“刚刚你们在被尖叫声影响的时候，我就是对那团雾气发出了攻击，尖叫声才被打断了。” “雾气？”米斯顿葛惊讶道，“雾气会尖叫吗？” “按理说应该是不会的，但那个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冤魂，能够尖叫也算合理，”苏格想了想，心说在这里解释什么尖叫的事情干什么，“你们想办法找出离开的路，我来牵制住它。” “没有办法离开，”蒂娅道，“现在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你们能帮忙弄出一点光亮吗？我什么都看不到。” “抱歉。”苏格扯扯嘴角。 有了“窥视之眼”后，他不需要黑夜视觉的符咒加持也能在绝对的漆黑中看清楚东西，米斯顿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显然在黑暗中还保持着一部分视物的能力。 三人之中只有蒂娅，还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使用身体攻击，同时身体也会受到各种限制和伤害。 “交给我吧。” 米斯顿葛说完，再次凝聚全身的灵性制造小型月亮。 在小型月亮出现的瞬间，苏格来到前方手中甩出五道群星闪耀，从四面八方将三人围在当中。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黑雾在小型月亮出现的同时出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可是前进的意图早已被苏格预料到，行动也被苏格突然释放出的群星闪耀阻挡。 看到这一幕，苏格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月光和星陨的光芒出现之时响起了尖叫声。 刚刚也是在小型月亮出现的时候，黑雾突然发出的攻击。 由此可见，那团诡异的黑雾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惧怕亮光，所以才对任何会产生光亮的物体进行攻击。 群星闪耀的抵挡只维持了片刻，从黑雾之中弥漫出了一缕缕漆黑的灵性，从四面八方围拢在群星闪耀的周围，逐渐吞噬。 星光很快消失，只剩下小型月亮还停留在高空之上。 苏格知道对方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米斯顿葛制造出的小型月亮，也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他们只有依靠小型月亮才能进行牵制。 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转动，苏格知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战斗。 给身后的米斯顿葛和蒂娅打出手势，苏格随手释放出两道气旋。 强劲的风将整个地下空间都搅动起来，却依然无法影响那团漆黑的雾气。 借着这个机会，苏格挥出一道风刃，准准击中在黑色的雾气上。 可是被击中后黑色的雾气只是猛地一荡，接着缓缓聚合，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完好如初。 见到这一幕，苏格还是不死心，发动水精灵的鳞片，于双手之中凝聚一团水流，向着黑色的雾气发射出去。 还是准准击中，但是黑色的雾气在被击中的瞬间绽放出黑色的光芒，那团水流就像是凭空被什么吸走了一般，甚至没有残留一滴水就消失了。 巨大的空间中寂静无声。 黑色的雾气就那么飘浮在原地，分散又聚拢，似乎没有继续上前攻击的意思。 苏格眨眨眼，看看面前的黑色雾气，又回头看看蒂娅和米斯顿葛，“我好像......没有办法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米斯顿葛也看不明白了，“看上去像是一团雾气，但打上去没有任何反应，那些攻击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黑暗，”蒂娅道，“是黑夜领域的力量，其中掌握的虚无的权柄，是可以将一切都化为虚无的力量。” “也就是说普通的物理攻击是没用了？” 苏格想了想，发现除了手腕上戴的“沉默的尖叫者”，自己也没有什么精神类攻击手段，而且“沉默的尖叫者”是无差别攻击，一旦发动也会对米斯顿葛和蒂娅产生影响。 更重要的是，对面的那团雾气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贸然使用能力，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手段。 “我来试试，”米斯顿葛踏上一步，“小型月亮还在，我可以使用月光的力量，刚刚看它一直在抹除所有的光源，想来应该对光芒十分抗拒才对。” “聪明啊，米斯，”苏格由衷地赞美，“你有什么手段吗？” “我本身能产生的月光就只有上面那个，”米斯顿葛以树枝指了指高空的小型月亮，“但是加上这个乐谱的增幅，我就可以让这个能力变得更强。” “乐谱？”苏格看着米斯顿葛从不知道哪里摸出的树人精灵的乐谱，心中一惊，“你研究过这个乐谱的力量了？” “只是最简单的一点，但是我只要唱出其中的某些片段，确实可以增幅现有的能力，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们帮我争取机会了。” “没问题，还是我来吧，蒂娅就跟在米斯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苏格心中定了定，心说总算能找到一个办法打破现状，忽然发现在他们刚刚对话的这段时间，那团黑雾并没有向他们继续发动攻击。 目光调转，苏格看向那团黑雾的方向，发现那团黑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聚拢在一起，呈现出一个隐约的人体的形象。 黑色的雾气凝聚又分离，在仅仅片刻的人形状态出现的时候，一道充满了阴沉而绝望的声音说道： “那个卷轴......” “能说话？”苏格一惊，“还是人类的语言？你是人类？” “那个卷轴......” “怎么？你认识这个卷轴吗？” “那个卷轴......” 苏格看着缥缈的人形，心中一阵无奈。 “她好像，想要看看这个卷轴，”米斯顿葛上前一步，“不然......” 苏格拦在米斯顿葛前面，“你该不会是想给她看看吧？还是说你认为它能看懂这个然后唱给我们听？这可是我们现在仅有的手段了，你就不怕它是在用这种方法把这个骗过去吗？” “可是她并没有做什么啊，”米斯顿葛道，“如果她要攻击，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无数的机会，但她都没有。” “说的也是，嗯，‘她’？米斯，你能看出这团......东西的性别？” “很明显是一位女性，”米斯顿葛看看苏格又看向蒂娅，“你们看不出来吗？” “完全看不出。”蒂娅表达自己的意见。 “我也是，”苏格挠了挠头，看了看米斯顿葛，看了看米斯顿葛手中的卷轴，又看了看远处的黑雾，“好吧，在这种时候，也许你的直觉是比较准确的，不过你给我，我来交给......‘她’。” 米斯顿葛一阵枝叶乱颤，将树人精灵的乐谱递到苏格手中。 苏格拿着卷轴，深吸一口气，慢慢向那团不断分散又聚拢的雾气走过去。 全身肌肉绷紧，苏格随时做好了进入“隐匿”形态的准备，慢慢将卷轴放在黑色雾气前方的地面上。 一道黑色的光芒缠绕而上，将卷轴凌空拖起来，黑色的雾气聚拢出短暂的人形，低下头仔细辨认着。 “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黑色雾气聚拢出的人形低声问道，显然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针锋相对的敌意。 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减轻，苏格也松了一口气，回到米斯顿葛和蒂娅的身边，可是依然没有放松警惕，道： “你认识这个？” “这是我曾经的伙伴拥有的一件物品，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它了。”黑色雾气组成的人形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苏格和米斯顿葛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将树人精灵乐谱的由来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或许，这也是她曾经留下的指引，”黑色雾气组成的人形轻声叹了口气，再次释放出一道灵性，拖着卷轴回到苏格的手里，“看在这个卷轴的份上，你们离开吧，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 苏格握住乐谱随手交给米斯顿葛，脚下却没有动作。 从刚刚的简单对话来看，很明显，面前的这团黑色的雾气，确实是曾经的某个存在，但不知道具体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认识树人精灵的乐谱，而且乐谱曾经是被某个存在掌握的超凡武器？有谁能掌握这样的超凡武器？ 但是无论如何，原本持有乐谱的存在都应该是一位伟大的存在，否则也不会拥有力量将乐谱与树人精灵生活的世界连接到一起。 依靠月亮的光芒凝聚音符，进去之后却能连接到树人和精灵生活的地方...... 恍惚之间，苏格发现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惊讶之中又带着隐隐的恐惧。 苏格抬起头，看向这个神秘的空间，这是在月亮古堡的地下，没有一丝光线，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滞一般，只有绝对的漆黑和无止境的虚无。 只有一丝月光落下，却也不是真正的月光，而是白夜树的光芒。 苏格猛然看向由黑雾组成的人形，大声问道： “你就是树人长老一直在寻找的同伴，对不对？” 第八十一章 说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此话一出，米斯顿葛和蒂娅同时看向三人前方的黑色雾气，目光中流露出巨大的惊讶。 只是那团雾气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不断重复着分散又聚合的过程，在短暂的聚合时刻，呈现出隐约的人形。 “苏格......”米斯顿葛看着苏格，“你刚刚说......” “你们看这四周，”苏格指着三人周围的黑暗，“你们不觉得，这与那个树精长老描述的十分相像吗？” “绝对的黑暗，偶尔会落下的一束莹白的光，此外就是无尽的虚无，以及被困在虚无之中的绝望的痛苦和尖叫。” 苏格说着看向前方的雾气，“你就是树精长老口中那位正在遭受苦难折磨的同伴？” “树精长老？”黑色的雾气聚散而后分离，“你们在说什么？” “你是精灵......吗？”苏格看着对方偶尔会出现的模糊人形，心中也不太敢肯定，“你应该是精灵吧？虽然你会人类的语言，但树精长老也会，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苏格想了想，还是不太确定，扭头看向身后的米斯顿葛和蒂娅，“你们见过精灵吗？” “我见过一次，不过是不会说话的那种，会说话的精灵......树精长老算不算？”米斯顿葛说完才发现问题的所在，“应该不算，它还是应该归属于树人的那一类。” “我也没有见过精灵。”蒂娅给出自己的意见。 三人说完，再次看向前方的黑色雾气。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你们......在找精灵？”黑色的雾气分散又聚合，“为什么？” 察觉到了黑色雾气的敌意彻底消失，苏格也逐渐放松了戒备，更何况从现在的状况来判断，面前这个会发出绝望尖叫声的黑色的雾气，很有可能就是树精长老拜托他们寻找的同伴。 简单的思考过后，三人用眼神商量了下，将有关树人精灵乐谱的一切都告诉了黑色的雾气。 听过三人的解释，黑色的雾气忽的荡开，然后努力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原来是这样，树人，对吗？也难怪，也只有掌握生命领域的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利用乐谱，将无法完成的寻找告知树人，利用树人漫长的生命，追求着渺小的希望......” “只是，她永远不会想到，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有在这个阴暗漆黑的地底，才能维持片刻的形体。” 模糊的人形看向三人，道： “你们没有找错，我就是你们正在寻找的那个精灵，当然，以我现在的身份和状态，或许已经不能配得上‘精灵’这个荣耀的名字。” “果然不错！” 苏格点点头，心中对自己的分析能力十分骄傲，转念一想，能够认识树精长老，面前这个一团黑雾似的精灵应该也存在几百年了，于是将称呼改动了一下，问道： “那么......您知道有关星辰领域的事情吗？” “星辰领域？”黑雾凝聚的人形看向苏格的方向，“刚刚的星陨和群星闪耀都是你的能力对吗？还有‘隐匿’的力量，你是星辰领域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 “您知道星辰领域的事情？”苏格心中顿时一喜。 “这在曾经的精灵之中，并不算什么秘密，”黑雾凝聚的人形忽的飘散，片刻后又聚合在一起，“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能够拿到这卷乐谱，也是某种指引，离开这里吧，不要再过来，当然，也不要对其他任何人说起这里的事情。” “等一下。”苏格突然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黑雾凝聚的人形声音沉重，“虽然我说了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那也只是看在乐谱的份上，如果你们执意做些什么，我也不介意采取应对的措施。” “您误会了，”苏格摆摆手，“正常情况下，在我们说明了一切之后，不是应该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吗？比如说......” “比如说？” 苏格见说到这个份儿对方还是不理解，心中有些无奈，但是考虑到刚刚谈论的星辰领域的事情并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苏格认为还是有必要做一下铺垫，于是道： “比如说，我们需要如何去做，才能帮您脱离现在的困境？您确实是被困在这里的对吧？” “我想既然树精长老委托我们找到您，应该不只是希望我们带回去找到您踪迹的消息，而是希望我们帮忙您脱离目前的困境，回到属于精灵的地方。” “不是吗？” 黑雾凝聚的人形沉默了片刻，“你是认真的？” “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这就是人类吗？”黑雾凝聚的人形笑起来，“说你们可笑也不对，说你们自不量力也不合适，你确实让我感到困惑了，但给我带来困惑，应该不在你接受的委托范围内，对不对？” 苏格听着对方的话，心说怎么这么乱七八糟的，“所以，您的意思是？” “无论是你认真的还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都不会相信你，人类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种族，就算你们见到的那只树人委托你们，但并不代表我也给予你们同样的信任。” 黑雾凝聚的人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隐隐带着一种愤怒和仇恨，苏格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想着这只特殊的精灵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同样，也会持有现在的看法。 只不过，对方的这种选择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们接受树精长老的委托，自然不能只是带一个消息回去。 更何况面前这个特殊的精灵很有可能知道与“星辰”有关的情报，这一点从刚刚的谈话内容中就可以看出来。 如今晋升位阶三最重要的灵质和仪式都没有解决，苏格不禁有些着急，可是能够选择的路，就只有一条，也就是他们面前这个特殊的精灵。 “您不信任人类吗？” “当然。” “那么树人呢？”苏格指着背后的米斯顿葛，心中还抱有一丝期望，“就当做我们也是站在树人这边的，向您提供帮助，帮助您脱离这里，也不行吗？” “树人？”黑雾凝聚的人形看向米斯顿葛，沉默片刻，忽然惊讶道，“你是，月亮领域的？” “是的。”米斯顿葛摇晃着枝叶。 “刚刚的月亮是你制造的？可是你为什么会是树人的形态，你的月之精灵形态，居然是树人吗？” “是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顺利进入这卷乐谱当中，才有了后面的一切，所以，应该可以证明我们的诚意，对吗？” “你们为什么想要帮我？”黑雾凝聚的人形再次问道，“是有什么图谋，对吧？” “这个，”苏格被对方的话一噎，“我不否认，我们答应树精长老的请求，正是因为它向我们提供了一定的帮助，而且，我认为从您这里应该可以寻找到与‘星辰’有关的线索。” “果然是这样，人类就是这样一个种族，一切向着利益，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内心却与卑劣的血族一样，充满了邪恶与污秽。” “血族？”苏格注意到对方谈话中的一个重点，“血族对您做了什么吗？您会变成这样，是与血族有关的吗？” 黑雾凝聚的人形沉默了片刻，“你还是不肯放弃是吗？” “因为我确实没有其他的途径了，”苏格诚恳地道，“我不否认过来做这一切是有我们自己的目的，但我们也希望看到您能够从这里顺利脱离。” “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任何生灵被束缚住自由。” “不应该......被束缚......”黑雾凝聚的人形低声念着。 “是的，”苏格看向对方，“既然您知道‘星辰’，应该也知道星辰所代表的，是希望，对吗？既然您已经被束缚在这里那么久了，不如相信我们一次，相信我们会帮助您从这里解脱。” “反正对您来说，这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黑雾凝聚的人形看向苏格，“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会在得到解脱的瞬间杀了你们？” “额，被您这么一说，确实是有点害怕的，”苏格道，“但是您之前明明也是有机会动手的，可是因为那卷乐谱和一些其他原因，您选择了保持沉默。” “也许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你们的价值，能够带我逃离这里并知晓我的存在，你们知道这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吗？那个时候你们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具有威胁的。” “那就当时一次赌博吧，”苏格干脆道，“我就赌您不会在得救的时候对我们亮出刀锋。” “倒是一个真诚的人类。”黑雾凝聚的人形话中隐含了些许的笑意，“将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星辰在庇佑你，无时无刻。” “这一点我不否认，我确实经历过许多九死一生的时刻，”苏格道，“所以，您愿意相信我们吗？您可以看作这是一个交易。” “我们帮您达成愿望，寻找逃离这里的方法，至于您，”苏格挠了挠头，“等到您能顺利逃离这里的时候再说吧。” “您看如何？” 第八十二章 一只吸血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黑雾分散又凝聚。 片刻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算了吧，”黑雾凝聚的人形道，“你们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任何事情，同样，我也不会给予你们任何东西。” “既然是树人的委托，那么你们可以回去报告委托的内容，哪怕是告诉树人我现在的位置，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您就这么想待在这里吗？”苏格有点着急了。 “不是我想待在这里，而是我只能待在这里，只有待在这里，我才能维持住我仅有的思绪，不至于因为疯狂而变得失控，你说的没错，没有任何人应该被束缚，但是我别无选择。” “那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苏格听到对方的话，反而被少有地激起了好胜心，仿佛跟对方顶上了，“您不离开这里，恰好我们可以代替您去到外面做一些事情，您刚刚不是谈到了血族吗？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您完全可以告诉我们。” “你一直这样吗？”黑雾凝聚的人形说道。 “什么样？”苏格一愣。 “这么讨厌。” 对方说完，站在稍后面一点的米斯顿葛忽的笑了起来，蒂娅也慢慢勾起嘴角，原本紧张而严肃的氛围，忽然变得轻松起来。 “你一些不错的朋友，”黑雾凝聚的人形说道，“即使是在随时会送命的危险之中，他们也没有丢下你的意思，而是与你共同承担。” “这就是我能够站在这里与您交谈的筹码，也是我的信心所在。” “那就试一试吧，”黑雾凝聚的人形返回来，飘浮在三人面前不远的地方，“现在来讲一讲，你们从树人那里都了解过什么？” 三人商量了一下，将具体的经过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只有这些？”黑雾凝聚的人形惊讶道，“你们......包括树人，不知道我的身份？” “只知道您是一只精灵，”苏格努力分辨着人形的外观，“应该是能够凝聚实体的精灵吧，也就是高等精灵，米斯还说，您应该是一位女性。” “谁是米斯？” “我，”米斯顿葛伸出枝叶抖了抖，“抱歉，我只是凭借对于人体的模糊印象进行的推断，并没有实际证据。” “没错，在我们精灵之中，并没有人类那样的性别区分，总体上都是呈现出‘中性’的状态，因为我们繁衍的方式不同，不需要人类那种交配的方式，不过......”黑雾凝聚的人形看向米斯顿葛，“你的分析很不错，在精灵之中，我应该属于偏向女性的那一部分。” “所以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苏格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在气氛变得缓和下来之后，谈话的方向也逐渐跟着跑偏了。 “没什么，你们既然选择要帮助我，我总该拿出些诚意，虽然不方便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历史，包括我经历的一切，以及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很久以前，我跟同样几位杰出的精灵，一起守护所有的精灵与树人，我们的实力强大，很少有其他种族能够与我们进行抗衡。” “但是你们应该了解，树人和精灵，是爱好和平的种族，即使在曾经几次世界规模的战争中，我们也一直处于边缘的位置。” “谁会主宰世界对我们来说不重要，我们只要有足够安静的生活环境，有月亮，有星空，有黑夜，就可以了。” “但是，后来我遇到了一点事情，因为晋升的原因，差一点失控，虽然能够活下来，但是整体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并且时刻都伴随着疯狂的危险。” “当时我找不到任何同伴的帮助，本身的超凡能力也无法使用，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血族。” “那个血族帮助我慢慢恢复，答应我帮助回到族群之中，我已经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但是我很清楚，当时的精灵与血族联盟，已经破碎，血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进入人类世界，我们也选择继续生活在森林里。” “虽然有着不同的选择，但是我们曾经确实是崇拜着同样的月亮，同样的星辰，同样的黑夜，所以我选择了相信他，选择相信曾经的盟友。” “而这，也为之后的一切，埋下了铺垫。” “那个血族，”苏格艰难地张口问道，“是他欺骗你，对吗？” “是背叛！” 黑雾猛地荡开，携带着一股仿佛可以将人冻结的严寒，却又带着无尽的虚无。 片刻之后，黑雾慢慢聚拢，重新凝聚出人形，以一种极度愤怒和憎恨的声音说道： “你猜的没错，他欺骗了我，也背叛了我。”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我当时携带的一件超凡武器，为此他不惜陪着我演了很久的戏剧，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放松警惕。” “最后在我彻底相信他的时候，他对我亮出了刀锋，我也因此彻底落入失控和疯狂的深渊，不得不以这种方式维持住自己最后一丝神志。” “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内，我的思绪都像是无尽的黑暗一样，找不到方向，似乎是在沉睡，却又无比疯狂。” “我凭借本能来到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似乎已经停滞的城堡的地下，我才能寻找到片刻的安宁。” “原来是这样。” 苏格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听对方说话的时候，他完全屏息凝神，整个心思完全沉浸其中，直到此刻才松懈下来，发现背后也已经满是汗水。 “所以，那个超凡武器是被血族抢走了，对吗？您希望我们帮您找回来？” “倒也不需要你们帮我找回来，因为那件超凡武器也是我......也是我曾经的伙伴留给我的，是属于月亮领域的超凡武器，现在的我无法使用，只能作为心灵的寄托看着。” “那也比没有好，”苏格道，“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是谁也忍不下这口气啊，我们去帮您抢回来，您的那件超凡武器是什么样子的？” “银月圣杯，”黑雾凝聚的人形道，“是银月圣杯，圣杯之上镌刻着曾经的月之精灵留下的祝福，对于月亮领域的超凡来说，是无比尊贵和强大的圣物。” “银月圣杯？”苏格微微蹙眉，“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似的。” “啊！”站在后面的米斯顿葛忽然惊声道，“银月圣杯，是吸血鬼正在寻找的那个古代遗物，苏格你还记得吗？之前吸血鬼找我的时候，曾给我的相关的试炼，就是寻找携带银月圣杯离开的那个女吸血鬼。” “怎么回事？”黑雾凝聚的人形疑惑道，“吸血鬼？血族？你现在与血族还存有联系？” “您别误会，”苏格连忙解释，现在明白了一切，知道这位精灵受到过血族的欺骗，完全听不得与血族有关的任何事情，于是连忙安慰道，“我们之前也与吸血鬼有仇，但是米斯因为是树人的原因，可以打入吸血鬼内部，所以......” “原来是这样，”得知与吸血鬼有仇之后，黑雾凝结的人形也不再紧张，“以此打入吸血鬼内部？真不愧是狡猾的人类......” 喂喂喂，我们现在可是在帮你，不好这么讽刺我们吧......苏格心说这只精灵还真是记仇，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经历过那样的背叛，任何人应该都不会再次轻易相信他人，现在这只精灵能平心静气跟几个人谈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嗯，想来在生前，不，在以前，应该也是个礼貌而友善的精灵......苏格想着，跟对方解释了一遍关于吸血鬼那边的事情，继续道：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们也只是听到过与银月圣杯有关的事情，却没有打算继续追究下去，原来那是从您手中得来的啊。” “是的，可憎的吸血鬼，居然对你们说那是来自古代的圣物，那明明是从我手中抢走的，”黑雾凝聚的人形愤愤道，“真是一群卑劣的家伙。” 苏格在心中捋了捋，发现面前这个精灵应该不会是说谎，因为对方在此前完全不知道米斯与吸血鬼之间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件事应该是极端的巧合。 如此看来，吸血鬼那边确实是有可能欺骗米斯顿葛的，毕竟一件族内圣物的来源都是如此卑劣的手段，如果详细告知，不说米斯顿葛了，连吸血鬼内部的人都很有可能鄙视。 而吸血鬼又是那样一个骄傲的种族，想来上位者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所以用一个谎言欺骗，是最好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苏格摸着下巴道，“所以，在精灵与血族联盟分裂之后，信仰月亮的吸血鬼会将银月圣杯奉为圣物，也完全合情合理。” “你知道的还不少，”黑雾凝聚的人形道，“还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了，”苏格摆摆手，“您接着说，是希望我们帮忙将那个银月圣杯找回来吗？” “不，具体来说，找回银月圣杯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帮助，”黑雾凝聚的人形道，“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的话，可以将那个血族带来。” “他叫沃尔夫，是一只吸血鬼。” 第八十三章 绕不过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沃尔夫，吸血鬼...... 苏格在心中慢慢念着，转头看向米斯顿葛。 “我没有见过，”米斯顿葛摇头，“在我与吸血鬼的接触过程中，自始至终也只见到过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同学巴米尔，一个是他们的长老亚修斯，除此之外，我没见过别的吸血鬼。” “既然是这样，”苏格喃喃道，“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名叫沃尔夫的吸血鬼已经死了，毕竟您被他欺骗的时候，应该是很久之前，距离现在有相当长的时间。” “虽然吸血鬼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是在这段时间中很有可能发生意外，”苏格想了想，转头问向米斯顿葛，“吸血鬼现在只有费伦这一个据点吗？” “应该不会，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说只有费伦这一个据点的话，”苏格想着摇摇头，“不对，无论是不是有其他的据点，费伦的这个都十分重要，既然被沃尔夫抢走的银月圣杯最后是有费伦这边接管的，也就是说，费伦这边的据点就相当于一个总部，统归着其他地方的管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但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我们要寻找沃尔夫，应该可以从费伦这边的吸血鬼上面动手，只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沃尔夫是否还活着。” “应该还活着，”黑雾凝聚的人形说道，“在被他欺骗之后，我用尽当时所有的力量，发动了精灵的诅咒。” “精灵的诅咒？” “是的，不会因为意外死亡，却会让他在剩余的生命中，无时无刻不被痛苦折磨。” “有效吗？”苏格默默咽了口口水，“我指的是，这个诅咒的时间，毕竟过了这么久了，会不会失效了，或者说因为沃尔夫死亡而消失？” “应该不会，沃尔夫是一个极其胆小的家伙，知道自己身中诅咒之后，一定会借此推脱所有的行动，如果他没有丧命在战斗中，此时一定是躺在吸血鬼的那个棺椁当中沉眠。”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了。”苏格点点头，“您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如果沃尔夫还活着，我们会想办法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如果他死了......算了，我们还是先调查再说。”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黑雾凝聚的人形问道。 “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来帮您。” “就为了一个可能？想从我这里寻找有关‘星辰’的消息？” “我不否认有这个因素，不过，在听过您的经历之后，我觉得那个叫沃尔夫的吸血鬼也真是该死，当然，如果这不是您编出来骗我们的话。” “很好，”听到苏格这么说，黑雾凝聚的人形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表达着欣赏的意思，“足够真诚，却不会绝对的信任，所有的一切都会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判断，你能活到现在，除了星辰的庇佑，确实也有自身的因素。” “我就当作这是一种夸奖了，”苏格看了看周围无尽的黑暗，“您就在这里生活，没有光？” “是的。” “所以我们之前使用了光亮攻击的时候，您才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是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灵性波动，你们也看到了，在这座城堡里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上面那棵白夜树，而它只能用月亮的灵性发动精神类光芒攻击。” “原来是这样，那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岂不是很孤单？” “也不是，在这里有黑夜与我相伴。” “好吧，”苏格摊摊手，“我承认跟您聊天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出路，不知道，我们现在该如何回去？” “这样啊。” 黑雾凝聚的人形挥动手臂，笼罩众人的黑暗瞬间消失，上方重新露出那个圆柱形的通道口。 “我们会再过来的，如果足够顺利的话，也许会带着那个沃尔夫一起。” “随你们，就算是不过来也没有关系，如今我已经不会对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个体抱有期望。” 见到对方这样说，苏格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跟蒂娅一起抓着米斯顿葛的树枝，依靠米斯顿葛的藤蔓牵引，一点点从通道中离去。 白夜树并没有再次出现，房间的中央还是存有巨大的坑洞，通向下方无尽的黑暗。 离开之后三人没有多说，也没有继续探索下去，而是立刻离开城堡，以最快的速度穿越石桥，直到来到树林的边缘才停下脚步。 “我的女神啊，”苏格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胸腔中心跳得仿佛擂鼓一样，“我们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不是谈得挺愉快的吗？”米斯顿葛已经恢复了人类的样貌，正在穿回自己的衣服，“而且她也信任我们了，让我们帮忙寻找那个叫作沃尔夫的吸血鬼。” “表面上是很愉快，但背后却也隐藏着危险，那只精灵之所以会对我们收敛敌意，完全就是因为你手中的乐谱，似乎是她朋友的东西，是看在这个乐谱的份上，她才没有对我们动手。” 米斯顿葛将树人与精灵的乐谱拿出来，接着柔和的月光仔细看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蒂娅问道。 “先回去看看吧，此次探索的其中一个目的已经完成了，就是寻找到那位精灵，说起来已经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只是我想要寻找的星辰的线索还没有解决，当然，并不算是完全没有解决，至少我们有了收获。” “你的意思是，那只精灵很有可能知道‘星辰’的秘密，对吗？能够帮助你晋升的秘密，灵质，还有仪式？” “是的，所以想要知道这些，就必须要将她完全解放，而现在的问题，就转到吸血鬼这边了，沃尔夫，你有什么想法吗？” 蒂娅想了想，“如果说银月圣杯真的是由费伦的吸血鬼掌握的，那至少说明，沃尔夫与费伦的吸血鬼有所联系，从费伦的吸血鬼这边，或许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但是贸然提起沃尔夫的名字很有可能会引起吸血鬼的警惕，这样也就会给米斯带来危险，”苏格接上蒂娅的话，“必须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推进下去。” “其实，”米斯顿葛转过头来，“吸血鬼那边是有突破口的，就是之前他们给我的试炼，寻找那个叫作蜜莉·德维尔的女吸血鬼，你们还记得吗？” 苏格和蒂娅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 “确实，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明明刚刚才提过，对，这件事确实可以当做突破口，”苏格激动过后又沉静下来，“想要找到沃尔夫的踪迹，利用蜜莉·德维尔的情报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不过这样一来......” 苏格无声地叹了口气，发现转了一圈，最后还是绕不过蜜莉·德维尔的事。 一个携带圣物背叛的女吸血鬼，很有可能与魔女有关，考虑到最近发生在费伦的种种，苏格原本是不想继续调查下去的。 可是现在看来，寻找蜜莉·德维尔的踪迹，是他们现有的最稳妥也是最保险的方法了，以蜜莉·德维尔这个叛逃的女吸血鬼，很简单就可以引出沃尔夫。 只是如何寻找蜜莉·德维尔...... 苏格叹了口气，想着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之后再做打算。 转头叫上蒂娅，正准备去叫米斯顿葛的时候，苏格忽然愣住了。 在他与蒂娅不远处的地方，米斯顿葛独自一人站在一块空地上，双手摊开树人与精灵的乐谱，沐浴在莹白的月光之下。 月光蒙蒙亮，仿佛给米斯顿葛与乐谱缝上了一层绒边，如梦似幻。 “米斯这是在干嘛？”苏格不禁问道。 “应该是在吸收月光的灵性，”蒂娅道，“你看到了吗？那卷乐谱并没有被米斯顿葛握在手上，是凭空悬浮起来的。” “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事情，”苏格回想着，“当时见到库洛奇的时候，她好像说过，这卷乐谱是可以吸收月光，并且将月光凝聚为音符收拢其中，等到一个小章节的音符填满之后，就可以打开去到树人生活的那个环境中。” “所以米斯顿葛应该是在做这件事，”蒂娅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应该不会是现实世界，我们进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但是月亮的位置没有一点变化。” “你是想说时机在这里似乎是被停止了，对吗？刚刚那只精灵也是这么说的，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再等一会儿吧，等到米斯结束，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从树林深处传来了“嚓嚓”的声音。 苏格很有经验，知道这种声音的发出是有什么物体在树林间迅速穿越而造成的，于是转向树林的方向，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在他与蒂娅警惕的目光中，一只体型高大的生物从树林中缓缓出现。 巨大的长角宛如荆棘，却又十分圆润，上面流淌着莹白的光，宛如水银一样耀眼。 第八十四章 “巨人”的踪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生物，嘴巴张得大大的，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只外形如同鹿一般的生物，有着巨大的体型，四肢站在地上就已经有三米多高，外加头上顶着的王冠一般的角，总共有四米多的高度。 这样巨大的体型没有任何危险和压迫感，反而像是月光一样轻柔，淡淡的光聚拢在这只生物的身上，传来了温馨的暖意。 “月光角鹿，”蒂娅解释道，“一种非常温顺的超凡生物，算是超凡的世界中危险最小的那种，几乎不会伤害任何生灵。” “月光角鹿？” “是的，这种生物只会出现在月光最充盈的环境中，非常温顺，虽然有极高的领地意识，但也只会用月光的精神力量让入侵者自动离开，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听上去是一种安全的生物？”苏格道，“可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被米斯顿葛吸引过来的，在这个奇怪的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两人说着，却没有任何动作。 米斯顿葛此时也察觉到了这只月光角鹿，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中依然保持着摊开卷轴的动作。 月光角鹿一步步上前，来到米斯顿葛的身边，等待片刻之后低下头，以王冠似的长角对向米斯顿葛。 晶莹的月光宛如水银一般在长角上流淌，慢慢汇聚，最后低落而下。 米斯顿葛愣了愣，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试剂瓶，将从月光角鹿长角上留下的液体收集起来。 片刻之后，月光角鹿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米斯顿葛，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等到一切结束，苏格和蒂娅这才从旁边赶过来，检查一番确认米斯顿葛没有任何事情之后，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 “什么情况？”苏格疑惑道，“月光角鹿出现，是为了给米斯这个？” “看上去就是这样，”蒂娅看向米斯顿葛手中的试剂瓶，“纯粹的月光精华，原本应该是由仪式配合采取的，而且必须要有足够纯净的月光和足够的时间，即便是这样，一个星期也只能收集一滴月光精华。” “可是这里有满满一瓶，而且里面充沛的灵性隔着塞子我都能感应到。”苏格惊讶道。 “是的，只能说是这个特殊的环境附带的馈赠，月光角鹿本就喜欢月光，头上的角更是附带收集月光的天赋能力。” “也许，那只月光角鹿只是看到米斯顿葛在这里沐浴月光，就将他看作了同类吧，给予同类一些月光精华，也是月光角鹿表示友谊的方式。” “月亮领域居然还有这么友好的生物？”苏格诧异一句，“不知道星辰领域有没有。” 说着，苏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念诵，“伟大的群星，希望可以有类似于月光角鹿的生物，给予我晋升位阶三的灵质，还有仪式的指引。” 说完，苏格独自沉默了片刻，看向蒂娅，“是不是有些不太虔诚？” “这个，”蒂娅少有地露出窘迫的样子，“如果真的有星辰领域的神灵存在的话，以你刚刚的那些话，大概会招致神灵的怒火吧。” ······ 借助集体传送的仪式阵返回协会，苏格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想来那个月光下的城堡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空间，在那里月亮永远高挂在夜幕之上，时间不会流逝，连生命似乎都会停止。 抓紧时间休息，苏格刚刚在沙发上躺下还没等闭上眼睛，忽然就感觉到从遥远的南方出来模糊的感应。 “这个标记的对象是......哈布丽？”苏格一愣，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找我做什么？” 苏格对于哈布丽有一定的了解，知道那个粗犷的女海盗虽然有酗酒的坏毛病，但是整体上来说还是有着很强的决断力，既然是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问题。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格召唤出幽灵蟾蜍，让其直接去到哈布丽的位置。 很快，幽灵蟾蜍再次出现，“咕呱”一声，用舌头卷着一张叠好的纸片伸到苏格面前。 苏格飞速看了一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原本的睡意荡然无存，立刻找到蒂娅。 “我有点事情，”苏格直接说明来意，“有可能要去海上几天，现在还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所以......” “明白，”蒂娅点点头，“费伦这边交给我和米斯顿葛。” “那就拜托你了。” 苏格道了声谢，转身去到二层。 回到之前进行集体传送的位置，苏格拿出纸条，按照上面的指示，以灵性绘制特殊的符号。 很快，一扇虚幻的大门就出现在他面前。 苏格穿过虚幻的大门，直接来到另一边，简单看了看，发现是在山达边缘的一处海滩，周围除了哈布丽没有一个人。 而哈布丽正坐在一片洁白的沙滩上看着东方，海平线之下已经隐隐泛出了橙白的光亮，相信很快就会有美丽的日出。 “很久不见，”苏格走到哈布丽身边，看了一眼哈布丽身边的麦芽啤酒桶，“就这么看日出？” “就这么看日出，才是享受呢，”哈布丽一个蹦跳起来，对着苏格伸出手，“很久不见，见到船长应该主动问候才对。” “好吧。” 苏格对着哈布丽微微俯身，一段时间不见，哈布丽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身材依旧火辣丰满，凹凸有致的胴体外披着他之前的外衣，只是站在清晨的海边，就是一道让人鼻血横流的风景。 苏格瞥了眼曾经属于自己的外衣，从颜色上来看哈布丽似乎是没少穿着折腾，原本的黑色都已经洗掉色了，黑一块灰一块的。 想了想，苏格主动问道：“你晋升了？” “对，”哈布丽轻轻打了个酒嗝，“现在是知识领域位阶五的‘穿越者’，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为了晋升而准备，终于在前一段时间，成功晋升为位阶五，以后再也不用为了船只的问题而烦恼了。” 哈布丽长叹一声，忽然转头问道：“不对，你过来不是因为我给你寄的信吗？为什么一上来问我晋升的事情。” “哦，对，”苏格想起来，连忙问道，“我之前正打算休息呢，所以思绪有些迟钝，你在信上说的是真的吗？发现了有关代号‘巨人’的行踪？” “是的，就在我准备晋升仪式的时候，在内莫奇海与库奥里德海的交界处，发现了代号‘巨人’的踪迹。” 苏格对于代号“巨人”其实不是特别在意，毕竟对方是一个纵横各大海洋的强者，就算自己现在已经晋升为位阶四，也远远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让他产生警觉的，是与代号“巨人”有关的联系，也就是在“世界”会议上“大地”的发言。 那位很有可能是凯莫斯人的“大地”先生曾经在会议上说过，如今通缉者榜单上的第四位掠夺者，也就是凯莫斯在大海上布置的势力，很有可能与代号“巨人”有了接触。 如果说之前二者的接触还不存在问题，那么在凯莫斯单方面宣布国家建立之后，在森尔顿关卡与埃特尔关卡进入紧张而焦灼的对峙局面后，二者的接触就变得微妙起来。 一方面，无论是代号“巨人”还是“掠夺者”船队，都很有可能是大地领域的，而凯莫斯帝国就是大地领域的发源地，从领域的关联上，二者之间或许火存在什么联系。 另一方面，也就是苏格最担心的，“掠夺者”寻找代号“巨人”，应该是有特殊的目的。 如今格里芬的兵力远远胜过凯莫斯，单方面的国家建立并不能弥补现实存在的差距，可是凯莫斯依然发布了宣言。 苏格自然不会认为凯莫斯的高层是因为热血上头、一拍大腿之后发布了这样的宣言，既然敢发布，就说明凯莫斯很有可能集合了秘密的力量。 而这个力量，也许就是“掠夺者”在接触的代号“巨人”。 代号“巨人”是拥有神性的存在，是大海上的王者，虽说格里芬之中有六神联盟对抗，但是一旦发动战争，就算有六神的势力保护和抵挡，也会有大量的普通人被殃及。 最近一段时间凯莫斯的所作所为让苏格非常困惑，因此也想了很多，在哈布丽给他传递情报的时候，他瞬间就联想到了这些，所以连休息都顾不上，直接连夜来到了大海。 “真的是代号‘巨人’吗？”苏格问道，“有没有在附近看到‘掠夺者’的踪迹？” “掠夺者？那个在通缉者榜单上排名第四位的家伙？”哈布丽睁大眼睛看向苏格，“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我怀疑，‘掠夺者’其实是凯莫斯在大海上发展的势力。” “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不得不说，有这个可能。” “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在陆地的事情，据我猜测，‘掠夺者’应该是在与代号‘巨人’进行接触。” “而背后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发起战争。” 第八十五章 海盗的生存守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发动战争？”哈布丽惊讶道，“凯莫斯吗？” “不然还能有谁呢？凯莫斯最近宣布国家建立的事情听说过没有？” “凯莫斯吗？”哈布丽还是惊讶，“就以迪尔卡半岛那边作为根据地？” “所以，推测下来，他们应该是联合了其他的力量，不然以迪尔卡那边的兵力来看，攻击格里芬简直就像是用鸡蛋去打石头一样。”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对了，我差点都忘记了，你的身份是六神联盟的信徒，跟我们这些海盗还是不一样的。”哈布丽爽朗地笑起来，“那么，现在知道了代号‘巨人’的踪迹，你是打算跟过去看看吗？” “是的，”苏格看向哈布丽，“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了这边。” “你打算一个人去？” “你要跟着吗？” “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放你一个人过去就不配称之为‘船长’了，”哈布丽拍着胸脯，“我跟你一起去，彼此还好有个照应，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穿越者’，就算是遇到了危险，只要给我一定时间，我都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如果遇到危险了，就由我来给你争取时间好了，”苏格想了想，同意了哈布丽的意见，“对了，说起来，西鲁和菲儿去哪里了？还有库洛奇，我记得你们应该是一起行动的不是吗？” “关心同伴，这一点在海上可是非常不错的品质，不愧是从我的船上出来的，”哈布丽大笑着，“从之前的那件事以后，菲儿和西鲁就一直跟着勒奥莉亚的船在行动，晋升成为‘穿越者’后我去看过几次，他们都还过得不错，尤其是菲儿。” “至于库洛奇嘛，你也知道的，她一直在为晋升的仪式而烦恼着，你之前不是给了她一个联络的方式吗？她按照你的说法做了之后，联系上一个很奇怪的人。” “因赛特，”苏格道，“他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不过考虑到库洛奇的仪式需要，在我认识的人当中，也许因赛特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是的，库洛奇一开始也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很快就发现对方确实能够给她提供帮助，在那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她说要去做几个实验，为此需要寻找一些材料。” “当时我也在为晋升‘穿越者’做着准备，所以就分头行动，就在昨天我还联系她来着，她说虽然进展缓慢，不过确实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 “希望她不要弄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才好。” 苏格想了想库洛奇，轻声叹了口气。 以生命领域的特殊性来说，晋升位阶四的赋予者，需要亲自体验一次赋予生命的欣喜。 赋予生命，对于库洛奇这样的人来说都无比头疼，很难想象其他的超凡者，尤其是男性的超凡者，在选择晋升位阶四的时候，到底会是怎样一副心情。 “好吧，”哈布丽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我们现在就动身？虽然说我之前留下了标记，但是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再次发现代号‘巨人’，在海上的搜索远比陆地要困难许多，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去？”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 现在困扰他的事情一共有三件。 一件就是刚刚经历的月亮城堡事件。 想要救出那个被困住的精灵，他们就需要找到有关蜜莉·德维尔这样一个背叛的吸血鬼的踪迹，之后再通过费伦的吸血鬼的途径，尝试着寻找吸血鬼沃尔夫，最后再将沃尔夫带回月亮城堡。 整个事情的顺序和逻辑已经梳理出来，可是目前的进度还卡在第一步，也就是寻找蜜莉·德维尔的踪迹。 对于一个很有可能加入魔女的吸血鬼，苏格自认是找不到任何方式的，他认识的魔女虽然不少，但是站在他这边能够提供帮助的只有一个半吊子魔女的妮艾莉露。 以苏格对妮艾莉露的了解来看，应该也不会从对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妮艾莉露说过，只有加入魔女，才能了解魔女的详细信息。 苏格将这件事的后续暂时交给蒂娅和米斯顿葛，不过二人手中的线索也没多少，想要找到蜜莉·德维尔，大概率只能祈求女神的庇佑。 第二件事，就是凯莫斯和格里芬如今的关系，准确一点就是赛克托峡谷的对峙。 在这件事背后，关乎着两个国家是否会发动战争，虽然在战力上格里芬是稳稳胜过凯莫斯的，可是一旦发动战争，格里芬不可能保证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自古以来，战争的出现必然会带来某些牺牲者，那就是普通人。 苏格自认为这件事与他没有绝对的关系，可是如果他能寻找到什么线索，或许就有可能将战争掐死在萌芽的状态，那样的话，很多人就不需要为此丧命。 第三件事，是那位失踪的黑夜教会主教埃德里斯。 其实这件事原本不属于苏格的任务范畴，可是他曾经与埃德里斯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知道昂都对于这位主教的态度。 如同黑夜一般的神秘，让人无法猜到其背后的真实意图，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就叫做危险。 这三件事，就是最近纠缠在苏格心头的事情。 有关蜜莉·德维尔的踪迹可以拜托蒂娅和米斯顿葛，反正目前也没有什么进展，至于埃德里斯，连昂都都没找到，自己如果不是女神特殊关照的话，应该也没有可能找到。 只有关于凯莫斯的事情，如今在大海上找到了代号“巨人”的踪迹，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很有可能发现“掠夺者”以及凯莫斯背后的真实意图。 苏格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做的，就是跟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 “现在就去吧，”苏格对哈布丽说道，“不过对方是海上的王者，如果有任何危险的征兆出现，你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我会给你争取时间。” “如果你能保证这些，我们就一起过去。” “那当然，我可是船长，”哈布丽还是笑着，“船长不遵守承诺，可是要被扔到海里喂鲨鱼的。” “而且，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穿越者’的能力虽然不错，但毕竟还是位阶五，库洛奇曾跟我说过，拥有神性与否，其实代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追踪代号‘巨人’，肯定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也许在某一刻我就因为神性的原因无法前进，那个时候我会直接退出，转去给你做后勤保障。” “这就好。”苏格心说果然，这个家伙看上去醉醺醺的，其实心里对一切都很明白。 “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呢？”苏格问道，“等一下，你该不会是觉得这种事很刺激吧？跟踪代号‘巨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作易路沃斯的家伙？”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哈布丽皱着眉头，“你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说话没头没脑的，我要跟着去当然是因为你了。” “身为船长，我难道会放任自己的属下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探索吗？虽然说无法给你做全程的支援，但我至少也会送你去最近的地方。” “这就是海盗的生存守则吗？” “海盗的生存守则？”哈布丽笑起来，“不错，我喜欢这个说法。” 看着哈布丽一脸开心的笑容，苏格也被对方的情绪所感染，跟着微笑起来。 很快，二人迅速做完休整，哈布丽来到一处人迹稀少的悬崖底部，调动灵性，在空气中推开一扇虚幻的大门。 苏格跟在哈布丽的身后穿过虚幻的大门，发现二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被浓郁海雾环绕的小岛。 说是小岛其实有些夸张，二人脚下的土地勉强只能算是露出海面的沙滩，茫茫的海雾之中，只有一眼望得到头的沙滩露出，上面还生长着几棵海草。 “来吧，”哈布丽带着苏格走过去，“希望海鸥号，怎么样，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从菲儿那里弄过来的。” “你就是划着这艘船一路跟过来的？”苏格看着那艘熟悉的船，嘴角有点抽搐。 “完成‘穿越者’仪式的时候用过的，你也知道，这个仪式有多复杂，幸亏我之前去过不少地方，不然还真挺难满足条件的，”哈布丽踏上希望海鸥号的甲板做着检查，“很不错，没有什么动物在这里下蛋，我可不想在睡觉的时候抱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苏格举目四望，“我们这是在哪里？” “纳托鲁半岛的西边，内莫奇海的南边，大概在二者的交界处，再往南航行就是奥佛利亚海。” 哈布丽整理着缆绳，头也不抬，“你没听说过吗？附近这片海域被称为‘巨人’的海域，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你才能找到代号‘巨人’。” 苏格撇撇嘴，不发表意见。 对于大海的了解，他远远不如哈布丽，所以对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只是，刚刚在苏格准备上手帮忙哈布丽整理缆绳的时候，一阵强风吹过，浓郁的海雾被吹开一个裂口，从裂口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艘巨大的深红色的船。 第八十六章 代号“深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雾气中驶来的深红色巨船，哈布丽在瞬间绷紧了神经，仿佛一只森林中的鹿，因为一点特殊的响动而警觉。 苏格注意到了哈布丽的异常，也看到了哈布丽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收缩的瞳孔和颤抖的肩膀，于是满脸疑惑地问道： “那艘船......该不会就是代号‘巨人’吧？” “不是，”哈布丽僵硬地摇着头，目光不敢从深红色的大船上挪开片刻，“不过也是海上的四个王者之一，代号‘深渊’。” “代号‘深渊’？”苏格惊讶道。 对于大海上的四个王者，只要是生活在海上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可是翻来覆去也只是模糊的传闻，没有一点确实可查的证据。 这四个存在，就像是活的传说，所有人都对祂们的存在无比熟悉，同时也无比陌生。 对于苏格来说，也是如此。 四位王者之中，因为凯莫斯的缘故，他对于代号“巨人”有着特殊的印象，也因此做过许多调查，只是没有收获。 对于其他三位之中的代号“太阳火”，曾经在一次巧合之中，苏格也遇到过，那是一艘整体发着光的巨大战舰，在海上驶来的时候，就像是太阳一般。 除了这两个，剩下的代号“深渊”和代号“迷雾”，他都没有任何了解，只是听过名字。 此时，一个活生生的传说出现在面前，苏格在惊讶之外，也产生了与哈布丽同样的警惕。 “代号‘深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格问道。 “该死的，我哪里会知道这种事情，”哈布丽低喝一声，悄声溜下船，带着苏格慢慢向后走去，“但是我知道，有代号王者出现的地方，都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你是说，祂会对我们动手？”苏格还是惊讶，“为什么啊？我之前都没见过祂，祂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海上的王者做事还需要理由吗？在大海上祂们就是绝对的主宰，你知道为什么祂们只有传闻留下而没有具体的事迹流传？那是因为所有见过祂们的人都被祂们解决了。” “这么残暴？可是我当时见到的‘太阳火’......” “闭上嘴巴，”哈布丽直接伸手捂住苏格的嘴，“别说话，现在有浓雾遮掩，我们只需要退到祂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通过‘穿越者’的力量离开。” “真的是太糟糕了，这里明明是‘巨人’的海域，可是为什么会有代号‘深渊’的出现？难道说，这一切的背后还真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苏格见状也不好多说，跟着哈布丽慢慢向后离去，离开的时候他一直盯着那艘深红色的巨船，生怕对方在突然之间发动攻击。 然而，那艘巨船没有发出任何攻击，却也在距离“希望海鸥号”不远处的海面上停了下来。 “有人在那里，对吗？” 一声清亮的嗓音从巨船上传来，刺穿了浓雾，传入苏格二人的耳朵中。 “被发现了？”哈布丽屏息凝神，“怎么会？我没用任何超凡能力啊？怎么会被发现了？” “别看我，”苏格挣脱了哈布丽的手，“我也没用超凡能力，我甚至都没隐身，就怕因为突然间的灵性波动暴露了行踪。” “那祂是如何发现的？”哈布丽两只眼睛瞪得仿佛铜铃一般，身体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着，“这就是海上的王者所拥有的实力吗？” “别担心，”苏格反手握住哈布丽的手腕，“就算是海上的王者，只要不是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当然，在那之前我会给你争取时间。” “你开玩笑吗？那可是代号‘深渊’！你就这么冲上去给我争取时间？” “我没想冲上去，”苏格摆摆手，“而且，祂似乎没有对我们动手的打算，不然早就发动攻击了，你没有发现吗，从出现到现在，祂都只是安静地停在那里，甚至没有发出试探。” “有点道理，”哈布丽稍稍抬起头看向那艘深红的巨船，“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哈布丽说完，两人再次凝神观察起来。 “有人在那里，对吗？”深红的巨船上传来清亮的声音，“就在那艘小船的后面，对不对？” “祂发现我们了！”哈布丽猛地俯身趴在地上。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上来坐一坐？我这里有味道很不错的红茶。”深红色巨船上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哈布丽整个人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动作，愣住了，“祂在邀请我们过去？去那艘船上？” “听上去，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苏格从地上爬起来。 “那我们现在......” “我们......”苏格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们似乎没有拒绝的能力，对方连我们的位置都能轻易探测出来，到现在还没动手已经算是巨大的诚意了。” “诚意？祂为什么会对我们表示诚意？” “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不过，”苏格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们现在不马上过去，这份诚意说不定就会变成杀意。” 哈布丽想了想，觉得苏格的说法没错，最重要的是，面对一个海上的王者，他们确实没有拒绝的能力。 两人合计一番，从“希望海鸥号”的遮挡中走出来。 苏格打了个响指，两道劲风随之缠绕在他和哈布丽的腰间，将两个人稳稳托起来，向着不远处那艘巨大的深红色船只飞过去。 来到近距离，苏格才意识到这艘船居然有这么大，完全不亚于曾经看过的绿之开拓者号，只是整艘船上悄无声息的，除了站在船头甲板上的一个人影，其他的地方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退缩，说实在的，苏格也有点好奇，他与代号“深渊”没有任何交集，可是从对方刚刚发出的邀请来看，似乎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一般。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与哈布丽轻轻降落在甲板上，慢慢走过去，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正在桌旁忙碌着。 “请坐，”穿着深红色长袍的人头也不抬地招呼二人，“这里很少有客人，所以......” 说是这么说，可是身穿深红色长袍的人手上动作非常利索，很快就冲出一壶香气四溢的红茶，倒在精致的白瓷杯里，递到苏格和哈布丽面前。 直到此时，苏格才有机会打量面前的这个人。 一身深红的长袍，完全遮盖了下面的身体，看上去并不强壮。 一张脸上挂着平淡的微笑，白白净净的，是一副标准的人类长相。 只不过，从这人的面容上来看，分不出性别，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而是一种介于男女之间的中性，声音沉稳有磁性，却也有着女性独有的优雅。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这人笑了起来，放下手头的工作，主动介绍道： “失礼了，作为这艘船的船长，我还没有介绍过自己，抱歉。” “那库珀，这是我的名字，你们可以这样称呼我。” “那库珀？”苏格与哈布丽对视一眼，接着同时摇头。 两人都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如果不是故意隐藏真正姓名的话，他们与面前这个人，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这里，”哈布丽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这是代号‘深渊’的船吗？” “代号‘深渊’？”那库珀笑着点头，“他们确实是这样称呼我的。” “真的是四大王者之一？”哈布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没有任何代表意义。” “那么，”苏格试着问道，“据我所知，我们应该与您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邀请我们上来，说实话，您与我们印象中的代号‘深渊’有着很大程度的区别，即使您承认，我们也不敢相信您就是那位海上的王者。” “原来是这样。”那库珀点着头，眼睛微微眯起来。 一瞬间，仿佛海啸一般的狂暴灵性冲荡着苏格和哈布丽，那真的是如同坠落深渊一般的体验，绝望，无力，想要挣扎却又无计可施。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苏格和哈布丽已经满身冷汗，两个人浑身僵硬，神情也跟着有些恍惚。 “这样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那库珀笑着，“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多解释什么了，对吗？” “是的，”苏格谨慎地点点头，“堕落领域的气息，代号‘深渊’，原来是堕落领域的。” “没错，堕落领域，就连我们脚下这艘‘深红静默者’号，也是有着堕落领域力量的船，是一件特殊的超凡武器。” “您......没有船员吗？” “没有，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如果你们对我有所了解，应该也会知道，想要上我的船，是需要一定条件的，这个条件不是关于位阶和领域的，也就是说，不是看中个体的实力。” “那是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那库珀吃惊地看着苏格，“是因为信仰啊，我信仰的，是红衣女神。” 第八十七章 深入交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红衣女神？” 苏格和哈布丽因为极度的震惊同时惊讶道。 “对，红衣女神。”那库珀微微笑着。 “祂是孤独的吟唱者，诞生于混沌中的厄运之子。” “污浊的王冠加冕，红色的长袍披身。” “在暗夜篝火的欢宴之上，舞动起迷人的舞蹈，沉浸于世界的悲喜剧中。” 看到那库珀一脸虔诚地念诵过后，苏格背后早已一片冷汗。 海上的四位王者之一的“深渊”，居然是信仰红衣女神的信徒，这个消息如果放出去，苏格可以想象，绝对会在大海上掀起一阵动荡的风暴。 “信仰红衣女神，”苏格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是坏劫之铃？还是忏悔之血？” “哦？”那库珀眼睛一亮，“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难怪，其实这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我信仰红衣女神，也是忏悔之血的一份子。” “也对。”苏格想了想，“忏悔之血主要掌握了堕落领域，而坏劫之铃掌握的则是厄运领域，不过您既然是忏悔之血的一份子，主要活动范围应该在莫格里恩那边，不是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说的都没错，”那库珀听到苏格的话，仿佛觉得很有意思一般，一直微微笑着，“不过来到我这个层次，组织很少会束缚我，而且我是在海上不是吗？在海上活动的话，也没有明确的活动范围，我想要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那么，”苏格尝试着鼓足勇气，“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我们之前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灵性，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按照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原则，您应该不会发现我们才对。” “而且，您不光发现了我们，还邀请我们上来喝茶，我想，这一切应该不会是因为您好客的性格。” “为什么不呢？”那库珀反问道，“我确实很好客啊。” 苏格盯着那库珀那张万分真诚的脸使劲看，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在耍自己。 “或许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船上的原因，我在路上见到任何人，都会想要邀请他们上来，只不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会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离开。” “剩下的小部分呢？” “会因为承受不住这艘船的灵性，坠入堕落的深渊。” 那库珀一脸微笑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听得苏格心里一阵冰凉。 他有些来自本能的冲动，想要带着哈布丽立刻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有不敢。 面对那库珀这样一个信仰红衣女神的家伙，他没有绝对的把握。 “所以，”苏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你不知道？”那库珀还是如同方才那样惊讶，“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是的，你应该知道，”那库珀无比肯定，“你身上有红衣女神的祝福，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红衣女神的祝福？” 这下不光是苏格，连哈布丽也是一脸懵然。 “红衣女神的祝福是什么？” “红衣女神的祝福，就是红衣女神的祝福，”那库珀说了一句看似无用的话，“是红衣女神的馈赠，即便是我也没有这样的殊荣，更不用说这份祝福是出现在其他人身上了。” “但是，你似乎对此也没有察觉？这是为什么？”那库珀自顾自地疑惑起来，“不应该啊，有如此殊荣，你应该很可能近距离接触过红衣女神的荣光，但是看你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苏格只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那库珀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他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但是连在一切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也就是说，您是因为感应到红衣女神的祝福，所以才发现我们的？” “当然，”那库珀点点头，“就像你说的，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相隔这么远，如果不是感应到红衣女神的祝福，我是不会察觉到你们的。” “那......” “只是一个巧合，我经过这片海域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了红衣女神留下的气息，所以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居然会发现你们，”那库珀看了看苏格和躲在苏格身后的哈布丽，“你们是在这里约会吗？” “这个......”苏格与哈布丽对视一眼，“我想没有人会将约会地点选择这个地方。” “也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那库珀表示赞同。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沉默着。 “还有问题就继续问吧，”那库珀表现出了十足的友善，“既然你身上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就足够说明问题了，即便你不是我们的同伴，但是能得到红衣女神的祝福，就说明你有独特之处。” “有多么独特？”苏格想了想，“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出您所说的‘祝福’呢？” “当然啦，”那库珀又笑起来，“这是独属于红衣女神的气息，除了我们信仰红衣女神的信徒，其他人，即便是神灵，应该也无法察觉。” “不过，我确实也有些许疑惑，为什么在你身上会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呢？即便是在魔女之中，无论是坏劫之铃还是忏悔之血，能够得到红衣女神祝福的，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位，就连我都没有。” “你之前，与魔女有过什么联系吗？或者是说，深入交流的那种？” “与魔女的深入交流？”苏格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下，“您是指？” “就是字面意思，接触魔女的高层，抵达深渊的尽头，在那里，或许就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存在，”那库珀看向苏格，“你应该见过很多魔女吧，并且与她们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苏格下意识地看了哈布丽一眼，转过头来连忙道：“没有。” “哈哈哈，无所谓，都是成年人，而且在魔女之中，对于男女、情欲和交配这种事情，并不排斥，我们向往美好的爱情，却总是遭到无情的背叛，因此才落入痛苦的深渊。” 说到这里，苏格也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站在他面前的代号“深渊”，是因为存在于他身上的所谓的“红衣女神的祝福”而表现出了十足的善意。 过来之后不但没有伤害他们，还解答了他们许多问题。 苏格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把握的机会，于是问道： “那么，我现在是否可以请您帮忙？” “完全可以，身上带有红衣女神祝福的人，在魔女中拥有巨大的权力，只是依靠这个，你甚至可以要求我做些什么，就算是想要攻打一个国家都没有问题。” “攻打一个国家都没有问题？”苏格吃惊道。 “也不算没有问题，只是需要做一下计划，但总体来说是没问题的，不过现阶段世界和平，我们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如果你要攻打某个国家的话......” “停停停，”苏格连忙道，“我知道了，感谢您的好意，我只是想问一些问题，还不到准备攻打一个国家这种程度。” “随意问，”那库珀转身邀请二人在桌边坐下，“来尝一尝吧，很美味的红茶，只是平常只有我一个人，这种东西，还是与人分享的味道更好一些。” 苏格二人见状，只能跟着在桌子上坐下。 “那个，”苏格回想片刻，“关于其他几位拥有代号的王者，您有什么看法？” “在这之前，”那库珀端着一杯红茶对苏格笑着道，“你难道不该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吗？单说具有红衣女神祝福这一点，就足够神秘了，再加上你们两人在这里做的事，我很感兴趣。” “我们没做什么吧？”哈布丽挠挠头，简单喝了一口红茶，面无表情。 千万别说来一桶麦芽啤酒之类的话啊......苏格看着哈布丽四处观望的样子，心中开始疯狂地呐喊，道： “我叫苏格，嗯，苏格·艾欧西格，至于这位......” “是想保护她的身份？”那库珀一下子看穿了苏格的意图，“看上去你还没有信任我啊，说起来你这位同伴比你爽快多了，你看，你只是端着红茶，却也一口没喝。” 她现在还不算真的爽快，真正爽快起来就会跟你一起狂灌麦芽啤酒了......苏格在心中嘀咕着，想了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 “请允许我表示歉意，但您是四位王者之一的‘深渊’，面对您这样的存在，我不得不随时绷紧神经。” “可以理解，苏格，嗯，不错的名字，只是我从未听过，你介意我见到其他魔女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吗？有关你的事情。” “额，”苏格面色一沉，“介意。” “好吧，那我就不说了，”那库珀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你刚刚要问什么来着，对，关于其他几位王者的事情，对吧。” “我想一想，”那库珀皱起眉头，“很少，虽然说我们同为王者，但这也只是其他人对我们的称呼，事实上，我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就算认识，见过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代号‘太阳火’，凯尔纳摩斯，似乎是在寻找有关太阳的事情。” “代号‘巨人’，名字不清楚，常年徘徊在这附近，所以这片海域也被称为‘巨人的海域’。” “剩下的一个，代号‘厄运’，对于这位我了解的就更少了，只知道，她似乎也是一位信仰红衣女神的信徒，也是魔女，只不过是在坏劫之铃那边的。” 第八十八章 那库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代号‘迷雾’也是魔女的？”哈布丽一时惊讶，居然忘了自己手里的是茶杯，端起来以仿佛喝酒的气势一饮而尽。 “是的，只不过我对她了解得很少，我们虽然同属于魔女，却不属于同一个组织，大部分情况下不会产生交集，很多时候会在行动上出现分歧。” “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根树杈上的两枚分支，有时候各不相同，有时候又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是一样的？”哈布丽追着问道。 “信仰是一样的，”那库珀笑着，“我们信仰的都是红衣女神。” “好吧。” 那库珀没有多说，伸手给哈布丽又续上了一杯红茶，一举一动确实很有礼貌，像个好客的主人。 “您是属于忏悔之血的，对吗？”苏格问道，“主要是在莫格里恩那边活动？” “对，忏悔之血的发源地在那边，而且因为莫格里恩信奉命运，也比较适合忏悔之血的发展。” “我听说，忏悔之血在莫格里恩被接受的原因是与真知会有矛盾？因为在很多时候，每次有真知会的痕迹暴露，第一个出动的不是命运教会而是忏悔之血的魔女？” “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所以才能得到红衣女神的祝福吗？”那库珀问道，“听你的口音完全不像是莫格里恩人，长相也不像，嗯，你的长相有些特殊，也不像格里芬和凯莫斯的人。” 苏格心说你怎么还对长相和口音有这么特殊的见解，完全就不像是一个魔女组织的成员，接着道： “不是，我只是有朋友来自莫格里恩，因此听说了不少的事情，关于忏悔之血的了解，也都是来自我的朋友。” “对，你说的没错，忏悔之血是与真知会有矛盾，可以说，忏悔之血里面百分之八十的行动，都是在调查真知会和驱赶真知会。” “百分之八十？”哈布丽惊讶道，“这么多？听上去你们完全就像是为了针对真知会而建立的组织。” “这么说，”那库珀想了想，微笑道，“也不错，你们了解忏悔之血的历史吗？” “不太了解，”苏格与哈布丽对视了一眼，“我对忏悔之血了解的，只有我刚刚说的那么多。” “这样啊，忏悔之血的历史，对比于坏劫之铃来说，其实非常短，最初建立的时间，应该是在第四纪的末尾到第五纪之初这段时间。” “而当时忏悔之血建立的原因是里面的一个人，算得上是成立者吧，也是信仰红衣女神的一个人，据说那个人跟真知会有不小的矛盾，所以在红衣女神的默许下，成立了忏悔之血。” “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是啊，”那库珀微笑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不然同样是信仰者红衣女神，为什么会分出两个不同的组织呢？虽然说这两个组织之间没有矛盾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苏格若有所思，“那您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那库珀摇摇头，直接拒绝了苏格，“虽然你身上具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可以命令我做很多事情，但是这其中不包括两件事。” 那库珀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第一，就是让我伤害自己，因为我对红衣女神还有用，即使是审判，也必须由红衣女神亲自降下惩罚。” “第二，就是关于魔女组织的情报，我不能透露给除了魔女组织之外的人，即使是身具红衣女神祝福的你，也是同样。” “好吧，”苏格不动声色地擦着脸上的汗水，“没想到这个我无法察觉的红衣女神的祝福，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为什么之前我......不，即使是现在我也一点都感觉不到呢？” “因为它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只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你是受到红衣女神祝福的眷顾者，而且对于一般的魔女来说，也无法感知，至少要成为位阶四的强者，拥有神性之后才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也就是说，”苏格眼珠一转，“现在对您来说，我算得上是同伴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算，只要你不做出对魔女有威胁的事情，”那库珀又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与其他人不同？” “如果是其他的人，在知道自己与红衣女神有关之后，有些甚至都会把自己吓死，可你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居然还反过来问我是否可以将你看作同伴？” “额，其实害怕也是有一些的，但是察觉到您没有敌意之后，我就放松了。” “是吗？”那库珀眼含笑意地看着哈布丽，“那你呢？” “我也有点放松了，”哈布丽说道，“如果能来一桶麦芽啤酒的话，就更放松了。” 听到哈布丽的话，苏格直接掩面，却没想到那库珀居然真的起身去到船舱，片刻之后扛着一桶麦芽啤酒过来。 “请随意，”那库珀对哈布丽比了个请的手势，“仓库里还有很多。” 哈布丽愣了下，上去打开酒桶，一股喷香的麦芽气息瞬间弥漫开，连苏格都可以清晰地闻到。 哈布丽用红茶的杯子盛了一杯，仰头灌下，长长舒了口气。 “您不是一直一个人吗？”苏格看向那库珀，“为什么还有麦芽啤酒的储存？” “我一个人也可以享受啊，这里还有雪茄，你想来一支吗？” “不了，谢谢。” 苏格摆摆手拒绝，心说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出身魔女的，反而像是一个出身贵族懂得享受的家伙，可是说出来的情报却偏偏是只有魔女的人才能给出的解答，真是让人不得不信服。 “那我继续问了，”苏格继续问道，“说实话，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要寻找代号‘巨人’的踪迹，您对此有什么印象吗？” “寻找代号‘巨人’的踪迹？原来如此，这样就符合基本的逻辑了，但很可惜，我对其他几位拥有代号的王者并没有过多关注，我想对于祂们来说，也是同样。” “好吧。”苏格脸上难掩失落的神情。 “不过，”那库珀大喘气道，“对于代号‘巨人’，我还是稍微有点了解的。” “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苏格被那库珀的小计谋算到了，露出无奈的笑容。 “祂的状况不太对，”那库珀表情严肃起来，“我指的是总体的状况，精神状态，还有灵性的收拢，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祂应该已经徘徊在失控的边缘，很有可能随时落入失控的深渊。” “失控的状态？”苏格惊讶道，“为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我只知道代号‘巨人’在这片海域寻找着什么，但是具体的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兴趣。” 在寻找着什么...... 会寻找什么呢？ 苏格想了想现在所在的位置，纳托鲁半岛的西边，内莫奇海的那边，大概是在这个区域，也就是所谓的“巨人的海域”。 可是这片区域中有什么特殊的呢？代号“巨人”在寻找某样东西？在这片海域中？ 即便是已经存在失控的风险，却依然遵循着本能在寻找？ 纳托鲁半岛......等一下！ 苏格猛然瞪大眼睛，浑身的肌肉都随之绷紧。 曾经他以为大地巨人神柯尔德是在神使之战中陨落的时候，昂都即使地给出过纠正，说柯尔德其实并没有在神使之战中消失，虽然失控，却也的的确确活了下来。 之后在掀起整个世界的战火的时候，也就是柯尔德失控疯狂，想要征服世界的时候，被如今的六神联手击杀在纳托鲁半岛。 既然连昂都都这么说，那苏格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即便是被击杀，层级触碰过神灵之位的柯尔德，也许还存有什么后手。 毕竟在成就神灵位格的神罚之中，柯尔德确实陨落了，可在之后的神使之战中有出现了。 这种类似于“复活”和“重生”的能力虽然没有被证实，但也是存在着一定的可能。 而如今的代号“巨人”还在这片海域游荡，很有可能就是在寻找柯尔德遗留的后手，有可能是寻找柯尔德的财宝，也有可能是要复活柯尔德。 想到这里，苏格背后的冷汗涔涔而下，看着面前的那库珀，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不断地吞咽口水。 “你想到什么了对吗？”那库珀问道，“可以的话，分享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苏格犹豫了片刻，觉得在那库珀面前还是要保持尊重，“是有关代号‘巨人’的身份和目的。” “代号‘巨人’的身份和目的？” “是的，但是考虑到某些原因，我认为，还是不告诉您相关的细节比较好。” “那就不需要告诉我，”那库珀没有任何介意的样子，“能来到这个层次，就说明你在有足够强大实力的同时，也持有足够的谨慎和小心，这些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是在超凡的世界中，却是保证我们活下来的基础。” “感谢您的理解。” “没什么，毕竟我们现在从立场上来说，也是短暂的同伴嘛，”那库珀笑笑，接着又严肃起来，“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虽然你有红衣女神的祝福，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不会拯救你的性命。” “面对代号‘巨人’，还是要有足够的神性和实力，不然的话，或许连站在祂的面前这种事都无法办到。” 第八十九章 联系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连站在祂的面前都无法办到？” “是的，”那库珀继续给苏格解释着，“普通的超凡者，我这里说的普通，指的是超凡者的状态，在正常情况下，即使是高位阶的强者，也不会随时随地释放灵性。” “可是在失控之后，代号‘巨人’的状况很不正常，流露出的气息已经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在那种情况下，想要站在祂面前，就需要大量的神性累积，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勉强抵抗。” “泄露出的气息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影响？”苏格追问道，“比如呢？” “这个就很难具体说明了，根据领域和位阶的不同，产生的影响也不一样，必须要亲眼看到才行。” “我见过，”一旁的哈布丽突然说道，“之前我不是看到了有关代号‘巨人’的踪迹嘛，其实我并没有真的见过祂本人，只是见过祂经过的残留，问过库洛奇之后，才知道那有可能是代号‘巨人’留下的。” “是什么样子的？” “简单说，就是陆地，”哈布丽道，“在代号‘巨人’经过的地方，海洋中会产生陆地。” “产生陆地？”苏格惊讶道，“我没听错吧？是我理解的那种陆地吗？突然出现在大海中的？” “对，我不敢上去跟着看，但也远距离观察过，至少看上去是正常的陆地，与我们看到的陆地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在一段时间之后，会消失，变回原本的大海的样子。”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苏格喃喃自语，双目出神，显然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大概可以推测出来，”那库珀道，“代号‘巨人’，应该会在位阶二或者是位阶一这个层次，产生的灵性可以在凭空制造陆地，虽然是短时间的，但理论上是可以说得通的。” “位阶二或者是位阶一？”苏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也就是说，要站到对方面前，我至少也要达到位阶三的层次？” “没错，而且还要根据你自身的领域进行调整，”那库珀看向苏格，仔细观察片刻，“嗯，灵性绝对内敛，看不出一丝外泄，想必你现在的灵药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对吗？” 苏格想了想，点点头。 “保险起见，我建议你还是晋升之后再过去追踪比较好，在超凡的世界中，稳妥和安全是一切行动的基础，”那库珀顺势看向哈布丽，“而这位，应该还没有晋升为高位阶，也没有神性，对吗？这样的话就不推荐你一起跟过去了。” “我知道，”哈布丽点头，“我会在找出代号‘巨人’的踪迹后撤离，不会跟过去。” “很不错。”那库珀对哈布丽的觉悟表示赞赏。 “晋升之后会比较稳妥，对吗？”苏格问道。 “是的，”那库珀重新看向苏格，“我猜猜看，你现在应该是位阶四，对吗？虽然我看不出你的领域，但是结合我们刚刚的谈话来看，你距离位阶三应该只有一步之遥，所以也会有这样的迷茫。” “位阶是被您猜中了，不过迷茫......您指的是什么？” “就是来到高位阶之后的迷茫啊，你难道没有吗？”那库珀惊讶道，“应该会有吧，每一个刚刚来到高位阶不久的超凡者，应该都会有这样一个阶段，这几乎是超凡者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如果能顺利过渡，你就有可能走向更高的位置。” 没等苏格回答，那库珀就继续说道： “我所说的迷茫，就是战斗方式的转变，虽然你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本，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对吗，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候。” “其实这很正常，在低位阶和中位阶的时候，我们在战斗中凭借的都是超凡带来的能力，比如太阳领域的火焰和阳光，比如海洋领域的水，比如黑夜领域的虚无，比如衰败领域的腐朽和痴愚。” “对于这是从普通人到超凡者的转变，但因为超凡能力的特殊性，我们很快就能适应。” “可是，一旦晋升成为高位阶，战斗的方式就变了，尤其是在双方都拥有神性的前提下，战斗就不再是用领域的能力进行互相攻击，而是用‘概念’。” “概念？”苏格和哈布丽同时惊讶道。 “是的，比如说我所在的堕落领域吧，位阶三肿胀怪物，位阶二污浊，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你们在脑海中是不是已经开始进行联想了？” 苏格和哈布丽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 “考虑到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就不拿你们进行实验了，”那库珀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类似于‘肿胀’的概念，比如你对一个人的真心求而不得，内心肿胀无处释放，我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是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你的内心的欲望放大，变成怪物。” “至于污浊，也是类似的道理，绝大部分精神上的堕落和污浊，甚至是现实意义上的污浊，我都可以利用，这就是所谓的利用‘概念’的力量战斗。” “抵达高位阶之后，大家都会慢慢习惯这种战斗方式，只有尽快习惯它，才能更好地在未来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原来是这样。” 苏格默默点头，忽然想起曾经旁观过的弗洛第与塞哈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塞哈也曾提过“概念”的力量，只是当时苏格刚刚升入高位阶，还不懂所谓的“概念”是什么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苏格发现自己的“隐匿窥视者”并没有什么概念的力量，虽然“隐匿”和“窥视”的作用让他有了几乎无解的自保能力，但那也是有时间和条件限制的。 面对代号“巨人”的时候，总不可能一直保持“隐匿”的状态。 也就是说，还是绕不开晋升这件事啊......苏格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我知道，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能感觉出你是那种谨慎的人，不然红衣女神也不会对你赐予祝福。” “还有一件事情，”苏格犹豫了片刻问道，“既然您信仰红衣女神，也在魔女的组织中，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蜜莉·德维尔这个名字？” “蜜莉·德维尔？” “是的，一个叛逃的女吸血鬼，据说是加入了魔女，”苏格想起那库珀之前的态度，“当然，我向您保证，我找她不是为了伤害她，只是为了向她询问一些事情。” “这样啊，”那库珀点点头，“我知道她啊，蜜莉·德维尔，她当时会加入魔女，就是接受了我的邀请。” “您知道？”苏格心跳开始加速，脸上呈现出隐隐的激动和期待，“您知道蜜莉·德维尔的事？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那库珀摇摇头，“不知道。” 苏格失望地垂下脑袋。 “但我有她的联系方式，”那库珀脸上带着笑意，乐呵呵地看着一脸懵然的苏格。 苏格愣了片刻，无奈地笑了起来，他没想到那库珀居然是这样的性格，居然还喜欢说话大喘气，简直就是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苏格看着那库珀，挑了挑眉。 “只要你向红衣女神保证，不会做出伤害蜜莉德维尔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 “要向红衣女神保证？”苏格有些犹豫，“我是类似于起誓的方式吗？可是我......” “你信仰六神？”那库珀十分敏锐，在苏格露出犹豫的瞬间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信仰六神，所以不想对红衣女神起誓？” “额......”苏格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奇怪啊，”那库珀开始疑惑起来，“你信仰六神，这倒不算是什么问题，毕竟在现在的世界上，尤其是在北大陆东部，信仰六神才是被普遍认可的，只是......” “只是为什么红衣女神会给你这样一个信仰六神的家伙赐予祝福？真是令人想不通。” “所以......”苏格迟疑道，“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继续信仰你的六神，或者可以对你信仰的那位神灵起誓，只要不伤害蜜莉·德维尔，其他的事情不是那么重要。”那库珀说着，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两只眼睛不断地在苏格身上打量着，似乎是想看出这个年轻人与众不同的地方。 苏格被那库珀盯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默默在心中对空之女神起誓，慢慢睁开眼睛。 “这样就可以了，”那库珀微笑着，从身披的红色长袍上撕下一角，递给苏格，“给，这上面记录着蜜莉德维尔的联系方式，希望你不会做出对她有危险的事情。” “一片布片？” “不，”那库珀高深莫测地摇摇头，“是堕落领域的力量，你知道堕落领域掌握的是什么力量吗？” “操控血肉的力......”苏格说着，仿佛被什么噎住了一般。 “嘘，”那库珀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微笑着道，“知道就好，不要去想，我怕你会做噩梦。” 第九十章 美丽的误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那库珀这么说，苏格托着那一小片布片，收下也不是送还也不是，就那么干巴巴地举着，无比尴尬。 想到有关堕落领域的能力，苏格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就像是生吞下一个腐烂到一半的死老鼠一样，开始一阵阵的干呕。 “不去想就没事了，”那库珀摊摊手，“我就说你还是不要问得好。” “那还真是谢谢您了。”苏格忍着恶心将做好灵性封印之后收下。 他看着那库珀，重新开始思考这个人的立场。 有哈布丽在旁边证明，再加上那些只有超凡世界高层次的存在才能知道的事情，苏格可以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海上的四位王者之一，代号“深渊”。 只是这个人，与苏格预想的王者有着巨大的差距。 身为海上的王者，却独自乘坐一艘巨大的船，漫无目的地在海上飘荡。 除此之外，那库珀的举止行为完全不像是一个海盗，身上没有一丝海盗彪悍的味道，反而像是居住在费伦郊外的贵族。 热情好客，彬彬有礼，对于客人的需求无所不应，又会恰到好处地开一些小玩笑。 整体相处下来让人非常舒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信仰红衣女神的魔女的一员，如果不是对方亲口承认，苏格是完全不会相信的。 就是这样的立场，这样的身份，那库珀在见到苏格之后，展现出了异常的热情，简直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无论是消息还是感悟，都将苏格需要的一切尽数传授，甚至没有任何的所求。 而促使那库珀这样做的原因，则是苏格身上那股感应不到的“红衣女神的祝福”。 苏格在脑海中飞快回想了一遍，说道： “那个......” “还有问题吗？”那库珀笑着，“我有很多时间，你可以继续问，如果你们觉得肚子饿了，我也可以去给你们找点食物，放心，那绝对是正常的食物，与堕落领域没有任何关系。” “感谢您的好意，只是，我想要问的不是这个，”苏格摆摆手，“我想知道的是，我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上您的？” “帮我？”那库珀微微一愣，看着苏格的眼睛笑起来，“你真的很有趣，身为六神的信徒，却身具红衣女神的祝福，从立场上来说，你原本该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攻击我，或者从我面前逃离。” “可是你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接受了我的邀请留下来喝茶，还向我打听了许多事情，现在更是想要回报我，是可以这么理解，对吗？” “是的。” “你真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人啊，”那库珀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格，“矛盾也是‘堕落’的一部分，你或许真的与‘魔女’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 “我与魔女......”苏格想了半天，“算是有点吧，我见过几个魔女。” “不说这个了，”那库珀盯着苏格的眼睛，“你是认真的，想要帮我？” “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情的话，比如帮您去陆地上找点材料什么的。” “那不需要，虽然我在海上，但是我不缺少任何物资，”那库珀想了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帮我留意一下吧，有关通向西南大陆的方法。” “西南大陆？您要去西南大陆？”苏格惊讶道，“那里不是恶魔族的迁徙之地吗？” “你也知道恶魔？”那库珀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的，就是恶魔，我寻找通往西南大陆的方法，就是想要寻找恶魔。” “寻找恶魔？”苏格更加迷惑了。 “这是我信仰红衣女神的原因，也是我来到大海的目的，”那库珀说着，将胳膊从长袍下探出来，“你们看。” 哈布丽和苏格一起凑过去，看向那库珀露出个胳膊，发现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胳膊，没有一丝血肉。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岩石一般的黑色硬质皮肤，在漆黑的裂缝之中，偶尔会有黑红色的光芒闪烁。 “这是......”苏格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恶魔的肢体？您怎么会......” “你见过很多东西啊，”那库珀赞叹道，“不错，确实是恶魔的肢体，但不是我主动接受的恶魔的肢体，也不是我使用了血肉的力量，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被污染了。” “被污染了？”哈布丽也惊讶道，“被恶魔的气息污染？不对啊，看你的状态很正常，甚至还能给我们泡茶，还轻松地搬了一桶酒，而且你身上的灵性收拢没有一丝外溢，完全不像是被污染的样子。” “这就要感谢红衣女神的庇佑了，”那库珀直言道，“在很久之前，我在一次意外中被恶魔的气息污染，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从那之后，我一直生活在煎熬和痛苦之中，这种痛苦是来自双层面的，肉体，精神，恶魔的气息污染让我几乎疯狂，却又不甘心这么死去，变成恐怖的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红衣女神的光芒照射在我的身上，赐予了我操纵血肉的堕落领域的力量。” “从那之后，我就开始侍奉于红衣女神，依靠操纵血肉的力量，将这片被恶魔气息污染的血肉与我自身切断联系，虽然它还在这里，还在不断污染着我的肉体，但它已经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这就是血肉的力量？”苏格惊讶道。 “对，这就是血肉的力量，从那之后，我将此身献祭于红衣女神，也得到了红衣女神的赐予，同时，也投身入魔女，成为了红衣女神的信徒。” “原来是这样，那.......”苏格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口，“既然是这样的话，这片被恶魔气息污染的皮肤，应该不会对您的生活产生影响，这是您已经验证过的，不是吗？” “是的，可是在成为红衣女神的信徒之后，我无法忍受有恶其他领域的气息存留在我身上，我向往绝对的堕落，希望堕落的灵性灌注我的全身，所以这一点不会对我产生影响的恶魔皮肤，让我看着碍眼。”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只有这么一小片，但恶魔领域的气息仿佛扎根在我的身体内部，即使我沐浴红衣女神的荣光，也无法彻底根除。” “所以您来到海上，想要跨越海洋，去到西南大陆？寻找恶魔来解决掉您身上的这片异常？” “对，”那库珀点头，“只是在奥佛利亚海的深处，有无底的深渊和迷雾，尤其是在接近西南大陆的区域，仿佛有无形的避障在阻挡。” “我无法顺利穿过，因此一直在寻找方法。” “在这个过程中，就出现了被誉为海上王者的代号‘深渊’？”哈布丽灌下一口酒，“听上去，完全是我们这些海盗自作多情了，你甚至没想在这片大海上闯荡一下。” “可以这么说，”那库珀微笑着将胳膊收回长袍下，“除了红衣女神的指引，我平时不会受到任何束缚，魔女的高层无法命令我，所以我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 “被称为‘深渊’，呵呵，只能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这些话如果让那些被你干掉的家伙听到，一定会从鲨鱼的肚子里爬出来痛哭的。”哈布丽撇撇嘴。 “可能吧，”那库珀看向苏格，“所以，我只有这一个需求，如果你找到可以去到西南大陆的方法，请告诉我，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红袍的碎片这种，你能接受吗？” “不，”苏格有点出神地说，接着摆摆手，“不，我的意思是，嗯，当然，我有些难以接受红袍碎片这种方式，但是，您或许不需要寻找去到西南大陆的方法。” “嗯？” “可以的话，能让我看看您的手臂吗？” 那库珀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疑惑的目光，等待了片刻之后，从红袍下抽出手，递到苏格面前。 “可能会有点不适。”苏格伸出左臂，轻轻按在仿佛硬质花岗岩一般的恶魔皮肤上。 黑红色的火焰腾起一片虚幻的影子，只见在苏格的灵性牵引下，那库珀胳膊上坚硬的黑色皮肤慢慢变得柔和，逐渐恢复成正常人类的样子。 “变回来了？！”那库珀惊讶地大喊，完全不像先前一样从容。 他看向自己的胳膊，几乎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接着他又看向苏格，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惊诧。 “差不多了，”苏格收回左手，轻声道，“虽然只有一部分，但您应该可以感受到，恶魔领域的气息，已经变弱了，对吗？” “是、是的，”那库珀居然因为激动而说不出话，“我能感受到，这股扭曲而恶心的气息变弱了。” “这是我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我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残留的气息体现出来，我就可以再次进行尝试，想要彻底根除，应该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苏格说完，抬起头，忽然发现哈布丽与那库珀都在以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看向自己，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那库珀疑惑道。 第九十一章 暂且休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那库珀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 “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你身具红衣女神的祝福，就说明你对我们没有危险。” “只是，为什么啊？你看上去明明是一个人类，为什么会吸收恶魔领域的气息？” “刚刚那是吸收，对吧，根据我的感受，它并不是被消除了，而是从我胳膊上被转移离开。” “转移恶魔领域的气息这件事，我之前也考虑过可行性，不过转移并非抹除，从我身上离开的恶魔气息依然会存留，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使用的方法，因为没人会选择帮我。” “但你......能将恶魔领域的气息转移，却又不会受到影响，真的是匪夷所思。” 苏格看着一直叨念不停的那库珀，选择了保持沉默。 “抱歉，”那库珀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是我太过惊讶了，明明说好不干涉你的事情，但下意识还是问了，你可以不回答，没有关系。” “感谢您的体谅。” “毕竟我们现在的立场是同伴，不是吗？”那库珀礼貌地笑起来，“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我以后该如何找你？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恶魔气息并没有被完全消除，如果它之后变得更加严重，我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是只有你能帮我。” “那就......那就......”苏格有点犹豫。 想要保持联系，就必须要留下标记，可是到了那库珀的这个层次，应该有无数种办法根据留下的标记进行反占卜和反追踪，那样的话，自己的行踪和身份绝对会彻底暴露。 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顾虑，那库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道： “明白了，那这样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到这里，我指的是这片海域。” “这里距真正的‘巨人的海域’还有一段距离，正常来说不会有海盗和探险家来到这个地方，算是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我会在这附近留下特殊的监测方式，只要你一过来，我就能察觉到你身上的红衣女神的祝福，然后再赶过来。” “怎么样？使用这种方式，你就不需要担心会被我追踪痕迹，因为选择权在你手上。” 那库珀的这番操作反而让苏格有些难为情了，“感谢您的理解，只是我没有想到您会如此直接。” “因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如此，就像刚刚给你的那个布片，你就算拿去六神的总教堂找大主教帮忙，也无法反占卜出我的位置。” “在超凡的世界中，已经有很多神秘和危险了，我不想将事情弄得更加麻烦，所以在交流之中选择简单和直接的方式，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你说对吗？” “无法否认。”苏格道。 “那就这样，”那库珀笑着，挥了挥手臂，“谢谢你替我治疗，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如此轻松了，接下来我要去活动一下，你们打算留在这里吗？如果去别的地方，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还是，不用了。” “那好。” 那库珀也不多说，十分干脆地将苏格二人送下去，挥手道别之后，驾驶着深红色的巨船消失在大海的尽头。 直到那库珀完全消失，苏格这才松了口气，冷汗刷的一下遍布全身。 “没事吧？” 苏格转头看向哈布丽，这才发现哈布丽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在不断地微微颤抖着。 “怎么可能没事？”哈布丽缓了缓，苦笑着看向苏格，“那可是代号‘深渊’啊，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们会死在这里，幸好......” “确实，那个时候我也感觉到了一股绝望，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那样的一个人，超凡的世界真是.......”苏格重重叹了口气，“不过我怎么感觉你还挺放松的，甚至还跟他要了麦芽啤酒。” “紧张的时候更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哈布丽解释道，“不过我也不敢多喝，只是在借着麦芽啤酒分散注意力罢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沉默着。 “接下来怎么办？”哈布丽主动问道，“接着追踪代号‘巨人’吗？说实话，我现在的状态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回去休整一下。” “那就回去吧，”苏格道，“我的状态也不太好，而且，他不是说了吗？面对代号‘巨人’最好是晋升到位阶三，拥有足够的神性，否则连站在对方面前都很艰难。” “你要去晋升？灵药和仪式的问题你都解决了？” “差不多了，”苏格握着那库珀给自己的布片，努力不去想布片的本体是由什么构成的，“虽然过程很艰辛，但这次遇到代号‘深渊’，确实也有不少的收获。” “回去之后，我会尝试寻找一下晋升的可能，如果无法顺利晋升的话，一周之内，我会回来，我们继续追踪代号‘巨人’。” “可以，”哈布丽点点头，“我正好也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一些搜寻的工作。” “搜寻代号‘巨人’吗？那太危险了。” “当然不是，我要搜寻的是代号‘巨人’留下的痕迹，”哈布丽指着二人面前的这片海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到这里吗？” “这不是‘巨人的海域’吗？” “准确的说，这是‘巨人海域’范围之外的边缘，也是我能够抵达的极限，在真正的巨人海域中，‘穿越者’的能力是无法发动的，我曾经尝试过，但受到了未知的阻碍，所以这次我只能带你来这里。” “‘穿越者’的能力无法发动？”苏格惊讶道。 “对，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剩下的部分，我们就只能依靠划船过去。” “那你还是先别探索了，”苏格谨慎地道，“先等我消息吧，无论我晋升成功与否，都会来找你，这段时间你就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最好是去找库洛奇，你们两个一起，我比较放心。” “一个船员倒是关心起船长的安危了，”哈布丽慢慢放松下来，笑着道，“很不错，我很欣慰，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要我送你吗？我现在可是‘穿越者’哦，你想去哪家酒吧我都可以送你过去。” “你说的居然是这个吗？” 苏格无奈地看着哈布丽，想了想，还是跟随哈布丽一起通过“穿越者”的门回到山达。 看到哈布丽来到安全的地方之后，苏格简单交代了下，便连接“隐灵之境”，瞬间来到古老的圆桌旁。 推门而出，苏格看着背后欧德修凡特的书房，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 他想的没错，借用“隐灵之境”，他可以做到仿佛锚点一般的“穿越”，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利用这种方式回到费伦。 如果他想要再次返回，只需要通过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进入“隐灵之境”，通过建立连接的方式，就可以回到哈布丽所在的山达。 “‘穿越者’的能力真是不错啊，有了哈布丽，接下来的行动就会方便许多了，不过也仅限于大海上。” 苏格想了想哈布丽现在的身份其实还是一名海盗，不由得撇撇嘴。 离开庄园，苏格径直去到互助者协会，询问希娜之后，苏格发现这次不光是埃德里斯了，连昂都的踪迹都消失不见。 一番疑惑之后，苏格告别希娜，去到了位于塔玛利亚公园的黑夜教会虚无总教堂。 原本是打算从阿方索这里询问一下有关昂都和埃德里斯的事情，可是阿方索也一头雾水，说这段时间一直在代替埃德里斯负责教堂的事务，负责调查的只有下面的几个执事，但也没有什么收获。 离开虚无教堂之后，苏格停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 最近发生的事情明显很不正常，先不说那个神秘的埃德里斯了，就连昂都都失去了踪迹，这在苏格的印象中极为少见。 感受了片刻，苏格发现连自己留在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都变得模糊了，仿佛处于一片浓雾之中，无法感知具体的方向。 好在星光标记依然存在，这让苏格安心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至少昂都的生命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苏格想了想，忽然笑了。 从他认识昂都以来，好像还没见过昂都真正落入困境的样子，虽然过程绊绊磕磕，但昂都似乎总有仿佛度过危机。 似乎真的是这样，一直以来，都是昂都在关照他，在他每次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都是昂都对他伸出手。 从最初加入互助者协会和天空教会的时候，到后面来到费伦，再到被关入审判者教堂的监牢，都是昂都帮忙的。 “只能祈祷空之女神的庇佑了。” 苏格说完，也顾不上自己这种不虔诚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亵渎的祈祷方式，寻找着蒂娅和米斯顿葛的方位，向费伦皇家医学院走去。 这次去到海上并不是没有收获的，虽然遇到了代号“深渊”，让他心惊肉跳了一番，可是同样的，他也找到了破开困境的关键。 第九十二章 约见蜜莉·德维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西三区。 贤者俱乐部。 苏格走在前面，一边跟米斯顿葛和蒂娅说明，一边警惕着周围会出现的异常。 “大概就是这样。” “真的吗？”米斯顿葛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你是昨天才离开的吧？距离现在还没过去二十四小时呢？就已经解决了？” “只能说是女神的庇佑，”苏格心说具体是哪位女神就不好进一步说明了，再说就不礼貌了，“不过我确实掌握了某种方法，可以寻找到蜜莉·德维尔的方法。” 米斯顿葛与蒂娅对视一眼，“就是说，我们有方法跟进了？这没有危险吗？” “危险......怎么说，一定是存在的，所以我才找到你们，而且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地方，这里虽然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但确实也是在费伦之中，就算是顾忌六神的力量，我想对方也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 “而且，我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虽然没有根据，但直觉告诉我就是这样。” “灵性的直觉是吗？”蒂娅面色沉稳，“至少我现在没有感受到命运之轮的启示，这次的行动，也许不会有危险。” “是的，而且我们只是要找到蜜莉·德维尔，并不是想要伤害她，所以，就试试看吧。” 三人商量一番，来到贤者俱乐部后方的荒地之中，观察片刻确认周围不会有人，这才拿出那库珀给出的布片。 灵性灌入，深红色的光芒闪烁，一股浓郁的堕落领域气息从虚空中出现。 三人退后拉开距离，正等着一个预料中的吸血鬼从深红色的光芒中走出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任何特殊的现象发生。 “没有出现？会不会是......”米斯顿葛犹豫道，“时间问题？” “你的意思是指，对方是吸血鬼吗？”苏格仰头看天，夜空之上正有一弯莹白色的月亮高高悬挂，“我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才选择了晚上，虽然对方有可能加入了魔女，但本质还是吸血鬼，而吸血鬼讨厌阳光，为此我特意选择了没有阳光的夜晚。” “那会不会是，这个联系方式本身存在问题？”蒂娅问道。 “应该也不会啊，如果消息来源是打算骗我的，不，对方根本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和动机，而且我之后还给予了对方一定的帮助，就算对方一开始是打算骗我的，可是在得到我帮助之后，也会即使更换才对。” “也就是说，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了？”米斯顿葛瞪大了两只眼睛，“那个叫作蜜莉·德维尔的人，是因为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或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所以才没过来？” “也有可能只是需要一定时间，毕竟不是所有的领域都有‘穿越者’那样方便的能力，那个蜜莉·德维尔，或许只是在赶路。”苏格勉强安慰着自己。 一丝冷风恰到好处地从远方传来，显得三个人格外狼狈。 “哦？趁人家不在，就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 一道娇媚的声音跟在微风后面传来，甜腻妩媚的声音传到耳朵里，直让人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苏格三人同时抬起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从极高的空中，有一点微不可查的荧光落下。 荧光如同一只萤火虫一般，在三人面前飞舞片刻之后，深红色的光芒绽放。 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等到苏格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在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魅惑而妖娆的身材几乎完全赤裸，嫩白而光滑的肌肤上，只有一条深红色的绸带简单缠绕着，将那些隐秘的角落遮挡起来，却又从缝隙中露出引人无限遐想的诱惑。 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而修长的脖颈，挺拔而平滑的肩背，饱满的胸部被深红色的绸带缠绕着，简直要呼之欲出。 再往下是平坦的小腹，浑圆的翘臀，以及骨肉匀称的两条修长又充满肉感的腿。 出现的陌生女子没有说话，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夹带着无穷的媚意，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个人。 精致而小巧的脸颊带有一种成熟女性的味道，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双红润如鲜血的唇，从充满诱惑的双唇之间，隐约可以看到锋锐的尖牙。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魔女。 只有魔女，才会有这样的外貌。 “呀。” 女人看着三人，惊声尖叫了一下，只是这声尖叫如同娇嗔，又像是放纵的呻吟，在这样荒凉的郊外听来，别有一股惊悚的味道。 “三个人类？”女人笑着看着三个人，最后将目光看向站在当中的苏格，“就是你们找我的？” 胸很大......苏格默默观察着对方，“不对，额，对，是我们，请问您是蜜莉·德维尔小姐吗？” “我是蜜莉·德维尔，不过应该不是小姐了，按照年龄来算的，我也许与你祖母的祖母是同一个辈分的。”蜜莉·德维尔呵呵笑着，用手指缠绕着自己泛着深红色的卷发，饶有趣味地看着苏格。 简单一句话，苏格就知道对方正是自己对付起来比较棘手的类型。 “您是吸血鬼吗？”米斯顿葛问道。 “对，是吸血鬼。” “现在加入了魔女？”苏格接上话。 “对，现在加入了魔女，忏悔之血，”蜜莉·德维尔明显很惊讶，却又不问，只是看着几人，“你们对我很了解嘛，看上去确实是做足了功课的，说吧，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那个，”苏格试探着问道，“您就不怀疑什么吗？比如我们的身份之类的，还有，这里是费伦啊，虽然是郊外，可也确实是费伦，以您现在的身份，无论是吸血鬼还是魔女，应该都不适合光明正大地出现吧？” “呦，”蜜莉·德维尔颇为感兴趣地看向苏格，“在关心我啊，很少见的人类，还是异性，嗯，让我想想看，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年龄，我也很乐意让你体会一下魔女的味道。” “不是这个意思。” 苏格嘴角抽搐着，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说，可是现在旁边还有米斯顿葛和蒂娅，原本一个人的尴尬忽然有了旁观者，苏格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不闹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以我现在的身份，无论是吸血鬼还是魔女，都不适合长时间出现在这里，”蜜莉·德维尔拍了拍手，向前一挺胸，“能够知道那个联系方式，就说明你们是那库珀司祭信任的人，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何事情都可以说。” 苏格一听，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了。 就在苏格恍然大悟的时候，蜜莉·德维尔忽然看向他，脸上玩味的表情也消失了，换上一副警惕而严肃的神情。 片刻之后，蜜莉·德维尔挑挑眉，深红色的瞳孔之中流露出巨大的惊讶，“红衣女神的祝福？” “这个......”苏格挠挠头，“一言难尽，不过您应该没看错。”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是那库珀司祭也无法违抗，”蜜莉·德维尔点点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助的。” 米斯顿葛和蒂娅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那库珀”，“司祭”，“祝福”，乱七八糟的让他们一时无法理清，但是看到蜜莉·德维尔表现出的态度之后，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是这样的......”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将三人与费伦中隐藏的吸血鬼，吸血鬼的古代生物“银月圣杯”，来自于“朋友”的委托，还有被困住的精灵和受到诅咒的吸血鬼沃尔夫之间的联系，完完整整告诉给蜜莉·德维尔。 “大概就是这样，”苏格看向蜜莉·德维尔视线不由得被对方胸前的部分吸引过去，意识到后连忙挪开，“那个银月圣杯，现在应该还在您这里，对吗？” “在我手里，不过没有随身带着，”蜜莉·德维尔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你们居然还在做这样的事情，等一下......” “你们应该是信仰六神的吧？为什么信仰六神的家伙会主动联系吸血鬼，还会联系魔女？”蜜莉·德维尔不解地看着苏格，“尤其是你，一个六神的信徒，为什么身上会带有红衣女神的祝福？” “这个，一言难尽，还是说回正事吧。” “那就说回正事，”蜜莉·德维尔在知道苏格身具红衣女神祝福之后就变得很好说话，言语之中都透露着一种敬畏和拘谨，“你们的情报都没错，我确实叛逃了吸血鬼，同时也带走了银月圣杯，但那不是因为我受到了魔女的蛊惑，而是我看清了吸血鬼真正的面目。” “真正的面目？” “对，”蜜莉·德维尔抬起头，看向悬挂于黑夜之上的隐约，深红色的瞳孔仿佛蒙上一层雾气一样，“你们知道，银月圣杯的由来吗？” 第九十三章 曾经的真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个人互相看看，点点头。 “听说是曾经由月精灵执掌的一件生物，对月亮领域的超凡来说，具有非常特殊的意义。”苏格道。 “没错，银月圣杯可以增幅月亮领域超凡者的灵性，配合特殊的仪式，也可以制作药剂，在圣杯身上存有月精灵的祝福，只要具备了某种条件，就可以做到超乎寻常的增幅。” “超乎寻常的增幅？”米斯顿葛惊讶道，他是几人当中唯一一个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对于月亮领域的一切都特别在意。 “是的，”蜜莉·德维尔点点头，“你们可以看作，是位阶的提升，而且是没有副作用的。” “那岂不是......”苏格看着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很强，非常强，无比强大，能够提升位阶的超凡武器非常稀有，更不用说它是没有副作用的了，可就是这样一件月亮领域的圣物，却被吸血鬼用卑劣的方式抢夺过来，并在族内宣告是月精灵的赐予。” “等一下，”苏格打断道，“夺取银月圣杯？您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当然，”蜜莉·德维尔挑了挑眉毛，“这件事吸血鬼以为自己办得悄无声息，却不知道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只不过大部分的吸血鬼都不知道而已。”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我信奉的是星之精灵。” “星之精灵？”三人齐声惊讶。 “你们应该知道吧，在吸血鬼之中，我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信仰的不是大多数吸血鬼信仰的月亮，也不是黑夜，而是星之精灵。” 蜜莉·德维尔缓缓道来。 “所以，我也知道，在曾经的某次事件当中，月精灵将执掌的银月圣杯作为礼物送给了星精灵，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很少有吸血鬼知道的历史。” “当时，我是作为侍奉星之精灵的追随者，才知道的这件事，你们没有听错，虽然银月圣杯是月亮领域的圣物，但后来其实是由星之精灵执掌的。” “之后的事情，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应该不需要了，”苏格道，“所以，一个原本应该有星之精灵执掌的圣物，突然出现在吸血鬼的领地之中，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奇怪。” “对于其他的吸血鬼来说或许会因此庆贺，但是对于知道这一切的您来说，只会感到可悲。” “还有愤怒，仇恨，和对于吸血鬼的不齿。” 蜜莉·德维尔恶狠狠地说着，她的表情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扭曲，说话的时候，红润的双唇之间，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两枚尖锐的牙齿。 “之后呢？”苏格继续问道。 “之后？我就去找了那个将银月圣杯带回来的家伙，就是你们刚刚提到的那个沃尔夫。” “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原本还会跟他结婚一起繁衍子嗣呢。”蜜莉·德维尔说着，很不淑女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该死的，那个家伙让我感到恶心，只是想起他，就让我感觉浑身都爬满了双头蚯蚓一样。” “双头蚯蚓是什么？”米斯顿葛忽然问道。 这一句发问完全不看场合，包括蜜莉·德维尔在内的所有人同时都愣住了，只有米斯顿葛还在一脸认真地询问。 “一种蚯蚓，”蜜莉·德维尔端详片刻，忽然安静下来，“对于吸血鬼来说很恶心，因为它们都是生活在腐烂的血肉上面的，喜欢腥臭的血液。” “原来是这样。” “好了，”苏格连忙打断，免得米斯顿葛继续追问下去，“然后怎么样了？您质问过沃尔夫了吗？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费伦的吸血鬼据点？” “一个一个来，”蜜莉·德维尔看着苏格，“要知道女士不喜欢心急的男人，上来连前戏都还没开始呢，你就直奔主题，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唐突了？而且，现在在掌握节奏的是我好不好？” 苏格心说这番话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好在蒂娅和米斯顿葛都是那种不懂事的年轻人，应该也不会想多。 “那您继续。”苏格老实道。 “嗯，”蜜莉·德维尔很喜欢苏格的顺从，“之后嘛，我确实是质问了他，不过当时他的状态很不好，很快就去休息了，所以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依靠银月圣杯的力量，吸血鬼内部很快就配置了月亮圣水，虽然具有的只是暂时提升位阶的能力，但因为没有任何副作用的优势，吸血鬼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聚合了一批强大的力量。”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吸血鬼，至少是我认识的那群吸血鬼，就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家伙，所谓的荣耀其实都是用卑劣的手段得来的。”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控制着下面的追随者，赐予追随者力量，使其更加臣服，也更加容易操控，但是无论他们获得了怎样的荣耀，都无法掩盖背后的真相。” “所以您就逃离了？” “不然呢？”蜜莉·德维尔瞪了苏格一眼，情绪上来了，似乎连苏格身具红衣女神的祝福这件事都忘了，“不离开，我难道真的要继续留下跟沃尔夫那个家伙在一起吗？那简直比让我生吞双头蚯蚓还难受，那是酷刑。” “好吧，”苏格继续问道，“所以您就逃离了？以您一个人的力量？” “当然是遇到了抓捕，毕竟我当时是带着银月圣杯一起离开的，依靠曾经侍奉和追随过星之精灵的身份，我确实是可以接触到银月圣杯的，所以在我发现吸血鬼其实是这样一群家伙之后，我就离开了。” “这样的家伙，活该被人类扫清，不是吗？即便是无法彻底扫清，剩下的那些也只配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您似乎忘了您自己也是一只吸血鬼......苏格在心里小声嘀咕。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这些魔女，倒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害怕，而是犯怵，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跟这些家伙正常交流，又或者，这些家伙根本无法进行正常交流，因为她们本身就不正常。 “离开之后，”蜜莉·德维尔继续道，“我遇到了追捕，当时我身受重伤，但因为一次即将出现的日出，那些追捕我的人躲在了暗处，想要看我被阳光焚烧殆尽的样子。” “他们想得很好，任何吸血鬼被阳光照射的时候，都会失去行动力，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化为灰烬，这个过程相当漫长，而且痛苦。” “所以在吸血鬼内部，都是用这样的酷刑来作为惩罚。” “就在那个时候，那库珀出现了，他带着我离开，给我治疗，得知了我的经历之后，他向我介绍了红衣女神的教义。” “从那之后，我就转身投入了魔女的组织，开始信仰红衣女神，当然，同时也信仰着曾经的星之精灵，红衣女神并没有因为我这样的信仰而降下惩罚。” “额，”苏格迟疑道，“还能这样吗？” “你能我为什么就不能？”蜜莉·德维尔又瞪了苏格一眼，“你不是信仰六神吗？可也得到了红衣女神的祝福，不是吗？” “我是个意外，”苏格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就是第二个意外，不，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你才是第二个意外，”蜜莉·德维尔道，“历经痛苦，我将来自吸血鬼的一切全都排除体外，并且投入堕落的深渊，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您的意思是，从月亮领域转入了堕落领域？”苏格惊讶道，“领域转变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是的，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蜜莉·德维尔有些得意，“当然，前提是历经痛苦。” “当时被吸血鬼追赶的时候，我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几乎失控，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体内的月亮领域灵质变得不再安分。” “借助这个难得的机会，那库珀将我体内所有的‘月亮’排除，并以操控血肉的力量，强行维持住了我的躯体。” “接着便是红衣女神降下的恩赐，”蜜莉·德维尔说着，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虔诚起来，“我融合了堕落领域的灵质，改为信仰魔女，剥离了身上所有与吸血鬼有关的事情，沉入堕落的深渊。” “那您的牙齿......”米斯顿葛又开口问道。 “这个啊，”蜜莉·德维尔呲着牙，“这是我用来提醒自己的，不要忘记仇恨，其实我随时可以依靠血肉的力量将它变回去。” 居然是真的......苏格默默地想。 转换领域，曾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毕竟在成神之前融合多领域灵质，一定会让本体因为多领域的灵性冲突而变得疯狂失控。 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有另一种方法，剥离原本的灵质，再融合新的灵质。 这种方式或许需要极高的能力操作和运气，但也并非不可能。 忽然间，苏格想起了另一个存在，似乎也是剥离了原本的灵质之后，融合了新的灵质。 而那个新的领域，也是堕落。 塞哈......其实，也是用的这样的方式吗？ 第九十四章 一个办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在想什么？”蜜莉·德维尔问道。 “我在想，从一个领域转向另一个领域的可行性。” “你要转来信仰魔女？”蜜莉·德维尔惊讶道，“那你只能转入堕落领域了，因为厄运之中只有女性能够晋升。” “我不是在说我自己，”苏格摆摆手，暂且将塞哈的事情搁在一边，转而问道，“就让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上吧，您从吸血鬼内部逃离出来，转而投向魔女，既然是这样的话，应该对现在的吸血鬼没什么了解了，对吗？” “你想问沃尔夫的事情？”蜜莉·德维尔摊摊手，“确实不知道，从我离开之后就没有途径接触吸血鬼了。” “那您认为，沃尔夫有可能留在吸血鬼位于费伦的据点吗？” “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沃尔夫那个家伙十分胆小，而且是知道银月圣杯真实来历的，不管他在哪里，应该都会受到吸血鬼的严密保护。” “也就是说，进入吸血鬼内部这个选择不太现实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将他从吸血鬼内部引出来，而且还不能让他带着其他吸血鬼，最好是只有他自己......” 蜜莉·德维尔看着苏格的样子，有些惊讶道：“你想做什么？” “找到沃尔夫啊，并且将他带走。” “不可能的，”蜜莉·德维尔直接否定了苏格，“以沃尔夫那个胆小鬼的性格，但凡遇到一点危险的事都会带着其他吸血鬼一起行动，你想趁他独自一人的时候动手，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但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是没有，但不一定代表永远没有，”苏格看向蜜莉·德维尔，“有您的帮助，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 “我？”蜜莉·德维尔瞪大了眼睛，“你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可以命令我做事，再加上我确实与吸血鬼有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确实可以提供帮助......” “但这不代表我会去送死啊，吸血鬼能在大清洗事件后存活至今，一定是有原因的，来自于大长老的领导和古代遗物的加持，就凭我们几个，想要正面攻打完全不现实。” “我没说要正面攻打啊，”苏格笑起来，看了看蜜莉·德维尔，又看看身后的米斯顿葛和蒂娅，“对于这类事情，我们有足够的经验。” “经验？” “对，我们的杀手锏就是您，您对于沃尔夫十分了解，应该知道他比较在乎的事情，是那种即使冒着危险也会独自一人前来的那种，有没有？” “也不算十分了解吧......”蜜莉·德维尔用手挠了挠脸颊，“我只知道他很胆小，在带回银月圣杯之后我原本是想质问他来的，可是他当时的状态十分不好......” “应该是因为诅咒的原因，”苏格打断了蜜莉·德维尔的话，“从我们手上掌握的情报来看，沃尔夫虽然得到了银月圣杯，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也就是他身上的诅咒。” “是的，我们可以从这个诅咒下手，”苏格忽然就发现了这个思路的可行性，“您看怎么样？” “诅咒？沃尔夫身上的诅咒？”蜜莉·德维尔皱着眉头，“你对他身上的诅咒很了解吗？” “不了解啊。” “那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是红衣女神给你的勇气吗？” “这倒不是，”苏格挠了挠头，“但是我们对于这个诅咒不了解，沃尔夫也不一定了解啊，既然他也不了解，是不是就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呢？” “你是想说，我们用这个诅咒作为诱饵，引沃尔夫出来？” “如果他一直处于被诅咒折磨的痛苦之中，我觉得会出来的，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会寻找其他吸血鬼的帮助，那我们需要解决的就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选择的理由，一定是沃尔夫不希望其他吸血鬼知道的。” “比如呢？” 你是真的一点脑子都不愿意动啊......苏格看着一脸认真的蜜莉·德维尔，心中满满的都是苦涩，只能转头看向蒂娅和米斯顿葛。 “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蒂娅若有所思，“以同样一个身中诅咒的人作为诱饵，去到吸血鬼的地盘，说我们见到任务目标的蜜莉·德维尔，但是打不过还被对方诅咒，因此回去找吸血鬼寻求支援。” “哦，原来如此，”蜜莉·德维尔点着头，“但是这样一来吸血鬼都就知道了啊？知道之后他们一定会跟着沃尔夫一起出动的。” “这个时候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了，不是问题，”苏格摆摆手，“现在的问题是，想要骗过吸血鬼，那个人身上携带的诅咒必须是真实的，否则的话.......” “这部分要交给我对吧？”米斯顿葛在旁边听得十分投入，“没有问题，反正也只是假装的，依靠月亮领域的灵性，我有自信能在诅咒之下支撑一段时间。” “你是月亮领域的？”蜜莉·德维尔惊讶道，“还认识吸血鬼？知道他们现在的据点？” “是啊。” “你是怎么进去的？哦，我明白了，你的月之精灵形态一定是吸血鬼，对的，一定是这样，在大清洗事件后吸血鬼战力不足，一定会发展族群外部的力量，而拥有吸血鬼形态的月亮领域超凡者就是最好的选择。” 蜜莉·德维尔说得一脸自信。 苏格看了蜜莉·德维尔一会儿，默默叹了口气，“所以说，您能帮忙施加类似的诅咒吗？不需要十分真实的，但起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儿，只要米斯在表达的时候进行类似的描述就可以。” “什么描述？” “不会因为意外而导致死亡，但会在漫长的生命中，受到无时无刻都存在的痛苦的折磨？”苏格说着，却是看向米斯顿葛，“哦，对了，最后还要再加一句，是精灵的诅咒。” “明白了。”米斯顿葛点点头，两人之间有十足的默契，在苏格这样描述的时候，他就知道苏格这是打算模仿在月亮古堡中看到的那个精灵。 “可以倒是可以，对于堕落领域的我来说，诅咒类的能力不算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苏格问道。 “不过我曾经在离开吸血鬼的时候，曾经立下过誓约，以自身挣脱吸血鬼束缚的痛苦为代价，以后所有对于吸血鬼以及对于月亮领域超凡者施加的诅咒，都会造成巨大的折磨。” “所以......” “您闲着没事立下这种誓约做什么？”苏格简直无奈了。 “要你管？”蜜莉·德维尔瞥了苏格一眼，但是显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当时我怎么可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又不是命运领域的，也不会接到什么来自命运的指引。” “就算是命运领域的，应该也不会接收到作用与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之后的指引，”蒂娅跟上一句，“我们通常之后看到现在，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不可捉摸的。” “你......”蜜莉·德维尔看向蒂娅，“你是命运领域的？” “是的。” “好吧，”蜜莉·德维尔终于无奈了，“你们这是一个什么组合？有信仰六神却又得到红衣女神祝福的人，有......应该是野生超凡者吧？偏偏又与吸血鬼产生联系，最后再加一个不可捉摸的命运，真是......” “现在的问题是，”苏格见话题逐渐被蜜莉·德维尔带着跑偏，连忙拉回来，“在您立下这样的誓约之后，我们该如何做？您确定立下的誓约会有效果吗？” “当然，不要小看了我的觉悟。” “好吧，”苏格也无奈了，“那让米斯带着‘诅咒’去请求吸血鬼帮忙，就不太现实了。” “我其实可以试一试。”米斯顿葛道。 “还是选择其他的方法吧，别到时候非但没将沃尔夫引出来，反倒连你也搭进去了。” 几个人凑在一起，站在郊外的荒地中，各自沉思。 按照苏格原本的计划，确实是有机会将沃尔夫引出来的。 对于一个身中精灵诅咒多年的吸血鬼来说，碰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实例，还是与蜜莉·德维尔接触后出现的，就算是沃尔夫再怎么谨慎，应该也不可能按捺住好奇心。 而且，利用被困在月亮古堡中的精灵，苏格有自信可以将沃尔夫独自一人引出来，这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用一些语言上的技巧。 苏格相信，对于夺取月亮圣杯一事，沃尔夫还有着相当程度的隐瞒，正是这种隐瞒，使得沃尔夫不会想让其他吸血鬼知道真相，也就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只是现在，在所有条件都齐聚的时候，偏偏是蜜莉·德维尔因为曾经立下的一个什么誓约，让计划无法顺利进行。 苏格看着蜜莉·德维尔，心说这个半途转入魔女的吸血鬼好像脑筋不太灵光，顺带着感觉对方的身材也不是那么具有诱惑力了。 “如果，”蜜莉·德维尔忽然道，“如果你们有这样的决心的话，说不定......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苏格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 “诅咒转移，你们听过吗？” 第九十五章 晋升神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诅咒转移？” 苏格三人互相看看，各自摇头。 见到三人这样的表现，蜜莉·德维尔似乎很骄傲的样子，说道： “诅咒转移，是堕落领域的能力，晋升到位阶四诅咒牧师的时候就可以获得这种能力。” “堕落领域的位阶四？诅咒牧师？”苏格惊讶道，“您已经是位阶四了？” 苏格说完，这才想起来，曾经在见到那库珀的时候，对方说过，只有到了位阶四这个层次，拥有了神性，才能察觉到他身上携带的红衣女神的祝福。 这样想来，蜜莉·德维尔在见到自己不久的时候就能够察觉到，从这个方向推断，应该是进入高位阶的强者。 “对，位阶四，诅咒牧师，原本堕落领域掌握的就是有关诅咒，矛盾，血肉和双伤之类的力量，在晋升到位阶四之后，能够进一步强化。” “而我刚刚说的诅咒转移的能力，其实就是诅咒和双伤的结合，给一个人施加诅咒，会在这个人身上体现出诅咒的一切特征，比如说气息和灵性。” “但是与此同时，却可以由另一个人来帮助承受这份诅咒的痛苦，也就是双伤的力量。” “通过这样的方式，或许可以不让诅咒的痛苦体现在这个人身上，”蜜莉·德维尔指着米斯顿葛，“但是要有其他人来承担，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承担伤害的人，必须距离非常近，不然诅咒的体现就会变弱，在吸血鬼的领地，任何一点细小的疏漏，都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真的是太警惕了。” “也就是说，”苏格摸着下巴，“需要一个不是月亮领域的人来承受伤害，然后与米斯一起去到吸血鬼的据点，始终保持近距离，这样就可以呈现出米斯身中诅咒的假象？” “是的，可是除了他之外，任何人去到吸血鬼的据点都不现实，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们真的是太警惕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身中诅咒的人，进行了存在抹除，诅咒的假象还能维持吗？” “存在抹除？你是说黑夜领域的力量？” “不是。” 苏格说完，整个人忽的消失在原地。 蜜莉·德维尔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苏格的痕迹，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被从世界上抹除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片刻之后，苏格忽然又出现在原地，“这样可以吗？” “隐匿的力量？”蜜莉·德维尔惊讶道，“你是星辰领域的？还是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 “看上去您对星辰领域十分了解啊，确实，我是星辰领域的。” “可不要小看我，”蜜莉·德维尔双手抱胸小声哼哼着，但是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已经隐隐有了忌惮，“我曾经可是侍奉过星之精灵呢。” “所以说，这样可以吗？我利用‘隐匿’的力量跟在米斯身边，一直跟过去，这样就可以在保持近距离的同时，又不被吸血鬼发现。”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诅咒是施加于你的本体，无论你的本体是否‘隐匿’，诅咒一样会发生作用，就像你得了一场小感冒，即便是进入‘隐匿’形态，依旧会打喷嚏流鼻涕。” “那样的话需要尽快就医，或者......”米斯顿葛接上。 “或者什么？”蜜莉·德维尔问道。 “或者可以多喝热水，依靠自身的免疫力进行自愈。” “额......”蜜莉·德维尔显然非常惊讶，盯着米斯顿葛一个劲儿地看，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格看着两人，心说或许从某种角度上来看，米斯顿葛这种性格才是蜜莉·德维尔会感到棘手的类型。 “所以说这也具有可行性，对不对？”苏格道，“剩下的，就是针对于细节的一些完善，毕竟是要去到吸血鬼的地盘，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蜜莉·德维尔双手抱胸看着苏格，“你们真的很奇怪，明明是人类，却插手吸血鬼的事情，不但如此还找来了魔女，真是让人搞不懂......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苏格道，“应该只是因为接到了委托吧，比如拯救一位精灵，而且我们也能因此获得某些好处。” “某些好处？从魔女身上？” “额......”苏格一阵汗颜，“并不是，寻找魔女进行帮助只是一个意外，因为我也不知道红衣女神的祝福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 蜜莉·德维尔走上前一步，她有着远比正常女性高出不少的身材，站在苏格前面，甚至比苏格还高出一点，她伸手在苏格脸颊上点了点，说道： “就在这里，有红衣女神留下的烙印，红衣女神的祝福，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你不知道吗？” “这里？”苏格有些惊讶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没什么啊？至少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这是只有信仰红衣女神的信徒才能感觉到的，高位阶的存在可以精准感知，而中位阶和低位阶的，虽然无法准确感知，却也会依靠本能趋向。” “什么意思？” 蜜莉·德维尔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身体迅速探前来到苏格耳边，润泽的双唇轻轻在苏格脸颊上点了点。 苏格只感觉到一股香风扑鼻，接着就看到一大片白花花的东西来到面前，同时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还没等反应过来，蜜莉·德维尔就笑吟吟地后退了。 “能明白了吧？” “这是您的恶作剧吧？”苏格心说对于魔女我可太了解了，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家伙。 “你可以看作是我的恶作剧，”蜜莉·德维尔也不在乎旁边蒂娅和米斯顿葛惊诧的目光，“红衣女神的祝福，在魔女之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接下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你。” “非常感谢。” 蜜莉·德维尔点点头，没有过多表示，看样子还是有点忌惮的样子，并不是对于苏格，而是对于苏格身上的、来自红衣女神的祝福。 “对了，”苏格突然想起来，“您是曾经侍奉过星之精灵的，对吗？那么对于星辰领域的事情，应该也多少知道一点。” “差不多，但都是无意间知道的，我本身对于星辰领域并没有特别感兴趣，只是因为星之精灵的存在，所以顺带知道了一点。” “那，那您能告诉我，如今有什么途径可以获得星辰领域的灵质吗？比如高位阶位阶三这样的。” “位阶三？”蜜莉·德维尔深红色的眼波流转，“原来如此，你已经消化完全位阶四的灵药，准备晋升了？可是在准备的时候，却发现没有灵质的途径，让我猜猜看，晋升相关的仪式你应该也没有搞定，对不对？” “是因为星辰被封锁了？” “您也知道这件事吗？”苏格问道。 “是的，原本说这应该算是秘密，但我曾经侍奉过星之精灵，所以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您知道如何解决这件事吗？” “完全不知道，”蜜莉·德维尔摊摊手，“说实话，我就是一个负责跑腿办事的，无论是在吸血鬼的时候，还是先现在的魔女，我负责的更多还是行动，很少独自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能看得出来。”苏格点点头。 “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苏格一阵局促，“我的意思是，看您做事雷厉风行的样子，就知道您一定是个干脆利落的行动派。” 苏格献上奉承，他可不想受到魔女的调戏和针对，如果是别的时候就算了，现在米斯顿葛和蒂娅还在旁边呢，他必须保住自己的颜面。 “那是当然的，”蜜莉·德维尔挺起傲人的胸脯，“毕竟我曾经侍奉过星之精灵，无论如何也不能给祂丢脸。” “那，有关星之精灵，您了解多少？” “星之精灵？”蜜莉·德维尔一顿，深红色的瞳孔中忽然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瞬间失去了焦点，“你想问的是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随便什么，我只知道，曾经的四大精灵，祂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庇佑着精灵与树人，远离纷争，过着安静而和平的生活。” “其中星之精灵与月精灵的关系走得比较近，祂们二位的关系，似乎也比其他两位要更好一些。” “之后，具体的，应该是在第四纪的第二次圣战结束之后吧，因为某些原因，精灵与血族联盟破裂了，出于要保护族群的安危，我离开了星之精灵身边，返回吸血鬼。” “不过在那之后，我一直关注着星之精灵，祂也经常会联系我，虽然我们不能见面，却能依靠星光和月光联系，就像人类社会互相传递信件那样。” 蜜莉·德维尔回忆着，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然后，非常突然的，我收不到星之精灵的联系了，祂就像是从世界上忽然消失了一般，完全失去了踪迹。” “是遇到什么了吗？”米斯顿葛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蜜莉·德维尔道，“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祂的下落，一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不过，在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祂曾跟简单地我说过，要去帮助月精灵。” “帮助月精灵，晋升神灵。” 第九十六章 行动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风吹来，带着森然的寒气。 几个人站在一片荒地之中，各自沉默。 “我没有听错吧？”米斯顿葛下意识举起手，“晋升神灵？曾经的月精灵吗？” “是的，至少在我最后得到的信息之中，是这样描绘的。” “月精灵？”米斯顿葛还有满脸疑惑，“那不就是索......” 没等米斯顿葛说完，苏格连忙上去捂住了米斯顿葛的嘴。 索伦·阿丝特丽娜。 曾经的月精灵。 这是他们当时在闯过了树人的试炼之后，在那个神秘的石碑上看到的。 不仅是月精灵，森之精灵，暗精灵，包括星之精灵，一共四位精灵的名字，全都被记录在那座石碑上。 苏格捂住米斯顿葛的嘴，当然是不想米斯顿葛在这个地方说出月精灵的名字。 现在还不能确定当初的月精灵是否顺利晋升为神灵，但是如果有一丝可能的话，现在六神联盟当中的月亮教会，信奉的便是这位曾经的月精灵——索伦·阿丝特丽娜。 无端念诵神灵的名，苏格当然知道这种事情的危险，就算米斯顿葛本身是受到月亮眷顾的人，但是念诵神灵的名，即便是在教会之中，也是被禁止的。 看到苏格的动作，无论蜜莉·德维尔如何迟钝，也察觉到了异常，于是谨慎起来，问道： “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我们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关于四大精灵的描述，也知道四大精灵各自的名字，而您刚刚说起了月精灵，让我们不由得展开了联想。” “你们知道四大精灵的名字？” “这有什么问题吗？”苏格反问道，“在精灵和树人之中，这不算什么秘密吧？就像现在的格里芬人知道格里芬国王的名字一样。” “但你们是人类啊，居然会知道精灵的名字，从你们的年龄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记载着四大精灵的名字？” “一个生活着众多树人的地方。”苏格想着还是不要延伸出去谈论这件事比较好，于是接着问道，“还是说回来吧，当时星之精灵给您留下的信息，是说要去帮忙月精灵晋升神灵？” “是的。” “那之后呢？成功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蜜莉·德维尔摇摇头，“从那之后星之精灵就消失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方式得知有关精灵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我一直跟随着吸血鬼，知道沃尔夫带回银月圣杯，因为我曾经侍奉过星之精灵，所以知道这个银月圣杯是由星之精灵掌控的。” “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询问沃尔夫，是我的失误，但是沃尔夫能够带回银月圣杯，就证明了至少星之精灵还留下了某些痕迹，不然银月圣杯应该随着祂一起消失才对。” “所以你就带着离开了？离开了吸血鬼，然后走上寻找星之精灵的旅途？”苏格问道。 “对，就是这样，期间认识了那库珀，加入了魔女，不过魔女并没有对我进行过多约束，只要我完成任务，其他的时间完全由我自己掌控。” 苏格点点头，之后的事情，他从各个地方的信息碎片当中，已经可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那就暂且拟定这样的计划，”苏格看向蜜莉·德维尔，“相关的细节，我们会在商量后联系您，当然，还有诅咒转移的实验，在真正开始行动前，我们必须要确保不会出现问题才行。” “可以，有需要随时叫我，”蜜莉·德维尔想了想，从身上缠绕的深红色绸带末端撕了一小段，递到苏格面前，“就用这个联系我吧，使用方式你应该很熟悉了。” “堕落领域的超凡者都喜欢这样的联系方式吗？”苏格有些无语，那库珀是这样，蜜莉·德维尔也是这样。 “因为这很好用啊。”蜜莉·德维尔对着三人挥挥手，“很高兴遇到你们，虽然你们的存在和行动方式让我十分惊讶，但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希望。” 说完，蜜莉·德维尔招了招手，深红色的绸缎仿佛活过来一般开始舞动起来，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呼，”米斯顿葛长吁出一口气，“好奇怪的人，这么晚了还穿成这个样子，而且看上去完全不怕冷，这就是魔女吗？” “操控血肉，普通的严寒或者酷暑已经对它们没有意义了，”蒂娅说着，看向苏格，“这就是你找到的办法？” “她很不错，不是吗？当然，我指的是她比较适合做伙伴。”苏格连忙道。 “她可以相信吗？” “应该是可以的吧，”苏格想了想，“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至少她拥有与我们相同的目的，起码在对付吸血鬼这件事上，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但她是魔女，”蒂娅盯着苏格的眼睛，“你知道魔女有多危险吗？还有，她刚刚说的红衣女神的祝福是什么？你身上被设下诅咒了？” “应该没有事，你能从命运的角度上得到什么指引吗？” “必须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才可以，比如你会走路摔倒，然后撞到我，这样才可以，但如果是你自己走路摔倒，我就不会得到任何指引。” 蒂娅看着苏格，“还是谨慎一些吧，其实我们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不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试一试的。” “理由呢？” “想要晋升，”苏格很坦诚，“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必须晋升，才有能力自保，而且你们看到了即便是晋升到位阶四，可是我们三个几乎都没有得到适用于战斗的能力，只能依靠彼此之间的配合。” “如果，我们遇到一些必须独自为战的事情，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求救，”蒂娅道，“在危险发生之前，我应该会获得命运的指引。” “对，米斯也是这样，他在医学院工作，属于人类的社会生活，不考虑医患问题或者被手术刀意外划伤，完全不需要考虑战斗的事情。” “可是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依靠‘隐匿’的能力，你不是能够做到绝对的自保吗？”蒂娅还是坚持。 “那，如果我说，仅仅能够做到自保也不够呢。”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蒂娅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好吧，我同意这次的行动了，但是如果出现任何一点超出我们预料的发展，我们都要立刻结束，并且向教会寻求帮助。” “谢谢你，”苏格真诚地道，“从各种意义上。” “嗯。”蒂娅点着头，“那就会协会去吧，大体的框架是确定了，但是很多细节还需要我们完善呢。” 蒂娅率先转头，米斯顿葛自然地跟上。 苏格落后一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 三天后。 费伦皇家医学院。 很少见的细雨连绵的天气，不过这对巴米尔来说非常享受，没有刺眼的阳光，他就不需要想各种理由躲在室内，或者在女生的疑惑目光中打着遮阳伞。 巴米尔忙中偷闲，站在医学院的走廊上向外看，即便是天上下着小雨，街道上也有不少的行人，或是用帽子遮挡，或是在街角买一份费伦日报顶在头上，脚步匆忙。 “请问，是巴米尔医生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是的，是我，”巴米尔回头，看到一位身穿棕色长风衣的女士，“刚刚查过病房，有点累了，真是抱歉。” “不，医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能够帮助我们从病痛的手中脱离，你们值得所有人尊敬。” “如果那些过来闹事的患者家属也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巴米尔看着面前的女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三天之前在贤者俱乐部的时候，预约了米斯顿葛先生说今天过来，但是时间已经过了，我也没看到他，听旁边的人说，您跟他的关系很不错，所以我想来碰碰运气。” “米斯顿葛？很少见啊，他一向很准时的。”巴米尔露出疑惑的目光，“您有什么需要吗？也许我可以先代替他帮您看看。” “不需要了，可能只是一点小感冒，我这次过来，更多地其实也是想对米斯顿葛先生表达感谢。” “我想他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巴米尔道，“当然，也请您务必保重健康，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及时来这里就诊，当然，适当喝点热水，也会增强抵抗力。” “非常感谢。”女人说完，转身离去。 巴米尔在走廊上转了两圈，去到米斯顿葛经常待的地方寻找一通，都没有发现米斯顿葛的身影。 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巴米尔意识到某些事情似乎在朝着不妙的方向展开。 “不对啊，米斯顿葛......应该不会的，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行，还是去他家里看一看吧，如果也不在的话......贤者俱乐部是吗？或许会留下什么痕迹也说不定。” 第九十七章 计划推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去到米斯顿葛的家附近调查了一下，巴米尔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于是只能顺路来到位于西三区边缘的贤者俱乐部，跟一个个女仆打听着情况。 忽然，巴米尔察觉到了一丝月亮的灵性，在这个全部都是普通人的俱乐部当中十分明显。 巴米尔跟随着这丝微弱的灵性前去，最后在一间偏僻的休息室中，找到了米斯顿葛的身影。 房间门悄悄打开一道缝隙，巴米尔放出一只蝙蝠进去探查，发现米斯顿葛正躺在床上，整个人蜷缩起来，身体不住地颤抖。 看那张纠结在一起的脸，似乎正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 看到这一幕，巴米尔惊讶地推门而进，大声道： “米斯顿葛？” “巴米尔？”米斯顿葛勉强睁开眼睛，脸色格外苍白，“你怎么过来了？” “有个病人来找你，说是预约时间到了你也没有出现，我有些担心，所以找过来了，”巴米尔简单解释了一番，“这不重要，说说你，你是怎么回事......嗯？这是诅咒？你被诅咒了？！” “这就是诅咒吗？”米斯顿葛十分虚弱地说道，“我不太清楚，只觉得浑身无力，所有的关节都很烫，烫得发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可能......找到蜜莉·德维尔了。” “谁？！”巴米尔声音忽的抬高，“你找到了谁？” “蜜莉·德维尔，就是亚修斯先生之前给我的试炼。” 巴米尔在震惊之下几乎说不出话，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米斯顿葛，嘴唇翕动，片刻之后才缓过来。 “回去说，”巴米尔来到床前，“还能走路吗？你现在必须将身上的诅咒清除才行，我带你回据点，剩下的事情稍后再说。” 米斯顿葛点点头，撑着胳膊坐起来。 巴米尔搀着米斯顿葛，两人来到贤者俱乐部的门前，直接雇佣了贤者俱乐部的马车，一路向东北，跨越几乎整个费伦，来到位于东一区的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一路前进，两个人都十分谨慎，米斯顿葛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都半靠在巴米尔身上。 踏着古旧的石板来到地下深处，站在昏暗而空旷的台阶前，巴米尔高声呼喊着。 很快，亚修斯就从黑暗中走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了米斯顿葛身上的异常，也顾不得优雅，直接从上方的平台上一跃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亚修斯俊美的脸上也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诅咒？怎么回事，你怎么身中诅咒了？” “还是先去治疗吧，亚修斯长老。”巴米尔道。 “对，先治疗，你们跟我过来。” 跟随着亚修斯，米斯顿葛和巴米尔一起来到长廊深处的一间休息室。 可是经过一番检查，亚修斯的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无法被驱散和治愈......”亚修斯深红色的瞳孔闪动不停，“怎么回事？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我可能，找到了蜜莉·德维尔。”米斯顿葛虚弱道。 “谁？” “蜜莉·德维尔，就是您之前给我的那个试炼。” “那个投入魔女的叛徒？” 亚修斯彻底震惊了，一个连吸血鬼寻找多年都没能找到的目标，却被米斯顿葛这样一个吸血鬼外围的成员轻而易举地找到，这背后隐藏的一切，简直无法用单纯的幸运来解释。 “难道说，真的是月亮的眷者吗？”亚修斯喃喃自语。 “亚修斯长老，您说什么？” “没什么，”亚修斯急忙掩饰道，“说一说具体的过程，我必须确定那是蜜莉·德维尔，还有，你们在过来的时候，确认没有被谁跟踪吗？” “确定，”巴米尔用力地点头，“我一向很谨慎，今天也是先去了审判者教堂前转了一圈再回来的，如果有人跟踪，在经过审判者教堂的时候应该会暴露。” “这就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要以安全为第一准则，”亚修斯接着看向米斯顿葛，“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蜜莉·德维尔的行踪的，还有你身上的诅咒......是蜜莉·德维尔做的吗？” “我，”米斯顿葛想了想，“从您告诉我试炼的内容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蜜莉·德维尔，就在前不久，我在一个有关地下超凡者的交流会上，发现了一个人，他正在寻找魔女。” “在寻找魔女？”接连的惊讶冲击着亚修斯，自始至终他的嘴巴都在张着，“你是说，有势力在费伦之中寻找魔女？是真的吗？” “是真的，就在东二区的猎人酒吧，”米斯顿葛想着苏格提前布置好的说辞，“在那里的地下交流会上，有人在寻找魔女。” “所以你联系了那个人？从那个人手中得到的情报？” “是的，但我只是想打听一下魔女的事情，您不是说，蜜莉·德维尔很有可能加入了魔女吗？我就想着即便是没有直接联系，或许跟踪魔女也能发现什么。” “所以你就直接跟着，结果发现了蜜莉·德维尔？” “不是这样的，”米斯顿葛解释道，“我是与那位寻找魔女的人交流了一下，得到了某些情报，对方说魔女最近在费伦的暗处有不少行动，比如那个卡伊身边的秘书，似乎就是魔女的成员。” “还有这种事？”亚修斯看向巴米尔。 “我之后回去查证。”巴米尔道。 “就是这样，那个人说，魔女通常不会主动站在舞台中央，而是会躲在暗处，通过引导和改变一个一个关键却又不被重视的细节，来改变事情整体的走向。” “是这样的，”亚修斯道，“这就是魔女最喜欢使用的方式，看上去，那个寻找魔女的人，确实对魔女有一定的了解，那之后呢？” “之后，他见我对魔女很感兴趣，就说了几个地方，说最近可能有魔女的痕迹出现，其中一个，就是贤者俱乐部。” “就是我发现你的地方！”巴米尔道。 “对，也就是在三天前吧，我去到贤者俱乐部调查，确实发现了一点痕迹，就在俱乐部后面的荒地中，有堕落的灵性残留。” “堕落领域，也是魔女掌握的领域之一。”亚修斯缓缓点头。 “是的，调查后得到线索，让我很有信心，于是我就一直待在那里，然后到了夜晚，我忽然发现有一个浑身被红色绸带缠绕的女人出现，似乎是在用仪式阵进行着什么。” “被红色绸带缠绕的女人？” “是的，我当时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听清，只是隐约听到什么‘红衣女神’，‘伟大的星之精灵’，‘银月圣杯’和蜜莉·德维尔这个名字。”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就被发现了，”米斯顿葛说完缓缓低下头，“抱歉，对于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有经验，也许对方早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只是在伪装等我上钩，就像钓鱼那样。” “当时的事情，我有点模糊了，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现在我只记得那个女人忽然来到我身边，在我还没发动树人能力的时候，就将我的动作打断。” “之后，她在我胸口推了一下，笑着说这是复仇，这是代表精灵对于血族和月亮的复仇。” “精灵对于血族和月亮的复仇？”亚修斯皱起眉头，“什么意思？精灵和血族联盟虽说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解除了，但彼此之间没有矛盾更没有仇恨，所谓的复仇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米斯顿葛摇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脆弱表情，“但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将我杀死的打算，只是从空中召唤出无数道鲜血将我围绕起来，我对血腥味很敏感，所以印象深刻。” “堕落领域，操控血肉，能够在凭空之中召唤出鲜血攻击，应该是达到了位阶五血法师的层次，”亚修斯若有所思，“之后呢，她就放你离开了？” “是的，我想，她可能是看到了我发动能力是散发的月亮领域灵性，所以才判断我是依靠血族的，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我离开。” “还有什么理由？当然是为了复仇了，也就是宣战，”亚修斯轻喝一声，“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这样自信。” “那是蜜莉·德维尔吗？” “还不能完全肯定，”亚修斯道，“但你既然隐约听到了蜜莉·德维尔的名字，就算那个魔女不是她，也一定与她有关系，顺着这层关系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有关蜜莉·德维尔的踪迹。” 亚修斯看着米斯顿葛，片刻后叹了口气。 “你身上的诅咒很奇怪，我无法清除，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另一个家伙，如果说这是精灵对于血族和月亮的复仇，应该没有人比那个家伙更清楚了。” 亚修斯说完就离开了，只有巴米尔留在米斯顿葛的身边，不断地摇头皱眉叹气。 片刻之后，亚修斯返回，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就是他了，”亚修斯给介绍道，“他就是米斯顿葛，之前我给你说过的。” “至于这位，”亚修斯指着身后的陌生面孔，“沃尔夫，是研究诅咒的专家。” 第九十八章 吸血鬼的思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沃尔夫”这个名字，米斯顿葛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不过他对于此事早有心理准备，迅速进行调整，将自己的惊讶压了下去。 这位名叫“沃尔夫”的吸血鬼，有着一张惨白甚至有点发青的脸庞，两腮的位置瘪下去，面容如同枯槁，没有一点活人的样子。 他与亚修斯那种冰冷的俊美还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白色，但在面容之间隐隐呈现出一种病态。 米斯顿葛见过数量众多的病人，知道来到这种状态后，很多病人都不会存留在世上太长时间。 以沃尔夫现在的状态来看，原本应该早就死去，可是这位吸血鬼却凭着不知道什么力量，一直苟延残喘至今。 “这就是你说的病人吗？”沃尔夫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床上的米斯顿葛，“身中诅咒了？” “是的，你帮忙看一下，他对我们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也曾经帮过我们很多，无论是从哪种考虑出发，我们都必须救他。” “一个普通人类？身中诅咒的话，难道不应该去到那些自诩为正统教会之中寻求帮助吗？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你听他说一遍事情的经过就明白了，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一个可以摆脱长久以来痛苦折磨的转机。” “我可不相信。” 沃尔夫冷哼一声，显然不太畏惧亚修斯。 在亚修斯的示意下，米斯顿葛又将这几天的经过复述了一遍，随着米斯顿葛的解释，沃尔夫原本不屑一顾的表情，慢慢变得在意，最后变成极度的震惊。 “你说的是真的？” “我对纯洁的银月起誓，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米斯顿葛无比坦诚。 “怎么样？”亚修斯在旁边问道，“能不能想办法将他身上的诅咒清除？” “这个诅咒明显很不正常，”沃尔夫道，“体现在他身上的是完全的诅咒现象，但是追根下去，却没有诅咒的源头。” “这种情况不要说罕见了，我甚至都没有见过第二个案例，举个例子，就像是一朵月亮花凭空出现一样，没有根茎，缓缓悬浮在空中，却能绽放。” “那......有方法清除吗？” “你们先离开，”沃尔夫道，“只留下我们两个，有些事情我必须问问清楚才行。” 亚修斯沉吟一番，点点头，“可以，不过你要知道他对于我们的意义，不要伤害他。” “他已经身中诅咒了，就算我不管，他也应该很难受不是吗？”沃尔夫摆摆手，“而且，你既然叫我过来，应该也是因为知道什么，对吗？” “我只知道，你似乎是与精灵产生过什么纠纷，但唐古拉大长老将此事列为禁忌，不允许任何族人讨论。” “那么接下来，我要询问的很有可能就是牵扯到这个禁忌，”沃尔夫催促着，“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帮他清除身上的诅咒，也不会伤害他，但也要他配合我才行。” “可以。”亚修斯点点头，看向米斯顿葛，“你能接受吗？” “如果能将身上的诅咒清除的话。”米斯顿葛回答道。 亚修斯带着巴米尔离去，临走时深深看了沃尔夫的背影一眼，目光中残留了许多疑惑，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离开了房间。 从房间离开，亚修斯带着巴米尔来到休息室，站在一排陈旧的书柜面前，沉默许久。 “米斯顿葛他......会有危险吗？”巴米尔问道。 “不一定，但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能救他的话，应该也只有沃尔夫了，当然我说的前提，是米斯顿葛不去找那些正统教会。” “可是米斯顿葛一旦去了，很有可能会因此牵连到我们，对吗？”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米斯顿葛确实帮了我们很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全力救他，还不能依靠正统教会的帮助，包括月亮教会。” “只是，”亚修斯皱起眉头，“你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太过于巧合了吗？” “您指的，是米斯顿葛发现蜜莉·德维尔踪迹这件事？确实有点巧合，但也算在情理之中，”巴米尔道，“在您给予试炼之后，米斯顿葛一直没有与我们联系，或许就是在调查这件事。” “但是，还是很奇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月亮教会暗中培养的超凡者，与我们接触，或许就是月亮教会的意思。” “在很多年前的大清洗事件中，月亮教会也对我们伸出了援手，因此才被许多信徒背弃，最后甚至被迫将总教堂迁出了费伦市区，是如今的六神之中唯一一个在郊外设立总教堂的教会。” “从这一点上来看，我不怀疑米斯顿葛，如果是月亮教会的授意，那他就是我们这边的，不过，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吗？米斯顿葛经常去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 “是的。”巴米尔点点头。 “互助者协会是天空教会的下属，这件事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米斯顿葛并没有做什么啊，他只是早上去互助者协会待一会儿，白天还是会在医学院工作，除了与我们的联系，他过得几乎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当然，只是多了去互助者协会这样一个小癖好。” “没有参与行动，只有每天去互助者协会待一段时间，”亚修斯低垂着眼帘，“只有一小段时间的话，来不及行动，但完全可以做总结报告，对吗？” “您的意思是？米斯顿葛是互助者协会发展的眼线？是在利用医学院的身份，帮助互助者协会搜集情报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这样的话，米斯顿葛的行动就符合逻辑了，依靠‘医生’这个独特的职业，观察费伦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并每天向互助者协会报告。” “可您刚刚不是说，米斯顿葛很有可能是月亮教会暗中培养的人吗？”巴米尔道。 “是啊，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个前提，在当时的大清洗事件中，月亮教会因为对我们伸出援手而受到压力，正是在黑夜教会和天空教会的双重力保之下，才没有被排除在六神联盟之外。” “所以说即便是将总教堂迁移到郊外，即便是信徒的数量在六神联盟中排在末尾，可月亮教会依然是六神联盟之一，不然现在就不是六神联盟，而是五神联盟了。” “您的意思是，月亮教会在给天空教会还人情？”巴米尔疑惑道。 “只能是这样的解释，不然米斯顿葛为什么要每天去互助者协会呢？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参与任务行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一点情报搜集罢了。” “那也就是说，”巴米尔也开始思考，“米斯顿葛得到魔女踪迹的情报，也有可能是从互助者协会那里得到的了？” “很有可能，之后你找时间去一下他说的那家酒吧，随便打听一下是否有人在打听魔女的事，只要情报能对得上，就说明米斯顿葛并没有说谎，他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亚修斯长老，您似乎，非常看中米斯顿葛。” “对，唐古拉大长老的预言，或许他就是那个能够给我们带来转机的树人。” “我明白了，我稍后就会去验证，”巴米尔看向身后，“米斯顿葛的话，没有问题吗？他身上的诅咒，真的是连您也无法清除的？” “这一点我没有说谎，”亚修斯也跟着看过去，“希望沃尔夫能找到方法，解除他身上的诅咒。” ······ 休息室内。 沃尔夫瞪大了眼睛，因为原本骨瘦如柴的样子，在瞪大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格外凸出，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看上去非常吓人。 “你刚刚说什么？！”沃尔夫逼上前一步，“你说看到了蜜莉·德维尔？” “只是有可能，”看到对方的样子，米斯顿葛向床脚缩了缩，“连亚修斯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有可能。” “也是亚修斯给你的任务了？寻找蜜莉·德维尔的踪迹，从而找回被她带走的银月圣杯？也对，如今吸血鬼的处境已经非常艰难了，单纯地削弱对手已经没什么作用，只有让族人强大起来，才是有效的方法。” “亚修斯很不错，目光长远，难怪他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那么，”米斯顿葛有些畏缩地看着沃尔夫，“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 “您不会亚修斯先生找来帮我清除诅咒的吗？” “说是这么说，不过，”沃尔夫来到米斯顿葛身边，“你身上的这个诅咒，很棘手，我没什么办法。” “那我会死吗？” “这就要看你给下的诅咒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了，蜜莉·德维尔......我是说你见到的那个魔女，给你下诅咒的时候还说什么了？” “她说这是特殊的诅咒，是精灵对于血族和月亮的复仇，虽然不会让我因为意外而死去，却会在剩下的生命中，无时无刻都被痛苦折磨。” 听着米斯顿葛的话，沃尔夫的脸上逐渐蒙上一层阴影，凸出的眼球上布满血丝，看上去异常狰狞。 第九十九章 沃尔夫的诱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大概是吧，”米斯顿葛挠挠头，“我记不太清了。” “也对，如果不是她说的，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沃尔夫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没办法，这种特殊的诅咒似乎是牵扯了精灵，所以......” 米斯顿葛听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嘴唇哆嗦着，“是么，这样的话，我只能回去找她了。” “找她？蜜莉·德维尔？”沃尔夫一愣，“你回去找她做什么？这不是摆明了送死吗？亚修斯找我来就是想让我救你，可是你现在却要主动去送死？” “再说，你怎么回去？她跟你说了去哪里找她吗？” “不知道，”米斯顿葛很老实地摇摇头，“不过她说了，我总有一天会承受不了这个诅咒的折磨，不会杀死我，只会让我感受到无尽的痛楚。” “她说，那个时候，我就会自己去找她，那个时候她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呢？帮你解开诅咒吗？” “应该会吧，不然她放我离开，又等我回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沃尔夫一愣，“等一下，你有没有在她面前暴露与吸血鬼的联系？”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顺利发动能力。” “那就是说，她并不知道你与吸血鬼之间的关系了？这样的话，她给你留下诅咒的目的，有可能纯粹是为了报复，就像她说的那样，是精灵对于月亮和血族的报复。”沃尔夫点点头，“这很符合她的性格，恩仇必报。” “可她不是吸血鬼吗？”米斯顿葛问道，“一个吸血鬼会与吸血鬼有什么仇？而且这与精灵有什么关系？” “这个，就牵扯到一些曾经的过往了，在这里跟你也是也没用，”沃尔夫说着，又愣住了，“等一下，你刚刚说，她会帮你解开诅咒？” “我只是猜测，除非她骗我。” “以蜜莉·德维尔的思维能力，是不可能想到欺骗这个手段的，只要当时没有其他的魔女给她出主意，你可能不知道，她是那种信奉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家伙，连思维也是同样，所以不可能进行多层次的思考和布局。” “您很了解她？” “......”沃尔夫沉默了片刻，“毕竟是曾经的同伴，而且......算了，既然是这样，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你明白吗？” “不明白，”米斯顿葛很坦诚地摇着头，“您都没有帮我治疗，我怎么可能恢复健康呢？” “不是我帮你治疗，而是蜜莉·德维尔帮你治疗，”沃尔夫道，“现在蜜莉·德维尔只是单纯的报复，并不知道你背后还有吸血鬼的支持。” “如果我们现在反击回去，抓住蜜莉·德维尔，不但可以将你身上的诅咒完全消除，甚至能找回银月圣杯也说不定，还有我身上的......诅咒，也一并消除。” “您身上也有诅咒？” “是的。” 沃尔夫转过身，脱下外面的长袍。 长袍之下，是一具几乎与骷髅完全相同的身体，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整个身体极度瘦削，能够清晰地看到骨骼在皮肤之下的形状，就像是用一层薄薄的纸张覆盖在雕塑上面一样。 很难想象，沃尔夫一直都是以这样的身躯存活着。 “您这是......”米斯顿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历史的遗留，”沃尔夫穿回衣服，“具体的过程我就不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曾经也受到过与你类似的诅咒，时至今日，这个诅咒也依然在折磨着我。”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蜜莉·德维尔拥有能够解开你身上的诅咒，那么或许，也有可能解开我身上的诅咒，虽然只有渺小的希望，但我也愿意尝试。” “你明白吗？现在我们在暗处，蜜莉·德维尔在明处，先机是掌握在我们手里的，只要我们布置得当，就有可能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解决。” “你愿意为此做出一定的牺牲吗？” “什么牺牲？”米斯顿葛又向后缩了缩，“我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我知道，”沃尔夫微笑着诱导，只是甜美的微笑出现在他狰狞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我的意思是，你作为诱饵，去吸引蜜莉·德维尔的注意力，趁她放松大意的时候，由我来出手将其制服。” “你会因此受到一定的痛苦，但是如果成功的话，我会让她帮你把身上的诅咒解除，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趁她放松大意的时候，将其制服？”米斯顿葛的目光中流露出疑惑，“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不然我们还是向亚修斯先生请求帮助吧，他应该会......” “不行！” 沃尔夫忽然间低喝，把米斯顿葛也吓了一跳，“不行，如果亚修斯跟过去，一定会......你应该知道吧，亚修斯是月亮领域的，蜜莉·德维尔对月亮领域如此敏感，恐怕只要亚修斯接近到某个距离，她就会发现。” “而且......算了，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亚修斯知道的，所以只有靠你和我一起解决。” “你刚刚不是也说过吗？说她在你面前使用过操控血肉的力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达到了堕落领域位阶五的血法师。” 沃尔夫看了一眼米斯顿葛，似乎是对这个人类没报什么指望，“至于我，我也是位阶五的超凡者，而且不是月亮领域的，在蜜莉·德维尔面前，有一定的优势。” “您不是月亮领域的？”米斯顿葛好奇道，“吸血鬼，不都是信奉着纯洁的银月吗？” “是的，吸血鬼是信奉着纯洁的银月，即便是在今天，也是如此，但是如果你知道吸血鬼的历史，就知道曾经精灵与血族有过联盟。” “这个我知道一点。”米斯顿葛道。 “而在双方联盟的时候，众多的领域权柄是共享的，直到联盟解除，吸血鬼才只有月亮一个领域可以传承。” “恰好我就是在双方联盟的时候出生的，所以我虽然信仰的是纯洁的银月，但本身是黑夜领域，是黑夜领域位阶五的盗梦者。” “不光如此，我手中还持有一件超凡武器，是由黑夜领域位阶四‘噩梦’灵质制作的‘噩梦吞噬者’，利用它，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发挥出位阶四的力量，甚至拥有神性。” “有你做诱饵，让蜜莉·德维尔放松警惕，再由我这个‘半位阶四’的超凡者出手，对付一个位阶五的血法师不是绰绰有余吗？” “如此一来，加上我们现在掌握的先机，就可以趁蜜莉·德维尔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她擒获，之后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跟你过多说明了吧？” “位阶四？”米斯顿葛看着沃尔夫那张狰狞之中带着笑意的脸，“听您这么说，或许还真的有点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沃尔夫眉头一皱，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让人有些畏惧，想要不自觉地服从，“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擒住蜜莉·德维尔之后，会让她帮你解除诅咒，通过这件事如果能顺利拿回银月圣杯的话，也可以算作你的贡献，你没有任何损失。” “说是这么说，只是......” “只是什么？”沃尔夫怒喝一声，面露凶相，“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我这可是在帮你，帮你解除身上的诅咒。” “我知道啊，只是我还有点担心，”米斯顿葛怯懦道，“我能叫上巴米尔吗？” “巴米尔？”沃尔夫一愣，“你叫他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后辈，现在应该还在位阶七？哦不，最近刚刚晋升位阶六了。” “可是就算是晋升位阶六又能如何呢，带着一个那样的家伙去，对于抗衡蜜莉·德维尔没有任何帮助。” “他是我的同学，我也是因为他才接触了吸血鬼，我相信他，而且，”米斯顿葛顿了顿，“如果蜜莉·德维尔也有帮手呢？之前一直隐藏，或者说，在她察觉到危险后临时找过来的，我们这边多一个人也多一个保障，不是吗？” 沃尔夫目光炯炯地看着米斯顿葛，似乎在权衡利弊。 “那好吧，”沃尔夫妥协一步，“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带上巴米尔，不过整个计划的行动过程必须由我负责，对付一个位阶五，以你们现在的程度来说，或许太困难了些。” “没有问题，我不擅长这些。”米斯顿葛道。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回去做一些准备，顺便告诉亚修斯，考虑到你的诅咒，还是不要拖延比较好。” “那就拜托您了。” 沃尔夫点点头，转身离去。 离开休息室，直到走出去相当一段长的距离，沃尔夫才停下来，一手撑着墙壁，浑身开始缓缓颤抖。 “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沃尔夫说着，脸上呈现出一种疯狂的迷乱，“几个小孩子而已，只要利用梦境的力量，随时可以让你们的记忆混淆。” “剩下的，就是摆脱诅咒。” “那个该死的精灵......” 第一百章 计划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米斯顿葛与巴米尔一起来到费伦东南的郊外，来到路利亚大森林的边缘。 乌云早已散去，抬头向上看，夜空仿佛被洗过一般，呈现出一种澄澈的黑暗，像是晶莹剔透的黑宝石。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开始吗？”巴米尔问道。 “距离费伦市区远一点会比较安全，”米斯顿葛半靠在巴米尔身上，十分艰难地往前挪着步子，“亚修斯先生说，为了避免引起各大教会的注意，还是选择那些僻静的地方比较好。” “可是我们来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巴米尔看向四周，郁郁葱葱的植物在月光下安静得像是一幅画，“这里的遮挡物太多，虽然现在是夜晚，但我们的行动也会受到一定牵制，而且......” “你是说我身上的诅咒？” “对啊，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很难发动树人的能力吧，这样的话，在一个充满植物的环境中战斗，对我们来说根本没有多少优势。” “你忘了吗？我们这次的任务，只是作为诱饵，关键的部分还是由沃尔夫先生负责的。” “好吧，”巴米尔点着头，但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希望一切顺利。” 继续走了一段路，月光逐渐被周围的树冠遮挡的时候，二人前方的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堕落领域的灵性。 浓郁的血腥味从空中突然出现，迅速蔓延开，与此同时，一个血红色的漩涡在二人前方出现，搅动着周围的空气。 片刻之后，蜜莉·德维尔缠着一身红色绸带，妖娆至极地缓步走来。 “嗯？”蜜莉·德维尔看了米斯顿葛一眼，又看向旁边的巴米尔，“小家伙带来帮手了？我原以为你会自己过来求饶，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找来帮手。” “而且......这个帮手还是吸血鬼？”蜜莉·德维尔挑了挑眉，忽的一愣，“不对，还是说，你身边的这个家伙，是你此次过来表示的诚意？” “您说的不错，”米斯顿葛虚弱地道，“他是我的同学，从您之前的话中，我猜测您应该是与月亮或者血族有什么仇恨，如果您愿意帮我解除身上的诅咒，我愿意帮您做卧底。” “看你一脸乖乖的样子，想不到心机居然这么深沉啊，是我看走眼了，不过，”蜜莉·德维尔看向巴米尔，“我很喜欢吸血鬼，当然，是喜欢解剖吸血鬼，我喜欢你带来的这个礼物，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 “等、等一下，”巴米尔满脸震惊地向后退了几步，“米斯顿葛，你在说什么？你叫我一起过来不是说......” “抱歉，巴米尔。”米斯顿葛略带歉然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蜜莉·德维尔畅快地笑了起来，“我喜欢看这些，看你们人类和血族互相欺瞒和背叛，让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说完，蜜莉·德维尔猛地腾空而起，悬浮于树冠之上。 皎洁的月光照亮她的全身，照亮她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腿，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却又夹带着隐隐的危险。 浑身缠绕的深红色绸缎开始自行飘动，下一刻，从虚空之中忽然出现数十条仿佛藤蔓一般的血流，像是具有生命一般飞向米斯顿葛和巴米尔。 仓促之间，巴米尔却也能做出及时的反应，整个人放开米斯顿葛凌空向后跳，在后翻的过程中两只狭长的蝠翼迎风展开，托着他高高飞起。 有了翅膀的辅助，巴米尔化身为黑夜之中的精灵，左躲右闪，每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蜜莉·德维尔发出的鲜血攻击。 整个过程惊心动魄，看得一旁的米斯顿葛目不转睛。 “吸血鬼，”蜜莉·德维尔挑挑眉，“很不错啊，没想到你居然能躲开我的攻击，是位阶六的读心者？” 巴米尔依靠蝠翼悬浮在空中，双眼紧紧盯着蜜莉·德维尔，没有回答。 “你是蜜莉·德维尔？” “你该不会是在不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就过来了吧？现在的吸血鬼都这样不谨慎吗？” “你是叛徒，”巴米尔没有在意对方的言语挑衅，“你是吸血鬼的叛徒。” “看起来是一个年轻的吸血鬼，”蜜莉·德维尔道，“你有多大？三十岁？五十岁？还是一百岁？” “哦，不，如果你有一百岁的话，应该就知道曾经发生的事情，也应该见过吸血鬼的真正面目，我想，你现在应该还在为自己的血统而感到骄傲吧，要不要我来告诉你，流淌在你体内的血液，到底有多么肮脏？” “你闭嘴！”巴米尔下意识反驳着大喊。 “可以。”蜜莉·德维尔居然真的点点头闭上了嘴，却以右手做了一个托举后攥紧的动作。 下一刻，无数深红色的血气从周围的空气中缓缓浮现，聚合，旋转。 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血红色的漩涡就出现在巴米尔周围，巨大的吸引力从中传来，即便是巴米尔鼓足力气扇动翅膀，也依然被慢慢吸引过去。 巴米尔眼见情势不对，立刻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 伴随着这声长啸，充满催眠力量的波动远远传开，可是蜜莉·德维尔以极快的速度采取对应措施，只是一个简单的甩头之后，原本在头颅两侧的耳朵居然消失不见了。 见到对方忽然变成这副样子，巴米尔就知道自己催眠的力量是没有用了，不光是催眠的力量无用，连沉默的力量也不会发生作用。 堕落领域有着天生的优势，几乎对一切物理攻击都有着特殊的免疫，即便是被砸烂，那些被砸烂的血肉碎片也会逐渐聚合，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对付堕落领域，最好是使用精神类的攻击或者类似于“太阳领域”的效果攻击，从根本上进行抹除或者是摧毁。 巴米尔想了想，伸手摸向口袋。 那里有一副牙齿，是衰败领域位阶八污染者的超凡武器，传染者之牙。 使用那副牙齿，加上他自身的吸血鬼和月亮领域的灵性，应该可以面前对付堕落领域的血肉，在啃咬的时候传染者之牙可以将他的灵性传递到目标体内，从血液开始进行控制。 虽然用血液对付血肉是一个不太实际的想法，但是只要能干扰对方的动作，制造片刻的空当，剩下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被那些深红色的灵性捉住就可以了。 可是就在巴米尔刚刚把手放入口袋的时候，几道奔涌而来的血流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出现，仿佛长蛇一般，将他的两条手腕全部贯穿。 “啊！” 巴米尔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声叫喊，可是周围长蛇一般的血肉丝毫没有停顿，一条条接连直刺而入。 手臂，肩膀，腰侧，大腿，小腿，脚腕。 无数凌乱舞动的血肉长鞭组成一个牢笼将巴米尔吊在空中，仿佛一个即将被审判的犯人。 “你知道吗？” 蜜莉·德维尔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双耳的位置又变回普通的样子。 她伸出右手食指，一片白皙的皮肤上，托着一滴嫣红的血液，极度的反差让这一幕看上去格外惊心动魄。 “从离开吸血鬼之后，我越来越喜欢这些了，它们在一切的生物体内流动，给生物增添活力，火热，充盈，是希望的颜色。” “可是只有吸血鬼不是，吸血鬼体内流淌的是冰冷的血，所以我每次见到吸血鬼的时候，都想要把它们体内的血液放干，然后换上其他的东西。” “其他的东西？”巴米尔脸上已经非常难看了，但依然在强撑着镇定。 “对，”蜜莉·德维尔忽然转过头，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你说，换上双头蚯蚓好不好？” “想象一下，那些双头蚯蚓顺着你的血管蠕动向前，你可以隔着皮肤观察它们的移动，想一想是不是就感觉十分有趣？” “对了，在它们无法前进的时候，就会吐出腐蚀性的液体，融化血肉，然后用力钻进去，钻进你的脏器，徘徊，繁殖。” “慢慢的，你就会变成双头蚯蚓的巢穴，从外面看依然是吸血鬼的样子，可是里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双头蚯蚓。” “啊~~~” 蜜莉·德维尔说着，发出了一声畅快的呻吟，浑身也跟着颤抖起来，无比快意。 蜜莉·德维尔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部分也跟着剧烈抖动，晃人心神。 可是就在蜜莉·德维尔准备做出最后一击的时候，忽然，周围的一切都暗了下来。 天上没有皎洁的银月，夜空也不再澄澈。 四周慢慢被无尽的黑暗所占据，缓缓侵蚀而来。 蜜莉·德维尔猛地仰头，发现原本应该被困住的巴米尔也不见了踪影。 不光是巴米尔，连她自己制作出的血肉漩涡和牢笼都跟着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蜜莉·德维尔茫然四顾，仿佛一只在深林中迷失的小鹿，眼神中流露出异常的警觉。 但是无论她如何尝试，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一百零一章 反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蜜莉·德维尔低垂着头，依靠血肉的力量飘浮于空中。 在她正面不远处的地方，一座由血肉组成的牢笼之中，巴米尔正在奋力挣扎。 几条翠绿的藤蔓从下方伸过来，将纵横交织的血肉尽数切断，巴米尔这才挣脱出来，扇动双翼回到米斯顿葛身旁。 飞快服下两支灵性恢复药剂，巴米尔抬起头，心有余悸地看向低着头仿佛陷入沉睡的蜜莉·德维尔，目光中还透露着隐约的后怕。 “呼，”巴米尔长出一口气，“真是太危险了。” “这应该是沃尔夫先生的能力吧？”米斯顿葛虚弱地指着上方，“他入梦了？” “应该是这样，幸好我们提前布置的计划发生了作用，不然正面这样一个善于操纵血肉的魔女，还真是有些吃力。”巴米尔恨恨地说着，“堕落领域的力量，简直是我们吸血鬼的天敌。” “也不算是天敌吧，但也确实不好处理，”米斯顿葛说道，“你的伤势怎么样，被贯穿的伤一定非常严重，还是尽快处理一下比较好。” 巴米尔没有多说，只是撸起袖子给米斯顿葛看。 原本被贯穿的血洞已经开始缓慢地愈合，一些伤势轻微的地方，甚至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很不错吧，”巴米尔有些得意地道，“吸血鬼的天赋，自愈体质，只要是在有月光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迅速治愈自己的身体，当然，我指的是物理层面的。” 两个人说着，抬头看向依然飘浮在空中的蜜莉·德维尔。 “这就是魔女吗？”巴米尔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魔女呢，居然穿成这个样子，真是放荡，你说，她是如何发现我们的？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的行踪才对。” “会不会是对于诅咒的感知？”米斯顿葛问道。 “有可能，”巴米尔若有所思，“在费伦的时候因为各大教会的原因她不敢近距离跟过来，等我们离开费伦，来到人迹稀少的郊外，她就露身了。” “这样啊，不对，那岂不是说，在我们停留在据点的时候，她也能感知到我们的位置吗？这样一来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的所在不久暴露了？”米斯顿葛后知后觉道。 “无所谓了，”巴米尔反而一脸轻松，“等一会儿沃尔夫长老结束入梦之后，我们也会带着她一起回去，只不过那时候等待她的就是另一番待遇。” “谢谢你，米斯顿葛，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蜜莉·德维尔之后只需要尽快清除你身上的诅咒，就可以开始询问银月圣杯的所在了。” “那沃尔夫先生......” “我也不知道，”巴米尔看向上方，目光忧郁，“他好像有什么秘密，那种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很多长眠在地下的长老都有类似的小秘密，我已经习惯了。” 正说着，一个极度瘦削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二人身后。 沃尔夫出现的方式就像是一道幽魂，淡淡的黑色烟雾飘散之后，从空中逐渐显现。 “现在是该放松的时候吗？”沃尔夫厉声质问这两个年轻的家伙。 “沃尔夫长老。”巴米尔恭敬地行礼。 “沃尔夫先生。”米斯顿葛虚弱地道。 “差不多解决了。” 沃尔夫对着上方招招手，一团漆黑的影子瞬间将蜜莉·德维尔禁锢起来，丰满而诱人的胴体被紧紧束缚着，相当具有视觉冲击力。 “她不会突然醒过来吧？”米斯顿葛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你以为我是谁？”沃尔夫道，“黑夜领域的入梦能力是绝对的精神类控制能力，尤其是位阶四‘噩梦’的力量，只要我在睡梦中将她杀死，她在现实世界中就会有一分钟的强制束缚。” “在睡梦中将她杀死？” “这就是噩梦的能力，”沃尔夫看向巴米尔，“你刚刚说，堕落领域的力量是吸血鬼的天敌，对吗？呵，那只是你这种还没见识过真正超凡的小家伙才会说出的蠢话。” “真正的吸血鬼，无论是月亮领域还是黑夜领域，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二者都掌握了一部分精神的权柄，体现在黑夜领域中的是梦境的力量，体现在月亮领域中的，则是心灵的力量。” “心灵的力量？”米斯顿葛好奇道。 “等你晋升到高位阶就知道了，那会给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当然，前提是你有那个能力。” 解决了蜜莉·德维尔后，沃尔夫似乎无比畅快，居然有心情跟米斯顿葛二人说一点有关超凡的事情，原本干瘦如骷髅的脸居然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巴米尔看着后方被黑影禁锢的蜜莉·德维尔，“只是这样的禁锢会不会不太保险？” “怎么可能？”沃尔夫瞪了巴米尔一眼，“这可是我施加的阴影束缚，只要没有光类型的攻击，是不会轻易损坏的，而且......” “面对一个堕落领域的超凡者，你还想做什么？像我们一直以来那样打断她的手脚吗？她可是会操纵血肉的，就算是我们打断了她的手脚，她完全可以直接复原，甚至再多长出两条。” “而且，你们知道堕落领域位阶六的名字吗？” 米斯顿葛和巴米尔对视一眼，摇摇头。 “同类者，掌握的是双伤的力量，双伤的力量，顾名思义，就是双重伤害，任何你施加在她身上的攻击，只要是物理类的，都会原原本本返回到你身上。” “这是堕落领域最无解的能力之一，只有绝对的精神类攻击才能对她们产生作用，不然对付一个既会使用双伤又能操控血肉的超凡者，估计还没等到你打断她的骨头，你自己就撑不住了。” 沃尔夫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蜜莉·德维尔，因为微笑而变得狭长的眼睛之中，露出得意的光。 “终于，终于将这个家伙找到了，这样一来，我身上的诅咒也可以......” 沃尔夫说着，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开始微微地颤抖，似乎正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般。 “终于什么？” 蜜莉·德维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一顿一顿地回头，只见一道星光闪烁，原本禁锢住蜜莉·德维尔的阴影就全部消失。 重获自由的蜜莉·德维尔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身上散发出的堕落领域灵性如同狂潮。 “再说一遍，”蜜莉·德维尔笑着，“终于什么？” “你有帮手？” 沃尔夫迅速看向四周，但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狂暴的堕落领域灵性肆虐。 这种情况，就像是在狂卷的风暴中找出一片树叶那样困难，沃尔夫很快便放弃了搜寻，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蜜莉·德维尔身上。 “你能带帮手来，我为什么就不行呢？”蜜莉·德维尔笑着，“很久不见，沃尔夫，你还是这么令人恶心。” 沃尔夫只是看着蜜莉·德维尔，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准备，蜜莉·德维尔也没有直接动手，似乎是有意在给沃尔夫留出时间准备。 “在做着什么打算？让我猜猜看，以你那颗肮脏的心，估计又是在做着什么卑劣的打算吧？” “打算放弃这两个小家伙，自己逃生？” “哦，我忘记了，”蜜莉·德维尔歪头看向巴米尔和米斯顿葛，“你们也很不听话，我明明那么真诚地对待你们，你们却在我面前演戏。” “是在来之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吗？由你们牵制住我的注意力，让这个恶心的家伙利用梦境控制我？” “我愿意相信你们是被这个家伙误导了，但是既然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对于小孩子来说，更是如此。” 蜜莉德维尔说着，张开纤细白净的手指，指甲末端不知被什么东西染红，像是浸泡过鲜血一般，可是手指却依然白皙。 猛地一握。 爆炸般的灵性四溢，与此同时米斯顿葛和沃尔夫双双跪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巴米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惊慌失措，背后双翼鼓动腾空而起，只是刚刚离开就被一个无形的力量迎面击中，跟着一起躺在地上哀嚎不停。 “是不是想不通？”蜜莉·德维尔微笑着，“是不是在想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诅咒？” “你这个低贱的女人，”沃尔夫挣扎着，“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明明只是入侵了你的梦境......” “是啊，你只是入侵了我的梦境，但我也只是让在我周围的诅咒激发到最大程度，你看，这个小家伙不就没事吗？刚刚还想逃跑呢。” “诅咒？” “对啊，即便不是我下的诅咒，却也能无差别地唤醒，重新感受这份痛苦的滋味如何？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诅咒？”沃尔夫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你是诅咒牧师？你晋升到位阶四了？” “是啊，我晋升到位阶四了，也来找你了，到了你该偿还一切罪孽的时候了。” 蜜莉·德维尔走到沃尔夫身边，举起右手猛地抓下。 就在这时，几条藤蔓缠绕而上，硬生生挡下了蜜莉·德维尔的攻击。 第一百零二章 得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藤蔓出现的如此突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顿。 “米斯顿葛！” 巴米尔大叫一声，感觉在绝境之中找到了一丝希望。 他本身是吸血鬼，拥有的也只是吸血鬼的能力，在蜜莉·德维尔面前，他所有的力量都无法发挥作用。 血肉操控不需要咏唱和言灵，因此他无法用沉默的力量来进行制约，与此同时月之精灵和读心的力量也没有用，因为蜜莉·德维尔操纵的血肉规模无比巨大，他即便可以预测出对方下一步的动作，也无法跟上对方的速度。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与沃尔夫都被蜜莉·德维尔的反击控制住的时候，居然是米斯顿葛这个身受诅咒的家伙站了出来，依靠操纵植物的力量，帮助沃尔夫挡住了一击。 必杀的一击未能得手，蜜莉·德维尔也因为突然间的惊讶迟钝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沃尔夫回身旋转化作一团黑暗飞速遁逃而去。 米斯顿葛和巴米尔也落后半拍，纷纷依靠各自的力量逃离。 已经到手的猎物离去，蜜莉·德维尔没有在第一时间追击，而是以两指深入胸前的红绸之中，夹出一枚金光闪闪的耳坠，反手佩戴在耳朵上。 下一刻，耀眼的阳光驱散了黑暗，将这片漆黑无比的郊外照得恍如白昼。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沃尔夫的身影从半空中显现出来，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上，浑身蜷缩在一起，尽量减少着被阳光照射的面积。 耀眼的光芒从后方传来，米斯顿葛和巴米尔各自回头看，还没等看清什么，就被一股巨力撞在胸口。 蜜莉·德维尔浑身散发着深红色的光芒，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 可是从外表上看去她又是那么的诱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如同绸缎一般润泽，窈窕的身材是每一个成熟男性都难以抗拒的诱惑。 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同时在蜜莉·德维尔身上体现，但是此刻巴米尔和米斯顿葛已经顾不了许多，被远远击飞之后，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回家哭泣吧，小家伙们，”蜜莉·德维尔呵呵笑着，“我给你们复仇的机会，想要报仇，就来到海上找代号‘深渊’，千万别记错了。” 蜜莉·德维尔娇滴滴的声音远远传播开去，在安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恐怖和阴森。 很快，等到两个年轻人的踪迹完全消失之后，蜜莉·德维尔收拢了堕落的气息，返身回到沃尔夫面前，狠狠地在沃尔夫头上踩了一脚。 在诅咒的折磨之下沃尔夫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此时被蜜莉·德维尔这么一踩，直接昏死过去。 苏格的身影从空气中显现，上前检查着沃尔夫的情况，确认沃尔夫只是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昏厥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你关心他做什么？”蜜莉·德维尔白了苏格一眼。 “我只是在检查他是否还活着。” “哦，”蜜莉·德维尔别过脸去，“一时不小心，这个家伙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接下来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我真的想就这么杀了他。” 苏格想了想，欲言又止。 蜜莉·德维尔见苏格不说话，从胸前摸出两只灵性恢复药剂递过去，“给，魔女特制恢复效果加强版，在普通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 苏格接过来，想着蜜莉·德维尔取出药剂的地方，感觉手中的药剂还残留着一丝温热，脸忽的就红透了。 “真是不明白你这个人，”蜜莉·德维尔双手抱胸，仔细打量着苏格，“明明能布置出这样环环相扣的计划，甚至还准备了三个应急方案，却又会因为女性的体温感到害羞，真是不明白。” “这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苏格红着脸将灵性药剂服下，感受着药剂发挥作用。 从跟着米斯顿葛去吸血鬼的据点开始，他就尽可能将“隐匿”状态全程维持，几乎无时无刻都徘徊在灵性透支的临界点，只能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才迅速解除“隐匿状态”服下药剂，硬是靠着药剂的堆积一路撑了过来。 这些药剂全都是蜜莉·德维尔提供的魔女特制版，效果几乎是普通灵性恢复药剂的十倍。 虽然双方暂时是合作关系，但苏格也象征性给了对方一点钱，总共67磅。 似乎是顾忌到了苏格的心情，蜜莉·德维尔也确实收下了，只是在苏格将那六个价值1便士的硬币掏出来的时候，蜜莉·德维尔毫无掩饰地皱了皱鼻子。 看着对方一脸嫌弃的样子，苏格自觉地将六个硬币收了起来，如今这6便士就是他随身所有的钱款。 要想办法弄点钱了啊......苏格无奈地想着。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等到灵性恢复一点，我们就离开这里。” “说起来，”蜜莉·德维尔一边说着，一边将耳坠摘下来收好，“你的脑袋确实不错，是谁教给你的？” 看到苏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耳坠上，蜜莉·德维尔解释道，“太阳领域的超凡武器，只有释放阳光这一个作用，说到底我们对付的都是吸血鬼，准备一个太阳领域的超凡武器也很合理，不是吗？” “是的，”苏格默默从对方的胸前移开目光，“我是在想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你那个朋友的？”蜜莉·德维尔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是的，“说起来，他的月之精灵形态居然真的是树人，这可真是少见，你说......他会不会遇到危险？我是说他回去之后......” “应该不会，”苏格摇摇头，“吸血鬼就是因为他的月之精灵形态是树人才对他进行了邀请，而且我们在刚刚的过程中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米斯是跟那个吸血鬼一起过来的，也确实受到了伤害，甚至帮沃尔夫挡住了一击，这些都有那个吸血鬼作证，也是我们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原来是这样，因为也是受害者，所以摆脱了嫌疑？”蜜莉·德维尔挑了挑眉，“这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我们的安全为前提的，否则即便是行动成功了也没有用，”苏格道，“考虑到米斯的安全，剩下的部分他也不会参与，而蒂娅又会在米斯的附近进行关照，所有稍后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去。” “这也是......为了避免吸血鬼会利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调查出什么。” “真是令人畏惧的心机，”蜜莉·德维尔无比肯定地点点头，抱着自己的双臂，好像很冷很害怕的样子，“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找你这样的男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得到什么红衣女神的祝福，”苏格苦笑着，“虽然说这个东西确实帮了我不少，可是我根本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库珀如果知道你这么说，一定会很伤心的，就在之前，他还联系过我来着，说有一个家伙很有意思，说我也一定会喜欢的。” “魔女的倾心......”苏格摇摇头。 “怎么？”蜜莉·德维尔扬眉，挺起傲人的胸脯，“看不起魔女？” “当然不是，如果我看不起的话，根本不会找你们，事实上，我也有身为魔女的朋友，只是......该怎么说呢，魔女的倾心，总让人有种承受不起的感觉，太过热烈，太过纯粹，仿佛一场大火，会将一切烧为灰烬。” “听上去，你好像有过十分复杂的经历，”蜜莉·德维尔端详着苏格，“是跟魔女的爱情吗？” “是见证了魔女的爱情，总觉得世界在对魔女不公，”苏格的脑海中不自觉跳出安妮的样子，“希望每一个魔女，都能不被辜负吧。” 苏格说完，歪头看向蜜莉·德维尔，笑道：“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说‘愿红衣女神庇佑’？” 蜜莉·德维尔没有回应苏格的调侃，而是一脸认真地道： “我对你有点改观了，如果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发自内心的话，如果你足够真诚，就算是有令人畏惧的心机，我说不定也会找你这样的男人。” 听到蜜莉·德维尔这么说，苏格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愣在当场。 气氛就这么尴尬的僵持着，过了片刻，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有趣，”蜜莉·德维尔道，“那库珀没有骗我，你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 “那库珀如果知道你将所有的麻烦事都扔给了他，他一定也会伤心的。”苏格道。 “他一直都在帮我处理所有的麻烦事，才不会像你这么小心眼，”蜜莉·德维尔瞥了苏格一眼，“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记在心上伺机报复，我又对你有所改观了，还是不找你做我的男人了。” “我们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那我们聊什么？不，不对，我们就这样站在这里聊天真的好吗？” “起码要等到我稍微恢复一点，布置‘集体传送’的仪式阵，是一件相当耗费灵性的事情。”苏格道。 第一百零三章 黑影的真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待了一段时间，苏格感觉自己的灵性差不多恢复了，这才叫上蜜莉·德维尔，着手集体传送的仪式阵。 具体来说，就是蜜莉·德维尔站在一边看着，身后是被猩红血肉困住的沃尔夫，前方的空地上，苏格正在根据印象中的模样开始绘制。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蜜莉·德维尔在旁边看得有趣，像个小孩子一样直接坐在地上，也不介意满地的泥污，“从立场上来看，一个正统教会的家伙居然会主动与魔女合作，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魔女又怎么了，”苏格头也不抬，“当然，我指的是你跟那库珀所在的忏悔之血，你们在格里芬这边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大家只是因为对于魔女的刻板印象才畏惧你们的，不是吗？” “你真的是这样想？” “不然呢？”苏格摆摆手，“相比较之下，我更在意坏劫之铃的人，她们是真的在密谋什么，之前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了，所以有她们存在的地方，都暗藏着巨大的危险。” 苏格说着，抬头看向蜜莉·德维尔，“你对坏劫之铃的家伙有印象吗？” “没有，虽然说我们都是信仰着红衣女神，但忏悔之血主要的任务还是对付真知会，只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下，当红衣女神降下神旨，我们才会出动，除此之外我们基本上都是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这么好？” “是啊，就算是我同时信奉星之精灵，红衣女神也没有什么意见，也没有因此对我降下惩罚，所以说，魔女还是很不错的。” 蜜莉·德维尔笑着，晃了晃脑袋，“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明明是一个正统教会的信徒，为什么要做这些？即便是你拥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冒然接触我们这些被视为异端的魔女，应该也需要足够的理由吧？” “遇到那库珀，其实只是一个意外。” “那找我呢？你是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才来找我的，不是吗？只是为了一个他人的委托，就能让你做到这种地步？” “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是因为我要晋升。” “晋升......我想一想，星辰领域位阶四，隐匿窥视者，对吧，再往上升是什么来着？” “闪烁，”苏格道，“因为某些原因，我必须晋升，才能继续走下去，而且你也看到了，在位阶四这个阶段，我的能力有着很明显的侧重。” “有关隐匿和希望的力量，让我有足够的保命手段，但是不考虑超凡武器，我现在最强的攻击手段还是在位阶六时得到的星陨的能力，以位阶六对抗高位阶，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听上去是不怎么样，原来是这样，我大概可以理解了，”蜜莉·德维尔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在屁股上拍了拍灰尘，来到苏格身边，“怎么样，仪式阵完成了没有？” “这就好了，”苏格看着蜜莉·德维尔，“过去之后，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没有问题吧？” “没有，但也仅此一次。” “那就好，”苏格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稍后你的心愿，应该也会得到满足。” 在蜜莉·德维尔还一头雾水的时候，苏格已经发动了集体传送的能力。 两个人顺带着被禁锢的沃尔夫，眨眼间就从路利亚大森林来到了月亮古堡。 看着硕大月亮之下的森然城堡，即便是蜜莉·德维尔，也惊讶地目瞪口呆。 “这不是......”蜜莉·德维尔深红的瞳孔不断闪烁着，“这不是，卢娜的城堡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你知道卢娜的城堡？” “是啊，原本是吸血鬼的一个据点，费伦的吸血鬼事件你知道吧？在那次事件当中，这座城堡忽然消失了，所有人都以为这座城堡是被摧毁了，因为在原址上只留下了一片废墟，不，甚至连一片废墟都说不上，谁知道......居然是来到了这里。” “你知道当时的吸血鬼事件？” “与吸血鬼有所关联的都会在意，”蜜莉·德维尔道，“虽然我现在不是吸血鬼了，但我也会在意，知道吸血鬼被扫清的时候我可爽了，这些卑鄙的家伙就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 “好吧。”苏格表示无语。 “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蜜莉·德维尔向四周看去，“这里似乎......是个非常特殊的空间，对于外界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了，像是有什么屏障存在。” “我很难给你解释，因为我对此也不是很了解，”苏格道，“来吧，记住我们来之前的约定，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一切听我指挥，不要乱跑。” 接着，两个人带着沃尔夫慢慢前进，穿过静谧的树林，穿过有石像鬼镇守的石质长桥，来到月亮古堡的面前。 蜜莉·德维尔全程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如果不是之前与苏格约好了，这个时候恐怕会将古堡翻个底朝天。 苏格默默叹息了一声，继续前进。 对于魔女，他一向感觉棘手，不过这次有蜜莉·德维尔的随行，原本那些危险的超凡生物一个也没有出现，就连通过石桥的时候，石像鬼们也都在沉睡，并未苏醒。 猜测着有可能是蜜莉·德维尔身上堕落领域的气息，苏格也没有在意，深入后来到之前白夜树生长的位置，释放了一道璀璨的星陨，这才带着蜜莉·德维尔和沃尔夫进入漆黑的地底。 无止尽的黑暗，仿佛可以将一切吞没。 蜜莉·德维尔张开血肉凝聚的双翼，仿佛传说中的嗜血翼魔，可偏偏她的身躯是那样的诱人，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出现在她身上，显得无比违和。 一步步前进，空旷的环境中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一股宛如黑夜般的灵性狂潮涌现，不断凝聚而又分散的黑雾，再次出现在苏格的面前。 “你......”黑雾凝聚的人形看着苏格，又看看蜜莉·德维尔，目光最后落在被血肉牢笼困住的沃尔夫身上，“你这是......” “之前答应您的，”苏格指了指沃尔夫，“就是他，沃尔夫，曾经从您手中抢走银月圣杯，被您的诅咒折磨的吸血鬼，虽然他可能变了样子，但我想您亲自下的诅咒，应该不会忘记。” 黑雾凝聚的人形伸手，一团黑暗包裹着沃尔夫慢慢移动。 “你居然真的找到了？”黑雾凝聚的人形惊讶道。 “是的。”苏格点头。 “等一下，”蜜莉·德维尔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你说什么，沃尔夫从这个......这是个什么家伙？就是从这个家伙手中抢走的银月圣杯，身上的诅咒也是这个家伙留下的？” “如果她没有骗我的话。”苏格道。 “可是，”蜜莉·德维尔还是不理解，“可是，银月圣杯是曾经的星之精灵掌握的啊，怎么会......怎么会流落到这个家伙手上？” “或许，事实的真相就是你想的那样吧，”苏格对蜜莉·德维尔说完，转头看向由黑雾凝聚的人形，“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想，很多事情也该有个结论了。” “对不对？曾经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小姐？” 苏格说完，一片寂静。 巨大的空间中弥漫着沉重的压力，似乎连空气都携带着重量，这股无名的压力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急促。 “星......之精灵？”蜜莉·德维尔看向有黑雾凝聚的人形，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您是薇丝娜大人？” 长久的沉默过后，不断分散又凝聚的黑雾猛地缩合，努力凝聚成一个隐约完整的人形。 只见这个样貌清婉秀丽的女性模样晃动片刻，慢慢稳定下来，开口道： “很久......我已经忘记有多久了，都没有听到别人喊过这个名字了，久到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没错，那是我曾经还是精灵时候的名字，精灵族中四大精灵之一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这就是我曾经的名字。” 听到薇丝娜这么说，蜜莉·德维尔激动地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居然哭了起来。 “薇丝娜大人，我终于......终于找到您了，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是谁？”薇丝娜看向蜜莉·德维尔，“这般浓郁的堕落领域气息，我不记得我认识你这样的家伙。” “是我，是我啊，”蜜莉·德维尔连忙站起来，浑身上下的血肉开始迅速移动，变成一个清冷而宁静的女吸血鬼的样貌，“您还记得我吗？蜜莉·德维尔，曾经侍奉过您的一个吸血鬼？” “蜜莉·德维尔？”薇丝娜声音中带着疑惑，“我确实认识蜜莉，你真的是蜜莉吗？你怎么会......变成堕落领域了？” 看到薇丝娜认出了自己，蜜莉·德维尔更加激动了，“我是，因为......不，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找到了您，我终于找到您了。” “看上去，你也受了不少苦，”薇丝娜轻声说道，“是啊，这些年，又有谁不是在痛苦中熬过来的呢？” 第一百零四章 赠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面前的额这一幕，苏格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结合之前多方给出的情报，沃尔夫从这个黑影的手中夺取了银月圣杯，而银月圣杯原本是由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持有的，那也只有一个结论...... 就是面前的黑雾，就是曾经的星之精灵。 看到苏格独自沉思又面带笑容的样子，薇丝娜转过来，说道： “你应该早就猜出来了，对吗？” “没，哪有那么厉害，”苏格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对曾经的星之精灵说话，这可是活生生的历史传说，连忙收敛得意的样子，恭敬道，“是后来才发现的，因为所有的关键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是我，”薇丝娜说给苏格听，说给蜜莉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星之精灵，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不会有任何人联想到曾经的星之精灵吧。” “回想当时，我与其他几个精灵一起，庇佑着树人与精灵，轻灵盈动，灵性纯洁干净，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薇丝娜大人，”蜜莉·德维尔道，“您究竟，遇到什么了？在您最后给我留下的信息中，不是说您去帮助月精灵大人晋升成神的仪式了吗？” “对啊，”苏格也突然想起来，“这么说，当时的仪式晋升成功了？那也就是说，现在的月亮领域真神，就是曾经的月精灵？” 面对两个人的疑问，薇丝娜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在那之后我就失控了，陷入了无边的混沌，精神就像落入了漆黑的深海，无尽的漩涡围绕着我，只有偶尔能够能到片刻的清醒。” “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苏格喃喃道，“黑雾......不对，这是黑夜领域的力量？您不是星辰领域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变成黑夜领域的了？” “对啊。”蜜莉·德维尔附和着。 “转变领域，在以前我也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有两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蜜莉是，我也是，我是因为失控疯狂，而导致所有的灵质析出体外，蜜莉，我想也是有独特的原因，对吗？” 没等蜜莉·德维尔回答，薇丝娜就继续说道： “或许是曾经的伙伴的帮助吧，我体内的灵质疯狂剥离，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在我即将消亡的时刻，一股充沛的黑夜领域气息灌入我的身体，将我从失控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随即而来的黑夜领域的灵质将我稳固下来，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只能保持如今的形态，无法以一个正常的精灵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 “就连此刻这种凝聚的人形，都十分勉强。” “曾经的伙伴？黑夜领域，您是说，是暗精灵为您做的这一切吗？” “这个我不是十分清楚，但我能感受到黑夜带来的善意，”薇丝娜道，“之后，我就一直徘徊于各个无尽的漆黑之中，时间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也没有清醒的思维，只能凭借本能，寻找黑暗，以此来稳定自己的状态。” “然后，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发现了这片区域，转移过来，之后就遇到了你，”薇丝娜看向苏格，“一个人类，却因为树人的委托而选择帮助我，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要感谢你。” 说着，薇丝娜以双手交叉于胸前，十指接连触点，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苏格感受着这个动作的特殊，心想或许是精灵才有的特殊的礼仪，也就没有多管，问道： “我想，现在您应该可以明白我的诚意了，对吗？” “是的，就算你是带有目的来做这件事，我也感受到了，至少你很真诚，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这样的人类。” “那么，您能告诉我进入星空的方式吗？”苏格继续问道，“作为曾经保护精灵族的星之精灵，您应该知道进入星空的方法，对吗？” “很遗憾，”薇丝娜摇摇头，“在星空被封锁之后，大地上的生灵已经无法与星空取得联系，仅剩的那些也伴随着极大的危险性，并不存在什么安全的进入星空的方法。” “那些，指的是放逐和漂流之类的方法吗？” “对，但放逐和漂流都无法指定地点，所以非常危险，我知道你在寻找晋升的方式，但是很抱歉，对此我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不过......” 薇丝娜语气一缓，当着苏格和蜜莉·德维尔的面，伸出手做了一个摘取的动作。 随着这个动作的产生，一点晶莹的光芒出现在空气中，如同一颗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薇丝娜虚托着这点星光，挥手递给苏格，道： “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回报了，人类，收下它，从现在开始，你将得到我的友谊，虽然我不再是曾经的星之精灵，也彻底背离了精灵的道路，但是作为精灵的骄傲，依然与我的灵魂同在。” “这个是......” “星辰领域位阶三的灵质，是......我曾经融合的灵质，在当初的意外发生之后，所有的灵质都从我体内被剥离出来，但我还是拼着最后一丝清醒，抓住了一个，现在送给你了。” 苏格看着手中散发着星光的圆形灵质，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独特灵性，点点头，“感谢您的赠与，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 “有，但不需要你来动手。”薇丝娜看向蜜莉·德维尔，犹豫许久，“蜜莉......德维尔，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样子，你是否还愿意追随？就像以前那样？” “愿意，”蜜莉·德维尔虔诚地低下头，“伟大的星之精灵，您在我的心中，代表了永恒的希望和纯粹，我愿意终生侍奉在您身边，只是......” “只是我现在也不再是吸血鬼了，我加入了魔女，恐怕没有资格再继续追随您的脚步了。” “我也不再是星之精灵，不是吗？”薇丝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笑意，“帮我把他弄醒吧，对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这个人类，就当做是额外的赠与。” 蜜莉·德维尔动作很快，几下就将沃尔夫扒得一干二净，一个干瘦的吸血鬼倒在地上，就像是一个风干了的壁虎一般。 “这里是......”沃尔夫醒来，“蜜莉·德维尔？！还有......一个人类？” “你是谁？”沃尔夫惊恐地看着薇丝娜，“黑夜领域的气息，你是谁？”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薇丝娜说了声，看向苏格和蜜莉·德维尔，“剩下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你们能暂时离开吗？” 苏格点点头，转身离去。 “我......”蜜莉·德维尔犹豫着，“我还能再来见您吗？” “当然，我说过了，只是不是现在。” “你是谁？”沃尔夫听着几个人的对话，面色更加惊恐，“蜜莉·德维尔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你说话，你到底是谁？” “我会让你记起来的，”薇丝娜走到沃尔夫身前，“以一种让人难忘的方式，你可以期待了。” 苏格与蜜莉·德维尔一同离开，很快，就听到下方漆黑的坑洞中传来了凄惨的叫喊。 “有点想看，”蜜莉·德维尔回头道，“但是薇丝娜大人说过了，嗯，好纠结啊。” “这也是堕落领域的特点吗，这么矛盾？” “你对堕落领域了解得挺多嘛，还是说，你其实是对魔女了解的多？”蜜莉·德维尔颇有兴趣地看着苏格，“没想到你居然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你既然知道我信奉薇丝娜大人，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早我也不敢肯定啊，我是在来之前才想明白的。” 苏格说着，把玩着手中的两件超凡武器。 一件是类似于蝴蝶触角之类的东西，黑夜领域的，作用不知，不过据苏格推测，这应该就是沃尔夫用于入梦的超凡武器。 另一件生命领域的，外形像是一截树木的根，具体的位阶和作用都还不清楚。 这两件超凡武器就是蜜莉·德维尔从沃尔夫身上搜出来的，按照薇丝娜的吩咐，全部到了苏格手里，算是此行额外的收获。 来自吸血鬼，自然是不能轻易使用，不过这种超凡武器就算是上交兑换贡献或者是卖掉，应该也能换不少钱。 想到这里，苏格嘴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蜜莉·德维尔看着苏格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现在我可算是对人类有了新的认识了，外面那些人，也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我这样是什么样？您说话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就是这样咯，”蜜莉·德维尔皱了皱鼻子，简单想想，还是郑重其事地来到苏格面前，“看在你对薇丝娜大人做出的帮助的份儿上，我也相信你，现在开始你也得到了我的友谊，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会认真考虑的。” “无论什么事？” “无论什么事。” “都可以？” “都可以。”蜜莉·德维尔用力点头。 “那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苏格看着蜜莉·德维尔的眼睛，再次笑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声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给你！” 蜜莉·德维尔没好气地把东西塞在苏格手里，“这下没问题了吧？” “没有没有，”苏格乐呵呵地笑着，“非常感谢。” 在他手中放着的，是满满一试剂瓶的白夜树树汁，还有几片散发着光芒的白夜树树叶。 在上次他与米斯顿葛和蒂娅过来探索的时候，就已经对白夜树身上的材料开始惦记了，只不过那次因为事发突然，而且没有合适的手段，只能放任白夜树离开。 这次有了充足的准备，再加上有蜜莉·德维尔操控血肉的力量，即使白夜树从小洞离开了，也依旧可以追过去采集材料。 苏格心满意足地将材料收好，再次对蜜莉·德维尔道谢。 “说起来，我在魔女之中也算是有点地位的，”蜜莉·德维尔显然很有情绪，“之前我还以为你准备做些别的什么，但你居然让我帮你收集材料，真的是......” “别的什么？”苏格一愣。 “对啊，比如说男女之间的，一般的人类男性不都是很迷恋魔女的身体吗？”蜜莉·德维尔说着挺胸提臀，“我原本还以为你是想让我帮你体验一下真正的欢愉，但你居然完全不在意，是因为你不是一般的人类？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是正常男性？” “这个，”苏格瞬间汗颜，“魔女都这么直接的吗？” “是啊，人类繁衍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一方面在做着这样的事，一方面又羞于启齿，人类还真是一个矛盾的种族。” “这么，似乎不是您说的这个道理，”苏格想了想，摇摇头，“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关起门来说的，哪有当做聊天内容的，而且还分享经验，尤其是我们这种没有什么关系的异性之间，真是......” “那我需要帮你找个门吗？” “完全不用！”苏格连忙拒绝道。 “人类真的是个复杂的种族，”蜜莉·德维尔看着苏格的眼睛，叹了口气，“算了，至少你现在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就算是算计，你应该也算计不到我们的身上。” “看来我给您留下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可是同时你又很真诚，我不讨厌跟真诚的人交朋友，但是我讨厌被人算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对吗？” “可以理解。”苏格道。 “但你还是做出了选择，不是吗？这就是让我感觉矛盾的地方，我能看出来，你做出的这些事，是发自内心想要帮助薇丝娜大人的，所以我才将你看作同伴。” “我说的没错吧，即使薇丝娜大人没有给你去到星空的方法，甚至不给你那个灵质，你还是会帮忙，对不对？” “对的。” “为什么呢？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完全没有动机和理由去主动帮助才对，以薇丝娜大人现在的样子，任何人都不会将祂与曾经的星之精灵联系在一切。” “我是因为一直以来都侍奉在祂的身边，追随着祂的星光，祂的希望，所以一直在寻找祂，但你们应该没见过几次，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蜜莉·德维尔站在绕过来站在苏格面前，“我想知道为什么？” “您想听真话吗？” “不然呢？我在这里跟你废话这么多？” “真话或许会有点冒犯。” “那也要听。” “好吧，”苏格想了想，“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精灵，有点可怜，是的，您没有听错，我觉得祂有点可怜，遭到背叛，失去一切，明明自己就是代表着‘希望’的星，但是在我第一次跟祂对话的时候，从祂的语言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希望。” “只是因为可怜祂？” “我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苏格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也是一个魔女，不，准确地说，还没有晋升成为真正的魔女，但也遭到了背叛。” “虽然说这两件事并不相似，但我确实不想看到再有人遭到背叛了。” “是你之前说的那个魔女？” “对，她的名字叫作安妮。” “安妮，是个好名字，”蜜莉·德维尔说着，忽然用力拍了拍苏格的肩膀，“你很不错，人类，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苏格，”苏格嘴角微微抽搐，“苏格·艾欧西格。” “哦，苏格，你很不错，苏格，你得到了我的友谊，虽然说我还不是很了解你这样的人类，但是你的真诚打动了我，只要你不介意我现在魔女的身份，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苏格目光微微下移，看着蜜莉·德维尔堪称雄伟的胸部，脸红着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这个神秘的城堡当中，也许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危险，虽然说两人现在都是高位阶的强者，但或许这里隐藏的危险是他们二人也无法应对的，所以依旧非常谨慎。 “话说，”苏格问道，“您觉不觉得，那位星之精灵似乎在隐瞒什么？” “薇丝娜大人？祂会隐瞒什么？” “之前您在最后的联系中，不是得到了祂去帮助月精灵晋升神灵的消息吗？我觉得，祂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祂确实是知道什么的，但又隐瞒着没有对我们说。” “那不是很正常吗？谁都有秘密，更何况是一位女性。” “祂是女性？” “四大精灵都是女性，”蜜莉·德维尔道，“嗯，反正在当时的精灵之中，就是这样判定的，具体的你就要自己去问了。” 苏格想了想之前沃尔夫的哀嚎，决定还是不去问了，一边走着，苏格一边隔着衣服摸着放在口袋里的灵质。 “有了灵质，剩下的就是仪式的部分了，”苏格自顾自说着，“看上去，在如今这个星空被封锁的世界，想要找到安全进入星空的方式，还真是不容易啊。” “对了，您现在是堕落领域位阶四的诅咒牧师对吗？晋升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比较困难的地方，尤其是仪式部分。” “你是想从我的仪式当中寻找一些灵感？” “如果您愿意分享的话。” “没什么问题，”蜜莉·德维尔耸耸肩，“在魔女之中，所有的配方和仪式都是红衣女神赐予的，只要虔诚地信奉，无论是谁，都会在即将晋升的时候得到对应的配方和仪式帮助。” “这些内容，在魔女之中不是秘密，不像那些正统的教会一样，就算是给配方和准备仪式，也抠抠搜搜的，必须要有什么对应的贡献才能换取。” “所以是什么呢？”苏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继续问道。 “我想一下。” 蜜莉·德维尔用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道： “诅咒牧师的配方，二十个被诅咒者的血液各5毫升，加起来100毫升，漆黑的沼泽斑纹舌蛙的毒液5毫升，鬼藤网的枝叶3片，骨结晶粉末10克。” “仪式的话，需要将一个脆弱心形宝石分割成两块，分别剥离出自身的绝望和痛苦加入其中，将其中一块赠与别人，而剩下的一块用黑仪式祭献给红衣女神。” “没错，应该是这样，”蜜莉·德维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应该没记错。” “额，我问的是，晋升位阶三的仪式，”苏格阴着脸，“而且，您这个仪式当中，为什么没有针对神性对象的参与？正常来说不都是要攻克具有神性对象的挑战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应该没有记错，至于你说的位阶三的仪式，我现在距离消化融合灵药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听过相应的仪式内容。”蜜莉·德维尔道，“不然你去问问那库珀吧，祂应该很乐意告诉你，祂对你的印象可好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跟祂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额，应该是没有的，我们只是因为红衣女神的祝福这一个因素才认识，而且还没认识多久，”苏格一愣，“冒昧的问一下，那库珀祂......祂的性别是......” “肯定是男性啊，就像我是女性一样，”蜜莉·德维尔又挺了挺胸，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对我不敢兴趣，该不会是......” “完全不是！”苏格义正严词道。 “哈哈哈，你现在的样子真有趣。”蜜莉·德维尔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在这样一种尴尬的气氛中，二人通过集体传送的仪式阵，重新回到返回路利亚大森林。 此时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发亮了，想来很快太阳就会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我走了，”蜜莉·德维尔道，“虽然说我现在不是吸血鬼了，但留在身体上的记忆还是让我不自觉地规避阳光。”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同伴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无论是哪种需要都可以。” 看着苏格一脸尴尬的模样，蜜莉·德维尔大笑着化作一团深红离去。 苏格慢慢离开路利亚大森林，来到路边，一边往费伦的方向走着，一边看有没有路过的马车。 闲来无事，苏格掏出从薇丝娜那里得到的灵质，感受着其中的星辰领域灵性。 忽然，一点星光闪烁，与此同时，薇丝娜的声音在耳边出现。 “小心......” “小心月亮......” 第一百零六章 吸血鬼的后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小心月亮......小心月亮？” 苏格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灵质，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是薇丝娜的声音没错，不过，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心月亮，是让我小心月亮领域的超凡者吗？是说因为这次的事情，吸血鬼会因此展开报复？” “必须小心一些才行，不过从之前的计划来看，隐蔽的工作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至少那些不该让米斯参与和知道的部分，都没有让米斯知道。” “这样的话，即便是吸血鬼能利用一些特殊的能力，也无法探查出什么，因为米斯完全都不知道。” “小心月亮......为什么要小心月亮？” 苏格抬头，看向天边已经变得十分模糊的一弯月牙，心情复杂。 “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薇丝娜还在对沃尔夫做些什么吧，嗯，只能再找机会去问问祂了。” 对于薇丝娜·丝帕恩洛给出的这个提醒，苏格认为还是有必要谨慎对待的，只是苏格有些不明白，小心月亮背后隐藏的真正原因。 如果说，死亡和衰败等领域会带来真正的威胁，可是月亮领域又是因为什么，一个能够加入六神联盟的领域，会对他一个同属于六神联盟的信徒产生什么危险？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苏格想了想，“不知道米斯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希望一切能顺利。” 苏格继续向前走着，忽然间，感觉自己“隐匿窥视者”的灵药，已经完全消化了。 ······ 费伦，东一区，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 亚修斯看着狼狈不堪的米斯顿葛和巴米尔，脸上的表情似乎都跟着凝固了。 “你说什么？”亚修斯再次问向巴米尔，“沃尔夫他怎么了？” “他应该是被抓住了，亚修斯长老，”巴米尔脸上一片惨白，“抱歉，这次的行动失败了，我愿意为此接受任何惩罚。” “不怪你，”亚修斯摇摇头，“原本这件事就是沃尔夫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原因，但只靠一个人去对付蜜莉·德维尔还是太冒失了。”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是我们这边占据了先机，可是，算了，沃尔夫的行动我也不能插手，这件事似乎牵扯了什么秘密，是在唐古拉大长老的默许下进行的，就算是失败了，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亚修斯说着，脸上还是隐隐的不甘心，“再说一些细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沃尔夫的实力我是了解的，配合他那件名为‘引梦之角’的超凡武器，在精神的比拼上，尤其是在占据了先机的情况下，就算是高位阶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怎么会......” “难道说，那个蜜莉·德维尔已经晋升成为高位阶的强者了？”亚修斯惊讶地看向米斯顿葛，愣了片刻之后，忽然问道，“你没事了？” “我？”米斯顿葛一脸懵然的样子，“我没什么事啊？” “你身上的诅咒呢？” “诅咒，对啊，我身上的诅咒呢？”米斯顿葛也一脸惊讶的样子。 依靠月亮领域“读心者”的能力，亚修斯可以很明确地判断出米斯顿葛此时并不是在撒谎。 想要瞒过他的眼睛，除非米斯顿葛已经晋升了高位阶，利用高位阶的神性，对他的能力做出一定干扰，或者说，拥有着非常缜密而复杂的心思，才能做到如此的伪装。 很明显，这两者对于米斯顿葛来说完全不可能，才进入超凡世界没多久的米斯顿葛能够晋升为高位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至于后者，米斯顿葛心思的单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其实是一个陷阱？”亚修斯慢慢反应过来，“你身上的诅咒，原本就是蜜莉·德维尔事先布置好的圈套？为的就是引出沃尔夫？” “如果是这样的话，嗯，自由操控诅咒的能力，难道说，蜜莉·德维尔现在已经晋升成为了高位阶，是位阶四的诅咒牧师？不然她不可能如此自由地操纵诅咒。” “背叛吸血鬼，加入魔女，居然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升高位阶，魔女......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们。” “亚修斯长老，”巴米尔迟疑着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米斯顿葛先去休息室等着，稍后我给你做一个全身的检查，魔女的诅咒，必须谨慎对待才行。”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亚修斯点点头，带着巴米尔一同离开。 漫步在漆黑的长廊之中，亚修斯带着巴米尔一直走出很远，才停下脚步。 “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具体一点。” 巴米尔不知道为什么亚修斯要故意支开米斯顿葛再问一遍，但是考虑了片刻，巴米尔还是照做了。 “也就是说，米斯顿葛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对吗？”亚修斯看着巴米尔的眼睛，“他当时确实也是被攻击了，甚至在沃尔夫面临危险的时候，还出手帮助了沃尔夫。” “是的，这些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呼，”亚修斯松了口气，双肩都跟着松懈下来，“这样就好，我原本以为是米斯顿葛跟蜜莉·德维尔事先串通好的，又或者米斯顿葛是被蜜莉·德维尔迷惑了，才做出了这样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吸血鬼。” “请原谅我的无礼，”巴米尔很少见地打断了亚修斯说话，“但，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如果米斯顿葛是被蜜莉·德维尔蛊惑了，那么她完全可以顺着摸出我们所在的位置，即便不能直接对我们发起攻击，但也完全可以利用各种方式将这里的位置告诉各大教会。” “对，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像我之前推测的那样，现在这里应该已经被六大教会的肃清者占据了，”亚修斯轻轻摇头，“或许是我太过小心，但是我们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损失了。” “您说得没错，我们必须小心，但是我相信米斯顿葛，如果他想要害我们，根本用不着等到今天。” “不，不是这样的，”亚修斯否定了巴米尔，“我说的，是蛊惑，米斯顿葛不会害我们，但是蜜莉·德维尔会，魔女都是这样的存在，即便是化为灰烬，她们也会报复曾经的一切。” “至于具体的手段，有关魔女的手段应该不需要我给你多说了，对吗？她们善用的蛊惑，魅惑，引诱，都是可以在悄无声息之中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尤其是男人。” “在这个过程中，男人就会变成她们的玩偶和傀儡，心甘情愿地为她们做事，甚至是为她们去死。” “米斯顿葛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巴米尔道，“哦，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不是男人，只不过，他似乎在感情这方面欠缺了一点，十分迟钝。” “也只有你这样跟他朝夕相处的同学才能了解他了，这也算是你为我们做出的贡献，”亚修斯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不管怎么说，能证明米斯顿葛不会加害我们就好，剩下的......” “对了！”亚修斯忽然道，“虽然米斯顿葛的嫌疑摆脱了，但是这件事还是存在着某些疑点的。” “您说的是......” “就是从最开始的时候，蜜莉·德维尔确实是利用了米斯顿葛，但她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吸血鬼，而是对付沃尔夫。” “你仔细回想一下，米斯顿葛带着诅咒过来寻求帮助，因为那种独特的诅咒，我们只能去找沃尔夫寻求帮助，虽然我不知道沃尔夫曾经遇到过什么，但是看到米斯顿葛之后，沃尔夫就提出了独自去解决这件事。” “现在想来，或许是沃尔夫从米斯顿葛身上的诅咒发现了什么，那是他与蜜莉·德维尔之间才懂的秘密，米斯顿葛自始至终不过是承担了一个信息传递的功能，只是一个工具。” “蜜莉·德维尔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引出沃尔夫，所以在解决了沃尔夫之后，她才会放你们两个离开，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对你们产生过任何想法。” “您是说，沃尔夫长老......会对我们不利？” “并不是，沃尔夫虽然很怕死，但到底还是吸血鬼，在他体内也流淌着骄傲的血，不过......” “你知道沃尔夫为什么会得到长老的身份吗？” “不太清楚。” “是因为他带回了银月圣杯，也是因为银月圣杯，才让我们吸血鬼变得强大，从这一点看来，他确实是吸血鬼的功臣，但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 亚修斯忽然将目光看向远方，“沃尔夫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是做了什么呢？” “走吧，我们先去治疗米斯顿葛，”亚修斯叹了口气，对巴米尔招招手，“有关沃尔夫的事情，我之后会去向大长老禀报。” “不光是他，还有他身上的两件超凡武器，生命吸取之根与引梦之角，这次的损失可真是不小。” “还有，治疗结束之后，你跟米斯顿葛说，接下来要注意魔女。” “这些家伙既然已经开始活动了，想必平和的日子，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 晋升的菲欧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三区，流浪者街道。 某处昏暗无光的地下室中。 菲欧娜将仪式布置好，点燃两支蜡烛，随手凝聚出一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镜，低下头虔诚地念诵。 片刻之后，周围忽然暗了下来，两支蜡烛的光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下去，只露出了宛如萤火虫一般的光芒。 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冰镜当中，蹦跳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只会让人觉得无比阴森恐怖。 “菲欧娜，我的孩子，”冰镜中的声音道，“看上去，你的晋升十分顺利，对吗？” “一切都是红衣女神的庇佑。”菲欧娜依然低着头。 “嗯，既然都晋升成功了，就不要在冷着脸了，你知道吗，你有一张绝美的脸，如果那些男人看到这张绝美的脸一直冷冰冰的，他们的心也会跟着变得冷冰冰的。”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过，既然是您的吩咐，我愿意尝试做出转变。” 菲欧娜说着，动了动丰满而红润的嘴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样就对了，”镜子里的声音笑道，“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一切都非常顺利，”菲欧娜道，“司佩鲁，就是我的那个学生，他也晋升了，我们在费伦布置的一切都在缓步进行，其中虽然有一个小小的疏漏，就是司佩鲁在卡伊身边的身份被发现了，但好在我们及时做出了调整，所以也不会有任何风险。”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心仪的男士？有没有人送你花，赞美你的美貌，我问的是这些。” “......”沉默了片刻，菲欧娜才缓缓道，“没有，因为一些原因，我始终都没有露面，所以......” “因为你一旦在众人面前露面，就一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对吗？尤其是男人。” “这就是刻板的印象，是世人对于我们魔女的刻板的印象，只是凭借一点印象就在没有得到证明的情况下先入为主，而且还要我们来承担他们因为自身愚蠢而带来的后果，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早就知道这些了，也已经接受了。”菲欧娜又变得面无表情。 “可我想让你们自由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像普通人一样，沐浴阳光，感受来自于心仪对象的爱意，让你们与自己喜欢的人做那些正常人喜欢做的事情，比如拥抱，亲吻。”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对不对？而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了。” “世界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在现在的情况下，即使以你位阶四绝望祈士的能力，也或许有所不足。” “这样吧，我将谜语镜赐予你，以你的灵性来说虽然只能支撑一小段时间，可是位阶二的层次加上‘谜语’的能力，即使那些教堂的大主教站在你面前，你也有能力做到自保。” “感谢您的恩赐。”菲欧娜再次低下头。 片刻之后，冰镜中的红色小身影旁边，出现了一个书本大小的缀满宝石的镜子，缓缓悬浮着。 菲欧娜恭敬地俯身，伸出双手进入冰镜中，居然就这么生生地将缀满宝石的镜子拿了出来。 菲欧娜将宝石镜子抱在胸前，再次虔诚地低头。 “晋升位阶四就是会方便很多，如今只要利用镜子就可以交换物品了，省却了许多麻烦，不光如此，还能进行物理层次的空间跳跃，你的感觉怎么样？” “确实很方便。” “那就好，好好品味‘绝望祈士’的意义，慢慢地，你就会明白，真正绝望的，应该是那些遇到我们的人。” 红色的身影说完就从冰镜中消失了，昏暗的房间中是剩下菲欧娜。 蜡烛的光芒也变回原本的样子，菲欧娜低头，轻轻抚摸着怀中缀满宝石的镜子，缓缓叹了口气。 “真正绝望的，是那些遇到我们的人？难道，真的没有人在见到我的时候会开心吗？真的就没有人在见到我的时候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吗？” “不是男人遇见漂亮女人的那种微笑，而是，遇到喜欢人时的那种微笑，有人会对我露出微笑吗？” “应该不会吧。” 菲欧娜独自懊恼了片刻，转身推门而出。 她看向手腕上一串血红色的宝石手串，点点头。 “司佩鲁应该没有问题，只不过，最近在费伦之中似乎有人在寻找魔女，有必要让他提起警惕才好。” “到底是什么人呢？居然会寻找魔女？” ······ 费伦，南郊。 苏格跳下马车，对着车上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挥手道谢。 “祝你好运，”男人对苏格道，“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一个人在外面走路可是很危险的，因为你随时有可能遇到饿着肚子的强盗，他们会一拥而上，将你身上所有的钱财抢走。” 男人想了想，“不，我想你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如果是遇到你的话，他们应该也会失望地转身离去吧，当然，因为失望而打你一顿应该是免不了的。” “我记住了，”苏格苦笑着，“感谢您的善意，您的品质真是令人赞叹，愿空之女神庇佑您。” 目送着马车离去，苏格来到南区，向着最近的阅读者教堂走去。 刚刚那队马车是他在路上遇到的，考虑到不能通过“隐灵之境”返回，因为那样会将标记的地点打乱，所以苏格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走回来。 路上正巧碰到这样一队好心人，在得知了苏格的目的地之后，主动邀请苏格与他们一同乘坐马车。 苏格自然是十分乐意，但也表示不能白坐车，接着就掏出了自己的钱袋，表示可以将所有的钱拿出来，当做坐车的费用。 原本男人还有些推辞，没有想到苏格居然这么热情，可是在看到苏格钱袋里那仅剩的6个价值1便士的硬币之后，沉默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后，男人不光没有收苏格前，还送个苏格几个苹果，并介绍了几个在费伦南区还不错的工作。 “看上去好像误会很深的样子，不过算了。” 苏格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很快就来到阅读者教堂，发现已经过了清晨的免费早餐发放时间，只能饿着肚子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 “有什么事？”克里丁看了看时间，“距离例行的工作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是这样的，有点东西，希望您可以帮忙鉴定一下。” 苏格将从沃尔夫那里的得到的超凡武器拿出来，一个树根状的东西，一个像是蝴蝶的触角。 克里丁看了看苏格拿出来的东西，又看了看苏格，没有上手，直接问道： “来源途径是什么？” “来自于吸血鬼。” “吸血鬼？藏在费伦之中的？” “是的。” “你小心一点，”克里丁道，“不要总是像昂都学习，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您误会了，”苏格心说这是对昂都有多大的意见啊，有点什么事都会扯到昂都身上，“这是一次意外的收获，我只是担心上面会有吸血鬼留下的印记，所以才带过来的。” “因为就算吸血鬼如何大胆，也不敢擅闯知识教会的阅读者教堂，对吗？”克里丁藏在镜片后的目光锋利。 “被您看出来了。”苏格羞愧地低下了头。 克里丁没有多说，上手检查起两件武器。 一阵柔和的光芒闪动之后，克里丁将两件武器重新放好。 “这个，”克里丁指着一截树根样子的东西，“生命领域位阶六，丛林行者的超凡武器，属于寄生型，佩戴后可以让使用者产生根须刺入土地，半径十米之内的所有植物和动物，只要在这个范围内的，都会被抽走体力，用于佩戴者自身的体力恢复。” “当然，它也有副作用，就是它虽然会抽取外界的力量反哺使用者自身，但是随着佩戴的时间过长，它也会在使用者体内扎根。” “额，扎根？”苏格问道。 “对，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扎根，而且有使用次数限制，每两天可以使用一次，怎么说呢，算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超凡武器，普通人是不会用的，在我看来，应该是得了某些疾病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武器。” “差不多，它的原主人是一个被诅咒折磨的吸血鬼。” 克里丁点点头，接着指向另一个，轻声道： “黑夜领域位阶四，噩梦的超凡武器，具有‘活着’的特性，很强大的超凡武器，可以在几乎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引人入梦，在精神类别的攻击中，已经算是顶尖的存在了。” “不过，它的副作用同样也很强大，只是佩戴的话，会使人不定时做噩梦，使用的话则必定会做噩梦。” “只是做噩梦的话还好啊。”苏格道。 “但是在噩梦之中，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有机会化为现实，不对，应该换一种说法，应该是你在噩梦中经历一切之后，残存的影响会有几率反馈在现实之中。” “举个例子，如果你在梦中梦见自己的牙齿都掉光了，也许在醒来之后照镜子的时候，会发现那变成了现实。” “副作用比主动能力还可怕啊，”苏格露出警惕的模样，“那，如果在梦中遇到美好的事物呢？” “你知道什么叫做‘噩梦’吗？”克里丁冷冷地问。 第一百零八章 材料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人面对面看了片刻，苏格点点头。 “那就，当做我上交给教会的收获，可以将其兑换成贡献累积下来吧？”苏格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种事情你难道不应该去天空教会的教堂上交吗？虽说现在是六神联盟，但还是要保持一个立场上的区分的。” “那就当做是我私人给您的，算在我帮您解读恶魔之语的那些贡献里面，可以吗？”苏格道，“这个是从费伦的吸血鬼身上得到的，我害怕，从这里去到无垠教堂的这段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 “也可以。”克里丁点点头。 一个生命领域寄生类型的超凡武器，虽然是位阶六，但是因为副作用的原因，苏格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另一个是黑夜领域的，已经进入了高位阶，但是副作用同样强大，还拥有“活着”的特性，按照天空教会的评判标准，就是妥妥的禁器。 苏格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是有所偏重，但是他现在缺少的是主动攻击的能力，并不是这些偏辅助类的入梦和恢复。 除了他之外，蒂娅和米斯顿葛也用不上，思来想去，与其带着这些徒增负担，还不如直接将其上交，能够兑换一些贡献，甚至是兑换一些钞票也是好的。 苏格隔着衣服摸向仅剩的六个硬币，又想起来之前驾驶马车的络腮胡男人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尴尬。 “也好，”克里丁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并没有过多关心，“现在你在我这里累积的贡献，一共有45次，45次兑换位阶七材料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按照比例兑换更高位阶的材料，兑换的规则我已经给你介绍过了。” “这两件超凡武器，嗯，副作用很强大，几乎无法使用，只能作为禁器封印起来，所以，对应的贡献不会太多，没有问题吧？” “不会太多是多少？” “15次，”克里丁道，“生命领域的5次，黑夜领域的10次，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试着带去天空教会问问看，但我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那就放在您这里好了，”苏格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我现在累积了60次的兑换机会，是吗？按照比例，如果要兑换位阶四的材料，就是6次。” “是的。” “那我要是想兑换位阶三的材料呢？” “嗯？”克里丁转过来看向苏格，“位阶四的灵药，已经消化完全了？” “是的，灵质也已经到手了，配置灵药所需的四种材料，其中穿越者的灵性血液我有途径获得，月光精灵的露滴......不知道我用月光角鹿收集的月光精华代替可不可以？”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月光精灵的露滴，本质是纯粹的灵性被纯粹的方式收集得到的产物，月光角鹿同样也是纯粹的生物，它收集的月光精华，其实也可看作露滴。”克里丁眼珠一转，“你见过月光角鹿了？” “额，”苏格知道自己瞒不过去，“是的。” “很不错，想必你这段时间应该做了不少事，”克里丁转过头去，“说回正题吧，你想要兑换什么材料？” 苏格在心里盘算着，穿越者的灵性血液，无论是找阿金斯或者是哈布丽都可以，不过找哈布丽的话，有可能得到的是富含酒精的灵性血液。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两件，泽塔陆行龟的甲壳鳞粉末和布布鸟的蛋壳。 这两种材料都是苏格之前没有听过的，不知道对应的会是什么位阶。 “这两种？”克里丁很爽快地点头，“没有问题，事实上，它们之中，只有布布鸟达到了位阶三的程度，泽塔陆行龟只是一种很常见的超凡生物，或许是因为本身的灵性与你即将晋升的位阶有关，才作为材料中的一部分出现。” “我算一下，布布鸟的蛋壳10克，给你算作两次位阶四的材料，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苏格咬着牙道。 “那你在我这里累积的贡献，一共还有40次，泽塔陆行龟的甲壳鳞粉末就当做我送给你的好了，看在你一直都很尽力解读恶魔之语的份上。” 克里丁转身去到隔壁的房间，很快就带着两个小罐子回来。 苏格恭敬地接过来，看到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的是浅蓝色的粉末，另一个小罐子里装的，则是成块的蛋壳，通体雪白。 “还有没有类似的福利？”苏格收好两个小罐子，一脸期待。 “有啊，”克里丁一如既往冷着脸，“在教堂门口有免费供应的燕麦面包和蔬菜浓汤，只是很可惜，已经过了供应的时间了。” ······ 离开阅读者教堂，苏格饿得饥肠辘辘的，顺路来到互助者协会询问了希娜，结果发现昂都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依然没有露面。 “你看上去很憔悴的样子，”希娜问道，“还有，这个‘咕咕’的声音是从你肚子里传来的吗？你在里面养了一窝咕咕鸟？” “一段时间不见，不，几天不见，希娜你居然会讲笑话了，只是我现在没有力气。” 见到苏格确实一副萎靡的样子，希娜悄声来到厨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带回来一大块白面包，还有一小碟黄油。 “只有这些，今天是采购的日子，所以只有这些了。” 苏格盯着希娜那张冷冰冰的脸，愣了足足几分钟，确认对方的意思之后，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有你做后勤真是太棒了，”苏格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认识你。” “我想你这句话应该是对你肚子里的面包说的，”希娜摇摇头，“按理说，晋升高位阶之后，你应该不怎么需要进食和休息了，不是吗？为什么还饿成这个样子？” “或许是与我之前的经历有关，并不是我真正感到饥饿，而是做了那么多事情后，我凭借本能察觉自己应该饿了。” “真是奇怪的本能。”希娜别过脸去，忽然又转过来，“那你为什么不在街上买一点，那些餐馆的味道一定比单纯吃白面包要好很多。” “额，只能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苏格低下头，“我能问一下我这段时间在协会的薪水累积吗？” 希娜盯着苏格的眼睛，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窘迫，点点头，找出一个本子，“一共18磅3比恩6便士。” “哦，不要跟我提6便士。” “可以，那我给你抹去，一共18磅3比恩。” “那还是加上6便士吧。” ······ 口袋里有了钱，苏格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算了算时间，苏格猜测米斯顿葛此时应该还在吸血鬼那里，蒂娅应该也跟在米斯顿葛附近偷偷照应，于是直接回到西一区的郊外。 回到庄园，苏格发现欧德修凡特并不在家里，只有启明星在他回来的时候打了几个响鼻，似乎是将他当成了闯空门的小偷。 苏格没有在意，毕竟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是很少回来，启明星的照顾也都是拜托维拉蒂进行的，心虚之下立刻隐身，悄悄来到二层。 直直撞入欧德修凡特书房的大门，来到“隐灵之境”，依靠建立连接离开，片刻之后，苏格再次来到了海上。 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苏格微微翘起嘴角。 之前的猜测得到了有效的验证，只要利用这种方法，他确实可以将费伦的庄园当做一个固定的“穿越者”锚点，只要捋清楚每一次与“隐灵之境”建立联系的现实所在位置，就能用这种方法，达到另一种“穿越”。 “又回到海上了，协会里这么尽职尽责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吧，”苏格叹了口气，“都是昂都先生教的，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有责任心呢？” “没有一个人能撑起来的时候，当然是能者多劳，嗯，希望这件事结束之后，也能多发一些补贴吧，最好是现金钞票的那种。” 环顾一圈，没有发现那库珀的踪影，苏格定了定心神，回忆着哈布丽给他留下的符号，在空中绘制出来。 片刻之后，虚幻的大门出现，哈布丽从里面推开露出个头，四下看了看，才慢慢走了出来。 从上次离开其实并没有过多久，但是其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让苏格总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般。 “晋升成功了？”哈布丽挑了挑眉毛，“怎么没感觉啊？还是与之前一样，得到什么新能力了吗？来展示一下看看。” “没有，”苏格摇摇头，“不过也算有所收获，现在除了仪式之外的部分都已经解决了，连‘隐匿窥视者’的灵药都消化完全了。” “只剩仪式的部分？嗯，进入星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了，”苏格看着哈布丽，“有一件材料，需要穿越者的灵性血液，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麻烦你......” “穿越者的灵性血液？”哈布丽很快就明白了，“这有什么问题，要多少，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苏格没想到哈布丽居然这么爽快，一时间居然有点犹豫，试探着问道： “那个，来这里之前，你应该没有喝酒吧？” 第一百零九章 追随“巨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腆着脸向哈布丽索要了富含灵性的血液，加上之前从米斯顿葛那里得到的一小瓶月光角鹿的月光精华，此时苏格已经将所有的材料的收集齐了。 位阶四的灵药完全消化，位阶三的灵质也已经到手，可以说，只要能够找到进入星空的安全方法，苏格马上就可以向位阶三展开冲击。 只不过，他问过了所有人，都没能得到有价值的回答，包括曾经永恒万物神的星之神使与精灵族的星之精灵，也对已经被封锁的星空束手无策。 “唉，”苏格轻声叹了口气，看向哈布丽，“多谢你了。” “都是一条船上的伙伴，”哈布丽摆摆手，“在海上互相依靠的时候多了去了，有时候碰到敌人，流的血可要比这个多得多。” “跟你道谢，一部分是因为材料，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们正在追踪的代号‘巨人’，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程度来说，追踪代号‘巨人’确实有点勉强，但我在海上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船长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哈布丽很自信地笑着，“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就在前不久，我发现了一片很有可能是代号‘巨人’经过的地方。” “代号‘巨人’经过的地方？”苏格一愣，“你是说，在海中出现的陆地？” “没错。” 两人交换一下眼神，哈布丽再次打开一扇虚幻的大门，两个人从门中穿越，来到了另一处陌生的海域。 苏格凝神四顾，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或许说，在大海上到处都是类似的地方，海岛，植物，虽然有着细微的差别，但是打眼看上去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象。 正在苏格感到疑惑的时候，哈布丽往其中一个方向上指过去，苏格顺着看，才发现在自己视野尽头的，居然是一片正在坍塌的陆地。 用“坍塌”来形容或许并不合适，那些十分突兀地出现在海面上的“陆地”，在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没有任何过度，没有沙滩，没有浅水域，甚至都不像浮岛，就那样直白地出现在海面上，虽然在逐渐消失，但是苏格可以确定，这片陆地确实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是......” “对，”哈布丽道，“巨人的海域，我也是在不久之前发现的，从这里往前的一片区域，都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围绕着，‘穿越者’的力量被极大的限制了。” “你往前面探索过了？” “没有，我很谨慎，你放心吧，”哈布丽道，“我在探索的过程中，随时都在看自己还能否使用‘穿越者’的力量，一旦发现自己不能使用，我就会后退向其他方向展开。” “就是用这种方法，我大致摸索出来了一片未知的区域，至少大体的轮廓有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代号‘巨人’应该就在这片区域之中。” “你看，这些消失的陆地，就是代号‘巨人’路过的证明，现在它们正在缓缓消失，也证明代号‘巨人’已经来过一段时间了。” “再往前的部分，就不是我能应付的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明白，多谢你，”苏格对哈布丽点了点头，“等我安全回来，一定给你送十几桶麦芽啤酒。” “哈哈哈，我很期待，”哈布丽随着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神情依然紧张，“我不能过去探索，不过在周围接应还是可以做到的，如果你需要的话......” “还是不了，我对于自保有绝对的自信，况且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拥有神性的对手，如果被祂们发现你的存在，或许......” “明白。”哈布丽很干脆，直接当着苏格的面打开一扇虚幻的大门，转身走进去，“记得要安全回来啊，菲儿和西鲁还在等着我们再次出海呢。” “船长命令对吧，”苏格笑了起来，“那我一定会遵守的。” 看着哈布丽在眼前消失，苏格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穿越者”的能力确实非常不错，但是在面对高位阶的敌人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情报的缺失而陷入被动。 苏格已知的范围内，就已经有好几种禁止“穿越”的能力存在了，例如海洋领域的断绝者，又或者是面前的神秘的海域。 让哈布丽先行离开，自然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一旦打起来，苏格自问很难有余力照顾哈布丽。 但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有“隐匿”可以规避，实在不行，还可以借助“隐灵之境”进行另类穿越，那可是连断绝者都不能屏蔽的穿越。 简单整理片刻，苏格将刚刚得到的薪水收好，并检查了身上所有的超凡武器的位置，以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发动。 犹豫之后，苏格还是决定进入“隐匿”形态。 在前面的海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用隐身或者是“阴影”状态都有可能被其他人探测到，所以直接“隐匿”比较保险。 如今苏格已经将“隐匿窥视者”的灵药完全消化融合，能够维持“隐匿”的时间也来到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已经足够他做许多事情了。 跟随着逐渐消失的陆地前进，茫茫的大海上无边无际，只有一条缓缓消失的道路，不知道会通向何方。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只有偶尔出现的海岛会证明他并不是在原地打转，中间苏格停下了休息了几次，解除“隐匿”状态的提心吊胆让他的神经极度紧绷，好在几次休息的时候都没有遇到异常。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走过多远的距离之后，一个特殊的物体出现在苏格的视野当中。 那是一艘船。 一艘巨大的船。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苏格在看到巨船的一瞬间几乎要喜极而泣，可是在他靠近之后，在他看到那艘巨船上飘扬的旗帜之后，心中的疑惑也跟着产生了。 “燃火的车轮？”苏格眯着眼睛辨认着巨船上的旗帜，“是掠夺者号？通缉者榜单上第四位的掠夺者？” 发现前方的船极有可能是掠夺者号，苏格心中不免一阵复杂。 之前在圆桌上的时候，他曾听过“大地”说起过，如今通缉者榜单的第四位掠夺者正在追寻代号“巨人”。 他已经可以肯定“大地”的真实身份，即便不是凯莫斯人，应该也是与凯莫斯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人，而这样一个人给出的线索，苏格几乎都是当做圈套在看待。 可是如今亲眼看到了掠夺者的船在“巨人的海域”游荡，苏格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跳也跟着加快了不少。 “还真是来对了，也就是说，掠夺者真的是凯莫斯在大海上发展的势力？过来找代号‘巨人’，也是因为曾经柯尔德的关联？还是说打算联手？” 一番思索之后，苏格觉得摆在自己眼前的，确实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机会，可是就在他刚刚打算靠近巨船的时候，忽然发现巨船停了下来。 接着一艘小艇被放了下来。 隔着远远的，苏格看到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坐在小艇上，离开巨船，向着前方慢悠悠地划过去。 心生怀疑，苏格依靠“隐匿”形态跟过去，并不敢保持太近的距离，落后了将近一百米的，跟在小艇后面。 “窥视之眼”发动，苏格辨认着坐在小艇上的两个人，发现其中一个有着典型的凯莫斯人的长相，窄额头，大鼻子，眼睛很小，但是目光炯炯有神。 另一个，或许不能用“人类”来形容。 这个类似人形的生物，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形象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苏格之前与掠夺者号其实是打过一些交道的。 在一个夜晚，他曾因为巧合与通缉者榜单的几位强者相遇，只是当时代表掠夺者号出现的，是一个名叫瑟吉的命运领域超凡者，与他现在看到的这两个家伙都不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跟踪苍白墓园号时，遇到掠夺者号登陆请求合作。 当时确实是有两个人一同出现，但其中一人带着面具，苏格也不确定那个人会是此时哪一位。 而当时掠夺者提出的合作关系，就是在寻找到代号“巨人”行踪的时候，进行彼此之间的情报分享。 这样看来，所谓的合作其实只是表面样子啊，如果掠夺者是真的打算合作的话，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不光是掠夺者一艘船，连那个移动岛屿的苍白墓园号也会跟着一起出现。 不过从之前的动作来看，这两个人既然能够离开船舰独自乘着小艇往前探索，应该是对于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要知道，在前方等待的，可是海上四位王者之一的代号“巨人”。 苏格远远望着小艇上的两个人，忽然发现，那个长得无比丑陋的人形生物，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第一百一十章 柯尔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小艇上。 瓦图恩看了一眼米克，目光中隐含着诸多情绪，“你还可以吗？” “还可以，”米克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蜡黄的脸上还透着一股苍白，额角汗水涔涔而下，“有这根蜡烛，还能勉强支撑一会儿。” “已经告诉过你了，只有自身的强悍才是一切的保障，既然想要过来追踪代号‘巨人’的足迹，拥有神性是最起码的要求，可你还是不听我的。” “我想听啊，”米克脸上写满了无奈，“可是晋升也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事情。” “这倒也是。”瓦图恩嘀咕了一声，沉默下去。 很诡异的，即使是在白天，小艇上也点着一支蜡烛，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船上，依靠船桨往前划。 忽然，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沉重，行走其中，仿佛在泥浆中前进一样。 瓦图恩见到这种情景，露出了一个很丑陋的微笑，与此同时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被这道光芒覆盖的区域，沉重的滞涩感会稍微减轻一些，趁着这个机会，两个人再次努力划动船桨。 片刻之后，就像拨开云雾看到太阳一般，周围的一切场景忽然变了样子，连带着那股沉重的滞涩感也跟着消失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瓦图恩道，“刚刚的是代号‘巨人’留下的屏障，没有神性的话是无法抵御前进的，而这里，就是祂藏身的位置。” “不，用‘藏身’来形容或许并不准确，应该说，是祂‘停留’的位置。” “你刚刚做了什么？”米克脸色惨白如纸。 “只是用领地的能力去对抗罢了，但也十分勉强，不是吗？”瓦图恩道，“仅从这一点，我们已经可以知道那个代号‘巨人’的实力了，即便不是位阶一，至少也是位阶二。” “不然的话，想要在海洋的环境中让大地的力量发挥作用，这可不是简单的位阶四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祂应该是将这附近一片区域海底的地形都改变了。” “海底的地形都能改变吗？”米克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在大地领域位阶四‘大地守护者’的时候，祂们就已经拥有改造地形的能力了，只是在海洋之中，使用这种能力会被极大限度地抑制。” “你应该知道我跟你说这些的意义，不错，我是要提醒你，要全程保持警惕，从现在开始，哪怕一秒钟的分心，甚至都有可能让你丧命。” 米克听到这话，小心翼翼将那支燃烧到一半的蜡烛保护好。 轰隆隆的巨响从周围传来，如同大地崩裂，久久不停。 瓦图恩与米克调动全身灵性对抗，依然非常勉强。 “这又是什么？” “应该是代号‘巨人’的气息，这里是祂的领域，充斥着祂的气息与灵性，类似的声音应该还会出现，要小心不要被影响了，这些声音中包含着令人疯狂的力量，一旦在这里失控，连我都救不了你。” 米克听到瓦图恩这么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这么强大的力量，除了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瓦图恩沉默了片刻，摇头轻声道： “在过去之前，我必须再提醒你一遍，当时我们看到的人影，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柯尔德，无论是这片海域，还是我们马上要过去见到的代号‘巨人’，它们都有可能与柯尔德有着一定的联系，却不可能是柯尔德本人。” “你就这么肯定吗？” “是的，因为柯尔德已经陨落了啊，是被如今的六神共同击杀的，六神共同出手，你觉得还会有什么留下吗？” “但不管怎样，都可能与大地巨人神有关，对吗？”米克道，“曾经，祂也晋升为神灵，虽然陨落了，可也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复活了。” “是的，这也是了解这件事经过的人，都感到非常困惑的一个点，大地领域并没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但是柯尔德却可以在晋升为神陨落之后，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或许这次也是这样呢，”米克道，“我们即将见到的代号‘巨人’说不定就是大地巨人神留下的复活手段之一，祂以自退位阶的形式活了下来，而当时被六神联手击杀的那个，只不过是一个假象，你觉得有可能吗？” 沉默许久，瓦图恩摇摇头，也不说明自己的看法，“还是，让我们去亲眼见证吧，事情的真相，就在我们眼前了。” 小艇继续向前。 不知从合适开始，周围的环境慢慢变了样子。 原本辽阔的蓝天变得一片昏黄，就像是沙尘暴来临之前的样子，黄蒙蒙的一片，遮蔽了太阳。 碧蓝的海水也在神秘的力量下变得浑浊，波涛不再起伏，海面变得异常平静。 没有一丝风，四周的海域，逐渐被坚实的土地代替，在这片原本应该是深海的海域之中，居然凭空出现了陆地。 米克与瓦图恩划着小艇向前，几乎是在陆地与陆地的缝隙中穿行，最后实在是没有了路，两个人只能从小艇上离开，踏着出现在海面上的陆地继续探索。 米克手持一支燃烧平稳的蜡烛，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注意着蜡烛的状态，全身紧绷，不敢有一丝懈怠。 很快，一艘巨船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只是这艘巨船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在海水中，而是在坚实的陆地上。 巨船的船头，隐隐有个人影。 看到这一幕，米克几乎想要放声高呼，却被瓦图恩一手捂住了嘴巴。 瓦图恩递给米克一个眼神，米克流露出歉疚的神情，两人继续往前走，顺着船锚，来到巨船之上。 空荡荡的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影，放眼望去，所有的位置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在角落的位置甚至堆了厚厚的一层，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打扫的样子。 两人没有多说，悄声来到转头，来到那个腰间佩戴着长剑，身披宽大披风的男人身后。 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旗帜，坚实的背影给人极其可靠的感觉，充满力量。 “你......你好......”米克与瓦图恩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男人转过身。 他有着一张朴实而略带英俊的面孔，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额头稍微有点窄，但是整体看上去还算得上和谐，围绕着鬓角和下巴一圈，都是浓密的络腮胡子。 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雕塑活了过来。 而这个雕塑的眼睛之中，也几乎没有神采。 “......”男人面对米克的询问，还是沉默着。 米克摸不准情况，也不敢上去试探，只能不停地看自己手中的蜡烛，确定蜡烛的火焰没有出现异常。 另一边，瓦图恩则表示出了深深的疑惑，原本丑陋的脸扭曲在一起，眉头的部分硬生生拉出几条深深的褶皱。 “你......是柯尔德？”瓦图恩疑惑道。 “我是柯尔德。”男人点头回应，目光依然灰蒙蒙的，就像是人偶一般，即便是其他部位做得再逼真，眼睛依然没有灵魂的神采。 “柯尔德！”米克失声高呼，意识到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向瓦图恩，“他说他是柯尔德！” “我听到了。”瓦图恩说着，目光却是看向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 米克看着面前的男人，喉头哽咽，激动到几乎无法说话。 过了许久，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无比虔诚地念诵。 再次抬起头时，米克已经泪流满面，激动地不能自已，道： “伟大的大地巨人神，我终于找到您了，在此献上虔诚的祈祷，愿您燃烧着战火的车轮，再次点燃世界的火焰。” 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目光呆滞，看着米克，并没有什么反应。 米克站起来，激动道： “伟大的大地巨人神，我就知道您还是活着的，就像我想象的那样，您通过自降位阶，从六神的手中活了下来，对吗？” “之后为了躲避六神的搜捕，就选择了大海这样一个处于六神势力之外的地方，面对无尽的海水，就算是神灵也会发疯的。” “但是现在没事了，我找到您了，我已经为您找到了位阶四到位阶一所有的灵质，只要您再次晋升，就能重新掌握‘大地’的神力。” “到时候，大地巨人神的荣光，会再一次点燃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米克说到激动处，面色一片潮红。 多年的心愿到了今天终于得以实现，他找到了心中信仰的大地巨人神，更知道大地巨人神并没有陨落，只是因为曾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而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沉寂。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柯尔德，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可是，面对着如此激动的米克，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始终没有说一个字，甚至连神情都淡淡的，一如他们刚刚见到的那样。 双目之中，一片空洞。 在一百一十一章 预料外的展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船头上，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米克看着面前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表情也从最开始的狂热和激动，慢慢变成了疑惑和不解。 他看看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看瓦图恩，略显迷茫地眨着眼。 “不对劲。” “什么？” “不对劲，”瓦图恩向后退出几步，“这个人身上的情况，不太对劲。” “我也能感觉出来，但这应该就是因为从六神联手下逃出的后遗症，对吗？正是因为那样，才让祂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这一切，”瓦图恩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是我们先入为主了吗？” “你的意思是......祂并不是大地巨人神？”米克握紧了手中的蜡烛，“可是祂刚刚分明承认自己的柯尔德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确实是拥有着柯尔德的面孔，但他并不一定就是我们认为的那个柯尔德，只是自己承认一个名字，完全没有意义。” “是这个意思吗？”米克愣了会儿，“等一下，你说你见过大地巨人神？你曾经见过祂？” “我是......”瓦图恩略显慌乱，“我是从留下的石像上面推测出的，祂与大地巨人神留下的石像，非常相像。” “什么石像？我怎么没有见过？” “有时间我带你去看，曾经的大地巨人神在某些地方留下过关于自己和六位神使的遗迹，去到那里，就能看到祂的石像。” 见米克不再追究，瓦图恩连忙又道：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很奇怪，我们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有着与大地巨人神一样的面容，也有这样纯粹的大地领域灵性，这一切都指向了曾经的大地巨人神，也只有大地巨人神，才能拥有这样的灵性和神性。” “但是祂的状态......” “祂的状态？”米克听到瓦图恩这么说，思考了片刻，连忙从衣服内侧的口袋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呈现在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面前。 在包裹中放着的，是几个灵质，散发着强烈的大地领域气息。 灵质被放在地上，闪闪发亮，散发出的灵性如同脉动一般，隐隐开始与周围的灵性呼应。 “你在做什么？！”瓦图恩低声咆哮，想要上去，却被米克一手阻止下来。 “别过来，”米克也是一声爆喝，转头看向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脸上一片虔诚，“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了，无论祂遇到了什么，无论祂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要将这些灵质吸收，就能再次成为伟大的大地巨人神，能够抵抗六神的大地巨人神！” 在米克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大地领域气息已经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地步，空气中飘浮着一条橙黄色的光带，那是纯粹的大地领域灵性汇聚而成的样子。 与这股海啸般的大地领域灵性同时爆发的，还有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身上的灵性。 两股灵性风暴如同两个盘旋的飓风，彼此接触之后却又十分顺畅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灵性风暴。 此时，处于风暴眼中的，就是米克，瓦图恩还有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 在这股宛如神力的灵性压制下，瓦图恩几乎动弹不得，全身如同岩石一样坚硬，即便是用足了所有的力气，也只能勉强挪动一根手指。 瓦图恩看得十分清楚，在这艘船上的一切，都在被这股狂暴的灵性影响，甲板开始硬质化，变得如同土地一样，桅杆和风帆的位置，已经变成一片结晶，一些细小的物件甚至已经开始沙化，被狂暴的飓风一吹，四散而去。 只有位于暴风中心的米克和那个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身上没有一丝异常。 瓦图恩猜测这是否与大地领域的特性有关，毕竟在这里的三人之中，只有自己不是大地领域的，而在这场灵性的风暴中，也只有自己被极大限制住了。 另一边，米克表情痴狂地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将盛放着灵质的包裹托起来，看向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 “伟大的大地巨人神，”米克忽然就留下一行眼泪，“请您重回神灵之位，带领凯莫斯，以燃火的车轮，碾压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 男人呆滞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低头看向面前的米克，“重归神灵之位？” “是的。”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谁，”米克用尽生命的力量大喊着，“您的名字，总有一天会被整个世界的人所熟知，让人们畏惧和臣服。” “我是谁？”男人第一次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我是谁？” “是的，您还记得吗？您的名字，您的身份。” 狂卷的灵性风暴之中，米克热切期待着男人的答复。 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停了下来，只看男人如何选择。 “我是柯尔德，”男人轻声说道，“重归神灵之位？” “你吗？” 说完，不等米克反应，男人忽然取过米克手中托着的几个灵质，一口气全都塞进米克的嘴里。 汹涌的灵性狂潮再次爆发开，如同地脉震动一般远远传开，与此同时是，一道橙黄色的灵性光芒直冲天空，将昏黄的天空天幕打开一个大洞。 天地之间充满了浓郁的大地领域气息，瓦图恩无法进行任何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一脸平静地将灵质塞到米克嘴里。 接着，便失控了。 米克在吞下灵质之后，全身忽然泛出了橙黄色的脉络。 在无穷无尽的大地领域气息和神性的共同作用下，米克发生了变化，他的右手变成黄玉一般的晶体，胸腔却忽然裂开，流出深红色的血。 一团血污之中，无数的肉芽舞动，纠缠着生长，向着被无形力量抽干生命力的左肩爬去。 米克无神的眼睛之中，忽然显现出一阵猩红，接着整个身体开始膨胀，变大，充满了大地领域气息的力量将他的皮肤从内部撑开，所有的内脏都裸露在空气中，无规律地跳动着。 “失、失控了！”瓦图恩下意识地大叫。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预测过可能发生的数十种情况。 包括发现代号“巨人”的本体就是柯尔德本人，是因为被六神的攻击而不得已自退位阶保全性命，或者代号“巨人”根本就是一个与柯尔德毫无关联的人，只是一个强大的大地领域超凡者，又或者...... 可是见到面前的这副样子之后，所有的预测都已经没有作用，在这股疯狂的灵性风暴席卷之下，他也无法进行任何抵抗，只能任凭大地的气息将自己一点一点吞噬。 而在他被吞噬之前，米克一定会死去。 不，不是会死去，只是“人类”的身份已经消失不见，转而以“怪物”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向失控发展的时候，只有那个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依然保持着平静。 他看向已经变成怪物的米克，轻声道： “我是柯尔德。” ······ 费伦，东一区。 从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出来，米斯顿葛来到轨道列车的站点旁边，无奈地看着巴米尔。 “我已经没有事情了，亚修斯先生都亲自帮我检查过了，说我身上的诅咒已经完全消除，你不用担心。” “我，并不是在担心你，不，我是在担心你，但不是担心你身上的诅咒，亚修斯长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这是我绝对相信的事情。”巴米尔警惕地看着四周。 “那你是在做什么？”米斯顿葛表示不解，“从你跟亚修斯先生一起回来之后，气氛就怪怪的，你们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嗯......”巴米尔闷了一会儿，“好吧，告诉你也无所谓，毕竟你现在算是我们的同伴，亚修斯长老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从蜜莉·德维尔的反常举动来看，他推测最近一段时间魔女很有可能采取行动。” “魔女？” “对，蜜莉·德维尔现在不就是魔女吗？她的所作所为不合常理，但只是因为我们没有分析出背后的真实目的，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要保持警惕，尤其是你。” “我？”米斯顿葛指着自己的脸，“我没问题啊。” “但是问题会找上你，比如魔女。” “你可能对魔女有什么误解，我一个医师助理，虽说有点存款，但连结婚都十分勉强，更不用说我现在的社会地位了，魔女来找我做什么？再说我又没有魔女吸引体质。” “她们来找你，并不是客观的条件，也许是你很适合做她们的材料，”巴米尔说着摇摇头，“这些我不太懂，但至少我要送你回家，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吧。” 正说着，轨道列车从远处驶过来。 米斯顿葛掏出零钱，等待着车上的人下来。 可是就在他与巴米尔即将要上车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从旁边出现，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们好，请问一下，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怎么走？” “哦，抱歉，我应该先做自我介绍的，”男人露出和蔼的笑容，“我叫瑟吉，是一个在命运的道路上迷失方向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米斯顿葛跟在巴米尔的身后，借着一摞墙角的木箱遮挡身形，看向远处。 在他们正前方的位置上，名叫瑟吉的男人正在缓缓前进，如同饭后散步一般，从容不迫。 “我们......”米斯顿葛压低了声音，“我们回来做什么？” “当然是监视那个人了，”巴米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瑟吉，“他一上来就问我们知不知道这里的位置，这明显十分不正常，不是吗？” “这十分不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如果换做是你，你会闲着没事去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参观吗？而且他还是点名来的这里。” “好像确实有点不正常，”米斯顿葛认真思考，“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路过，恐怕也只会向里面多看一眼，完全不会因为好奇而特意抽出时间拜访。” “就是这样，”巴米尔点头说道，“更何况这里的地下还有我们的据点，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来参观，必须提起警惕才行。” “米斯顿葛你应该知道吧，因为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和王国军驻扎的军备处的缘故，东一区这边的常住人口原本就非常少，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也是因为这样才搬迁过来，我们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也正是因为如此。” “从那之后，除了少数的工作人员，极少会有人主动过来拜访，而这个人一开口就是目的地，可是在得到我们的指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的。” “是的，”巴米尔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瑟吉，“先这样观察一下吧，以我们刚刚的行为，突然出现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但是不回去的话又无法通知亚修斯长老。” 就在巴米尔着急地心急火燎的时候，在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前方花园散步的瑟吉，忽然停下了脚步。 “出来吧。” 偌大的花园之中，回荡着瑟吉的声音。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巴米尔浑身的肌肉的紧绷起来，差一点就要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是米斯顿葛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才没有让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暴露自己。 “不是在对我们说。” “什么意思？” “你看，”米斯顿葛指着远处，“那个人表现出来的行为，站的位置，说话的音量，语气，都不是指向我们。” “确实......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巴米尔惊讶道，“是‘读心者’的力量吗？可是我现在也是‘读心者’了啊，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呢？” 米斯顿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旁边走出，来到瑟吉的身后。 这人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转移了巴米尔的注意力，也缓解了米斯顿葛的压力。 远处。 瑟吉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看着对方普通而平凡的面容，期待的目光逐渐转变为惊讶，道： “男人？” “是的。”司佩鲁道。 “我以为会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呢，不然怎么配得上‘魔女’这个名字？”瑟吉笑着。 “......”司佩鲁沉默了片刻，“最近一段时间，就是你在费伦的各个地下交流会散布寻找魔女的消息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让各大教会注意魔女在行动，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瑟吉并没有直接回答司佩鲁的问题，转而问道： “你会这么说，那我应该可以认为你是魔女的一份子，对吗？男性，嗯，真的是很少见，你应该是堕落领域的吧？加入的是忏悔之血？”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既然我是在寻找魔女，那所有与魔女有关的人，都是我的目标，包括你。” “你敢在这里动手？”司佩鲁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不要忘了，这里可是费伦，现在是白天，距离这里不远就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你敢在这里动手？” “不动手也可以，那你告诉我有关其他魔女的下落，我要厄运领域的。” “厄运领域的，你找厄运领域的超凡者做什么？” “当然是收集厄运啊，”瑟吉笑起来，眼睛眯起来显得无比狭长，“收集厄运，我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如此。” 司佩鲁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攥紧了拳头。 在这里动手不是最佳的选择，就像他刚刚对瑟吉说的那样，东一区这边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道路平坦而宽阔，为的就是在突发情况出现的时候，王国军部队和秩序教会的人能够在第一时间出动。 面对这个想要寻找厄运领域超凡者的男人，司佩鲁有些摸不准，他只能凭借本能断定对方是敌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做不到什么。 “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些什么，”瑟吉又呵呵笑起来，“考虑很多，顾忌很多，想要通风报信，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别说使用能力了，就是连灵性都不敢释放，对不对？” “你不也是同样吗？” “你说得对，我并不敢让那些教会的家伙发现我，但是，如果在一个更大的麻烦出现的时候，他们还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吗？” “什么意思？” 司佩鲁说完，忽然发现自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难以活动哪怕一根手指。 “还很单纯啊，年轻人，一般情况下，在直觉判断对方是敌人的情况下，对方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选择拖延时间，那就说明，他们是在做着某种秘密的计划，就像现在这样。” 瑟吉笑着，走到司佩鲁身前，正想伸手触碰司佩鲁，忽然一点红色的光芒出现，将司佩鲁包裹在其中。 瑟吉距离司佩鲁越近，这点红色的光芒就愈发光亮。 “还有超凡武器护身？”瑟吉看着司佩鲁胸前悬挂的红宝石，惊讶道，“看上去你在魔女中的地位还不低啊。” 司佩鲁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妒忌者之心，只要你对我做出任何牵扯灵性的动作，即便不是攻击，这颗宝石也会因为独特的力量对我进行攻击。” “我没听错吧？即便是我不对你产生攻击，它也会对你产生攻击？”瑟吉一脸惊讶的样子，“这种超凡武器你还带着它做什么？” “应对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完全陷入被动，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但如果你敢对我使用灵性，我就会受伤。” “你刚刚猜的不错，我确实是堕落领域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堕落领域，那应该对位阶六的名称很熟悉，对不对？” “同类者。” 瑟吉看向司佩鲁的眼睛，露出敬佩的神色，“很不错，超凡能够产生的效果，并不一定是伤害，所以有时候你在被迷惑、被催眠、被控制的情况下，不会有办法自救，甚至也不会有机会发出求救信号。” “可是利用这个，无论别人对你做出什么，都会让你强制受伤，我猜一下，你是不是使用了‘同类者’的力量，随时与另一个人进行连接？如果你受伤了，那个人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是的，所以......” “那不是正好吗？！”瑟吉打断了司佩鲁的讲话，忽然大笑了起来，表情无比激动，“这样的话，就可以让魔女自己找上门来了！” 在司佩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瑟吉忽然向前，狠狠抓住了司佩鲁的手腕。 红色的宝石在瞬间破裂，与此同时，司佩鲁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匕首在切割一般，露出猩红的血肉和惨白的骨骼。 司佩鲁对于手腕上的疼痛毫不在意，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瑟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始终是在按照一如既往的思维行动，是在进行隐秘而低调的行动，可是这次遇到的对手显然很不正常。 似乎是为了能够找出厄运，可以做任何事情。 一瞬间，司佩鲁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连忙切断与自己老师菲欧娜的连接，可是为时已晚。 “想要切断？”瑟吉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既然你这么想隐藏，那我就帮你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吧，你猜猜看，等到教会的那些家伙也察觉到的时候，隐藏在你背后的魔女，还有没有可能继续藏下去呢？” 瑟吉说着，从长袍下摸出一面镜子，这面镜子无比奇怪，从正反两面看过去，居然都能看到物体的倒影。 瑟吉将这面镜子举起来，轻轻在司佩鲁身上拍了一下，笑道： “给你一点厄运，还不知道名字的魔女啊，这也是我对你献上的敬意。” 下一刻，司佩鲁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就像一个被吹大的气球，又像是刚刚产卵完毕的气泡海星，整个身体都在迅速膨胀，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充入体内一般。 原本正常的人类躯体很快就不见踪影，增生的肉芽出现在所有地方，血肉和脂肪也在迅速膨胀。 只是眨眼间的工夫，司佩鲁已经从一个正常的人类变成了一个异形的怪物。 第一百一十三章 骚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忽然变成了血肉堆积的怪物，米斯顿葛和巴米尔躲在木箱后面，双双震惊。 “怎么回事？”巴米尔只感觉自己大脑中一片茫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但似乎是那个向我们问路的人做了什么，才让那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东一区人迹稀少，但是到底也还是在费伦的市区之中，于市区内部主动发起这样的超凡事件，还是在距离秩序教会和王国军部队如此之近的地方，那个自称为瑟吉的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很快，失控的司佩鲁就被发现了，巨大的蠕动的肉团之间，掺杂了猩红与白皙两种颜色。 米斯顿葛和巴米尔都是从医学院中毕业的，对于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早就有了免疫力，但此时看到如此恐怖的怪物，完全不敢想象那些颜色的本体到底是什么。 尖叫声从街道的尽头传来，想来是住在附近的居民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确实，一个不断膨胀扭曲的巨大肉团，就算是在东一区这边，也绝对会被人发现的。 “怎么办？”巴米尔显然十分慌张，已经失去了冷静，“教会的那些家伙们恐怕很快就会过来了，这里就在据点附近，如果发生些什么，一定逃不了教会的搜查和询问。” “冷静一点，”米斯顿葛道，“现在还不算什么，就怕那个怪物会因为失控而攻击附近的建筑，倒塌之后的修复不算问题，但据点一定也会暴露的。” “这叫还不算什么吗？！” “可是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米斯顿葛指着另一边，“你找机会回去，告诉亚修斯先生他们，让他们尽快逃离，我想在据点内部应该有逃离的通道。” “那你呢？” “我只是一个医学生，”米斯顿葛道，“如果你害怕我背叛你们，你完全可以在这里把我打昏。”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我找机会回去送情报，你做什么？留在这里吗？不然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有亚修斯长老在，就算是那个怪物做什么也不会伤害到你。” “我不去，”米斯顿葛异常坚决，“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一个医师助理，碰到有关超凡的事情，我自然是应该去教会求助的，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事情。” “好吧，”巴米尔不知道为什么米斯顿葛会这么镇定，但也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了，“那个人，就是叫瑟吉的那个，明显很有问题，你不要靠他太近了。” 米斯顿葛刚要点头，忽然就感到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轰隆声，伴随着土石粉碎的声音。 一阵混乱之后，两个人从藏身的地方抬头，放眼望去尘埃四起，那个巨大的怪物居然开始对周围的一切进行无差别攻击了。 “那个叫瑟吉的不见了！”巴米尔低声惊呼。 “确实，”米斯顿葛寻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瑟吉的身影，“等一下，这个怪物，是不是在移动？” 两个人同时愣住，发现怪物已经从原本的位置向西边移动，压塌了沿途的数间房屋，仿佛被蜜糖吸引的蚂蚁一样，向着西边移动。 “它要去哪里？”巴尼尔喃喃道。 “先别管它去哪里了，你尽快回去告诉亚修斯先生吧，”米斯顿葛晃着巴米尔的肩膀，“我去秩序教会请求帮助，一个怪物出现在费伦市区，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必须尽快阻止才行。” ······ 突然出现的怪物让费伦陷入了一片惊慌之中。 东一区所有的人都在疯狂地尖叫逃命，可是除了在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前留下的一小片废墟之外，整个费伦安稳如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没有见到所谓的怪物的身影。 审判者教堂内部已经聚集了数量众多的执事，正在等待进一步的命令。 东二区的高空之上，米斯贝莎骑着皇家狮鹫飞掠而过，片刻之后，来到位于东三区时钟教堂的后方，找到早已等待在那里的吉尔薇格。 “姐姐，”米斯贝莎指了指北边，“那个怪物顺着佛利姆河过来了，它潜在水底，我看不清它的样子，但是从隐约的轮廓判断，体型非常巨大。” “非常巨大？”吉尔薇格挑了挑眉，“有多大？” “比普莱德大上三圈的样子。” “这个，”吉尔薇格看向老老实实等在一旁的皇家狮鹫，上下打量一番，心中估摸不出比这个还要大上三圈具体是多大，于是道，“明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上前。” “明白。”米斯贝莎十分听话。 战斗的时候，她和姐姐向来是分工明确的，她负责掩护和支援，冲在最前面的一直都是姐姐吉尔薇格。 倒不是说她本身的能力不能冲在最前线，而是吉尔薇格不允许，那位祭祀领域的候补主教对于自己的妹妹有着过强的保护欲，不能看着米斯贝莎受到任何伤害，哪怕只是有受伤的可能性。 米斯贝莎了解自己的姐姐，也知道只有自己安全了，姐姐才能放心战斗，所以一直以来都退居在二线。 “需要我做什么吗？”苏拉哈若走过来。 吉尔薇格回头看了一眼，“如果您能帮忙阻挡那个怪物就最好了。” “没有问题，只是阻挡过后，它恐怕会调转去到其他方向。” “目的就是为了让它去其他地方，在出现之后立刻进入佛利姆河隐藏，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失控的怪物做出的事情，也许它顺着佛利姆河一路南下是有某种目的，所以我们将它阻挡在这里，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那剩下的部分我就不过多询问了，我只要负责在这里将它挡下来就好，对吗？”苏拉哈若表情平淡，在费伦中出现怪物这件事，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那可是失控的怪物！”饶是吉尔薇格也按捺不住了，“您就这么自信？” “不然我怎么保护好这座教堂和周边的人呢？”苏拉哈若反问了一句，脸上带着谦恭的笑容，对吉尔薇格挥挥手。 吉尔薇格撇撇嘴，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卷轴，当着苏拉哈若和米斯贝莎的面打开。 灵性的光芒闪烁，片刻之后，两枚光芒凝聚的羽翼出现在吉尔薇格背后，接着猛的一扇，冲天而起。 看着吉尔薇格离去的背影，苏拉哈若点点头，“祭祀领域，位阶五的临摹者？” “是的。”米斯贝莎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她晋升的速度很快，我听说，前一段时间她才不过是位阶六，现在居然已经晋升为位阶五了？” “其实姐姐已经晋升为位阶四的‘祈灵人’了，只不过，她说第一个签订契约的‘灵’必须足够强大，所以依然还在寻找。” “那还真是了不起。” 说着，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佛利姆河的上游。 一股庞大的灵性顺着河水而来，所过之处，激起了几米高的水花。 “看来就是那个东西了，请在这里稍等片刻。” 苏拉哈若说完，缓缓蹲下身蓄力，大腿上强悍的肌肉将裤子撑得紧绷，接着一跃而起。 苏拉哈若的蓄力，居然能让他一跃来到十米多高的空中，稳住身形之后，苏拉哈若调整姿势，对准那个深潜在佛利姆河中的阴影，如同一颗陨落的流星一般直冲而下。 砰的一声，溅起漫天的水花。 皇家狮鹫普莱德挥动翅膀将落下的水滴驱散，将米斯贝莎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片刻之后，苏拉哈若从河中走出来，一边拧着湿透的长袍，一边对米斯贝莎笑道： “已经没事了，那个怪物被我打伤之后退了回去，不过看方向它并没有回到原处，而是从两条河的交汇处去到了里弗斯河的上游，我想，吉尔薇格候补主教应该已经做好对应的措施了。” “哇，”米斯贝莎惊讶道，“一击就击退了那个怪物？苏拉哈若主教，您现在......” “大地领域，位阶四的大地守护者，说来有些惭愧，我比你们年长许多，可是在超凡的道路上，却并没有领先多少，无论是你还是吉尔薇格候补主教，都十分优秀，不愧是祭祀教会新时代的双子。” “只是......”苏拉哈若面带犹豫，“刚刚交手的时候，虽然我确实击中了那个怪物，但是我发现它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被我打破的地方，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恢复。” “恢复？”米斯贝莎微微惊讶，“您指的是？” “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怪物，是生命领域或者是堕落领域的，生命领域的生命旺盛和堕落领域的操控血肉都会有那个效果，只是时间太短，我无法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剩下的就交给姐姐她们好了，还有纳克先生，他们应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是的，里弗斯河沿岸没有什么建筑物，甚至还有塔玛利亚公园这样一处可以作为临时战场的区域，如果能够利用好的话，应该可以顺利压制那只怪物。” 苏拉哈若向西北方那片浓密的树林看去，虔诚地念诵道： “愿命运之轮庇佑，费伦可以平安度过此次的危机，不会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因此受伤。” 第一百一十四章 现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塔玛利亚公园。 吉尔薇格背展双翼，高高悬浮于空中，将之前苏拉哈若气势惊人的一击完全看在眼里。 “厉害，嗯，不愧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只凭借肉体的攻击力就能做到这个程度。” 双翼扇动，吉尔薇格来到下方的河流中央，找到正在布置仪式阵的纳克。 “怪物已经进入了里弗斯河域，速度很快，估计还有十分钟，就会来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围困的仪式阵布置得如何了？” “已经结束了，”纳克看着吉尔薇格，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小姑娘年轻就看轻对方，“只要来的不是混乱领域的怪物，其他的都没有任何问题。” “混乱领域......应该不像，”吉尔薇格甩甩头，“算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幸亏那个怪物选择了河流，不然的话，恐怕现在会有不少居民受到牵连。” “据说是从东一区出现的？”纳克问道，“虽说那边比较偏僻，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费伦的城区啊，在郊外的不远处还有月亮教会的总教堂，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些家伙在密谋的时候怎么可能让我们知道，”吉尔薇格脸上冷冷的，“不过好在这次我们的反应及时，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发生，我们只需要全力对付这个怪物就可以了，能够调用的人手有多少？” “很少，”纳克摇摇头，略显失落，“各大教会之中，只有你们祭祀教会保持了完整的战斗力，其他的都在进行各自的任务，很难分出人手。” “我们秩序教会就不说了，尼恩佐......他的事情你也知道，死脑筋，说不听，知识教会的话，距离这里很远，而且为了监管南区，克里丁主教必须在教堂坐镇。” “剩下的呢？”吉尔薇格问道。 “剩下的就没多少了，月亮教会在东一区的郊外，黑夜教会只有阿方索候补主教一个人，没有意外的话也必须在总教堂镇守，除此之外.......” “埃德里斯主教还没有出现，对吗？” “不单是埃德里斯主教，连昂都先生都消失了，我去问过天空教会的执事，也去过了互助者协会，最近一段时间，昂都先生完全没有露过面，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这个该死的昂都！”吉尔薇格恶狠狠地道，“每次出了事情都不在，总是将烂摊子扔给我们。” “还不至于这么严重。”纳克道，“现在的情况我们还能应付，但埃德里斯主教和昂都先生同时消失，确实很值得怀疑，我想，他们也许是发现了什么，现在正在调查情报。” “前一段时间格里芬与凯莫斯的关系不是十分糟糕吗？昂都先生或许是在调查这件事，毕竟有了之前水资源净化装置的先例，凯莫斯能动用什么卑劣的手段都有可能。” “好吧，”吉尔薇格妥协道，“就再信他一次，如果让我知道在我们忙碌的时候他在偷懒，等他回来我可饶不了他。” 纳克看着吉尔薇格气哼哼的样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很快，一个在水中飞速前进的影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吉尔薇格和纳克同时警惕起来，连忙催动仪式阵。 瞬间，一个充满规则和束缚力量的屏障就出现在里弗斯河面上，如同一座堤坝一般，将整个里弗斯河从中截断，却又不会影响河水顺利通过。 水中的怪物飞速前进，所过之处，溅起两道高高的水墙，看着怪物距离越来越近，吉尔薇格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终于，怪物来到了仪式阵当中，充满规则和秩序力量的灵性发挥到最大，怪物就如同陷入了泥泞的沼泽一般，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被牢牢地束缚在仪式阵当中。 “呼。”吉尔薇格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与纳克缓缓上前，此时怪物已经有大半个身体浮出水面，恐怖而狰狞的样貌，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会在午夜被噩梦缠绕。 “好恶心，”吉尔薇格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什么领域的怪物？为什么会这么恶心？” “这其实还好，”纳克并没有吉尔薇格那样剧烈的反应，“失控之后所有人都无法控制原本的力量，伴随着灵性的增生和爆发，体现在肉体上的就是异常的骨骼扭曲与令人惊悚的样貌，不过......” “不过什么？”吉尔薇格掏出手帕捂在嘴边，这个怪物实在是太恶心了，她几乎马上就要吐出来。 “不过就算是失控，这个家伙也有点过分了，这种程度的血肉和生命力，如果不是生命领域的，就一定是堕落领域的。” “说点有用的。” “不知道，”纳克摇摇头，“暂时能将它困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接下来该如何解决它，恐怕还要各大教会的主教们给出一个方法。” “好在这里比较安全，只要我们将周围封锁起来，就算是怪物再次发生暴动，也不至于波及周围的居民。”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向周围那些负责支援的执事交代好任务，自己则留在这里，维持着仪式阵的进行。 很快，两大教会的执事们就各自离去，周围只剩下了几个负责支援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艘小船从岸边划过来，当着吉尔薇格和纳克的面，来到里弗斯河的正中央。 “立刻离去！”吉尔薇格对着坐在船上的人大喊，“没看见这里的情况吗？立刻离去，这里非常危险！” “有你们在，还会危险吗？”瑟吉微微眯着眼睛，微笑道。 吉尔薇格和纳克很快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很有可能是知道一切发生的过程才来到这里的。 居然这么大胆？敢在六神联盟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你是什么人？”吉尔薇格厉声质问，“这个怪物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与我完全没关系，我只是一个在命运的道路上迷失方向的家伙，”瑟吉道，“但我知道有关他的一部分情报，比如说，他，其实是来自魔女。” “魔女？”纳克疑惑道。 “命运？”吉尔薇格疑惑道。 “对，我没有骗你们，”瑟吉说道，“我想你们接下来应该会问我是不是命运教会的信徒，对吗？我曾经是，现在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做一个验证，帮助你们找出这个魔女，其实也是顺手的事情。” “命运教会的信徒？你是苏拉哈若主教派你来的？”纳克问道。 “我只代表我自己。”瑟吉说完，看向吉尔薇格，“该您发问了，您接下来，是不是要问我有关魔女的事情？” “你似乎很有自信嘛，”吉尔薇格语气平淡，神色却冷冷的，“你说你帮我们找出这个魔女，有什么证据吗？要证明你是命运教会的同伴，必须拿出证据才行。” “很可惜，我并没有那种东西，而且，我已经说过了，我帮你们找到这个魔女，只是顺手的事情，我没想要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面对瑟吉这样的回答，吉尔薇格和纳克都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面前的这个男人浑身都是谜，可是对方说的也有一部分是他们感到疑惑的，比如这个怪物原本的身份，还有这个怪物出现的原因。 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很明显并不惧怕六神联盟，而帮助他们找出一个可能隶属于魔女的怪物，又是带着十足的诚意。 可是吉尔薇格从这个自称为瑟吉的男人身上，只感觉到了一种危险，是的，这个名叫瑟吉的男人，身上携带的危险的气息并不亚于被束缚的怪物，甚至还要更多。 “我开始有点讨厌他了，”吉尔薇格直言不讳，“我讨厌所有说话拐弯抹角的人。” “那您应该不会喜欢与命运教会的人打交道，”瑟吉指指自己，“我当初还在教会的时候，算是他们之中最温和的一个了。” “所有，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吉尔薇格问道，“你说你曾经是命运教会的信徒，意思是，现在并不是，对吗？” “那现在是什么，没有信仰的人？还是背弃信仰的人？” “你过来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过来做这些的目的，您很快就能知道了。” “他的目的，是我。” 就在几个人谈话的时候，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塔玛利亚公园的深处传来。 三人转移目光看过去，发现从密集的树丛中，走出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 只是打眼一看，三人就可以确认这是一个魔女。 女性的特征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白皙柔嫩的皮肤，光滑匀称的肩颈，丰满诱人的胸脯，浑圆紧致的腰臀，甚至是伶仃的脚腕，无一不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只是这个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大部分的面容都隐藏在一片轻纱之下，可就只是一双眼睛，也足以让所有的男人为之倾倒。 “你要找的人，是我，对不对？”菲欧娜看着瑟吉，眼神之中似乎凝结着寒冰。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交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突如其来的展开，让吉尔薇格和纳克完全不知所措。 吉尔薇格眨眨眼，看向乘坐小船来到河面上的瑟吉，又看了看出现在河边的菲欧娜，“啧”了一声，道： “一个不知名的命运领域超凡者，一个疑似魔女组织的成员，主动现身？” “真不敢相信这种事居然发生在我们面前，还是发生在费伦。” “难不成，秩序教会这段时间都是在休假吗？” 纳克听在耳朵里，脸上只剩下了苦涩，他知道吉尔薇格并不是在讽刺自己，可是面前这一幕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费伦之中有“野生”超凡者在暗中活动他们都是知道的，屡禁不止后各大教会也表示出了各自的态度，只要那些“野生”的超凡者不做出伤害普通居民和破坏的行为，各大教会也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像现在这样被两个人跳在脸上，其中一个还是魔女，即便是吉尔薇格和纳克，也有些不能理解。 吉尔薇格看着慢慢走来的菲欧娜，冷哼一声，高高举起手臂。 期待中的围困抓捕没有出现，周围安安静静的，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走远。 “我只是......”菲欧娜轻声道，“我只是用了一点手段，将周围的人都送入了睡梦之中，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 “听上去，我好像还应该谢谢你？”即便是这个时候，吉尔薇格也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你很有勇气啊，或者说，你胆子很大，魔女都是你这样的人吗？完全不怕六神的制裁？” “我并没有做什么，”菲欧娜表情淡淡的，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姐姐，不愿意搭理小姑娘吉尔薇格的无理取闹，“我也没有要针对六神的意思。” “说的你好像随时能从这里逃离似的。”吉尔薇格不屑道。 “她既然敢来这里，应该有绝对的自信，”纳克在旁边小声说道，“我们先听听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位先生似乎比较通情达理，”菲欧娜说着，却并没有看向纳克，而是看向瑟吉，“我说过了，我的目的，就是来这里，而你也一样，对不对？” “是啊，厄运，我找你们好久了。”瑟吉笑着。 菲欧娜目光隐隐闪动，看向在河中央被困住的怪物，“司佩鲁，我能够感应到，就是你将他变成这样的，对不对？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就是你啊，不，准确地说，是所有的厄运，”瑟吉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松，“而这个家伙，只是一个诱饵罢了，不过我也付出了很多，我释放了一些厄运在他身上，他就因此失控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用小鱼做诱饵，钓来更大的鱼，我这次过来，确实不会空手而归，感谢命运之轮的指引。” “就只是这样的原因吗？”菲欧娜低垂着眼帘，“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让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以超凡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来说，我好像并没有做错，而且，我还算是帮着六神清理了异端，”瑟吉扭头看向吉尔薇格和纳克，“你们说对不对？” 看到这两个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吉尔薇格紧咬着嘴唇，愤愤地冷哼一声。 纳克在保持了一贯的无奈，沉默着待在一旁。 “是这样么吗？”菲欧娜说着，不知何时，一面缀满各色宝石的镜子已经出现在她手中。 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以灵性灌入镜子当中，在场的其余三个人却都能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出现，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让人心慌。 缀满宝石的镜子缓缓转动，映照着一切。 菲欧娜红润的嘴唇轻启，吟诵出古奥森然的语句。 “不得追寻踪迹之人，赠予厄运之燃爆。” “承受求而不得之人，授予悲伤之盈满。” 随着菲欧娜念出这几句意义不明的话，一股神秘的灵性忽然从镜子中荡开，形成一道红色的半透明光罩，宛如一个倒扣的碗，将几个人包裹在当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电光从镜子中射出，向下飞掠而去，准准击中在怪物的身上。 一时间，莫大的力量灌入其中，怪物挣扎着咆哮起来，数十条扭曲的手臂无序地挥舞着，竟然隐隐有从仪式阵中挣脱出来的趋势。 “什么情况？！”吉尔薇格放声大吼，“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那面镜子，很有可能是厄运领域位阶二‘谜语人’的超凡武器。”纳克道。 “‘谜语人’？就是那个不会好好说话偏要人猜谜的‘谜语人’？” “对，听说‘谜语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战斗，她们已经厌弃了普通的打斗，喜欢用‘谜语’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们通常都会藏在自身的城堡或者迷宫深处，想要找到她们，都要通过无数的谜语，如果能够破解一切困难去到她们面前，她们会满足你一切的愿望，并奉上充满爱意的亲吻。” “但是，如果你没有解答出那些谜语，等待你的有可能是世界上任何一种惩罚方式。” “任何一种惩罚方式？”吉尔薇格惊讶道。 “没错，”纳克看向周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半透明的罩子，应该就是她所掌握的‘迷宫’，虽然只是一个雏形，但是在这里面，她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用你的‘规则’力量也无法对抗吗？” “规则是摆出来的力量，具体来说，能否占据先机，对于发挥‘规则’的力量来说十分重要，很显然，现在占据先机的是她。”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主动占据先机呢？” “我怎么知道她一上来就会拿出一件位阶二的超凡武器？”纳克的笑容中充满了苦涩，“而且她刚刚说的那两个谜语我一个都没有听懂，更不用说解答出来了。” “这么说，她比你还要厉害一点？” “拥有那个镜子的情况下，是这样的，不过......很明显，她过来的目的是我们脚下的这个怪物，还有那个命运领域的男人，不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或许还能有点转机。” 这两个人一个来自祭祀教会一个来自秩序教会，在各自的教会中地位都不低，也见过足够的世面，有丰富的经验。 加上格里芬皇室与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的关系，就算是在六神联盟之中，他们也有着特殊的地位。 可是如今的状况连他们也摸不清路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纳克叹了口气，看向瑟吉，忽然发现瑟吉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面镜子。 那面镜子正反两面都可以倒映出事物的影像，看上去无比诡异。 忽然，菲欧娜手中的“谜语镜”与瑟吉手中的双面镜在某个时刻恰好正面相对，彼此映照着对方的影子，同时也被对方捕捉到自己的影子。 下一刻，原本沉默的灵性宛如火山一样爆发开，在这个半圆形的光罩内部，连里弗斯河的河水都跟着沸腾起来。 ······ 不远处，一个无法用肉眼捕捉的虚空内部。 昂都随便躺在一片黑暗之中，翘着二郎腿，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有点意思。”不远处盘膝而坐的埃德里斯睁开眼睛，“在尝试过21次之后，你就不再寻找任何方式离开这里了，为什么？是放弃了吗？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昂都。” “你也不像我认识的埃德里斯，”昂都连爬起来都懒得，“如果是正常的埃德里斯，发现自己被困住之后，做出的尝试应该不会比我少，可是在我尝试离开这里的时候，你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我怎么感觉，你似乎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呢？还是说，这里其实就是你操控的，想要离开，你随时都可以办到？” “把这份心思用来寻找出路，我们现在有可能早就出去了。”埃德里斯也不恼火。 “一个什么都不做的人，有什么嘲笑我这个做出尝试的人？不要小看那21次啊喂。” “我没有嘲笑你，我只是在观察你，就像你一直以来在观察我那样，忘了是在哪本诗集上看到的，说‘当你在凝视黑暗的时候，黑暗也在凝视你’，说得很不错，不是吗？” 昂都咧嘴露出一个很敷衍的微笑，继续躺着。 “我想想，”埃德里斯看到昂都这个样子，好奇心更强了，“你该不会是在等你那个晚辈吧？” “你是说苏格？”昂都摆摆手，“没有，我等他做什么，这里又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再说他闲着没事应该也不会来到塔玛利亚公园。” “他叫苏格啊，我总是忘记他的名字，”埃德里斯笑笑，“看到他我总是会想起你，说实话，他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家伙，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样让你感到厌恶，对吧？”昂都道。 “对，”埃德里斯居然点头承认了，“你们同为天空教会，享受着无尽的自由，却永远不会想到，看上去与你们同样自由的黑夜，其实是有代价的。” “让我感到厌恶的，就是你们的自由。” 第一百一十六章 “柯尔德”的真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沃雷思来到屋内，从“阳光”的状态恢复成人形，转身去到约克夏面前。 “在这个时候过来？”约克夏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是的，关于之前的计划，我已经寻找了合适的人选，如今在费伦之中的少数几个太阳领域超凡者，一个叫作霍格，似乎是一条隐秘的传承，但是没有后代，性格十分谨慎，甚至可以说是胆小，应该不会是神官家族的后人。” “另一个，叫作尤格拉姆，是这个霍格的学生，两个人似乎是在非常巧合的情况下认识的，也是这个霍格，引导着尤格拉姆成为了超凡者。” “就是说布置仪式的材料已经齐全了，对吗？”约克夏问道。 “是的，现在就去对他们进行抓捕吗？” “现在？”约克夏看向外面，“你没有感受到外面的异常吗？” “听说了，据说是在东一区那边出现了怪物，沿着佛利姆河逃离，想来现在各大教会应该在组织人手进行抓捕和肃清。” “那就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去将那两个人抓回来吧，记住不要暴露，如果，如果超过三天，凯莫斯那边还没有传来信号，就将其中胆小的那个放出去。” “对了，在监管期间，也不要让他们两个人见面，放出第一个人的时候，随便找点理由应付过去就可以了，或者说，给他一笔钱。” “您......并不想立刻动手，对吗？” “是的，凯莫斯想要对格里芬发起进攻，这件事简直就像是用鸡蛋去和石头碰一样，即便是能够找来几个高位阶的强者，可是难道格里芬就没有同样的强者吗？” “费伦这里可是有着六神联盟之中的大部分总教堂设立，可以说是整个北大陆，甚至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是凯莫斯想要用之前的方式对费伦造成影响，但是影响之后呢？格里芬这只狮鹫一定会发动反击的，到时候失败的只会是凯莫斯。” “那我们......”沃雷思显然有点犹豫。 约克夏点点头，道： “但我们从对方手里得到了太阳的圣物，不是吗？而且我们还暴露了行踪，如果我们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不做出必要的支援，对方很有可能将我们的底细透露给六神联盟。” “综合判断之下，我们还是要做出支援的，只是这个支援越晚越好，引起的骚动越小越好，甚至是没有，那就最好了。” “在这之前，不要引起任何事端，正好，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转移注意力，你去偷偷带走两个人，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明白。”沃雷思低下头。 “明白就好，要知道，一旦这么做了，我们在费伦的所有后路，就有可能全部断绝了。” “可是这些与光明太阳神的荣光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我们这些沐浴阳光的人，最终还是要追逐阳光而行，追逐着太阳的光，神的光。” ······ 大海。 “巨人的海域”。 充满大地领域气息的风暴仍在继续。 船头上，瓦图恩守着一支火焰飘摇的蜡烛，如同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艇，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覆没的绝境。 至于另一边，已经变成怪物的米克，浑身逐渐开始变得结晶化，如同黄水晶一般的晶莹质地，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肉体，最后化作雕塑。 狂卷的大地领域气息并没有因为米克的晶化而消失，暴风眼中，只有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脸上始终平静，又或者是漠然，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瓦图恩挣扎着问道，“你到底是不是柯尔德？” “如果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会拥有和柯尔德完全一样的面容，还有这么强大的大地领域气息？” “如果是的话......不，怎么可能是呢？柯尔德当时确实是被六神联手击杀了啊，在已经疯狂和失控的情况下，六神根本没有让柯尔德继续存活的道理。” “你到底是谁？！” “祂当然是柯尔德了，但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柯尔德。” 灵性的风暴中，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瓦图恩的耳朵里，这个样貌丑陋的人形生物转过头，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船的后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这人一身长袍拖地，头上戴着一个山羊骷髅的面具，两个盘旋向内的弯曲的山羊角，往下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里面仿佛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窥探。 “潘瑟。”瓦图恩艰难地张开嘴。 “很久不见，瓦图恩，”带着山羊面具的人道，“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副样子。” “你为什么会过来？”瓦图恩问道，“是因为这里的灵性风暴吗？” “不然你以为呢？这种程度的灵性风暴，连我在威尔克隆海域都能察觉到，纯粹的大地领域灵性，除了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在威尔克隆海域都能察觉到？”瓦图恩脸上隐隐透露着担忧。 “当然是骗你的，”潘瑟呵呵笑了一声，“这里的灵性完全封闭，如果不是我曾经来过海上见到这个家伙，也不会察觉到这里出现的异常。” “话说回来，我们两个曾经都是祂的神使，过了这么久再次见面，难道不该来一个热情的再见拥抱吗？” 瓦图恩摇摇头，退后几步，显然是拒绝了潘瑟的提议。 “好吧，本来还想用这种方法让你帮我分担一些身上的厄运呢，你不知道，我最近总是非常倒霉，就像以前那样。” 瓦图恩并没有对潘瑟的话进行回应，只是看着不远处自称为柯尔德的人，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你与柯尔德走得最近，应该知道祂身上的秘密，对吗？” “也不算特别近吧，不过与你们这些明明身为神使却不与柯尔德过多交流的家伙来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比较近了。” “那......你能告诉我在祂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交易对吧，”瓦图恩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从第四纪的时候......” “第四纪？”潘瑟疑惑道，“我们去到柯尔德的身边，难道不是第五纪后期的事情吗？” “......是的，”瓦图恩点点头，“是的，是我记错时间了，以你的做事风格，想要获取某些东西，就要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交易，对吗？” “是的，在你身上，一定有我想知道的事情，这件事你应该很清楚，而且，无论外界是怎样看待我们的，但至少在你和我之间，没有绝对的仇恨，不是吗？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根据各自的需求做出选择。” “你说的没错，”瓦图恩点点头，“那你说吧，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时间不多，你最好快一点。” 潘瑟瞥了一眼瓦图恩手中几乎燃烧到只剩最后一点的蜡烛，点点头，走到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身边。 那个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地站着，即使米克在旁边化为一座雕塑，即使瓦图恩疯狂地质问，即使潘瑟过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潘瑟来到男人面前，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转身道： “你觉得祂是谁？” “不要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我的时间很有限。” “好吧，好吧，抱歉，我一时激动忘记了，”潘瑟连连道歉，“我刚刚说过，祂是柯尔德，但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柯尔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这件事还要说回柯尔德没有成神之前的那段时间，你应该记得吧，有一次，柯尔德独自去到了北大陆西侧，经历神罚，陨落。” “就在我们一位祂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祂忽然又出现了，并以疯狂和失控的状态，参与到了我们之间的斗争中，也就是后世口中所说的，神使之战。” “我记得，”瓦图恩道，“可是这与柯尔德变成这副样子有什么关系？” “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当时柯尔德去到北大陆西边，也就是如今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是去寻找希望的，寻找一个既可以让祂顺利成神，又不会因为神罚而损失神力的方法。” “一个可以让祂顺利成神，却又不会因为神罚而损失神力的方法？”瓦图恩惊讶道，“祂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是我告诉祂的，不过，那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想，之后祂也以自身作为实验体，帮我证明了这条路确实行不通，”潘瑟说到这里一顿，“等一下，你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对吗？” “我......”瓦图恩犹豫了片刻，“我确实听过一些。”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确实也是一个隐藏着秘密的家伙，我是通过计数历史上出现的神罚次数才知道的这件事，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说回当时的情况吧。” “当时柯尔德就是听了我的建议，才去到北大陆西侧，寻找一个方法。” “一个可以逃单神罚，让自己拥有无上神力的方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柯尔德的失败尝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然后呢？”瓦图恩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然后？我只能说，我从已知神灵的数量和神罚出现的次数上得出的，只不过是一个结论而已。” “这个结论或许不成立，也或许有很多神秘的因素影响，总之，我不知道祂具体是如何理解我所给出的建议，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祂似乎真的想出了某种可行的方法，然后就去北大陆西侧，找到了异种神。” “找到了异种神？”瓦图恩失声惊讶道，“是真的神灵吗？” “应该是吧，除了真正的神灵，应该不会有其他任何存在有那种神力，同样的，我也不知道柯尔德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从结果上反推，异种神确实是帮助了祂。” “帮助祂？用什么方法？” “在说明这个方法之前，我必须强调一下，通过‘逃单’神罚这种事情来使自己晋升神灵后的神力不被削弱，只是我的一个推断，你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吗？” “神罚是晋升为神灵的最后试炼，能够清除个体内无法除尽的最后一点人性，但是同样的，也会削弱成就神灵位格的力量。” “没错，这就是我的推断，”潘瑟转过来，“如果说，有一位神灵，能够在成就神灵位格的同时还不被神罚削弱，那么祂所拥有的神力，绝对是比其他任何一位神灵都要强大的。” “所以柯尔德就听信了你的话？以当时的凯莫斯整体国力来说，只要不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情，至少在北大陆东部这片土地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成为它的威胁。” “可是柯尔德不这么认为，”潘瑟摇头否定了瓦图恩的意思，“你要知道，到了祂们那个层次，想法也已经产生了转变，更何况在祂之前成就神灵位格的还有八位。” “想要以足够的实力加入那八位的团体，或者成为凌驾于祂们之上的存在，甚至说将那些神灵从神位上拖下来，让自己成为世界上的唯一神，成为历史上第二个‘永恒万物神’，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 “柯尔德当时或许就是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一意孤行，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瓦图恩听后沉默片刻，点点头，“确实是柯尔德的作风，那么这个人呢？这个与柯尔德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就要接着谈下去了，也就是柯尔德自己想出的那个方法，”潘瑟道，“找到异种神，我多问一句，你应该知道异种领域位阶一的名字，对吗？” “双子。”瓦图恩道。 “那相关的能力了解吗？” “不太了解。” “那我给你解释一下，”潘瑟显然很有耐心，“异种领域位阶一的双子，并不是正常理解上的‘双生子’，而是一一个人为模板，使用特殊的方式，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二人无论是从外表，灵性，甚至是思维，都是完全的一样，这就是异种能够做出的‘双子’的力量。” “一模一样？”瓦图恩皱起眉头，看向身边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两个柯尔德？” “是的，事后我想过了，所谓的神罚，其实是对于某个个体做出的神性压制，同时也是清除个体内人性的仪式，对于同一个个体，只会接受一次神罚。” “理由你知道是为什么，对吗？因为如果顺利通过神罚的试炼，那个个体就会晋升为神灵，如果没有，就会在神罚中彻底消失陨落。” “柯尔德，似乎就是在这个概念上面做出了研究和尝试，”潘瑟走到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面前，“通过异种神的双子能力，制造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柯尔德’，通过让这个‘柯尔德’接受神罚，从而避免自己被神罚的力量削弱。” “如果能够顺利通过神罚的试炼，柯尔德本身，就可以以没有被削弱的形态晋升神灵，如果没有通过神罚的试炼，那么损失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双子’的柯尔德。” 瓦图恩听着潘瑟的话，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嘴唇不断颤抖着，却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了不起的想法，对不对？”潘瑟道，“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柯尔德真的很了不起，但是同样的，祂也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最致命的错误？”瓦图恩忍不住跟着念叨。 “是的，柯尔德成就神灵并陨落这件事，我们后来都知道了，选择去接受神罚，晋升神灵的那一个，并不是真正的柯尔德，而是通过‘双子’的能力孕育的‘柯尔德’。” “最重要的，是使用双子的能力之后，两个柯尔德并不是同一个人，祂们虽然有着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灵性甚至是同样的思维，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虽然在神秘学上‘双子’代表的是同一个个体，但是在现实当中，两个个体就是两个个体，他们不一样，即便他们从任何一个地方看上去都完全一样。” “后来的事应该很容易猜测了，那个用‘双子’能力孕育的柯尔德晋升神灵失败，却因为自身是由异种神制造的个体的原因，没有真正的陨落，只是失去了一切的思维能力，只剩下一个概念，那就是......” 潘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转过去看向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轻声道： “我是柯尔德。” “我是柯尔德。”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跟着念道。 “就是这样了，”潘瑟转过来，“真正的柯尔德，确实是陨落了，晋升神灵失败之后，祂选择了返回，但是由于某些原因，祂的状态变得不稳定，也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样子。” “具体的原因，我有想过，可能是因为异种神孕育‘双子’时候所需的代价，我们都知道，即使是超凡，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个人，还是位阶一的强者。” “想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应该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吧。” “所以说，真正的柯尔德确实已经死了，对吗？就是被六神联手击杀在纳托鲁半岛的某个地方？” “对，但是没人知道那个地方具体在那里，至于这个，”潘瑟看了一眼那个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应该是因为还存在着与柯尔德的某种联系吧，一直徘徊在这片海域附近。” “没想到代号‘巨人’的身份，居然是这样的。” “是的，但我必须再跟你说明一点，这些都不是我自己看到的，我只是结合已有的情报做出推断，仅此而已。” “你向来很喜欢思考事情，条理清楚逻辑清晰，如果在人类社会的话，你很适合去考取一个律师的资格证，那会帮你过上优渥的生活。” “事实上，我已经得到了，”潘瑟发出愉快的笑声，“只不过过程十分艰辛。” 潘瑟说完，缓步来到瓦图恩面前，问道： “好了，现在我已经给你解答完疑惑了，该轮到你解答我的疑惑了。” “你的疑惑？”瓦图恩目光躲闪，“你有什么疑惑？” “我的疑惑，当然就是你啊，说起来，你身上不是也有许多秘密吗？比如那么清楚曾经的历史，第四纪，甚至是第三纪。” “说实话，我有些看不懂你的真实身份，从你的外表来看，你似乎不属于已知的任何一个种族，但你确实知道很多历史，对它们的了解就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可是在你身上不会表现出‘衰老’的迹象，我有些费解......” “除此之外，就是最让我感到疑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对吗？” “创世神石碑，”瓦图恩道，“你想问的，是有关创世神石碑的事情，对吗？” “是的，曾经，我也在那位永恒万物神身边做过神使，也利用神使的身份，看过一点创世神石碑的内容，甚至还偷偷记下了一些。” “但即使是这样，即使曾经做过永恒万物神的神使，在祂陨落之后，我也没能得到一点有关创世神石碑的线索。”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以为创世神石碑随着永恒万物神一起陨落了，直到在那一天，在被后世称为‘神使之战’的那一天，你又拿出了创世神石碑。”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的，甚至还拥有创世神石碑？你到底是谁？” “我叫瓦图恩，”瓦图恩道，“仅此而已。” “看来你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了，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来说，似乎不太有礼貌。” “那就换另外一个问题吧，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但没有说必须回答你指定的某个问题，对吗？” “很不错，”潘瑟居然点头，“文字真是人类发明的最有意思的东西，说不定，你也有成为律师的潜质。” “就让我们省略这些没有意义的对话吧，”瓦图恩道，“你我都知道，在当时那场混战当中，创世神石碑被打坏了，柯尔德，还有我们六个神使，全力抢夺创世神石碑的碎片。” “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具体在谁手里，记载的又是哪些领域的信息，你应该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对不对？” “你说的没错，我只知道查奥斯和埃瑞克这两个倒霉蛋一无所获，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瓦图恩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手中持有的那枚碎片，记载的是哪些领域的信息？” 第一百一十八章 石碑残片的下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瑟只是看着瓦图恩，片刻之后笑道： “你猜，为什么这个柯尔德现在这么安静了，明明刚刚还一副失控疯狂的样子，现在却又变得这么安静？” 瓦图恩目光炯然，看着自称为柯尔德的男人，又看看潘瑟，惊讶道：“是你在用能力进行干扰？” “对啊，如果不是我在用能力干扰祂的气息影响，我们现在恐怕只能跟你身边的这个朋友一样了，变成一座雕塑，怎么可能在这里轻松地聊天呢？” 瓦图恩歪头看了一眼变成黄水晶雕塑一般的米克，再看向周围被“混乱”力量影响的大地领域气息，慢慢点头。 “看上去，你跟他的关系并不好，不然他变成这副样子，你至少也会表现出一些关心，对不对？” “连柯尔德当时陨落的时候，我都没有表现出伤心，”瓦图恩嗤笑了一声看向潘瑟，“而且，你不也是同样的吗？到了我们这个层次，能够让我们暂时联手或者针锋相对的，只有利益，也只能是利益。” “这一点我倒是不否认。”潘瑟道。 “那就继续说下去吧，你手中掌握的那个创世神石碑的残片，上面记录的都是哪些领域的信息？” “我以为你理解了我的意思，谁知道你居然还在执着这个问题，”潘瑟道，“我给你岔开话题的意思，就是说明我并不想告诉你我手中创世神石碑残片的内容。” “理由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来到高位阶之后，尤其是可以利用‘概念’的力量战斗后，知识和情报，就是关乎着性命的最后手段。” “我不可能将我掌握的情报就这么简单地告诉你，而且，因为我刚刚与你分享了柯尔德的经历，所以现在该是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 瓦图恩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道：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我也不确定得知的情报是否是真的。” “这个我自己会判断。”潘瑟道。 “首先，”瓦图恩回忆着，“当时被打碎的创世神石碑，一共分裂成了七片，大小不一，就像你说的，除了埃瑞克和查奥斯两个人之外，其他人包括柯尔德在内，都得到了至少一片创世神石碑的残片。” “柯尔德获得两片，弗洛第获得两片，赫兰得到一片，你得到一片，我得到一片。” “不过，因为柯尔德被六神联手击杀的缘故，祂手中掌握的其中一片残片，被如今的六神收走了，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赫兰和弗洛第身上。” “也就是说，赫兰得到的唯一一片创世神石碑的残片被抢走了，弗洛第得到的两片，其中之一也被抢走了。” “被抢走了？”潘瑟惊讶道，“是被谁抢走了？” “六神，”瓦图恩道，“我刚刚说过了，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赫兰和弗洛第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六神为什么会突然对祂们两个人出手？” “这就要说起一个故事了，一个不自量力的故事，有关弗洛第。” “弗洛第，嗯，说起来，我一直对这个家伙很感兴趣，作为一个衰败领域之中突然崛起的强者，我总是怀疑祂与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有所关联，但我又不敢确定。”潘瑟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正是祂，在柯尔德被六神击杀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从抢夺的创世神石碑上面得到了某些情报，还是本身的力量得到了增强，总之，弗洛第想出了一个计划，想出了一个现在看来堪称愚蠢的计划。” “是什么？” “祂想要借助尚未稳定的世界格局，联合赫兰一起，用已有的创世神石碑作为诱饵，引出六神，同时偷袭六神的总教堂。” “偷袭六神的总教堂？”潘瑟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祂该不会是疯了吧？” “只能说，有时候得意忘形的家伙，是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瓦图恩道，“结果自然是十分明显，祂失败了，祂手中的创世神石碑残片之一，加上赫兰手中仅有的一片，都被六神收缴而去。” “赫兰？很难想象那个家伙会跟着弗洛第一起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祂不是很聪明吗？有时候甚至连我都觉得可怕，但祂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不过，据我所知，赫兰在行动的时候几乎没有抵抗，整体看下来，一切都显得格外异常，就像是在借着弗洛第的邀请，主动将手上的石碑残片送给六神一样。” 说完，瓦图恩和潘瑟同时陷入了沉默。 “以我对赫兰的认识，”潘瑟道，“祂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即使是在我们六个之中，祂也是最低调最神秘的那一个。” “如果祂做出了什么看似没有逻辑的事情，我相信，背后其实是有我们看不到的秘密存在的。” “这个我同意，所以说，现在已知的创世神石碑碎片的下落，我们完全可以具体到每一个势力。”瓦图恩道，“你一片，我一片，弗洛第一片，柯尔德留下的一片，剩余的三片，在如今的六神联盟手里。” “所以你来找代号‘巨人’，其实是来找祂身上携带的石碑残片的？”潘瑟问道，“你认为祂跟柯尔德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关联，所以来碰碰运气？”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这样看来，你手中的那片残片，上面记录的信息并不是你想要的啊，不然你也不会过来搜寻其他残片的下落了。” 瓦图恩沉默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 “你呢？你手中的残片，记录的是哪些领域的情报？” “生命，恶魔，风暴，死亡，”潘瑟道，“我告诉你，至于相信与否，就看你自己了，还有，其中有关风暴的后半部分已经很模糊了，基本上都是残损的配方和仪式内容，并不能直接拿来使用或者交流。” 瓦图恩犹豫了一会儿，“我手中的石碑残片，上面只记载了一个领域的信息，还算完整，那就是......” 瓦图恩正说着，潘瑟忽然看向一旁，隐藏在山羊面具之下的目光闪烁，低声叨念了什么。 下一刻，苏格的身影直接显现在空气中。 一时间，船上还能自由行动的三个人都震惊了。 瓦图恩惊讶在船上居然还隐藏着一个人，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潘瑟则死死盯着苏格出现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完全被面具隐藏起来。 苏格胸腔中的心跳则像擂鼓一样，同时因为灵性大幅度透支，状态已经十分虚弱，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斑点不断闪现，连保持骨面具的作用都十分勉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三个人面对面站着，没有任何人采取行动。 极端的压抑中，巨大的能量最终还是爆发了。 苏格只感觉周围的环境中传来了十足的重量，仿佛有几百斤的石头压在他身上，传递到每一处，让他连动动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 与此同时，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凌乱，似乎有飓风将自己托起来，失重感传遍全身，让他分不清上下左右，可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量依然没有减小半分。 精神已经开始无法集中，苏格知道，这是对面两个神秘的家伙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能力，如果他再不离开，恐怕下场会比变成雕塑的米克更惨。 “很不错啊，”瓦图恩道，“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吧？还是借助了星辰领域超凡武器的力量？总之是高位阶的力量，能在这里坚持这么久还不被发现，总不会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两个人站在船头，看着被各自领域束缚住的苏格，凝神观望。 下一刻，苏格的身影忽然从二人面前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毫无痕迹，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怎么回事？”瓦图恩震惊之下失声问道，“他消失了？” “好像，就是这样。” “他消失了？他怎么会消失了？是逃离了？他怎么可能逃离了？”瓦图恩看向潘瑟，“是你动的手脚？他是你安排的？” “你的想象力未免有点太过丰富了吧？”潘瑟摇摇头，“第一个发现他的人可是我，如果他是我安排的，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这种事要问你自己，或许，你正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我觉得你的想象力其实还可以再丰富一点，”潘瑟道，“对，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无比谨慎，无比小心，怀疑每一个人，不过，就算你对我怀疑，难道你对自己的能力就没有具体的认知吗？” “在我利用混乱的力量牵制住他的时候，你不也是用‘领地’的力量在施加压力吗？我能控制我自己，但我能控制你吗？”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长成这副样子是有原因的，脑袋这边，确实是被什么挤过的吧？” 被潘瑟这么一通讽刺，瓦图恩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内敛。 “等一下，”潘瑟忽然转过来，看着瓦图恩，又看向那支几乎要熄灭的蜡烛，“你刚刚使用的能力，没有神性，你现在还不是高位阶？” 第一百一十九章 捋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亘古不变的圆桌上方，一束清冷的光微微落下。 苏格坐在高背椅上几乎虚脱，浑身遍布冷汗，眼前还是一片凌乱的线条，过了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呼......” 苏格长吁出一口气，“我的女神啊，不会是真的吧？潘瑟？柯尔德？那就是曾经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神使潘瑟？也是那个恶魔之语主人朋友的恶魔潘瑟？” 苏格知道，当时自己是因为灵性耗尽才不得已显出形体，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按理说原本“隐匿”状态只能持续大概一小时左右，但他硬是凭借着与“隐灵之境”的联系，过来多次服用了灵性恢复药剂，直到药剂完全耗尽，才不得已被动解除。 至于最后的逃离手段，他用的还是与“隐灵之境”的连接，欧德修凡特说过，这里是曾经的星之真神留下的神域，如今更是掌握在欧德修凡特的手里。 有了欧德修凡特的准许，苏格对于这片神域的利用自然是比其他人更多，也更加契合。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有恃无恐地跟在那两个家伙身边偷听，并能做到最后的全身而退。 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灵性恢复药剂，好在也没有危险会伤害到他，苏格就坐在椅子上依靠冥想来慢慢恢复，同时也在脑海中梳理一遍之前看到的事情。 首先，就是他此次去探查的主要目的，跟踪“掠夺者号”前往“巨人的海域”。 与他之前设想的一样，凯莫斯确实是在做着什么小动作，甚至利用森尔顿关卡那边的事情作为牵制注意力的手段，同一时间在海上寻找着代号“巨人”。 而代号“巨人”的身份，居然也是苏格完全不敢想象的，他之前也认为代号“巨人”有可能与柯尔德有关，但绝不会想到在大海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王者，居然是柯尔德利用“双子”的能力做出来的。 想起潘瑟说的有关柯尔德成神并陨落的经过，苏格现在还感觉胸口一片冰凉。 柯尔德不愧是一代王者，在已经落后的情况下，居然能因为潘瑟的一个情报猜想，真的开始想办法着手寻找避免神罚的成神途径。 虽然说最后的结果还是失败了，并且留下了一个代号“巨人”那样失去理智的家伙，但并不能因此来否定柯尔德做出的所有努力。 “真是一个令人畏惧的家伙，即便是在这么多年之后，祂的事情听来依然让人如此惊心动魄。” 有关代号“巨人”的真相，苏格是弄明白了，但是去寻找代号“巨人”的几个人，他还不能确定对方的真正目的。 其中一个，就是被代号“巨人”强行塞下灵质后失控变成怪物的那个家伙，苏格对其有点印象，但具体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家伙有着一张标准的凯莫斯人长相，嘴里说的，也都是恢复大地巨人神的荣光之类的话，显然是一个柯尔德的拥护者，排在通缉者榜单上的“掠夺者号”，或许就是那个人领导的。 只是那个人已经变成了怪物，变成了疯狂的怪物，不可逆转，再也无法以人类的身份存在于这个世界。 至于剩下的两个，才是让苏格最为忌惮的家伙。 其中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应该就是潘瑟，曾经在永恒万物神和大地巨人神身边做过神使的恶魔。 苏格听得十分清楚，当时在他因为灵性耗尽不得不显形的时候，就是那个戴着山羊面具的家伙，用恶魔之语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你好。” 当时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苏格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应，或许潘瑟也没有因为这样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可以听懂恶魔之语。 “但是潘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苏格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通过之前的事，祂应该是在寻找一个能够使用恶魔火焰的人，但是我刚刚没有使用任何与恶魔有关的能力，在整个过程中，也戴着骨面具，祂应该不会想到，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会使用恶魔之语的人就是我。” “通过祂们的对话来看，潘瑟，还有那个叫作......应该是瓦图恩这个名字吧？” 苏格知道，能够成为柯尔德的神使，瓦图恩自然是有着超出普通人的地方，长相丑陋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这一点，从潘瑟对待瓦图恩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只不过苏格对于瓦图恩这个家伙了解非常少，这次是他第一次听到瓦图恩的名字，对于那个样貌丑陋的人形生物，即便是凭空推测也无法得到什么情报。 已知的就是，瓦图恩很有可能跟化作一座雕塑的“掠夺者号”负责人有关系，二者一同乘坐掠夺者号去往“巨人的海域”，或许就是某种合作。 至于各自的目的，掠夺者号的主人自然是想要寻找柯尔德的踪迹，而瓦图恩，苏格不认为只凭借一个“神使”的身份，就能让瓦图恩对柯尔德誓死效忠。 除此之外，他好像还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只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潘瑟和瓦图恩这两个家伙，已经可以确定是柯尔德身边的神使，这样的话，曾经的六位神使就都有了对应的人。” 苏格回想着在郊外地下墓穴中看到的六位神使的塑像，对应着每一个形象的名字。 “潘瑟，对应的是戴山羊面具的形象，瓦图恩自然就是那个丑陋的人形怪物。” “埃瑞克，那只死灵，现在应该乘坐着‘苍白墓园号’在海上寻找着柯尔德的踪迹，那个赤裸上身的年轻人形象，应该是对应着弗洛第。” “剩下的两个，一个是生命领域的查奥斯，因为当时被柯尔德陷害的原因，在神使之战中直接疯狂，就算是能够活下来，恐怕也不能用正常的方式交流。” “六座雕像中的那个老者，应该就是对应着查奥斯吧，真是一个令人惋惜的存在。” 苏格轻声叹了口气，“最后一个，是一个叫作‘赫兰’的家伙，从名字是很难判断这个人的性别，就连潘瑟也说过，那个家伙即使在六位神使之中，也是最神秘的一个。” 捋顺清楚之后，苏格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原本几乎耗尽的灵性都恢复了不少。 此时他已经大约摸清楚了有关柯尔德和六位神使的具体关系，关于柯尔德成神后陨落并再次出现的秘密也有了大致的猜测，虽然是从潘瑟那里偷听来的，但确实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之后找机会告诉克里丁主教就好了，这样应该可以记积攒不少贡献，”苏格摸着口袋，“如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但偏偏解决不了仪式的部分，一直拖延下去无法晋升，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苏格又开始懊恼起来。 刚刚的发生的事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比凶险，但是有着“隐匿”状态与“隐灵之境”庇佑的他，是真的可以做到绝对的全身而退。 现在“隐匿窥视者”的灵药已经完全消化了，能够维持“隐匿”状态的时间，也来到了极限，如果不晋升的话，这个极限就会成为他的束缚，禁锢着让他无法进一步提高自己。 “别的时候还好，像刚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浪费可真是太可惜了，”苏格感叹一声，“如果不是‘隐匿’状态到达了极限，我其实还可以继续多听一点的。” 想着之前潘瑟与瓦图恩的对话内容，苏格心里简直就像是被一团火焰燎动着一样，痒痒的，又麻麻的，让他恨不得大声嚎叫几声。 “已经说到了有关创世神石碑的残片问题，我想想，在石碑碎裂之后，一共是有七片，经过各自的辗转个争夺，现在有三片是被六神掌握的。” “剩下的四片当中，潘瑟和瓦图恩各自掌握了其中的一片，还有一片在弗洛第手里，最后一片则是柯尔德持有，在柯尔德彻底陨落之后，那枚残片的下落也变成了谜团。” 苏格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感叹道： “还是要晋升啊，本来以为能够晋升位阶四跨入高位阶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现在看看，周围全都是高位阶的强者，天上飞的地下跑的。” “我只是一个位阶四，虽然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但也不能每次遇到问题就躲起来吧？必须想想办法才行。” 这样想着，苏格从“隐灵之境”离开，利用建立连接的方法回去是不可能了，谁知道潘瑟和瓦图恩会不会在那里设下陷阱等着自己。 “隐灵之境”的好处就在这里，只要能够分清楚何时是利用建立连接的方式进入的，就能够起到固定锚点的作用。 只要苏格在外界利用建立连接的方式再进去一次，就能够覆盖之前的痕迹，同时也可以清除“巨人海域”那边的联系。 在房间里找了找，没有看到欧德修凡特的身影，苏格想着既然已经调查到某些有价值的情报，就应该回到协会立刻上报才行。 只是当他刚刚离开庄园的时候，来自“星辰”的特殊灵感就给出了提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苏格有点惊讶地看着费伦的市区，“在费伦里面？” 第一百二十章 胶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紧赶慢赶来到互助者协会，苏格推开门直接来到希娜面前，着急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很多事，具体你问的是哪一件？”希娜在一摞摞文件中忙碌着，头也不抬。 “费伦的情况，”苏格说道，“在来的路上我见到了不少王国军在维持秩序，一开始数量很少，但越是来到中央区数量越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怪物在市区内出现，我也只是听说的，这种事都是有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负责，不要说我们了，就算是天空教会，也很少在这种事上插手。” “那昂都先生呢？昂都先生回来过吗？” “没有，从那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应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两人正说着，蒂娅和米斯顿葛忽然跑进来，看到苏格和希娜之后紧张的神情随之放松，一左一右各自倒在沙发上。 “米斯？蒂娅？”苏格看了看两个人的样子，又看向外面，心中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 “有人，”米斯顿葛上气不接下气道，“是我们之前听到的那个寻找魔女的人。” “寻找魔女的人，”苏格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来到米斯顿葛身前，“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吸血鬼那里吗？是被发现了？” “没有，不是吸血鬼......” “我来说吧，”蒂娅接过话，“米斯顿葛回去就一直在吸血鬼那里休息，我们之前的计划应该没有引起吸血鬼的怀疑，毕竟米斯顿葛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了那个被诅咒的吸血鬼。” “那是怎么回事？” “是在回去的时候，”蒂娅接着道，“米斯顿葛说，他和他的同学在回去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向他们问路，去到了环境污染治理保护中心，名叫瑟吉。” “瑟吉？”苏格惊讶道。 “你认识他？”蒂娅问道。 “如果不是重名的话，我应该见过他一次，但说不上多么熟悉，只是简单见过一面而已，从他当时的行为来看，是命运领域的超凡者。” “是的，瑟吉是从命运教会叛逃的前主教，是我认识的人，当时在摩拉的时候，我还受过他不少指导，但是他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老师逐出了命运教会，流浪在外，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叛逃的。” “只不过，老师曾经提醒过我，说瑟吉非常危险，这种危险不单单来自于他的能力，还来自于他的思维，他对于命运有着独特的认识，正是那样的想法，让他变得十分危险。” “你认识的人？”苏格惊讶道，“你见过他了？” “没有，我是听米斯顿葛说的，他跟那个吸血鬼分开后直接去到了审判者总教堂，我跟他是在那里见面的。”蒂娅道，“而且，我还不确定米斯顿葛见到的瑟吉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也对，吸血鬼的据点周围应该有许多用于监视的仪式阵，冒然接近很有可能会引起它们的警惕，”苏格看着米斯顿葛和蒂娅，“所以说，一个名叫瑟吉的人，就是我们在情报中了解的那个寻找魔女的人？可怪物是怎么回事？” “怪物是另外一个人，”米斯顿葛此时稍微缓过来一点，说道，“那个名叫瑟吉的人去到环境污染治理保护协会前面，并没有进去，而是在等待，一段时间之后，又出现了一个人。” “还有另外一个人？” “对，当时我们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没听清，但是我们亲眼看到的，后来出现的那个人，是被瑟吉用了某种奇怪的能力才变成了怪物，那个怪物，原本是一个人类。” “变成怪物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我直接去审判者教堂将这件事上报过去，之后没多久蒂娅就出现了，我们在审判者教堂待了一段时间，有执事过来告诉我可以离开，我们这才连忙来到了这里。” “所以怪物最后去到哪里你们没有看到？” “没有。”米斯顿葛摇摇头。 “我大概有看到，”蒂娅道，“在佛利姆河的下游，我见过巨大的水花，我想那个怪物有可能是沿着河流逃离了。” “河流......”经过之前的水资源净化事件后，苏格现在一听到这个词就感觉头疼，“一个很有可能是命运教会叛逃主教的超凡者，一个是不知道身份的怪物......” “你又在想什么？”希娜走过来，“刚刚才提醒过你不要去插手这些事，就交给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不好吗？” “与魔女有关，还是要重视一点，我不做别的，只是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以我现在的能力来说，做到自保是没问题的。”苏格道。 “我也能去吗？”蒂娅道，“那个人说自己叫作瑟吉，我有些在意。” “不行，”苏格摇摇头，“我只是去看看，如果遇到意外，我随时可以用‘隐匿’状态离开，可你打算怎么办？” “喂，谁同意你过去了？”希娜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昂都离开之后协会的人手已经不够了，如果有点特殊的委托找上门，你难道要让我临时聘请米斯顿葛吗？” “我可以啊，”米斯顿葛点头道，“对于急救和初步的伤势诊断我都可以。” 苏格对着米斯顿葛露出一个微笑，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 离开互助者协会，苏格一路往南，想要顺着里弗斯河到两条河流的汇聚处，如果是失控的怪物的话，应该会有特殊的灵性残留，即便是在河水中，苏格也有自信找出来，毕竟他有“窥视之眼”。 只是往南走了没多久，苏格就看到维持秩序的王国军和教会执事多了起来，根据直觉苏格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再次进入“隐匿”状态，向前深入。 一个倒扣的碗状光罩出现在前方，周围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教会的成员。 在屏障之中，三方势力正在着微妙而紧张的对峙。 来自六神联盟的吉尔薇格凭借各自的能力和超凡武器悬浮在空中，正下方是被仪式阵束缚住的怪物。 瑟吉站在一条小船上，手持一面正反都能倒映物体的镜子，面带微笑地看着菲欧娜，但是神情之间已经可以看出明显的紧张。 至于菲欧娜，则神情冷淡地站在河边，手中同样拿着一面镜子，形制却与瑟吉手中的不同，缀满了宝石。 这样的对峙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三方都有着自己的立场，比拼的就是谁更能坚持。 这种长时间的消耗对峙十分考验人的精神和灵性，只有稍微有一点异常出现，整个平衡就会瞬间崩溃。 “很不错啊，魔女，”瑟吉道，“很不错的厄运，我这次果然没有来错，命运的指引总是能给出正确的方向。” “即便那是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菲欧娜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 “你可能不了解我，对于一个心中有信仰的人来说，生命算得了什么呢？”瑟吉道，“我要做的事情，是改变命运，改变历史，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可是连神灵都会畏惧的力量，老师也一定会重新认可我的。” “改变命运，改变历史？你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者，却说着什么改变命运的话，难道不觉得，这是某种亵渎吗？” “这并不是亵渎，而是为了更好地理解心中的信仰，这种事你们魔女是不会懂的，更不会懂得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我确实不懂疯子的想法，也不懂疯子做事的逻辑，但我知道，你伤害了我们的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我并不想要伤害他，只是在我向他打听魔女的下落时，他坚决地拒绝了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以啊，也要为这样的选择付出代价，不是吗？” 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吉尔薇格和纳克就在旁边听着，听得一身冷汗。 “真是可怕啊，”吉尔薇格脸上十分难看，“我从没想到所谓的信仰，居然还能把人变成这样。” “我们不也是同样吗？”纳克道，“他们信奉心中的信仰，我们不也是同样吗？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还有就是，我们没有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去伤害别人，对不对？这就是我们与他们之间决定性的不同。” 吉尔薇格十分诧异地扭头看向纳克，似乎在重新认识这位秩序教会的代表。 “对，你说得对。”吉尔薇格坚定道。 不远处，菲欧娜和瑟吉还在针锋相对，但是两人都收回了镜子，看起来，像是已经过了语言交流的阶段，下一步，就要开始动手了。 吉尔薇格和纳克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深红色的光罩随着菲欧娜收回镜子而消除，同一时间，被束缚在仪式阵中的怪物，突然挣扎了一下。 肉块鼓动，缓缓簇拥着，在一片较为平整的地方，显出一张模糊的脸。 “司佩鲁？” 一个声音从河边传来，清晰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执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同时调转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菲欧娜不远处的位置，苏格正从树林当中缓缓走出来。 “你过来做什么？！”吉尔薇格顿时怒喝道，“赶快离开！” 对于苏格突然间的出现，纳克也十分疑惑，但是他并没有像吉尔薇格一样质问苏格，而是皱起眉头，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司佩鲁？那不是在很久之前的真知会事件中逃离的家伙吗？是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魔女成员，就是这个怪物？ 另一边，菲欧娜和瑟吉也看到了苏格的身影。 只是苏格没有理会吉尔薇格，也没有看向他们，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苏格的目光就聚集在怪物的身上。 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司佩鲁？”苏格再次问道。 或许是对于这个名字有着特殊的执念，被束缚在仪式阵中的怪物开始挣扎起来，巨大的身躯蠕动着，大块大块的不规则血肉吞吐。 充满堕落领域气息的灵性冲荡着仪式阵的束缚，几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而出。 片刻之后，怪物的活动又停了下来，一片被薄薄皮肤绷紧的血肉上，慢慢浮现出人类的五官，像是拼凑出的一样，毫无规则，凌乱不堪。 “苏......”司佩鲁的声音从活动的嘴巴里发出。 “是我！”苏格激动道，“是我！我是苏格！你是司佩鲁，对吗？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血肉上浮现出的嘴巴说道：“你还记得我啊......” “我记得，我记得，你叫司佩鲁，”苏格看着司佩鲁的样子，几乎无法思考，“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很难看吧，”司佩鲁笑着，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巨大的身躯完全无法按照他的意志活动，“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司佩鲁也看到了菲欧娜，拼凑而出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了一个微笑，道：“老师。” “我的学生，司佩鲁。”菲欧娜面无表情。 “抱歉，老师，这次的任务被我搞砸了。” 菲欧娜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司佩鲁转过只剩下眼白的眼珠，看向苏格，发出了一声嗤笑，说道： “你说，我这样的人，这样的命运，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在约克监狱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每一个人都不在乎我，如果我缺勤了一天，他们也只会抱怨少了一个劳动力，却从不会有人关心我。” “当时我几乎绝望，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找不到一丝希望的光。” “但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老师找到了我，她记住我的名字，赐予我力量，她还很美，虽然有时候很严肃，但她会关心我，让我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错，哪怕她是一个魔女。” “这很美好，一点也不惨。”苏格道。 “是啊，这很美好，一点也不惨，我也是在最近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司佩鲁轻声说着，“有人关心你，有人在意你，有人给你温暖，有人给你光......” “我曾经还想过亲手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想要让他们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想要报复这个世界，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叫司佩鲁。”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我并不在乎那些人了，对我来说，魔女，这个被绝大部分人认为是异端的组织，在我心里却像是家一样。” “抱歉，老师，”司佩鲁再次看向菲欧娜，“学生给你添麻烦了。” “你是我的学生，”菲欧娜道，“有人伤害你，就要付出代价，魔女向来都是如此行事。” “谢谢你，老师。” 司佩鲁说完，似乎轻松了许多，连那个临时拼凑出的面容看上去都顺眼了不少。 “你看，”司佩鲁看向苏格，“我没有说错，对吗？” “对，你没有错。”苏格道。 “那就好，总觉得，我一直在犯错，所以才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在意我，谢谢你，苏格先生。” “真想再听一遍别人喊我的名字啊。” “司佩鲁。”苏格轻声道。 “司佩鲁，”菲欧娜也轻声道，“我的学生。” “真好......” “能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司佩鲁的声音中流露出无比的满足和温柔，狰狞而恐怖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 下一刻，司佩鲁的面容从绷紧的血肉上完全消失，怪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原本就臃肿的身躯再度膨胀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球体。 肉眼可见的粗壮血管遍布其上，鼓动的血肉堆积在一起，慢慢收缩，最后猛地爆炸开。 宛如狂潮一般的堕落领域灵性将仪式阵瞬间冲破，里弗斯河面上，爆发出巨大的水波。 无数的水滴落下，宛如下了一场大雨。 只是这些水滴在下落的过程中沾染了堕落领域的气息，变成了令人惊心动魄的血红色，仰头看去，就像是一场淋漓的血雨落下。 在这阵充满堕落领域灵性的冲击中，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 吉尔薇格和纳克依靠各自的力量规避这股气息，却只能勉强做到自保。 苏格顺利发动“隐匿”形态，打算靠着刚刚恢复一点的灵性硬撑过去。 瑟吉显然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干扰，手中握着一个圆环状的宝石配饰，调动所有灵性全力抵挡。 只有菲欧娜一个人，站在淋漓而下的血雨当中，没有一丝受到影响的样子。 那些猩红的血水落在她漆黑的头发上，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下，打湿了她轻薄的衣衫。 菲欧娜窈窕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额角的软发被打湿后紧紧贴在皮肤上，如果不是雨水的颜色是触目惊心的猩红，绝对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是你最后的愿望吗？”菲欧娜看着司佩鲁消失的地方，“通过这种方法，来给我制造离开的机会？” 菲欧娜轻轻摇着头，挥挥手，从漫天的血雨中招来一个红宝石的挂饰。 “妒忌者之心。”菲欧娜将红宝石握在手里，转身离去。 另一边的吉尔薇格和纳克看到这一幕，表现各有不同。 吉尔薇格一副狠狠的样子，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里满是不甘。 纳克一脸无奈的苦笑，露出中年人独有的力不从心。 没有办法，那个怪物失控爆发的时候，他们正在全力维持仪式阵，仪式阵被冲破之后，他们受到的反噬自然是最大，此时即便是想要追上去，所剩的灵性也完全无法支撑。 这件事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心中莫名其妙，却又无计可施。 “想走？”就在菲欧娜即将离去的时候，瑟吉忽然狞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厄运，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你离开吗？” 说完，瑟吉再次掏出双面镜对准菲欧娜的背影，命运的力量发动，倒映在镜中的菲欧娜的身影，开始发出轻微的摇晃。 感受到这股莫名的力量，离去的菲欧娜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瑟吉，又看了看司佩鲁消失的位置，冰冷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纯粹的杀意。 谜语镜翻手而出，同样对准瑟吉。 命运，厄运。 两股力量僵持不下，一如之前无尽的对峙。 可是，在这次对峙出现不久之后，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意外出现了。 一股灵性从苏格的口袋中散发出，与不远处手持双面镜的瑟吉遥遥呼应。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正在对峙中的瑟吉和菲欧娜，他们转头看向苏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身上居然会出现能够与瑟吉呼应的灵性。 苏格也搞不清楚状况，他只知道，产生这股呼应灵性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口袋里的一个超凡武器。 被诅咒的幸运石，因为一直搞不懂其中的作用，所以苏格一直带在身上，却没想到这块看似无用的石头，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异常。 “怎么......怎么可能？！”瑟吉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给出瑟吉正确的解答，就在这个时候，苏格口袋里的石头与瑟吉手中的镜子发出更进一步的呼应，产生的灵性如同海啸一样，居然冲破了僵持的局势。 碰的一声，菲欧娜倒退出几步，缀满宝石的镜子脱手落在地上，惨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片刻之后，一行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好极了！” 看到这一幕，瑟吉兴奋地尖叫一声，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这次的对峙之中，明显是菲欧娜落败而归。 加上现在两个六神联盟的家伙被困住，接下来他只需要借助镜子的力量将厄运完全攫取，就可以完成一直以来的梦想。 然而，就在瑟吉想要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时候，菲欧娜脚下的镜子，居然自行飘浮于空中。 宝石各自闪亮，发出一道神秘的声音： “执着追光之人，予以流放至现实与灵界的裂缝。”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虚无发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执着追光之人，予以流放至现实与灵界的裂缝。” 神秘的声音从宝石镜子中出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一刻，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却都可以感受到其中隐含的巨大的危险。 高位阶的灵性波动！还有“活着”的特性！ 一时间，每一个人的思维几乎都停滞了，看着那个悬浮于空中的镜子，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然而，预料之中的攻击没有落下，不，是预料之中的攻击没有落在正确的地方。 那面缀满宝石的镜子忽然调转了方向，面向下游一片滩涂上。 充满厄运的力量发挥作用，片刻之后，一个漆黑的圆球突然从空中出现。 漆黑的圆球宛如鸡蛋破碎一般裂开，从裂缝之中，忽然出现了两个迅疾如风的影子。 一前一后，一道漆黑，一道纯白。 苏格愣了一秒钟，看着后面的那道纯白的影子，放声大喊道：“昂都先生！” “昂都？”吉尔薇格也愣住了。 “昂都先生？”纳克感觉自己大脑中一片空白。 “苏格？”昂都也是一愣，但是他反应速度非常快，立刻大喊道，“快阻止埃德里斯！” “埃德里斯？” 一片混乱之中，苏格转头，看向前一个漆黑的身影，依靠“窥视之眼”的能力，他发现那确实就是失踪许久的埃德里斯。 一时间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出现。 昂都和埃德里斯？ 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个包裹二人的黑色圆球是什么？为什么镜子的光会照向那个位置？ 阻止埃德里斯？为什么要阻止埃德里斯？ 无数的问题变成一片混乱的信息彼此交织，令苏格无法进行有效的梳理，但是并借着长久以来的默契和信任，苏格还是做出了选择，依照昂都的指示，向着埃德里斯冲了过去。 但是，即便苏格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依然落后埃德里斯一步。 只见那一卷漆黑的风暴来到谜语镜前停下，露出埃德里斯的面容，在面容上呈现出的，是一种狂热而痴迷的表情。 “现实与灵界的裂缝！哈哈！” “昂都！” 埃德里斯忽然转过头，伸出一只手凌空挡住苏格和昂都的前进。 只是一只手，并没有发动黑夜领域的力量，可苏格和昂都也老老实实站住了，因为在埃德里斯手中握着的，是一个漆黑的圆球，像是一只眼瞳。 “不要乱来，埃德里斯，如果有困难的话，你可以跟我说。” 昂都试图稳住埃德里斯的情绪，他很少见到埃德里斯露出这样的表情，从二人认识以来，埃德里斯一直都是以那个谜一般的形象示人，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 可是眼前的埃德里斯，明显有些不正常。 “说？说什么？”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的吗？”昂都转向周围，意外的看到了吉尔薇格和纳克的身影，还有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和一个表情同样狂热的男人。 看到这样的场面，昂都原本想要说什么却也忘了，只是呆呆地盯着埃德里斯。 “你觉得可能吗？”埃德里斯轻轻摇头，“这只能说是永恒的黑夜在庇佑我。” “可你现在要做的事，不是一个教会主教该做的。” “我要做的事？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 “不知道，”昂都摇摇头，“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是啊，我最清楚，你这样活在自由世界里的家伙，怎么可能理解我呢？” “你不说，我就永远无法理解。” “那你就去了解一下黑夜教会那该死的晋升仪式，如果你了解了，就会知道为什么黑夜教会的人会这样少，因为你只要选择教会提供的仪式晋升，就会永远被困在黑暗里面。” “......”昂都沉默了片刻，“所以你就选择自己晋升？你完全可以去与教会商量啊，你现在的方式，不是背弃了教会吗？” “是教会背弃了我们，”埃德里斯道，“你不会理解的，随着你的晋升，黑暗会逐渐侵蚀你，你的世界里没有一丝光明的希望，没有一丝自由。” “那可是神灵，是站在世界巅峰的神灵，你觉得祂有可能低下头，去倾听我们这些宛如蝼蚁一般的人类的诉求吗？” “可你......” “不要再说了！”埃德里斯爆喝一声，同时握紧手中的超凡武器，“现在真该有一面镜子，可以让你看看自己的样子，看看你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自己身处在阳光下，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人？” “我愿意尝试，”昂都道，“至少我愿意去试一试，如果我尝试过了，是不是就有资格来做出评判了？” “你愿意尝试？”埃德里斯眉头一挑，“不错，是我认识的昂都。” “那你就尝试吧，如果在尝试过后你还能活着的话，我愿意听听看。” “前提是，你能活着回来。” 埃德里斯说完，猛地攥紧手中的超凡武器。 黑夜领域的灵性灌入，宛如一个无底洞一般，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抽干了埃德里斯的灵性，可即便是这样埃德里斯依然没有松手。 “虚无剥夺之眼......”昂都看着埃德里斯，心中一片冰凉，“住手，埃德里斯，以你一个人的灵性，还不足以使用这件超凡武器，它会将你的灵性抽干的！” “那只能说是使用的人觉悟不够，可我不一样。”埃德里斯说着，脸上露出毅然决然的表情。 只见他闷哼一声，以右臂在左肩处狠狠一拧，居然将整条左臂生生切断。 此时埃德里斯的左臂还握着虚无剥夺之眼，在切断左臂之后，虚无剥夺之眼没有落在地上，反而散发出一阵黑蒙蒙的光亮，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将埃德里斯切出的左臂缓缓吸收进去。 血肉扭曲，骨骼挤压得嘎嘎作响。 埃德里斯看着自己的左臂被虚无剥夺之眼吸收，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留恋的神情。 “不管什么时候，能够豁出去的人都是不同的，”埃德里斯笑着，看向昂都，“来吧，以我一条左臂的代价，给你献上最高的荣誉。” “坠入黑夜的深渊，看看在那里，你所信奉的天空是否能够给你带去希望的光芒。” 随着埃德里斯最后一个字说出口，虚无剥夺之眼忽然发出了蒙蒙的光亮，这是灵性的光芒在攒聚，在场曾经见过虚无剥夺之眼发动能力的人都知道，很快，就会有一道光芒将昂都吞噬。 然而，就在虚无剥夺之眼对准昂都即将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在虚无剥夺之眼旁边的位置上，忽然出现了苏格的身影。 突然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埃德里斯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格，又看向苏格原本所在的位置。 在那里，如今只剩下一具黑漆漆的影子，轮廓外形与苏格一模一样，却是单纯的影子。 影子大师！本体与影子调换的能力！ 万分危急的时刻，苏格知道自己任何的小动作都会被埃德里斯捕捉到，于是发动了位阶五的影子大师能力，控制自己的影子偷偷接近埃德里斯，并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使用本体与影子调换位置的能力。 刹那之间情势陡转。 此时苏格与埃德里斯二人与虚无剥夺之眼的距离几乎相同，只看谁能先一步触碰到虚无剥夺之眼。 苏格触碰，则危机消失，埃德里斯触碰，昂都就免不了被虚无吞噬的下场。 此时二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都是拼着最后的力量在坚持。 左臂被吞噬之后，埃德里斯的状态显然已经大幅度下降，苏格则因为持续性地使用“隐匿”状态，本体所剩的灵性几乎见底。 两只手奋力伸向虚无剥夺之眼，差距与命运就在毫厘之间。 最终，还是埃德里斯先一步触碰到虚无剥夺之眼，可是就在埃德里斯还没来得及发动能力的时候，苏格的手紧随而上。 指尖触碰，将虚无剥夺之眼调转了方向。 黑蒙蒙的光亮闪现，瞄准的方向，却不再是昂都。 在匆忙的干扰下，苏格来不及控制虚无剥夺之眼瞄准的方向，只能拼尽全力将其从昂都身上移开，可是随之而来的黑色光亮，却出现在他的眼前。 虚无剥夺之眼，发动！ 真正发动能力的时候，悄无声息，天地之间似乎都变得安静了，没有一丝风。 埃德里斯微微喘着气，看向昂都。 昂都也以同样的目光看向埃德里斯。 在虚无剥夺之眼的旁边，已经没有了苏格的身影。 “哈，哈，”埃德里斯退后几步，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昂都，你看，你的后辈代替你被吞噬了，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闭上嘴！埃德里斯。”昂都的表情冷冷的。 “该闭上嘴的是你！”埃德里斯叫道，同时以右手触碰缀满宝石的镜子，“站住，别动，对，就站在那里。” “我已经厌弃了这一切，剩下的，就交给你来解决吧，”埃德里斯以仅剩的灵性灌入谜语镜，回头看向昂都，“再见了，天空，不，再也不见了。” 说完，埃德里斯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黑夜笼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默默地站着，依靠灵性对周边的范围进行搜索，确认埃德里斯已经离开之后，愤愤地在地上啐了一口。 “该死的。” 昂都说着，来到吉尔薇格和纳克的身边，两束圣光落下，将吉尔薇格和纳克包裹在当中。 “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还想问你呢，”吉尔薇格仰着脸，“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跟埃德里斯在一起？还有，那个黑漆漆的圆球是什么？” “一言难尽，总之我之前是与埃德里斯一起被困住了，具体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完全都不知道，包括埃德里斯的想法，所以你们问我也没有用。” “昂都先生说得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弄清楚所有的一切，并将隐藏的危险排除，不能让费伦受到影响。”纳克道。 “所以说，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们？”吉尔薇格哼了一声，却也老老实实给昂都迅速解释了一遍，“就是那两个家伙咯，一个是魔女，一个在寻找魔女，所以......” “那两个家伙？”昂都指着前边的一片空地，“原本在那里的？” “是啊，嗯？不对，他们去哪里了？该不会是利用刚刚的那个空当逃跑了吧？”吉尔薇格懊恼起来。 “应该，不是的，”纳克走上来，叹了口气，看向昂都，“从这个角度和方向来看，刚刚虚无剥夺之眼发动的时候，那两个家伙恰好就是在这一条线上的。” “他们并不是逃走了，而是，被虚无剥夺之眼的能力波及，所以......” 吉尔薇格听后也是一愣，随之低下头。 两个几乎可以被认定是异端的家伙，就算是因为虚无剥夺之眼的缘故消失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即便是他们想要做什么也很难插上手，更不用说他们本身已经受到了仪式阵被冲破的反噬。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埃德里斯，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饶是吉尔薇格和纳克也从未见过埃德里斯露出那样的表情，说出那样的话，更没见过埃德里斯会将矛头对准联盟的其他同伴。 虽然他们之前也知道埃德里斯与昂都之间有些矛盾，但是也没有弄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埃德里斯对昂都发出攻击，他们完全不会相信这一切。 可是这一切确实发生了，无论埃德里斯如何解释，“攻击同盟”的罪名，也会伴随他一辈子。 “多亏了苏格。”纳克道，“真的是多亏了他。” “没想到那个家伙......”吉尔薇格说到一半，轻声叹着气。 “纳克，”昂都道，“稍后你和吉尔薇格一起去祭祀教会，询问有关虚无剥夺之眼的一切，只是从我们眼前消失并不能说明苏格已经死了，不要忘记虚无剥夺之眼的能力，它是由三个领域的力量组成的。” “皇帝领域的放逐，死亡领域的收割，黑夜领域的虚无......”纳克点点头，“我明白。” “其余的那两个人，我们暂时当作他们也受到了虚无剥夺之眼的攻击，但是还要通知教会发布通缉令，”昂都缓缓走上前，来到那面缀满宝石的镜子面前，“剩下的，就是这个东西。” “你们知道现实与灵界的裂缝是什么意思吗？” “你听到了？”吉尔薇格道。 “听到了一点模糊的声音，接着我跟埃德里斯就从那个充满无尽黑暗的地方出来了，听上去，这似乎是一个惩罚，可是埃德里斯却选择主动接受，为什么？” “埃德里斯主教......”纳克犹豫了一下，“从他说的话来判断，他应该是想要选择一条脱离黑夜教会掌控的晋升方式，这个现实与灵界的裂缝，会不会与晋升的仪式有关系？” “有可能，”昂都点头，“封印起来，与虚无剥夺之眼一起，送到......” 昂都话音刚落，悬浮于三人面前的宝石镜子忽然散发出灵性的光芒，镜身上的宝石逐一亮起，接着在一片微寒的冰雾之中，消失不见。 “消失了？”吉尔薇格惊讶道。 “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能够自行逃离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昂都摇摇头，“根据残留的灵性追踪吧，来自魔女的超凡武器，很有可能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昂都先生，您看这里。”纳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三人转过头，看到另一边悬浮于空中的虚无剥夺之眼，正在以一个非常缓慢的速度旋转着。 埃德里斯的左臂早已被完全吸收进去，只剩下一些深红色的痕迹残留。 就在昂都想要开始进行封印的时候，这枚通体漆黑的珠子忽然腾空而起，来到整个费伦的上方。 “砰”的一声。 虚无剥夺之眼炸裂而开，四散的灵性化作一片虚无般的黑夜，遮蔽了整个费伦的上空。 如同一场淋漓而下的小雨，可是在这场小雨落下之后，一个漆黑的碗装的罩子出现在费伦上空，倒扣而下。 身处其中，只能看到无尽的漆黑，即便是最深的夜也不曾这样黑暗，黑暗到看不到任何事物。 “这是......”昂都三人同时震惊了。 今天发生的意外真是太多了，即便是经历过无数危险的他们，也有点力不从心。 虚无剥夺之眼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引发了这种异象，但是现在被这种异象影响的不光是他们三个人，还有整个费伦。 很快，隐约的尖叫声和骚动声已经从远处传来，点点的烛火光亮接连出现，但是在如此的漆黑之中，点点的烛火如同飘摇的火星，随时都可能消失。 “不要乱动。” 昂都沉稳的声音传来，让吉尔薇格和纳克紧张的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 忽然，一个手持翠绿色长枪的女性虚影凭空出现，降落在了昂都身上。 下一刻，昂都身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金光万丈，照亮了整条里弗斯河。 “去通知各大教会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昂都腾空而起，身上散发的光芒让他看上去像是一颗太阳。 “那您呢？” “我去费伦上空，依靠拉普海勒的净化之光，应该可以维持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要找到对应黑暗的方法，至少也要有充足的物资，能够保证费伦的基本稳定。” 吉尔薇格和纳克点点头。 拉普海勒，曾经天使族七大天使之中的净化天使，纯净的净化光芒可以驱散一切污秽，此时用来临时抵抗这股无尽的黑暗，确实也是无奈之举。 “降灵人，”吉尔薇格低声念叨着，“你能撑住吗？” “只要你们的动作足够快。” “知道了。” 吉尔薇格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后灌入灵性，片刻之后，她的身上也散发出了无尽的光芒，虽然比昂都身上散发的微弱一点，却也足够照亮一大片区域。 很快，米斯贝莎就乘坐着皇家狮鹫飞过来，看到昂都之后先是一愣，接着点头行礼。 “昂都先生，您没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昂都点头，算作回应。 “撑住了。”吉尔薇格看了昂都一眼，跟着翻身去到皇家狮鹫的背上。 纳克原本还想上去，结果被皇家狮鹫直接用翅膀拍下来，无奈之下只能抓出皇家狮鹫的爪子，挂在下面腾空而去。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昂都轻声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小子。” 说完，昂都仰起头，背后金色光芒凝聚的双翅伸展，极速向上。 来到一定的高度之后，昂都停止了上升的势头，将净化的光芒发动至最大程度。 下一刻，原本因为突然间的黑暗而手忙脚乱的费伦人民，都看到了一个无比神圣的身影高悬于天空，从那个身影上散发出的光芒，给他们照亮了前进的路。 ······ 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的光，希娜找到了几根蜡烛，插好点上。 “呼。”米斯顿葛松了口气，差点就把刚刚点上的蜡烛吹灭。 “抱歉，”米斯顿葛连忙伸出手护住，对希娜和蒂娅露出一个歉疚的表情，“太压抑了，总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是的。”蒂娅没有在意，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费伦的街道上依然充满了各种凌乱的声音。 吵闹声，尖叫声，哭泣声，物品倾落倒塌的声音，还有永不停歇的脚步声。 只是简单的想象，就能知道现在费伦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就在前不久，无尽的黑暗突然降临，与每一天会降临的夜晚不同，这是一种纯粹的漆黑，看不到一点光芒。 好在米斯顿葛能够临时制作出一个小型的月亮，这才给中央区的街道上缓解了不少压力，而他们三个，只能凑在协会里依靠几根蜡烛行动。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蒂娅轻声道，“但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费伦就要麻烦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别动，不要被卷入外面的混乱之中，”希娜道，“米斯顿葛有制造月亮的能力，暂时就留在这里吧。” “我没问题，”米斯顿葛挠挠头，“我只是有点担心苏格，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迷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缓缓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 “没死？”苏格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着，“没死？还是说，这就是死了之后的世界？” 想了一会儿，苏格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发现自己能感受到清晰的疼痛。 “还疼，就说明还活着，也不对，没有谁试验过死了之后无法感受疼痛的......算了，只要还能活动就是好事。” 想明白之后，苏格在脑海中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出现的昂都和埃德里斯，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意见的分歧，尤其是埃德里斯，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是因为什么呢？昂都先生他们，又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地方的？还有虚无剥夺之眼......” 想了片刻，苏格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被虚无剥夺之眼的光芒照射到了，所以才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之前发生的种种，只凭他一个人的猜想，也无法得到有效的证实。 如今要做的，就是将那些问题先放在一旁，先找到出去的路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前提是，如果有能够出去的路...... 苏格抬起头，看向周围。 他所处的地方，是被一片朦胧雾气笼罩的阴暗之地，像是在夜晚，头顶上落下的光并不是阳光那般刺眼，而像是月光那样冷清。 依靠“窥视之眼”的能力，苏格仔细看向周围，片刻之后居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是.......” 苏格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一株尖刺食人花，还有在周围栏杆上出现的诡异的生命领域现象，最后将目光看向了雾气的尽头。 在一栋栋寂静的房屋后方，似乎有一座形制特殊的教堂矗立，幽居于整个小镇之外，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一般卧在那里。 “没搞错吧？这不是我跟斯皮尔奥曾经探索过的迷雾小镇吗？”苏格看向小镇尽头的教堂，“那个教堂应该是生命教堂吧？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不对，”苏格想了想，摇摇头，“不是那个小镇出现在这里的，而是我被送到了这个地方？” “被虚无剥夺之眼照射的人，会被送到这个地方？这里是现实与灵界的缝隙？” “也不对，现实与灵界的缝隙是那个镜子给出的惩罚，不是虚无剥夺之眼的惩罚，唉，有点累，连思维能力也跟着下降了。” “不过，为什么被虚无剥夺之眼照射到的人会被送到这里？我记得，虚无剥夺之眼应该具有流放和放逐的能力，而这两个能力的作用又是随机的......” “这样说来，我是被随机放逐到这个地方的？看上去我的运气还不错。” 苏格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向前慢慢走去。 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他就不那么担心了，这个连通着柯奇山间的迷雾小镇，他曾经与斯皮尔奥一起探索过几次，大体什么地方有危险，什么地方比较安全他都心知肚明。 况且，现在的他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现在他是星辰领域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只要给他足够的灵性，就算是位阶一的强者他也敢跟踪。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想起一事，接着闭上眼睛，尝试建立与“隐灵之境”的连接。 “嗯？”苏格忽然又睁开眼睛，疑惑道，“无法回去？有奇怪的力量在干扰？” 一瞬间，苏格开始谨慎起来。 无法通过建立连接去到“隐灵之境”的情况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就连之前去到西奥多格的时候，“断绝者”的能力都无法阻挡“隐灵之境”的传送，可是在这个他已经来过数次的迷雾小镇，却像是有一道避障一般，阻挡着他回去“隐灵之境”。 “难道说，在这个迷雾小镇当中，其实真的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吗？幸好之前一次我都没有过度深入，现在想来，真的是......” 一时间苏格不禁感慨万分。 当时来到迷雾小镇的时候，他还是刚刚晋升到了“透明人”，对于超凡世界也不是十分了解，做任何事情都十分谨慎，凡是遇到一旦不对劲的状况，都会在第一时间逃离。 而现在他已经晋升成为了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拥有着高超的保命手段，却一次次在危险和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 “有点讽刺，”苏格自嘲道，“不过正常人都会这样，嗯，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了，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行。” 发现自己来到迷雾小镇之后，即便是周围充斥着生命领域的气息，苏格也没有那么紧张。 因为他知道，在小镇尽头的那座教堂地下，与路德所在的死亡之域是连通的。 之前他们兵分两路过来探索，自己和蒂娅去的是永眠之墓下方的墓穴，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则是来的这边探索生命教堂，最后两拨人还遇见了。 路德是一只强大的死灵，虽说现在状况不太好，但毕竟是高位阶的强者，有了路德做保障，苏格自然是没有那么担心。 现在他要注意的，就是在找到路德之前的这段时间，尽量避免周围的危险就可以。 “不对，”苏格忽的一顿，“既然已经知道我现在的位置了，为什么要走那么远？” 苏格回过头，“只要我往回走一点，就能穿过浓雾去到柯奇山，回到正常世界之后，自然是可以有无数的办法返回费伦。” 想通之后苏格明显兴奋了许多，一边戒备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一边向后走去。 只是，在他走出了相当一段长的距离后，他依然没有发现回去现实世界的道路。 迷雾小镇的范围就这么大，但每一条街道却都像是被神秘的力量连接在了一起，即便是他照着一条直线往前走，最后也会回到相同的位置。 “不行？”苏格微微惊讶，“是这片区域出现了变化？有点棘手，如果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柯奇山的浓雾情况，应该就有办法推断，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从这边离开的想法，似乎是行不通了......” 苏格回头，看向隐藏在浓雾之中的生命教堂，眼神复杂，“真的要去那里吗？这未免有点太直白了吧？这种程度的引导简直就像是摆在明面上一样。” 思索一番，苏格还是决定去生命教堂看一看。 他独自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动如同一阵风，周围安静异常，只有仔细倾听，才能听见一点独特的响动，那是因为生命领域气息而出现的异常生命现象制造的声音。 随着前进的深度增加，苏格的心跳越来越快，终于，来到那座破败的生命教堂之前，看到倒塌在地上的白骨，苏格才知道自己确实是在曾经的迷雾小镇当中。 一副完整的白骨，里面有一小根被捏碎，这是当时斯皮尔奥因为冒失的行动留下的，却没想到此时居然能作为独特的标志，让苏格分辨这片特殊的环境。 想起当时的事，苏格忍俊不禁，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居然能笑出来。”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从我过来你就一直在隐藏，”苏格没有回头，“我本来以为你会在我放松的时候偷袭，却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暴露自己。” “看上去你对这里十分熟悉，”瑟吉从旁边的阴影中走出来，“反正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了，不妨暂且休战，坐下来分享一些情报，有什么事情，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回去再说，我指的是正常的现实世界。” “大家？” “对，”瑟吉冲另一个方向努努嘴，“还有她。” 苏格向另一个方向看去，发现菲欧娜正不声不响地站着一片阴影当中，嘴角的血液已经擦去，却有一滴落在了胸前，看上去格外显眼。 “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瑟吉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在最后的关头上去抢那个危险的黑东西，我们也不会被波及，真是太不巧了，当时我们恰好是在同一条直线上，在那束黑色的光射出之后，我们就一同被带过来了。” “你怪我？”苏格气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而起的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瑟吉，对吧？从命运教会叛逃的主教，也是帮助凯莫斯在大海上发展势力的那个人？” “嗯？”瑟吉微微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格没有多说，只是拿出了一个面具晃了晃。 瑟吉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啊，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当时我们在海上见到的那个大胆的家伙就是你？” “我也不会相信‘掠夺者号’的领导人之一会是命运教会的叛逃者，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帮助凯莫斯扳倒格里芬的压迫吗？” “与凯莫斯合作，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就在这里，”瑟吉指了指菲欧娜，“厄运，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苏格看看瑟吉，又转头看向菲欧娜，犹豫了半天，问道： “他在追求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角关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被苏格这么一问，菲欧娜也愣住了，呆呆地眨着眼睛看着苏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是在追求厄运，并不是在追求她，”瑟吉无奈地甩了甩头，忽然意识到苏格与菲欧娜之间的气氛不太正常，警觉道，“你们两个，居然也是认识的吗？” “是啊，”苏格看向菲欧娜，“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约克。” 说着，苏格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菲欧娜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过我们还会见面，而且还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苏格上下打量着菲欧娜，“怎么说呢，感觉你变了好多，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很安静，看上去比以前更好相处一点。” “居然说一个魔女看上去很好相处，”瑟吉听着啧啧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唉......” “不要说得你很了解我的样子。”菲欧娜轻声道。 “对，就是这样，如果是以前的话，你直接一根冰锥就扔过来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说话。”苏格道。 “那是因为厄运的特殊性，”瑟吉解释道，“很少有超凡者会像厄运这样，随着位阶的提升改变性格，不单是性格，连气质，举止都会随着改变，变得更像魔女。” “所以啊，不要以为你们认识，也不要以为她现在对你说话很客气就放松大意，其实她随时都有可能对你发起攻击。” “有这种事？”苏格疑惑道，“听上去，你很了解魔女？” “她们是猎物，猎物追捕猎物之前，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不是吗？” “那你现在不动手？”苏格向后退开一步，“你的目标不就是她吗？” “喂喂喂，这是什么展开，”瑟吉也看不懂了，“我以为你们两个认识，所以你会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的，可你现在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对她动手？” “我之前还在想为什么你会认识一个魔女，还以为你跟她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倾心于她，所以想要保护她。” “谁知道你居然摆明立场选择保持中立，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苏格和菲欧娜异口同声道。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瑟吉表示不理解，“我必须先说明，我并不想做什么，我只是在追求厄运，如果她愿意配合的话，我甚至不会伤害她。” “是这样吗？” “是的，倒不如说，是她想要伤害我，不信你问问她就明白了，既然你不是倾心于她，应该有足够的辨别力判断她说的是否是真实的。” 苏格点点头，看向菲欧娜。 “他说的没错，”菲欧娜脸色平静，目光中却散发着冰冷的味道，“是他将司佩鲁变成那个样子的，你也看到了，我对他确实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伤害我的学生，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如果你想要阻止我的话，我就连你一起对付。” “不不不，我只是询问一下，”苏格想到了司佩鲁的脸，心中突然一紧，“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不插手。” “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瑟吉一脸懵然地看着苏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家伙，毫无立场，又或者说是有着坚定的立场。 可是坚定的立场怎么会认识魔女？听上去两个人之间还发生过不少事情的样子。 在场的三个人，随便挑出来两个都有着特殊的关系，此时站在破败教堂的门口，形成一个三角的形态对峙着，没有任何人率先采取行动。 “看上去，大家的意见是一致的，”瑟吉道，“虽说我们之间存在矛盾，但是在这个神秘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这种情况下原本的敌人反而是唯一熟悉的存在，所以，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联手？” “当然，这个联手是暂时的，等到我们找到了出去的方法，顺利逃离之后.......算了，未来的事情就到时候再说吧，暂且休战，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菲欧娜低声道。 也不知是不是晋升的原因，菲欧娜的性格变得越发沉静，像是一个喜欢自己躲在房间里的女孩子，只有在对着那些玩偶娃娃的时候才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我也没有意见。” “那就来交流一下情报吧，”瑟吉显然很有经验，“我们是在被那道黑光照射到之后才来到了这个地方，你们知道那个黑色的圆球是什么吗？” “我知道，”苏格想想现在的情况，心说反正自己当时的行动已经被这两个人看到了，过多遮掩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直接道，“是六神联盟掌握的一个禁器，名叫虚无剥夺之眼。” “虚无剥夺之眼？”瑟吉惊讶道，“我听过这个，据说被光芒照射的个体，会被送入传说中的死者之都，又或者是被流放......” “你知道这么多？那你还问什么？”苏格道。 “这是当时我还在命运教会的时候听到的事情，谁知道能亲眼看到。”瑟吉摆摆手，“我也只是知道这么多而已，没有更多了。” “所以，”菲欧娜轻声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传说中的死者之都？可为什么没有一个死者？” “这也是我怀疑的地方，传说中，人类死亡之后，灵魂会去到死者之都生活，每一天，世界上都有无数的人出生，无数的人死去，所以世界上的总人数，始终是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规模。” “可那些死去的人，不会消失，所以灵魂不断积累之下，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数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才有了死者之都的存在。” “在这里，死去的人以灵魂的方式活着，做着与生前差不多的事情，在得到救赎或者灵魂的力量耗尽之后，死者才会完全消失。” “总而言之，死者之都就是一个处理死去灵魂的场所，但具体是如何处理的，我也不清楚，”瑟吉看向周围，“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以我们的眼睛，应该也是看不到的吧。” “这里不是什么死者之都，”苏格直接否定了瑟吉的猜想，“不要想了，你们没有察觉到吗？充斥在这里的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一个死者聚集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生命领域的气息？就算有，也应该是死亡领域的气息吧？” “你知道这里的情况？”瑟吉又惊讶道。 “事实上，我曾经来过几次，”苏格回头望着之前的迷雾小镇，“原本应该是有出路的，但我刚刚寻找的时候，发现曾经的出路消失不见了。” “你曾经来过？真是令人惊讶，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死者之都了，那就只是一个传说对吧？但是出路消失了是怎么回事？” “你能一次性少问一些问题吗？”苏格瞥了瑟吉一眼，“对于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苏格指着三人前方的破败教堂。 “进去里面？你的意思是进去里面？”瑟吉问道。 “对，如果我掌握的情报没有错误的话，在这座教堂的里面，有一幅壁画，壁画下方有通向地下的隧道，那里或许有逃离的方法。” “原来是这样，”瑟吉眼中精光闪烁，“正常来说呢，负责领头的都是提出建议的人，不过现在为了表示我们各自的诚意，还是由我负责开路吧。” “还是说，你们需要休息一下。” 苏格与菲欧娜对视一眼，各自摇摇头。 “那好。” 瑟吉没有多说，对着旁边招招手，一堆散落在地上的朽木石块凌空飞来，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组成一个人类的形体。 “用它开路吧，我一向都是很谨慎的。”瑟吉说完，控制着人偶率先向前走去。 菲欧娜等到瑟吉离开一段距离，这才有所行动，只见她将一个红宝石的挂饰拿出来挂在脖子上，润泽的红宝石被埋入胸前深深的缝隙当中，整理妥当之后，才抬起脚步。 “那是......” “司佩鲁的，是我给他的超凡武器。”菲欧娜说着，又停下脚步转回来，看向苏格的目光意味复杂，“我听司佩鲁讲过你的事情，谢谢你没有忘记他的名字。” “不，不谢。”苏格道。 看着菲欧娜离去的背影，苏格只觉得胸口堵堵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曾经的司佩鲁会选择加入魔女，却又在魔女之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个被人类社会排斥的异类，因为无助和绝望才被魔女收留，可在魔女之中又得到了温暖，让司佩鲁放下了曾经的执着，变成现在的样子。 没有被世界看到，也没有被所有人呼喊名字。 直到最后，呼唤司佩鲁名字的，也只有苏格和菲欧娜两个人。 但司佩鲁最后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丝不甘，是脸上带着笑容离去的。 “这就是魔女吗？”苏格看着菲欧娜的背影，想起前不久见过的那库珀与蜜莉·德维尔，“总感觉，与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魔女......” 第一百二十六章 问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菲欧娜回头，目光疑惑。 该不会被她听见了吧......苏格心中一虚，摆摆手追上菲欧娜的脚步，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瑟吉不知何时又返回来，“前面的路已经打探好了，确实有一面壁画。” 听到这个消息，苏格略微振奋了些，将原本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暂时搁在脑后，打算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你还真去帮忙查看环境了。”苏格不由得感慨。 “是啊，不然连我也会被一直困在这里，”瑟吉头也不回地道，“虽说你这个家伙十分神秘，可确实也是我们三人之中对于这里最清楚的人了，放心吧，至少在找到出路之前，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说着，瑟吉回头看向菲欧娜，“如果你愿意让我取走一些厄运的话，我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菲欧娜沉默着，作为回应。 苏格边走边思考着，问道：“你确实是从命运教会叛逃的，对吗是？” “准确的说，是我的观念不被命运教会所认可，所以被驱逐出来，你当做是叛逃的也没关系，因为我......” “对了，”瑟吉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之前在战斗当中，你身上突然产生了一股力量，能够与我的那面镜子进行呼应，这是怎么回事？” 被瑟吉这么一提，苏格也回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如果我说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你会相信吗？” “明白，我先说就是了，”瑟吉道，“那面镜子是我从命运教会带走的一个禁器，同样为命运领域的，双面，拥有吸收储存幸运厄运的能力，轮到你了。”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苏格道。 “喂，你这样有点耍赖皮的嫌疑啊，我们现在虽然是临时的队伍，但也勉强能看作是同伴，不是吗？” “所以我问你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如果你能回答我前一个问题的话。” “我想想，嗯，没问题，”苏格道，“之前发生灵性呼应的那个，并不是我的能力，是我携带的一个超凡武器，这样可以了吧。” “超凡武器？”瑟吉目光复杂。 “对，我只知道这么多，也只能说这么多，我可以对空之女神发誓，我没有骗你，”苏格道，“那么现在轮到你了，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是代表掠夺者号出现的，对吗？” “没错。” “那是你与凯莫斯的合作？” “除了这个，我应该没有与凯莫斯人联系的理由，当然，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仅限于合作，本质上算是各取所需，我帮他们搜集情报寻找力量，他们也帮我寻找有关厄运的消息。” “仅限于此，所以，掠夺者号去到巨人的海域寻找代号‘巨人’，你没有参与这件事，对吗？” 苏格说完的同时，瑟吉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真是一个神秘到令人恐惧的家伙，”瑟吉几乎有点畏惧地看着苏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情报的及时性和广泛性，”苏格道，“不要小看了六神联盟的情报搜集能力，不过，你在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吗？你刚刚的那句话，已经暴露了你所知道的一切。”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我说过了，我与凯莫斯之间的合作，只是各取所需，而且那些重要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我也不感兴趣。” “那......”苏格迅速思考着，“有关前一段时间赛克托峡谷的事情，是你们计划的吗？” “凯莫斯一方发布了国家建立的宣言，目的是什么？他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在秘密进行着？那些计划是否已经危及到了格里芬的范围？” “这个......”瑟吉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既然你已经无法提供更多的情报，那么我所知道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想些没用的可能性，不需花点力气想想我们该如何逃出去，当然，在逃离之前我们还是临时的同伴，我不会对你和她做出什么的。” “同样，关于凯莫斯的事情，我也一无所知。” 瑟吉说完就独自往前走去，苏格无奈地歪头看向菲欧娜，发现菲欧娜对二人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淡淡的表情。 苏格轻声叹了口气。 他知道，暂时的联手只是因为陌生环境下的迫不得已，他们三个人之间，其实还是对彼此有着巨大的警惕存在，这份警惕会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的时候。 而在离开的那一刻，这份警惕就会重新变成杀意。 想明白了这一切，苏格追上两个人的步伐。 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一面壁画的前方，虽然听过斯皮尔奥说起过这里的事情，但是此时见到真正的壁画，苏格还是十分震撼。 只是在壁画前方，他没有见到那个留长胡须持手杖的布衣人。 那个布衣人，是他心中最为担心的不确定要素。 很明显，无论是永眠之墓还是破败的教堂，在下方的隧道中都能见到布衣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苏格凭借直觉和双方的描述，可以判断双方看到的布衣人是同一个人。 在破败的教堂与死亡之域中都有出现的布衣人，或许才是一切秘密的中心。 苏格告诉了瑟吉与菲欧娜两个人有关布衣人的事情，一边警惕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一边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寻找到那个通向下方的漆黑隧道。 苏格看着两个人，率先跳下去，瑟吉对菲欧娜比了个“请”的手势，留在最后。 来到下方的通道中三人慢慢进入一片绝对漆黑的环境。 此时的苏格拥有“窥视之眼”，几乎可以应对世界上一切需要视觉能力的环境，菲欧娜的两只眼瞳泛起深红色，在绝对的漆黑中行走如常，显然也是发动了某种力量。 只有瑟吉，身上的灵性都没有丝毫波动，却能跟在苏格和菲欧娜身后，甚至在拐角处都没有撞墙。 “你用了什么力量吗？”苏格问道，“能够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我们虽说是暂时的伙伴，但也不代表我会主动分享我的能力啊，”瑟吉似乎是对苏格之前的行为非常介意，“说起来，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点不同吗？我指的是你对我们两个人的态度。” “我对你们？”苏格看看瑟吉，又看看菲欧娜，轻轻摇头，意识到在绝对的漆黑中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又补充道，“没有，我没有将你们当作同伴，只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们不适合继续争斗下去，仅此而已。” “可我发现了，或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对她，有着特殊的关心，对吗？” “没有吧？”苏格看向菲欧娜，“我有吗？” “我怎么知道。”菲欧娜道。 “你们两个人真有意思，一个应该是六神联盟的信徒，另一个是魔女，可偏偏对于彼此又十分在意，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让别人联想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确实发生过一些，”苏格语气平淡，“我之前差点被她杀死，那还是我刚刚进入超凡世界的时候。” 菲欧娜沉默着，不予评价。 “真的吗？”瑟吉问道，“我还以为会是更加劲爆一点的事情呢，你想想看，一个刚刚进入超凡世界的年轻人，年轻男人，遇到一个魔女，啧啧啧，因为一时的热血上涌，难免做出些什么，不是吗？” 说到这里，苏格才意识到瑟吉这是在调侃自己，于是也学着菲欧娜的样子闭上嘴。 只是，被瑟吉这么一提，苏格也在不经意间看向菲欧娜。 一身洁白如羊羔般的皮肤无比润泽，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更不用说那些该凸凸该翘翘的地方了，不愧是一个魔女，只是简单地走着路，举手投足之间就散发出无比魅惑的女性味道。 对于菲欧娜的印象，苏格还停留在当时的约克城外，因为妮艾莉露的原因，他曾经确实与菲欧娜有过一战。 只是记忆太过久远，加上他当时对于超凡世界的了解不深，留下的更多还是一种模糊的印象。 美丽，诱惑，却又充满了危险，是一个十足的魔女。 如今再次见到菲欧娜，对方的性格变了不少不说，连身上的气质都跟着改变了，变得更加沉重，不再张扬，可越是这样越能体现出一种若即若离的吸引力。 该不会真的被说中了吧，我真的有魔女吸引体质？ 苏格不禁怀疑，普通的超凡者能见到一次魔女就已经是极小概率了，可是他即便不采取主动，也会不断有魔女主动找上他。 应该是那个什么“红衣女神的祝福”的影响吧......苏格这样安慰着自己。 瑟吉和菲欧娜在一旁走着，听着苏格不时传来几声叹息，瑟吉无声地微笑，菲欧娜则始终保持沉默。 就在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引起了三人的警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人意料的存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是......死亡领域的气息？”瑟吉惊讶道，“上面的迷雾小镇，应该是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吧？为什么来到下方的通道里面，又变成了死亡领域的气息？” “这很正常，”苏格压低了声音，“再往前一点，甚至还有可能变成两个领域气息夹杂的环境。” “但你好像对此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也是有点惊讶的，毕竟我没有亲身来过这里，只是得到了一些情报，此时看到现实情况能够与情报对得上，其实还挺开心的，”苏格转头瞥了一眼瑟吉，“至少证明状况没有脱离我们的掌控，不是吗？” “当然不是，从我们被送过来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控之外了。” 两人说着，同时回头看向菲欧娜，见菲欧娜没有什么表示，就继续往前方的声音来源处前进。 逐渐深入，三人来到通道的尽头，出现在他们前方的，是一座类似于储藏室一样的巨大空间。 地面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和骸骨，在不起眼的角落当中，正有两个缓缓蠕动的东西。 “是......羽蛇？”瑟吉惊讶地捂住嘴，“是羽蛇对吗？” “应该是，但已经不完全了。” 苏格看着盘踞在角落里的两条巨大羽蛇，说是巨大其实有点夸张，那两条羽蛇只不过比正常的蟒蛇稍微大一点，甚至比不上苏格曾经见过的那条。 这两条羽蛇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势，又或者说，这就是它们如今的状态，处于腐朽与半腐朽之间，身上同时呈现出生命与死亡的两种特点。 水桶粗细的身躯盘踞扭曲，额顶的尖角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凸起，完全没有长成型，很显然这是两个年幼的羽蛇，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来到这里。 苏格知道，羽蛇是曾经八大种族之一的天赋生物，有着与死灵旗鼓相当的能力，虽说绝大部分的羽蛇已经在历史上的天灾中完全灭亡，但也有一部分像他眼前这两条一样，因为自身的弱小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而存活下来。 只是两条残缺的羽蛇，对于苏格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说不需要他出手，以瑟吉和菲欧娜的能力，也足够应对。 只是，在斯皮尔奥和米斯顿葛的情报中，这座破败教堂的地下应该没有羽蛇才对，即使是因为与路德的伪神域相连，这里充满的死亡领域灵性应该也会招致死灵，不应该是羽蛇。 苏格隐隐感觉，他现在面对的情况，正在朝着一个无法掌控的方向延伸，这一点从很多微不可查的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 “接着说啊，”瑟吉道，“就说了这么一句，还以为你有更多的独到见解想要发表呢，至少也要说点有用的情报，不是吗？” “我跟你们一起过来，见到的东西与你们一样，经历的东西也与你们一样，你们知道的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有用的情报。” “可你之前不是说，你曾经探索过这里吗？” “仅限于这座教堂之外，进来之后的所有情报，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且，现在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苏格用嘴努努，“比如前面这两条羽蛇，就是情报之外的存在。” “那就是说，可以解决它们了？”瑟吉抬手就去摸镜子，“尽快解决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交给我吧，”苏格道，“我来解决，我有更有效率的手段。” 一边说着，苏格一边站起身走出通道，来到房间中央。 陌生气息的出现让两条羽蛇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各自盘旋着来到苏格身前，仰起残破的头颅，金黄色的眼珠如同灯火一般耀眼。 即使是瑟吉和菲欧娜也看不懂了，对付两条小羽蛇虽然不算什么难事，但是他们一开始是占有先机的，趁两条羽蛇没有发现的时候一击毙命是最简单的方式。 可苏格偏偏主动暴露自己，还走了过去，这个举动让两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站在两条羽蛇面前，苏格处变不惊，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磨损严重的硬币，偷偷握在手心。 下一刻，两条羽蛇身上的死亡灵性忽然被抽离而出，迅速汇聚到苏格手中的硬币里面。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战斗就已经结束，两条羽蛇的眼珠开始变得浑浊，直立而起的身躯软绵绵地一晃，扑通两声倒在地上。 “厉害，”瑟吉看得目瞪口呆的，立刻从通道中走出来，“你用的什么手段，居然能这样迅速地解决两条羽蛇？是超凡武器？” “无可奉告。”苏格。 “不要这么小气嘛，我们现在是临时的同伴，一路过来我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行为，对不对？甚至还自告奋勇承担下主动探索的任务，只是告诉我一个超凡武器的事情，应该不算什么吧？” “是超凡武器，”苏格点点头，随口瞎编道，“专门用来对付羽蛇的。” “专门用来对付羽蛇？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羽蛇已经没有几条了，剩下的估计也就是和我们刚刚见到的这两条一样，如果你手持专门用来对付羽蛇的超凡武器，正常来说几乎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但它也不占什么位置啊，”苏格道，“对付羽蛇是一部分，它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收藏。” “收藏。” 正在两个人互相掰扯的时候，从房间另一边的通道中，忽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这阵脚步声听上去完全不像人类的脚步声，异常沉重，却又无比连贯，落地声急促，像是拥有十几只脚一样，随着前进发出一串串哒哒的声音。 菲欧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这个未知的区域当中，只有他们三个是彼此了解的，就算不是彼此了解，起码也有共同的目标，就是逃出去。 瑟吉说的不错，他们三个确实是临时的同伴，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至少在离开这里之前，他们确实是一个小团体。 不用多说，三个人找好了各自的位置。 瑟吉和菲欧娜各自调动起灵性，只有苏格的存在感变得更加微弱。 很快，一个巨大的影子就从通道中显露出来，臃肿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通道，前进的时候身躯与通道石壁摩擦，掉落下簌簌的石粉。 片刻之后，一个怪物出现在三人面前，像是被巨大的脂肪块塞入体内一般，臃肿而丑陋。 已经无法辨认出的人类五官若隐若现，暴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异常的光滑和紧绷，仿佛只要扎破一个小口，里面就会有汩汩的白色脂肪流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 从怪物出现的时候开始，周围的生命领域气息和死亡气息就变得稀薄了，随之而来的强烈的衰败领域气息，如同风暴一样席卷了整个房间。 没有瞳孔遍布血色的眼珠转动，怪物看向站在房间中央的三个人，在脂肪堆中若隐若现的五官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噗的一声。 紧绷的皮肤裂开，意料之中的脂肪块却没有流出来。 “你们......” “人类的语言？！”瑟吉惊讶道，“这怪物是个人类？哦不，原本是个人类。” 苏格没有理会，虽然心中惊诧万分，但依然没有降低警惕。 “你们......”怪物以浑浊的眼珠看向苏格和菲欧娜，“你们也过来了？” “我们？”苏格与菲欧娜对视一眼，心中的疑惑顿起，“你认识我们？” “当然认识，看样子，你们或许已经忘记了我，”怪物的声音分辨不出性别，从扭曲的外貌和身躯上也无法找到任何特征，“但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们。” “我见过不少怪物，但没见过你这样的。”苏格道。 “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怪物看着苏格，“六神联盟的信徒。” “邪恶的魔女，”怪物轻轻转动眼珠看向菲欧娜，“令人憎恶的厄运。” 在怪物说完的刹那，苏格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几拍，他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怪物，第一次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没有主动暴露出自己的领域，是苏格一直以来的隐藏手段，只要是不熟悉的对手，他都不会明目张胆地发动自己的能力，与此同时借助多个超凡武器的掩护，几乎可以完美地干扰敌人的认知。 当初对战菲欧娜的时候他还是低位阶，没有这样的顾虑也没有对应的手段，好在如今的菲欧娜也变得沉默寡言，没有在瑟吉面前说出他的领域，这也是苏格占据的一部分先机。 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怪物，却能准确地说出他的领域，不但如此，还能说出菲欧娜的领域。 看上去，是真的认识他们两个人。 可我不认识这样的怪物啊......苏格几乎抓狂，一边慢慢退后，一边低声询问道： “那么你是谁？” “我是谁？”怪物反问道。 “对，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怪物突然卧倒在地上，声音虔诚道： “全知全能的父神，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 “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第一百二十八章 联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怪物说完，苏格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嘴巴，艰难地说道：“真知会。” “看上去，就是这个样子，”瑟吉也是一脸的警惕，“一个真知会的家伙，还同时认识你们两个，事先说好啊，这件事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我不属于忏悔之血。”菲欧娜低声道。 苏格顿了片刻，才明白菲欧娜的意思，魔女之中确实是有一个组织在与真知会对抗，但那是忏悔之血。 瑟吉从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过来，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的询问，只是菲欧娜表明自己并不是忏悔之血，也就是说与真知会并无过多接触。 这样看来，这个瑟吉其实是不了解菲欧娜的？不然不会做出这种询问，那他为什么会找上菲欧娜呢，只是因为单纯的寻找厄运吗......苏格不禁展开联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瑟吉问道，“是你说这里有离开的道路的，那你知道这里有怪物吗？” “我只是说有可能，而且，我不知道这里有怪物，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不跟着来啊，腿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 “我没有恶意，”瑟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在问，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做，看上去这个怪物还有点神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语言进行正常交流。” “命运领域有特殊的方式吗？” “没有，命运掌握的权柄之一是操纵，但这是在不涉及神志的前提下的，你让我跟一个怪物交涉已经很强人所难了，还要让我对它使用能力，你难道就不怕我被反噬吗？” “你自己决定，”苏格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所以，想要离开这里，我们只能一起想办法。” 两个人在对话的时候，菲欧娜和怪物就在旁边安静地听，异常和谐。 僵持片刻，瑟吉还是转头走到怪物面前，“你是信仰父神的真知会成员，对吗？” “伟大的，全知全能的父神。”怪物回应道。 “这简直就不能算是正常的沟通啊，”瑟吉抱怨了一声，但仍旧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那你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你们要离开这里？”怪物问道。 “还算是能勉强正常交流，是啊，我们要离开这里，你知道方法吗？” “在那里，”怪物转头，看向自己来时的通道，“那里有离开的方法，但是很危险。” “那里？通道里面？”瑟吉越过怪物臃肿的身躯过去看，“那里有什么？” “离开的方法，和危险。” “好吧，看似有用，其实无用。”瑟吉摊摊手，转头对着苏格说道，“你来试试？” “你......”苏格看向怪物，“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这里有死亡领域和生命领域的气息。” 这我们也能感觉出来......苏格默默想着，继续问：“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那后面有离开的方法？” “那里有危险。” 苏格回头看看瑟吉和菲欧娜，摇摇头，“我也没什么办法。” “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会认识你们两个？”瑟吉问道，“你难道就不会好奇吗？” “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想一想我们怎么离开这里。”苏格道。 “你们要离开吗？”怪物道。 “如果有不那么危险的方法的话。” “避开危险，就可以离开。”怪物说完转头钻回通道中，臃肿而巨大的身躯费了好些力气才塞进去，“你们可以跟上来。” 苏格三人用目光交流着，显然拿不准主意。 “现在的情况有多奇怪应该不需要我说了，”瑟吉道，“我的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理由，也不想死，对不对？” “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瑟吉道，“就是跟上，在那之前，如果你们能想到一些与那个怪物身份有关的事情，我们还能占据一点主动。” 苏格与菲欧娜听后，各自沉思。 “我确实见过几个真知会的家伙，”苏格道，“但几乎都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只是一个照面并不能让我对他们了解更多，而且......” “最重要的是，它同时认识我们两个人，对吗？”菲欧娜抓到了重点，“也就是我和你认知当中重合的那一部分。” “是的，但这需要一定时间......” 苏格的话刚刚说完，臃肿的怪物又折返回来，“快点跟上，如果祂不在的话，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这里。” 听着怪物的话，三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三人同时抬起脚步，在后面慢慢跟上。 漆黑幽深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怪物的身躯将整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的，好在走过一段距离之后，通道就变得宽敞起来。 能够从怪物身躯与墙壁的缝隙中看到前方的景象，苏格心中堵闷的感觉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前进的途中，苏格一直在发动着死者通行硬币的力量，想要看看是否能够得到死灵的回馈，可是一路过来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前面。”怪物突然停下脚步说道，“立刻的出口就在前面，但是有危险。” “一起去看看？”瑟吉走上一步来到怪物身边，“你都把我们送到这里了，不如接着一起去看看吧，听你的意思，应该也是被困住的，跟我们一起，我们如果成功了也送你一起离开。” “危险......”怪物似乎是凭借本能差距到了前方的危险，巨大的身躯再也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稍微落后一步的苏格和菲欧娜同时出手。 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在超凡能力的作用下将通道堵得满满当当，形成一段结实的水墙，完全堵住了后方的道路。 与此同时，菲欧娜双手舞动，甩出一道道漆黑的物体，这些物体触碰到怪物的身躯，立刻沾染其上，开始迅速地侵蚀。 只是眨眼的功夫，怪物身上已经出现了几块巨大的黑斑，并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在这时，怪物忽然狂吼起来，绷紧的皮肉开裂，溢出红白色的粘稠液体，那些被黑色侵染的部分，也随之被排出体外。 苏格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怪物居然有着这样的思维能力，眼看那些粘稠的液体迎面扑来，抓住菲欧娜的肩膀迅速后退。 与此同时，苏格另一只手前推，处于二人后方的水墙宛如活过来一般，绕过两人所在的位置迎上前去，再次挡住了怪物的脚步与粘稠的液体。 怪物体型巨大，排出大量的体液之后身躯依然壮硕，只见怪物一头撞入水墙当中，直接冲着菲欧娜的位置撞过来。 一道强劲的气旋缠绕在菲欧娜腰间，带着菲欧娜迅速后退。 另一边，苏格将灵性灌入水精灵的鳞片，硬生生在这个没有水的地方制造出大量的水，固定之后形成一面面墙壁，依靠这种方法减缓怪物前进的速度。 只是，怪物在撞破三面水墙之后，前进的势头就完全停止了。 苏格看向出现在怪物身边的瑟吉，挥手撤去了水墙，低声道：“你就不能快点动手吗？” “我行动太快的话会被这个怪物发觉的，”瑟吉表示无奈，“再说你们不是没受伤吗？这次依靠默契的配合进行得很不错，你们两个的经验都很丰富，我现在甚至都有些庆幸了庆幸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不是两个新人超凡者。”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赞美，反而觉得有点像是讽刺。” “不要计较这么多，”瑟吉摆摆手，“刚刚的战斗中你只是发动了超凡武器，甚至没有动用自身的超凡能力，为什么？是因为它不知道你动用星辰领域的力量吗？” “准确来说，是星辰领域的力量并不能在这个时候发挥什么作用。”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在故意掩饰自己是星辰领域超凡者的事实呢，”瑟吉对苏格做了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过多试探的，至少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过多地强调只会暴露你开始产生其他想法的真实目的。”苏格看着瑟吉道。 “好，”瑟吉居然很好说话，“我不说了，现在怎么办？利用这个家伙继续探索吗？我必须先说好，我在它身上使用的操纵只是初步的操纵，不涉及它本身思维的那种，只是控制身体。” “为什么不控制思维？” “你还想要什么？让我主动去探查一个怪物的思维？你就不怕他的思维反过来将我污染，到时候失控的就是两个怪物了，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两个对付两个怪物也绰绰有余？” “那好吧，”苏格也做出让步，“那就由你来控制它，走在前面探索，没有问题吧？” “除了说‘没有’我还能怎么办呢？”瑟吉苦笑着，随手一挥转身就打算继续前行。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怪物突然停了下来，以无比标准的人类嗓音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特殊的祝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旁边的三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苏格一顿一顿地转头，看向怪物，又看向瑟吉。 “你在搞什么鬼？” “不是我做的，”瑟吉道，“我说过了，我只是对它进行了身体层面的操控，没有涉及神志，相信我，任何一个超凡者都不会对失控的怪物进行精神探索的。” “这里是哪里？”怪物已经变得瘦削很多的身体上缓缓凝聚出五官，“你们又是......” “嗯？” “你认识他们对不对？”瑟吉立刻追问道，“你确实是认识他们两个人的，对吗？” “信仰六神的星辰，和崇拜红衣的厄运，”怪物轻轻笑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见过的，”苏格道，“当时在费伦郊外出现的衰败领域献祭仪式，就是由你主持的，对吗？” “你的记忆力不错，看上去，你并没有因为我的攻击而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怪物看向菲欧娜，“还有你，魔女？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还与这个家伙站在一起？” “你是......”菲欧娜露出疑惑的目光，看看苏格，又看看怪物，“你是真知会的拉通？”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我就是拉通，信奉全知全能的父神，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站在一起，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看着面前的怪物，苏格渐渐将一切的发展捋顺清楚，并花了一点时间，将大体的经过说了一遍。 在他们面前的怪物，就是当时利用安妮在费伦郊外进行献祭的真知会主祭拉通。 苏格其实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件事的。 当时那场蓄谋已久的献祭，苏格曾听昂都讲过后续，他本身因为被拉通击飞而失去意识，所以没能亲眼看到之后发生的一切。 在拉通利用南区失踪的人口进行献祭仪式的关键点，六神联盟的代表来到了现场，并通过虚无剥夺之眼，将包括拉通在内的所有异端化为虚无。 正巧，他和菲欧娜、瑟吉等人也是因为意外被虚无剥夺之眼的光芒照射到，所有他们确实是有可能见到拉通的。 现在的问题是，南区的献祭事件是发生在前面的，苏格与斯皮尔奥探索迷雾小镇，甚至是米斯顿葛与斯皮尔奥探索破败的教堂，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拉通先一步因为虚无剥夺之眼的缘故被送到这里，那么当时在他们探索的时候应该会发现才对。 可事实并没有。 也就是说，拉通被虚无剥夺之眼送到这里，与他们的几次探索之间，其实是有着某种神秘力量在阻挡的，所以双方并没有相见。 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上次过来探索触动了某些特殊的仪式，才让拉通所在的位置，与破败教堂下方的区域联系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苏格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已经拥有丰富超凡经验的他，知道在面对陌生环境的时候，最恐怖也是最危险的事情，就是未知。 无从了解，就无从对应。 现在理顺了逻辑，哪怕只是苏格单方面设想的逻辑，也能够帮助他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保持一个平稳的心境。 “所以说......”拉通以一个怪物的姿态说道，“你们也被送过来了？呵呵，感谢全知全能的父神......” “说废话没有用，快说说你对这个地方的了解，”瑟吉催促道，“现在你的身体可是被我控制的，很明显你还不是一个高位阶的超凡者，即便只是初步的身体控制，你也完全没有办法解脱。” “我没有想解脱，而且，我对这里并不了解，”拉通道，“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已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我只是觉得自己在沉睡，落入一片混沌的虚无之中，深深地沉睡，然后就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可你之前还说过，在这条路的尽头，有离开的方法，也有危险，”苏格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能，”拉通道，“我只能说，我是凭借本能判断的，在沉睡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里有极度危险的存在，但是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我又无法清晰得知。” “那去看看就好了。”瑟吉笑起来，眼睛眯眯着，“没想到你们三个之间还有这样的联系，虽然不多，但总算是有些交情的，对吗？” “你们想过去？”拉通忽然发生大吼，“不！我不要过去！我不要过去！我不会过去！” “这可由不得你。”瑟吉冷冷地说着。 随即，拉通十指舞动，就像操纵一出木偶戏剧一般，动作行云流水。 在操纵的能力下，即便是全力抵抗，拉通那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向着通道深处前进。 双方的灵性发出激烈的碰撞，突然，噗嗤一声，拉通的身体忽然裂开，如同油脂一般的白色粘稠物体洒落一地，却没有顺着斜坡滑落下去。 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滩又一摊的白色粘稠油脂开始缓缓蠕动着，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向着通道的反方向移去。 伴随着一起离开的，还有拉通身上断裂的残肢，如同一场血腥的风暴，在几人面前逐渐离去。 “哒哒。” “哒哒。” 一点微弱的声音传来，几个人低下头，发现还有三个畸形的手指落在地上，不断弯曲又伸直。 “我快要吐了。”瑟吉满脸厌恶地皱起眉头，解除操纵的能力。 没有了束缚之后，那几根畸形的手指也开始挪动起来，依靠伸直与收缩的反复过程，一点点挪向通道的后方。 “真恶心。”瑟吉上去踢了一脚，帮助那几个畸形的手指加快了一点速度，“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工具也没有了。” “你还问我们？”苏格道，“不是你在控制它们吗？” “不要用它们，用它，”瑟吉纠正苏格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正常来说，想要控制一个人，你只需要控制几个重要的关键点就可以，因为人的身体是一个整体，不会通过头颅与躯干分离这种方式行动。” “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个怪物不管是头颅与躯干，不，它甚至没有头颅与躯干，它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些恶心的黏液都会自行活动。” “这种情况，就像是在沙漠中控制一个沙丘，我要分出成百上千的思绪来分别控制它们，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那你说怎么办？”苏格道，“人是在你手上弄丢的，你总要为此做点什么吧？” “也行，”瑟吉指了指上面的方向，“那我就回去看看，一个怪物而已，哪怕只是它身上的一部分，只要不那么恶心，只要还能看作一个整体，我就都可以控制。” “实在不行的话，你之前解决的那两条羽蛇也可以利用一下。” 瑟吉说着，抬脚走了回去。 漆黑的通道中，转眼就剩下苏格和菲欧娜两个人。 前方，通道尽头更下面的位置，有可能存在着逃出这个神秘区域的方法，这是他们三个人共同的目标，回到现实世界。 此时苏格看过去，感觉那无尽的黑暗当中似乎隐藏着巨大的诱惑力，让他忍不住向前。 但是希望存在的同时，也伴随着危险。 苏格和菲欧娜两个人互相看看，向通道的下方走出几步，停顿片刻，接着又同时转身向回走。 “呵。”菲欧娜忍不住笑道。 “你在笑什么？”苏格满脸的无奈，“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也往回走了吗？” “你......”菲欧娜侧头看向苏格，认真打量着，“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与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时候相比，变化很多。” “毕竟也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了啊，加起来我见过的魔女也已经不少了。”苏格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苏格想了想，“你现在应该是高位阶的强者，对吧？那应该能感受到我身上携带的‘红衣女神的祝福’，对吗？” “是的，”菲欧娜轻轻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会配合你行动。” “你有配合我行动吗？” “难道没有吗？” “好吧，就算有，”苏格让步，指着自己的脸颊，“那你知道这个所谓的‘红衣女神的祝福’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吗？” “不是那边，”菲欧娜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点着苏格一侧的脸颊，“是这边。” “好吧，这边，其实哪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什么会留在我身上，还是这么尴尬的一个位置。” “你真的不知道？”菲欧娜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仿佛深林中一只受惊的小鹿，“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 “我是真的不知道。” “唔......”菲欧娜沉默了片刻，“在魔女之中，拥有红衣女神祝福的存在屈指可数，连我都没有。” “而魔女之中公认的一个守则，就是要无条件服从拥有祝福之人的一切命令，除了两个条件。” “一个是让你们伤害自己，”苏格抢先道，“还有一个就是让你们做出伤害魔女的事，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那么，”菲欧娜也不追问，继续道，“除了这些，我得到的指示之中，有一个关于你的特殊的地方，就是......” “即便你拥有祝福，也可以对你做一切事情，包括杀死你。” 第一百三十章 探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菲欧娜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些说谎的痕迹，但是失败了。 “额......”苏格结结巴巴的，“我没听错吧？包括......杀死我？” “是的。” 苏格悄无声息地与菲欧娜隔开四五米远的距离。 “但是我没打算动手，”菲欧娜面带微笑着道，“不管怎么说，你身上都是拥有着红衣女神的祝福，就算是我们可以对你动手，但是谁又能承担动手的后果呢？” “也就是说，我没事了？” “那要看你自己，”菲欧娜瞥了苏格一眼，“还有，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想一想该如何出去。” “也对，”苏格颇为认可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暂时，我是说，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我们至少是同伴，对吗？你应该不会在我转过身的时候忽然攻击我，对不对？” “你想试试吗？” “算了，我信任你，我给予你无比的信任......对了，我在魔女里面认识那库珀和蜜莉·德维尔，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表面上说着信任我，其实却将所有的后备手段都摆出来，想要让我知难而退？”菲欧娜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说的那两个人我都不认识，就算发生了什么......” “最好还是别发生什么，我们逃离之后，你们撤去在费伦布置的势力和眼线，我也能尽量引导教会不去寻找你们，怎么样，算不算是一个很有诚意的合作请求？” “等到出去的那一刻再说吧。” 见菲欧娜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意思，苏格也识趣地闭上嘴。 很快，两个人就回到之前的房间，在通道的尽头看到了瑟吉的身影。 “嘘。”瑟吉看到两个人过来，伸手在嘴边比了个手势，小声道，“怪物就在那里，看上去已经失控了。” 苏格越过瑟吉的肩头看过去，发现拉通站在房间的中央，浑身都开始出现异常的灵性溢出。 他的身体仿佛融化的蜡像一般，大块大块的脂肪变成液体从躯干剥离开，落在地上，像是具有生命力似的，不断地冒泡。 每一个鼓胀裂开的泡泡当中，都会释放出灰黑色的烟雾，被这些烟雾覆盖的地方，甚至是拉通自己的身体，都会迅速变黑，腐朽而尽。 与此同时，原本剥离的位置很快又有新的肢体生长出来，片刻之后，又会剥离开。 就这样不断重复，不断重复着生长于衰败的过程，拉通就这样站在房间中央，发出痛苦而挣扎的呻吟。 “失控了。”苏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很明显。”瑟吉道。 “那你还不跑？站在这里做什么？” “因为我发现，他不会过来，你看到了没有，虽然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但依然不会来到这个通道中，就像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一样。” “什么力量？” “危险，”瑟吉道，“是他所说的危险，在更深处的位置，有离开的方法，但是也有危险。” 苏格听着瑟吉的话，重新看向房间当中的怪物。 狰狞的怪物失控狂舞，却没有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挪动半分，很明显，即使已经失控了，拉通也凭借本能察觉到地下深处的危险。 到底是什么呢？ 苏格无声地摇头，问道： “所以，你就打算在这里等下去？” “我在用能力试图操纵它，”瑟吉头也不回地道，“你没看到吗？哦，对，你看不到，真是可惜。” “你有把握吗？” “如果是正常人类的话，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形体，我必须找到它体内的核，才能进行有效操纵。”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不清楚，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又或者找不到，”瑟吉看着苏格，“现在的情况是，我至少还在为逃离这里做出努力，你们两个呢？只有等待吗？还是说已经不打算出去了？” “我们......”苏格看向菲欧娜，发现菲欧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们......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吧？” “那就拜托你们去做些什么。” “好吧。” 苏格重新理顺了一遍如今的情况，发现问题其实很简单，前方的道路有逃离的可能，但是几个人心里都没有底，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探路的怪物还失控了，想要继续操纵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怎么办？”苏格与菲欧娜重新走回去，“那个家伙恐怕是利用这件事拖延时间，装作操控怪物，其实打算等我们找到什么线索之后趁虚而入。” “与我无关，原本我就不相信他，”菲欧娜道，“但是至少他在这里不敢轻易动手，因为他知道我们对于彼此还有用。”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待在这里，”菲欧娜停下脚步，“司佩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虽说在这里我不会对他动手，但是我也不会愚蠢到放任他偷偷做着准备，所以我要留下来监视他。” “你要留下来？那我岂不是只能一个人去调查了？”苏格道。 “你也可以留下来，你身上有红衣女神的祝福，我会听你的命令，相比较之下，你还算得上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站在我这边的。” “相比较之下，嗯，也算是一个褒奖吧......”苏格无奈道，“既然是值得信任，那我对你发布命令应该没问题吧？” “在这里吗？”菲欧娜目光闪动，“你要让我做什么？” “不要说得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苏格让自己尽量不去看菲欧娜的身体，微微别过头去，道，“伸出胳膊来。” “需要脱衣服吗？” “不、不需要，”苏格的脸刷的就红了，“只要胳膊就行。” 菲欧娜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伸出胳膊。 苏格看着那条白皙嫩滑的胳膊，伸手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星光标记，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就用灵性冲击它，我会立刻赶过来。” “你这是......”菲欧娜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暂时的伙伴，最近我受到了‘魔女’不少的帮助，再加上司佩鲁的事情，就当做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援助吧，”苏格道，“至少在出去之前，我们是同伴，我不会让他对你做什么的。” 菲欧娜眨着眼睛，似乎有点看不懂苏格的意思。 “那就这样，我要去独自探索了，对了，你身上有没有恢复灵性的药剂？说实话，我这段时间的灵性几乎都维持在一个最低水平，用这种状态去探索，我觉得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有。”菲欧娜点点头，从胸前深深的缝隙之中摸出两支带着体温的药剂瓶，“需要我先服用一点证明没有毒性吗？” “不需要了，”苏格脸红着接过来，感觉药剂瓶上残存的温度，也不好意思直接喝下去，“冒昧地问一个多余的问题，魔女......放东西的位置，都这么特殊吗？” “嗯？原来你是在意这个，”菲欧娜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接着撩起长裙，露出紧绷修长的腿，将手伸入裙底，道，“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还有放在其他地方的......” 没等菲欧娜说完，苏格的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中，看上去，居然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 独自前进一段距离，苏格停了下来，显出身形。 “呼，魔女还真是可怕啊，那种身材简直就是犯罪嘛，幸亏我意志坚定。”苏格长吁出一口气，拿出药剂瓶仰头灌下去。 温暖的感觉从腹中传来，充沛的灵性蔓延开，灌溉着苏格已经濒临枯竭的身体。 “总算得救了，这个药剂不错啊，应该不是普通的药剂吧，嗯，菲欧娜那个家伙也没有骗我，这里面也没有毒性。” 休整一番，苏格再次向前探索。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给他提供支援，好在苏格也不太害怕，有了灵性的支持，他就可以使用“隐匿”状态，即便是再危险的情况，只要他有反应的时间，就都可以通过“隐匿”来避免。 “真的很不错，虽然在战斗方面大幅落后，可是‘隐匿’的力量不光可以用在保命上，连探索和窃听这种事情也信手拈来。” 苏格再一次感受到了超凡的真谛。 二十一个领域，二十一种能力，每一个都有各自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彼此克制，彼此牵连，没有绝对的强大，只有相对的平衡。 周围还是一片无尽的漆黑，但是苏格依靠“窥视之眼”，可以看到自己是走在一条石质通道当中的，通道斜向下，并不陡峭，却也能明显地感觉出坡度。 终于，过了长长的一段通道之后，苏格来到了一个房间当中。 房间中充满了浓郁到几乎凝为实质的生命领域气息，而那些生命气息的来源，是挂在周围墙壁上的画。 是的，画。 各种各样的画，形形色色的画。 直到此时，苏格才惊讶地发现，这个房间与他之前经过的房间都不一样，这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储物室，而是一间...... 画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布衣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整体深色的格调，四周的墙壁似乎都是用一种暗红色的木材装饰的。 房间挑高极高，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一直延伸向上，看不到尽头，在四面墙的下方，有固定轨道的滑梯，可以沿着攀爬去到更上方的位置。 相比较而言，房间的使用率并不高，无数的画只是挂在墙上，中央的空间并没有有效利用，不过这样的设计也有一定的优势，那就是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一眼数不清的画。 苏格将视线收回来，看向前面，地面上铺着已经有些年头的木板，一条长长的布艺沙发被放置在房间中央，旁边是圆形的小桌子，还有泡茶的杯子和茶壶。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画架，一张雪白的纸被固定在上面，纸上是几抹没有逻辑的颜色。 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正常，就像是一个画技精湛的画家工作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感受到浓郁的艺术气息，想来在这里工作的人，应该也是有着独特的审美和乐趣。 只不过，这些原本应该拿出时间来仔细欣赏品味的东西，在苏格看来充满了危险。 苏格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迷惑住，他始终记得，这里是迷雾小镇的尽头，是破败教堂的地底。 超凡的世界中，任何不合逻辑的事情都隐藏着危险，尤其是在这个地方有画室出现，是一件绝对值得怀疑的事情。 苏格警惕地看向那些画作，发现那些打眼看上去很不错的画，仔细看来却透着一种诡异和惊悚。 在一对拥抱的母子的背后，有干枯的手骨出现。 在一只迎着阳光飞翔的小鸟旁边，飘散的云组成了一只眼珠的样子。 苏格简单看了一幅画就连忙移开视线，正巧发现正对门的另一边，有被厚厚帘子遮挡的门。 查看片刻，发现没有任何声响和灵性波动之后，苏格掀开帘子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当中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座雕塑被摆放在房间中央。 雕塑通体碧绿，看上去像是某种特殊的矿石，整个形象和线条比较柔和，看上去像是一位女性。 苏格走上前，仔细观察着，发现在雕塑正前方有着一行小字。 “塔玛利亚。” “嗯？”苏格微微一愣，“塔玛利亚，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塔玛利亚......公园，对，塔玛利亚，这应该是曾经四大精灵之一的塔玛利亚。”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会有塔玛利亚的雕塑？我记得，塔玛利亚应该是掌握着生命领域的权柄，难道说，这里弥漫的生命领域气息，与这个塔玛利亚的雕塑有关系？” “是崇拜精灵的人做的？还是说，是崇拜塔玛利亚的人做的？从外面那些家具的规格来看，使用的应该是正常人类，精灵的话，应该不会需要沙发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崇拜着森之精灵塔玛利亚的人类存在？” “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啊，虽说精灵与人类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但也没听过有人类崇拜精灵啊。” “就连费伦的塔玛利亚公园，也只是借用‘塔玛利亚’这个名字而已，估计很多过去散步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苏格逐渐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很不错的雕塑，不是吗？” 就在苏格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瞬间，苏格全身都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他下意识的使用“隐匿”状态，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人类。 一个布衣人。 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手中握着一根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看到眼前这个人，苏格的心跳一下子攀升到顶点，急促如同敲鼓一般。 苏格还记得这人的样子，这是他曾经在路德的死亡之域中见到的布衣人。 在后来与米斯顿葛二人的交谈中，苏格得知了在破败教堂的下方，也有同样形象的布衣人出现。 这个布衣人似乎是在有意引导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进入更深的位置，只是当时情况特殊，米斯顿葛和斯皮尔奥并没有继续探索，而是转身返回，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个曾经出现在死亡之域与破败教堂的布衣人，此时再一次出现在苏格面前，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看向房间中央塔玛利亚的雕塑。 看到布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消失，苏格想了想，解除“隐匿”状态再次出现，谨慎地来到布衣人身边，仔细打量着对方。 “很不错的雕塑，不是吗？”布衣人重复着。 “是的，”苏格回答对方的问题，眼睛死死盯着布衣人，“很不错的雕塑。” “你很有眼光，伟大的塔玛利亚，掌管一切生命的母亲，祂给世界带来无尽的生命，也以此带给世界光明的希望。”布衣人满脸虔诚。 “你信仰塔玛利亚？” “是的，我信仰祂，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信仰祂，不是吗？” 苏格不敢回答，也不敢点头，只是警惕着一切。 “你很有品味，”布衣人转过来，“我喜欢和有品位的家伙交流，因为这样可以让我产生更多的灵感，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喝杯茶？”苏格一愣，“外面的房间是你的？” “事实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这座雕塑。”布衣人拄着拐杖离去。 片刻之后，苏格也硬着头皮跟上去。 在他出去的时候，布衣人就泡好了茶，一手端着细细品味，一手邀请苏格在沙发上坐下。 看到这副场景，苏格知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碰这杯茶的，转瞬之间能够做出的事情，如果不是超凡的力量在发生作用，就是他已经陷入了幻觉或者是梦境。 拇指和食指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得苏格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如果是梦境的话不会有这么清晰而真实的痛感，而且，来到这里的过程他也记得十分清楚，应该不会是梦境。 那就是说，是超凡能力了？他说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以也可以操控这里的一切？ 苏格看着布衣人的脸，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在死亡之域的时候，他和蒂娅确实是受到了布衣人的指导才离开的，但当时的知道也很可能是恶意的诱导，诱导他们离开死亡之域，来到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看到布衣人，苏格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认出自己的样子，表现出来的行为就像是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这让苏格原本警惕的心情又加深了几分。 苏格做着深呼吸，发现时隔许久，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刚刚踏入超凡世界的处境，面对的一切都是未知，未知的背后有极大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如同被逼到绝境，可偏偏是这种情境，苏格忽然又变得轻松了，有种触底反弹的感觉。 他看着布衣人，回想着昂都的教导，问道： “请问......这里是您的画室吗？” “是的，怎么样？很不错吧，”布衣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房间上方，“这些画都是我的作品，虽然现在看上去挺普通的，但是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里面都蕴含着生命。” “蕴含着生命？” 苏格不知道对方说的“生命”是什么意思，有很多画家和艺术家，会将自己创作的作品当作自己的孩子，会认为那些是带着生命的，甚至会与作品对话。 但是此时布衣人说的“生命”，或许还有其他意思，比如“生命领域”。 “您一直在这里画画吗？”苏格知道不能一上来就问最重要的问题，必须一点一点引导。 “对，很久了，这些画也很多了，有时候没有灵感，我就会去那间屋子向伟大的塔玛利亚祈祷，有时候充满灵感，我就会画画。” “为什么不亲眼去看呢？”苏格努力将话题引到外面，“亲眼去看那些风景，亲眼去看那些人，我相信，您肯定可以通过这些，得到更好的灵感，创作的画，也会更加具有生命。” “我有想过，”布衣人道，“但是我无法出去。” “无法出去？”苏格心中一动，“为什么？” “你是从外面过来的吗？”布衣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转头看向苏格。 “我不知道，我在一个漆黑的通道里走了很久，然后就来到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在通道中，有遇到过什么没有？” “遇到过什么？不知道，没太有印象，比如呢？” “比如邪恶的生物，像是死灵，或者是羽蛇。” “死灵和羽蛇？”苏格的瞳孔瞬间一缩，“您见过那些东西？” “不只是见过，正是因为那些东西的存在，我才一直被困在这里，”布衣人道，“它们是死亡领域的象征，有它们存在的地方，所有的生命都会遭到死亡的影响。” “那......”苏格恰到好处地提问，“我能帮您什么吗？” “你想帮我？” “是啊，您的画这么好，如果能去到外面，应该会得到更多的灵感，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不是吗？”苏格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陷阱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出去呢？可是太难了。” 布衣人指着房间的出口，“外面有着无穷无尽的死亡领域气息，这个我想不需要我说，你应该也可以感受到。” “有死亡领域气息......所以呢？”苏格没有发表自己任何的看法，只是顺着对方说下去，“有死亡领域的气息，就无法离开吗？” “是的，这里确实是存在着逃离的出口，只不过，在有死亡领域气息影响的前提下，逃离的出口十分不稳定，想要安全地从这里离开，只能先解决死亡领域气息的问题。” “那么，该如何解决？”苏格问道。 “想要完全清除这股死亡领域的气息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或许你无法感受到，其实在我们周围，一层又一层，环绕着无比强大的死亡领域气息。” “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像是一个漩涡的中心，我们想要离开，可是漩涡又不会消失，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个......”苏格挠挠头，“说实话，这件事对我来说比较困难，因为我不会游泳，别说一个漩涡了，就是稍微深一点的水域，我都有可能会被淹死。” “不会游泳也是可以出去的，只要找到方法，”布衣人并不在乎苏格说什么，“说到底，将我们困在这里的，是盘旋不断的死亡领域气息，只要我们能找到与之对抗的方法，即便有漩涡，我们也是可以出去的。” “与之对抗的方法？” “是的，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与死亡对应的，是什么？” “与死亡对应的？”苏格一愣，“应该是非死亡吧？” “这么说......其实也可以，”布衣人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含义复杂，“但是用更简单的语言解释，死亡对应的，就是生命，也就是生命领域。” “生命领域？那又是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里，两个人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布衣人从一开始的引导，逐渐变成不加掩饰的说明，可苏格偏偏一句自己的想法都没有表达，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苏格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他情愿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甚至连超凡的事情都没有提起，也不愿意提出自己现在的需要。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双方都不挑明，这场戏就还可以继续演下去，苏格也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情报。 既然这个布衣人在这里存在了很长的时间，言语之间还有刻意的引导，想必也是被困在这里无法逃出去的。 如此一来，布衣人绝对不会挑明真正的意图，即便是看出苏格在装模作样，也只能配合苏格一起演下去。 这样的话，至少在寻找逃离办法的过程中，苏格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生命领域，纯粹的生命领域气息，想要逃离这里，我们必须要找到足够的生命领域气息用来抵抗才行。” “那，我该去哪里找？” “外面，”布衣人指着漆黑通道的后方，“就是你来的地方，有一个家伙，它曾经来过这里，在它的身上，就有足够的生命领域气息。” “一个家伙，一个生命领域的家伙？” “我说不清楚，但是你只要看到它就会知道，那是一个怪物，没有正常的形体，活动的时候会散发出极其强烈的灵性气息，包括死亡领域、生命领域还有衰败领域。” “如果你能帮我把它带过来，我应该就可以利用它身上的生命领域气息，帮助我们离开这里，”布衣人看向苏格，“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美丽的风景，创作新的画，你说好不好？” “一个怪物？同时散发着死亡、生命和衰败领域气息？”苏格自言自语着，心说布衣人口中描绘的这个怪物应该就是失控的拉通了，“我去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将它带过来，但我也不敢保证，毕竟它是一个怪物。” “感谢你，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布衣人感慨道，“对了，这个给你。” 布衣人从手杖的夹层中摸出一小块晶莹的宝石，通体深蓝，里面闪烁着无数的荧光，看上去如同星空一样。 “这是......” “一件武器，如果怪物对你发起攻击，你可以试着对怪物使用，它可以将怪物封锁住，效果十分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怪物被封锁之后，我们也无法继续利用怪物身上的生命领域气息了，所以说，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还是尽量不要使用。”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找到怪物的目的，就是想要帮助您离开这里，如果因为这样反而将怪物封锁，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可你要如何去对付怪物？”布衣人道，“你连游泳都不会......” “这个......”苏格露出尴尬的神情，“我可以试试，总之，我先去试试再说。” 说完后，苏格告辞离去。 离开的时候，他特意走得很慢，背对着布衣人，他全身的感官都发挥到醉倒程度，警惕着空气中一丝一毫的灵性波动，以防布衣人在自己背后发起突然的偷袭。 好在一路无事。 离开画室，苏格来到漆黑的通道中，这才发现自己内侧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 “真是一个奇怪又危险的家伙啊，”苏格长吁出一口气，“从外表来看，他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个布衣人，无论是我还是蒂娅，甚至是米斯和斯皮尔奥，都见过这个人。” “可是为什么他刚刚却表示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说，在故意隐瞒？又或者见的人太多，所以没有印象了？” “嗯，有点可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似乎也是被困在这里的，无尽死亡领域气息之中的一小片生命区域？而且他还说要利用生命领域的气息，才能对抗死亡的力量。”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是生命领域的超凡者？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信奉塔玛利亚了。” 苏格自言自语着，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分析刚刚发生的经过，想着自己或许能从中发现出一些特殊的东西。 “塔玛利亚的雕塑，怪异的画，而且还知道外面的怪物，对啊......” “这个家伙，或许就是拉通所说的危险，”苏格后知后觉，背后刷的又起了一层薄汗，“拉通因为感觉到了他的危险，所以才不敢接近这个地方，而他也因为死亡领域气息的限制，无法离开地下的画室？” “难怪他会那样直白地引导我了，这种程度的话术，不要说昂都先生了，就连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都糊弄不了，也就能骗一骗阿金斯。” 苏格回想着布衣人后来说的话，其中虽然有自己引导的原因，但是对方的话简直不含一点引导的成分，几乎是挑明了想要他帮忙带着怪物回去。 “生命领域的超凡者，要拉通做什么？还是一个失控的家伙，还是真知会的，身上怎么可能有生命领域的气息呢？” 苏格坐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觉得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于是回去找到菲欧娜和瑟吉，再次来到之前的房间。 “呦呵，”瑟吉看到苏格过来，主动打招呼道，“有什么收获吗？这段时间我们可没闲着，你看，这个家伙已经被我制服了。” “制服，你是说，能操控了吗？”苏格惊讶地看向房间中央，发现怪物正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整个身形缩小了不少，像是减肥过后那样，“居然是真的，你不是说，无法操控他这样失控的身躯吗？” “不得不说，这还是多亏了她的帮助，”瑟吉指了指菲欧娜，“她用之前的那种能力去侵染怪物，使得怪物不得不通过剥离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完整。” “最后嘛，也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怪物本身只有这么大，这种程度的操控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厄运领域位阶六‘不洁者’的能力吧，释放出的那些可以侵染的物体，是不洁之源？” 菲欧娜瞥了一眼瑟吉，“看起来，你对厄运有着十分深入的了解。” “我的目的就是收集厄运，对于你们这些属于厄运的超凡者，自然是了解得越多越好。” “那正好，”苏格连忙打断两个人的谈话，以免又打起来，“那我也说一说我这边探索的内容，分析过后，我们看看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将通道尽头的诡异画室和布衣人的事情告诉瑟吉和菲欧娜二人，除了自己之前的了解，几乎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家伙？”瑟吉瞪大了眼睛，“一个被困在这里的疑似生命领域超凡者？” “对，而且那个家伙很明确地提出，想要让我找到这个怪物，”苏格指着趴在地上的拉通，“然后带回去，他就可以帮忙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明显是个陷阱，”瑟吉道，“你该不会连这也看不出来吧？” “是啊，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但是，你不觉得，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一下这个陷阱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逃离的方向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反过来利用这个陷阱？”瑟吉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格，“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要知道，现在的状况可是对我们不利的，我们既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也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更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 “很明显，你说的被困在画室里面的家伙，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待了多少时间了，他对这里的研究要比我们深入很多，这就是情报上的优势，利用这个，他几乎可以在我们没有准备的时候致我们于死地。” “就是这样的条件，你居然说要反过来利用这个陷阱？” “对啊，”苏格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是占据了劣势，但这只是在环境的层面上，从人与人的对抗层面说，我们反而是占据了主动，不是吗？” “什么意思？” “我们手中握有优势，”苏格指着趴在地上的拉通，“就是这个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布衣人无法离开画室，而这个怪物也因为本能在抗拒着去到画室，如果没有外力，二者永远无法见面。” “它是那个布衣人想要的猎物，而它现在在我们手里，我们就是那个‘外力’，如果使用得当，或许能够帮助我们离开也说不定。” 瑟吉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也对，总要试一试，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 “既然达成一致就好办多了，”苏格松了口气，看向菲欧娜，“你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但在重要程度的排序上，也排在‘离开这里’后面。” “那就好，现在的问题是，我带着这个怪物回去没有问题，可是突然间多了你们两个人，我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那个布衣人的警惕。” “先说好，”瑟吉道，“能控制这个怪物的人只有我，如果你不带上我一起，我不会帮你这个忙。” “连离开的办法还没找到呢，你就说这个，”苏格撇撇嘴，“不过你说的也对，只是用口头上的承诺，并不能让我们约束彼此的行动。” “而且，如果那个布衣人真的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在离开的瞬间，我们也必须保证其他人不会对自己痛下狠手，对吗？” “我不讨厌这种坦白的方式，”菲欧娜道，“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将所有的利弊与牵制说明在先，会比最后被人反过来踩一脚要好很多。” 菲欧娜看向苏格，“我是魔女，承受过最深的背叛，我一向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也不介意别人用同样的态度对我。” 听着菲欧娜的话，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所以说，有什么东西可以约束我们的行动吗？我想，你们两个应该也不会天真到相信他人口头上的承诺，对吗？” “我有，”菲欧娜从裙下摸出一张枯黄的纸，“这是秩序领域位阶六契约师的超凡武器，拥有规则的力量。” 说着菲欧娜以灵性在纸张上书写，结束后展示给苏格和瑟吉，“这样可以吗？” “在完全逃离此处并去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我们三人不可以伤害彼此。”苏格点点头，“我没有意见，虽然只是对行为做出了规定，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也没有，”瑟吉道，“说实话，我原本只是想借着魔女这条线索搜寻一点厄运，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如果让我再来一遍的话，我甚至不愿意来到费伦。” “命运之轮没有给你相应的指引吗？再说，如果你不来费伦的话，也找不到魔女了，不是吗？”苏格揶揄道。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魔女，我去找其他人也是一样。”瑟吉看上去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果没有问题，”菲欧娜神情冷冷的，看上去不太喜欢两个人谈论的话题，“就在上面留下你们的灵性。” 苏格与瑟吉对视一眼，纷纷伸出手。 枯黄的纸张收集三人的灵性之后，忽然飘浮在空中，独自燃烧了起来。 灰烬簌簌的落下，在纸张完全燃烧之后，苏格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想来这应该就是“契约师”给自己制定的规则。 “现在我们真正算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吧，至少暂时是这样，”瑟吉呵呵笑着，一挥手，控制着已经变成怪物的拉通走过来，“那就让我们去看看？” “去看看，对于那个布衣人的事情，我还不是十分了解，但既然能在这里存在这么久的时间，估计也是一个高位阶的强者。”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通道尽头，进入诡异的画室之后，菲欧娜和瑟吉都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颤的惊悚。 已经变成怪物的拉通，则表现出来极大的反应，从进来的第一刻就疯狂地往外逃，如果不是已经被瑟吉强行控制住，恐怕就算是放弃一部分肢体，也会拼着命逃出去。 听到了拉通发出的声响，布衣人从雕塑的房间中走出来，看到拉通的瞬间，苍老无比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惊讶和兴奋。 “真的带回来了？”布衣人说着，就要上来抓住拉通。 “请等一下，”苏格巧妙地走上前一步，挡在前面，“不知道，您是否真的了解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当然了解，就是因为这里无尽的死亡领域气息，我才被困在这里的，如今有了它身上的生命领域力量，我就可以用来对抗那些死亡领域的气息。”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苏格问道，“您要它身上的生命领域力量，只是想要用来对抗死亡领域的气息？” “是啊。” “那我有办法。” 说着，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握在手中，灌入灵性。 下一刻，周围盘旋的死亡领域气息被疯狂地吸入硬币之中，几乎被扫荡一空，只留下了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和些许的衰败领域气息。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收起来。 “你......”布衣人惊讶地看着苏格，“你居然能吸收死亡领域的气息？” “我也是刚刚想到这个问题的，这样的话，您应该也不需要它身上的生命领域力量了，对吗？请您告诉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直到此时，布衣人才看到站在苏格身后的瑟吉和菲欧娜，但目光也只是在这两人身上停留片刻，接着就挪开。 “原来是这样，”布衣人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和随之缓和了不少，“你们跟我过来，我给你们看离开的方法。” 几个人带着一只怪物，跟在布衣人身后，去到房间的角落。 掀开一张幕布之后，一副特殊的画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副拱门的画，无比逼真，仿佛只要走进去，就可以穿过门去到另一边的世界。 一点生命领域的灵性附着，整幅画似乎也跟着活了过来，在微微的空间扭曲之中，苏格感受到了从另一边传来的希望。 “就是这个，”瑟吉惊讶道，“穿过这幅画？穿过这幅画，我们就能离开这个地方？” “是的，”布衣人走上前，拿出一个小锤子式样的东西，轻轻敲击在画上，“在我离开之前，所有具有生命的个体都不允许通过。” 神秘的力量开始发挥作用，整幅画上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所有的颜色都不再鲜艳，连上面充沛的生命领域气息都跟着衰减了不少。 “您是什么意思？”苏格看向布衣人，神情严肃。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不是吗？离开的方法，但是我并没有答应你们让你们使用。” “所以......” “把这个家伙交给我，”布衣人平静地说着，即便是到了如此地步，也没有翻脸，“把这个家伙交给我，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离开，你们也听到了，只有我先离开，这个门才会让你们通过。” “如果我们要强行通过呢？” “你们可以试试，”布衣人道，“秩序领域位阶二，裁决法官的力量，还是先制的条件，除非你们有位阶一的层次，不然别想从这里出去，对了，就算是你们想要破坏它，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秩序领域位阶二，裁决法官......” 苏格低声念着，看到瑟吉和菲欧娜两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些许的动摇。 一个生命领域高位阶的强者，还拥有秩序领域位阶二的超凡武器，这样的存在即使是纵观整个历史，应该也是排得上名号的家伙。 可是这样的家伙怎么会被困在这里？这里的环境，居然还能困住这么厉害的家伙？ 思绪飞转，苏格竭尽全力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而现在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他考虑，只能尽快想出一个有效的办法。 “所以，您还是想要这个家伙，对不对？”苏格指着已经变成怪物的拉通，“你想要它，究竟是要做什么？它已经失控了，全身的灵性都已经紊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我要它，是要它身上的某个东西，只要你给我，在我得到之后，你们就可以顺利出去。”布衣人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它身上的某个东西？” “是的，充满了生命领域的气息，相隔很远，我都能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灵性。”布衣人道。 苏格看着面前的拉通，一时陷入沉思。 当时他跟踪安妮去到郊外，确实与拉通有过交手，只是那次交手几乎算是一个过面，还没等到他做什么，就被拉通打晕击飞出去。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苏格也对拉通的超凡武器有点印象，似乎是有个碧绿色的瓶子，充满了生命领域的力量。 “我大概知道了，”苏格道，“就算是有，那又能怎么样呢？它已经疯狂了，在这种情况下，超凡者本身的灵质都有可能与超凡武器融为一体，即便能得到，也是沾染了其他领域气息的超凡武器。” “只要给我就可以，我有办法剥离出其他领域的气息，”布衣人道，“现在的选择权在你手上，是将它交给我，在我得到那个东西之后率先离去，还是说，你们陪我一直在这里等下去？” “我已经在这个地方度过许多时间了，相比较之下，应该会比你们更有耐心一些。” 苏格三人互相看看，显然没有什么办法。 如今的情况，就像布衣人说的那样，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他们交出拉通，让布衣人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依次离去。 另一个选择就是他们不把拉通交出去，但是布衣人已经在离去的门上做了规则的限制，就算是他们打破门，也无法离去。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苏格道。 “完全可以。”布衣人说完，主动走向放着雕塑的那个房间，显然很有礼貌。 “怎么办？”瑟吉道，“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虽说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吃饭，但整天面对着同一张脸，只是想想我就要发疯了。” “你以为我想待下去吗？”苏格轻声叹了口气，“幸好现在双方没有撕破脸，那个家伙也给了我们足够的诚意，但是这件事的主动权还是对付掌握的，将自己的性命和自由交给别人，我还是有些担心。” “你说的对，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点，”菲欧娜道，“那个家伙在制定规则的时候，说的是在他离开之前，不允许有任何人通过......” “我们都听到了，”瑟吉摊摊手，“但是能怎么办呢？离开的方法是人家告诉我们的，连上面的规则都是人家制定的，我们就只有遵守的份儿。” “但他没有限制离去的状态，不是吗？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打赢他，甚至是杀死他，那么将他的尸体扔进门里面，自然也就可以解开上面的规则限制了。” 苏格深深地看了菲欧娜一眼，“你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但是同样，我也知道这样做的难度，一个神秘的生命领域强者，拥有秩序领域位阶二的超凡武器，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在正面抗衡的情况下，即使是三对一，我也不觉得优势是在我们这边。” “魔女真是疯狂，”瑟吉道，“幸亏我只是想要寻找厄运，所以说，现在的研究方向要变成如何杀死那个家伙？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没有一点可能，”苏格道，“但是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也不现实，谁知道他在离开之后会不会将这个通道毁掉，或者在我们通过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总的来说，就是无法信任。” 三个人商量着，面色沉重。 “我觉得也是。” 忽然间，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三人转头过去，发现是已经失控的拉通在说话。 “这个......”苏格一时手足无措，“你都听到了？” “是的，”拉通用一张长在额头的嘴巴说道，“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是愚蠢的行为......” “你看看，”瑟吉道，“即便是一个怪物都知道这个道理。” “但是可以交给全知全能的父神。”拉通说出后半句话。 瑟吉听着一愣，挥挥手直接将拉通弄晕过去，“我真是疯了，居然会认同一个怪物的话，不行，我要尽快离开这里，在这样下去，恐怕我也会因为受不了这里的环境而疯狂。” “那就，赌一把？”苏格道，“我们顺着那个家伙的话进行下去，随机应变，你们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瑟吉和菲欧娜点点头。 “我们商量好了。”苏格对着房间大声道。 “是吗？”布衣人从房间中走出来，“我很期待你们的答案。” “给你。”瑟吉挥挥手，控制着失控的拉通走上前，“希望你能遵守约定，在离开这里之后，也给我们留下离开的门。” “如果你们了解我，就知道我这个人最信守承诺了。”布衣人笑着。 只见布衣人伸出一只手，隔空对着失控的拉通，仿佛将拉通的一切掌握在手中一般。 没有了死亡领域气息的影响，生命领域的力量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包裹着拉通的整个身体。 慢慢的，一点碧绿色的光芒在拉通体内某个地方闪亮，布衣人眼睛一亮，伸手一抓，在拉通体内的碧绿色的光芒开始随之移动，突破了拉通的皮肤，从拉通体内分离出来。 一个碧绿色的瓶子，上面沾染着红色的血肉，极大的颜色反常具有非常强大的视觉冲击力，看得三个人心惊肉跳的。 “终于......”布衣人眼里此时只有那个碧绿色的瓶子，原本平淡的神情也逐渐变得狂热。 布衣人控制着碧绿色瓶子缓缓移动，可是就在瓶子即将要去到布衣人手中的时候，瑟吉突然动了。 只见瑟吉手指不停地舞动，另一边被剥离出超凡武器躺在地上的拉通跟着站了起来，整个身体膨胀一圈，干瘪的躯干中仿佛填充了什么东西，黄白色一片，撑得皮肤紧绷绷的。 就是靠着这样的躯体，拉通分出一团血肉，将碧绿色的小瓶子缠住。 预料之外的突变，布衣人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拼尽全力上去抢夺瓶子。 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灵性开始狂舞，拉通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在进行着极速的生长现象。 血肉增生，骨骼包裹，毛发如同植物一般生长而出。 强大的生命领域气息让拉通的身体变得更加扭曲，瑟吉依靠操纵的能力无法控制多余的部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衣人将那个瓶子夺取。 然而，就在布衣人即将抓住瓶子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布衣人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格已经从原本站立的位置消失，借着“隐匿”的力量躲过所有人的注意，在布衣人即将成功的瞬间发出了拦截。 同一时间，菲欧娜掌控着如同乌云一般的漆黑色物体，将布衣人缓缓围困，只要布衣人有些许的动作，那些代表着“不洁”的物质就会一拥而上。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等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的时候，情势已经发生了改变。 “嗯？”布衣人的目光第一次从瓶子上移开，看向了苏格，惊讶道，“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苏格只是看着布衣人，没有说话，浑身的灵性已经如同河流一样奔涌。 “不错，既然是星辰，那就回归星辰的怀抱吧，”布衣人握住一点深蓝，“用我最感兴趣的星辰，作为最大的敬意。” 说完，布衣人将那点带着荧光的深蓝色扔向苏格。 一时间，苏格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见过布衣人手中的深蓝色物体，那是他之前与布衣人互相试探的时候，对方拿出来让他保命用的，因为他对陌生的物品有所忌惮，所以没有选择接受。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布衣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对他用出这样的手段，更严重的是，他对这个深蓝色的东西一无所知。 仓促之间，苏格的大脑飞速转动，从距离来看，他已经无法躲开这个深蓝色物体的攻击，而如果他依靠“隐匿”的能力躲过去的话，布衣人就会随之上前，轻易从拉通身上取走那个碧绿色的小瓶子。 之后会发生什么，苏格不需要想就够知道。 然而，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就在深蓝色的东西即将触碰到苏格身体的时候，苏格转身伸出手，握住了失控变得疯狂的拉通，也握住了被拉通缠卷的碧绿色小瓶子。 下一刻，耀眼的星光出现在画室当中。 星光闪烁之后，存留下丝丝缕缕的灵性，仿佛微笑的星辰一般在空气中闪灭。 只是在房间的中央，已经没有了碧绿色的小瓶子，也没有了失控的拉通的身影，更没有了苏格的身影。 那个深蓝色的物体，就像是一个无尽的黑洞，苏格与拉通一起吞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到这一幕，还留在画室中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布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苏格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即便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带走碧绿色的小瓶子。 瑟吉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嘴中喃喃自语，“什么......什么情况？” 菲欧娜看着苏格离去的位置，感觉眼前还残留着苏格的影子，伸出手，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律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做了什么？”瑟吉看着画室中央的空地，喃喃自语，“你把他的存在......抹除了？” “并不是。”布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道，“我只是用一小段截取的星空将他给封印住了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在最后的关头做出那样的选择。” “一小段截取的星空？”瑟吉瞪大眼睛满脸惊讶的看向布衣人，“星空也能截取吗？” “是的，众所周知，如今的星空已经被封闭了，无论用任何方式，都无法穿过那道被封闭的屏障。” “但是在很久之前，伟大的森之精灵塔玛利亚曾经用超乎人类理解的手段，截取过许多段星空进行研究，并保存在我刚刚使用的星晶当中。” “只是，这些被截取的星空已经从整体的星空中被分离出来，只能当做研究星空的对象，却无法与真正的星空进行呼应，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真正的星空。” “可是......”瑟吉还处于无比震惊的状态中，看着面前的布衣人，感觉无数的言语都被堵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 “你们也看到了，”布衣人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会是任何一个人想要看到的。” “那现在怎么办？” “等待，”布衣人道，“我没有想要对付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那个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只有积攒足够的生命领域力量，才能让我离开这里，这一点我没有说谎。” “那......”瑟吉眼珠一转，“你是想要找我们报复回来吗？” “当然不，报复你们有什么用呢？会让那个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回来吗？”布衣人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我是生命领域的，我珍惜每一个生命，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人。” “在超凡的世界当中，只有无时无刻的谨慎才能让我们更好地活下去，”瑟吉摇摇头，“我并不会因为你说的话而改变想法，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样，不过，你说不想动手，这句话我还是比较认可的。” “因为现在动手对我们双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布衣人看向瑟吉，“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在你们那个朋友身上，他带着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被封锁在星空中，能够平安回来的希望......” “有多少？”菲欧娜问道。 “几乎为零。”布衣人道，“这些被截取的星空，最初存在的意义确实是用作研究，但是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用于封锁的一次性道具，在我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能够打破星空的封锁平安返回。” “打破星空就那么难吗？”瑟吉问道。 “如果你对星空有所研究，就会发现那是一个无比神秘无比有趣的地方，在那里存在着数量众多的新奇事物，比我们所在的陆地和海洋加起来还要多，是世界上最丰富的矿藏。” “是的，那确实是一个丰富的矿藏，只是想要探索这座矿藏，也有着极端苛刻的条件，首先，就是突破星空的封锁。” “有什么办法能够突破星空的封锁吗？”菲欧娜继续问道。 “小姑娘，你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吗？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突破星空的封锁，就算我使用的是被截取的小段星空，与真正的星空相比会脆弱一些，但是想要突破也非常艰难。” 布衣人说着，抬头看向皇室的上方，“或许，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会有所不同，我们只能等待，即使这个希望非常渺茫，但是除了等待之外，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布衣人的样子，菲欧娜和瑟吉都慢慢地后退，退到门口，准备随时离开。 他们亲眼看到了事情发生的过程，看到了经过的一切。 一前一后，在怪物体内的碧绿色瓶子存在于不存在的时候，布衣人表现出来了极大的反差。 当碧绿色瓶子近在眼前的时候，布衣人所有的理智和束缚似乎都消失了，为了得到瓶子布衣人可以对他们做一切事情，所以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候，布衣人会毫不犹豫地对苏格扔出被封锁的星空。 而在碧绿色瓶子与苏格一起消失之后，布衣人又变得平静下来，言语说话之间语气平和，没有夹带一丝杀机，仿佛那些凶狠的恶意与碧绿色的瓶子一起消失了一样。 “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瑟吉小声说道，“你觉不觉得，他的神志有点不清醒？” “我觉得他的神志非常清醒，但是整个人却透露以一股隐隐的疯狂，”菲欧娜道，“不能听他说什么就盲目相信，刚刚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为了那个瓶子，他是真的会对我们动手的。” “没错，由此可见，那个瓶子对他来说也真的非常重要，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本身就已经拥有强大的生命领域气息了，为什么还会执着于一个小瓶子？” “不知道，”菲欧娜摇摇头，“我也不在意，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只要我们还活着，一切就还有转机。” “你是说......” “对，与那个布衣人保持距离，等待，”菲欧娜看向苏格消失的位置，“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 周围传来奇怪的感觉，像是飘浮在云端，重力并不存在，他却可以自由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浑身上下无比舒畅。 “嗯？” 苏格看到周围的一切，顿时目瞪口呆。 此时在他周围的，是一片星辰的海洋，茫茫无际的星空闪耀璀璨，无数的星辰闪烁，组成星辰的长河，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无比壮阔而浩大。 苏格看了许久，才逐渐回过神来，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尝试着寻找思路。 “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家伙对我使用的，就是当时给我的超凡道具，原来使用之后是这个样子吗？” “确实是被封锁了，虽然这里看上去无边无际，但是没有一点回去的方法，这里......应该不是正常的人类世界吧？真是的......居然两次了，居然两次都被奇怪的力量波及，然后被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苏格有点懊恼。 从一开始触碰虚无剥夺之眼的时候就是这样，突然被送到奇怪的迷雾小镇，而在破败教堂下方的画室又是这样，突然被送到奇怪的地方。 “该不会真的是被厄运影响了吧？是因为我这段时间与魔女的接触过多？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苏格挠挠头，一时手足无措。 他回头张望，发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已经变成怪物的拉通正在缓缓飘浮着。 似乎是受到了特殊的力量禁锢，拉通身上失控的灵性全都被压制在了体内，看上去勉强算是个正常的人类形象。 而那个布衣人用尽方法想要获取的碧绿色小瓶子，也跟着飘浮在拉通的身边，没有一丝灵性溢出。 苏格心念一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过去，发现拉通的状况与自己并不相同，来到这片群星璀璨的地方之后，拉通没有一点活动的痕迹，整个人就像是陷入了沉睡。 “有点奇怪，”苏格顺势将碧绿色的小瓶子拿过来，“为什么它在这里会是这个样子，而我却没有事呢？” “是因为这个小瓶子吗？可是这里面充满的是生命领域的力量啊，有了生命力量的加持，个体不是应该更具活性吗？” 苏格有点想不通，只能用灵性将小瓶子做好封印收起来。 不再去管拉通，苏格开始研究起自己周围的这片区域。 凭借自身的灵性感知，苏格知道这片神奇的地方，很有可能与星空有着某种联系。 如今的星空已经被封锁了，即使这片区域与星空无比相似，应该也不会是真正的星空，苏格从未听说被封存在宝石中的星空。 这样看来，这片与星空非常相似的地方，应该是利用超凡能力制造的假象，只是这种假象非常逼真，苏格依靠灵性的感应也察觉不到任何违和的地方。 “也就是说，其中也可能存在着星辰领域的力量了？依靠星空领域的力量，复制而出的模拟星空的环境？” “那个布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我又该如何离开呢？”苏格环视着周围，过了最初那段新鲜劲儿之后，面对无尽的璀璨星辰，苏格只觉得眼花缭乱的。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对我做出的动作，应该是要控制住我，或者是另类的攻击，这样看来，这个地方应该是起着禁锢的作用，是用来封住我的行动的。” 苏格看着无尽的星空，心中生出了些许悲凉之意。 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为星辰领域的超凡者，有一天会被类似于星空的地方给困住，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地领域的超凡者被坚实的岩土困住一样。 “不对，”苏格轻笑出声，“大地领域的超凡者确实是有可能被困住的，毕竟他们的思维都很简单。” 说着，苏格忽然一顿，在他平静下来的时候，感受到了某种律动。 像是生命的脉搏一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闪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是......星空的律动？” 苏格惊讶地感受着从周围传来的奇特力量，感觉自己体内的星辰领域灵性都跟着变得活跃起来。 “这就是星辰的律动吗？灵性的感应是这样告诉我的没错，可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真正的星空的律动？” 曾经寻找了无数次的方法，连欧德修凡特和克里丁以及薇丝娜·丝帕恩洛都不知道的进入星空的方法，此时居然被他用这种方式意外地发现了。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布衣人会拥有这样的道具，苏格连忙将材料拿出来，开始迅速配置灵药。 “10克泽塔陆行龟的甲壳鳞粉末，3滴月光精灵的露珠......用月光角鹿收集的月光精华代替应该也可以，接下来是布布鸟的鸟蛋壳10克，穿越者的灵性血液20毫升。” 周围的空间中没有重力，苏格将这些材料拿出来后，所有的材料都悬浮在空中，依靠灵性牵引彼此触碰，结合在一切。 “是因为星空的特殊性，应该是这样的，”苏格感受着周围环境的不同，“不过，为什么我即使身处在星空中也没有事？现在并不是‘隐匿’状态啊？” 猜测着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在星空中或许拥有特殊的力量，就像还有领域的超凡者在大海中一样，苏格将注意力从星空上面移开，集中到面前的灵药当中。 “加上这个灵质，应该就没问题了。” 最后，苏格握住从星之精灵那里得到的位阶三灵质，将其缓缓仿佛面前的材料团中，一道耀眼的星光出现，就像是真正的星光一样，在这个浩瀚无垠的星空中闪闪发亮。 放下遮挡的胳膊，苏格看向前方，发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团闪耀着荧光的液体，如同水中的悬浮物一样，正在缓缓飘浮。 凭借灵性的感应，苏格知道灵药已经完成，于是迫不及待凑上去，将其一饮而尽。 荧光闪闪的灵药顺着喉咙进入胃部，没过多久，苏格全身都开始散发出同样的闪耀荧光，整个人如同一个小型的星辰，在浩瀚的星空中无比渺小，却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光。 一段时间之后，苏格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原来是这个意思，仪式必须要进入星空当中，感受星空的律动原来是让超凡者体会作为星辰的感受，感受星辰的存在，感受星辰的特征，也就是闪烁。” 此时，苏格已经晋升成功，成为了一个位阶三的超凡者，星辰领域位阶三，闪烁。 一边收拢溢出的灵性，苏格一边查看那些从虚空中灌入脑海的神秘学知识。 闪烁。 星辰领域掌握的两个权柄之中，无法具体定义是属于“隐匿”还是“希望”的权柄，更多的，还是体现在“星”的使用上面。 达到位阶三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可以使用“闪烁”的概念来做到许多事情。 比如可以利用一切拥有“闪烁”意义的事物进行空间跳跃，几乎可以看作是另一种“穿越”的能力，只要是拥有“闪烁”意义的地方，苏格都可以利用其进行空间跳跃。 具体细分下去，“闪烁”的空间跳跃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是在有星光加持下的“闪烁”，也就是达到位阶三的层次之后，进一步与“星辰”呼应，进行的空间跳跃。 这种“闪烁”可以无视距离，无视时间，只要是有自身星辰灵性的位置，都可以进行无限制的闪烁。 另一种，则是普通意义上的闪烁，类似于一直摇闪的火烛，一点壁炉中残余的灰烬，这些在现实中本身就存在的“闪烁”，苏格可以利用，但却有着距离的限制。 半径一百米的圆形立体区域，苏格只能感受到这个区域中的“闪烁”并且加以利用。 “这么厉害？”苏格惊讶道，“这几乎就是另类的‘穿越者’能力，只要是有‘闪烁’概念的地方，都可以进行空间跳跃？” “那搭配上星光标记和星光破碎的能力，在我去过的地方，我也可以随时通过‘闪烁’穿越过去了？这简直比‘穿越者’的力量还强大，甚至可以无视时间和空间。” 短暂的惊讶过后，苏格在发现“闪烁”力量便捷的同时，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限制性。 想要留下星光标记并引爆进行星光破碎，那么在留下的位置一定要有具体的事物存在，比如天空或者海洋之中，就不满足这个条件。 他无法在空气中留下星光标记，如果是在海水中留下的话，也会被无尽的波浪冲向未知的场所，完全不能用作“锚点”。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苏格安慰自己道，“当时欧德爷爷带我去月亮古堡，应该就是利用的‘闪烁’的力量吧？难怪他还让我在那里留下星光标记了。” “看起来，欧德爷爷也习惯用这样的方式进行空间跳跃，嗯，至少我的思路是对的。” 想到这里，苏格更加兴奋了一些，继续查看获得的新能力。 “闪烁”的概念除了空间跳跃之外，也可以做到其他的事情，比如制造视觉差，或者利用符合标准的“闪烁”进行引爆。 只是这些都是利用了“闪烁”的概念，本身并没有十足的灵性支撑，如果是利用信息差的话还可以勉强做到一些干扰，真正的生死战中，几乎用不到这些小概念。 晋升位阶三给苏格带来最大的改变就是“闪烁”，除此之外，对于之前的几个位阶，也有各自不同的提升。 在存在星光的环境下，苏格会获得更加隐秘的灵性爆发，依靠夜空中的群星闪烁，可以拥有“星光之眼”的能力。 借用无数的星辰，苏格能够以神灵俯瞰的视角观察周围的环境，半径五百米，只是在发动星光之眼的过程中，他的本体无法发动其他能力。 除此之外，他获得了一个新的攻击性能力，星崩。 这是比星陨更加具有破坏力的能力，借助群星力量，将海量的灵性压缩成一点极致的星光，闪烁之后，可以拥有类似于星体崩落的巨大破坏力。 “范围攻击，可破坏力也要比星陨强上许多，唯一的问题是，星崩的破坏是无差别的，不能像星陨那样进行细微的控制。” “如果是放在没有人的地方，或许还可以使用，但如果是在费伦那种人口密集的区域，就算是能打伤敌人，估计也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除此之外，还是受到‘星空下增幅’的这个限制，星崩的威力与环境中星光的多少成正比，如果不在出现星空的环境下使用，那么所有的灵性都要我自己提供。” “不过......” 苏格忽然抬起头，看向自己身处的这个浩瀚无垠的模拟星空，嘴角微微翘起。 “不过，如果是在近距离接触星空的情况下，它所能展现出的威力，又能达到何种地步呢？” ······ 诡异的画室中。 布衣人坐在沙发上，手握一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红茶，平静地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菲欧娜和瑟吉两个人拉开一定的距离，谨慎观察着坐在沙发上的布衣人。 “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瑟吉道，“这里有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放在外面几乎都是可以影响客观环境的程度，可是这间画室里却没有一点异常。” “只能说明，”菲欧娜双手抱胸，警惕地看着远处，“那个家伙，拥有可以压制这一切的力量。” “这么厉害的生命领域强者？”瑟吉表示怀疑，“在魔女的认知中，生命领域有出现过这么厉害的家伙吗？”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曾经的森之精灵塔玛利亚是生命领域的强者，在祂之后，生命领域似乎没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出现。” “我也是，所以说，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的家伙居然还会被困在这里？”瑟吉表示费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连这么厉害的家伙都无法逃离？” “不然......”菲欧娜挑挑眉毛，“你去问一问？” “我只是有点担心，”瑟吉表示拒绝，“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虽说我们不需要进食，但是......” “应该会有转机的，”菲欧娜的表情坚定，“他可是身负红衣女神祝福的家伙，无论是何种程度的禁锢能力，只要不杀死他，应该都会有转机的。” “他？”瑟吉一愣，明白过来，“你说的，是那个家伙？” “对。” 菲欧娜说完的刹那，一股特殊的灵性忽然出现在房间中央。 如同一场风暴，狂卷的灵性几乎将原本浓郁的生命领域气息都打乱。 布衣人，菲欧娜，瑟吉三个人同时察觉到了这股异常，同时调转目光，看向房间的中央。 空空荡荡的房间中央凝聚着巨大的灵性，忽然，空气中出现了一道裂缝，仿佛撕裂了空间的壁障一般，露出了耀眼的闪烁星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布衣人的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耀眼的星光闪烁后，一个身影出现在画室中央。 “你......”菲欧娜面色惊讶地看着那个身影，“你回来了？” “是啊，看上去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的样子，”苏格面带从容的微笑，一步一步来到菲欧娜面前，“不过也挺好的，至少你们没有离开。” “就是我们想要离开也没有办法啊，”瑟吉呵呵笑着，“毕竟有契约在身，说起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令人惊讶，刚刚的是什么？撕裂空间？你居然有这种能力？” “应该不是我的能力，我只是打破了原本的束缚。” “打破束缚？”菲欧娜问道。 “对，这件事就不说了，现在的情况如何？” “没有一点进展，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一点进展都没有？”苏格思考了片刻，觉得没有进展才是正常的，于是转身看向布衣人，“那么现在，您是否愿意重新谈一谈呢？” 看到苏格去而复返，即便是布衣人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是如何做到的？居然能打破星空的封锁？” “准确来说，并不是打破，只是利用了星空的力量，引发巨大的爆炸，足够撑破一切束缚的爆炸。”苏格道，“对于您突然对我出手这件事，我并不想过多追究，我们想要的，只是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布衣人沉吟着，“你们的目的是离开这里，我的目的也是离开这里，我掌握着方法，你们掌握着那件超凡武器，原本我们是可以一起逃离这里的。” “但是现在，”布衣人打量着苏格的全身，“恐怕就算我解开之前的规则，你们应该也不会相信我，对吗？至于那个超凡武器......” “当然是在我这里。”苏格道，“只是没有看到您的诚意之前，我是不会交给您的。” “那我们只能僵持下去了，”布衣人点点头，“我很有耐心，不知道你们如何。” 说着，布衣人当着三个人的面重新在沙发上坐好。 苏格看着从容自若的布衣人，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在刚刚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尝试了数次“闪烁”的能力，发现自己可以感应到曾经留下的那些星光标记，可是对于星光标志的位置非常模糊，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的掌控。 虽然是刚刚晋升成功，也是刚刚对“闪烁”的能力有所了解，但苏格知道，利用“闪烁”的概念进行位移，本质也是某种空间跳跃。 是空间跳跃，就会被更高层次的力量阻挡，例如海洋领域“断绝者”的力量，或者是类似“隐灵之境”的地方。 想明白这些，苏格就已经放弃了用特殊的方法从这里逃离，很明显，连对面那个神秘又危险的布衣人都被困在这里许久，想要出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苏格看着布衣人，思绪再次沉淀。 对于这个生命领域的强者，苏格心中没有什么概念，一个被困在诡异画室中的超凡者，手中还掌握有秩序领域位阶二的超凡武器。 能够使用位阶二并且看上去不怎么吃力，估计布衣人本身至少也有位阶三甚至是位阶二的程度。 这种层次的超凡者，即使是在六神联盟之中，做一个教堂的主教也是绰绰有余。 苏格自认为已经知道了许多超凡世界中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没有一个能够与面前的这个家伙对得上号。 很奇怪，手中还握有模拟星空的超凡武器，星空，对，他之前确实说过，他对星空非常感兴趣，生命领域，星空，难道说......苏格看向面前的布衣人，结合发生的一切，心中隐隐有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猜测。 “能知道您的名字吗？”苏格试探道，“来到这里之后，我们已经有过不少接触了，可还是不知道您的名字。” “名字？”布衣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是在问......我的名字？” “是的，您的名字，”苏格道，“您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吗？如果想知道的话，我们也可以告诉您。” “名字，我的名字，”谈论起名字，布衣人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神情有些恍惚，眼神直愣愣的，又带着些惶恐，“我的名字，好像叫......查奥斯。”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却如同一颗陨石坠落海中，在苏格的心里掀起千层的巨浪。 没错，如果说在生命领域中有谁能达到这么高的成就，能够手握秩序领域位阶二的超凡武器还轻松自若，甚至还对星空感兴趣，并持有着模拟星空的超凡武器，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人。 曾经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生命神使，查奥斯。 苏格心脏狂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布衣人，想要看出对方是否是在撒谎。 然而布衣人却依旧是一副困惑的表情，似乎对“查奥斯”这个名字有着巨大的疑问。 苏格有恶魔之语的途径，对于查奥斯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虽然不知道查奥斯在神使之战结束后去到了哪里，却也知道被柯尔德背刺之后，查奥斯有大概率失控疯狂。 只是，如果这人真的是查奥斯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苏格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神秘的空间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他曾经探索过这里，但是这次到来后，他很明显地发现与之前几次有所不同，过去的经验在这里也不再能发挥作用。 想起外面的正常世界，想起昂都等人的事情还没解决，苏格强行按住心中的焦急，低声对身后的菲欧娜和瑟吉说道： “我......可能有一个办法，能够让我们出去，但也只是一个可能。” “你有办法？”瑟吉惊讶道，“你认识这个家伙？查奥斯？是这个名字吧？他看上去简直能做你祖父的祖父了，你怎么可能认识他？” “并不是这个意思，”苏格道，“我只是说有一种可能，但是也需要你们的帮助，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随机应变。” “没有问题，”瑟吉道，“我们身上都留有契约，至少在这个地方，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我服从你的一切命令。”菲欧娜看着苏格。 “那好，”苏格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去面向查奥斯，轻声道，“您说您的名字叫作查奥斯，对吗？那您是否有一个后代，名字叫作劳拉？她一直在寻找您的足迹。” “劳拉？”布衣人摇摇头，“没有听说过的名字，她是我的后代吗？” “这......”瑟吉哭笑不得，“自己的后代自己都不清楚吗？您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有多放荡不羁啊。” “不是这个意思，”苏格直接否定了瑟吉的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从第五纪的末期就存在了，时至今日，应该也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寿命。” “在这么漫长的生命中，您独自一人在外搜寻星空的相关，不知道自己家族的后代也完全合理，对吗？” “你知道我的事？”布衣人抬起头看向苏格，“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有关我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没有说错，对吗？您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在努力地探索星空，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令您无法接受，因为星空被封锁了。” “你也知道星空被封锁了？”布衣人的目光中透露出巨大的惊讶，“你还知道些什么？” 布衣人越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苏格心中就越有底气，他知道，自己猜测的一切应该都是正确的，既然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冒险就有尝试的价值。 “我还知道，您在探索星空无果之后，接受了一个家伙的邀请，那个家伙邀请您，去到祂的身边作为神使，同样的，祂也会给予您回报，应该就是对于星空探索的方法，对吗？” “祂？神使？” 布衣人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瑟吉忍不住惊叹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谈话在向着一个危险的方向慢慢展开了呢？我没有听错吧，祂？神使？那不是只有神灵才被允许使用的称呼吗？” “是的，”苏格转过来，看似是给瑟吉解释，其实是在说给布衣人听，“曾经是有一位神灵，向我们面前的这位查奥斯先生发出邀请，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而这个神灵的名字......” “停，”瑟吉连忙捂住耳朵，“不要说下去了，擅自念诵神灵的名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就算这是一个神秘的区域，可是谁能保证这里不是神灵能够触碰的地方呢？” “不要紧张，”苏格将瑟吉的手拉下来，眼睛却紧紧盯着布衣人的位置，“擅自念诵神灵的名自然是不可以，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位除外。” “因为，祂已经陨落了。” “陨落了？”瑟吉和菲欧娜同时惊讶道。 “对，祂已经陨落了，”苏格看着布衣人，一字一字道，“在创世神和永恒万物神之后，就是祂，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逃离的希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柯尔德？” 瑟吉和菲欧娜同时惊讶道，“你要说的神灵，是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 “对。” 苏格点点头，眼睛瞟向布衣人的位置，发现布衣人虽然面色平静，但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来了，很显然是在倾听苏格这边的谈话。 心中的自信又添了几分，苏格缓缓说道： “柯尔德，对于大家来说，应该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对不对？只要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应该都知道祂曾经做了些什么。” “成就神灵的位格，却又陨落，在所有人都以为祂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祂又突然出现，参与了那次着名的神使之战。”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瑟吉刚刚开口，就被苏格伸手制止了。 苏格表面上是对着菲欧娜和瑟吉说话，其实注意力一直放在布衣人那边，道： “关于柯尔德的事情，我了解得比较详细，成神后陨落并再次出现，这在普通超凡者的认知当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一种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在柯尔德身上确实发生了。” 见布衣人没什么反应，苏格接着道： “在神使之战结束后，柯尔德因为融合了其他领域的‘关键’，变得失控发狂，所以在回到凯莫斯的首都后不久，就做出了征服全世界的荒唐决定。” “这样的决定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堪称不自量力，但是以柯尔德当时的位阶和力量来看，只要没有六神的阻挠，祂确实是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六神又怎么可能让一个疯狂的家伙掌控世界呢？所以，在柯尔德经过纳托鲁半岛的时候，六神就在那里将柯尔德阻截了下来。” “至于后来的事情......”苏格眉头一挑，“你们猜一下？” “纳托鲁半岛？”瑟吉一怔，“那附近不是有一片海域被称为‘巨人的海域’吗？那是大海上的禁地，是每一个海盗都闻风丧胆的地方。” “柯尔德被六神联手击杀在纳托鲁半岛，与‘巨人的海域’是否有所关联呢？”瑟吉看到了苏格的眼神示意，心领神会道，“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柯......那位大地巨人神还活着？” “柯尔德还活着？”布衣人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柯尔德还活着？你们刚刚说什么？柯尔德还活着？” “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是现在的凯莫斯，被流放去了迪尔卡半岛，如果柯尔德活着的话，应该也会以凯莫斯作为根据地，重新发展和积蓄势力吧，”苏格巧妙地引导，“而且......” “而且什么？”布衣人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语气，因为苏格的话，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失控的前兆，脸上不断有仿佛尖针菇一样的肉芽摇晃，密密麻麻的，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而且，不，应该说，只是，”苏格叹了口气，“只是，我所知道的事情，就只是这样了，不过有一个人对柯尔德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那个人，您应该也认识。” “潘瑟，您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吧，与您一样，接受过柯尔德的邀请，并且一直在为柯尔德出谋划策，甚至连柯尔德陨落后复生的计划，都是得到了潘瑟的启发。” “如果说，柯尔德确实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只有一个人，会知道柯尔德的下落，并且帮助柯尔德重新积攒力量。” “潘瑟......”布衣人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疑惑，“潘瑟，潘瑟，确实，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从我加入的时候就一直在我身边徘徊。” “说是对我研究的星空感到好奇，但或许，他也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打探我的情报，对于我的情况逐渐了解之后，他就去告诉柯尔德，所以柯尔德才会找到我的.......” 布衣人猛地抬头，双目通红，“潘瑟在哪里？！你告诉我，潘瑟在哪里？！” 一瞬间，充满生命领域灵性的狂潮扑向苏格，苏格一左一右将菲欧娜和瑟吉推开，自己则利用“隐匿”形态躲过去。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从几米外的地方显现，再去看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发现在那个位置后方的墙壁上，一幅画居然缓缓移动起来。 不是画作的移动，而是画的内容开始移动，画上面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子，正在挽着篮子采摘鲜花，被这股充满生命领域的力量影响后，女子面前的草地上，忽然长出了一片茂盛的树林。 “这是......”三人无比惊讶，“这是什么能力？画......居然活过来了？” “纯粹的生命领域气息，”菲欧娜道，“在生命领域位阶四的时候，超凡者就能凭借自身的力量赋予生命了，我们眼前的这个家伙，恐怕不只是位阶四这么简单。” 苏格心说可不是嘛，这个家伙可是柯尔德身边的神使，是只差一步就能成神的家伙，即使放在整个历史当中，都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批。 “喂喂喂，现在是闲聊的时候吗？你们看周围。”瑟吉的声音中，隐隐带着颤抖和恐惧。 苏格和菲欧娜回头四顾，发现不光是那一幅画，整个画室中的画，都因为那股充沛的生命领域气息而受到了影响。 画中的飞鸟以惊人的速度茁壮，羽毛凌乱，利爪勾蜷。 画中的植物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刺穿了坚硬的岩石，将整个山头包裹。 画中的婴儿以惊人的速度成长，骨骼增生，肌肉扭曲。 所有的一切事物，似乎都被调快了时间，原本要几年十几年才会出现的变化，此时只需要几秒钟就会顺利完成。 只是，因为这股异常的生命领域气息，在“成长”过程被加快的同时，异变也同时出现了。 苏格看着周围无数的画作，感觉画作里面的东西似乎要冲破而出一样，偏偏整个画室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这种极度的反差，让他心中的恐慌又增添了几分。 “增幅，”菲欧娜目光摇闪不停，“是生命领域中位阶二‘增幅者’的力量，可以对一切具有‘生命’的个体进行增幅，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 “可是这些画.....具有‘生命’吗？” “很难说，”菲欧娜摇摇头，“如果是这个家伙画的，那无论发生什么奇怪事情都说得过去。” 一瞬间，冰凉刺骨的寒意从背后出现，三个人同时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缓缓转过身。 因为听到“柯尔德”这个名字而愤怒的布衣人，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增幅”的现象，与画作中的增幅不同的是，发生在布衣人身上的增幅，有着一种莫名和谐的诡异的美感。 手臂的数量增加，出现在布衣人的后背上，如同翅膀一样舞动着，与此同时，一排眼珠出现在布衣人的额头上，依次排列过去，逐渐变小。 第二张和第三张嘴分别出现在布衣人的左右两侧脸颊，森然的白牙突破嘴唇突出，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失控了，”瑟吉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道，“居然失控了？” “失控就对了，”苏格的脸上也泛出一片苍白，“要的就是他失控。” “可是看他的样子，马上就要过来对付我们了，希望这也是你事先考虑到的？你最好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我确实考虑到了，不过还没有对应的办法，”苏格回头看向菲欧娜和瑟吉，“一会儿只能随机应变了，我来制造机会。” “制造什么......”瑟吉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苏格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在画室的另一边出现了苏格的身影，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 小瓶子的出现，就如同新鲜的血肉出现在野兽面前一样，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了失控的布衣人。 布衣人调转方向，对着苏格发出无声的狂吼。 可是还没等发出攻击的时候，苏格的身影再次消失了。 仿佛星光闪烁一般，一个又一个的光芒闪灭，与此同时，苏格的位置也在不停做着变换。 如此高速的移动令人目不暇接，一时间，画室中仿佛存在着数十个苏格。 “这，”瑟吉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一幕，瞠目结舌，“这，这家伙到底还藏着多少手段啊。” “有机会在这里瞎想，不如尽快做好准备，”苏格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瑟吉身边，“马上就要到了，他出手的时候，就是发起最后攻击的时候。” 瑟吉听着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转过头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苏格的身影了。 “这......” “做好准备吧。”菲欧娜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巨大的惊讶。 苏格的身影在画室中不断闪现，超高的速度即使是失控的布衣人也完全无法捕捉。 终于，仿佛被惹怒了一样，布衣人仰天狂吼，发出愤怒的咆哮，接着全身的血肉都开始蠕动起来，只是眨眼的工夫，后背上就出现了无数的手臂。 “终于要动手了吗？”苏格微微一笑，握着碧绿色的小瓶子，来到一幅特殊的画作前方，“我在这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增幅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所站的位置，正是布衣人之前给他们展示的出口的位置，在苏格的身后，就是那幅可以描绘着“门”的画。 对布衣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之后，苏格心中也有了一部分底气，他知道布衣人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查奥斯，也知道查奥斯时至今日都对柯尔德怀有着强烈的憎恨。 就是要利用这份憎恨，引导布衣人失控，这样才能创造一线机会逃离这里。 苏格握着碧绿色的小瓶子，对着失控的布衣人挥挥手。 下一刻，布衣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猛兽一般扑过来，居高临下，已经变为怪物的身体恣意伸展。 看到对方已经上钩，苏格轻轻将小瓶子抛在空中，自己则利用“隐匿”的力量直接逃离。 此时，布衣人的眼中完全被小瓶子占据，不再理会苏格半分，抓住瓶子之后，布衣人直接将其吞进肚子里。 淡绿色的生命领域灵性出现，环绕在布衣人身边，如同涨潮一样不断增强。 “他是在，吸收那个东西里面的生命领域灵性？”瑟吉反应过来，“他到底要做什么？” “管他做什么，”苏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菲欧娜和瑟吉的身边，“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按照我说的做，立刻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 “别废话，照着做就对了，就从这个方向，把他打过去！” 苏格爆喝一声，同时以右手绘制复杂的仪式阵，一个横向的星陨出现，在这个没有一点星光的画室当中，全部依靠着苏格的灵性开始迅速填充。 另一边，菲欧娜于双手之中凝聚出“不洁之源”，挥手而去，形成一道洪流，冲击着布衣人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 看到两个人都出手，瑟吉自然也不好继续旁观下去，但是命运领域又没有特殊的手段，只能依靠操纵的灵性丝线牵引，将布衣人推向后方。 布衣人全力吸收着碧绿色小瓶中的生命领域灵性，同时身体开始出现无数的增生，竟是靠着这样的方法，硬生生挡下了三人的联手攻击。 “没用。”瑟吉道，“必须要更强大更具破坏力的能力才行。” “有用，”苏格紧紧咬着牙，“不是要打倒他，而是要将他推进去，推进那扇门里面去。” 苏格说完，菲欧娜和瑟吉顿时明白过来。 离开的画上，有布衣人留下的规则的力量，如果布衣人没有率先离开，他们三个人就无法顺利从这里逃出去。 正常情况下，即使他们将碧绿色的小瓶子交给布衣人，也不能确保布衣人会遵守承诺，如果在布衣人得到小瓶子后直接将离开的门撤销，他们只能留在这里干瞪眼。 所以，苏格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一个在规则允许之内的“破绽”。 很明显，在疯狂之后的布衣人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维，满脑子都是柯尔德和潘瑟，借着这个机会，结合三个人的力量将布衣人推过去，这样的话，也不算是违反规则。 凶猛的生命领域灵性如同狂潮一样席卷着画室，三个人拼劲全力，将已经变成怪物的布衣人一点一点推过去。 艰难的对抗过后，画室中澎湃的灵性忽然消散，周围的压力也顿时一空。 苏格抬眼看过去，发现在那幅画的前方，已经没有了布衣人的身影。 充满“规则”力量的封锁随之消失，描绘着“门”的画作重新出现在三人面前，无比清晰，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成功了吗？”瑟吉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成功了？虽说不能算是打败，但也制服了一个生命领域的强者，还有可能是神使？” “真正的神使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败，”菲欧娜神情严肃，即便是将布衣人推出去，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也没有半分松懈，“我想，他的状态应该是有问题的，不然也不会被几句话就挑拨地疯狂。” “是的，但即使是这样，也有点奇怪。”苏格没敢对二人说查奥斯的真实身份，可他本人是知道查奥斯的位阶的，也知道查奥斯的真正实力。 一个位阶一的神使，甚至可以冲击神灵的位格，就算是失控，应该也不至于被他们几个位阶三和位阶四的家伙打败才对。 “我觉得，”菲欧娜低声道，“有一种可能，那个家伙，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个查奥斯，而是祂的增幅体。” “增幅体？”苏格好奇道，“那是什么？” “生命领域位阶二‘增幅者’的能力之一，可以创造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增幅体，增幅体与本体在分离后不共享记忆，却也可以作为两个独立的个体，在不同的地方行动。” “两个独立的个体？”苏格忽然想到了柯尔德曾经去找异种神的事情，“不共享记忆？” “是的，可以看作是另类的分身能力，但这种能力的本质，还是对生命的增幅，而且还有非常严格的限制。” “其中之一，就是只能对自己使用，对生命进行增幅，其实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你们也看到布衣人和之前的怪物了，他们身上都体现了生命的力量，但完全不受控制，所以才会变成怪物。” “这种增幅体的能力，需要对目标非常熟悉，必须具体到细节，不然创造出的增幅体，很有可能会长出第三只手，在这种不协调的情况下，很容易失控。” “另一个限制，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到那是增幅体的原因，就是对方一直要求的小瓶子。” “那个绿色的小瓶子？”苏格问道，“那是应该是一个生命领域的超凡武器，同为生命领域，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没有，但增幅体在不补充能量的情况下，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必须依靠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才能继续维持下去，理论上说，只要有充足的生命力，它们是可以永远存在的。” “也就是说，那个布衣人想要小瓶子的目的，真的是想要其中的生命领域灵性，他没有骗我们？”苏格看向已经变回原样的画室，“确实，在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生命领域的力量，想要离开或者维持下去，就要依靠别的力量补充。” 苏格听着菲欧娜的解释，心中也慢慢认可这个想法。 确实，曾经的生命领域神使，就算是疯狂了，应该也不是他们几个小家伙能够对抗的。 “但是，”苏格眉头又跟着一皱，“如果那个家伙不是查奥斯的话，我的意思是，它是查奥斯的增幅体的话，那真正的查奥斯又在哪里呢？” “还有，为什么查奥斯的增幅体会被困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 “别管这些了，”瑟吉走上来，“不尽快趁着这个时间离开，难道要等那个家伙回来吗？” “说的也是，”苏格点点头，“如果没错的话，出口应该就是这幅画了，至少那家伙离开之后，这里的规则限制也被解开了。” “等一下，”瑟吉忽然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出口是假的，是那个家伙骗我们的。” “那你留下来再找一找？还是说，你害怕通过这里之后，又见到那个家伙？” “命运之轮没有给我提示，小心一些，至少是没错的。”瑟吉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我可不能在这里死掉。” “那就，尝试一下吧，反正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被困在这里了。” 苏格想了想，回头看向这间到处都透露着诡异的画室，装模作样地溜达了一圈，趁菲欧娜和瑟吉两个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了隐秘的星光标记。 “走吧，不要忘了，我们三个人身上也有契约的力量在束缚。” “简单。”瑟吉挥动手臂，以灵性的丝线将三个人紧紧缠在一起。 菲欧娜想了想，反手摘下自己的头发，以两指并夹，甩向其余两人。 苏格看到两个人的动作，眨眨眼，只是过去在两人的胳膊上分别留下一个星光标记，道： “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离开的话，你们可以自行抹除。” “这就叫做，坦荡的防备手段，对吗？”瑟吉嘿嘿笑起来，“说实话，比起我们互相在背后做些小动作提防彼此，这种光明正大的防备，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 说完，三个人平复着情绪，一同向前迈出脚步，走向画中。 灵性的光芒闪现，三个人在触碰的画作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如同被画吸进去了一样。 画室之中，忽然安静下来，安静地可怕。 片刻之后，于画室最顶端的位置，距离地面十几米处的穹顶之上，挂在那里的一幅特殊的画，突然发出了一点声响。 这幅画是一幅肖像画，整张画只有一个中心，就是一个布衣人，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手中握着一根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画中的布衣人，忽然睁开眼，以无神的目光看向下方，嘴唇翕动，以一种无比怨愤的声音说道： “柯尔德？” 第一百四十章 算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耳边回荡着阵阵的海浪声。 苏格定睛看过去，发现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原本模糊的星光标记一个个变得清晰起来，苏格心中一动，知道自己这是回到了正常世界。 回头看过去，菲欧娜和瑟吉已经拉开了距离，各自凝神戒备着。 “看上去，”瑟吉道，“我们确实已经回归正常世界了，而且周围也没有那个疯狂的家伙留下的痕迹，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各自收手？” “我没有意见，”苏格摆摆手，“我留下的星光标记你们可以随时清除掉，想要留着也没有关系，但我已经切除了它们与我之间的联系，想要通过它们反占卜出我的位置，我劝二位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 “我也没有意见，”瑟吉看向菲欧娜，“那，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以去找别的魔女寻求厄运，不会再来麻烦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态度？” “你的名字叫作瑟吉，对吗？” “没错。” “我记下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魔女都会将你视为敌人，以后不需要你来找我们，我们会主动去找你。” “不是吧，这么记仇？”瑟吉笑笑，“就是因为你的那个什么学生？” “他叫司佩鲁。”菲欧娜摸着胸前的挂坠，神色冰冷。 “好吧，”瑟吉看向苏格，“那你呢？” “这件事情，我是站在她这边的，”苏格道，“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就连午日教堂的小孩子都知道，你这么大了，应该不需要我再教你吧？” “二对一，很不错，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在脱离危险之后，原本的矛盾就会再次出现，不过，你们确定要在现在动手吗？” “难道你想看看日历选一个好日子离开这个世界？”苏格指指菲欧娜，“那你就要问她了。” “你可以离开。”菲欧娜突然道，“但是我刚刚说的依然有效，从现在开始，魔女会跟在你身后，追你到世界的尽头。” 菲欧娜的话让苏格一愣，他显然是没有料到菲欧娜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虽然他对司佩鲁的死充满遗憾，但既然连司佩鲁的老师都这样说了，自己也只能跟着服从。 是因为忌惮这家伙的手段吗？命运领域？ 苏格看着瑟吉，暗自揣测。 “感谢，”瑟吉对菲欧娜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家伙，之前对付那个怪物的时候，你身上应该也受到了生命领域气息的影响吧？再加上之前受到伤，如果现在打起来，后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菲欧娜只是看着瑟吉，没有说话。 瑟吉收敛了临战的动作，撸起袖子给二人看，上面是一排小蝌蚪般的肉芽，正在不受控制地四处游动，看上去令人头皮发麻。 “充沛的生命领域气息，即使我已经进入了高位阶，还是受到了影响，就这还是一个增幅体带来的影响，很难想象碰到本体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瑟吉放下袖子，对苏格招招手。 “有话在这里说就好。” “你看上去没什么事情，是在硬撑？”瑟吉还是招手，“算了，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说。” 苏格看看瑟吉，又看看菲欧娜，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在晋升成为位阶三的“闪烁”之后，他保命的能力已经更上一层，况且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诡异的画室，就算是对方有什么阴谋，他也有信心做出反制。 “说吧，”苏格来到瑟吉身边，“先说好啊，我只是看在你们休战的份儿才过来的，并不是说明我对你放下了敌意。” “知道，看在你多次帮我的份儿上，我也有点事情要告诉你，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瑟吉笑眯眯的，“既然你连柯尔德的事情都知道，想必应该也调查过‘掠夺者号’的背景了？” “凯莫斯在海上发展的势力。” “果然，”瑟吉点点头，继续道，“那你知道掠夺者号的负责人是谁吗？” “一个叫作米克的家伙，”不能苏格回答，瑟吉主动说道，“这个家伙很有点手段，手上也握住许多神秘的线索，凯莫斯能够变成现在这样，有很大一部分都与这个米克有关。” “很有点手段？” “是的，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他应该认识至少两个很强大的超凡者，一个是黑夜领域的，他与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做过许多交易，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 “就说一下这个具体的。”苏格追着问道。 “好吧，我只举一个例子，你大概就能知道其中的严重性了，”瑟吉道，“如今通缉者榜单上的第一位，你见过吗？” “苍白墓园号，”苏格道，“一只死灵，凭借着‘苍白墓园号’这样一艘特殊的船，驰骋在大海之上。” “你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家伙，”瑟吉目光闪动，隐隐透露着畏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不错，苍白墓园号，那艘船，或者说，那座岛屿，一开始其实是由我们掌控的，是通过交易去到了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手中，一路辗转，最后到了那只死灵的手上。” “一开始是你们掌控的？”苏格惊讶道，“那你们是从哪里......” “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瑟吉道，“有关那个黑夜领域的家伙，我能说的就这么多，那个家伙很危险，至少命运之轮的指引是这样告诉我的。” “除此之外，在米克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帮手，我没有见过，我能感觉到，米克是有意不让我们两个见面的，但我多少也有打听过，据说是一个很丑陋的人形生物。” “米克从那个人形生物手中，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相比较而言，更多的是情报，那个人形生物手中，掌握着非常多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让我想想，比起你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明白。”苏格点点头。 关于瑟吉所说的这个米克，苏格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还没什么，可是瑟吉说出后面的那个人形生物的时候，苏格就知道了。 米克，就是掠夺者号的负责人，寻找到代号“巨人”之后，因为一系列的意外展开，变得疯狂失控，变成一个怪物并出现结晶化。 至于现在是否还活着，苏格心里也没有底。 而瑟吉所说的那个人形生物，苏格也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曾经的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神使，瓦图恩，来历神秘，掌握着创始神石碑的残片，现在应该与潘瑟待在一起，很有可能在密谋着什么。 唯一让苏格感到不确定的，是那个黑夜领域超凡者的身份，只是现在米克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就算是想要弄清楚黑夜领域超凡者的身份也没有办法了。 “只是......”苏格看向瑟吉，“你告诉我这些是做什么？想让我看在你提供情报的份儿上放你一马吗？” “当然不是，”瑟吉道，“只是命运之轮提醒我，在你这里不要留下亏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直接或间接帮助了我，所以我也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你不是信奉六神的格里芬人吗，按照如今凯莫斯和格里芬的关系，应该也会注意到凯莫斯这边的动向吧，我告诉你这些情报，都有着特殊的价值，不是吗？” “不能否认，”苏格道，“但我还是不明白，不要留下亏欠是什么意思？” “命运啊，命运就是一个循环，有些时候你得到，那么有些时候你就一定会失去，你无法控制，只能顺应其发展。” “我得到了你的帮助，如果我不将这份命运的赠与归还回去，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直接告诉你呢，反正我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你的想法......倒是很新奇啊。” 苏格说完，上来拍了拍瑟吉的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瑟吉愣了愣，完全没有预料到苏格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心中觉得古怪，连忙退开，道： “好了，回报也给了，我现在就要离开了，”瑟吉对苏格说着，眼睛瞟向菲欧娜那边，“看上去，她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她可是魔女，不要因为贪图她的身体和美色就放纵自己的欲望，那会让你陷入沉沦的深渊之中。” 说完，瑟吉慢慢走向海中，对着身后挥挥手，一下子钻入海里，消失不见。 看到瑟吉离开之后，菲欧娜慢慢走了过来，站在苏格面前。 苏格眨眨眼，下意识打量着菲欧娜。 一如既往充满致命诱惑力的丰满身材，配上菲欧娜此时有点苍白的脸上，更显出一种独有的气质。 “你在想什么？”菲欧娜道。 “没有什么，”苏格连忙别过脸去，“你受伤了？”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放那个家伙离开，他说的没错，如果在这里打起来，结果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所有的恩怨，都放在以后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不会主动找到你们了，不对，应该说是无法主动找到你们。” 在菲欧娜疑惑的目光中，苏格从背后摸出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很奇怪，正反两面，都能映照出事物的影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魔女的行为方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是......那面镜子？” “对，”苏格回头看向背后的大海，感应片刻，“星光标记已经被抹除，无法准确定位那个家伙的位置，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去到那边再说吧。” 两人沿着海边走了一段距离，见到了一片茂盛的树林，直接钻进去。 “你经常这样吗？”菲欧娜道。 “经常？什么样？” “带着异性去小树林里面，”菲欧娜脸上冷冰冰的，“下一步是不是要开始脱我的衣服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苏格连忙挥手，“我是害怕那个家伙发现，毕竟这个东西是我从他身上摸过来的。” “摸过来的？” “额......对，在物品的空间转移领域，我可是专业的，刚刚我就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这面镜子摸了过来，”苏格道，“这面镜子的力量你应该知道吧？” “能够与我的‘谜语镜’相抗衡，十分强大的超凡武器。” “是的，除此之外，”苏格说着又从口袋中摸出一个菱形的石头，“这个，就是之前引发异象的来源，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石头能够与这面镜子产生呼应。” 菲欧娜略带惊讶地看着苏格手中的菱形石和镜子，沉默片刻，指着一个地方道： “这个顶端，你看，这面镜子的顶端，似乎是一处断痕，而你手中的石头上面，也有类似的痕迹。” “有可能原本是一体的？”苏格恍然大悟，“难怪，如果原本是一体的就能说通了。”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石头？” “从哪里？”苏格想了想，“应该算是一次意外的收获吧，这块石头原来的主人并不是什么强大的超凡者，我想，这应该也是他的一次意外收获。” “有什么能力？” “不太清楚，我找人帮忙鉴定过，说这是一块被诅咒的幸运石，因为这个名字有种充满矛盾的感觉，所以我一直没有使用，只是带在身边。” “仅仅从名字上来判断，很难......不然，给我试试？”菲欧娜问道，“如果你相信我不会抢走它的话。” “那你试试吧。” 苏格将菱形石与双面镜交给菲欧娜，只见菲欧娜伸出一根手指，在镜子和石头的端口抹过，接着用极快的动作将两者粘合在一起。 充满命运领域气息的灵性荡开，而后迅速收敛。 苏格再次看过去，发现在菲欧娜手中握着的，是一件完整的超凡武器，在镜子与菱形石的结合处，看不出一丝断裂的痕迹。 “你还懂超凡武器的修复？” “并不是，只是通过释放厄运，让这面镜子中的状态达到平衡，”菲欧娜道，“那个家伙在这面镜子中储存了巨量的幸运，但是储存的厄运却很少，他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在追寻厄运的。” “所以，有足够的厄运和幸运，就能让这面镜子复原？那这面镜子的作用是什么？你能调出里面的幸运使用吗？” “不能，我没有命运领域的力量，”菲欧娜摇摇头，将镜子交还到苏格手里，“就当做是我的回礼吧，感谢你将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虽说把我带到那个地方的也是你。” “你要走了吗？”苏格差距到了菲欧娜话中隐含的意思。 “不然呢？”菲欧娜看向四周，“这里没有别人，你难道还真的想跟我一起做些什么吗？” “并不是这个意......”苏格摇着头。 “也是可以的。”菲欧娜道。 “什么？”苏格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就算你想跟我一起做些什么，也是可以的，”菲欧娜整理着衣领，露出大片饱满丰润的胸脯，同时将裙角撩开一点，露出浑圆结实的大腿，“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等、等一下，”苏格的脸刷的就红了，“魔女都这么直接吗？我的意思是，魔女的脑子里除了这些，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那你留我下来想要做什么？”菲欧娜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我不觉得，除了男女之间的事情，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就算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也不能在这儿做啊，”苏格着急道，“魔女就这么有求必应吗？对于异性的需求，你们都会给予满足？” “当然不会，”菲欧娜似乎是明白过来，将衣服重新穿好，“魔女对于自身非常在意，只有心上人，才会给予对方回应......因为你救了我，还有你身上红衣女神的祝福，所以我才会这样说，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 “我看上去就那么下流吗？” “我的意思是，绝大部分的正常男性，在面对我们的时候，除了我们的身体，他们没有其他欲望，”菲欧娜看向苏格，“所以，你不是男性？还是说，你不太正常？” “让我们停止这个话题吧，”苏格的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罢了，有关魔女，还有司佩鲁。” “你问。” “之前那些事，我指的是，从约克开始，一直到费伦，真知会在郊外布置的仪式，甚至是安妮，这些事情，真的是你们在背后操纵的吗？” “操纵？”菲欧娜沉吟着，似乎在考虑这个词代表的意义，“不太明白，我们只是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合适的行动，仅此而已。” “但那些行动确实伤害到了别人，不是吗？” “我不否认，但这是红衣女神的神旨，是引导世界发展的必须，在这个过程中，无法避免产生一些牺牲品。” “包括安妮吗？安妮也是引导世界发展的牺牲品吗？” “那个女孩儿不是牺牲品，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菲欧娜的目光中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拥有着独特的厄运，但她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魔女，我们能给她的，也只能是尊重，她永远都是我们的一员。” “魔女？到底什么是魔女？”苏格问道。 “你不会明白的，”菲欧娜道，“每一个真正成为魔女的人，都经历了最深的伤害和背叛，她们坠入痛苦的深渊，又拼上性命从深渊中爬出来。” “经历一切之后，她们的心中只剩下绝望，这股火焰会吞噬她们，也会带给她们力量，从而将痛苦施加在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身上。” “魔女，不会再信任外面的人，对于她们来说，相信男人的承诺，还不如相信男人的欲望。” “因为前者还需要行动去辨别，可后者你一眼就能看出是真实的，不是吗？” “好像，无法否认。”苏格道，“可是，你这次也信任我了，不是吗？你相信了我的承诺，也知道我对你并没有那种欲望......”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以一个女人的标准来说，你确实非常不错。”苏格挠挠头，补充道。 沉默了片刻，菲欧娜忽然笑了起来。 自从晋升到绝望祈士这个位阶，她的性格也跟着受到了影响，脸上一直都冷冰冰的，此时忽然笑起来，就像经历寒冬的花朵在春天绽放一般美丽。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菲欧娜道，“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为什么会得到红衣女神的祝福了。” “从一个男性的角度来说，你在看到我们的时候，虽然也会流露出对于异性的好奇，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满脑子想的都是男女之事。” “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如此，你那是保护了妮艾莉露，还记得吗？也保护了我，”菲欧娜突然想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保护我，当时与现在不同，那时我们可是站在对立位置上的，可你依然保护了我？” “有吗？”苏格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菲欧娜又说了一遍，“总之，看上去，你还是可以信任的，我说过了，只是因为你拥有红衣女神的祝福，就值得我去相信。” “那我能用这个身份对你做些什么吗？” “可以啊。”菲欧娜又撩开裙子。 “不是这个，”苏格摆摆手，“我承认，在对待安妮和司佩鲁的事情上，你们确实是帮助了他们，给予了他们想要的。” “但不可否认，你们的举动也同时伤害了其他人，对吗？” “我不否认。”菲欧娜道，“这就是魔女。” “我不管这是不是魔女，既然你说我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对你做什么，而你又一定会听从，那么我现在说，你以后不能再去伤害无辜，行不行？当然，如果是报复伤害过你的人，完全可以。” “你想说的是这个？” “对，行不行？” “我现在完全可以答应你，但如果新的神旨降下，我一定会按照神旨的指示行动，而且......如果看到有新的魔女的种子受到伤害，我很难保证不会做些什么。” “所以，你的命令几乎没有作用，你对我说这个，还不如像其他男性一样，让我陪你做一些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菲欧娜笑着，伸出胳膊对苏格指了指，“这个星光标记我不会抹除，想要跟过来就跟过来吧，即使是晚上也可以。” 说完，菲欧娜招招手，与虚空中拿出一面缀满宝石的镜子，身影一闪，从苏格的面前消失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阳的相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温柔的吐息还盘旋在耳边，眼前却早已没有了菲欧娜的身影。 苏格站在海岸，回想着菲欧娜说过的话，闭上眼睛凝神感受。 “真的没有将星光标记抹除？这么大胆啊？” “说起来，魔女还真是一个复杂又矛盾的组织啊，不会遵从绝对的正义和邪恶，甚至无法定义绝对的正义与邪恶。” “就像之前，她们在费伦穿针引线，成功引发了几件危害性严重的事情，可是对于司佩鲁和安妮来说，魔女又是在绝境中给予了他们希望。”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苏格才有机会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三个人被虚无剥夺之眼的力量波及后，去到了迷雾小镇。 苏格可以确定那里就是自己曾经去过的迷雾小镇，无论是里面的诡异的生命领域现象还是破败的生命教堂，都与自己曾经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进入教堂地下探索之后，发现了布衣人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大地巨人神身边的生命神使查奥斯，虽然经过菲欧娜的证实，断定那个家伙可能只是查奥斯的增幅体，但至少也说明那个地方与查奥斯有所关联。 只差一步就能成就神灵位格的查奥斯，却在关键时刻被柯尔德强行容纳生命领域的键，因此疯狂失控，在神使之战结束后下落不明，谁能知道查奥斯竟然去过那种地方。 苏格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因为那片迷雾小镇连接着路德的伪神域，如果查奥斯的增幅体都能出现在路德的地盘，那是不是就说明路德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 想到这里，苏格决定有时间的话就去路德那里看看，毕竟也算是同盟，况且这次收集的死亡领域灵性也不少，送给路德补充，应该能让路德的状态尽快恢复起来。 说起查奥斯，苏格只能对那个不幸的老人表示遗憾，毫无疑问，查奥斯在生命领域之中，绝对是顶尖的强者，不仅如此，对于星空也有着特殊的研究，如果不是那一段被截取的星空，苏格也无法顺利晋升成为位阶三的闪烁。 “这么说，间接也算是得到了祂的帮助，可祂明明是抱着害我的目的才对我出手的，这样该怎么算呢？” 苏格把玩着手中修复完整的双面镜，忽然一愣。 “对了！昂都先生他们还在费伦呢！”苏格浑身刷的出了一层薄汗，“之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埃德里斯主教的情况也不对劲。” 回想起在费伦的事情，苏格整个心脏都悬了起来，回头张望，三面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洋，背后是茂盛的树林，苏格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的位置。 “至少也留下标记了。” 苏格安慰着自己，建立与“隐灵之境”的连接，瞬间回到圆桌前，再打开门，来到位于费伦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嗯？” 周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绝对的黑暗中，苏格一时间没能适应。 “已经这么晚了吗？不对，刚刚在海边还是阳光明媚的样子，可是这里......” 灵性的直觉发起预警，苏格知道，费伦之中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只能看到一片无尽的黑暗。 ······ 费伦郊外。 沃雷思扛着昏厥过去的尤格拉姆，一点一点向后退去。 在他面前，是温和儒雅的西林。 “放开我的儿子，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之后你们要离开费伦。”西林道。 “你是超凡者？”沃雷思有些畏惧地看着面前的人。 原本一切都非常顺利，与凯莫斯那边的合作也正常进行，他们只要找到几个野生的“太阳领域”超凡者，就能够满足仪式的条件。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抓到这个年轻的超凡者之后，费伦突然降下了无尽的黑暗。 这是比深夜更加纯粹的黑暗，即使是在白天，费伦中也是漆黑一片。 此时的费伦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呐喊声，尖叫声，哭泣声，马车行进的声音，货物倒地的声音，拥挤碰撞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原本的秩序。 即使是沃雷思，也没有见过这样纯粹的黑暗，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超凡武器能够制造出来的，范围波及整个费伦，即使是高位阶的超凡武器，也只有极少数才能引发这样的力量。 一片漆黑之中，任何一点光芒的出现，都会让周围的人趋之若鹜，在这种情况下，沃雷思不敢使用任何超凡能力。 太阳领域，掌控的是净化和火焰的权柄，放在平时也许不会发生什么，但在这样的漆黑之中，只要他使用任何一种能力，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没有办法，沃雷思只能将年轻人扛在肩上奋力奔跑，目标是约克夏的住处，只有尽快回到那里，才能将仪式的最后一点填补完成。 黑暗的环境给前进带来了巨大的困难，好在借助了黑暗引发的混乱，沃雷思一路过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只是通过一个街道口的时候，灵性的直觉提醒他，有危险从旁边经过，他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士。 已经是位阶四光明骑士的沃雷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居然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的本能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家伙，极有可能是比自己位阶更高的存在。 “你是超凡者？”沃雷思再次问道。 “是的，但是在那之前，”西林指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尤格拉姆，“我是他的父亲，当着父亲的面拐走一个孩子，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份怎样的罪孽。” “放开他，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可以不追究你们，但你们要离开费伦。” “如果我说不呢？”沃雷思道，“此时的费伦已经被黑暗彻底笼罩了，过了这么久，六神联盟都没能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仅仅是照亮几个区域，你不觉得，这像是某种象征吗？” “黑暗就只是黑暗，”西林轻声叹了口气，“拖延时间没有用，在这种情况下你不会想要使用超凡能力的，任何一点特殊的光，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成倍放大，如果选择反抗的话，到时候来找你的可就是六神的信徒了。” “你在威胁我？”沃雷思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即便不能使用超凡能力，我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这就是你的方法吗？” 听着对方的话，沃雷思正感觉疑惑，忽然发现手中传来极高的温度。 沃雷思吃痛松手，匕首随即掉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变成了一滩赤红色的铁水，而后迅速变得灰暗。 “你......这是，”沃雷思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是......” “太阳的力量，高温，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西林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都可以当作看不见。” “你也是太阳领域的？”沃雷思惊讶道，“你怎么可能是太阳领域的？是在我之上的位阶？怎么可能有野生的超凡者能做到这种程度？” 沃雷思说完，只感觉到一阵令人窒息的灵性扑面而来，已经达到位阶四的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迅速逼近。 砰的一声。 肉体碰撞的沉闷声响传入耳中，沃雷思定睛一看，发现是约克夏在最后关头出现，替自己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到此为止，”约克夏道，“把人还回去。” “可是......”沃雷思一时着急，“我们的仪式，还缺最后一个祭体。” “费伦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比混乱了，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关系，保住我们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事后那些家伙做出报复，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撤出费伦。” “要撤出费伦吗？”沃雷思还没有动作，“我们明明已经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完成，就能重现光明太阳神的荣光，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是的，但是迈出这一步，我们就没有回头的路可以选择，”约克夏严厉的声音中有带着些许宽容，“按我说的做，将人还回去，保住我们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了。” “嗯，”约克夏转头看向西林，一双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中绽放出一瞬的夺目光彩，“高位阶的太阳？凭借自己的力量晋升上来的吗？” “并不是。”西林神情淡淡地摇着头，眼睛只是看向尤格拉姆。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诡异黑暗，我们也不会被束缚到无法使用任何超凡能力，”约克夏道，“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用和平的方式，与你好好聊一聊，或者说，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我可以为刚刚的事情向你道歉，这只是一个误会。” “我只想跟我的孩子在一起生活。” “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约克夏对沃雷思点点头，“那就再见吧，散落在外的太阳，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回归光明太阳神的怀抱。” 沃雷思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就在马上要将尤格拉姆交回去的时候，两道炽白的光芒，忽然从约克夏和西林的身上散发而出。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位阶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夺目的光芒冲天而起，在一片黑暗的费伦之中，就像幽暗深夜中的火烛一样。 “这是......”约克夏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这是，光明太阳神的气息？” 约克夏将胸前的钥匙拿出来，反复确认后，发现确实是这柄钥匙散发出的光芒和巨大灵性，再次看向西林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完全被惊讶所占据。 “难道说......你是神官家族的后人？你是......那一支血脉的延续？” “恢复太阳神的荣光，没想到，到了今天，你们依然在抱有着这样的幻想，”西林沉默许久，轻轻摇头，“比格博伊的后人，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真的是你们？！”约克夏惊讶地大叫。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聚过来，仿佛扑火的飞蛾一样，在漆黑的环境中，凭借本能追逐这两束耀眼的光。 嘈杂声渐起，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事情就会暴露，可是约克夏和西林仍在对峙，双方都没有想要撤离的打算。 “这里马上就会被发现了，”西林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只凭‘比格博伊后人’这个身份，你就不会被费伦所容纳，现在还来得及......” “不需要。” 约克夏直接打断了西林的话，双手合十，在胸前绘制繁复的仪式阵。 下一刻，一股火红色的灵性光圈从约克夏脚底出现，瞬间扩散向四周，在到达一定的距离后，火光猛然腾起，形成一个橘红色的光罩，将几个人笼罩在其中。 “已经，不害怕被发现了是吗？”西林看着周围的橘红色光罩，神情复杂。 “能够找到你们的痕迹，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是光明太阳神降下的祝福，”约克夏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成了痴狂，“比起这个，隐藏身份什么都不再重要，只要能够重现光明太阳神的荣光，格里芬的六神甚至都不算什么。” 西林看着笼罩在周围的橘红色光罩，微微皱眉。 眼前的人看上去已经有些疯狂了，但还有基本的神志，知道在周围布下屏障类的光墙，以此抵挡普通人的入侵。 此时的六神联盟，应该分出了绝大部分力量用在维持费伦的秩序上面，突如其来的黑暗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却也制造出了一个短暂的空当，使得六神联盟的人无法抽身而出。 “不要看了，”约克夏道，“这是太阳领域位阶三太阳神裔的力量，没有神性的家伙是不可能通过这道光幕的。” “你想要做什么？决斗吗？”西林看向约克夏，“延续比格博伊个神官家族多年之前那场未完成的战争，以费伦为战场？” “不不不，”约克夏笑了起来，“原本我们是打算在费伦秘密积攒势力的，但是没想到发现了你，一个神官家族残存的后代，这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以费伦为战场的决斗？那是一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对象也不是你，”约克夏给身后的沃雷思比了一个手势，“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计划赶不上变化，对，就是这句话。” “你想要做什么？” “这是你的孩子吧？”约克夏指着尤格拉姆，“我想要的很简单，把你手里的那件圣物碎片交给我，我就会放开你的孩子。” “圣物的碎片......” “就是这个，”约克夏将光之钥拿出来，“与这个散发着同样气息的超凡武器，我知道你带在身上，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共鸣的灵性爆发。” 西林看着约克夏，又看看尤格拉姆，犹豫不决。 “看上去你还在犹豫？”约克夏冷哼一声，“那就不要怪我们了。” 站在后方的沃雷思得到了指示，手掌轻轻用力，只能一声闷哼，尤格拉姆因为剧痛而苏醒，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样子。 “放开我！”尤格拉姆全力挣扎，却被沃雷思一双大手牢牢控制住，无法移动分毫，眼睛四下寻望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西林的身影，连忙大喊道，“父亲！” “是我，”西林强行压制住自己焦急的内心，“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看到了父亲在身边，尤格拉姆也逐渐安静下来，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的父亲。 “令人羡慕的亲情，”约克夏道，“所以，我相信，你愿意用那件残片，来换取自己孩子的性命，对不对？” “你不会想要这么做的，”西林脸色一沉，“相信我，现在就将他放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当然不会杀死他，但也会让他尝一尝痛苦的滋味，在听到他惨叫的时候，你就会意识到，完全是因为你的不配合，才让你的孩子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 就在沃雷思即将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一束耀眼的光从天而降，在一片黑暗的费伦上空，刺穿出一道笔直的通道，仿佛神灵的裁决一般落下。 远远望去，黑暗中的一束阳光，就如同神迹一般，几乎让人想要不自觉地跪拜。 这道充满太阳领域气息的光芒，落在西林的身上，下一刻，原本儒雅温和的西林气势浑然一变。 耀眼的光聚合在一起，凝聚为半实质的光明铠甲，一片片，一片片叠加在一起，将西林完全包裹在里面。 如同天神降临一般，西林从腰间抽出光芒凝聚的长剑，对着约克夏轻轻挥舞。 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却夹带着凶猛无比的灵性，约克夏和沃雷思只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灵性扑面而来，里面蕴含的太阳领域气息带着极高的温度，几乎将他们身上的毛发都燃烧殆尽。 “太阳领域位阶四，光明骑士？”约克夏冷哼一声，浑身灵性凝聚。 同样的光明铠甲也出现在约克夏身上，只是声势不如西林那般浩大，所夹带的光芒，也比西林身上的微弱了些。 双方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猛冲向前，握紧手中的长剑，向对方劈砍而下。 两柄由光芒凝聚的长剑在空中碰撞，溅出无数的闪烁火光，同时也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 已经到达了高位阶，可是两个人的战斗方式，却像是刚刚得到武器的战士。 握紧长剑，挥砍，转身，躲闪，格挡，后撤，蓄势，再向前。 仔细看去，两个人的动作有着极大的相似度，仿佛是出自同一个教官的训导。 选择这种朴实的战斗方式，只是因为双方别无选择。 两个人同为太阳领域高位阶的强者，能晋升到如今的位阶，自然也知道太阳领域的优点和弱势。 在位阶六“焚血者”的这个阶段，他们已经获得了火焰免疫的身躯，使用任何火焰能力对不可能伤害到彼此。 而太阳领域掌握的另一个特殊的能力，就是净化和驱散，很显然，这种净化和驱散的力量对他们双方也没有用。 虽然已经到了高位阶，但两个人还是选择了最质朴的战斗方式，只不过，他们身上携带的不是普通的盔甲和武器，而是由位阶四“光明骑士”的能力所凝聚的。 “叮”的一声，西林和约克夏各自后撤一步，手中的光芒长剑已经因为剧烈的碰撞而残缺不全，可是在双方的灵性充盈之下，又迅速修复为完美的状态。 “很不错的剑术，”约克夏没有一点喘息，“但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我了，对吗？你能使用的能力我也能使用，况且我们这边还多一个人，现在是谁占据了优势，不是一清二楚......” 没等约克夏说完，一道笔直的挥砍落下。 这是一柄长达十米的长剑，被西林握在手中，似乎完全没有重量，却又能挥出十足的气势。 仓促之间，约克夏只能抬起手中的长剑防御，这一击势大力沉的挥砍，即便是接住了，也让他的脚直接陷入石板地当中。 “不要太嚣张了！”约克夏鼓足一口气将长剑格挡开，重整气势就要反击过去。 只是当他跑出几步的时候，才发现前方已经没有了西林的身影。 “什......”约克夏的大脑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仓促之间，只能凭借自身的灵性预感和本能来拧转身体。 咻的一声。 一缕银发削落。 约克夏感觉到脖颈间一片冰凉，转头看过去，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怎么会？”没等约克夏反应过来，右边又出现了凌然的杀机，此时约克夏的姿势已经变形，只能看着一柄光芒凝聚的长剑落在自己的喉间。 一阵扭曲的光芒闪耀，如同隔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看东西一样，连光线似乎都被扭曲了。 光芒闪耀过后，西林的身影出现，他双目之中散发着冰冷的杀意，手中长剑纹丝不动。 “光化......”约克夏用几乎呻吟的声音说道，“你是位阶二的‘炽热神子’？” “放开我的孩子。”西林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是吗？”约克夏反而笑了起来，“我赌你不会动手。” 长剑放在约克夏的脖颈处，一直没有移动。 “但是我会，”约克夏说完，大声喊道，“动手！” 另一边，得到命令的沃雷思高高举起右手，对着尤格拉姆的左臂猛挥而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陨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沃雷思的手掌上泛起一道火光，对着尤格拉姆劈下。 火焰的能力对于拥有火焰免疫的西林等人没有作用，但是对于还在低位阶的尤格拉姆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 一点闪烁的火光从沃雷思的手掌飘出，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沃雷思身边，趁沃雷思的毫无防备的时候，挥出致命的匕首。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的瞬间，沃雷思在仓促之中转变姿势，但肩胛处仍被刺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借着这个空隙，苏格一把抱起尤格拉姆，几个纵跳之后退到了西林的身后。 “什么人？”约克夏警惕地看着苏格，完全忘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西林的长剑。 “你是......苏......”尤格拉姆瞪着大眼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嘘。” 苏格在嘴唇边比了个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声张。 从郊外的庄园离开之后，苏格一路来到费伦市区，发现不知为何整个费伦都被一股纯粹的黑暗笼罩在其中，零星的火光在大片的黑暗中无比渺小。 整个费伦上空，有一个悬浮在空中的身影，全身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这道光给人们带来了些许的安慰，不至于在绝对的漆黑之中，因为混乱而造成更多的伤亡。 感受着其中的灵性，苏格知道在天上的那个人就是昂都，看到昂都没有事，他也慢慢放下心来。 然而，如今费伦的情况不容乐观，也根本没有那个时间让他慢慢弄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委。 街道上到处都有王国军部队的人和各大教会的执事在帮忙维持秩序，纯粹的黑暗让普通的民众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慌，在一片黑暗之中，苏格看到了这边发出的两束冲天而起的光芒。 来不及去到互助者协会报到，苏格连忙循着光芒的方向赶过来，结果就看到了被挟持住的尤格拉姆。 “闪烁”的威力再次发动，凭借着短短一瞬间的偷袭，苏格成功将尤格拉姆救了下来，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对，是我，”苏格对尤格拉姆笑笑，飞速检查一遍，确认尤格拉姆身上没有异常，这才放心地说道，“不要担心，我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那你能帮我父亲吗？” “你父亲？西林先生？”苏格一愣，“对了，你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为什么不跟你父亲在一起？这些家伙又是谁？” “我在这里。” 西林见到尤格拉姆被解救出来，终于松了口气，走过来解除“光明铠甲”的能力，露出被光芒包裹的脸庞，“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感谢你为尤格拉姆做的一切。” “西林先生？”苏格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西林先生，您是......超凡者？” “说来话长，”西林道，“总之，拜托你帮我照顾尤格拉姆，既然能进入这个屏障当中，你应该也已经晋升到了高位阶了，神性的影响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尤格拉姆还是低位阶，在这种地方待下去，很容易失控的。” “我要留在这里，我要跟父亲在一起。”尤格拉姆道。 “怎么回事？”苏格还是没弄清楚，顺着西林的目光看向另一边，发现了另一个被光芒笼罩的存在，“约克夏？你是凯莫斯住费伦的大使约克夏？” “居然认识我？”约克夏见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了，眼中精光一闪，“看上去，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收手吧，”西林无奈地摇摇头，“光明太阳神，原本就只是一个谎言，你们在追逐的，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就能欺骗我吗？想要拖延时间？”约克夏狞笑着，“不要以为你是神官家族的后代，手中掌握着隐秘的传承就能这样目中无人，等到光明太阳神复苏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会重归太阳的怀抱。” “神官家族？”苏格好奇地看着西林。 “我没有骗你们，”西林向苏格递去一个颇为歉意的眼神，继续道，“光明太阳神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比格博伊放纵自己野心的附属物。” “不可能！”约克夏爆喝一声，摸出光之钥给西林看，“如果光明太阳神不存在的话，这个是什么？你身上的圣器残片又是什么？” 西林沉默片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环，解除其中一个握在手里，“光之钥，只是它的一个形体，它原本是无形的存在，只是以‘钥匙’的形状被固定下来而已。” 西林将灵性微微灌入手中的钥匙，很快，一阵灵性的光芒闪烁，那枚钥匙似乎融化了一般，在西林的手中不停变化着形状，最后又以钥匙的形状固定住。 两道光芒同时发出，一道来自约克夏的手中，一道来自西林的手中，夺目的光直冲云霄，隐隐有呼应之势。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约克夏疯狂地呐喊着，脸上都是痴迷的样子，“把那个圣器的残片交给我！” “你们将这个视作光明太阳神的圣器吗？很遗憾，这并不是圣器的残片，不，事实上，根本没有什么圣器。” “根本没有圣器？”约克夏摇摇头，“不要耍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了，洛布斯帝国的历史大家都知道，你是因为神官家族被赶尽杀绝，心生怨念，因此才这么说的，对吧？哈哈哈，我以为我会相信吗？” “确实没有圣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假象，”西林道，“在比格博伊的野心愈加膨胀的时候，传出了圣器丢失的消息，对吗？而后比格博伊就对神官家族进行了屠杀。” “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神官家族的人偷窃了圣器，不是吗？因为被发现，所以将圣器打碎成了三片，分别有三位神官家族的领头人带领，从洛布斯帝国连夜逃离。” “不是，你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你所说的这些，只是比格博伊用来欺骗和统治的手段，”西林握着手中的钥匙，“这个东西确实是一件超凡武器的三分之一，却不是光明太阳神的圣器。” “它不存在引导出至高太阳神力的作用，恰恰相反，它是为了抑制太阳领域的灵性而存在的，或者说，是为了抑制太阳领域那肆无忌惮的野心而存在的。” “你在说什么？”约克夏不明白。 “让我从头跟你说起吧，”西林长叹一声，“从洛布斯帝国短暂的历史开始说起。” “在洛布斯帝国逐渐稳定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信仰太阳，教众的数量和规模一度达到顶峰，是如今的六神也无法相比的。” “可是在那样和平的条件下，神官家族血脉诅咒的负面影响也开始逐渐体现出来，”西林看向尤格拉姆，“和平的世界不需要战斗，所以为战斗而生的神官家族，血脉日渐凋零。” “这个时候，比格博伊的野心也日益膨胀，甚至开始借助太阳的教义宣扬自己，出现了想要将光明太阳神取而代之的想法。” “是的，光明太阳神，”约克夏突然道，“你自己也说了，光明太阳神，不是吗？” “不是的，我所说的光明太阳神，是比格博伊用来统治的象征，这个象征其实是有原型的，也就是神官家族的第一任神官，是帮助洛布斯帝国统一的伟大超凡者......” 西林看向尤格拉姆，“也是我们的祖先，奥斯夫·斯特尔。” “奥斯夫·斯特尔......”尤格拉姆喃喃地念着。 “是的，第一任神官，曾创造出令世界都为之赞叹的贡献，也正是因为这样，太阳才会被誉为六神之后的第七神，可是这第七神终究是没有出现，其中的很大一部分，是与比格博伊有关的。” “比格博伊，一个纯粹的野心家，心中的欲望连神明都可以吞噬，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借助了奥斯夫·斯特尔的形象，创造出光明太阳神这样一个概念，巩固自己的统治。” “那个时候的罗布斯帝国，真的就像是太阳一样，在北大陆的东部冉冉升空，令所有人为之赞叹。” “比格博伊的欲望，加上和平年代的到来，神官家族的血脉日渐凋零，所有的条件十分巧合地出现在了一起，才产生了后来的悲剧。” “当时的神官家族已经意识到事态的失控，可是在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比格博伊早就将神官家族架空，自称为‘光明太阳神’的代理人，掌握了洛布斯帝国的一切。” “太阳，无比灿烂和荣耀的象征，可是在过度焚烧之后，只会留下一地灰烬。” “当时的神官家族领导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秘密制造了一件超凡武器，使用的是太阳领域的力量，唯一的作用，也是抑制太阳领域的力量。” “就是我们手中的这件，”西林对约克夏道，“当它的三枚碎片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恢复原本的力量，消除一切的光，哪怕是太阳。” “没错，比格博伊想要找到的是这个，但他没有想到，这不是让太阳更加灿烂的力量，而是让太阳陨落的力量。”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太阳的孩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让太阳陨落的力量......” 西林的话如同一阵风，吹过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又被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是的，让太阳陨落的力量，”西林道，“比格博伊并不知道这股力量的真相，只是以为那是神官家族制作出的圣器，借用了奥斯夫·斯特尔这位第一任神官的力量，制作出的拥有无上太阳神力的超凡武器。” “不对！”约克夏道，“你所说的这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 “你说得不错，如果只看结果的话，历史确实有无数种解读性，”西林道，“但是如果按照你的逻辑，有一点和奇怪，不是吗？” “如果当时的神官家族拥有的这件圣器，是掌握无上太阳神力的超凡武器，那比格博伊怎么可能做成之后的一切？” “要知道第一任神官奥斯夫·斯特尔已经是位阶一的超凡者了，只差一步就能晋升为神灵，在当时的洛布斯帝国人们的眼中，祂就是光明太阳神。” “位阶一的超凡者，就算是一个千人的军队也无法阻挡，那么比格博伊的野心又是如何实现的呢？” “如果是按照这个逻辑，”约克夏依然不信，“你所说的也不成立，既然拥有让太阳陨落的力量，那神官家族之后为什么会被屠杀？” “明明是神官家族的计划被比格博伊发现，因此才不得不带着圣器仓皇而逃，比格博伊派出的军队确实也阻拦了其中绝大部分的人，但仍有小部分的人像你这样，成功逃离出来，不是吗？” “当然不是，”西林十分镇定，“拥有让太阳陨落的力量，却没有使用，这一切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神官家族领导者的人性。” “人性？你是说奥斯夫·斯特尔？”约克夏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是在跟我说人性？以祂那样一个位阶一的存在？” “你以为我是刚进入超凡世界中的初学者吗？什么都不懂？” “能够晋升位阶一，超凡者体内的大部分就已经被神性所代替，那个时候的奥斯夫·斯特尔，本人甚至都可以看作是一个神性的聚合体，就是这样的状态，你跟我说祂还拥有着人性？” “是的，就是人性，”西林说道，“你说的不错，在正常的情况下，超凡者晋升为位阶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拥有神性了，到了位阶一，身体的大半都会被神性占据。” “但是，只有神官家族是特殊的，他们拥有着类似于天赋生物的力量，能够绝对契合太阳领域，拥有其他生物梦寐以求的力量。” “可是与此同时，他们也承受着其他人无法承受的痛苦，那不单单是呓语的诅咒，还是对于后代的无奈。” 说到这里，西林看向尤格拉姆，神情温和，仿佛又变回来平日里的西林，说道： “在后代十六岁的时候，先代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是让这份被诅咒的血脉随着力量继续传承下去，还是放弃力量的天赋，让后代享受一个正常人能够享受的一生。” “在洛布斯帝国稳固下来的那段时间，每一个神官家族的人，几乎都面临着这样的抉择。” “传承力量，则会伴随着诅咒，后代就会在你死后继承你的一切，也继承呓语的诅咒，一生都不得安宁，直到死亡。” “不传承力量，后代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和平的年代还好，可是谁也不能保证战争再次出现在北大陆这片土地上。” “如果在战争出现的时候后代却没有力量，我想，每一个父母应该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挣扎，折磨，不同于肉体上的痛苦，这是来自心灵上的酷刑。” “那个时候，每当深夜，都会有无数的父母来到自己孩子的床前，看着自己孩子的睡脸，挣扎而无法做出决定。” “就是这样的挣扎，让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官家族，意外的没有被神性吞噬，或许，如果真的有太阳真神的话，这就是祂所降下的祝福吧。” “让每一个太阳的孩子，都被深爱着。” “源自父母对孩子的爱，让那些强大的存在，产生了足以抵抗神性的人性？”苏格问道。 “不错，就是这样，”西林点点头，目光从尤格拉姆的身上移开，看向约克夏，“虽然你可能不会理解，但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即便是手握能够让太阳陨落的力量，即便是被比格博伊逼到绝路，当时的神官家族依然没有选择动手。” “因为他们知道，当时的洛布斯帝国几乎都是太阳的信徒，和平的时代才刚刚开始不久，如果使用了那个力量，在太阳陨落之后，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测出会发生什么。” “可能会有人死去，也可能会重新点燃战争的火焰，我不知道当时的领导人究竟是经过了怎样的挣扎，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选择了离开。” “所以，也就有了后面的事情，比格博伊误认为那是拥有无上太阳神力的圣器，认为神官家族在做着什么秘密的谋划，所以发动了军队，以清剿反叛的名义，将绝大部分神官家族的人杀害在回乡的途中。”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当时掌握生物的领导人，早在离开之前就将圣物分成了三分，将这份能够抑制太阳的力量传承下去。” “我，是一个幸运的家伙，能够活下来，却也不敢对外人称呼自己的姓氏，但我从未忘记自己的姓氏，斯特尔，一个充满爱的姓氏。” 说完，西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是否愿意相信，不是我能控制的，结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 “我会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费伦，去到其他地方生存，至于你们，还是放弃复苏光明太阳神的希望吧，那根本就是虚假的存在。” “怎么会......”听过一切之后，约克夏惊愕地瞪着眼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西林没有去管约克夏，来到苏格和尤格拉姆的身边，点点头，“就是这样，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们也无法在费伦继续停留了，幸好你也长大了，我们一起去到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西林先生，”苏格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听过西林的话，了解了太阳的真相，了解了太阳的诅咒，也了解了太阳的爱，“其实，你们可以继续在费伦生活的，六神......总不至于将你们抓起来。” “是这样不错，但已经暴露身份，也会给我们增添许多负担，”西林摸摸尤格拉姆的头，“我们还是离开吧，当然，在定居下来后，我会给你写信的，如果你希望的话。” “我一定会带上最好的礼物过去拜访，”苏格与尤格拉姆对视一眼，笑起来，“有这样伟大的父亲，是不是很骄傲？” “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骄傲，”尤格拉姆扬起头，“这么说，我偷偷成为超凡者的事情......” “我当然早就知道了，”西林哑然失笑，“你可是我的孩子啊。” 尤格拉姆听着，腼腆得背着手。 “他们呢？”苏格看向约克夏和站在后方同样震惊的沃雷思，“他们要怎么处理？” “不知道，就交给六神吧，这位应该是从凯莫斯来的大使对吗？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未见过，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比格博伊的后人。” “那么，与比格博伊的仇恨......” “早就没有了，”西林很释然地笑着，“比格博伊最终也死在他心中的欲望之火当中，虽然不是我们亲手报的仇，但是那段仇恨早就消失了，现在我只想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那就......”苏格想了想，“只能祈祷空之女神庇佑你们了。” “这听着可不像是虔诚的信徒啊，”西林笑笑，“你很不错，我能感觉地出来，晋升高位阶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心态，你真的很不错。” 就在苏格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还在不远处震惊的约克夏，忽然一动。 只见约克夏的身上散发出无尽的太阳领域灵性，整个人几乎都要燃烧起来，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释放出耀眼的光。 “不可能！”约克夏疯狂地怒吼着，“不可能，光明太阳神是存在的，祂的荣光，就由我们来重现！” 说完，约克夏拿出绽放光芒的钥匙，仰头一口吞下。 充沛的太阳领域灵性瞬间充满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扭曲，同时又绽放出夺目的光，让人无法直视。 “怎么回事？”苏格惊讶道。 “太过执着，导致的失控，”西林道，“必须要阻止，能够让太阳陨落的力量，即使只是一个碎片，也会让整个费伦消失的！” ······ 大海上。 一艘散发着无尽光芒的船只，忽然停了下来。 船首，被誉为海上四位王者之一、代号“太阳火”的凯尔纳摩斯，转头看着一个方向。 在他胸前的位置，一柄钥匙模样的物品正在绽放出璀璨的光。 “太阳？”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阳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郊外。 狂暴的太阳领域灵性如同暴风一样肆虐。 苏格与西林并肩站在一处，调动全身的灵性为身后的尤格拉姆挡住这股波动。 “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苏格咬着牙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二人前方，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光的怪物，虚幻而又凝实的光似乎具有形体，不断挥舞着如同章鱼触手般的肢体，无差别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正常情况下，光的存在是不会被察觉的，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了光的反射，人们的眼睛才能捕捉到事物的影像，但是捕捉到事物影像的同时，又会忽略光的本质。 可是如今的费伦被一片无尽的漆黑所笼罩着，在这种环境中，任何一点光源的存在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就像雪白纸张上黑色的墨点一般，拥有着绝对清晰的分割线。 苏格依靠“窥视之眼”看向巨大无比的光芒怪物，大脑中一片空白。 “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具体是什么，”西林道，“但是很明显，那是一个失控的怪物，强行融合超凡武器而导致的失控，是比普通的失控更加严重的失控。” “更严重的失控？” “对，”西林拿出自己持有的光之钥匙，“能够让太阳陨落的力量，其实是由当时第一任神官奥斯夫·斯特尔利用三个位阶一的灵质制作出的，合在一起的时候，几乎可以发挥出神灵的力量。” “三个位阶一的灵质？”苏格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三个太阳领域的位阶一灵质？” “是的，也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够抗衡太阳的神力，才能够让太阳陨落，”西林看着光之怪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伙本身应该只是位阶三，在这种情况下越过一个位阶直接融合位阶一，还是位阶一的超凡武器，一定会失控的。” 苏格心中一片焦急，再次看向光之怪物，忽然发现原本站在约克夏后方的那个人不见了。 “来帮我一把，”西林的目光一直放在光之怪物身上，“以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能完全控制住它，它现在还处于刚刚失控的融合阶段，一旦展开攻击，恐怕等不到六神联盟的支援过来，整个费伦都会被夷为平地的。” “我该做什么？”苏格来不及考虑那个站在约克夏身后的人，连忙问道。 “我需要你帮忙在这个屏障的周围，再布置一个更加强大的光之壁障，否则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就会将周围的一切破坏殆尽。” “光之壁障？” “我负责仪式的主持，”西林从口袋里拿出十几个豌豆大小的金黄色圆球递给苏格，“你只需要将这些布置在周围就可以了，这是媒介。” “好的，我很快就回来。”苏格接过圆球，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二人面前。 西林则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还在张牙舞爪的光之怪物，眉头紧蹙，一手按在尤格拉姆的肩膀上。 “害怕吗？” “不害怕。” “为什么？” “因为我跟父亲在一起。”尤格拉姆坚定地道。 “很好，”西林露出欣慰又略带歉疚的神情，“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透露自己的姓氏给外人了，对吗？” “但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姓氏，不是吗？” “是啊，很好的姓氏，”西林神情落寞，“如果可以的话......” “我回来了，”苏格的身影再次显现出来，“西林先生，已经布置好了。” 西林点点头，身上忽然绽放出夺目的光，与失控的光之怪物相比也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在约克夏原本布置好的橘红色屏障之外，十几个光点也绽放出明亮的光，与西林身上的光遥遥呼应。 一层明亮的光罩出现，覆盖住原本橘红色的光之屏障，组成无法攻克的禁锢，将光之怪物束缚在其中。 “这样就可以了。”苏格看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光之怪物的动作变得迟缓，慢慢松了一口气。 “不，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西林道，“或者说，现在才是一决胜负的时候。” “我现在是位阶二的炽热神子，通过这个光之种的仪式将自身的力量传播出去，甚至可以通过共鸣将这份力量再次增强，可无论如何挣扎，在面对位阶一的力量的时候，也只能抵抗片刻。” “大概只有五分钟，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也是以位阶二对抗位阶一能够做到的极限，时间一到，那个怪物就会冲破禁锢，到时候......” “我现在就去找教会的人来支援！”苏格说完就要走，却被西林反手拉住。 “来不及了，六神如果能够支援早就来支援了，不会等到现在，”西林道，“而且，一个失控的位阶一的怪物，你觉得，要有几个大主教过来才能制服？就算是制服了，战斗产生的余波，又会不会给费伦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我们自己逃命吧？”苏格道。 “不是放着不管，而是，要由我们在这里把它挡下来。” “由我们把它挡下来？” “具体一点，是由我，”在这种万分紧要的关头，西林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对着苏格道，“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您说。” “帮我照顾尤格拉姆。” “父亲！”尤格拉姆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不住大声喊道。 “安静点听我说，尤格拉姆，”西林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好了，这份随着血脉传承的诅咒，到我这里结束就好。” “在往后的日子里虽然会继续承受这份诅咒带来的痛苦，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活下去，从你开始，往后的每一代，都不需要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痛苦。” “不过，”西林重新看向隐隐有挣脱迹象的光之怪物，“既然身上还流淌着神官家族的血，既然还带着‘斯特尔’这个姓氏，我还是要承担那些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毕竟是太阳留下的诅咒啊，至少也要由太阳来净化。” 西林握紧手中的光之钥匙，“以我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无法对抗它的，但它手中拥有的位阶一力量，在我手中也拥有，只是，我无法保证使用这个力量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可能会像它一样失控，也可能会平安无事，所以，拜托你帮我照顾尤格拉姆，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请你帮我照顾他。” “西林先生......”苏格感觉喉咙间仿佛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这是神官家族的责任，清除失控的太阳，曾经的第一任神官奥斯夫·斯特尔没能做到的事情，就由我西林·斯特尔来完成吧。” “让太阳陨落。” “父亲！” 尤格拉姆眼泪夺眶而出，他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从未见过的样子，超凡，太阳，甚至是父亲。 在他面前的父亲，仿佛是一个陌生人，明明脸上带着平时的那种温和的笑容，可是方才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 身披光明凝聚的甲胄，手持光明的长剑，一手横挥，凛然如天神。 而现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尤格拉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哭了起来。 “我必须要给你做一个好榜样啊，”西林笑道，“男人，该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就要勇敢地站出来，不是吗？” “可以吗？”西林对尤格拉姆说完，转头看向苏格，“可以拜托你帮忙照顾尤格拉姆吗？” “我会帮您照顾尤格拉姆，”苏格道，“如果照顾不好的话，您随时来找我。” “好。”西林听出了苏格话中隐含的意思，笑了起来。 接着，他拿出光之钥匙，咬破了手指，将一滴鲜红的血滴在上面。 “那个家伙不知道，这件超凡武器，只有用神官家族的血，才能发挥到最大程度。” “位阶二的炽热神子会因此得到提升，在短时间内得到位阶一‘神父’的力量。” “作为太阳行走在地上的象征，化身神父，赞颂太阳的光，将一切的污秽都化为灰烬。” 说完，西林将光之钥匙抵在自己的额头，从钥匙上绽放出来的光将他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如同光的化身。 西林一边向前走，一边以空灵的声音说道： “抬起头，往前看，勇敢地走下去，尤格拉姆。” “要相信光，也可以追逐光，但不要盲目，不然就会变得像那个怪物一样。” “或许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感觉到迷茫和痛苦，但是要继续坚持下去。” “漫长的黑夜总有尽头，穿过一切的苦难之后，你会看到太阳的光照亮大地。” 尤格拉姆站在苏格身前，看着西林的背影，泪流满面。 “我记住了。” “很好。” 西林说完，迈出坚定的脚步，以一个拥抱的姿态，向着光之怪物走去。 ······ 被黑暗笼罩的费伦当中，忽然产生了一束耀眼夺目的光，如同黎明的阳光驱散漫长的黑夜一般，给那些被困在黑暗中已久的人们，带来了充满希望的光。 第一章 休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耀眼的光直冲云霄，刺穿了笼罩费伦的黑暗。 此时的费伦就仿佛一个角力的战场，一边是黑暗，一边是光明，以中央区不眠广场为中心，进行着超凡的角力。 片刻之后，光明将黑暗一冲而散，久违的阳光再次照亮了费伦的每一条街道。 苏格与尤格拉姆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遥望着费伦，感受着阳光冲破黑暗之后，心灵得到救赎的那份激动和感慨。 漫长的等待。 “苏格哥哥......”尤格拉姆泪流满面。 “你有一位很了不起的父亲，”苏格眼眶也已经红润一片，“也有一个足够让你骄傲的姓氏，对吗？” “是的，斯特尔，”尤格拉姆擦着眼泪，“我的名字是，尤格拉姆·斯特尔，是西林·斯特尔的孩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苏格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地方，平时你就去到那里，当然，也可以选择继续住在现在的地方。” “我，还是想继续住在现在的地方，”尤格拉姆道，“如果父亲回来却看到我不在家，应该也会着急和担心的。” “好，就住在现在的地方，我跟你一起，等着西林先生回来。” 苏格说完，一个金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 昂都来到两人身边，惊讶地看着苏格和尤格拉姆，道：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的光芒是......” “说来话长，昂都先生，”经历这一切之后，苏格感觉没有什么力气，“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说说看，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帮忙照顾这个孩子，利用协会和教会的力量，给予他最大限度自由的同时，保护他的安全。” “没有问题，”昂都很爽快地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尤格拉姆，尤格拉姆·斯特尔，”尤格拉姆神情淡然地看向天空，伸出手向太阳探过去，仿佛要抓住阳光一般，“我是西林·斯特尔的孩子。” ······ 无尽的黑暗在笼罩费伦足足两天之后，终于被消除了。 当阳光重新照亮大地的那一刻，整个费伦中的人都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天空，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感觉自己仿佛冲破牢笼的封锁，重新获得了自由。 之后的一星期，各大教会都在为这两天的异常收拾残局。 因为黑暗而造成的直接损失并不多，但是黑暗带来的惶恐和不安，却衍生许许多多的混乱，王国军部队和各大教会主要就是在为这些混乱善后。 苏格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昂都行动，作为互助者协会的一份子，尤其是晋升成为位阶三的“闪烁”之后，他已经成为协会不可或缺的力量。 似乎也是这个原因，昂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颇有些培养接班人的意思。 互助者协会。 “真是令人难以相信，那之后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昂都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无比感慨，“当时你被虚无剥夺之眼的力量影响之后，我差点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贸然行动了，不然我的心脏可能会受不了。” “如果我有选择的余地的话，我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 苏格回想着当时的事情，从他离开协会去到塔玛利亚公园，再到被虚无剥夺之眼影响，到最后离开那个诡异的画室，整个事情发生的时候，费伦恰好是被黑暗笼罩的时候。 当时米斯顿葛和蒂娅都待在协会，也不知道他其实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以至于在三个人重新见面的时候，苏格忽然扑上去抱住两个人大哭，反而将米斯顿葛和蒂娅弄得手足无措的。 想想当时米斯顿葛和蒂娅一脸茫然的样子，苏格逐渐笑了起来。 听着窗外传来的木槌敲击的声音，昂都知道费伦已经开始进行着混乱后的修建工作了，于是轻轻叹了口气，道： “没问题的话，就来捋顺一遍吧，首先，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制造出这次意外的幕后主使者，埃德里斯。” “埃德里斯主教......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吗？” “没有，”昂都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在你离开没多久，埃德里斯就通过触碰那面镜子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尝试了无数的方法，都没有找到它的踪迹，简直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埃德里斯主教他......为什么要做那种事？”苏格问道，“当时我只听了一点点，感觉，那不像是正常的埃德里斯主教。” “我也觉得不像，或者说，那才是真正的埃德里斯，平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都是他进行伪装之后的样子，”昂都道，“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两个不同的状态，都是真正的他，只是他一直在隐忍罢了。” “在隐忍？”苏格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还值得一个教堂的主教隐忍的。 “对，黑夜的特殊性，不是黑夜领域的我们无法了解，这可能也是埃德里斯的无奈吧，我之后去跟阿方索了解过，也询问了一些关于埃德里斯的事情。” “根据阿方索提供的情报，再加上埃德里斯当时说过的话，我怀疑，埃德里斯做的一切，应该是与黑夜领域的晋升仪式有关。” “黑夜领域的晋升仪式？”苏格问道。 “对，埃德里斯已经是黑夜领域位阶三的黑夜骑士了，再晋升一个位阶，就是位阶二，虚无之眼。” “可能是因为黑夜教会之中一些特殊的地方，在晋升的时候，教会确实会提供相应的仪式，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也会对于超凡者施加束缚。” “埃德里斯向往自由，可能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想要去自己找到晋升的方法，”昂都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我承认我编不下去了，这些都是我乱想的，我只知道埃德里斯这么做可能与晋升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苏格看到昂都的样子，无奈地笑出声。 “别笑，事实上，我其实是不想看到如今这个场面的，虽说埃德里斯这人比较矛盾，有时候也会给人添麻烦，但至少他做出的那些贡献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我也希望能带他回来接受教会的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人都找不到。” 说完，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说说你的分析吧，那段时间你遇到的事情比我多多了，我就只是在天上充当了临时的煤气灯给费伦照明，除了灵性耗尽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苏格想了想，摸出一个镜子，“关于当时在现场的那两个家伙，现在可以确定，一个是命运教会的叛逃者瑟吉。” “这个人蒂娅也认识，目的似乎是要寻找厄运，为此不惜将司佩鲁变成怪物，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菲欧娜。” “这个镜子，应该就是那个家伙收集幸运和厄运的道具，对了，昂都先生您还记得之前帮忙鉴定的超凡武器吗？那个被诅咒的幸运石。” “有什么问题吗？” “看这里，”苏格指着镜子上方的菱形石，“这就是那个石头，当时可能是距离过近，所以才出现了共鸣，后来在菲欧娜的帮助下，我们将这个镜子进行了修复。” “哦，哦，”昂都听着苏格的话，一愣一愣的，“菲欧娜？那个魔女？” “是的，说起来，我之前也跟这个菲欧娜遇见过，还是在约克的时候了。” “听上去，你对这个魔女的印象不错？”昂都忽然严肃起来，意味深长地在苏格肩膀上拍了拍，“我必须提醒你，就算有生理问题要解决，也不能去找魔女啊，那些家伙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 “我当然知道了，”苏格无奈道，“我会注意的，不过，听您的说法，怎么感觉您也有类似的经验呢？” “完全没有，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好青年，对于魔女我都是躲得远远的。” “我也是躲得远远的，只是，”苏格摸了摸自己的脸，“算了，其中的原因很难解释，总之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 “你自己有数就好，”昂都晃着手中的镜子，“这个是要我帮忙上交给教会？” “不然呢？” “既然是与蒂娅有关系，要不要问问她？那个叫瑟吉的家伙是从命运教会叛逃的对吧？也许这个超凡武器，就是从命运教会带出来的呢？” “有道理，”苏格又将镜子接过来，“之后我去找蒂娅说明这件事吧，对了，昂都先生，我拜托您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叫尤格拉姆的孩子？我已经将他的事情上报给了教会，就算是看在神官家族后人的这个身份上，应该也会重点保护，当然，他的身份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那就拜托您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的教育，还有长大之后的工作，希望都可以由教会安排，一方面是比较方便，另一方面，是可以对他进行全方面保护。” “我努力试试看，真是让人想不到啊，驻守在费伦的大使约克夏，居然会是洛布斯帝国的后裔，真的是......” 苏格想着当时的事，逐渐皱起眉头，“昂都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一个跟在约克夏身边的人，应该是逃跑了。” 第二章 贡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可以确定，当时在现场的除了约克夏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影不是自己的错觉，尤格拉姆也有对于这个人的印象。 “这就很难办啊，”昂都把自己窝进沙发里，“没有名字，没有清晰的相貌，只是一个与约克夏有关联的可能，完全没有办法来锁定那个人的身份。” “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是从凯莫斯来的，”苏格问道，“既然约克夏都是隐藏的洛布斯帝国的后代，明面上的身份还是凯莫斯的大使，利用与凯莫斯之间的联系做些什么，完全也是符合逻辑的对不对？”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昂都摇摇头，“但是这件事牵连重大，尤其是约克夏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大使，现在还消失了，如果凯莫斯那边追究起来，其实是格里芬这边的责任。” “所以，教会至今没有把相关的事情散播出去，就算是皇室也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约克夏真正身份的，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你要注意啊，不要在不经意间说漏嘴了。” “居然还能这样吗？”苏格有点被束手束脚的感觉，明明是约克夏隐瞒身份来到费伦，还掀起了后来的混乱，现在却是他们受制于约克夏的身份，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众人。 “就是这样，”昂都也叹了口气，“只能说，运气不好吧，背后主使者是凯莫斯的大使，如果是另外一个人，我不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了。” “好在约克夏的身份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就算是凯莫斯那边像我们讨要说法也没有用，想要去调查就更没用了。” “对了，如果最近有关于约克夏的小道消息流传出来，记得留意一下，跟着那些消息，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离开的家伙。” “约克夏死后，凯莫斯在费伦的地下势力一定会受到影响，此时将约克夏失踪的消息散播出去，应该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牵制格里芬。” “当然，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知道用凯莫斯来要挟格里芬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隐藏身份继续积攒实力，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您连这种事都预想到了？”苏格有点惊讶地看着昂都，“不过为什么是站在凯莫斯的角度？” “要像了解你的心上人一样去了解你的敌人，这是切西娅说过的话，”昂都笑了笑，“不要过于担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约克夏失踪的事被凯莫斯知道。” “不过是......听上去，您还挺乐观的。”苏格道。 “对啊，赛克托峡谷那边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昂都道，“森尔顿关卡和埃特尔关卡互相对峙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的事情应该与约克夏在费伦这边的布置有关系，只不过双方没有配合好，因为有些不受控制的意外因素夹杂在里面。” “您是说，因为那场黑暗？”苏格察觉到昂都的意图指向，“说起来，那场黑暗是因为什么出现的？我回来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 “虚无剥夺之眼，”昂都道，“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场将整个费伦笼罩的黑暗，确实是虚无剥夺之眼发出的力量，在被那道光冲破以后，是祭祀教会在负责相关的后续，如果你好奇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虚无剥夺之眼？”苏格摆摆手，“免了，我可不想再有一次被那个光照到的经历。” “放心好了，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正常的规律生活，之前看到的一切都装作不知道就好，至于凯莫斯那边的事，”昂都摆摆手，“交给皇室就可以，他们如果遇到困难会找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帮忙的。” “您倒是挺想得开啊......” “不然我用什么来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呢，”昂都得意地哼哼道，“话说回来，你这次的贡献不小，无论是在塔玛利亚公园发生的一切，还是阻止了约克夏的动作，都是足够称之为功绩的事情。” “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居然是你救了我，回想当初，介绍你加入教会的还是我呢，转眼之间你就成长到这个地步了，真是令人感慨。” 苏格笑笑，没将昂都的感慨放在心上，道： “塔玛利亚公园发生的......我不否认，不过阻止了约克夏的是西林先生，我可不敢将这份功绩揽在自己身上。” “有他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你不需要推辞，”昂都道，“在整个费伦的大部分行动力都被牵制的时候，你能在第一时间赶去那里提供支援已经是非常大的贡献了。” “当然，关于那位西林先生......我们会帮忙保护好他的孩子，这也是我们能为他做的仅有的一件事，至于你，想一想，你现在需要什么，晋升的配方仪式还是灵质？牵扯到星辰领域，教会可不一定能拿出你想要的东西。” “这个，”苏格挠挠头，“我已经晋升成功了，现在是位阶三的‘闪烁’。” “已经是位阶三了？！”昂都惊讶地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闪烁？” “是的。” 苏格花了一点时间，将自己被虚无剥夺之眼的能力影响后遇到的事情大体复述了一遍。 “奇怪的画室？生命的神使？”昂都看着苏格，仿佛像是在打量一个怪物，“你对这些事情有过深入研究？” “额，应该说，是在帮克里丁主教解读恶魔之语的过程中顺便得知的，您也知道，克里丁主教对于未知的事情有着旺盛的求知欲，所以......”苏格顺势将责任推到克里丁身上。 “这样啊，”昂都也露出为难的样子，“这就很难办了，不管怎么说，既然能顺利晋升，这就是一件好事，是女神的祝福和庇佑，对不对？剩下的事情，算了，只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牵扯太深，可不是一件好事。” “明白。” “既然晋升了，那原本的计划就要稍作改变了，”昂都继续说道，“你可以想一想打算利用这次的贡献换取些什么，与此同时，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离开费伦，随时保持联系通畅。” “是有什么任务准备交给我吗？” “当然不是，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段时间你就按照平常的规律行动，不需要关心其他的事情，完全可以当做一个小假期，等到费伦的修复大体结束的时候.......” 昂都对着苏格笑了笑，道：“我带你去无垠总教堂。” “无垠总教堂？”苏格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开始展开联想。 “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一直都没有去过吧，来到费伦之后你就一直在协会这边工作，有几次机会能够带你去，却也被其他的事情干扰了，最后不了了之。” “是的，”苏格有点激动，天空教会之中，他只去过在约克的列伊努教堂，对于无垠总教堂的印象，全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说的，“是要带我去领取贡献的报酬吗？” “当然不是，是对你的灵性检查，”昂都摆摆手，“其实在你晋升位阶四的时候就应该带你去了，只不过当时因为赛克托峡谷那边的事情耽误了，现在正好，带你去检查检查，顺便看看我们天空教会的经费都浪费在什么地方。” “这......不太好吧。”苏格挠挠头。 “怎么说呢，你的意见并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因为这是强制的，”昂都严肃起来，“在位阶四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已经是位阶三了，性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在六神联盟之中，能够晋升到位阶三的存在，屈指可数，说实话，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一个教会的主教，当然，有关教义理解的那部分还需要加强一下。” “超凡的世界中，能够晋升到位阶三的存在也是同样稀少，虽然领域不同，但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能力，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如果这份力量的使用方向出现了差错，所导致的后果应该不需要我跟你多说吧？约克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所以说，带你去进行检查，更多的是为了避免你出现危险，很多超凡者的失控都不是一下子形成的，看看你的心理状态和灵性稳定，确保你的状态正常，不会给周围带来危险，就是这次检查的意义了。” “听上去，我好像是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分子似的，”苏格摆摆手，“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去检查当然可以就当做是体检了。” “我想说的是，您说天空教会的经费问题......” “哦，这个啊，”昂都很敷衍地笑了下，“听听就算了，反正空之女神也不会降下惩罚。” 就在这个一个人影忽然破门而入，风风火火地来到苏格和昂都面前。 “干嘛？”昂都吓得一个蹦跳来到沙发上，看清来人是吉尔薇格之后，才松了口气，“还以为真的降下惩罚了呢？你来做什么？” “出事了！”吉尔薇格满脸慌乱之色，“米斯贝莎她......出事了！” 第三章 突然出现的镜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洁白的病床上，米斯贝莎正在安静地熟睡，侧脸看上去无比恬静。 “没什么异常嘛，”昂都抱着双臂站在吉尔薇格身后，“连治疗师都说了，她的状态没问题，只是因为突然的灵性冲击而昏迷过去，等待自然苏醒就可以，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同情心。”吉尔薇格冷哼道。 “事实上，我有同情心，但是她确实没事，不是吗？你看到我的黑眼圈了吗？前段时间我在天上当了那么久的煤气灯，一直到现在都没睡好，相比较之下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有点同情心？” “你是我妹妹吗？” “也不是不可以......”昂都挠挠头，知道自己编不下去了，瞪了一眼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苏格，说道，“不开玩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你着急成这个样子？” 吉尔薇格冷哼了一声，看看房间中没有其他人，这才转身过去关上门，拿出三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灵质，”吉尔薇格将三个小盒子一个个打开，“虚无剥夺之眼的灵质。” “什么灵质？”昂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这是什么的灵质？” “你没听清楚吗？” “我只是要确认一下。” “虚无剥夺之眼的灵质，”吉尔薇格重复了一遍，“这下听清楚了吗？是虚无剥夺之眼的灵质。” “什么意思？你是说，虚无剥夺之眼......被破坏了？” “对，”吉尔薇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米斯贝莎，满脸关切，轻声道，“这件事，还要从之前说起。” “在那场笼罩费伦的黑暗出现后，我们就一直在帮忙阻挡黑暗的侵蚀，你在现场，所以也知道，那股黑暗，其实就是从虚无剥夺之眼中散发出来的。” “埃德里斯用自己一条手臂的代价，将虚无剥夺之眼唤醒，拥有‘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苏醒过后，在第一时间释放出无尽的黑暗。” “你在第一时间去了天上，对吧？” “对，”昂都点点头，“充当煤气灯，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我和米斯贝莎则在帮忙阻止黑暗的侵入，”吉尔薇格完全没有理会昂都的抱怨，“你也知道，那股黑暗是充满了灵性的，一旦让它聚拢过来，里面的一切都有被吞噬的可能。” “之后，就是那道光的出现，”吉尔薇格看向苏格，“你当时在现场，对吗？昂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只说了一点点。”昂都对着苏格挤眉弄眼。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吉尔薇格道，“我要说的，是那道光本身。” “当时的情况，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与炽热的光芒对抗，最终光芒刺穿了黑暗，获得了胜利，但是，在光芒刺穿黑暗的时候，产生这股黑暗的虚无剥夺之眼，也跟着碎裂了，”吉尔薇格看向昂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充满神性的攻击，”昂都道，“虚无剥夺之眼的封印等级，是禁器中的禁器，在未激活的时候就有着极其强大的副作用，同时还拥有‘活着’的特性。” 吉尔薇格点头道： “对，就是这样强大的超凡武器，却破碎了，我们都知道，想要以超凡力量破坏超凡武器，至少需要位阶上的压制，或者是能力上的克制。” “而那束光，同时满足了这两个条件，所以在光芒刺穿黑暗的时候，虚无剥夺之眼也跟着碎裂了，因为那几乎是比肩神明的力量。” “你们没有察觉到灵性的波动，是因为我们当时正在附近，布置好了强大的封印仪式阵，正是凭借着仪式阵的加持力量，才将虚无剥夺之眼碎裂时溢出的灵性狂潮阻挡下来。” “所以，你妹妹就是因此昏迷的？”昂都一脸茫然，“那不是一周之前的事情了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是因为这个昏迷的了？”吉尔薇格挑着眉毛瞪着眼，“该死的，你能不能让我把话好好说完，不要总是打断我。” “完全可以。” “哼，”吉尔薇格冷哼一声后，继续说道，“虚无剥夺之眼碎裂后，我们两个，还有秩序教会的纳克同时过去查看，然后在波动产生的源头，发现了这三个灵质。” 苏格看向吉尔薇格面前的三个盒子。 一个淡黄色的灵质，如同琥珀。 一个灰色的灵质，像是浓雾中的天空。 一个漆黑的灵质，仔细看去，似乎有一只眼瞳的纹路。 “就是这三个，听说虚无剥夺之眼的出现，是因为一次意外，当时三个领域的力量被融合在一起，将周围半径数百米的物质化为了一片虚无。” “皇帝领域位阶二，放逐公爵，死亡领域位阶一，收割者，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吉尔薇格指着三个灵质道，“就是这三个领域的力量。” “然后呢？你还是没有说你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昂都道。 “我马上就要说了，”吉尔薇格道，“发现这三个灵质之后，我们进行了猜测，并在第一时间进行回收封印，打算稍后上交给教会，让知识教会的同伴帮忙鉴定。” “虚无剥夺之眼拥有‘活着’的特性，就算是碎裂，应该也有很大概率残留着危险，所以......” “做的不错，”昂都道，“额......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在不眠广场中央，出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眠广场？”苏格看向窗外，发现从这个位置什么也看不到。 “对，距离你们那家破破烂烂的协会不远，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在周围一片区域内都实施了封禁，”吉尔薇格道，“因为在不眠广场的中央，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祭台的东西，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面奇怪的镜子。” “什么东西？一个祭台？还有一面镜子？”昂都忍不住大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把消息封锁得也太彻底了吧，我们还是同伴啊？” “我们派人通知过天空教会，只不过出面的不是你，是鲁尼塔先生，”吉尔薇格不屑于跟昂都继续争执下去，道，“就是一个祭台上的镜子，突然出现在不眠广场中央，因为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们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封锁。” “正好这段时间也有很多建筑在进行修复的工作，对普通市民，我们也用了类似的说法掩饰过去。” “重点呢？”昂都道，“重点选错了，你们的重点应该放在镜子本身上面，不是吗？” “是这样的，各大教会都有派人过去研究过，但是靠近之后，我们发现那个祭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灵性守护，即便是鲁尼塔先生都无法靠近。” “至于镜子出现的原因，我们有过一个猜想，是关于那片无尽的黑暗与耀眼的光芒。” “怎么又扯回这件事上面了，这个话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昂都无奈道。 “没有，如果你们有注意的话，应该就会发现，当时那股黑暗与光芒产生碰撞的交界处，正好是费伦的中心，也就是不眠广场的位置。” “我们猜测，或许就是因为两股截然相反的灵性彼此碰撞，恰好触动了什么奇怪的仪式，才让那个祭台和镜子显现而出。” “有可能，”昂都习惯性摸着下巴，“超凡的世界中，总是有许多存在爱搞这种稀奇古怪的动作，并且在无法继续的时候将其置之不理，或许那个祭台和镜子，就是这样的东西。” “是的，你们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在不眠广场中央，就是那个镜子，”吉尔薇格说着，眉头逐渐蹙起，“很奇怪，那是一个双面镜，从镜子的两面，都能映照出物体的影像。” “双面镜？” 苏格和昂都同时惊讶，苏格默默将手插进口袋，确认那面从瑟吉手里顺走的镜子还在，慢慢松了口气。 “对，双面镜，”吉尔薇格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也没有在意，“从镜子的两面，都能映照出物体的影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直到......” “直到我和米斯贝莎碰巧站在镜子两侧的时候，我们意外地发现，镜子当中映照的不是我们的影像，而是对方真实的样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昂都道，“当时是因为你们过度疲劳而导致的眼花，你们两个看上去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嘛。” “当然不是，”吉尔薇格瞪着眼，“我们有验证过，发现在我们站在镜子两侧的时候，映照出的就是对方的样子，只有那个时候，镜子仿佛不是镜子，而是一面玻璃。” “但是，如果我们离开，或者是由其他的人站过去，镜子中映照的还是他们的样子，并不会出现特殊的情况。” “也就是说，只有你们两个是特殊的，对吗？”昂都道，“你和你的妹妹，因为某些条件，满足了那个镜子的要求，所以在镜子中展示出来的，才与别人不同。” “是的，”吉尔薇格点点头，“然后在我们想要进一步验证的时候，异常突然出现了。” 第四章 高位阶灵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经过初步的判断，只有在我和米斯贝莎一起过去的时候，那面镜子才会出现不同的反应，所以进行下一步调查的，自然是我和米斯贝莎。” “只不过，在我们刚刚想要过去的时候，原本存在的强大灵性壁障忽然产生了爆炸，一股充满厄运气息的灵性开始向外扩散。” “当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镜子上面，完全没有想到屏障的灵性会突然炸开，我们也可以确定，没有做特殊的事情。” “然后，”吉尔薇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米斯贝莎，“她在爆炸袭来的紧要关头，挡在了我的前面，代替我承受了灵性爆炸的冲击，晕了过去。” “只有她一个人吗？”昂都问道，“我的意思是，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对不对？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承受灵性爆炸而昏迷过去？” “是的。”吉尔薇格眼眶红红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这样，明明我才是姐姐，应该是我保护她才对......” “所以，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吗？”昂都问道，“现在费伦各处都在进行修复工作，我们除去日常的报到之外，还算是有点时间的。” “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会去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找你们，”吉尔薇格气势一变，又换回了平常的样子，“那个祭台和镜子已经被封锁了，包括不眠广场的大部分区域，只有六神联盟的人才能进去调查。” “你们这段时间不是很闲吗？去帮我调查一下，相关的通行许可我已经帮你们准备好了。” “其实也不算是很闲，”昂都道，“你也知道，这个家伙刚刚晋升，我还要带着他去无垠总教堂检查身体呢。” “你又晋升了？”吉尔薇格看着苏格，一脸惊讶。 “这个......”苏格挠挠脸颊，心说在这两个人面前还是不要多说话比较好。 “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吉尔薇格的语气不容拒绝，“其他几个教会当中，都有派人过去调查，包括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还有黑夜教会的阿方索，但是都没有调查出有用的东西......” “克里丁主教也去过了？”苏格原本想着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去问克里丁一定会有收获，没想到克里丁已经去过了，却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是的，”吉尔薇格说着，忽然就开始沉默，思考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或许，只有我和米斯贝莎，才符合条件，虽然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条件......” “还是先别管那个什么镜子了，”昂都摆摆手，“如果说你们与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能是长相和相近的灵性，只要我们想想办法，说不定也能调查出些什么东西来。” 吉尔薇格点点头，“这三个灵质我会上交给联盟，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可以用贡献换取，以你们的身份，应该会有优先选择权的。” “等一下，”苏格连忙道，“用贡献换取？这三个灵质？”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昂都解释道，“已经到达了位阶一和位阶二的层次，应该很少有灵质可以利用贡献换取，对不对？” “尤其是这三个灵质之中还有一个黑夜领域的，按理说应该是有黑夜教会回收，并给予相应的补偿。” “正常的情况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次的事件比较特殊，是黑夜教会的主教组织的，所以从立场上，黑夜教会没有回收灵质的资格。” “而且，虚无剥夺之眼原本就不是某个教会独有的超凡武器，是六神联盟共享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它被破坏之后，灵质也会放在联盟之内当做贡献换取。” “本质上，这其实是一种奖励，奖励那些曾经有过杰出贡献的人，在利用贡献换取之后，这些人大多数也会选择将灵质上交给各自的教会。” “这次的上交就不是公开的上交了，而是上交给自家的教会，可以看作是一个从集体到个人的途径流通，但是因为公开公正的原因，没有人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也就是说，个人也有可能获得一个位阶一甚至是位阶二等级的灵质了？”苏格还是忍不住惊讶道。 “完全可以，”昂都道，“只要是利用贡献换取的，合理合规，别人就不会有意见，大多数人在换取之后会选择上交给自家教会，但也可以个人保留。” “怎么样，你去兑换一个试试？以你最近的贡献，位阶一的灵质或许会有些难度，但是兑换一个位阶二的灵质应该不成问题。” “可我兑换过来也没有用啊，”苏格道，“如果有星辰领域灵质的话，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 “这种事情你们完全可以回去说，”吉尔薇格阴着脸，“我妹妹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你们离开。” “好好好，我们离开，”昂都带着苏格向门口走去，“真是的，明明是这个家伙找我们过来帮忙的，现在没有事了，又赶我们走......” 听着昂都的唠叨，吉尔薇格也不放在心上，冷哼一声，却看到米斯贝莎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你醒了！”吉尔薇格连忙凑过去，“真是吓死我了，感谢圣洁的光辉，庇佑你平安无事。” “我没事的，姐姐，”米斯贝莎浅浅笑着，“身上没有异常的地方，可能只是因为突然被冲撞了一下，所以才昏了过去，你别担心，没事的。” “必须再做一下检查才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安心休息，我已经找了昂都他们......” “我听到啦，其实刚刚昂都先生就已经发现我醒了过来，只有你还不知道，”米斯贝莎笑起来，“那位苏格先生，好像已经晋升成为位阶三了？真是了不起啊。” “好像是的。” “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尽快晋升的话，也就能帮上姐姐的忙了，至少不会拖后腿。” “我必须告诉你，你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而且，你并没有拖我的后腿，你帮了我很多，如果不是你挡在我身前，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我是妹妹啊，总不能一直躲在姐姐的背后对不对，我也要帮助姐姐分担的。” 两姐妹互相看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 费伦，中央区，不眠广场。 昂都跟苏格来到这边，看到用木板建出来的隔断，啧啧几声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看到没有，这么粗制滥造的东西，能保证不会有普通的市民过去吗？” “应该，就是为了防止有普通的市民感到好奇，所以才建成这样吧，”苏格道，“这样简单的隔断，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修复工程，如果被人层层围聚起来，普通市民一定会认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有道理，”昂都点点头，“想不到你现在的思考方式也这么成熟了。” “你呢？”昂都又转头看向蒂娅。 “我无所谓，”蒂娅一脸平淡，“没有感觉到命运的指引。” 蒂娅是两人在来的路上遇见的，因为不眠广场也在中央区，距离协会很近，他们与吉尔薇格告别后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巧看到一头粉红色头发的蒂娅去到协会，顺便就叫着一起过来了。 看到蒂娅这副样子，昂都表示无奈，苏格则表示习惯，话不多说，直接进入封锁区域，昂都去跟相关的看守执事询问详细情况，苏格则借着这个机会将双面镜交给蒂娅。 “这是......”蒂娅面露好奇之色，“从瑟吉身上拿来的？” “‘拿’这个动词描述得非常好，”苏格道，“是啊，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在费伦被黑暗笼罩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在这里，而是遇到了一些特殊的事情。” “所以，你要把它给我？”蒂娅也不过多询问。 “是的，既然瑟吉是从命运教会叛逃出的，那么这面镜子应该与命运教会有点关联吧？我不太清楚它的能力，但它似乎拥有掌握幸运和厄运的力量，不知道这是否也代表着命运。”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我要去问一问老师，”蒂娅道，“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了，瑟吉最后怎么样？” “平安无事，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发现这个镜子不见了，只是会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希望不会吧，”苏格无奈地笑笑，“还有一件事情，与这个镜子有关，也是我跟昂都先生来到这里的原因。” “是那个祭台对吧，”蒂娅指着被脚手架和纱幕遮挡起来的一座一米多高的祭台，“我听苏拉哈若主教说过这件事。” “那就方便多了，”苏格简短地将从吉尔薇格那里听来的信息告诉蒂娅，“就是这样，那个祭台上的镜子，也是双面镜，我不知道它与你手中的镜子是否有某种关系，如果有的话......” “明白，我会配合你们试试看。” 就在这时，昂都从不远处走回来，“好了，许可也有了，现在提高警惕，让我们来看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吧。” 第五章 情报搜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任何反应。” 昂都站在祭台旁边，看着一面仿佛试衣镜一般的高大镜子，满脸的无奈。 “会不会是我们的姿势有问题？”苏格在旁边疑惑道，“刚刚我们实验的时候，使用的姿势与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当时不一样，所以才没有反应？” “你的思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姿势？难不成让我们在这里倒立吗？可吉尔薇格也没说她们当时有倒立过啊？” “那是因为什么？”苏格从脸上拿下骨面具，“一模一样的长相也不行，甚至连衣服都换了，可是在镜子里倒映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影像，与吉尔薇格小姐她们当时究竟是有什么不同呢？” “会不会是......灵性？”苏格脑海中忽的灵光一现，“双生子之间，是有特殊的默契和感应存在的对吧，灵性相近，至少也是血脉有所关联。” “有道理，”昂都点点头，“但我们无法实验啊，相近的灵性又不是相近的长相，不是靠我们努力就能改变的，这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好了。”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看向怀抱双面镜的蒂娅。 “我也没有任何发现，”蒂娅道，“这面镜子只是看上去与那面镜子一样，但是没有任何灵性上的关联，这就只是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 “命运领域的？” “对，我可以用命运领域的灵性操控它，收集或散播幸运和厄运，我想，瑟吉在使用的时候，应该也是用同样的方式。” “这样啊，看上去，这面镜子或许真的与命运教会有关，”苏格看看蒂娅手中的镜子，又看看祭台上的镜子，“好像，没有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了。” “那就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昂都打着呵欠，“我可要好好补补觉，这几天真是困死我了。” “那个......昂都先生，”苏格问道，“我能不能，离开一阵子？” “离开？你要去哪儿？马上就要去无垠总教堂体检了，这段时间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待着比较好。” “我很快就回来，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调查出一些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苏格忽然露出羞赧的样子，“还有一件事，昂都先生，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连你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吗？”昂都感慨一声，“要借多少？” “5磅就好，我去买个蛋糕。” “买蛋糕？”昂都不解，却也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交给苏格，“好吧，不管你要去做什么，记得注意安全，还有，在我联系你的时候，你必须马上回来，听到了没......” 还没等昂都说完，苏格直接一个闪烁，就从昂都和蒂娅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街道，昂都愣得目瞪口呆的，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真是的，晋升之后得到了这样的新能力，以这个家伙的性格，恐怕是多一步路都不愿意走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蒂娅问道。 “能拜托你去帮忙找辆马车过来吗？我们回协会。” “这里距离协会并没有多远。” “是的，但我也是多一步路都不愿意走了。”昂都哼哼道。 ······ 一点星光闪烁，苏格拿着买来的鲜奶蛋糕回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发现欧德修凡特还没有回来。 “是出去旅行了吗？可是也没有纸条留下啊，”苏格挠挠头，“不对，都有了‘闪烁’的力量，还算什么旅行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去到没有去过的地方展开新的探索了。” 大约猜测了一下，苏格在自己的房间中重新留下星光标记，感应片刻之后，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依靠闪烁的力量来到费伦皇家医学院的钟楼，召唤出幽灵蟾蜍莱莉雅。 将写好的纸条交给莱莉雅，苏格独自思考着。 “‘闪烁’的力量非常不错，只要满足条件，甚至不需要时间发动，比‘穿越者’开门的方式要方便许多。” “虽然在使用的时候需要借用‘闪烁’的概念，但是有星光标记的存在，我完全可以无限次使用，只要记得在施展星光破碎之后及时补上即可。” “如果非要说什么弊端的话，就是使用人数的限制，闪烁只能让我一个人，或者是与我本身灵性相关的人使用，就像之前欧德爷爷带着我一起闪烁到月亮古堡一样，而‘穿越者’却可以多人依次使用，甚至是普通人。” “哎？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当时的我还是中位阶，为什么欧德爷爷能带着我使用闪烁的能力呢？是因为我们同为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吗？” 苏格有点搞不懂，在得到“闪烁”的能力之后，他曾邀请昂都进行过多次尝试，可结果无一例外，昂都完全无法配合他进行“闪烁”的空间转移。 就算是昂都全身都被星光标记标满，也无法随着苏格挪动哪怕一点点距离。 “有机会的话，还是问一下好了，”苏格自言自语道，“只要做好星光标记，就可以实现瞬间的空间跳跃，至少不需要为路费担心了。” 想到这里，苏格灵性一动，接着便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大门，片刻之后，阿金斯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找我？”阿金斯像是没睡醒的样子，一脸懵然，胡子和头发很长时间都没有修剪了，衣服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流落荒岛的野人。 “你这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没有，”阿金斯打了个哈欠，“晋升为‘穿越者’之后，我就一直在进行新区域的探索，所以一直住在野外。”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可以按时回到真理教堂去一次，至少将你自己整理干净，”苏格抽抽鼻子，“我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面对着一块熟成足够的酸奶酪。” “我一直都有注意，拣选的也是没有危险的区域，不过，因为是我一个人，所以对于时间没太有概念，”阿金斯挠挠头，“你来找我就是要说这个？” “我看你是为了躲避晚课，所以才不想回去吧，”苏格直接说出了阿金斯的小心思，“不过我也不在意，你自己注意就行，我这次找你是希望你带我去真理教堂。” “可以啊，”阿金斯一边准备开门，一边问道，“你去真理教堂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向主教告我的状吧？” “已经这么心虚了，看起来你确实是在躲避晚课。” 苏格也不多说，跟着阿金斯返回真理教堂之后，只是去施纳尔面前露了一脸，然后直接离开，去到赛齐瓦东北方的郊外墓园。 依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进，苏格一路来到地下的深渊旁边，在隐秘的位置做好星光标记之后，再次召唤出幽灵蟾蜍，躲进泡泡里通过充满雾气的长桥。 “我好像......有‘隐匿’形态可以使用啊，”苏格忽然想起来，“算了，还是就这样过去吧，这绝对不是因为我突然忘记了，我只是想跟莱莉雅多待一会儿。” 靠着自欺欺人的方法瞒混过去，苏格与幽灵蟾蜍一起来到死亡之域。 警惕着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布衣人，苏格将死者的通行硬币拿出来，缓缓释放出里面的死亡领域气息。 很快，周围的浓雾变得更加浓郁了，隐约有声音响起，逐渐变得清晰，片刻之后，路德高大的身影从浓雾之中出现，来到苏格面前。 “很久不见，人类的伙伴，”路德道，“我感受到了浓郁的死亡领域气息。” “是的，”苏格将死者通行硬币扔给路德，“这里面储存了大量的死亡领域的灵性，希望能帮助您恢复一点，还有这个。” “这个是？”路德看向苏格手中的包裹。 “蛋糕，”苏格笑起来，“之前听您说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所以我特意带来的。” “难得你还记得，”路德道，“我确实对这个东西很在意，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你这次过来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帮我收集灵性这么简单吧？” “确实，我们一边吃一边说，”苏格就地坐下，开始切分蛋糕，“在人类社会当中，一边分享美食一边交流最近的生活，是一种非常流行的社交方式。” 路德也不多问，握紧死者的通行硬币将里面的灵性吸入体内，看着苏格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摆在地上。 片刻之后，苏格将一个小盘子递给路德，又放了一个小盘子在莱莉雅面前，“尝尝看，不知道合不合死灵的口味。” “我尝一下，”路德从雾气中伸出手掌，学着苏格的样子取了一点蛋糕，“很特殊的味道，外面的这层软软的东西，像是霜冻蝙蝠未结晶时的排泄物，里面的固体，像是煮熟后的不死鸟蛋液。” 苏格听过之后默默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盘子，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总体还不错，”路德道，“怎么，你不吃了吗？” “都留给您，”苏格忽然感觉有点反胃，“事实上，我这次过来找您，确实也是有别的原因的。” “就是这片区域的事情，在这片伪神域之中，我遇到了一点特殊的事情。” 第六章 经验总结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路德沉吟片刻，“不过，我对你所说的那个布衣人完全没有印象。” “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家伙是曾经柯尔德身边的神使，对吗？还是差一点就能晋升神灵的存在。” “是的，”苏格问道，“但问题就是，为什么祂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前我确实是在这里看到了那个布衣人的形象，虽说有可能是祂的增幅体，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布衣人的形象确实是进来了，对吗？” “不可否认，但那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路德屈指一弹，将死者的通行硬币还到苏格手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完全苏醒，力量也没有恢复到如今的地步，你现在看看，还会发现那个家伙的存在吗？” “您的意思是，这个伪神域还是由您掌握的，但是在您没有完全恢复力量的时候，那个布衣人的形象会偷偷溜进来？” “只有这一种解释。” “那祂的目的是什么呢？”苏格再度疑惑起来，“是引导我们去到那个画室当中？有这种可能，但是之前那次我们只是探索到了一半就遇到了您，对了，还有一件事......” “路德先生，您所掌握的这个伪神域，与另外一个地方是想通的，至少原本是相通的，您知道这件事吗？” “你说的是刚刚提过的那个迷雾小镇，充满了生命领域的气息，还有破败的教堂？” “是的，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完全不知道，不过，我当初会选择在这里沉睡的原因，你还记得吗？” “您是在寻找恶魔的过程中，突然遇到了强大的生命领域气息，所以......”说到这里，苏格猛地一惊，“所以，那个充满生命领域气息的迷雾小镇，有可能就是您当时遇到的生命领域气息？” “有这种可能，结合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可能性还很大，”路德道，“当时我本身已经是位阶二了，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很少会遇到对手。” “当时的情况，我已经有些模糊，但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受到冲击后的震惊，现在回想起来，如果不是生命领域位阶一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将我变成那个样子呢？” “受到冲击之后，我的状态几乎失控，只能依靠这个伪神域来进行稳固，为了不让状态进一步恶化，所以才选择了沉睡的方式。” “在我沉睡的期间，如果是位阶一层次的超凡者，确实是有可能进来的，说到底这里毕竟是一个伪神域，不是真正的神域，而我本身有没有到达位阶一的层次，所以......” “所以在那个时候，这里确实是与迷雾小镇相连接的，在您苏醒过来之后，对这里重新进行控制，所以当初连接在一起的通道才消失不见。”苏格越说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互相影响的原因，那里出现残缺的羽蛇，也说得过去了。” “还有一件事，”苏格问道，“路德先生，当时我是被三种领域的力量影响了，所以才会去到那个破败的小镇，但为什么会是那个破败的小镇呢？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关联吗？” “三种领域的力量？” “是的，因为意外导致的三种领域力量融合，”苏格道，“分别是皇帝领域位阶二的放逐公爵，死亡领域位阶一的收割者，和黑夜领域位阶二的虚无之眼。” “有放逐的力量就可以解释了，”路德道，“放逐有定向和不定向两种，不定向的放逐，连使用能力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放逐的地点。” “也就是说，这有可能只是一件巧合？” “或者你还可以继续寻找其他的解释。”路德透过浓雾看向苏格，“你的灵性比之前更加内敛了，如果不是我对你有过接触，就算是你从这里经过，我说不定也不会察觉，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啊，”苏格挠挠头，“我晋升了，现在是星辰领域的位阶三。” “已经到了位阶三了？很不错，以人类短暂的寿命来说，你现在到达的位置，已经是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了，想必你一定遇到过很多机遇和巧合，当然，它们通常也伴随着致命的风险。” “是这样的。”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苏格，是这个名字对吧，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试着去记住一个人类的名字，你很不错，很有诚信，如果人类都是你这个样子，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还好吧。”苏格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 “硬币继续由你保管，虽说这次收集的死亡领域灵性很多，但我应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明白，我会继续收集，”苏格问道，“还有什么是我能为您做的吗？” “那个名叫‘蛋糕’的东西，味道不错，如果有别的口味的话，希望你能多带过来一点，”路德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比如黑羽鸦苦胆口味的，或者是深渊蠕虫体液口味的。” “我......试试吧。”苏格勉强道。 “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对了，最后给你一点忠告，也是我亲身得来的经验，”路德道，“不要以为晋升到了位阶三，就可以从容地面对超凡世界。” “真正的超凡世界，对于任何一个种族来说都是没有解答完全的谜团，里面充满了机遇，同样也充满了危险，即使我已经来到了位阶二的层次，可依旧会因为意外不得不沉睡在这里，不是吗？” “那.......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提高自己了，至少要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才行，不然，你很可能在某一天遇到像我这样的经历，我可不想损失第一个人类的伙伴。” “非常感谢您的忠告，我会去尝试。” “很好，那就，下次再见吧，人类的伙伴，”路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对了，不要忘记蛋糕。” 路德离开之后，苏格带着莱莉雅慢慢返回，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当时在我们之前出去的，应该就是查奥斯的增幅体，不过我们来离开之后并没有见到那个布衣人的形象。” “被柯尔德背刺，以至于从距离成就神灵只差一步的地方跌落疯狂的深渊，就算是出来了，应该也会去找柯尔德的麻烦吧，嗯，应该是这样。” “这样算起来的话，有不少人都在追赶柯尔德这个家伙啊，驾驶苍白墓园号的死灵埃瑞克算一个，失控后疯狂的查奥斯算一个。” “嗯，也难怪，谁让祂做了那么多招人恨的事情，就算被人追着满世界跑也是罪有应得的。” 想到柯尔德和六位神使，苏格忽然严肃起来。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接到了一个来自恶魔的口信，是曾经做过永恒万物神和大地巨人神神使的恶魔潘瑟。 之后在“巨人的海域”，他有亲眼见到了恶魔潘瑟与那个人形生物瓦图恩的出现，听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虽然最后被发现了，但他利用“隐灵之境”在第一时间离开，没有过多纠缠，有自信应该不会暴露身份。 “应该不会暴露吧，”苏格心中也没太有底，“虽然已经来到了位阶三，但是连路德先生那样的位阶二都会因为突如其来的事情受到影响。” “按照时间推算，当时的查奥斯应该是失控刚不久，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就不知道了，但总归路德先生是遭到了牵连，说不定，这种牵连也会出现在我身上。” “现在我的保命手段有很多，‘隐灵之境’算是最后的底牌，除此之外，依靠‘隐匿’状态和刚刚得到的‘闪烁’，其实是足以应对大部分危险的。” “只是极少数的情况无法解决，其中就包括潘瑟这个拥有两任神使经验的家伙。” “虽说被发现并被逮到的几率不大，但是谁也无法保证没有个万一，像路德先生这样走着走着被影响的实例都有，很难保证我以后会遇到什么。” 苏格想了想，发现路德其实与查奥斯是完全不认识的，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只能用运气不好来解释。 “希望空之女神庇佑我，还有，希望天上的群星也庇佑我，希望一切还不算晚。”苏格连忙补上“虔诚”的祈祷。 “除了祈祷还不行，就像路德先生说的，我自身的力量也必须加强，逃命手段有不少，间接的控制类能力也还算不错，晋升之后，更是得到了星崩的能力，不过星崩和星陨一样，都有着巨大的条件限制。” “晋升的问题，可以等欧德爷爷回来再说，其余的话，要想点办法，或许可以从超凡武器这个方向入手。” “对了，昂都先生说我积累下足够的贡献，回去之后可以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超凡武器可以兑换。” “想一想，要什么方向的好呢？是加强一下战斗方面的，还是在保命这条路上一路走到底？” 自言自语之间，苏格已经来到了地面，周围全是弥漫的雾气。 忽然，曾经做好的一个星光标记发出了感应，就在不远的位置。 第七章 灰心丧气的手工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是......在‘知识’那里留下的？”苏格感应着星光标记的位置，“那个家伙还在附近的据点？真是大胆啊。” 思考片刻，苏格决定过去顺路去看看，毕竟“知识”掌握了数量众多的超凡武器，其中很可能就有他能用上的东西，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像上次一样，不花钱就弄到手。 心中有了打算，苏格按照星光标记指引的方向前进，没有用“闪烁”的力量一下子过去，是为了避免吓到“知识”。 来到熟悉的环境当中，苏格听着轻微的响动，拿出面具戴在脸上，轻声问道： “有人吗？” 一片寂静，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是我，”苏格大大方方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声音，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片刻之后，一个有些瘦小的身影从后方的通道口走出来，短暂的惊讶过后，激动地一个蹦来到苏格面前。 “是你？！真的是你？你怎么找过来了？” “当然是看看你啊，我的朋友，看上去你过得还不错，至少没有再被那些死亡领域的家伙干扰，不是吗？”苏格道，“一段时间不见，不知道你不是已经有了新的突破呢？” 听到苏格这么说，“知识”原本惊喜的神情忽然变得失落，道： “唉，别提了，从那之后我尝试过各个领域，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连中位阶的灵质都很少会在黑市上流通，更不用说高位阶的灵质了。” “也就是说，你毫无进展？”苏格故意将语气说得生硬一点，“从我上次离开，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你毫无进展？” “知识”顿时慌乱起来，道： “等等，等等，你听我说，我是有理由的。” “我知道你是全心全意帮助我，想要看到我有所突破，可是我必须要事先说明，制造一件高位阶的超凡武器非常难，有几个客观条件，更是限制得死死的。” 苏格眉毛一挑，“比如呢？说来听听。” “首先，就是高位阶的灵质，这个我刚刚说过了吧，现在在黑市上连中位阶的灵质都很少有流通，至于高位阶的......” “所以，你从最开始的材料都没有准备好？”苏格惊讶道，“一个连材料都没有的手工匠，这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从某种程度上说，你确实是有所突破的。” “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紧张，就是这几个中位阶的灵质，还是我之前的存货。” 苏格想想也是，赛齐瓦这边是由知识教会负责管理的，以知识教会的做事风格，一定会从根源上掐断危险的传播。 “那么，”苏格想了想，“我有一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是什么？” “联手，”苏格道，“就是你和我，达成合作关系，我帮助你进行材料的寻找，与此同时，你也要对我进行超凡武器的提供，当然，我会按照市场价支付给你金钱或对应的超凡材料，你只要提供给我一个优先选择权就可以了。” “联手？听上去有点危险啊，如果被圆桌上的那群家伙知道了......”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苏格进一步诱导，“怎么样，考虑一下，我必须再提醒你一次，机会一旦错过，可就不会再次找上门了哦。” “知识”像个球一样坐在地上，闷声独自思考着，房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看上去确实是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过了片刻，“知识”从地上爬起来，回去通道后方，抱着几个小箱子跑回来。 “这是决定接受还是拒绝？”苏格问道，“直接说结果就可以，我不会以此来要挟你，更不会将你的事情说给圆桌上的其他人。” “当然是接受了，从你上次过来，我就认定你是一个独具慧眼的家伙，能够欣赏打造超凡武器的美，也喜欢向更高的层次挑战，更何况你还很守信用，有你这样的伙伴，我为什么不选择联手呢？” “那这些是......” “是我最近制作的超凡武器，就像你说的，你有优先选择权。” “知识”说着，将一个一个的小盒子打开，展示在苏格面前，道： “这根看着像针管的东西，叫作萎缩人的注射针剂，里面的液体每过十天会自行填满，注射之后，会使目标萎缩，仅限于动物和植物，对于没有生命的个体没有任何作用。” “副作用嘛，就是在使用的同时，使用者身上也会出现轻微的萎缩，体现在四肢和头部这五个地方，整体上还算可以接受。” “对了，还有一点比较特殊的，在它内部的液体全部排出的时候，可以反向吸出目标体内的紊乱灵性，如果在用在合适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苏格看着盒子中央那支脏兮兮的实验针剂，默默退开几步。 听“知识”的说明，这个超凡武器应该是用衰败领域的灵质制作而成的，是位阶六的萎缩人，主要能力中规中矩，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在排出所有液体之后的反向吸出效果很不错。 这个能力如果用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拯救很多受到外来灵性影响的人。 只是苏格有些介意，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衰败领域的超凡武器，衰败作为黑之三领域其中之一，体现的是负面的灵性影响，更何况还有“父神”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苏格还是想要尽可能离远一点。 “很不错，下一个。”苏格道。 “下一个，这副连在一起的手铐和脚镣，是用混乱领域位阶八颠倒人的灵质制作的，只是一个名字，我想你应该可以猜出它的功用。” “不错，戴上之后，它会让囚犯的控制能力出现异常，异常效果也会不定时更换，具体一点，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内，你想动左手实际上会牵动右脚，下一个时间段内，说不定会变成牵动右手。” “对于控制犯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不错的武器。” 听着“知识”充满自豪的声音，苏格只是简单摇摇头，“很直白的使用方法，但是没什么新意，使用上也有很大的浪费。” “知识”一愣，“什么叫浪费？” “想想看，我既然都能将一个人困住，应该会比他强很多吧，这个时候再加上一个颠倒控制力的超凡武器？未免有点多此一举，”苏格道，“再说，实战中想要给对手用上这件武器，也有一定的困难。” “有道理，对，你说的有道理，那继续下一个，这一个，叫作‘血肉之壤’，是用堕落领域位阶八寄主的灵质制作的。” “从外表上看，它只是一截纱布，但是固定在有血肉的地方之后，尤其是充满灵性的血肉，它就会扎根在这片血肉之中，吸取灵性，反哺宿体以旺盛的血肉和生命力。” “这么听起来，倒像是一件寄生型的超凡武器？” “可以这么说，肉体上的伤口和灵性的枯竭，通常都是超凡者要面对的两个严重的事情，依靠这个血肉之壤，就可以让灵性转化为生命力，自行治愈。” “我想想，只要不是肢体断截，应该都是可以自行修复的，剩下的只是灵性的补充和时间问题而已。” “知识”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苏格，问道：“怎么样？这次的几件超凡武器还不错吧？有没有看上的？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你有优先选择权。” “有优先选择权是很不错，不过，”苏格的声音忽然沉下去，“这次的作品，品质都很一般，非常一般，远远比不上之前的那一批，最近这段时间，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原本还期待着苏格的赞美，却听到苏格一顿接近负面的评价，“知识”整个人瞬间愣在当场，过了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唉，还不是因为灵质的来源问题吗，你也看到了，这次的作品品质都很低，其中更是有两个低位阶的，可是没有办法，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想要制造出一个满足你的要求的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恐怕只会是在梦中出现的事情了。” “很不错。”苏格听着“知识”的抱怨，反而很轻松地说道。 “什么很不错？” “你还有愿意挑战的勇气和信心，就很不错，非常不错，这也证明了我没有看错人，”苏格道，“暂时没有灵质并不是一个问题，我怕的是你没有挑战的勇气和信心，如果你真的因此而灰心丧气的话，恐怕我也要重新考虑与你的合作关系了。” “制作一个能够发挥神性的超凡武器，是每一个巨人......嗯，每一个手工匠的梦想，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该如何寻找高位阶的灵质，这才是最重要也是最难解决的部分。” “这个问题交给我好了，”苏格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具体的要求，比如某个特定的领域？” 第八章 咨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能弄到高位阶的灵质？” “知识”看着苏格，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知道，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并不能让你信服，”苏格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等到我将灵质拿到你面前的那一刻，再表达你的赞叹吧，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是所有领域的灵质都可以吗？” “可以，没有特殊要求，只要是没有精神残留污染的灵质，我都可以将其制作成超凡武器。” “那就好，”苏格点点头，“那继续说回来，我们刚刚达成的约定是，我有优先选择权，对吧？” “是的。” “那你制作的这第一件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我先预定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看作，我可以提出部分要求？” “知识”想了想，“也对，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前告诉我，当然，必须是你能拿到灵质，我才能开始制作。” “我的要求很简单，副作用尽可能降到最低，哪怕超凡武器的能力受到部分削弱，副作用也要尽量减少，能做到吗？”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没有问题，我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即使是高位阶的灵质，我也能进行部分定向的改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格问道。 “只不过，制作一个高位阶超凡武器的机会很少，在这种情况下，不惜减小和削弱主要能力，也要降低副作用的影响，在我看来，有点本末倒置。”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苏格哈哈笑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这件超凡武器的效果足够令人满意，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高位阶灵质送到你的手上。” “设想一下，原本只能做低位阶和中位阶超凡武器的你，一下子拥有了许多高位阶的超凡武器，先不说你的拍卖会生意会更加火爆，就是单说你的声望，也会在小圈子内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不是吗？” “知识”听着苏格的话，眼睛中慢慢燃起一股火焰，手掌也跟着紧紧攥起来。 看到对方的样子，苏格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点点头，“你之后，还会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是吗？” “是的，这里很安静，没有了那些死亡领域的烦人家伙后，我可以专心做我想做的事情。” “明白，等我找到合适的灵质，我会再来的，”苏格看了一眼摆在盒子里的几件超凡武器，摇摇头，“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你的手艺，应该放在那些更具价值的东西上面。” 说完，苏格直接一个闪烁，从“知识”面前消失。 查看片刻之后，“知识”才意识到苏格已经离开，坐在原地许久，才起身将小盒子里的超凡武器收好。 “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啊，居然如此了解我，相信我，没错，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制作出更加优秀的作品，甚至是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巴普这个名字，知道这是一个手艺无与伦比的巨人。” “嗯，还是不要被人知道名字好了，不然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 “下次他过来的时候，应该会带着某个领域的高位阶灵质吧，真是让人期待啊，究竟会是哪个领域的灵质呢？” ······ 做好星光标记，苏格直接回到费伦。 “呼，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也会遇到材料短缺的问题，也好，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进行后面的布置。” “高位阶的灵质，正常情况下确实是很困难，不过眼下我恰好有合适的机会，虚无剥夺之眼碎裂后的灵质不就很合适吗？” “剩下的只需要找个机会去找昂都先生兑换就可以了，具体兑换哪个领域，应该还有机会研究一下。” 这次去到“知识”的地盘，完全是苏格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想到不久之后就能拥有一件真正的高位阶超凡武器，苏格也忍不住开始期待了。 看了眼时钟，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苏格还是没有找到欧德修凡特的身影。 “应该不会有事的，一个位阶二的星辰领域超凡者，还握有神域，就算是遇到意外，也有足够的手段保命。” 苏格没有多想，向星空祈祷着欧德修凡特能够平安无事，接着用右手在面前绘制双圆连线的符号，看着虚幻的大门缓缓出现。 “很准时，”克里丁道，“如果没有问题，就开始这次的解读工作吧。” “在那之前，克里丁主教，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先跟您说明一下，因为它们或许能补充您正在探索的某些空白。” “嗯？” 苏格总结了片刻，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拣选了部分告诉克里丁，包括自己去到“巨人的海域”见到的事情，还有回来后被虚无剥夺之眼照射的事情，以及在破败教堂下方见到布衣人和回到费伦后遇到的“太阳”。 这些事情一个接一个，虽说从时间上来说没有多少跨度，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有着极其复杂的内容，原本只是想要随口一说，可说起来苏格才发现这些事并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明清楚的。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苏格才将这些事情说完，克里丁自始至终都在旁边倾听，沉默得仿佛一座雕塑。 “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克里丁眼中露出极大的惊讶，“这样说来，柯尔德身边的神使的身份，已经可以一一对应起来了，还有柯尔德陨落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吗？” “异种领域的位阶一，双子，居然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规避神罚的试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柯尔德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家伙，只是将力气用错了方向。” 不但如此，还很招人恨，否则查奥斯和埃瑞克也不会在失控后还想着报复了......苏格心里想着，道： “对了，克里丁主教，我也晋升了，现在是星辰领域位阶三的‘闪烁’。” “已经位阶三了？”克里丁目光闪动，“去过总教堂进行灵性的检验了吗？那很重要，尤其是对于高位阶的超凡者来说。” “额，就在这几天，昂都先生就会带我过去。” “等昂都那个家伙带你过去还不如你自己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想起来。” 看起来是对昂都先生抱有很大的怨气啊......苏格心里觉得好笑，但是没敢笑出声，继续问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如果我有途径能找到一个厉害的手工匠帮忙制作超凡武器，是利用高位阶灵质制作的那种，您有没有比较好的领域推荐？” “能够利用高位阶的灵质制造超凡武器？”克里丁忽然严肃起来，“是谁？拥有这样能力的家伙，就算是在知识教会当中，也不超过三个，能够加工高位阶的灵质......制作出的超凡武器，也有神性的力量吗？” “这个还不知道，但是看他本人的样子，似乎是很有信心。” “原来是这样，难怪，”克里丁稍微缓和了一点，“就像我刚刚说的，在知识教会之中，能够直接加工高位阶灵质的，也不超过三个。” “我能知道是哪三位吗？”苏格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可以，大主教格拉汉姆和我，是其中的两个，剩下的一个，你应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如今所有教会的卡尔莫斯门，都是有他负责建造的。” “这么厉害？”苏格有点惊讶，“额，我的意思是，您居然也能利用高位阶的灵质制作超凡武器？” “你这是在小看我吗？”克里丁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闪过一片寒光。 “完全没有，只是看您一直在进行历史的探索，所以以为您的专业是偏向资料整理方面的。” “你说的其实差不多，我能够利用高位阶的灵质制作超凡武器，这是真的，因为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进行过相关的训练，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不敢说有绝对的信心能够制作出不错的作品。” “由此可见，你口中的那个手工匠，如果不是因为碰巧做了几个不错的东西而盲目自大，就是有着真本领，在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之前，我劝你还是仔细调查一下比较好。” “原来是这样，”苏格道，“我还以为您是想要找他对决一番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赌上手工匠的荣誉与骄傲。” “我对这种事情不关心，但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确实还是有点感兴趣对方的身份，”克里丁面不改色道，“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你有拿来进行改造的高位阶灵质吗？是什么领域的？” “我就是想问您这件事，昂都先生之前说过，按照我现在的贡献，是足够换取一部分价值比较高的超凡物品，恰好吉尔薇格小姐说，虚无剥夺之眼破碎后分成了三个灵质，如果可以的话......” “你是想用贡献换取那三个灵质？” “只是三个之一，”苏格问道，“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第九章 突发奇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虚无剥夺之眼，”克里丁沉吟片刻，“我记得，是皇帝领域，死亡领域和黑夜领域的灵质融合而成，三者里面选择一个，如果是你来使用的话，自然是黑夜领域。” “为什么？”苏格有点好奇，“只是因为黑夜是六神联盟之一吗？” “当然不是，正常情况下，高位阶的灵质中通常会有精神残留，但既然是联盟提供的，这一点隐患就可以排除，”克里丁道，“我推荐选择黑夜领域，与它是否是联盟之一无关，而是黑夜与星辰的关联。” “黑夜与星辰的关联？我好像......从阿方索先生那里听说过一些，在历史上的某个时期，黑夜与星其实是共享着某些权柄的。” “就是这样，而且，黑夜与星的灵性也很相近，你使用星辰领域的灵性发动黑夜领域的超凡武器，应该会比你使用其他领域的超凡武器要更具威力。”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建议。” “按理说，在达到位阶三的这个层次的时候，超凡者对于世界的理解都有会深刻的认识，只不过，你晋升到这个位置的速度似乎太快了一点，虽然灵药消化没有问题，但是对于超凡世界理解的沉淀不够，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知道，”苏格道，“是经验，我对于战斗的经验或许达到了标准，但是对于超凡世界的理解还远远不够。” “没错，只是通过书本，是无法完全理解超凡世界的，要用你双脚去走，用眼睛去看，去经历，去体验，才能得到属于你的感悟。” “我会去尝试去做。” “很好，”克里丁点点头，“那就来做你该做的事，已经拖延了很久了。” 被克里丁这么一催，苏格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过来是有任务的，连忙端正坐好，伸手触摸在羊皮卷上。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成功了！” “成功了！这就是我歌格新的躯体，真是一副了不起的躯体！” “不过......为什么这副躯体是人类的样子，头上的山羊角呢？该不会被斯坦·博通那个家伙扔了吧？” “之前我就怀疑过那个家伙的品味，不，我是怀疑人类的品味，为什么头上没有角？明明有角才是正常的，真是难以理解的审美。” “哦，原来是我搞错了，这副躯体还没有真正完成，如今的只是斯坦·博通制作的模板，利用人类躯体作为介质，将那几件来自大恶魔的肢体融合在一起，就可以消除彼此的排斥反应，可以让这具躯体使用更长的时间。” “斯坦·博通这个家伙真是不错啊，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为了这具身躯的制作耗尽了心力。” “真是希望潘瑟能够好好学一学这一点，在斯坦·博通没日没夜守在旁边的时候，潘瑟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闲逛了。” “也对，制作的是我的躯体，而不是它的，难怪它会这么不上心。” “听斯坦·博通的意思，剩下只要最后一步了，将几个大恶魔的肢体融合进去，就可以进行转生的仪式。” “不错，只差最后一步，那件对于恶魔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提前埋进了这副躯体的胸腔当中，连潘瑟都没有察觉到。” “这样一来，在我转生之后，只要尽快晋升为高位阶，就能发挥它的力量，真是期待啊。” “这一天，潘瑟突然过来找我，说它怀疑这个世界上，很可能已经有恶魔领域的神灵存在，至少是出现过。” “该死的，这个家伙是如何察觉到的？明明所有的一切我都掩饰得很完美......对，它一定不是在我这里发现了什么，而是从别的地方得到的线索。” “为了不引起潘瑟的怀疑，这个时候我当然应该继续发问。” “果然不错，潘瑟说，结合恶魔族的历史，尤其是历史上最为矛盾和关键的转折点，它察觉到了一个异常，就是曾经的炽天使乌里尔反叛加入恶魔族这件事。” “如果有一个存在，能够超越当时的恶魔君主撒拉巴，向着更高的层次发起冲击，那只能是堕天使乌里尔。” “不得不说，潘瑟这个家伙的嗅觉简直就像是地狱三头犬那样敏锐，但是很可惜，所有的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关于那段历史，也没有任何载体传承下来。” “它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凭空的猜测，却不知道，我已经将那件东西埋入了新躯体的胸腔当中。” “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出于礼貌，还有不想被潘瑟看出破绽的原因，我有向它问过这一切推断的源头，它只是跟我说，在一次偶然的旅行当中，见到了超越普通恶魔火焰的灵性残留。” “它因此怀疑，曾经有过登上恶魔顶峰的存在，而那些残留就是当时留下的，能够超越普通的恶魔火焰，恐怕只有一个可能，而那一个可能，就是所有生物都向往的终极。” “很不巧，这条通往终极的道路，已经被我得到了。” 黑暗散去。 苏格闭上眼睛通过冥想来恢复灵性，片刻之后，将得到的信息告诉克里丁。 “这次的恶魔之语......似乎是对我们之前猜测的一个肯定，只是有些隐晦，”克里丁看向苏格，“你觉得呢？” “我的看法与您相同，如果在恶魔领域之中，曾经有谁抵达过神灵的位置，那么当时的炽天使乌里尔拥有着最大的可能，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歌格口中的‘道路’是什么，还有它埋在新躯体胸腔中的东西。” “是的，仅从解读的恶魔之语来看，这两只恶魔也只是做出了一个推测，我们现在还无法得到证实，只能看后续的恶魔之语会有怎样的发展......你笑什么？” “我？”苏格笑了笑，“只是有种快要抵达终点的感觉，虽然我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但还是想看看这只小恶魔歌格是如何解决的。” “你说的，是昂都他们当时在约克解决的那起恶魔事件吧，那个时候你也在场？” “是的，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在我去到约克的时候，昂都先生他们应该已经将那只恶魔解决了，我所了解的，只是他们各自带着恶魔的一部分残肢回去教会封印。” 说到这里，苏格忽然一愣。 一直以来，他都忘记了这件事情，其实利用恶魔之语，他可以解读出更多的事情，虽然在约克列伊努教堂中的部分他没有接触，但是当时在赛齐瓦的时候，他确实是在施纳尔的帮助下接触了恶魔的左臂残肢。 也正是因为那次接触，他才证实了那具恶魔的本体就是留下恶魔之语的小恶魔歌格。 不单如此，通过那次的接触，他也让自己的左臂吸收了恶魔领域的力量，进行了某种强化，只是这种强化一直没有体现出来。 也就是说，如果我有机会去接触保存在其他教会中的恶魔残肢，就有可能知道当时事情发生的完整经过？ 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忽然激动起来，心脏砰砰跳着，就像是擂鼓一般。 苏格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克里丁，克里丁听后，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准确的答复。 “你的意思是，想要去到各个教会的卡尔莫斯门后，接触被封印在那里的恶魔残肢？” “是这样的，”苏格道，“当时在真理教堂的时候，是施纳尔主教带着我去的，虽然过程有点紧张，但结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像是我在您这里解读恶魔之语一样。” “原来是这样，从逻辑上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由知识教会保存的那一部分，你已经接触过了，剩下的那些，我记得，头骨应该是被保存在约克的列伊努教堂，右臂被保存在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左腿被保管在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右腿的话，是被保存在月亮教会的白夜总教堂，在东一区的郊外。” “除了被保存在列伊努教堂的头骨，其他的都是在别的教堂，能否得到接触的许可，我也不太清楚，当然，包括列伊努教堂的那部分也是同样，以你现在的身份能否进去，只是在这里想，很难有结论。” “额，忘了还有这件事了，”苏格挠挠脸颊，有点无奈，“都是联盟的一份子也不行吗？” “你认为呢？连各自的超凡武器都会分开保存，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例外。” “那我用贡献换取接触的资格呢？” “你的贡献，不是还要留着兑换那份黑夜领域的灵质吗？” “说的也是。” 苏格说着，垂头丧气地离开，下意识去到旁边的小房间里休息。 克里丁看着苏格有点失落的背影，目光闪动，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关上门，苏格来到窗前，看向外面费伦的夜景，感慨道： “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了，唉，如果贡献能多一点就好了。” 第十章 会议讨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有些无奈。 从知道潘瑟在默默追逐自己的行踪之后，他就一直非常紧张，虽然他知道潘瑟只是在追逐一个可以使用恶魔火焰的人，并不是专门针对自己，可是这种被人追赶的感觉并不怎么令人喜欢。 想要摆脱这种劣势，就要尽可能多了解一些潘瑟的事情，从克里丁这边解读恶魔之语是其中一个方法，另一个方法，就是近距离接触那具被打散的恶魔躯体，从小恶魔歌格的身上了解有关潘瑟的一切。 “只是......那些残肢被各个教会单独收藏，现在也就只有天空教会有点可能性，其他几个教会......恐怕在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把我赶出去。” 苏格叹了口气，忽然间感应到左手手掌心中传来的灼热的疼痛，心中一动，建立连接，来到“隐灵之境”。 看着面前永恒不变的圆桌，苏格迅速调整心情，慢慢隐入黑暗之中，将自己隐藏起来。 很快，一个又一个闪烁的荧光出现在周围的高背椅上，参与会议的众人来到此地，准备迎接这一次的“世界”会议。 “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咦？这一次出席的人，似乎要比上一次少了许多。” 听着“混乱”的声音，苏格看向圆桌周围其他的地方。 出席会议的还是那么几个人，他，“混乱”，“月亮”，“皇帝”，昆汀，再加上一个蒂娅。 这几个人组成了一个默契的小团体，几乎每一次的会议都没有缺席，只不过除了这几个人，原本偶尔会出席会议的其他人，此次居然一个都没有参与。 心思深沉的“黑夜”，与凯莫斯有极大关联的“大地”，只是在其他人嘴里听过却没见过的“太阳”，还有对超凡武器非常执着的“知识”。 这几个偶尔会参与会议的家伙都没有出现，仿佛是约好了一般，让人忍不住展开联想。 “混乱”看了一圈，啧啧道： “‘大地’没有来啊，连带着‘黑夜’先生也是，真是的，加上这次，他们已经缺席两次会议了，原本还想与他们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呢，真是可惜。” “月亮”接过“混乱”的话，问道：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关系只能说还是非常一般，不过‘大地’不是在这里发布一个长期的委托吗？我是看中了他的报酬在这么积极的，不得不说，最近我的资金问题确实有点紧张，嗯，就很致命。” 又是乱花钱了吧，“混乱”这个家伙......苏格在心里嘀咕着，却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费伦被黑夜笼罩开始，有很多东西似乎都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别的不说，就是这个举行“世界”会议的圆桌上，出席的人数就比以往少了很多，不再那么热闹了。 也许是知道了这个圆桌的真实身份，也许是参与了这么多次的“世界”会议，有了参与感，苏格现在并不怎么害怕参与会议给自己带来的危害，反而在每一次参与之前，都会有隐隐的期待。 所以，这段时间的变化苏格确实是看在眼里的，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只是不知道这种异常是从何而来。 “你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吗？”苏格问道，“反正现在‘大地’先生也不在，你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我可以保证，等到‘大地’先生出席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抢在你前面提供情报。” “混乱”看向苏格的位置，“你也有兴趣？其实，对于一部分生活在费伦的人来说，这条情报应该不算什么秘密，你们知道一周前发生的黑暗降临事件吧？” “你是说，忽然降临并笼罩费伦的黑暗？” “是的，事后我打听过，据说那次突然出现的黑暗，是因为黑夜教会的行动失误造成的，现在黑夜教会正在接受六神联盟的调查，以防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忽然降临的黑暗？”昆汀好奇道，“是像黑夜来临的感觉吗？” “类似，但比黑夜来临还要严重一点，”苏格跟昆汀解释完，再次看向“混乱”，“你可以保证这条情报的真实性吗？黑夜教会正在接受六神联盟的调查？” “不能完全确定，但我手中的情报有说明，最近一段时间，出入黑夜教会的人变得多了起来，你们如果去过塔玛利亚公园当中的虚无教堂就会知道，平时那里一周都很少会有人过去。” “原来如此，可这能作为什么有用的情报递交给‘大地’先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想要参与。”苏格想着自己现在口袋里仅剩的六个硬币，再想想欠了昂都的5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头也非常紧张。 “喂喂喂，‘星辰’先生，你这是打算抢生意是吗？你刚才明明还说不会抢在我之前提供情报？” “我只是在变相地提醒你，这条情报没有什么价值，如果这样的情报都能从‘大地’先生换取报酬的话，现在的我应该是费伦的首富了。” “混乱”呵呵笑了一声，似乎是对于苏格的讽刺毫不在意，继续道： “那就说另外一个事情吧，也是一周之前的，就是刺穿笼罩费伦黑暗的那道光芒。” “这个情报原本是要多‘太阳’先生说的，只是很不巧，‘太阳’先生这次也没有出席。” “太阳？”苏格疑惑道。 “对，我根据一些途径，得知了比较隐秘的情报，那道刺穿黑暗的光芒之中，蕴含着太阳领域高位阶的力量，充满神性，几乎有比肩神明的力量。” “我因此推测，那个光芒，很可能与‘太阳’先生想要寻找的光明太阳神有关。” “不得不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发生的事情居然与‘大地’和‘太阳’先生都有关系，或许真的是有神灵庇佑，让我得到这个机会缓解一下钱包的压力，嗯，就很致命。” 看起来是真的缺钱啊，嗯，更加致命的就是，我也缺钱......苏格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想来现在应该是一片通红。 其实他现在不光是缺钱，也缺贡献。 缺少贡献换取高位阶的灵质，缺少贡献换取去到其他教会接触恶魔残肢的机会。 “月亮”听后突然道： “可是你这些根本都没有价值啊，你所说的，是每一个生活在费伦的人都亲身经历过的，关于超凡的部分，更是连‘野生’超凡者都能推测而出的结论。” “当然，但‘大地’先生要求的是任何与费伦和格里芬皇室有关的情报，‘太阳’先生要求的是任何与光明太阳神有关的情报，不是吗？” “所以你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来敷衍他们？” “因为我最近手头确实比较紧张。” 就在“混乱”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皇帝”，忽然开口道： “各位，我有一个委托，准确地说，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求大家的帮助。” “月亮”道： “很少见啊，‘皇帝’先生居然会发布委托，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让您感动啊困惑，相比较起来，宁更应该是解答问题的那一方而不是提出问题的那一方，我想在做的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受。” “很感谢您的赞赏，但我确实也是会遇到问题的，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如何将灵界中的一部分区域固定在现实之中，或者是反过来？” “将灵界中的一部分固定在现实之中？”圆桌周围同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您现在在研究这么复杂的事情吗？”苏格问道。 “只是一点点探索，很巧最近看到了一本有趣的书，上面就有类似的设想，所以......” “月亮”道： “据我所知，在到达位阶二或者是位阶一之前，应该是没有办法做到类似的事情，就算是能够达到那个层次，也只有少数的领域可以做到。” “比如呢？” “比如厄运，或者是知识，众所周知，灵界的存在非常隐秘，虽然有一些超凡生物被冠以‘灵界’的名称，但是它们是否真的是从灵界当中而来，谁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可是，对于一些掌控空间的领域来说，或许真的有途径触碰灵界的边缘，厄运就是一个，她们使用镜子，研究镜子，而一种流传在超凡者之间的说法是，镜子中的世界，就是灵界的一个存在表现。” “同理，知识领域也是如此，无论是位阶四的镜像者，还是位阶三的神秘学家，或者是位阶一的‘钥匙’，都有可能牵扯到灵界。” “更不用说，知识领域拥有着超越其他领域的知识储备，这是他们得天独厚的条件，如果你能找到一个知识领域的高位阶超凡者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月亮”说完，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知识”的位置，一张高背椅上空空如也。 “我会去尝试的，谢谢您，‘月亮’女士。” “皇帝”自动排除了“知识”......也对，就以“知识”之前的表现，应该没人会想要找他提问有关超凡武器之外的事情吧...... 苏格回想着“知识”那个矮小的身材，在心中默念道。 第十一章 困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不久之后，“世界”会议结束。 “混乱”颇为懊恼地跟大家道别，之后一个人一个人消失而去。 回到克里丁的小屋，苏格依然看着窗外，愁眉不展。 “‘皇帝’......现在居然在做这么厉害的事情吗？将灵界的某一部分固定在现实之中？或者反过来？” “不管怎么说，都需要能够接触灵界的能力吧？” “听‘月亮’女士说，能够接触灵界的几个领域，有厄运和知识，厄运的话只要找魔女就行，无论是那库珀还是菲欧娜，应该都会帮忙的......” 苏格想了想，摇摇头，“算了，还是不与魔女接触了，免得到时候再被谁给误会了，知识领域这边，我倒是有很多人可以询问，无论是克里丁主教还是阿金斯......嗯，阿金斯也算了吧。” “现在想想，‘月亮’女士和‘皇帝’这样的家伙，才算是正经意义上的超凡者啊，平时默默无闻，在专心研究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在别人提出相关问题的时候，也能根据自己的理解给出解答或者方向。” 说起月亮，苏格忽然想起一事。 在他得到星辰领域位阶三灵质的时候，曾听到过一段话语。 “小心月亮。” 毫无疑问，这句话是曾经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告诉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用那种方式。 “小心月亮，”苏格看向小窗户外面的银月，“是什么意思呢？让我小心天上的月亮？还是小心月亮领域的超凡者？还是小心月亮教会？” “有必要去问一下了。” 说完，苏格离开房间，来到克里丁面前，“克里丁主教，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克里丁背对着苏格，正在伏案做着什么记录，头也不抬。 “小心月亮。” “为什么要小心月亮？是怕它会掉下来砸到你吗？” “您这是某种幽默的修辞吗？” “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克里丁放下羽毛笔，转过身看着苏格，“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晚课学习一下天体运行部分的知识，那样的话，你就不会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 “所以......”苏格挑挑眉毛，再次试探。 “所以月亮不会掉下来。” 听到克里丁这么说，苏格也没办法了。 这样看来，“小心月亮”这句话，应该是薇丝娜特指的某种危险，至于是什么，暂时还无法理解......真是的，这些家伙说话都要这么藏藏掖掖的吗？非要当个谜语人？正大光明地表示关心不好吗？ 苏格挠挠头，表示自己无法理解薇丝娜的这种做法。 “你看上去还是在困扰。” “有一点，但不是因为月亮。”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需要给亲自给你讲授有关月亮运行的知识吗？” “我......还是自己回去看书好了，马上就走。” 苏格说完，待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克里丁就这么看着，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对视。 无事发生。 片刻之后，苏格灰溜溜地推门离去，通过闪烁的力量回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很奇怪啊，”苏格一边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一边自言自语，“克里丁主教所在的小阁楼，似乎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在那里我无法使用‘闪烁’的力量。” “也对，克里丁主教曾经说过，那间小阁楼里面，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几个地方之一，就连欧德爷爷也这样说过。” “我曾经说过什么？” 欧德修凡特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地从旁边的房间中走出来。 “欧德爷爷？”苏格一愣，立刻走过去，“您回来了？这段时间您到底是去哪儿了？” “做一些准备，”欧德修凡特笑着对苏格点点头，忽然严肃起来，“你刚刚说，‘闪烁’的力量，你晋升了？” “是啊。” 苏格随着欧德修凡特来到一楼的餐厅，泡好红茶，将自己这一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完整复述了一遍。 “在我离开费伦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欧德修凡特有点惊讶，“最令我惊讶的还是你，没想到你会利用那种方式找到晋升的仪式。” “我也没想到，或许真的是空之女神的庇佑吧。” “你使用的位阶三的灵质，是曾经那位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给你的？祂现在还活着？” “只是状态不怎么好，就在您之前带我去的那个月亮古堡，在那个古堡的最深处，如果您要去拜访祂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欧德修凡特摆摆手，“我只是很惊讶，那可是曾经的星之精灵，是第二纪的存在，祂还活在世界上，无论是以什么方式，都可以说是一种奇迹。” “面对这样伟大的存在，我们只需要献出敬意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去打扰。”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说起来，欧德爷爷，您知道有关月亮的事情吗？” “有关月亮？那是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那位星之精灵给我的忠告，说让我小心月亮，刚刚我还在问克里丁主教，结果被克里丁主教误会了，差点就被抓去上晚课。” “我也不太清楚，月亮，是指的月亮领域吗？据我所知，月亮领域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就算现在的月亮教会是六神联盟中信徒最少的那一个，但那完全是因为当初吸血鬼事件造成的影响，与月亮领域本身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苏格也面露困惑，“我只是得到了这样的忠告，但不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徒增烦恼了，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苏格放下杯子，心里感觉莫名其妙的。 在他印象中的欧德修凡特很少会跟他这样说话，一段时间不见，苏格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但回来之后，他能明显地感觉出欧德修凡特没太有精神。 而且，在这样的深夜，还要带着自己谈事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谈，睡一觉起来不行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苏格跟在欧德修凡特的屁股后面来到书房门口。 “您要带我去神域？” “不是，”欧德修凡特推门而入，“之前一直告诉你不要进来，现在可以了，你已经是个位阶三的超凡者，有资格知道这里的一切。” 苏格带着好奇的心情进入书房，环顾一圈，发现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很普通啊。”苏格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不过，过一段时间，这里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住，但凡你遇到了无法解答的困惑，就来到这里，向星空祈祷，如果你运气足够好的话，就会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 “在这间书房里？向星空祈祷？” “对。” “包括位阶二的配方和仪式？” “你......这么想要继续晋升吗？” “如果可以的话，”苏格点点头，“其实我只需要自保的能力就可以了，但现在，那只名叫潘瑟的恶魔应该还没有放弃追我，就算我已经晋升为位阶三，面对一个做过两任神使的恶魔，也没有什么底气。”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欧德修凡特笑笑，“就像我刚刚说的，来这里向星空祈祷，如果运气不错的话，说不定能得到答案。” “这里这么神奇吗？比‘隐灵之境’还神奇？” 苏格不太相信，“隐灵之境”已经是星辰领域的神域了，是整个星辰领域的巅峰，怎么可能有比神域还要厉害的东西呢？ 面对苏格的提问，欧德修凡特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也不回答。 “那我们现在......” “当然是睡觉了，”欧德修凡特打了个哈欠，“事情已经说完了，各自回屋睡觉。” “您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欧德修凡特拍拍略显光秃的脑门，“还有一件事，不过要等明天再做了，今天太晚了。” “太晚了？您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过，能够晋升是空之女神的庇佑吗？明天我就带你去感受一下，空之女神真正的庇佑。” ······ 第二天。 吃完早餐，收拾好一切，给启明星的马厩也做好清理填好草料，苏格跟在欧德修凡特身后，绕了个弯，来到费伦西二区的位置。 “您这是要去哪儿？”苏格问道。 “还看不出来吗？”欧德修凡特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洁白的建筑群道，“看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苏格顺着欧德修凡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 “天空教会的无垠总教堂啊，你这都不知道？你不是天空教会的信徒吗？”欧德修凡特一脸的惊讶。 “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我真的还从未去过呢，之前都是在协会做事的。” “真的假的，一个天空教会的信徒，居然没有去过天空教会的总教堂？”欧德修凡特两只眼袋一抖一抖的，“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对这里可熟悉了，仅次于我们的庄园。” “嗯？” 苏格表示怀疑，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为什么会对天空教会那么熟悉呢？ 第十二章 无垠总教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天空教会，无垠总教堂。 进来之后，苏格总有种回到约克的错觉，因为这里的整体结构与摆饰，像极了约克的列伊努教堂。 行走其中，能够隐约听到远处唱诗班的声音，挑高十几米的穹顶让整个中央圣堂显得异常空旷。 头顶灿烂的阳光透过磨砂玻璃洒下，给前来聆听教义的信徒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边，看上去神圣无比。 “在这边。” 欧德修凡特对苏格招招手，去到侧边的单独祈祷室，看上去真的对这里非常熟悉。 跟着来到祈祷室，欧德修凡特去到祭台上点燃祈祷用的精油，虔诚地祈祷道： “愿伟大的空之女神，庇佑我身边这个年轻的孩子。” 苏格没想到欧德修凡特过来祈祷的目的居然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惊讶，却也没有打断，直到欧德修凡特做完了一整套祈祷的仪式，这才上前发问。 “欧德爷爷，您这是......” “年轻人嘛，总是有很多可能性，比起我们这种老家伙来说也更容易遇到危险，”欧德修凡特笑笑，“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希伦家族的人。” “说是这么说，不过......” “没有什么不过，你以后有时间的话，记得多来这边，天空教会即使放在六神之中也是信徒最多的那一个，背后肯定有其原因。” “明白，我本身就是天空教会的信徒，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很少来罢了，话说回来，欧德爷爷您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您不是曾经的神使吗？” “曾经的神使就不能对现在的神灵祈祷吗？” “可以是可以，”苏格挠挠头，“但总觉得怪怪的，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还是曾经万物神的神使，现在来到教堂向空之女神祈祷......” 虽然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奇怪，但苏格就是觉得怪怪的。 欧德修凡特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笑呵呵的，结束祈祷之后带着苏格走出祈祷室，正巧看到四个人迎面走来。 为首的是一位女性，穿着天空教会独有的纯白色长袍，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沉稳而又大气，耳边夹了一朵洁白的花，面带微笑，如同一缕春风一样款款走来，不染尘埃。 站在女性左边的，是一个沉默的中年人，身上虽然也穿着教袍，但是教袍上面多有脏污，看上去像是刚刚做完任务回来报告一般，脸上全都是倦怠之色。 右边的是一个老者，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了，稍微有点驼背，整体的身材也不是非常强壮，只是背着双手往前走，虽然脸上带着一点笑容，但散发出的更多还是由内而外的威严。 跟在三个人后面的，是一个仿佛猿猴一般上蹿下跳的身影，苏格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昂都。 这时，迎面走来的四个人也看到了苏格二人，短暂的惊讶后，走上前来。 “许久不见，希伦先生。”为首的女性微微点头道。 “很久不见，毕鲁娜大主教。”欧德修凡特回以同样礼貌的问候。 接着，欧德修凡特看向左边的中年人，“阿基尔罗先生。” 再看向右边的老者，“鲁尼塔先生。” “没有人注意到我吗？”昂都在后面抱怨。 “我们第一眼就看到了，昂都先生，”欧德修凡特最后对昂都也表示问候，“您四位居然会聚在一起，真是前所未有的场面，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商量一些有关最近发生在费伦的事情，”名叫毕鲁娜的女性微笑着点头，转过来看向苏格，打量许久，缓缓点头，露出赞赏的神色，“不错。” “是我引以为傲的年轻人。”欧德修凡特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苏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于是看向昂都，发现昂都只是在一边挤眉弄眼，完全没有给自己提醒的意思。 “你叫苏格，对吗？苏格·艾欧西格？”毕鲁娜道。 “对，不知道您几位是......” “你应该是天空教会的信徒，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一直都在中央区那边的互助者协会工作，今天还是我第一次来到无垠总教堂。” “我可以认为，是你的工作失职，对吗？”毕鲁娜看向昂都，明明是质问的语气，但是旁人听起来却十分温柔。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来这里做什么？”昂都摊摊手，“不要说他了，就算是我......” “你怎么样？” “我......我想说，确实是我的工作失职，”昂都立刻表明态度，“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应该带他过来的，只是被手上的工作耽误了。” “你有很多工作吗？”一旁的阿基尔罗问道。 “当然，”昂都回答地义正严词，“不知道是谁创建了互助者协会然后就转手丢给我，我这段时间都是在给谁帮忙，希望那个家伙心里有数。” “我只是询问一个问题而已。”阿基尔罗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收回，当然，互助者协会的事情还是要你继续负责。” “喂，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昂都道，“不要以为你身兼数职我就会看你可怜帮你主动分担，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好不好。” “比如呢？” “比如逛街，休息，看书什么的，你们也知道，我一直在忙着工作都没有时间读书，上次去看的时候，我发现那本《苍穹圣典》居然又长出蘑菇来了。” “伟大的空之女神。”毕鲁娜，阿基尔罗和鲁尼塔同时祈祷道。 听着面前的几个人说话，苏格大脑一阵一阵的发蒙。 看到苏格一脸懵然的样子，昂都这才给苏格介绍道： “按理说，任何一个正常的信徒应该都认识这三位，不过你比较特殊，再说现在给你解释也不算晚。” “虽然你之前没有见过他们，但你应该听过他们的名字，”昂都指着那位老者，“鲁尼塔·理安，无垠总教堂主教之一，圣十字骑士团的二席，同时也是整个天空教会所有超凡武器和卡尔莫斯门的负责人。” “额......”苏格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老者，惊讶地目瞪口呆，连忙行礼问好，“初次见面，鲁尼塔先生。” “你好。”鲁尼塔缓缓点着头。 “这位，”昂都再指向那位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这位嘛，按理说你应该认识，不，准确来说，该说‘他应该被你认识’，只不过因为这家伙身兼数职，经常连我也找不到他，所以嘛......” “他的名字叫做阿基尔罗，是天空教会下属互助者协会的最高管理人，也是互助者协会的创建者，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你的最高上司。” “阿基尔罗先生。”苏格战战兢兢地问好。 “你好。”阿基尔罗轻轻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原本应该早些去见你的，只是身上的事情太多。” “自己本身懒惰就直接说，我会尽量控制笑得小点声。”昂都在一旁揶揄道。 苏格还等着阿基尔罗接着说下去，谁知道阿基尔罗就这样开始沉默了。 尴尬了片刻，昂都叹了口气，道： “最后这一位，你应该也听说过，现天空教会无垠总教堂的大主教，毕鲁娜，掌管天空教会的一切，被天空教会的信徒看作是空之女神行走在世间的代理人。” “再次向你表示问候，”毕鲁娜露出无比亲切的微笑，“苏格·艾欧西格，感谢你为天空教会所做的一切。”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格盯着毕鲁娜，除了眨眼没有任何动作。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毕鲁娜有点好奇。 “没有，只是，我只是觉得，像您这样地位尊崇的人，应该待在高高的座位上，或者是在无垠总教堂地下深处掌管一切，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地跑......” “噗嗤。”一旁的昂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抱、抱歉。”苏格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当，连忙道歉。 “不需要道歉，”毕鲁娜很温柔地摇摇头，“只是刻板印象罢了，也能看出来你确实是很少来这边。” “作为总教堂的大主教，我确实需要进行很多事情的调度，但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在某个地方待着不动，‘满地跑’这种形容有点可爱，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动物，我很喜欢这种说法。” “这......”昂都有点无语，“这是赤裸裸的区别对待啊。” 看着传说中的大主教居然这样平易近人，苏格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稍微缓解了一点，慢慢笑了起来，“对了，欧德爷爷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天空教会的前辈的？” “我吗？”欧德修凡特笑起来，“我说过的啊，我经常会来这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仅次于我们的庄园。” “是的，”毕鲁娜说道，“希伦先生经常来这边祷告，时间一久，与我们总有遇见的时候，不但如此，希伦先生经常给教会捐赠财物，在我们这里，有着非常不错的口碑。” “经常捐赠财物？”苏格看向欧德修凡特。 “对，捐的只剩下一座庄园了，”欧德修凡特笑笑，“不要在意这些，之前我是一个人住，也用不到那么多东西，再说，最珍贵的书籍，我都留在书房了。” 说完，欧德修凡特意有所指地对苏格眨眨眼。 第十三章 顺便进行体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知道欧德修凡特的意思，就在昨晚，欧德修凡特还特意叫着他一起去到书房单独嘱咐，虽然说苏格现在还不知道那间书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只是猜测也知道欧德修凡特在那里留了不少东西。 但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捐了，捐到只剩下一座庄园吗......苏格眼角有点抽搐，心说果然自己还不是十分了解欧德修凡特。 “说起来，”昂都看向苏格，“之前不是说好要带你来进行体检的吗？正巧你自己过来了，我看不如顺便解决了吧。” “还有体检吗？”欧德修凡特问道，“那就去吧，反正我带你来也只是想要进行一次简单的祈祷。” “我倒是没问题，”苏格道，“现在吗？” “就现在吧。” 还没等昂都说完，阿基尔罗忽然往前走出一步，道：“我还有点事，要离开一下。” “不，”一只纤细的手及时抓住了阿基尔罗的肩膀，毕鲁娜温柔地笑着道，“我有点事情，就由你来代替我，帮他进行灵性检验吧。” “大主教......”阿基尔罗的脸上有点难看，不知道是原本没有休息好，还是对于额外的工作表示的无奈。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毕鲁娜点点头，对欧德修凡特比了一个动作，“很有没有与您一起喝茶了，希伦先生，就让我们一起去后面的花园？”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欧德修凡特笑笑，跟着毕鲁娜大步离去。 苏格看看背后沉默的三个人，昂都一脸吃坏东西的表情，阿基尔罗还是没有表情的沉默，只有鲁尼塔一脸好奇地看着苏格，脸上笑呵呵的。 “这个......”苏格忽然局促起来。 “跟我来吧，”鲁尼塔走在前面，“虽说这件事与我没有关系，但昂都这个家伙经常提起你，所以我也有点好奇，顺便参观一下你的灵性检验，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对吗？” 我敢介意吗......苏格在心中嘀咕着，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小声问道： “昂都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昂都一手抓着阿基尔罗的肩膀不让其逃走，一边跟苏格小声道，“正常来说，帮助信徒进行灵性检查的至少都要是主教级别的，以鲁尼塔先生的身份来说，完全合乎规矩，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是天空教会所有超凡武器和卡尔莫斯门的负责人，在管理的过程中，养成了一个比较暴力行事的习惯。” “您的意思是，待会儿的灵性检验，他会很粗暴？” “大差不差吧，但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昂都脸上一副怜悯的样子。 “那阿基尔罗先生又要做什么？这个检验仪式这么复杂吗？需要两个主教级别的人共同主持？” “并不是，主持的人需要一个，但是在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必须要有另外两个人在场，”昂都道，“这次仪式的本质是对你的灵性进行检验，你应该知道吧？” “在过去，有很多超凡者会被仪式检查出隐藏在体内的危险，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进行辅助，帮忙驱散和稳固这部分不稳定的灵性。” “这部分的工作，就交给我和阿基尔罗，你只需要面对鲁尼塔先生就好。” 很快，四个人就来到了后方仅对教会内部人员开放的区域。 鲁尼塔找了一间治疗室，进去后开始着手布置复杂的仪式阵，苏格，昂都还有阿基尔罗就在旁边看着，一声不吭。 “好了，可以过来了，站在这里就可以。”鲁尼塔对着苏格道。 “愿空之女神庇佑你。”昂都道。 “您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让我很不安啊。” 苏格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按照鲁尼塔的吩咐放松，闭上眼睛。 一阵清凉的感觉遍布全身，就像是在炎热的午后进行一场淋浴一般。 片刻之后，苏格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这就结束了？” “结束了。”鲁尼塔道，“很不错，你体内的灵性很稳固，没有失控的风险，听说你是在外面进行的晋升仪式，没有任何教会成员的帮助，也没有申请教会的协助，是吗？” “是的，”苏格挠挠头，“我从未想过还有这个选项。” 鲁尼塔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昂都和阿基尔罗。 “不怪我，”昂都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我手上一直都有很多工作。” “我也是。”阿基尔罗道。 “但你们至少是互助者协会名义上和实际上的负责人，不是吗？协会是教会的下属分支，协会的专员有需要的话，教会也会根据贡献提供一切合理的支持。” 昂都和阿基尔罗并肩站在一起，一个双手抱头四处乱看，一个沉默着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就像两个犯了错误受罚的学生。 “跟昂都先生没有关系，”苏格连忙道，“是我的问题，准确地说，是我需要的仪式问题，我有去找过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主教，就连他也没有办法为我的仪式进行指导，后来是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我才遇到了符合仪式条件的环境。” “既然连你都这样说了，那就算了。”鲁尼塔语气松缓下来，“如果有别的需要，完全可以越过这两个家伙自己过来申请，明白吗？” “明白，非常感谢您，额......鲁尼塔先生。” 苏格道谢之后，有点诧异地看着鲁尼塔，他发现鲁尼塔并不像昂都所说的那样粗暴，言语之间对他透露着温柔的关心，就像刚刚的检验仪式一样，完全没有粗暴的感觉。 “是在好奇为什么我会这样对你，是吗？”鲁尼塔看向苏格，微笑道，“因为你做的事，对教会的贡献，虽然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们这些家伙都看在眼里。” “就像毕鲁娜大主教说的，你很不错，继续保持下去，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过来，不要忘记，虽然你是在协会工作，但你本身还是属于天空教会。” “明白，再次感谢您，鲁尼塔先生，”苏格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问道，“既然您说，我可以用贡献换取相应的支持，那么我现在就想用，可以吗？” “完全可以，”鲁尼塔点点头，“想要什么？下一个位阶的材料吗？依我看，虽然你现在的状态不错，但是来到这个层次之后，灵药会需要相当一段长的时间才能消化。” “提前准备灵药的材料是很好，但是太过提前的话，材料的灵性也是会流失的。” “不是这个，”苏格用目光询问了下昂都，“我想，用我之前累积的贡献，换取一件灵质。” “灵质？据我所知，教会中应该没有星辰领域位阶二的灵质收藏，不说位阶二了，就算中位阶都很少，高位阶更是一个都没有。” “不是星辰领域的，是黑夜领域的，”苏格道，“就是吉尔薇格小姐之前说过的，虚无剥夺之眼破碎后的三个灵质之一，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的那件灵质。” “你想兑换那个？”鲁尼塔惊讶道，“为什么？” 不单是鲁尼塔，连一旁的昂都和阿基尔罗都认真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格。 “额，还是克里丁主教说过的，”苏格将事情推到克里丁身上，“我想过我现在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想要寻找一件超凡武器，弥补自身的弱项。” “原来是这样，可是利用位阶二的灵质......你是想用灵质打造超凡武器？”鲁尼塔更惊讶了，“还是克里丁主教提供的帮助？” “额，有一点。” “看上去，”鲁尼塔仔细打量着苏格，“你与知识教会的交流，似乎比自身信仰的教会要更多一点，这有点不正常，我可以询问一下具体的原因吗？” “当然，你可以不说，但我有足够的手段调查。” 这不就是在逼着我自己说吗......苏格有点无奈，但是想想对方说的也对，自己明明是天空教会的信徒，与知识教会的联系却更加频繁一些。 “额，您应该知道，我能使用恶魔之语，对吗？” “听昂都说过，令人惊讶的能力，迄今为止，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昂都与我说过，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引导你加入天空教会的原因。” “就是这样，”苏格道，“克里丁主教那边，有与恶魔领域相关的物品，之前因为一些巧合，我会使用恶魔之语的事情被克里丁主教得知了，所以......” “不光是我，昂都先生也是这样，他在克里丁主教那边也有类似的兼职......” 苏格见到势头不对，连忙将矛头引向昂都。 听到苏格这么说，鲁尼塔和阿基尔罗同时转过头看向昂都，目光中都是满满的询问。 昂都完全没有想到苏格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仓促之间直接愣在原地，瞪着两只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道： “我说过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十四章 十分介意的鲁尼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理会昂都的胡搅蛮缠，鲁尼塔沉吟片刻，心中似乎有了决定，道： “原来是这样，从原则上讲，知识教会是联盟的同伴，依靠这种方式互相帮助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你拥有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还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更是我们自己人，我们自己的教会还没依靠你解读什么，就被知识教会捷足先登，确实有点让人不爽。” “额......”苏格额角缓缓流下一滴汗水，“不爽？” “你别管了，”昂都道，“如果你对这位鲁尼塔先生稍微有一点了解，就知道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可能是因为从事着与超凡武器有关的工作吧，他对很多牵扯安全和利益的问题都有特殊的看法。”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鲁尼塔道，“虽然是联盟，但是大多时候还是要分出个彼此的，天空教会能发展到如今的程度，离不开每一个人的努力。” “其中有很多鲜血，也有很多死亡，哪怕只是为了祭奠那些人，我也不能让原本属于天空教会的利益去到其他地方，当然，公平公正的交易除外，希望那个克里丁，有给你足够的报酬。” “有的，”苏格连忙点头，“克里丁主教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我行动的时候非常有用。” “这就好，”鲁尼塔点点头，似乎对于苏格去到克里丁出兼职还有点介意的样子，“对了，你刚刚说，想要用贡献换取虚无剥夺之眼破碎的灵质，对吗？” “是的，可以吗？”苏格问道。 “当然可以，吉尔薇格将那三个灵质上交联盟，任何人都可以用贡献换取，我再三确认只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经过，不会阻碍你，事实上，我非常鼓励教会的同伴使用自己的贡献，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放在联盟之中的三个灵质，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得到之后，可就是我们天空教会专有的物品了，这其中的逻辑你能弄清楚吗？” 苏格当然能弄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鲁尼塔的思维方式居然是这样的，即使是在六神联盟之中，也十分注意其他教会的动作，时时刻刻都要为了维护天空教会的利益而竭尽全力，就连几个灵质，都要斤斤计较。 “鲁尼塔先生就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习惯后就没事了，”昂都给苏格疏导着，“克里丁主教建议你换取灵质制作超凡武器？是他本人给你制作吗？” “这个，是一个很强大的手工匠。”苏格知道自己如果说谎肯定会瞒不住，索性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强大的手工匠？”鲁尼塔咦声道，“能够用位阶二的灵质制作超凡武器，就算是在整个知识教会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当然，如果只是保留灵质的力量却不夹杂神性，这种程度的手工匠应该还是有不少，只是，这种做法对于位阶二的灵质来说，太过浪费了。” “我会进一步询问清楚的。”苏格道。 “这样最后，如果可以的话，在你拿到完成的作品之后，带着来我这里一次，我帮你鉴定，位阶二的超凡武器必须要谨慎对待。” “您能帮忙鉴定吗？”苏格有点疑惑，“‘鉴定师’不是知识领域的能力吗？” “呵呵呵，”鲁尼塔笑起来，“别忘了我的工作是什么，天空教会之中所有的超凡武器都由我来监管，其中也包括了那些被放在卡尔莫斯门之后的禁器。” “见识过足够数量的超凡武器之后，我自问还是有一点眼力的，当然，我也有一件‘鉴定师’的超凡武器辅助。” 说起卡尔莫斯门，苏格忽然想起一事，却又犹豫着，想了许久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昂都道，“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天空教会之中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 “好吧，我也只是根据鲁尼塔先生刚刚的话，想到一点东西。” 苏格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想要解读恶魔残肢的事情告诉几个人。 听到苏格的话，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逐渐开始凝重，连始终沉默的阿基尔罗而转过头来看向苏格。 鲁尼塔目光闪烁，盯着苏格看了片刻，低头沉思道： “嗯，有关那次恶魔事件的后续？断裂的恶魔残肢之中很有可能隐藏着恶魔之语？” “你确定吗？在知识教会真理教堂的时候，你接触的恶魔残肢之中，有真实的恶魔之语？” “是的，”苏格犹豫道，“只不过，我觉得这个要求可能有点任性，进入卡尔莫斯门一定要有许可对吧？将之前的贡献兑换灵质之后，我不确定剩下的是否足够我进入卡尔莫斯门，就算是可以进去，也只能接触保管在我们天空教会中的那一部分。” “有道理，”鲁尼塔听后笑了起来，“不错，与昂都说的一样，是个喜欢思考的孩子，也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有过贡献而自大。” 鲁尼塔对苏格表示赞赏，之后看向昂都和阿基尔罗，“你们怎么看？” “我无所谓，”阿基尔罗还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可此时却也正正经经地看着苏格，“对于曾经有过贡献的人，教会都要给出足够的支持，合理的赏罚制度不是我们天空教会的根本吗？” “希望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会感到愧疚，”昂都道，“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把你倒吊起来挂个三天三夜都绰绰有余了。” “我做过什么？”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过，所以才要把你吊起来，”昂都气得眼冒金星，“说起逃避工作，你是我见过最登峰造极的家伙，当然，脸皮厚也是独一档的。” “现在不是在说他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提到我？” “没什么，只是看你不爽。” “好了，”鲁尼塔说了一句，打断了两个人的拌嘴，接着来到苏格面前，笑道，“抛开别的不谈，阿基尔罗说的确实有道理，如果对于曾经做出过贡献的同伴都不能全力支持，那么之后又有谁会为了扞卫空之女神的荣耀而战斗呢？” “况且你所提的这个要求，也是有关恶魔之语解读的内容，如果能顺利解读出什么......就算是没有，也总比一直给其他教会兼职要好很多。” 还在介意我给克里丁主教解读恶魔之语这件事啊......苏格心中苦涩，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过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苏格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不是为了帮我进行检验......对啊，您几位过来是要做什么？听欧德爷爷刚刚的话，几位应该是各有任务在身，对吗？” “是的，我很忙。”阿基尔罗插空塞进去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不，你不忙，”昂都一把抓住阿基尔罗，“在答应这件事之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然你自己回去接手协会的工作。” 看着老实下来的阿基尔罗，鲁尼塔笑笑，道： “我们确实是有事的，这件事与你也有关系，就在之前，昂都过来找到我们几个，尤其是对毕鲁娜大主教，说起了你之前的贡献。” “他提出，教会之前给你评判的贡献有点少，过来找我们是想为你多争取一些，所以缠着我们几个，一直跟来了这里。” “昂都先生。”苏格看向昂都，有点激动。 “小意思，”昂都摆摆手，“我是一路看着你过来的，你有多么努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况且，现在协会里面你是行动力最高的那一个，如果你能有更多时间去到协会，我也能多点时间休息。”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本意吧。”阿基尔罗语气平淡地嘲讽。 “一个连协会都不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昂都一个白眼看回去，“我估计，你现在应该连协会的大门都找不到了，对吗？更不知道希娜已经把你的床铺当做废品扔掉了。” 阿基尔罗沉默了片刻，接着沉默下去。 “好了，”鲁尼塔再次打断两个人，“昂都说的不错，可是给你定下的贡献，确实也是符合标准的，在已有的基础上增加更多，会让别人产生不平衡的心理，这并不符合天空自由平等的教义。” “这样啊。” “不过，”鲁尼塔话锋一转，“你可以使用恶魔之语，这确实是别人无法办到的事情，不然这样吧，我会帮你提交相关的申请，以‘调查恶魔相关’的名义，过一段时间，你就去约克的列伊努教堂，尝试解读那里的恶魔之语。” “可以吗？”苏格眼睛一亮，“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这并不违反规则，不是吗？只不过，我能保证的也只有天空教会保管的那一个，其他几个教会，我只能尽力去尝试。” “非常感谢您，鲁尼塔先生。” “呵呵呵，不用谢我，能够使用恶魔之语这样的力量，怎么可以让克里丁那家伙独占呢，你说对不对？” 第十五章 镜子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得意洋洋的鲁尼塔，苏格直接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样就好，”昂都上来拍拍苏格的肩膀，“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不给你增加贡献的同时，让你得到解读恶魔之语的机会，虽说本质上是一样的，但这样的方法确实更能让所有人接受，不是吗？” “好吧，只要能有机会接触那几件残肢，用什么方法我没有意见。”苏格道。 “理论上是这样，不过，”鲁尼塔道，“就像我刚刚说的，只有被保管在列伊努教堂的那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其余的被保管在其他教会的那些，我需要想想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执事模样的人敲门走进来，直接来到鲁尼塔身前，道： “报告主教，在中央区的不眠广场，出现了异常的灵性波动，似乎与之前出现的那个双面镜有关。” “不眠广场的双面镜？”鲁尼塔沉吟片刻，看向昂都，“你对这件事有过详细的了解吗？” “差不多。” “那就你负责好了。” “不能这么草率地决定吧，这里可是还有一个人呢。” 昂都说着，转头看向阿基尔罗的位置，发现那里早已空空如也。 “这家伙什么时候溜走的？” “就在刚刚，”苏格道，“刚刚这位执事先生进来的时候，阿基尔罗先生就顺势溜走了。” ······ 离开无垠总教堂，苏格与昂都一起向着中央区不眠广场前进。 “这么说，是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带你过来的？就只是为了进行一次祈祷？” “是这样的，”苏格道，“我也不知道欧德爷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他经常来这边，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为什么会信奉空之女神呢？” “你不也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不也是信奉空之女神吗？” “说是这么说，但是......” 苏格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欧德修凡特曾经做过星辰神使这件事还是秘密，苏格认为欧德修凡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所以即便是亲近如昂都，苏格也没有擅自将欧德修凡特的身份说出去。 在其他人看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苏格偏偏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一个曾经的神使，与永恒万物神互相认识，差一步就能成为神灵的存在，为什么会信仰另一个神灵呢？ 就像查奥斯和柯尔德，也是一个神使一个神灵，但现在查奥斯恐怕还在追逐着柯尔德留下的痕迹满世界跑，恨不得将柯尔德的坟墓掀开，利用生命的力量让其复苏，然后再将其杀死。 不光是查奥斯，如果这件事被那只死灵埃瑞克知道的话，恐怕也会乐意参与其中。 “同为神灵，二者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在说什么？”昂都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苏格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昂都先生，非常感谢你，帮我争取了那么多贡献。”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再说你也见到阿基尔罗那个样子了，不将希望放在你身上，难道让我指望那个家伙每天准时去协会报到吗？” “阿基尔罗先生，是协会的创建者吧？可为什么......” “那个家伙......怎么说呢，确实是好心，但是经常办坏事，不，也不算办坏事，只是他经常留下一地烂摊子让别人帮忙收拾，所以，虽然他是好心，但也很少有人像你感谢我这样感谢他。” 昂都说着，忽然开心起来，大力拍着苏格的肩膀，“刚刚你说话的时候，虽然阿基尔罗那家伙没表现出来，可他心里一定羡慕死了，你这次可真是给我长脸。” “阿基尔罗先生有很多工作吗？” “是啊，”昂都掰着手指头，“去除互助者协会会长这个名不符实的工作，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与互助者协会会长差不多的，只是挂个名，具体在做什么，应该是机密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记得，希娜应该是与阿基尔罗先生认识的吧，可也没怎么见过两个人见面。” “确实，希娜是被阿基尔罗带回来的，具体的过程很复杂，从那之后希娜就在互助者协会住下了，一直在协会工作，负责文书之类的，”昂都点点头，“不过嘛，希娜也很不待见阿基尔罗，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那鲁尼塔先生和毕鲁娜大主教呢？一个掌管所有的超凡武器和卡尔莫斯门，一个统管天空教会的一切，他们两个人怎么会......” “为了你的贡献呗，”昂都道，“掌管所有超凡武器和卡尔莫斯门，其实已经掌握了天空教会小半的资源，更不用说鲁尼塔那个家伙还是圣十字骑士团的团员了。” “至于毕鲁娜大主教......不好说，只有她管我们的份儿，哪儿有我们去问她的道理。” “昂都先生您很怕鲁尼塔先生？”苏格问道，“您刚刚在说起他的时候，称呼都变了。” “也不是怕，就是很烦，你也看到了，那个家伙在遇到有关利益分配的事情，都会特别执着，像只冻僵了的鼻涕虫一样，又硬又恶心，如果不是为了你的贡献，我甚至懒得搭理他。” “那么，从地位上来说，鲁尼塔先生是您的上司？” “不是，”昂都摆摆手，“他做他的我做我的，谁也管不着谁，只是因为他负责的是与超凡武器有关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无法绕开......” 说着，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中央区的不眠广场。 原本用作屏障的薄木板换成了更坚实的厚木板，周围值守的人也翻了一倍，与之前的守备状态截然不同。 在过来的时候，苏格有注意周围的动静，发现过往的行人确实有注意这边的异常，但只是以为这里在准备新的雕塑，所以并没有过多在意。 “看上去，消息封锁工作还可以，”昂都一边指点一边给苏格解释，“看到了吗？就是我刚刚说的这些地方。” “您不需要跟我说，我就只是跟着过来看的。” “以前是这样，以后就不一定了，”昂都笑着道，“现在的你已经是位阶三的超凡者了，虽然你自身没有实感，但从此以后，你单独负责任务或者是率领小队进行任务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用以前的标准可不行。” “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在协会工作就挺好的。” 昂都见苏格油盐不进，只能就此作罢，带着苏格来到内部，询问了值守的执事相关细节。 正在询问的时候，又有两个熟悉的人影走过来，苏格定睛一看，发现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 米斯贝莎脸色还有点苍白，但行动之间已经非常流畅，显然恢复得不错。 “昂都？”吉尔薇格发现了二人，“你们两个人过来做什么？” “听到了消息，过来看看，”昂都打着招呼，面向米斯贝莎，“你看上去状态不错。” “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昂都先生。” “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应该警告过你的，”吉尔薇格冷哼一声，“还有，往后退一点，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你妹妹才刚刚好，就算是工作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里的情况，只有我们两个才能解决，”吉尔薇格道，“你在过来之前，没有了解过相关的事情吗？” “事实上，我们正在了解。” “在这之前，就是在那阵灵性的波动出现的时候，”吉尔薇格也不管昂都说什么，直接道，“有两名秩序教会的同伴想要挪动这面镜子，但是在他们接触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预料中的灵性阻碍并没有出现，可是在他们的双手触碰镜子的时候，他们在镜子中的倒影，忽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什么意思？”昂都问道，“镜子里面的倒影不就是倒影吗？不一样才奇怪啊？” “是的，但普通情况下，那些倒影的动作不会有影响，可是这面镜子中的倒影不同，里面倒影的动作，真的会影响到现实。” “比如，那位秩序教会的同伴尝试挪动发现没有效果之后，着急之下对镜子发动了攻击。” “镜子受到攻击之后没有任何损伤，但是镜子中的倒影，也发动了一样的攻击，你可以理解为那是镜子的反射，但我更倾向于那是镜子当中的倒影发出的攻击。” “火焰，水流，风刃，操控，精神干扰，有实体的和没实体的，所有的攻击都会被镜子中的倒影学过去，然后反射回来。” “这么离谱吗？”昂都道，“这面镜子......与之前我们看到的时候不一样了，对吗？是发生过什么变化对吧，期间有谁注意到什么异常没有。” “没有，这很奇怪，但不是重点，”吉尔薇格道，“重点是，只要是能被这面镜子映照出倒影的存在，都无法将其挪动，所以......” “才会让我们两个过来，因为我们两个同时站在两边的时候，镜中不会映出我们的倒影。” 第十六章 让人无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想想还真是这样。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据说只有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这对双胞胎站过去的时候，镜子中不会出现各自的倒影，而是另一个人的形象。 这个现象在正常情况下看其实是有点诡异的，可是如今看来，恰恰因为二人无法被倒映身影，才能避免镜子产生的镜像反射。 看着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站过去，苏格的心也跟着慢慢悬了起来。 “真的会有同样的东西出现吗？”苏格来到昂都身边，“我是说，无论对镜子做什么，镜子当中的影像也会做出同样的事？甚至会对现实产生影响？”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我问过几个执事，得到的都是相同的回答，”昂都朗声对吉尔薇格道，“你们这是在......布置仪式阵？” “集体传送的仪式阵，”吉尔薇格头也不抬，“进行了些许的改动，变成可以连带物体一起传送的能力。” “是要带着这面镜子和下面的祭台一起传送走？”昂都点点头，“好办法啊，不过这种仪式阵并不需要你们来进行吧，换成其他的执事也是一样。” “不一样，换成其他的执事，镜子中的影像也会布置相同的仪式阵，使用之后这面镜子会被传送回原地，你别想了，但凡是能用的方法他们都已经试过了，因为镜像存在的原因，什么办法都不好用。” 昂都摊摊手，表示没有办法，苏格虽然十分好奇，但是听吉尔薇格这么说，也害怕自己的倒影被镜子捕捉到，因此离得远远的。 很快，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布置好仪式阵，看到镜子中彼此的身影，点点头，同时发动灵性。 炽白色的光芒忽然绽放，即使在白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阵灵性波动之后，白光消失，众人面前的祭台与镜子消失不见，只剩下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身影。 “成功了？”吉尔薇格惊讶道，连忙看向对面的米斯贝莎，“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米斯贝莎轻轻摇头，看上去如释重负的样子，“只是损失了一点灵性而已。” “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不过，”昂都走过来，在原来镜子存在的地方摸了摸，确认不是隐身之类的仪式后，问向吉尔薇格，“你们把那面镜子弄到哪里去了。” “光辉总教堂的地下，”吉尔薇格道，“这件事已经上报给联盟了，如果我们的预估正确的话，那面镜子现在应该待在光辉总教堂的地底下，接下来会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弄去光辉总教堂的地下？” “没错，谁让我们是属于祭祀教会的呢？既然这面镜子是我们解决的，那祭祀教会就拥有着优先调查权，不是吗？” 吉尔薇格说着，过去对米斯贝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拿出一只灵性恢复药剂让米斯贝莎服下。 “再见了，”吉尔薇格一如既往地仰着脸，“虽然你过来没有任何帮助，但我们的贡献总要有人见证，不是吗？” 说完，吉尔薇格就带着米斯贝莎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就结束了？”苏格有点惊讶，“我们只是过来做见证者的吗？” “没有麻烦总比有麻烦要好，走几步路也没什么关系，”昂都还在看着吉尔薇格二人离去的方向，“吉尔薇格这个家伙，简直跟鲁尼塔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已经是联盟了，有必要分得那么具体吗？处处都要争强好胜的，唉。” “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我吗？”苏格摇摇头，“不知道，有些事情打算回去问问欧德爷爷，剩下的，就是等待那个黑夜领域位阶二的灵质，还有教会的许可。” “对对对，差点忘了这件事，是去到约克那边的列伊努教堂进行恶魔之语的解读，对吧？我会去催他们让流程快一点，放心好了，这是教会内部的事情，不会像格里芬官员那样效率低下。” “那就拜托您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协会了。” “好，你回去等着就可以，我......” 还没等昂都说完，苏格直接一个闪烁离去。 昂都看得目瞪口呆的，足足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才慢悠悠地向着无垠总教堂返回。 ······ 回到互助者协会，苏格直接来到柜台前，找到希娜。 “有一个问题......” “直接说就可以，”希娜头也不抬，“不要总是学昂都，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额，我没有在学昂都先生，我只是想问一下，有关我的薪水问题。” “你的薪水？” “对，这段时间应该有结余在你这里吧，我想知道一共有多少？” “给。”希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扔到苏格面前，“你这段时间没领的薪水，都在里面了。” 苏格打开信封，翻来覆去地数，发现也只有14磅，“不会只有这么少吧？” “你还想要多少？每周的薪水都是固定的，就算你有额外的贡献......” “对啊，我有额外的贡献啊，”苏格道，“就没有个奖金什么的？” “额外的贡献算在对教会的贡献当中，我想昂都应该对你说过这些事，如果你感到疑惑的话，可以去无垠总教堂询问相关细节。” “我就是刚刚从那里回来的。” 苏格将手里的钞票数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叹着气。 之前给路德带去蛋糕的时候，他还跟昂都借了5磅，减去之后他就只剩下了9磅，虽说他在格里芬皇家银行还有1000磅的存款，但如果要兑换超凡材料的话，就算再加上在克里丁那边的贡献也剩不了多少。 考虑到之后的计划，无论是“知识”那边的超凡武器打造，还是对于下一个位阶的材料准备，都很需要金钱的支持。 “贫穷，让人无奈。” “你是在为钱感到苦恼吗？” “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苏格道，“最近有什么委托吗？最好是那种很容易就能搞定，然后报酬特别丰厚的那种。” “没有，”希娜指着一边空空荡荡的委托栏，“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是蒂娅和米斯顿葛负责协会的委托，他们两个非常高效，被钉在委托栏上的委托几乎不会留到第二天。”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正说着，米斯顿葛与蒂娅前后脚回到协会，各自将负责的委托报告给希娜，顺顺利利地领取报酬。 “苏格？”米斯顿葛一眼就看到了苏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已经加入协会了吗？”苏格问道。 “没有，不过昂都先生默许我可以过来接委托，正巧我也没什么事做，所以......” “医学院那边没有事吗？” “今天库特教授出诊了，所以我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休息时间不去休息，过来做委托吗？” “顺手而已，闲下来我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面对如此诚恳的米斯顿葛，苏格心中只剩下了感慨。 “对了，”米斯顿葛兴奋地拿出卷轴，“这个，你们还记得吗？上面的音符又快要填充满了，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去探索吧？” “这么快吗？距离上一次去探索好像还没过多久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米斯顿葛道，“可能是与我的灵药消化有关？我也不太清楚。” “你的灵药又消化了？”这次不光是苏格，连蒂娅都跟着惊讶道，“可是你刚刚才晋升啊，这还是高位阶的位阶四，不是你在低位阶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米斯顿葛挠挠头，“可能是之前费伦被黑暗笼罩的时候吧，当时我制造了小型的月亮帮助周围照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蒂娅和希娜一直给我药剂恢复灵性，我绝不可能坚持下来。” “因为一直使用超凡能力而是的灵药消化？”苏格惊讶道，“为什么我不行？” “可能，与我自身的位阶有关吧，月亮领域位阶四的名字叫作祈月牧师，虽然是我自己制造的月亮，但我确实也有一直在祈祷它坚持下去。” “它坚持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就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光亮，不至于因为混乱造成更多的伤亡。” “有可能，”蒂娅道，“因为做出了符合灵药名称的行为而促使灵药得到消化，即使是来到高位阶，这个规律依然是有用的。” “没有问题，”苏格妥协道，“过几天就算你说你已经完全消化了祈月牧师的灵药，我也会坚信不疑。” “那我们就一起去吧，”米斯顿葛兴奋道，“我们再去那个地方探索，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好东西，我总是感觉，那个地方特别亲切。” “我没意见，”蒂娅道，“反正我的灵药还需要很久才能消化，多一点实战没什么不好的。” “我也没意见，”苏格道，“反正我现在很穷，多一点收集材料的机会换钱没什么不好的。” 苏格说完，协会里安安静静的，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第十七章 追求试炼的苏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天后的夜晚。 三个人再次来到互助者协会的二楼，围成一圈坐在落地窗前的一片皎洁月光当中。 “苏格你在想什么？”米斯顿葛问道。 “我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苏格感慨道，“从我第一次来到费伦开始算起，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我们也都成长为高位阶的超凡者了。” “只是没有什么实感。”米斯顿葛道，“就像我，现在已经在库特教授身边做助理，可总是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成绩排在班级末尾的医学生。” “时间就是命运的一部分，”蒂娅道，“时间过去，事情发展，过去无法改变，所以人们才会向往未来，却又忽视现在。” “好有哲理的一番话。” “这是我老师说过的，我只不过复述一遍而已，因为你们两个看上去很紧张，”蒂娅看向苏格，“尤其是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这卷乐谱我们已经去过几次了，也摸清楚了大致的轮廓，可你现在还是非常紧张。” “居然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苏格点点头，“其实是有一点的。” 苏格用了一点时间，将有关薇丝娜·丝帕恩洛的事情分享给两个人，只是拣选了其中比较重要的一些。 “星之精灵？”米斯顿葛惊讶地张大了嘴，“那位就是曾经的星之精灵？” “从逻辑上来说，是合理的，”蒂娅点点头，“但我也没有想过，那个不成实体的聚合物居然会是曾经的星之精灵，从它身上散发出的灵性来看，是完全的黑夜领域气息，不知道它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才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 “背叛，和欺骗，”苏格道，“大概的发展，我差不多可以猜出来。” “星辰领域......也能改变为黑夜领域吗？”米斯顿葛皱着疏淡的眉毛，“我记得梅欧璐女士曾经说过，超凡者的领域是无法改变的。” “因为两个不同领域的灵质无法共存，对吗？”苏格道，“任何一个超凡者体内，但凡有两个不同领域的灵质出现，都会让这个超凡者失控疯狂，变成神志不清的怪物。” “就是这样。”米斯顿葛老实地点头。 “你说的不错，只不过，”苏格沉吟了片刻，“这位星之精灵遇到的，是我们无法用想象了解的事情。” “它之所以能从星辰领域转变为黑夜领域，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特殊，而是因为它将所有的星辰领域灵质全都排除了体外，然后融合了黑夜的力量。” “通过这种方式，它避免了两个领域的灵质在体内共存的情况，成功从星辰领域转换到了黑夜领域。” “当然，它这样的做法或许是被动的，也因此失去了完整的形体，但是利用这样的方法，它确实是活了下来。” “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复仇，不是吗？”苏格忍不住感叹一声，“同样的事情，我也见过，通过将原本领域的灵质排除体外，再次融合新的灵质，从而达到转变领域的效果。” 苏格想了想，曾经是永恒万物神衰败神使的塞哈，与出身吸血鬼的蜜莉·德维尔，一开始都是其他的领域，后来因为各自的原因，选择转身投入魔女当中，信奉红衣女神，也得到了红衣女神赐予的新的力量。 都是堕落领域啊，这些家伙都是从各自的领域逃离，转变成立堕落领域，这一点倒不是他们可以主动选择的，只是......苏格有点疑惑，或许是巧合，但每一个遭到背叛或欺骗的人，最后都选择了加入魔女。 这种感觉，就像是魔女给了那些家伙一个最后的去处，收留，容纳，给那些对世界失去希望的人最后一个机会，活下去，并且复仇。 还好薇丝娜没有这样的遭遇，嗯，今后必须要再小心一些才行，魔女，真是一个可怕的组织......苏格心想。 “你又在想什么？”蒂娅问道，“你总是在想些什么，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确实是有一点，”苏格转去看向米斯顿葛，“米斯，你对‘小心月亮’这句话，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小心月亮？为什么要小心月亮？” “不知道，这是那位星之精灵给我留下的，除了祂应该不会有别人，只是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小心月亮，指的是小心天上的月亮吗？还是小心月亮教会？还是小心月亮领域的人？” “我也不知道，”米斯顿葛一脸懵然，“不过，我就是月亮领域的。” “这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不会害我，”苏格摆摆手，“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这次过去探索能问出什么也不一定，不要忘了，那个树人的委托我们可是圆满完成了，不管怎么说，对方总该表示一些感谢吧？” 带着这样的期待，三人再次准备好，米斯顿葛将树人精灵的乐谱在月光下铺展开，唱起悠扬的歌，一阵强大的吸引力出现，将三人卷入其中。 “呼，”苏格稳稳落地，迅速检查四周，“没有什么问题，就像以前一样。” 虽然来过这里几次，但每一次来的时候，苏格还是会赞叹于这片森林的奇异。 在费伦的时候明明是深夜，明月当空，可是乐谱连接的这片神秘树林当中，却是阳光明媚的白天。 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碧绿的颜色，像是要沁入眼睛当中一样。 没有多说，三人顺着小路前行，来到最新的一处试炼祭台前面。 不等他们说话，周围的树林中忽然伸出无数条藤蔓，缓缓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大概的人形。 “我的孩子，”藤蔓树人道，“你又回来了，我感受到了那位同伴被解放后的自由，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在这里就能感受到吗？”苏格问道，“那您知道那只被困住的精灵的身份吗？” “黑夜的灵性，是与伟大的暗精灵同样的黑夜领域的灵性，”藤蔓树人摇晃着叶子，“但是其中又有些许不稳定的地方，我只能感受到这些。” “原来是这样。”苏格心说这只藤蔓树人看上去也不知道薇丝娜的真实身份，大概率是靠着曾经流传下来的某些精灵族的超凡武器，才知道有同伴被困住。 “为了表示我们的感谢，我想......” “等一下，”苏格打断道，“您刚刚说的是，与暗精灵同样的黑夜领域灵性，对吗？” “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那位暗精灵，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东西？或者是四大精灵中其他几位留下的。” “什么意思？” “就是，”苏格想了想，发现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薇丝娜的身份，索性将薇丝娜的事情告诉了藤蔓树人，“大概就是这个情况，您所感应到的那个同伴，正是曾经的星之精灵。” “曾经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大人？”藤蔓树人激动起来，跟着树叶一阵簌簌的摇晃，“你确定这是真的吗？” “您可以试着分辨。”说完，苏格释放出一个星光标记并引爆，“我无法确定是否会有同样的灵性，但我使用的就是祂赐予的灵质，如果是树人的话，应该能察觉到一些我们无法察觉的东西。” “微弱的星光，无法感应到与星之精灵类似的灵性，”藤蔓树人感应片刻，“或许是我本身的领域不同，依照你们人类的话，就是不同种类的家伙，无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 “这句话的本意，是描述带有敌意的双方......算了，”苏格摆摆手，“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是否相信，只能看您的选择。” “我可以确定那位同伴是在你们的帮助下重新获得了自由，但是......星之精灵，这件事真的太过匪夷所思，我必须进一步查证才行。” “有什么办法吗？” “暂时还没有，”藤蔓树人思考了片刻，“你们跟我来，这里有曾经的四大精灵留下的石碑，上面或许会有相关的记载。” “那......试炼呢？” “试炼可以稍后，”藤蔓树人道，“反正你们也知道了试炼本身的意义，我们想要筛选出的，不过是一个值得我们相信的人类，你们解放了我们的同伴，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往后都没有试炼了？”苏格有点失望，他原本还打算通过试炼之后搞点材料呢。 “如果你们希望的话，也可以有，但是现在，还是让我们去到石碑那里吧。” 说着，藤蔓树人率先走过去，树林之中发出轰隆之声，原本高大的树木和粗壮的藤蔓开始移动，片刻之后，显露出一条小路。 “跟上来。” 苏格三人跟在藤蔓树人身后，一步一步走着。 “它好像，对我们的态度有所转变。”蒂娅道。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苏格道。 “我能感觉出来。”米斯顿葛道。 “连米斯也可以？”苏格有点惊讶，“那为什么我不行？是因为我还在想接受试炼之后搞点材料吗？” “也许只是你的关注点放错了位置。”蒂娅平静道，“你最近真的很缺钱吗？” 第十八章 回溯历史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蒂娅的询问，苏格神情尴尬地点了点头，保持沉默。 三个人就这么跟在藤蔓树人的身后，向着浓密的树林深处进发，过了一段距离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处于树林深处的一处空地，上方被一层又一层的树冠遮挡，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下，幽静之中透着一股神秘。 空地中央，是一面两米高的石碑，经历过无数的岁月洗礼，上面的字迹已经非常斑驳了，但勉强还算看得清。 除此之外，石碑外面一圈，有四块凸起的石台，将石碑围绕在当中，看上去，像是某种神奇的仪式阵。 “这是......”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切，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伟大的精灵们留下的石碑，”藤蔓树人道，“上面记录了大量的历史，只不过，凭借我们的力量无法解读。” “无法解读？” “是的，”藤蔓树人指着周围四个凸起的石台，“依靠四大精灵的力量，才能让石碑的秘密被解开，只是依靠现存的树人，无法办到。” “四大精灵的力量，是指第二纪的四大精灵吗？” 藤蔓树人挥动枝叶，道： “对，森之精灵塔玛利亚，生命的力量，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星辰的力量，暗精灵夏尔，黑夜的力量，月之精灵索伦·阿斯特丽娜，月亮的力量。” “利用这四种不同领域的灵性，同时发动仪式阵，就可以解开石碑上的封印，读取上面的历史。” “原来是这样，”苏格看看周围，“正好啊，我是星辰领域的，米斯是月亮领域的，您是树人，应该可以使用生命领域的力量，对吗？那蒂娅......” “我不是黑夜领域的。”蒂娅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请各位等一下，我想起来，树人之中存有着某件超凡武器。” 藤蔓树人说完，站在原地等待，片刻之后，周围的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被藤蔓缠绕着飞速而来。 “就是这个，”藤蔓树人将这个东西展开，居然是一件漆黑的斗篷，“利用黑夜领域位阶六永暗者力量制作的超凡武器，暗夜之影，穿上之后，可以让你的灵性在短时间内具有黑夜领域灵性的特质。” “还有这样的东西吗？改变灵性的力量？”蒂娅好奇地接过来，拿在手里反复看着。 “不是改变灵性的力量，是让你的灵性中，附加黑夜领域的气息，”藤蔓树人看向三个人，“或许，你们真的是树人一直在等待的人，连领域都如此契合，一个星辰，一个月亮。” “有可能，”苏格笑笑，“我们接下来给如何去做？” “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准备扮演。” “准备扮演？什么意思。” “让我们回到曾经的历史，”藤蔓树人道，“四个领域的存在，分别扮演曾经的四位精灵，重现当时的场景，以亲身体验的方式，查看历史的发展。” “这个仪式阵这么厉害吗？”苏格惊讶道，“能带着我们重现曾经的历史？” “是的，就像你们人类的舞台剧一样，扮演另一个存在，感受这个存在经历的一切，”藤蔓树人去到代表生命的石台上站好，“只是，这个过程也许会有危险，毕竟这是四大精灵留下的仪式，拥有接近神灵的力量，其中的经历，也许会有危险。” “就是说，曾经四大精灵经历的事情，我们同样要经历一遍，其中也包括着四大精灵经历的危险？” “是这样的。” “怎么办？”米斯顿葛有点着急，“不然，我们还是放弃吧，那可是四大精灵经历过的危险，以我们现在能力去接受四大精灵接受过的试炼，我怕......” “有点道理，”苏格看向藤蔓树人，“不知道，这个仪式阵带我们经历的事情，是四大精灵所有的经历，还是其中的一部分？” “是你们心中最渴望知道的部分，”藤蔓树人道，“这个仪式阵的力量，其实是借用了两件埋藏在土地下面的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发动的，位阶四的回溯者，位阶二的幕后人。” “命运领域的力量？”苏格和米斯顿葛惊讶着，同时看向蒂娅。 “没想到居然是依靠命运的力量，”蒂娅看着脚下的仪式阵，若有所思地点头，“回溯者的力量我清楚，即使是重现，但只要即使解除能力，也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对于位阶二的幕后人，我没有了解。” “会有危险吗？”苏格问道。 “如果能够在遇到的第一时间退出的话，应该不会有事，”蒂娅道，“但是在发动仪式阵之后，具体是否会由我们继续操控，我没有概念。” “您的看法呢？”苏格看向藤蔓树人。 “由你们来决定，”藤蔓树人道，“能够帮助我们的同伴恢复自由，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带你们来到这里，是表达我们的感谢，至于是否继续进行下去，自然是由你们决定的。” “怎么办？”苏格道，“要不，我们试一试？只是利用扮演的方式回看过去，也没听说过有那个演员在舞台上真的被表演‘杀死’，不是吗？” 苏格其实是有点好奇的，对于曾经的星之精灵，对于精灵族，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虽然藤蔓树人说使用仪式阵回看过去有可能遇到危险，但是他自问有“隐匿”和“隐灵之境”两大自保手段，就算是遇到什么也能顺利逃离。 “就......试试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苏格看向其他两个人。 “我没什么意见。”米斯顿葛道。 “我也有点好奇，”蒂娅道，“当然，是对于这个仪式阵本身而言。” “那好，”苏格问向藤蔓树人，“我们一共四个人，扮演四位精灵，如今星之精灵的所在我已经知道了，那么，其余的三位......森之精灵，月精灵和暗精灵，祂们各自的结局是怎样的，您知道吗？” “不知道，即使在精灵与树人的族群中，也没有相关的传承留下，在这次的回溯之后，我们也许能之后一些线索。” “那就来吧。”苏格去到属于星辰的石台上站好，“我们待会儿见。” “注意安全。”蒂娅说着，将斗篷穿在身上。 藤蔓树人见三人都准备好，就操纵着藤蔓将四个石台连接起来，同时聚向中央的石碑。 星辰，月亮，黑夜，生命，四个领域的灵性同时发动，形成一股幽深的漩涡，其中传来了巨大的吸引力，似乎要将众人吸进去一般。 最后，漩涡中央汇聚的灵性爆发，如同海啸一样向周围辐射而去。 苏格只感觉迎面扑来一股惊人的灵性，接着就感觉眼前一花，陷入一片空白当中。 宁静的深林，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碧绿，四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行走其中，经常可以看到巨大萤火虫般的光亮飘浮，那是尚未成型的精灵在嬉笑打闹，从树林深处偶尔会传来巨大而迟缓的轰隆声，那是各种各样的树人在挪动庞大的身躯。 毫无疑问，这里是精灵与树人的乐园，在别处陷入战乱与斗争的时候，这里依然是和平安宁的景象。 一点莹绿色的光芒出现，围绕着大地母树的树桩盘旋几圈，片刻之后，一根嫩芽从树桩上出现，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结出巨大的花苞。 花苞绽放，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灵。 祂有着与人类近似的样貌，只是身材更加修长纤细，嫩绿的藤蔓缠绕在祂身上，反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鲜艳的花环戴在头顶，两只尖尖的长耳朵从花环之中露出来，柔嫩的仿佛两只初生的芽。 这只精灵有着碧绿的瞳孔，四处观察的时候，一缕一缕凝聚的生命领域气息随之环聚。 “又是和平的一天呢。”精灵欢笑道。 “又在这里闲逛吗？塔玛利亚。”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一旁大树根部的阴影之中，走出一个人类，祂有着暗色的皮肤，从头到脚都是正常人类的样子，只是那对眼瞳，像是漆黑的夜空，一眼看不到底。 “夏尔，我的朋友，”塔玛利亚飘过来，在夏尔身边转了个圈，周围的花草纷纷盛放，“你为什么总是在板着脸呢？”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地方无比贫瘠，与这里截然相反，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发愁该如何解决那里的环境问题。” “是我们伟大的精灵王给你的任务吗？即便是这样，你也太过紧张了，让贫瘠的土地重新焕发生命力，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 “我们之中，最适合做这件事的其实是你，”夏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精灵王会将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也许是对我的试炼吧，毕竟现在的四大精灵之中，只有我是外族的，是人类。” “不要这样想，我们早已将你看作了同伴，不要忘记，你以人类的身份成为‘暗精灵’，是无数精灵与树人的选择，这是它们的信任，也是你的荣誉。” 夏尔沉默着，点点头，“对了，那两个家伙呢？怎么没有看到薇丝娜和索伦？难道祂们又在睡觉，必须等到夜晚才会出现？” “并不是，”塔玛利亚温柔地笑起来，“我听说，索伦要晋升了，所以薇丝娜现在，应该在某个秘密的地方帮着进行准备。” “我们四个之中，祂们两个的关系最好，不是吗？有时候，我都会有点妒忌......哈哈，这是我从人类社会学来的词汇，用在这个地方，应该没有错吧？” 第十九章 星辰与月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某处高高的山峰之上。 一个周身围绕着无数闪烁星光的精灵，站在高山之巅闭目祈祷。 这里无比接近星空，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摘到夜空中的星星，无数的星光洒落在这只精灵的身上，让这只精灵看上去如梦似幻，像是由星光组成的虚幻一般。 精灵祈祷完毕，睁开眼睛，祂有着深蓝色的眼睛，与直达腰间的长发一样，是纯粹的深蓝色，散发着点点的荧光，如同宝石。 “我这里结束了，”精灵转头道，“愿浩瀚的星空与伟大的精灵王庇佑我们。” “我有点紧张，薇丝娜。”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抬头看上去，一轮银月悬挂夜幕之上，皎洁的月光洒下，朦朦胧胧之中，一个全身洁白的身影从月光中走出来。 祂的浑身洁白，穿戴着银白色的轻纱和丝络，皮肤与衣服分不出界限，两只尖尖的耳朵从头顶银冠的侧边钻出来，散发着蒙蒙的光亮，仔细看去，竟然是在与夜空中的月亮进行呼应。 “不必担心，阿斯特丽娜，”薇丝娜笑起来，周边闪烁的星光也跟着活跃，“星空会庇佑我们，伟大的精灵王格希·瑟列姆也会庇佑我们，你接下来可是要准备冲击神灵的王座，没有信心可不行。” “可是......”索伦·阿斯特丽娜显然有些畏缩，“我们还不知道晋升是否会存在危险，更何况，这次的仪式......” “你是在担心我？”薇丝娜道，“因为仪式中指明了必须有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辅助？” “是的，我们之前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明明是月亮领域的晋升，可为什么会需要星辰领域的存在？” “突破曾经的封锁，抵达新的巅峰，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吗？”薇丝娜笑道，“不要去想那些，你现在只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因为你要做的可是冲击神灵位格的事情，如果你成功了，将是精灵族中第一位神灵，这可是曾经的精灵王都没能办到的伟大壮举。” “我是......我是在担心你。”索伦·阿斯特丽娜小声道。 “是在担心我会受到神罚的余波攻击，对吗？不要担心，你还不了解我吗？漫天的星辰会庇佑我，就算是拥有神性的力量冲击，我也会在第一时间躲避的。” 索伦·阿斯特丽娜迟疑着点头，最终坚定下来，走向一旁布置好的仪式阵。 这一刻，夜空中的银月似乎变大了，充盈的纯白光芒落下，将视野中的一切镀上银白色的光边，侵蚀着周围的一切，只剩下纯粹的银白。 模糊的白色之中，似乎有混乱的灵性波动，眼前再次恢复正常之后，忽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 画面一转。 还是在高山之巅，可是这里只剩下了索伦·阿斯特丽娜一个人的身影。 祂惊恐万分地看着天幕，在祂的头顶上方，皎洁的银月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银色漩涡，疯狂而静谧的灵性影响着周围的环境，让一切看上去无比扭曲而虚幻。 索伦·阿斯特丽娜木愣愣地跪在地上，尘埃沾染了祂的裙摆，只是祂此时已经无暇顾及，祂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被漩涡吞噬的那个身影上面。 “薇丝娜！”索伦·阿斯特丽娜拼命喊叫着，可是无法接受到伙伴的一点回应。 祂无计可施，只能看着自己的伙伴被漩涡一点一点吞噬。 一段时间之后，狂卷的灵性聚合在一起，猛地消散而去，夜空还是无比的清澈透亮，银月高悬，繁星漫天，只是再也没有了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的身影。 索伦·阿斯特丽娜就这样站着，如同一尊冰雪的雕塑，日月轮换，昼夜更替，祂自始至终都在这里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夜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边走来，看到了索伦·阿斯特丽娜。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夏尔检查过后确认阿斯特丽娜还活着，重重松了一口气，“薇丝娜呢？祂不是在帮你进行冲击神灵的仪式吗？怎么没有看到祂？” “夏尔......”索伦·阿斯特丽娜如同从石化中恢复过来一般，慢慢调转目光看向夏尔，忽然哭了起来，大颗大颗水银般的泪珠滚落在地，溅起晶莹的花，最后消散而去。 “你说什么？”夏尔吃惊地看着抽泣不止的阿斯特丽娜，“你的仪式......” “是的，我也没想到，月亮领域的成神仪式，是需要星辰的奉献，薇丝娜祂就是因为这样，才被灵性的漩涡吞噬了。” 夏尔抬头看去，只能在夜空中看到一弯勾月，“薇丝娜祂......” “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的，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薇丝娜过来帮忙，不，如果我知道，我根本不会选择晋升神灵的仪式。” “你没有事情吧？”夏尔问道，“灵性状态，有没有失控的迹象？” “没有，”索伦·阿斯特丽娜的脸上已经满是绝望，“月亮的成神仪式分为两部分，这是第一部分，由一个星辰领域的存在，代替承受可能会发生的所有危险，就像夜空中被群星围绕的月亮一般，所以我.......只是薇丝娜祂......” “以祂的能力，就算是面对神罚，应该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被吞噬，不要忘记了，祂可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 夏尔思考片刻，整个身体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缓缓升空，将自身融入了无尽的黑夜。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索伦·阿斯特丽娜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 祂看着夏尔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许久之后，祂慢慢跪坐起来，对着皎洁的银月虔诚地祈祷，道： “愿纯洁的银月庇佑薇丝娜，庇佑灿烂的星，索伦·阿斯特丽娜在此起誓，愿意自身的生命，偿还月亮对于星辰所做的一切。” “从此以后，群星，就由月亮守护。” 纯白色的光芒再次占据了所有视野，片刻之后，眼前的场景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无尽的旷野之中，银月和星辰的光芒笼罩大地。 一团宛如萤火虫成群飞舞的光芒在大地上四处飘荡。 这团忽而凝聚忽而分散的荧光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宛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幽魂，被流放与荒野之中。 “可恶！” 能够凝聚实体的短暂片刻，荧光之中传来薇丝娜·丝帕恩洛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不甘，又带着痛苦的挣扎。 忽然，所有的荧光凝聚在一起，薇丝娜·丝帕恩洛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可是就在祂还在震惊的时候，所有的星光又从祂体内分离而出。 “不！” 薇丝娜疯狂地大吼着，“不要走！” 面对祂疯狂的叫喊，星辰领域的灵性却不会给予任何回应。 祂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灵质在逐渐分离，从融合的状态分离成单独的个体，变成一个个纯粹的灵质，剥离出祂的体外。 薇丝娜大脑一片空白，不只是灵质被剥离造成的伤害，还是因为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让祂无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祂拼尽全力抵抗，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的灵质，祂知道，当最后一个灵质剥离出祂体内的时候，就是祂的死期到来。 “没想到星之精灵居然是这样陨落的啊，”薇丝娜的声音忽然微弱下去，“真的是咎由自取。” 说完，祂的身躯开始变成点点的荧光，像是萤火虫一般飞离而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充沛的灵性从黑夜中出现，在最后一个星辰领域灵质剥离而出的时候，填补进薇丝娜的体内。 漆黑的光芒绽放，将原本闪烁的荧光全部吞噬。 黑色的漩涡消失之后，薇丝娜的身影再次出现，只是如今祂身上的气息已经浑然一变，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灵动舞蹈般的轻盈，而是变得如同黑夜一样，沉寂而虚无。 “是夏尔吗......”薇丝娜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这样纯粹的黑夜领域气息，应该是祂不会错的。” “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家伙把我给救了。” 薇丝娜目光一转，看向逐渐升空的几个灵质，猛地伸手，释放出一道漆黑如绸缎的光带，卷着几个灵质返回。 “只有这几个吗？” 薇丝娜看看手中的灵质，再次抬头，漆黑的夜空之中，有几个闪烁的星光缓缓升起，融入皎洁的月色，消失不见。 “月亮领域的成神仪式，居然是需要星辰的奉献吗？”薇丝娜想想，忽然笑了起来，“以阿斯特丽娜那家伙的性格，如果提前知道的话，应该会害怕的躲进树洞里吧......” 薇丝娜无奈地笑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接着，祂拿出索伦·阿斯特丽娜送给祂的银月圣杯，缓缓抚摸。 就在这时，黑夜的灵性在祂体内鼓荡起来，祂看着自己的手臂缓缓变成虚无，看着有关自己的一切，慢慢被黑夜吞噬。 “没想到，星之精灵的结局会是这个样子的啊。” 薇丝娜·丝帕恩洛最后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溢出浓浓的悲伤。 第二十章 历史的真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消失了。” 索伦·阿斯特丽娜茫然地抬起头，“消失了，银月圣杯的灵性消失了。” 夏尔沉默了片刻，看向漆黑的夜空，低声道： “我这边，也找不到了，只知道薇丝娜的状况确实不好，即便是我用黑夜的力量进行帮助，也无法让祂变回正常的样子。” “所以说，”塔玛利亚走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你的晋升仪式失败了吗？” “不是，”索伦·阿斯特丽娜摇摇头，脸上满是悲伤，“是我仪式的问题，我不知道晋升神灵的仪式居然需要献祭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选择晋升。” 三大精灵围在一起，彼此对视着，各自叹息。 “现在的问题是，”塔玛利亚道，“我们该如何找到薇丝娜，夏尔，你的灵性与星辰相近，能够感应到薇丝娜的去向吗？” “完全不行，星辰与黑夜的灵性虽然相近，但我也无法感受到薇丝娜的灵性，星辰掌握了隐匿的权柄，只要薇丝娜不想被我们找到，我们完全无法追踪到祂的踪迹。” “不想被我们找到？为什么？” “或许，我该换一种说法，现在的薇丝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只会凭借本能藏匿或者是躲避，晋升神灵的仪式被中途破坏，身为祭体的祂受到的影响是最严重的，失控疯狂，或许都是现在看来最好的结果了。” “晋升神灵的仪式被破坏，”塔玛利亚看向哭泣的索伦·阿斯特丽娜，“但你为什么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晋升的仪式是分为两部分的，我们当时正在进行第一部分，是由星辰代替承受仪式带来的一切，只是在我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算晚，”夏尔道，“你能在意识到异常的时候及时停止仪式，就是给薇丝娜留下了一线希望，如果仪式顺利进行下去，薇丝娜一定会被作为祭体牺牲掉的。” “但这一切还是我的错，不是吗？我原本只是想找一个信得过的星辰领域超凡者帮助，可是没有想到，成神的仪式居然会需要牺牲品，这明明是按照精灵王留下的信息进行的啊，为什么？” “我想，”夏尔沉思片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寻找薇丝娜的踪迹，虽然祂受到了影响，但只要还有一丝可能，我们还是要拯救我们的同伴，不是吗？” “我会将这件事告诉所有的树人和精灵，”塔玛利亚道，“寻找我们的同伴，薇丝娜有留下什么东西吗？任何留有灵性的物品都可以。” “这个。”索伦·阿斯特丽娜拿出一枚戒指，“这是我与薇丝娜互换的礼物，我给了祂银月圣杯，祂给了我星眷之戒，说带上这个，我就会受到漫天星辰的庇佑。” “可以，”塔玛利亚上去接过星眷之戒，“可以尝试，只是不知道薇丝娜现在的灵性如何，如果她的灵性因为失控发生变化，能够找到的可能性就......” “你能找到祂？”索伦·阿斯特丽娜一把攥住塔玛利亚的手，“你能找到祂吗？” “只能试一试，我也无法保证，”塔玛利亚说着，从头上的花环中取下一枚钻石般的颗粒，“同行者之种，拥有堕落领域位阶六同类者和生命领域位阶五嫁接师的力量。” “把它伴随着这枚戒指种在土里，等到它长出繁茂的枝丫，到时候就可以在树干中开辟一个仪式阵，使用特定的仪式，就能感应到这枚戒指原主人的灵性和状态。” “需要多久？”索伦·阿斯特丽娜连忙问道。 “不会太久，我可以使用增幅者的力量帮助它尽快成长，”塔玛利亚安慰着索伦·阿斯特丽娜，然后看向另一边，“夏尔，你在做什么？” “只是在思考，”夏尔望着夜空，神情无比冷峻，“原本的计划是，在阿斯特丽娜晋升之后，就该轮到我冲击神灵的位格了，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难道还想要晋升吗？”索伦·阿斯特丽娜大声叫喊道，“还想要牺牲我们的同伴？” “并不是这样，你先不要激动，你的仪式出现问题，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但并不是所有的仪式都需要献祭。” “你的意思是？”塔玛利亚问道。 夏尔转过头来，低声道： “我会在尝试过一切之后，再进行冲击神灵位格的尝试，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会仔细考虑一下仪式的重要性。” “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次出现，在未来，我会将所有掌管在我手下的黑夜领域超凡者进行管束，大概的思路我已经想到了，就是在原本的晋升仪式当中，添加一个对于他们精神的控制，只限于晋升成为位阶一位阶二的那些家伙。” “有了这样的防备手段，我就可以监控着他们的状况，但凡有疯狂的嫩芽破土而出，我就能在第一时间将其掐断。” “当然，这对他们来说有些残酷，但这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就像我们一直做的那样，改善环境要从一棵树开始，而改善一棵树的状况，要从它的根部入手，对不对？” “你一向都是这么理智，”塔玛利亚道，“或许，精灵王让你成为四大精灵也是有原因的，人类的理智，可以很好地平衡精灵的感性。”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索伦·阿斯特丽娜看上去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靠着心中的执念坚持下去。 “继续做我们原本该做的事情，”夏尔道，“搜寻薇丝娜的下落，继续冲击神灵的位格......” “等我们真正成为神灵的那一刻，就能给同伴带来真正的庇佑。” ······ 纯白色的光芒消失，众人眨眨眼睛，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这是......”米斯顿葛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大喘着气道，“我们刚刚看到的是......” “我不确定我们是否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蒂娅也有点恍惚，感觉似乎有股沉静的气息在围绕着自己，“但这个仪式阵的效果，居然真的像是扮演一样，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曾经的一切，就像是现实。” “苏格呢？”米斯顿葛转头，“苏格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两个人才发现了异常，苏格整个人躺在地上，浑身的灵性疯狂向外溢出，如同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样，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 “怎么回事？”米斯顿葛连忙过去检查，“这是怎么回事？苏格他怎么......” “‘扮演’的存留，”藤蔓树人走上来道，“之前的扮演当中，他承担的是星之精灵的角色，星之精灵的结局你们也看到了，令人惋惜，而这样的效果，同样体现在他身上。” “怎么会？”米斯顿葛惊讶道，“那苏格岂不是......” “不必担心，”藤蔓树人道，“‘扮演’已经结束，留在他身上的效果很快就会消失。” 说着，藤蔓树人招来无数的藤条，组成一个结实的牢笼将苏格围在当中，充满生命气息的灵性散发出来，很快，苏格脸上的苍白逐渐消失，慢慢恢复正常。 “呼，”苏格艰难地睁开眼睛，“差点回不来了。” “苏格你没事吧？” “没事了，”苏格摆摆手，“没想到这个仪式阵居然真的有用，‘扮演’是吗？能够用这种方式看到曾经的历史，还真是不错。” “我能把它搬走吗？” 藤蔓树人，蒂娅，米斯顿葛听后直接愣在原地。 “开玩笑的。”苏格摆摆手。 “看上去，你回复得不错，”藤蔓树人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幽默’吗？” “不重要，不过，没有想到曾经的四大精灵，居然遇到过这种事情，我现在也有点明白了星之精灵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小心月亮’，原来是提醒我小心这件事。” 苏格心说薇丝娜的提醒确实是出于好心，但这份好心也确实是高看了他，先不说别的，就是以米斯顿葛的状态来看，能够晋升神灵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方面现在已经有月亮领域的神灵存在，就算是米斯顿葛能够凭借超乎常识的晋升速度晋升，也不可能顶替月亮领域神灵的位置。 另一方面，这个危险，是来源于月亮的，可是苏格自认除了米斯顿葛之外没有其他月亮领域超凡者的朋友，就算有，在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也不会去帮助晋升仪式。 “是这样啊，因为让星之精灵变成这副样子的是月之精灵，所以薇丝娜当时才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用这样隐晦的方式提醒我。” “所以，”苏格看向藤蔓树人，“你们一直就是在用那个什么种子感受星之精灵的气息？感受到祂的痛苦，挣扎，然后用树人精灵乐谱寻找合适的人类，将其解救出来？” 藤蔓树人点点头，道： “是的，在你们之前也有过几个人类，但都只是来过一次就没有后续，幸好遇到了你们，请允许我再次表示树人的感谢，感谢你们救出我们的同伴，拯救曾经的星之精灵。” 第二十一章 精灵的遗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以，您现在也相信我之前说的话了，对吗？” “至少某些细节是对得上的，银月圣杯，还有星之精灵的状态，”藤蔓树人道，“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苏格点点头。 曾经的星之精灵薇丝娜·丝帕恩洛，在帮助月精灵晋升神灵的时候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冲击，后来虽然被暗精灵的力量拯救，却因为原本的灵质全部排出体外的原因，落入了无尽的黑暗。 依靠“扮演”仪式无法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过苏格大概也能推测出来，薇丝娜并不一定是不想回来，只是因为失控的影响导致祂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清醒的神志。 后来，应该会遇到吸血鬼的沃尔夫，被欺骗后精神更是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只能凭借本能寻找漆黑的环境，最后找到了那座月亮古堡。 “那么，”苏格道，“星之精灵的结果我们已经知道了，其余的三位呢？暗精灵，月精灵，森之精灵，之后祂们都有着怎么的境遇呢？”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曾经的四大精灵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之后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财富？” “对，就是你们看到的这片森林，”藤蔓树人道，“以树人神树为中心，绵延而出面积广阔的森林，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超凡武器留下。” “原来是这样，所以，也没有对于这三位精灵的后续记载吗？比如说，月精灵和暗精灵是否真的晋升神灵之位之类的？” “没有，祂们就是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在某一天悄悄凋零。” “这样啊。”苏格的语气中有点遗憾。 “苏格你是想到了什么吗？”米斯顿葛问道。 “有一点。”苏格道，“虽然不敢确定，但我总觉得那位暗精灵，有可能与现在的黑夜领域真神有关系。” “我因为经历过一些比较特殊的事情，所以对黑夜教会有过了解，在里面的黑夜领域超凡者晋升到高位阶的时候，所用的仪式是有黑夜教会提供的，在这个仪式之中，似乎包含着对于超凡者的束缚。” “束缚？你是说？” “对，跟我们在最后听到的暗精灵的那番话有着惊人的一致，不是吗？”苏格道，“暗精灵曾说过，要将手下的超凡者进行管束，为的就是避免出现月精灵和星之精灵这样的惨剧，只不过，这一切都还是我的推测，没有什么根据罢了。” “你是怀疑，现在的黑夜教会当中，有暗精灵的活动痕迹？”米斯顿葛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其实是有可能的，当然，不一定是暗精灵本人在黑夜教会当中，也有可能是黑夜教会的某些高层，继承了暗精灵的意志，”苏格道，“不要忘了，暗精灵本身就是人类，只是因为信奉精灵王才进入精灵的族群中生活。” “那么在精灵退出历史舞台的时候，暗精灵选择重返人类社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过，黑夜教会的信徒特别少，几乎与六神联盟中排在最后的月亮教会一样，其中的关联虽少，但我估计这可能也与黑夜教会特殊的束缚有所关联。” “黑夜教会？”藤蔓树人忽然道，“你们在说的，是那个致力于环境保护的黑夜教会？” “您也知道？”苏格有点惊讶，“您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忘记，我曾去过人类的社会中进行学习，也正是那个时候，我了解过黑夜教会和月亮教会。” “为什么单独选择这两个教会进行了解，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因为他们都在保护环境，”藤蔓树人道，“黑夜教会和月亮教会的人，都在保护环境，你们可能不会过分关注，但是对于我们精灵和树人来说，只有生命力充沛的森林才适合生存。” “树木和花草会给大地带来生机，会巩固水土，净化空气，有生命力的地方会聚拢大量的生物，世界因此而繁衍和发展。” “在大部分人类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黑夜和月亮教会已经在开始保护环境了，他们遵从着超越时代的教义，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于我们树人和精灵来说，确实是有所帮助的。” 听着藤蔓树人的话，苏格缓缓点头。 之前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点，以为黑夜教会和月亮教会只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才致力于保护环境，现在想想，为什么是这两个与生命完全没有关系的教会在保护环境呢？ 一个黑夜领域，一个月亮领域。 一个暗精灵，一个月之精灵。 难不成，还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如今或者曾经的黑夜和月亮教会之中，有暗精灵和月之精灵留下的影响？ 感觉到了其中的可能性，苏格陷入沉思。 “那是什么？”米斯顿葛的声音突然响起。 几个人顺着米斯顿葛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仪式阵中央的石碑上面，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狭长的裂痕延伸开，逐渐崩碎，一层薄薄的土石簌簌剥落，展现出隐藏在下方的真实的样子。 “这是......”藤蔓树人也跟过来看，“这是......配方，晋升的仪式和配方。” “晋升的仪式和配方？”苏格完全看不懂石碑上面的文字，追着问道，“都有什么？” “星辰，月亮，黑夜，生命，四个领域位阶三和位阶四的配方仪式。” “四个领域？”苏格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是四大精灵留下的配方和仪式？” “应该不会错，”藤蔓树人的纸条忽然舞动起来，“伟大的精灵王与四大精灵，感谢赐予我们的一切。” 苏格环顾一圈，说道： “看上去，这个石碑上记载的内容，是要先触发这个‘扮演’的仪式阵，观看过曾经的历史之后，才能解开上面的封印。” “高位阶的配方和仪式，也只是位阶三和位阶四的，看上去，是要让你们知道晋升高位阶之后隐藏的危险，所以才挑了位阶三和位阶四的部分留下来。” “是害怕精灵与树人的后代，重蹈曾经月精灵和星之精灵的覆辙？真是令人感慨。” “苏格你看上去一点不好奇的样子，”米斯顿葛道，“这可是位阶三和位阶四的配方啊。”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好奇的，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是星辰领域的位阶三了，这些配方我都用不上，”苏格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听听看吧，其余几个领域的配方内容。” 米斯顿葛点点头，变成树人形态，开始解读石碑上的文字。 “黑夜领域位阶四，噩梦。” “仪式：进入一个半神级生物的梦境，并且帮助其在末日般的梦境中活下来。” “配方：成年食梦貘鼻端息肉20克，噩梦石像鬼的尖牙3根，瞌睡梦蝶的鳞粉2克，15滴正在做噩梦的生物的眼泪。” 米斯顿葛说完，转头看了下苏格和蒂娅，得到示意后继续解读下去。 “黑夜领域，位阶三，暗舞者。” “暗舞者？”蒂娅惊讶道，“没有看错吗？我怎么记得，黑夜领域位阶三的名字叫作黑夜骑士？” “或者是古代的说法，毕竟是第二纪和第三纪的精灵留下的。”苏格解释道。 蒂娅点点头，没有多说。 “仪式：在黑夜中杀死一位半神级的生物。” “配方：深海鲽鱼的触角一对，漆黑七瓣花一朵，夜行精灵的黏液残留物，漆黑影子的本体。” 米斯顿葛解读完，看向苏格和蒂娅，“配方和仪式都很完整，这应该是真正的配方吧。” “先看看再说，”苏格道，“你看看月亮领域的，上面记录的位阶四的内容是不是与你了解的相同，可以通过这样的对比进行验证。” “嗯，”米斯顿葛很配合地继续解读，“月亮领域位阶四，月咏。” “仪式：收集历史上有关月亮的传说，或者七种月亮的象征物，以自身月亮形态仰望月亮并保持冷静，在月光最盛的时候服食灵药。” “配方：液态的月光精华50毫升，梦月兽舞蹈踩踏的石头一块，月亮石矿脉的结晶一块，四翅月舞蝶的鳞粉2克，梦幻草的汁液5毫升。” “没有问题，与我所知的信息完全一样，”米斯顿葛说完，脸上的表情也开始逐渐变得兴奋，“下一个，月亮领域位阶三，倾听者。” “仪式：收集以声音见长的四种超凡生物和三种灵界生物的声音，可以借助外力的帮助，同时倾听，并在结束时保持冷静，服食灵药。” “配方：成年美人鱼的完整脚骨一块，不化冰的粉尘10克，白夜树的汁液20毫升，空想石一块或空想石的粉末20克。” “月亮领域的位阶三，名字叫作倾听者吗？”苏格道，“还不能完全肯定，虽然有前几个配方验证，但你最好还是回去问问那位梅欧璐女士。” “明白，”米斯顿葛晃动着枝丫，“倾听者......听上去，是个很温柔的名字呢。” 第二十二章 欧德修凡特的委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继续，”苏格道，“说一些星辰和生命领域的部分，我看看是否与我了解得对得上，如果没有区别的话，就说明这上面的配方和仪式确实是真的。” 米斯顿葛点点头，接着道： “生命领域位阶四，赋予者。” “仪式：体会一次亲自赋予生命的欣喜。” “配方：枯萎的龙牙草一根，空水母的肉10克，浮石的粉末20克，雾温泉的泉水100毫升。” “生命领域位阶三，生命掌控者。” “仪式：体验神秘学上的死亡一次，在重获生命的感悟中服食灵药。” “配方：双尾壁虎的断尾，再生水母的灵性痕迹，不死鸟的羽毛一根，大地母树的嫩芽一颗。” “星辰领域位阶四，隐匿窥视者......” “星辰领域位阶三，闪烁......” 随着米斯顿葛将石碑上面的内容解读出来，苏格心中也渐渐有了底气。 他所了解的部分生命领域情报和完整的星辰领域情报，与石碑上记载的完全一致。 在其他领域配方内容都正确的情况下，月亮领域出现差错的可能性非常小，也就是说，他们得到的月亮领域位阶三的配方，是可以使用的。 “还算不错，至少有点收获，”苏格松了口气，“只不过，上面记载的东西对于我和蒂娅来说用不上。” “那就让我们用其他的物品代替，以此来表达我们的感谢吧，”藤蔓树人说道，“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否需要某些特殊的材料？如果有固定需求的话，我可以从树人的收藏中搜寻一下。” “嗯？”苏格看过去，“您的意思是？” “表达感谢，拯救曾经的星之精灵，并且帮助我们解读了石碑的内容，知晓了过往的一切，如今的树人和精灵，就可以避免许多危险。” “那原本的试炼呢？” “试炼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实力强大并且值得树人与精灵信任的人类，很显然，你们正是这样的家伙，”藤蔓树人道，“当然，想要去到树人神树面前，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行。” “那我没问题了，只不过我现在刚刚晋升没多久，关于位阶二的一切都还不了解，没有什么需要的材料......”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还是有需求的，只不过需求是金钱，可转念一想，金钱这种东西在树人和精灵的世界中应该不会流行，也就放弃了。 “蒂娅有什么需要吗？” “我......”蒂娅缓缓开口，“我的灵药好像，有点消化的迹象了。” “灵药消化了？” “对，就是我们刚刚使用的这个仪式阵，它拥有着‘回溯’的能力，回到过去亲身体验四大精灵的经历，让我体内的灵药也跟着消化了不少。” “那还真是不错。”苏格有点羡慕地说道。 米斯顿葛就不说了，一个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就让灵药飞速消化的怪物。 只是苏格没有想到，经过“扮演”的仪式之后，居然连蒂娅的灵药都跟着消化了不少。 苏格有些郁闷，虽然他已经到了位阶三，但是晋升后还没有一点灵药消化的迹象，此时看到同伴们各自有了进步，苏格忽然有了一种紧迫感，感觉在不久后的将来，自己可能就会被蒂娅和米斯顿葛追上。 回去之后再问问欧德爷爷吧，他是曾经的星之神使，虽然退到了位阶二，但曾经掌握的知识是不会改变的，问问他，也许能知道变强的方法......苏格默默地想着。 ······ 费伦，西一区郊外， 昂都坐在桌前，看着欧德修凡特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出证件和手续，一脸的茫然。 “这是要做什么？”昂都看着摆满一桌子的文件，“我最不擅长这种文书类的工作了。” “不是让你每一份都仔细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于后面的部署，这些东西，都要留给苏格。” “留给他？”昂都挑挑眉毛，看着角落里的一份地契，“我没看错吧，这份是这间庄园的地契，您连这个也直接给苏格了？” “是啊，从法律层面来说，苏格·希伦，是希伦家族唯一的继承者，我留给苏格不是很正常吗？” “您还缺后人吗？我比苏格也大不了几岁，就算中间差着一个辈分也没关系，”昂都道，“昂都·希伦......嗯，听上去是个响亮的名字。” “呵呵呵，你的想象力倒是与你的领域非常相像，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所以，”昂都将地契扔回桌上，“您做这些是准备做什么？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苏格？” “也没有多少，只有一座庄园，连同那匹叫作启明星的马，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没有多少价值，”欧德修凡特展示过后将文件全部归拢在一起，放在昂都面前，“而且我也有定下契约，这些东西不能转手贩卖，只能持有，相信你已经看到了。”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个老人，在感觉到寿命将近的时候提前做好后续的布置，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寿命将近？”昂都挑挑眉毛，“除了那两只看上去有点水肿的眼袋，您的状态看上去比我都要好。” “你只要记住将这些东西交给苏格就好，知道的多了，到时候他就会追在你屁股后面问个不停，你应该了解他的性格，不是吗？” “没问题，不过，既然是您拜托我，我想，我应该也有知道内情的资格吧？您不是只有苏格一个人可以选择，就算没有，也完全可以交给天空教会帮忙打理，以您和毕鲁娜大主教的关系，我想她不会对这里做出任何的改变。” “你知道我和毕鲁娜大主教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也只是根据之前在无垠总教堂偶然见到的那次推理出来的，但是你们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我还从未见过毕鲁娜大主教对一个外人如此友善。” “你不怕我将这句话转达给毕鲁娜大主教吗？” “我应该没说什么坏话吧，”昂都摊摊手，“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不要告诉她。” “呵呵呵，你很有意思，就像苏格说的一样，我能看出来，他很依赖你，也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你，”欧德修凡特缓缓说道，“我之所以选择他，一方面是因为他是星，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这个人。” “我留下的并不是多么有价值的财产，不过这些东西，只有在苏格手里才能发挥作用，能拜托你帮忙把这些转交给苏格吗？” 昂都看着欧德修凡特的眼睛，视线不自觉地就被对方那两只大眼袋吸引住。 “我答应您了。” “非常感谢。” 欧德修凡特说完，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昂都面前。 昂都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片刻之后叹了口气，道： “真是搞不懂这些家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寿命将尽？” “不会是真的吧？” ······ 费伦，西三区，阅读者教堂。 小阁楼的门被轻轻敲响，克里丁忙完手上的工作，轻声道：“请进。” “很久不见，”欧德修凡特推门进来，“你还是这个样子啊，让我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样子。” “有什么事吗？”克里丁头也不抬，“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你是不会来到我这边的。” “有，确实有，”欧德修凡特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以后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苏格，他经常来你这边，你应该知道他的性格，虽然大多时候都很沉稳，不过一旦遇到了某些事情，就特别执拗。” “你自己不会照顾他吗？”克里丁重新摊开一卷羊皮卷，拿来羽毛笔准备书写，“我不做这种替人看孩子的事情，但他可以继续来我这边解读恶魔之语。”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就不会来找你了。” 听着欧德修凡特的话，克里丁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滴漆黑的墨滴落在羊皮卷上，慢慢洇开。 “你......” “时间差不多了，毕竟我也是从第三纪末活下来的存在了，超凡赐予了我极长的生命，但是以人类来说，无论多久的旅途还是会有终点。” 欧德修凡特说着，拉开自己的衣领。 衣领之下不是人类的身体，而是片片的星光，深蓝色的光点组成大片的线条，填充着欧德修凡特已经濒临枯竭的身体。 “确实，时间不多了，”克里丁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多还能坚持一个周的时间，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刚刚已经说过了，如果苏格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 “没问题，我答应你了，”克里丁点点头，“只是，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能给予他帮助，除了材料的提供，当然，就算是材料，我也不会无限制提供，还是要根据他所做的贡献换取。” “确实很有你的风格。” “所以，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他已经是位阶三了，背后还有天空教会作为保障，只要他继续保持谨慎和小心，我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情能对他产生危险。” “有的，”欧德修凡特点点头，“是有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潘瑟’这个名字？” 第二十三章 躲在暗处的存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瑟？”克里丁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困惑，“我听过这个名字，是苏格在恶魔之语中解读出来的，这个名字的主人，应该是一只恶魔。” “只有这些？” “我还应该知道更多吗？” “......”欧德修凡特沉默了片刻，“不，以现在的你，知道更多反而是不对的，你说的没错，那是一只恶魔，曾经在永恒万物神身边做过神使的恶魔。” “你是在担心这只恶魔会伤害苏格？” “是的，”欧德修凡特轻轻叹了口气，“苏格可以使用恶魔之语，虽说恶魔之语并不是一个多么稀有的能力，但是放在人类之中，他应该是唯一一个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因此有着特殊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苏格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事情，按理说以他一个互助者协会专员的身份，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事实却是，因为一些不知道的理由，潘瑟在追逐他。” “那只恶魔？”克里丁目光闪动。 “是的，我们都知道，恶魔族在第二次圣战之后整体搬迁去到了西南大陆，在北大陆只留下了极少的个体作为情报收集的眼线，潘瑟就是其中一个。” “潘瑟还活着？” “大概率，不，非常大的概率是这样的，我对潘瑟的了解也很少，只知道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恶魔，按理说，在阿瓦鲁·奥斯汀陨落之后，曾经的几位神使都享受到了馈赠，在后来的日子里相继成神，但是其中，并没有潘瑟。” “因为他是一只恶魔？”克里丁问道。 “不，应该不只是这样，”欧德修凡特目光内敛，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你也知道，虽然现在的北大陆上有六神联盟，但是因为曾经的圣约，六位神灵都不可以直接对普通人的生活和世界做出干预。” “在这种情况下，北大陆实际上的最高战斗力，其实是各大教会的主教们，当然，这是所有人能够看到的站在阳光之下的存在。” “还有一部分，是隐藏在阴影中的存在，祂们与前面那些强者一样，都拥有着特殊的遭遇和来自超凡世界的馈赠，只是因为缺少了那么一点点运气，所以只能藏身于黑暗之中。” “但是从实力上看，祂们与那些大主教们有着同样的力量，甚至是更加强大但是邪恶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会对现在的世界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克里丁听着缓缓点头道：“所以，潘瑟就是其中一位？” “不，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潘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阿瓦鲁·奥斯汀陨落后的馈赠他确实也得到了，可是现在的混乱领域并没有神灵存在。” “在混乱领域的整个历史上，都没有神灵的存在，这是你和我都知道的事情......” “等一下！” 欧德修凡特自顾自地说着，忽然愣住了，脸上透露着巨大的惊恐，两只眼睛似乎要凸出眼眶。 “我明白了，原来他的目的有可能是这样的......” “你似乎明白了什么。”克里丁道。 “对，看上去，我这仅剩不多的时间，似乎还能用来做一些事情，”欧德修凡特笑笑，“苏格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星辰会在夜空中庇佑他，但是在生活中，他确实也是需要有人帮助的。” “我明白了，”克里丁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以说，这次的告别，就是永恒了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悲伤和流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对于老朋友，也只需要说一声再见就好。” “再见。”克里丁道。 “再见，”欧德修凡特面带一丝微笑，“在这个世界上孤单而又专注的唯一存在，如果能与真正的你再见一面，就更好了。” ······ 纳托鲁半岛，某处海域。 一个布衣人漫步在海边，胸前长长的胡须以一根短绳扎好，手中握着一根正在开花结果的手杖。 周围只有无尽的海浪声和风声，布衣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神空洞，神情恍惚。 忽然，一个身影从布衣人的前方出现，他穿着漆黑的长袍，脸上戴着一面山羊头骨的恶魔面具，面具顶上两个盘旋向内的弯曲的山羊角，往下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里面仿佛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窥探。 “很久不见，查奥斯，”潘瑟说道，“哦，现在的这个，应该是你的增幅体吧，我刚刚还看到你在吸收海草的生命力，只不过那么少量的生命力，真的足够你维持现在的样子吗？” 布衣人恍惚了片刻，像是刚刚察觉到潘瑟的存在一般，瞬间警戒起来，浑身散发着生命领域的气息，握紧手杖，似乎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不要紧张，难道说你连我都忘了吗？我是潘瑟啊，潘瑟，曾经在柯尔德身边，我们还一起做过神使呢，你忘了吗？” “潘瑟？”布衣人疑惑地问了一句，“柯尔德？柯尔德？” 下一瞬间，布衣人周身散发出如同海浪一般的生命领域灵性，沙滩上疯长而出大片大片的绿色植物，如同一座牢笼一般，将潘瑟围困在当中。 “哇，对柯尔德这个名字居然有这么大的敌意，不错，应该是查奥斯的增幅体不假了。” 潘瑟说着发动“缝隙行者”的力量，从植物的牢笼中慢慢走出来，来到距离布衣人不远的位置，轻声说道： “你冷静一点，虽然说我对于柯尔德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我会帮助你找到柯尔德的。” “柯尔德？”澎湃的生命领域气息逐渐收敛，布衣人看向潘瑟，“你能帮我找到柯尔德？” “是啊，柯尔德那个家伙真是太坏了，我恨不得把祂撕成碎片，如果你也有同样想法的话，我们正好可以合作，你说对不对？” “你能找到柯尔德？”布衣人还在重复之前的话。 “看样子是不能正常交流了，唉，”潘瑟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翠绿的树枝，“就当做是前期投入好了，可千万不要让我的投入白白浪费啊。” 说着，潘瑟将翠绿的树枝朝布衣人扔过去，布衣人虽然有所警惕，但是自身已经凭借本能动了起来。 只见布衣人将那根翠绿的树枝接触自己的胸口，就这么硬生生地将树枝融入体内，翠绿色的光芒绽放，独属于生命领域的灵性和气息散发。 片刻之后，布衣人茫然的目光中出现了焦点，看向潘瑟的位置，咦声道： “居然是你？”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潘瑟道，“当然，现在好多了。” “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事情，下场应该会比我还要惨，”布衣人面色冷峻，“有什么事？以我对你的认识，你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相较于神使来说，你更适合做一个商人。” “不错，虽然我们的交流很少，但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对我还比较了解，现在这个，是你的增幅体吧，真身在哪里？” “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以沉眠的方式规避失控。” “明明是已经失控了，不是吗？”潘瑟嘿嘿笑了两声，“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能发出增幅体，就说明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对吗？” “找到柯尔德，你已经知道了。” “对，那么，”潘瑟伸出手，“要不要试着，合作一下？” “你也要找柯尔德复仇吗？”布衣人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你跟柯尔德也有过节呢？” “当然没有，”潘瑟道，“从我一开始去到柯尔德身边的时候，就知道那个人类是个疯子，一个人类，居然比恶魔还要疯狂，所作所为连我都自愧不如，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对柯尔德保持警惕，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相信过祂。”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的目的？哈哈，当然是有的，不然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呢，”潘瑟道，“一个失控的位阶一，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嘛......” “不过什么？” “你猜一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事情，被誉为神使之战的战斗，你失控之后发生的事情？” “不太记得了。” “那我告诉你好了，在那之后，失踪已久的创世神石碑出现了，是瓦图恩那个家伙拿出来的。” “瓦图恩？那个丑陋的家伙？他居然有创世神石碑？” “更劲爆的消息你还不知道呢，在当时的混战中，创世神石碑被打碎了，碎成了数片，那场战斗也以争抢碎片而结束。” “居然碎了？” “是的，但重点是，”潘瑟故意停顿了一下，原想卖个关子，但想想自己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增幅体，又忽然没了兴致，“我抢到了一片，并且一直保存得十分完好。” “然后？” “然后，在那片碎片上，记载着几个领域的配方和仪式，有些很模糊，有些不完全，但是关于生命领域的，碰巧非常完整，”潘瑟看向布衣人，“不知道，你对这个有没有兴趣呢？” 第二十四章 暗流汹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布衣人听后沉默着，久久地沉默着。 “只是一个增幅体，想报仇简直比成神还要困难，但是想恢复本体的能力，又没有合适的办法，在这个时候，创世神石碑的作用恰好就体现出来了，你说对不对？”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布衣人道。 “刚刚给你的那个大地母树的枝芽还不算啊？” “给我一个相信你拥有创世神石碑残片的理由。”布衣人继续道。 “好吧，希望这次不是亏本的买卖，”潘瑟犹豫了片刻，“之前你就达到了生命领域位阶一的层次，只差融入‘键’就能知晓晋升神灵的仪式。” “也就是说，我告诉你有关神灵的事情其实是没有用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但位阶一的仪式却可以证明，对不对？” “生命领域，位阶一，画家。” “仪式：见证或描绘过四万次生命的存在或延续。”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刚刚所说的是真的了？是你的话，应该会相信吧？” “配方呢？”布衣人道，“你只说了仪式，还没有说配方。” “不需要套我的话，”潘瑟摇摇头，“晋升位阶一没有配方，只需要用仪式来搭配灵质的融合。” “我们都知道，位阶一的灵质当中，充满了大量的神性，这是之前所有位阶加起来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神性。” “普通的超凡材料，包括半神级生物身上的超凡材料，都无法与这种高浓度的神性配合，所有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配方。” “晋升位阶一的方法，只是搭配合适的仪式来融合灵质，这样才会将灵质中的神性尽数吸收，你说对不对？曾经的生命领域位阶一，画家的查奥斯？” “看上去，你手中确实掌握了一部分超凡世界最本源的信息，”布衣人道，“但是有柯尔德的前例，我无法凭借这些就相信你，事实上，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可以理解，遭遇过背叛的家伙，基本上都很难重新相信别人，不过，我并不是想要得到你的信任，而是想和你做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交易？” “对，我提供你想要的，你提供我想要的，双方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如何？这样的话，就不需要信任了，你可以在我没有兑现承诺的任意一个时候退出，并且不需要承受损失。” “这是你从人类社会学来的方法吗？” “是的，超凡世界中，似乎也只有人类社会中存在‘交易’的概念，其他都是以种族的方式聚集在一起，依靠种族的分配，种族的贡献生活，”潘瑟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这样的方法，你能接受吗？” “如果你能给我提供帮助的话。” “那就说定了，嗯，总算是找到一个暂时的同盟，虽说你现在只是一个位阶二的增幅体，真正的实力甚至还达不到位阶二，但是对付大部分的超凡事件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你还在找其他的同盟？”布衣人听出了潘瑟话中的意思，“你是在准备些什么？” “当然，你有要做的事情，我也有要做的事情，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让这个过程变得简单和顺利一点，当然，我也有找过其他人，只是其他人都不是很配合。” 潘瑟说着，一个个数着，道： “赫兰那个家伙就不说了，厄运领域的家伙都不好惹，我甚至怀疑那个家伙一开始就是魔女的卧底，过来柯尔德身边，是为了引导一些特殊的发展。” “有红衣女神的存在，我肯定是不会找那家伙进行交易的，当然，我也根本找不到祂。” “至于瓦图恩嘛，虽说那个家伙也很神秘，但是看上去祂似乎也有什么意图，前一段时间我因为一些巧合遇到了祂，交谈之后发现祂对于合作也保持着乐观的态度。” “所以，”布衣人道，“你现在是与瓦图恩联手了？” “不算联手，顶多算是交易，与我们之间的一样，”潘瑟道，“说实话，我们几个虽然都做过柯尔德的神使，但是我们对于彼此并没有多少了解，也并不信任，能够因为各自的利益短时间联手，我认为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觉得呢？” “还可以，只要能恢复原来的状态，或者是找到柯尔德，”布衣人道，“所以，你与瓦图恩的合作，现在到了哪一步了？” “哦，哦，抱歉，”潘瑟连连挥手，“是这样的，我与瓦图恩的联手，我与你的联手，这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并不是说你与我联手之后就会接触瓦图恩，你明白吗？” “可以，我也不想被卷入过多的纠纷当中。” “因为你的目标是星空，对吗？现在再加上一个柯尔德，说起来，埃瑞克现在应该也是与你一样的想法，你们两个的处境十分相像，都是被柯尔德害得惨兮兮，是有了机会绝对会找柯尔德报酬的那种类型。” “埃瑞克？那只死灵？你连它也见过了？” “没有面对面见过，但是我一直有留意它的动向，不只是它，曾经做过神使的家伙，我都有留意，毕竟这是一份宝贵的资源，不是吗？” “无法否认，但我还是倾向于自己探索。”布衣人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提前说，我会根据你提供的回报进行判断。” “没有问题，”潘瑟十分痛快，“没有想到啊，你现在居然这么容易交流，原本过来找你的时候我还是抱着悲观的态度呢，没想到，你居然比瓦图恩那个家伙更容易交流一些。” “说点有用的吧，比如交易的具体过程，我想知道现在你手中有什么是可以帮助我的。” “暂时来说，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潘瑟道，“我与瓦图恩交易的一部分内容，是对于各自持有的创世神石碑残片情报进行交换。” “很不巧，我手中没有祂想要的，祂手中也没有我想要的，剩下的几片当中一部分被现在的六神掌握，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弗洛第手中的那部分。” “搞清楚那部分之后，我才会进行下一步的判断。” “弗洛第，衰败领域的那个年轻人？”布衣人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轻人，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的，怎么，你对祂有什么看法吗？” “不是对祂，而是对，衰败领域，尝试探索过星空之后，我才意识到某些事情的真相，生命领域，衰败领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有着同样的遭遇。” “具体说说看。” “具体的？不，那是具有交易价值的情报，在你拿出足够有说服力的回报之前，我不会轻易将这些事情告诉你。” “你真的疯狂了吗？听你说话，逻辑无比清晰，完全不像一个疯狂失控的家伙。”潘瑟看着布衣人的样子，喃喃不已。 ······ 费伦，东三区，流浪者街道。 某处昏暗的地下室中。 菲欧娜挥手凝聚出一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镜，在周围做好献祭的布置仪式，虔诚地念诵着。 片刻之后，原本就不明亮的房间中更加昏暗了，寒气弥漫之中，冰镜里面缓缓出现一个深红色的小巧身影，一蹦一蹦地来到镜子面前。 “你看上去还不错。” “一切都是红衣女神的恩泽。”菲欧娜虔诚地低着头。 “你的学生，就是那个叫作司佩鲁的家伙，就没有后续了？那个命运领域的家伙就那么消失了？” “感谢您还记得他的名字，”菲欧娜的声音出现了一瞬的颤抖，“关于命运领域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作瑟吉，我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痕迹，但是没有关系，总有一天，我会......” “那就先放一放吧，将信息搜寻的工作交给其他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镜子中的红色小身影蹦蹦跳跳的，“费伦，就是格里芬首都的情况，你有了解吗？” “后来了解过，应该就是我被流放的那段时间，费伦被无尽的黑夜笼罩，后来出现了灿烂的阳光，冲破黑暗，才让费伦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在那之后，有一点特殊的事情发生了。” “特殊的事情？” “对，祈颂之台，虽然说名字是一个台子的名字，但那个东西的本体还是上面的双面镜，就像我之前赐予你的谜语镜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 “这座台子，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是的，上面用厄运进行的封印被打破了，想来用不了多少时间，这座祈颂之台的秘密就会被发现，那个时候，应该会有非常好玩的事情发生。” “您是想让我接手这件任务？”菲欧娜抬起头，“可是，费伦的整体走向，是赫兰女士在负责的......” “赫兰还是负责原来的事情，这件事是单独安排给你的，你们之间的任务互不冲突，至于她是否会因此向你问责，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人类社会当中，对于我们魔女，完全没有这种担心的必要，不是吗？” 第二十五章 两个进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菲欧娜沉默了片刻，俯身道： “遵从您的旨意。” “不需要担心什么，”冰镜中的小小身影道，“费伦的整体情况还算安全，只要注意行动隐蔽，以你的能力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说起来，你的灵药，消化得如何了？” “只有一点点。” “没有关系，来到位阶四这个层次，灵药的消化会比中位阶和低位阶的时候慢很多，大多数存在都是靠着时间的积累一点一点消化的，不要心急。” “我并没有心急，只是，我感觉有些愧对于您的期望。” “哈哈哈，怎么会呢？厄运领域位阶四的绝望祈士，没有合适的条件当然会消化得很慢了，不要心急，往后的位阶三和位阶二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一点一点走过去，就能到达超凡的顶峰。” 菲欧娜听后，再次虔诚地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冰镜之中的红色小身影，也逐渐后退，慢慢消失在镜子的倒影中。 片刻之后，冰镜上浮现出一行猩红色的小字，鲜艳生动，像是有鲜血书写而成。 菲欧娜起身，看着冰镜上的信息，让这次任务的目标进入自己的脑海当中。 “祭祀教会，是吗？” 菲欧娜挥挥手，一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镜随之消失不见。 ······ 几天后。 苏格踏着清晨的阳光来到互助者协会，推门而进之后，看到了昂都的身影。 “终于来了，”昂都一个猛扑来到苏格面前，“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一个好消息？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同时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吗？”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到底要不要听？” “当然。” “那坐下听好了，”昂都一副严肃的样子，“关于之前你提出的几件事情，教会已经有结论了，首先，就是以你积累的贡献兑换那件黑夜领域灵质的事情。” “您已经从教会兑换出来了？”苏格一双眼在昂都浑身上下扫来扫去。 “还没有，在兑换的时候出了一点状况，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到手了。” “您确定这是一个好消息？” “勉强吧，主要是鲁尼塔那家伙发现了一个异常，在那件灵质当中，似乎有类似上一任使用者的精神残留存在，你知道的，一件位阶二的灵质，如果在有精神残留的状态下使用，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对吗？所以教会决定将其中的精神残留清除之后再给你，这也是对你的保护。” “有精神残留存在？上一任的......难道是埃德里斯主教？” “不是埃德里斯，埃德里斯只是使用它，恐怕其中的精神残留，是虚无剥夺之眼被制造出来的事情了，具体是什么已经无法追溯，也无法确定那个精神残留的主人，所以，嗯，反正过一阵子你就能拿到手了，勉强算是个好消息吧。” “那您过一阵子跟我说不好吗？害我白激动一场。” “你的要求还真不少，”昂都摆摆手，“你一共拜托了我两件事情，我当然要一件一件告诉你啊，关于灵质的事情暂时的结果就是这样，不过另一件事，也就是你去解读恶魔之语的许可这件事，进展不错。” 苏格听后眼睛一亮，“意思是，我有资格去解读了？” “就是这样，”昂都点头道，“天空教会已经协调了其他几个教会，也给你取得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许可。” “当然，解读恶魔之语这种事，还是有关十几年来唯一一起恶魔事件的解读，意义重大，其他的几个教会虽然答应了天空教会的请求，但也有相应的条件。” “比如？”苏格问道。 “比如，你在解读的过程中，会有数个主教或者执事进行旁观，鲁尼塔和我肯定是要在旁边的，除此之外就是各个教会的监察者，一方面是要确定你真的是在解读恶魔之语，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证整个过程的安全。” “也就是说，我能使用恶魔之语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一定会暴露啊，”昂都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呢？你去人家家里解读恶魔之语，还不想让主人发现，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解读，那就最好了，”苏格叹了口气，“您不是说，我是现在发现的唯一一个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吗？这个秘密暴露的话，我岂不是会很危险？” “注意隐蔽和自身安全，很不错，不过这件事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就像我刚刚说的，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都是各个教会的主教，来到主教这个层面，几乎已经可以看作是六神联盟真正的内部人员，就算是被他们知道，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危险的。” “这么说的话，埃德里斯主教不也是教会的主教吗？” “说的也是。”昂都叹了口气，目光低垂，显然又是想到了埃德里斯的事情。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低沉了片刻，昂都又抬起头来，“反正你已经获得许可了，之后嘛，只要在准备解读之前通知我们，就可以顺利过去解读。” “那......现在可以吗？” “当然，”昂都道，“我就猜到你会在第一时间过去解读，所以也通知了鲁尼塔，正好现在没有什么委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立即出发去审判者总教堂。” “为什么是审判者总教堂？” “因为只有秩序教会那边的关系打通得最快，”昂都摊摊手，“知识教会的那部分你已经解读过了，剩下的几个当中，祭祀教会需要通过吉尔薇格，你也知道那个女人有多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跟她打交道。” “月亮教会嘛，因为那里的执事和主教比较少，相对来说负责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日程排在靠后一点的位置。” “至于我们自己，就需要去到约克的列伊努教堂了，这么远的距离，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原来是这样，需要找个时间回去约克一趟，”苏格想着，“那就先去审判者总教堂吧。” “没有问题。”昂都说完，就看到面前的苏格已经消失不见。 ······ 费伦，东一区。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昂都来到教堂门口，看向早就等候在那里的苏格，呲牙道： “你还真是大胆啊，在审判者总教堂当中都敢做标记？” “没在教堂里面，是在周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苏格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效率至上，我已经在费伦各个地方都做好了标记，以防各种突发事件，虽说轨道列车的效率不错，但是行动起来还是有所局限的。” “希望你没有在我的卧室做过标记，我可不想半夜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站在我的床头。” “您不是一直都在教会或者协会睡觉吗？放心吧，各大教会的教堂当中我都没有做标记，基本的礼貌我还是知道的。” “那我替他们谢谢你。” 昂都撇着嘴，带着苏格一路来到审判者教会的地下，沿着盘旋的楼梯走下来，在卡尔莫斯门前，二人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鲁尼塔先生，纳克先生，”苏格礼貌地打着招呼，接着转过头去，“吉尔薇格小姐，米斯贝莎小姐。” 见到苏格如此有礼貌，众人纷纷点头微笑着回应，米斯贝莎甚至还有些惶恐的样子，连忙以同样的礼仪回以问候。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昂都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吉尔薇格身上，“尤其是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刚刚走过的是审判者教堂的大门。” “你的记性不错。” “少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鲁尼塔走上前来，“这二位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所以也打算过来看看，已经取得了审判者教堂的许可，不然我们也不会让她们待在这里。” “就是这样，”纳克脸色透着些许的无奈，“解读恶魔之语这种事情，无论是谁听到都会感兴趣的，更何况祭祀教会之中也存放了一件恶魔残肢，‘此行的目的是积累经验’，这样的理由我们没有办法拒绝。” “你也感兴趣？”昂都看向吉尔薇格，“对恶魔之语？” “对恶魔之语不感兴趣，但是对一个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人感兴趣，”吉尔薇格完全不理昂都，转头看向苏格，“很不错啊，之前就知道你很厉害，却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 “额，所以我们可以尽快开始吗？”苏格看向纳克，“解读之前是不是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什么的？” “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只要你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立刻开始。”纳克道。 苏格点点头，“准备好了。” “那就让我们进去吧。”纳克道，“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不必要的争执，还请离开这里之后再说。” “还有，在这里请务必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他是在对我们说吗？”吉尔薇格扬着头，看向昂都。 “他是在对你说。”昂都头也不回地道。 第二十六章 被封印的恶魔左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卡尔莫斯门后。 昂都，鲁尼塔，纳克，吉尔薇格，米斯贝莎五个人站在后方，紧张又激动地看着苏格。 “你说他真的能解读恶魔之语吗？”吉尔薇格小声对自己的妹妹说道，“会不会突然变成恶魔什么的？比如长出两只角那种？” “应该......不会吧？”米斯贝莎也有些不确定，下意识地向昂都的方向看过去。 昂都察觉到了吉尔薇格火辣辣的目光，简直难以忍受，转头正要发火，却发现鲁尼塔和纳克也在用同样的目光询问自己。 “不会长角，”昂都不耐烦道，“你们说的那种情况，是被恶魔领域的气息污染而出现的失控，他不会，他可以控制恶魔之语而不会受到任何危害，所以才有着特殊的意义。” “原来是这样。”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同时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了不起，”鲁尼塔看向苏格的目光中，也带着隐隐的赞赏，“虽然是一次巧合，但是能做到这种事情真的非常了不起。” 众人的目光集中处，苏格慢慢静下心来，感觉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跟着消失了。 只见他缓缓迈动脚步，来到那条断裂的恶魔左腿前面，深呼吸之后，将手掌放在如同黑色岩石一样的恶魔皮肤上面。 “开启。” 特殊的恶魔之语念诵而出，苏格只觉得眼前忽然降临而下无尽的黑暗。 黑暗稍微退去，面前的一切跟着变得清晰，只是视线有些局促，似乎是通过什么小孔向外窥探一般。 一个头戴山羊面具身穿黑色长袍的人从左边慢慢走过来，打量一番，带着笑意说道： “很不错，没想到整体的塑造这么顺利，是斯坦·博通那个家伙的手笔吗？真不愧是当今世界生命领域的第一人。” “你是在夸耀自己的本领吗？连斯坦·博通这样的家伙你都能找到？说实话我都有些怀疑了，是因为你给了他什么好处吗？为什么他会帮助我们，他这可是在帮助恶魔。” 右边也出现一个声音，只是这个声音藏在视角的盲区，无法看清真实的样貌。 “我知道啊，”带山羊面具的声音道，“帮助恶魔塑造恶魔形体，这是任何一个种族都无法原谅的背叛行为，但是，你以为斯坦·博通会在乎这些吗？” “他如果在乎，根本就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也根本不会被生命教会驱逐出去，对于他来说，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给恶魔制作一具躯体。”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请他过来帮忙，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因为对他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历史上第一个帮助恶魔制造躯体的人类，想一想，这个名声该是多么的响亮，虽然斯坦·博通不在乎这些，但是亲手制造生命的喜悦，对他来说才是最珍贵的。” “而且，如果这具新的恶魔躯体能够在未来做出一番事情，对于他来说，更是无比的荣耀，不是吗？” “难以理解，”隐藏在盲区中的声音道，“但是没有什么代价就能请来这样的人帮助，还是很不错的。” “是不错，”戴着山羊面具的人将手中的盒子放下来，“给，这是之前说好的东西，来自曾经大恶魔和恶魔将军身上的残肢，但是有了这些，还不能够掉以轻心，直到最后的转生仪式完成的那一刻，我们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又是你从人类社会那里学来的话，对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实，虽然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但是最后的转生仪式才是最关键的。” “你有什么想法吗？” “当然，这可是我自己的转生仪式，我自然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为此我甚至找了一个人类合作伙伴，当然，用‘属下’来描述，似乎更准确一点。” “一个人类的合作伙伴？我没有听错吧？你都会寻找人类的合作伙伴了？恶魔歌格？寻找人类的合作伙伴？” “不要用那么多的疑问来质疑我说的话，怎么，只有你潘瑟能在人类社会中发展势力而我歌格就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你每天都待在这里，无论是进食还是排泄都待在这个地方，甚至连一步都没有迈出去过，我很好奇你是用何种方式发展的合作伙伴。”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既然会选择他，就说明在这件事上他确实靠得住。” “那个人类叫什么名字？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你对外联系的次数很少，如果被人欺骗的话......你也知道，人类社会与我们恶魔不同，虽然也有阶级的区分，但上位者对下位者并没有绝对的束缚。” “希密斯，”隐藏在盲区的声音道，“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完全没有，不过听上去像是一个人类的名字。” “他就是一个人类......总之，有关转生仪式的布置，我会仔细准备的，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看看这副新躯体的样子，任何一只正常的恶魔都会对转生用的新躯体感兴趣的，不是吗？可你为什么要他脸上戴一个面具？” “因为他现在还是人类的样子，没有融合任何一具恶魔的肢体，我无法欣赏人类的审美，所以就用面具遮起来，等到融合了恶魔的肢体，至少头上要长出两只角，我才会将面具拿下来。” “你还真是一只纯粹的恶魔，有角就是美吗？” “有角还不美吗？” 忽然一股黑暗涌现，遮住了眼前的一切，等到黑暗慢慢退去之后，苏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周围还是昂都等人的身影。 “不要紧张，深呼吸，”昂都上前一步说道，“你的灵性没有紊乱，产生的虚弱可能是因为灵性过度消耗，尽快通过冥想来恢复。”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按照昂都所说的去做。 来到位阶三之后，他体内已经拥有了庞大的灵性，其中还夹杂着神性，只不过，虽然自身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可苏格还是经常遇到灵性枯竭的时候。 无论是“隐匿”形态还是其他能力，都会迅速消耗他的灵性，苏格知道灵性耗尽的危险，因此快速进行冥想。 昂都等人在苏格进行冥想的时候就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打扰的意思，却也一个个神情严肃。 苏格闭着眼睛冥想，浑身的灵性完全内敛，可是在苏格面前的石台上，一条漆黑的恶魔左腿正做着宛如呼吸般的迈动，恶魔领域独有的黑红色火焰逐渐出现，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见到这一幕，米斯贝莎后退在吉尔薇格身后，纳克想要上前，却被鲁尼塔阻止。 纳克诧异地看着鲁尼塔，却发现鲁尼塔在看向昂都，昂都又在看着苏格。 整个房间中毫无声音，只有恶魔左腿上腾起的黑红色火焰，在一点一点蔓延向苏格，接触之后却又没有燃烧起来，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之中，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恶魔左腿上的异常消失，苏格也跟着睁开眼睛，转身道： “没有问题了。” “问题很大，”昂都说着，将苏格冥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苏格，“简直都快吓死我们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你在真理教堂解读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情况吗？” 苏格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只不过担心的是这条被封印在审判者总教堂的恶魔左腿不会有特殊的恶魔气息出现。 但是现在感觉到自己左腿上传来的强烈的恶魔领域力量，苏格就知道了，之前在真理教堂发生的事情，刚刚又发生了一次。 “有，”苏格点点头，没有将这件事隐瞒，“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能感觉到左腿有些变化，但你们看，它并没有变成恶魔肢体的样子。” “确实，”鲁尼塔上来检查一番，“很奇怪的现象，众所周知，恶魔领域的气息影响是相当麻烦的，就像恶魔火焰一样，具有黏着性。” “天空领域确实是可以将恶魔的气息驱除，但你明明是星辰领域的，而且刚才也没见你发动能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没有？” 苏格感受着自己的全身，发现除了左腿之外，心脏部分也变得热乎乎的，摇摇头，“没有，没有什么恶魔气息的影响。” 鲁尼塔疑惑地看着苏格，伸手虚按在苏格头顶，浑身绽放出明亮而圣洁的光。 “圣佑之光，天空领域位阶三圣骑士的力量，”鲁尼塔收回手，“没有任何异常出现，可以确定你身上没有恶魔领域气息的污染和残留。” “可是我们刚刚都看到了，不是吗？”吉尔薇格道，“应该不是我的幻觉，你们也看到了，对吗？” “确实，”鲁尼塔皱着眉头看向苏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十七章 几个可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不知道，”苏格摇摇头，“天空领域的位阶三，名字是叫作圣骑士对吗？能够释放圣佑之光的能力？” “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身也是位阶三，所以同样位阶三的力量，对我来说并不会产生明显的作用，因为圣光只是针对一部分领域的，不是吗？” “圣骑士的光芒，确实是针对某一部分领域的，比如恶魔领域和衰败领域，但这与你本身无关，更与它们是否存在于你体内无关，”鲁尼塔道，“你应该做过灵性的纯净检查，对吗？那个仪式会将隐藏在你体内的污秽全部净化，却不会对你本身造成影响。”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的，”苏格道，“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化呢？” “据我猜测，可能有两个可能，”鲁尼塔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是你体内的恶魔领域气息确实已经被驱散完全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你本人没有感觉到异常，恰好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条恶魔左腿上面残存的灵性，也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虽然我们能够看见，但是圣光的作用下很快就消散了，也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没有察觉到异常。” “另一个可能，是有神灵层次的力量在进行干扰，干扰着圣骑士的能力发生作用。” “神灵层次的力量？”其余几人同时惊呼。 “对神灵层次的力量，不是位阶二和位阶一的力量，而是在那更上面的神灵的力量，”鲁尼塔道，“只有神灵的力量，才能压制住普通的超凡能力，你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接触过神......” 鲁尼塔说着，也说不下去了。 神灵，在整个北大陆上已知的也只有那么几位，不说六神联盟之中有圣约存在，就是远在西边的莫格里恩和那个不知所踪的异种神，也不是苏格可以轻易接触的存在。 “没有啊，”苏格挠挠头，“神灵，距离我太遥远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位阶三的超凡者，但是我根本没有进入高位阶的实感，我现在还以为我就是互助者协会的一个小专员呢。” “呵。”昂都听后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的，就算是接触神灵的力量，可是能做到压制住圣骑士的光芒这种程度的......也必须是定向的神灵赐予，只是简单的接触，应该不会......”鲁尼塔说着，也陷入了纠结之中，紧紧皱着眉头。 接触神灵的力量？还是定向的神灵赐予？难不成是......苏格想着，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 菲欧娜曾经跟他说过，来自红衣女神祝福的烙印，就在他脸颊上，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红衣女神的祝福，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祝福会在自己脸上，但既然那库珀，蜜莉·德维尔和菲欧娜等人都对自己身上的祝福感到惊讶，那应该就是真的。 只是，为什么会在自己脸上呢？ 苏格不知道，脸颊这个区域是在头上，几乎可以看作是一个弱点，战斗中苏格不会缺少任何对于自己头颅的防备，也没有关于任何自己脸颊受伤的印象。 既然是留在脸上，应该会有一个接触，而且不是在战斗中的，那就是在......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脸红起来，曾经确实有人碰过他的脸，但也只是玩笑的恶作剧。 “你想起什么了吗？”吉尔薇格目光尖锐。 “没有，只是觉得......不，应该不会的。” “不会什么？” “没什么，对了，您看我脸上，能看到什么东西吗？” “你脸上？”吉尔薇格没有在第一时间观察苏格的脸，反而转去看向昂都，一脸的不屑，“你教出来的人，跟你简直是一模一样的。” “干嘛联系到我，”昂都一副委屈的模样，“而且，他好像没说什么吧？” “他一个男人让我看他的脸......”吉尔薇格别过头去，脸颊也跟着红了。 “还需要锻炼啊，”昂都感慨一声，“看看脸又怎么了，在协会工作的时候不一定会遇到什么呢，说不定都有可能看别的地方。” “哼。”吉尔薇格不想跟昂都继续纠缠下去，红着脸别过头。 “好了，”鲁尼塔拍拍手，“这些都不重要，既然苏格没事，检查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危险，应该就与我们分析的第一种可能性一样，那股恶魔气息大概率是消失了。” “现在我们来关注一些别的事情吧，恶魔之语，你真的从这只恶魔左腿上解读出什么了吗？” 苏格点点头，将解读的恶魔之语大体复述了一遍。 “歌格？潘瑟？还有希密斯？”吉尔薇格皱着眉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你们听过这些名字吗？” 米斯贝莎和纳克摇摇头，显然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看你的样子，”鲁尼塔看向苏格，“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是因为你曾经在其他地方也解读过恶魔之语，也听到过同样的名字，对吗？” “是的，”牵扯到恶魔之语，苏格没有丝毫想要隐瞒的意思，“在阅读者教堂，克里丁主教有邀请过我帮忙解读恶魔之语，这件事您应该知道。” “原来是在克里丁那里，”鲁尼塔目光深沉，显然是对克里丁捷足先登这件事很不爽，“能告诉我们都了解过什么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想这些事应该得到克里丁主教的许可，知识和情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具有价值，解读出来的恶魔之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倒是很坦白，明明是天空教会的信徒，却在帮着知识教会说话，你就不怕我将你送到无垠教堂的监牢里面吗？” 苏格看了看昂都，又看向鲁尼塔，在对方这样的质问下，反而轻松了起来，笑着道： “怕啊，但我想您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哦？” “首先，我没有做出任何危害天空教会的事情，在克里丁主教那边，我也有遵守约定，没有擅自将解读的恶魔之语告诉他人，无论从什么方面来看，我都没做错事啊。” “继续说。” “没有继续了，就是这样，如果说，您一定要求我为了天空教会奉献自身，甚至为此要逼我违反曾经立下的约定，那我只能表示拒绝，我不会按照您说的去做，更何况这也不是天空教会的教义，对吗？” “你还记得天空教会的教义？”鲁尼塔挑挑眉，“第三章第十七条，背来听听。” “这个，抱歉，请原谅我刚刚的行为，我只是随口乱说的，我背不出天空教会的教义，我那本《苍穹圣典》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长蘑菇，不过，昂都先生的那本也长过。” “你那本就是我给你的，不过你能理解它为什么会长蘑菇，我也很欣慰了，”昂都走上来，摊摊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鲁尼塔......先生，我也觉得苏格没有做错，您想知道，直接去问克里丁主教就行了呗。” 鲁尼塔看向昂都，又看看苏格，轻声笑了起来，“还真是昂都教出来的啊，简直一模一样。” “该不会，这其实是个测验吧？” “也不算是测验，只不过是我临时想到的，”鲁尼塔道，“有原则，并且能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坚持自己的原则，很不错，天空教会因为有你这样的信徒而骄傲。” “至于有关恶魔之语的内容，我之后回去询问克里丁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了，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吓，”苏格拍着胸脯，“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您的，鲁尼塔先生，当然，还有纳克先生，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 “不客气，毕竟我什么也没做。”纳克乐呵呵地笑着。 “我们......也是。”吉尔薇格带着米斯贝莎点头。 “有一个问题，”苏格突然道，“就是关于刚刚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几个名字，歌格和潘瑟，是恶魔的名字，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们的，不过具体的你们要去找克里丁主教询问。” “可是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希密斯这个名字，你们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听说过？” “希密斯......从你解读的恶魔之语来看，这是一个与恶魔有过交易的人类，对吗？你的意思是，想通过教会的途径寻找这个人的线索？” “是的。” 苏格其实知道希密斯这个名字，在他刚刚进入“隐灵之境”的时候，就从身边的“皇帝”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时差点把他吓得半死。 这是在他之前的上一任“星辰”的名字，可是在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也出现过，他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两个名字的主人是否是同一个人。 “我会留意的，”鲁尼塔道，“这次的恶魔之语解读过程算是有惊无险，一方面证实了你确实可以解读恶魔之语，另一方面，也从恶魔之语中得到了某些情报。” “剩下的还有三个，约克的列伊努教堂，中央区的光辉总教堂，东一区郊外的白夜总教堂，你可以在这三个当中选择一个，作为下一次的目标。” 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的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苏格离去的背影，鲁尼塔低声笑了笑，向昂都问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约克的列伊努教堂吗？” “以我对他的了解，”昂都咂咂嘴，“他只是不想太麻烦其他的教会，虽说整个过程是一定会跟其他教会打交道的，但是他潜意识中，可能是想尽量拖延，所以选择了天空教会的列伊努教堂。” “他与其他教会没有什么来往吗？” “除了知识教会那边，其他几个应该只有黑夜教会有一点牵扯，”昂都道，“不过黑夜教会中没有恶魔肢体的保存，剩下的祭祀和月亮教会，他应该都没有去过。” “所以，被克里丁找上门，也是一个偶然了，只是因为他可以使用恶魔之语？”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昂都看向鲁尼塔，“怎么，担心知识教会跟我们抢人？” “抢人是一定不会的，在缔结圣约的前提下，各大教会都会严格约束底下的信徒，包括执事和主教，”鲁尼塔目光内敛，“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样一个年轻人，虽然说他本人足够谨慎，但是在超凡的世界中，并没有绝对的安全。” “是怕有危险找上他？” “很显然，无论是恶魔之语，还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恶魔气息的缠绕，以我们这种高位阶的超凡者的目光，都无法清楚地看出其中的奥秘，如果说真的像我们推测的那样还好，可是在这里的各位，应该没有自信做出这样的保证吧？” 鲁尼塔说着，回头看向昂都等人。 “如果连您都无法看穿，那我们确实也没有办法。”纳克说道。 “确实无法看穿，”鲁尼塔看向苏格离去的方向，“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没有任何先例作为参考，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具有不确定性。” “说不定，在某个时刻，他所解读的恶魔之语的气息，会一下子涌出，将他本人吞噬。” “如果能够提前做好准备的话，或许还有机会。” 鲁尼塔沉默了片刻，“有调查过他的来历吗？” “早在拉他加入教会的时候就做过了，”昂都道，“他第一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是在约克，也就是那次恶魔事件发生后不久，当初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呢。” “只是在约克吗？其他的呢？他的家人，家乡，其他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没有，”昂都摇摇头，“当时有问过相关的事情，但是根据他的回答，我们无法得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他似乎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长大之前的记忆，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基本的常识之外，一无所知。” “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基本的常识......是头部受过什么严重的创伤导致失忆吗？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算是自己跑丢的，就没有人过来找过他？” “没有，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似乎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也不存在危险，因为我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被抓去做过仪式的祭体，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意外，让他获得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没有过去，仿佛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却也没有危险，”鲁尼塔沉思着，“圣骑士的光芒不会出错，如果有恶魔领域的气息残留，一定会净化完全，不过，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以后定时带他去接受净化仪式，以免恶魔领域的气息累积。” “这个没问题，就算他不想去，我也会拽着他过去的。”昂都道，“不过，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吗？就是有神灵的力量在进行干预？” “你觉得有可能吗？虽然说他是一个位阶三的超凡者，但是所在的领域特殊，就算是有神灵的力量在进行干预，又是什么领域的神灵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昂都摊摊手，“以那个家伙来说，遇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昂都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放回口袋中的时候，摸到了那里一卷厚厚的文件。 还是找个其他的机会吧，找个其他合适的机会，再去跟他说这件事......昂都默默想着，想着那个眼袋有点突出的老者。 该不会，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其实是某位神灵吧？不可能，对，不可能的。 ······ 离开审判者教堂之后，苏格直接一个闪烁回到互助者协会，坐在沙发上回想着之前解读的恶魔之语。 大体的内容苏格还是可以了解的，毕竟歌格为了准备转生用的躯体，曾在恶魔之语中唠叨过无数次，就像是一个充满幽怨的妇人，找到机会就会不停地倾吐。 至于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几个名字，苏格也没有过多惊讶，潘瑟，歌格，斯坦·博通都是他了解的名字。 可以说，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当中，苏格对于恶魔之语的理解远远超乎了其余所有人，而在面对鲁尼塔的询问的时候，苏格并不是不能说，而是懒得说，因为要解释清楚小恶魔歌格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就是给他一天的时间也无法解释完全。 “知识就是力量。”苏格默默地攥着拳，再一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重要性。 即便是负责天空教会所有超凡武器的鲁尼塔，即便是祭祀教会双生子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即便是被誉为秩序教会双星之一的纳克，在他面前都没有任何优势。 “有种快要得意忘形的感觉，”苏格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说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那只恶魔也被昂都先生他们肢解，这次解读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向鲁尼塔先生他们证实我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从中找到一些可能。” “希密斯，小恶魔歌格口中的那个希密斯，真的是圆桌上的那个希密斯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皇帝’会知道这个名字？” “希密斯联系着小恶魔，‘皇帝’又联系着希密斯，难不成，其实在当时的恶魔事件当中，也有‘皇帝’的参与？”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额角满是冷汗。 “你在做什么？”希娜的声音传来。 “哦，”苏格连忙回头，“你在这里啊，我以为协会里没人呢。” “我每天都会在这里，倒是你，晋升之后你就没有走过门，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可以尊重一下它。” “如果我能记住的话，”苏格四处打量了一下，“米斯和蒂娅呢？” “你找他们有事？” “对，最近一段时间，估计就是这两天，我可能会去一次约克。” “所以你希望他们帮你解决剩余的委托？” “那倒不是，我希望他们能够跟我一起过去，不管怎么说，约克都算是我的半个家乡，带着朋友回家乡看看，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苏格道，“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给我留一些委托。” “因为你最近的财务状况出现问题了？” “知道就好了，不需要说出来。” “后面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但前面那个，大概率是不可能了，”希娜一脸平静地道，“米斯顿葛和蒂娅最近都有事，应该不能跟你一起去约克了。” “米斯顿葛虽然有空闲，但那也仅限于医学院休息的时候，除此之外他最多能做到早晚来一次，看看有没有顺手可以解决的委托，对于那些需要长时间离开费伦执行的委托，没有任何办法。” “至于蒂娅，她在昨天跟我请了假，说要回去莫格里恩，将一件回收的超凡武器送还回去。” “蒂娅回去莫格里恩了？”苏格想了想，“应该是那个双面镜吧，曾经被瑟吉带走的那个，还回去也是正常。” “所以，如果你想去约克的话，应该只有你一个人了，有委托的话就尽快结束然后返回，最多两天，超过的话，你的周薪就会受到影响，按时发放是没问题，但数量就不敢保证了。” “喂喂喂，我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对吗？能不能通融一下。” 正在苏格开始对希娜死缠烂打的时候，一道虚幻的大门忽然出现在协会当中。 大门打开，阿金斯和斯皮尔奥从当中走出来。 “怎么又是这个地方？”斯皮尔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你就不能找个大点的地方吗？要知道我可是大地领域的，需要宽阔空间的那种，你带我来这里就像是把一只全息鲸鱼困在浴缸里。” 阿金斯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不打算搭理斯皮尔奥。 “你们怎么过来了？”苏格一脸的惊讶，“真理教堂那边没有事吗？就算没事的话，施纳尔主教也不会放你这么随处溜达啊？” “闷，太闷了，一点都没有意思，”斯皮尔奥摆摆手，很自来熟地走过来，“按时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你说对不对，艾欧西格，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很有活力啊。” 第二十九章 重返约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盯着斯皮尔奥的脸看了片刻，转头问向阿金斯，道： “闷？你们一直在自修室学习吗？施纳尔主教没有给你休息的时间？” “有还是有的，但是要遵守门禁，拜托，我已经成年好久了，门禁这种东西，还是我小时候跟库洛奇一起在生命教堂中听过的，我现在有必要遵守吗？”斯皮尔奥往后拉了一把阿金斯，主动说道。 “但你在真理教堂，就要遵守那里的规定啊，”苏格继续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算什么特别重要的，”阿金斯挠了挠头，“就是......这段时间我经常利用‘穿越者’的力量出去，落下的功课已经很多了，主教说在我将这些功课补上之前，不许我去其他地方。” “就是这么回事，”斯皮尔奥接上，“那些书摞起来都有我这么高了，看得人心里慌慌的，最重要的是，施纳尔主教给这家伙上课的同时，也会拽上我，伟大的空之女神啊，如果我能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听课，怎么会选择赏金猎人这条道路呢？” “所以你们就跑出来了？” “怎么说呢，很复杂，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怂恿他利用‘穿越者’的力量离开来着，可是谁知道施纳尔主教居然在这家伙身上施加了什么特殊的力量，无论他如何使用‘穿越者’的能力，最后都会回到自修室。” “还能这样？”苏格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就是这样，”阿金斯道，“不管我如何使用‘穿越者’的能力，打开门后出现的还是自修室，我将曾经去过的地方都尝试了一遍，发现只有这里可以连接，所以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从立场上来说，我应该立刻将你们送回去。” “别，”斯皮尔奥道，“能出来一趟不容易，我在那间自修室待得都快要长毛了，我保证，出来放松一会儿我们就主动回去，行吗？” “那正好，我要去约克一趟，”苏格看向阿金斯，“你有去过约克吗？我需要去那里执行一次任务，很快就回来，如果你们没有事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可以慢一点回来，”斯皮尔奥大力拍着苏格的肩膀，“还得是你啊，艾欧西格，你真是不错。” “别套近乎，事先说好，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你们立刻回去赛齐瓦，不要让施纳尔主教担心你们，明白了吗？” “没问题！”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同时说道。 “希娜觉得怎么样？” “大体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两个地方需要提醒一下，不，三个，”希娜面无表情地道，“第一，阿金斯现在是名义上的协会专员，如果是在真理教堂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是只要在费伦这边，就要服从协会的规定，同时也要接取委托。” “对啊，我现在是协会专员了。”阿金斯忽然挺起胸来，一脸的骄傲，“晋升‘穿越者’之后我一直在使用能力，几乎都将这件事给忘光了。” “那就麻烦你牢牢记住，”希娜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们看到了那边的东西了吗？那个东西叫作‘门’，等你们下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很好地利用它，明白吗？” “明、明白了。” “第三，”希娜冷冷地看向斯皮尔奥，“放下你手里的那个珊瑚装饰，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额......” 在几人的注视下，斯皮尔奥慢慢移动手掌，将珊瑚装饰放回原处。 ······ 通过虚幻的大门，苏格三人来到一片森林当中。 “呼，”斯皮尔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空气真好，待在那么小的地方，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是野外好啊。” “这些话你最好别让希娜听到，如果我推断的不错，她现在应该已经对你产生提防了。” “我也觉得她身上散发着杀气，”斯皮尔奥打了个哆嗦，“不过不要紧，以后我尽量不去你们那个什么协会就是了，说起来......这里是哪儿？我记得你应该是要来约克，对吗？” 苏格点点头，四处看了一圈，确实也没看出什么标志性的建筑物。 “抱歉，”阿金斯目光游移着，“我刚刚只想着尽快离开了，就没有确定具体的地点，这里......约克城南边的郊外。” “那就这么直接走吧，”苏格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边的方向应该是佛埃尔墓园，你们如果没有事的话，就陪我走走吧。” “墓园？”阿金斯还想追问下去，却被一旁的斯皮尔奥及时捂住了嘴。 沿着小路走出森林，三个人一路无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悲伤，来到雾气缭绕的佛埃尔墓园。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跟在苏格身后，看着苏格来到一处墓碑前，虔诚地做着祭拜，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塞林·克劳德？” 离开墓园很远之后，斯皮尔奥才问道：“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在我刚刚加入互助者协会的时候，就是塞林先生带我的，当时还不是昂都先生，而是这位塞林先生，从工作到生活，给予了我最大的帮助。” “原来是这样，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呢。” “对，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苏格淡淡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去约克，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大家过得怎么样。” “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吗？”阿金斯问道。 “算我的半个家乡吧，我在这里曾经感受过‘家’的味道。” 苏格说话的时候，神情淡淡的，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看上去却有些悲伤。 斯皮尔奥和阿金斯从未见过苏格这个样子，想来那位叫塞林的人，确实是对苏格有着重要的影响。 一路来到约克城门口，通过检验，苏格的心情也摆脱了阴郁，逐渐轻松起来。 很久没有过来约克，所有的一切还是曾经的样子，约克独有的深蓝色海石建筑整齐的排列着，旁边的空地上工人们正在忙碌地搬运。 苏格一路走一路给二人介绍着约克的事情，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虽然他离开了很久，但是约克这座城似乎不受时间的影响，一切还是他曾经见到过的样子，连空气中的味道也是他曾经熟悉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斯皮尔奥抽抽鼻子，“是麦芽啤酒的香气，只是这个味道......” “应该是约克特产的麦芽啤酒吧，”苏格指着东边，“那边是碧蓝广场，过了利姆斯河往东，就是下街区，那里虽然有点混乱，却有着质量还算不错的酒吧，嗯，可能也是因为有酒吧的原因所以才混乱的。” “我们去看看？”斯皮尔奥眼睛一亮，“我还从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呢？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或许是被这种久违的熟悉氛围感染了，苏格看着斯皮尔奥的样子，也笑着点点头，道： “那就去看看吧，不过不要过量，我们还有任务呢。” “没问题，”斯皮尔奥显然已经急不可耐了，“在自修室憋了那么久，简直都快要把我憋疯了，一个不混迹于酒吧的赏金猎人，还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赏金猎人吗？” “哪儿来的歪理。” 一边说着，苏格一边带着二人来到下街区，斯皮尔奥隔着老远一眼就看中了那家黑墨鱼酒吧，嚷嚷着要过去看看。 说起来，苏格与这家黑墨鱼酒吧也算是有点渊源，他第一次来到所谓的超凡者地下交易会，就是在这里，当时还是亨利先生负责的。 现在的亨利先生，已经被调去了费伦东二区的猎人酒吧，帮助琴做事，虽然有些事情没变，但有些事情确实也已经变了。 心中感慨一声，苏格带着二人推门而进。 叮铃铃的一阵门铃响，进门后一片鸦雀无声。 这与苏格印象中的酒吧有些出入，按理说，酒吧这种地方没有时间限制，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应该无比喧闹才对。 可是仔细看过去，黑墨鱼酒吧中确实也堆满了人，只是这些人此时都无比警惕地看着自己，显然是在忌惮些什么。 “三杯麦芽啤酒，”苏格也不管其他人，直接来到吧台前说道，然后指了指身后的斯皮尔奥，“他付钱。” “没问题，”斯皮尔奥并不在乎，“只要你们的酒水足够美味。” 侍者眼神古怪地看着三个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盛了三大杯麦芽啤酒端上来。 斯皮尔奥一饮而尽，发出来一声畅快的哼哼，接着又要了一杯。 “我说......”阿金斯有些畏缩的样子，偷偷指了指酒吧中的其他人，小声道，“这里是不是不太正常。” “确实不正常，但这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来喝酒的，”苏格也浅浅喝了一口，虽然他不喜欢酒精类饮料的口感，但约克特产的麦芽啤酒中浓浓的香气还是非常不错的，“这可是斯皮尔奥付的钱哦，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阿金斯显然还是不太习惯，即便是苏格这样说，也只是喝了一小口。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赤裸胳膊的大汉走过来，咣的一声将杯子放在吧台上，道： “想知道最新消息是吗？五十磅。” 第三十章 飒爽的神秘学导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最新消息？”斯皮尔奥问道。 “怎么就五十磅了？”苏格问道。 二人问过之后，大汉也被问懵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们，”大汉看着二人，“你们不是过来找消息的吗？” “我们就不能过来喝酒吗？这里应该是一家酒吧没错吧，酒吧最主要的功能不就是让人过来喝酒的吗？”斯皮尔奥道。 “所以......你们不是.......噢，”大汉忽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嘿嘿笑了起来，“我懂了，不愧是专业的赏金猎人啊。” “老实说，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而你又看懂了什么，不过，我确实是一个赏金猎人，”斯皮尔奥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麦芽啤酒，“所以，你们聚在这里，是因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对吗？” “不愧是专业的赏金猎人，对我们来说无比危险的委托，竟然会用‘好玩’来形容，”大汉献媚道，“不过价钱就是这个价钱，虽然我很敬佩您......的酒量，但这个价钱不能少。” “五十磅，你干脆去抢好了，”苏格终于能插上话，“什么委托仅仅是一个情报就值得五十磅？你怎么不直接去抢格里芬皇家银行？” “那不一样，”大汉摆摆手，“我们是赏金猎人，又不是强盗，我们不做那种卑劣的事，而且，这些情报都是我们拼着性命得来的，要价高一点也很合理吧？” “你们这么多人，卖我们一个？如果我们不买的话，是不是走不出这家酒吧了？”斯皮尔奥用眼角瞥了眼房间里的人，“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这里该不是一家黑店吧？” “那倒不会，”苏格道，“但也不一定，至少之前不是这样的。” 就在几人争吵的时候，酒吧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一个潇洒的人影站在门口，带来一阵清冷如忍冬的香味。 大汉转头一看，忽然露出惊惶的样子，“切......” 没等大汉说完，来人忽然走过来，直接一拳打在大汉的肚子上。 大汉吃痛，捂着肚子惨叫起来，趴在地上蜷缩成一个虾球，显然是站不起来了。 “警告过你们多少次了，不要打着‘赏金猎人’的名号在这家酒吧做你们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如果再让我看到一次，哼，你们知道后果的。” 说完，来人直接抄过苏格手中的酒杯，仰头直接灌进喉咙里面。 此人如同一阵旋风，呼啦啦来到黑墨鱼酒吧，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把旁边的斯皮尔奥和阿金斯看得一愣一愣的。 “帅气啊！”斯皮尔奥发出赞赏的声音，“这位......女士，不知道如何称呼？” “我吗？”来人扭头看了一眼斯皮尔奥，咧嘴笑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了旁边的苏格，也跟着露出惊讶的目光。 “很久不见了，切西娅小姐，”苏格站起来，面带微笑道，“不知道，您能不能先把杯子还给我。” 片刻之后。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切西娅一脸满足地喝着麦芽啤酒，微笑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回到约克的？” “对，没想到才来不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苏格道，“刚刚那个人......” “一点小事，不要在意，”切西娅摆摆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一些状况，不算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但也有调查的价值，就在西北的希特莱斯古堡，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去探索过，当然仅限于外围，那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们接到过好几起报告，说在西北的山林里，偶尔有沉闷的咆哮声，虽然还没出现过有人受伤的情况，但是这样放任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有危险发生。” “所以那几个人......” “是在贩卖假消息，”切西娅道，“山林中有奇特的现象，自然有很多人产生好奇心，接着不久就有宝藏的传说流传出来，那些家伙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个心理，在这儿贩卖假消息。” “只不过，他们有点太过天真了，一次假消息就卖二十磅，他们不会用脑子想想吗？约克的普遍周薪才多少，但凡他们能聪明一点降降价钱，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都卖不出去一份。” “原来是这样，”苏格哑然失笑，“他跟我们说，一份情报要五十磅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价钱太过离谱，我说不定也会上当了，当然，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没什么钱。” “是吗？看上去，最近没有在好好工作啊。”切西娅笑着，“对了，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哦哦哦，”苏格连忙道，“这家伙叫斯皮尔奥，是职业的赏金猎人。” “斯皮尔奥？”切西娅眉头一挑，“我听过这个名字，曾经活跃在凯莫斯的赏金猎人，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是去到赛齐瓦生活了，就是你吗？” “没想到连这里都有人认识我，”斯皮尔奥乐呵呵的，“那就让我们来干一杯？为了这次命运中的偶遇。” “不来了，现在还是在工作时间，喝多了回去会被发现的。” “好吧，”斯皮尔奥也不太介意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能跟我们说说那个山间咆哮声吗？” “你该不会是相信了吧？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呢，目前是调查阶段，我劝你最好不要相信什么所谓的宝藏，我知道，对你们赏金猎人来说，宝藏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但这次应该只是这些家伙杜撰出来的假象。” “倒不是因为这个，说实话，我现在对那些宝藏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了，虽然我还是很向往冒险，但是对有危险的地方绝对会离得远远的，”斯皮尔奥道，“我想了解这件事的原因是最近赛齐瓦的山间也有同样的声音。” “赛齐瓦的山里也有同样的声音？你是说，咆哮声？” “对，这是我从施纳尔主教那里听来的，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逃离自修室呢，谁知道施纳尔主教说这件事他完全能摆平，于是我们就只能被继续关着了。” “所以你在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或许有某些联系？” “从表面上来看应该很容易推断吧，同样是山间，同样有低沉的咆哮声，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确实有调查的价值。” “原来是这样，”切西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很遗憾，我对这件事了解得并不多，说起了解，也完全是因为这些家伙在这里贩卖虚假情报，给其他人制造了不必要的影响，对于那个咆哮声，我并不是十分了解。” 斯皮尔奥听后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继续喝麦芽啤酒。 “怎么回事？”阿金斯凑到斯皮尔奥跟前，“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那个时候正在打瞌睡呢，我们见你睡得香甜就没有吵醒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还是专心对付你那些落下的课程吧。”斯皮尔奥安慰道。 “这位是？” “哦，”苏格继续解释道，“阿金斯，知识教会的同伴，现在是位阶五的穿越者。” “位阶五了？这么厉害？”切西娅目光中满是赞叹，“真是了不起，我现在算是能独当一面了吧，可依旧只是位阶六，幸亏约克的位置比较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不像费伦，隔几天就有一次大事件，不是真知会就是魔女。” “你都知道啦，”苏格挠挠头，“也还好，虽说过程有些危险，但从结果上看，都还不错。” “昂都呢？”切西娅眼睛看着别处，低声问道，“昂都那家伙怎么样了？” “昂都先生很好，现在应该是晋升高位阶了，具体的位阶还不知道。” “是吗，那还不错，”切西娅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这次回来，去看过塞林大哥了？” “去过了。” “接下来的行动，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我虽然是借调的，却也是现在的互助者协会约克分会长，加里和贝特罗现在可都在我手下工作，如果你需要支援的话......” “没事，”苏格摆摆手，“只是去到列伊努教堂地下，并没有什么危险。” “那行，有什么事情就通知我，至少在约克城内，我出面还是很有效果的，”切西娅说完，颇为留恋地看了一眼苏格面前的空酒杯，“下次吧，下次找机会，我们再一起喝酒，带上你的新朋友。” “乐意之至。”斯皮尔奥道。 说完，切西娅风风火火地走了，一如来时的样子。 “帅气，虽然这个词用在女士身上不太礼貌，但这位真的是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飒爽的味道，”斯皮尔奥看着切西娅离去的背影，“这是你在约克认识的？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 “是我以前的神秘学导师，我初入超凡世界的时候，就是她给我讲授的基本课程，在这方面，她确实很了不起。” “不是这个，我是说她的酒量，很少见到这么能喝的女性，真想坐下来好好跟她喝一杯啊。” “如果有机会的话，”苏格笑笑，“原来你是想喝酒了啊，不然送你去找哈布丽，她也非常能喝，还记得吗？” 第三十一章 燃烧的心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离开黑墨鱼酒吧，苏格带着斯皮尔奥和阿金斯直接来到列伊努教堂。 阿金斯不胜酒力，虽然只喝了一杯麦芽啤酒，但已经有点醉醺醺的。 斯皮尔奥还好，在黑墨鱼酒吧的时候喝了很多，现在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四处打量着列伊努教堂，显然对这里非常感兴趣。 “不错，”斯皮尔奥评价道，“不同于费伦、赛齐瓦和伊格恩，有一种乡间城市的氛围，连带着这里的教堂也充满了和谐的味道，与其他那些完全不一样。” “说的你好像见过许多教堂的样子。” “确实不少，费伦里面的几个教堂......不能说全都去过吧，至少也在门口观望过，赛齐瓦就更不用提了，那里面每一条逃离的路线我都非常熟悉。” “这是什么骄傲的事情吗？” “但也不是坏事，对不对？”斯皮尔奥哈哈笑着，“我们在这里是在等什么？” “一会儿我有点事情要做，你就在这里照顾阿金斯，不要乱跑，听到没有，最多几个小时就能结束，我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 “有好玩儿的事情？” “但也很危险，你来不来？” “如果是别的事情，我肯定会拒绝的，但如果是你艾欧西格的话，只要不是太危险，我还是会帮忙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你待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就是帮我忙了。” 说完，苏格离开休息室，独自一人来到熟悉的祈祷室，进门之后，发现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头发花白的人早已等在那里。 “奥格海马大主教。”苏格恭敬道。 “应该有好久了吧，”奥格海马目光内敛，看着苏格满脸笑意，“我在这里可是听过好多你的传闻，真不敢相信你曾经遇到过那么多的危险。” “抱歉，让您担心了。” “确实很担心，切西娅也是如此，如果塞林还活着的话，应该是最担心的那一个吧，”奥格海马轻轻叹了口气，“好好保护自己。” “我会努力。” “尽量避免遇到危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不过也没有办法，你是互助者协会的人，同时也是天空教会的信徒，有些时候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只能选择自己迎面而上......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来是为了那个头骨对吧？” “是的，曾经由昂都先生负责的那起恶魔事件，被打碎的恶魔肢体当中，被保存在列伊努教堂的那一部分，是一个头骨？” “是一个头骨，”奥格海马招招手，“跟我来吧，相关的细节我都听说过了，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解读上面的恶魔之语，但既然是无垠总教堂传来的命令，我自然会遵守。” 苏格点点头，没有多说，跟在奥格海马后面，来到位于列伊努教堂的卡尔莫斯门后。 进去之后，负责值守的一位执事跟在二人身后，似乎是在做着记录，又像是在负责监视二人的行动。 苏格知道这是进入卡尔莫斯门后的条件，这里存放着大量的超凡武器，其中还有许多是被列为禁器的存在，只靠他跟奥格海马两个人，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一路前进，三人手中各自握着一块发光石，来到一间平平无奇的存放间中。 “就是那个了，”奥格海马指着房间中央的平台上，“那就是保管在这里的部分残肢，你去吧，注意安全。” 苏格点点头，慢慢走上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轻吐恶魔之语。 无尽的黑暗降临。 黑暗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剩下最后一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进行转生仪式。” “不到成功转生的那一刻，就不能放松警惕，尤其是潘瑟这个家伙，随着仪式的临近，我越发感到一种恐惧，这股恐惧的源头，就是潘瑟。” “这个家伙到底在打算什么呢？为什么它在帮助我准备新躯体的时候这么用心呢？总感觉它在计划着什么邪恶的事情，但我又一无所知。” “必须严防这个家伙的一切，哼哼，好在我已经将最后的底牌提前布置好了，潘瑟绝对不会想到，除了四肢和头颅，看似被忽略的躯干，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我将对于恶魔来说最伟大的东西埋藏在了新躯体的躯干当中，没错，那就是恶魔的神域，燃烧的心脏。” “曾经的堕天使乌里尔，曾经被几乎所有的恶魔投反对票的恶魔君主，却也是恶魔历史上第一个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 “虽然身为神灵的时间短暂，短暂到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但乌里尔确实也是真实的神灵，即使陨落，也给后代留下了珍贵的神域。” “只是，这颗燃烧的心脏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该死的，如果我现在是高位阶，就可以知道它的作用了。” “乌里尔那个家伙在陨落前留下了信息，将这个奇怪的神域留下，赠送给根据线索发现它的恶魔，可是祂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没有晋升到高位阶，就算是拥有神域也根本无法使用？” “对，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歌格，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小段时间，等到转生成功，你就能成为高位阶的存在，也就可以拥有神性，使用这个奇怪的神域了。” “呵呵，幸好我早有准备，想使用它，就要得到钥匙，而这个钥匙只有我知道放在哪里，就算是突然发生意外，这个神域不小心落到其他人手中，也根本无法使用。” “赞美伟大的黑山羊，我已经开始兴奋了，再过不久，世界上就会诞生出一只新的恶魔，也是最强大的恶魔，歌格，这个名字总有一天会传遍整个世界，恶魔终将回到世界的舞台。” “当然，在这之前，还是要谨慎地准备转生仪式才行，不能被潘瑟发现，嗯，只能去找希密斯了，希望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布置好，有了他的配合，我应该也可以放心进行仪式。” “最后的地点选择哪里好呢？” “嗯......就约克吧。” 眼前的黑暗逐渐退去，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开始通过冥想来恢复自己的状态。 在很久之前，久到苏格自己都忘记具体时间的时候，当时他跟昂都来到卡尔莫斯门后处理一件超凡武器，就是那个时候，他曾听到过隐约的模糊呓语。 当时在呓语之中，他曾听过几个词语，“神域”，“钥匙”。 只不过当时的他，还是一个低位阶的超凡者，刚刚进入超凡世界没多久，对这几个词并没有过多的认识，所以也没有深入追究下去。 但是现在的他，本身已经是一个高位阶的超凡者了，而且还知道许多历史的秘密，将这些综合在一起，苏格发现曾经听到的那些词语，其实是包含着重大的秘密在内的。 第一，就是有关恶魔之语中提到的那个燃烧的心脏。 如果苏格没猜错的话，事实正如他与克里丁分析的那样，曾经的炽天使乌里尔，在反叛天使族加入恶魔之后，确实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虽然时间十分短暂，以至于都没有具体的历史留下，但是根据各种可能的情报展开推测，乌里尔成神，其实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只是细节处无法深究。 第二，就是小恶魔所说的躯体与燃烧心脏的所在。 因为了解过当初的恶魔事件，苏格也知道那只转生后的恶魔，最终是被昂都等人联手打碎，分成了四肢与头颅，之后被各个教会分别带回一部分保存起来。 只是他完全忘记了，一个完整的身躯，除了四肢与头颅之外，还有躯干的部分，躯干的部分不是使用的其他恶魔的肢体，所以一直被他忽视。 可是此时解读了恶魔之语，苏格才意识到正是这部分被自己忽略的存在，才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也就是说，歌格通过某些途径，依靠着巨大的运气，发现了乌里尔留下的神域，外形是一个燃烧的心脏，然后将这个心脏埋入了斯坦·博通做好的新躯体当中，并且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封印。 如果不掌握歌格手中所谓的“钥匙”就无法使用神域，当然，歌格本身也因为没有晋升高位阶的原因，暂时无法使用神域，以至于后来在昂都等人的联手下被肢解。 现在的问题是，解决了那起恶魔事件之后，苏格没有听说任何关于恶魔躯干的事情，只知道被打碎的四肢和头颅分别被各个教会带走封印，可是最关键的身躯，却没有任何消息。 小恶魔歌格一定是被消灭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那一段埋藏了恶魔领域神域的躯干一直下落不明。 那可是神域，只有一个领域当中第一次出现神灵的时候才会伴随产生的神域，拥有无上的伟力，任何掌握神域的同领域存在，都可以凭借神域大大提高自己的力量。 而这样的神域，现在却下落不明了。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神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苏格冥想沉思的时候，奥格海马和执事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 丝丝缕缕的黑红色从平台的恶魔头骨上面传来，汇聚到苏格的头上，这种感觉，就像是纯粹的恶魔气息在发生污染，可偏偏苏格在接受到这股气息之后又没有体现出任何的异常，只是将奥格海马二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主教......” “应该没事，”奥格海马说着，眼皮也跳个不停，“与传来的情报一致，虽然看上去有些吓人，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可是恶魔领域的气息啊，站得这么远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可这个家伙......” “如果不是与情报中的信息一致，我现在已经动手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我们贸然出手，或许会对他不利，先看看......”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片刻之后，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微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确实是担心了，”奥格海马道，“你之前也是这样解读恶魔之语的？” “您是指这道恶魔的气息，对吧？”苏格回头指着已经变得黯淡的恶魔头颅，“是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在我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上面的气息丝毫会传到我的身上，只是没有任何体现。” “没有任何体现......是指你现在没有任何感觉吗？这样的话，或许是一种隐藏的灵性，不过鲁尼塔先生发来的情报说，这种灵性即使用天空领域的力量净化也没有作用，是真的吗？” “至少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苏格对奥格海马道，“我现在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奥格海马愣了下，苦笑着摇头，“不需要，我对你解读的恶魔之语不感兴趣，只要你这次的解读有所收获就可以。” “当然有，已经可以确定，这只恶魔就是当时被昂都先生他们解决的那一只。”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 苏格想想也对，那次恶魔事件解决之后，其他几个教会的人都是带着各自的部分回去，只有昂都就近将恶魔头颅放在了列伊努教堂。 原以为这次过来解读恶魔之语只是为了还原当时的细节，可是苏格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神域，恶魔领域的神域，如果小恶魔歌格留下的信息没有错误的话，就可以证明恶魔领域确实也是有神灵出现过的，而且还留下了至关重要的神域。 更重要的是，现在那个神域还下落不明，与恶魔的躯干一起，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联系到手中的其他情报，苏格做出了一个大致的推测，恶魔的躯干，头颅以及四肢，是同时被昂都等人打碎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只有躯干找不到的情况。 唯一的可能，就是昂都等人处理事情的时候，藏有神域的恶魔躯干被一个神秘的存在偷偷拿走了。 能够有机会做到这种事情的人，能够有能力在昂都等人眼皮底下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几个可能。 一个就是恶魔潘瑟。 与小恶魔歌格一起留在北大陆的另一只恶魔。 考虑到恶魔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是由潘瑟找来了斯坦·博通帮忙塑造新的恶魔身躯，并且提供了恶魔肢体当中的几件，潘瑟对于歌格转生的事情应该会非常了解。 虽然小恶魔歌格有意避开潘瑟，但是在歌格死后，潘瑟就是北大陆唯一的恶魔，能够根据恶魔气息寻找到某些痕迹也完全说得过去。 或许就是潘瑟，一直躲藏在暗处，监视着歌格的一切行动，并且在歌格被击杀后的第一时间，抢夺了恶魔身躯然后逃遁而去。 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小恶魔歌格在恶魔之语中提过的希密斯。 作为帮助歌格进行转生仪式布置的人，希密斯绝对会知道相关的细节，至少知道仪式进行的地点。 这样的话，在小恶魔歌格被击杀的时候，希密斯也有足够的机会和时间去寻找碎裂的恶魔躯体。 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歌格认识的这个希密斯，是“世界”会议上一任的“星辰”，那么依靠星辰领域的能力，更是有可能在昂都等人的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难办啊，真是难办，只是一个恶魔领域的神域就挺难搞的了，更不用说现在的神域已经失踪，好在只要神域不落到潘瑟的手中，就不会发挥出神域的能力，也算是一个勉强的安慰了......苏格默默想着。 看着苏格再次陷入沉思，奥格海马等待了片刻才问道：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吗？” “嗯？您这里不需要我.......” “当然不需要，你这次是为了恶魔之语的解读任务过来的，我们的作用就是配合你的解读，”奥格海马道，“既然你解读完了，也不需要对我们说什么，回去报告，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那我能在这里待一天吗？或者，一晚就好。” “完全可以，需要给你准备休息的地方吗？” “就......我们之前借用的那间祈祷室可以吗？” “当然，看到你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塞林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 ······ 带着斯皮尔奥和阿金斯在列伊努教堂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三人又通过阿金斯的“穿越者”能力回到费伦的互助者协会。 “我说，艾欧西格啊，”斯皮尔奥开始抱怨，“你做事我不管，但你完全可以把我留在约克啊，虽说我是第一次过去，但我在那里有种回到家乡的感觉，尤其是对那里的麦芽啤酒，感觉无比亲切。” “你又不喜欢赛齐瓦了？之前是谁说这辈子都要靠着‘猩红之泉’生活的？” “可也不能做完事情直接就回来吧？至少给我们两天休息的时间，不是吗？”斯皮尔奥道，“你这样简直就是在把我们当做交通工具使用，当然，具体一点，是将阿金斯当做交通工具。” “你觉得怎么样？”苏格看向阿金斯。 “什么怎么样？麦芽啤酒吗？感觉还可以，但我不怎么喜欢这种酒精类的饮料。”阿金斯一本正经。 “不是，我是说，被当做交通工具，你有没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 “感觉也还可以啊，之前不是经常这样吗？” 苏格问完，一脸满足地看向斯皮尔奥，斯皮尔奥无言以对，只能摊手表示顺从。 “做一点互助者协会专员该做的事，之后老老实实回去赛齐瓦，不然我会告诉施纳尔主教的，”苏格威胁道，“别忘了，你们两个身上都有我留下的标记，想要找你们非常容易。” 说完，苏格再也不搭理这两个人，来到协会柜台前面，问向希娜，道： “有看见昂都先生吗？” “没有，不过我应该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 “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希娜道，“就在昨天，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来过，说之前出现在不眠广场的双面镜，忽然出现了异常，昂都就跟着一起过去了。” “那个双面镜出现问题了？”苏格惊讶道。 “具体的情况不清楚，但如果你想要找昂都，去光辉总教堂应该能打听出一些消息的，说起来，”希娜冷眼瞄了一下苏格，“你不是有星光标记吗？使用星光的力量难道不能感应到昂都的位置吗？” 苏格盯着希娜的脸看了几秒钟，木愣愣地点了点头。 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用“闪烁”的力量，连最基本的星光标记都忘了，明明刚刚才说过的......苏格心中一虚，连忙感应着留在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发现感应无比模糊，根本无法定位昂都的具体位置。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苏格道，“如果是在光辉总教堂的话，那里应该会有什么保护或者屏障类的仪式阵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希娜摇摇头，低垂眼帘看向面前的文件，显然是不打算继续搭理苏格。 正无奈的时候，互助者协会的大门打开，蒂娅晃悠着一头粉红色的头发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苏格。 “蒂娅？你回来了？” “刚刚回来，”蒂娅走过来，“我将那个双面镜送回去了，也顺便见了老师，已经可以确认，那个镜子就是被瑟吉带走的东西。” “那就好，不过，你的速度这么快吗？从这里去到莫格里恩应该很远吧？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就走了一个往返？” “也不算是，时钟教堂有传送到命运总教堂的仪式阵，我是利用仪式阵过去的。” “穿越者的仪式阵？那不是知识领域的能力吗？就算是集体传送，也是祭祀领域的力量啊？” “是集体传送的能力，命运教会与祭祀教会其实是有合作的，这种集体传送用的仪式阵就是合作的项目之一，因为很方便嘛，”蒂娅笑着道，“对了，老师说为了感谢你帮我们找回丢失的超凡武器，特地嘱咐我将这个给你。” 苏格伸出手，接过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娃娃，眨眨眼，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第三十三章 吸入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确定是你老师送我的而不是你要送我的？” “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不，我不会看错的，这就是个玩具娃娃，你的老师喜欢这样的东西？还是说，你的老师除了教堂的工作之外还有其他兼职吗？比如说玩具推销员？” “当然不是，”蒂娅指着苏格手中的娃娃，“这是老师制作的超凡武器，替身人偶，能够帮助承担一次致命攻击，虽说之后就会破坏，但能够帮助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已经非常不错了，对不对？” “我有阴影替身的能力啊，”苏格嘟囔着，“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老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心灵手巧，这玩具单看品相就非常不错，相信如果能量产的话，一定能赚一大笔。” “不能量产，”蒂娅道，“这是用命运领域的力量制作的一次性超凡武器，是位阶三命运贤者的力量。” “命运贤者？” “对，掌握命运奥秘的人，知晓命运的本质是一个循环，可以自如操控幸运和厄运，你只要把这个娃娃带在身边就可以了，随着时间它会熟悉你的灵性，不需要刻意发动，就能在你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代替你承受。” “听上去还挺不错的，”苏格点点头，“谢谢你，也谢谢你的老师。” “我们是同伴嘛，”蒂娅呲着牙笑，“说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之前的任务结束了？” “只能说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我打算去找昂都先生，听说他在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是因为那个出现在不眠广场的双面镜的事情，如果你没别的事，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听过这个，是那个双面镜又出问题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 “那我去看看，”蒂娅连忙道，“老师说过，超凡都有特殊的代表物，如果说有类似的双面镜出现，那很有可能是与命运有关的东西。” ······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考虑到是同盟的教会，苏格来到光辉总教堂之后老老实实的，不敢多看，也不敢随意询问，只是跟在领路的执事身后低着头走路。 相比之下，蒂娅反而没有那么多顾忌，一路过来东看西看，显然是对光辉总教堂充满了兴趣。 “好多发光的石头，”蒂娅道，“这里在晚上应该不需要煤气灯和烛火之类的东西照亮吧？” “也是有的，”走在前面的执事耐心地回答着，“不过比起其他地方，这里对于蜡烛之类的照明物确实需求很少，光辉总教堂，圣洁的光辉，庇佑着我们，让我们内心安定，不需要因为外界的变化而感到不安。” “很漂亮的石头，很漂亮的教堂。”蒂娅赞美道。 “被人这样称赞，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执事笑了起来，“往前走就到了，顺着这条楼梯走下去，就能看到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候补主教，当然，还有那位昂都先生。” “这里只有一条路，没有分岔，你们不会迷路的。” 说完，执事转身而去，只留下苏格和蒂娅两个人。 “这里看上去真不错。”蒂娅看向四周的墙壁，慢慢往前走着。 “是啊，一看就很贵的样子，”苏格看着嵌在墙壁上的那些发光的石头，努力抑制着想要上去抠下一块的冲动，“走吧，过去看看昂都先生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顺着楼梯盘旋往下，二人来到一面紧关的大门前，悄声打开之后，面前是一个相当宽阔的空间。 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火把，光芒经过无数的辉光石折射之后，映得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这样宽阔的房间当中，只有最中央的三个人影，站在一面镜子面前，低声商量着什么。 “不太行，”昂都皱着眉一个劲儿地摇头，“天空领域和祭祀领域的力量都不是偏向战斗的类型，想要对付这面镜子，确实还欠缺了一些。” “没让你对付这面镜子，只是让你想办法查出其中的秘密，”吉尔薇格火冒三丈道，“可是你刚刚在做什么？你在用圣光之矛攻击它！” “你不懂，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任何超凡武器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都会产生反应，结合出现的反应，我们就能知道其中的秘密，至少也能找出线索。” “好像......有点道理，”吉尔薇格若有所思，“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不是还没看到反应呢嘛，按理说不应该啊，在我们的攻击下能保持完整甚至是毫发无损，至少也是高位阶的超凡武器，甚至还是比较上位的那种，但是......” “但是什么，它看上去完全没有变化啊。”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三个人愣了愣，慢慢转过身，看到从门口走过来的苏格和蒂娅。 “吉尔薇格小姐，米斯贝莎小姐，”苏格有礼貌地问候，“我们是过来找昂都先生的。” 蒂娅跟着苏格问好，米斯贝莎礼貌地回应，吉尔薇格则冷哼一声，只盯着蒂娅的粉红色头发，显然是对蒂娅的发色十分感兴趣。 “来的正好，”昂都道，“过来，对准这个位置，发动一次攻击。” “我是来......” “先别管其他的，你对着这里发动攻击试试看。” “好吧。”苏格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昂都的要求，对着双面镜边框的位置释放一道风刃。 风刃准确地落在双面镜的边框上，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甚至没能溅起一点火花。 昂都转头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格，苏格则摊摊手。 “你好歹也是个位阶三啊喂，就这么敷衍我吗？” “这不是敷衍不敷衍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苏格道，“这里是光辉总教堂不是无垠总教堂，而且，我虽说是位阶三的超凡者，但也不能在这里发挥全力攻击吧，万一吧这里打坏了怎么办？” “我只能说你是完全不了解光辉总教堂，”昂都叹了口气，“这里到底有多么坚固你了解过吗？就算你是个位阶三的超凡者，还能把这里打坏了不成？” “你说对吧？”昂都说完看向吉尔薇格。 “你是在挑衅我吗？”吉尔薇格怒目而视。 “可是你找我来解决问题的，总不能一点责任都不承担吧，我这可是在拼了命地想办法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问道，“这面镜子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确实是出现问题了，”昂都瞄了吉尔薇格一眼，得到默许后继续说道，“这个双面镜是我们看着被传送过来的对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从那之后，就一直被留在这里。” “这是联盟之中默认的事情，能够解决问题的一方，拥有优先调查权，也正是因为如此，祭祀教会才能将这面镜子暂时保管在这里，进行探索。” “一面镜子有什么好探索的？”苏格不解道，“而且，我们之前不是知道了，这个镜子很危险吗？” “确实很危险，就在前天，一个执事在调查镜子的时候，忽然被吸了进去。” “什么叫......被吸了进去？”苏格的瞳孔都在震抖。 “就是字面意思，被吸了进去，在镜子当中，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被震惊到了，连忙退了出去，之后就是吉尔薇格她们过来接手，并且通知了我，”昂都道，“你们在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周围没有执事围聚，就连这个房间当中，也只有我们三个人。” “是因为不想有太多的牺牲者出现？可你们......” “我已经习惯了，”昂都叹了口气，“对了，你为什么会过来？你不是应该去到约克调查那个什么去了吗？” “已经调查完了，确实也发现了一点特殊的问题，所以想来找您商量一下，却没想到您居然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 “既然来了，就帮忙一下吧，”昂都向旁边看了一眼，“蒂娅也在啊。” “我来看看这个双面镜，如果是命运领域超凡武器的话，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老实说，我们研究到现在，还不知道它具体是哪个领域的超凡武器呢，”昂都摊摊手，“我们的攻击全都没有效果，甚至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不是有人看到那个执事确实是被吸了进去，我甚至会怀疑这根本就是哪家服装店的试衣镜。” “哪儿有试衣镜这么结实的。”苏格道。 “也对，正巧你过来了，那就顺便帮一把，蒂娅的命运领域能力不侧重攻击，但你的星辰领域就不一样了，”昂都将苏格往前推了一把，“放开手脚试一试，出了问题，吉尔薇格会承担后果的。” “喂！”吉尔薇格在旁边气得跺脚，却又拿昂都毫无办法。 “那我就来试试了？”苏格往前踏出一步，“不是我骄傲，我现在的攻击力确实不错，是连我自己都会被吓到的那种。” “行行行，知道了，希望你的能力真的有那么厉害，就算只有你......” 昂都说到一般忽然停了下来。 在房间的中央，在所有人目光聚集处，苏格调动的灵性如同狂卷的漩涡一般，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瞳。 第三十四章 一点杂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星陨落下，掀起猛烈的风暴。 片刻之后，昂都等人的身影从尘埃中显现出来，一个个面色古怪。 “能力是不错，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你之前的能力吧？” “是啊，晋升位阶六时获得的星陨，”苏格解释道，“可以定向发动，不过在没有星光照耀的地方，威力会大打折扣，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说完，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房间中央，双面镜还在那里，完好无损。 “星光的问题没法给你解决，”昂都挠挠头，“不过，你就不能用更强大的一点的力量？你现在可是位阶三了，别跟我说你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一个能力。” “还有一个，星崩，不过那个能力无法控制，一旦发动就是最大程度的破坏，虽说光辉总教堂有各种力量做好的防御措施，但我也不敢轻易尝试。” “听上去，很受限制啊。” “所以我才想要换取那个灵质，用来制作一个超凡武器补上这方面的欠缺，”苏格道，“对了，昂都先生，那个灵质的问题解决了吗？” “那个灵质的问题解决了吗？”昂都顺势看向吉尔薇格。 “勉强吧，你现在就需要吗？”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越快越好。” 吉尔薇格面色古怪地站了一会儿，凑过去在米斯贝莎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吉尔薇格再次返回，手中却多了一个漆黑的盒子。 “里面就是那个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的灵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有点奇怪，”吉尔薇格道，“你们之前应该知道吧，这个东西里有奇怪的精神残留这件事？” “听说过，所以祭祀教会需要一点时间将其完全清除，”昂都后知后觉道，“你该不会是想说，这里面的精神残留还没有被清除干净吧？” “这倒不是，只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里面的精神残留很奇怪，”吉尔薇格道，“我们确实是做了精神残留的清除，但之后检查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是有奇怪的东西存在，具体是什么还无法得知，但一定不是简单的精神类残留。” “说的这么吓人，我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昂都道，“灵质里面除了精神残留还会有什么？就算是有，但你们不也进行过仪式的清除了吗？” “当然，祭祀教会的流程非常严苛，整体一套下来，就算是再厉害的精神残留也会完全消失，但这次不知道是为什么，里面还是有点特殊的东西，像一阵烟雾一样，一会儿能看得到，一会儿看不到。” “会有什么？高位阶的灵质当中的残留......是神性？不对啊，能够晋升高位阶的存在肯定会拥有神性，可也没听过这么顽固的残留啊？” “我不知道，”吉尔薇格摇摇头，“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反正你是拿来制作超凡武器的，又不是拿来用过晋升的材料，有点问题就有点问题吧，大不了制作失败了再打碎重做，到时候遇到问题你来找我就可以，算是一个售后服务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不想用这样一个售后服务。”苏格挠挠头。 对于灵质中有残留这件事，苏格是可以接受的，有残留就清除，这一点他无法做到但各大教会可以。 只是，现在连祭祀教会都无法完全清除灵质当中的东西，只能让其待在灵质当中，想到这里，苏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个灵质是虚无剥夺之眼碎裂之后出现的，与死亡领域和皇帝领域的灵质一起。 在虚无剥夺之眼出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因此也就无法推断，更不知道如今残留在灵芝当中的到底是什么，甚至连点可能性都没有。 “我能换一个吗？”苏格问道，“虽然不是用在我自己身上，但制作的超凡武器也是我使用的啊，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不还是要我来承担吗？” “那你想换什么？”吉尔薇格道，“以你的贡献，兑换死亡领域位阶一的那个是不够的，至于皇帝领域位阶二的那个，已经被其他人换走了。” “谁的动作那么快？”苏格下意识问道。 “这就是教会作为后援的好处啊，换个角度想一想，有哪里可以提供这么方便的途径得到高位阶的灵质呢？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有机会当然要尽快下手啊，如果不是我的贡献不够，我都想换一个了。” “那个皇帝领域位阶二的灵质没有问题吗？我是说，里面没有奇怪的残留？” “是的，”吉尔薇格点头道，“我们在检查的时候也非常疑惑，明明两个灵质都是从虚无剥夺之眼中产生的，但一个里面存有杂质另一个却没有。” “那我还能换别的吗？别的可以选择的灵质？” “很遗憾，暂时是没有了，像位阶二这种层次的灵质可遇不可求，不然另外那个皇帝领域的灵质也不会这么快就被人换走。” “到底是为什么啊，”苏格简直要哭了，“为什么这个黑夜领域的灵质偏偏到了我手上啊。” “不是你自己要换的吗？”吉尔薇格眨眨眼道。 ······ 离开光辉总教堂，苏格和蒂娅跟着昂都返回互助者协会。 “不要这么悲观嘛，”昂都试着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位阶二的灵质对不对，况且吉尔薇格那家伙还说有售后服务呢。” “我宁愿要一个正常一点的灵质，也不想要这么奇怪的售后服务。” “总之，放宽心，换个角度想一想，就算是里面有杂质又怎么样，祭祀教会已经给清除了精神残留，即便有东西剩下，应该也不会是具有危险的，对，说不定是好东西呢，你说呢？” “您这完全就是现编的说辞，而且是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服的那种。”苏格想了想，把装有灵质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算了，不说这个了。” 花了一点时间，苏格将在列伊努教堂解读的恶魔之语告诉了昂都。 “所以说，当时的恶魔事件是您亲手解决的，对吗？” “是啊，那个恶魔还是我打碎的，分成了好多块，之后我们每个人带了其中的一部分回到各自教会进行封印，这些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啊。” “对，不过我想问的不是头颅和四肢，我想问的，是恶魔的躯干，”苏格往前探头，“您有留意过恶魔的躯干吗？” “恶魔的躯干？没有......诶？对啊，一个完整的存在，不说是恶魔了，就是一个完整的人，除了头颅和四肢之外，还会有躯干，所以那个躯干呢？” “我这不是正在问您吗？”苏格感觉自己血压上来了。 “我也没有留意啊，毕竟都过了那么久了，”昂都见苏格面色不太对劲，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盒子，连忙解释道，“但我一定能想起来，等一下啊，你先不要激动，等我想一想。” “当初我们的小队，是由我来负责最后一击的，其余人都有其他工作，不是阻击，就是勘察。” “在那只恶魔被打碎后，我们也是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因为有恶魔气息的存在嘛，所以很容易找到，但确实只有头颅和四肢，至于你所说的躯干......” “没有发现？” “应该是的，不，就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那只恶魔不是您打败的吗？还是您亲手打败的，分成了几段您会不知道？” “确实不知道，”昂都道，“当时的情况，怎么说呢，我是利用了符咒的天使降临的能力，对那只恶魔投掷出圣洁的裁决之枪，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爆炸这种事情你肯定也经历过不少，总之就是十分混乱，混乱过后，我们根据残留的恶魔气息寻找，才找到了头颅和四肢。” “是被炸碎的，”苏格喃喃道，“然后你们根据恶魔的气息寻找，找到了那几部分，唯独没有躯干？” “是的，虽说是几十年来的唯一一起恶魔事件，我们缺少部分经验，但是五个人联合起来，还是各大教会派出的精英，再加上充足的时间搜索，我不觉得我们会有疏忽。” “等一下，”苏格连忙道，“您当时是根据恶魔的气息搜寻的，通过这种办法找到了头颅和四肢？”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也就是说，如果躯干没有恶魔领域的气息，是不会被发现的？”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一个恶魔的躯体怎么会没有恶魔领域的气息呢？那可是一只恶魔啊，你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说一个人类的躯干不是血肉一样。” “但，确实有一种可能存在，不是吗？”苏格拿出蒂娅给的娃娃，“就拿这个比喻好了，如果这个娃娃是拼接起来的，头颅，四肢，都是用的同样的材质，只有躯干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被打碎，使用特殊的检测方式，是不是也只能检测出头颅和四肢？” “而使用了不同材质的躯干，是无法被检测出的？” 第三十五章 来自皇室的压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的，当时我使用的能力，是专门针对恶魔的净化之力，只有拥有恶魔气息的存在会受伤，而对于没有恶魔气息的存在，比如人类和植物，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确实将注意力放在了携带恶魔气息的残肢上面，谁也不会注意到那只恶魔的躯体居然完全没有携带恶魔的气息，如果不是你刚刚提醒我，恐怕我永远不会意识到。” “那么现在......”苏格脑海中也一片混乱。 “有几种情况，一个就是那只恶魔的躯体还存在，只是掉落在约克郊外不知所踪，另一个，就是像你说的那样，有一个神秘的存在躲在暗处，趁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将没有携带恶魔气息的躯体进行了转移。” “不过，”昂都停顿了下，“不是我自夸，但当时派出的小队，是各教会的精英，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偷偷做些什么事，是非常难的。” “况且当时我们还处于一种警惕的搜寻状态，对于周边任何异常的动静，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格道，“那个神秘的存在一开始没有动作，因为没有恶魔气息，那具身躯也不会被你们找到，等到你们离开之后，那个存在又出来，将恶魔身躯进行转移。” “是有这种可能的，”昂都点头，“无论什么时候，躲在暗处的存在行动起来永远会比明处的行动更加顺利，因为根本没有人会进行防备，你这么在意那具恶魔躯体，就是因为猜测那具身躯里有可能隐藏着神域？” “我还是比较倾向于这个观点的，”苏格道，“如果是欺骗的谎言，根本没有意义啊，欺骗的对象是谁呢？比起欺骗，不留下任何线索不是更好吗？除非是有引导性的目的存在......” 苏格说着，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道： “不，不会的，欺骗没有意义，引出神域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不确定性，更何况是恶魔领域的神域，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留下任何信息。” “至于引导性的暗示，我觉得也没有可能，我解读的恶魔之语是发生在之前的事情，当时就连那只恶魔也没有预测到自己会被您击败，如果有过预测，直接逃走就可以，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有点道理，”昂都深以为然地点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还没想好，”苏格挠挠头，“去约克城外寻找不太现实，如果那具躯体没有被任何人带走，只是留在那里，过了这么久应该会被野兽吞噬，在没有恶魔领域气息的情况下，直接搜寻无异于在森林中找到一枚特殊的树叶。” “如果被人带走的话，我有几个怀疑的对象，只不过都是些疯狂的家伙，正面发生冲突，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想来应该会掌握分寸，”昂都严肃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进行过多的活动，尤其是在费伦，就当做是一个短期的休假吧，每天过来协会接一点正常的委托就行。” 苏格察觉到了昂都话中隐藏的意思，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昂都长叹一声，道： “是的，从吉尔薇格那里得到的线索，因为这段时间发生在费伦的种种超凡事件，让皇室感到了不安，按理说有六神联盟的存在，有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协助，应该不会有这么多的超凡事件发生才对。” “可是，你也看到了，从你来到费伦之后，许多事情发生了，来自莫格里恩的大使遭到刺杀，来自凯莫斯的大使也遭到刺杀，南区的水资源净化装置被利用，其中甚至还有皇子的参与。” “魔女，真知会，更严重的，就是前一段时间出现笼罩费伦的黑暗与刺穿黑暗的光芒，埃德里斯作为一个教会的主教参与其中也是一个要命的因素......” “综合这一切来看，皇室会做出反应，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那么，”苏格问道，“皇室具体要做些什么？您是从吉尔薇格小姐那里得到的信息对吗？祭祀教会是皇室唯一的信仰，依靠这样的关系，应该能得到些内部的消息吧？” “不得不说，你的头脑真的是越来越灵活了，”昂都道，“没错，皇室确实开始行动了，就在前几天，各大教会都进行了内部的整治，尤其是祭祀教会的秩序教会。” “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为什么？” “因为它们一个是皇室的信仰，一个是负责费伦的治安和军备，如果连这两个教会内部都出现了问题，费伦该如何保持和平呢？” “是因为埃德里斯主教吗？” “没错，六神联盟的教会主教反叛，现在应该是可以这样判决了，对于联盟来说确实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与此同时，皇室还施加了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装装样子，各大教会内部也会进行整治。” “这样啊......”苏格的声音当中带着明显的失望。 “就是这样，所以我跟你说，最近一段时间保证正常就可以了，如果可以的话，去别的地方溜达溜达，你不是拿到了灵质吗？正好可以利用这个世界，去找人制作超凡武器。” 看到两人的谈话结束，希娜少见地从接待台后面走出来，带着一份文件，来到二人面前。 “这是什么？” “新的委托。” “你刚刚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吗？”昂都道，“最近一段时间比较敏感，而且，我们这个地方什么不是一向没人来吗？怎么会接受这么多委托。” “应该感谢米斯顿葛，”希娜道，“很多人都是受到了他的帮助，才知道了互助者协会这个地方，所以最近一段时间过来的委托越来越多了。” “最让人感慨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米斯顿葛的身份，他还是一个医学院的助理，并不是协会的专员，可是对于协会的贡献，就算是其他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他。” “真是令人感慨。”苏格和昂都同时道。 “所以，这是什么？”昂都伸手接过委托，“关于山林之中的声源调查？还是赛齐瓦的？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开始接手赛齐瓦的业务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具体的你可以问问委托人。” “我哪儿有那个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苏格突然道，“能让我看看吗？”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声音感兴趣了？还是在山里的。” “我之前听斯皮尔奥说过，可能是同一件事，”苏格接过委托的文件打量一遍，点点头，“应该没错，山间有低沉的咆哮声，来源不明，与约克附近的情况相同。” “约克附近也有同样的情况？” “是的，听切西娅小姐说的，就在希特莱斯古堡附近，但据说是有人闲着没事杜撰出来的假象，不过赛齐瓦这边的应该是真的。” “你回去约克的时候见到切西娅了？”昂都凑上来，“她现在怎么样？” “很不错，她还向我打听您的情况来着，看上去也挺挂念您的，还有，她现在好像成为了互助者协会约克的分会长，听说加里先生和贝特罗先生都在她手底下工作。” “这样啊，那他们两个还挺惨的，”昂都脸上的表情怪怪的，“切西娅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能喝了，希望当上分会长之后不会翘班再去酒吧。” “这个，”苏格晃了晃手里的委托，“我能去看看吗？” “你不是还有几个恶魔之语没有解读吗？下一个，我想想看，应该只剩祭祀和月亮教会了，对吧？” “但现在的情况，应该不允许我过去解读了，各大教会内部都在进行整治，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不出现意外还好，万一出现点什么意外，还是我在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出现的，到时候一切可就说不清了。” “不错，挺谨慎的，看上去你并没有因为晋升位阶三就放松警惕，我很有成就感啊。” “那我现在就去了，正好我在赛齐瓦那边也有点事情要做，”苏格将装有灵质的小盒子收好，“有什么事情随时通知我，当然，不要在洗手间。” 苏格说完，一个闪烁直接消失在昂都眼前。 “这个家伙，晋升之后得到了这么方便的能力，看上去是多一步路都不会走了。” 昂都伸了个懒腰，向后靠在沙发上，忽然发现口袋中的文件，想了想，愁眉苦脸道： “这个东西，该怎么开口呢？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完全没发现异常啊。” “嗯，不然就再等等，对，再等等吧，等到他回来，自己发现这个问题，否则让我主动开口，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件事啊。” “你看上去很烦恼的样子。”希娜道。 “十分烦恼，话说你没有烦恼吗？” “当然有，你跟阿基尔罗，就是我的烦恼，”希娜冷冰冰道，“一个名义上的协会负责人，一个实际上的协会负责人，甚至还不如米斯顿葛，真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反省一下。” 第三十六章 特殊的声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眼前的场景飞速变化。 苏格抬起头，看向前方一片晃人眼目的深红色岩石，这才确定自己已经来到赛齐瓦。 “真是方便的能力啊，”苏格感慨一声，“‘闪烁’，即使是在白天，也可以通过引爆星光标记的方式来制造闪烁，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就能让我从费伦来到这么远的赛齐瓦。” 稍微定了定心神，苏格一边向着东北方的郊外出发，一边凝神思考。 “昂都先生说，最近一段时间费伦的情况不太稳定，是因为皇室对各大教会施加压力，因此各大教会内部不得不进行整顿。” “想想也是挺有道理的，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本身的信徒并不多，与天空教会比起来相差很远，但是因为格里芬皇室的推崇，才能做到如今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费伦还经常发生重大的超凡事件，虽说埃德里斯主教是一个导火索，但按时进行内部的整顿也没什么不好。” 苏格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就用这段时间做些什么吧，剩下的两个恶魔之语暂时应该无法解读了，至少要等到这段时间过去。” “关于被打碎后下落不明的恶魔身躯，现在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寻找，唉，希望‘知识’那个家伙能发挥点作用，至少能打造出一件不错的超凡武器，弥补我现在的缺陷。” 这样想着，苏格转眼就来到了永眠之墓附近的山间，为了避免突然出现让“知识”受到惊吓，苏格甚至选择了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样也算是很有诚意了吧。”苏格低声叨念着，大步走进门。 “谁？！”昏暗的光线当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警觉道。 “我，”苏格戴着早就准备好的面具走过来，“很久不见了，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你？”矮人见到来人是苏格，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确实是很久不见，但我并没有做好准备。” “嗯？”苏格疑惑道，“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居然如此坚定，按理说你应该会对自己的懈怠感到愧疚，不是吗？” “当然，我一直都有按照最高的标准约束自己，只是，除了我自己之外的东西就没办法了。” “除你之外的东西？是什么......” 没等苏格说完，洞穴深处忽然传来了低沉的闷响，如同地震一般，却只伴随着幅度很小的震动，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巨兽在地下发出阵阵的鼾声。 片刻之后，闷响消失，周围再次恢复正常，可苏格总觉得耳边还盘旋着方才的余音。 “这是......” “就是这个，”矮人十分懊恼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赛齐瓦附近的山里，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你也看到了，这股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可没人知道具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出现的没有规律，持续的也没有规律，但是会让人无比烦躁，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对吗？” “就是这个声音在影响你？”苏格问道，“可你做的是超凡武器制造的工作啊，这个声音里面没有灵性的波动存在，按理说应该不会影响到超凡武器的制作啊？” “但它会干扰我的集中力，”矮人狠狠骂了一句，“只要有这股声音存在，我就无法进入状态制作超凡武器，没有状态，我做出来的东西就完全没有价值。” “所以，你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不是，”矮人义正严词道，“我有在制作这个，背语者的手套，使用的是混乱领域位阶七作弊者的能力，只要带上这个手套捂住某个人的耳朵，就可以让他屏蔽掉其他所有的声音，只能听到你想让他听到的话。” “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你背后对你轻轻耳语一样，如果使用这个，就可以让我屏蔽掉这股令人恼怒的声音，从而让我进入到完全的状态，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什么问题？”苏格问道。 “如果我用这个手套，”矮人说着将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捂住耳朵，虽然可以屏蔽声音，但我就没有多余的手来制作超凡武器了。” 苏格：“......” “你是想要说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想要感慨一下，”苏格道，“那你有尝试过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吗？或者说，这里距离赛齐瓦这么近，教会的那些人有没有组织探索任务？”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太关心外面的事情，但是过了这么久，那股声音依然存在，看上去就算是教会的那些家伙进行了组织探索，可依然没有什么结果。” “赛齐瓦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应该很多吧，即使你进入睡梦之中，这股声音都能给你吵醒，想来为此感到恼火的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 苏格默默的点头。 之前去约克的时候，他曾听切西娅和斯皮尔奥短暂地交流过这件事，一个是约克郊外的希特莱斯古堡附近，一个是赛齐瓦的山间，都有类似的低沉的咆哮声存在。 约克郊外的那个苏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赛齐瓦附近的这个，刚刚他是亲耳听到的，没有任何灵性掺杂，单纯的声音，像是一只巨大的猛兽在低吼。 “有能够辨别声音来源的超凡武器吗？” “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并掐断了，”苏格道，“我这次过来找你可是带着目的的，如果你因为受到这个声音的干扰而无法制作超凡武器，那我此行不是白来了吗？” “目的？”矮人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在看到苏格拿出的小盒子之后，瞬间又散发出震惊的光芒，“这是，黑夜领域的灵质？” “是高位阶的，位阶二的灵质。”苏格将小盒子收起来，“如果你能够按照平时那样制作超凡武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只不过，现在有些预料之外的状况，所以我们要先解决这个声音。” “是要辨别声音来源的超凡武器，对吗？”矮人想了想，回去通道后方的储藏室中翻找一顿，带着两个小盒子回来。 “这个的名字叫作震感指针，”矮人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解释道，“利用的是风暴领域的灵质，位阶十监测人，位阶九呐喊者，位阶八气象家，是用了三个灵质制作的。” “它原本是一个想要去到大海上航行的家伙在我这里定制的，不过后来那个家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再也没有出现，所以这个东西一直保留在我手里。” “它的能力很简单，依靠海风，海浪，空气中的波动来辨别方向，声音的本质就是震动，虽然这里不是大海而是山间，但利用这个应该也是可以寻找到这股声音的源头的。” “这样啊，听上去很不错，”苏格看着盒子中那个仿佛指南针一样的东西，“但你已经有了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不去寻找呢？” “很危险啊，”矮人直接道，“我的强项是制作超凡武器，又不是战斗，如果我跟着声音找过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所以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忍受？” “当然不是，我不是还制作了这副手套么。” “好吧，”苏格表示妥协，“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这个，”矮人打开另一个盒子，“利用衰败领域位阶六萎缩人的灵质制作出来的，名叫失聪者体验帽，戴上之后，会让你产生与失聪者同样的感受，具体一点就是听不到声音。” “这种听不到声音的原理与手套完全不一样，它的本质是机体的萎缩和衰竭，因为耳部功能受到影响，所以才无法听到东西。” “当然，听不到声音之后，佩戴者的其他感官会大副提升，尤其是对于震感的感知，十分清晰，我之前尝试过，那种感觉，就像是可以看到无数的线条在面前跳舞一样，根据线条的数量，就可以分辨出声音来源的位置。” “不过，它也有点副作用，就是佩戴的时候会对使用者本身产生影响，身上会随机出现萎缩的情况，当然，这种萎缩是暂时的，只要将帽子取下来，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恢复正常。” “怎么样，”矮人看着苏格，“你想用哪一个？” “我更倾向于这个指针，因为它看上去比较正常，”苏格从盒子里将指针拿出来，“给你一个建议，以后尽量制作一些正常的东西，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帽子应该是卖不出去的。” “对于正常人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就有特殊的作用了，”矮人也不恼火，将失聪者体验帽收起来，“怎么样？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也要去吗？”苏格有点惊讶，“这种事我一个人去就可以，而且，你刚刚不是说过吗，你并非那种适合战斗的类型。” “可是我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吵我的，”矮人坚定道，“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我们现在是同伴，回来之后我还要帮你制作超凡武器呢。” “额......嗯。”苏格勉强答应着。 第三十七章 眼光不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在前面走，矮人跟在后面。 “这已经地十九个地方了，”矮人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我们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当然，难道你不想尽快着手超凡武器的制作吗？” “这是我毕生的愿望，只不过，没想到在通向梦想的道路上，有这么多的阻碍。” 苏格听着矮人的话，微微笑着，按照震感指针的方向，朝下一个地方走去。 那股低沉的声音，经常会出现，就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一般，让人无法辨认方向。 不仅如此，出来之后苏格才发现，那股声音在山体的空腔中会出现共振，为此二人不得不一个个进行检查，原本以为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忽然变得棘手起来。 所以，虽然有超凡武器的帮助，但是两个人的调查进度非常缓慢。 “下一个。”苏格检查过后，对身后的矮人道。 此时走到太阳底下，苏格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矮人的样子，确实十分矮小，只到他大腿的位置，与三四岁的小孩子几乎相差无几。 矮人有着一张须发茂盛的脸，络腮胡子与眉毛头发几乎连在了一起，只露出一个大鼻子和小小的眼睛，浓密的毛发之间，还夹着几根干枯的草叶，看上去不拘小节的样子。 “我们这么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矮人在后面抱怨。 “慢慢找，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麻烦，教会的那些家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或许他们遇到的问题与我们遇到的是同样的，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了？连教会的那些家伙都没有办法，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方式？” “有尝试的价值，”苏格道，“如果是你的话，在制作超凡武器的过程中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这样的事情？” “对，来自地下深处的声音。” “那我肯定就直接拿个锤子给它凿开了，”矮人说得很有自信，“难道说，你想拿个锤子直接在这里挖洞？” “差不多，但不是这里，既然要往下走，肯定要找一些更深的地方，这样才更有效率。”苏格问道，“有异种领域的灵质吗？” “你要做什么？”矮人说归说，但也老老实实地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位阶九的，黏液。”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还真有，你有随身带着灵质的习惯吗？” “灵质是超凡的本源力量，很多时候都有特殊的功效，而且，这些灵质并不会占用很大的空间，如果我遇到棘手问题的话，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制作相应能力的超凡武器。”矮人又问了一遍，“你要做什么？” “看着就好了。” 苏格微微一笑，将幽灵蟾蜍莱莉雅召唤出来，接着将灵质喂给莱莉雅，“帮忙找一找附近能够通行的地下洞穴，越深越好。” “咕呱。”莱莉雅叫了一声，转眼消失不见。 这一幕把旁边的矮人看得目瞪口呆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你的灵契生物？一只幽灵蟾蜍？”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但你为什么要喂给它灵质，等一下！你刚刚喂给它的是那个异种领域的灵质？那可是不同领域的东西！” “我知道，但它没有发生异常，你没看到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死亡领域的生物，居然能够吞噬异种领域的灵质，还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苏格放任矮人随意去想，他知道矮人肯定会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所以也不管，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莱莉雅回来。 十几分钟之后，莱莉雅的身影再次出现，一蹦一蹦地向着某个方向走去，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跟上吧。”苏格率先迈动脚步。 矮人在后面犹豫了片刻，低头跟上。 一路来到漆黑的地下。 没有阳光的照射，周围的温度很明显地降低了不少，苏格本身已经是高位阶的存在了，对于这种程度的温度变化自然不会感到不适，至于矮人，从那个圆滚滚体型来推测，应该也有不错的御寒性。 “我说......”矮人幽幽道。 “有话就说，”苏格看着前方，“你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中能清楚视物对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不需要点火把了。” “可以，我有提供黑暗视觉的超凡武器，不对，我想问的是，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面具呢？难道说你长得很丑？” 好直接......苏格听后哑然失笑道： “你现在开始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了是吗？虽然我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还是没有猜到你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提问。” “不能说吗？我明白的，有很多过来找我制作面具的人，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面容受到了创伤，所以才想用超凡武器来遮挡，其中的一部分，甚至不惜使用寄生型的超凡武器，也要让自己的面容变得正常，相比较之下，我觉得你只用一个普通的面具，已经很好了。” “你这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其实我本身并没有被毁容，而且，我自认为长得还算可以，就算放在人群之中，也不会是那种看过就忘的类型。” “那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呢？” “因为我害怕你说漏嘴，”苏格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接触到现在，你应该还没有猜出我真正的身份，对吗？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我在圆桌上的身份。” “是这样的。”矮人道，“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做的事情，需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如果被你看到了我的真实样貌，很可能会因此暴露，虽然说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不希望有这种可能，因为它很危险。” “能看得出，你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家伙，”矮人道，“神秘，强大，如果是普通的超凡者，一定会畏惧你这样的家伙。” “那你呢，听你刚刚说的话，似乎不太害怕的样子。” “不害怕，因为你是能理解我的人，你能理解制作超凡武器的美，能理解追求突破的坚持，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我不相信会是一个坏人。” 也许我只是想要便宜一点就能得到超凡武器的途径......苏格心里想着，点头道：“眼光不错。” 正说着，前方的隧道中忽然传来一道轻风，其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苏格稳定心神，慢慢走过去查看，发现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半圆形的穹顶距离地面有十几米的高度，周围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洞口，看着让人头皮发紧。 在空间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石台，只不过石台上空空荡荡的，没有特殊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明显的灵性残留。 “这......”苏格愣了会儿，“我好像来过这里。” “我来过这里。”矮人道。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苏格曾经和妮艾莉露一起探索的地下通道，当时遇到了守护幽冥火的鬼狼王，苏格与妮艾莉露还陷入了一番苦战。 那场战斗给苏格留下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但苏格没有想到，莱莉雅居然会将自己引导到这个地方。 “你来过这里？”苏格问道，“我之前是从上面的洞口掉下来的，简单探索过后就离开了，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矮人点头，“我确实也来过，但我过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只守护幽冥火的鬼狼王，那次非常惊险，我只是采集了一点幽冥火周围的黑土壤就离开了，那可是鬼狼王，正面对抗的话，我可没有自信。” “那你来的时间应该比我早，”苏格道，“你说的那只鬼狼王，就是我赶走的。” “你赶走的？嗯，可以理解，你是一个强大的家伙嘛。” 矮人说完，拿出一个水晶球般的东西检测着，确认没有危险之后，顺着藤蔓慢慢爬下去，摸出一个口袋开始收集着什么。 “在做什么？” “收集一点土壤，”矮人道，“这里之前有鬼藤网生存，所以土壤也有很不错的价值，既然都来了，我自然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多收集一点。” 苏格没有多说，因为莱莉雅到底这个地方后就停止不前了，似乎也是在寻找继续往下的道路。 四下环顾的时候，苏格不自觉地看向矮人，看着矮人忙碌的背影，又看到了矮人在地上留下的脚印。 “这个脚印......”苏格忽然松了口气，“原来是你留下的啊。” “有什么问题吗？”矮人头也不抬。 “没什么，之前我过来的时候，以为是被鬼狼叼走的人类的儿童，当时还有些担心呢，没想到居然是你留下的。” “你这是在讽刺我的身高吗？” “并没有。”苏格无声地笑着，“不过，我感觉你好像也没有对身高的问题有多么看重，虽然说你确实比正常的人类要矮很多。” “如果是换另外一个人，我绝对会认为他是在讽刺我，但我了解你，你与我有同样的追求，所以我知道你并不是在讽刺我......” 矮人说完，还没等苏格表示态度，一道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地下空间。 第三十八章 声音的来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声音持续了片刻消失不见，整个地下空间却依然在微微震动着。 “看上去，我们已经很接近了，”苏格道，“你没有事吧？” “没事，”矮人从地上爬起来，“真是令人畏惧的声音，就像是在泰坦巨猿的胸腔内部行走一样。” “好奇怪的比喻，你去过泰坦巨猿的胸腔里面？” “当然。”矮人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就说明我们的方向应该是对的，接下来还是要看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用于挖掘的超凡武器？” “你是打算在这里直接挖下去？” “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最有效的办法。”苏格回道。 “没有，”矮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没有用于挖掘的超凡武器，它们的体积太大了，普通规格的铲子甚至都比我高，我带着它们十分累赘。” “那能立刻制作一个超凡武器吗？” “不行，方便挖掘的能力有很多，但不巧我带着身上的这几个都不符合条件，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先回去休整一下，整理完全之后再过来探索，这里又不会自己跑掉，你说对吗？”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只不过......” 就在苏格犹豫的时候，莱莉雅忽然向着一个方向跳过去，咕呱几声之后，来到一面断裂的石壁面前。 “它什么意思？”矮人问道，“是发现什么了吗？” “好像是有往下的通路，”苏格手上稍微用力，直接掰碎一块岩石，“看上去，表面的一层好像是脆弱的石壳，过来动手，两个人的话效率会快一点。” 咚咚几下，二人将面前的石壁清理干净，在一层石壳后面，是一道幽深的裂缝，裂缝当中正有丝丝缕缕的微风传来。 “还是可以下去的，”矮人打量着裂缝的宽度，“只是这个大小，我应该是进不去的。” “那我自己进去好了......你在做什么？”苏格正准备变成阴影形态进入石缝当中，忽然发现矮人愣在一旁。 “你听到了吗？”矮人的目光忽然有些发直，盯着石缝目不转睛。 “听到什么？”被矮人这么一问，苏格也开始好奇了，盯着石缝看了许久，却一无所获，“没有什么声音啊。” “有！”矮人忽然激动起来，“有声音，是我的族人的声音？” “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在这道石缝里？” “我要进去，”矮人道，“你帮我，我要进去。” 矮人忽然间的变化，让苏格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矮人一脸着急的样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凿墙，试着弄出一条可以让矮人通过的路出来。 星光标记后的定向引爆，威力虽然小，但胜在可以可以调节与无限制的数量，一番鼓弄之后，还真的被苏格弄出一个勉强可以通过的裂缝。 矮人没有丝毫犹豫地钻进裂缝中，像是被鲜花的味道吸引的蜜蜂一样，在裂缝的深处，似乎有什么充满诱惑力的东西，在吸引着矮人。 “没有声音啊，”苏格再次确认了一遍，“还是说，是一种我听不到的声音？他的族人？矮人族吗？矮人族有特殊的语言？就像是恶魔一样？”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苏格进入阴影形态，十分轻易地跟上了矮人的步伐。 两个人一点一点前进着，通过一段弯弯曲曲的裂缝之后，前方的空间忽然变得宽阔，绕过一块儿巨大的岩石，隐约有流水的声音。 顺着地下河流一路往下，又走了很久，最后，两人来到一处溶洞之中，四周布满了散发橙黄色光亮的石笋，照亮了这片神秘的地下区域。 “已经是很深的位置了，”苏格回头看了一眼，感应着一路过来留下的星光标记，“幸好有做标记，不然连你回去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见矮人没有回答，苏格这才回头，顺着矮人的目光，看向溶洞中央的位置。 一根巨大的骨头，苏格自认无法根据这根骨头辨别出原本的种类，只是感觉这根骨头异常的粗壮，斜插在地面中，露出来的部分足足有十几米的高度，像是一棵大树一样。 有点像膝盖骨的形状，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才会有这么巨大的骨头，这种规模，应该是全息鲸鱼的大小吧，还是成年的全息鲸鱼，嗯，全息鲸鱼应该没有膝盖......苏格默默想着。 矮人没有说话，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保持着一种惊讶而出神的状态，苏格没有去打扰，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在旁边观察。 依靠橙黄色的光芒映照出影子，苏格留下自己的影子在原地，自己去到周围观察，这样就可以在发生异常的第一时间赶回矮人身边。 经过长时间的岁月冲刷与水流影响，周围的环境看不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在较高的位置，苏格才看到一些修建整齐的巨大石块。 一开始还无法辨认，后来跳出局部的观察，远远地整个看过去，苏格才意识到那是一把座椅，巨大的石椅，因为规格太过巨大，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什么动物会使用这么巨大的椅子呢？全息鲸鱼？不对啊，全息鲸鱼也不会来到陆地上......不对不对，全息鲸鱼根本不需要椅子啊......” “难道是......全息鲸鱼变成的人鱼？全息鲸人鱼？” 远处传来矮人的声音，苏格连忙制止了自己发散的思维，回去矮人身边。 “你好一点了吗？” “没有事，”矮人的表情还有些古怪，“谢谢你带我来这个地方。”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但这里确实有我的族人留下的痕迹。” “你的族人？” “对。”矮人指着溶洞中的巨大骨骼，“那就是我的族人留下的。” 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矮人已经跪在地上，虽说他本人身材矮小，跪在地上与站在地上几乎相差无几，但矮人脸上一片虔诚，与之前抠抠搜搜卖超凡武器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苏格虽然看不懂，但也能感觉出矮人动作中携带的力量，只见矮人以一个奇怪的动作拍击着地面，极富节奏和律动感，一片最普通不过的大地，居然被他拍得仿佛一场盛典。 随着矮人的拍击，周围无数石笋中飘散出萤火虫般的微光，这些微光慢慢围聚与中间的巨大骨头之上，片刻之后，一丝微弱的灵性出现。 震动，巨大的轰鸣声，苏格感觉周围跳跃着无数的线条，就像矮人之前说的那样，就像是行走在泰坦巨猿的胸腔之中。 片刻之后，声音消失，却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巨大骨骼的前方。 “人......类？”模糊的影子发生语调奇怪的声音。 “能说话？”苏格对着矮人惊讶道，“这家伙能说话！还真是你的族人也说不定。” “人类？人类！” 模糊的影子尝试了几次之后，似乎是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向着苏格看过来，声音如同山洪咆哮一般，夹杂着无比的愤怒。 “人类！” 模糊的影子猛地跺脚，大地随之颤抖。 整个溶洞开始发出崩溃般的嗡鸣，分散的灵性开始汇聚，形成一柄土石的长枪，对着苏格猛刺过去。 “噗”的一声。 苏格被土石长枪当胸刺穿，下一刻整个人变成漆黑的影子分散。 “人类！人类！” 模糊的影子还在咆哮着，一边咆哮，一边舞动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充满野性和自由的舞蹈，随意而为，只是抒发自己的感情，没有任何编排，可是看上去却又如此动人心魄。 只是在模糊影子舞动的时候，一根又一根的土石长枪刺穿而来，苏格凭借“隐匿”状态一一躲过，根本没有在意，只是盯着模糊的影子一直看。 能说话，虽然语调怪了些，但确实是人类的语言，可为什么会对我发起攻击呢，而且这个大小，很明显是人类嘛，与这根巨大的骨骼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格弄不清楚，趁着土石长枪攻击的间隙，显露身形来到矮人身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矮人没有回答，依旧在忘我地拍击着地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格的出现，土石长枪调转方向猛刺而来，却又在逼近苏格面前的时候戛然而止。 一根根锋锐的土石长枪，有些上面还在往下掉落簌簌的石粉，苏格看着逼近面前的长枪，心中没有任何慌乱，只是好奇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你......”模糊的影子第一次说出了其他的词语。 “能说话就好办了，”苏格拍拍手，“你也看到了，你的攻击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所以收起你的敌意吧，我们交流一下。” “你......”模糊的影子还是重复着。 “最近怎么总是遇到些这种事情，”苏格有点烦躁，“如果你能正常交流的话，就给个提示，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原本的身份，现在是和平年代，人们都很友善，不必一上来就动手。” “和平年代，人们......”模糊的影子看向矮人，“我勇敢而骄傲的族人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三十九章 巨人的过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说话的主体和对象应该是反过来才对吧？ 苏格看着面前模糊的影子和矮人，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应该是矮人对模糊的人影发出询问，而非反过来。 “大地的赞歌，”矮人看着模糊的人影，居然流下了两行泪水，“真的是你们？你们真的还活着？” “活着？不，”模糊的人影否认道，“你看我的样子，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活着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充满怨念的幽魂罢了。”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矮人问道，“还有其他族人存活下来吗？我一直在找你们，可是......” “不知道，我也是依靠巨人王的腿骨才保留了最后一丝神志，却也落入长久的沉眠，直到前一段时间，我在睡梦之中感受到了令人憎恶的气息，这才苏醒过来。” “回荡在赛齐瓦周围的咆哮，其实就是你发出的声音，对吗？”矮人无比激动，“勇敢而骄傲的巨人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阿里安科，这是我的名字，是所向披靡的巨人王赐于我的名字，是我永远的骄傲，”模糊的人影道，“那么，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你的身体......又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还有......”模糊的人影转过来面对苏格，“我亲爱的族人，你为什么会与邪恶的人类在一起？难道说，你也背叛了充满勇气与骄傲的巨人之血吗？” 溶洞之中，三个人无声的对峙着。 只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苏格听得云里雾里的。 矮人与模糊的人影来来回回说了几次巨人，骄傲，勇气，让苏格完全摸不着头脑。 “巨人？”苏格看向矮人。 矮人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苏格的问题，而是看向模糊的人影，“阿里安科，我勇敢而又不幸的族人啊，现在的世界已经变了，现在是人类主宰的世界，曾经那些强大的种族纷纷凋零，而当时无比弱小的人类，却站在了现在的世界之巅。” “弱小的人类主宰世界？像阿瓦鲁·奥斯汀那种卑劣的家伙？” “你认识阿瓦鲁·奥斯汀？”苏格惊讶道，“是一个人类吗？” “狡猾而又卑劣的人类，我拒绝与你说话，”模糊的人影道，转去看向矮人，“人类无法信任，我的朋友，尽快离开他，否则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窃取，最后落入痛苦的深渊。” “他......可以相信。”矮人道，“而且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除了你们。” “可以相信？可以相信？”模糊的人影发出诧异的声音，“真是难以想象，如今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巨人居然会信任人类？” “你难道不知道这些狡猾的人类曾经做的事吗？你身上流的可是巨人的骄傲的血液，现在却与人类为伍？” “我，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矮人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伟大的巨人王萨里厄身旁勇敢的战士阿里安科，但我曾遇到过一些状况，因此差点失控疯狂，等到我恢复正常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 矮人说着，声音中充满了遗憾，“不只是这样，在我以这副身躯重新来到世界上的时候，我发现曾经骄傲的巨人族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任何一个巨人，在如今的世界中出现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我原本以为很快就能得到你们的消息，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骄傲而勇敢的巨人不会撒谎，你应该知道正直和诚实对于一个巨人来说有多么重要，虽然我的身体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我体内流淌的，始终是巨人之血。” “看来你确实是不知道，承受悲惨命运的族人啊，”模糊的人影重重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吗？你也承受了很多，醒来之后，发现世界已经改变，曾经驰骋大地的巨人，居然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矮人问道。 “那是扎根于血脉之中的遥远的记忆，充满了背叛的疼痛，一直提醒我不要忘记那些悲惨的过去，”模糊的人影道，“我可以相信你，我的族人，但是这个人类......” “我以伟大的空......”苏格想了想，觉得面前的这个疑似巨人的冤魂应该是不认识空之女神的，于是改口道，“我以永恒的星辰之名发誓，不会对巨人族的任何人做出任何伤害。” “人类的誓言，是如此苍白的保证，但是，”模糊的人影沉默了片刻，“你刚刚说，以永恒的星辰之名？你是星辰领域的？” “是的。” “那，应该可以相信，看在苏格·艾欧西格与星辰的份儿上，暂且相信你。”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模糊人影的一番话，苏格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重重地沉了下去。 苏格·艾欧西格？ 那不就是我的名字吗？ 大脑飞速运转着，苏格却没有想到任何与巨人有关的事情，尤其是他自己与巨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在印象中，完全没有。 矮人和模糊的人影都没有察觉到苏格的异常，只是沉默着。 片刻之后自称为阿里安科的模糊的人影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还是第一次混战之后的事情。” “在混战当中，天使族与死灵族被清剿一空，再也没有实力参与世界之巅的竞争，当时的世界，也出现了一个持续时间非常短暂的和平。” “巨人，精灵和血族同盟，巨龙，恶魔，羽蛇，古兽人，这六个种族统领整个世界，达到暂时的平衡，可是在这种平衡还没持续多久的时候，一只巨龙出现了。” “巨龙的名字叫塔布里斯，是知识巨龙之子，不知道祂究竟是遇到过什么，突然就变得无比强大，之后率领巨龙族扫清了许多种族，甚至连恶魔族都不是它们的对手。” “曾经在八大种族混战之中的恶魔族的功臣，大恶魔贝耶，更是被塔布里斯亲手击杀并掏出了心脏，在那之后，世界上就没有能够与巨龙族正面抗衡的种族了。” “我曾听一些传闻说过，塔布里斯在巨龙族中被誉为巨龙神，是无比闪耀的存在，祂的锋芒，甚至连所向披靡的巨人王萨里厄都只能勉强抵挡。” “几次战争之后，巨龙族从古兽人那里夺走了太阳领域的权柄，从我们巨人这里夺走了命运的权柄。” “虽然超凡的权柄被夺走，但巨人王萨里厄却没有认输，事实上，与塔布里斯的一对一战斗，伟大的巨人王一次也没有输过，只是抵挡不住巨龙族整体的攻击狂潮，这才连连落败。” “为了族人的安全，伟大的巨人王交出了命运的权柄，却依旧掌握着皇帝的权柄，进行蛰伏，寻找时机，展开对巨龙族的反攻。” “当时伴随在巨人王身边的，就是我，我能够感受到祂的无奈，对一个体内流淌着骄傲血液的巨人来说，向其他种族俯首称臣，真的是太屈辱了，可是我们伟大的巨人王却真的这样做了，没有其他原因，就是为了庇佑族人的安全。” “幸好塔布里斯也是一只拥有诚信的巨龙，得到命运的权柄之后，祂确实没有继续迫害我们的族人。” “或者说，当时的祂，已经被连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在一次次的‘巨龙神’欢呼声中，丧失了原本的自己。” “我后来还听到过，说塔布里斯这样做，是因为自认已经没有了对手，进而选择积蓄实力，准备成神的仪式。” “准备成神的仪式？”矮人低声惊呼。 “是的，”模糊的人影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因为在这个时候，就在塔布里斯准备成神仪式的时候，在我们巨人族这边，也出现了变数。” “一个人类，一个弱小的人类来到族群当中，与伟大的巨人王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谈话。”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类会有勇气来到我们面前，甚至有勇气与巨人王进行面对面的谈话。” “我不理解，但我感到震撼，除此之外，还有隐隐的忌惮，或许那个时候，灵感就在告诉我，要提防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弱小的人类。” “在弱小的伪装下，其实隐藏着一颗巨大的野心，狡猾，邪恶，与勇敢而正直的巨人完全不同，令人畏惧。” “整个过程，我都在巨人王身边陪伴，所以也知道具体的经过，虽然手中还掌握着皇帝的权柄，但是想以此对付塔布里斯，确实非常艰难。” “在这种情形之下，那个人类向伟大的巨人王萨里厄提出了一个条件，借用皇帝权柄一段时间，然后会带着失去的命运权柄与皇帝权柄一起归来。” “我不知道巨人王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思虑，但最后巨人王还是答应了这个人类，并借给这个人类皇帝的权柄。” “这个人类，就是阿瓦鲁·奥斯汀。” 第四十章 人类与巨人的相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瓦鲁·奥斯汀......” 矮人慢慢叨念着这个名字，转头问向苏格，“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这是个正常的人类名字，”苏格道，“类似的我还听过很多。” “是吗？也就是说，其他的人类也都是像阿瓦鲁·奥斯汀这样狡猾的？” “有点以偏概全，”苏格道，“我知道您可能对于人类有很深的成见，但并非所有人类都是这个样子，比如我，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当然，他也不知道我的。” 苏格说着，指了指矮人。 “是的，我曾经想告诉过他，但他拒绝了。”矮人道。 “为什么？”模糊的人影不解，“名字，对于我们巨人来说，是一个无比尊贵的象征，能让我们主动说出名字的人，都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家伙，但你却不想知道？” “第一，”苏格竖起一根手指，“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巨人，无论从何种角度上来说，都看不出来吧？” “第二，现在的世界，确实很危险，有一些潜藏的隐患，很可能因为一个名字而露出痕迹，为了不将危险引到他的身边，我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目的，就是为了保护。” “保护？一个人类，保护一个巨人？” “只能说，是保护一个伙伴，”苏格道，“我不是在有意强调现在的人类如何如何，但至少我个人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也理解你们的不信任，你们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对不对？” “人类就是如此的狡猾，一开始打着合作与共赢的名号，其实背后已经在偷偷做着阴险的计划，”模糊的人影道，“但你以星辰之名起誓，还是可以暂且相信你的。” “星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苏格抓住这个机会问道。 “你之前说过的，还有那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你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居然不知道星辰领域的秘密？”模糊的人影有些意外，“来到高位阶后，每一个超凡者，都会得到真正的星辰的注视与祝福，如果他们背弃了星辰，星辰也会对他们降下惩罚。” “我......不太清楚，”苏格实话实说，“如今的星空已经被封锁了，导致星辰领域这条路变得无比艰难，能够晋升成为高位阶的人非常少，更不用说星辰的注视了。” “星空被封锁了？”模糊的人影与矮人同时惊讶道。 “你们居然都不知道吗？”苏格也有点惊讶，“按照时间来算，星空被封锁应该是发生在第三纪的某个时间啊，确定是在第一次圣战之后。” “第一次圣战？” “就是你们所说的第一次的混战，八大种族之间的互相争斗，在那之后巨龙族出现了一个领袖，也就是刚刚提到的塔布里斯，不过再往后的一段历史是空白的，听说与降下的天灾有关。” “我知道这个天灾，”模糊的人影道，“我会变成这副样子，就是因为天灾的影响，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星空被封锁，是在天灾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时间顺序上来讲，是符合逻辑的，”苏格愣了愣，发现话题不知不觉就被带跑偏了，于是尽快纠正回来，道，“有关星空，我大概就知道这么多，没有问题的话，能请您继续说下去吗？” “阿瓦鲁·奥斯汀之后做了些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才让你们巨人如此憎恨人类？” “你是要为阿瓦鲁·奥斯汀证明清白吗？”模糊的人影道。 “不是，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苏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你们如此憎恨一个人类，从之前的叙述中分析，当时的阿瓦鲁·奥斯汀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是的，当时的阿瓦鲁·奥斯汀无比弱小，甚至没有我的一根手指大，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拥有那样的勇气，有勇气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站在我们面前，从容不迫。” “但是，他所说的一切，他所保证的一切，都做到了，我不知道他是用何种办法做到的，但是他借走了皇帝领域的权柄之后，确实带着命运领域的权柄回来了。” “带着命运领域的权柄回来了？可命运领域的权柄，之前不是被塔布里斯夺走了吗？”苏格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是的，这也是我至今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对于阿瓦鲁·奥斯汀这个人类，我或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解了，”模糊的人影叹了口气，“但不管阿瓦鲁·奥斯汀做了什么，他确实是履行了契约的内容，带着命运的权柄与皇帝的权柄一起归来。” “一同回来的，还有许多超凡材料，比较纯净的那种，非常珍贵，阿瓦鲁·奥斯汀说，这些材料是作为之前的回报，也是进一步合作的诚意。” “没错，阿瓦鲁·奥斯汀的獠牙直到此刻才悄然亮出，可是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巨人王很高兴，非常愉快，看着曾经的权柄失而复得，又有许多纯净的超凡材料，巨人王十分痛快地接受了阿瓦鲁·奥斯汀这个人类，当即表示阿瓦鲁·奥斯汀会获得巨人永远的友谊。” “除此之外，巨人王还表示会利用这些超凡材料，制作几件神器，并慷慨地允诺，可以将其中的一件送给阿瓦鲁·奥斯汀，以表达巨人族的善意。” “神器？”苏格好奇地问道。 “是的，神器，将超凡的能力固定下来，作为武器使用，是非常强大的能力，利用超凡武器进行族人的武装，可以让族群的战斗力瞬间上升。” “可以说，无论是哪个族群中拥有杰出的手工匠，都会给族群带来巨大的优势，而当时最强大的两个存在，一个是塔布里斯的母亲，知识巨龙迪恩特斯......” “另一个，就是巨人族的王，萨里厄。” 模糊的人影感慨一声，道： “巨人族，拥有无尽的力量和山岳般强壮的身躯，却并不笨拙，与此相反，巨人族中有许多能工巧匠，依靠强大的力量，捕获闪电，截取海啸，从大地深处收集震动，将它们制作成无与伦比的超凡武器。” “而巨人族的王，萨里厄，就是巨人族中最为强大的手工匠，利用阿瓦鲁·奥斯汀提供的材料，伟大的王确实可以创造出超越普通超凡武器的存在，也就是神器。” “指的是用高位阶的灵质制作的超凡武器吗？” “高位阶？不知道，但只有最顶端的材料，才能制作出最顶端的超凡武器，只有那些，才能被称之为神器，”模糊的人影道，“我当时负责材料的准备与冶炼，所以知道一些，巨人王最开始制作的两件超凡武器，一个是天空领域的，一个是死亡领域的。” “天空领域和死亡领域......”苏格喃喃道，“这不是......” “你的反应很快，人类，快得让我本能地产生警惕，没错天空领域和死亡领域，是在第一次混战......哦，你们现在是叫作第一次圣战对吗？是那次战斗中的牺牲者的领域，天使族和死灵族。” “我不知道阿瓦鲁·奥斯汀是如何到手如此之多的材料，但毫无疑问，有了巨人王的锻造，它们将重新发挥作用，变成巨人的武装，帮助我们驰骋战场。”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是所有的巨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你是这样啊......苏格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就有点无奈，感觉对方可能真的是巨人，毕竟有着巨人那种接近愚笨的单纯。 “可也没忘记防备我。”苏格叹了口气。 “你在说什么？”模糊的人影没有听清。 “没什么，”苏格很淡定地摇摇头，“我是想问，后来呢？神器真的打造好了吗？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能力？” “你对这个很好奇吗？” “事实上，”苏格指了指身边的矮人，“我来找他，就是想要让他帮忙打造一件超凡武器。” “原来是这样，”模糊的人影看向矮人，“我的族人，伟大的血液还在你的体内流淌，即使你已经失去了巨人的样子，可是传承自血脉的本能，还是赋予了你超越普通人的力量。” “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我是说，巨人王究竟打造了怎样的神器，我并没有过多了解。” “因为那个时候，阿瓦鲁·奥斯汀过来提出了新的合作，这一次的合作内容是，巨人这边将命运和皇帝的权柄全部借给他。” “而他，会带着创世神石碑归来，将创世神石碑与巨人王分享，并得到命运或者皇帝这两个权柄的其中之一。” “创世神石碑？”矮人疑惑地问着，眼睛不自觉看向苏格。 “是的，”模糊的人影道，“那个时候，创世神石碑的持有者，是巨龙族的塔布里斯，强大的巨龙。” “在此之前，命运的权柄也是被塔布里斯抢走的，可阿瓦鲁·奥斯汀居然能顺利带回来，所以这一次，面对着创世神石碑这个巨大的诱惑，伟大的巨人王还是做出了相信的决定。” “决定相信阿瓦鲁·奥斯汀，然后交给了对方皇帝与命运的权柄。” 第四十一章 同为人类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巨人王居然将这两个领域的权柄都交给了那个人类？！” 矮人惊叹着，“伟大的巨人王是受到了什么蛊惑吗？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概可以推测出，”苏格道，“巨龙族的塔布里斯已经在准备成神的仪式了，可巨人族完全没有能够制约巨龙的手段。” “作为领导所有巨人的王，面对这种情况一定非常苦恼，心中产生焦急也是可以理解的，在这种焦急的心理作用下，做出激进一点的决定完全正常。” “为了族人，为了巨人的荣耀，不单单是如此，那个叫作阿瓦鲁·奥斯汀的人类，确实也将命运的权柄带回来了，不是吗？” “有了这样的先例，巨人王会对阿瓦鲁·奥斯汀给予信任，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这次的交易中有创世神石碑的存在，”苏格稍微停顿了一下，“只不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类，阿瓦鲁·奥斯汀，应该是没有将创世神石碑带回来，对不对？”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模糊的人影惊讶道。 “按照逻辑的推理，”苏格道，“否则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巨人会对人类抱有如此强大的仇恨。” 模糊的人影沉默着，低声道： “是的，巨人王一直在苦苦地等待，等待阿瓦鲁·奥斯汀带着两个权柄和创世神石碑归来，可是始终没有等到。” “在等待的过程中，天灾降临，大地燃烧，万物变为灰烬，巨人族也在天灾之中几乎灭绝。” “直到最后一刻，巨人王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是被欺骗了，接着发出愤怒的吼声，震撼大地。” “祂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剩余的族人，可是在天灾之下，几乎没有生命可以存活下来。” “在无尽的痛苦与愤怒当中，巨人王离开了这个世界，祂用最后的生命献祭，意志凝聚在一根遗留的腿骨之中，也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根骨头。” 苏格看向模糊人影身后的巨大的骨头，惊讶道：“这是，巨人王的腿骨？” “是的，但只是一个象征，它本身没有保留任何巨人王的力量，只有巨人王无尽的愤怒与诅咒，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份愤怒，让我在濒临绝境的情况下保存着一丝神志。” “原来是这样，”苏格喃喃道，“也就是说，后面的事情，您都不知道了？” “是的，天灾落下，我也是牺牲者，可能是因为我本身的力量强大，才保留了一丝神志，借着巨人王的遗物，存活至今。” “那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我在里面游荡了很长时间，找不到出口，直到最近，我才感受到了熟悉的灵性，才从沉睡之中醒来，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熟悉的灵性？”苏格抓住了一个重点。 “对，是皇帝领域的灵性，”模糊的人影道，“伟大的巨人王将皇帝的权柄交给了阿瓦鲁·奥斯汀，那么拥有如此强大皇帝领域灵性的存在，应该与阿瓦鲁·奥斯汀有关，对不对？” 苏格心说您这逻辑也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接着道：“强大的皇帝领域灵性？有多么强大？” “十分强大。” “......”苏格道，“十分？能够达到高位阶的程度，位阶三位阶四？” “不，在那之上，是位阶二和位阶一的程度。” “位阶二和位阶一？”苏格皱起眉头，“没听说过啊，现在最强大的是六神的领域，皇帝领域虽说比星辰领域好一点，但也非常有限，能够达到位阶二和位阶一这种层次的......” “您之前察觉到的皇帝领域的气息，是从哪边传来的？” “哪边？那边。”模糊的人影指着一个方向。 苏格顺着模糊人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闭上眼睛，利用星光之眼的能力辨别方向，“是东南方，东南......那边有什么东西会拥有皇帝领域的力量呢？” “你在做什么？”模糊的人影问道。 “我在思考那股皇帝领域气息的来源，在现在的世界上，皇帝领域已经非常少见了，能够达到位阶二和位阶一的层次，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辨别那个气息的来源。” “额，”被对方这么疑问，苏格也愣住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您现在的状态，应该还不能长时间出现吧，更不用说离开这根骨头了，这有的话，我帮助找找那股气息的来源，也很合理不是吗？而且我本人对那个气息也比较在意。” “有问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应该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随手帮个忙而已，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吧？”苏格道，“您告诉了我很多关于那个时代的信息，作为感谢，我帮助您调查一下那个皇帝领域的气息。” “还有就是，对于发生在巨人王和巨人族身上的事情，我表示遗憾，但我必须要说明一下，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像阿瓦鲁·奥斯汀那样，而且，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现在也无法进行定论，不是吗？” 苏格说话的时候，模糊的人影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看着。 “你想帮我？” “这......应该没问题吧，”苏格指了指矮人，“虽说从你们两个人身上完全看不出巨人的痕迹，但是我也了解过一些事情，与你们刚刚所说的也对得上，所以我认为你们没有在说谎。” “你想帮我？你是人类吗？” “一眼就能看出来吧，”苏格摊摊手，“我长得应该非常标准才对，我指的是两只手两条腿，没有多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器官。” “如果是人类的话，不对啊？”模糊的人影疑惑着，“是人类的话，我是可以确定你是否是在说谎的，我有这种能力。” “这个，这根巨大的腿骨，巨人王萨里厄的遗留，拥有着部分巨人王的意志，可以说是巨人王的愤怒，又或者说，是巨人王的诅咒。” “上面承载着巨人王对于所有的人类的诅咒，没有任何主动的作用，但是只要是聚集在这根腿骨周围的巨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能感受到巨人王的恩赐。” “具体的表现，就是在有人类说谎的时候，我们可以辨别出对方是否有所隐瞒。” “这根骨头能判断人是否说谎？”苏格惊讶道，“这么厉害吗？那岂不是......” “只是对巨人有用，人类说谎的时候，这根骨头会给予周围巨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如果人类没有说谎，就没有任何异常，”模糊的人影道，“我一直都认为，这是巨人王对于子民的庇佑，庇佑所有的巨人，牢记被欺骗的历史，依靠疼痛来警醒自己。” “原来是这样。”苏格心说如果没有这个限制的话，那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超凡武器，至少在各大教会之中，可以避免很多审讯上的徒劳功夫。 “是的，你确定你是人类吗？如果是的话，就说明你刚刚没有在说谎。” “当然是了，我是再标准不过的人类，而且，我也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苏格道，“我是陪着他过来的，原本就是想要帮助他，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问问你的这位族人。” “他说的没错，”矮人道，“他确实是来帮我的，他与其他的人类不同，他能理解我追求的东西，并且一直在给予我帮助。” “是这样吗？”模糊的人影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能不能帮我也做几件事情？” “您先说说看，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做到。” “第一，继续帮助我的这位同族，”模糊的人影看向矮人，“我可怜的同胞啊，你一定也是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否则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失去了巨人引以为傲的身躯。” “但我体内依然留着巨人的血。”矮人道。 “说得好！这才是体内流淌炽热血液的巨人！”模糊的人影大声喝道，“就拜托你帮助我的这位族人，除此之外，就是那两件神器的下落。” “神器？您是说，巨人王萨里厄制造的那两件神器？天空领域和死亡领域的？” “是的，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回它们，它们是巨人王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遗留，对我们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可以是可以，说实话，我对巨人王制造的神器也很好奇，只不过，”苏格问道，“有没有多一点的情报，只有天空和死亡这两个领域，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 模糊的人影说完，身影忽然如同烟雾消散一样消失了，变作一团朦胧的橙黄色光亮，围绕着巨大的腿骨慢慢盘旋。 “抱歉，我的状态，还不允许我支撑太长的时间，拜托你帮助我的族人，人类......” “我并不是十分信任你，但是这次巨人王的遗留没有任何警示，或许，这次醒来会遇到你，也是命运安排的一部分。” “阿瓦鲁·奥斯汀，有关这个家伙的事情，希望你也能帮忙调查一下，真是有点可笑，曾经欺骗巨人的是人类，先帮助巨人的，居然也是人类。” “真是可笑啊。” 第四十二章 巴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模糊的人影很快就消失了。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苏格与矮人站在一起，看着面前巨大的骨骼，没有一个人说话。 沉默了一段时间，矮人试着往前迈动脚步，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许久之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苏格只能跟上去，一路无话，矮人似乎可以认出来时的路，走在前面。 “你应该有什么问题，对吗？”矮人终于说道。 “对，但是看你的状况不太好，所以......” “没有关系，”矮人摇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曾经的族人，阿里安科，我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是伴随在巨人王萨里厄身边的勇士，被誉为巨人王的右手，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真的吗？”苏格道，“我是说，你真的是巨人吗？” “看起来完全不像对不对？”矮人有点失落，说话的语气低沉，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头，“我确实是巨人，身上流淌着巨人的血液，我的名字叫作巴普，你以后可以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 “巴普，”苏格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既然是巨人，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那次天灾吗？” “不是，”矮人摇摇头，“我变成这样，是有别的原因，虽说我也是与他们生活在同一个时期的。” “这是自然的，”苏格道，“毕竟在天灾之后，巨人族几乎灭绝，只有非常少数的个体存活下来，而这些存活下来的，应该也没有办法繁衍后代。” “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矮人道，“我当时在巨人族中，勉强算是一个不错的手工匠，或许是因为藏在我血脉中的力量，让我在认识世界后不久，就开始手握锤子打造超凡武器，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也是一个锤子。” “巨人还有生日吗？”苏格点点头，“不错，比我想象中要贴近生活一些。” “锤子撞击产生的火花，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几乎疯狂，当然，是沉浸在打造超凡武器这件事上，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疯狂。” “制作超凡武器，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同时，我也因为打造时的巨大消耗，胃口也跟着变得更大了。” “我不喜欢与其他巨人交流，不喜欢比试，只喜欢自己一个人打造超凡武器，虽说在族群里有些特殊，但是大家看在我打造的那些超凡武器的份儿上，也不会过多约束我。” “巨人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种族，纯粹，爽快，看你不顺眼就打一架，但是打过之后大家却能坐在一起哈哈大笑。” 矮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 “因为胃口很大，而且我又不喜欢与其他巨人交流，所以我经常一个人跑出去，找点好吃的，比如独角象或者多刺蜥蜴，多刺蜥蜴的尾巴很好吃，外面有一层外骨骼包着，但是只要打开，里面的肉非常鲜嫩，虽然说只有一点。” “继续说下去，”苏格不得不打断矮人，以防矮人将话题转到美食上面，“继续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是因为外出觅食，那个时候，我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多刺蜥蜴，我刚刚说过了，因为尾巴上的肉很少，所以那样巨大的一只多刺蜥蜴，对我来说充满了诱惑。” “我很快处理好，并且将那些肉烤熟，吞到肚子里，才发现味道不对劲，”矮人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整个过程非常快，在吃下后不久，我就开始失控了。” “失控了？只是因为吃了一只多刺蜥蜴？”苏格惊讶道，“虽说正常人不会去吃这种东西，但你之前应该吃了很多对吧，为什么之前没事这次偏偏出事了呢？” “因为我吃的，不是一只多刺蜥蜴，而是一只巨龙，”矮人道，“我当时吃的，是一只拥有超凡力量的巨龙。” “我的女神啊......” 苏格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吃了一只巨龙，巨龙跟多刺蜥蜴你分不出来吗？” “正常来说是可以的，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困太饿了，所以搞得头晕眼花，再说，多刺蜥蜴与巨龙从外表上看也很像对不对，只是大小有些差距。” “我有点可以理解了，你确实是巨人，只有巨人才会拥有这样简单的思维，”苏格道，“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矮人回忆着，“后来，就是失控了，我吃的那只巨龙，应该是知识领域的，与我本身的领域无法共存，很快就开始失控。”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清醒的意识，只能根据本能活动，再后来，一股席卷整个世界的巨大灵性波动出现，即使是失控的我都能感受到。” “在那股灵性的的影响下，我体内的灵质开始发生碰撞，原本属于巨人的部分灵质析出，被我吞入体内的知识领域的巨龙的部分却存留了下来。” “没有了多领域的灵性碰撞，我也可以因此存活下来，只不过在经历这一切之后，我失去了巨人魁梧的体格，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矮人说着摊了摊手，“像个球一样。” “这个......”苏格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也挺值得同情的，不过，你所说的席卷世界的巨大灵性波动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件事呢？” “大概是在第五纪之前的一段时间吧，”矮人道，“以你们人类的时间计算方式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时有接连的几次异常天象，是带有超凡气息的那种。” “晋升神灵之位的神罚，”苏格道，“接连几次，应该是如今六神诞生的时间，第五纪诸神纪之前，以此推断的话，当时让你从失控当中恢复过来的，应该是大凋亡时代的影响，那是第四纪灾厄纪元的特征。” “我不太清楚，”矮人道，“我清醒过来以后，花了不少时间去适应，最终发现自己虽然能以这个样子被人类接受，可我本身还是不喜欢参与到人类的社会当中。” “之后，我就躲进了深山当中，重新认识知识领域，使用知识领域的力量，虽然我没有了巨人的力气，但是知识领域依然能给我打造超凡武器的力量。” “手工匠，知识领域的力量，确实，”苏格点点头，“我大概弄清楚了，你居然经历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巨人巴普对吗？以后我就这么称呼你？” “可以，”矮人看向苏格，“谢谢你刚才对我的族人表示的态度，我不知道他们居然遇到了那种事，也不知道巨人曾经受到过人类的欺骗。” “怎么说呢，现在也还不能确定是人类欺骗了巨人，我不是在有意为人类开脱，但当时那个叫阿瓦鲁·奥斯汀的人类回来之前，天灾就已经降下了，如果说阿瓦鲁·奥斯汀也因此......” 苏格说着，自己也在心中叹了口气。 阿瓦鲁·奥斯汀，很有可能是曾经的人王，在创世神后第一个成就多领域神灵的真神。 不考虑重名的因素，当时接近巨人王萨里厄的那个人类，有很大概率就是人王。 而在天灾之后，人王不但没有消失，还一举登上了世界的最顶端，让人类成为了世界的主宰。 那么之前，阿瓦鲁·奥斯汀从巨人王处借走命运和皇帝的权柄，也有很大可能...... 苏格想了想，又摇摇头，仅凭一个名字无法断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加上天灾的出现，有可能是阿瓦鲁·奥斯汀完成了约定，回去后发现巨人族在天灾之下荡然无存，也有可能是阿瓦鲁·奥斯汀根本没有回去，就是欺骗了巨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只凭借猜测可以得到结论的事情，更确切地说，现阶段无论何种猜测都没什么用，因为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 “你在想什么？”巴普问道。 “我在想那根骨头，”苏格随口胡说道，“我在想那根骨头会不会是假的，所谓的什么庇佑其实不存在，那根骨头或许有可能与巨人王有关，但上面存在的能力应该没有作用。” “怎么可能？”巴普不太相信。 “有可能的，”苏格道，“你的那个同族，是叫阿里安科对吧，他在天灾之后就失控了，因为一根骨头勉强保住意志，但沉睡在这里，他也没办法见到其他的人类啊。” “很有可能，我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人类，但只有一个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用来对比，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苏格觉得巨人的思维有点简单，因为一个骨头，就相信别人和拒绝相信别人。 “当然，我也没有说谎，我是想帮助你们的，帮助你，帮助寻找下落不明的神器。” “我还是相信他的，”巴普道，“他没有理由骗我，而且我看他的样子，确实也是受尽了苦难，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他是带着巨大的愤怒的，可是凭借那个样子，他就连普通的攻击都做不到。” “是啊，这样看来，确实值得我们帮一把。” “说的没错，”巴普忽然转过来，“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按照你们人类的礼仪来说，我也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对不对？” 第四十三章 矮人的期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的名字？”苏格脑筋一转，“明白了，这是巨人族特有的礼貌，对吗？那你可以叫我希伦先生。” “希伦？这是你的名字？” “是我一个长辈的姓氏。” “这样啊，对，我记得，人类社会当中，源自同一条血脉的家伙，是会用同样的姓氏的，这是某种特殊的象征，就像巨人的荣誉一样。” “巨人族不会用同样的姓氏吗？”苏格好奇道。 “不会，巨人的名字，都是根据特点定义的，或者是本人特别中意的名字，又或者是继承祖先的名字，比如我，巴普这个名字，在巨人语中的意思，是钻研者，在别人看来是比较固执的那种，虽说我本人对此并不在意。” “原来是这样，”苏格稍微顿了顿，问道，“那......你那个族人说的，有关星辰的那个名字，苏格·艾欧西格，是什么？你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是谁吗？” “苏格·艾欧西格？”矮人摇摇头，“不知道，在巨人族的时候我就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变成这个样子后，我就更不喜欢与外界交流了，怎么，你知道这个名字？” “我知道有一个人跟这个名字一模一样。” “可能是重名的问题吧，阿里安科是活在第二纪的存在，中间还有几个纪元的空白，如果是他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活到现在，”矮人转头问道，“你认识的那个苏格·艾欧西格，是人类吗？” “基本上就是我这样的。” “那应该不会，”矮人很肯定地摇摇头，“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那么久，除非他是高位阶的存在，不然的话，以人类不到百年的寿命，根本连一个纪元都无法撑过。”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类也像巨人这样，继承祖先的名字，对，你们不是会使用同样的姓氏吗？那么在后辈当中，也会有概率出现同样名字的。” “有可能吧。” 苏格敷衍着，心中却在思考巨人阿里安科当时说的话。 看在星辰的份儿上，还有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如果只是一个名字或者只是一个领域，他绝对不会这么在意，但现在无论是名字还是领域，都与他完全一样，这种极小概率的巧合，让苏格不能不提起警惕。 苏格是记得的，自己现在使用的这个名字的由来，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如果说同名的问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那星辰领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许多年前，早在久远的第二纪和第三纪，也有一个叫做苏格·艾欧西格的家伙存在？也是星辰领域的？并且听上去还给予了巨人族巨大的帮助似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时空穿越，是历史上的他来到了现在，又或者，是现在的他，因为某种事情回到了过去？ “肯定不是我，”苏格喃喃自语，“我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是一步步晋升到现在的位置的，而且，也没听说过哪个领域有穿越时间的能力。” “你在说什么？”矮人问道。 “没什么，”苏格连忙回过神来，“我是在想你那个族人的事情，还有他的委托。” “你是在想那两个神器的事情？” “你知道吗？巨人王亲手打造的神器？” “知道一点，但只是传闻，”矮人道，“任何一个优秀的手工匠都不会漏掉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伟大的巨人王打造的，只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很有限。” “说说看。” “就是阿里安科所说的那些，甚至比阿里安科知道的还要少，我只知道巨人王在打造两件神器，一件是天空领域的，一件是死亡领域的，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那，所谓的神器又是什么？”苏格好奇道，“与我们所说的圣器有什么不同吗？” “圣器，应该是某种特定的称呼吧，比如某些特殊的种族，精灵，吸血鬼，古兽人这种，对于他们来说，一件特殊的超凡武器，有着特殊的意义，对于族群来说是神圣的，就可以称之为圣器。” “圣器的定义就只是这样，甚至没有位阶的高低，一个位阶三的超凡武器可以被称作圣器，一个位阶八的超凡武器也可以被称作圣器，因为它所代表的，只是某种意义。” “至于神器，”矮人挠了挠浓密的胡须，“应该只有极少数的超凡武器才配得上这个名字，神器，顾名思义，拥有神灵力量的超凡武器，使用的灵质至少也是位阶一和位阶二的，所以它们每一个，都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 “说是这么说，但至今为止，能够被称之为神器的，也只有巨人王打造的那两件，甚至全都下落不明，所以......”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需要叹气，”矮人道，“你忘了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帮你解决困扰你的噪音，难道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解决噪音之后呢？” “之后？”苏格看着矮人一脸兴奋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次过来赛齐瓦的目的，“打造超凡武器。” “对！”矮人激动起来，“就是你的那个灵质，我们尽快回去吧，哦哦哦，我已经开始兴奋了，希望你的那个灵质品质不错，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也能打造出一件神器。” “如此一来，我就是继巨人王之后第二个打造出神器的人了，真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 矮人说着，欢快地往前跑去，原本低沉的情绪扫荡一空，似乎连自己族人的事情都忘在了脑后。 苏格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脑海中回想着那根巨大的腿骨，低叹一声，跟上矮人的脚步。 ······ 地下洞窟。 “大个儿，帮我把那个锥形的瓶子拿过来，我够不到，那是十年生太阳树的树汁，加在火焰里，可以得到最纯净的太阳火焰哦。” “这个，帮我拿一下，条纹宝石，不要这样，要顺着上面的条纹握住，不然的话你会感到针刺一样的疼痛，麻酥酥的。” “铁核桃的完整果肉，不要从它的外观来判断它的硬度，虽然它的质感看上去像是某种软体水母，但是相信我，它会把你嘴里所有的牙都硌掉。”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苏格好奇，却也按照矮人说的那样小心翼翼的。 “当然，在处理它的时候，我断了三把铁锤，那可都是用大地结晶锻造出的锤子，无比坚硬。” 一个热火朝天的地下锻造屋中，矮人手脚不停地忙碌着，有时候来不及，矮人就会指挥苏格帮忙做一些类似搬运和吹火的小事。 苏格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感觉无比新奇，周围架子上摆的东西都是他不认识的，看着矮人像个球一样来来回回地跑，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大个儿，帮我把那个幻纹水晶的钳子拿过来，一会儿的锻造需要极高的温度，只有幻纹水晶才能承受那样的高温。”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你为什么还要用‘大个儿’这样的称呼来描述我？”苏格嘴上说着，却也老老实实地过去递钳子。 “哦，抱歉，我一进入状态就会忘记很多事情，”矮人脸上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只有进入绝对的专注状态，我才能打造出最好的作品。” “当然可以理解，否则我为什么会跟你一起去解决那个低沉的声音问题呢，你说对不对？只是没想到那个声音的源头居然是你的族人。” “就是这样，”矮人来到苏格面前，“好了，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现在给我看看你的那个灵质吧。” 苏格将小盒子拿出来，打开后递给矮人。 “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的灵质，品质应该非常不错。” “是的，”矮人捧着灵质，脸颊甚至是胡须都开始不住地颤抖，“只是这样握着，我就已经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巨大的力量，我有预感，我一定可以用它做出一个强大的超凡武器，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做到媲美神器的程度。” “媲美？”苏格表示不解，“你说的运气好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打造的超凡武器，最后居然要将结果寄托在运气上面？” “说的没错，你应该不太懂打造超凡武器，虽说我可以用知识领域手工匠的能力去定向打造，但也只是控制其中可控的部分，一个好的超凡武器能够诞生，更多的还是看运气。” “听起来，我应该给你抓一个命运领域的家伙过来？毕竟他们可以操控幸运与厄运。” “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矮人严肃道，“有尝试的价值，不过那也是下一次的事情了，现在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没法等你去抓一个人回来。” “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苏格道，“不过，我必须事先提醒你，这个灵质虽然不错，但其中还有些东西没有去除干净。” “里面的东西？精神残留？” “不，不知道是什么，”苏格道，“正是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要提醒你。” 第四十四章 虚无之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锻造室内没有人说话，只有苍蓝色的火焰不断燎动。 “明白了，”矮人低声道，“有杂质，还是成分未知的杂质，对吗？” “就是这样，如果你判断有风险的话，我们可以停止这一次的打造，等到我入手其他的灵质，再继续进行。” “不需要，我有一种感觉，这次打造的超凡武器，或许是我对过去的一个告别，能够认识你，能够见到我的族人还活着，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矮人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这件超凡武器上面好了。” “安全第一。”苏格道。 “明白，那你出去等一会儿吧，我在打造超凡武器的时候，不能受到任何影响。” 苏格没有多说，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大门在背后关上，似乎隔绝出两个不同的世界，隔着厚厚的石墙，苏格感受不到里面任何的灵性。 “是用了仪式阵的加持，避免受到外界的干扰吗？” 苏格等候了片刻，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对于超凡武器的期待和对于灵质中杂质的不安，让他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这个时候，就像是在等待一个去洗手间的伙伴一样，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苏格叹了口气，找了一面较为平整的地方坐下来，闲来无事，一件一件数着自己身上的超凡武器。 “蒲公英领针，跟着我好久了，算是我得到的第一件有用的超凡武器吧，弥补了我当时的缺陷，只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法提供太大的帮助。” “自充羊皮本，本质上可以看作一个禁器，只是在我手中才展现出了特殊的力量，虽然我现在几乎也用不到恶魔火焰的，但除了我，恐怕没有其他人能顺利解决其中的恶魔火焰。” “死者的通行硬币，能够吸收一些死灵的灵性和死亡领域的气息，本身的力量没什么作用，但依靠本身的位阶进行压制，还是非常不错的。” “沉默的尖叫者，不错的辅助能力，有时候能够发挥奇效，就是副作用有点让人头疼，不过在我晋升高位阶之后，副作用的影响明显也小了很多，只要不是长时间与人接触，也不会出现明显的吸引力。” “骨面具，从那个盗贼身上得到的，不得不说，能够自由变换容貌的力量非常好用，尤其是在人类的社会当中，先留着吧，能力这么好用，即使我自己不用，也可以给别人。” 苏格在身上摸了摸，摸到一个紧贴皮肤的东西。 “水精灵的鳞片，自由的水下活动能力和水中呼吸能力，以及基础的控水和制造水的能力，原本附带的三次以水为凭依的传送能力用完了，不过我现在也有了‘闪烁’的能力，总体来说还不错，副作用也很小。” 这样算下来，苏格发现自己现在拥有的超凡武器真的还不少，原本一个超凡者能拥有两三件超凡武器就算不错了，他现在随身携带的，足够武装两三个超凡者。 只不过，他身上携带的这些超凡武器，大多数都是辅助类，而且位阶都比较低，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需要一件能够补足正面战斗力的超凡武器。 苏格随手摸着，忽然摸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下意识地一愣，拿出来才发现原来是一枚黄橙橙的金币。 “是昂都先生给的那枚金币啊，我就说嘛，口袋里一共六个便士，怎么会多出来一个硬币的。” “对了，这个硬币的能力是什么来着？一直带在身边，但也一直忘了使用，好像是，占卜和预测的能力，嗯，应该没有记错。” 苏格握着硬币，看向面前紧闭的石门，忽然意识到现在正是使用硬币的时机。 “巴普可以制作出一件强大的超凡武器，恰好可以弥补我现在的缺点，同时副作用也可以让人接受。” 苏格默念了几遍，屈指叮的一声将硬币弹起来，反手握住。 “好像没什么实感......”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好笑，苏格将硬币收起来，看向面前的石门，等待矮人打造结束。 盯着前方，苏格出了会儿神，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门。 原本将他挡在锻造室外面的石门和厚厚的石墙不见了。 苏格猛地站起来，后背一片冰凉。 他可以确定，刚刚没有任何的灵性波动出现，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原本在他面前的石门确实是不见了，从现在的位置，一眼就可以看到锻造室内部的情况。 “怎么回事？”苏格喃喃自语，准备随时进入“隐匿”状态。 一阵喀啦啦的声音出现，矮人从锻造室内部走出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格也看到了矮人，正想说什么来确定矮人的情况，忽然发现矮人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长剑形制特殊，握柄处有护手，仿佛典礼上骑士们佩戴的礼仪长剑，但剑身却又宽阔许多。 除此之外，长剑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剑身本身，通体漆黑，包括护手和握柄的位置，仿佛将整个长剑扔到纯黑色的油漆当中再捞出来一样，即使在火光的掩映下，也没有任何光芒的反射。 “你......”苏格犹豫着。 “成功了，”矮人先是小声说着，然后慢慢放大声音，最后高声尖叫着，“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成功了？”苏格将目光移向矮人手中的漆黑长剑，“这就是你打造出来的超凡武器？一柄剑？” “对，”矮人拖着剑来到苏格面前，激动地道，“很不错，这次打造的过程非常顺利，最后的结果也很不错，没有浪费你找来的那个灵质。” “黑夜领域位阶二，虚无之眼的灵质，拥有虚无之眼的力量，将灵性灌入这柄剑之后，你可以发动虚无的能力，被这柄剑砍中的所有具有实体的东西，都会被虚无吞噬。” “被虚无吞噬？”苏格惊讶道。 “对，看到这扇门了没有，”矮人指着身后的位置，“刚刚我就是在实验它的能力，非常不错，只是对着门轻轻一砍，整扇门就消失了，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什么灵性的波动产生，非常隐秘。” “对所有的目标和对象都有同样的效果吗？”苏格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是，虽说我这是第一次打造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但拥有神性这件事本身，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神奇，拥有神性，只不过是拥有特殊的抗性，对于这柄剑本身的力量，没有太多加成。” “至于你刚刚问的问题，碎玉所有的目标和对象是否有同样的效果，我的回答是否定的，”矮人道，“鉴定过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它的能力虽然很不错，但只有对拥有实体的目标才会发生作用。” “拥有实体？” “对，比如石头，木头，这柄剑都可以将拥有实体的存在化为虚无，但是对于重力，低温这种能量类型的存在，毫无办法。” “虚无之眼，我是说黑夜领域位阶二的能力，不是可以将一切都化为虚无吗？” “但打造成超凡武器之后，一定会有限制啊，”矮人道，“我已经很努力在控制了，只能将影响实体的那部分能力保留下来。” “哦，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苏格摇摇头，“我并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想问清楚这柄剑的能力，只能对拥有实体的目标造成影响，对吗？” “是的，”矮人小心地抚摸着剑身，“这柄剑没有刃口，所以不会因为失手而造成误伤，但用来作为打击武器使用也是可以的，因为它非常坚韧。” “这个......我会考虑的，副作用方面呢？” “对了副作用，”矮人一拍脑门，“因为有神性附着在其中，所以对抗拥有神性的敌人时，它的能力依然可以正常使用，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随着使用时间，使用者身上会出现同样的虚无症状。” “你看这里，”矮人将袖子撸起来给苏格看，从手腕往上的部分已经开始呈现出虚化的状态，“我刚刚使用了一会儿，现在副作用已经出现了。” “与使用时间同样的虚化状态，在结束使用这柄剑的瞬间就会体现出来，具体一点，就是你身上的某个部位，会变为虚无，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抵抗。”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副作用都会消失，不会对你本身造成任何残留的影响。” “也就是说，”苏格慢慢道，“只有在我使用过后的一段时间，与我使用时间同等长度的那段时间当中，我身体的某一处，会出现暂时的虚化，虚化的时候我完全无法抵抗，对吗？” “而在这段时间过去之后，我的身体会恢复正常，不会留下任何副作用？” “就是这样，”矮人道，“这是你提出的要求，尽量让副作用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如果不是考虑到你这个需求，我完全可以将它打造得更加厉害一点。” “这样就足够了，”苏格眼中精光闪烁，“它有名字吗？” “还没有，你是它的主人，你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 “那就......”苏格摸着长剑漆黑的剑身，“就叫它虚无之刃好了。” 第四十五章 谜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虚无之刃？”矮人露出一丝不屑，“用虚无之眼制作的超凡武器名叫虚无之刃，你起名字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 “简单实用就好，”苏格缓缓抚摸着漆黑色的长剑，“它很不错，符合我的预期，副作用的部分，我用自身能力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缓解，只是......” “只是什么？”矮人忽然严肃起来，“你对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算是不满意，只不过，”苏格伸手比划着，“它比我预计的要大很多，将它带在身边会很显眼。” “那也没有办法，”矮人摊摊手，“如果你不希望它暴露出来的话，可以将它伪装一下，但那样会影响突发情况下的使用，所以我还是不建议的。” “这个我会自己想办法，”苏格将长剑抱在怀里，觉得有时间可以去学习一下剑术，“对了，有关那个杂质的问题。”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情呢，”矮人从口袋里翻找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拿到苏格面前，“这就是灵质里面的杂质，在打造的时候，我有意将其引导分离出来，所以没有让它影响到超凡武器的使用。” “这颗黑色的珠子是什么？”苏格看着面前的珠子，从心中生出一股警惕，这颗珠子简直太像虚无剥夺之眼了，虽说完全没有可能，但如此相像的外貌还是让苏格浑身紧绷。 “杂质，纯粹的杂质，”矮人解释道，“这样说你可能会感觉十分矛盾，但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藏在灵质中的杂质，纯粹的梦境力量。” “梦境的力量？” 矮人点点头，道： “对，按照正常的逻辑分析，黑夜领域位阶二的灵质当中，应该只有纯粹的虚无的力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让这股梦境的力量掺杂其中，形成了所谓的杂质。” “这股杂质不包含任何精神残留，所以用普通的能力无法清除，而它本身又是黑夜领域的超凡力量，隐藏在一个灵质当中非常合理。” “只是因为在位阶二的这个阶段，掌控虚无力量的灵质中混杂了梦境的力量，才显得有些特殊，但现在我已经将它分离出来了，不会对超凡武器有任何影响。” “它有什么用？”苏格问道，“可以用它打造一个超凡武器吗？” “不行，它只是一个概念，有关梦境的概念，本身并没有灵质进行承载，不然的话我完全可以将它打造成另一件超凡武器，可是在没有灵质承载的情况下，它非常脆弱，只要我施加一点点压力，它就会破碎。” “破碎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纯粹的力量外溢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我也不想尝试，它现在的状态算是比较稳定的，只要不对它施加压力，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明白了，我会好好保存，”苏格将包含梦境力量的珠子慎重地放好，抬头就看到矮人一张激动的脸庞，“还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算是问题，”矮人走到苏格面前，垫脚摸到苏格的手，使劲摇晃着，“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机会，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造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 “算是合作双赢吧，”苏格被矮人握住手，也有些不好意思，“一个灵质的打造，我得到了想要的超凡武器，你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对于双方来说都非常不错，不是吗？” “就是这样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以后还能遇到类似的机会，能不能，能不能......” “还是过来找你，对吗？”苏格心领神会，“那是当然的，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完美地打造一件高位阶的超凡武器，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过来找你的。” “那就说好了！”矮人激动起来，“我就说不会看错人，你果然与其他的人类不一样，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家伙。” “其他的人类？你还见过其他的人类吗？” “很多年前有，但来到这里之后，就只有在举行拍卖会的时候会见到几个，对了，拍卖会这种方法，也是我从人类社会学过来的。” “原来如此，那就稍后再见了，虽然我也不确定下一次能得到高位阶的灵质是什么时候。” “没有问题，对了，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你在使用这柄长剑的时候，希望你可以记录一些心得给我，尤其是对于其中的神性，使用一把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究竟是怎样一种体验，希望你能分享给我。” “没有问题，”苏格学着矮人的样子回答道，“这样说的话，我也有一件事，就是那个圆桌，希望你不要将我们私下的联系透露给圆桌上的其他人，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矮人很肯定的点头。 “好吧，巨人巴普，我想你应该记得我的名字叫什么，对吗，但是要记住，不要在圆桌上喊我的名字。” 苏格说完，带着漆黑的长剑离开洞窟，转眼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等到苏格的身影完全消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之后，矮人才收回目光，但是脸上的激动却没有衰减半分。 “真是个善良的人类啊，嗯，还答应我以后有高位阶的灵质都会给我打造。” “果然，我确实是有才能的，第一次打造拥有神性的超凡武器就这样顺利，下一次，是不是可以开始尝试神器的打造呢？” “追赶伟大的巨人王萨里厄？不，还是有点太狂妄了。” 矮人独自坐了一会儿，喃喃道： “但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地下区域。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人分别站在双面镜的两侧，微微喘着粗气，脸色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微微的潮红。 “姐姐......”米斯贝莎摇着头。 “休息一下吧，”吉尔薇格狠狠地瞪了双面镜一眼，走过去，“这面镜子确实有问题，我们使用了这么多的方式攻击，可它居然没有一点损伤，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会是位阶一位阶二层次的超凡武器。” “位阶一位阶二？”米斯贝莎好看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得圆圆的，“那不是，接近神灵的力量吗？” “是的，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它的领域，在受到灵性刺激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灵性反弹，所以也弄不清楚领域，”吉尔薇格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双面镜忽然散发出来蒙蒙的光亮。 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道光亮猛地扩散开，将两个人完全笼罩。 片刻之后，光芒收敛，双面镜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可是在这个宽阔的地下空间之中，却已经没有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身影。 安安静静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有着一张冷峻的面容，美丽，更多的确实由内而为散发出的庄严，那是一种强大的气场，在女人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开始，周围的氛围都变得不一样了。 皇室顾问，赫兰。 这个在格里芬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就算是连皇室的诸多皇子也不敢正面对抗的女人，不知道为何来到光辉总教堂的地下。 整个房间当中，回荡着赫兰哒哒的脚步声，只见她慢慢走到双面镜前面，伸出素白而纤细的手掌，缓缓抚摸毫无灵性波动的双面镜。 “这样就可以了。” 一丝微笑出现在赫兰的唇边，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样动人。 吱呀一声，大门又被打开。 只是这次进来的人风风火火的，来到房间中仔细一看，惊讶道：“赫兰女士？” “昂都先生。”赫兰转过身，对昂都露出礼貌性的微笑。 “请尽快离开那面镜子，”昂都严肃道，“那面镜子存在危险，已经有一个执事被吸入其中了，吉尔薇格她们现在正在......” 说着，昂都也慢慢停了下来，环视一圈，“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呢？她们没在这里吗？” “没有，我来的时候，这间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这面镜子。”赫兰道。 “不应该啊，以吉尔薇格的脾气，不解决这面镜子她是不会离开的，”昂都低头叨念着，“您在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异常吗？” “没有任何异常，就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也没有看到那对可爱的双胞胎。” “这就奇怪了，”昂都挠挠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请您立刻离开这里，后续的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没有问题。”赫兰一步一步走过来，在与昂都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问道，“我最近看到了一个谜语，有点猜不透，如果可以的话，请昂都先生指教一下？” “谜语？”昂都有点弄不清对方的意思，但也点了点头。 “是有关超凡的事情，像是一个指引，”赫兰缓缓道，“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开启重生之门的钥匙。” “没了？”昂都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但赫兰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没了。” “这算什么？”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如果您得出任何结论，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赫兰在昂都充满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离去。 第四十六章 领域的特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开启重生之门的钥匙......” 昂都自顾自念叨着，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昂都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 “哇！”昂都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苏格后，才长吁出一口气，“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吗？我现在在思考问题，以后禁止你用闪烁的力量直接进到房间里面，听到没有？” “我是一步步走进来的，”苏格摊摊手，“关于穿越的事情，之前希娜已经提醒过了，以后不管是我还是阿金斯，又或者是斯皮尔奥，都会在协会的门口出现，再用正常的方式进来。” “那就好。”昂都拍拍胸口，目光一转，看到了苏格背后的圆筒，“那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一卷画，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收藏画作的爱好？” “不是画，”苏格嘿嘿一笑，将背后一米多高的圆筒拿过来，打开后拿出一柄长长的剑，“这是用那个黑夜领域位阶二打造的超凡武器，我起名为虚无之刃，您看看怎么样？” 苏格兴高采烈地给昂都介绍着虚无之刃的力量，显然是对这柄超凡武器非常满意。 “对一切拥有实体的对象造成的不可逆转的虚无伤害？”昂都瞪大了眼睛，“还拥有神性？” “很不错对不对，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人帮忙打造的呢，”苏格呲牙笑，“星辰领域赋予我的能力都偏向隐匿和防守，用于正面对抗的只有星崩和星陨，但也有非常大的局限性。” “有了这个之后，面对具有实体的目标，我就有办法对付了，至于元素类型的攻击......实在打不过的话我还可以走嘛，就利用星辰的隐匿能力。” “您觉得怎么样，昂都先生？” “听上去蛮不错的，”昂都认真地评价着，“对于拥有实体的对象可以无差别虚化，即使面对大地领域这样拥有强大攻击力的对象，也能正面对抗，副作用的话.......” “副作用的话，我可以用‘隐匿’状态进行一定程度的规避，只要我将使用的时间控制在维持‘隐匿’状态的范围内，副作用对我来说就不算什么。” “也对，进入隐匿状态，除非极端克制或者神灵的力量，都无法对你造成伤害，”昂都道，“所以，剩下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你打算一直背着这个圆筒？” “不行吗？”苏格挠挠头，“这已经是我能想出来最合适的解决办法了，换成皮套的话会被看到剑柄，背着盒子的话又很不方便。” “那就背着吧，用艺术家的身份掩饰也挺不错的。”昂都看上去不太在意。 “对了，昂都先生，”苏格将一个黑漆漆的珠子拿出来，“这是那个灵质当中的杂质，我问过了，是纯粹的梦境力量。” “纯粹的梦境力量？”昂都接过去感受着，“就像是一个小号的虚无剥夺之眼，不是灵质吗？” “不是灵质，所以只要稍加压力就会破坏，您说怎么解决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虚无剥夺之眼，拥有皇帝，死亡和黑夜三个领域的力量，谁也不知道是如何出现的，就算是分裂开，其中的灵质会掺有杂质也十分正常，嗯，黑夜的力量，不正好是掌控虚无和梦境的力量吗？” “所以，您不把这个收回去吗？”苏格道，“放我这里总觉得有点担心。”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梦境的力量，不如拿去问克里丁主教试试看，也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昂都摆摆手，“黑夜领域的灵性与天空领域的灵性有点克制，与其我拿回教会封印起来，还不如用它做点什么，你最近不是十分缺钱吗？” “您是怎么知道的？”苏格的脸刷的就红了。 “希娜说的，她说你在拿到周薪的时候数了好几遍，不过没办法，你的贡献都去换这个灵质了，现在就只能多找委托，看看能不能用这种方法来增加收入。” “明白了，”苏格点点头，看着手中的珠子，“所以，您不需要吗？虽说我很缺钱，但我可以用其他办法解决，这是一个纯粹由梦境力量凝聚的珠子，我想，应该有特殊的用处吧。” “有，但是对我来说用不上，”昂都摆摆手，“理由我已经说过了，黑夜的灵性与天空领域的灵性有点排斥，就算是研究，也会受到影响。” “黑夜的灵性与天空的灵性？” “对，”昂都看着苏格，“我记得，这应该是切西娅给你讲的神秘学入门课程的内容吧，各个领域的特征。” “我有点忘记了，”苏格缩缩脖子，“有时间我会回去补上的。”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黑夜的领域充满着吞噬的力量，那是覆盖一切不容反抗的力量，相比之下，天空的力量偏向纯粹，纯净，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纯粹？什么意思？” “就是纯粹，”昂都道，“对于一些带有杂质的东西，使用天空领域的力量都可以进行避免，就如同你之前得到的灵质，虽说里面有梦境的力量，但使用天空的灵性，就可以让虚无的力量变得纯粹。” “意思是，掩盖掉那一小部分梦境的力量吗？” “也不是，你可以看作，在一瓶水中，加入了一滴墨水，虽然肉眼无法看出来，但颜色已经因此而改变了，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天空的灵性，就可以让这瓶水变得纯净，虽说还有那滴墨水的存在，但也呈现出纯水的特质。” “这么厉害？”苏格惊讶道，“这种事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要不就是切西娅没给你讲，要不就是你没认真上课，反正不是我的问题。”昂都道，“这其实不算什么秘密，每个领域都有其特性，根据领域的特性搭配超凡武器，才能做到最大程度的提升。” “我以前只是想着弥补我自身的能力缺陷，根本没想这么多，”苏格道，“那其他领域都有什么特点？星辰领域有什么特点？” “大地的‘坚固’，衰败的‘腐朽’，风暴的‘狂暴’，混乱的‘无序’，反正各种各样的，”昂都摆摆手，“至于星辰领域的，你自己就是星辰领域的还要问我吗？” “嘿嘿，”苏格挠挠头，“话说回来，您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吗？从刚刚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您的状态不太对劲，是在思考什么？” “你说对了，”昂都道，“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开启重生之门的钥匙......从这句话里面你能联想到什么？” “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什么意思？” 昂都简短地给苏格解释了一遍在光辉总教堂发生的事情，也是一脸的迷惑。 “赫兰女士？皇室的顾问？” “对，你应该见过的，之前与凯莫斯大使的交谈会议上，就是那位赫兰女士出面阻止的，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不过，赫兰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过，皇室的顾问？她为什么会去到光辉总教堂，从身份上来说，她服务的是格里芬的皇室吧？就算是作为国王的代理人，可也没有权力去到光辉总教堂啊？” “说的没错，不过还差了点，”昂都摸着下巴，“赫兰，从地位上来说，格里芬王国当中除了国王就是她了，名义上是顾问，却掌握着实权。” “原来的话，皇室的顾问主要是负责帮助各位皇子处理事务，算是，总体上的把控吧。” “但现在二皇子布兰德在森尔顿关卡，三皇子戈德里克在家休养，六皇子奥塔被监管在牢狱，八皇子努尔在赛齐瓦，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最近去了约克，剩下的只有一个公主。” “闲来无事的话，进出祭祀和秩序教会确实是可以的，而且她确实也有这个权力，只不过......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不见了。” “吉尔薇格小姐和米斯贝莎小姐不见了？她们不是在研究那个双面镜吗？” “是的，但我过去的时候，只看到赫兰在那面镜子的旁边，周围都没有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身影，按照我对吉尔薇格的了解，就算是去厕所，她也会和米斯贝莎分开去，绝对不会出现两个人同时离开的情况。” “等一下，”苏格忽然道，“祭祀与厄运，完美的双生子，昂都先生，您刚刚说的这句话的后半句，不就是吉尔薇格小姐和米斯贝莎小姐吗？” 听到苏格这么说，昂都也是一愣。 “双生子，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双生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苏格问道。 “双生子，尤其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在神秘学上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是强大的灵性个体，也是某些通灵仪式的优秀凭依，而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很显然与这后半句相符合，只是这前半句......” “祭祀和厄运，”苏格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关联啊，除了在位阶十的时候拥有同样的名称，其他的，好像都很正常。” “不，”昂都沉声道，“这一点，已经十分特殊了，在所有的领域当中，只有祭祀领域与厄运领域拥有同样的位阶十，不是吗？” 第四十七章 老朋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沉思了片刻，忽然站起来，又慢慢坐下去。 “您这是.......”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昂都皱着眉头，“以我对吉尔薇格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独自离开，可我在那个房间中，也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最坏的结果，就是连她和米斯贝莎，也受到了那个双面镜的影响。” “会与那位赫兰女士有关吗？”苏格问道。 “还不确定，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至少也要知道她们最后去过的地方，等一会儿我就去光辉总教堂。” “还等什么等，我们现在就去啊。”苏格连忙起身。 虽说他跟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的接触很少，但从各个途径了解到的情报，让苏格对于这两姐妹有着不错的印象。 “这件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能帮上忙的，”苏格道，“我有闪烁的力量，调查起来非常快。” “我的意思是，我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昂都从口袋中拿出一摞文件，“在了解这件事之后，如果你还有精力去帮忙找吉尔薇格她们，我不会反对。” “什么事？”苏格看着昂都的样子，也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 “其实，这件事原本不该我来告诉你的，但既然接受了对方的委托，也没办法，”昂都挠挠头，“在告诉你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那位欧德修凡特先生了？” ······ 某处地下洞窟之中。 漆黑不见五指的幽暗填满了所有的空间，在洞窟的尽头，有一面平整的壁画。 在整个壁画中央的，是一个人类的身影，手中握有一根权杖，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因为周围的色彩的渲染，呈现出一种散发着夺目圣光的效果，是整个壁画绝对的中心。 在举着权杖的人周围，还有七个各不相同的身影，这七个形象围在四周，对中央的人形做出虔诚的动作。 忽然，一点星光出现在壁画前面，欧德修凡特的身影显现而出，他对着壁画久久地凝视，片刻之后，伸手在虚空中指点。 随着他的动作，数十道莹蓝色的星光闪烁，如同飞舞的萤火虫一般，向着壁画上的某个形象聚拢过去。 荧光进入壁画当中，对应的那个形象也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欧德修凡特就这样无声地等待着，自身也像是融入了这片无尽的黑暗。 忽然，壁画上的光芒忽然绽放，接着恢复正常，几分钟之后，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出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当中，听上去格外孤单。 “很久不见了，潘瑟。”欧德修凡特面对着壁画，对黑暗中的访客说道。 “我还在想如今这个世界上，到底会是谁用这种方式召唤我呢，居然是你？”潘瑟从黑暗中走出来，依旧戴着一副山羊头骨的面具，“欧德修凡特？” “很惊讶吗？”欧德修凡特转过来，“毕竟我们曾经都是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虽说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但我们见一面，应该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很稀奇，就像是地狱三头犬的三个头不会打架那样稀奇，我们应该很久都没见过了吧？从永恒万物神陨落以来？” 潘瑟继续道： “曾经的七位神使当中，萨弗莱斯那家伙一直信奉着虚无缥缈的命运，圣·斯库尔特那条巨龙得到了永恒万物神的馈赠，克里丁也拥有属于祂自己的路，兰提斯就更不用说了，在永恒万物神还在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当中受到关照和注视最多的就是祂了。” “剩下的几个里面，我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躲藏在世界的阴影里面，塞哈那家伙运气比我更不好，现在都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只有你......” “只有你，欧德修凡特，即使在七位神使当中，你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你不是永恒万物神庇佑或扶持的力量，而是受到祂的邀请才成为的神使。” “想不到你对我还挺了解的。”欧德修凡特笑笑。 “我对每一个强大的存在，或者说拥有可能成为强大存在的个体，都非常关注，”潘瑟的声音中也带着笑意，“所以说，这几百年你都在哪里？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像我这样躲在世界的阴影当中。” “在费伦，”欧德修凡特直言不讳，“感受人类社会的生活，当然，也是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因为我的睡眠有点问题，我不喜欢嘈杂的环境。” “有一个正常的身体就是好，真让人羡慕啊，”潘瑟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只是想要叙叙旧？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以你的眼力，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潘瑟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番欧德修凡特，“你的灵性......” “对，”欧德修凡特撸起袖子，“我原本以为我早就习惯了，可是将它展现给别人看，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潘瑟瞪大了眼睛看着欧德修凡特的胳膊，原本应该是人类肉体的地方，被一片黯淡的星光所代替。 潘瑟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是这样的话，欧德修凡特身体其余的部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全部由星光填充起来？充作人类身体的样子？ “怎么会？”潘瑟居然向后退了半步，“你这是......” “超凡的反噬，”欧德修凡特一脸平静，“我余下的生命不会太长，说实话即使是现在我也是在硬撑，想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潘瑟试探着问道，“你受伤了？不应该啊，当年在七个人当中，你虽然不能说是最强大的一个，但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有信心打败你，星辰领域的位阶一，怎么会这样简单就......” “受伤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寿命终尽，不管超凡如何强化我的身体，我总有耗尽生命的那一天，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所以，你来找我？”潘瑟摇摇头，“我怎么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好到这种程度，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居然不是去找别人，而是来找我？” “我找你自然有找你的理由，”欧德修凡特道，“我也是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才意识到事情的关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直以来的目的，是寻找恶魔，对吗？” 潘瑟听到之后，浑身一颤，向后退了几步，沉默着。 “看上去，我猜对了，”欧德修凡特笑笑，“你说，既然连这件事我都猜对了，那么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我应该也不会猜错，对不对？” “你想要做什么？” “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呢？不要说对打了，我就连维持现在的样子都是拼尽了全力，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在你找到自认为合适的目标的时候，多问一些问题，然后再做出决定。” “对了对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欧德修凡特道，“我不会承认你。” “什么意思？”潘瑟问道，“不会承认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不要误会，这里说的‘不会承认’，不带有任何的贬义与歧视，只是我有了托付希望的人，所以我不会承认你。” “你有托付希望的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潘瑟低声哼了一句，忽然一顿，“呵呵，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样子。” “看上去你已经能猜出来了。” “是的，”心中有了猜测之后，潘瑟也失去了方才的警惕，“没想到你居然在做这样的打算啊，欧德修凡特，很不错，但你是不是有点冒失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做的游戏吗？在分出胜负的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千万不要暴露出真实的目的，不然你会输得很惨的。”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欧德修凡特再次将手臂抬起来给潘瑟看，“我当然会选择其他的方式。” “可以理解，但是，”潘瑟摊摊手，做了个碰拳的动作，“你已经想到了这些，难道就不对我做什么缔结契约的事情吗？这么简单的事应该可以想到吧？” “缔结契约，对别人来说完全可以，但是对一只恶魔来说，应该没有用，”欧德修凡特道，“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看在你刚刚说的这句话的份儿上，我以后下手的时候会温柔一点的。”潘瑟说着，转头看向欧德修凡特，“奇怪，听我这么说，你居然没有生气或者威胁我？” “我要说的已经说过了，有些事情，是要等到特定的时间才会发生转变的。” “那好，”潘瑟继续道，“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能不能问几个问题？” “你可以问，但是我回答的内容是否是真实的，就需要你自己辨认了。” “这是当然，我不会蠢到相信别人的话，哪怕是曾经的神使也是一样。” 潘瑟沉吟片刻，问道： “你是如何帮助‘天空’躲避神罚的？” 第四十八章 继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天空’避开了神罚......”欧德修凡特轻声道。 “不需要隐瞒，”潘瑟道，“我有做过调查，发现现在存世的神灵，与出现过的神罚的次数并不是一致的，神罚的次数少了一次。” “也就是说，在现在世界上的神灵当中，有一位，没有经历神罚就成为了神灵，虽说调查整个历史比较费劲，但是根据反映出来的现象，却可以很容易判断。” “北大陆东部的六神，北大陆西部的命运之神，加上那个行迹飘忽不定异种神，这些神灵当中，有没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呢？” “我的意思是，在这些神灵当中独树一帜，拥有远超其他神灵的力量，反应在具体的情况当中，就是拥有数量最多的教徒，范围最广的传教。” “这样一比对，很容易就能发现，在诸多神灵当中，只有‘天空’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对不对？” “我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才发现的，可是追着这条线索研究下去，我意识到居然真的有能够通过规避神罚而成神的方法。” “众所周知，成神一定会经历神罚，神罚可以将个体内部的杂质清除，却也会一定程度削弱个体的力量。” “所以，一个没有经历过神罚而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就会展现出超越其他神灵的力量，体现在如今的世界，就是六神之中的‘天空’。” 潘瑟越说越激动，道： “对不对？对不对，欧德修凡特，对不对？一定是对的，我们同为永恒万物神的神使，彼此之间没有矛盾也没有仇恨，再加上你马上就要死了，告诉我这个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好，对不对？”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帮助‘天空’避开神罚的呢？”欧德修凡特问道。 “因为你身上残留的天空领域气息啊，”潘瑟盯着欧德修凡特，“你现在应该也能感受到了吧？因为你即将死去，所以体内的灵性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溢出，在这些灵性当中，除了你本身的星辰领域的灵性，我还能察觉到天空领域的灵性。” “神秘学的基础之一，就是一个超凡者的体内是不能同时存在多个领域的灵性的，即便是可以短期共存，也一定会对超凡者本身产生影响。” “虽然很微弱，但我确实是能察觉到从你体内溢出的天空领域灵性，凭此推断的话，你确实也是受到过天空领域的创伤，对不对？” “就告诉我吧，欧德修凡特，告诉我你如何帮助天空躲避神罚的制裁的。” 面对潘瑟的请求，欧德修凡特只是微微一笑，道： “你也说了，我身上有天空领域气息留下的创伤，能够伤到我的，肯定是神灵层次的力量。” “如果我帮助‘天空’避开了神灵，那我肯定是有恩于‘天空’，祂怎么可能对我出手呢？” “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天空’是凭借规避神罚而成神的，自始至终这都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任何凭据。” “有点道理，”潘瑟居然正经地思考着，“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神罚出现的数量比神灵的数量确实是少了一个，这一点我不会出错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在为被封锁的星空而感到困惑，没有你那种闲工夫去做记录神罚次数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是很有意思吗？如果不是碰巧记录了神罚，我都不会知道居然有规避神罚而成神这种捷径，”潘瑟继续道，“就告诉我吧，欧德修凡特，不然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哦？” “比如呢？”欧德修凡特挑挑眉毛。 “比如......呵呵，你知道的。” “这就可以了，”欧德修凡特没有担心，反而轻松地舒了口气，“如果你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就永远不可能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天空’成神，确实是引来了神罚，至于为什么‘天空’会有超越其他神灵的力量，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你所认定的逃离神罚而成神这种事，至少我是不知道的，如果存在这样一位神灵，也是在我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 “所以，在生命最后这段时间，这段最宝贵的时间，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明这件事？”潘瑟惊讶道，“只是对我做出一个提醒？” “是的，虽说我不太了解你，但我也从其他的地方了解了一些你做的事情，根据你之前做的事，来推测出你真正的目的，并且提前做好准备，”欧德修凡特说着，身体渐渐变得虚幻起来，“这就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情。” “看上去，你的时间不多了，”潘瑟道，“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说不定真的可以阻止我的，可是现在太晚了。” “如今的六神，虽说自身成就了神灵的位格，可是在圣约的约束下，祂们也只能依靠各自的教堂来行动，但我不一样。” “我曾经做过两任神使，永恒万物神，大地巨人神，我所了解的东西，甚至比一部分神灵还多，我知道这个世界背后的隐秘，即使是各大教会的大主教，也无法阻止我。” 在潘瑟说这些的时候，欧德修凡特的身影逐渐化作星光，飘散向黑暗的深处，如同一条星光的长河。 浓郁的黑暗之中，潘瑟独自站着，凝神思考。 “即使在诸多神使之中，欧德修凡特这个家伙也是最神秘的那一个，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触碰到超凡世界最顶端的位置，虽说现在已经陨落，但看祂的样子，似乎对后面的是充满了信心。” “祂......似乎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应该不会暴露才对，知道我身份的人绝大部分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且我没有像瓦图恩那样，主动参与到......” “是那个家伙？”潘瑟忽然回想起来，“遇到代号‘巨人’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那个星？那个家伙与欧德修凡特是认识的？” “有这种可能，两个人都是星辰领域的，在现在的世界中能够晋升高位阶的星十分稀少，两人互相认识也完全有可能。” “所以，欧德修凡特就是利用那个家伙收集外面的情报？可祂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目的的呢？” “除此之外，不会承认，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但欧德修凡特这家伙甚至不惜利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也要过来对我说这句话，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有点意思。” 潘瑟嘿嘿笑了一声，一步一步退后，将自己隐入浓浓的黑暗当中。 ······ 费伦，西一区的郊外。 苏格坐在桌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漫天的繁星，心中空落落的。 下午的时候，昂都简单说明了欧德修凡特的委托，就匆匆离开去解决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事情，只留下他一个人，对着欧德修凡特留下的遗嘱，直愣愣的出神。 夜已经很深了，因为打开窗户的原因，冷风呼呼往房间里灌，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苏格坐在屋子里，能够很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声音，昆虫鸣叫，夜风吹拂，甚至还有隐约的启明星的响鼻声。 苏格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这间庄园如此陌生，他待在这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可是从法律层面上，现在这座庄园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个人财产。 “应该不会吧，”苏格虚弱地说着，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欧德爷爷，应该不会离开吧，他可是曾经的神使啊。” “对，一定是这样的，说不定，这一切都只是欧德爷爷跟我开的玩笑，等我明天起床，一定还能看到他，看到他的两只大眼袋。” “曾经永恒万物神的神使，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的就离开呢？” 苏格慢慢起身，感觉整个身体都没有什么力量，就在他想要关上窗好好睡一觉的时候，忽然，一点灵性的波动从虚空中传到了他的身上。 苏格抬起头，看向星空之中的某个位置，虽然那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知道，一颗隐星正在那里不停地闪烁着。 左手掌心滚烫，下一刻，苏格已经来到神秘的圆桌之前。 莹蓝色的微光从上方落下，仿佛千百年来都是这样。 在微光落下的位置，在整个圆桌的上方，一颗亮蓝色的圆形物体正散发着阵阵的光芒。 苏格看向散发光芒的圆形物体，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无形的力量正在发生作用，整个神域，整个隐灵之境，在悄无声息地做着改变。 苏格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这片神秘空间的联系更加密切，原本浓郁的雾气似乎可以随着他的意念流淌，上方落下的荧光，似乎也在随着他的呼吸产生充满节奏的律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念头之下控制身体一般自如。 苏格慢慢趴在桌子上，身体微微抽动，低声哭泣着。 这一刻，他已经成为了“隐灵之境”新的主人。 第四十九章 名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隐灵之境。” 神域。 神域持有的规则之一，先到者得。 既然没有其他任何星辰领域的人过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新的认主出现，也就意味着上一任的主人死亡，从苏格知道自己真正掌握“隐灵之境”的这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了昂都所说的话并非虚假。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苏格从“隐灵之境”回到房间，独自在桌前坐了一会儿。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证明一件事情，毫无疑问，欧德修凡特肯定已经死去，只是苏格没有想到，欧德修凡特居然连最后的告别都没有留下。 “等一下。” 苏格猛地抬头，他忽然想起来欧德修凡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欧德爷爷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那个书房......” 想到这里，苏格一个蹦从椅子上跳下来，抬腿就往二楼的位置跑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使用闪烁的能力，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来到欧德修凡特的书房。 轻轻推开门，铺面而来一股纸张与墨水的味道，苏格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不对，肯定有特殊的地方，不然欧德爷爷也不会留下那样的话。” 苏格想了想，沉声道：“我希望可以看到欧德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苏格的声音还在房间中盘旋，片刻之后，一股来自星辰领域的特殊灵性波动出现，一张纸从旁边的书架上缓缓飘浮而起，慢慢来到苏格面前。 苏格接过纸张，仔细看去。 “星辰领域，位阶二，辉耀者。” “仪式：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并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 “配方：祈愿人鱼的鳞片3枚，星光的水滴10毫升，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 苏格盯着手中的纸张，久久地出神。 “没想到，欧德爷爷给我留下的居然是这个，”苏格将目光下移，“这下面居然还有？” “星辰领域，位阶一，xxx。” “仪式：xxxxxxxxxxxxxxx。” “居然连位阶一的配方都有？也对，欧德爷爷曾经是永恒万物神的神使，也确实达到过位阶一的层次，这样看来确实是知道位阶一的配方。” “只是，为什么名字这里我看不清？似乎有股奇怪的力量在干扰我的视线一样。” “是必须达到某些特殊的条件才能看清楚吗？居然还有这样的保护措施，就连下面的仪式也是同样。” “如果说，看清楚这些内容的前提条件是达到位阶二，这样也就说得过去了，况且这还是位阶一的配方，恐怕就是承载配方内容的纸张，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问题是，为什么位阶一下面记录的只有仪式没有配方呢？是欧德爷爷故意略过去的，还是说，想要看配方也有着特殊的前提条件？” 苏格自言自语的时候，眼泪一颗一颗流淌而下，他无法控制自己，曾经与欧德修凡特在这座房子里生活的一幕幕，一点一点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苏格不由得想起当初二人在约克相遇的场景，他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塞林，昂都，欧德修凡特就是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人。 没有任何保留，每当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欧德修凡特都会及时伸出援手，而促使欧德修凡特做出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看苏格比较顺眼。 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欧德修凡特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包括这座庄园，还有对所有的超凡者来说都意义重大的神域。 “还有希伦这个姓氏。”苏格用袖子擦着眼泪道。 就在这时，有一道微光出现，一个小巧的东西从书架的角落飘浮而出，来到苏格的手中。 苏格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两个徽章，一个徽章上面有着象征秩序的交叉的直线，另一个则是绘制着四圆方角的图案。 “欧德爷爷的遗留吗？”苏格握紧徽章。 他对这个徽章无比熟悉，像这样的徽章，一共有二十一个，持有的人会拥有资格进入隐灵之境，去到那个神秘的圆桌旁参与“世界”会议。 作为“隐灵之境”的上一任主人，欧德修凡特也会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偷偷去观摩“世界”会议的举行，收集几个没有主人的徽章，也完全说得过去。 苏格紧紧握着徽章，靠着墙壁慢慢坐下，整个人放空，抬头看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 三天之后。 费伦，中央区，互助者协会。 米斯顿葛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协会，推开门看到昂都和蒂娅都在这里。 “苏格还是没有来吗？”米斯顿葛的语气明显十分失落。 “一个长辈离开，就算是他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昂都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有事的，他现在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希望他可以尽快振作起来，”米斯顿葛说着，忽然想起一事，从背包里翻出一卷报纸，“你们看过这个了吗？” “什么东西？” “上面说，因为一直以来发生在费伦的诸多事件，引起了皇室的重视，所以进行了一次教会内部的肃清和整顿。”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昂都摇摇头，“我现在比较关心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那对双胞胎，按照光辉总教堂那边给出的说法，从那天之后，这两人就消失了，毫无痕迹，没有回到住处的迹象，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蒂娅对这两个人有点印象，“两个教会的人会突然消失吗？” “不会，所以说，这才是最复杂的地方，我现在怀疑，她们两个人可能是被吸到那个双面镜里面了，之前不是也有一个祭祀教会的执事被吸进去了吗？吉尔薇格她们可能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可是，她们两个人不就是在调查之前那个执事的事情吗？” “所以说问题很严重啊，”昂都像个着急的猴子一样挠着头发，“要调查那个双面镜，就有可能再次被吸入镜子当中，但是放着那个镜子不动，我们就无法救出他们几个人，嗯，这简直是一个悖论，我最烦这种事情了。” “去问过祭祀教会那边的态度吗？” “当然，”昂都看向一脸正经的蒂娅，“你对这件事也很关心？” “我对那两个人有点好感，如果能帮上忙的话，也可以叫上我，”蒂娅道，“所以，那边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想办法，但是碰到各大教会内部整顿的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进度难免会有所拖延，”昂都脸色不太好看，“我现在担心的是，吉尔薇格她们的情况。” “被那个双面镜吸入当中，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已经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算是没有危险，两个人的心理承受防线也要崩溃了。” “确实是个问题。”蒂娅也若有所思。 “应该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米斯顿葛道，“你们看这里，报纸上写着，经过一定时间的整顿，各大教会之中具有嫌疑的人员，已经被全部找到了。” “这些人会在几天之后进行公开的审判，审判他们之前犯下的罪行，以此来向生活在费伦的人，向整个格里芬的人证明，证明格里芬依然是北大陆上最和平的国家。” “没什么意思，”昂都摆摆手，“估计又是迫于皇室那边的压力才做出的决定，被审判的那些人，估计也是教会找出来的替死鬼。” “当然，有一部分人可能真的做出了一些危险的举动，有一部分，可能是其他势力安排进来的内鬼，这样的人通常不会去到教会的关键位置，所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传递一些情报罢了，就像之前凯莫斯所做的那样。” “那......”蒂娅犹豫着，“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果你想去看看也是没问题的，这种事我遇到过几次，基本上都是各大教会碍于皇室的压力做出的表演，确实会有人被抓住，但都是非常外围的情报收集者，就算是对这些人进行公开审判，也没有什么作用。” “说说看，”昂都看向米斯顿葛，“上面应该有被审判的那些人的名单吧，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都是些凯莫斯风格的名字，也都是些凯莫斯人。” “我看看，”米斯顿葛顺着往下看过去，“兽骨战车前支队长扎克，猎魔人首领皮鲁，无皮者肖格思......听上去都是些赏金猎人之类的职业......” “是吧，”昂都哼哼道，“就像我说的那样对不对？” “确实是，等一下，”米斯顿葛忽然停住了，“这里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名字，秩序教会，尼恩佐。” “谁？！”昂都一个蹦从沙发上翻身下来，“你刚刚说谁？” “秩序教会，尼恩佐。” 米斯顿葛手指的位置，赫然是尼恩佐的名字。 第五十章 久违的熟悉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费伦，东一区。 秩序教会，审判者总教堂。 苏格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跟在昂都身后，“昂都先生，我现在的状态，或许还不能......” “就是因为你现在的状态，所以我才要带你出来走一走，”昂都没有回头，“一直憋在家里你会闷坏的，而且，这次事情有点严重，牵扯到了一个你认识的人。” “是因为各大教会内部进行整顿而发现的异常吗？” “你知道？” “我有看报纸，”苏格道，“而且，之前米斯和蒂娅也去找过我，说起过这件事，还问欧德爷爷去哪儿了。” 说着，苏格又叹了口气。 “那你应该知道，秩序教会的尼恩佐也在被审判的名单上，对不对？” “知道，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确实有过一点接触，但我对那个人还不是非常了解。” “对于某个人的印象，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昂都摇摇头，“因为立场或者其他原因，你印象中的尼恩佐不一定是我印象中的尼恩佐，所以我无法准确地告诉你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尼恩佐不可能做出伤害教会和六神联盟的事情，如果连那么死板的他都背弃了六神和心中的正义，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绝对的忠诚了。” 苏格随即问道：“那为什么教会要把他放入审判的名单当中？” “这个原因，很简单。”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纳克从拐角后走出，来到二人面前，“昂都先生，苏格。” “纳克先生。”苏格礼貌地问候着，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放心吧，”纳克微笑道，“这里不会有人窃听我们的谈话。” 苏格很快就察觉到纳克的意图，“为什么要找我过来，如果是处理这件事情的话，只靠您和昂都先生，应该绰绰有余。” “再让你一个人憋在家里你就要长毛了，”昂都摇摇头，“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纳克，你来跟他说。” “好的，”纳克点点头，“那我接着说，刚刚你问为什么教会要将尼恩佐放入审判的名单当中，对吗？” “这个理由很简单，是现在的六神联盟，在皇室逼迫的压力之下做出的决定。” 苏格眼珠一转，“您的意思是......” “你应该知道吧，六神联盟之中，祭祀教会和秩序教会与格里芬的皇室有着特殊的关联，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关联，秩序教会可以得到皇室的承认，甚至连王国军部队和费伦的治安都是由秩序教会负责的。”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费伦的超凡事件非常多，你作为亲身的经历者，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从最开始的莫格里恩大使，到真知会的邪恶仪式，到克里普特伯爵遇害，到后来的凯莫斯大使遇刺，最严重的，还是发生在前不久的黑暗笼罩事件......”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费伦出现的，而负责费伦治安和超凡管理的，就是秩序教会，你能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在秩序教会的眼皮底下，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危害性极强的超凡事件，”苏格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觉得是秩序教会做得不到位。” “就是这样。”纳克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这也只是理论上的说法，”苏格道，“众所周知，超凡者有不作为情况下的隐蔽性，有一些危险的家伙在偷偷密谋什么事情，这谁能提前发现？为什么要让秩序教会来承担这个责任？”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在普通人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昂都叹了口气，“只能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是中位阶及以下的超凡事件，秩序教会肯定会处理得非常好，但你也知道，之前那个黑夜，是逼近神灵级别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秩序教会能做的非常有限。” “所以？”苏格挑挑眉毛，“就让秩序教会来承担这个责任，皇室就可以向普通人有所交代了？这不是强行找一只替罪羊吗？” “就是这样，所以，这只替罪羊，就是即将被审判的尼恩佐，”纳克道，“之前安妮的那件事，很可能牵扯到了高位阶的魔女，以尼恩佐的能力确实无法解决，但他也很自觉的承担了责任，被关在监牢里，没有一丝怨言。” “那现在为什么又......” “因为需要一个理由，”昂都忍不住道，“一个让大家宣泄愤怒，对皇室重新产生信任的理由，归根结底，在这种情况下，尼恩佐受到审判，其实不过是一部分人的需要罢了。” “不得不说，这步棋下的真是高明，将大家对于皇室统治的怀疑转到教会身上，然后再推出一个替罪羊去承担这一切，最后皇室还是会得到所有人的信任，教会也会得到一个好名声，失去的，仅仅是一个尼恩佐。” “可是......”苏格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世界洪流之下的一滴水，落在个人的头上，却是一场海啸，如果不是我们正巧认识尼恩佐的话，恐怕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离谱。” “这是，皇室的命令吗？” “是的，早在约克的时候，你不就已经见过皇室的手段了吗？倒不能说他们的手段卑劣，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是无法接受的。” “皇室的命令......”苏格想了想，“皇室之中，会有谁给出这样的命令呢？” “多半是那个赫兰女士吧，”昂都道，“那个女人手段极多，同时也有很深的城府，不然也不会坐到现在的位置上，皇室中几乎所有皇子的提议，最后都会经过她的手，就算不是她提出的，最后也是她进行的决定。” “赫兰女士，我对那个人没什么了解，”苏格道，“无法进行判断，但是从这件事本身来说，确实不太能让我接受。” “这就行了，”昂都突然松了口气，“你觉得无法接受就可以了，既然这样的话，下一步有没有想做些什么？” “您什么意思？” 苏格看着昂都，忽然愣住了。 这种被一步步引导走入圈套的感觉让他无比熟悉，似乎回到了那个他刚刚踏入超凡世界的时候。 “有些事情不好明说，更何况现在是在秩序教会的总教堂，”昂都道，“我只问你，有没有觉得皇室的这种做法不公平，让你觉得愤怒，愤怒到想要做些什么？” “您又在给我准备什么圈套？” “我会给你准备什么圈套？我只会给你准备一切所需的资源啊，”昂都拍了拍旁边纳克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需要的一切资源，都由我们来提供，当然，也仅限于我们的活动范围之内。” “这件事毕竟是皇室给出的压力，教会这边不好做的太过分，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完全听不懂，”苏格面无表情，“如果没事的话我就离开了，我还要回家准备午餐呢。” “你的午餐以后都可以找纳克报销，”昂都连忙道，接着转头看向纳克，“你说行不行？” “行，”纳克仿佛把这个字死死咬在牙齿里，“但是尼恩佐那边。” “尼恩佐那边就交给他，”昂都又转过来看向苏格，“你说行不行？” “不，等一下，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怎么就擅自替我做好了打算？”苏格忽然慌张起来。 “你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问问你自己，基于你对尼恩佐的认识，你是不是想要看他因为受到皇室的压力，就被送过去审判。” “尼恩佐这人虽说有些死板吧，但他对于正义和秩序的追求，绝对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个都要纯粹，为了守护心中的正义和秩序，他真的是那种可以拼上性命的人。” “对于这样一个人，一个同盟教会的伙伴，你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去接受审判吗？你的心里难道就不会产生一点点愧疚吗？” “说实话，没有，”苏格道，“而且他是秩序教会的信徒，我是互助者协会的，就算是要做些什么，也不该来找我吧？” “只能找你了，”昂都说着，脸上挂满了无奈，“因为尼恩佐的身份，六神联盟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手都不合适，只有你，身为天空教会的信徒，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协会做事，更是认识许多来自联盟之外的朋友，所以......” “您这样的引导也太明显了吧，几乎就是明着告诉我要怎么去做了。” “只要你愿意接手这件事，你说什么都可以，”昂都道，“你是星辰领域的，在隐匿和秘密行动这些事情上也比我们有更加深刻的理解，更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不需要拍我马屁，我可不是那种一被人夸就飘飘然得意忘形的人，”苏格道，“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什么意思？”昂都和纳克对视了一眼。 “有没有可能，这是皇室为了逼迫联盟做出选择，才故意这么做的呢？” 第五十一章 劝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昂都想了想，看向纳克，“你觉得呢？” “可能性很小，”纳克眉头紧锁，“因为我想不出皇室这样做的理由，通过牺牲一个尼恩佐来巩固统治，这就是皇室的目的，但如果逼得太紧让秩序教会也无法承受后果，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那我换一个问题，”苏格道，“如果，被审判的不是尼恩佐而是另外一个人的话，会不会让皇室就这样放手，还是说，皇室就只是盯上了尼恩佐，除了他之外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用。” “应该，是前者吧，”纳克想了想，“尼恩佐这个家伙有点死板我是承认的，但他与皇室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现在的情况，只是皇室需要一个牺牲品，尼恩佐目前被关在监牢里，恰好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 “就是这样，”昂都道，“其实在这种情况下，最合适出手的是祭祀教会的吉尔薇格，但她现在下落不明，等到找到她的时候，尼恩佐说不定都已经背上异端的名字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来找你。” “说得好像我一定有办法一样。” “你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昂都道。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苏格看着昂都的眼睛，“这件事，尼恩佐知道吗？就是你们在计划的这件事。” “不知道，”昂都十分干脆地摇头，“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一直没有去见过尼恩佐，不过以秩序教会那些人的性格，应该会有不少与尼恩佐有关系的人过去吧，想来尼恩佐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即将被审判的事情了。” “那，以您对尼恩佐的了解，他会配合吗？”苏格比了一个偷偷溜走的手势。 “很难说，那家伙相当死板，不然也不会主动承担原本与他没有关系的责任了，也不会被关在监牢那么久的时间。” “这就没办法了，”苏格道，“如果他不想......我们也不能强行把他怎么样，对不对？” “那就去问问他。” “什么？” “去问问他，”昂都大步往前走着，“尼恩佐现在就在审判者总教堂，就在我们脚下不远的地方，想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去问问就好。” 昂都说得很有信心，让苏格和纳克也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跟在后面。 “昂都先生，”苏格看着昂都的背影，“好像对这里的构造十分了解。” “当然，”纳克笑着说，“他对各大教会的教堂都很熟悉，对各大教会也有着很深的理解，我记得，几年前有过一段时间，他作为借调人员，接连去了六神联盟中除了天空教会之外的几个教会进行交流，积累了许多功绩，也得到了许多人的欣赏。” “算是，混了个脸熟？”苏格试着总结。 “这么说也不错，”纳克哑然失笑，“除此之外，他还是圣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这个你应该知道吧，能够加入其中的都是些各个领域最顶尖的存在，比如鲁尼塔先生。” “我见过，也受过鲁尼塔先生的一些帮助。” “由此可见，昂都先生是有多了不起，”纳克诚心赞叹着，“在六神联盟之中的任何一个教会都吃得开，虽然有时候会很烦人，但是出现问题的时候，只要有他在，所有人都会无比安心。” “有点道理，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吗？” “啊？”纳克突然愣了，看着苏格的脚步一直向前，这才露出无奈的苦笑，“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昂都先生，不过比昂都先生要坦诚很多。” “怎么说？” “如果是昂都先生的话，刚刚他一定会以此来要挟什么的，可你并没有，你只是在嘴上说，实际却没有索要任何好处。” “听上去，我似乎可以要求一些什么？” “你以后所有的午餐都可以来秩序教会解决，这还不算什么吗？”纳克无奈道，“这可是我掏私人钱包给你解决的，已经足够体现出诚意了吧？” 苏格默默地微笑着，点点头。 片刻之后，三人已经来到了审判者总教堂的地下监牢区域，这里不是之前监管安妮的地方，周围有数个执事看守，大门上的仪式阵散发着充沛的灵性，显然是一个防御力极强的监牢。 来到监牢大门前，昂都自动退后，纳克走上来给看守的执事展示了什么，执事这才打开门。 大门打开，一个出人意料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寂静无声，却像是有汹涌的暗流环聚，赫兰只是站在这里，就仿佛一面墙壁，硬生生挡住了三个人的气势。 赫兰与三个人对视了片刻，忽然笑道：“居然没有离开？我很好奇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赫兰女士。”昂都表面上礼貌地问候，“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赫兰微笑着，“从判决的消息公布之后，就有不止一个秩序教会的成员过来看望尼恩佐先生，我能理解，毕竟是同一个教会的同伴，知道这种事情后，大家难免会激动。” “只是，之前过来的那些人，似乎都有着特殊的目的，只是看望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们看到我在这里之后，全部都返身回去了，甚至都没有与尼恩佐先生见一面。” “你们三个，是仅有的看到我之后还没有离开的人，对此我表示非常好奇，是因为你们三个与其他人不一样吗？你们过来，不是想帮助尼恩佐先生逃离这里？” “这个，”昂都瞥了眼低着头的纳克，“之前过来的人，都是些想帮助尼恩佐离开的吗？” “你们不是吗？” “您就没有想过，那些人为什么会想要帮助尼恩佐离开吗？” “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继续站在这里，是因为你们与之前那些人的目的不同？” “您觉得，这样冤枉一个好人，合适吗？这也就是发生在尼恩佐这个死脑筋的家伙身上，要是发生在我身上......” “到时候，我很乐意看到您的样子，也很想知道会有谁来看望您，”赫兰看向位于靠后一点的苏格和纳克，“不知道这两位会不会过来。” 昂都与赫兰的交锋无声地展开，两个人都只是提出问题，没有半点回答的意思，仿佛交战双方不约而同采用了毫无防御的战术，只靠纯粹的攻击，击倒对方。 僵持了一段时间，昂都似乎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道：“我们想看看尼恩佐，不知道可不可以？” “完全可以，”赫兰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只不过，不允许近距离接触，而且你们在交谈的时候，我也会在场，能接受这些条件你们就可以去看望尼恩佐先生，否则......” 赫兰笑着，对三人指了指来时的大门。 苏格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在他们之前，恐怕已经有过不少秩序教会的人过来了，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就能猜到，帮助尼恩佐离开，虽说离开之后会背上一定的罪名，但是能活下去总比被审判要好。 只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想到赫兰会来这个地方，似乎是早有预料一样，提防着来自秩序教会内部的人帮助尼恩佐。 也正是因为这样，赫兰已经有了警惕，现在他们三人想要与尼恩佐说说话，都必须以当着赫兰的面，这样一来，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昂都拍拍苏格的肩膀，“走。” 三人往前，穿过一道铁门，来到一处空荡荡的房间内部。 房间很大，中间有一道铁栅栏分出左右两个区域，三人在其中的一边，另一边，是被牢牢困在木椅上的尼恩佐。 “因为我猜还会有人来看望他，所以就派人给他找了个座椅，”赫兰站在一旁，“几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允许接近，这是我们刚刚说好的。” 三人沉默片刻，还是昂都先上前一步，“尼恩佐？” “昂都先生？”尼恩佐抬起头，脸上一片苍白，但神情与之前并无两样，“纳克先生，还有......” “是我，”苏格低声道，“你应该，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对吗？” “倒也没有，”尼恩佐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你们过来，是为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对吗？” “你已经知道了？” “对，有人告诉我了，即将被审判，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不太好形容，挺复杂的。”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昂都问道。 “我会为我和我的部下之前犯下的过错而承担责任，不过，我真的没有做出危害格里芬和联盟的事情，请你们相信我。”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昂都想了想，走回去拍拍苏格，“你去吧，跟他说点什么。” 苏格点点头，上前几步，仔细盯着尼恩佐的脸，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到时候，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抵抗，听明白了吗？” 第五十二章 行动前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一句话说得如此霸气，让在场的几个人无比震惊。 “可以了，昂都先生。”苏格转身返回。 “这......这就结束了？”昂都抓抓头发，“你这就结束了？” “我们过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看尼恩佐先生最后一面吗？他自己做的事情，当然要自己承担了，对不对？”苏格说着，转身看向赫兰，“这样应该可以吧，我没有与他接触，所说的内容，也有您在旁边见证。” “完全可以，”赫兰缓缓点头，“只不过，你的动作也出乎了我的预料，你们这次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救他吗？” “您好像误会了些什么，”苏格道，“我与这位尼恩佐先生虽说有过一点接触，但都是一些不愉快的经历。” “所以说，你这次是来幸灾乐祸的了？看之前为难你的人受到了应有的制裁？” “就算是吧。” 说完，苏格三人转身离开，只留下赫兰与尼恩佐在房间当中。 “那个家伙，”赫兰转头看向尼恩佐，“很有意思，不是吗？我原以为他们这次过来是想帮助你离开的，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过来看热闹的。” “这是皇室的意思吗？”尼恩佐抬起头，“似乎有点越界了。” “目前来看，完全没有，审判曾经有过错的犯人，以此来给住在费伦的人们新的信任和勇气，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胆敢出手阻挠的人，都会被冠上‘异端’之名。” “可是他们......” “他们只是想来救你，你想这么说，对吧？”赫兰一步一步走过来，微笑着道，“可他们为什么要过来救你啊，你之前犯下了错，也是你自己主动承担责任的，不是吗？” “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我从没有想过要加害六神联盟，也没有想过要加害格里芬，”尼恩佐目光坚毅，“我承担责任，只是因为我对于魔女的防范有所疏忽。” “对于你的不幸，我深表遗憾，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上，确实需要有人牺牲，很不巧的，你就是其中的一个，”赫兰想了想，过去打开门，“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可以过来挑战我，如果你能打赢我，我会帮你去向皇室那边解释解释的。” 尼恩佐看着面前打开的门，沉默了一会儿，“我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毫无愧疚，我不会出手做什么，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人们可以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可以，”赫兰很爽快地点点头，“在审判的时候，会有这么一个过程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你要面对的是生活在费伦的普通人，他们是否会相信你所说的话，我无法保证。” “这样就可以了。” 尼恩佐说完，深深看了一眼面前打开的门，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 “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了。” 离开审判者总教堂后，苏格三人来到附近的广场，这里因为靠近王国军部队，经常被用作王国军部队集合的地点，平时很少有人来，此时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身影。 “怎么说？” “很简单，”昂都道，“因为赫兰在那里，正常来说你不会在任何地方见到这位皇室的顾问，她会出现的地方，都是无法平息的暴风中心，就像之前与凯莫斯大使对峙的那次，还记得吗？” “所以说，”苏格犹豫着，“她是在等待有谁去救尼恩佐，这样的话，就能找到更多的把柄了，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将秩序教会逼得太紧，也不利于皇室与教会的关系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个女人既然会出现，就意味着她肯定在做什么打算，”昂都看了眼苏格，“说起来，多亏了你当时没有露出破绽，可这样一来，我们仅有的一次与尼恩佐联系的机会，也泡汤了。” “没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苏格十分平静，“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考虑该在何时动手，我必须再次确认一遍，您二位是想要救出尼恩佐的，对吗？” 看苏格说得如此有自信，昂都和纳克十分傻眼，愣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 “那，你们有想过将尼恩佐救出来之后，该怎么处理后续吗？比如将他送到什么地方，很明显，教会当中是不可能了。” “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不对，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如何救出尼恩佐吧，眼看着审判的日期就要到了，可我们连具体的方案都没有搞定呢。” “这个，我其实也有办法的，”苏格看向昂都，“您想听吗？” “我很想听，但理智告诉我还是不听比较好。” 苏格点点头，道：“对，参与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您二位，在天空教会和秩序教会中身负要职，万一被抓到把柄了，到时候就是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虽说我与那位尼恩佐先生没什么过多的交往，但只是因为一次看守的失职，就要被当做政治的牺牲品，这种事情我也无法接受。” “现在的问题是，救出尼恩佐先生之后，如果他不听我的，我该怎么办？” “我想，他应该会听你的，”昂都道，“今天你与我们一起过去，我们也表现出了适当的态度，以尼恩佐的领悟力来说或许稍微困难了一点，但他应该能知道你的立场。” “保险起见，我还是给你准备一个吧，写封信，看到信后，无论尼恩佐表现出何种的反抗，应该都会暂时顺从你的。” “那就写‘一切听从苏格的话’，这样就好，万一这封信不小心落在其他人手里，也不会因此暴露什么。” “没问题。” “那我先去准备了，在不寻求联盟的帮助下做到这一切，还是有点困难的。” 苏格说完，一个闪烁直接消失在广场上。 昂都与纳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自叹了口气。 “您带出来的这个年轻人......”纳克沉吟着。 “很不错，不是吗？”昂都道。 “是很不错，十分优秀，成长迅速，但迅速得有些过头，甚至让人开始感觉到恐怖了，”纳克一脸苦涩，“我才刚刚梳理好头绪，可他似乎连后续安置尼恩佐的事情都考虑好了，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像是对成功救出尼恩佐这件事，充满了自信。” “我也不知道，但有时候他就是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昂都摊摊手，“后辈的迅速成长，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啊，有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了。”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去做？” “等等看吧，如果苏格需要帮助的话，应该会主动提出来的，他不是那种逞强的人，不过他说的确实也没错，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昂都说着，忽然笑了出来。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面对秩序教会和皇室的多重保护，他究竟会用何种办法将尼恩佐救出来。” ······ 星光闪烁。 苏格的身影出现在圆桌旁边，他默默感受着这个已经属于自己的神域，心中感慨万分。 片刻之后，苏格将注意力放在某个高背椅上，操控着神域的力量，逐渐向那个位置聚拢过去。 微弱的荧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圆桌旁。 “还不到会议的时间啊，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找你来的，”苏格沉声道，“很久不见，‘混乱’先生。” “你找我来的？” 易路沃斯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周围，他可以确认这里就是平时举行“世界”会议的圆桌，也知道对面坐着的那个人是“星辰”，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许多疑问，但恐怕我还没有时间去跟你解释，我也不会解释，”苏格道，“我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事情找你。” “有事情？”易路沃斯眼睛一亮，“有好玩的事？” “有危险的事。” “‘危险’这个词在我这里与‘好玩’等同，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事情，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你最近在费伦吗？如果在费伦的话应该知道即将进行的异端审判。” “你是说，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多次恶劣超凡事件，所以各大教会进行内部整顿的事情吗？” “对，各大教会进行内部整顿之后，找出一些借用外围身份来格里芬调查情报的人，这些人都是来自各个不同势力的，过来调查情报的目的也各不相同，总的来说，是那种无论处理与否都不太重要的家伙。” “是为了格里芬皇室的统治吧，”易路沃斯笑笑，“很常用但也是很有效的手段，清理一部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可以很好地巩固皇室的统治，不过，这与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这次找你的原因，就是想让你帮我一起，在审判开始之前，劫走一个被当做异端的人。” 第五十三章 秩序拯救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的声音还在圆桌旁回荡，易路沃斯却早已惊掉了下巴。 “我没听错吧，”易路沃斯道，“你要劫走一个被当做异端的家伙？” “是的，那个人本身犯的错并不严重，可以说，甚至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而造成的，他会被当做异端，只是现在的皇室需要一个牺牲者，而他恰好就是那个牺牲者。” “我对这个人本身不感兴趣，但，”易路沃斯迟疑着，“你要清楚你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想要将一个人劫走，你要面对的可是六神联盟和皇室，以个人的力量对抗六神联盟，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啊？” “你害怕了？”苏格反问道。 “害怕，”易路沃斯努力抑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但也让我感觉热血沸腾，我答应你了，这件事算我一个，果然，跟着你总是有好玩的事情，你这个家伙真是疯狂啊，嗯，就很致命。” “所以，我在这个过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必须先说好啊，我没有晋升高位阶，现在是位阶五的模仿人偶，具体的原因你也知道。” “以位阶五的力量对抗教会和皇室，我不觉得会有什么胜算，虽说你来邀请我我很高兴，但说到底，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找你自然有找你的原因，”苏格道，“这件事牵扯了联盟和皇室，自然不能用我身边的朋友，找你这个不属于任何势力的家伙，是最合适的。” “这么说，还有点委屈你了？”易路沃斯气笑道，“也对，找我是最合适的，不过我并非不属于任何势力，还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吗？我是属于黑魔术教团的。” “黑魔术教团很厉害吗？” “厉害，里面都是些很强大却又十分抽象的家伙，很疯狂，不然我也不会在那里待这么久了，当然，与你相比，自然还是差了不少。” “听上去，像是个危险的恐怖组织，”苏格摇摇头，“不过跟我没什么关系，也不在这次的计划当中。” “对，那就来说说这次的计划吧，我都需要做什么？”易路沃斯一脸跃跃欲试。 “先说说你的能力。” “没问题，混乱领域前面几个能力你应该知道了，我就说说模仿人偶的力量吧，” “模仿人偶，顾名思义，是模仿的力量，这个力量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自己模仿他人，另一种是强制让他人模仿自己。” “自己模仿他人很好理解，就是可以将看到的一切完美模仿，动作，举止，神态，除了思维，就算是超凡能力都能完美模仿。” “当然，这种模仿仅限于同位阶的，进入高位阶之后，也就是拥有神性之后，我也可以进行模仿，但表现出来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模仿一切能力？”苏格挑挑眉。 “对，除了天赋能力之外，通过服食灵药获得的一切能力，但会有相应的折扣损失，比如大地领域，灵药给他们带去的强化是作用在他们身体上的，这一点我无法模仿，但对于他们使用的能力，我可以进行接近完美的还原。” “很不错，”苏格道，“但没什么用，到时候面对的可是联盟的人，至少也是执事，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遇到代主教，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没什么用。” “好吧，”易路沃斯也不恼，“另一种模仿，就是让别人模仿自己，这种能力主要是用在位阶比我低的家伙身上，可以让他们做与我相同的动作。” “配合仪式阵的话，同位阶，就是位阶五的超凡者也是有可能操控的，但操控的时候无法让他们使用我的超凡能力，原因你知道的。” “因为他们本身还是自己的领域，”苏格沉吟一番，“也就是说，让你正面突破应该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了，那就麻烦你做诱导任务吧。” “诱导多没意思啊，”易路沃斯感慨一声，“我的能力只有这些，但我还有超凡武器呢。” 说着，易路沃斯将一副皮手套放在圆桌上。 苏格对这副皮手套很熟悉，因为易路沃斯几乎每一次来到圆桌上的时候，都会戴着这副手套。 “用混乱领域位阶四换取师的灵质制作的超凡武器，名字叫作予夺者的手套，”易路沃斯道，“不带有神性，但可以使用位阶四的力量，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混乱领域位阶四，换取师？” “对，它的能力就反应在名字上，换取，用什么东西，换取什么东西，只要符合规则，就算是超凡能力也是可以换走的。” “连超凡能力也可以换走？”苏格惊讶道。 “对，但也只是在规则之内，这个换走也拥有时间的限制，如果说，秩序领域是从正面利用规则的领域，那么混乱领域就是从反面利用规则的领域，从反面利用规则，从而破除规则。” 易路沃斯说着，将其中一只手套扔给苏格，“来试试，你的那只是左手的，我的这只是右手，戴上之后，就可以进行换取。” “通常来说，换取师的能力发动，必须要在双方同意之后才能使用，但这副手套有点特殊，它的名字不是换取，而是予夺，意思就是给予，然后夺取。” “说到这里，你应该可以理解了吧，对，给予的时候与正常情况一样，但夺取的时候，不需要对方同意，只要满足条件，就能夺走对方的能力，虽然有时间限制，但也非常不错。” 苏格看着自己手中的皮手套，沉思片刻，“这么厉害的能力，应该也有相当强大的限制和副作用，对吗？” “没错，”易路沃斯点点头，“限制的话还算可以接受，以我现在的能力，可以用它换取两个其他人的能力，这就是最大数量。” “除此之外，我给出去的能力，在位阶上也必须高于换取的能力，这就是限制，也就是说，我可以用较高的位阶换取任意不低于这个位阶的能力，但不能用低位阶换取更高位阶的能力。” “至于副作用嘛，将这两只手套同时戴上的时候，会有几率陷入灵界与现实的夹缝，十分危险，除此之外，在使用能力之后，必须要向对方做出赔偿，赔偿效果会根据对方的期望来决定。” “灵界与现实的夹缝？”苏格一听顿时好奇，“这样来看，岂不是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去到灵界了？” “喂喂喂，看你的样子居然还很激动似的，去到灵界是什么令人期待的事情吗？” “相比较之下，确实很令人好奇，那么这两个副作用，哪一个会严重一点呢？” “不知道，”易路沃斯向后靠在椅背上，“第二个副作用有很大的跨度，如果对方因为我抢走他的能力而记恨我，在那种程度的期望下，赔偿几乎会要了我的命。” “但如果对方觉得被我暂时夺走力量没什么，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主要还是看对方的心情。” “这样来看，”苏格道，“问题就是第一个副作用了，但如果不是同时戴上两只手套，也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对吗？” “没错。” “那就好，有了这副手套，就可以更好地发挥你的力量了，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你作为诱饵去引导，帮我制造出能够接近的机会，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 “几秒钟？几秒钟的时间都不够我去一趟洗手间的，可你居然说要用几秒钟去救一个人？”易路沃斯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玩笑，“你不是认真的吧，几秒钟，就算你能接近那个人，可你接下去该怎么办？” “当然是带着那个人离开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易路沃斯感叹道。 “嗯，反正我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不光是我们这次的目标，还有你，如果你在制造混乱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了，随时用星光联系我，我有能力带你离开。” “就算是我面对一个代理主教？” “就算是你面对一个主教，我也有能力带你离开，”苏格很有自信，“对了，就将这次的行动定名为秩序拯救计划吧，虽然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可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对不对？” “秩序拯救计划，行吧，”易路沃斯似乎也开始慢慢接受苏格的做事风格，“那具体一点的呢，我负责制造混乱，具体要怎样制造混乱？” “这个......还没想好，我们要去现场观察一下环境，才好制定后续。” “别告诉我你只想到了一个计划的名字就拉我过来。” “我不是想好了脱离计划了吗？脱离是一切的根本，只有保证我们的安全，才好计划其他的部分，”苏格道，“你看我很有诚意，我邀请你来帮忙，自然不会将你置于危险而不顾的。” “其实，我还是挺享受那种被危险包围的感觉。”易路沃斯道，“不过我更享受那种从危险中逃脱的感觉......” “嗯，就很致命。” 第五十四章 审判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夜晚。 苏格与易路沃斯一起来到东一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审判到时候会在这里进行，对吗？”易路沃斯道，“如果审判的地点选在教堂里面，根本不可能同时容纳那么多人，但是人少的话审判就没有意义了。” “这次的审判，是皇室为了巩固统治做出的决定，只是找几个贵族过来看完全没有意义，必须让普通人，普通的市民都感受到那份决心才可以，你说对不对？” “理论上是正确的，我原本也是你这样的想法，只是，”苏格迟疑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次的事情出现得十分突兀。” “突兀？” “我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苏格摇摇头，“算了，不管了，现在要将精力放在眼下，你的观察结果是什么？我们来交流一下。”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审判应该会在这个广场上举行，这里十分宽阔，容纳个一千多人完全没有问题，不光如此，这里距离审判者总教堂和军备处都很近，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可以及时解决。” “听上去是一个很完美的地方。”苏格道。 “但对我们来说，就很棘手，”易路沃斯面色沉重，“在如此人员密集的情况下，想要突破层层的护卫，还是教会的护卫，拯救你的那个目标，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几乎没可能，不是完全没可能，对吗？”苏格笑笑，“这种情况下，不正是你出场的好时机吗？制造混乱，牵扯注意力，帮我从坚固的堡垒中寻找一丝裂缝。” “制造混乱的事情没什么问题，但你确定要同时进行吗？”易路沃斯盯着苏格的眼睛，“我们的行动一旦分开就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同时进行的话，你那边恐怕会十分紧张。” “我有办法，虽说我没有分身的能力，但我可以从其他地方弥补，除此之外，我还帮你找了一个合适的人，使用予夺者的手套。” “善于逃命的那种吗？” “可以说，仅次于我。” “你对这件事这么有自信？” “当然，在逃命和隐匿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苏格一边走着，一边在地上随意撒着什么细小的颗粒，绕着整个广场走过一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最好休息一下，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准备逃离后的工作，需要联系好几个人。” “你不是说，这次的任务只是找了我吗？” 苏格点头道： “参与行动，知道整个计划的只有你，毕竟你是最重要的一环，牵扯注意力，只要能吸引住那些人几秒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我还找了几个人做帮手，他们只是提供部分支援，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甚至不知道我打算做什么。” “这算是对他们的保护，对吗？”易路沃斯没好气地看着苏格，“那你就不多为我考虑考虑？” “你不是喜欢危险的刺激嘛，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还有，我确实也给你准备了很多，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稍后给你看。” “不错，很了解我，如果没意思我是不会接受邀请的，”易路沃斯愉快地笑了起来，“你很不错，希望这次的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苏格看着易路沃斯，微微一笑，转身走进阴影当中，消失而去。 ······ 几天后。 审判者总教堂前面的广场上人头攒动。 在这里马上要进行一场场审判，审判那些入侵格里芬的人，审判他们犯下的罪行。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没做什么严重的事情，审判之后也不会丢失性命，只是从此以后自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了，他们会被关在秩序教会的监牢中，成为基石，支撑起帕拉斯皇室对于格里芬的统治。 是的，这次的审判，本质上就是帕莱斯皇室为了巩固自己统治而做出的一次表演，只是生活在费伦的普通人无所察觉。 他们只知道在帕莱斯皇室的领导下，他们得到了平和而安宁的生活环境，而事情背后的真相，对他们来说完全不重要。 广场附近的一处公寓当中，昂都与纳克站在窗前，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凝神观望。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害怕密集的蚂蚁？”昂都道。 “您说过您害怕复眼蜘蛛的巢穴，因为那里面有很多虫卵。”纳克道，“您这是在做什么，聊天吗？” “这十分显而易见，不是吗？”昂都摊摊手，“这栋公寓可是你进行的规则束缚，在赫兰女士派来的卫兵离开之前，这里禁止任何人出入。” “我只是有些担心，”纳克面色凝重，“想不到，赫兰女士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我们之前那次过去暴露了意图吗？” “很有可能，那个女人心思极深，恐怕早在事情发生之初，就已经对我们产生防备了，看上去，皇室对于这次的审判，还真是志在必得。”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坐下来看吧，”昂都随手搬过来一把椅子，“这里的位置不错呢，算是特等席。” 纳克没有动，两条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拧巴得仿佛一个绳结。 “想那么多真的没用，我们能做的，就只是期待苏格能将一切处理好。” “您相信他吗？”纳克说完，连忙补了一句，“不是我不相信他，他确实很不错，但现在的情况是......” “坐下来看，”昂都拍着身边的位置，“注意到了吗？他跟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但是在这座公寓当中，你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吗？” 纳克听后一怔，连忙检查着，片刻后眼睛忽然睁大，万分惊讶道：“不见了？不可能啊，我没有解除能力，这可是位阶四典狱长的力量，是绝对的封闭，就算是拥有神性，也不可能......” “可他就是做到了，不是吗？既然能做到偷偷从这里离开，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他能顺利救尼恩佐出去呢？” 说着，昂都转头，看向广场中央，嘴角慢慢勾起来。 “很让人期待啊。” ······ 一个一个“异端”被带上来，在成百上千的费伦民众面前公开审判，热情而兴奋的声浪一阵阵袭来，看到这些“异端”得到制裁之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无比的自豪。 此时，尼恩佐就跪在代表秩序的交叉的直线雕塑下，他看着面前激动的人们，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 与尼恩佐一样的，还有周围负责警卫和维护秩序的人，他们之中有些来自王国军部队，有些来自秩序教会，他们都知道尼恩佐是一个怎样的人，也知道面前这些高呼呐喊的人，是曾经尼恩佐拼死也要保护的人。 只是如今，这些被尼恩佐保护过的人，似乎忘记了尼恩佐曾经做的一切，不知是被旁人怂恿，还是被整体的气氛带动而随波逐流，纷纷站到了另一边，口中不断高呼着审判。 此时，赫兰正站在军备处的某个房间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汹涌的人潮，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没有出现？”赫兰微微诧异道，“不，肯定会出现的，就算是三个人都被关起来，可他们之前过去探望，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想要救尼恩佐。” “耐心这么好吗？再等下去可就没机会了啊，等到尼恩佐的审判结束，被关入秩序教会的地下监牢之后，就更加没有机会了啊。” 赫兰身居高位，是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作为皇室的顾问，不但了解皇室的一切，也了解各大教会的运转规则。 对于负责军备和治安的秩序教会来说，本身就是秩序的代表，不可能公然违反既定的秩序。 等到尼恩佐被关入监牢，无论到时候用什么方法，只要尼恩佐被救走，就是秩序教会的责任，身为秩序的代表却公然违反秩序，这样一来秩序教会的威信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想要拯救尼恩佐，就只有现在一个机会。 赫兰紧紧盯着广场中央，想要找出一个特殊的人，可是一直等到尼恩佐的审判结束，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冲上来。 “真的放弃了？是觉得仅仅是一个不会威胁生命的审判，对尼恩佐来说无关痛痒？还是说，放弃了尼恩佐这个同伴？” 就在赫兰如此认定的时候，南边东二区的方向，忽然出现一声巨响。 燎动的火龙迅速窜到三四层楼的高度，熊熊燃烧的大火散发出极高的热量。 不知道从何处产生的爆炸，让整个广场上观看审判的人迅速乱作一团，尖叫声呼喊声顿时充满了整个广场，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凌乱。 突然，又是一声爆炸，这一次的爆炸就出现在广场那边的一处公寓楼顶，碎裂的瓦片夹带着燃烧的木屑飞落而下，又激起人们一阵惊呼。 “这就好，不然可太无趣了。” 看着面前的一切，赫兰微微点头，对着身后的士兵挥手，“立刻过去抓捕，哪怕是教会的大主教，也要给我抓过来。” 第五十五章 骚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接连的爆炸让广场上的情况瞬间变得混乱。 上千人慌不择路，像是一个巨大的马蜂窝被捅破，这样的情形就算是有王国军部队和秩序教会双重保障，也无法继续正常地维持秩序。 手持长枪身穿甲胄的士兵，只是聚拢在审判台上，无法控制人们的行动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真正的任务，其实是控制住台上几个被审判的“异端”。 一层又一层，坚实的甲胄加上厚厚的盾牌，将尼恩佐团团包围在当中，在这片混乱无比的广场上，如同一座在汹涌浪涛中矗立的礁石，任凭外部如何混乱，自身也屹立不倒。 爆炸还在继续，大部分人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已经逐渐稳定了下来，这时，几个小队迅速朝着爆炸地点冲过去，只留下最低限度的守卫人员在广场上。 萨尔高纳斯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东二区，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不是酒精引起的爆炸，里面有硫磺和黑火药的味道，这是人为的纵火爆炸。” “这个时候的爆炸......是为了救出尼恩佐长官？”有人忽然道。 接着，整个小队的人都开始沉默。 尼恩佐的事情这几天流传在费伦的大街小巷，普通的人们知道，他们这些来自教会和王国军部队的人也知道。 出于本心和对尼恩佐的了解，他们都不认为尼恩佐会做出背叛格里芬的事情，这次被当成审判的“异端”，说到底只是因为运气不好。 此时见到有人在尼恩佐被审判的时候制造爆炸，包括萨尔高纳斯在内的所有人，很快都意识到背后的原因。 有人想救尼恩佐，恰好挑选了这样一个时机。 想到这些，整个队伍中已经没有人想追上去了，不只是不想追上去，他们其中的有些人，甚至还期望那个在背后制造这一切的神秘人能够救出尼恩佐。 “萨尔高纳斯队长，我们现在......”一个士兵询问道。 “优先救援，”萨尔高纳斯说道，“寻找和抢救因为爆炸受伤的人，将他们带去安全的地方，同时请求支援，就说这里的情况复杂，只靠我们一队人，是无法顺利完成的。” 听到萨尔高纳斯这么说，几个士兵喜上眉梢，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身穿漆黑甲胄的人从他们身边迅速掠过，每个人都骑着马，去势如风，从出现到消失，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 “那是，”萨尔高纳斯看着那队骑兵的背影，“隶属于赫兰女士的黑荆棘护卫队？” “这些人可是从王国军部队中挑选的精英中的精英，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 东二区。 黑荆棘护卫队如同一阵旋风般冲过街道，来到先前发生爆炸的公寓前方，四下寻找着可疑的人。 忽然，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在这样的大白天，那个人穿着一袭裹住全身的黑袍，头戴黑色礼帽，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遮挡起来。 领头的队长爆喝一声，率领队员飞速过去，打了熟铁的马蹄在石板路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哒哒声，让人听着心中无比慌乱。 “不知阁下在这里是要做什么？”队长从后方迂回，堵住了黑袍人的去路。 “我本想过去看审判的，但没想到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巧遇到了爆炸，多亏我反应灵敏，这才没有被炸碎的砖石打到头，否则的话，嗯，就很致命。”对方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阁下现在在做什么呢？” “遇到爆炸，我当然会很害怕了，我想着应该是一种不好的预兆，所以打算回去，怎么，你们也是害怕了吗？那跟我一起回去吧，虽然很在意审判的结果，但还是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对不对？” “当然，但不是一起回去，而是想请阁下与我们一起，去一趟秩序教会。” “我去过了，那里没什么好玩的，尤其是在白天。” “嗯？”护卫队长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一时间有些迟疑，“这可不是阁下想拒绝就可以拒绝的。” “我想也是。” 易路沃斯调整了一下礼帽的位置，黑色皮手套上散发出一阵微弱的灵性，接着便有一扇虚幻的大门出现在他的背后。 “东三区，流浪者街道，废弃的歌剧院，我只等你们十分钟。” 说完，易路沃斯转身进入虚幻的大门，瞬间消失在几人面前。 这一队身穿漆黑甲胄的士兵都惊呆了，骑在马上沉默不语。 “队长，那是......” “不会有错，知识领域‘穿越者’的力量。” “这件事还有知识教会参与其中？他们难道就不怕......” “现在还只能确定是知识领域的力量，不能确定是知识教会做的，”队长沉思了片刻，“回去一个人，向赫兰女士报告，剩下的人跟我过去，东三区的废弃歌剧院，我们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队长说完，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不行，对方有‘穿越者’的能力，就算只是一个人，在机动性上也是我们处于劣势。” “再去一个人，向其他小队寻求支援，配合我使用‘典狱长之令’，封锁那个废弃歌剧院周围的区域。” 几个队员领命，驱赶马匹飞速离去，与此同时，队长举起火药猎枪，朝天扣下扳机。 一道黄色的烟雾弹冲天而起，如同一杆旗帜，吸引着周围几个巡逻小队迅速聚拢过去。 很快，六个小队的兵力就集合完毕，所有人来到东三区废弃的歌剧院，配合仪式阵，发动了“典狱长之令”。 这是赫兰女士为了这次的行动特意从秩序教会借调的超凡武器，此时，每一个队员心中都对赫兰女士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敬佩。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室顾问，似乎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早已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准备了对应的手段，他们所要做的，就只是行动。 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在赫兰女士的带领下，他们没有一次失手而归，这次也是同样。 “已经准备好了吗？” “是的，队长。” 队长点点头，带领队员进入废弃的歌剧院，谨慎地前进，最终在一个破旧的舞台上，看到了那个身穿黑袍的人。 “你们来晚了，”易路沃斯的声音中充满了遗憾，“我对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说着，易路沃斯再次伸出黑手套，只是这次无论他如何发动，那扇虚幻的大门也没有在他眼前出现。 “这就是我们来晚的理由，”队长上前一步，“不能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和超凡武器，想达成这样的效果，必须要配合仪式阵，当然，也需要足够的人手。” “不过，只要能抓到人，任何代价我们都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没有问题，就请阁下跟我们回去一趟，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原来是这样，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易路沃斯尝试几次无果之后，也放弃了，转过身来，“你刚刚说，能够禁止任何超凡能力和超凡武器？” “是的。” “那么，可以让我尝试最后一次吗？” “当然。” 易路沃斯默默地以灵性抹消身上的星光标记，看向前方无比自信的队长，笑道：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吗？” “让我猜猜看，对，一定是想过的，但你们也有足够的自信，自信在这种情况下，我绝对无法逃离这里，一定会被你们抓回去，对不对？” “拥有禁止使用超凡武器和超凡能力的力量，确实可以有这样的自信，只不过，在超凡的世界中还有很多你们无法了解的东西。” “盲目自信，嗯，就很致命。” 易路沃斯说完，伸手摘下礼帽，像个表演结束华丽退场的演员一样，高高抛出去。 这个动作吸引了所有人一瞬间的注意力，等他们再次看向舞台中央的时候，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 东一区，军备处前的广场。 经过最初的慌乱，广场上的人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围观的普通民众都没有想到在审判的期间会发生这种事情，好在发生爆炸的地方与广场有一段距离，而且后续也没有连续的起爆，这才稍微安心一点。 留在审判台上的护卫已经减少到了最低人数，此时大部分护卫都在广场周围维护治安。 结果，就在所有人都已经爆炸事件已经结束的时候，从他们脚下的土地深处，忽然传来了剧烈的震动。 石板被巨大的力量顶开，一株株嫩芽破土而出，飞速成长，只是眨眼的时间，原本人头攒动的广场上就被一片茂密的树林覆盖住了。 无数的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生长惊吓住，他们有的被藤蔓缠住脚，有些直接被顶在树冠上，有些被倒挂在树枝上。 茂盛而密集的树林之中，很快就传来了一声声响亮的哭嚎。 审判台上的紧闭包围也被冲破了，尼恩佐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星光，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五十六章 无法理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面前出现的微弱星光，尼恩佐为之一愣。 就在这时，一点灼热从后脖颈处传来，尼恩佐下意识地调动起全身的灵性准备反抗，却没想到那一点火热就这么顺着自己的灵性进入了自己体内。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反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尼恩佐大惊失色，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神秘的召唤，自身的灵性不自觉地蔓延向后脖颈处的火热，下一刻，黑暗就降临在了他的眼前。 冰蓝色的微弱光芒从上方落下，下面是一张古旧的圆桌，圆桌周围有二十一把高背椅，看上去充满了神秘而古老的味道。 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出现在圆桌上，接着，从皮手套的方向传来声音。 “还真的被那个家伙做到了？真是令人惊讶。” “你是谁？”尼恩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刚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会问同样的问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嗯？你身上还带着镣铐？需要我帮你解下来吗？”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像那家伙一样，真是个死板的家伙，让我来为你一一解答吧，毕竟这也算是委托的一部分。”易路沃斯笑了笑，“你可以称呼我为‘混乱’先生。” “混乱......先生？” “是的，”易路沃斯说着，将一张纸沿着圆桌划过去，“看过这个，你应该就能明白一些了，记得看过之后销毁，等你平静下来之后，我再给你解答心中的疑惑。” 尼恩佐沉默了片刻，伸手过去拿起纸张。 ······ 费伦，东一区。 突然从地下生长出的植物很快就消失了，留下遍地狼藉的广场，还有满满一广场惊慌失措的人。 某扇窗户后面，赫兰目睹了发生在广场上的一切，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神秘。 “速生树人？”赫兰疑惑道，“这是速生树人的种子，费伦之中还有树人存在？” “不对，树人不是那种喜欢人类社会的种族，也就是说，是某些人利用速生树人的种子，制造了这场混乱？” 赫兰目光下移，看向审判台的中央，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了尼恩佐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啊，一方面在东二区的各个地方制造爆炸吸引兵力，另一方面，在审判的广场上利用速生树人的种子制造更大的混乱。” “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将尼恩佐救走？这份力量肯定不只是一个人的。” “有意思，不过，就算是能够救走，又能怎么样呢？” 赫兰微微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走，”赫兰对身后一众护卫道，“跟我去拜访一下那几位教会的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能看到一场好戏。” 很快，赫兰就带着人来到公寓门口，确认布置好的仪式阵没有任何残缺之后，推开门大步上去。 “赫兰女士。”纳克看到赫兰走进来，起身问候。 “在这里观看的感觉怎么样？”赫兰一脸微笑，丝毫不像个过来兴师问罪的，反而像是个贴心的服务员，“这里的视野应该不错吧？” “相当不错，”知道赫兰过来，昂都也没有起身，还是待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向外面混乱无比的广场，“这个审判是您负责的，发生这样的事，您应该负起责任对吧？” “不错，这确实应该由我负起责任，我会尽力抓住那几个扰乱秩序的家伙，也会找出到底是谁在幕后计划着一切，”赫兰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您二位对此都知道些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昂都头也不回，“我们一直都被关在这里，秩序的规则在束缚着我们，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留下的人，我们没有离开，更不可能使用超凡能力离开。” “确实是这样的，但......”赫兰环视了一圈，“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对吗？” “少了谁？”昂都背对着赫兰，两只眼睛中精光闪烁。 “少了您的那个后辈，我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叫苏格。” “原来您想问的是苏格啊，您也知道，他有隐身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之后，他经常会用这种方式来跟我们玩游戏，虽说有点幼稚，但三个大男人被关在这里，再不找点乐趣岂不是会被憋死？” “您觉得呢？”赫兰看向纳克。 “这个，”纳克一脸苦涩，“至少我还没有找到他，或许您可以试试？” “我对那个年轻人的了解不多，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不允许使用超凡武器，也不允许使用超凡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隐藏自己，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您就要亲自去问他了，”昂都道，“自从发现他喜欢捉迷藏之后，我就习惯了，反正放到最后他自己会忍不住跑出来的，如果您有兴趣，大可以自己去找找。” 说话间，二人锋芒毕露，隐隐的杀气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昂都和纳克在这里看到了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也知道那是苏格办到的，可从一开始的时候，苏格似乎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因此没有向他们透露任何一点行动的细节，他们二人，对此确实是一无所知。 就算是用超凡武器进行询问，也只能得到他们想要救出尼恩佐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完全合乎情理，并不能当作证据，因为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留在这个房间内。 知道整个行动的人，只有苏格，可偏偏现在苏格不在房间中，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赫兰又已经追过来，饶是经验丰富的昂都和纳克，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中的气氛越发紧张，三个人沉默着，可是空气中似乎已经出现了火药味。 就在这时，哗啦啦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到苏格整理着衣服从洗手间中走出来。 “额，”苏格被三个人盯着，心里毛毛的，“我应该提上裤子了才对。” 说着，苏格往下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是提上裤子的。 “赫兰女士来看看你，原本打算玩一次捉迷藏的游戏的，只是没想到你去了洗手间。”昂都道。 “现在哪儿还有心情玩游戏啊。”苏格叹了口气。 “你，”赫兰看着苏格，“一直在里面？” “也不是一直。”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需要我们回避吗？” “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说着，赫兰大步走进洗手间，片刻之后走出来，还是盯着苏格，“尼恩佐，是你救走的吗？” 此话一出，昂都和纳克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眼睛看着这边，全神贯注。 “是我救走的。”苏格点点头。 “你用什么方法救走的？” “我先是离开这里，然后去引发了那几个爆炸，之后借用树木突然生长引发的混乱，接近尼恩佐，然后将他救走了。” “尼恩佐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不属于现实的地方。” 赫兰盯着苏格看了片刻，点点头，看向昂都，“你教出来的年轻人，很不错，撒谎的时候连我都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还是比不上你。” “我没撒谎。”苏格道。 “无所谓了，”赫兰摆摆手，向三人告别，“还请三位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到外面的混乱解除之后，我会通知三位离开。” “至于这次的审判，我会负起责任，毕竟是牵扯到皇室的颜面。” “所以，”昂都问道，“尼恩佐呢？” “外面这么乱，就说在异常出现的时候，护卫们已经带着尼恩佐回到监牢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这就是皇室一贯的手段，对吗？”昂都嗤笑一声，“这么喜欢糊弄？”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不是吗？”赫兰又重复了一遍，笑着离去。 赫兰走后，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纳克几次想要提问，却都被昂都用眼神制止。 “那个，”苏格道，“纳克先生，秩序教会中，还有类似于暴力者拳套的超凡武器吗？” “没有了，”纳克擦着脸上的汗水，“就算是类似的超凡武器，也没有。” “好的，那么尼恩佐先生的事情......” “尼恩佐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昂都道，“以后他要做什么，会做什么，在哪里，活得怎样，都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事情，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选择。” “也只能这样了。”苏格慢慢点着头。 纳克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两人你唱我和，挠挠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对了，”苏格忽然问道，“昂都先生，您有没有觉得，那位赫兰女士有点奇怪？” “她一直很奇怪，你具体是说哪个方面？” “就是这件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根本没有恼火和愤恨的情绪，就像是看了一场戏剧，从始至终，她都置身事外一样。” “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但这个女人太过神秘，对我来说无法理解，”昂都说完，摇摇头，“不，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法理解。” 第五十七章 捉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深夜。 赫兰独自一人站在桌前，面对着漆黑的房间，缓缓拉上窗帘。 只见她伸手在前方的空气中一抹，一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镜随之出现，赫兰点燃一支蜡烛，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 片刻之后，房间中的温度忽然降低，光线也变得更加昏暗了，一阵灵性的波动出现后，在冰镜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矮小的红色小身影。 “伟大的红衣女神，”赫兰俯首，“行动失败了。” “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只不过，嘻嘻，说说具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知道，但应该是因为那个叫苏格的年轻人，他就是您之前提醒我要注意的那个人，对吗？他身上有您留下的烙印和祝福，我不会认错的。” “是的，因为他很有趣，可是......你已经是位阶二了，连你都没有发现他动的手脚吗？” “完全没有，”赫兰一一解释道，“我在最初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他了，还有同样来自教会的那几个家伙，封锁超凡能力的使用，同时也封锁对于超凡武器的使用，在规则的力量作用下，他们本不可能离开才对。” “在无法离开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准备好一切，包括自身无法行动这件事，他们也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在行动受到限制的时候，他们可以通过外面的力量，展开行动。” “可是......”赫兰犹豫了片刻，“只是吸引注意力和造成混乱的爆炸，包括速生树人的种子，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但只有一瞬间的空隙，他们却可以顺利将人救走，我实在不明白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那个时候，明明没有‘穿越者’的门，也没有祭体传送的仪式阵，可尼恩佐偏偏就那样消失了，我实在是不清楚......” “利用外面的势力，在自身受到限制的时候代替行动，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冰镜中的红色小身影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可能吗？”赫兰抬起头，眼睛中充满了迷惑，“我有检查过，仪式阵是完整的，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离开，除非......” “除非什么？”冰镜中的红丝小身影笑道，“你已经找到答案了，不是吗？” “是......触及神灵的力量？”赫兰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凉，“他们之中，有能够触及神灵力量的存在？” “只有这一个答案，不是吗？规则的力量可以束缚人类，却无法束缚神灵，嘻嘻，真有意思，不枉我们花费了一番力气准备。” “可是，我们的计划......” “这与你没有关系，从一开始，事情的重心就不是你这边，我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帮菲欧娜争取时间，这个时候，菲欧娜那边应该也已经顺利结束了。” “您指的是，祭祀教会地下的那个双面镜？”赫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到底是......” “一个神灵的遗留，同时也是一件掩盖真相的道具，只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用了，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总有一天会重新展现在世人面前，那些精心设计的手段与谎言，也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请您赐予新的神旨。”赫兰再次低下头。 “那边就交给菲欧娜好了，你的身份，还有很大的用处，就这样轻易暴露在人们面前可不行。” 冰镜中的红色小身影蹦跳着，似乎非常愉悦。 “真是期待啊，一个被掩盖的真相，一个神灵的谎言，祭祀与厄运为什么会在位阶十的时候表现出同样的特点呢？”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带有特殊灵性的双生子，又会遇到什么试炼呢？” “大哥哥，你可要继续努力啊。” 银铃般的小声回荡在房间中，冰镜中的红色小身影逐渐离去，只留下昏暗中的冰寒，刺痛着赫兰的皮肤。 ······ 隐灵之境。 微弱的光芒闪烁，苏格的身影出现在圆桌前方。 隐灵之境，星辰领域的神域，从欧德修凡特离开之后，苏格就成为了这个神域的新主人，也正是靠着隐灵之境的力量，苏格才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做到完美无缺的救援。 首先，是易路沃斯那边，掌握神域的苏格，已经可以自由操控神域对于每个参会人员的召唤。 借助神域与易路沃斯之间的连接，只要苏格一个念头，就可以将易路沃斯从现实中召唤到圆桌前。 当然，这个过程自然是需要易路沃斯的呼应，但这件事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这件事不需要苏格亲身参与，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帮助易路沃斯从任何危险的境遇中逃离。 之后帮助尼恩佐离开的时候，苏格也是用的同样的方式，将欧德修凡特留下的秩序领域徽章用在尼恩佐身上，借助隐灵之境进行召唤，整个过程只需要一瞬间，也就是他将徽章与尼恩佐接触的一瞬间，之后便不再需要他的参与。 至于从被规则力量束缚的公寓中离开，则是苏格直接建立连接进入隐灵之境，再通过大门来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这样一来，他与隐灵之境之间做好的锚点，就是昂都和纳克存在的那间公寓。 规则的力量可以束缚任何超凡能力和超凡武器，可是对于神域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再往后，苏格借用闪烁的力量去到费伦市区完成一系列动作，将尼恩佐送走后自己再通过闪烁的力量回到郊外的庄园，进入书房的大门，通过建立连接的方式离开，这样一来，他返回现实的地点还是昂都与纳克存在的公寓。 可以说，隐灵之境的存在，尤其是两种进入隐灵之境的不同方式，是他整个计划最核心的部分，如果没有缺少了其中任何一种，他都无法做到这一切。 就算是他可以依靠其他力量劫走尼恩佐，可是只要赫兰在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嫌疑很自然地就落在他的头上。 现在回想起来，苏格也觉得心中砰砰直跳，这种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事情，真是无比紧张和激动。 “你来啦，”易路沃斯看到苏格出现，彻底松了口气，“该说的我都已经给这个家伙解释过了，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了。” “发生什么了？”苏格好奇道。 “这个家伙的脑子是不是像下水管那样直接啊，完全不会拐弯的？”易路沃斯有点受不了，“相比较之下，我甚至都觉得你帮我弄来‘穿越者’能力的那个家伙有点可爱了，对了，那个家伙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记恨我吧？” “不会。”苏格摇摇头。 得知易路沃斯持有予夺者的手套后，苏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阿金斯，利用阿金斯，他可以很好地让易路沃斯短时间持有“穿越者”的力量，只要时候给予阿金斯一定的补偿，这件事就可以完美解决。 至于阿金斯是否会暴露易路沃斯的身份......苏格为此特意做了准备，在接触的时候他让易路沃斯全副武装，整个人都被黑袍和面具包裹着，就算是阿金斯被教会的人发现，也不会暴露易路沃斯任何消息。 “多谢，”苏格对易路沃斯道，“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就当做这次任务的报酬。” “你只要记得，以后还有同样的事，一定要找我，这样就可以了，”易路沃斯笑着，“戏耍那些家伙的感觉真不错，对了，我现在要去体验‘穿越者’的能力了，趁着换取的能力还在，我可以好好体验一番。” “还有，”易路沃斯临走前指了指尼恩佐的位置，“对于这个家伙，我没有办法，我可以保证不把他的身份说出去，但他知道我参与了这件事，所以......” “我会解决。” “那就行。” 易路沃斯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圆桌前，整个空间中只剩下苏格和尼恩佐。 回想以前，两人之间的牵扯并不多，仅有的几次还都是尼恩佐在追逐苏格，现在立场转换过来，两个人一时间还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格？”尼恩佐试探着问道，“苏格·艾欧西格？” “是我，”苏格看见了放在尼恩佐面前的那张纸，“既然你看过来，应该也知道这里面有昂都先生和纳克先生的意思，对吗？” “是的，我没想到，这件事连他们也有参与其中。” “他们没有参与，”苏格道，“我担心这件事会牵连到他们，所以整个过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算是被人知道他们想要救你的意图，也没有关系，因为这本身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现在想问的是，”苏格犹豫了一下，“你对于以后的打算。” “对于以后的打算？没有，”尼恩佐摇摇头，“我本以为从今天往后，我会在监牢中度过一生，却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冒着这么巨大的危险过来救我。” “所以，”苏格眉毛一挑，忽然间兴起想要捉弄对方一番，于是问道，“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尼恩佐看向苏格的位置，沉默许久。 “谢谢。” 第五十八章 后续的布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似乎是觉得有点尴尬，尼恩佐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你指的是哪些？” “就是这里的一切，”尼恩佐指着二人面前的圆桌，“那个自称为‘混乱’的家伙，已经给我解释过了，这里定期会举行所谓的‘世界’会议，这也是你做的吗？” “这倒不是，我一开始也只是参与会议的一员，到了后来......”苏格想了想，“总之，你只要在知道这里的情况就可以了，每当隐星闪耀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召唤，到时你可以选择过来看看。 “但是要记住，参与会议的，并不一定都是些好人，他们彼此之间也都互相隐瞒着身份，只是用各自的领域代称，比如你，以后就会被叫作‘秩序’先生。” “我，”尼恩佐低着头，“我还能回费伦吗？还能回到教会吗？” “短时间内应该是不可能了，现在费伦的情况有点复杂，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跟你说，之后也会安排昂都先生或者纳克先生跟你见面，不过现在嘛，”苏格微笑着道，“你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尼恩佐抬起头，目光中满是迷茫，“我也不太清楚，原本在我的计划中，我会一直在教会做事，守护秩序，守护格里芬的人。” “但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吗？既然这样的话，我有一个地方推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地方？” “一个，有很多人需要帮助的地方。” 得到尼恩佐肯定的答复后，苏格直接离开隐灵之境，依靠做好的星光标记，利用闪烁的力量来到位于赛齐瓦的山间。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一片墨绿之色，苏格等待片刻后，听到前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一个体毛异常浓密的男人出现，络腮胡子直接与头发连在一起，一直长到脖子上，远远看去，就像是戴着一条黑色的长围巾。 “艾欧西格？”因赛特看到是苏格等在这里，大喜过望，连忙走上来，“还真的是你，首领说的一点都没错。” “很久不见了，因赛特先生，”苏格笑着道，“你们的首领呢？” “首领还有别的事情，所以吩咐我过来接你，听说是有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需要帮助，对吗？” “算是吧，放心，我可以保证他是安全的，不会伤害你们。” “这个没什么，首领做过的保证，肯定不会错，而且我相信你，”因赛特目光炯炯，“我只是有点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他对生命感兴趣吗？” “额，”苏格顿时愣住，“我只能说，他很严谨。” “严谨，严谨很好啊，对待研究就是要有严谨的态度，不然你孵化的蛋里面很有可能跑出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了，说起来，还真的要感谢你，之前帮我寻找材料。” 苏格想了想，心说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因赛特还记得。 “那，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可以带那个人过来吗？” “当然没有问题，对此我十分期待，之前你介绍了另一个人还记得吗？那个海盗，我发现她有着非常不错的理解能力，对于生命的理念也十分独特，只是在进行实验的时候，缺乏了一点决断力。” “之前那个，海盗？”苏格想了想，“你是说库洛奇吧？你把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我们只是通过书信交流，但是在我给出建议之后，她就不怎么联系我了。” 可能是发现了你对于跨物种研究的执着？ 苏格想了想，心说以库洛奇的性格，在面对因赛特这种人的时候确实会感到无力，请教完问题就灰溜溜地逃跑也是有可能的。 嘴角轻轻一弯，苏格通过建立连接的方式回到隐灵之境，然后抓住尼恩佐的肩膀，再次返回现实之中。 没有过多寒暄，因赛特带着二人回到据点，看到一群身体有伤残的人在这里过着平静而朴实的生活，尼恩佐没有多说，直接过去上手帮忙。 “他应该可以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因赛特道，“多谢你帮我们找来一个人，说实话，首领不在的时候，这个据点只靠我确实有点吃力，很多时候，我必须去帮他们做日常的搬运和种植，倒不是我不喜欢这些，而是因为这样会耽误我的实验进度。” “那，他过来也许真的是合适的时机，”苏格道，“他的名字叫作尼恩佐，是一个秩序领域的超凡者，为人......可能有点死板，但总体来说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家伙。” “我可以找他帮我进行实验吗？” “我想，他应该不会同意的，还有，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你那些太过特殊的实验，不然的话，你们很有可能打起来。” 苏格想了想，还是从撕下一片衣角，做好星光标记后递给因赛特，“如果发生什么紧急的情况，就烧掉它，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因赛特点点头。 见没有什么事情，苏格来到尼恩佐身边，看着尼恩佐搬运草料的背影，轻声道： “你不必觉得这是在欠我的人情，这里面其实也有昂都先生和纳克先生的意思，只是我的身份比较适合做这些，仅此而已。” “我知道。” “除此之外，”苏格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雇佣兵的据点，他们利用赚来的钱，维持着这里的生活，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所有的雇佣兵都是坏的，如果你能接受，就可以留下，但必须帮忙，还有就是，要保护这里。” “我知道。” “虽说这句话不该我说，但是，有很多事情的真相，都与我们理解的不一样，如果你还是坚持以前的做法，不如将那份心意，用在保护这里的人身上，他们才是真正需要帮助的。” “我知道。” “有机会的话，我会安排你和昂都先生他们见面的。” 苏格说完，直接一个闪烁离开。 黯淡的天色下，尼恩佐面对着山壁站立，微凉的风吹过他的身旁，片刻之后，他再次弯下腰，将一捆牧草扛在肩上。 ······ 回到费伦，苏格看着已经变暗的天空，久久地出神。 说实话，他对尼恩佐的印象还不错，虽说对方多次找自己的麻烦，但那些说到底都只是立场的不同。 “希望他可以慢慢适应吧，这样身份的转变，对于一般人来说，打击确实有点大。” 算着时间，苏格来到西三区的阅读者教堂，找到克里丁的小屋之后，屈指敲了敲门。 “我应该没有迟到吧？”苏格进门道。 克里丁沉默片刻，问道：“今天发生在东一区的事情......” “嗯，发生在东一区的事情，怎么了？”苏格看着克里丁的眼睛。 “没什么，开始这次的解读吧，”克里丁摇摇头，“经过之前的努力，未解读的部分只有很小一段了，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在今天将所有的羊皮卷解读完毕。” “听上去值得期待。” 苏格坐在桌前，跃跃欲试，可是当他伸手触碰羊皮卷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尝试了多次，都没有出现任何反应，任凭他如何使用恶魔之语，羊皮卷都安安静静的。 “没有反应。”苏格看向克里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我早就预料到了，”克里丁反而十分平静，“看这里，这里有过被涂抹的痕迹，虽说恶魔语并不会用普通的文字承载，但是说不定，原本的恶魔之语就是被这种方式抹除的。” “被人为的抹除？为什么？” “不知道，”克里丁摇摇头，“只要是行为，就一定有其目的，或许是因为后续的恶魔之语中，记载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又或者，这张羊皮卷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受到了损伤。” “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知道后面的事情了？”苏格有点懊恼。 事情到了这里，原本顺利解读的恶魔之语被忽然掐断，就像追读的突然强行掐断一样，如果有个结局，甚至是比较敷衍的结局都还好，可是现在这样，真的让人挺难接受的。 “真的就没办法了吗？”苏格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你将这张羊皮卷翻过来，看看后面。” 苏格照着克里丁的话去做，发现在羊皮卷的背面，也就是比较粗糙的外皮上，还有一行行比较模糊的痕迹，上面散发的灵性丝毫不比之前解读的那些差。 “这是......” “我当初研究的时候发现的，拿到羊皮卷，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去看内容，然后忽略外面，这十分正常，况且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原本也是被封印起来的，我解开了封印，只是无法解读。” “那就是说......”苏格的眼睛亮了起来。 “对，这应该就是最后的恶魔之语了，至少是我们解读的这一系列的恶魔之语中，最后的部分了。” 苏格屏气凝神，触碰在羊皮卷上。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第五十九章 机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成功了！” “哼哼，虽然这个人类表现得很不错，但这一切也都是我的功劳，如果没有我的计划，只凭借一个弱小的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塔布里斯那只大蜥蜴，靠着一颗蛋就这样简单地站到世界的顶端，总有一天它要为自己的自大而付出代价。” “现在这个时间，不是正好吗？巨龙族崛起，成为世界上最强的种族，塔布里斯那只大蜥蜴，不会认为这样就能将整个世界握在手中了吧？” “它永远不会想到，背地里我已经寻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种族，联合所有种族的力量，以此来对付巨龙，不错，现在的巨龙确实很厉害，可是面对其余所有种族的时候，只靠塔布里斯，真的能够所向披靡吗？” “你看，只靠一个弱小的人类，一个弱小的阿瓦鲁·奥斯汀，就能通过语言的蛊惑从塔布里斯手中得到命运的权柄，这就是贪欲啊，也是巨龙的自大。” “没错，这是我恶魔歌格有史以来做的最伟大的事情，联合所有种族的力量，对抗巨龙，等到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才会发现，最后胜利的果实，其实早已经被我摘走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愚蠢，真是愚蠢，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是这样的愚蠢。” “巨人王萨里厄，真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被塔布里斯夺走命运的权柄后，居然还会将晋升的皇帝权柄交出去，就只是因为阿瓦鲁·奥斯汀一句口头的许诺？” “不行了，我已经分不清这位伟大的巨人王到底是愚蠢还是自大了，不过为了后续的计划，这个时候阿瓦鲁·奥斯汀必须要将皇帝的权柄归还，不但如此，还要将命运的权柄也带给巨人王。” “幸亏我找的是阿瓦鲁·奥斯汀这个弱小的人类作为傀儡，换作其他任意一个种族，都无法像现在这样轻易地得到那些家伙的信任。” “当然，这只能怪它们自己，无知，自大，愚蠢，它们不被骗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被欺骗呢？” “让我想想，没错，下一步，就是让阿瓦鲁·奥斯汀带着皇帝和命运的权柄去到塔布里斯那里，这样的话，应该就能进一步取得塔布里斯的信任了。” “真是可笑，一个巨人王，一个巨龙王，只是用这样简单的小伎俩，就能将它们耍得团团转，下一步又该是什么呢？是的，继续用这样的手段，展示给那些家伙追求的权柄，再从它们手中‘借走’更多的权柄。”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所有种族都会处于一种借出权柄而等待阿瓦鲁·奥斯汀回归的状态，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它们借出的那些权柄，永远不可能回去了。” 眼前的黑暗逐渐退去，苏格大口喘着气，以此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尽快平复下来。 稍微缓了缓，苏格将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告诉克里丁。 “小恶魔歌格，同时也出现了巨人王萨里厄和塔布里斯的名字，”克里丁目光内敛，“推测时间，应该是发生在第一次圣战之后，也就是第三纪的时候。” “与这个相比，我更在意的是恶魔之语的内容。”苏格紧紧抿着唇。 之前接触“知识”，也就是误食巨龙后失控变成矮人的巨人巴普的时候，苏格有了解过巨人的历史，也知道当时还没有成就神灵位格的阿瓦鲁·奥斯汀，与巨人王萨里厄有过接触。 加上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苏格已经可以大概摸清了事情的发展。 阿瓦鲁·奥斯汀，也就是曾经的人王，分别接触古代巨龙神塔布里斯和巨人王萨里厄。 这个时候，应该是塔布里斯打败萨里厄并从萨里厄手中夺走命运权柄的时候，塔布里斯的气势一往无前，隐隐有站在世界之巅的态势。 在这种情况下，塔布里斯根本不会将一个弱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或许，就是借助这种不起眼的条件，或者说是优势，阿瓦鲁·奥斯汀通过特殊的途径接触塔布里斯，并许诺可以将巨人王萨里厄那边皇帝的权柄也带过来，但前提就是，必须短暂借用命运的权柄。 过程未知，但从结果上来看，塔布里斯是答应了阿瓦鲁·奥斯汀的要求，虽说塔布里斯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想要完全战胜巨人王萨里厄，应该也要付出一点代价。 与其拼死战斗，不如将一个用不到的命运权柄交给弱小的人类去试试，就算失去了命运的权柄，塔布里斯也可以再次抢回来，无论是萨里厄还是阿瓦鲁·奥斯汀，那个时候应该都不是塔布里斯的对手。 就这样，阿瓦鲁·奥斯汀成功地从塔布里斯那里取回命运的权柄，然后来到巨人王面前，见到命运权柄失而复得，巨人王萨里厄自然是相信了阿瓦鲁·奥斯汀的诚意。 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阿瓦鲁·奥斯汀，正是看中了双方心中的贪欲和自大，才能够完成这一切。 见到巨人王后，阿瓦鲁·奥斯汀故技重施，这一次打算借走的，是命运与皇帝的权柄，有了之前的经历，巨人王自然是无比相信，十分轻易地就将两个权柄都交给了阿瓦鲁·奥斯汀。 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苏格也完全可以想象出，阿瓦鲁·奥斯汀用同样的方法，回去之后又坑骗了塔布里斯。 只是，最后的结局似乎还没有到来，历史上那次毁灭一切的天灾就降临了。 巨人王萨里厄在苦苦的等待中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末日，遭到人类的背叛，看到族人在天灾之下灭亡，萨里厄以自身为献祭，发出诅咒，而自身对于人类的强烈的憎恨，都凝聚在一根腿骨当中。 至于塔布里斯那边，苏格没有过多的了解，也无法轻易做出判断，但可以肯定的是，塔布里斯也在天灾之后消失了，唯一存留下来的，就是那个弱小的人类。 阿瓦鲁·奥斯汀，后世的人王，永恒万物神。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手掌一片冰凉。 如果说，这件事只是阿瓦鲁·奥斯汀一个人做出来的，那只能说明这个实力上无比弱小的人类，有着令人畏惧的智谋，可是这件事当中很明显有小恶魔歌格的参与，看二者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小恶魔歌格在操控阿瓦鲁·奥斯汀一样。 曾经的人王，引领整个人类族群成为世界掌控者的永恒万物神，曾经居然在一个恶魔的掌控之下？ “你似乎......”克里丁看向苏格。 “我只是产生了一些联想罢了，”苏格连忙道，“克里丁主教，您听到这些，难道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推测也要有所根据，很明显，现在我们所知道的，只是恶魔之语中所记录的，我们甚至不知道其中的真伪，如果能够找到其他证据来辅助，我会比较开心。” “从您这张平静的脸上，我完全看不出开心的意思。” “因为还没有找到其他证据。”克里丁道。 “好吧，对了，克里丁主教，您听说过，神器吗？” “神器？”克里丁调整了下眼镜的位置，“是指的固定形态的神域吗？” “额，不是的，是拥有神灵力量的超凡武器，巨人王萨里厄打造的，”苏格挠挠头，“只是，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打造完成，因为根据历史，巨人王也是在那场天灾中失去了生命。” “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说吗？”克里丁摇着头，“至少我没有听说过有关神器的事情，拥有神灵力量的超凡武器......除了神域和神灵本身，应该不会有这种层次的力量。” “明白了。” “说起来，你之前似乎是在解读恶魔之语，我指的是你去各大教会当中解读的那个。” “噢，”苏格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袋，“确实是，但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些问题，所以给耽误了，然后就忘掉了。” “从那些恶魔之语当中，解读出来什么了吗？” “可以确定当时被昂都先生打碎的那只恶魔，就是我们现在解读的恶魔之语的主人，小恶魔歌格，解读的内容......也没有特别重要的，说起来我还有两件恶魔的残肢没有解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哪两件？” 苏格想了想，道：“被保存在月亮教会白夜总教堂的那部分，应该是恶魔的右腿吧，还有一件是被保管在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中的，恶魔的右臂，怎么，您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如你所见，这卷羊皮卷已经被解读完了，如果无法找到具有恶魔之语的物品，我们想要探寻的历史真相，只能被暂且搁置。” “原来是这样，”苏格道，“我会想想办法的，等到解决了祭祀教会那个双面镜的问题，我应该可以有机会去解读右臂的那一部分。” 第六十章 熟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回到西一区郊外的庄园，苏格认真思考着。 “等这阵风波过去，再找机会去解读恶魔之语吧，原本应该是吉尔薇格小姐和米斯贝莎小姐来负责这件事的，现在她们两个人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顺利。” “愿空之女神庇佑，庇佑二人平安无事。” 苏格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建立连接，来到隐灵之境。 很快，一个又一个闪烁的微光出现，“月亮”女士，“皇帝”，“混乱”，昆汀，这几个经常参与会议的人陆续出现在各自的高背椅上。 命运的位置没有人，看上去蒂娅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太感兴趣......苏格看着代表“命运”的座位，心中想着。 就在这时，昆汀发出了一声惊呼，出席的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在昆汀右手边的地方，那张原本空空荡荡的椅子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这是......秩序的位置吧？是我们新的朋友，秩序先生？” “这里就是所谓的‘世界’会议吗？”尼恩佐环视了一圈，起身向在座的每一个人行礼，“各位好，按照这里的规则，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秩序’先生。” “月亮”听后沉默片刻，道： “看上去，是一个知道规则的人，也就是说，这位‘秩序’先生，也是被某个人介绍过来的，对吗？” “这段时间过来的新人，可比之前几年累积的都要多啊，这样的现象，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混乱”听后摇摇头，道： “也许，是某个家伙收集了数量众多的徽章，然后在心血来潮的情况下，一一分发而出呢？” “有这样的家伙吗？” “我怎么知道，如果有也肯定不是我，不过，有新人来不是很好吗？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一直在期待，期待这里每一个座位都拥有主人的那一天，嗯，就很致命。” “我已经说过了，你这样的性格，总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死的时候可以轰轰烈烈一点，当然，我也不喜欢死在床上，那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易路沃斯清了清嗓子，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我们来开始这次的‘世界’会议吧。” “哦，对了，很高兴还能活着见到各位。” 听到易路沃斯的这句话，苏格忽然有点忍俊不禁。 他来到这个神秘的圆桌空间已经很久了，从最开始的警惕，害怕，到后来的熟悉，亲密，再到最后的认可，掌握。 这期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在苏格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似乎已经与这个圆桌空间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还是我先来吧，”易路沃斯道，“‘太阳’先生不在，‘知识’先生也不在，嗯，这两位可都是发布了委托却经常缺席的人，是反面典型，不值得学习。” 易路沃斯说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尼恩佐，尼恩佐则沉默着没有回应。 “很不错，看上去是个有经验的超凡者，那我就接着说了，最近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除了一件，就是刚刚发生在费伦的审判，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过去看呢？” “审判？”昆汀不解道。 “对，就是将犯过错的人抓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数他们的罪行，一方面是给予制裁，另一方面，也是起到警示的作用。” “原来是这样。” “不过，”易路沃斯话锋一转，“这次在审判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突然的爆炸，虽然不是在审判当场出现的，却也引起了巨大的骚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 “月亮”道：“当然有，而且还不只你说的这些，在爆炸出现后，举行审判的广场上，出现了速生的植物，那真的是一片真实的树林，可仅仅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 “速生的树林？” “看起来，你当时似乎没有在当场，没错，是速生的树林，在那之后审判就草草结束了，索性没有什么人员伤亡，而这件事最后，也被定位树人的反击。” “树人的反击？”易路沃斯好奇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不知道是哪里的树人，对费伦城内发起了攻击，或许是因为当时广场上聚集的人数太多，产生了某些对于树人来说无法抵抗的伤害，所以树人才会发起反击。” “树人？在费伦，有树人生活吗？那岂不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我只是告诉你我了解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非常感谢您的补充，‘月亮’女士，”易路沃斯意味深长地道，“还有树人参与其中啊，嗯，就很致命。” 苏格默默地听着。 关于在广场上突然出现的树林，其实是他从米斯顿葛那里要来的速生种子，那确实是树人的力量，只不过，是由米斯顿葛利用树人精灵的乐谱远距离操控的。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医学生，居然会拥有树人的力量，只能将那片突然出现的树林，当作是树人对人类的反击。 只要不会暴露米斯的身份，怎么样都可以......苏格想了想，主动岔开话题道： “我有一件事情，想询问一下，祭祀领域与厄运领域，这两个领域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祭祀领域与厄运领域？” “是的。” “皇帝”沉吟了片刻，道： “众所周知，祭祀领域与厄运领域的位阶十，名字都是‘修士’。” “不仅是名称相同，这两个领域在位阶十上的表现也完全一致，拥有的能力相同，提升的效果也相同，除了配置灵药时使用的灵质不一样，它们甚至连需要的材料都完全相同。” “只不过，从位阶九开始，二者提升方向就开始出现了区别，从位阶九往后，两者的区别就更加明显了。” “这就是我的疑惑，”苏格道，“两个领域拥有如此相同的力量，在所有的领域之中，应该也只有这两个领域如此特殊，对吗？” “是的，对此，我有过一点了解，‘星辰’先生如果对这件事感兴趣的话，我个人是很愿意在这里与您探讨一下的。” “那就请‘皇帝’先生解答我的疑惑。” “不能说解答，只能说，这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 “皇帝”整理一下思路，道： “我看过一本书，据说早在久远的第一纪和第二纪，也就是那个无比混乱的纪元，当时二十一个领域还只是具有简单的雏形，没有绝对意义上的严格区别。” “那个时候，祭祀和厄运，其实是混合在一起的，我换一种说法或许比较容易理解一点，祭祀和厄运的源头，是同一种。” “祭祀和厄运......是同一个源头？”苏格疑惑道。 “我只是看到，有这么一种说法，我个人觉得有一点道理，不然在二十一个领域分割清晰的现在，也不会有两个领域有着同样的位阶十。” “除此之外，我想一下，按照我个人的理解，这两个领域是有某种程度上的共鸣存在的，大家了解黑之三领域吗？” “堕落，衰败，死亡。”苏格道。 “是的，黑之三领域，在神秘学当中，很多仪式与能力的构建，会需要很多力量共同联合完成，在这个过程中，有一部分领域的力量是缺损的，这个时候，黑之三领域的力量，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互相替代。” “也就是说，在一个需要死亡领域力量的仪式阵中，你可以用衰败领域的力量进行弥补，虽然不能百分百还原仪式阵的力量，却可以勉强催动仪式的进行。” “虽说只是勉强，但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像黑之三领域一样，祭祀与厄运领域，在某种程度上，应该也是可以互相代替的。” “您的意思是，这二者有相近的灵性，对吗？”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厄运与祭祀听上去毫无关联，但这只是两个名字而已，它们体现出来的力量中，或许有相近的灵性。” “有吗？”易路沃斯插嘴道，“一个厄运，拥有诅咒和不洁的力量，一个祭祀，拥有通灵和预言的力量，这两者无论怎么看也凑不到一起去啊？” “或许，”苏格道，“你可以等‘厄运’出席的时候问问看？” “我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兴趣。” 在“混乱”的搅和下，这次的“世界”会议很快结束，结束之后几个人陆续离开，最后留下的，只有苏格，易路沃斯和尼恩佐。 “你虽然有些死板，但看上去很是一个谨慎的家伙，”易路沃斯对尼恩佐道，“第一次出席会议，能够按耐住好奇心一言不发，来到这个圆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在值得亮出武器那一刻之前一直选择忍耐，这是我受到训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好吧，有什么事你们两个人聊吧，我可要回去调查一下树人的事情了。” 易路沃斯很快就离开，圆桌边只剩下苏格与尼恩佐两个人。 苏格知道尼恩佐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 “那个，”尼恩佐开口，“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叫‘星辰’先生就好。” “好的，‘星辰’先生，你与那位‘皇帝’先生，很熟悉吗？” “不能算熟悉吧，我们的关系仅限于这个圆桌，怎么了吗？” “他的声音，我有点熟悉，还有说话方式，”尼恩佐道，“我可以确定，他是我认识的某个人。” 第六十一章 人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认识的人？那是谁？” “不知道，”尼恩佐摇头道，“我可以确定他是我认识的人，因为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与其他人不同。” “说话的方式和语气？” “对，教会......我之前接受过一定的训练，因为超凡者之间无法用能力和武器探查对方的思想，所以用语言和行动来进行诱导，就显得很有必要，正是因为这样，我对说话方式和语言习惯十分敏感。” “所以，那是谁呢？” “不知道，”尼恩佐再次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我可以确认那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只不过一时还想不起到底是谁。” “那等你想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可以，”尼恩佐四下看了看，“你......一直都在这个圆桌上进行情报搜集？” “也不是一直，但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所以，你认识这里所有的人？” “只是认识其中的几个，其中就包括直接给你介绍的那位‘混乱’先生，”苏格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希密斯这个名字？” “希密斯？”尼恩佐回想了片刻，“还有其他的特征吗？只靠一个名字我无法判断你说的那个人的身份。” “暂时还没有，”苏格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将恶魔的事情告诉尼恩佐比较好，“我会去搜集更多的情报，等到时机合适的话再告诉你，回去的方式，你知道吗？” “感受那个隐星的召唤。” “看起来是没问题了，那就，让我们下次再见，‘秩序’先生。” 说完，苏格的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尼恩佐也跟着离开这个神秘的圆桌空间。 片刻之后，苏格又重新出现，在圆桌旁坐了片刻，起身通过大门离开，回到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 “听尼恩佐的话，似乎真的是认识那位‘皇帝’，嗯，这条线索可以继续跟下去。” “皇帝”，那个在苏格刚刚来到圆桌不久就发出询问的神秘存在，在苏格的印象当中，是一个知书达理喜好钻研和探索历史的富家子弟。 拥有大量空闲的时间和金钱支持，同时也知道很多超凡世界中被隐藏起来的秘密。 苏格知道很多，是因为他有着数量众多的途径，知识教会的克里丁，天空教会的昂都......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就是他定时去解读的恶魔之语。 “短期的目标，就先定为恶魔之语的解读吧，现在审判的事情也结束了，之后观察一下皇室那边，如果没有特殊的反应，就可以试着向祭祀教会申请。” 苏格想着，回到房间一头倒在床上，两眼出神地看着天花板，大脑放空。 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关门声，苏格这才意识到，欧德修凡特确实已经离开了。 这座庄园，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 ······ 第二天。 苏格刚刚起床，忽然就感觉到一个星光标记传来了波动。 他顿时起身，睡意全无，感受了片刻，发现是留在昂都身上的那个星光标记，于是连忙穿戴好，赶去位于中央区的互助者协会。 到达协会之后，苏格直接找到昂都。 “一个不好的消息，”昂都神情严肃，“被安置在祭祀教会地下的那个双面镜，出现异常了。” “那个双面镜？哦，是之前突然出现在不眠广场上的那个双面镜对吧，出现什么异常了？” “就在昨天晚上，我跟纳克去观察情况的时候，你也知道，之前有一个执事被那面镜子吸入其中，后来连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也被吸进去了，”昂都道，“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和纳克打算暂时将其封印。” “只不过，中间出现了尼恩佐被审判这件事，所以一直在耽搁着，现在审判结束，看皇室那边似乎也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我和纳克这才有时间去处理那个镜子。” “结果，就在我们过去的时候，发现镜子出现了异常。” “双面镜，其中的一面，倒映着吉尔薇格的样子，另一面，倒映着米斯贝莎的样子，没错，她们确实是被吸入了镜子之中，看起来，似乎是在与什么东西战斗似的。” “与什么东西战斗？”苏格惊讶道，“到底是与什么东西战斗？” “还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出现了转机，就是那个双面镜被激活了，”昂都道，“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双面镜现在一直在散发灵性，我们用两只老鼠试验过了，长相差不多，灵性也相同的个体，现在是可以主动进入镜子当中的。” “两只老鼠？” “对，两只同胞生出来的老鼠，我们用祭祀教会的光辉圣水浇灌过，所以它们表现出来的灵性也类似，现在的联盟之中没有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那样的双生子，所以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模拟。” “不知道那两位女士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苏格有点无奈地想。 “所以，”昂都道，“事情现在已经有了转机，我们打算进去营救，毕竟现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还待在里面，从表现出的情况来看，她们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营救我能理解，但是，您打算怎么......‘进去’？” “就是进入双面镜之中啊，”昂都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应该能理解吧？” “您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没什么底气，”苏格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次进去的人选，应该有一个是我，对吗？” “你真是太聪明了，”昂都夸赞道，“考虑到进去的两个人密续拥有相同的面容和相近的灵性，我们才决定来找你的，当然，另一个人选是我，你不需要太担心，这次可以说是我们久违的联手，怎么样，兴奋不兴奋？开心不开心？” “完全不，”苏格道，“先不说别的，就是相同的面容和相同的灵性......怎么看我们两个都不符合这样的条件吧？吉尔薇格米斯贝莎小姐那可是双生子，我们两个除了性别相同之外没有任何一点满足条件。” “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了，首先就是面容的问题，我们两个虽说长得都不错，但确实也不怎么像，可这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你有一件可以变换容貌的超凡武器，不是吗？” 苏格一愣，将骨面具拿出来放在桌上，“您的意思是，打算用这个来糊弄那个双面镜？这能成功吗？” “有尝试的价值，不是吗？”昂都笑着道，“而且，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个双面镜似乎没有‘活着’的特性，没有‘活着’的特性，也就无法进行深层次的鉴别，也就是说，我们用这个方法确实是可以的。” “好吧，就算面容的事情解决了，但相近灵性的问题怎么办？”苏格道，“我是星辰领域的，您是天空领域的，这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灵性也不相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昂都拿出两个盛满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天空精油，原本是供给教徒祈祷时用于焚香的东西，但配合特定的仪式，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灵性的特点。” “别忘了天空领域灵性的特征，纯净，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最后一件秘密武器。” “什么秘密武器？”苏格诧异道。 “我给你的那个金币，拿出来吧。” “金币？”苏格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金币这件事，连忙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这才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出一枚金币。 “看上去，”昂都一脸无奈，“你似乎是忘记了使用它。” “偶尔也会用一下，”苏格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比如行动之前祈祷一下给自己点信心什么的，不得不说，还算是好用。” “看你的表情我完全无法理解，算了，它的能力摆在这里，确实没有那些直接可以用作战斗的超凡武器强，但这个金币很有价值，不要小看了它。” “明白，所以说，利用这个金币，配合天空精油和仪式，就能让我们两个人的灵性变得相近，对吗？” “就是这个道理，一方面我们用这种方式解决相近灵性的问题，另一方面，我们用骨面具解决相同面容的问题，这样一来，我们就满足条件，可以进去双面镜中了。” “原来是这样。” “怎么，你有顾虑？” “也不算是顾虑吧，”苏格挠挠头，“我认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也想救她们，只是，我没想到您居然会找到我，按理说应该有不少人比我更有资格和实力，不是吗？”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昂都笑起来，“比你有实力的人，确实有，但很少，你现在已经是位阶三了，就算是在无垠总教堂中，比你位阶高的也不超过二十个人。” “至于资格，就像你刚刚说的，你想救她们，这不就是最合适的资格吗？” 第六十二章 跟随熟悉的声音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起先是表示抗拒的，六神联盟中有那么多人，一定有比他更加合适的人选，完全不需要找他这样一个小专员。 不过转念一想，这次帮助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或许也能在祭祀教会那边留下一些不错的印象，可以为之后解读恶魔之语打下铺垫，想想也就同意了。 见到苏格同意，昂都十分激动，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进入双面镜的工作，显然是个行动派。 苏格也借着这个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能用上的超凡武器带好，从昂都那里得到的辅助药剂和符咒也准备妥当。 两个人都是效率十足的人，临近傍晚的时候，苏格来到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门前。 按照带路执事的引导一路向前，苏格很快就来到了地下，说实话他心中是有些激动的，能够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都困住的双面镜，一定不是那种容易对方的东西。 而且，这件事发生的有些离奇，居然是一面镜子将几个人困在其中，想来应该不是简单的镜子，或许来历不凡，而来历不凡，通常意味着危险。 苏格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慢慢向前走，就在这时，一道若有似无的呓语出现在他耳畔。 这道声音无比熟悉，已经听过多次的苏格瞬间就辨认出，这是他平时解读的恶魔之语。 “不会错的。” 苏格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慢慢向前方探索，对于别人来说无比危险的呓语，对他来说却意味着隐藏秘密的宝库。 不知不觉之间，苏格来到了地下，面前是熟悉的卡尔莫斯门，那股熟悉的呓语，正是从石壁后方传来的。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格已经意识到了不妥，自己这次来到光辉总教堂是为了解决双面镜的问题，可是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突然来到了卡尔莫斯门前。 这种行为，就像是一个家里沙发坏了的朋友请你过去帮忙修理沙发，但你却在没有通知对方的前提下去到了对方家里的保险柜前面。 “有点糟糕，”苏格闹着头发，“一不留神就过来了。” “幸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有卡尔莫斯门在，到时候就算是被谁看到也能说清楚。” “我是因为听到了呓语所以才过来的......这种理由，应该能说得通吧？”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过来的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苏格身后传来。 苏格吓了一跳，连忙回身看去。 在他面前，是一个身材高挑英俊帅气的男人。 男人眉宇修长凌厉，如同剑锋，鼻梁高耸，眼眶深陷，光洁的额头前面，垂下几缕深棕色的长发，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如同水晶一样，忽闪忽闪的。 苏格自问见过不少英俊的男人，比如昂都，比如斯皮尔奥，虽说这俩人性格都有些问题，但是如果单论样貌，绝对是他所认识的人当中顶尖的一批。 而面前这个男人，无论是神情还是容貌，甚至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都别具一格，不像是普通的人类，更像是由神灵的手捏出来的艺术品。 “那个......”苏格退后几步，“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苏格产生了警惕，对方能悄无声息接近他，足够说明非常多的问题，虽说他刚才有些恍惚，但对于危险的预感几乎形成了本能，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能够来到他身后，一定是一个超乎他想象的强大家伙。 “所以，”男人的嗓音极富磁性，“你来到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卡尔莫斯门后面的呓语？” “是的。”苏格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谎。 “呓语，卡尔莫斯门，”男人思考片刻，“难道说，你就是那个互助者协会的专员？苏格·艾欧西格？” “您认识我？”苏格惊讶道。 “我听吉尔薇格说过你的事，也知道你能听懂恶魔之语，想必你这次过来，就是被封印在后面的那部分恶魔残肢吸引过来的吧，没想到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苏格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此次过来本是为了调查双面镜的事情，却没想到会在半路被恶魔的呓语吸引过来，更没想到，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居然听过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自己就省得解释了。 “那个，我还有别的事情，抱歉......” “你不进去看看吗？”男人指着卡尔莫斯门道，“我记得，祭祀教会有接受过一份请求，应该就是你上交的，对吗？想要过来这边的卡尔莫斯门，接触并解读恶魔之语。” “额，是这样的没错，但是......” “那就来看看吧，正好，我也有点好奇，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人类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男人说着低头看向苏格，“你是人类对吗？我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恶魔的气息。” “我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 “那就好。” 男人说着，推开一个小门，率先进去，见到这个情形，苏格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男人似乎在祭祀教会有着非常尊贵的身份，进入卡尔莫斯门后，负责看守的执事都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同时也露出恭敬的神色。 结合刚刚男人称呼吉尔薇格的样子，苏格推测，面前这个男人，应该是地位在吉尔薇格之上的人，祭祀教会的主教，或者是大主教。 前面由男人领路，后面跟着一个祭祀教会的执事，苏格就这样来到一个做好封印的房间。 房间中央，放着一条恶魔的右臂，粗糙而坚硬的皮肤如同花岗岩一样，布满裂纹，在裂纹的中间，有着黑红色的光芒闪烁，像是呼吸一般。 男人自觉地站到一边，对苏格比了个手势。 苏格看看男人，又看看另一边的执事，心说自己还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一种仿佛赶鸭子上架一样过来解读恶魔之语的一天。 苏格想了想，引爆了留在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上前一步，“我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男人道，“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我们在这里，会保护你的安全。” 苏格点点头，伸手触碰恶魔残肢，用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念诵： “开启。” 无尽的黑暗降临。 “只差最后一步了！” “终于只差最后一步了！” “斯坦·博通这个家伙还真的不错，塑造形体，将几部分恶魔的肢体完美融合进入提前准备好的人体当中，不错，头上就是要有角才好看嘛。” “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为转生做准备，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最后这一刻，必须要谨慎再谨慎。” “进行转生的地点，当然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我告诉潘瑟的地方只不过是我提前准备的一个圈套，等到他察觉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完成转生，变成一只强大的大恶魔了。” “嘿嘿，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防备突发的危险，抱歉没有将你的立场考虑在内......不错，到时候就用这句话来回答潘瑟吧。” “我已经开始激动了，我甚至都可以想象潘瑟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虽然我看不见它面具之下的表情，但我想那一定像吃了蜕皮的黑蠕虫一样难看。” “剩下的问题，对，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希密斯那边，就只需要他们用召唤恶魔降临的仪式进行辅助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转生恶魔时出现的恶魔气息，就会被召唤恶魔降临的气息遮挡，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边的异常。” “地点的话，选择七个吧，对，这可是恶魔的幸运数字呢，七个，其中两个放在附近的约克城内，剩下的就放在郊外，距离我远远的，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在苏格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从桌上的恶魔右臂当中，出现了一道道黑红色的灵性，如同氤氲的雾气一般飘荡在空中，最后缠绕上苏格的腰间，消失不见。 看到这幅场景，旁边的执事瞬间摸出一卷卷轴打开，一边用眼神询问男人是否要出手阻止。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单纯地看着苏格，片刻之后，黑红色的气息消失，恶魔残肢上充沛的灵性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被夺走生命力的植物一般，呈现出一种颓败的态势。 这个时候，苏格也结束了恶魔之语的解读，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恶魔残肢，深深呼出一口气。 与想象中的差不多......苏格心想。 其实在解读恶魔之语之前，他就知道了小恶魔歌格的结局，那是在他还没有进入约克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恶魔事件，才牵扯出后来的种种。 小恶魔歌格毫无疑问是被昂都解决了，不然也不会有断裂的四肢和头颅保存在各大教堂，苏格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事情。 比如恶魔潘瑟，比如小恶魔歌格与昂都的战斗，比如那个配合小恶魔行动的希密斯，等等等等。 “这样一来，就只差最后一个了，”苏格转身，长吁出一口气，“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后半句话被堵在嗓子里，在苏格的面前，是做好战斗准备的执事，还有面容冷峻的男人。 两个人盯着苏格，仿佛是在盯着一只怪物。 “证明一下，你没有受到恶魔的影响，”男人道，“否则你不会再次看到外面的太阳。” 第六十三章 镜中的世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将双手举起来，示意自己不会做任何的反抗。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我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我指的是你的异常，”男人道，“刚刚这个恶魔残肢上的灵性，已经完全汇聚到了你的身上，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还是说，这就是恶魔之语解读的必要过程？” “这个......”苏格犹豫了片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接触恶魔残肢的时候，恶魔残肢上传来的灵性会强化自己身体对应的部分，这件事情苏格是知道的。 但这种强化很奇怪，只是一种感觉，并不会从表面上体现出来，而像是作用在苏格的心里。 这是苏格一直以来感到疑惑的部分，也是此时男人和执事感到疑惑的问题。 房间中充满了巨大的压力，双方僵持不下，却又找不到任何可以舒缓的方式。 “确实没有任何恶魔的气息。”执事看向男人。 沉默了片刻，见苏格没有做出任何挣扎和反抗的举动，男人也收敛了自己的敌意。 三人整理过后离开凯尔莫斯门，压在心头的沉重的力量，却久久不能散去。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苏格对男人鞠躬行礼，“您是这里的大主教吗？” “你这次过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不是吗？”男人的脸上如同覆盖着一层冰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接下来要与昂都一起做些什么。” “是的。”被对方这么一提醒，苏格才意识到自己这次过来是有任务的，只是被恶魔之语这么一耽误，差点忘记了原本的任务。 “非、非常感谢您......”说到一半，苏格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可是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样貌英俊的男人已经走远了。 “真是奇怪的人......” 苏格自顾自说了一句，连忙去找昂都。 在光辉总教堂的地下迷路几次之后，苏格终于找到了昂都所在的房间，房间当中只有一个双面镜，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迷路了？”昂都看到苏格过来，嘴角带着坏笑，“没想到你也有迷路的一天，怎么样，这里的地下结构是不是十分复杂？” “好像，每一座教堂的地下都是这样复杂，”苏格走上来，“对了，昂都先生，您知道我刚刚遇到什么了吗？” “遇到了什么？幽魂吗？在这种地方不可能有幽魂的。” “一个特别英俊的男人，”苏格赞叹之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那个男人，应该是这里的主教或者大主教吧？反正看旁边的执事对他十分恭敬的样子。” “我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昂都若有所思，“从某种方面来说，那个家伙比吉尔薇格还要难搞，幸亏我们早跟祭祀教会打过招呼，不然你今天的行为，很有可能被直接看作是闯入的异端。”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苏格挠挠头，“没有办法，当时听到恶魔之语我就直接跟过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卡尔莫斯门前。”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真的是这里的大主教吗？” “以后介绍给你认识，当然，我个人推荐你还是不要认识他比较好，这次的偶遇只是一个巧合，换成另一个环境，他可不一定有这样的好心。”昂都道。 “好吧，对了，昂都先生，您之前解决的那次恶魔事件，我说的是在约克的那次，您还有什么印象吗？” “具体一点，你想问的是什么？” “就是那次任务的过程，我现在解读的恶魔之语已经能够拼凑出大部分的拼图，但还差最后的结局。” “最后的结局？”昂都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接到了有关恶魔的消息，然后出动，解决之后我们各自带着一个部位的残肢返回。” “如果说有什么是令人印象比较深刻的话，应该就是恶魔本身了，毕竟几十年没有过恶魔的消息传出了，况且还真的是一个恶魔。” “除此之外，还有被打碎的恶魔肢体，因为比较难处理，所以我们当时确实纠结了一段时间，对此我也有比较深的印象。” “当时出现的恶魔，只有一只吗？”苏格连忙问道，“我是说，您当时看到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只恶魔吗？” “是啊，一只恶魔，似乎是失控了，反正十分狂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诡计多端，当然，难对付还是难对付的，无论是恶魔领域的能力，还是那股黑红色的恶魔火焰，都让人无比头疼。” “只有一只恶魔......”苏格听后开始思考，自言自语道，“也就是说，潘瑟并没有发现歌格的转生仪式地点，也没有参与后续的行动？” “看你的样子，你很在意后续吗？” “有点，毕竟到了这个阶段，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完整的拼图，我确实很在意后续。”苏格道。 “不是还有月亮教会的那部分没有解读吗？等待我们手上的工作结束之后，我可以帮你向月亮教会递交申请，当然，有时间的话我也会过去看看，”昂都说着转身，“现在，还是让我们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这个东西上面吧。” 苏格上前几步，与昂都并肩而立，站在双面镜前面。 苏格想了想，歪过头，根据刚刚那几眼察觉到的异常看过去，发现昂都身上带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盯着仔细观看。 “这都是什么？”苏格无奈地问道。 “纯白教义册，圣骑士的荣耀肩章，自由之翼发饰，恩宠护身符，散文诗页，纯净手环......”昂都此刻全副武装，就像是一个还没学会打扮自己的小姑娘，恨不得将所有的首饰都戴在身上，如同一只花里胡哨的孔雀。 “都是超凡武器吗？”苏格看着恨不得用超凡武器武装到牙齿的昂都，嘴角有点抽搐。 “是的，都是天空领域的，只是位阶不同而已，不要忘了，我们这次前去的地方可能很危险，所以......”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不对，您本身不就是天空领域的吗？为什么还要带天空领域的超凡武器？”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以防万一而已，”昂都表情严肃，“再确认一遍，我们两个一起进去，唯一的任务就是解救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面对的危险还是未知，所以需要我们两个联手合作，没有问题吧？” “任务目标没有问题，但我们两个的合作或许不会太和谐，”苏格道，“毕竟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与您一起行动了。” “那就来回味一下吧，说实话，我也很期待你现在的表现。”昂都呵呵笑了一声，“开始准备，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苏格点点头，将骨面具拿出来戴在脸上，变成昂都的样子。 另一边，昂都拿出一件件材料，将一层散发着天空领域气息的精油洒在苏格身上，配合着天空领域的特殊仪式，让围绕在苏格周身的灵性，呈现出“纯净”的特征。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昂都打量着面前的苏格，“总有种照镜子的感觉，嗯，虽然比我矮了这么一点。” “总不能连身高也变得一样吧，”苏格无奈道，“再说了，只是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没问题，不过，”昂都指着苏格背后的长筒，“你确定要背着这个进去吗？” “这是我的超凡武器啊，这次的任务不单单是营救这么简单，镜子中的情况我们现在谁都没有办法具体判断，我带一个超凡武器进去，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说倒也没问题，好吧，把那个金币拿出来吧，我们做好最后的保障，这就准备进去了，愿空之女神庇佑，一切能够顺利进行。” 苏格按照昂都吩咐的那样将金币拿出来，回想着昂都所说的使用规则，念诵道： “这次的任务，我们会顺利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解救出来。” “很好，”昂都对着苏格微笑，“还记得它的使用方式，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我很少会用，”苏格反手将金币揣回口袋里，“现在就开始吗？” “开始，不过能否顺利进去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昂都招呼苏格去到双面镜的另一侧，两个人面对面站好，“等一会儿吧，看看吉尔薇格她们遇到的那股......” 没等昂都说完，一个巨大的吸力忽然从双面镜中传来，一正一反，向着位于双面镜两侧的昂都和苏格。 两人震惊之下，发现事情居然进行得异常顺利，只要有着相同的外貌和灵性，站在这个双面镜的两侧，很快就能发生异常的变化。 巨大的吸力从双面镜中出现，苏格下意识想依靠“隐匿”形态躲避，但是想了想，还是硬撑着接受了吸引。 眼前的场景天翻地覆，如同深海的漩涡一样，片刻之后，苏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当中。 上下左右，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片的水晶棱镜，折射出万千道幻影，看上去十分不真实。 “这里，就是双面镜中的世界吗？” 苏格迅速进入临战状态，一边凝神戒备着周围可能存在的危险，一边感应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 “找到了。” 感应到昂都的位置距离自己不远，苏格定了定神，但是在他想用“闪烁”的力量直接过去昂都身边的时候，却发现这片奇怪的空间当中，自己“闪烁”的力量居然被抑制住了。 “无法使用‘闪烁’？”苏格有点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想必这个奇怪的空间当中，有着类似于海洋领域断绝者的屏障力量，“闪烁”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如果碰到了克制的能力，还是无法顺利施展的。 简单想了想，苏格觉得有必要尝试一下，可过了足足一分钟，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原地，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苏格的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惊讶，“‘隐灵之境’的连接，居然也被掐断了？” 第六十四章 无皮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闪烁”的能力无法使用苏格可以接受，但是“隐灵之境”无法建立连接，这种事苏格还是第一次见到。 “‘隐灵之境’可是神域啊，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双面镜的缘故就无法建立连接呢？”苏格一边往前走一边思考，“还是说，这片奇怪的空间，其实拥有着类似‘神域’的力量？” 苏格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前方的拐角出现。 “昂都先生？”苏格心中一喜，就要上去与昂都碰头。 “停，”昂都伸手阻止了苏格的动作，“就站在那里，保持距离，直到我确认你是安全的。” “安全的？” “对，”昂都道，“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证明你是我认识的苏格。” 苏格没有多想，直接打了个响指引爆留在昂都身上的星光标记，然后走过去再给昂都留下一个新的。 “这下可以了吧？” “可以，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么一手了，难怪你看到我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原来是早就感应到了。” “也不算是，我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苏格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掌握神域的事情说出来，“不过您看上去有些紧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当然，”昂都对苏格展示了一下握在手中的一件长长的毛皮样子的东西，“你在这个地方站着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昂都说完没过多久，从二人前方的棱镜中，忽然闪现而出一个奇怪的生物。 这个生物整体呈现出一只山羊的样子，脚下和角的顶端，燃烧和幽蓝色的火焰，全身的毛皮如同枯朽不堪的草皮一样，额顶一只硕大的眼睛，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在紧盯苏格二人。 “这是什么东西？”苏格被山羊怪物盯得心里毛毛的，“这么丑？” “幽火岩羊，一种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很强大。” “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这里怎么会有死亡领域的超凡生物？” “不知道，但我想让你看得不是这个，”昂都将手里的东西一扔，“算了，你也不是那种听课就能理解的类型，还是动手告诉你比较好。” 说着，昂都屏气凝神，一道圣光从高空降落，凝聚成一片片盔甲将昂都包裹其中，与此同时，圣佑结界的屏障在昂都身边展开，连同苏格一起，将两人牢牢保护起来。 昂都挥手，虚空之中一道耀眼的金光飞掠，只见圣佑的光芒在昂都身后凝聚成一柄金黄色的长剑，向着幽火岩羊直直飞掠而去。 金黄色的光剑一劈而下，可那只幽火岩羊的速度居然如同雷电一般，轻轻松松就将光剑躲避开，整个过程几乎悄无声息，只有幽蓝色的火焰轻轻摇闪。 然而，就在幽火岩羊自以为躲开攻击的时候，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它正前方。 苏格解除“隐匿”状态，抓住了幽火岩羊躲闪攻击成功后片刻的放松，从背后的长筒中抽出虚无之刃，挥刀横斩，准准地砍中了幽火岩羊右腿的位置。 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血液，如同无尽的虚无一般，幽火岩羊右腿被砍中的位置，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存在，突然取走了身体的一部分。 墨绿色的血液留下，幽火岩羊却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只是从双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怒火。 片刻之后，幽火岩羊的背脊处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从后脑一直到屁股的位置，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接着，一个浑身通红的猿猴模样的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 这只猿猴模样的怪物浑身没毛，仔细看去，那些通红的颜色居然是它自身的血管，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一鼓一鼓地跳动，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只猿猴怪物落到地上之后，回头对两个人呲牙尖叫了一声，接着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而那只背脊处裂开缝隙的幽火岩羊，则像是被掏空内部的玩具娃娃一样，慢慢倒在地上，显然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这是......”苏格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是什么情况？” “无皮者，”昂都捡起扔在地上的东西，递给苏格，“这是遇到你之前的时候碰到的，沙漠食人蚁的皮，现在你看到的是幽火岩羊的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家伙还有其他备用的皮。” “什么意思？”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红色的家伙，是什么......” “无皮者，那就是它的名字，”昂都解释道，“某种超凡生物，没有自己的皮，也没有其他特殊的能力，唯一的能力，就是穿戴其他动物的皮。” “它们本身无法在空气中存活太长时间，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活动，但穿戴其他生物的皮后，它们就可以使用其他生物的力量。”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之前它穿戴的是沙漠食人蚁的皮，被我打坏了，现在这具幽火岩羊的皮又被你打坏了，为了保持行动力，它不得不再回去换新的皮。” “无皮者？”苏格诧异道。 “对，那位琴小姐，是异种领域的对吧，异种领域的位阶四，名字就是无皮者，拥有的力量与无皮者完全相同，都是用这种方式，在生物身上打开一个裂口，自己钻进去，操控，并使用。” “是异种领域的力量？可是我们来的不是双面镜的内部吗？这里为什么会有异种领域的超凡生物存在？”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研究过这片奇怪的区域吗？” “还没来得及。” “那你仔细看看，也可以简单触碰一下，但不要过多深入。” 昂都说完就开始处理地上残留的幽火岩羊的皮，苏格则利用这个时间，开始对周围有无数棱镜折射的这片神秘空间进行研究。 表面看上去，这个神秘的空间如同迷宫一般，很像他之前在赛齐瓦见到的镜子迷宫，但是这里拥有的棱镜比当初的镜子迷宫更多，折射的光也更多。 如果不是有“窥视之眼”的帮助，在这个折射出无数道光的棱镜世界当中，他几乎无法正常视物。 更重要的是，当他走近身边的一片棱镜的时候，发现那些棱镜当中，居然隐隐倒映着无数场景。 有的是海滩，有的是沙漠，有的是深林，有的是高原...... 无数的场景折射在无数的棱镜当中，远远看去根本分辨不出，可是等到接近的时候，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个不同的小世界。 “试着简单触碰一下，但是不要过多接触。”昂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格听后，简单试了试，他发现当他把手伸入那个折射着海洋场景的镜面时，自己的手可以毫无滞涩地突破过去，而他缩回手的时候，手已经被海水打湿，残留的咸咸的味道让他确认，那就是真正的海水。 换成倒映沙漠的镜面，缩回来的时候皮肤被晒得灼痛。 换成风雪漫天的镜面，缩回了的时候皮肤上居然还残留着雪花和冰晶。 “这是......”苏格倒吸一口凉气，回到昂都身边。 昂都点点头，道： “大概能够看明白了吧，这个地方的每一个面，可能都是对应着现实的一个场景，直接接触就可以过去，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我们不敢尝试。” “碰到你之前，我只能研究到这里，很快就遇到了那只无皮者，它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利用地形的优势，我几乎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它能自由穿梭在这些棱镜当中？”苏格问道。 “也许我们也可以，但是对于未知环境的探索，我更倾向于保守一点的方式，毕竟我们这次过来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吉尔薇格她们。” “可是，有那只无皮者的话......” “对，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昂都面色凝重，“我们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流速，但是从肉体的反馈来看，我们在这里还是会感到饥饿的。” “吉尔薇格她们进来很长时间了，最坏的情况......”昂都犹豫了片刻，甩甩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们是教会的超凡者，应对突发事件也有经验，我们继续探索，看看能否找到一些什么痕迹。” “那这两张......‘皮’呢？” “当然是留着了，”昂都将两张皮扛在肩上，“无皮者这种生物报复心理很强，我现在这种行为，在它看来几乎与炫耀无异，估计它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皮过来报复的。” “那您还这么嚣张？” “这不是要引它出来嘛，”昂都笑着拍了拍苏格的肩膀，“而且你还在，不是吗？过了这么久，我们的配合依然熟练，当然，你的那把剑也有很大的威慑力。” “虚无之剑，”苏格回道，“很不错的能力，能将砍中的一切变为虚无，在某种程度上来看，算是拥有最高物理伤害力的超凡武器了吧。” 两个人正边说边往前走着，忽然，从前方的拐角处，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身影。 第六十五章 空间的阻断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苏格和昂都面前出现的，居然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身影。 只不过这对祭祀教会的双生子此时十分狼狈，两个人的教袍都被撕裂，上面遍染血迹，与此同时，两个人的脸上也都脏兮兮的，看上去无比疲惫的样子。 可是在这样疲惫的情况下，突然见到苏格和昂都的出现，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也在瞬间做出了应对举措，浑身灵性散发，俨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别动手！”昂都连忙道，“是我们。” 吉尔薇格盯着昂都看了片刻，咬着牙狠狠啐了一口，“该死的，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会看到这个混蛋的样子，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不会，姐姐，”米斯贝莎在后面虚弱地说道，“我也看到了，不是梦境，从外表上判断，那应该是昂都先生。” “外表，对吗？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这里的陷阱了？” “应该是，不然的话，昂都先生不会来到这里。” “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的谈话了，”昂都再也听不下去了，“我确实就是我，我是过来救你们的，可没想到你们居然怀疑我？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哭着过来冲进我的怀抱当中吗？” “这个气人的说话方式倒是挺像昂都的，但我不会这么天真，”吉尔薇格脸上虽然一片疲惫，但仍然骄傲地仰着脖子，“你说你是昂都，那就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昂都摊摊手，“展示一下天空领域的力量吗？” “居然知道昂都是天空领域的，难不成是真人？”吉尔薇格惊讶道，“不对，也有可能是你们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以此推断出这个那个叫昂都的混蛋的领域，不可以，换一个方式。”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有可能行得通，”苏格在旁边观察着，小声道，“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对吗？你们手上的那个手链，应该是在生日的时候从昂都先生那里得到的吧？” 吉尔薇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因为其中的一条就是我帮着做的，现在可以相信我们的身份了对吗？我们确实是过来救你们的。” “你？”吉尔薇格盯着苏格看了片刻，“你是谁？我怎么没听过昂都还有双胞胎的兄弟存在？” 苏格顿了顿，伸手将脸上的骨面具拿下来，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 看到苏格的面容出现，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态，脚下一软，互相倚靠着坐在地上。 “现在相信了吧？我们确实是过来救你们的。”昂都来到二人身边，拿出带来的灵性恢复药剂给二人服下，“有余力的话就说明一下，整个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吉尔薇格脸上一片苍白，即使服用灵性恢复药剂也没能缓和多少，“在我们研究的时候，从那个双面镜当中，忽然出现了巨大的吸力，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了。” “这里是双面镜的内部吗？” “不知道，”吉尔薇格还是摇头，“可能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双面镜只是一个媒介，在满足特殊条件的时候，会将周围的人吸入，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很有可能找到了你说的那个特殊条件，”昂都道，“你也看到了，用‘变形者’的力量将两个人变成同样的面容，再配合仪式，将两个人的灵性表现达成一致，以这样的方式，就能被那个双面镜吸入内部。” “原来是这样，”吉尔薇格缓慢地点着头，“没想到居然有被你拯救的一天。” “这个时候闭上嘴安静休息就可以了，不需要逞强。”昂都反驳道。 吉尔薇格脸上有点难看，但也可以看出确实是累极了，摇摇头，闭上眼睛，开始通过冥想来恢复。 “我还有一个问题，昂都先生，”苏格道，“在她们过来之前，应该还有一个被吸入其中的祭祀教会执事，对吗？正是因为那个执事的消失，她们才在调查的......” “可是，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完全不满足我们刚刚说的条件啊，这样说来，那个执事消失的原因，应该不会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说的有道理，”昂都看向吉尔薇格，“你们在这里见过那个失踪的执事吗？” “没有，”旁边的米斯贝莎摇摇头，“我和姐姐进来以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却碰到过许多次危险的超凡生物。” “比如那个无皮者，对吗？还有什么？” “您见过那个无皮者了？”米斯贝莎与吉尔薇格的面容一模一样，但脸上的神情却有着极大的差别，“只有无皮者，但好像生活在这里的无皮者，并不只有那一个。” “我和姐姐进来之后，有过一段简单的探索时间，我们发现这里的棱镜可以通过，进去之后可以去到棱镜所倒影的场景中。” “因为不确定能否回来，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深入尝试，我们来时带的补给足够，但有一件事，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什么事情？” “这里似乎存在着，空间的阻断，”米斯贝莎道，“在这个棱镜构成的世界当中，我无法召唤普莱德，姐姐也无法使用祈灵人和召唤师的能力。” “空间的阻断？”昂都诧异道。 “应该是真的，”苏格接上，“还记得我一开始去找您的时候吗？我没有用‘闪烁’的能力直接过去，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因为我不能。” “当时我以为这个地方只是阻止传送类型的能力发动，却没想到，那个，冒昧地问一下，召唤师的能力我知道，但祈灵人的能力是什么？” “不要借机跟我妹妹搭话，”吉尔薇格略带嫌弃的看着苏格，“祈灵人的力量与天空领域的降灵人类似，但祈灵人的本质还是召唤。” “召唤存在于灵界中强大的灵，缔结契约，赋予自身，以这种方式达到强化的效果，但无论方式有什么不同，本质还是召唤，只要是召唤，就畏惧空间隔断的力量。” “所以，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昂都问道。 吉尔薇格没有回答，继续闭上眼睛冥想。 见到吉尔薇格这个样子，见到一向要强的吉尔薇格脸上的疲惫，见到吉尔薇格已经顾不得妆容的体面，昂都心中早已知道了一切。 留下了防御性的仪式阵，昂都也没有走得太远，带着苏格来到一旁，轻声道： “等她们恢复一点，至少拥有战斗的余力之后，我们就开始尝试离开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片空间太过神秘了，能够通过接触去到各处的棱镜影像，还有生活在这里的无皮者，很难想象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在想什么？” “我？”苏格回神，“我在尝试离开的方法，‘闪烁’的能力在这里确实无法使用，至于其他的......” 苏格尝试几次无果，就像一开始遇到的那样，“闪烁”的能力无法使用，可是在这个地方居然无法通过连接去到“隐灵之境”，这一点是让苏格也觉得诧异的。 那可是神域啊，是一个领域的神灵留下的神域，拥有无上的神力，怎么会因为空间断绝的力量而无法使用呢？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灰蒙蒙的影子突然从吉尔薇格身后不远处的棱镜中出现。 两个影子都是人形，身上披着着宛如烟雾一样的灰色长袍，头顶带着高高的巫师帽。 两个影子看不出任何差别，但是从整体的轮廓上，隐约可以分辨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 这两个影子从棱镜中出现后，一左一右来到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的身边，与此同时，两道幽魂一样的模糊影子出现，逐渐逼近，像是要附身进入吉尔薇格二人的体内一样。 然而，在这两道幽魂逼近的时候，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周围忽然亮起刺目的光芒，金黄色的圣光落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圆形，将两姐妹牢牢保护在其中。 “看上去，在这个空间内部使用空间能力，并不会受到压力，”昂都不知何时出现在吉尔薇格身前，“下面就看你了，不要担心后面。” 昂都的话音落下，苏格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金黄色的光芒屏障之外。 繁复而神秘的仪式阵出现在苏格面前，仪式阵上的花纹接连亮起，巨大的灵性填充，以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 转眼之间，一个填充完毕的星陨就出现在苏格身前，横向对准突然出现的两个诡异的影子，如同一门大炮一般。 星陨发动。 这一次不再是从上方落下的垂直爆炸攻击，而是横向的吹飞攻击，伴随着星辰领域独有的灵性，对准两个诡异的影子，发射而出。 满眼都是耀眼的星光，昂都等人即使身处屏障之中，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巨大的灵性。 第六十六章 突现的敌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耀眼的星光在眼前逐渐消失，苏格定睛向前看去，发现那两个奇怪的人影依然站在原地，看上去竟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样。 “不会吧？” 苏格十分吃惊，虽说星陨是位阶六的力量，但他现在已经是位阶三的超凡者，多次强化后的星陨应该足以逼近位阶四的力量，可就算是这样力量，也没有对敌人造成任何一点伤害。 “什么情况？”昂都看到面前的一幕也有点愣住了。 不光是那两个奇怪的人影，连附近无数的棱镜，在苏格的攻击下都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这样的结果，属实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总之先撤退！” 昂都话音未落，人已经将吉尔薇格背在身上了。 苏格一个闪烁来到米斯贝莎身旁，示意对方之后将米斯贝莎也背起来，跟着昂都疯狂逃窜。 “‘闪烁’的力量可以使用，”苏格一边跑一边说，“远距离不行，但在视野范围之内，空间阻隔的力量不会存在，也就是说在这里面我们是可以使用类似召唤和传送能力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吉尔薇格看着苏格，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就是空间阻隔的力量不存在，我也没办法召唤灵啊。” “反正我的闪烁可以使用，能使用的话我就不会十分被动。”苏格此刻也管不了许多，“话说回来，您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东西吗？看上去是个人形，但能够承受一次我的星陨还毫发无损，不可能是个正常的人类。” “看也知道啊，哪儿有正常人类会主动生活在这种地方的。” “能麻烦您帮忙回头看看是什么情况吗？” “你自己怎么不回头看？” “我在往前跑，”苏格无奈道，“回头看的话我会撞到墙上去！” “哦。”吉尔薇格自知理屈，回头看过去，却发现后方什么都没有，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人影又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就在这时，两个奇怪的人影忽然又出现在苏格二人的前方，出现得悄无声息，连苏格和昂都一时间都被吓到了。 两个仿佛被烟雾环绕的人形，一个身材强壮一点，似乎是个男性，站在昂都身前，一个身材窈窕一点，似乎是个女性，站在苏格身前。 这两个人影身上散发出巨大的压力，让昂都与苏格不敢轻举妄动。 下一刻，一道仿佛锁链一样的灵性出现，从男性神秘人身上传出来，瞬间连接了在场的所有人，与此同时，那位女性的神秘人从长袍下伸出手，放在苏格面前。 一只普普通通的手，可是在每一根手指的末端，都有新的手指生长出来，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簇海葵，无风摇动着。 见到这一幕，苏格心中顿觉无比恶心，几乎要吐了出来。 他想利用“隐匿”的能力逃走，或者用“闪烁”的力量避开，可是他背后还背着米斯贝莎，就算自己用能力逃离，可米斯贝莎一定会落到这个怪物的手里的。 大脑在飞速思索，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可是这个时间，足够女性的神秘人做出动作了。 “双生子，”女性的神秘人道，“双生子在神秘学当中，代表着何种意义？” “啊？”苏格下意识反问出口，他没有想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双生子？” 看着面前的女性神秘人，苏格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回答，对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可是这个问题他确实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不自觉地看向昂都。 “双生子代表的是......” 没等昂都说完，一股巨大的冲击从未知的地方出现，准准地击中昂都的腹部，将昂都连带着背后的吉尔薇格击飞出去。 见到昂都受伤，苏格想去营救，可是刚刚踏出一步，那个女性的神秘人又绕到他的面前，就那么站着，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看样子是必须回答这个问题才行了，但又不能寻求帮助，最重要的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啊......苏格心中疯狂咆哮，想了想，道： “我不知道。” “不轻言，给予失落之惩罚。”女性神秘人道。 又是一阵无形的波动出现，苏格整个人猛地向后飞去，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 只是他双腿稳稳地落在地上，划出一道两三米的痕迹，抬起头盯着面前的神秘人，目光深邃。 “在神秘学当中，双生子代表的是同一个人，”背后的米斯贝莎道，“比如我和姐姐，虽说现实当中我们是两个人，但是在神秘学当中，从同一个母体当中出来的，就是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苏格道，“抱歉我说错了。” “你不算说错，因为你根本没有回答，”昂都背着吉尔薇格从旁边走过来，“还算可以，如果你给出错误的答案，恐怕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什么意思？” “我大概明白了，站在我们面前的两个人，”昂都指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神秘人，“这个男性使用的，是链式导术，拥有的是连接后共享伤害和压力的能力，是祭祀领域位阶二古代文书的力量。” “古代文书？”吉尔薇格好奇道，“我记得，位阶二的名字不是叫作古教士吗？” “一个意思，不同的说法而已，”昂都没有在意，继续道，“至于这个女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拥有的应该是厄运领域位阶二谜语人的力量。” “这个力量你应该比较熟悉，当时解决埃德里斯事件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魔女，不是吗？那个魔女手中拿的镜子，应该就是谜语人的镜子。” “面对谜语人的问题，你只能给出正确的答案，否则结果会很恐怖，沦为对方的奴隶，受堕落侵染，或强制性削减一半力量，总之受到的惩罚会由对方来决定，十分棘手。” “可她刚刚说的是，给予失落的惩罚？”苏格没有弄明白。 “只能说，你碰巧没有给出错误的答案，而是说不知道，这样的话，相对的惩罚就会减轻不少，但这个失落的惩罚，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准备战斗，”昂都声音低沉，如同猛兽扑击前发出的低吼，“谜语人的能力无法连续使用，至于古代文书，虽然他擅长所有的仪式能力，但本身不擅长战斗......” “放我们下来吧，”吉尔薇格说道，“我们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如果战局变得紧张，你们完全可以自己离开，不需要陪我们在这里葬送性命。”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昂都也被气笑了，“我们过来就是救你们的好吗？怎么可能把你们丢在这里？” “昂都先生说的没错，再说，就算是丢下你们，我们也不知道离开的方法啊，不管做什么大家都一起。”苏格道。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走下来靠在一起，看着面前准备战斗的两个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下一刻，圣光从天而降，变成一片片甲胄穿戴在昂都身上。 另一边，苏格从背后的长筒中抽出漆黑的长剑，整个人却随即消失在原地，连带着漆黑的长剑一起，完全抹除了自己的存在。 战斗无声地开始，只见昂都还是采取了传统的战斗方式，鼓舞巨大的金黄色光翼，高高飞起来，向下方投指出光辉的长矛。 另一边，男性的神秘人从虚空之中抓出一本古旧的典籍，随手翻阅，展开的一面当中灵性的光芒绽放。 一阵水波般的波动荡开，被波动覆盖的空间之内，所有的一切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包括那根闪烁着耀眼光辉的长矛，此时就如同蜗牛前行一般缓慢地行进着。 “延迟？”昂都疑惑一声，“还真是古代文书。” 没等昂都说完，男性神秘人又从虚空之中抓出一本典籍，随手翻阅，充沛的灵性爆发出来，如同一条长带一般，将男性与女性神秘人同时连接起来。 “协同？”昂都在空中挥动翅膀，双手绕圈合十。 随着这个动作，无数柄金光闪闪的长矛于空中凝聚，就如一场神圣的制裁之雨一般落下。 面对无数下落的光芒长矛，即便是男性神秘人拥有“延迟”的能力，也无法尽数抵挡，大片大片的长矛在靠近之后逐渐减小了速度，可是仍有漏网之鱼从缝隙之中挣扎而出，继续刺向男性神秘人。 而这个时候，女性神秘人早已站在了男性神秘人的身后，依靠“协同”的力量，将两个人的灵性聚合在一起，强行撑起了“延迟”的能力。 那些原本脱离而出的金色长矛，也在增强之后的“延迟”能力下再度变得缓慢起来。 昂都身处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无数金色长矛被削减了速度，几乎停在空中，而女性神秘人已经拿出了一面镜子，眼看就要做出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苏格的身影忽然从女性神秘人身侧的死角闪现而出，手中漆黑的长剑上挑，漆黑的剑身，甚至连光芒都无法反射。 第六十七章 位阶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漆黑的剑刃破空而过，毫无阻碍地砍到女性神秘人的手肘处。 下一刻，女性神秘人被砍到的位置忽然消失，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任何灵性波动，就像是呼吸一般自然，却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手肘的断口处没有任何的血液流出，只见女性神秘人一手捂着断口，一边抽身撤退拉开距离。 协同的灵性因为苏格这突然间的偷袭一击变得紊乱，两个神秘人再也无法抵御漫天的金光长矛，延迟的力量逐渐消失，无数的金光长矛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猛烈的攻击溅起了无数的烟尘，昂都站在远处看着面前的一幕，面容冷峻。 “昂都先生。”苏格一个闪烁从昂都身边出现，“刚刚那一击，似乎没能造成多少伤害。” “预料之内，”昂都一边确定着吉尔薇格两姐妹的安全，一边跟苏格对话，“闪烁的力量和隐匿的力量还可以使用，对吗？” “是的，在这个空间当中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那牵制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苏格点点头，向前方挪动几步，挡在吉尔薇格二人前面。 有了虚无之剑以后，苏格的整体实力可以说是上升了一大截，无论是在任何地方，只要他可以使用“隐匿”和“闪烁”的力量，就能从容地打拉锯战。 对待防御力强大的近战型敌人，就用可以将一切实体化为虚无的虚无之剑，对待使用远距离攻击手段的敌人，就配合星陨星崩进行拉扯，如果遇到带有精神干扰手段的敌人，就可以利用“隐匿”溜之大吉。 位阶四的隐匿窥视者，位阶三的闪烁，这两个位阶给予了苏格最强大的保命能力和机动力，此时再加上一个拥有克制一切物理能力的虚无之剑，苏格忽然有种无敌的感觉。 苏格知道，这是一种自信，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把握而产生的自信，不是自傲或者自大，而是源于谨慎和小心之上的自信。 “我记得你不是个好战派来着，”昂都瞥了眼苏格，“我没看错吧，你现在是在笑，对不对？” “有吗？”苏格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只是感觉，很不错。” “但是别忘了，战斗还在继续，”昂都道，“刚刚的那一击应该没什么用，野兽受到伤害后的反击才最致命。” 随着昂都的话，二人前方的烟尘逐渐落尽，显露出两个神秘人的身影。 男性的神秘人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周身披挂着宛如烟雾一样的长袍，女性神秘人的手肘往下完全消失，但没有一滴血液流出，整个人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就是这份平静，却让昂都和苏格如临大敌。 在一个未知的空间对战两个陌生的家伙，甚至连对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这种战斗几乎将所有不利的条件集合到了一起。 再加上后面还有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需要照顾，两个人都知道，当务之急不是解决面前的神秘人，而是想办法脱离这个奇怪的环境。 “有什么好办法吗？昂都先生？” “首先是分析，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并不急于战斗，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采取动作，对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干预措施。” “干预措施？” “对，你没发现吗？这个环境，我们是被那个双面镜吸进来的，也就是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这是双面镜的内部，第二种，双面镜是一个介质，我们触碰双面镜，其实是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类似于监狱......” “类似于监狱？” 就在苏格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两个神秘人忽然再次展开了攻击。 只见女性神秘人以单只手拿出一面镜子，与此同时男性神秘人从虚空中召唤出一本古旧的典籍，翻开一页。 一道刺目的闪电从典籍当中跃然而出，转折之后进入女性神秘人手中的镜子，经过反射，如同一头发狂的电龙一般冲向几个人。 苏格大惊之下就想要“隐匿”，可是随即一想，他隐匿之后只会暴露后方的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于是生生按下了自己的本能反应，转身找到米斯贝莎，扛起来就往后跑。 另一边，昂都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方式，只不过在逃走的时候，没有忘记释放圣佑的避障，虽说不知道这层避障能否挡住后面那条发狂的闪电龙，但是不管怎么说，位阶三“圣骑士”的守护，还是能起到一部分的抵挡作用。 两个人疯狂迈动脚步，转过一道拐角，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 爆炸产生的冲击随即而来，苏格不得不调转方向，为了避免米斯贝莎受到波及，只能自己硬生生接下冲击之后，再转身背着米斯贝莎跑。 而另一边，昂都完全没估计吉尔薇格的位置，几乎将吉尔薇格当成了一副披在身后的铠甲，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喂，”吉尔薇格被冲击波一震，吐了口血，“昂都你这个家伙，看我不咬死你！” “咬死我你也跑不了，”昂都完全不管吉尔薇格，“有空的话还不如想想办法。”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主战派啊，为什么会突然进攻呢？”苏格不解。 “不然你回去问问他们？”昂都脚步不停，“现在没有任何情报，最好的选择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跟那两个家伙正面对上，如果是平时也就罢了，可我现在背后还有个负担。” “那真是对不起了！”吉尔薇格咬着牙，大声叫嚷道。 “只能怨我倒霉。”昂都顺口道。 “您打不过那两个家伙吗？”苏格问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打不过的，”昂都边跑边解释，“一个拥有祭祀领域古代文书的家伙，大概率是位阶二，一个拥有厄运领域谜语人的家伙，也是位阶二，你让我怎么打？” “我倒觉得有点可能性，”苏格道，“不然您让我去试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配合‘隐匿’的力量偷偷摸过去，用你那把剑突然袭击，然后依靠‘闪烁’打游击，就算是打不过，还是可以用‘隐匿’逃走，对不对？” “是啊，这个方法没什么危险吧？” “正确来说是这样，但如果你的攻击对他们无效怎么办？就算用你那把剑也无法杀死他们怎么办？”昂都道，“我们现在连他们的本体是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我们的补给和支援就越发困难，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想办法离开。” “怎么离开？” “想办法啊，”昂都也无奈了，“都想想办法，有什么方式是能离开这里的，或者有什么方式是能拖延后面那两个家伙的。” “如果我知道，你觉得我会让我妹妹和我一起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吗？”吉尔薇格道。 “那就想想办法拖延住他们，有了可以完全自由的行动时间，我们也可以仔细考虑，不会像现在这样必须一边跑一边想，说实话我都开始疲惫了。” “拖住？”苏格想了想，“祭祀领域位阶二的古代文书和厄运领域位阶二的谜语人，都有什么特点？” “古代文书的话，”吉尔薇格道，“那是在位阶三‘预言家’之上的位阶，以我现在的水平还远远无法触及到，但既然都是祭祀领域，那大家应该差不多，祭祀领域的特点就是全方位的抗性提升与通灵，我想就算是到了位阶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改变。” “全方位的抗性提升与通灵？”苏格问道，“这就是祭祀领域的特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从位阶十开始，抗性赋予的力量就已经开始展现了，在后续的位阶当中，通灵的力量也慢慢体现出来，”吉尔薇格道，“可以说祭祀领域的超凡者都不是那种擅长直接搏斗的类型，而是那种依靠各种间接的方式战斗的。” “间接？通灵吗？类似于召唤师的能力？” “差不太多。” “那，”苏格想了想，“关于抗性提升，具体是指哪方面的抗性提升？” “全方位的抗性提升，对毒素，对疲劳，对精神，甚至是对恐惧，祭祀领域会从全方位赐予超凡者抗性提升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打持久战，确实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就说吧。”昂都见缝插针道。 “哼，”吉尔薇格微微用力，勒住了昂都的脖子，“但也不是所有的手段都不能用，如果你们手中有拥有神性的攻击手段，当然，是偏向精神攻击的那种，我想应该会有点作用。” “偏向精神攻击？”昂都道，“你是看到了苏格砍的那一剑，对吗？” “是的，被那一柄剑砍到后，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常反应，相比较之下，我认为选择精神方向的攻击手段，应该会比较有用。” “听见了吧，”昂都道，“方向有了，精神方面的攻击手段，还要是带有神性的，能想到什么方法就赶紧拿出来吧，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第六十八章 梦境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偏精神方面的攻击手段，还要带有神性......” 苏格思考片刻，灵光一闪，“梦境，算是一种精神方面的攻击手段吗？” “梦境再不算的话，恐怕没有什么能力能算是精神方面的攻击手段了，”昂都看着苏格挑挑眉，“怎么，你还有梦境的力量？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隐藏手段？” “不是我的，我晋升的时候只得到了星光沐浴下的精神抗性，并没有得到带有神性的精神控制能力，当然，也不是超凡武器，而是这个。” 说着，苏格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珠子。 “这是当时从祭祀教会得到的黑夜领域灵质中分离的，您还记得吗？” “那个虚无之眼破碎后的灵质？”吉尔薇格忽然想起来，“你将它做成了超凡武器？” “对，就是我刚刚使用的虚无之剑，但是这个珠子，就是当时您所说的，那个灵质当中的杂质，纯粹的梦境的力量......额，这么说有点奇怪，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知道，”吉尔薇格并没有在意，“当时在灵质中的杂质，是梦境的力量？对，也有道理，黑夜领域掌管的是梦境和虚无的力量，因为灵质的融合，让两种力量掺杂在一起也说得过去。”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但是在打造超凡武器的时候，我意外得到了它，纯粹的梦境的能力，参考虚无之眼本身就是高位阶的特点，它应该也有神性，嗯，大概。” “就是说，有尝试的价值，对吗？”昂都道，“我来吸引注意力吧，然后你利用‘隐匿’的力量偷偷接近他们，使用梦境的力量牵制，之后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您来吸引注意力？” “对啊。” 昂都说完，转身将吉尔薇格放下来，浑身再次覆盖上圣光凝结的甲胄，整个人腾空而起。 “这家伙，”吉尔薇格看着缓缓上升的昂都，眯着眼睛道，“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好像就只会这一种攻击手段，看了这么多次，我几乎都要吐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啊。”苏格回忆一下，发现确实如吉尔薇格所说，在他的印象当中，昂都每次战斗也都是用这种方式。 先借助天使降临或者圣光的力量加强自己，然后从高空对敌人施加致命性的打击。 该不会天空领域的超凡者都是这种做派吧，因为太过“纯粹”，变得像大地领域超凡者那样......苏格想了想，进入“隐匿”状态，转眼就从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人眼前消失不见。 另一边，昂都高高悬浮在空中，手掌挥动，不停落下带有神圣气息的制裁长矛，依靠这种无差别的覆盖式攻击方式，居然真的拖延住了两个神秘人。 忽然一道金光出现，从弥漫的尘埃当中倒射而出，悬浮在空中的昂都浑身一凛，对准从地上倒射而出的金光挥动手臂，一根巨大的金光长矛飞速落下。 两道金光在空中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波动，弥漫的烟尘四散之后，露出两个神秘人的身影。 此时，在女性神秘人手中的那面镜子，正散发着微弱的灵性光芒，显然是刚刚使用过的样子。 “镜面反射？从没听过厄运领域有这样的能力啊，我用的可是纯粹天空领域的力量，别说连这样纯粹的天空灵性你都能给我反射了。” 女性神秘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同时用手中的镜子对准昂都。 昂都直接移开位置，不让对方用镜子将自己的位置捕捉，并在空中来回不停地移动，道： “如果你还是在位阶三‘痛苦少女’的阶段，我说不定还会放松大意，但你现在已经是位阶二的谜语人了，从你使用谜语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随时提防你。” “谜语人，没有人能知道谜语人到底在想什么，谜语人所做的一切都有背后隐藏的目的，哪怕一个看上去没有意义的小动作，其实也是布局的一部分。” 昂都忽然笑道：“就像我现在这样，对不对？” 昂都说完，两个神秘人忽然愣住了，可是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格已经悄声出现在了他们身侧。 通体漆黑的小球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苏格已经做好了“隐匿”的准备，只等用灵性激发小球后，就转身遁走。 然而，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那颗通体漆黑的小球在受到灵性刺激后没有任何变化，跟着在地上弹了弹，就滚远了。 突然间的转变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没有人敢大声喘气，生怕剧烈呼吸产生的气流打破场上这种微妙的平衡。 见势不妙，苏格早已在第一时间进入“隐匿”状态逃离，两个神秘人依旧在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能靠谱点儿吗？”昂都回到地上开始飞奔，有些埋怨地对苏格说道。 “我也没用过啊，得到之后我一直很小心的保存，平时都不敢让它接触东西的，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苏格道。 “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了，”昂都说道，“继续迂回吧，我给你们断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争取一下时间。” 昂都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苏格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转头看去，发现那个男性的神秘人居然从地上捡起了小球，托在手掌心里。 一个不好的预感已经出现在苏格脑海当中，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补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性神秘人握紧拳头，连带着那个通体漆黑的小球，也发出濒临破碎的声音。 咔嚓一声。 小球破碎，一股幽静但沉重的灵性顿时四散而开。 苏格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主动打破小球，见到此幕，心中顿然一喜。 可是下一刻，他突然发现那颗小球碎裂之后产生了一道漆黑的光芒，这道光芒逐渐侵染，仿佛具有生命一般，蚕食着周围的一切。 正让人惊讶的是，这道漆黑的光芒居然会被反射，在这个充满棱镜的空间当中，这道漆黑的光芒只需要瞬间就能覆盖相当大的范围。 等到苏格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眼前已经被漆黑占据，他拼命回头，想要推开昂都和吉尔薇格等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道漆黑的光芒将所有人吞噬，包括他自己。 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片刻之后，一副令人惊讶的景象出现。 萧瑟而凄凉的蛮荒之地，山峰之顶连接着巨大的落日，在橘红色的光满掩映中，一个身穿蛮服的人类缓缓走过去。 男人有着不错的外貌，眉宇修长，鼻梁高耸，眼眶深陷，光洁的额头下面，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脸颊的位置上有花样反复颜色多样的油彩，看上去，像是某种古老的文明崇拜。 在道路的尽头，是一只身材矮小的生物，它有着漆黑色的硬质皮肤，头顶两只盘旋的脚，浑身都散发着异常邪恶的味道。 这是一只恶魔。 “阿瓦鲁·奥斯汀。”恶魔说道。 “是的，歌格大人，”人类单膝跪地，露出虔诚的姿态，“巨人与巨龙那边任务都已经顺利完成，祂们见到我是一个弱小的人类没有任何怀疑，更何况我也确实满足了祂们的要求。” “这样就可以，这样就很好，阿瓦鲁·奥斯汀，人类是弱小的，在如今的世界中，没有任何一个种族会将人类放在眼里，而这种弱小，如果好好利用，也会是一个优势，不是吗？” “是这样的，现在在我们手中掌握的，有原本属于巨人的皇帝和命运的权柄，还有来自巨龙的秩序的权柄。” “我知道了，这三个权柄自有它们派上用场的机会，在那次混战之后，巨龙族已经俨然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为了对抗巨龙，有很多种族都已经私下达成了联盟，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的，歌格大人。” “听说，它们之中的一部分已经在考虑推举出一位领袖，率领所有种族的力量，推翻巨龙的统治，为此，它们已经寻找到了混乱和衰败的权柄，这件事你也知道吗？” “知道，但这两个权柄的最终归属还没有定论，我想，能够配得上它们的，一定是一个强大而且勇敢的战士。” “什么样子的人能配得上这两个权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带着命运，皇帝和秩序的权柄出现，再将我们之前做的事情告诉它们，你说......这个领导者的位置，是不是就顺其自然地落到了我的手中？” “原来您是这样打算的，歌格大人，我明白了，我会去努力的。” “这就好，我们的目的确实是要推翻巨龙的统治，这毫无疑问，但最终的目的，却是让我站在世界的巅峰，为此我们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明白吗？” “明白，歌格大人。” “那就去吧，去调查它们准备的地点和时间，对了，还有那几个候选人的身份，也都要调查清楚。” 第六十九章 过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画面转换，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峡谷。 在这个巨大的峡谷当中，聚集了数量众多的个体。 它们有的是身型巨大的古兽人，有的是盘旋在山脉上的羽蛇，成群的美杜莎聚集在水潭中，独角的飞马翱翔天空。 这些不同的种族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事情，在它们当中，一个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场上都毫不起眼的人类，站在无人注意的阴影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类，最后却在各个种族的围观之下走到中央的祭台之上，举起象征权力的手杖，赢得了所有种族的认可。 画面再次转换。 还是先前出现的那个蛮荒之地。 手持权杖的阿瓦鲁·奥斯汀走过来，看着一脸愤怒的恶魔，表情淡然。 “你还回来做什么？”歌格咬牙切齿道，“是过来向我炫耀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吗？” “是的，”阿瓦鲁·奥斯汀十分坦诚，“这是我从您这里学来的方法，是从恶魔这里学来的方法，再用来对付恶魔，我认为这是对于恶魔最高的礼仪。” “该死的！”歌格更加愤怒了，“我早该注意到你这个家伙，你这个表面上看去无比顺从无比忠心的人类，胸腔中却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内心。”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得到了它们的信任，对吗？用我教给你对付巨人和巨龙的方法，去获得了它们的信任？” “并不是，”阿瓦鲁·奥斯汀摇摇头，“我只是用闲暇的时间，去为它们做了一些事情，没有用欺骗的方式对待它们，但是我现在掌握的几个权柄，确实是真的。” “我将这些权柄展现在它们面前的时候，它们就臣服了，虽然它们依然不知道我是用何种方法对付的巨龙和巨人，但是这个世界，弱者都会臣服于力量，而现在力量就在我手中，不是吗？” “你现在应该很得意吧，”歌格冷冷地笑着，“用这种方式掌握联盟的主动权，对你来说应该十分畅快对吧，我劝你最好珍惜这段时间，因为这对一个人类来说，是稍纵即逝的辉煌。” “人类，在你们眼中就这样弱小吗？” “难道不是吗？依靠欺骗和偷取才得到力量的人类，就算是拥有一时的辉煌又能怎样呢？你们的寿命已经决定了你们的命运，不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那如果，我想将这份辉煌延续下去呢？”阿瓦鲁·奥斯汀道，“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也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去做。” “现在各个种族之所以会团结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对付巨龙，但是在征讨巨龙之后呢？作为联盟的领袖，你又该如何对付这些已经从内部开始分裂的家伙？该如何平衡它们之间的关系？又该如何分配战利品？” “我会......仔细思考的。” 阿瓦鲁·奥斯汀说完，挥动着手中的权杖，转身离去。 “你，不杀我？”歌格好奇地问道。 “不杀你，虽说我们的立场不同，但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阿瓦鲁·奥斯汀回头道，“你教会了我很多，恶魔的狡诈，恶魔的欺骗，也教会了我这个世界的邪恶。” “我留着你的性命，一方面是想谢谢你教会我这些，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你看一看，这份辉煌，是否能由我们人类延续下去。” 昏暗的光线下，阿瓦鲁·奥斯汀渐行渐远，他的背影融化进黯淡的夕阳当中，随着夕阳坠落逐渐消失不见。 画面继续转换。 这一次，是在一个无比巨大的广场上。 广场周围挤满了人，全都是人类。 广场的尽头，是一座高达几十米的巨大的雕像，隐隐可以看出雕像上面英俊的面容。 聚在广场上的人高呼着同一个名字，一阵一阵的声浪起伏，几乎将整个广场都带着震动起来。 广场尽头的崖壁之上，在距离地面百米的地方，一个人类身穿长袍，手持权杖，一步步来到祭典之台上。 阿瓦鲁·奥斯汀身穿色彩鲜艳的服饰，面带微笑，看着下方数以万计的人类，缓缓点头。 随着阿瓦鲁·奥斯汀的这个动作，下方广场上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阵阵的波动传开，连大地都在跟着一起沸腾。 在阿瓦鲁·奥斯汀身后，七个形态各不相同的存在正低头等待着。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跟随在我身边的神使了，我会赐予你们我拥有的力量，赐予你们，神灵的力量。” 阿瓦鲁·奥斯汀转移目光，看向一个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人类，道： “萨弗莱斯，从今以后，你就是命运的神使。” 名为萨弗莱斯的男人低下头，嘴角仍旧带着微笑。 阿瓦鲁·奥斯汀看向第二个，“圣·斯库尔特，生活在人类族群中的巨龙，希望你能够与人类和平相处，以秩序巨龙之名，承担起维护秩序的责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秩序神使。” 名为圣·斯库尔特的巨龙挥动巨锤般的尾巴，虔诚地低下头，“感谢您在天灾之中给予庇护，我以‘秩序’之名起誓，不再让任何灰尘玷污秩序的光辉。” “很好，”阿瓦鲁·奥斯汀点点头，继续看向下一个带着山羊面具的家伙，“潘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一只恶魔做我的神使吗？” “不知道，我很好奇。”潘瑟丝毫没有表露出对于阿瓦鲁·奥斯汀的敬畏。 “那是因为我曾遇到过另一只恶魔，虽然我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但我希望，你能够用恶魔的眼睛代替它看着，看看人类到底是否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混乱的神使。” 阿瓦鲁·奥斯汀深深地看了潘瑟一眼，转头看向下一个人，一个拥有深棕色头发和冰蓝色眼睛的人。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人类居然与阿瓦鲁·奥斯汀有着极为相像的面容，或者是因为阿瓦鲁·奥斯汀的荣光，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敢于直视阿瓦鲁·奥斯汀的眼睛。 “兰提斯，祭祀的神使。” 名为兰提斯的男人没有多说，虔诚地低下头。 在兰提斯这边匆忙结束，像是有意略过一般，阿瓦鲁·奥斯汀看向下一个家伙，一个同时拥有着人类与巨龙两者外貌的家伙。 “克里丁......迪恩特斯之子，希望你用继承自知识巨龙的力量，帮助人类走向世界的巅峰。” 这个拥有巨龙骨翼却用双腿站立的存在点点头，也跟着跪倒在地。 阿瓦鲁·奥斯汀的目光在克里丁身上徘徊许久，终于看向下一个人类，这个人长相清秀，有种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美。 “塞哈，从今天开始，你将背负起衰败神使之名。” 名为塞哈的人类跪倒在地，脸上一片虔诚。 最后，阿瓦鲁奥斯汀来到一个男人面前，这个男人拥有两个非常明显的眼袋，看上去居然有点可笑。 “欧德修凡特，星辰神使。” 欧德修凡特听后只是简单地笑笑，没有过多表示。 说完这一切，阿瓦鲁·奥斯汀再次来到祭典之台上，挥动手中的权杖，对着下方狂热的人们高呼： “从今以后，这七位神使将与我一起，带领人类，走上世界的巅峰！” 一阵又一阵的高呼浪潮席卷了整个广场，每一个人口中都呼喊着“人王”的名字，因为他们知道，就是这个男人，带领原本被所有种族都轻视的人类，走到了世界的巅峰。 在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七位神使并排站在一起，看着伟大的人王接受他的子民的崇拜。 “我说，”带着山羊面具的潘瑟不知何时来到边缘的位置，对拥有两个搞笑眼袋的欧德修凡特道，“怎么之前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可能我比较低调吧。”欧德修凡特并没有多么在意，目光一直放在阿瓦鲁·奥斯汀身上。 “你是星辰领域的？”潘瑟完全没有眼力劲，继续追问道。 “你是恶魔？”欧德修凡特反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吗？”潘瑟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山羊头骨面具，“象征恶魔的黑山羊。” “戴一个象征恶魔的面具可不一定就是恶魔，不过，既然连祂都承认你是恶魔，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所以，你真的是星辰领域的？”潘瑟很有毅力，“现在还有人选择星辰这个领域？” 欧德修凡特第一次正眼瞧了瞧潘瑟，摇摇头笑了笑。 “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好奇而已，”潘瑟指了指阿瓦鲁·奥斯汀的位置，“祂，应该没有融合星辰领域吧？如果有我一定会知道的。” “你没见过吗？” “没有，我说了，如果有我一定会知道的。” “你可以去问问祂，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的，一个人拥有多个领域，只有在成神之后才有可能，而祂在成神后想要隐瞒一个领域的力量，不是轻而易举吗？” 欧德修凡特说完就不再理会潘瑟，只有潘瑟还在不停纠缠。 “等一下，我们多聊一会儿呗。” “你给我的感觉不错，不像旁边那几个严肃的家伙。” “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做邻居呢？” 第七十章 名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洁白。 他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整个人忽然从床上消失不见。 “嗯？”昂都察觉到了房间中的异常，“你醒过来啦？” “昂都先生？”苏格再次显现出本体，好奇道，“您怎么......不对......” “看上去思维逻辑没什么问题，也对，任何人遇到那样的事情，在苏醒过来的第一时间都会表现出同样的反应，不过你放心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安全的......” 苏格自言自语着，看向周围，发现自己与昂都正在一间洁白的房间当中，没有什么摆设，像是天空教会的治疗室。 “这里是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的治疗室，”昂都走过来递给苏格一杯灵性恢复药剂，“不要担心，大家都没有事，你是第二个醒过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现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都还在沉睡当中，不过身体没有事，只是太疲惫了。” “我们......”苏格犹豫着问道，“我们之前不是在那个充满棱镜的空间当中吗？我应该没记错吧？” “没记错，我最后的记忆也是同样的，之后我们使用了你那个由纯粹梦境力量聚合的小球，在梦境的力量发挥后，我们就陷入了梦境当中。” “所以，我现在是......” “当然是现实，”昂都肯定道，“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实验，但相信我，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等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那个放置双面镜的房间，你，我，吉尔薇格，米斯贝莎，四个人，除此之外就是那个双面镜，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们是，出来了？” “也有可能是被传送回来了，关于那个双面镜，还要继续研究研究，但肯定不是现在，”昂都过来拍了拍苏格的肩膀，“现在就休息一下好了，虽然过程被略过了，但我们确实将人平安地救出来了，不是吗？” “好像，确实如您所说，但不清楚具体的过程，总是觉得心中怪怪的，”苏格挠挠头，“您在梦境的力量当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梦境的力量？你是说那个由纯粹梦境构成的小球啊，没什么，我只是感觉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现实。” “没有看到？”苏格惊讶道，“您在梦中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你看到了什么吗？”昂都问道。 “我确实看到了一些，但不知道是否是真实的......”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片刻之后，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缓缓走进来。 男人有着修长凌厉的眉宇，如同剑锋，鼻梁高耸，眼眶深陷，光洁的额头前面，垂下几缕深棕色的长发，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如同水晶。 男人走进来后对昂都轻轻点了点头，接着来到一脸震惊的苏格面前。 “请允许我表达感谢，苏格先生，感谢你和昂都为祭祀教会做的一切。” 苏格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出神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带领他去卡尔莫斯门后解读恶魔之语的那个，从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来推断，这个男人在祭祀教会中应该有着位置不低的身份，至少是主教。 但是让苏格惊讶的是，男人的面容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这个印象非常深刻，苏格可以确定，就在不久之前，他确实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不是去卡尔莫斯门的时候，而是在别的什么...... 对！ 苏格忽然想了起来，是在梦境当中，在那个由纯粹梦境力量构成的小球碎裂之后，释放出来的力量引导他进入的梦境当中，他见过这个人。 拥有与传说中的人王阿瓦鲁·奥斯汀相似的面容，同时，也像极了那个祭祀领域的神使，兰提斯。 “看你的样子，该不会是被他的样子惊呆了吧，”昂都摸着下巴道，“我承认他是长得很英俊啦，但应该不至于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吧，你可是个男人啊。” “这位是......”苏格看向昂都。 “哦对，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昂都指着旁边英俊的男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的大主教，拥有‘全见者’之名的男人，兰提斯。” ······ 夜晚。 苏格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群星璀璨的夜空，思绪杂乱。 经过白天的事情，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与他在梦境当中见到的人几乎完全一样，不单单是容貌上，还有名字。 “两个人都叫兰提斯，这有点离谱了吧？”苏格满脑子都是那个英俊男人的身影，“但二者表现出来的又完全一样，真的是......” 白天的时候，苏格曾经问过昂都，确认昂都并没有在梦境中看到任何事情。 他是相信昂都的，因为昂都没有对他隐瞒的理由，他们之间是连有关神灵的秘密都能互相讨论的，关于一个看到的并不一定真实的梦境，昂都没有任何隐瞒的理由。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只有我看到了？看到那个疑似人王阿瓦鲁·奥斯汀的经历？” “没想到曾经的人王，在最开始的时候居然是依附在小恶魔歌格手中的，而当时小恶魔歌格的计划，居然真的就像是之前在恶魔之语中看到的那样。” “利用在巨人和巨龙之间的制衡，得到二者的权柄，想必那个时候无论是巨龙塔布里斯，还是巨人王萨里厄，都不会将一个弱小的人类放在眼里。” “当时的塔布里斯，在送出命运的权柄之后至少也拥有秩序的权柄，同时手中还握有创世神石碑，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害怕一个人类的背叛。” “另一边的巨人王萨里厄，已经被巨龙夺走命运权柄，看到权柄失而复得，自然是无比开心，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继续相信阿瓦鲁·奥斯汀，因此将手中唯一的‘皇帝’权柄继续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无论是巨龙塔布里斯还是巨人王萨里厄，都不会想到阿瓦鲁·奥斯汀，或者说背后的主谋小恶魔歌格，已经将这些事情都算计在了其中。” “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人类依靠权柄能够战胜的，但是利用这种方式，集合双方的权柄，与此同时再集合其他诸多种族的力量，能够打赢巨龙也并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之后的事情不太清楚，没有看到，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灾降下之前，阿瓦鲁·奥斯汀到底有没有想过将权柄送回巨人王萨里厄那边呢？” “还有后面的那个场面，应该是阿瓦鲁·奥斯汀成为人王并介绍七位神使的时候吧？” “命运神使，萨弗莱斯，这个名字没有听过，也不知道现在莫格里恩的那位命运之神是否与之有关。” “秩序神使，圣·斯库尔特，嗯，确实是一条巨龙，从对话上推断，应该是天灾之后的事情了，对，那是听过巨龙说在天灾之下的庇佑，看样子在天灾降临的时候，阿瓦鲁·奥斯汀就已经拥有了超凡的力量。” “只不过，一只生活在人类世界的巨龙，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如果是成为秩序神使的话，大概率会有相应的记载传下来啊。” 苏格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纠结这件事。 “之后的混乱神使，嗯，现在终于可以确定了，潘瑟，除了小恶魔歌格之外留在北大陆的另一只恶魔，确实是曾经永恒万物神的神使。”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恶魔族应该还没有整体搬迁去西南大陆吧，对，恶魔整体搬迁，是在万物神陨落之后的大凋亡时代更后面，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场景的时间，恶魔应该还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 “恶魔潘瑟，阿瓦鲁·奥斯汀邀请其作为混乱神使的初衷，居然是因为当初与恶魔歌格做出的一个决定，小恶魔歌格应该不知道阿瓦鲁·奥斯汀会成为永恒万物神吧？至少在这个过程中二者没有交集。” “至于潘瑟，应该也不知道永恒万物神在成神之前，曾经是臣服在一个小恶魔的手下，真的是......”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叹了口气，心说那位永恒万物神也真是心大，只是因为与小恶魔歌格的一个誓言，就将恶魔邀请作为自己的神使。 “也对，毕竟祂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以当时永恒万物神的实力，恐怕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居然会陨落吧？” “剩下的四个，衰败神使塞哈，星之神使欧德修凡特，知识神使克里丁，祭祀神使兰提斯。” “这么说，有了前面的几个身份确定，再加上衰败神使塞哈和欧德爷爷，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梦境中看到的内容是真实的。” “但是这两个人，知识神使，克里丁？祭祀神使，兰提斯？” 苏格看向窗外的星空，“那不就是现在的克里丁主教和兰提斯主教的名字吗？” 第七十一章 巧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除此之外，现在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在那个双面镜里面，会看到有关人王的事情？” 通过几个名字，苏格心中已经有相当的把握确认，梦境中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可他现在的疑问是，为什么在一个双面镜中，会看到有关人王的事情。 那个神秘的棱镜空间，碎裂的纯粹的梦境的力量......苏格忽然意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或许与那个神秘的棱镜空间并没有关系，真正发挥作用的，很有可能是那颗由纯粹梦境力量凝聚而成的小球。 “制作超凡武器的时候，巴普也没说那个小球里面有别的意志掺杂啊，只说那是由纯粹梦境力量构成的物体。” “嗯，而虚无剥夺之眼，至今为止虚无剥夺之眼的产生还是一个疑问，也许早在人王存在的时期，或者是在人王陨落之后，在各种超凡事件的共同作用下，才产生了虚无剥夺之眼那样的存在。” “只不过，各大教会中都没有相应的记载，想要顺着这条线索探究是没有可能了。” “如果不是梦境本身的力量让我看到了那些画面，又是因为什么，才出现了连历史都不会记载的真相呢？” “更重要的是，在梦中看到的景象，似乎只有我看到了梦境中的东西，昂都先生什么都没有看到，而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小姐现在应该还在昏迷，这样想来......” 苏格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重复几次这样的动作，发现在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出现的都是那个英俊男人的模样，那个祭祀教会的大主教，兰提斯。 “应该不会是副作用，”苏格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沉默的尖叫者，“也就是说，是灵性的直觉在提醒我，那个人有问题。” “对啊，就算是名字相同，可是长相也不应该这么相像啊，这简直与梦境中的那个祭祀神使一模一样。” “难道说，真的是从人王时期存活下来的人类？完全看不出来啊，那人长得比昂都先生还要好看，脸上根本没有衰老的迹象。” 深夜，苏格心中难以平静，虽说现在他们已经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顺利救了出来，也没有了其他的危险需要警惕，可是苏格仍旧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管了，有问题就直接去问。” 苏格迅速穿好衣服，在漆黑的深夜去到位于西三区的阅读者教堂，一番东折西转之后，找到了克里丁的小阁楼。 轻轻敲响，苏格推门而进后，发现克里丁仍旧是一副伏案工作的样子，让人不禁联想在没有人过来打扰的时候，克里丁是否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动作。 “克里丁主教。” “还没到我们约好的时间，”克里丁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也就是说，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苏格点点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克里丁，并且着重讲述了在棱镜空间中经历梦境的部分。 克里丁听后沉默片刻，回身去到书架上，拿出一卷长长的卷轴，铺开来，拣选了其中的一个关键的时间点。 “人王？”克里丁点着一个地方，“然后就是你说的那七位神使？” “您不知道吗？”苏格问道，“我以为，您已经知道了欧德爷爷的身份了。” “我确实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曾经做过的事，想必你也是因为他，才确认梦境中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对吗？” “是的，”苏格点着头，“那不是我的梦境，但出现在里面的欧德爷爷的形象与我认识的完全相似，而且，塞哈这个名字，我们之前不也是推断过的吗？还有潘瑟这个名字，我们根据恶魔之语，都推断出祂们有可能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的神使。” “确实是这样，通过这种方法来判断梦境的真实性，确实也是合理的，”克里丁沉思着，“所以，你的目的是？” “我想问一问，有关永恒万物神神使当中，两个最特殊的名字，”苏格看着克里丁的眼睛，“祭祀神使，兰提斯，知识神使，克里丁......” “这两个名字，一个是现在祭祀教会大主教兰提斯的名字，一个是......您，知识教会主教的名字，无论是名字还是领域，都完全一样，这应该不能算是巧合吧？” “不光如此，那位兰提斯先生，与我在梦境中看到的兰提斯，拥有着完全一样的容貌，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这两者是否是同一个人？对吗？”克里丁返过去看着苏格的眼睛，“那，你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名叫克里丁的家伙，是否也长着与我一样的脸？” “这倒没有，”苏格连连摆手，“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克里丁，我说的是那个知识神使，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反而像是一个人类和巨龙的后代，祂拥有巨龙的骨翼，也靠着双腿站立，总之与您完全不一样。” “那么，”克里丁继续问道，“那个知识神使，所在的位阶是多少？” “这个，不太清楚，但是我当时问过欧德爷爷，他说但凡是神使，所在的位阶至少是位阶二，有些能够晋升位阶一，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跌落回位阶二，但至少都有位阶二的层次。” “我现在就是位阶二，”克里丁道，“知识领域，位阶二的缔造家，刚好符合你所说的条件，但是，我从没有经历过你所说的那些，我也不是什么知识神使。” “我只是有些好奇，”苏格擦着脸上的汗水，也不知为什么，在克里丁面前，他一直都很紧张，“如果说您这边的情况还能用巧合来解释，那兰提斯主教那边呢？” “无论是所在的领域，还是名字，甚至是长相，兰提斯主教都与那位祭祀神使完全相同......” 苏格说着，忽然停住了，他看向克里丁，神情之中透着一股不可思议，说道： “克里丁主教，您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讨论过，说如今的六神，其中很有可能有一部分，是曾经在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 “因为得到了永恒万物神陨落时遗留的馈赠，他们才能够在超凡的巅峰更进一步，成就神灵的位格。” “我怎么没想起还有这样的讨论？”克里丁问道。 “额，”苏格挠挠头，想起来这些事自己应该是在圆桌上与那些神秘的家伙讨论的，一时间有些无奈，“可能是我想错了，但这件事本身确实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曾经的神使，在得到神灵的馈赠之后，晋升成为新的神灵，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据我所知，兰提斯虽然强大，拥有着‘全见者’的称号，但他本身并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他就只是一个位阶一的超凡者而已。” “兰提斯，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苏格无比震惊，“对啊，现在的兰提斯主教，是一位大主教，并不是祭祀教会崇拜的神灵，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推断，确实是不成立的。” “就是这样。” “那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格想了想，还没说出口，就将自己的几个猜测给否认了。 确实，现在的情况，苏格根本无法从中得出任何准确的结论，现在的祭祀教会大主教，有着与曾经永恒万物神祭祀神使完全一样的容貌和名字，任谁都会将这两者误认为同一个人。 但是，如果那位兰提斯主教真的是曾经的祭祀神使，在得到万物神的馈赠之后成就神灵的位格，那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兰提斯主教。 六神联盟之中有圣约，任何一个神灵，都不能轻易打破约定，擅自干预人类的世界。 而那位兰提斯主教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违反圣约的证据了。 “也就是说，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很有可能，”克里丁道，“在超凡的世界当中，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现象，比如说长相相同的两个人，生活的年代跨越数百年，他们拥有相同的领域相同的面容相同的名字，虽然在我们看来很奇怪，但他们也许只是受到了超凡的影响。” “在医学界，有很多这种情况吧，一个家族的传承当中，跨越辈分，在后代中会有一个个体与先代的某一位非常相像，这是遗传所决定的，而超凡的世界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只观察一个个体结果会非常有限，但如果将观察的范围放大，给予足够的时间，总是能找出类似的情况。” “就比如，你没有在多年之前看到一个长相名字甚至是领域都与昂都一样的人，也没有见到一个长相名字甚至是领域与你也一样的家伙，对吗？” “好像......是这个样子。” “是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看到的这些，确实可以给我们之前的探索填补一个空白的区域，我给你换成相应的贡献，我想想，还是向以前一样累积下来，对吗？” “是的，非常感谢。” 从克里丁的小阁楼中离开，苏格满脑子还是兰提斯这个名字。 对于克里丁给出的说法，他是比较认可的，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真的，只是碰巧相同而已吗？” 第七十二章 最后的部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苏格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来到东一区，顺着石板路来到郊外，找到了月亮教会的白夜总教堂。 既然从一个教会那里找不到有用的情报，那就多找几个试试......苏格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郊外，心说原本还剩最后一个恶魔的残肢没有解读，这下正好可以顺带着一起完成。 只不过，他现在担心的问题是，月亮教会是否已经收到了他的申请，如果没有的话，他必须再去找一趟昂都，得到天空教会的正式申请文件，才好过来月亮教会。 “几个教会当中，我跟知识教会算得上是交流最多的了，不只是阅读者教堂，还有真理教堂那边，相比较之下，我去到天空教会的次数都很少。” 苏格不禁感慨一声。 剩下的几个教会当中，黑夜教会他认识阿方索，还有至今下落不明的埃德里斯，祭祀教会他认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算上那个英俊的兰提斯，也算是认识几个颇为重要的人。 至于秩序教会嘛，他认识纳克和尼恩佐，如今尼恩佐还在他的帮助下去到了赛齐瓦的据点，算起来他与秩序教会的交情也不少。 六神联盟之中，他唯一一个一点都没有接触的教会，就是即将要过去的月亮教会，想到这里，苏格不禁有点忐忑。 从昂都等人口中，他或多或少有了解过月亮教会，知道月亮教会其实有着与黑夜教会差不多的教义，都在为保护人类生活的环境而做着努力。 只不过，月亮领域因为在多年前吸血鬼事件中做出的行为，被大多数人们排斥，因此不得不将总教堂搬迁至远离市区的郊外，连六神联盟之中的一席之地，也是在天空和黑夜教会的争取下保住的。 总的来说，是一个有点感情用事，但也不怎么执着的教会......苏格总结出了这样的结论。 来到白夜总教堂内部，苏格正感慨着，忽然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纱袍的人走过来。 前来这人面容精致，仿佛冰雕雪琢的塑像，阳光透过轻纱照下来，显得这人无比身上高洁，不可侵犯。 面对这样的人，苏格自然而然地低下头，行礼道：“您好。” “您好，我是白夜总教堂的大主教拉希亚，不知道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大主教？ 苏格心中惊讶无比，在别的教会，他能看到的最多也就是主教层次的人，这还是因为诸多巧合和昂都这层关系在。 可来到白夜总教堂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甚至说教堂中唯一一个人，居然就是总教堂的大主教，确实让苏格震惊不已。 按理说，这种负责引导和接待的，应该都是执事层次的人，待遇再好一点的，也不过是数位执事一起负责，由一个总教堂的大主教亲身接待，还是苏格头一回遇到。 也不知为什么，苏格忽然紧张起来。 “您有什么需要吗？”拉希亚走过来，如同一阵轻柔的风，可是当她想要为苏格继续介绍的时候，却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 “您......” “我......”苏格不由自主地开始心慌，“我今天是第一次过来。” “我知道，我指的是，您身上与月亮的联系，”拉希亚看着苏格面容平静，却带着一点好奇，“我明白了，您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帮您解答。” “啊？”苏格先是一愣，“我这次过来，是想尝试解读一下那个恶魔残肢，天空教会的申请，应该有递交过来吧？” “您是那位苏格先生？”拉希亚目光闪动，“我已经等待您很久了，请随我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总觉得怪怪的，拉希亚的表现，就好像是认识他一般，可他自知并没有什么地方与月亮教会产生过联系。 他与月亮领域接触最多的，是一个叫作米斯顿葛的医生助理，而米斯顿葛根本都没有加入月亮教会，就算是因为一些事情来到这里，也不会把他的事情告诉月亮教会的人。 应该不会吧，米斯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苏格心里想着，跟在拉希亚身后，去到地下深处。 “我猜，您现在是在猜测有关月亮教会的事情，”拉希亚在前面走着，也不回头，“对吗？” “我确实是第一次过来白夜总教堂，”苏格道，“而且，在我的印象中，我并没有与您接触过的经历。” “星辰与月亮，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拥有密切联系的两个领域，虽然您是第一次过来，但我聆听银月的指引，早就知道了您的名字。”拉希亚道。 “银月的指引？银月的指引中会提到我的名字？”有了之前的经历，苏格忍不住问道，“该不会是某个同名的其他人吧？” 面对苏格的问题，拉希亚也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前进。 偌大的白夜总教堂中，似乎只有两个人行动，周围回荡着二人的脚步声，听上去格外空旷。 “这里，好像人很少的样子。”苏格忍不住说道。 “是的，因为很久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白夜总教堂搬迁到了这里，地处郊外，当然很少有人过来。” “我指的是教堂的工作人员，”苏格四处打量着，“从进来之后，我见到的人只有您一个，其他人都在做什么？” “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环境，这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在月亮教会的大多数人只有需要补给和支援的时候才会回到这里，平时，就是您看到的这个样子。” “真是辛苦。” “每一个人都很辛苦，不是吗？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辛苦不同罢了。” 拉希亚说着，带领苏格来到白夜总教堂的凯尔莫斯门前，进入其中，苏格发现在这里确实也是有执事看守的。 就像拉希亚说的那样，白夜总教堂似乎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人手，其余的人都在外面进行着环境保护和治理的工作，因为这样，整个教堂才显得空旷。 “来吧，”拉希亚走在前面，“我带你去看那条恶魔的右腿，在这里不要擅自行动，最好也不要四下窥探。” “明白。” 苏格已经去过了其他几个教会的卡尔莫斯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收敛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低着头，只是看着拉希亚的脚后跟，一路前行来到一处封印的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个散发着恶魔气息的残肢，一条强壮的恶魔右腿，黑红色的光影围绕在残肢的周围，做着仿佛呼吸一样的脉动。 负责监管的执事看向拉希亚，似乎是在想拉希亚做最后的确认。 “过去吧，”拉希亚对苏格说道，“天空教会早已向我们说明了这件事，在解读恶魔之语的期间，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 “额，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格嘴上这么说，却也对拉希亚和执事表示感谢，之后来到恶魔残肢前方，伸出手触碰在坚硬的恶魔皮肤上面。 无尽的黑暗降临。 “马上就要成功了！” “恶魔的转生仪式，马上就要成功了！” 黑暗逐渐退去，一个仿佛从浓雾中窥视的画面慢慢出现，逐渐变得清晰。 在一个被烛火照亮的山洞里面，一个身材矮小的的恶魔正兴奋的手舞足蹈。 在小恶魔对面，是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恶魔，头顶两只盘旋的山羊角拥有着惊人的视觉冲击力，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散发着巨大的存在感。 “不错，”小恶魔伸手过去在巨大的恶魔身上抚摸着，“很不错，这就是我以后的身体了，恶魔歌格，大恶魔歌格！” 小恶魔激动地跳着舞，同时在地上绘制意义不明的团，一罐又一罐的紫面山羊的血液被泼洒在地上，特殊的仪式被激发，形成一团团黑红色的缭绕烟雾，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 兴奋的小恶魔做完所有准备，来到仪式阵当中的恶魔身前，以双手掰断自己头上的长角，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忽然，一道刺眼的光出现。 下一刻，小恶魔目瞪口呆地低下头，诧异地看着从自己胸口刺出的一柄尖锐匕首，它慢慢转过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山羊面具。 面具上是两个盘旋向内的弯曲的山羊角，往下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里面仿佛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窥探。 “潘瑟！” 小恶魔歌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你为什么会出现呢在这里？！” “这么好的转生体，谁会不好奇呢？哦，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很简单啊，我把你布置的其他几个仪式地点都走了一遍，最后就跟着来到这里了。” “其他几个仪式地点？不，不可能，你怎么会......” “一只小恶魔，不要对自己那么有信心好吗？我的同胞，”潘瑟笑着说道，“你以为找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帮你隐匿我就会找不到你了吗？” “没有用的，恶魔转生所散发出的灵性，除非你用空间隔断，否则无论什么样子的仪式阵都无法彻底隐藏。” 潘瑟说着，转头看向仪式阵中央的恶魔躯体，赞叹道： “不错，真的不错，新的转生躯体，充满了新的希望。” 第七十三章 故事的结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别打它的主意，否则，你知道后果的。”小恶魔歌格捂着胸口说道。 “不打它的主意，我干嘛到这里来呢？”潘瑟欣赏着恶魔的躯体，就像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作，“不错，真的不错，斯坦·博通那个家伙的手艺真的很好，我有过期待，但没想到成品居然会有这么好。” “所以说，连斯坦·博通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 “斯坦·博通？当然不是，”潘瑟边走边说道，“谁能说动那个脑筋死板的家伙啊，身为一个人类，头脑居然比巨人还有死板，真是少见。” “不过，想要调动这种死板的家伙，其实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就可以了，比如给他找一个塑造形体的机会。” “当然，斯坦·博通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或者说，即使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他的注意力只会放在如何将这具形体构建得更加完美上面，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们两个都不如他。”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小恶魔歌格已经很虚弱了。 “我的目的？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这具身体啊，一个强大的堪比大恶魔的躯体，任何一只恶魔看到都会流口水的，不是吗？” 潘瑟说完，走过来呵呵笑道：“节省一些力气吧，这柄匕首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结合了天空领域恩宠眷属和太阳领域驱暗术士的力量，对于恶魔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当然，你不会马上死去，你还有机会看到我进行转生，看到我使用这具你亲手打造的躯体，行走在世界上，不得不说，这还多亏了你啊。” “你敢对恶魔动手？”小恶魔歌格用尽全力说着，“难道你就不怕伟大的黑山羊对你降下制裁吗？” “如果我害怕，我就不会这么做了，再说......” 潘瑟来到仪式阵中央，指着身后一具逐渐苏醒的恶魔躯体，放声狂笑道： “当我转生以后，伟大的黑山羊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拥有了这具躯体，我就能达到恶魔族中没有人能够达到的全新的境界，那是每一只恶魔都梦寐以求的境界，你也一样，不是吗？” “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新的黑山羊。” “而你，我的同胞，我会记得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塑造的恶魔躯体，会与我一起永远的活下去，换个角度想想，也是你与我永远活在一起，不是吗？” “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啊？” “你这个，”小恶魔用尽最后的力量说道，“恶魔。” “那真是一个美好的祝愿，我亲爱的同胞，放心吧，我会处理好所有后续的，包括你找来的那些帮手，那个帮你进行隐匿的星辰领域超凡者，我都会送他们与你去见面的。” “希望你们在死后能够去到同一个地方，哦，不对，你其实也是在利用他们，对吗？” “这样的话，你应该会下地狱吧，真好啊，对恶魔来说，那就像是回到家乡一样亲切。” 潘瑟说着，一步一步向小恶魔歌格走来，似乎是想要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红色的光亮突然出现在小恶魔歌格的手中，与此同时，在塑造完成的恶魔的躯体上，同样出现一道黑红色的光亮。 两道光亮隔空相对，发出的灵性隐隐达成共振，整个地下空间都随着这道共振发出响声。 片刻之后，只听见一声剧烈的爆响，一个模糊的身影冲破了仪式阵的束缚，瞬间腾空而起。 烟尘四散，潘瑟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大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给你一点最后的礼物，”小恶魔歌格虚弱地说道，“你不是想要那具身体吗？那就自己去找回来啊。” “它......自己动了？”潘瑟惊讶道，“不可能，那只是一个恶魔的躯体，没有任何生命，更没有灵魂，怎么可能......” 潘瑟说着说着，忽然跪倒在地上，整个人似乎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道：“斯坦·博通！是斯坦·博通！你这个该死的疯子，你居然让斯坦·博通将那具躯体赋予了生命！” “斯坦·博通赋予了生命？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但是看你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爽，就算马上要下地狱，我也不会害怕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潘瑟又站了起来，“我可是在永恒万物神和大地巨人神身边都做过神使的，这种事情会吓到我吗？” “只要我将那具躯体找回，剥离生命，剩下的就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重新转生就可以了，对我来说只不过多了一点步骤和时间，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小恶魔歌格道，“不一样，你永远无法掌握那具躯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潘瑟沉默片刻，“是那个黑红色的火焰？那不是恶魔的火焰，那是什么？” “是一个礼物，我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只有掌握了纯粹恶魔的神力，才能控制那具躯体，同时才能使用隐藏在那具身体当中的伟大力量。” “纯粹的恶魔神力？你是说，以恶魔的身体晋升为神？” “是的，这就是前提，无法晋升为神灵，就无法拥有神力，也无法驾驭那具躯体，而晋升为神灵之后，你到底又需不需要那具身体了呢？哈哈哈，我看不到你面具后的表情，但我想那一定很精彩。” 小恶魔说着，慢慢躺倒在地上。 “还有，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潘瑟冷冷地道。 “外面，仪式阵的封锁已经解除，外面应该已经差距到恶魔的气息了......” 砰的一声爆炸，出现在小恶魔歌格的位置。 潘瑟头也不回地离开，顺着隧道来到外面。 此时天空中弥漫着惊人的恶魔气息，一簇簇黑红色的恶魔火焰落在周围的森林当中，显然是刚刚有过什么危险的东西经过。 潘瑟没有多说，立刻追着恶魔气息跟上去，他已经可以看到在天地的尽头有一只强壮的恶魔在移动，可是在那只恶魔的周围，已经聚集了数道人影。 追逐，打压，围困。 最后，一道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人影高高来到天际之上，对准失控的恶魔投下制裁的金光色长矛。 一切都被圣洁的光芒吞噬。 面前的画面逐渐消失，苏格大喘着气，看到周围的一切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此时白夜总教堂的大主教拉希亚正站在他左手边几米外的地方，身后是一个满脸冷汗的执事。 苏格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我没有事。” “你看上去可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执事道，“你刚刚被恶魔的气息缠绕，但缠绕之后我们却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魔灵性，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可以看作，这是解读恶魔之语的必要过程，”苏格也懒得解释，“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完全可以多检查几遍，我会配合的。” “这样就可以了，”拉希亚道，“只要您确保没有问题，我们也不会过多干涉，那么，您已经得到了您想知道的答案了吗？” “是的。” “那就请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拉希亚走在前面，执事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离开卡尔莫斯门。 整个过程苏格几乎都没有什么印象，他此时满脑子都是解读的恶魔之语。 很明显，这次的恶魔之语是一切的结束，有整个事件的结局，也有很少在恶魔之语中出现的画面。 苏格不知道想要让恶魔之语以画面的方式呈现出来到底需要怎么做，但很显然，这次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他所解读的恶魔之语都远远超出了前几次解读的内容。 首先，就是小恶魔歌格和潘瑟。 在进行转生的最后关头，潘瑟居然出现，并将对于恶魔来说十分致命的超凡武器刺入了歌格的胸膛。 虽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苏格无比惊讶，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苏格觉得这也是潘瑟能够做出来的事情，或者说，这是恶魔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利用，欺骗，背叛，谎言。 对于恶魔来说，同胞与否并不重要，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无论什么都可以放弃，无论什么都可以利用，哪怕对方是如今北大陆上仅存的另一只恶魔，在将匕首刺入对方胸膛的时候，苏格觉得潘瑟应该也没有犹豫。 应该在最初答应帮助小恶魔歌格准备转生躯体的时候，潘瑟就已经料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吧，为了不让小恶魔歌格产生防备的心理，潘瑟居然真的可以耐得住寂寞，没有对小恶魔歌格进行任何的监视。 甚至还帮着找来了斯坦·博通，为的只是获得小恶魔歌格的信任。 不管怎么说，至少从结果上来看，潘瑟的计划是成功的，但是他也有一点失误，就是没有想到小恶魔歌格对他其实早有防备。 “这样说的话，那个黑红色的光芒，到底是什么呢？还有小恶魔歌格最后说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第七十四章 是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定是准备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所以小恶魔歌格才会那样自信。” 解读过许多的恶魔之语，苏格自问已经对那只小恶魔歌格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虽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却知道对方的许多习惯，甚至是说话方式。 “这样看来，那个特殊的手段，应该就是出现在恶魔躯体上的黑红色光芒，从小恶魔歌格的话分析，那个光芒其实拥有着巨大的力量，但也有强大的限制。” “恶魔的神力，也就是说，需要以恶魔领域成就神灵的位格，之后展现出来的力量才是恶魔的神力。” “只有拥有这样的力量，才能顺利转生和驱动那具新生的恶魔躯体......不得不说，这种限制的方式真是无解，必须要先成就神灵的位格才能使用，可是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谁会再去花那么多时间对付一具恶魔躯体呢？” “对，在之前的恶魔之语当中，小恶魔歌格所说的埋藏在躯干中的最后手段，应该就是那个黑红色的光芒吧？” “被潘瑟袭击，自知已经无法顺利转生，于是将转生的条件进一步限制，变成让潘瑟也无法顺利使用的状态。” “不得不说，确实像是小恶魔歌格能做出的事情，虽然在恶魔之语中的它有些单纯，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只恶魔，恶魔的心狠手辣，自然也是与生俱来的。” “只不过，这样一只恶魔，也死在了同族的手中，现在的北大陆上，应该只剩下潘瑟一只恶魔了，考虑到无法使用转生躯体，而制作新的转生躯体又太过耗费时间，如今的潘瑟，应该还是以那张山羊面具示人。” 回想起在接触恶魔残肢时看到的画面，苏格心中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整体的发展他都是知道的，虽说有潘瑟刺杀歌格这样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片段，但无论是在两只恶魔之间的博弈，还是昂都等人最后联合包围击杀转生躯体的事情，苏格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对啊，那个用于转生的躯体是怎么回事？转生的仪式明明还没有进行，按照潘瑟的话说，那就只是一具躯体，没有生命也没有灵魂，怎么会自己跑出去呢？” “难道说，还真的是斯坦·博通在不经意间搞的鬼？因为塑造的形体太过完美，所以就顺手赋予了生命？” “真不愧是‘生命掌控者’啊，之前在赛齐瓦的小镇也是这样......” “还有潘瑟，真是一个危险而恐怖的家伙，而我现在就在被这样一个家伙追逐......” 想到这里，苏格忍不住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您似乎想到了什么？”拉希亚依旧在前面走着，问道。 “一点联想，通过这次恶魔之语的解读，我得知了之前缺少的一部分情报，补上之后，忍不住产生了一些感慨。”苏格认真地回答。 “有所帮助就好。” “那个，”苏格问道，“请问一下，您知道关于这件恶魔残肢的事情吗？就是当时在约克附近解决的一起恶魔事件？” “知道一点。” “那请问，当时代表月亮教会参与的，是谁？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与那位先生见见面吗？” “当时代表月亮教会参与的人，现在应该在西边的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等到他回来，也许要几个月甚至是几年的时间。” “原来是这样，那，您知道那次恶魔事件的后续吗？这只恶魔被打碎后由各个教会保管残肢，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恶魔被发现吗？” “我不太清楚，但从任务报告来看，他们当时应该没有发现其他的恶魔，否则我一定会有记忆的，”拉希亚说着，转过头来，“但他们在约克的附近见到了很多恶魔气息的残留，被这些恶魔气息沾染后，生物也许会变成恶魔的样子。” “但没有纯粹恶魔是吗？” “您很在意这件事吗？”拉希亚问道，“如果在意的话，可以去其他教会调阅相关的任务报告，上面会有任务流程的详细记载，不过在月亮教会这边......如果您想看的话，需要回去天空教会获得相应的许可。” “额，我只是比较好奇，但还没有好奇到那个程度，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拉希亚大主教。” “月亮与星辰，本就应该互相帮助，月亮只不过是一颗特殊的星，而漫天的星辰只要找到合适的角度，其实也可以看作不同的月亮。” ······ 离开白夜教堂，苏格回到东一区的市区。 “拉希亚大主教......真是一位奇怪的主教啊，从她所说的话和表现的态度来看，似乎对于星辰领域的我十分关照，或者说，是对星辰领域本身十分关照。” “之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对......” 已经解读完全所有的恶魔之语，苏格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踏实的落下了，只不过解读恶魔之语并没有解决他所有的疑惑，事实上，他早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结局。 解读几个恶魔残肢中的恶魔之语，也不过是苏格想要解读心中的一部分困惑。 比如潘瑟的下落，比如那次恶魔事件的影响，比如小恶魔歌格找的帮手希密斯。 这些事情都是恶魔事件的后续，他没有办法从恶魔之语中解读，事实上，这些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获取的途径。 如今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也逐渐发现自己的力量并不够用，位阶三的能力已经超过世界上绝大部分超凡者，但是在那些记载入历史中的存在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唉。” 苏格长叹一口气，抬头就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飞快跑来。 他向旁边让开几步，却没想到对方来到面前之后居然放松了脚步，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苏格意识到对方是认识自己的，于是仔细打量，“您是......潘德利先生？” “你是......苏......苏格，对吗？你是苏格，你还记得我吗？我最开始的时候......” “我当然记得您，”苏格笑了起来，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倒霉的律师，从约克的时候就开始作为邻居待在互助者协会旁边，“您是潘德利先生，很久不见，您看上去状态不错。” “算是......得到了某种庇佑吧，但我现在还是很倒霉，这不，刚刚错过了一班轨道列车，这下我肯定又要迟到了。”潘德利说着摇了摇头，“但还算是能接受，或者说，我已经习惯了吧。” “这个，您不妨试一下，将手表提前十分钟，这样也许能为您解决不少麻烦。” “事实上，我已经将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可每当遇到重要的事情，我还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拖延，”潘德利垂下头，“最近也都是一些糟心事，我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来找我，却没想到只是交代遗言，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一个遗产的委托都没有。” “啊这，朋友的遗产委托，对于律师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吗？”苏格不解道。 “当然，只要能赚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潘德利道，“有了钱，我就可以换一个比较舒服的房子，你是不知道，费伦这边的租金太贵了，同样的租金，我在约克甚至可以拥有一个庄园，可在这里我只能睡公寓。” “公寓，其实也不错。” “你最近怎么样？”潘德利笑着拍了拍苏格的肩膀，“有在努力工作吗？是不是像我一样，也在睡公寓？” “你现在还是在那个什么协会工作对吗？真是不错啊，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在费伦市区或许有些昂贵，但在郊区可以试着入手一些不那么贵的庄园。” “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留意。” “您还兼职做庄园介绍的工作啊？”苏格哭笑不得。 “为了多赚点钱，”潘德利长叹一声，“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毕竟大多数人都很信任律师，而且，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做邻居呢？” 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聊天，可是在潘德利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苏格忽然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发冷。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幽魂缠在身上一样，就像是落入了无底的寒潭，心中出现的那个想法，让他感觉世界上所有的温暖都消失了。 苏格紧紧盯着潘德利的脸，看着对方那张标准的人类脸庞，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些什么。 面对苏格的目光，潘德利也是一愣，似乎是没有想明白苏格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下一刻，潘德利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 一个带着得意又有一点嘲讽的笑容爬上了潘德利的嘴角，潘德利看着苏格，笑道： “原来，就是你啊。” “你......知道我？”苏格向后退了几步，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向一个危险的方向展开。 “我当然知道你，但我一开始却没有意识到那是你，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调查某件事情，调查某个下落不明的家伙，我想知道有关它的行踪。” “可是跟着调查下去，我才发现那个家伙像是忽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可原本它不该消失的。” “在这期间，我有很多次机会接触，但我都没有意识到，直到前段时间发生了某件事情，我得到了一个线索，才追着那条线索发现了一点什么。” “但我还是没有认识到，我想找的那个家伙，其实是你。” 潘德利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两个盘旋向内的弯曲的山羊角，往下是一对漆黑空洞的眼眶，里面仿佛藏着一对狞笑的眼睛，正在偷偷地窥探。 第七十五章 剥丝之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德利·卢瑟。” “潘瑟......” 苏格看向头戴山羊面具的男人，脸上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就算是找一个新的名字，也别这么敷衍啊。” “但效果很不错，不是吗？”潘瑟打了个响指，“你的反应倒是挺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也对，你确实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如果你不知道，就说明我要找的家伙不是你。” 苏格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接着整个人忽然消失在原地，连带着气息和灵性一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没有用的，不要挣扎了，”潘瑟指着周围道，“在我发现你身份的那一刻，你就无法逃离这里了。”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 确实，就像潘瑟所说的那样，无论他用“隐匿”的手段还是“闪烁”的能力，甚至是通过建立连接去往“隐灵之境”，都没有办法顺利做到。 苏格往周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来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型的丝茧内部。 一条条纯白色的长丝缠绕，组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丝茧，其中有着几个圆形的窄小通道延伸向别的方向，只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无法看到后面的模样。 正是这些奇怪的丝茧，其中蕴含的力量对苏格的动作形成了障壁，无论是“闪烁”还是去到“隐灵之境”，苏格发现只要有这些丝茧存在，自己就无法感应到外面任何的标记。 没有办法使用“闪烁”的力量逃离苏格还能接受，可是无法通过建立连接去到“隐灵之境”，确实出乎苏格的预料。 隐灵之境的本体是神域，虽说没有别的作用，可那是苏格最后的保命手段，偏偏最近接连几次都碰到了即便使用隐灵之境也无法逃离的情况，这让苏格颇为懊恼。 一次是之前探索双面镜的时候，一次是现在，苏格看着自己面前一身笔挺衬衣却带着山羊面具的潘瑟，思绪纷杂。 “是在想自己为什么无法离开这里，对吗？”潘德利·卢瑟，或者说曾经的神使潘瑟看上去不慌不忙的样子，“你拥有神域，可以通过神域做到很多事情，可偏偏发现在这里无法动用神域的力量，感到十分懊恼，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拥有神域的？” 苏格说完就后悔了，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彻头彻底的恶魔，从人王时期就生活在世界上的恶魔，更是有两任神使的经历，无论从时间还是质量，潘瑟都有着他所无法比肩的经验。 就像是一个孩子面对成年人，无论动用什么方式，在成年人来看不过是过家家一样的玩闹。 “你应该认识欧德修凡特，对吗？那个强大的星辰领域超凡者。” “你......”苏格刚想回答对方，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的失误，连忙闭上嘴，保持沉默。 “很谨慎，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潘瑟道，“我会来到这个地方找你，就说明我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你的，欧德修凡特的，其他相关人的，虽然我无法探知你的思想，但从这些情报来分析，我依然可以得出近乎于完美的答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苏格盯着潘瑟，丝毫不敢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就算是无法使用“闪烁”和“隐灵之境”，但苏格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惕，没有因为一些异常就放松自己的戒备心。 他保持着让自己可以随时进入“隐匿”的力量，即使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自己也可以通过“隐匿”来规避大部分危险。 “在那之前，我先来给你解答一下困惑吧，想必你已经尝试过许多次了，却总是无法逃离这里，对吗？” 潘瑟指着周围巨大丝茧形成的区域，“欢迎来到我的神域，剥丝之茧。” “剥丝之......茧？” “是的，”潘瑟点着头，“说是我的神域，但其实是我继承而来的，毕竟我还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而这个混乱领域神域的原主人，我想你应该也能猜测得出......” “没错，就是阿瓦鲁·奥斯汀，曾经的人王，伟大的永恒万物神，祂是继创世神后第一个成就多领域神灵位格的存在，而诸多领域的其中一个，就是混乱的领域，这个神域就是当时晋升神灵的副产物，剥丝之茧。” “这个神域没有其他什么能力，所拥有的能力只有一个，就是混乱的联通。” “混乱的联通？”苏格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你可以通过这些延伸出去的通道，去到任何一个你想去到的地方，没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而且在这个丝茧当中，你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就像现在，我们在这里面，可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我们是停止的，就算在这里待上一百年，外面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剥丝之茧，混乱的神域，”苏格想了想，“也就是说，我可以尝试，对吗？” “当然，请随意。” 潘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格也不客气，转身去到了丝茧更深处的位置。 但是无论他留下多少标记，无论他选择什么道路，最后都会回到中央的地方，每次看到潘瑟头上的山羊面具出现在自己视线当中，苏格的心都会狠狠纠扯一下。 随着一次次的尝试，苏格心中的希望，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这个神域的强大之处了，对吗？”潘瑟道。 “是你操控这些丝茧的通道，对吗？” “完全正确，这个剥丝之茧的主人现在是我，我对它有着绝对的控制，具体一点，就是我可以控制它们每一条路的通向，让它们拐一个弯连接回到中心，只需要我一个小小的念头，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在这个神域当中，我能影响的不仅仅是通道的方向，连你的思维我都可以误导，这里的规则是我制定的，除了我允许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会被扭曲。” “不相信的话，你完全可以试试看，你信不信如果你现在脑海中出现过来向我脸上吐一口口水的想法，其实会原地脱下裤子露出屁股？” 听着潘瑟的话，苏格还是保持着沉默，可是手背一片青白，胳膊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一个小玩笑，看样子是吓到你了，”潘瑟道，“我可以做到，但没有必要，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与你毫无关系才对。” “不能说毫无关系，之前在巨人的海域，那个在旁边偷听谈话的家伙，其实就是你对不对？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星空被封锁的世界上，能够达到星辰领域高位阶的存在没有几个，如果不是欧德修凡特在背后帮忙，你不可能拥有现在的成就。” “巨人的海域，”苏格试着回想，“你指的是，你向瓦图恩解释柯尔德陨落真相的那个时候？” “对，看样子你还记得，不错，知道瓦图恩和柯尔德，就说明你确实知道不少东西......” “你说的都是真的？”苏格忍不住问道，“那个瓦图恩，真的拥有创世神石碑吗？它到底是什么来头？” “喂喂喂，现在是我在问你，而不是你问我，如果你想知道某些事情的话，就用等价的情报来交换，放心吧，我可是律师，对于这种事情我一向公正公平。” 听着面前这只恶魔说自己是律师，不知为什么，苏格忽然想笑。 从被潘瑟困在这个神域中的那一刻起，苏格就知道了自己应该是逃不出去了，虽说他现在是一个位阶三的超凡者，但是面对超凡经验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潘瑟，苏格没有任何想要挣扎的想法。 苏格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尽可能摸清楚潘瑟的真正意图，并从中找到可以逃离的机会，就算是无法逃离，至少也可以将求救的信号传递出去。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平静下来了，他看着潘瑟，点点头，“你说吧，到底想要问什么？” “态度有所转变，但依旧身处劣势，这种情况下的反常举动，其实表明着你在偷偷做着什么打算，对吗？” “不错，”苏格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无法对抗潘瑟，于是干脆地承认了，道，“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两个完全没有交集，你说你在找我，还有事情想要问我，在我看来是非常莫名其妙的一件事。” “不能这么说。” 潘瑟摇摇头，伸出手，周围的丝茧迅速伸出，在二人中间的位置构建出一个个人类的模型，只是上面都缠绕着层层的丝茧。 随着潘瑟的动作，越来越多的模型出现，苏格不明白潘瑟这是在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不，准确来说，是从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就已经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了。” “可以说，你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影响。” 第七十六章 起因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 苏格看着潘瑟脸上的山羊骨面具，笑道： “到这个时候，你该不会是要说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什么的吧？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可以这么理解，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你的存在，的确有我的一份努力，”潘瑟道，“并不是人类社会意义上的那种父亲，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 “说清楚一点，我的修养还没有好到面对这种事的时候还不出口骂人。” “好好好，那我就说清楚一点，”潘瑟话锋一转，“你去接触过那几个恶魔的残肢了对吗？也读取了那些残肢上面的记忆？” “恶魔的残肢？”苏格犹豫了片刻，“你是说，被保存在各大教会中的那些恶魔残肢？” “对，不要试图隐瞒，因为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潘瑟说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人偶，整个人偶是一个恶魔的造型，有着山羊的角，漆黑的皮肤。 潘瑟举起人偶放在苏格身前，很快，丝丝缕缕的恶魔气息从人偶身上散发而出，手臂对应手臂，腿脚对应腿脚，这些恶魔的气息纷纷附着在苏格身上，就像是蜜蜂回到巢穴一样。 “这是......”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切，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一个证据，没有丝毫的威胁，但可以证明你确实接触过那几个恶魔的残肢，”潘瑟将人偶收起来，“既然已经接触过了，想必你现在应该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了，对吗？” “那些恶魔残肢，有一部分是你帮助歌格收集的，所有的部分，也都经过你的手，对不对？” “是的，因为那都是很少见很珍贵的材料，想要弄到同等质量的代替品可不容易，所以我当然会准备一些手段，来寻找那些材料的下落，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那些残肢居然会被教会回收，之后更是被你接触并解读，歌格那个家伙果然做了保险措施，当然，我也是一样。” “所以，你是想来我这里找回那些材料吗？”苏格轻笑了一声，“很不巧，我只是解读了恶魔之语，并没有动用那些残肢，而通过解读那些恶魔之语，我也只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这个恶魔，居然连自己的同胞都会杀害，你真的不怕下地狱吗？” “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一个绝对的美好的祝福，”潘瑟听后笑了起来，“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伟大的黑山羊发誓，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但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苏格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了解的那些事，都是从恶魔之语中解读出来的，除此之外我甚至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恶魔。” “你不知道？”潘瑟忽然疑惑道，“在你解读的那些恶魔残肢中，没有留下具体的过程？” “什么具体过程？”苏格一头雾水。 “原来是这样啊，看上去，不像是装的，也好，反正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我就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以数十年来北大陆上唯一一起恶魔事件而结束，但是在它最开始的时候，却要追溯到久远的第二纪，那个混乱的纪元。” “第一次圣战，后世是这样称呼的，第一次圣战的起因，只不过是天使族与恶魔族的矛盾日益激化，于是当时的八大种族逐渐分成两个阵营。” “以天使族为代表的巨龙，古兽人，精灵血族联盟，和以恶魔族为代表的巨人，死灵，羽蛇联盟。” “那一次战斗，其实是恶魔一方处于劣势，面对拥有七大天使的对手，恶魔族这边只有几个可以对抗的战力，其中还包括了当时的恶魔君主，撒拉巴。” “而天使族一方，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远远超过恶魔族，不只是如此，天使族还拥有当时被誉为世界第一战力的炽天使乌里尔。” “在这种战力极度悬殊的战斗中，任何人都认为恶魔一方会被打得溃不成军，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乌里尔叛逃了天使族，转身投入恶魔一方，平衡的天平被打破，”苏格道，“圣战的最后，其实是以天使族几乎被全灭而告终，当然，恶魔一方也付出了代价，就是死灵族也几乎被全灭，但这对恶魔来说无关痛痒。” “你知道？”潘瑟惊讶地看着苏格，“你是怎么知道第一次圣战的具体过程的？” “我有学习历史知识，”苏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类通过学习获得更多的知识，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从时间上来推断，第一次圣战的时候，应该还没有你才对。” “并不是，”潘瑟摇摇头，“那个时候，我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但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小恶魔，没有任何历史会将笔墨浪费在一个小恶魔身上，对不对？历史只会记住关键的人物，其他那些，都会随着时间被逐渐淡忘。” “听起来你的怨气很大啊。”苏格嗤笑道。 “不要试图用这些招数来激怒我，不管用的，”潘瑟的情绪依然平静，“既然你知道这个过程，那我就省略一点好了，关于第一次圣战，其中最关键的部分其实是炽天使乌里尔的背叛，你认可这个说法吗？” “当然。” “那你知道，乌里尔为什么会背叛吗？” “这我哪里知道，一定是你们恶魔的诡计。” “不错！”潘瑟忽然拍手鼓掌，“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乌里尔会在第一次圣战的关键点背叛，确实是恶魔的计谋，那个时候，恶魔族中就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物。” “恶魔君主撒拉巴，大恶魔尤潘莫，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两位比较厉害。” “但是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恶魔，就是这只恶魔，绕过对战中的天使族和恶魔族，偷偷约见了炽天使乌里尔，祂们具体的谈话内容现在我们已经无所得知，但在那之后，乌里尔确实背叛了天使族。” “你该不会是要说，那只恶魔就是你吧？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做这些不被人瞧得起的勾当了吗？” “当然不是我，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只小恶魔，只需要一道简单的圣光就会被消灭那种，所以我一直在前线构筑防御工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有幸见到了那一幕。”潘瑟道。 “恶魔贝耶，后来的大恶魔贝耶，就是祂去联系的乌里尔，煽动怂恿乌里尔在圣战中背叛，也因此奠定了恶魔的胜局，和祂在恶魔族中的地位。” “恶魔贝耶？”苏格疑惑道。 “是的，大恶魔贝耶，是一个没有绝对力量，但是拥有着惊人智力的恶魔，祂就是靠着无与伦比的智力，一步步走到了大恶魔的位置，没有任何一只恶魔敢质疑祂的贡献。” “其实是靠着卑劣的手段吧？不要用语言修饰和赞美，那没有用的。” “好，”潘瑟欣然接受了苏格的意见，“后来，贝耶就成为了一只大恶魔，仅次于恶魔君主的大恶魔，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有许多疑问，对吗？” “是的。” “那就憋在心里。” “嗯？”苏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露出一脸一个相当迷茫的表情。 “哈哈哈，有意思，每次看到人类脸上的这种表情，都像是将白蠕虫一脚踩爆溅出满地汁液那样充满快感。”潘瑟大笑起来，整个身体都在跟着颤抖。 “真是恶趣味。” “好了，我现在满意了，继续说下去吧，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如果我知道答案的话，会如实告诉你，以此来回报你刚刚让我看了那么精彩的一幕。” “真是恶趣味，”苏格重复了一遍，思考片刻，问道，“乌里尔为什么会背叛天使族，祂去到恶魔族中有什么目的吗？真的是为了以恶魔的身份成神？” “你居然知道这么多？”潘瑟也跟着好奇起来，“你先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更何况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还不到十年的时间，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事的？” 听到潘瑟这么说，苏格心中一动。 他很在意潘瑟说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还不到十年时间这件事，但此时的情况摆在这里，他又不方便直接暴露自己的意图。 “我刚刚说过了，我们人类通过学习了解更多的知识，现在该你告诉我了，乌里尔背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如你刚刚所说，乌里尔背叛是为了成神，当时的天使族中，乌里尔虽然是公认最强的那一个，但最强不代表最接近神灵。” “当时最接近神灵位置的，是空天使，乌里尔自知没有可能在空天使之前成就神灵的位格，源于‘最强天使’的骄傲，除此之外就是贝耶的煽动，才使得乌里尔背叛了天使族。” “这就是当时第一次圣战的真相，也是大恶魔贝耶所做的最伟大的事情。” 第七十七章 贝耶与歌格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真的是空天使......苏格心说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居然真的蒙对了，可他现在完全没有兴奋和激动的心情。 潘瑟见苏格不说话，好奇地看过来，问道：“你又知道了？这应该不是会留下痕迹的历史真相才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确实没有留下痕迹，但通过已知的信息，我可以进行推断。”苏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会使用这里。” “人类确实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明明寿命很短暂，而且力量弱小，却能做到其他种族做不到的事情，”潘瑟叹了口气，继续道，“关于贝耶的事情，其实还有一部分，但那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原本备受期待的大恶魔贝耶，当时几乎所有的恶魔都相信它会带领恶魔族登上世界的巅峰，给世界带来改变，但是没有人会预料到，有一个强大的存在会在突然间崛起。” “被誉为古代巨龙神的塔布里斯，对吗？”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潘瑟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无奈，“这明明是连如今六神都不知道的秘密，而你除了接触过那几个恶魔残肢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途径知道这些......” “我自然有我的方式。” “你果然会给我带来巨大的惊喜，很好，我想，接下来你应该还会给我带来同样的体验，现在这些就当做提前适应吧。” 潘瑟说完，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接着道： “没错，就是巨龙塔布里斯，当时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巨龙居然会突然崛起，而当时世界上已经没有所谓的最强天使乌里尔了。” “那位背叛天使族转身投入恶魔族，并改称为‘堕天使’的存在，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乌里尔的恶魔族，在面对塔布里斯的时候，只有一只恶魔会站出来，你猜猜是哪一个？” “贝耶，除此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的恶魔，”苏格说着，心中却在思考潘瑟刚刚说过的问题，“但你刚刚说，当时的乌里尔已经消失，那祂为什么会消失，还有，恶魔族中不是应该还有恶魔君主的存在吗？”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不错，你说的点很准确，但有一点你想错了，或者说，我忘记向你说明这一部分内容，”潘瑟道，“乌里尔投入恶魔族，是想晋升为神，可是在祂之前还有曾经的恶魔君主撒拉巴，对不对？” “这期间的过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只能告诉你结果，结果就是，原先的恶魔君主撒拉巴忽然消失，乌里尔在大恶魔贝耶的力挺之下，坐上了新一任恶魔君主的宝座。” “你这么聪明，想必不需要我解释也能知道为什么，对不对？” 苏格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 对于这一段历史，他其实是知道的，曾经他与克里丁一起解读恶魔之语的时候，他曾了解过这段后续，只不过因为没有佐证，他无法确认这部分内容的真实性。 现在听潘瑟的回答，苏格认为潘瑟应该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因为对方没有必要向自己隐瞒。 也就是说，潘瑟其实并不知道乌里尔真正做过的事？也不知道乌里尔有可能真的成就过神灵的位格？ 苏格忽然有点激动，在双方的对峙之中，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丝希望，利用这件事，或许可以制造出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接着说，挺有意思的。”苏格点点头，表示认可。 “从容淡定，不是装出来的，”潘瑟认真观察着苏格的表情，“与刚才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你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转变？” “也许是因为我心态比较好，”苏格不想让对方继续深究下去，“说不说了，不说我可没兴趣陪你继续站在这里。” “说的好像你能逃离这里一样，不过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找机会逃离这里，或者说，至少在寻找送出求救信号的方法，对不对？” “哈哈哈，”潘瑟得意地看着苏格脸上的窘迫，继续道，“那我接着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没有足够战力应对塔布里斯的情况下，自然轮到贝耶出场。” “结果是，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对吗？不错，贝耶以完败的姿态输了那场比试，并且还在战斗中被塔布里斯亲手掏出了心脏，然后被捏碎了。” “塔布里斯很强，非常强，即便是大恶魔贝耶，在祂手中都毫无还手之力，只不过，当时的塔布里斯还有一点天真，祂在与贝耶的战斗结束后，清空了战斗的场地，降下屏障，让所有的个体都无法进入其中。” “塔布里斯的意思很明确，这是承认贝耶所做的一切，祂放任贝耶在那里，让时间带走贝耶的生命，然后就离开了。” “后世的古代巨龙神所降下的屏障，当时还没有谁能够侵入，按理说塔布里斯做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任何疏漏，但事实上，祂确实疏忽了一件事情。” “恶魔拥有转生的能力，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我就不多说了。” “但是有转生的能力还无法摆脱困境，因为没有转生用的躯体，对于贝耶这种层次的大恶魔来说，会让祂们转生的躯体，一定是集结了众多大恶魔或者恶魔将军的残肢，不然祂们是不会转生的。” “谁会转生一个还不如现在身体强悍的身体呢？这个道理没错对吧？” “然而，对于当时的贝耶来说，能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所以祂不会在意任何强度的问题，只要有合适的躯体，祂都会进行转生。” “碰巧的是，那里确实有一只恶魔，或许是伟大的黑山羊看到了走到末路的贝耶，所以将一只小恶魔放在了战场上。” “怎么可能？！”苏格大惊失色，“不是说，塔布里斯已经将周围的战场封闭了吗？怎么可能还有恶魔在那里？” “是的，塔布里斯确实检查了周围的战场，确认除了贝耶之外，没有别的灵性存在，”潘瑟解释道，“但塔布里斯疏忽了一件事，就是祂曾亲手捏碎贝耶的心脏。” “恶魔的心脏，就如同巨龙的胸口逆鳞一样，都是祂们强大而脆弱的象征，而贝耶的心脏被捏碎后，淋漓而下的一场血雨，恰好浇灌在了一只从底下路过的小恶魔身上。” “因为沐浴了贝耶的血液，所以小恶魔的灵性被覆盖，塔布里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以为下方的只是贝耶的灵性，后来展开屏障的时候，那只小恶魔已经存在了。”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虽然一只小恶魔远远不符合贝耶的转生标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一个选择。” “是的，贝耶选择了转生，选择了转生那只小恶魔，那只小恶魔，名字叫作歌格。” 听着潘瑟的话，苏格心中无比震惊，无法说出哪怕一个字。 曾经怂恿炽天使乌里尔背叛的大恶魔贝耶，那个拥有无比险恶计谋的贝耶，居然选择了转生一只小恶魔，而那只小恶魔居然就是歌格？！ “你想的没有错，”潘瑟继续道，“因为你接触过那几个残肢，上面遗留的记忆，你应该知道那原本应该是谁的身体。” “没错，小恶魔歌格，那只被贝耶转生的小恶魔，就是你所了解的那只小恶魔。” “按理说贝耶的转生应该十分顺利，可问题在于，祂转生的时候非常仓促，没有合适的仪式配合，转生的对象也不是非生命体，所以，理所当然的，贝耶转生之后，失控了。” “失控和疯狂，这些词语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贝耶的身上，可事实确实发生了，贝耶的精神与小恶魔歌格的精神融合在一起，混杂......” “你可以想象得出，对吧，一具身体里面，拥有两个精神，无论是谁都会疯狂的，这种疯狂对于大恶魔来说，同样适用。” “没有办法，不是正常的转生，就会出现这样的后果，但贝耶当时也没有办法了，唉。” “那，”苏格慢慢问道，“正常的转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啪的一声，潘瑟打了一个响指，笑道： “很好，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来问出这句话嘛。” “正常的转生，一般都是在一只恶魔衰老的时候开始准备，不过越来越多的恶魔，在它们最强壮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它们在荒芜的大陆上搜寻，搜寻那些有遗失的大恶魔的身躯，从上面取下自己满意的部分。” “更有甚者，它们会直接向彼此发起挑战，挑战成功之后，会直接从对方身上夺走自己中意的部分。” “就这样，它们会慢慢拼奏出一具满意的躯体，然后藏起来，以便在需要的时候配合仪式，进行转生。” “对于恶魔来说，转生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转生体的状态，不能用拥有生命和意志的，否则结果就会像贝耶这样。” “即使一个大恶魔，个体的意志也会被小恶魔污染，从而出现疯狂和失控。” 第七十八章 恶魔潘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所以，恶魔选用的转生体，通常都是自己制作的。” “首先搜集那些强大的恶魔的肢体，然后将它们拼接在一起，恶魔的手法都很粗糙，所以你如果看到一些恶魔身上还带着裂缝，不要笑话它们。” “我应该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恶魔。”苏格道。 “有点道理，”潘瑟点点头，“恶魔选用的转生躯体，其实可以看作容器，容纳的就是恶魔的精神，所以转生过后不会对恶魔有任何影响。” “但贝耶是个例外，转生之后，祂就与小恶魔歌格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而恶魔一生之中，只能使用一次转生的能力，这也就决定了贝耶在往后的生命当中，已经无法通过再次转生与小恶魔歌格分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个家伙的精神在同一具身体内逐渐融合，有时候它会表现出精神分裂的特征，其实这都是正常的，在那种状态下，正常才是不正常。” “这个新的恶魔，我们就用小恶魔歌格来代称好了，虽说里面也有贝耶的精神，但不管怎么说，它们都成为了一个整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经历天灾，大凋亡时代，世界动荡，权力更迭，最终，在永恒万物神陨落已久的现在，还是人类统治世界。” “这时在北大陆上，只有两个恶魔存在，它们作为恶魔族留在北大陆的眼线，观察着人类的社会，它们学习人类，模仿人类，目的是想要探究出人类的奥秘。” “为什么人类如此渺小，却能在世界的巅峰屹立如此之久呢？它们很奇怪。” “在这个过程中，小恶魔歌格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忽然有一天，它想要制造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用来当做未来的转生容器使用。” “说到这里，事情就出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来说说看吧，看你能否找到其中最关键的地方。” 苏格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小恶魔歌格，其实是曾经的大恶魔贝耶转生后的存在，而一只恶魔在一生中只能进行一次转生，也就是说，小恶魔歌格其实已经不具备转生的条件，那唯一一次转生的机会，它，或者说是贝耶，已经使用过了。” “很好，”潘瑟发自内心的称赞，“你发现了事情的盲点，也是整个事情最关键的地方。” “为什么？”苏格问道，“已经进行过转生的歌格，为什么还会给自己准备转生的躯体呢？它根本无法进行第二次转生，不是吗？”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但在小恶魔歌格的体内，融合的是两只恶魔的精神，在精神融合之后，它们到底谁会占据主导已经无人可知。” “我想过很多可能，发现其实整件事很简单，因为歌格忘记了，它忘记了原本自己还是贝耶的时候已经使用过了转生，所以想要继续准备一个转生用的躯体。” “在这个过程中，有另外一只恶魔，一直在帮助歌格，给歌格提供了极为珍贵的材料。” “从曾经的恶魔君主撒拉巴的右臂，到第二纪与贝耶齐名的大恶魔尤潘莫的右腿，再到曾经的炽天使、也就是后来的堕天使乌里尔的头颅......” “这里面随便挑出一件，都会引得无数的恶魔争抢，可那个恶魔对歌格毫无保留，全部将这些送给了歌格，甚至还找来可以塑造形体的生命学者，帮助歌格塑造一个完美的转生体。” “但那只恶魔有自己的打算，不是吗？”苏格道，“那只恶魔表现得如此热情，为的就是打消歌格的怀疑，在歌格准备转生的时候，也正是这只恶魔，将一柄锋利的匕首刺入了歌格的胸膛。” “你都看到啦？”潘瑟对此毫不避讳，“那，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只恶魔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一个答案，因为那只恶魔也需要转生，”苏格道，“那只恶魔就是你，潘瑟，对不对？” “没错，就是我，虽然这件事在你们人类看来很可笑，但对我们恶魔来说，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它们会因为看中同伴的某一部分而直接抢夺，相比较之下，我这样做其实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苏格摇摇头，对此不多评价。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还不知道我要找你的理由，对吗？”潘瑟继续道，“也对，你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现在，你好好想一想，说不定就会猜出我找你的真正理由。” “想想看，我之前说过的，你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这句话我没有说谎，你仔细想想，试着推论一下，你们人类不是很擅长这种事吗？” 苏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见过你，我指的是潘德利之外的形象。” “那，就让我继续说下去吧，”潘瑟看上去有些失望，似乎是对于苏格的智力抱有遗憾，“既然接触过那几个残肢，想必你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恶魔之语的记录，不会存在虚构，不像人类的文字一样存在虚假，每一分恶魔之语，都是现实的复制，只是以恶魔独有的方式记录下来。”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恶魔之语都是真的，除非当时经历的恶魔被骗而不自知，但这与恶魔之语的真假无关，这是情报的来源问题，对不对？”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苏格有点不耐烦道。 “很简单，我想说的是，你在恶魔之语中看到的结局，就是真实的，那个转生的躯体不知道被歌格动了什么手脚，加上斯坦·博通私自赋予生命，在最后的关头居然自己逃了出去。” “很遗憾的是，解决歌格之后，我并没有过多时间去处理，在我过去的时候，六神联盟派出肃清者小队已经包围了那个转生体。” “最后，在一个充满天空领域灵性的攻击下，那个转生体被消灭了，拼凑而成的恶魔的躯体被重新打碎成几件残肢，四散而去。” “这我知道啊，那几件残肢被当时的小队回收，分别带回各自的家伙保管，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能有机会解读，”苏格道，“这些我都知道啊，你到底要说什么？” “很好，重点马上就要来了，”潘瑟俨然一个称职的演员，此刻如同戏剧的最高潮，连声音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所经历的这些，都是你后来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对吗？你并没有亲眼见过。” “知道那次恶魔事件的人很少吧，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 “但你对那件事毫无认知，我换一个说法，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以及那件事发生之前，你应该没有任何记忆，对不对？” “你怎么......” 苏格说到一半，后半句因为巨大的震惊而咽回肚子里。 潘瑟说的没错，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初印象，就是约克城外的商队，关于那次恶魔事件了解，最初也是从商队那里知道的。 在那之前，他对于这个世界毫无记忆，可这个秘密原本应该只有他自己知道。 潘瑟此时如此肯定地说出这一点，让苏格在惊讶之中还掺杂了些许的畏惧和恐慌，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从潘瑟嘴里说出来了。 看到苏格的表情，潘瑟很得意，说道：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对吗？”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我找来斯坦·博通帮助歌格塑造转生体开始说起。” “斯坦·博通确实对于生命有独到的理解，在被普通人视为禁忌的生命塑造这件事上，也有着其余人无法比肩的经验。” “可那个人一旦进入状态就会不受控制，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歌格的责任，我明明已经叮嘱过许多遍了，但是斯坦·博通在帮忙塑造转生体的时候，还是随手赋予了转生体生命。”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你接触过那几个残肢，应该知道斯坦·博通的塑造过程，对吗？他先是制作了一个人类的躯体用作打底，然后将几个恶魔肢体融合进去，并赋予了那个人类躯体生命。” “你听没听过古代传说？”潘瑟忽然问了一句，接着也不等苏格回答，继续说道，“传说当中，没有灵魂的人其实是可以在世界上生存的。” “也就是那个独自逃出去的转生体，很神奇，虽然没有灵魂，但因为斯坦·博通的生命赋予和歌格的小动作，那个转生体确实可以看作一个完整的生命。” “只是那个转生体逃出去后，很快就被六神的肃清者小队发现了，之后就是一击包含天空领域纯净特性的灵性攻击。” “天空领域的灵性，对于恶魔来说就像是剧毒的毒药，毫无疑问，那个转生体一定会被打得四分五裂。” “但是，”潘瑟逐渐兴奋起来，“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十九章 身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瑟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片刻，看到苏格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着急，这才开心地继续说道： “你了解天空领域的特点吗？” “天空领域？” “是的，纯洁，纯净，源自天使一族的特殊灵性，对于恶魔这种充满污秽的灵性体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但是对于没有邪恶灵性的存在，则不会产生任何伤害。” 苏格听后点点头，这一点他其实从昂都那里听过，天空领域的特殊灵性。 “没错，那个转生体被天空的灵性击中了，拼凑出的恶魔肢体也分裂开，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个本体，就是斯坦·博通塑造的人类的形体，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 “按理说这种事不应该发生的，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那些附着在人体上的恶魔残肢被分离，而人体却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那是一个......很新的人类，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很短的时间，从生命学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婴儿，但从外表上看去，他却是一个年轻人。” “这种事情从未发生，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注意，无论是我，还是当时在场的肃清者小队，都没有发现这个新生的人类，而这个新生的人类，也不知道为什么具有了意识。” “之后，你应该很清楚了，这个人类凭借本能去到了约克城，并顺利加入了天空教会，”潘瑟看着苏格的眼睛，“没错......” “那个人类，就是你。” 这一番话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落在苏格头顶，苏格只觉得脑海里嗡嗡的一片蜂鸣，却无法调动任何一点注意力和思考力去辨别潘瑟的话。 “你说......那个人是我？”苏格一脸懵然地看着潘瑟，“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所有的一切都对得上，你亲身经历的一切难道自己不清楚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最初的记忆，一定是在约克的附近对吧，在那之前你对一切都没有印象，这并不是因为你失忆了，而是因为你确实没有经历。” “我是......我是......”苏格反复喃喃着，“我是......一只恶魔？” “准确地说，你是为了一只恶魔而诞生的，”潘瑟道，“就像我最开始告诉你的，你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 “是我引导歌格制作一个转生体，是我找来了斯坦·博通帮助歌格塑造形体，是我找来了诸多恶魔的残肢，是我最终引导了歌格进行转生的仪式。” “如果不看生物学上的联系，我确实可以称作是你的父亲，当然，你的父亲还有好几个，比如斯坦·博通，还有我那个同胞歌格。” 潘瑟的话如同流水一样进入苏格的耳朵里，可是苏格此时脑海中却像是舞台剧一样，曾经发生的一幕幕，接连浮现在脑海的深处。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最开始在森林中遇到恶魔狼人并存活下来，并不是因为运气。 原来心脏中能存留恶魔火焰，也是因为自己曾经接触过恶魔肢体。 原来当时斯坦·博通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对着人偶小镇说的，而是对着我说的，对于斯坦·博通来说，我确实可以算作他的作品。 苏格回想着曾经短暂遇到过斯坦·博通的情景，心中不自觉地相信了几分。 “不对，”苏格忽然道，“你说的不对，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应该认识我才对，可我们之前明明见过，你那个时候还是潘德利，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动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呢？” “原来你是在想这些问题啊，其实你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我刚刚说的话，不是吗？你可以骗过任何人，但唯独骗不了你自己。”潘瑟道。 “至于你说的这些问题，只能说这是歌格对于我的防备，在转生体塑造的时候，我并没有机会去看到塑造好的形体，我看到的，只是在融合了恶魔肢体后的样子，所以当然我没有认出你。” “你作为恶魔之子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却又因为一些巧合被剥离了所有的恶魔之力，没有恶魔之力，再加上我没有见到你原本的样子，所以没有认出，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你说的有道理，可你怎么就敢确定我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呢？我能够解读恶魔之语，是因为在约克遇到的一次危险，那次危险当中，我被当做祭体献祭给了恶魔，但在危急关头又被救了下来，因为这样才得到了解读恶魔之语的能力，而不是你所说的什么......恶魔的转生体。”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潘瑟点着头，“你说得对，能够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你一个，但只是因为这样就判断你是当时的转生体，确实很牵强。” “可是，”潘瑟再次拿出人偶，“你在接触那些恶魔残肢的时候，确实有吸收其中的灵性，对吗？那些灵性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你身上没有恶魔的特征。” “但是，就算是一个可以解读恶魔之语的人类，怎么会如此顺利地融合恶魔的灵性而不失控呢？” “你仔细思考一下，就知道我这个思维没有错，超凡的世界当中，除了神灵，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可以同时容纳多领域的灵性。” “你本身并不是恶魔领域的，但因为曾经做过恶魔转生体的载体，与那些恶魔残肢有过融合的经历，所以才能产生现在这种对于恶魔领域的亲和力。” 苏格什么都没有说，此时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内心却几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确实，一些表现在他身上的不正常的现象，用潘瑟的话都可以解释，最重要的是，他在当时的约克城外出现，确实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记忆。 不但如此，在加入天空教会进行检验的时候，奥格海马等人也说他的身体非常年轻，就像是一个新生儿，因为从现实意义上来说，他的确就是一个新生儿。 除此之外，还有一直让他感到匪夷所思却无从证实的恶魔火焰。 这些原本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此时接连浮现在苏格的眼前，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在告诉他要接受现实。 “那......你怎么会知道是我呢？” 苏格看着潘瑟，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你还没有认出我，对不对？是在我察觉异常的时候，你才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是的，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刚才那种奇怪的反应，我虽然会怀疑你，却不会真的以为你就是那个转生体。” “你身上的恶魔灵性，在没有恶魔肢体的情况下完全内敛，你无法使用，我也无法辨别，真正让我意识到你真实身份的，其实是一个人，你应该跟他很熟。” “谁？”苏格追问道，“昂都先生吗？” “昂都？那是谁？”潘瑟摇摇头，“你居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忘记他，也对，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独立于所有人的目光之外。” “他就是欧德修凡特，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星之神使，就是因为他，我才察觉到了你真实的身份。” “欧德爷爷？”苏格万分震惊。 苏格知道，自己能够发现潘瑟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因为潘瑟刚刚以“潘德利”的身份说的那句话，同样的话，潘瑟也在人王的祭典上对欧德修凡特说过。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内容，虽然语境完全不同，但是根据灵性的直觉，让苏格直接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不单单是苏格，潘瑟的反应也非常迅速，看到苏格的表现异常之后，潘瑟几乎就是在瞬间察觉到了苏格的身份，并在苏格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苏格带入了混乱的神域。 此时，两个人将各自的身份亮出，却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都绕不过一个共同的人，那就是曾经做过永恒万物神神使的欧德修凡特。 “欧德爷爷？”苏格疑惑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欧德修凡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放心，不是我对他下的手，他是因为寿命终尽，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很难说啊，”苏格道，“连自己的同胞都会下手，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对欧德爷爷做些什么？”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必须要说，对于欧德修凡特，我还是很尊敬的，毕竟那个人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神秘感，同时也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 “欧德修凡特在临死之前，主动过来找过我，对于他的这种做法，我当时十分不理解。” “你知道的，如果有什么事情，最好是藏着，而对于欧德修凡特这样的曾经的神使，我认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主动过来找我。” “但他确实过来找我，还问我是不是在寻找一个人。” “我想，你应该受到了我的邀请，对吗？那个贝壳，就是海边那个奇怪种族的，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欧德修凡特？” “真的是你？”苏格问道，“是你特意留给我的？” “我只是留给一个可以使用恶魔火焰的人，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就是你。” “让我进一步确定你身份的，就是欧德修凡特，我刚刚已经说了，是他，告诉我我想找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 第八十章 计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的脑海中一团混乱。 他从内心深处是相信欧德修凡特的，但潘瑟说欧德修凡特在生命的最后时间过去相见，并且还说明了一些事情，潘瑟正是靠着这些事情才确认自己的身份，这种说法，让苏格开始产生怀疑。 他不相信欧德修凡特会出卖自己，因为欧德修凡特根本没有那样做的理由，曾经的星之神使，多次伸手帮助他，如果欧德修凡特想要做些什么，之前有许多机会，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 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潘瑟在撒谎，但有一点苏格没有想明白，潘瑟之前寻找的只是一个可以使用恶魔火焰的人，而他在外面一向都隐藏得很好。 到底是什么，让潘瑟可以锁定自己的身份呢？ 苏格不明白。 “看你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猜出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混乱的神域，我虽然无法掌控你的思想，但根据诱导让你变得更加混乱，其实非常简单。”潘瑟道。 “你想通过语言来干扰我？”苏格摇摇头，“我不信，欧德爷爷不会跟你说我的名字的，我相信欧德爷爷，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说呢，”潘瑟懊恼了片刻，“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明白欧德修凡特为什么这么做，他没有跟我明确地说出你的名字，但从他的所作所为来分析，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你的存在。” “事实上，他是偏向保护你的，我能感觉出来，但他的行为却与他的目的截然相反，如果他不过来找我，我有可能发现你的存在，可那需要很长时间。” “而他确实过来找我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的本意是保护你，但行为却在暴露你的身份，这样矛盾的事情，让我一度非常不理解。” “但是后来，在我弄清了星辰领域的仪式之后，我逐渐明白了一切，欧德修凡特不愧是欧德修凡特，即使在曾经的几个神使当中，也是最神秘最沉稳的那一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格越听越迷糊。 “我是在向那位曾经的星之神使表示尊敬，”潘瑟道，“这是发自内心的，没想到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的真正目的。” “你的真正目的？”苏格道，“不就是找一个完美的转生体进行转生吗？” “对，我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只不过，很多人很多事情，都会被我的行动所误导，比如我那个同胞歌格，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有自信，只是没想到欧德修凡特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的目的。” “转生，对每一个恶魔来说，都是一次新的生命，准备的转生体越强大，转生后得到的优势就更加明显，我之前准备的那个已经没用了，但好在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新的希望。” 潘瑟看着苏格，山羊面具上的笑容无比邪恶，苏格只是看在眼里，就感觉背后的汗毛根根立起，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来自于心底的恐惧，让苏格隐隐知道了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那种直视死亡的压力，重重的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 “可我，”苏格飞速思考，“可我现在并不是你想要的转生体，我身上没有任何恶魔的特征，就算你转生了也没有用。” “但你身上有恶魔的灵性，只是因为没有恶魔的肢体承接，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完美的转生体载体，只要找到几个合适的恶魔肢体，将其重新融入你的体内，你就会变成一只强大的恶魔。” 潘瑟得意地笑着，语气忽然透出了些许的无奈，“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欧德修凡特看穿了，他过来与我道别的时候，着重强调了一句话，说他不会承认我。” “不会承认你？”苏格点点头，“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恐怕说得会比这句话更恶毒。” “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事实上，我一开始也理解错了，直到我研究了星辰的仪式。” 潘瑟一只手指着上方，“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星空是被封锁了，对吗？” “知道啊，然后呢？” “星空被封锁，受到限制最大的，恐怕就是你们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了，对吧，我记得，晋升位阶三时需要的仪式，是进入星空，用任何方式都可以，然后感受星空的律动。” “在现在这种星空被封锁的情况下想办法进入星空，也难怪你们星辰领域的超凡者会如此稀有了。”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位阶二，星辰领域的位阶二，辉耀者，你知道晋升辉耀者的仪式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格忍不住问道。 “是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潘瑟指着头顶上方并不存在的星空，“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才能顺利晋升。” “如果在位阶三的时候还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进入星空完成仪式，那么在冲击位阶二的时候，除了让已知的星辰承认自己，超凡者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没错，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在星空被封锁的情况下，探索新的星辰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唯一能够满足仪式条件的方法，就是得到已知星辰的认可。” “在那里，在你和我用肉眼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颗名为‘欧德修凡特’的星辰在闪烁，这是欧德修凡特曾经晋升位阶一的附属产物，只是我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在现在发挥作用。” “你的意思是......”苏格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潘瑟。 “是啊，你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如果我将你用作转生体转生，那我肯定会跟着变成星辰领域的超凡者。” “恶魔的转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成就神灵的位格，但是以星辰领域的身份继续晋升，就绕不过冲击位阶二这样一个阶段。” “也就是说，只要我将你用作了转生体，总有一天我要面对晋升位阶二的困境，那个时候我能够找到的星辰，只有‘欧德修凡特’一个。” “而他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了，说不会承认我，也就是说，只要我选择你进行转生，我就永远没有可能成就神灵的位格。” “真的是好计算，不是吗？之前我还在想欧德修凡特是不是年纪大了脑袋也不灵光了，居然会主动来到我面前透露你的消息。” “现在想想，他确实是想要保护你的，算是一个正大光明的计谋，如果他不过来，我也许会花费许多时间才能找到你，占据你的身体之后，也会花费许多时间去冲击位阶二，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唯一的晋升可能早就被堵住了。” “而他现在过来告诉我，不惜暴露你的身份，为的就是提醒我，即使我选择了你进行转生，也不会得到我真正想要得到的。” “真是了不起，不是吗？” 听到潘瑟的这一番话，苏格心中的疑惑才逐渐解开。 即便是面对着潘瑟这只恶魔，苏格此刻的心中也感觉暖暖的，那是来自一个老者的庇佑，那位老者曾给予他许多帮助，即使在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也用最后一点力气，留下来足够的保护。 苏格不禁抬起头，却只能看见层层包裹的丝茧。 他想象着曾看到过许多次的浩瀚的星空，想象着其中有一颗名为“欧德修凡特”的星辰。 “是不是感觉自己能够活下来了？”潘瑟突然道，“我必须承认，欧德修凡特的计谋真的不错，在这种情况下，想必换成其他任何一只恶魔，都会放弃将你作为转生体。” “但是，我不一样，我是恶魔潘瑟，我拥有着成为神灵的资质，只是一个小小的欧德修凡特，怎么可能阻挡我成神的脚步呢？” 潘瑟慢慢向苏格走过来，“很感谢你，主动去接触了那几个残肢，现在你的体内已经蕴含那具转生体上所有的恶魔气息，我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将这些气息引导出来就可以了。” “你作为一个转生体的容器来到这个世界上，虽然被斯坦·博通赋予了生命，但是没有灵魂，我不知道你为何能够存活这么久的时间，但很显然，这已经是你的极限。” “将那些恶魔的气息引导出来，再杀死你，这样一来你身上的星辰领域灵质就会析出，没有灵魂和意志容纳，你的身躯就是一副空壳。” “而我需要做的，只是将自己的意志转入你的体内，没错，这就是转生仪式的本质，到时候你会成为一个没有任何领域灵性掺杂的空壳，迎接新的主人到来。” “没有灵魂，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支撑这么久的，但作为你帮我照顾这具身体的感谢，你可以说出你最后的愿望，如果合适的话，我会帮你完成心愿。” 潘瑟说着欠了欠身，笑道：“非常感谢。” 第八十一章 违和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着潘瑟的话，苏格额角冷汗都下来了。 就在几分钟前，在听到欧德修凡特的布置的时候，苏格还有些庆幸自己可以因此活下来，可是让他没有料想到的是，几分钟后的现在，他就要再次面临死亡的恐惧。 现在的苏格，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接受了自己是作为恶魔的转生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最后的结局居然还是要被当做恶魔的转生体。 欧德修凡特的计划没有起到作用，或者说，就算是起到了作用，潘瑟也可以通过其他手段来规避。 将身为星辰领域超凡者的他杀死，这样一来星辰领域的灵质就是被分离出。 利用这种方式，潘瑟只需要再找几个恶魔的残肢，就能重新以他的身体为基底，打造出一个全新的转生体使用。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欧德修凡特的承认，潘瑟也可以继续以原本的领域成神，而不需要为此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一个始终存在，却被他一直忽略的点，苏格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却能感觉到潘瑟这一系列计划中的违和感。 满足我最后的愿望，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还是说，他其实没有办法以这种方式转生，诱导我开口，其实是在给我布置一个陷阱？ 苏格犹豫着，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从人王时代就存活着的恶魔，经历了两位神灵的时代，有着远远超出他的经验和对于超凡的理解。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在对方的神域之中，还不知道这个名为剥丝之茧的神域的真正力量。 可以说，苏格现在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动局面。 他一直以来依靠的“隐匿”，“闪烁”，甚至是“隐灵之境”此时都无法帮助他，他所能使用的，只有自己从一次次超凡事件中得到的经验和知识，再加上一点谨慎和勇气。 想到这里，苏格心中稍微稳定了一下，但是当他看向潘瑟的时候，却愣住了。 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潘瑟，正在中间的空地上绘制着复杂的线条和花纹，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个偌大的仪式阵就出现在苏格面前。 潘瑟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黑漆漆的液体，潘瑟打开瓶塞凑上去闻了闻，发出一声畅快的声音，接着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地上。 “那是什么？” “这个？”潘瑟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紫面山羊的血液，一共77毫升，这种超凡生物与恶魔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性连接，所以很多仪式都会使用。”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脚下的仪式阵。” “哦，这个啊，这当然是进行转生的仪式阵了，”潘瑟将手里倒空的瓶子随手扔掉，接着又拿出一瓶，“没有办法，必须要抓紧时间，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配合我进行仪式了。”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也不错，你可能是第一个在神域中进行仪式的人类，这样是不是容易接受很多？” “你这么有自信吗？”苏格嘴上问着，眼睛却在打量四周，打算寻找一些破绽。 “不要动歪脑筋，”潘瑟头也不回，“这个地方可是神域，混乱领域的神域，在这里所有的连接都会变得混乱，就像我说的那样，你脑海中可以产生任何念头，但是在身体执行的时候，却会因为这个神域的存在而被打乱。” “具体一点，超凡能力，超凡武器，超凡道具，比如星辰领域的阴影替身，透明人能力，对了，你已经是位阶四，那就再加上隐匿的力量，这些都没用。” “为什么没用？” “因为这里是神域，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反正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潘瑟突然回头看向苏格，“你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面对死亡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就不会死了吗？”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动那些小脑筋，有时间的话不如想想最后的愿望，我说了，看在你帮我把身体保管得这么好的份儿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那就，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吧，”苏格道，“你做的一切，从永恒万物神开始，到柯尔德，再到后来消失在北大陆，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可要想好了啊，只有一个愿望，你居然想用在这种问题上吗？” “你管我用在什么地方呢。” “看起来已经是接受自己的未来了，也好，这样会省掉我许多麻烦，”潘瑟拍拍手，“也行，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转生成为真正的恶魔，以纯粹恶魔的姿态，晋升为神灵。” “以纯粹恶魔的姿态，晋升为神灵？” “是啊，不然我做这一切干什么，我自认为并没有隐藏起真正的目的，如果你真的接触了那几个恶魔残肢，你应该可以推断出来的，就连歌格都在最后防备了一手，不是吗？” “你想要以纯粹恶魔的形态，晋升为神灵？”苏格还是在重复。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二人的谈话到了这里，苏格终于找到了之前感到无比违和的地方。 没错，之前在北大陆上的两只恶魔，潘瑟是其中之一，但是苏格曾经在许多地方看到过历史，也知道早在人王祭典的时候，潘瑟就是以头戴山羊面具的形象示人。 后来在柯尔德身边做神使时留下的石像，还有在巨人海域中见到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时候，潘瑟都是以带着山羊面具的形象出现，一次都没有展露过真正的恶魔姿态。 不光如此，在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也曾说过潘瑟的形象问题，当时苏格没有在意，以为潘瑟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可如今真的与潘瑟面对面，苏格才知道那并不是潘瑟的隐藏。 在那张山羊的面具下面，其实是一张人类的脸，是潘德利·卢瑟的脸，身体也是人类的身体，并不是什么恶魔。 想到这里，原本感觉一片迷雾的思路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恶魔，无论怎么想都不正常，不仅如此，这个恶魔还是混乱领域的，根本不是什么恶魔领域。 如果说之前苏格还没有完全的把握，那么在这个神域当中，在这个混乱领域的神域当中，所有的一切都能说明问题。 潘瑟，确实是一个拥有人类身份的家伙，还是混乱领域的，至于为什么潘瑟一直会强调自己是恶魔，甚至连小恶魔歌格都认为潘瑟是恶魔，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就是机会......苏格感觉自己找到了突破的关键，继续问道： “要转生成为纯粹恶魔，这一点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有着身为人类的尊严，但想要以纯粹恶魔的姿态成神？” “或许是我经历的事情太少，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你对成就神灵的位格如此执着。” “在整个历史上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和屈指可数，不是吗？如果每一个人都想要成就神灵位格的话，世界岂不是会变得一团混乱？” “这，只能说我们不能互相理解，”潘瑟道，“在恶魔的社会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有着严格的层级划分的，这一点与人类的世界完全不同。” “上位者对于下位者拥有着绝对的统治权，下位者会受到绝对奴役，有时候甚至只需要一个命令，下位者的恶魔就必须去死，不能有任何反抗。”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的恶魔自然都是想要拼命爬上高位的，想要成为强大的恶魔将军，甚至是再强一点的大恶魔，恶魔君主。” “而这条路的终点，就是成就神灵位格的恶魔，传说中拥有‘火焰魔人’姿态的恶魔，浑身缠绕无尽的火焰，行走在世间，焚烧一切。” “火焰魔人？” “是的，那是成就神灵位格才会出现的特征，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只恶魔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无论是曾经的恶魔君主撒拉巴，还是大恶魔尤潘莫，还是大恶魔贝耶，都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 “甚至是后来被称为堕天使的恶魔乌里尔，那个在贝耶的力挺下登上恶魔君主之位的恶魔，都没有完成这样的壮举。” “可是现在，这样的成就马上就要在我手中实现了，我会先将你杀死，将你体内的星辰领域灵质分出来，然后进行转生。” “之后，就是利用纯粹恶魔身躯挑战恶魔的神灵之位，伟大的黑山羊，火焰的魔人，到时候这些受到恶魔无数崇敬的称呼，背后都会是同一个恶魔。” “恶魔潘瑟。” 潘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声音跟着变大，连脸上的山羊面具似乎都要震动下来。 面对这样的潘瑟，苏格心中反而越发有底气，他已经猜测出潘瑟并不知道小恶魔歌格的秘密，也知道潘瑟并不了解乌里尔所做的一切。 苏格看着潘瑟，忽然笑起来，道： “可你现在是人类的躯体啊，你是混乱领域的超凡者，不是恶魔。” 第八十二章 疯狂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嗯？”潘瑟转过来，好奇地看着苏格。 “你是一个人类，不对吗？”苏格道，“你现在的身体，或者说，你一直以来的身体，都是人类，我曾在恶魔之语中见到过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用的现在这个样子出现。” “没有传说中代表恶魔的黑红色火焰，也没有对于恶魔来说意义特殊的角，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用人类的躯体存活了这么长时间，但很显然，你是一个人类，不是恶魔。” “你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与恶魔有关，哦，不，除了这个象征着黑山羊的面具，可是这样的面具你在费伦的黑市上能买到无数个，甚至是比这个还要精致的，对不对？” “你就是一个人类，却认为自己是恶魔，做了许多自认为恶魔会做的事情，想要得到恶魔的认同感，但你本身还是一个人类，一个可笑的人类。” “你说我......是人类？”潘瑟看着苏格的眼睛，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人类呢？” “不信的话，跟我一起去费伦的街道上走一走，看看那些人是否会对你另眼相看，还是说，你害怕就算自己走在人群中，也没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想利用这种方式诱导我解除神域，没有用的，转生的仪式已经准备好，在一切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你也一样。” “好吧，既然你还是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苏格很无奈地耸了耸肩，“只不过，你说你是恶魔，证据呢？” “证据？我就是一只恶魔，需要什么证据？” 苏格摇摇头，道： “需要的，比如我，我是人类，虽然是......斯坦·博通塑造的，但我确实是人类，拥有两只手，两只脚，没有粗糙的皮肤和盘旋的顶角，这些都证明了我是人类而不是恶魔，而你呢？” “你自始至终都在强调自己是恶魔，可是你身上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呢？是潘德利·卢瑟的脸，还是你现在穿的律师服，还是你身上柔软的皮肤？” “我就是一只恶魔，”潘瑟打断了苏格的话，“连阿瓦鲁·奥斯汀和柯尔德都承认我是恶魔，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否认，还是说，你自认为比阿瓦鲁·奥斯汀还要伟大？” “比起人王，我自然是远远不如，”苏格道，“只不过，无论是人王还是柯尔德，对祂们来说你是否是一只真正的恶魔并不重要，对不对？” “祂们只是需要一个存在出现在祂们身边，而这个存在的身份并不重要，我相信，就算是换成其他人，一个强大的混乱领域超凡者，去到人王或者是柯尔德身边，只要这个超凡者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祂们都会欣然接受。” 潘瑟没有说话，面对打算的质问，这个曾经的神使第一次露出了迟疑的表现。 苏格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继续追击道：“仔细想一想，你就知道我说的是正确的，你是混乱领域的超凡者啊，怎么可能有恶魔是其他领域的呢？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恶魔，只会以伟大的恶魔领域而骄傲，你说你是恶魔，可你为什么会拥有人类的身躯，人类的身躯暂且不谈，你所处的领域，为什么也与恶魔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潘瑟似乎也陷入了纠结，迟疑着，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想一想，就会明白了，‘我是一只恶魔’，这个想法，到底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你能想到你的过去吗？作为恶魔时候的记忆？” “如果你真的是恶魔的话，应该会有与恶魔一起战斗的记忆吧，来说一说，你是如何以这副人类的身躯站在它们面前的。” “没有，对不对？”苏格看着潘瑟，努力抑制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你没有相关的记忆，对不对？” “不对！”潘瑟大声道，“我有身为恶魔的记忆，不然有关塔布里斯与贝耶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是你的记忆，但不是你身为恶魔的记忆，”苏格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这种感觉，像不像有什么东西，把一段不属于你的记忆放进了你现在的身体当中，所以让你误认自己是一只恶魔了？” “有什么东西，把不属于我的记忆放进了现在的身体？”潘瑟犹豫着，“那是......” “我不知道，”苏格摇着头，“但你觉得......这像不像转生？” “转生？” “是的，曾经的大恶魔贝耶，在无计可施之下的仓促转生，才出现了后来精神失控的小恶魔歌格，它其实已经使用了转生的机会，但依然在你的怂恿下准备转生的躯体。” “而你，依靠那些不知道为何出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打算制作恶魔的躯体，转生，然后以纯粹的恶魔身躯成就神灵的位格。” “这两件事听上去毫不相干，但本质却如此相像，不是吗？” 苏格一字一顿道： “你现在的思维，并不是你基于自己的思考产生的，而是出现在你身体中的记忆。” “也许你早就转生过了，就像歌格一样，进行过转生却不自知，你准备的这一切，都是没用的。” 苏格一点一点引导着潘瑟往自己的思路上去，心中也万分忐忑和紧张。 他刚刚说的一切，都是临时随口瞎编的，是猜测，也有不切实际的推论，这些都是他从潘瑟身上的违和点展开的联想，为的只是干扰潘瑟的思路，以此来寻找渺小的希望。 只不过，随着他自己的随口瞎编说下去，他自己也愈发觉得恐惧起来。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极大的可能，如今的潘瑟，这个以潘德利·卢瑟面目示人的家伙，这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以恶魔自称的家伙，有可能真的是某只恶魔转生过的产物。 也正是因为这样，潘瑟才拥有着人类的躯体，拥有着混乱的领域，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恶魔的特点，却又坚信不疑自己是一只恶魔。 听完苏格的话，潘瑟在原地久久地站立。 “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可能不是恶魔呢？我怎么可能转生过呢？”潘瑟指着周围的一切，“你看，我这不是正在布置转生的仪式吗？这所有与恶魔有关的东西，你敢说是虚假的？” “这些当然都是真的，但也只是你的记忆是真的，你说的没错，看，这些确实是你布置的仪式，但这个神域却是混乱的神域，不是恶魔的神域。” 苏格盯着潘瑟的面具，目光极其锐利，几乎要把潘瑟看穿一样，“而你，也不是真正的恶魔。” “我是恶魔！” 潘瑟忽然大声叫起来。 与此同时，潘瑟周身灵性大动，随着汹涌的混乱领域灵性出现，名为剥丝之茧的混乱神域也开始变得不稳定。 绘制在地面上的仪式阵出现紊乱，一根根线条如同获得生命一般开始蠕动起来，洒在地上的紫面山羊的血液也一滴滴开始挪动，汇聚到一起，闪烁着诡异的紫色。 只是片刻的功夫，整个仪式阵就已经不复原来的样子，可潘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我是恶魔！” 潘瑟再次大喊着，“你说我不是恶魔，说我已经转生过，好，我就给你看看，我还拥有着转生的能力，面对你这样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将你的身体夺过来。” “等......” 没等苏格说完，潘瑟忽然倒退回去，站在已经不完整的仪式阵当中，调动全身的灵性。 一簇，两簇。 一簇簇黑红色的火焰从不规则的仪式阵中出现，飘浮在空中，像是郊外墓园中的鬼火。 越来越多的黑红色火焰出现，如同一个牢笼般将潘瑟和苏格困在其中，抬头望去，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黑红色。 潘瑟整个人几乎发狂，站在黑红色的恶魔火焰当中，邪恶的山羊骨面具后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恶魔火焰攒聚在一起，将苏格和潘瑟一起吞噬。 意识模糊，苏格只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朦胧的混沌之中，可以看到无数黑红色的光芒，却无法看清任何一处细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黑红色都消退，苏格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片空无一物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当中，他赤身裸体身无一物，在他不远处的地方，也有着同样身无一物的潘瑟。 此时的潘瑟，有着潘德利·卢瑟的脸，身体也是人类的躯体，丝毫看不到恶魔的痕迹。 “你疯了，”苏格试着说话，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仪式阵已经缺损，你进行的转生仪式是不完全的。” “那又怎样，你看，我还是可以使用转生，对不对，我还有恶魔的转生能力，我是一只真正的恶魔。” 苏格摇摇头，因为他发现潘瑟已经开始失控了，两只眼睛无比浑浊，说话的时候舌头在外面乱飞，溅出无数的口水。 恐怕这个转生仪式，也不是真正的转生，而是失控的仪式阵造就的特殊空间......苏格看着已经失控的潘瑟，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第八十三章 胜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潘瑟站在前方不远的位置，低着头沉默不语。 苏格利用这个时间迅速观察着四周，发现此时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十分奇特的空间。 他伸手在自己胳膊上拧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痛感。 “纯粹的精神世界，类似于梦境，”苏格自言自语道，“应该是那个扭曲的仪式阵发挥的作用，也对，原本恶魔的转生就是精神和意志的转移，配合精神类型的仪式阵也合情合理。” 分析一圈，当苏格再次看向潘瑟的时候，发现潘瑟已经恢复了正常，两只眼睛不再浑浊，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逐渐趋向平稳。 “好奇吗？”潘瑟看着苏格，“好奇我是如何做到的这一切？” “当然，”苏格肯定地点点头，“据我所知，所有的失控和疯狂都不可逆转，但你刚刚确实失控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些。” “当然是依靠神域的力量了，只不过是反向利用神域的力量，虽然我们现在进入了类似于梦境的状态，但本身还是在剥丝之茧当中，对不对？” “反向利用神域的力量？”苏格有些惊讶，“具体是怎样做？” “很简单，剥丝之茧有着能够转移一切连接的混乱属性，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无法掌控你的思想，却能干扰和误导你的思想，反过来用的话，就是将失控的思维扭转为正常的，虽然这需要相当的时间和精力操控，但在神域之中，时间也归我掌控。” 潘瑟说着，忽然笑起来，道： “你现在很放松啊，是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必胜的手段，所以不再感到害怕了，是吗？” “我无所谓，”苏格很干脆地耸耸肩摊摊手，“虽说你现在恢复了正常，但是你在发动仪式阵的时候，仪式阵是扭曲的，利用扭曲的仪式阵肯定无法进行正常的转生。” “就算你能用神域的力量去扭转，那也没有用，我进入仪式阵的时候，还拥有生命，体内还有星辰领域的力量，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转生，那你还是逃不过欧德爷爷的那一关，也就永远无法成就神灵的位格。” “再说了，你的愿望，不是以纯粹的恶魔姿态成就神灵的位格吗，将我转生，你只能以星辰领域超凡者的身份存活，这样就会距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远。” “对于恶魔来说，转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你一旦将我进行转生，就永远没有办法摆脱这个身份，用我一个人的生命，解决一个从永恒万物神时期活下来的家伙，我认为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说对不对？” 苏格说着，一脸笑容看向潘瑟。 事实上，从潘瑟依靠扭曲的仪式阵开始转生的那一刻开始，苏格就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超凡能力和智谋上的比拼，现在拼的，就是看谁更能豁得出去。 苏格自认为，即使自己被潘瑟转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虽然他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有好朋友，有前辈，但以一个协会专员的身份换掉一个神使，就像两军对战时一个冲锋的士兵换掉对方的将军一样，十分划算。 至于潘瑟，苏格认为对方已经活了那么久，心中还存有堪称执念的愿望，应该会无比惜命，并不会选择跟他同归于尽。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潘瑟即便将他顺利转生，也要继续面临欧德修凡特这个障碍，转生，只会让潘瑟更加被动。 虽然还被困在神域当中，但苏格现在的心情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压力。 久久的对峙过后，潘瑟忽然笑道： “你觉得我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苏格道，“现在转生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换做是我，肯定不会进行转生的，更何况，你现在是否拥有转生的力量，还是一个未知数，不是吗？” “你想的不错，如果我将你转生，就要以星辰领域的超凡者生存下去，那样一定会遇到欧德修凡特的阻碍，更没有办法以我想要的恶魔的身躯成就神灵位格。” “但是啊，你似乎太过小看一个神使的觉悟，也小看了剥丝之茧，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域啊，是永恒万物神留下的，纯粹的神域！” “混乱，无尽的混乱，利用混乱，我可以很轻易地做到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比如将原本的顺序打乱，依靠混乱，来寻求一个巧妙的平衡。” “你预想的的确不错，我之前也确实落入了你的陷阱，因为思绪的纷乱，一时失控，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顺序，对不对？我想要转生，就必须要在你死亡的前提下，只有你死了，只有你体内的星辰领域力量析出之后，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才是有用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你在还没有死去的情况下，与我一起进入了发动的仪式阵，我想要进行转生，就一定会成为‘活着’的你。” “但是！”潘瑟忽然疯狂地笑起来，“利用剥丝之茧的力量，我可以轻易做到将这个顺序打乱，只要我现在杀死你，让你体内所有的星辰力量分离，同时依靠剥丝之茧保存我的意志，直到你变成纯粹的容器，就可以进行完美的转生。” 潘瑟说话的同时，身体逐渐变得巨大起来，仿佛一个巨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格，浑身散发出极致的压迫力。 “没有想到吧？所谓的神域，拥有的其实就是神灵的伟力啊，利用混乱的力量，我甚至可以打乱原本的顺序，干扰时间。” “只要我现在将你吞噬，然后在现实中杀死你，就可以满足所有的条件，剩下的，就只是等待你体内的星辰力量析出了。” “你的存在，原本就是因为我，你是为了作为我的转生体而出现的，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等待你的还会是同一个结局！” 潘瑟越说越疯狂，与此同时，潘瑟的身形也变得无比巨大，在这个只有纯粹意识存在的空间当中，潘瑟的身躯如同山岳，一直巨大的手掌按下来，几乎要将苏格压成齑粉。 此时的苏格，心中万念俱灰。 他原本已经认为自己站在了不败之地，可是没想到，那个神域，混乱领域的神域，居然有着这样神奇的力量，居然可以将事情发展的顺序打乱而不受影响。 看着潘瑟的大手一点一点压下来，苏格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此时苏格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有平时在互助者协会与大家喝茶时的欢乐，有在郊外荒地与大家探险时的激动，有在大海上随波逐流的紧张，还有面对强敌大家并肩作战时的热血沸腾。 这所有的一切，足够丰富，让苏格感觉自己活在世界上的时间虽然短暂，却也是有价值的。 苏格慢慢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在被转生后是否还能存留着意识神志，但他希望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不要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还有遇到的人。 预料当中的手掌没有落下，苏格慢慢睁开眼，看到一个如同巨人雕像一般的手掌正压在自己的头顶，隔着几米的距离，却始终无法真正落下。 “怎么......”潘瑟无比震惊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拥有灵魂的？！你的存在就只是一个容器，怎么可能会拥有灵魂？！” “就算是斯坦·博通，也没有赋予灵魂的力量，连真正的神灵都没有赐予灵魂的能力，你怎么可能......” 忽然间，潘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空洞，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是那个古代传说，没有灵魂的生命，只要......赐予姓名，赐予背景，赐予经历，赐予......” “你！”潘瑟突然咆哮道，“你的名字！快说你的名字！” “名字？”苏格有点好奇，但是在如此的氛围烘托下，也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苏格，苏格·艾欧西格，这是我的名字。” “这是谁赐予你的名字？！”潘瑟近乎疯狂的大吼，“这个名字，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赐予你的？” “谁赐予我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名字啊。” 潘瑟听到苏格的回答，整个人愣在当场，巨大的身体逐渐缩小，变成与苏格一般的体格。 潘瑟盯着苏格的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忽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几千岁，道：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古代传说，看起来，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传说，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又有谁会相信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呢？” 潘瑟笑了起来，似乎是放下了肩上的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伟大的存在做的这些，但是，输了就是输了。” “你很厉害，苏格·艾欧西格，这次的战斗，是你赢了。” 第八十四章 先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潘瑟，一头雾水。 潘瑟看着苏格，呵呵笑着。 “很有意思，没想到闯过了欧德修凡特那一关，最终却败在你的手上，嗯，不亏，我输得心服口服。” “什么意思？”苏格道。 “看上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这就是那位伟大存在的手段吧，令人惊讶，在潜移默化之中，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已经改变了，我无法夺取你的身体，从之前的某一刻开始，你已经拥有灵魂，是一个真正的人了，再也不是什么容器。” “什么意思？”苏格还是不懂，但已经感受到了潘瑟身上的气息，“你打算，收手了？你打算放弃了？” “除了放弃我还能怎么办呢？”潘瑟也摊摊手，“面对神灵，我连完成的恶魔躯体都没有，换做是你的话你能怎么办？” 看着潘瑟一副摆烂的样子，苏格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对方的计策，连忙又警惕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离开这里之后，你应该会平安无事，因为有剥丝之茧的存在，整件事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要你不说。” “听上去像是一种恳求的口气，”苏格挑挑眉，“怎么，你还认为能够继续活下去？” “依靠剥丝之茧，只要不是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我都能想办法活下去，最少也可以通过混乱时间来让现在这一刻无限延长，”潘瑟笑起来，“拥有神域与否，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欧德修凡特应该也有神域，对吗？但我看你似乎没有将神域随身携带的习惯。” “这很不好，就像现在，如果你拥有神域，就不会在与我对峙的时候陷入被动。” “如今的神灵被圣约束缚，你也没有机会对上祂们，神灵之下，就是位阶一的存在，各大教会的主教们，再加上隐藏在阴暗处的强者。” “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找到你，就像我这次找到你一样，到时候没有神域的帮助，你可不一定会有现在的好运气。” 你以为是我不想吗，我只是无法使用那个特殊的神域罢了，总不能让我扛着一扇门到处跑吧......苏格心中感叹，同时也察觉出潘瑟的态度发生了改变，问道： “你，真的就打算这么结束了？” “这么结束还不好吗？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不对，你该不会有严重的受迫倾向吧？我在......嗯，以潘德利的身份处理事情的时候，见过几起这样的案子，十分令人头疼。” “或许真的是我运气不好吧，从歌格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很倒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诅咒什么的......” “并不是，”苏格板着脸，“我的意思是，你过来只是为了抢夺我的身体，现在失败了，所以就放弃，就只是这样吗？” “不然呢？你还想让我请你吃一顿道歉还是怎么样？”潘瑟摇摇头，“已经拥有灵魂的躯体，即使我将你杀死，你也不会是一个完美的容器，对我来说没有作用，我为什么还要在你这里浪费时间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先处理我现在的状态，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人类的身体，混乱的领域，可为什么我会认为自己是一只恶魔......这件事确实需要深究，但那也是我恢复正常之后的事情了，你有事吗？还是说，真的打算让我请你吃一顿？” “并不是，我只是，”苏格挠了挠脸颊，“有些意外，你似乎......” “目的性很强，对吧？”潘瑟笑着道，“曾经的阿瓦鲁·奥斯汀也这样评价过我，其实很简单，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根据需求来的，其中不夹杂个人情绪。” “比如现在，在我需要抢夺你身体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敌人，我会动用一切手段完成我的目的，但我发现无论用何种手段都无法成功的时候，我就会放弃......” 潘瑟说着，忽然邪魅地一笑，“你会相信吗？” “不会，”苏格很淡定地摇头，“现在从你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 “相信与否，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也不在乎，接下来，我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恢复状态了，恐怕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自由行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看在欧德修凡特和那位不知名神灵的份儿上，我可以回答你，不收你咨询费。” 苏格想了想，意识到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在他面前的是存活了几个纪元的家伙，掌握了无数的超凡知识和情报，更知晓无数的历史。 只是一时之间，苏格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原本那些藏在肚子里的问题，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脑中一片空白。 “你有时间吗？”苏格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 “有时间的话，我慢慢说，没时间的话，我就捡几个重要的问题说。” “你这家伙......”潘瑟哭笑不得，“居然开始得寸进尺了，没办法，谁让我输了呢，你们确实是好手段，我输得心服口服，你尽管问吧，在剥丝之茧当中时间不会流逝，换句话说，我们有无限的时间。” “那就先从阿瓦鲁·奥斯汀，也就是曾经的人王开始说起吧，”苏格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祂的？” “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真是令人惊讶的家伙，”潘瑟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格，“难道说我的情报有误，你加入的不是天空教会而是知识教会？你在研究历史？” “我只是碰巧有机会了解过一点有关人王的事情。” “好吧，我最初认识祂，就是接受祂邀请成为混乱神使的时候，在那之前我只听说过人王的称号，甚至没有见过祂。” “祂为什么会选择你当混乱的神使？” “这个问题，我想过，也问过祂，但祂给我的答案是，祂需要一个恶魔在祂身边看着，看着人类是如何一步步成为世界的主宰，”潘瑟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能够去到祂身边做神使，实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没有拒绝。” “原来是这样。”苏格点点头，这一点他其实知道，在之前梦境中，他曾看到过疑似人王祭典的场景，那个时候，人王确实是说过类似的话。 “你对祂很感兴趣？”潘瑟问道。 “谁会对伟大的人王不感兴趣呢？”苏格反问道，“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以这副样子存在，对吗？这副人类的样子。” “是的，但我一直带着面具，一般人只会以为我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所以没有人对我恶魔的身份产生过怀疑。” “人类的身体，是如何维持这么久的寿命的？”苏格不解，“连欧德爷爷都因为寿命到达了尽头而死去，可你居然活得好好的。” “欧德修凡特......确实，你认识的他，应该是位阶二的超凡者对吧，其实他曾经触摸过位阶一的层次，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掉回了位阶二，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寿命才早早到达了尽头，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还能活更长时间？” “当然，一看你就没有晋升位阶二，晋升星辰领域的位阶二之后，你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的，”潘瑟道，“当然，也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他是星辰领域，而我是混乱领域。”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你了解过混乱领域吗？” “额......” “一看就没有，或者只有一点，对不对，不然你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潘瑟轻叹一声，仿佛嘲笑，“别的就不说了，混乱领域的位阶二，叫作曲空者，位阶一，叫作扭时者。” “从这两个名字来看，应该就能知道它们的能力吧，扭曲空间和时间，虽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操控，但可以将时间和空间进行混乱。” “将这种能力作用于自身，就能延长寿命，所以即便是人类的身体，我也能顺利活到现在，更不用说我手中还握有人王的神域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剥丝之茧才是我手中最强的王牌。” 苏格点点头，“继续吧，说说有关人王的事情，随便什么都可以。” “听上去好像在审犯人一样，算了，既然输了就不跟你计较了，”潘瑟回想了片刻，“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有关人王的一切，你觉得重要的，你觉得不重要的，什么都可以，反正在这里我们的时间足够充裕。” “也行，关于祂......总之，是个很了不起的存在，即便是我，也是从心底里敬佩祂的，能够以一个弱小的人类的身份成就多领域神灵的位格，历史上也只有祂。” “你知道过程吗？祂成就神灵的过程？” “那怎么可能知道，我接受祂邀请的时候，已经是第三纪的末尾了，在那之后不久，就是人类领导世界的第四纪......” “只是很可惜，祂在进入第四纪后没多久，就因为疯狂而失控，真正领导人类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在那之后万物涂炭的大凋亡时代。” “对了，”潘瑟忽然道，“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话，确实是有的。” “永恒万物神的失控，其实是有先兆的。” “什么先兆？”苏格眼皮一跳。 “失控，”潘瑟道，“阿瓦鲁·奥斯汀失控，失手杀了一个人，那是祂的孩子，一个衰败领域的超凡者。” 第八十五章 困扰的问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 苏格震惊道：“你说祂杀了自己的孩子？” “是的，”潘瑟没有否认，“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阿瓦鲁·奥斯汀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因为是发生在祂身边的事情，所以当时我们几个神使很快就聚集过去。” “我可以确认，没有看错，但不知道当时下手的，是否是清醒状态下的阿瓦鲁·奥斯汀。” “肯定是失控了啊，否则谁会杀害自己的孩子。”苏格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后，阿瓦鲁·奥斯汀就表现得很不正常，祂经常会自己待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那个孩子呢？”苏格问道。 “当然是死了，在那之后，祂将其他几个孩子远远送离身边，似乎是害怕自己再次失控，到时候再次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不过，”潘瑟想了想，“祂在做这些事的同时，也颁布了一条法令，清除所有衰败领域的超凡者。” “清除所有衰败领域的超凡者？对，你刚刚说，被杀死的那个孩子，也是衰败领域的，对不对？” “是的，那个孩子，也是衰败领域的，不光是我们几个神使，阿瓦鲁·奥斯汀的孩子，也继承了祂的领域，只不过位阶要低很多，这是祂有意而为，想让自己的孩子通过磨砺变强。” “但祂亲手将那个衰败领域的孩子杀死了，”苏格说着，忽然想起一事，“是的，衰败领域，你肯定也想到了吧，这一切或许都是衰败领域的特殊性。” “你的思维很快，”潘瑟点着头，“不错，包括我们几个神使在内，围绕在祂身边的人很快都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本质，祂清除的人都是衰败领域的，而最开始的那个孩子，似乎也不是因为祂失控而误下杀手。” “衰败领域，有什么特殊的吗？”苏格不解，“我在很多地方都听说过，衰败领域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只是还没有人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 潘瑟摊摊手，道： “谁知道呢，但作为黑之三领域的其中一个，衰败象征的都是负面的影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将伟大的永恒万物神与衰败联系起来，又或者，是祂发现了衰败的本质，因为畏惧和害怕，才将所有的衰败清除。” “在那之后没多久，祂就消失了，我们都知道祂一定是因为失控而疯狂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而祂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消息，一个人去到了未知的地方，静待自己的生命结束。” “一个人去到了未知的地方？”苏格道，“那你们怎么能肯定祂是死去了呢？祂很有可能藏了起来，或者是选择了沉睡，不是吗？” 潘瑟瞟了苏格一眼，用一种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眼神。 “哦，”苏格挠挠头，“我忘记了，因为神域，对吧，如果祂还活着，神域就永远不可能更换主人。” “就是这样，我发现，有时候你的思维也挺怪异的，明明之前输的心服口服，但有时候又感觉自己输得很憋屈。”潘瑟道。 “那之后呢？”苏格连忙转移话题，“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因为祂的陨落，造成了多领域的灵性动荡，因此世界上甚至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大凋亡时代来临，各种族都在寻求庇佑。” “至于我们几个神使，在帮助人类躲避灾难之后，获得了祂的遗赠，其中的一部分在后世成就神灵的位格，但也有我和欧德修凡特这样的，选择隐藏起来，做着自己的事情。” “神使......”苏格看了看周围，“这里还算是神域的内部，对吗？” “对，剥丝之茧的内部，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既然是在神域的内部，应该就可以称呼神灵的名字了，对不对？”苏格道，“确认一下，命运神使萨弗莱斯，秩序神使圣·斯库尔特，混乱神使是你，祭祀神使兰提斯，知识神使克里丁，衰败神使塞哈，星之神使欧德爷爷，这些名字对应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错误的吧？”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潘瑟一脸无奈地看着苏格，“六神联盟之中，不会向信徒透露神灵之名，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其他地方更没有可能出现这些神使的名字，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有我的方法，你刚刚说，六神联盟之中，不会透露神灵的名字，也就是说，这些神使当中，确实有一些成就了神灵的位格，对不对？” “没错。” “都是谁？”苏格问道，“你和欧德爷爷先排除，然后是塞哈，塞哈被弗洛第算计，失去了衰败领域的力量，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永恒万物神存在时就降下的制裁，剩下的呢，剩下的几个当中，有谁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先别说剩下的，先说这几个，我和欧德修凡特的事情你已经了解了，但塞哈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了解的塞哈，还有，你从哪里了解的弗洛第这个名字？” “我如果说，是从恶魔之语中了解的，你会相信吗？” “恶魔之语？那几个残肢？”潘瑟思考着，“难道是歌格之前做好的准备？没道理啊，它这么悠闲吗？闲着没事对一具转生体自言自语，不然的话，哪里来的恶魔之语？” “先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的了，你就告诉我这些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除了曾经的神使，还有谁有机会成就神灵的位格呢？已经有了阿瓦鲁·奥斯汀在前，这些神使在冲击神灵位格的时候，自然有了充足的准备，而且祂们都很谨慎，没有选择多领域融合，而是坚守了自己原本的领域。” “居然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六神联盟当中的秩序之神，祭祀之神，知识之神，还有西边莫格里恩的命运之神，其实都是当时万物神身边的神使？” “起码在我的认知之内，是这样的，”潘瑟若有所思，“你要知道，我可是做过研究的，我曾经记录过出现的神罚的次数，当然，顺便也记录下来了神罚伴随的灵性波动，对比曾经的伙伴的下落，很容易得到答案。” “真是羡慕啊，真是羡慕那些家伙可以顺利成就神灵位格啊。”潘瑟说着，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如果你不坚持以恶魔的姿态成就神灵位格，应该也早就变成了混乱之神，”苏格道，“别发散你的思维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还有什么事？” “有关神灵的事，如果，不，既然当时的神使有几位成神，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祂们在世界上还留下了什么，不对，”苏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怎么说呢，我确实见过几个人，祂们拥有着与曾经的神使一样的领域，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 “一样的领域，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名字？”潘瑟听着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比如？” “没有比如，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祂们还没有成神，或者说，已经成神，但用某种特殊的方法，让祂们依然能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事实上，祂们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见到了与曾经的神使一模一样的家伙？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这你别管，你就说有没有？” “我问的是，你从哪里见到的曾经的神使？也是恶魔之语？不可能，歌格根本没有见过神使，当然，除了我。” “从教会的教典中知道的，有插图，”苏格随口瞎编着，“但我可以确定。” “那就是教会的某些特殊途径了，果然还是发展成教会比较好啊，依靠人类的力量收集资源，早知道我也成神了，”潘瑟显然有些后悔，“不过你既然可以肯定，那多半就是......” 潘瑟说着，脸上忽然呆住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地不说话。 “喂，”苏格试探着，“你没事吧？”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潘瑟道，“我跟你说过，我有记录神罚出现的次数，对吧，还记录了神罚次数伴随的灵性波动。” “是啊，怎么了？” 潘瑟缓缓道： “这件事，原本也是我想问欧德修凡特的事情，但他现在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刚刚你问起来，我忽然又想到了......” “我曾经记录的神罚的次数，与现在世界上存在的神灵个数不同，神罚的次数少了一次，也就是说，有一位神灵，在没有经历神罚的情况下，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这件事啊，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苏格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仍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免得再被对方怀疑，“是谁？你知道是谁没有经历神罚直接成神了吗？” “不知道，但我问过欧得修凡特，他说我即使知道，也永远无法做到，”潘瑟说完，盯着苏格的眼睛，“你知道吗？欧德修凡特，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件事？” “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的位格？” 第八十六章 潘瑟的提议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一刻，苏格从潘瑟的身上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一如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状态，必须要分出一个你死我活。 “你知道吗？”潘瑟逼近一步，“欧德修凡特所说的，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 “我......我不知道，”苏格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我连星辰领域位阶二都还不是，欧德爷爷怎么可能告诉我有关神灵的事情呢？” 潘瑟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只是紧紧盯着苏格，片刻之后，令人窒息的气氛随之一缓，潘瑟退后几步，点头道： “我猜也差不多，欧德修凡特虽然看好你，但应该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我想一想，你应该是那种对于晋升不怎么热衷的那类人吧？就像欧德修凡特一样。” “只要够用就好。”苏格态度诚恳。 “果然，”潘瑟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恐怕就没人知道了，对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欧德修凡特将这件事的秘密藏在了什么地方，等待着有人去发现呢？” “你怎么这么肯定是欧德爷爷知道呢？躲避神罚而晋升神灵这种事，怎么想都不现实吧，可听你的语气，好像十分确定一样。” “因为神罚的次数确实少了一次啊，数量对不起来，事实是不会骗人的，不然你怎么解释？” “那你为什么一口认定是欧德爷爷呢？他甚至都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不但如此，还从位阶一的位置掉落了一次，怎么看都不像知道这件事的人吧？” “因为他自己是这样说的，”潘瑟说着，忽然道，“对了，你考不考虑，跟我合作？”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让苏格在刹那间浑身冷汗。 面对这样一个自认为是恶魔的人类，还是在对方的神域之中，苏格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大意了。 经过双方的博弈之后，他在不明不白之中获胜，潘瑟对此表示出认输的态度，可不管怎样，他现在都还在对方的神域之中，就像是在菜板上的食材。 “你......是认真的吗？”苏格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 “当然是认真的，你想一想，我可以说是现在世界上最强的那一部分个体，神灵之下，几乎没有我的对手，当然，我是说之前，现在这个状态，自然是差了很多，这还都是因为你......” “哈，哈哈......”苏格擦着脸上的冷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紧张，我不是想要对你怎么样，虽说我现在的状态不行，但在这个神域之中，我还是可以拥有清醒的神志的，除此之外我掌握的情报很多，甚至比某些神灵还多，跟我合作，绝对是有好处的，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苏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中做着权衡，道： “如果是换一个场景，我想我很有可能心动，但你看看现在，两个人赤身裸体，凑在一起说什么合作，就只是看这个气氛都觉得不正常啊。” “没办法，回去之后我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失控，所以想在这个地方达成合作，”潘瑟说得很诚恳，“放心，我知道无法夺取你的身体之后，就已经放弃针对你了，你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欧德修凡特的继承人罢了。” “不过，你知道的东西很多，手上的资源很多，如果我们两个联手的话，应该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掌握最多情报的一小波人。”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我的底细，你在外面行动，我在神域之中配合，双方各取所需，合作共赢，这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道理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苏格显然还在犹豫。 潘瑟继续道： “看得出你有很多顾虑，这其实很正常，你在世界上活的时间很短，对于事情的认知不能说很青涩，但也很表面，事实上，个体与个体之间，最看重的还是利益。” “就像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目标是你的身体，所以我们是对立的，但现在我已经认输，原本的对立状态就不复存在，你看，我还在跟你分享情报证明我的诚意，这些都说明我们可以进行合作，不是吗？” “我该如何相信，你现在做的这些不是你布置的陷阱呢？” “我可以放你离开，平安无事的离开，同时也不会在这个神域当中对你做任何事，等你出去之后，也可以继续联系我，怎么样，算不算有诚意？” “联系你做什么？帮你寻找恢复正常的方法吗？” “我当然是希望这样了，但你应该不会配合，”潘瑟道，“不过也无所谓，我有自己的办法，我期待的合作，是寻找那些隐藏在世界尽头的方法，比如刚刚说的，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的位格。” “你的意思是，我帮你去外面寻找？” “对，你认识欧德修凡特，是他的继承人，翻翻他留下的东西，总会有些线索和收获的，不是吗？”潘瑟嘿嘿笑起来，“除此之外，我也会给你提供帮助和探索方向，这样的合作，你有没有兴趣？” “听上去无法拒绝，因为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苏格道，“只不过，总感觉你在背后计划着什么，我很讨厌被算计。” “等你在这个世界上多存活一些时间，多经历一些事情，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不过我完全可以理解，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你现在可以问我任何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就先说回刚刚的事情吧，你对曾经的伙伴，也就是那几个成为神灵的神使，有什么认识？” “你是想问，你见到的那些与曾经的神使拥有相同外貌相同名字的家伙吧？说说看，具体是谁，不知道具体的名字，我也没有办法给出任何有用的建议。” “那就，依次说一遍吧，从命运神使萨弗莱斯开始。” 潘瑟抱着双臂，思考了片刻道： “哦，萨弗莱斯那个家伙啊，没什么特殊的，可能是因为命运领域本身的影响，我认识的萨弗莱斯，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伙。” “祂总是一个人独处，好吧，几个神使里面喜欢独处的人不少，这并不是什么特点，除此之外，怎么说呢，我对祂的了解很少，因为祂总是独处。”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格有点无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有用的就是，我对祂的了解很少，祂是除了欧德修凡特之外的另一个神秘家伙，与阿瓦鲁·奥斯汀的接触次数也很少，说实话，我不太清楚祂到底在想什么。” “那祂成神之后呢？” “不说成神之后了，就是成神之前我见到祂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从祂选择莫格里恩联合众国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祂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家伙，不然也不会自己去西边了。” “好吧，继续下一个，秩序神使，圣·斯库尔特。” “这家伙啊，这家伙是一条巨龙，纯粹的巨龙，曾在天灾的时候受到阿瓦鲁·奥斯汀的庇佑，同时也因为巨龙族灭绝，选择了效忠人王，算得上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伙，在第三纪的末尾和第四纪的开始，祂为阿瓦鲁·奥斯汀做过不少事情，也建立了一个秩序的雏形，现在人类社会的雏形。” “之后呢？” “之后？没有之后了，祂，还有那些成就神灵位格的家伙，祂们可是神灵啊，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连自己真实身份都还没有弄清的家伙，阿瓦鲁·奥斯汀陨落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在祂们成神之后，更是连一次都没见过。” 说着，潘瑟仿佛很有情绪似的，道：“换你也是一样，你觉得，有哪个成年人会跟小孩子玩闹呢？祂们可是更高层次的存在，是神灵。” “好吧，算我没问，”苏格道，“还有最后的两个，知识神使克里丁，祭祀神使兰提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拥有相同名字相同面容的，就是其中一个，你可以猜猜是哪一个。” “你的意思是，你见过一个家伙，他拥有与曾经神使时期的兰提斯或者克里丁相同的面容和名字，对吗？” “对，猜一猜。” “那肯定是兰提斯啊，”潘瑟毫不犹豫地说道，“不会错的，猜错的话我把面具给你。” “我不要你的面具，你就告诉我你是如何这么快速就分辨出来的。” “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在哪里见到曾经的额神使的样子，据我所知，当初的神使没有留下过任何清晰的形象，在那几位成神之后，更是不可能留下任何痕迹。” “梦境，”苏格道，“我曾经因为极度的巧合，体验过一段特殊的梦境，因此看到了人王时期的阿瓦鲁·奥斯汀，还有在祂身边的你们几个神使。” “梦境？”潘瑟脸色一变，“哪里的梦境，具体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梦境，”苏格道，“只不过，有环境的因素巧合......” 第八十七章 敬意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梦境？” “对。” “很少见，通过梦境得知信息倒不是头一次听说，但能够看到有关阿瓦鲁·奥斯汀信息的梦境，确实是我第一次听到，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 “如果你对梦境有点了解的话，就知道梦境虽然是偏精神层面的超凡力量，但归根究底还是有一个根本的，尤其是像你看到的这种有具体内容的梦境。” “具体说说。” “具体一点的话，”潘瑟沉吟一番，“就像是，在空气中绘制一幅图画一样，怎么样，根本办不到对不对，这就是因为缺少一个根本，也就是载体。” “梦境都需要根本，哪怕是利用黑夜的力量操纵一个梦境，也需要原来的梦境，而梦境的出现，都是需要载体的，白天经历的事情，小时候的记忆，这些都可以，但不可能凭空出现毫无关系的梦境。” “也就是说，如果你在不认识我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梦中见到我，在你的梦中，不会出现你不认识的人，哪怕出现，你也不会对他们的面容有清晰的记忆，你能明白吗？” “需要现实的体验，因此才能产生梦境，对吗？”苏格问道。 “对，这就是我所说的奇怪的地方，不说你了，就是各大教会的大主教们，恐怕也没见过阿瓦鲁·奥斯汀的样子，更不可能见过曾经的神使，可是通过你之前的描述，我可以确定你的确看到了什么，而且是正确的，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 “你没见过的东西，而且是正确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梦境当中呢？” “你的意思是......”苏格看着潘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当时经历的梦境，并不是我的梦境，而是其他什么人的梦境？” “完全正确，”潘瑟笑起来，“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状态一阵一阵的，聪明起来反应无比迅速，但笨起来的时候简直想让人揍你两拳。” “不要岔开话题，”苏格道，“怎么说呢，我当时是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因为遇到了敌人，所以不得不拿出纯粹梦境的道具，因此进入了梦境。” “原来是这样，这就很容易解释了，梦境不是你的，那就是敌人的，或者说，是你所在的那片奇怪的地方，好了，问题解决，不需要纠结了。” “奇怪的地方？”苏格抓住了潘瑟话中的一个关键，“你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也会拥有梦境吗？” “不是说一个地方会有梦境，而是那个地方可以作为梦境的载体，比如一座桥，你从桥上走过，十年之前，我也从同一座桥上走过，如果你在桥上发动能力，很有可能在梦境中看到我，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会在梦中看到你，”苏格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解答，继续说下去吧。” “继续说什么？”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继续说明了，为什么你会如此肯定，我见到的那个人是与祭祀神使拥有相同面容的兰提斯，而不是知识神使克里丁呢？” “原来是这个，”潘瑟嘿嘿笑道，“你会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对克里丁完全不了解，你不了解祂的背景，对吧？” “我只是在梦境中看到，祂有着人类和巨龙的特征，但又与圣·斯库尔特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这就对了，克里丁与圣·斯库尔特不一样，因为祂拥有着人类与巨龙的特征，祂的状态非常特殊，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归类于任何一个种族。” “祂是唯一存在，曾经的知识巨龙迪恩特斯通过无限的知识独自孕育的生命，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一个种族，无论是外貌还是灵性，都不可能有人与祂相同。” “说到这里，你应该可以明白了吧，因为是唯一存在，所以拥有相同面容的那个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克里丁，剩下的唯一一个选择，就是兰提斯了。” “居然是唯一存在，”苏格心中震撼不已，“我以前听说过一点有关唯一存在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唯一存在，而且还成神了。” “克里丁继承了迪恩特斯‘知识巨龙’的称号，说起来，也算是与塔布里斯拥有同一个母亲，不过在巨龙族中好像不太看重这个，但也足够说明祂十分强大。” “有这样的先天条件，后来又得到了阿瓦鲁·奥斯汀的馈赠，不成神反而说不过去了，”潘瑟摇摇头，表示不屑，“所以，你在怀疑什么，该不会是在怀疑，你见到的那个兰提斯，与曾经我见到的那个兰提斯是同一个家伙吧？” “对啊，你说有可能吗？” “怎么可能啊？”潘瑟一脸莫名其妙，“兰提斯在人王时代就已经是位阶一了，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是位阶一？” “而且，现在的六神联盟，是六神联盟，其中有一个是祭祀的位置，如果兰提斯没有成神，怎么可能加入到六神联盟当中呢？” “神灵与不是神灵，完全是两个概念，几乎没有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欺骗神灵，更不用说冒充神灵了，还是其他五个神灵。” “再说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见到的那个家伙，就是曾经的祭祀神使兰提斯，那我问你几个问题，首先，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明可以成神，却选择保留在位阶一的层次，目的是什么？” “第二，祂是如何做到的，具体一点，祂是如何做到隐瞒自己没有成神的真相，还加入六神联盟当中的。” “转换一下立场你就会发现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不说兰提斯，其他五个神灵，为什么会放任一个没有成神的家伙进入联盟当中呢？这根本没有意义啊。” “就算是兰提斯用什么手段同时收买祂们五位神灵，不，没有可能，都已经是神灵了，祂们需要什么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兰提斯没可能掌握连祂们都不知道的资源.” “最后，我可是清清楚楚记录过出现的神罚的次数，要知道......” 潘瑟说到这里，忽然一顿，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目光笔直地看着苏格，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知道什么？”苏格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也描述不出来，他只是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酝酿，就像海边风暴来临之前的那种寂静。 “神罚的次数，少了一次，”潘瑟直愣愣地说，“神罚的次数少了一次！如果你看到的兰提斯真的是曾经的兰提斯，那就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 “兰提斯，真的用某种手段躲避了神罚，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看着眼前无比激动的潘瑟，苏格心中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觉到极其震撼。 “不对啊，”潘瑟激动了片刻，忽然又冷静下来，皱着眉头，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兰提斯并没有成神，这样的话，其实是对不上的。” “你的思维一向这么混乱吗？”苏格道，“我曾经见到过一个人，我本以为他已经很混乱了，但没想到你居然比他还混乱。” “我毕竟是混乱的神使嘛，不说这个，来一起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你见到了一个人，他拥有着与曾经祭祀神使兰提斯完全相同的长相和名字，领域也是相同的，对不对？” “没错。” “所以你怀疑他，是曾经的祭祀神使？” “没错。” “我被你误导了，”潘瑟苦笑着摇着头，“这种情况其实有很多可能，超凡的隔代遗传，如果说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曾经的兰提斯的后代，完全可以说得通，而兰提斯，现在还在六神联盟当中做祂的祭祀之神。” “你为什么会忽然改变想法呢？”苏格道，“你说这件事的时候，前后甚至没有什么转折。” “思考问题需要什么转折？”潘瑟白了苏格一眼，“我只是发现，你所说的没有道理，首先，一个神灵是不会被人类的眼睛捕捉到的，再说了，如今的六神有圣约束缚，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不能直接出手干预世界。” “其次，”潘瑟抓抓脸颊，“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那兰提斯就是以非神灵的身份加入了六神联盟，你认为这样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 潘瑟点头道： “对啊，有什么意义？其实你的这个推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其余五神知道兰提斯的身份，却帮忙掩饰，第二种，其余五神不知道兰提斯的身份，是兰提斯用某种手段欺骗了祂们。” “来，你仔细分析一下，这两种情况，哪一种发生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好像，都没什么可能。” “这就对了，没有可能，才是真的可能，”潘瑟叹了口气，却露出十分佩服的表情，“你很厉害，能将我这个曾经的混乱神使刷得团团转，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是第一个。” “在此献上我崇高的敬意，出去之后，我的面具送你了。” 第八十八章 合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要你的面具做什么，”苏格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死心，“这样的话，就是你所说的超凡的隔代遗传可能性大一点了，对此你有多少把握？” “不知道，但总比你想的那种可能要大得多，”潘瑟道，“人类世界中，遗传的现象不少，对吧？” “超凡者就更不用说了，更有甚者，某些天赋生物，就是依靠着灵质传承下去的，这样的种族，后代展现出与先代完全相同的特征，也完全合理。” “比如娜迦，它们依靠头发的蛇孕育后代，后代表现出的外貌也与先代完全一样。” “这样的话，外貌与领域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剩下的关于名字的问题，”潘瑟摊摊手，“这完全是一个概率事件，不是吗？你们人类不都是喜欢抓着那么几个名字反复使用吗？” “比如杰瑞，比如汤姆，比如杰瑞·汤姆......” “我倒是第一次发现你居然有人类的幽默感，”苏格道，“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见到的那个兰提斯，名字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偶然，对吗？但他本人也很有可能是祭祀神使兰提斯的后代，对不对？” “这有什么问题吗？连阿瓦鲁·奥斯汀都有后代，一个兰提斯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还不算什么？那可是拥有神性存在的后代啊！” “有神性，这一点确实有可能，但拥有神性的人多了，只是一个兰提斯应该也没有什么，只是拥有神性，又不是第二个神......说了这么多，你也能看到我的诚意了吧，之前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 “哪件事？” “就是合作的那件事，怎么样？”潘瑟又凑上来，“你也看到了，我掌握了很多你不了解的知识和情报，刚刚也算帮你解决了几个问题，对吧，在这种情况下，你还不考虑合作吗？” “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只不过，”苏格冷冷地看着潘瑟，“我要知道你的目的，以及合作的内容。” “完全可以，”潘瑟喜出望外，“我做事的最终目的，已经告诉你了，我打算以纯粹的恶魔身份成就神灵的位格......” “这是我原来的目的，现在嘛，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如你所见，我现在的身躯是人类，一个混乱领域的超凡者，可我脑海中的意志却告诉我我是一只恶魔。” “我现在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要找到这个矛盾的产生点，当然，在此之前，我还必须解决失控的问题。” 苏格听着，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你该不会是想找我报仇吧？” “有可能哦，”潘瑟嘿嘿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开玩笑的，我是自己认输的，是我自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精神，被你趁虚而入，我接受这个现实。” “而且，现在能帮助我的人，估计全世界加起来也只有你一个人，至少在我摆脱失控状态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你这样说，我更不会帮助你了，你就自己在这里解决失控的问题吧。”苏格说完就要走，可是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无尽的空间，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 “不要着急，”潘瑟道，“我都说过了，跟我合作是有好处的，至少我可以帮助你离开这里，离开神域，对不对？” “继续说下去。”苏格转身回来，叹了口气。 见到这一幕，潘瑟显然很高兴，两条眉毛都弯弯的，笑道： “这样就好，如我刚刚所说，我们两个合作，我给你提供情报，资源，你想要的一切，只要我有，我都可以提供给你。” “至于你嘛，帮我寻找历史，在我遇到阿瓦鲁·奥斯汀之前的历史，我会告诉你相关情报的。” “除此之外，就是躲避神罚晋升神灵的方法。” “你还不死心吗？”苏格简直无奈了，“刚刚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可能性了吗？几乎为零。” “那是有关兰提斯是神灵的可能性，不是躲避神罚成就神灵的可能性，”潘瑟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摇着头，“我自己亲手记录的次数，我对此最了解了，这件事当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你去帮我解决这个问题，行吗？” 苏格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帮你寻找过去，第二，帮你寻找避开神罚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就是这两件事，对吗？” “对，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潘瑟道，“失控和疯狂对于每一个超凡个体来说几乎都是不可逆的损伤，即使我握有剥丝之茧，但想要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恐怕也需要很长时间。” “有多长？” “慢的话几百年，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对你动手，也不会对人类世界动手，怎么样，这下是不是更放心了一些？” “我没有想这些事情，你被困住多久，都与我没有关系。” “所以我说不需要你操心嘛，”潘瑟道，“所以，合作达成？” “合作的事情稍后再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你说的躲避神罚成就神灵位格这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的柯尔德，是不是也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建议，所以才选择了去找异种神，想用‘双子’的方式成神？” “对，这是我当时在巨人的海域对瓦图恩说过的事情吧。” “说重点。”苏格绷起脸道。 “好，说重点，其实，没有什么重点，我只是向柯尔德提出了这样一种可能性，结果祂想了许久，就自己跑去找异种神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什么都没做，因为柯尔德根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祂不信任我们，邀请我们去做祂的神使，也是有着另外的目的。” “至于最后的结果嘛，不得不说，人类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种族，前面有阿瓦鲁·奥斯汀，后面有柯尔德，虽说柯尔德的方向选择错了，但是能想到那样的方法，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说一说柯尔德身边的几个神使，”苏格道，“还有柯尔德的事情。” “你对柯尔德也感兴趣？” “只是想知道一些，不是你说的吗？我想知道任何情报，只要你知道的都会告诉我。” “这么说你打算接受我的合作邀请了？” “看你回答得能否让我满意。” “啧啧啧，”潘瑟咂着嘴，“人类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种族，前面有阿瓦鲁·奥斯汀，中间有柯尔德，后面还有你......” “我想想看，当时柯尔德的目的是成为第二个永恒万物神，于是集合了包括我在内的六位神使。” “死亡领域，埃瑞克，一个死灵，不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但确实是很少见的死灵，你也知道第一次圣战的事情，柯尔德以‘帮助寻找恶魔复仇’为条件，顺利邀请了埃瑞克。” 这我知道，现在那只死灵已经驾驶着“苍白墓园号”在巨人的海域游荡，恐怕在它的复仇排行榜上，柯尔德甚至还排在恶魔前面......苏格心里想着。 “混乱神使是我，不多说了，你肯定很熟悉，”潘瑟有点得意，“接着是查奥斯，说起这个家伙，嗯，就挺惨的......” “在被后世誉为神使之战的战斗当中，原本应该陨落的柯尔德突然出现，还融合了生命领域的‘键’，距离成就神灵位格只差一步的查奥斯因此疯狂失控，”苏格娓娓道来，“后续嘛，应该是逃到某个隐秘的地方了，对不对？” “你又知道？”潘瑟惊讶地等着两只眼睛，“这次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歌格的恶魔之语？还是你所说的那个梦境？” “你别管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确实是，只能说，唉，就挺惨的，查奥斯这个家伙，与欧德修凡特其实挺像的，虽说是个生命领域的超凡者，却向往星空，甚至不惜冒着风险截取过星空的碎片，去到柯尔德身边，也是为了探索星空被封锁的奥秘。” “只是，可惜啊，原本祂有极大可能成就神灵位格的，甚至有可能成为新的神灵，前无古人的生命领域真神，只是没想到柯尔德会容纳生命领域的‘键’。” “你能体会吧，就像是人类社会中的合作伙伴，你只差一步就能完成某项壮举的时候，你的合作伙伴忽然将一切毁掉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当场失控，也不怪查奥斯会变成那样，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世界上憎恨柯尔德的倒霉人，又多了一个。” 苏格和潘瑟同时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就是，弗洛第了吧，嗯，衰败领域的家伙，说起来，因为衰败领域的特殊，我还一度认为这个家伙是塞哈冒充的，在柯尔德身边的时候我曾多次跟他打招呼，但他都没有回应。” “弗洛第通过某种手段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塞哈的一切，可以说是顶替了塞哈的衰败神使之位，从那之后，塞哈就陷入了堕落的深渊，”苏格道，“不要再问我了，这是我之前在大海上看到的，不是什么恶魔之语。” 第八十九章 碎片的内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说实话，苏格对这些事的了解，绝大部分都是从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得来的，但是他发现潘瑟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也没有打算如实相告。 一个自认为是恶魔的人类，两任的混乱神使，即使潘瑟现在表明了认输的态度并提出想要进行合作，苏格自认为该防备还是必须要防备一下的。 “接着说下去，”苏格道，“下一个该谁了？” “好像是该我了，”潘瑟挠挠头，“我说你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问题啊，简直就是一个问题制造者。” “因为现在是合适的机会，你曾经做过两位神灵的神使，知道的事情和秘密一定比别人多，正好可以为我之前的许多猜测进行验证，”苏格摆摆手，“别啰嗦，继续说下去，不然我就要重新考虑合作的问题了。” “行吧，”潘瑟无奈道，“看这个样子，你才是一个真正的恶魔啊，简直惨无人道。” “柯尔德的六位神使当中已经说过几个了，剩下的还有两个，一个是厄运领域的赫兰，一个是皇帝领域的瓦图恩。” “瓦图恩你应该是见过的，对吗？就是之前在巨人海域的那个丑东西。” “至于赫兰的话......” “谁？”苏格突然问。 “赫兰，”潘瑟道，“柯尔德身边的厄运神使，你应该是没见过的，不说你了，我都很少见，这家伙非常神秘，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她是最神秘的那一个，甚至比欧德修凡特都要神秘。” “她......是一个女性？名字叫赫兰？”苏格的眼睛忽然睁大，里面透露着些许的震惊和讶异，“你确定吗？一个叫赫兰的女性，厄运领域的？” “可以确定啊，至少在柯尔德宣布自己成为大地巨人神的那一刻，我还是见过的，虽然她把自己的面容遮挡了起来，但我确实听过声音，可以确定她是一位女性，怎么，该不会，你真的见过她？” “不知道......”苏格低垂眼帘，缓缓摇头。 赫兰，曾经在柯尔德身边的厄运神使，在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中，没有过多描述，但是苏格曾在另一个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如今格里芬王国的皇室顾问，赫兰女士，在之前审判尼恩佐事件的时候，这位赫兰女士曾给他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苏格因此印象深刻。 同样的名字......经过了这么多超凡事件后，苏格对于拥有同样名字的家伙已经形成了近乎于本能的警惕，这个在潘瑟口中的厄运神使，与那位格里芬的皇室顾问，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你没见过她的样貌，对吧？”苏格问道，“那对于她这个人，有什么了解吗？所有的事情都行，她做过什么，对什么事情表示过什么看法，都可以。” “你居然真的见过啊，”潘瑟长嘶一声，“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没有相关的途径和情报，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废话了，到底有没有？” 潘瑟摇摇头，道： “没有，我刚刚说过了，赫兰这个家伙甚至比欧德修凡特都要神秘，我甚至不知道她去到柯尔德身边的真正意图，其余几个神使，包括我在内，去到柯尔德身边都是有着各自的目的的，但对于赫兰，似乎并非如此。” “她去到柯尔德身边，似乎只是为了见证柯尔德的一切，她没有主动做什么，在我们其他神使各自准备自己事情的时候，她就只是看着。”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所以还认真防备她，但后来我发现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就只是看着......” “所以你就对她放下了防备？” “所以我对她的防备更谨慎了，”潘瑟道，“一个去到柯尔德身边的家伙实力自然是不用说，但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人什么都不做啊？” “拥有意志的个体，或者说，拥有思维的个体，都拥有欲望，而欲望会促使它们去做些什么，你说对不对？” “可赫兰这个家伙不是这样，你想想看，在诸多被欲望统治的存在当中，有一个无言无语的家伙，那是多么另类啊，见到这样的赫兰，我的本能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注意防备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 “然后呢，她做了什么危险的事？”苏格继续问道。 “没什么，她自始至终都没做什么，”潘瑟摇了摇头，“至少在柯尔德活着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做。”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瓦图恩那个家伙在混战中拿出创世神石碑，之后创世神石碑碎成几片，我们几个神使加上柯尔德，分别追着碎片离去，这才让那次混战结束。” “当然，追逐创世神碎片而去的，也有赫兰，别看她平时神神秘秘的，看到创世神石碑这种层次的东西，还是会忍不住追逐。” “其实看到她对创世神石碑感兴趣我还挺开心的，这至少证明她还是正常，不是吗？如果她连创世神石碑都不感兴趣，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这样想想，平时她没有作为，应该是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的兴趣，至少我认为有这种可能。” “再之后嘛，我听说她似乎与弗洛第有些接触，至于是什么我就无从得知了，但在那次接触中，他们好像受到了如今六神的狙击，手中得到的创世神石碑残片也因此落到了六神的手中。” “嗯，就挺让人羡慕的，想想六神之中原本还有几个是我曾经的伙伴呢，而祂们现在都已经是教徒众多的神灵了，可我还是这个样子。” “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心里没数吗？再说，我们现在是在特殊的地方，没有衣服不是很正常吗？”苏格不屑地看了潘瑟一眼。 “也有点道理，想不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 “那就继续说。” “没有继续了，本来我对赫兰的了解就不多，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创世神石碑残片被六神收缴之后，赫兰就完全销声匿迹，”潘瑟道，“其实不光是赫兰，我们其他几个家伙不也是同样吗？随着大地巨人神的陨落，我们一个个都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销声匿迹，”苏格若有所思，“那，关于创世神石碑的残片，你都知道多少，我没记错的话，你手中应该也有一部分吧？” “是的，”潘瑟呵呵笑起来，“本来还想当做一个杀手锏让你答应与我的合作，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提出来。”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清楚我的立场吗？”苏格道，“只要你保证不会伤害别人，别对人类的世界出手干预，让世界自然发展，我就答应你的合作。” “这就好，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选择了，只是还希望能够听到你亲口说，”潘瑟点点头，“至于你说的条件，我无法保证，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但你已经见到我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去寻求教会的帮助，即使神灵不能出手，但还有主教，大主教，对不对？”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手中的创世神石碑残片，到底记录着哪些领域，还有，你对其他几个人手中的创世神石碑残片，有多少了解。” “据我所知的创世神石碑所有碎片的下落，我手中持有一片，弗洛第手中持有一片，柯尔德手中持有一片，不过柯尔德已经陨落，在祂手中的那片碎片的下落，已经无人得知。” “除此之外，瓦图恩手中还有一片，剩下的都在如今的六神联盟手中。” 苏格伸手数了数手指，“一共七片，你确定这就是所有的吗？没有漏数？” “当然可以确定，因为创世神石碑被打碎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潘瑟道，“当时在场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一共七片，加上柯尔德，一共七个人，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个碎片。” “比如柯尔德和弗洛第，祂们一开始都得到了两个碎片，只是因为后来发生了许多事，那些碎片才被六神收缴回去一部分，而倒霉的埃瑞克和查奥斯，更是没能得到哪怕一片碎片。” “也有运气存在的，”苏格感慨一声，“所以，现在六神手中应该握有三片碎片，剩下的四片，分别在你，柯尔德，弗洛第还有瓦图恩手中，对吗？” “是这样的，如果它们没有私下交易的话。” “那，你手中的碎片，上面记载的都是哪些领域的内容？” 苏格说完，盯着潘瑟的眼睛。 潘瑟也跟着沉默，过了许久，脸上隐隐露出笑意。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些，事实上，有谁能在面对创世神石碑的时候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呢？” “我所掌握的那个碎片，上面记录了四个领域的内容，分别是生命，恶魔，死亡和风暴。”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有关风暴的部分不太完整，但这样也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第九十章 诸多配方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生命，恶魔，死亡和风暴？”苏格惊讶道，“居然有这么多？” “对，只不过，风暴只有一部分，当然，这也足够我使用，”潘瑟嘿嘿笑着，“你也知道，在超凡的世界当中，知识就意味着力量。” “但你手中的残片上没有混乱领域的内容，”苏格道，“你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成神吗？还是说，你是因为想要以恶魔的身份成神，所以才没有选择近在眼前的混乱领域？” “两者都有吧，我想要以恶魔的身份成神，但也没有满足以混乱领域成神的条件，你知道成神的条件吧，必须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才能引导‘键’的出现，我现在体内有三个，可剩下的那些，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这样也挺好的。” 苏格心说多亏没有找到更多的灵质，不然以潘瑟的性格，保不准哪天就突然成神，之后会发生什么，没有谁能保证。 也不一定，以潘瑟的性格，肯定会做些小动作，比如躲避神罚偷偷成就神灵位格什么的......苏格默默地想着。 “对于这种结果，我是可以接受的，”潘瑟继续说道，“我并没有马上成神的想法，我喜欢的是享受这个过程，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混乱领域的家伙都是你这样的吗？”苏格道，“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像你这样，就是我刚刚提过那个，他喜欢刺激，也是混乱领域的。” “哦，是吗？有机会介绍认识一下。” “免了，”苏格心说要是介绍易路沃斯给你认识，还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呢，“说回来吧，既然掌握了创世神石碑的残片，交流一下上面的内容，应该也算我们的合作内容，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很可惜，我并没有将它带在身上，你看我现在一丝不挂，足以证明一切，而且，回到现实之后，我也无法离开神域，所以嘛......” “不需要你将碎片拿过来，你只需要告诉我有关高位阶的那部分内容就好，相关领域的高位阶情报，你应该已经记住了，对不对？” “好吧，你想知道哪一个？” “全部，”苏格道，“我想知道你掌握的那个碎片上的全部内容。” “有点贪婪，不过很正常，”潘瑟想了想，“可以，只要你遵守合作的约定，告诉你也没什么。” “就从生命领域开始吧。” “从位阶三开始就好。” “赋予者的相关你知道了？也行，正好省掉我不少口水，我想一想啊，生命领域位阶三，再生师，古代名称生命掌控者。” “仪式：体验神秘学上的死亡一次，在重获生命的感悟中服食灵药。” “配方：双尾壁虎的断尾，再生水母的灵性痕迹，不死鸟的羽毛一根，大地母树的嫩芽一根。” “生命领域位阶二，增幅者。” “仪式：寻找灵界中的阿尔卡基灵体，并在其帮助下对自己进行超限度的生命赋予，然后存活下来。” “配方：阿尔卡基灵体的身体一部分，纹理相同的树叶三片，活水晶一块，生命之水10毫升。” “阿尔卡基灵体是什么东西？”苏格插空问道。 “不知道，”潘瑟摆摆手，“据说是灵界的某种生物，灵界中只有概念你知道吧？阿尔卡基灵体这种生物，代表的就是生命的概念。” “好吧，你继续。” “生命领域位阶一，画家。” “来到位阶一的层次，已经不需要灵药和配方了，只需要配合相应的仪式，融合灵质。” “仪式：见证四万次生命的成长和延续。” “怎么说呢？在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查奥斯达到过这个层次，甚至连阿瓦鲁·奥斯汀都没有，可以说查奥斯是生命领域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之前，就在不久前，我还见过了查奥斯的增幅体，不过它的状态不太好，所以没有搭理我。” “你见过了查奥斯的增幅体？”苏格惊讶道，“是一个布衣人的形象吗？胡须用一根短绳捆住，手中拿着一根开花的手杖？” “你又知道？好吧，太多次的惊讶已经让我产生了疲惫，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当然，不说也可以，对此我已经开始麻木了。” “没什么，只是我在之前的一次探险当中，被流放到了特殊的地方......”苏格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将在死亡之域中见到查奥斯的事情告诉潘瑟。 现在他还不能完全信任潘瑟，双方的合作，也只是建立在潘瑟无法自由行动的前提下。 之前潘瑟见到的查奥斯的增幅体，苏格认为应该就是自己在画室中放走的那一个，考虑到潘瑟和查奥斯是曾经的伙伴，万一潘瑟从查奥斯那里得到什么帮助恢复正常，可就不是苏格希望看到的事情了。 “没什么，”苏格摇摇头，“继续说吧。” “继续？没有继续了，创世神石碑上的内容只记录到位阶一，想要知道后续的内容，必须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召唤出‘键’，在‘键’当中，才包含着成神之路。” “我说的继续指的是下一个领域，生命之后就是恶魔，快，这个领域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有特殊的意义。” “好吧，”潘瑟一副拿苏格没什么办法的样子，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恶魔领域，位阶四邪恶法师。” “仪式：以任何方式获得一个半神级生物的灵魂，越接近人类的种类越好，然后将其扔入油锅仪式中，在其痛嚎声中服食。” “配方：被污染的精灵泉泉水100毫升，附灵体双头狼的心脏，炎兽的皮肤7克，火葬场的白磷粉末7克，鬼狼王的脑一个。” “我有一个问题，”苏格再次举起手，“不是说，灵魂是连神灵都无法掌控的存在吗？可一个位阶四的仪式居然需要灵魂的参与？” “问得好，”潘瑟鼓掌，“但你没有听到吗？仪式的内容是说可以用任何方式，比如你和我，任何活着的存在，都有灵魂，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不用了。” 苏格心中紧紧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仪式需要的并不是他所想象的纯粹灵魂，一个寄宿在活人身体中的灵魂也是可以满足条件的。 见苏格没有什么表示，潘瑟继续像背书一样说下去，“恶魔领域，位阶三，奴役者。” “仪式：打败7个与自己同位阶的半神级生物，领域数量越多越好，在胜利的喜悦中服食灵药。” “配方：鲜血和腐肉浇灌的地狱花7朵，7个低阶恶魔生物自愿奉献的血液各77毫升，纯净的骨结晶一个，黑鳞响尾蛇的胆汁7毫升。” “没有问题？”潘瑟特意停顿了下，等着苏格提问。 “没有。” “看上去，你也不是总是有问题，好，恶魔领域，位阶二，黑之使徒。” “仪式：召唤深渊的黑色雾气笼罩自己，不借助任何力量在其中存活7个小时，在结束时服食。” “配方：深渊的黑色雾气凝珠7毫升，吸血蝙蝠的天生残破蝠翼一对，腐毒魔的胃液7毫升，专属地狱熔炉的灰烬7克。” “恶魔领域，位阶一，统治者。” “仪式：在领导恶魔的战争中获得7次重大的胜利，在最后一次的胜利尾声服食。” “领导恶魔的战争？”苏格惊讶道，“晋升位阶一，居然需要战争？” 潘瑟撇撇嘴，道：“你以为呢？所有的领域都像星辰领域那样孤独吗？就像位阶一这个名字一样，统治者，如果不是大规模的战争，哪里需要统治呢？” “其实，并不只是恶魔领域，别的领域当中也有需要其他个体参与的仪式，事实上，进入高位阶之后，大多数仪式都需要其他个体配合，还都是拥有神性的个体。” 潘瑟说完，苏格没有反应。 他在借这个机会尽可能记忆，除此之外，也在将刚刚得到的信息与之前得到的信息进行对比。 很久之前解读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的时候，他曾在恶魔之语中了解过一些配方，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配方内容的真实性。 此时听到潘瑟说起恶魔领域的配方，苏格自然开始与记忆中的内容进行比对，这才发现原来之前得到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这样就好，如果让克里丁主教知道我给他的配方是假的，恐怕会将我积累的贡献全都抹消......苏格有些庆幸地想。 想到克里丁，苏格又觉得怪怪的。 在梦境中看到人王几位神使的时候，尤其是看到知识神使克里丁的时候，苏格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在阁楼中刻苦钻研的主教。 他疑惑为什么一个人会与一条巨龙有着相同的名字，甚至是相同的领域。 后来在潘瑟的解释下，苏格才发现自己的怀疑完全不可能，那个戴着眼镜的克里丁主教，不可能是曾经的知识神使，因为那个知识神使，是世界上仅有一位的唯一存在。 “我可以接着说吗？”潘瑟道，“下一个，就是死亡领域了。” 第九十一章 同样的领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死亡领域，位阶四，灵魂埋葬者。” “仪式：亲手制造并亲眼见证一次有意义的灵魂的死亡。” “配方：双足鸟蛇的蛋壳，附灵体双头狼的灵体，梦游蝙蝠的尿液50毫升，纯净的骨结晶一块。” “死亡领域，位阶三，永生者。” “仪式：收集十位半神级生物的灵性，在亡灵渡口乘船顺流而下的体验中服食。” “配方：亡灵渡口的河水10毫升，不死鸟的蛋壳2克，大地之桩母树上的落叶一片，纯净的钻石一颗。” “你接下来应该会问，亡灵渡口是什么，对不对？” “对，”苏格点点头，“亡灵渡口是什么？” “很好，”潘瑟从苏格的回答中得到了满足，心情愉悦地解释道，“关于死灵族，你知道多少？” “你就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说好了。” “也行，说起死灵族，柯尔德身边的埃瑞克，那位死亡神使，就是死灵族，历史我就不多说了，我跟你说一下死灵族的特点。” “死灵，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种族，即使在第二纪的八大种族之中也很特殊。” “它们并不是依靠个体的孕育繁衍后代，而是通过坟茔。” “在死灵的大本营中，护卫和战力最高的地方，不是收藏超凡武器和战利品的仓库，而是孕育死灵的坟茔。” “几乎所有的死灵都是从坟茔中生出的，它们没有直属的亲系，所有依靠出生时的坟茔和时间来区分成一个个小团体。” “除了坟茔之外，死灵族中还有很多重要的存在，其中一个，就是亡灵渡口。” “对于普通的超凡者来说，晋升位阶四，是一个非常大的关卡，因为你必须以位阶五不携带神性的状态去挑战拥有神性参与的仪式。” “在死灵当中有点不同，晋升位阶四对于它们来说不算十分困难，或者说，因为有晋升位阶三的对比，才显得晋升位阶四的仪式并不严苛。” “亡灵渡口具体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我也只是听说过相关的信息，据说每一个要冲击位阶三的死灵，都要经受亡灵渡口的洗礼。” “乘坐一艘小船，顺流而下，过程中会受到肉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考验，只有经历亡灵渡口的洗礼，才能摆脱肉体的束缚。” “从那之后个体不会自然死亡，也就有了‘永生’这个名字。” “那，”苏格问道，“对于不是死灵族的死亡领域超凡者，要晋升位阶三的时候，需要做什么？” “不知道，但我想应该也要经历同样的事情吧，也许到了那个层次，他们就会知道所谓的亡灵渡口到底是什么，但在我的记忆当中，还没有一个人类能够抵达位阶三的层次。” “永生，想想也只有死灵那种骷髅架子才比较适合这个名字，对吗？而每一个成为‘永生者’的死灵，在族群中的地位都会飞速上升。” “恶魔是一个对于高位者和低位者区分非常明显的种族，死灵也是同样，在族群中，高位者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低位者付出生命，所以每一个个体，都会为了晋升而竭尽全力。” “只不过，有点可惜，在第一次圣战之后，死灵族就几乎全灭了，剩下的几个完全不成气候，所以，嗯......就很可惜。” “这不是都怪你们恶魔族吗？”苏格道，“是恶魔族的诡计，才让死灵族在第一次圣战中全灭，你应该有这个自觉才对，如果哪天有死灵找上你，记得要好好承担责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在那个时候还只是一只小恶魔，即使是现在，你看，我也是一个人类的样子，就算有死灵找过来，可它一定会认为我是恶魔吗？” “你真是......”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是契合混乱这个领域。” “多谢夸奖，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继续说下去了，下一个是，死亡领域，位阶二，死亡君主。” “仪式：完成三次对半神级以上生物的灵魂诅咒，并且建立自己的死亡国度，需要三千以上灵魂，包括各种灵魂完整的动植物。” “配方：成年羽蛇的黄色额顶毛三根，摄魂邪怪的独眼，粉碎者鬼壶的液体20毫升。” “最后一个，死亡领域位阶一，收割者。” “仪式：寻找未完全死去的灵魂，并对其进行收割。” “寻找未完全死去的灵魂，并对其进行收割？”苏格惊讶道，“听上去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是啊，听上去很简单，但具体是怎样一种困难程度，我们就无从得知了，死亡领域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领域，相比于其他领域，它需要很好的配适性。” “表现在个体上，就是死灵族和羽蛇族，这两个种族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死亡领域存在的，死亡，没有肉体，却又与灵魂牵扯很多。” “可以说，只有依靠死灵和羽蛇的躯体，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死亡领域的力量，我想，这也是至今为止都没有其他种族能够成就死亡领域高位阶的原因吧。” “说起来，死亡领域的位阶一，历史上似乎也只有曾经的死灵王泽博·萨斯和曾经的羽蛇王奥尔梅克，但是很遗憾，这两个种族如今都几乎灭绝了。” “我知道，这全都是怪恶魔族，对吧，你已经说过一次了，不需要过多重复。” 听到潘瑟这么说，苏格也被逗笑了，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没有让潘瑟看出来。 “好了，继续说下去吧，最后一个是风暴领域。” “抱歉，没法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掌握的那片创世神石碑残片上，没有记录任何高位阶的内容，除了几个名字。” “没有高位阶的内容？” 潘瑟点点头，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的遗憾，道： “对，上面记录的，只到位阶五，风暴战士，后面的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 “位阶四灾害神官，位阶三精神粉碎者，位阶二灾难，位阶一暴怒君主，只有名字，没有任何关于配方和仪式的内容。”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没有理由骗你，”潘瑟道，“你知道的，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骗你，而且，我就算骗你，也完全可以拿一个其他的领域，没有必要在风暴领域这里隐瞒，对不对？” “无论是你还是我，风暴领域的信息对我们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就算我不说，你也完全没有什么损失。” “有点道理，好吧，算我误会你了，”苏格道，“那你知道记录风暴后半部分内容的那个碎片在谁手里吗？” “这我去哪里知道啊，柯尔德手中的那片，已经随着柯尔德的陨落一起消失了，弗洛第是个心思诡异的家伙，无法作为同伴来看待，除了瓦图恩手里的，其余的都在如今的六神手里，难不成你想让我去找六神问清楚吗？” “没想到从你嘴里还能听到‘同伴’这个词，但是看起来，你对弗洛第的意见很大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让你对他这样警惕？” “感觉，还有衰败这个领域，总之，从那个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都是不对的，从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可以听出来，我对其他人都有了解，包括那个神秘的赫兰，就算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但我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她身上的。” “只有弗洛第，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塞哈伪装的，但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不对劲，也就离得远远的了。” “这样啊，这样看来，有必要仔细戒备一下这位衰败神使弗洛第了。” 苏格曾在库奥里德海上见过弗洛第和塞哈打斗，虽说那是一次意外，但两个高位阶之间的战斗，让当时还是位阶四的他浑身颤抖。 即便到了现在，他还能回想起那时的恐惧。 “所以，你也不知道弗洛第手中的那个石碑残片的内容了？” 潘瑟道：“当然不知道，不过，对于另一个人，也就是我刚刚说过的那个瓦图恩，我还是知道的。” “就是在巨人海域的时候，当时你离开之后，我跟瓦图恩有过继续的交谈，算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吧？” “那个时候，我们双方交流了手中创世神石碑残片的内容，我告诉他我手中的，他也告诉了我他手中的。” “他手中持有的创世神石碑残片，记录的只有一个领域的内容。” “只有一个领域？” “对，只有一个领域，但是很完整，尤其是落在瓦图恩手中，意义就更加重大了。” “该不会......”苏格已经预想到了潘瑟接下来会说的话。 “对，你没猜错，瓦图恩手中掌握的那个创世神石碑残片，上面记录的内容，恰好是它自身的领域。” “说起来，你好像还没有说过这个瓦图恩的领域啊，”苏格数着手指头，“你，赫兰，弗洛第，查奥斯，埃瑞克，其他几个人的领域我都知道，只有这个瓦图恩，我从未听说过。” “皇帝，”潘瑟道，“瓦图恩的领域，是皇帝。” 第九十二章 被解除的封印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皇帝？”苏格露出惊讶的神色，“那个家伙的领域，是皇帝？” “对，皇帝，很少见的领域，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潘瑟道，“瓦图恩这个家伙，手中握有符合自己领域的石碑残片，可它本身的位阶并不高，我估计，大概也只有中位阶左右的样子。” “什么意思？”苏格有点弄不懂了，“你的意思是，它拥有皇帝领域所有的配方和仪式，但自身的实力并不高？为什么？” “不知道，这也是我感到费解的地方，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这不正常，对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身强大才是一切的保障，可它明明掌握了石碑，却没有选择变强，我不认为这是因为它找不到灵质和材料而导致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手中掌握的并不是‘皇帝’领域的石碑残片？” “应该，没有可能，”潘瑟道，“它没有理由骗我，因为无论它手中掌握的是哪一部分的内容，都不会影响我，再说了，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自身是皇帝领域的，会承认你手中的残片也是皇帝领域的吗？” “应该不会，我可能会说残片的内容记录得并不完全，可能会说几个其他领域的低位阶配方，但不会说残片的内容和我本身的领域相同，这很容易招人嫉妒，不是吗？” “就是这样，但瓦图恩偏偏给出了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所以，我认为它并没有说谎，”潘瑟想了想，“说起瓦图恩，这家伙其实有点奇怪。” “赫兰，是我知道的最神秘的一个神使，弗洛第最危险，查奥斯最倒霉，埃瑞克，嗯，算是第二倒霉吧，剩下的瓦图恩，则是最矛盾的一个神使。” “我们都是接受柯尔德的邀请聚在一起的，拥有‘神使’之名，怎么说最低也要高位阶，但瓦图恩这个家伙不是，从我认识它的时候开始，它好像就是中位阶，直到上次我见到它，它还是中位阶。” “虽说从柯尔德陨落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并不长，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也足够传承两代人了，在这两代人的时间内，瓦图恩似乎完全没有变化，以中位阶的实力存活这么久，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办到的。” “除此之外，不要忘了，在那次神使之战当中，是谁拿出的创世神石碑，以一个中位阶的身份存在于诸多神使当中，还不会显露弱势，瓦图恩这个家伙，恐怕也有相当多的秘密在身上。” 瓦图恩......苏格在心里仔细默念着这个名字。 对于这个名字的主人，也就是那个丑陋的人形生物，苏格没有太多的认识，但仅有的几件事，都已经说明了那个人形生物身上充满了秘密，甚至不亚于厄运神使赫兰。 苏格忽然想起来，曾经在审判吸血鬼刺客的时候，对方曾亲口说接头的一个负责人名字叫瓦图恩，结合当时的描述，恐怕就是那个丑陋的人形生物。 瓦图恩将任务交给出身吸血鬼的杀手，但是瓦图恩背后恐怕也有其他的势力，也就是说，瓦图恩只是一个中转，只是瓦图恩依靠自身丰富的情报和资源，接下这样一个中间人的身份。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有瓦图恩这个名字出现呢？对了，凯莫斯在大海上发展的势力，那艘掠夺者号，瓦图恩曾经就是搭乘着掠夺者号，与一个凯莫斯人一起去到了巨人的海域。 这样说来，瓦图恩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另类的“情报售卖员”，因为它本身的位阶并不高，但依靠手中掌握的丰富的资源，依然可以与许多势力进行交易，以此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它的目的是什么？”苏格问道，“你与瓦图恩有过接触，能猜出来它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它是最矛盾的那一个，它明明做了许多事情，甚至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掌握了完整的创世神石碑，可它什么都没有做，自己还是一个中位阶。” “不对，也不能说它什么都没有做，它确实是在做着些什么，类似于赏金猎人那种情报倒卖，但是它似乎只是喜欢做这些，并没有通过这些来让自己变强。”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矛盾，不是吗？” “是的，”苏格道，“曾经有人教过我，每一个人的行动，都会有驱动力，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他的精神有问题。” “做什么事，都是有背后的原因存在的，我们觉得矛盾，只是因为我们还没看清这一切的真实目的。” 潘瑟道：“这样啊，看来有必要也对瓦图恩这个家伙进行一下戒备了。” “说起来，你之前都找过哪些势力进行交易？”苏格问道，“有什么事情最好提前说，因为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就算是为了你自己，最好也告诉我相关情报，当然，我也不想因为你而受到牵连。” “我想想看啊，瓦图恩那边，其实也没有多少，如果你能有机会与它接触，就当没见过我就可以，我知道这有些难度，但这样的方法确实是最合适的。” “剩下的那些，没有多少了，大部分的合作都是暂时的，我们本质上还都是互相提防着对方，并没有那种绝对意义上的信任。” “明白了，”苏格道，“感谢你分享了这么多情报，我最后跟你确认一遍，帮你寻找来历，就是为什么你拥有一个人类的躯体，却认为自己是一只恶魔，对吗？” “除此之外，就是帮你寻找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 “对，你的记性不错，”潘瑟笑道，“我可以认为，我们这是正式达成了合作关系，是吗？” “算是吧，考虑到之后要帮你寻找很多线索，以我现在的位阶，似乎有些吃力，你知道哪里可以弄到星辰领域晋升需要的材料吗？” “不知道，我对星辰领域不感兴趣，也没有打算以星辰领域超凡者的身份冲击神灵位格。” “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苏格看着潘瑟，“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很简单啊，就像这样。” 随着潘瑟的一个响指，苏格发现自己的眼前忽然黑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般的体验。 ······ 费伦，中央区，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 地下深处。 长长的回廊当中传来隐约的“哒哒”声，插在墙壁上的火把随着微弱的风来回摇曳。 赫兰身披长袍，独自一人来到这里，最后停步在一扇门前，犹豫片刻，伸手推门而进。 房间当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修长，挺拔。 兰提斯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沉默地站着，在他面前是一面隐隐散发着灵性的双面镜。 双面镜上的灵性充沛凝练，如果不是在近距离观看，几乎无法感受到什么波动。 赫兰缓缓走来，与兰提斯并肩而立，观看了片刻之后，掩嘴笑道： “看上去，封印已经被解开了，恐怕这个秘密无法继续隐瞒下去了。” “我知道。”兰提斯目光深邃，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双面镜，没有向赫兰的位置多看一眼。 见兰提斯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赫兰也没有过多介意，依然笑着道： “事实上，又有谁能预测这一切呢，以位阶一充满神性的力量做好的祭祀与厄运封印，居然会以那种方式被打开。” “太阳的光明与纯粹的黑暗碰撞，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居然可以打开祭祀与厄运的封印，当时设下封印的时候，你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兰提斯依旧沉默。 “我想，应该不会有吧，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罢了，因为那位黑夜教会主教埃德里斯而出现的巧合，嘻嘻，真有意思，只能说，不愧是埃德里斯啊，在那个男人身上，一切的不可能显得都十分正常。”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兰提斯冷冷看了赫兰一眼。 “主要是过来通知你，既然封印已经被打破，那么模拟的虚假的神位很快就会被发现了，‘祭祀真神一直藏于神域之中’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发现是假的，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不离开这里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再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在那几个家伙入侵神域的时候，你就应该预见现在的样子，‘全见者’这个称呼难道是摆设吗？还是说，即便被他们入侵神域，你的心中其实还残留着一丝侥幸？” “就是这样的。” “倒是很坦诚，比昂都那个家伙好多了，”赫兰一脸的笑意，“既然如此，就快些行动吧，我会帮你做一些遮掩，但十分有限。” “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兰提斯道。 “确实不是合作关系，我这样做也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可以见到某些有趣的东西。”赫兰笑着道，“你了解红衣女神吗？如果感兴趣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 第九十三章 波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站在道路中央，一动不动。 不断有人从他身边走过，都以好奇的目光看向这个站在道路中央的年轻人，只是这些人很快又走过去，留下苏格一个人站在原地。 如同河流中的礁石。 “真的......回来了？”苏格看向周围，发现确实是费伦的街道，只是这里是他很少来的东一区，所以对这边的地形并不熟悉。 “真的，回来了？” 苏格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感受到从脸颊上传来的清晰的痛感后，确认自己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没有多想，苏格转身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直接建立连接去到“隐灵之境”。 直到在那张熟悉的高背椅上坐下，苏格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额头也是一片冰凉。 “在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同是神域，潘瑟就算再怎么强大，应该也没有能力直接突破进来。” 苏格几乎以一种瘫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 之前发生一幕幕如同舞台剧一样出现在他眼前，从神域“剥丝之茧”，到潘瑟脸上的山羊面具，再到潘德利·卢瑟那张有点倒霉的面容...... 所有的一切，组成一个恶魔，让苏格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差一点就玩完了。” 苏格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 忽然，苏格笑了笑，笑完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潘瑟与小恶魔歌格的一切，他都从恶魔之语中了解过，无论是在克里丁那边的解读，还是去到各大教会近距离接触恶魔之语。 只是，他从来没有料想过事情的结局，那只被歌格和潘瑟作为转生目标的恶魔，那只由斯坦·博通塑造身体并赋予生命的恶魔，居然就是他自己。 “原来，我是这样来的啊，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正好碰上了我，所以就出现在了约克的郊外。” 想到这里，苏格笑了笑。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使用恶魔之语是因为曾经被当做祭体的缘故，只是没想到，在一切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我在触碰恶魔残肢的时候，身体会吸收那些恶魔灵性了，”苏格看着自己的手掌，“只不过，必须要有恶魔的躯体，才能发挥出恶魔的力量。” “这样的话，应该也不算是多领域的超凡混合了，因为我根本没有融合任何一个恶魔领域的灵质，只是沾染了些许的恶魔气息和灵性。” “类比的话，应该可以看成，一个由木头制作的小人偶，然后在外面包上一层纱布的衣服，或者反过来，对，就是这样的。” 苏格闭上眼睛，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心中念头一闪，一簇飘摇的黑红色火苗出现在苏格指尖，苏格盯着黑红色的火苗看了片刻，心中一动又收了回去。 “但我可以使用恶魔火焰这件事情，还是没有结论，算了，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接下来，就是处理潘瑟的事情了。” 苏格自认为有关潘瑟的一切应该是要上报的，只是昂都对这件事不太了解，而欧德修凡特现在也已经死去，思考一圈，他发现确实没有一个合适的对象适合倾诉这一切。 苏格知道，潘瑟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信任的，有小恶魔歌格的实例在前，苏格知道无论潘瑟做出什么保证，都有可能只是一种欺瞒的假象。 “混乱”神使别的不会，对于欺骗和隐瞒应该是无比娴熟。 思来想去，苏格发现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于是离开隐灵之境，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天空教会的无垠总教堂，找了一间无人的祈祷室，将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 天空精油燃烧发出淡淡的香气，苏格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发现自己的内心也逐渐变得平静。 “好像，还是第一次出于本能过来做祈祷，原来在祈祷之后会有这样的效果，”苏格离开的时候看来一眼中央圣堂的教徒们，“愿空之女神庇佑。” 离开无垠教堂没多久，苏格再次回到“隐灵之境”，对他来说，现在只有身处神域之中，才能安心地休息。 坐在椅子上，苏格发现自己根本睡不着，于是在脑海中回想着之前的事情，打算从中总结一些经验，以防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首先就是潘瑟，答应他的两个条件，都不算是什么问题，没有直接的帮助，只是调查身份和打听情报。” “但也必须防备潘瑟会做一些小动作，嗯，多亏已经向空之女神祈祷过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女神应该也会提前做出对应的举措......希望吧。” “除此之外，就是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们，还有柯尔德身边的神使们，如果不是有潘瑟这个做过两任神使的家伙，恐怕还真没有这么直接有效的途径。” “神使成神，神使陨落，看起来，无论是什么时候，个体追求的最后，都是成就神灵的位格......” “但也有欧德爷爷这种，只想要做自己的研究，而不是疯狂寻求成神的存在，不是吗？” 想起欧德修凡特，苏格心中一暖。 他自己知道，对于欧德修凡特来说，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星辰领域的特殊，才让对方关照了自己，但从本质上讲，他与欧德修凡特，根本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只是因为星辰，才将两个人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甚至在欧德修凡特寿命终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去找潘瑟，通过一个警示来告诉潘瑟不要对自己动手。 “星辰，”苏格抬起头，看向圆桌上方冰蓝色的微光，“星空之中，也有一颗名叫欧德修凡特的星星，对吗？” “即使是现在，您也在星空中注视着我。” 想到这里，苏格从大门离开“隐灵之境”，转身打开门进入欧德修凡特的书房。 扑面而来的墨水和纸张的味道，苏格抽抽鼻子环视一圈，“希望，能够再次看到欧德爷爷给我留下的一切。” 他必须去验证一件事情。 随着苏格的这句话说出口，整个书房忽然释放出微弱的灵性，片刻之后，从书柜夹缝中缓缓飘出一个漆黑的盒子。 苏格伸手接过，拿出一张纸条。 “星辰领域，位阶二，辉耀者。” “仪式：......” 这是他曾经看到过的星辰领域位阶二需要的配方和仪式，但是这一次有所不同。 除了纸条之外，还有一个盒子一并飞过来，苏格打开了一看，发现里面是一颗金色的石头，表面流淌着温润的光，就像是里面有浓郁的蜂蜜在移动一般。 苏格手握石头感受片刻，知道了这个物体所代表的意义。 一颗灵质，星辰领域位阶二的灵质，这次不知为何与配方一起出现了。 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任何寒暄，欧德修凡特在活着的时候将一切都布置好，哪怕如今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所留下的东西，也依旧在帮助苏格。 “居然是真的，晋升位阶二的仪式，居然真的是需要一颗星星的承认。” “难怪欧德爷爷会主动去警告潘瑟，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星空被封锁的世界上，如今只有欧德爷爷一个人能满足条件了。” “也就是说，晋升位阶二的仪式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只需要将现在的灵药消化完全，然后再找齐其他几个材料，就可以冲击位阶二了？” 想到面对潘瑟时的恐惧，原本对于晋升并不怎么执着的苏格，忽然也从内心深处产生了紧迫感，加上此时大多数条件都已经具备，苏格的心中也滋生出了想要晋升的念头。 “那就，试试看吧，灵质和仪式都没有问题，只是这些材料从未听说过......祈愿人鱼的鳞片，星光的水滴，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到底需要去哪里找呢？” “实在不行就去找克里丁主教吧，希望之前积攒下的贡献，能顺利兑换这些从未见过的材料。” 正想着，一股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如同地震一般，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在进行着轻微的摇晃，片刻之后，震动消失，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苏格愣了几秒钟，连忙一个跨步来到窗边，打开后向外面看去。 悄无声息，无比静谧，但是在拥有“窥视之眼”和“星光之眼”的苏格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股细微的灵性波动，如同地震一般向远处传去，刚刚的小幅度地震，只不过是那股灵性经过房屋时带来的影响。 此时灵性传向远方，在陆地上如同一道浪潮一样去向视线的尽头，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都在产生着细微的震动，只是这种震动在普通人眼中，并不被注意。 苏格感受着残留的灵性，意识到这种规模的灵性残留完全不正常，依靠星光之眼从上方俯瞰，苏格察觉到这股灵性的源头，似乎是费伦的市中心。 “不会吧？那里可是费伦啊？” “就算是有人想要动手，也不会直接选择费伦吧？” 第九十四章 光辉总教堂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西边最后一缕阳光敛尽，深青色的天幕由黑夜接管。 苏格来到互助者协会的时候，昂都正站在接待台前跟希娜说着什么。 “你来了，”昂都只是随便看了苏格一眼，就想转头继续说事，结果又在转头的过程中忍不住回头，上上下下仔细打着苏格，“你怎么了？” “能看见你们真好。”苏格轻声道。 “你是吃了什么脏东西了吗？”昂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还是我吃错什么东西了，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能说出口？” “没事，就当我吃错东西了吧，昂都先生，你感觉到那股灵性了吗？” “当然，我就是感应到了那股奇怪的灵性，才过来找希娜的，”昂都转去嘱咐希娜，“蒂娅的话，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去命运教会的时钟教堂，不一定会过来，如果过来的话你随机应变。” “剩下的就是米斯顿葛，当然，他还有医学院的工作，九点之前都不一定有时间，如果他过来的话你也可以随便分配点什么。” “明白了，”希娜面色平静地点头，“那，你们呢？” “我们？我们当然是去看看，这里可是费伦的中心啊，感在这里引发那种级别的灵性波动，我倒还是真的想看看是谁有这样的胆量。” 交代完毕，昂都与苏格一同离开。 “能察觉到那股灵性的来源吗？”昂都道，“足够引起现实共振的灵性，恐怕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如今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并且有这种能力和动机的，只有凯莫斯。” “是凯莫斯的人做的？”苏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可是在费伦啊？” 昂都面露愁容，道： “这也是我感到困惑的地方，按理说，凯莫斯的人虽然头脑简单，但也不至于直接冲上来，在费伦引发大规模的灵性狂潮，这种行为不亚于对着火炮口撞上去。” “格里芬与凯莫斯的差距摆在那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就算是凯莫斯用些小手段偷袭，但结束之后一定会引起格里芬的反击。” “一条巨龙的反击，只是甩甩尾巴，产生的水流冲击就足够杀死无数条小鱼了，说实话，我有点弄不清凯莫斯的真正意图。” “这样的，”苏格指着周围，“应该不算是小手段了吧？” “确实不算，怎么样，能够探查灵性的来源吗？” “可以，但这种事您应该也能做到，不是吗？” “是，但是我懒，我有种预感，这次发生的事情远比之前的任何一件都要重要，我必须保持充足的体力，否则会影响我的思考和判断。” “所以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了，对吧，”苏格无奈地笑笑，但是与昂都交流下来，却让他觉得心中暖暖的，“在那边，我之前锁定了一次方向，加上刚刚检查的灵性残留，可以确定就在那边。” 说着，两个人一起看向东北。 “那里？郊外的白夜教堂？” “不是，是更近一些的地方，”苏格指着一个有着高高尖顶的建筑，“是那个，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 “光辉总教堂？”昂都惊讶失声，“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灵性的残留确实是从那里传来的，如果您能飞到天空上看一看，就可以看到所有细微的灵性残留，都以一个个环形的样子向外扩散，而整个扩散的中心，就是光辉总教堂。” “不错啊，”昂都对苏格露出赞赏的目光，“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有星光之眼，”苏格指了指二人头顶的星空，“星辰就是我的眼睛。” “这句话真是霸气十足，”昂都一边说一边带着苏格向光辉总教堂出发，“说说吧，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 “您发现了？” “你都写在脸上了，”昂都道，“不光是我，希娜肯定也发现了，你今天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简直吓人，我们就算是想不发现也难啊。” “确实有点，比如我的身世，还有之前的一些困扰。” “需要帮忙吗？” “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您的，”苏格笑着道，“先谢谢您了，昂都先生。” “别，我最受不了肉麻了，你再这样我只能让你先回去了。”昂都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古怪，就像吃错了东西不方便吐出来又不想咽下去的样子。 “那我现在就有，”苏格道，“祈愿人鱼的鳞片，星光的水滴，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您知道去哪里入手这些材料吗？” “材料？你准备晋升了？这么快？”昂都惊讶道，“你现在是位阶三，再晋升，可就是位阶二了啊？我记得你对晋升不是不太在意的吗？” “原本是这样的，不过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发现只有自身变得更强，才能对抗未知的危险，所以......” “明白了，你有这样的觉悟确实不错，不过，我对于你刚刚说的这三种材料也不是十分了解，”昂都挠挠头，“祈愿人鱼，应该是生活在特殊水环境中的，据说与美人鱼拥有同一个祖先，只是后来发展的时候选择了另一条途径，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从未见过真正的祈愿人鱼，估计是一种很少见的超凡生物，不过你需要的是鳞片，相比较而言，获取难度应该会简单一些。” “剩下的两种，星光的水滴，星河游鱼灵性残留，从名字上来看，大概率是星辰领域的超凡生物，对于星辰领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我就是不了解才问您的。” “我也不了解啊，”昂都刚刚想要提起欧德修凡特，忽然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话在嘴边堵了一会儿，转而说道，“你可以去问问克里丁主教，他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比较多，或许会有帮助。”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 此时教堂已经驱散了所有的普通信徒，在教堂内所有的执事都聚集在中央圣堂内。 一张张焦虑的脸庞，一声声不安的语句，都在说明苏格和昂都的判断是正确的。 光辉总教堂，确实发生了什么异常。 “怎么回事？”苏格目光敏锐，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低声问道。 “你？”吉尔薇格看到苏格的脸后一愣，紧接着就看到了昂都，“你们过来做什么？这里可是我们祭祀教会的教堂。”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明的灵性波动从教堂地下传来，”米斯贝莎见状况不对，主动说道，“确实是从教堂地下传来的，已经经过了认证，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都留在上面。” “从教堂地下传来的灵性波动？”苏格脑海中产生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自己之前去接触恶魔残肢的场景，“该不会是......卡尔莫斯门出现意外了吧？” “你能不能往乐观的方向想一想，”吉尔薇格狠狠瞪了苏格一眼，“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过去了，不是卡尔莫斯门的事情，如果是卡尔莫斯门后面的禁器发生异常，现在的费伦恐怕已经变成地狱了。” 恶魔，地狱，转生......苏格现在最听不得这些词语，连忙转移话题道： “既然不是卡尔莫斯门，那会是什么？是凯莫斯的计谋吗？可他们是如何侵入光辉总教堂的？” “谁跟你说是凯莫斯的人做的？”吉尔薇格冷哼一声。 苏格看看昂都的脸，没有说话。 “我只是分析，分析而已，”昂都摊摊手，“这么大规模的灵性波动，除了凯莫斯的人，还有谁有这样的手笔呢？” “所以，”苏格看向比较好说话的米斯贝莎，“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还不知道，”米斯贝莎摇摇头，“第一波探索小队已经下去了，在他们回来之前，这里不允许有任何人离开。” “就只是等着？”昂都道。 “除了等着，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米斯贝莎垂下眼帘，“兰提斯大主教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姐姐，因为人数太多了，再加上这里是费伦的中心，更是格里芬的中心，我们不能让任何意外在这里发生。” “现在教堂已经激活了最高等级的防御仪式阵，对内对外同时发生作用，只能暂时利用这样的手段，将可能发生的意外保持在最低范围内，等待第一波探索小队返回。”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所以只能派很少量的人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下去，等待他们的很可能是死亡的威胁，最坏的情况就是永远无法返回。” “兰提斯居然不在？他去做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吉尔薇格的脾气显然差了很多，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还狠狠地瞪着昂都，与旁边的米斯贝莎形成了相当明显的对比。 “兰提斯......” 苏格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就在前不久，他还与潘瑟讨论过这个人，这个与曾经的祭祀神使拥有同样面容同样领域同样名字的人。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苏格心中忽然一动，主动问道： “关于下去探索的小队，不知道我能不能去？” 第九十五章 金币的影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其余的三个人同时转过来，盯着苏格一动不动。 “额，”苏格被看得心里毛毛的，语气一缓，“可以吗？” “理由，”吉尔薇格面容冷峻，“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就是，好吧，其实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味地等下去不是办法，考虑到下面有危险，或许以我星辰领域的能力，可以很好地应对。” “不，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吉尔薇格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促使你想下去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说服我，你就只能在这里待着。” “我......”苏格脑筋飞转，“我之前得到过兰提斯大主教的帮助，他带我去接触了恶魔残肢，所以，我认为现在是时候对祭祀教会伸出援手了，你们现在正需要帮助，对不对？” “兰提斯主教带你去解读的恶魔之语？”吉尔薇格与米斯贝莎对视一眼，“真的假的？” “只是一个巧合，就是上次我跟昂都先生一起去那个双面镜的时候，具体一点是在那之前，因为受到了祭祀教会的帮助，所以我现在也想反过来帮助祭祀教会，当然，这与兰提斯先生有很大的关系，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与兰提斯大主教有关？”吉尔薇格看着苏格的脸，试图从苏格的表情来判断，“也好，不过我们两个要跟着你。” “当然，”苏格道，“那昂都先生......” “我当然也是跟你一起过去了，六神联盟是一个整体，看到同盟的伙伴需要帮助，我们的确应该伸出手，”昂都道，“怎么样，前面领路吧？” “你也要去？”吉尔薇格瞪大了眼睛。 “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吉尔薇格忽然严肃起来，“我必须再提醒你们一次，现在的情况，自这座光辉总教堂建成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没有人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之前那种规模的灵性波动你们也感受到了，只是余波就覆盖了费伦整个市区的范围，甚至还传向更远的郊区。” “这还只是余波，如果所有的灵性同时爆发，整个费伦也都会在瞬间消失也说不定，在这种情况下，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下去探索的我们几个。” “最坏的情况，就是丧命，有这种觉悟的话，你们可以下去。” 苏格与昂都互相看看，点点头。 “遇到危险我会跑的。”苏格道。 “遇到危险他先上。”昂都道。 说完，两个人也愣住了，互相盯着，眼睛里都是无奈。 “呵呵。”米斯贝莎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见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捂住嘴，可是从脖颈处都已经开始泛着红色。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人了，”吉尔薇格长叹一声，一手扶额，“好吧，就下去看看，一直在这里待着确实也不是办法，不过，所有事情听我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明白。”苏格与昂都异口同声道。 经过简单的任务安排交接，吉尔薇格将在场的指挥权交给另外一位候补主教，之后带着苏格，昂都与妹妹米斯贝莎，四人一起来到地下。 幽幽的凉风从前方传来，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四个人悄无声息地前进，所有人的精神都绷紧到了极致。 “祭祀领域的灵性波动，”昂都沉声道，“有点凌乱，但是没有掺杂其他领域的气息，是什么原因？” “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采取措施了，”吉尔薇格头也不回，“但我可以确定，这股灵性不是祭祀教会本身的，包括仪式阵在内，我从未见过这种规模的灵性。” “这就很奇怪了，在祭祀教会内部，却又不属于祭祀教会的灵性，”昂都看向苏格，“你觉得会是什么？” “要......近距离看一看才知道，”苏格走在四人最前面的位置，“感觉到了没有，已经很近了。” 最终，四人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停下。 门缝中冲出来的灵性如同暴风一样流窜，以至于四个人站在这里必须使出全部的力量才能保证不被吹走。 “这不是......”昂都仔细分辨着，“这不是之前我们来的那间房间吗？” “好像，还真的是，”苏格也恍然大悟，“是放置双面镜的那个房间。” “看样子，这股巨大的灵性就是从双面镜中传出来的，”吉尔薇格四下看着，“没有看到探索小队，只能以最坏的情况开始打算了。” “这种事男士来就可以了，女士退后，”昂都走过去把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挤到后面，转头对苏格道，“拿出你那个面具吧，我们变成同一个模样，激活双面镜。” “额，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骨面具没有了，”苏格挠挠头，“之前我就想说了，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的骨面具不知道丢到哪里了，所以......” “弄丢了？”昂都惊讶道，“知道是在哪儿弄丢的吗？” “应该是在那个棱镜空间当中吧，当时从棱镜空间出来之后，我就发现骨面具不见了，而之前我们正是靠着骨面具进去的，这样来看，如果是丢失，也只能是丢失在里面。” “那正好，这次过来可以顺便找回来了，”昂都很乐观，但又让开了前面的位置，“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二位，如果情况必须的话，还需要你们过去激活那个双面镜。” “没有问题。”米斯贝莎道。 吉尔薇格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昂都点点头，正打算推门进去，忽然看到苏格在摸索着什么。 一个金光闪闪的硬币出现在苏格手中。 “这是......” “您给我的硬币，还记得吗？”苏格挠挠头，“我总是忘记使用，都是当做一个护身符带在身边的，现在想想，或许此时正是合适的机会。” 苏格说完，认真思考了片刻，屈指将金币高高弹起。 “我们这次行动，可以顺利解决问题来源的双面镜。” 金光闪闪的硬币旋转着下落，牵动着周围几个人的视线。 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自然，可是在金币落到苏格手掌的瞬间，忽然，一道扭曲的波动出现在苏格身上。 空间扭曲，仿佛一个小型的虚无之眼出现，将苏格吸入其中。 只是眨眼的功夫，苏格就消失在三个人面前，三人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盯着苏格原本所在的位置，这才意识到出现了问题。 “怎......怎么回事？”米斯贝莎脸上一片茫然，“苏格先生他......” 吉尔薇格也感觉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察觉到了某种危险，没有说话，只是转头向昂都递去询问的目光。 然而，昂都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片刻后迟迟道： “没有问题啊，他说的话，符合金币的使用规则......” “陈述句，表现也没有任何错误，是对未来做出的预言而非过去......” “难道是......” 昂都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紧闭的大门，两只眼睛中透露着异常的惊恐。 “难道是，那个双面镜的问题？拥有神灵的力量？” ······ 洪流。 无法抵御的洪流。 苏格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湍急的洪流之中，又像是被扯进了一场疯狂的漩涡。 周围盘旋的都是他无法抵御的灵性洪流，他所能做的，只是根据本能蜷缩起身体，同时将灵性灌注身上的每一个位置。 “隐匿”和“闪烁”的力量再一次失去了作用，在极度混乱的环境中，苏格发现自己想要凝聚一个清晰的念头都变得无比艰难。 这种情况下，不光是“隐匿”和“闪烁”，连他压箱底手段的“隐灵之境”都无法发挥作用。 随波逐流，苏格似乎忘记了呼吸，他紧紧闭着双眼，绷紧全身肌肉已经让他无法思考。 慢慢的，随着灵性消耗而尽，苏格感觉自己眼前也落下一片纯粹的黑暗，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咚。” 一声仿佛钟鸣的声音在耳边敲响，苏格感觉自己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 是的，他想起来了，刚刚来到费伦的那段时间，他曾在费伦皇家医学院的钟楼暂住，那段时间他每日每夜与钟声相伴，对于这种在耳边回荡的巨大钟鸣，再熟悉不过。 “我回到费伦了？”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白色。 视线逐渐恢复之后，他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一望无际的白色的世界，地面是白色，天空是白色，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色。 又或者，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他所处的，是一个空白的世界。 除了身后巨大的钟楼。 苏格转过身抬头向上看去，一个巨大的钟表盘在按照固定的节奏移动着，整个钟楼以钟表为根本，依附而建，可以说，钟表就是钟楼本身。 “这是......什么地方？”苏格喃喃道。 “第一次来到这里，居然可以很好地适应，令人惊讶的年轻人，”一个声音从苏格身后传来，“当然，也很冒失。” “嗯？”苏格转过头，闻声看去。 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站在他身后，脸上正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低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第九十六章 分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老者面容沧桑，眼睛周围都是细细的皱纹，头发花白，年纪显然已经很大了。 只不过，老者脸上始终带有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年轻人一般。 而且，苏格也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一样。 “那个，”苏格连忙站好，“是您救了我吗？” “只是随手而为，不必放在心上，”老者呵呵笑着，“不过，你能落入‘乱流’之中，就说明你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超凡者......” 老者说着，忽然一顿，目光接着一转，看向苏格的腰间，“那里有什么？” “什么？”苏格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个小东西，“什么东西？” “这个人偶，”老者指着苏格手里一堆乱七八糟物件中的一个小人偶，“我说的是这个......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应该是苏格·艾欧西格吧？” “您怎么知道的？”苏格惊讶道，“这上面有我的名字吗？” 苏格仔细检查着手里的人偶。 这个人偶是他从蒂娅那里得到的，据说这是蒂娅拜托老师帮忙制作的，能够在关键时候帮助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只不过，苏格从得到这个人偶以后就没遇到过危及性命的事情，不，也有，但那种情况比普通的致命伤要严重得多，只是一个人偶恐怕没有办法抵挡。 想到这里，苏格目光疑惑地看向老人，“您是......蒂娅的老师？” “是的，”老人呵呵笑着，“脑筋挺灵光，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苏格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第一次见面，蒂娅的老师先生......” “呵呵，真是个奇怪的称呼，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的名字叫萨弗莱斯。” “什么？！” 苏格惊讶一声，连忙闭上眼睛。 “这又是在做什么？”老者疑惑道。 “萨......您的名字，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对吗？命运神使？”苏格道，“也是现在的命运之神。” 苏格说完，自己也愣住了，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老者，“不对啊，如果是命运之神的话，不会是蒂娅的老师啊？” “不能直视神，你懂的倒是不少，”萨弗莱斯笑着道，“具体的情况很复杂，你想听吗？” “有危险吗？” “比起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安全多了。” “那就听听看吧，”苏格道，“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在这个地方遇到您也算是女神的指引，额，我的意思是，命运的指引。” “呵呵，”萨弗莱斯笑着，“心态不错，比起之前来到这里的那个人要好很多，也安静很多。” “说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苏格指着周围一片空白的世界，“应该不是现实吧？” “不是，我刚刚说了，这里是‘乱流’，你可以看作是，现实与灵界的夹缝，那些受到规则力量反噬的人，那些堕落的人，甚至是被流放的人，都可能来到这里。” “现实与灵界的夹缝？‘乱流’？”苏格仔细想了想，发现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环境，这个时候他发现萨弗莱斯已经走开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从名为“萨弗莱斯”的老者身上，苏格感受到了一丝善意，同时对方还认识蒂娅，苏格因此判断，跟着对方应该是安全的。 二人一同向前走，来到钟楼之上，之前那种震耳欲聋的共振声更大了。 “萨弗莱斯先生......”苏格犹豫了片刻，“您真的是命运之神吗？” “是的，”萨弗莱斯头也不回，“真实的命运之神，你所在的这座钟楼，就是我掌握的神域，名为夹缝之钟，有着可以操控那些从原本轨迹上偏离的命运的力量。” “居然真的是神灵？”苏格惊讶道，“这么说，蒂娅一直是跟着一位神灵学习的？” “也不全是，你知道‘分神’吗？” “分神？是注意力不集中被其他事物吸引的意思吗？” “不是，我所说的分神，重点在‘神’上面，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分神，是命运真神萨弗莱斯利用一个位阶一灵质制作的个体，这种力量展现在普通超凡者身上就是分身，展现在神灵身上，就是分神。” “您是，用位阶一灵质制作出来的？拥有生命吗？” “当然了，你是六神联盟的信徒，应该知道现在的六神之间，有圣约束缚，对吗？虽说命运教会远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但是神灵都要遵守圣约。” “神灵都要遵守圣约？” 萨弗莱斯点点头，道：“对，不得对现实世界随意出手，因为神灵对于世界的干预，会影响很多，只是一次现身也许就会使许多个体脱离原本的命运轨迹。” “所以，真正的萨弗莱斯，就分出了自己的一道意志，同时借助位阶一灵质的力量，塑造了一个全新的个体，也就是我，命运之神萨弗莱斯的分神，现在是命运教会的大主教。” “原来是这样，”苏格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着，“居然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吗？” “成为神灵之后，能够做到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多，我接受了萨弗莱斯的神域，没事的时候，就在神域中待着，引导那些命运偏离轨迹的人回到正途。” “那，您现在不算是神灵吗？” “当然不算，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位阶二的超凡者罢了，命运领域的位阶二，幕后人。” “其他的神灵也用这种方式吗？这种分神的方式。” “应该也会用吧？”萨弗莱斯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因为很好用啊，我们成为了神灵，却因为很多事情不能出手干预世界，但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这个时候，分神就成为了一个很好的方式。” 萨弗莱斯说完，忽然转头看向苏格，笑起来，道： “你跟上一个来到这里的家伙很像，明明自己身处一个未知的环境，第一个想到的却并不是问我如何出去，而是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同的是，你很安静，而那个人很聒噪，吵得人耳朵疼。” “因为我知道您是蒂娅的老师，我相信蒂娅，所以也相信您，您可以帮我离开这里，对吗？” “不错，但只说对了一部分，我可以帮你，但想要离开这里，还需要你自己的努力，”萨弗莱斯指着面前的空白世界，“这里是‘乱流’啊，是现实与灵界的夹缝，想要过来很难，想要离开也同样很难。” “很难......”苏格重复着这句话，摸出一枚金币，“说起来，我到底是如何过来的？我记得，我当时是用了这个金币，然后就看到眼前一片扭曲......” “答案就在我刚刚说过的话中，”萨弗莱斯指着苏格手中的金币，“受到规则力量反噬，堕落，甚至是流放，都有可能来到这里，你很不错，能够在‘乱流’中坚持那么久的时间，现在应该是高位阶了吧？位阶三，还是位阶二？” “位阶三，星辰领域的位阶三。” “星辰领域啊，”萨弗莱斯笑了笑，“星辰领域，让我想起一位曾经的朋友。” “欧德修凡特，欧德爷爷，对吗？你们曾经在阿瓦鲁·奥斯汀身边做过神使。” 第一次，萨弗莱斯第一次正面认真看着苏格，似乎想从苏格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你知道的很多，但并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这些知识有可能为你招来灾祸，”萨弗莱斯严肃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办法，欧德现在怎么样？听你刚刚叫他爷爷，应该与他的关系很不错吧？” “欧德爷爷已经离开了，是因为寿命终尽，”苏格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您不知道吗？您不是神灵吗？” “真正的萨弗莱斯，我说的是神灵的那位，肯定知道，但我只是一个位阶二，虽说掌管命运，但也无法做到知晓世界上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苏格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一时间，太多的事情在他心中缠绕成一个复杂的毛团，可能是他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还没有机会慢慢消化。 苏格几次欲言又止，挠挠头，看着萨弗莱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关系，”萨弗莱斯温柔地笑着，摆摆手，“命运之轮自由安排，有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往前踏出的勇气。” “你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也无法离开，你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恢复，等你恢复到完美的状态，我再告诉你离开的方法。” “嘿嘿，”萨弗莱斯笑得更灿烂了，“我也好久没遇到过误入这里的人类了，平时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生物，面对它们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人类吗？” “有，但是我忘记具体的时间了，只觉得已经很久很久，对，那个人身上的味道，跟你有些相像。” “跟我很像？”苏格惊讶道。 “我想想看啊，哦，记起来了，那个家伙，好像叫昂都。” 第九十七章 纠缠的命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苏格平静地道，“如果是昂都先生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觉得是正常的，甚至十分合理。” “你认识那个叫昂都的家伙？” “事实上，”苏格拿出金币，“这个金币，同时也很可能是导致我来到这里的元凶，就是昂都先生给我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萨弗莱斯笑道，“你比那个昂都可稳重多了，他在知道这里真相的第一时间，就跑着离开了，连‘谢谢’几个字都是背对着我说的。” “很有昂都先生的风采，”苏格擦着脸上的汗水，“那么，昂都先生真的离开了吗？哦，对，肯定离开了。” “是的，那个家伙很厉害，我记得，是天空领域的吧，很少有天空领域的超凡者能做到他那个样子，在我告诉他离开的方法之后，他一次就成功了。” “听您的说法，离开这里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有难度，”萨弗莱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道，“各种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到这里，离开的方法，当然也各种各样，不过对于所有人来说，有一种方法的共通的，就是找到真实的自己。” “找到真实的自己？” “对，说是共通的方法，但是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具体会发生什么也不一样，”萨弗莱斯指着二人脚下的钟楼，“利用我手中持有的神域的力量。” “我该如何去做？” “不知道，这种事不要问我，要问你自己，找到真实的自己，就能脱离‘乱流’，回到现实的世界。”萨弗莱斯依然严肃，“这个过程可以说十分凶险，就算可以成功，之后也可能有不小的反噬，是否要尝试，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留在这里，”萨弗莱斯道，“继续留在这里，依靠神域，我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也可以经常过来看望你......” “这，听起来像是被监禁了一样。” “这么说倒也对，”萨弗莱斯被苏格的比喻逗笑了，“但可以保证你平安无事。” “那我还是去尝试一下吧，毕竟有许多事还等着我去做呢，”苏格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萨弗莱斯，“有人成功过吗？” “那个昂都就成功了。” “对，既然昂都先生成功了，那我应该也可以，”苏格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那么，萨弗莱斯先生，您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蒂娅吗？” “没有，她有自己的选择，也需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无论她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命运的指引都会引导她走向完整的自己。” 苏格现在可以完全确定面前的人是蒂娅的老师了，两个人说话的方式简直一模一样，都带着一股命运领域独有的神叨叨的味道。 “那，很高兴认识您，萨弗莱斯先生，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下次去莫格里恩的命运教会拜访您。” “我很期待。” 萨弗莱斯说完，带着苏格走向钟楼最高处。 二人在一根悬停的指针面前站住，萨弗莱斯挥动手臂，悬停的指针随之变成一团朦胧的光。 “进去里面，你会看到许多人的命运，就像梦境一样，它们是真实的，却又是虚假的，因为它们都是曾经的记忆。” “许多人的命运？”苏格道，“不是应该只有我的吗？” “见过许多人的命运，你才能找到真实的自己，它们看上去与你无关，却又带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就是命运。”萨弗莱斯道，“做好准备就进去吧，愿命运之神庇佑你。” “您不就是命运之神吗？”苏格笑了笑，“总之，很高兴认识您，萨弗莱斯先生，还有，非常感谢。” 苏格说完，一脚踏入朦胧的光团。 无数的线条拉长，纷乱的光芒闪烁。 苏格感觉自己仿佛悬浮于高空之上，在他面前，是一个个闪动的画面，只要他心中一个念头升起，就能进入其中。 无数闪动的画面当中，有年幼的希娜，沉默而内敛的阿基尔罗正走拉着希娜的手，两人一起走在茫茫的荒野上。 有还是小孩子的维拉蒂，一个人披着黑色的桌布，在房间里拿着女仆的扫帚扮演勇士大战巨龙的表演。 有坐在课桌前昏昏欲睡的阿金斯，嘴角处拉着长长的口水，睡眠质量显然非常好。 有一脸茫然听课的米斯顿葛，圆圆的脸不断抬起来看着讲台，又低下去记录笔记。 苏格浏览了几个画面，感觉十分有趣，他知道这些画面很有可能都是真的，是他的朋友们曾经历的事情，是那些铭刻于身体之中，却又被忘记的记忆。 忽然，苏格被一个特殊的画面吸引住了，他过去看，发现画面上的，是一个脸庞十分精致的小孩子。 小孩子像一个洋娃娃一样，清秀，甚至有点柔弱，有着如同翡翠一般的碧绿色的眼睛，深棕色的头发末端有点微蜷。 小孩子绷着一张小脸，不知道是在面对什么，但显然十分拘谨。 苏格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小孩子，但具体是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很快，一个身穿甲胄的骑士走过来，掀开面甲，露出一张青涩而英俊的脸。 “这是莫德里西哥哥，来，小黎希，过来认识一下。”一个温柔优雅的女人将小孩子往前推了一把，推到还是年轻骑士的莫德里西身前。 小孩子依然绷着脸，见自己无法逃离，索性把自己当做稻草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莫德里西见到小男孩，单膝跪下，行骑士礼，然后抬头看向女人，“斯蒂芬妮王妃，我将以我的生命来守护你们。”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是莫德里西哥哥，小黎希，要有礼貌哦。”女人又往前推了一把，但小孩子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莫德里西与女人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但是眼中的宠溺之色表露无疑，显然都十分疼爱这个漂亮的小男孩。 画面一转，小男孩长大了一些，正穿着一身看上去与自身气质毫不相符的粗布麻衣，躺在高高的稻草堆上面。 “黎叶多尼希皇子，”莫德里西巡逻完走过来，“该吃晚饭了。” “莫德里西哥哥，”黎叶多尼希一个蹦跳下来，“不是说好了不要叫我皇子吗？就像我，我也没有称呼你为尊贵的莫德里西骑士，对不对？” “对，那就，黎希，小黎希，我们回去吃饭了。” 还是小孩子的黎叶多尼希笑起来，过去牵着莫德里西的手。 两人一起走在夕阳下，向着远处一间炊烟袅袅的房屋走去。 “莫德里西哥哥，最近那个叫艾莉娜的家伙总是来找你，她是喜欢你，对不对？” “小孩子懂什么叫喜欢吗？” “当然啊，喜欢就是想跟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就像我，目前，还有你一样，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要一直在一起。” 莫德里西没说话，只是微笑。 “如果那个艾莉娜喜欢你的话，我们也把她看作家人吧，她挺不错的。” “你怎么看出来她挺不错的？” “她会骑马，还会带着我去田里捉萤火虫。” “这么厉害吗？”莫德里西哑然失笑，“那就，找个机会吧，对，找个合适的机会。” 画面再次一转。 缭乱的战火和灰烟四起，一片混乱之中，已经长高的黎叶多尼希怀抱着斯蒂芬妮王妃，斯蒂芬妮王妃闭着眼睛，嘴角流下一行鲜血，但脸上仍旧是幸福的模样。 黎叶多尼希失声痛哭，满脸都是灰烬，鼻涕眼泪在脸上团成一团，看上去再也没有半分的皇子的样子。 莫德里西与艾莉娜站在旁边，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救她？”黎叶多尼希大声咆哮，声音嘶哑，“你不是说，你会用生命保护她的吗？！” “是我的责任，黎希，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斯蒂芬妮王妃......” “叫我皇子。” “什么？” “我说，叫我皇子，”黎叶多尼希抬起头，碧绿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恨意，“以后叫我皇子，尊贵的莫德里西骑士。” 莫德里西低着头，犹豫许久开口道： “黎叶多尼希皇子......殿下。” “很好。” 黎叶多尼希满意地点点头，抱着怀中的人，向远处一步步走去。 旁边的艾莉娜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却被莫德里西抓住手腕。 画面再次转换。 此时的黎叶多尼希，俨然是一位尊贵的皇子，虽说失去母亲的支持让他在诸多皇子中显得十分不起眼，但是对于费伦中的其他人来说，他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黎叶多尼希站在蒙蒙的细雨中，两侧是高高的墙壁，明显是费伦的建筑风格，但黎叶多尼希这样的人会来到脏乱的小巷，确实很让人难以置信。 “她是你的什么人？”黎叶多尼希问道。 “我的母亲。”一个短头发的瘦弱小女孩道。 她的右眼角下有一颗泪痣，只是用头发遮挡着，不太容易看清。 “我帮你安葬她，你以后跟着我。”黎叶多尼希指着旁边的牌子，“是你自己说的，对吗？” “是的，帮我安葬母亲，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那就跟我来吧，”黎叶多尼希也不顾女人死去多时身上散发出的腐朽味道，直接抱起来，向远处走去，“你叫什么名字？” “安斯纳·塔西亚。” “好的，安斯纳·塔西亚，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 第九十八章 很长的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黎叶多尼希冷峻的面容，苏格心中无比感慨。 对于这位格里芬的十皇子，苏格还是有不少好感的，因为他知道虽然黎叶多尼希在皇室中不得势，但确实做了许多事情，为格里芬，为格里芬的人民，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黎叶多尼希都是一个合格的皇子。 而出现在画面中的另一个人，骑士莫德里西，也是他熟悉的人，他与其中的任意一方都有交往，却不知道在背后居然隐藏着这样一段往事。 “原来，莫德里西当时没能保护的人，就是黎希的母亲啊，斯蒂芬妮王妃......” 苏格想了想，继续看下去。 无数的画面从他眼前划过，上面有身体如山岭般高大的巨人在呐喊，有双翼遮蔽天日的巨龙坠落深渊，有身材窈窕而诱惑的女性在月光下独舞。 诸多画面闪过之后，一个壮阔的场面出现在他眼前。 海潮一般汹涌的人群挤满了广场，广场尽头的雕像上方，一个手握权杖的形象高声呼喊，引得下方的人群齐声高呼，掀起的阵阵的声浪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 阿瓦鲁·奥斯汀，苏格再一次看到了伟大的人王，还未成神的永恒万物神。 画面再次一转，阿瓦鲁·奥斯汀独自站在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前，水晶之中，隐隐倒映着一张与阿瓦鲁·奥斯汀同样的面容。 “超凡，会来带诅咒，”阿瓦鲁·奥斯汀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要记得这件事，非常重要。” “在这里，赐予你生命，你会以纯洁没有污染的身份活下去，你会得到我拥有的一切，你会经历我所有的痛苦。” “但是你不会被污染，不会遭到诅咒的侵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希望，你......就是我。”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作兰提斯。” “你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躯壳，如今的我已经被污染了，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你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会将祭祀的神域交给你，真伪之镜，也会让你成为拟似神灵，不要忘记你存在的目的，成为我，成为不受污染的我，远离衰败，远离恐怖的诅咒。” 画面再次转换。 潘瑟带着山羊头骨的面具，频繁出入阿瓦鲁·奥斯汀的房间，进去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向旁边一座巨大的石碑看去，离开房间之后，潘瑟会以最快的方式离开，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默默以恶魔之语记录偷看的内容。 画面一转。 天地变色。 无数的火球从天空落下，落在大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深的巨坑。 大海咆哮，高达数十米的海啸扑向大地，将人类生活的痕迹一冲而散。 狂风和闪电交织在一起，给这幅末日般的景象增添了一份壮阔。 大地在多次的冲击之中，逐渐崩裂，一块面积巨大的版块被海洋吞没，逐渐滑落向海底深处。 无形的屏障在瞬间撑起，保护着其中的人类。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会预想到，此后的数百年，他们都会在海底繁衍生息。 画面一转。 一个面容刚毅的男人站在狭长的海岸线上，背后是橘红色的落日。 海水中慢慢走出一个长着尖长耳朵的家伙，上半身赤裸，不知是因为海水浸泡还是别的原因，皮肤呈现出一种异常的苍白。 “你真的存在啊，”面容刚毅的男人道，“我是柯尔德，未来的大地巨人神。” “我听过你的名字，”长耳朵的家伙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找你帮忙，”柯尔德将手中的一个襁褓递过去，“这个给你，以此交换，你帮我做一件事。” 长耳朵的家伙低头看了看，伸手试了试襁褓中的婴儿的鼻息，接过来。 “果然不错，你就是古安·乌尔德，对吗？精灵与血族的后代，如今的异种神？不然不会对这个混血的异种后代这样感兴趣。” “在这里的不是真正的神灵，但你可以这样认为，”古安·乌尔德表情平淡，“说你的目的吧，我帮你达成，但也只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你可以做到，身为神灵，你完全可以做到，”柯尔德脸上充满了疯狂，“帮我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我，用异种领域位阶一双子的能力。” “用双子的能力，制作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是的，一模一样的我，与我完全一样，灵性，长相，思维，与我一模一样的我。” “前面的可以做到，无论是灵性，长相，思维，都可以做到，但我必须提醒你，用双子能力制作出来的个体，是全新的个体，它虽然拥有与你完全相同的特点，却不是你......” “那种事无所谓，”柯尔德粗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只要制造一个与我完全相同的个体就可以了，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所有的一切，都要完全相同。” “既然你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跟我来吧，”古安·乌尔德抱着手中的婴儿转身离开，“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但，异种这个领域是被诅咒的，使用异种力量的你，也会受到同样的诅咒。” “那就看看，到底是这份诅咒强大，还是我的欲望强大，”柯尔德得意地笑着，“你告诉我，成就神灵的位格之后，还会受到诅咒的困扰吗？” “当然。” “那我很想见识一下啊，对，以神灵的身份，看看那些我从未见过的风景。” 柯尔德笑着，脚步跟上去。 海水不断冲刷，将两个人留在沙滩上的脚印完全抹去，就像两个人从未来过一般。 画面再次转换。 忽然，苏格觉得有些不对劲，画面中茂盛的树林引起了他的注意，而行走在树林中的商队，更是死死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一个冻得哆哆嗦嗦的年轻人，衣衫褴褛，正拿着一颗苹果狠狠地咬着。 “这不是......我吗？”苏格惊讶道，“确实，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是啊，这就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跟着商队，想要混进约克去。” 苏格觉得有点惊奇，也有点有趣，他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观看自己，看的还是那个对超凡世界一无所知的自己。 很快，商队进入森林深处，大群的野狼出现，最后是被恶魔气息影响的狼人。 看着画面中的狼人逐渐逼近画面中的自己，苏格的一颗心也跟着悬起来，但是很快，他就看到狼人身上的恶魔火焰忽然脱离而出，飘摇着缠绕向画面中的自己。 “......归来......” 曾经听到的呓语再一次出现在耳边，苏格感觉自己的胸口也跟着这句呓语逐渐变得发烫。 这是他初次接触真正的超凡世界，是他第一次见到恶魔的火焰，正面面对死亡的危险。 此时，苏格只感觉自己胸口处跳动得仿佛擂鼓，像是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压缩一般，巨大的压力几乎要把他从内向外撑爆。 “归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让我接受自己的身份，让我接受真实的自己。” 苏格忽然笑了起来。 经过与潘瑟的对峙，他自以为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被恶魔制造出来，甚至还不是被当做转生体，只是被当做一个承接基底的身份。 不是正常的人类，似乎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分类可以让他选择归属，就是这样的立场，如果重新选择一遍的话，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苏格在心中问着自己，嘴角又笑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苏格忽然迈出脚步，走进了看到的画面中。 原本躺在地上的“苏格”已经消失不见，而苏格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原来的地方躺好，闭上眼睛。 他知道，等他睁开眼睛之后会发生什么。 在约克城门口的时候会遇到盘问，偷偷溜进约克后会被格拉奇等人抓住当做祭体。 之后又会遇到疯狂的葛比翁，去到费伦后会遇到恩瑰泽的杀手，会遇到六皇子奥塔，去到赛齐瓦会遇到吸血鬼的刺客......会有无数的危险等待着他。 但是他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也会遇到很棒的同伴，昂都，塞林，切西娅，欧德修凡特，米斯顿葛，蒂娅，阿金斯，斯皮尔奥...... 所以他不害怕。 这样的身份，他十分乐于接受。 闭上眼睛的时候，苏格感觉自己似乎飘了起来，如同使用气旋时飞上天空的感觉。 这种感觉无比舒适，让苏格昏昏欲睡，可就在他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耳畔。 “醒一醒！快醒一醒！” 醒一醒。 苏格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昂都焦急的脸庞。 “昂都先生？” “醒了？”昂都惊讶道，“真的醒了？” “我怎么会......”苏格爬起来，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还是在祭祀教会的地下，旁边墙壁上燃烧的火炬照出他们的影子，摇闪不停。 “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把我们吓坏了，”昂都长舒出一口气，“总之，人没事就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像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苏格笑着道，“我慢慢跟你说。” 第九十九章 祭祀的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原来，就只有十分钟啊，”苏格摸了摸身上，“我还以为离开很久了呢。” “并没有，但我们确实很担心，你是没有看到，吉尔薇格这家伙都急得跺脚了，但你突然消失，她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 “谁、谁说的？”吉尔薇格脸红着别过头去，“说到底你们是过来帮助的，不是吗？如果你们遇到什么危险，我们怎么去跟天空教会交代？”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您了，当然，还有米斯贝莎小姐。”苏格对着一直蹲在自己面前的米斯贝莎道。 “不要说这些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昂都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个金币的问题，”苏格摸出昂都给的金币，“当然，我不是在说这个金币本身有问题，而是使用这个金币的时候带来的问题，昂都先生，您之前应该也经历过被规则反噬的体验，对吗？” “是因为这个金币的使用规则？”昂都思虑片刻，“‘神谕’拥有近乎创造现实的能力，因为太过强大，所以有巨大的约束，我想过了，你之前的使用方法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可能，就是使用对象，也就是房间中的那个双面镜。”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因为这次的经历，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有可能不是真的，但我想，也有尝试的价值。”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个人在旁边听着，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吉尔薇格道。 “不知道，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米斯贝莎回道。 “真是两个奇怪的家伙。”吉尔薇格上前一步，“所以，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不要忘了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探索发生自地底的奇怪灵性。” “我知道，请各位稍微退开一点，我有一些东西想要尝试。” 几个人看着苏格脸上充满自信的表情，互相点点头，向后退去。 苏格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口，沉默片刻，忽然猛起一脚踢在房间的大门上。 咣当一声，大门被苏格踹开，汹涌的灵性如同海潮一样从房间中流窜而出。 “这家伙，疯了吗？”吉尔薇格吃惊地看着苏格，一脸震愕。 “我也不知道，”昂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之前检查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觉精神出现问题了，等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再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片刻之后，苏格对几个人招招手，率先走进房间中。 “好像，没什么问题，”米斯贝莎小声道，“苏格先生刚刚还对我们招手呢。” “我看到了，”吉尔薇格一脸纠结，“真是的，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教出来的人你自己来管！” “我也没办法，”昂都摊摊手，“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我愿意相信他。” “如果你们也相信他的话，就跟上来。”昂都说完，跟在苏格后面走进房间。 “姐姐，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跟上去看看，”吉尔薇格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这里可是光辉总教堂，就算是为了祭祀教会的荣誉，也不能让他们自己过去。” 几个人进入房间，发现房间当中只有之前摆放的双面镜，此时无数狂暴的灵性如同飓风一样围绕着狂卷，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就这样直接走过去？”昂都拉住苏格的胳膊，“小心一点。” “我有分寸，”苏格瞥了双面镜一眼，“昂都先生，你知道兰提斯大主教的位阶吗？” “兰提斯的位阶？”昂都有些好奇为什么苏格会突然说起这个，但是也如实回答了，“位阶一，祭祀领域的位阶一，先知，所以他才被称为‘全见者’，距离神灵只差一步。” “位阶一，对吗？那，在联盟的其他几个教会当中，还有哪位大主教是位阶一的？” 昂都向吉尔薇格等人递去询问的目光，却看到吉尔薇格也是疑惑地摇摇头。 “好像，没有，白夜总教堂的拉希亚大主教是月亮领域位阶二的白夜指引。” “无垠总教堂大主教毕鲁娜，是天空领域位阶二的神谕，就跟那枚金币的位阶一样。” “虚无总教堂大主教艾米丽，是黑夜领域位阶二的虚无之眼。” “真理总教堂大主教格拉汉姆，是知识领域位阶二的缔造家。” “审判者总教堂大主教史蒂夫·图森，是秩序领域位阶二的裁决者。” “好像......除了兰提斯之外，都是位阶二的，只有兰提斯一个人，是位阶一......” “您难道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苏格看着昂都，也随即看向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成就神灵位格的条件，对不对？” “嗯？” 其余三人顿时一凛，不知道为什么苏格忽然说起有关神灵的事请。 在联盟当中，尤其是他们现在身处于光辉总教堂的地下，几乎可以同等于身处祭祀真神的眼皮子底下，在这种场合谈论有关神灵的事情，是每一个人都视为禁忌的事情。 “有关神灵，想要晋升神灵之位，至少需要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这是必须的前置条件，”苏格并不在乎几个人异样的目光，自己说自己的，“但是，因为每一个领域都有八个位阶一灵质，所以就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成神，先一步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不会想要另一个人与祂共享神灵之位，昂都先生，如果是您的话，我是说，如果您成就了神灵的位格，您对其他四个位阶一灵质会怎么做？” “我？”昂都想了想，“收拢在身边，这算一个方法，但没人知道神灵到底是以何种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说不定没有形体，也就无法随身携带。” “所以嘛，将其打造成超凡武器，或者赐予教会作为仪式阵的启动装置，类似于秩序教会那种做法，或者......” “但是不会将其赐予某个个体，对吗？”苏格道，“并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被赐予位阶一灵质的个体，很有可能遇到意外。” “对，”昂都没有反驳，“无论是什么层次，就算是已经成神，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而陨落，位阶一的存在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位置，但即便是位阶一，也是会因为某些事情而死去的，而死去之后，灵质会被抢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将位阶一的灵质赐予个体，其中的危险远远高于其他方式，对不对？就算是将其打造成超凡武器，想要破坏，也需要比位阶一更层次的力量，也就是说，想要获取的难度会大大上升。” “是这样的，所以？” “所以，为什么只有兰提斯先生一个人，是位阶一的存在呢？真的是因为祭祀领域的真神，对于兰提斯先生无比放心和信任吗？” “到此为止，”吉尔薇格脸上怒意横生，“看在是同盟的份儿上，我不会驱赶你，但是如果你继续说下去，我就要行使一个祭祀信徒的职责了。” “我明白，但请您听完，吉尔薇格小姐，”苏格表示歉意，却依然继续说着，“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着一起分析，因为只有这些事情放在一起，才能还原事情的原貌。” “各位知道，曾经出现过的神罚的次数吗？” “神罚？” 苏格此言一出，昂都，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再一次被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其中昂都的状况还稍好一点，毕竟他对苏格十分了解，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个人听到后几乎愣在当场，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只是一个互助者协会的专员，怎么会随口说出神灵神罚这种层次的事情。 “神罚怎么了？”昂都问道。 “神罚出现的次数，比现如今存在的神灵的个数，少了一次。” “少了一次？” “是的，具体的根据是从哪里来的，我稍后告诉您，但我有把握这是真的，”苏格看向双面镜，“所以，这里就存在着一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否真的有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还是说，现如今的神灵当中，有一位，是用特殊的手段冒充的？” 苏格往前踏出一步，闭上眼睛，如果背诵一样说道： “我会将祭祀的神域交给你，真伪之镜，也会让你成为拟似神灵，不要忘记你存在的目的，成为我，成为不受污染的我，远离衰败，远离恐怖的诅咒。” “你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躯壳，如今的我已经被污染了，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你留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你不会被污染，不会遭到诅咒的侵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希望，你......就是我。” “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作兰提斯。” 苏格的声音轻微，却如同一道道雷电一般回荡在几个人的耳朵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双面镜就是真伪之镜，是祭祀领域的神域。” “而您，当今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的大主教兰提斯，就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祭祀神使，兰提斯。” “对不对？” 第一百章 目的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房间当中安安静静的，只有灵性的狂潮汹涌。 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倒不是因为苏格之前说的一番话，而是他们的灵性发出预警，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马上就要出现了。 房间中央的双面镜开始散发出蒙蒙的光亮，片刻之后兰提斯缓步走出，一双水晶似的冰蓝眼眸四下扫视，最后停在苏格身上。 “真伪之镜，神域，”苏格心中忽然有了底气，“难怪，我就说嘛，为什么在那片棱镜空间当中我的连接会失效，因为这个双面镜就是神域，对不对？祭祀领域的神域，真伪之镜。” 有过“隐灵之境”，“剥丝之茧”和“夹缝之钟”的体验，苏格已经对身处神域的感觉无比熟悉，而当时在棱镜空间中的感觉，的确就是身处神域的感受无疑。 “那又如何？”兰提斯一步一步走下来，面对着四个人，“身为当今的祭祀教会大主教，我手中掌握神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只是我，知识教会的克里丁，月亮教会的拉希亚，六神联盟的大主教们，手中都掌握着神域，不是吗？” “真的吗？”苏格回头看向昂都。 “我哪儿知道，”昂都瞪了苏格一眼，“不过，几位神灵之间有圣约存在，彼此也是合作关系，应该不至于弄到彼此刀刃相向的地步，所以将神域给予代理人的各大教会的大主教，也合情合理。” “但有一个问题不对劲，兰提斯，”昂都盯着兰提斯的眼睛，“既然这个双面镜是祭祀领域的神域，也在你手中，那之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神域自己吞噬了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你刚刚从镜子中走出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话......” “不能的话，会怎么样？”兰提斯一如既往地冷静，“你难道还想在这里动手吗？” “不能，但联盟会制裁你，恐怕你无法在这里全身而退了。” 兰提斯沉默着，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回答昂都的话，还是在思考如今的利弊。 “真的吗？兰提斯大主教？”吉尔薇格走上一步，“这一切，真的是您做的吗？这个镜子，是祭祀领域的神域？” “是的，传承自永恒万物神的神域，真伪之镜，镜子的正反两面，就像同一件事情的正反，矛盾，却彼此依附，彼此共存，而其中蕴含的空间，则是对世间万物的映照。” “那，之前我们......我们被吸入这个镜子当中，也是您做的吗？” “那次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预料到神域会被发现，也没有预料到神域的封印会被解开，只能说，是因为你们双生子的身份，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苏格问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神域的影响吧？这种程度的灵性波动，足够覆盖整个费伦，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我刚刚问你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你，并不是一个人类，你是分神？” “你掌握的信息，出乎我的预料，”兰提斯看向苏格，“说，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些的？” “哪里？”苏格忽然间灵光一现，“神域，这个真伪之镜，就是我们之前被吸入其中的时候，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 “原来是这样......”兰提斯喃喃道，“梦境，因为碰巧你们使用了梦境的力量，所以才看到了储存在神域之中的记忆吗？” “储存在神域之中的记忆？也就是说，那些都是真的了？”苏格惊讶道，“那到底是谁的记忆？是你的吗？不对，你是分神，是阿瓦鲁·奥......” 没等苏格说完，一道炽烈的白光忽然激射而出。 轰然爆炸，苏格所站的位置发出剧烈的爆响，烟尘一片。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从十几米外的地方显现出来，右手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摆出应战姿态。 “称呼祂为......伟大的永恒万物神。”兰提斯的眼神无比冰冷，散发着浓浓的杀意。 “怎么回事？” 突然间的变化，让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从刚刚开始，苏格与兰提斯就一直在讨论什么神域，成神，神罚这些距离她们很远的事情，现在又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们一直以来都无比信任的兰提斯大主教，突然又对苏格出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奇怪的方向发展，她们隐隐感觉到，这里面蕴含着某种致命的危险。 “你们的兰提斯大主教，”苏格道，“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祭祀神使，手中掌握着永恒万物神留下的祭祀神域，就是之前将我们困住的双面镜。” “不单如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你们一直以来信仰的祭祀领域真神，并不存在对吧？那只不过是一个假象，是你，如今的兰提斯大主教，通过某种方法制造出的假象，足够欺骗其他几位神灵的假象。” 又一道攻击落下，但是苏格显然早有应对，利用“隐匿”的方式完美躲避，身影再次出现在其他的位置，接着道： “在真伪之镜里面的时候，在那次梦境当中，我曾看到过永恒万物神与诸位神使的模样。” “很奇怪，您，也就是祭祀神使，拥有着与永恒万物神几乎完全相同的面容，不但如此，还是位阶一的存在。” “现在想想，当时我们会从双面镜中被驱逐出来，恐怕也是您在背后操纵吧，是害怕我们待的时间太长，暴露了神域的存在？还是说，害怕我们在神域中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说回正题，在那之后，我遇到了一个喜欢戴面具的家伙，它拜托我调查的一件事，就是如今存在神灵的数量，与出现过的神罚的数量不相符。” “它以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种躲避神罚而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却不知道，这其实是您，是您通过某种特殊手段制造的假象。” “利用神域，将祭祀领域真神的存在合理伪装起来......” “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苏格问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做出这样假装神灵的事情？这对您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还有，当初的人王，对您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就是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道狂烈的爆炸代替了兰提斯的回答。 飘摇的烟雾之中，兰提斯一双眼睛无比冷冽，道： “摆出你的敬畏和虔诚，伟大的永恒万物神，不是你这种人可以谈论的。” 迎面而来的杀意像是小刀片一样切割着苏格的皮肤，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对面那个男人开始认真了。 手中握紧虚无之剑，浑身灵性充盈，苏格做好了随时进入“隐灵之境”的准备，双眼紧紧盯着兰提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背影来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就来聊聊你的事情吧，兰提斯，”昂都道，“别的不说，至少，她们两姐妹被关入镜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吗？之前苏格说的这些，你都没有否认，所以我默认你确实是这样做的。” “那么，如果当时我们没有想办法进去营救，没有看到梦境的话，你是不是会将她们两个人永远关在里面？” 这一刻，苏格，昂都，吉尔薇格，米斯贝莎四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兰提斯身上，他们其实已经可以推测出事情的真相，但是还想亲耳听到兰提斯的承认。 “一切......都是为了伟大的永恒万物神。” 兰提斯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下一刻，从兰提斯身后的位置，四道耀眼的光芒出现，紧接着，从四道光芒中走出四个虚幻的身影。 一人手持金色的长剑与盾牌。 一人手持翠绿色的长枪。 一人双手握住巨大的盾牌。 一人紧握胸口的圣十字架。 兰提斯站在这四个身影的前方，轻轻抬手，于虚空之中唤出古旧的典籍。 “嘶，”见到这一幕，昂都倒吸一口凉气，“和平天使米克埃尔，净化天使拉普海勒，守护天使图根，勇气天使马尔格萨，我怎么不知道祭祀领域还会降灵人的力量？” “祭祀领域掌握的祈灵人，和天空领域的降灵人几乎相同，却是跨入高位阶的拥有神性的力量，”兰提斯道，“而这四个，也不是真正的天使之灵，只是我用契约寻找的几个残片，不是真正的天使的力量，但......” “它们拥有的力量，并不比真正的天使差，加上我的‘古代文书’和‘先知’，对上你们四个人，也绰绰有余。” “你要在这里开打吗？兰提斯？” “我原本没想要这么做的，可你们自己找上来了，”兰提斯移动手指，指着苏格，“这个家伙，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上，否则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你们？”苏格抓住了兰提斯话中的一个重点，“你们？你们是谁？还有你们有什么计划？” “回归星空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所有的一切。” 兰提斯说完，轻轻翻动手中的古籍，一道灵性随之跳跃而出，将兰提斯与后面四位天使的虚影连接在一起。 空前强大的灵性汇聚，几个人只看到面前白光一闪，接着就是足以震撼灵魂的爆炸袭来。 第一百零一章 刺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一片炽白来袭，苏格几乎是凭借本能进入“隐匿”形态，以此避开兰提斯的攻击。 此时苏格心中异常震惊，一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兰提斯居然真的会对他们出手，而且还是在光辉总教堂的地盘上动手，这样一来，双方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第二，则是因为兰提斯出手的狠绝。 位阶一先知的灵性和预言能力，位阶二古代文书的加持辅助，配合位阶四祈灵人的召唤。 苏格自问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自己都是有自保能力的，哪怕对手是位阶二，他也有自信。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兰提斯居然是一个位阶一，即使他手中握有“隐灵之境”和虚无之剑，再加上身边的昂都和祭祀教会的双生子，感觉也没有半点胜算。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想起来昂都等人，他自己可以利用“隐匿”的力量躲避一切攻击，但是在这个房间之中的其他几个人却没有任何办法避免。 耀眼的白光已经近在眼前，苏格几乎能预见其他几个人被轰飞的一幕，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然而，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发展。 同样的炽白色光芒出现，顶住了兰提斯的攻击。 昂都不知何时已经披挂好充满光明气息的甲胄，如同天使降临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两姐妹并肩而立站在昂都身后，每个人身边都飘浮着两个模糊的人影。 正是这四道人影，发出的攻击勉强抵抗住了兰提斯召唤的四个灵体，这才有时间让昂都分出手，使用天空领域圣骑士和纯白牧师的力量，进行己方的群体增幅。 八道虚幻的人影于空中角力，虽然吉尔薇格与米斯贝莎一方的人影稍显模糊，可依然能够勉强坚持下来。 见到这一幕，兰提斯冰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惊讶，点点头道： “很不错，吉尔薇格，米斯贝莎，没想到你们刚刚晋升成为祈灵人，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没有说话，两个人紧紧咬着牙，显然在鼓起全身的灵性进行对抗，根本无法分心说话。 “那你现在又打算怎么办呢？”昂都虚握着一柄金光闪闪的长枪，“如果真的打算战斗的话，我们这边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哪里有一战之力？”兰提斯问道，“你太自大了，昂都，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何拥有了现在的力量，这种足以跨越位阶向上挑战的力量，但是，面对一个位阶一，你的确太过自大了。” “祭祀领域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位阶一的能力，你又知道是什么吗？” “你接下来应该是想要配合那个叫苏格的家伙偷袭我的身后，对吧？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就是‘先知’的能力。” 兰提斯说完，居然当着昂都的面转过身，看向侧后方的位置，“虽然我看不到你，但你应该就在这里，对吗？” 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而出，手中紧握的虚无之剑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发出攻击。 “先知，难道可以预知未来吗？”苏格回到昂都身边小声问道。 “差不多，而且是那种可以运用到战斗中的能力，看兰提斯的样子，不像是虚张声势，真正打起来的话，我们的一切行动恐怕都会落到他‘未来’的眼睛中。” “这还怎么打？”苏格无奈道。 “想要对付‘看到未来’的能力，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落入一个可以看到却无法躲避的未来，”昂都不敢让兰提斯离开自己的视线，“你脑筋转得快，想想办法。” “我想什么......” 没等苏格说完，兰提斯忽然动了，一道炽白的光在同一时间从双面镜中飞射而出，抓住了苏格等人被兰提斯牵制注意力的瞬间，飞速袭来。 轰的一声爆炸。 房间中烟尘弥漫，头顶上开始往下簌簌掉落灰尘，在兰提斯毫无保留的攻击下，即使有光辉总教堂的仪式阵保护，这个房间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苏格躲开爆炸后立刻解除“隐匿”，来到昂都身边，同时利用“窥视之眼”扫视，打算在一片烟雾之中寻找兰提斯的身影。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苏格只能通过溢出灵性的多少来判断每个人具体的身份，可是在这样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只要一个瞬间，就足够完成许多事情。 而且，苏格忽然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在后方弥漫的烟尘之中，米斯贝莎倒飞而出，整个人撞在墙壁上，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 下落的途中，一只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她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姐姐吉尔薇格。 “姐姐。”米斯贝莎露出一个微笑。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身为姐姐的吉尔薇格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她身前保护她。 虽说两个人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已经是祭祀教会的候补主教，但在吉尔薇格眼里，米斯贝莎永远都是妹妹，是需要姐姐保护的妹妹。 “我没事，姐姐，去帮助昂都先生......” 吉尔薇格没有回答，用力点了点头。 “噗。” 米斯贝莎重新看向前方，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刀刃刺进血肉的声音 “嗯？” 米斯贝莎寻声看过去，发现自己的姐姐吉尔薇格正握着一柄匕首，匕首的尖端正陷在她的腰间，汩汩的鲜血顺着匕首缓缓流出。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米斯贝莎看着面前无比熟悉的面容，大脑中一片空白。 “姐姐？”米斯贝莎歪着头，嘴角流下一行鲜血，双眼中一片模糊。 “是啊，我的好妹妹，”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吉尔薇格脸上，“你这么好，让我刺一下，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姐姐？” 米斯贝莎还是问着同一句话。 几乎是同一时间，烟尘落尽后的另一个方向，吉尔薇格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四下寻找，却在看到米斯贝莎的第一时间愣住了。 “那不是我！”吉尔薇格放声大喊，“米斯贝莎，那不是我！” “我就是吉尔薇格，”握着匕首的“吉尔薇格”笑着，用力按住米斯贝莎的头，不让米斯贝莎转过去看向真正的吉尔薇格，“我就是吉尔薇格，是你的姐姐，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 “你，恨我？”米斯贝莎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 “是的，双生子，在神秘学的意义上，两个人其实代表着同一个个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就可能是吉尔薇格主教，可是有你存在，我拥有的所有都要被分成两半。” “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所有，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吉尔薇格”得意地笑着伸手在米斯贝莎额头一点。 凝聚的厄运领域气息灌入米斯贝莎体内，原本因为震惊和受伤而出现灵性紊乱的米斯贝莎，瞬间出现失控的前兆。 “吉尔薇格”看到这一幕，得意地拍着手，笑着，“好，很好，就是这样，再深陷一些，堕入无底的深渊......” “砰”的一声。 没等“吉尔薇格”说完，苏格忽然出现，拧转腰身凌空飞踢，狠狠击中“吉尔薇格”的头颅，将“吉尔薇格”直接踹飞出去。 喀啦一声，一张纯白色的骨面具落到地上。 被踹飞的“吉尔薇格”忽然化为幻影消失，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长袍的女人走了过来。 “赫兰......”昂都看到面前的人，眼睛中凝聚起深深的杀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格里芬皇室顾问，连帕莱斯皇室成员见面都要行礼的赫兰女士，此刻正站在几人面前，微笑着，“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很有意思了，不是吗？” 赫兰指着已经开始失控的米斯贝莎，笑道： “你们看，被无比信任的‘姐姐’偷袭，被‘姐姐’当面说出憎恨，这些事情对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来说，恐怕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对不对？” “你们快看，她已经要失控了，哈哈哈，很好，就是这个样子。” 吉尔薇格已经顾不上这边的情况，只是围绕在米斯贝莎身边，但是考虑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又不敢让米斯贝莎直接看到自己的脸，此时正焦急地跺脚，却又无计可施。 看看身后失控的米斯贝莎与焦急的吉尔薇格，又看着面前疯狂的赫兰，苏格默默过去捡起地上的骨面具，思考片刻之后，沉声道： “刚刚那个，是厄运的力量，对吗？” “你猜猜看。”赫兰没有正面回答。 “这确实是我的骨面具，但它应该是我在那个棱镜空间......对，现在应该说是神域，是在那里面丢失的。” “考虑到这一层，再加上刚刚的厄运领域气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曾经柯尔德身边的厄运神使，赫兰，对吗？” “不光如此，以我对厄运领域超凡者的了解，你信仰的应该是红衣女神吧？” 第一百零二章 叛逃的大主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完全正确，”赫兰点着头微笑，“但我还没有给出这次的谜题，所以，没有任何奖励。” 苏格没有对赫兰的话做出任何表示，只是握紧虚无之剑。 “不愧是携带女神祝福的家伙，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说说看，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从你的坟墓里。” 苏格说完，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依靠“隐匿”，只要不是身在神域之中，他就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发现自己，即便是比他更高位阶的超凡者，也绝对无法探查他的踪迹。 然而，面对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并挥出虚无之剑的苏格，赫兰只是微笑着，同时摸出一个双面镜，紧接着，无数的人影被倒映而出，房间中顿时出现了十几个赫兰，脸上带着同样的微笑。 “既然无法防备你的攻击，那就干脆让你的攻击无效好了，”所有的赫兰一起说话，“还有，你怎么就能肯定，出现在这里的就是真正的我呢？” “既然如此，”苏格忽然出现，右手握住虚无之刃，左手抵在右腕处，“那我就同时攻击所有的人。” 超乎星陨的力量开始攒聚，一个绽放着星光的小球在虚无之剑的末端凝聚，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膨胀，其中蕴含的星辰灵性几乎以喷薄的方式向外溢出，居然连房间中原本的灵性都被掩盖了下去。 苏格此时无比愤怒，眼底隐隐泛着血红，看到米斯贝莎被玩弄在鼓掌之中，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一个前所未有的星崩出现在房间中，还在逐渐变大。 “这么强大的星辰力量，不错，难怪女神会那样看好你，但是，你想清楚了吗？”赫兰指了指苏格身后，“她们还在呢，你的星崩确实能伤害到我，但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她们会不会受到波及呢？” “你看，那个家伙已经失控了，马上就要长出第二个头了，你回头看一眼就知道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 苏格紧紧盯着赫兰，没有说话，也不敢回头看。 他害怕自己回头会正中赫兰的陷阱，也怕自己回头会看到米斯贝莎失控的样子。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金光飞速掠过。 昂都身披金色的甲胄，挥动金光长枪横扫，瞬间就将赫兰所有的幻象消灭。 接着，昂都从腰间抽出一柄通体由光芒构成的金色长剑，直指房间的一个角落。 片刻之后，赫兰从那里缓缓现身，喉咙上堪堪抵着昂都手中的金色长剑。 “拥有锁定和必中的能力？”赫兰道，“真是不错，有教会在背后撑腰，就是与我们这种超凡者不一样，真有底气。” “赫兰女士，不，现在应该叫赫兰了，对吗？”昂都面容严肃，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赫兰在这个时候出现，做出对米斯贝莎的攻击，已经能充分说明这个昔日的皇室顾问的背叛。 虽说苏格等人还不知道赫兰的真正目的，但也可以大体猜测出，她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与兰提斯有关。 想到这里，苏格猛地回头看去，发现兰提斯正站在双面镜前，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房间中充斥着怒涛般的灵性狂潮，一股令人心中不安的感觉逐渐蔓延开。 在赫兰突然出现之后，苏格的注意力就被牵引到了这位疑似魔女的神秘人身上，加上赫兰对米斯贝莎做出的事情，让他一时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副心思完全放在如何对付赫兰上面。 而在这段时间内，兰提斯一直在做着什么准备，看上去，似乎已经完成了。 兰提斯此时如同神灵，两只眼睛中散发出炽白的光，冷冷地扫过苏格和昂都的脸，最后停留在赫兰身上。 “还没玩够吗？”兰提斯冷声道。 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昂都心头，他在来得及反应的最后一刻，全力挥动手中的金色长剑。 噗的一声。 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横飞，被金色长剑切开喉咙的赫兰忽然变成了一团纷飞的蝴蝶，翩翩飞舞，最后来到兰提斯的身旁，重新汇聚起来形成一个人类的轮廓。 一丝鲜血顺着白皙的肩膀落下，赫兰捂着肩膀上的一处伤口，脸上却是笑吟吟的面容，道： “‘天空’的手段还是这样令人畏惧。” “准备跑？”昂都眉毛一挑，对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道，“兰提斯，你可是祭祀教会的大主教，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兰提斯瞥了昂都一眼，随手一挥，脚下一个旋转的仪式阵飞快成型，俨然是祭祀领域独有的集体传送。 “打不赢就跑吗？”苏格也逐渐冷静下来，对着兰提斯与赫兰道，“真是狼狈啊，这真的是阿瓦鲁·奥斯汀的希望吗？” 一道璀璨的光芒落在苏格面前，没有任何征兆，片刻之后苏格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处地方，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两眼死死盯着双面镜前的两个人。 “称呼那个名字的时候，表示出你的敬意。”兰提斯看着苏格，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 集体传送的仪式阵几乎在瞬间完成，耀眼的光芒笼罩了兰提斯与赫兰两个人，也笼罩了放置在房间中央的双面镜。 “到底是什么意思，兰提斯？”昂都垂下了握住长剑的手，“你的身份对我们来说不重要，但你是六神联盟当中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的大主教，你知道你做这一切的后果吗？” “你不会明白的，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你或许可以看到曾经照耀人类的荣光重现。”兰提斯说完，整个人隐入光芒之中。 “比起这个，”赫兰上前一步，以还能活动的一条手臂指着苏格的身后，“有余力的话，不如关心一下那对姐妹，真是一对让人心生怜惜的姐妹啊，可惜了......” 还没等赫兰说完，一道星光准准对着赫兰射去，只是赫兰的速度更快一点，在星光落下的前一刻，整个人也随着兰提斯隐入光芒之中。 耀眼的光芒绽放，笼罩了整个房间，所有人眼前都是一片纯粹的炽白。 在一片炽白之中，苏格凭借星光之眼抬头看去，发现祭体传送的仪式阵光芒笼罩了兰提斯二人，连带着那个真身是祭祀领域神域的双面镜一起，消失在这个地下的房间当中。 转眼之间，光芒消散，房间又变回平常的样子，只是兰提斯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一切发生的是这样仓促又莫名其妙，以至于苏格和昂都两个人站在当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兰提斯，已经可以断定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神使的兰提斯，在暴露身份之后，居然带着祭祀领域的神域一起离开，所有的一切动作完全可以被用“叛逃”的罪名来定义。 除此之外，就是那个连皇室子弟都尊敬有加的顾问赫兰，背后隐藏的身份也像苏格猜测的那样，是魔女的一员，而且很有可能是曾经柯尔德身边的那位神使。 只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出身魔女的赫兰居然与兰提斯有关系，在兰提斯受到众人压力的时候，居然会不惜自曝身份过来相助。 魔女，无论是堕落领域还是厄运领域，听上去与祭祀领域毫无关系才对，可是为什么这两个人...... 没等苏格想出其中的可能性，从房间角落里传来的呻吟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格连忙转过头去看，发现在角落当中，被赫兰用骨面具蛊惑的米斯贝莎已经疯狂失控，整个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开始长出肉芽，就像是多足章鱼一样，速度非常惊人。 一丛丛一簇簇的触手无声挥舞着，配合着米斯贝莎口中的声音，只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在距离失控的米斯贝莎不远的地方，吉尔薇格正着急地前进着，她张着嘴，似乎想要呼唤自己的妹妹，可是面前的这一幕让她无法发出声音。 滚烫的眼泪不自觉地从吉尔薇格的眼角滑落，她想要上前，可那些触手阻挡了她的脚步。 “帮帮我......”吉尔薇格回头看着，眼神不断在昂都和苏格身上回转，“帮帮我，救救她......” 昂都来到吉尔薇格身前，将她拉出触手的触及范围，转头看向那个已经快要失去人形的怪物，目光坚毅，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米斯贝莎的失控是源于内心的崩溃，这种失控与外界的超凡影响无关，是米斯贝莎在极端情况下因为赫兰的语言误导才出现的内心的崩溃。 如果是因为外界灵性出现的失控，昂都完全可以用净化的力量将充满污秽的力量清除，可是米斯贝莎现在的状态与外界的影响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昂都想要做什么也没有办法。 除了让米斯贝莎自己平复下来，他们完全无计可施。 但继续这样等下去，等到的也许不是米斯贝莎恢复平静，而是一个绝对失控的怪物。 “怎么办......”吉尔薇格双眼通红，几乎用哀求的语气低吟着，“帮我救救她啊......” 第一百零三章 风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吉尔薇格的哀求，苏格和昂都两个人同时沉默着。 一时间，房间中只有失控的米斯贝莎在无声地挥舞着触手，仿佛在回应吉尔薇格的话。 虽然失控疯狂开始变成怪物，但是米斯贝莎并没有对在场的三个人发动攻击，或许是感觉到了姐姐吉尔薇格身上的那股熟悉的灵性，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无数的肉芽仿佛海草一样无声飘摇，看上去格外惊悚。 忽然，一阵摇动伴随着喀啦啦的声音产生，几个人浑身一凛，发现是所处的这个房间四壁产生的裂纹。 裂纹如同蜘蛛网一般蔓延扩散出去，几秒钟的时间就让整个房间开始摇摇欲坠。 “不会吧，”昂都面露难色，“不知道兰提斯那家伙到底是哪根脑筋出了问题，居然敢做到这一步，真是不留后路啊。” 说完，昂都才发现其余的两个人都没有听自己说话，仍旧在看着失控的米斯贝莎，于是上去对着苏格和吉尔薇格说道： “快离开这里，这里马上就要倒塌了！” “你们走吧，”吉尔薇格说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妹妹的身体，“我要留在这里，我要跟我妹妹在一起......”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是祭祀教会的候补主教，现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现在的情况判断，整个光辉总教堂坍塌的可能性都有，你现在......” “我说了，我要留下来，”吉尔薇格面容坚毅，“我不做候补主教了，我就要我妹妹好好活着，如果没有办法救她，我就留在这里陪着她......” 见到吉尔薇格表现得如此一反常态，昂都语塞了片刻，最终叹息一声。 他与这对双胞胎认识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知道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在彼此心中的位置，也知道吉尔薇格此时说了这样的话，一定是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只是他也没有办法，赫兰的突然出现，那种利用被心中最亲近的人背叛手段造成的伤害，让米斯贝莎在瞬间疯狂失控，连他这种见多了超凡事件的人，此时也完全束手无策。 如今外面的情况还不明朗，但是从隐约传来的轰隆声和叫喊声来看，应该不容乐观，昂都看着面前的吉尔薇格，心中思绪万分。 米斯贝莎能够获救的可能性极低，放任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在这里，后果是可以预料的，但带着米斯贝莎一起离开又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先不说他们该如何带着米斯贝莎平安离开，就算是离开了，让外面的普通人看到米斯贝莎这个样子，恐怕也只会造成更加恶劣的影响。 怎么办......该怎么办......昂都少有地露出焦急的神色。 吉尔薇格也一脸绝望。 可是就在两个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旁的苏格忽然开口道： “我或许......或许有办法。” “什么？！”吉尔薇格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顿了顿后，猛地转头看向苏格，“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或许有办法，但只是一种可能性，并没有完全的把握。” “可以！”吉尔薇格一个跨步来到苏格面前，“帮我救救她，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需要您做什么，”苏格摇摇头，“只不过，我要将她从这里带走，去到一个更加平稳的环境中，在那里，我应该可以找到办法压制住她的失控。” “什么地方？”吉尔薇格连忙问道，“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应该是，不可以的，当然，之后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我现在手里的通行证只有一个，因为您和米斯贝莎小姐都是祭祀领域的超凡者，对吗？” 吉尔薇格看着苏格的样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 “交给你可以吗？”昂都走过来看着苏格。 “我会尽全力。” “那就好，”昂都松了口气，回身拍了拍吉尔薇格的肩膀，“你也听到了，你妹妹的事情现在就交给苏格，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光辉总教堂的候补主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你。” 吉尔薇格的目光在昂都和苏格身上徘徊不定，最后仿佛下定决心是的，狠狠点了点头，对苏格道： “那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如果到时候我看到她少了一根头发，你就完蛋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吉尔薇格。”昂都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留恋不已的吉尔薇格率先离开。 两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超凡者，知道苏格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应该会有特殊的手段，考虑到米斯贝莎的状态，在苏格行动的时候，他们最好可以做到回避。 尤其是吉尔薇格这种对妹妹如此重视的人，如果在苏格行动的时候做出什么反应进行了干扰，恐怕会造成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带着无比的担忧和挂念离开，吉尔薇格落后昂都一步，低声道： “他会救我妹妹的，对吗？” 看着一贯强势的吉尔薇格露出罕见的弱势，昂都愣了愣，给出一个微笑，“那可是我带出来的家伙啊，相信他，到时候会还给你一个正常的妹妹。” “嗯。”吉尔薇格低声点了点头，跟在昂都身后，离开地下区域。 回到教堂中，已经是一片混乱的狼藉，嵌满光辉石的墙壁已经开始皲裂，大块大块的石板脱落，只是在诸多执事的操作下，才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只是看样子，整座光辉总教堂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变成一堆废墟。 “什么情况？！”见到这一幕，吉尔薇格大惊失色。 “您可回来了，”一个执事看到吉尔薇格，顿时松了一口气，“下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昂都瞥了一眼震惊的吉尔薇格，过来主动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震源在下方，之前还好好的，忽然就有一道剧烈的震动传来，接着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执事语速飞快地解释着，“好在我们的准备充分，已经派人疏散周围的民众，应该不会有人员伤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保护教堂的仪式阵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作用了，没有仪式阵的加持，整座教堂倒塌也只是时间问题，”执事看了看吉尔薇格又看了看昂都，发现先前下去的四个人只有两个人回来，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您在下面到底做什么了？” “保护教堂的仪式阵失去作用了？”吉尔薇格此时才缓过来，“你们看到兰提斯了吗？” “兰提斯大主教？”执事摇了摇头，“没有见到，之前只看到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通道口内传出来，接着就开始剧烈的震动......” 正说着，又是一道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所有人一时间没有准备，很多人都摔倒在地。 接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破了地面，从石板下方腾空而起，没有一丝迟滞，瞬间破空而去。 起先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那道光芒只不过是一道稍具威胁的超凡武器或灵质，但是在那道光芒升入高空，所有人才察觉到了异常。 此时的吉尔薇格双眼圆睁，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嘴唇一片苍白，哆嗦不停。 “仪式阵......” “什么？”昂都错愕。 “仪式阵，那是构成仪式阵的灵质，”吉尔薇格眼中失神，“保护光辉总教堂的‘先知’仪式阵，那是祭祀领域位阶一的灵质！” 似乎是为了验证吉尔薇格的话一般，随着光芒的上升，光辉总教堂整体发出崩溃的声音，所有人同时发动力量维持住教堂不会坍塌，同时飞快向外面移动。 昂都也带着吉尔薇格离开，只是吉尔薇格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面前满是裂缝的光辉总教堂，而是看向了升向高空的光芒。 仿佛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以光辉总教堂为中心，费伦的上空猛然荡起一道充满灵性的波动。 被这道波动掠过的地方，所有与祭祀领域有所关联的事物都仿佛被抽取了力量一般。 扑通扑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十几个教会的执事接连倒下，旁边还能勉强支撑的人立刻上来搀扶，可是从他们的脸色来看，也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祭祀教会......”吉尔薇格被昂都拽着，声音微弱，似乎是被那道光芒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 这一天，属于六神联盟当中的“祭祀”，忽然出现了异常，以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为中心，在格里芬的首都费伦掀起了一场灵性风暴。 几乎整个费伦的范围内，所有与祭祀领域有关的事物都受到了影响，更有甚者，那些还在低位阶和中位阶徘徊的超凡者，有许多都被夺走了生命。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隐藏在背后的原因，只是连这些人也想不到，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让整个祭祀教会走向灭亡的，居然会是曾经的总教堂大主教，被誉为“全见者”的兰提斯。 ······ 此时，苏格还在光辉总教堂的地下，独自一人站在濒临崩溃的房间中，看着一个无声的怪物。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一枚徽章。 第一百零四章 影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已经失控的米斯贝莎变得更加疯狂了。 无数伸展开来的肉芽和触须仿佛树枝一样，表皮却又绷得紧紧的，仿佛一张被油浸润了的皮革，仔细看去仿佛还能看到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周围是仿佛末日一般的景象，上方尖叫哀嚎声隐约传来，附近墙体坍塌，开裂，不断有大块的砖石掉下来，这个房间俨然已经撑不了过多时间。 这样的环境无法对苏格造成什么伤害，他只需要将自己的存在抹去，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他。 可他现在依然保持着平时的状态，没有发动“隐匿窥视者”的力量，而是以肉身不断躲避着掉落的砖石，双眼紧盯缩在角落里的异形的米斯贝莎。 似乎是凭借本能察觉到了危险，米斯贝莎整个人完全缩在角落里，无数的触角和肉芽开始攀附在墙壁上，仿佛一种软体植物。 见到这一幕，苏格心中动了动，面前的怪物与平日里那个内敛怯懦的形象千差万别，但在苏格眼中，两者又神奇般地融合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苏格慢慢走上前去，轻声道： “米斯贝莎小姐。” “呜呜......呜呜......”并非人类的声音在回答他，也不知道用的是怎样的发声器官。 “我是来帮你的，你还想看到你的姐姐吗？” “姐姐？”一个还算得上清晰的声音从怪物身上传来，接着，一排眼珠出现在摇晃不停的触手上。 “是的，你的姐姐，”苏格对眼前的这一幕毫不介意，慢慢向前靠近“你还想看到你姐姐吗？” “喜欢......姐姐，但是......姐姐，不喜欢......我......” “那不是你姐姐，”苏格道，“你之前看到的，是一个顶着你姐姐面容的家伙，那不是你的姐姐。” 挥舞的触手停了一瞬间，苏格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发动“隐匿窥视者”的力量靠前，然后显出身形，将手中代表“祭祀”的那枚徽章按在触手身上。 这是欧德修凡特的遗物，是加入圆桌会议的通行证，世界上像这样的徽章一共也只有二十一个，在他手中的这个，是一个无主的“祭祀”徽章。 先前解决尼恩佐事件的时候，苏格就发现用这种办法将人转移离开很方便，配合他“隐匿窥视者”的力量，可以做到在悄无声息中接近任何一个个体。 接近之后，只要对方配合他将徽章融入体内，已经成为“隐灵之境”新主人的他，就可以靠着神域的能力将对方拽入那个神秘的空间。 这就是苏格的打算，只要他能将米斯贝莎顺利移送到“隐灵之境”当中，他就有一定的把握，可以借助“隐灵之境”的力量压制米斯贝莎的失控。 那毕竟是真神留下的神域，对付一个失控的位阶四超凡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格的打算很好，行动也十分正确，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将徽章贴上米斯贝莎身体的一刻，周围的灵性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 星光之眼在一瞬间发动起来，苏格凝神四顾，发现不只是米斯贝莎身上的灵性，连整个地下的灵性都在逐渐向着他头顶的空中汇聚。 丝丝缕缕的灵性仿佛长河一般，在星光之眼中格外显眼，也格外璀璨。 可是这道无形中出现的灵性汇聚，却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原本他只需要将徽章贴在米斯贝莎的身上，在米斯贝莎以灵性融入体内的瞬间，他就可以将米斯贝莎送走。 他相信就算是米斯贝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体内也是有充沛的灵性存在的，即便是米斯贝莎失去了意识无法控制灵性，那么他也有其他的手段。 作为超凡者，在外界灵性侵入的第一时间，都会下意识地以自身的灵性对抗，只要他在徽章上附着一点自己的灵性，那么米斯贝莎一定会用祭祀领域的灵性对抗。 这样一来，他的计划就能顺利进行。 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灵性长河，不仅将整个地下的灵性吸走，连米斯贝莎体内的灵性也几乎被吸得荡然无存。 苏格懊恼了片刻，正想戒备这股奇怪的吸引力，却发现这股吸引力只会对祭祀领域的个体产生作用，作为星辰领域超凡者的他，在这道灵性长河中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是因为兰提斯的举动吗......想到之前兰提斯做出的古怪事情，苏格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是他现在来不及想那些，他要做的，是将米斯贝莎平安带走。 “毕竟答应了您那个麻烦的姐姐啊。”苏格可以想象吉尔薇格没有见到米斯贝莎的后果，恐怕就是将整个互助者协会拆了都有可能。 “加油啊，”苏格大声呼喊着，“米斯贝莎小姐，你的姐姐还在等你，往后的时间，你们还要一起走下去啊！” 无论在什么时候，能够将人的意志重新唤醒的，都是藏在他们心底最美好的期盼，听到苏格的呼喊声，已经变为异形的米斯贝莎，忽然出现了一瞬的停滞。 “姐姐......” 轻微的声音从触手上传来，仿佛是米斯贝莎最后的希望。 或许是米斯贝莎的挣扎，又或许是吉尔薇格一直以来给米斯贝莎带来的鼓励和保护，让这个已经变为异形的身体当中，凝聚出一丝清醒的灵性。 就在这一刻，苏格凭借“星光之眼”，发现这一滴仿佛水滴一样的灵性汇聚。 这一点水滴与周围的灵性长河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点水滴，却很好地融入了苏格手中的徽章。 “很好！” 看到“祭祀”的徽章顺利融入米斯贝莎体内，苏格大喜过望。 下一刻，他直接通过建立连接来到“隐灵之境”，依靠与神域的共鸣，他感受到了从“祭祀”位置上传来的那股挣扎的力量。 “与您刚刚那一刻的勇敢相比，我所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没有试过，但苏格还是有一定的把握，他自己现在已经是位阶三的超凡者，依靠神域持有者在神域中可以获得的位阶提升，他勉强可以看作位阶二的超凡者。 位阶二，加上神域的操控，即便米斯贝莎已经没有意识，他也有把握将米斯贝莎弄过来。 心中意念逐渐汇聚，下一刻，一个仿佛肉山一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圆桌之上。 “成功了！” 苏格兴奋地低喝一声，接着就看到米斯贝莎身上的那些异常正在缓缓退去，那些因为疯狂和失控带来的非人类特征，正在逐渐消失。 是因为这片空间回应了我的希望吗......苏格暗自想着。 在这之前，他只是使用了“隐灵之境”的最基本能力，也就是定时过来开会的能力，当然这与他当时的位阶过低有关，而且当时的神域持有者还是欧德修凡特。 见过，或者说被潘瑟带入混乱的神域之后，苏格才逐渐领略了神域的强大。 如果是两个人遇上，苏格自问就算是打不过对方，也可以凭借多种手段顺利逃离，可是在潘瑟的神域中，那些他原本轻易可以做到的事都变得无比艰难。 正像潘瑟说明的那样，一个超凡者是否持有神域，战斗是否是在持有者的神域之中，其中的利弊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果换个场所，让他和潘瑟在“隐灵之境”中战斗，苏格自问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当然，这样的可能最好还是不要出现。 看着米斯贝莎身上的异常逐渐消失，苏格心中也松了口气。 “总算可以交差了，稳妥起见，还是在这里待到米斯贝莎小姐完全恢复好了。” 苏格放松下来，后背的冷汗瞬间将衣衫打湿，他一边坐在“星辰”的高背椅上等待着，一边回想着之前与兰提斯对话中出现的那些问题。 兰提斯，到底要做什么？ ······ 费伦。 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的坍塌让整个费伦变得一片混乱，包括六神联盟其他几个教会的成员在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被皇室奉为信仰的祭祀教会总教堂居然会坍塌。 考虑到光辉总教堂与皇宫的距离，各大教会以及军备处在第一时间调动了人手过来维持秩序，好在这次异常发现及时，加上光辉总教堂的有效应对，出现的也仅仅是几个人员受伤罢了。 只是，祭祀教会光辉总教堂大主教兰提斯的叛逃，是所有人都不曾设想过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兰提斯自逃离是带走的一件灵质，这件灵质原本是用来位置整个光辉总教堂的仪式阵，是祭祀领域位阶一“先知”的灵质。 仪式阵破坏，灵质飞离而去，随之带来的后果，是波及范围足以笼罩整个费伦的恶劣影响。 不知具体是何种原因，整个费伦中与祭祀领域有关的个体，无论是人还是超凡武器，一部分低位阶甚至是高位阶的，其中的灵性都被吸走。 灵性被吸走的后果，超凡武器的表现是失去作用，表现在人类身上，则是重病，损伤，甚至是死亡。 而在费伦当中，就有一个祭祀领域的超凡者因此死亡。 他的死给格里芬带来的，则是史无前例的混乱。 第一章 乌洛·帕莱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着面前的米斯贝莎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苏格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在地上。 正像他预想的那样，虽然他与祭祀领域没有任何关联，但是在这个“隐灵之境”当中，融合“祭祀”徽章的米斯贝莎确实是会受到他的影响。 他借用神域的力量，一点一点压迫吉尔薇格的精神，将那些因为赫兰挑唆而崩溃的部分完全消除，接着利用神域的灵性，将米斯贝莎维持在一个灵性极端虚弱的状态，却又不会使米斯贝莎再次失控。 就靠着这种简单到堪称笨拙的方式，苏格居然真的将米斯贝莎从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 当然，这样的结果与先前米斯贝莎体内灵性被抽走有关，那场突如其来的灵性狂潮，居然会有这样的影响，这也是苏格没有想到的。 不过现在苏格的心态很好，毕竟运气也算实力的一部分。 既然米斯贝莎的状态已经大体恢复正常，接下来他也可以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了。 “对了，要做好预备手段，‘世界’会议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嗯，这次的会议就先推迟吧，毕竟这里还有个人。” 苏格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将米斯贝莎安放在这里，毕竟这里有神域的保证，换到外面也许有再次失控的可能，他可不想冒险。 盯着米斯贝莎看了一会，苏格的脸忽然就泛起一阵红晕，当初失控的时候米斯贝莎的体型暴涨，将身上的衣物完全撑爆，此时恢复过来，没有任何遮挡。 苏格忍着脸上的红晕，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解下来给米斯贝莎披上，这才灰溜溜地从门口离开，想着回到郊外的庄园找几件旧衣服带过去。 从书房出来的瞬间，苏格就感觉到了一个星光标记的感应，这次的感应十分急促，可以很轻易地感受到对方急切的心情。 “昂都先生？”苏格感应着对方的位置，一个闪烁直接过去。 来到互助者协会，苏格来到昂都面前，“昂都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终于有回应了，”昂都看到苏格过来，大松了一口气，“你知道你离开了多久吗？差一点没吓死我，我还以为你也失控了呢。” “我离开了很久吗？”苏格挠挠头，发现外面天色没什么变化。 “两天，整整两天，两天里我联系你好多次，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回应，吓得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昂都叹息一声，“米斯贝莎那边怎么样了？” “算稳定下来了，但是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苏格愣了下，“等一下，已经过了两天了？！” 苏格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会有半天，至多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却没想到自己进入“隐灵之境”已经整整两天了。 这个过程中，他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极高的注意力去稳定米斯贝莎的状态，丝毫没有意识到外面居然已经过了两天的时间。 “是啊，这两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说出来我都怕吓死你，”昂都像是要嘲笑，但最后又没什么力气，只是面色疲倦道，“还记得兰提斯吗？” “当然。” “那我给你总结一下吧，如今的兰提斯，已经被当做叛逃者了，不光祭祀教会发出追捕，就连整个六神联盟，也会对兰提斯进行追捕。” “六神联盟？”苏格先是一惊，接着摇摇头，“但也没什么作用啊，兰提斯已经是位阶一了，六神联盟当中，就算是几个大主教也只有位阶二的层次吧，只要兰提斯想躲起来，就没有人能抓住他。” “就是这样，”昂都对苏格的看法表示认可，“只不过，因为兰提斯一系列行为带来了极其恶劣的后果，我想，就算是神灵间接出手，应该也是有可能的。” “神灵间接出手？” “对，”昂都点点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有关兰提斯的事情，但从最新的结果来看，兰提斯确实是隐瞒了什么，并且后果很严重，严重到已经有很多声音在要求将祭祀教会排除六神联盟。” “将祭祀教会排除六神联盟？！”苏格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至于走到这种地步吗？兰提斯所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他个人吧，这与祭祀教会有什么关系？” “不光是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就算是祭祀教会的其他人，应该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才对。” “兰提斯对所有人进行了隐瞒，如果不是我们当初遇到的那些事让我产生了联想和猜测，我也不一定有把握知道那就是兰提斯所做的。” “难道又是皇室给出的压力吗？可这一次明明也有皇室的顾问赫兰在啊，赫兰的真实身份是魔女的成员，这件事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吧？” “皇室里面有魔女的成员潜伏却不自知，现在将责任全推到祭祀教会头上，这种做法......” 苏格摇摇头，“我不能接受。” 听着苏格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昂都也陷入了沉思。 确实，很多事情仔细想来，都是兰提斯一个人在隐瞒，以至于到现在他们连兰提斯的真实身份真实想法真实目的都弄不清楚。 兰提斯，作为一个教会总教堂的大主教，还是一个位阶一的超凡者，加上称呼永恒万物神时表现出的态度，他们现在已经很有把握兰提斯就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 先不说神使的身份，就是位阶一超凡者这个身份，已经是众神之下的独一档，很难相信这样的兰提斯居然会借用教会大主教的身份在隐藏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赫兰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没想到，在这件事当中，居然也有魔女的参与。 “怎么说呢，事情很复杂，”昂都挠了挠头，少有地露出了感到棘手的表情，“就是发生在这两天的事情，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还没有，我解决完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这样吗？那我仔细给你解释一遍，”昂都道，“当时我和吉尔薇格离开之后，回到外面看到了一个灵质的飞离，是光辉总教堂维持仪式阵的那个灵质，也是祭祀领域位阶一的灵质。” “可能是兰提斯留下的后手，随着那个灵质的飞升，以光辉总教堂为中心，几乎所有祭祀领域的事物都受到了影响。” “共同的表现为，内含的祭祀领域灵性被抽离，无论是超凡武器还是超凡者，都被当时的灵性漩涡影响，那是一个类似于吸收的特征，将所有人的灵性吸收走了。” 听到这里苏格先是一愣，接着想到自己处理米斯贝莎时遇到的那股汹涌的祭祀领域灵性，想来那应该就是昂都口中所说的灵性抽离现象。 “嗯嗯，然后呢？”苏格接着问道。 “然后？”昂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事情就麻烦了，该怎么跟你说呢，现在的费伦，不，应该说现在的格里芬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危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兰提斯。” “因为兰提斯？什么危机？”苏格挑挑眉毛。 “对，刚刚我说的，灵性抽离现象，还记得吧，所有祭祀领域的相关都不例外，不过中位阶和高位阶的超凡者有能力抗衡，因此受到影响的程度无非就是虚弱，或者大病一场。” “可是对于那些低位阶的超凡者来说，只是大病一场都算好的，在灵性抽离现象发生后，我们已经发现很多因此葬送性命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祭祀教会的信徒。” “灵性被抽离之后，直接死去了？！”苏格惊讶得目瞪口呆。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兰提斯具体是怎样做的，但这样的现象确实发生了，大量灵性被抽离，许多人因此失去了生命。” “这样看来，的确称得上是危机了，”苏格长舒出一口气，“不过从另一种方面来说，也还好，毕竟受到影响的只有祭祀领域的超凡者。” “如果是所有领域的超凡者受到影响那可就糟了，嗯，我想，这会不会与兰提斯手中的神域有关系，或者是那个祭祀领域位阶一的灵质。” “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兰提斯的真正目的，而在做一件大事之前，充分的准备是必不可少的。” 看着苏格头头是道的分析，昂都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打断道： “你想错了，这次的灵性抽离事件造成的后果非常恶劣，你可能忘记了，但是我现在提醒一下你或许可以回忆起来。” “费伦，或者说，格里芬，是在哪一个家族的统治之下，这个家族的信仰又是什么。” 听到昂都的话，苏格忽然愣住了，许多原本知晓却被他遗忘的细节，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苏格的脸上一点一点变得难看，一个令人惊悚的可能出现在他心里，但他却不敢相信。 看到苏格的样子，昂都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如今格里芬王国的皇帝，帕莱斯家族的主人，乌洛·帕莱斯，在之前的灵性抽离事件当中，死去了。” 第二章 皇子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乌洛·帕莱斯？” 苏格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现在格里芬的皇帝？” 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见到过这位格里芬的统治者，再想到自己以后也永远无法见到对方，心中不免有点唏嘘。 “已经不是现在的统治者了，”昂都也跟着感慨一声，“你知道的对吗？帕莱斯家族信仰祭祀教会，家族内的成员要选择的话，也只能选择祭祀领域。” “当然，如果有哪些皇室成员在背地里偷偷摸摸选择其他的领域......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至少在明面上，他们还都是信仰着祭祀教会。” “而皇室中还有一个条例，就是成为超凡者的人，禁止较高位阶的晋升，理由也很简单。” “一个高位阶的存在拥有的寿命超乎寻常，如果他成为格里芬新的皇帝，那么恐怕未来几百年的统治都会在这个超凡者的手中攥紧。” 说到这里，昂都无奈地甩甩手，“就是这些看似无用的条例，合在一起偏偏酿成了如今的祸患。” “格里芬的皇帝，也就是那位乌洛·帕莱斯，正是因为自身的位阶不高，才在那场灵性抽离事件中失去了生命。” 苏格低头沉吟片刻，“那其他几位皇子呢？” “还没有听说皇子们出了问题，二皇子布兰德现在应该在森尔顿关卡驻守，三皇子戈德里克正巧去赛齐瓦找驻守在那里的八皇子努尔。” “剩下的六皇子奥塔还被关着，十皇子黎叶多尼希，十一公主奥尔森，十二皇子乔尼都没有事，想来他们应该都不是祭祀领域的超凡者吧。” “毕竟他们的年纪都还小。” 苏格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现在的皇室......” “已经一团混乱了，几个在外面的皇子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在往费伦赶，回来之后到底会给出怎样的决定也未可知，但可以预想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说到底还是因为祭祀教会出了问题，对不对？”苏格道，“毕竟皇室是因为信仰祭祀教会才出了这样的事情，但凡换一个教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由此推测，皇室会给六神联盟压力，这一点也变得合乎常理了。” “就是这样，先前所说的有声音在给六神联盟压力，让六神联盟将祭祀教会排除联盟之中，这件事的幕后推动力就是帕莱斯皇室，毕竟乌洛·帕莱斯死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苏格看向昂都，“牵扯皇室和六神联盟，我们互助者协会应该插不上手吧？” “没错，但我们可以去调查兰提斯，这一系列的问题根本，还是在兰提斯身上，我们虽然不能对皇室展开调查，但我们可以去调查兰提斯。” “真正的身份，真正的目的，这些目前都还是谜题，加上兰提斯本人是位阶一的超凡者，我们在准备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做好绝对的准备。” 苏格点点头，正当两个人站起来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风风火火的人影忽然从门口冲进来，带着一阵劲风，来到两个人面前。 “我妹妹呢？！”吉尔薇格脸色苍白，黑眼袋都出来不少，显然这几天没怎么好好休息，“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她很好，”苏格被吉尔薇格揪着衣领，完全不敢反抗，“她应该已经没事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打算观察一段时间，等到她的状态完全稳定下来......” “带我去见她！”吉尔薇格咆哮道，“带我去见她！” “这......”苏格向昂都递去求救的目光。 “就带着她去见一见吧，”昂都看到吉尔薇格憔悴的样子，心中也不免一阵感慨，“带她去看一看，看到米斯贝莎没事，她就可以放心做事了，恐怕接下来祭祀教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境都不会怎么好，趁着现在还算自由，让她去看一眼吧。” 苏格心说你以为是我不想吗？那里可是神域啊，是随随便便就能让别人进去的地方吗？ 转念一想，苏格发现这还真是自己的想法，“隐灵之境”这个神域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秘密，他连昂都都没有告诉，说实话他确实有点不情愿带吉尔薇格过去。 思来想去，苏格问道： “但是你必须要保证，过去见你妹妹的时候一切都要听我的，还有，无论你见到什么都不能对你三个人说......” “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吉尔薇格露出戒备的神情。 “没做什么，”苏格也无奈了，“总之，就是这样，这是我的秘密，你要想去，就必须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可以。” “那跟我来吧，”苏格向昂都打好招呼，“我带你去见她。” 说着，两个人就离开了互助者协会，向着位于西一区郊外的庄园前进。 苏格习惯了利用闪烁的力量往返，此时跟着吉尔薇格用双脚走路，一时间有点不习惯。 一路上吉尔薇格一反常态，十分沉默，与平常叽叽喳喳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截然不同，看上去有点惨兮兮的，让苏格心中的硬气也不免弱了几分。 “你妹妹没事的，”苏格叹息一声，“我用生命向你担保，这两天我都在给她治疗，我是确保她没有问题才去找昂都先生的。” “我知道，”吉尔薇格的语气淡淡的，“我听昂都说过你的事，我在担心的，是祭祀教会和皇室。” 听到吉尔薇格这么说，苏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过来很久苏格才缓缓道： “总之，我个人是站在祭祀教会这一边的，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兰提斯的手段，没有必要让整个祭祀教会跟着一起承担。” “兰提斯已经是位阶一的超凡者了，他想要做什么事，有无数种手段可以瞒过你们，怎么能把过错推到你们身上呢？”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吉尔薇格有点出乎预料，惊讶地看向苏格。 “不是我是不是这样想的，而是事实本就是如此，”苏格道，“我和昂都先生已经开始讨论后续的计划了，就在您过来之前，例如寻找有关兰提斯的下落什么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算上我一个，不，这件事本就是祭祀教会的事情，作为祭祀教会的一员，我有责任将兰提斯的事情调查清楚。” 看着吉尔薇格逐渐恢复原本的状态，苏格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要在我确认米斯贝莎没有问题之后，”说到这里，吉尔薇格狠狠瞪了苏格一眼，“我妹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知道后果的。” ······ 费伦，中央区。 格尔姆林宫。 黎叶多尼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正在低头品尝一杯浓郁的红茶。 安斯纳·塔西亚站在沙发后面三米的位置，一如既往的神情冷峻。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主人自顾自喝茶，护卫尽职尽责地守卫，十分和谐。 然而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几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接着大门被猛地推开。 三皇子戈德里克一脸阴郁走进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让人十分抗拒的气场，跟在后面的是八皇子努尔，虽说这位不喜欢管闲事的皇子平常就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可此时脸上也多了一丝悲伤。 “就我们三个吗？”戈德里克看了一圈。 “二皇兄还在森尔顿关卡......”黎叶多尼希道。 还没等黎叶多尼希说完，戈德里克就直接打断道，“费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还悠闲地待在那个关卡，难道他连一点身份皇室成员的责任感都没有吗？” “并不是这样，”黎叶多尼希放下茶杯微微欠身，“二皇兄已经在回来费伦的路上了，最迟今天下午就会回来。” 戈德里克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而一边的努尔从进入这个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好像一个外人一样，一点都没有身为皇室成员的自觉。 “奥尔森和乔尼都还小，父皇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这两天的状态十分不好，所以我没有让他们过来，毕竟这件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黎叶多尼希接着说。 戈德里克点点头，沉默下去。 接着，偌大的房间中便没有了声音。 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乌洛·帕莱斯的死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失去了父亲，更重要的是作为帕莱斯家族的上一任主人，也是格里芬的统治者，随着乌洛·帕莱斯的死去，现在格里芬的皇位空出来了。 对于几个皇子来说，上一任皇帝在没有留下指定继承人的情况下死去，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就在一片安静之中，房间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几个皇子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奥塔？”戈德里克失声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章 继承战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奥塔反问了一句，自顾自地去沙发上坐好。 “啊~”奥塔在沙发上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还是这里舒服，如果你们去监牢里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与那里相比，连南区最肮脏的街道都像天堂一般。” 其他几个皇子互相对视一眼。 戈德里克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即使是在监牢内，你享受的也是皇室的待遇，甚至还有下午茶，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奥塔从沙发上直起身，“在那里，所有人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怜悯和嘲讽，如果你以帕莱斯家族的血脉为荣耀的话，就会知道在那里生活简直比死还难受。” “所以说，你为什么出来了？”戈德里克将话题转回来，“父皇出事，应该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权力将你放出来才对。” “是父皇，却也不是父皇，”奥塔脸上的表情与之前有很大差别，在监牢内的这段时间似乎改变了他很多，却又像是没有任何改变，“将我放出来的是秩序教会。” “秩序教会？”其余几个皇子都是一愣。 “对啊，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我还会有被放出来的这一天，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节奏发展下去的话，”奥塔顿了顿，“我指的是父皇还活着的话。” 被奥塔这么一提，所有人都想起来了。 在皇室之中，确实有一条规定，如果在前任皇帝在没有指定下一任继承者的情况下死去，那么活在世界上的所有皇子和皇女都要参加下一任皇帝的争夺。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皇子和皇女受到怎样的处罚，都可以暂时赦免，直到下一任皇帝的人选确认。 事到如今，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了，尤其是奥塔自己。 现在的自由只是暂时的，如果他能在接下来的皇位争夺中获胜，那么之前背负的所有污点都可以抹去，他会是下一任格里芬的皇帝。 如果失败的话，按照帕莱斯的家族传统，恐怕新一任的皇帝不会让任何兄弟姐妹活在世界上，而他也不需要回到监牢之中。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房间中的气氛已经悄悄改变，此时他们明面上还是源自同一血脉的新兄弟，但是等待他们的，将是亲兄弟之间的搏命相争。 胜者会成为格里芬下一任的皇帝，败者则会直接消失于历史的灰烬当中。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对吗？”戈德里克见其他人不说话，主动开口道，“既然都知道，也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野心，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对王位觊觎已久，让你们放弃的话......” 没等戈德里克说完，努尔慢慢举起手，“我不感兴趣。” 所有人扭过头去看向这位一直沉默的兄弟，片刻之后，努尔又缓缓开口道：“但我应该也没有退出的资格，如果我输了，你们所有人都不会希望我活下去，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黎叶多尼希握紧手掌，“不说我们几个了，奥尔森和乔尼怎么办？他们还是孩子啊，乔尼现在还不会走路。” “只能说，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戈德里克别过脸去，侧脸线条刚毅，“生在皇室，你以为我们有的选吗？”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孤零零的掌声响起。 奥塔独自拍着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不愧是我的三皇兄，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伪善面具下真正的样子，但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不得不为你鼓掌。” “是真心的。”奥塔又补了句。 戈德里克没有理会奥塔的嘲讽，环视一圈，沉声道： “既然秩序教会已经开始行动，那各自做好准备吧，格里芬是帕莱斯家族最珍贵的财宝，皇帝的位置，也必须由最强大的人来继承。” “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继承战之上，希望我们各自都不要留手，不要给‘帕莱斯’这个名字带来污点。” 所有人各自沉默，算是默认了戈德里克的话。 “等一下，”黎叶多尼希突然又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说明一下。” “有关祭祀教会的大主教兰提斯，据说父皇的死，与那位大主教的动作有很大的关联。” “我知道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最后继承皇位的那个人，能够将这件事处理好。” “无论是对父皇，还是对帕莱斯，更是对......其他人，都算是一个交代。” “我会记得。”戈德里克点点头。 “这就将自己带入下一任皇帝的角色当中了吗？”奥塔站起来，却没有去正面看戈德里克，“该说你自信，还是自大？” 戈德里克没有理会，很快几位皇子就纷纷离去。 离开格尔姆林宫，黎叶多尼希带着护卫安斯纳·塔西亚走在街道上，在这里直接可以看到祭祀教会的光辉总教堂，如今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修复工作还在缓步进行。 “殿下？”安斯纳·塔西亚小声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黎叶多尼希疲倦地笑着，“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你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吗？” “无比的荣耀，或者死亡。”安斯纳·塔西亚面不改色。 “是的，无比的荣耀，或者死亡，看上去是个选择题，但我们根本没得选，三皇兄说得不错，生在皇室，很多事根本没得选。” “那我们现在？” “去找点帮手，谁也不知道所谓的皇位继承战具体是什么，我看过留下的典籍，发现也只有零星的内容记载，根本没什么准确的过程。” 黎叶多尼希说着摇摇头，“在秩序教会宣布开始之前，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争夺战，所以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增强自己的力量。” “我会做您最锋利的匕首，”安斯纳·塔西亚半跪下来，“在您需要我的任何时刻。” “我不需要你做匕首，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最适合你的位置，就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你的性命是我的，我要你如何做，你就会如何做，对不对？” “是的。”安斯纳·塔西亚脸上毫无畏惧。 “那就好，”黎叶多尼希点点头，“这里距离互助者协会很近，我们走过去吧。” “互助者协会？”安斯纳·塔西亚一愣，“您是要......” “当然是寻找同伴了，面对未知的危险，选择同伴的时候当然要谨慎。” 黎叶多尼希说完，笑着踏步走了出去，只是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突然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面对那几个皇兄，真的是相当耗费精力啊。” ······ 费伦，西一区。 苏格将吉尔薇格领回庄园，在进入屋内的时候吉尔薇格忽然开始犹豫起来。 “我经常打扫的，”苏格随口瞎编着，这段时间他根本没什么时间回来，窗沿上的灰都落了一堆了，“还是说你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你没骗我吧？”吉尔薇格疑惑地看着苏格，“可能你不知道，但作为双子的我们，对于彼此有着一种特殊的感应，你可以认为是灵性的直觉。” “所以呢？”苏格没有抓住对方说话的重点。 “所以，”吉尔薇格指着屋子，“我从这里完全没有感应到我妹妹的存在，而你现在要领我进去......” 吉尔薇格眯起眼睛，“正常来说，一个男性邀请女性回到自己的家，都是带有某种目的的。” “你想多了。”苏格打开门，自己率先走进去，“进不进你自己决定，要是害怕我对你做什么，直接回去也行。” 说着苏格自己噔噔噔上楼，只给吉尔薇格留下一个背影。 吉尔薇格在门前犹豫许久，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甚至还给自己附加了一层“祈灵人”的保护，这才进入屋内。 一番寻找，吉尔薇格最后在二层的一间房门前找到苏格，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妹妹不在里面。” “在解释之前，我必须先得到你的保证，”苏格道，“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你必须保证不将接下来看到的东西说给其他任何人，我才能带你去见你妹妹。” “最重要的秘密？” “是的。” 吉尔薇格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我对圣洁的光辉起誓，我不会将接下来看到的事情告诉第三者。” 说完，吉尔薇格还添了一句，“我妹妹应该不算吧。” “唉。”苏格点点头，让开位置。 吉尔薇格上前就要进门，却被苏格挡住。 “不是打开门，而是撞向门。” “撞门？你觉得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吉尔薇格嘲笑一声，但是看苏格的表情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慢慢撞上去。 眼前一瞬间暗下来，周围异常的灵性传来，吉尔薇格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调动起全身的灵性，见到苏格也走过来，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一束幽光从上方落下，照亮了一个神秘的圆桌。 第四章 空置的神位？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吉尔薇格很显然对面前的环境十分忌惮，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祭祀教会的候补主教，就算是经验上缺少一点，但也可以从天赋上面弥补。 她不知道为什么苏格会带她来这样一个地方，在好奇的同时，她对这个神秘的地方也很警惕。 一个连进入方法都如此奇怪的地方，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简直不是她用想象力可以解释的了。 一时间，吉尔薇格有点后悔，后悔自己这么冒失跟着一个男人来到陌生的地方。 可是就在下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姐姐？” 声音非常微弱，但很熟悉，那是吉尔薇格从小到大每天都会听到数十遍的声音。 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吉尔薇格慢慢走上去，看到了已经恢复正常的米斯贝莎，忽然扑上去大哭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苏格默默退出去，留给这对姐妹独处的时间，过了好久，才返回“隐灵之境”。 圆桌前，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紧紧靠在一起，能够重逢对于两姐妹来说，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苏格先生，”米斯贝莎看到苏格返回，冲着苏格点点头，“很感谢您的帮助，我都听姐姐说过了。” “那就好，”苏格说着，眼睛却是看向吉尔薇格，“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可以，”吉尔薇格噘着嘴，“但你给我解释一下，我妹妹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米斯贝莎一愣，脸上忽然腾起一片红晕，想转身藏起来却又不知道藏去哪里。 苏格也红着脸，及时递上一件从欧德修凡特衣柜里找出的长袍递过去，解释道： “当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不该看的地方我没有多看，当然，我也没有......” 苏格没有说完，意思却表示得很明白，一旁的吉尔薇格脸色古怪，米斯贝莎的脸却已经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一样。 “总之，”苏格清清嗓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希望二位可以帮我保密。” 在吉尔薇格和米斯贝莎疑惑的目光中，苏格将“隐灵之境”的作用说了出来，包括那个属于“祭祀”领域的徽章，还有按时会召集的会议。 两姐妹对于这件事自然是无比惊讶，但是考虑到苏格确实帮助她们很多，而且从立场上讲，苏格已经完全可以看作值得信任的同伴，于是也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吉尔薇格嘟哝着陷入沉思，“我能参加吗？” 啊这......苏格无奈地看着吉尔薇格，又看看米斯贝莎，“每一个领域的徽章就只有一个，这是可以确定的。” “所以，我们两个都是祭祀领域的，但徽章只有一个，对吗？”吉尔薇格问道。 “就是这样。” 苏格说完就能感觉到一股幽怨从吉尔薇格身上散发出来，一时间他被两姐妹盯着，感觉手脚都没地方安放。 “不然，还是给姐姐吧？”米斯贝莎贴心地说，“苏格先生，能告诉我将那个徽章剥离的方法吗？” 还没等苏格说话，吉尔薇格就摇了摇头，一脸羡慕地说： “算了，还是你留着吧，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还有，其实我也不怎么羡慕。” “这些都不重要，”苏格一个头两个大，道，“虽然米斯贝莎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稳妥起见，我建议还是在这里观察两天。” “我没事的，我现在就可以出去，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要帮忙才行。”米斯贝莎表情坚定。 “他说得没错，你先在这里待两天，”吉尔薇格一反常态赞同苏格的意见，“教会的事情我们无法插手，能做的，就只有找出兰提斯那个家伙，当然，还有害你失控的那个混蛋。” “这些事，我想还是先回到协会，找昂都先生一起商量比较好，”苏格道，“对了，米斯贝莎小姐，您介不介意我在您这里留下一个星光标记？” “你想干嘛？”吉尔薇格仿佛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拦在米斯贝莎身前。 “没什么，拥有那个徽章的人，会与我产生超越普通人的联系，同时也会与这片空间的关系更加紧密，考虑到后续的发展，我想米斯贝莎小姐的力量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这样一来，我也需要及时的联系......” “可以。”米斯贝莎很爽快地答应了苏格，让苏格在上臂外侧留下一个星光标记。 很快，两个人就离开“隐灵之境”，虽然米斯贝莎极力要求自己已经恢复，但吉尔薇格还是让妹妹留了下来。 从书房的大门离开，重新回到庄园，吉尔薇格两只眼直直盯着苏格。 苏格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有什么事吗？” “坦白吧。”吉尔薇格道。 “坦白什么？”苏格心里一虚，心说难不成神域的秘密被发现了？ 也对，吉尔薇格是去过祭祀神域的，想来进入神域的体感差不多，或许此时的吉尔薇格已经发现这个书房门的背后是神域也说不定。 虽说他相信吉尔薇格不会将秘密说出去，但这种被人发现秘密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说吧，”吉尔薇格凑上来，恶狠狠的，“你是不是看上我妹妹了？” “啊？”苏格愣住了，足足半分钟没有反应过来。 “眼光不错，”吉尔薇格一脸得意的样子，“那可是我引以为豪的妹妹，虽说你这种做法有点趁人之危，但总算还有点做人的基本坚持。”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同意你追求我妹妹了，虽说我能看出来她对你的观感还不错，可你最好还是跟她保持距离。” “对了对了，你们之后的每一次接触我都要在场，我妹妹很单纯，你又是昂都教出来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吧？” 懂你妹啊......苏格在心中无声地吐槽，心说之前还是小看了吉尔薇格这个家伙，没想到在牵扯到米斯贝莎的事情上，吉尔薇格居然会这么关心。 “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昂都先生应该在互助者协会等急了，我想你应该也很在意吧，关于兰提斯和那个害你妹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苏格的话让吉尔薇格瞬间面色一变，话不多说直接向着中央区的方向飞速而去。 回到互助者协会，三个人在桌前坐下来，认真分析之前发生的一切。 “有关兰提斯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苏格道，“我是从之前在那个棱镜空间中看到的梦境，才得知了一部分信息，面对兰提斯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有某种可能。” “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事实了，不是吗？”昂都叹了口气，“那位大主教居然是永恒万物神的神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想你们的重点似乎搞错了，”吉尔薇格神情冷峻地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兰提斯会与赫兰联手，他们的联手很明显，但我依旧没有想明白背后的原因。” “我想，您的重点似乎也搞错了，”苏格看着吉尔薇格，“当然，我不是针对您，但我认为有一个可能，重要程度应该排在所有问题之前。” 昂都和吉尔薇格认真地看着苏格，等待苏格继续说下去。 “众所周知，当然，也有可能不知道，就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有几位在后世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知识，秩序，命运，祭祀，除了能够获得永恒万物神馈赠的神使，我想不到会有其他人有机会成就神灵的位格。” “当然有，”吉尔薇格似乎很介意刚刚苏格的针对，“月亮，天空，等等，不就是吗？” “好吧，就算是，”苏格叹了口气，“但祭祀领域有多重要应该不需要我重复，我只是觉得，如果是真的话，兰提斯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也就是说他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 “那现在祭祀领域的神位上，到底是谁？有哪个祭祀领域的超凡者有可能在掌握诸多资源的兰提斯之前成就神灵的位格？” “还是说，现在祭祀领域的神位上，是空的？” 苏格的一番猜测让昂都和吉尔薇格感到一股莫名的胆寒，两个人的表情在不经意间产生了变化，仿佛背后有一只冰寒的手掌，在逐渐向他们靠拢。 “是你从棱镜空间，不，现在应该说是你从祭祀领域神域中看到的梦境，所进行的推测吗？”昂都问道。 “是的，”苏格点点头，皱起眉，“说起来，既然连神域都被兰提斯掌握在手中，现在的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超过兰提斯的存在了，那这样的话，祭祀的神位应该就是空置的。” 昂都闭目思索了片刻，道： “也就是说，兰提斯一直以来，都以某种手段，制造了一个‘祭祀领域真神’存在的假象，并以这种假象，让祭祀领域加入六神联盟。” “这种手段，让即使成就神灵位格的其余五位神灵也没有发现，并且还能让兰提斯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在某些时候，假扮成神灵与其他五位神灵进行交流。” “这可能吗？” 昂都的一声质疑，回荡在房间中，让在座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第五章 关联的领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沉默了片刻，道：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可能，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我的逻辑推断。” “万物神和神使，其实就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皇帝和皇子，在皇帝死去之后，遗留的财宝一定是由皇子继承的。” “而且兰提斯手中是掌握了神域的，这一点不可能出错，想象一下，如果祭祀领域真的存在神灵，为什么神灵不将神域从兰提斯手中夺过来呢？” “除非这个神灵是与兰提斯同一阵营的，但是这样的存在，我想不出会有谁有这样的资格，毕竟兰提斯自己已经是位阶一了。” “寻找一个存在将其扶持为新的神灵，既然有这样的闲工夫为什么自己不成就神灵的位格呢？” “我相信以兰提斯的手段，只要能撑过神罚，就一定能成就神灵的位格，而他偏偏没有这么做，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这或许与兰提斯觉得自己有可能在神罚中死去有关，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 苏格说完，忽然发现昂都和吉尔薇格正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一时间愣住，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你说的内容没什么问题，完全合乎逻辑，但......”昂都笑了笑，“真是成长了啊，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一起讨论神灵的事情。” “毕竟是昂都先生您教出来的。”苏格朝昂都挤眉弄眼。 两个人一起心照不宣地默契点头。 “停下你们愚蠢的举动，”吉尔薇格有点受不了了，“现在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你怎么看？”昂都看向吉尔薇格。 吉尔薇格愣了下，道： “我？我认为他的逻辑很不错，兰提斯大主教，嗯，反正他很强，位阶一的实力也是得到证实的，如果他真的是曾经的神使，完全没有必要重新扶持一个人登上神灵的位置。” “与此同时，兰提斯的手中还有神域，如果真的有神灵的话，为什么神灵不将神域从兰提斯手中夺走呢？” “除非这位神灵是兰提斯无比信任的人，但这样并不比兰提斯自己成神要简单，当然，我们还需要排除神罚这件事。” 吉尔薇格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兰提斯根本没有道理扶持一个人，因为没有神灵的话，他自己就是祭祀领域的最强者。” “也就是说，您也认同如今祭祀领域真神位置是空缺的，对吗？”苏格问道。 “虽然我不相信，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结果。”吉尔薇格看向昂都，“你呢？” “我没什么想法，”昂都摊摊手，“前面有一个埃德里斯就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出来一个兰提斯，这帮家伙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反正最后都是要把他们找出来的，具体的问题，就等那个时候让他们自己给出答案吧。” “真的有办法吗？”苏格突然问道，“我指的是，真的有办法，让一个领域出现真神存在这种假象？” 看到昂都二人的目光看过来，苏格继续道： “之前我从一些途径了解过，如今神灵的数量，与曾经出现过的神罚的数量是不匹配的，神罚的数量少了一次。” “给我消息的那个人，误以为世界上存在一种可以不经历神罚就成就神灵位格的方法，可现在我们看到了兰提斯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逃避神罚的方法就不存在。” “而问题的重点就改变为，是否存在一个方法，能够让高位阶的存在模拟出神灵存在的假象，这样一来，连之前神罚与神灵个数的问题也就一并解决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一天到晚那么忙，”昂都看向吉尔薇格，“祭祀教会的事情，还是找祭祀领域的超凡者询问比较好。” 说着，昂都和苏格一同转头看向吉尔薇格。 “我、我......”面对两个人的目光，吉尔薇格忽然局促起来，“不要这么看着我，关于兰提斯的事情，我也并不了解多少，因为他很少出现在大家面前，大家所熟知的，也不过是‘全见者’这样一个幻想形象。” “这样啊。”苏格有点失望。 “不过，我刚刚想到了一点。”吉尔薇格道。 “能一口气儿说完吗？”昂都有点无奈。 “不能，因为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吉尔薇格脸上一红，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就是那个赫兰，她所在的是厄运领域，对吗？” “魔女，还不是西边的忏悔之血，在暗中部署，旁观世界的发展，”苏格道，“很像坏劫之铃的成员，这样来看，大概率是厄运领域的。” “那就好，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有没有两个领域之间，有所重叠？” “有所重叠？你是指能力上的相似吗？” “不是，就是重叠。” “那怎么会有，一共二十一个领域，就算是相似也......”苏格说到一般，忽然瞪大眼睛，“是祭祀和厄运！” “没错，”吉尔薇格道，“祭祀领域和厄运领域，虽说在之后的位阶开始出现分岔，但是它们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位阶十，是完全一样的。” “位阶十，修士，能力相同，需要的配方也完全一样，除了所需灵质有领域之分，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这一点就是放在整个超凡领域中，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你是说，祭祀领域与厄运领域，在某种程度上，有超乎寻常的联系？” “是的，这也是我从赫兰现身这件事中察觉到的异常，”吉尔薇格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很久之前，当然，这也是我从祭祀教会的圣典《正义启示录》中看到过的。” “据说在‘祭祀’这个名称之前，这个领域是叫做‘幸运’，因为与命运有所冲突，更重要的是，后来圣洁的光辉给人们带来了无数的幸运，人们发自内心展开祭祀，祷告真神降下恩泽的庇佑，这才逐渐演变成‘祭祀’领域。” “还有这么一种说法？”苏格疑惑地看向昂都。 “我去哪里知道，连天空教会的《苍穹圣典》都被我拿来养蘑菇了，你觉得我可能对其他领域的事情这么关心吗？” 苏格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同时也在想自己那本《苍穹圣典》到底是被自己忘在哪个地方了。 看到两人这样的举动，吉尔薇格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还是忍住没有发作，道： “一个是代表幸运，一个是代表厄运，从名字上来看，这两个领域就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 “我想，或许从这个角度出发，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比如兰提斯为什么会与赫兰联手，他们在这件事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还有......” “他们这样做的真实目的。” ······ 某处海岛。 兰提斯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岛屿上，冰蓝色的双眸四下扫视，确认周围没有危险之后，轻轻往前走去。 很快，一面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冰镜就出现在他身侧，赫兰穿着一袭长袍从冰镜中走出来，与兰提斯并肩而立。 “很不错啊，”赫兰浅笑着，“离开六神联盟的感觉如何？” 兰提斯甚至没有搭理赫兰，径直向前走去。 “最新收到的情报，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听一下的，”赫兰接着道，“因为你离开时做的那件事，我指的是带走灵质这件事，费伦范围内所有祭祀领域的个体都受到了影响。” “别的还好说，但格里芬的现任皇帝，也就是那个叫乌洛·帕莱斯的家伙也因此丧命了。” “虽说整个过程中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但我相信乌洛·帕莱斯的死很快就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就像大海中一只全息鲸鱼死亡一样，会引得各种生物过去。” “已经有声音在呼吁将祭祀教会逐出六神联盟之中了，这样看来，恐怕你之前做的伪装，应该很快就会被拆穿了，不是吗？” 赫兰说着笑了起来，“伪装一个真神存在，不得不说，你还真是疯狂啊，更重要的是，你居然能将这件事一直隐瞒至今而不被其他几位神灵发现......” “如果你是在变相向我炫耀红衣女神的力量的话，那可以省省了，”兰提斯第一次转过头，“这件事你应该清楚的，是厄运与祭祀双重力量的保证，加上祭祀神域的力量，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伪装。” “是的，赞颂伟大的红衣女神，”赫兰笑着，“真不知道红衣女神为什么会选择与你这样的家伙合作，你看上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摆脱皇室顾问这个身份，似乎让你释放了天性，”兰提斯道，“还是说，你原本就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在众人面前出现的赫兰女士，其实是你伪装出来的？” “魔女对这种事情总是很擅长。”赫兰道，“所以，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没有祭祀教会的支援和皇室顾问的身份，现在想做什么事情，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还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兰提斯目视前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待罢了。” 第六章 夜晚的邀请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先说好，就算是红衣女神的命令，就算是厄运领域与祭祀领域之间有异常的联系，我能做的也十分有限。”赫兰道。 “我知道，”兰提斯点点头，“能够模拟出神灵存在的假象，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支撑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完全可以接受。” “我有点好奇，”赫兰道，“在我的印象中，祭祀与厄运虽然存有联系，但本质上是截然相反的力量，你究竟是如何使用这种力量创造了一个‘神灵存在’的假象？” “我刚刚说过了，这是一个奇迹，无法复制，也无法解释，如果非要用我们可以理解的方式说明，大概就是......” 兰提斯思考了片刻，道： “在光明与黑暗，幸运与厄运力量对冲的一瞬间，将这股力量封印于神域之中，之后我会进入神域，在神域的增幅下，我可以短暂触碰神灵的权柄。” “这样一来，只要让其余的五神相信‘祭祀真神’受到了反噬，必须躲在神域当中就可以，而我兰提斯只不过是一个分神，代替真神在世间行使权力，就不会有事。” “为了不引起其余五神的注意，我很少会在外面行动，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神域当中，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神灵，比如命运，异种......” “神灵之间的关系，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和谐，只要我不引起祂们的注意，就可以一直隐瞒下去。” 听过兰提斯的解释，赫兰逐渐陷入了沉思，“用相反的力量？” “对，相反的力量，”兰提斯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相反的力量，比如天空的纯净和恶魔的邪恶，比如太阳的光和黑暗的虚无，这些是无法共存的力量。” “所以我说，这是一个奇迹，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与你信仰的红衣女神联手创造的一个奇迹。” “你还算是一个人类吗？”赫兰看着兰提斯，“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直在做这种事情，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兰提斯指着前面，“你知道厄运领域的成神条件吗？” 赫兰瞬间瞪大了眼睛，里面是无比的震惊，没有回答兰提斯，而是反问道： “你要准备成神？！所以你才在那个时候带走了祭祀领域位阶一的灵质，对不对？” “如果你知道祭祀领域的成神仪式的话，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兰提斯第一次露出笑容，“十万虔诚信奉的修士每日共同祈祷，维持如此的和平时代一百年，这就是祭祀领域成神的仪式。” “十万虔诚信奉的修士每日共同祈祷，维持如此的和平时代一百年......”赫兰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祭祀领域的成神仪式的？” 赫兰确实震惊了，虽然她是魔女中为数不多的可以聆听红衣女神神旨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听过女神说过有关成神仪式的事情。 “是的，这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我也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啊，”兰提斯握紧拳头，“但对我来说，等不了这么久。”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 兰提斯转过来看着赫兰，这一刻，他似乎带着无比强大的压迫力，虽然只是人类的身躯，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像大海一样深邃。 “我要做的，是复活永恒万物神。” ······ 费伦。 一下午的讨论没有什么结果，但三个人已经统一了阵线，如果后续有什么发展，也会在第一时间互相通报。 虽说苏格与昂都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加上了吉尔薇格这样一个总教堂的候补主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实力增强。 让苏格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祭祀教会今后的处境。 带着这份思虑，苏格准备向郊外的庄园返回，结果正当他准备依靠“闪烁”的力量离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亮的月光下，黎叶多尼希和安斯纳·塔西亚站在马车旁，面带微笑，似乎在这里等待了很久。 苏格正要打招呼，结果想到了乌洛·帕莱斯的死，于是脸色一沉，迎上前去。 “很久不见了，黎希。” 听到苏格这样喊自己，黎叶多尼希嘴角慢慢翘了起来，接着打开马车门，做了一个标准的邀请动作，“来吧，我送你回去。” 看到对方如此行动，苏格也没有拒绝，一路回到郊外的庄园，苏格下车后正打算告别，结果就听到黎叶多尼希充满笑意的声音。 “不打算邀请我进去喝一杯吗？”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坐在桌前，苏格熟练地给两人泡茶，黎叶多尼希一脸享受的品味，安斯纳·塔西亚则充满责任感地守在一旁。 “你应该不是只想过来蹭一杯茶吧？”苏格笑道，“我不觉得你会喜欢我们这种家庭的茶。” “我其实没什么要求，不过这种茶对于子爵的贵族来说，确实有点低劣了，但所谓的享受并不一定只是茶水的品质，环境，与之对饮的人，都可以成为享受的一部分，不是吗？”黎叶多尼希笑着道。 “好吧，”黎叶多尼希看到苏格一脸懵然的样子，放下茶杯道，“我这次过来找你，确实也是有事情的，现在费伦，或者格里芬的情况你知道了吗？” “你是说，因为祭祀教会的兰提斯，产生的那一系列影响？” “直接说就可以，在我这里没有需要避讳的地方，”黎叶多尼希道，“前任的格里芬皇帝，乌洛·帕莱斯，也就是我的父皇，已经确认死亡，现在的费伦还没有乱作一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上面封锁了消息。” “但是，一个国家的皇帝身死，总不可能瞒过太长时间，过些时候随便用什么理由，就可以放出皇帝死亡的消息，但这些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苏格有点疑惑，虽说他知道黎叶多尼希在皇室中受到排挤，也可能因此产生了什么叛逆情绪，但毕竟皇室提供了他优渥的生活条件，这些都是无法忽视的。 “我说下去，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了，”黎叶多尼希说着，忽然站起来，“希望你能帮我，跟我一起面对接下来的皇位争夺战。” “额......”苏格愣了愣，“皇位争夺战？” “对，在皇室之中，如果在上一任皇帝没有明确指定下一任继承者的时候意外身死，那么他所有的孩子，都要在秩序教会的监管下，接受皇位争夺战。” “从这场战斗中获胜的人，就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那失败的人呢？”苏格问道。 “你见过我的父皇，有任何活着的兄弟姐妹吗？”黎叶多尼希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 “明白了，”苏格叹了口气，“生死战，对吗？” 黎叶多尼希诚恳地点头，道： “是的，说是皇位争夺战，但能够了解的情报很少，什么方式，什么时间，什么类型，我们几个皇室的孩子现在对此一无所知，只有到开始的那一刻，大家才会知道具体的要求。” “所以，这段时间，就是给每一个皇子积蓄力量进行准备的时间，我有安斯纳陪着，但只有她一个人或许有点吃力，所以......” “当然，你可以放心，来帮助我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皇位争夺战中，身边的护卫是可以活下去的，并不会有规则束缚，如果我们即将遇到那种无法逃脱的绝境，你可以随时离开。” “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时退出这场战斗而无需承担任何风险。” 无需承担任何风险......苏格在心里重复着对方的话，一时间思绪纷乱。 说实话，苏格对黎叶多尼希的感觉还不错，出身皇室，却有着不同于正常皇室子弟的经历，这让黎叶多尼希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治理国家。 事实上，黎叶多尼希也正是这样做的，轨道列车，还有之前被破坏的水资源净化装置，南区的环境改造，都是黎叶多尼希的提案。 一个可以从底层人民角度出发思考的皇子，对于整个格里芬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重要的是，苏格曾在一段记忆当中，看到过有关黎叶多尼希的往事。 名叫斯蒂芬妮的王妃，一个清秀的小孩子，一个骑士，一个大咧咧的少女......只是后来发生了一场悲剧，打破了这一段美好的记忆。 也正是那场悲剧，让黎叶多尼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想到这里，苏格心里动了动，道： “为什么来找我，如果是凭借皇子的身份，应该可以找到比我更强大的人，不是吗？” “对我那几个兄弟来说，确实如此，”黎叶多尼希忽然笑了，“如果我努努力的话，应该也可以，只不过，我感觉我们很合得来，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你能帮我活下来。” “帮你赢下这次的皇位争夺战？” 黎叶多尼希点头道： “是的，这样说的话，一个帮助皇帝登上皇位的功臣，你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当然，我现在还无法保证，因为我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赢下来。” “你可以拒绝，我之前说的也还算话，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任何危险，你可以随时脱离这场战斗，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以帕莱斯家族的血脉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七章 皇子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丝毫不认为对方是在骗自己。 首先，黎叶多尼希没有骗自己的理由，毕竟对方都说明了自己随时可以拒绝，就算是用这样的方法误导自己，苏格也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保证自身安全。 因为他有神域。 星辰领域的神域，“隐灵之境”。 格里芬皇室，信仰的是祭祀领域，而祭祀领域的神域在已经逃离的兰提斯手中，这样一来只要他发动神域，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逃离。 苏格此时才真正明白“隐灵之境”的力量，虽然那个神秘的空间无法像其他神域一样随身携带，但只要能建立联系，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回到神域中。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隐灵之境”比其他神域还要方便一点，方便躲藏。 自身的安全有了保障，苏格再次开始考虑黎叶多尼希的请求。 对他来说，帮助黎叶多尼希似乎是一件顺手而为的事情，几个皇子加侍卫的打闹，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苏格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怪怪的，让他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别扭感。 “我有几个问题，”苏格道，“需要你认真回答一下。” “可以。” “还记得轨道列车吗？还有水资源净化装置，等等等等，”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的眼睛，“这些都是你的提案，你还记得当时草拟这些提案时的心情吗？”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黎叶多尼希点点头，“为了那些生活在费伦的普通人，格里芬，不只有贵族后皇室，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普通人，才是构成整个格里芬的基石。” “如果我有能力的话，还会继续推行类似的工程，让更多的公共设施惠及普通人，帮他们改善生活，让他们也能在费伦有尊严地活着。” 黎叶多尼希所说的，正是苏格想要听到的，皇室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毕竟他自己就是六神联盟的超凡者。 他想看到的，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一个能够体会普通人民艰难的皇帝，如果黎叶多尼希所说的是真的，那他没有拒绝对方的理由。 “我当然可以帮你，只是......” “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黎叶多尼希道，“就算我没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只要能确保我活着，我依然可以动用很多力量，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 “我记得你是超凡者对吧，现在是位阶几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材料？或者是灵质？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材料？苏格心里一动。 他很长时间都没有为材料的事情动过脑筋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位阶三，就算是在高位阶中，也有一定的实力。 另一方面，他“闪烁”的灵药还没有消化完全。 之前想着晋升是因为有潘瑟在给压力，现在解决了潘瑟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松懈下来了。 对啊......苏格猛然一惊，心说自己居然大意了，就算是潘瑟的问题彻底解决了，还有埃德里斯和兰提斯这些目的尚不明确的危险存在。 想到这里，苏格已经决定好再次向位阶二冲击。 “是有什么不方便吗？”黎叶多尼希道。 “没什么，我确实需要一些材料。”苏格想了想，将晋升所需要的祈愿人鱼的鳞片，星光的水滴，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告诉了对方，并且为了掩饰自己需要的材料，还多加了一些别的。 比如再生水母的灵性痕迹，不死鸟的羽毛，阿尔卡基灵性体的身体一部分，纹理相同的树叶，活水晶，纯净的骨结晶，成年羽蛇的黄色额顶毛，摄魂邪怪的独眼...... 这些都是他从潘瑟那里套来的其他领域需要的配方材料，恶魔，死亡，生命，虽说他没有必要对黎叶多尼希说谎，但为了自身安全，还是进行一下掩饰比较好。 结果随着他说出的材料名字越来越多，黎叶多尼希的表情也逐渐僵硬起来。 “额，”苏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不是全部需要，但总归越多越好。” “你的晋升需要这么多材料吗？”黎叶多尼希哭笑不得，“听上去都能做一桌丰盛的料理了。” “不光是我的，还有我朋友的，”苏格几乎想伸手掩面，“就是因为刚刚发生的祭祀教会事件嘛，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了，你知道有声音呼吁将祭祀教会排除六神联盟这件事吗？” “当然，皇室的消息在费伦可是最灵通的，”黎叶多尼希点点头，“我明白了，材料我会尽量帮你准备，另一方面，我也会尽量让祭祀教会的处境好一点，至少不会被排除六神联盟。” “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苏格问道。 “后天早上，”黎叶多尼希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很仓促对吧，但父皇死去的事情无法隐瞒太久，这样一来，就需要尽快决定好下一任皇帝的人选。” “这样的话，也可以，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我也有机会准备一下，到时候寻找兰提斯会方便一点。” “听上去你很有信心的样子，”黎叶多尼希看着苏格，“这可是帕莱斯家族的继承战，里面的凶险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 没等苏格回答，黎叶多尼希就接着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么有信心，我心里也很有底气。” “还有一个问题，”苏格道，“其他的皇子，也在为这件事情做准备吗？” “是的，二皇兄今天应该就会回到费伦，其余几位想必也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继承战准备，对了，六皇兄......因为父皇的死太过突然，所以六皇兄也是有资格参与的，他也恢复自由了。” “六皇子？”苏格心中微微一惊，想起奥塔的样子。 是吗？那岂不是正好吗？如果他敢主动过来的话，就不要怪我......苏格默默想着。 ······ 同一时间。 费伦郊外的庄园。 戈德里克坐在松软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名单。 “很好，这样就足够了，马努斯，”戈德里克对着前方身着甲胄的骑士道，“有了这样的战力，就算对上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有绝对的信心。” “我会用生命扞卫您的荣耀，”马努斯道，“还有，殿下之前发布的委托，已经找到合适人选了。” “找到了？”戈德里克眼睛一亮。 “是的，在东二区的猎人酒吧，有人接受了委托，只是......”马努斯沉默了片刻，“我不太明白您这样做的目的，参与继承战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殿下绝对信任的人，但临时找来一个外人......” “是啊，参与继承战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我相信的人，你会这么想，其他的皇子也会这么想，但这就是所谓的盲点。” “我一开始找这个人，就没打算将他作为我们真正的战力来使用，我需要他去做的，就是将整个继承战搅浑。” “你不是出生在皇室，你不会理解其中的意义，多个皇子一同竞争，考验的不单单是一方势力的武力。” “智谋，策略，甚至是交易，都是继承战的一部分，具体的你等开始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戈德里克说着，起身来到阳台上，看着窗外静谧的森林，努力做着深呼吸。 “感觉到了，属于我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临了。”戈德里克长舒出一口气，忽然又转头问道，“对了，奥尔森和乔尼，他们两个的护卫......” “莫德里西主动去找了奥尔森公主，”马努斯道，“我可以理解莫德里西的心情，在充满危险的继承战中，以奥尔森公主那样的性格，如果没有人保护的话，恐怕无法支撑太长时间。” “莫德里西主动去找了奥尔森？”戈德里克有点惊讶，接着便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确实是莫德里西会做出来的决定，难怪之前他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是的，我想，对莫德里西来说，坚持自己相信的骑士道，应该比生命更加重要。” “这就是所谓的骑士啊，”戈德里克长叹，“令人心生敬佩，却又不懂得变通，以莫德里西的能力，去到哪个皇子阵营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唯独奥尔森和乔尼，这两个小家伙恐怕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说对不对？” “以奥尔森公主和乔尼殿下的年纪来说，确实有点小了，让他们面对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你面对奥尔森的话，你会出手吗？”戈德里克忽然看向马努斯，目光锋锐。 “如果是我面对奥尔森，我不会出手，这是我所信奉的骑士道，但我会竭尽全力将奥尔森公主的护卫打败。”马努斯面不改色道。 “不愧是与莫德里西并称的骑士，看来我找你一起接受继承战，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面对这样的戈德里克，马努斯半跪下去，神情严峻。 戈德里克重新看向外面，道： “很快，已经很快了，想必现在我那位二皇兄也已经回到费伦吧？他可是这次继承战中最值得我注意的对手呢。” “但是不管怎样，获得这场继承战胜利的，都会是我。” 第八章 十一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苏格在这期间找到昂都与吉尔薇格，说明了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计划。 听到苏格表示要参与皇子们继承战的时候，昂都与吉尔薇格两人都是微微错愕，可他们对于帕莱斯家族的继承战也并没有多少了解，只是嘱咐苏格一定要注意安全。 去到协会的时候，苏格顺便将黎叶多尼希送来的第一批材料带了过去，苏格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预付款”，这样一来，他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这次的继承战了。 骨结晶，不死鸟的羽毛，星光的水滴，这是黎叶多尼希现在能收集到的极限。 带着这三种材料去到协会的时候，苏格心中一阵感慨。 要知道这可都是高位阶的材料，虽说黎叶多尼希一向在皇室中不得势，可是连一个不得势的皇子都能随意弄到这种等级的材料，如果成为了皇帝，那可以掌控的资源简直无法预估。 “这样一来，三种材料中的一个就已经解决了。” 苏格得到材料后也去问过克里丁，知道所谓的星光的水滴其实不算什么特别有难度的材料，只是因为收集星光并让其化为水滴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一滴星光的水滴就要十年起，正是这样才让其被划分为获得难度较高的分类里面。 除此之外，所谓的星河游鱼也没有什么攻击性，只是这种超凡生物只会在繁星满天的夜空出现，并且形象与一颗闪烁的星没什么区别，才使得获取难度很大。 而星河游鱼的残留灵性，也就是在夜幕中那些闪烁的灵性，是星河游鱼经过后留下的痕迹，这种材料克里丁那里就有，只是要按照位阶三的对应贡献换取。 剩下的一个，就是祈愿人鱼的鳞片，这个材料苏格已经让哈布丽和西奥多格的那些人帮忙寻找了，听昆汀的意思是西奥多格的储藏库中应该有存留，只是他们当时没有带着一起出来，要想找的话，还要等着伊弗尼斯带队一起回去海底的西奥多格才行。 苏格对此表示没问题，如此一来，晋升所需要的材料他几乎已经准备完全，剩下的只需要等待灵药消化就可以了。 “有各种不同势力的同伴帮忙，就是不一样啊。” 带着这样一份踏实的心情，苏格于这天早上与黎叶多尼希二人汇合，一起来到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 已经来过这里许多次，并且有在这里接受审判和偷偷侵入的经历，苏格对审判者总教堂自然是不陌生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踏入教堂大门的那一刻起，原本轻快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沉重。 似乎是有意驱散了过来祈祷的信徒，整个教堂像是空无一人，几人来到中央圣堂，发现在那里早就等待着几个熟悉的面孔。 二皇子布兰德，依旧身材魁梧，身后跟着一个九人的护卫小队，一个个身材也都像布兰德一样强壮。 三皇子戈德里克，身边站着马努斯和一众护卫，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带面具的人，一身穿着与其他护卫不同，格外显眼。 苏格经过的时候有留意过这个人的特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戴面具的人身上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六皇子奥塔。 这还是苏格从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见到奥塔，只觉得奥塔现在的样子似乎收敛了很多，可是那双寂静如深潭的眼睛深处，还是一如既往的炽热。 八皇子努尔，这位一向不喜欢外界事物的皇子此时站在一根立柱前，满脸的淡然。 “黎希哥哥。”十一公主奥尔森看到黎叶多尼希过来，主动跑上前，一张小脸满是紧张和胆怯，只是努力撑着，“我有点，有点怕。”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黎叶多尼希安慰着，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根本没什么用。 这次可是真正的皇位争夺战，胜者就能成为格里芬下一任的皇帝，在这样的条件诱惑下，诸位皇子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站在奥尔森后面不远的地方，是许久未见的莫德里西。 莫德里西见到苏格等人后微微一惊，接着点头示意。 沉重的气氛落在每个人身上，似乎要将所有人压塌一般，空荡荡的中央圣堂中充满了低沉的喘息，阔别了许久的皇子继承战，终于要在此刻开始。 “等一下，似乎还有人没来，”黎叶多尼希回头四顾，“乔尼呢？虽说他还是个孩子，但身体里流淌的也是我们帕莱斯家族的血液，他也有资格参加的，不是吗？” 环顾一圈，没有人说话。 这时，纳克从不远处走来，脸上带着一种惋惜，叹声道： “乔尼殿下在今早已经确认死亡，据说是昨晚睡觉时，不小心翻身下床，结果被床头的花瓶当场打中后脑。” 纳克的一番话沉甸甸的，落在所有人耳朵里。 “不小心翻身下床，结果正好被花瓶打中后脑？”黎叶多尼希环顾一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不管怎么说，乔尼都还是一个孩子，甚至还没到可以流利说话的年纪，这样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这次的继承战中获胜，也完全不可能对未来的皇帝造成任何威胁。 几个皇子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冷漠，以此回应黎叶多尼希的质问。 “或许，这对乔尼殿下来说，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吧，不需要站到战场上，也不会亲眼看到手足相残。”纳克感慨一声。 “纳克先生？”苏格有点疑惑，“为什么是您？” “秩序教会与皇室历来就有这样的关系，帮助皇室整饬秩序，你也知道，连王国军部队和费伦的治安都是由秩序教会负责的，”纳克道，“所以，这种突发的异常情况，也在秩序教会的负责范围内。” 说着，纳克给了苏格一个眼神，似乎是有点埋怨苏格为什么会闲着没事过来插一手皇子们的继承战，但是他也对苏格有所了解，知道以苏格的本领，就算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自保是完全没问题的。 轻轻拍了拍手，纳克吸引住所有皇子们的注意力，纳克从背后拿出一本厚厚的古籍，正要说什么，忽然就看到布兰德上前几步，转过身来面向众人。 布兰德一身紧绷的肌肉看上去极具冲击力，缓声道： “父皇的死，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不过，看在我们还是兄弟的份儿上，只要你们现在选择主动退出，我可以允许你们活着。” 这番话让整个中央圣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戈德里克走上一步，道：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等你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也许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死期，帕莱斯家族历来的传统就是这样的，只有活到最后的那个人，才能被称为皇帝。” 六皇子站在一旁，没有看向布兰德，却用所有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只知道动动嘴巴的伪善，是世界上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了。” 戈德里克很罕见地主动看了奥塔一眼，跟着说道： “是的，今天站在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觉悟，哪怕对手是自己的亲兄弟，也不会手下留情。” 布兰德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戈德里克和奥塔，目光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就是这样，”纳克很巧妙地走上来，接过了主持的角色，顺带将布兰德引下去，道，“在继承战中获胜，就一定会让自己的手粘上帕莱斯家族的血，这是一种决心，更是一种罪孽。” “可是，无法背上罪孽就无法成为新的王，无法成为王就无法改变你所厌恶的东西。” “是历代王室传承的话，至于怎样去理解这句话，也在继承战中占据着重要的部分，这是曾经乌洛·帕莱斯也经历过的事情，现在轮到你们了。” “来吧，每一位拥有帕莱斯家族血脉的人，依次上前。” 按照纳克的话，每一个皇子都上前，将自己的手掌按在古籍封面上，似乎是某种仪式。 在所有人完成后，这本古籍整体开始散发出一道微弱的灵性光芒，轻飘飘的向四周扩散出去。 在被这道光芒掠过身体的时候，苏格下意识地使用了“隐匿”的力量，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隐匿”的力量并没有帮他规避这股灵性，可这股灵性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这是什么？”布兰德沉厚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感觉不同了？” 纳克的声音不急不缓，解释道： “这是帕莱斯家族传承的超凡武器，也是秩序教会和帕莱斯家族达成合作时，表现出的诚意。” “这是用秩序领域位阶一‘执法者’灵质制作的超凡武器，是维护格里芬安全与秩序的基石之一，对于帕莱斯家族的人来说，更有着特殊的意义。”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几位在这里留下过印记的皇室成员，都已经获得了许可，参与这次皇位继承战的许可。” “它会对参与继承战的所有人进行约束，但主要进行约束的对象，还是拥有帕莱斯血脉的人。” “帝典，十一律，准备接受它的审判吧。” 第九章 规则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帝典？” “十一律？” 皇子们表示出自己的不解。 “它的名字，就叫帝典十一律，”纳克解释道，现在每个人有一次机会，准备上来书写规则，当然，在所有的规则被书写完毕的那一刻开始，皇位继承战就开始了。 “书写规则？”布兰德问道，“什么规则？” “什么规则都可以，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但这个规则不能针对个体，而是约束所有皇子，”纳克道，“接下来，你们会以整个费伦为战场展开继承战，所有，也必须由相应的规则束缚。” “如果不写会怎么办？” “不会怎么办，”纳克继续解释着，“没有书写，十一律就会自动补全一条规则，总共十一条，也正是十一律名字的由来，接下来，你们就要在这十一条规则下进行争夺战。” “继承战，从来就不是简单的武力比拼，依靠各种规则，将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发挥到最大程度，规避对自己不利的规则，甚至反过来限制，都是继承战的一部分。” “当然，各位皇子还是准备书写自己的规则比较好，因为十一律自己补全的规则......十分严苛。” “有‘活着’的特性？”苏格惊讶道，“这东西居然有‘活着’的特性，位阶一？” “是的，据说是秩序之神亲自打造的一件超凡武器，只不过它身上‘活着’的特性也有限制，可以说，它的存在恰好适合用在帕莱斯家族的继承战上。”纳克环顾一圈，“好了，谁来第一个？” 诸位皇子面面相觑。 帝典，十一律，这是他们从未听到过的事情，没想到帕莱斯家族与秩序教会的合作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都没有意义，因为即将书写的规则才是最重要的。 每一条规则都不能针对个人，而是针对所有参与的皇室成员，如何利用每一条规则，会是继承战中最重要的部分。 苏格借此机会，观察着每一个皇子脸上的表情。 二皇子布兰德一如既往的霸气，很坦然，看上去对皇位势在必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帝典十一律，似乎并不会让他产生过多的警惕。 三皇子戈德里克很平稳，没有多说话，只是眉头一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刚刚纳克所说的话。 六皇子奥塔也不说话，但苏格知道这里面奥塔积攒着最多的怨气，也最极端。 身为皇室成员被关入监狱，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羞耻，此时因为上一任皇帝意外身死而被放出来，以苏格对奥塔的理解，对方不可能不利用这个机会。 至于八皇子努尔，一直在低着头，看上去对此次的继承战毫无兴趣，甚至有点厌烦。 而黎叶多尼希，一直在轻声安慰着奥尔森这位还没看懂局势的妹妹，脸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片刻之后，布兰德大步上前，握着一根羽毛笔，却迟迟没有动手。 苏格知道，这个所谓的规则书写，其实是后来书写的人有优势，每一个人书写的人都会尽力将对自己有优势的规则写上去，先写的肯定不如后写的具有优势。 “先写的处于劣势，”坐在长椅上的奥塔轻声道，“多谢二皇兄替我们将最尴尬的一部分解决了。” “先写的有劣势吗？”布兰德回头道。 “不能说一定有劣势，但后写可以对先写进行制约，不是吗？” “真是蠢货，”布兰德摇摇头，“你用一个本可以和别人对等的条件，去书写一个仅仅对别人有制约作用的规则，不是太浪费了？简直就是愚蠢。” 说完，布兰德在十一律上刷刷刷写下什么，转身返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写了什么？”布兰德目光中充满了得意与骄傲，“作为你们所有人的兄长，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 “在这次的继承战中，武力与超凡能力是被允许使用的，”布兰德大手一挥，“来吧，我给你们进行制约的机会，这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应该有的胸襟和胆识。” 说完，布兰德看向纳克，纳克点点头，表示布兰德所说与所写是一致的。 中央圣堂中安静了片刻，空气中似乎带着布兰德的嘲笑，很快，三皇子戈德里克上前，虽说书写规则没有一定的顺序，但是布兰德已经做了表率，那么他这位三皇子也不能丢脸。 很快，戈德里克也写完了，回来后轻声道：“我写的很简单，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 布兰德最先反应过来，笑道：“是害怕自己的力量弱小吗？这与你一向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啊，戈德里克。” “我想的是，如果这场继承战在所难免，至少不要做的那么难看，亲手沾染同胞的血，我想父皇应该也不会想看到这样的场景。” “哼。”布兰德冷哼一声。 苏格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戈德里克这个规则的意义，如果皇子之间不能出手，而整个皇位继承战又必须要有个结果，这种情况下，皇子身边的护卫将成为左右整个继承战的关键。 有点意思，戈德里克表面上看去是为了皇室的荣耀，其实已经默默将整个继承战的中心移到了随身护卫的比拼上，看起来，他对自己的护卫很有信心啊......苏格心想。 不知道是戈德里克有意引导，还是在无意间书写了这样一个规则，总之，现在的规则是对他有利的，他本事是星辰领域位阶三的超凡者，而且还有布兰德的第一个规则。 后续的规则不能将前面的规则打翻，只能在前面的基础上进行约束，也确保了他可以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就像是布兰德与奥塔最开始的争辩一样，先写的一方，是劣势吗？还是说，用一个宝贵的几乎去对他人的规则进行约束，才是劣势？ 继承战还没开始，诸位皇子的战斗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众目睽睽之下，奥塔慢慢站起身，来到十一律前面，过了片刻翻身回来。 “你写的是什么？”布兰德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了。”奥塔似乎没有现在就公开的打算。 “无论怎样的挣扎都是没用的。”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很快就轮到了八皇子努尔，这位表情淡然的皇子上去握住羽毛笔，沉默了很久，忽然将羽毛笔一扔，道： “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继承战？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去做就好了，为什么要拖上我？” “我只想在没有人关注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我都没有意见，只要不打扰我的生活就好。” “这可容不得你，”布兰德厉声道，“生在帕莱斯家，你一生的命运早就已经决定了，如果不能在战场上胜过其他人，那就只有成为剑下亡魂的后果。” “是啊，生在帕莱斯家，”努尔低声重复着，“如果我不是生在帕莱斯家就好了，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不用在这里陪你玩什么继承战的游戏。” “我说了，这可容不得你。”布兰德的威严此刻展露无遗。 皇室之中，如今他的年龄最大，按照很多家族的传统，父辈死去，长子也因为小时候的意外夭折，本应该让他这位排行第二的孩子继承整个家族。 可布兰德对这次的继承战没有任何反对，甚至自始至终都表现出来一种决心和意志。 他确实是真的相信，自己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成为格里芬新的王。 看着威严无比的布兰德，努尔忽然沉下脸，拿起羽毛笔在十一律上写完，示意纳克将其告诉诸人。 “我看看，”纳克看完后脸色一变，“他人攻击致八皇子努尔身死，其他皇子将一起陪葬。” “什么？！”布兰德大声惊讶道。 “是的，”纳克点点头，“被十一律承认的规则，是有效的。” “不对，刚刚不是说，无法对单独的个体进行束缚吗？写下的规则，应该会对所有皇子进行约束才对？” “是的，”纳克解释道，“但是，努尔殿下这条规则很巧妙，它约束的不是单独某个皇子，而是所有皇子，他将自己的生命作为‘条件’放入了规则中，而不是结果。” “这条规则的条件是，‘他人攻击努尔’，我们可以看作‘不能杀害努尔’，对应的约束结果是，‘所有皇子都会死’。” “这样来看，逻辑上是成立的，也是被十一律认可的。” 听过纳克的解释，其余几个皇子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些陷入了沉思，有些似乎有些失望。 “这就是你苦思冥想出来的对策吗？”布兰德看向努尔，“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胆小鬼。” “随便你怎么说，”一向平淡的努尔脸上，此时居然露出了一种狂热，“你们打扰了我向往的生活，那我也来破坏你们的，这很公平，不是吗？” 第十章 帝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努尔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一直不喜欢纷争的八皇子，在接受自己命运的瞬间，居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可是现在规则已经开始生效，就算其他人想要做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 只要将努尔杀死，所有的皇子都会一起陪葬？面对这样的规则，到底要进行怎样的制约才能将整个继承战继续下去呢？ 是努尔会因此顺利活到最后，又或者，这次的继承战，最后会演变成无人生还的局面？ 苏格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努尔的这个规则仿佛一柄锋利的刀一样，将原本看似和谐的态势打破了，现在谁也不需要装出一副和谐的样子，每个人都可以理所当然地为自己战斗。 就连一旁的纳克也对努尔的举动颇为惊讶，显然是没想到这位皇子会书写上这样的规则。 片刻之后，黎叶多尼希走上去，略微思索后刷刷刷写上了自己的规则。 “我猜猜看，”努尔看着黎叶多尼希，“你写的该不会是‘只要黎叶多尼希身死，其他皇子也要陪葬’？或者说，‘只要黎叶多尼希受到伤害，其他皇子会在瞬间死去？’” “并不是，”黎叶多尼希摇摇头，看向纳克，示意对方可以朗读自己写下的规则，一边说道，“八皇兄这样的规则，恐怕连十一律都是第一次见到，类似的规则恐怕无法生效。” “是吗？那我很好奇你到底写了什么？” 诸人一起看向纳克，纳克朗声道： “此继承战禁止使用超凡武器，禁止高位阶超凡能力使用。” “什么？”努尔看着黎叶多尼希，“我本以为你会对我做出什么制约呢，没想到你只是写了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规则，浪费了一次机会啊。” “我本来就没想那么多，”黎叶多尼希看向布兰德，“有二皇兄那条规则在前，超凡能力已经无法禁止了，所以我只能约束一下别的，禁止高位阶和超凡武器，是我能想出最稳妥的方式了。” “对你来说，确实算是稳妥，”努尔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说完之后看向布兰德，“还是二皇兄的教导有效啊，与其用一个可以对等的规则来对他人的规则进行制约，不如将这个规则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在诸位皇子斗嘴的时候，苏格却在分析黎叶多尼希这条规则的用处。 他现在是位阶三的超凡者，相信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没有比他更高位阶的存在。 可黎叶多尼希的规则生效后，他们所具有的优势一下子荡然无存了，不仅如此，连他身上众多的超凡武器都变得无法使用。 所有人都只能用高位阶以下的能力，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削弱。 要培养及时沟通的习惯啊......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转念一想，苏格认为自己还是占据某些优势的，在这里的所有人，皇室成员因为特殊限制，就算是那些因为事发时不在费伦的人，本身也只有中位阶之下的祭祀领域能力。 除此之外，莫德里西，马努斯等人虽说是皇帝领域，但高位阶之下的皇帝领域......苏格想了想，发现皇帝领域高位阶之下，就只有一个“封锁者”有点威慑力，加上所有超凡武器都无法使用，这样来看也是一个变相削弱。 而自己这边，无论是透明人还是影子大师又或者是星眷者，都有非常独特的能力，加上现在的他已经将这些灵药完全消化，想来再次施展能力，也会有新的体验。 努尔看着黎叶多尼希，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这位兄弟有点失望，道： “排在我后面的只有两个人，而你是唯一一个拥有眼界和智慧的，没想到你会把机会用在这种事情上。” “那么现在，你们谁来制约我呢？只有最后一个机会了，不是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奥尔森。 这位被誉为“皇室珍珠”的皇女，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什么，那些平时对她宠爱有加的哥哥们，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就像看待一只即将死去的宠物一般，带着一些怜悯和同情。 但更多的是决然。 “别害怕，”黎叶多尼希过来安抚着奥尔森，“你是出生在帕莱斯家的孩子，你身上也留着帕莱斯的血，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你只有勇敢面对，就像我们平时做游戏那样，还记得吗？” “黎希哥哥......”奥尔森的眼眶开始微微泛红。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一些了，现在轮到你上去书写规则，如果你没有打定主意的话，不如参考一下我接下来的建议......” “慢着。” 布兰德的声音如同一道沉闷的响雷，他站起来看向纳克，指着不远处的黎叶多尼希和奥尔森，“这样算犯规吧？” “你害怕了？”坐在旁边的奥塔道，“你不是一向很有信心吗？这个时候居然会害怕一个小姑娘？” 布兰德看了一眼奥塔，没有多说，只是在等待纳克的回答。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行为是被允许的，毕竟黎叶多尼希殿下只是建议，最后书写的还是奥尔森公主。” 布兰德无声地坐下，其他几位皇子见状，也都默不作声，只是他们都有些好奇，黎叶多尼希会如何引导奥尔森，用这最后一个机会，去书写决定性的规则。 “真的要这样吗？”奥尔森听过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黎希哥哥......” “是的，如果你认为可行，就过去写下它，当然，你也可以写你自己希望的规则，都没有问题。”黎叶多尼希道。 如此一来，众人越发好奇了。 在一道道目光中，奥尔森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去，拿起羽毛笔在十一律上书写着。 “让我来宣读一下吧。”纳克走过来，看了许久，却没有说话，只是面容上露出了不解的样子。 “继承战的胜出者，将背负帕莱斯家族数代累积而下的罪孽，那些因为继承战而死去的人，将会用鲜血和生命，对胜出者降下永恒的诅咒。” 纳克一字一字读着，“这就是奥尔森公主写下的规则。” “什么？！” 几个皇子再也无法安心坐住，一个个从长椅上弹起来，一脸无法置信。 他们现实看向奥尔森，然后意识到奥尔森这样的做法，是黎叶多尼希引导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布兰德怒眼圆睁。 不光是他，就连戈德里克和奥塔努尔等人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对于这次继承战，他们对自己都有一定的把握，毕竟所有的规则都已经写下来，没有谁会享受特殊的待遇。 所有的可能都会发生，任何人都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可现在黎叶多尼希居然引导着奥尔森写下这样的规则，这样一来，即便他们获胜了，也会承受前所未有的诅咒。 帕莱斯家族历代牺牲在继承战中的人，都会对唯一一个获胜者做出诅咒，在这样的诅咒下，即便能成为新的皇帝，又能怎样呢？ “你真是疯了，”布兰德眯着眼睛看向黎叶多尼希，将这句话死死咬在嘴里，“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依我看，”奥塔道，“应该是感觉自己无法获得这次继承战的胜利，所以诱导奥尔森写下这样的规则吧，嗯，符合你在我这里留下的印象。” 黎叶多尼希面对所有人的质问，并没有做出解答，只是看着返身回来的奥尔森，露出微笑的鼓励。 “不成为皇帝，就会死，但是成为皇帝，就要承受诅咒，”黎叶多尼希轻声道，“这不是很符合我们帕莱斯家族的传统吗？”黎叶多尼希笑着说，“有选择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既然所有人都写完了，那就让我们开始吧，”纳克道，“十一律会补全剩下的规则，一共十一条，刚才几位皇子书写了五个，所以十一律会自动添补六个。” “五个？”戈德里克疑惑道，“我们这里可是有六个人？” “是的，但奥塔殿下并没有使用自己那次权力书写规则，所以按照规定，十一律会自己补全。” “你没有写？”戈德里克疑惑地看着奥塔。 “对啊，”奥塔轻笑着，“因为纳克先生说，由十一律自己添补的规则会更加残酷，我想这样会很好玩，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奥塔，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很快，一条条金光闪烁出现在十一律上，缺失的六条规则很快被补全。 “第一条：此次继承战允许武力以及超凡能力的使用。” “第二条：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伤害对方。” “第三条：他人攻击致八皇子努尔身死，其他皇子也会进行陪葬。” “第四条：高位阶超凡能力以及超凡武器无法使用。” “第五条：继承战的胜出者，将背负帕莱斯家族数代累积而下的罪孽，那些因为继承战而死去的人，将会用鲜血和生命，对胜出者降下永恒的诅咒。” “第六条：以上规则，针对所有具有帕莱斯之名的人。” “第七条：......” 第十一章 继承战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第一条：此次继承战允许武力以及超凡能力的使用。” “第二条：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伤害对方。” “第三条：他人攻击致八皇子努尔身死，其他皇子也会进行陪葬。” “第四条：高位阶超凡能力以及超凡武器无法使用。” “第五条：继承战的胜出者，将背负帕莱斯家族数代累积而下的罪孽，那些因为继承战而死去的人，将会用鲜血和生命，对胜出者降下永恒的诅咒。” “第六条：以上规则，针对所有具有帕莱斯之名的人。” “第七条：皇子离开费伦范围，丧失继承战资格，处以死刑。” “第八条：每位皇子，只能携带两名随身护卫参与继承战，违者处以死刑。” “第九条：继承战开始后，每隔一定时间会随机发布给某位皇子团体单独的任务，该皇子团队在时间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受到处罚。” “第十条：继承战会在场上出现唯一一个拥有帕莱斯之名的皇子时结束。” “第十一条：最终解释权归十一律所有。” 写在十一律上的是一条规则此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前面几个是诸位皇子书写的，后面几条则是十一律自行补充的。 苏格站在黎叶多尼希身边一条一条看下来，说实话前面的还可以，包括十一律自行补充的那几条也都还行，但最后一条出现的时候，苏格是真的绷不住了。 最终解释权归十一律所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位阶一灵质制作的超凡武器，而是某个无良商家的老板给出的不平等条文。 苏格看向其他人，发现几个皇子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也都在仔细盯着十一律上的条令。 很明显，这上面的十一条规则，就是他们在继承战中获得胜利的关键，如何运用好这十一条规则，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至关重要。 一道钟鸣声响起在所有人耳畔，这代表着皇位继承战正式开始。 布兰德低哼一声，率先离开，离开的时候他去随身的护卫小队中挑了两个人，因为十一律给出了规则，这次的继承战每个皇子只能带着两名随身护卫，违反的人处以死刑。 虽然不知道违反十一律的规则是否会真的被处以死刑，但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做出尝试。 很快，其他的皇子也都各自离开，先离开的当然会有优势，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先离开的会占据费伦之中各个优势场所，而占据先机，是战争中奠定胜利的基础。 黎叶多尼希与苏格，安斯纳·塔西亚留在最后，看着莫德里西带着奥尔森离开的时候，几个人心里都泛起一股酸楚。 让一个还在正值青春的小姑娘面对这样的事情，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而且此次的继承战中，没有任何人会给予奥尔森支持，只有莫德里西一个人，因为信奉的骑士道，选择了奥尔森这样一个毫无计谋也毫无能力的人。 “希望......”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没用，规则已经给出，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拥有帕拉斯之名的皇子存在的时候，继承战才会结束。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黎叶多尼希与奥尔森，这两人中有一个一定会死。 “唉。”苏格叹了口气。 一旁的纳克此时走过来，看着三个还留在中央圣堂中的人，“你们还不离开吗？” “反正都一样，”黎叶多尼希道，“有十一律在，就算那些人打进这里，你们也不会出手的，对吗？” “是这样的。”纳克回答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析分析，毕竟只有熟练掌握规则，才好发现获胜的可能，”黎叶多尼希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死。” 规则......苏格忽然想起来，对付秩序领域规则这件事，混乱领域的易路沃斯非常擅长。 但是转念一想，这次的规则可是秩序领域位阶一灵质给出的，靠易路沃斯那种只有中位阶的“混乱”能力，恐怕完全没有对抗的可能性。 “唉......”想到这里，苏格忍不住叹息一声。 “怎么了，我还没叹气呢，”黎叶多尼希道，“看上面的规则，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毕竟没有针对护卫的规则，就像我之前答应你的一样，你不会有任何危险，哪怕你现在就离开，我想十一律也不会对你做出处罚。” 黎叶多尼希说完，试探性地看向纳克，“我可以这样理解吗？纳克先生？” 纳克苦笑了一下，道： “以我现在的立场来说，无法对殿下进行任何解答，毕竟这样有失公允，但是.....” “怎么说呢，花点时间研究十一律，确实是很好的方式，因为上面的十一条规则，是会左右接下来整个继承战的。” 纳克说着看向苏格，“来吧，就听皇子的，分析一下你的看法，昂都先生的后辈参与继承战，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没什么特殊的，”苏格看着十一律，“十一条规则，排在前面的是基石，后面的只能对前面的进行限制而不能反驳，是这样对不对？” “是的，”纳克点点头，“如果两条规则互相矛盾，十一律是不会认可的，但......” 说着，纳克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闭上嘴。 “但是，”苏格接上纳克的话，“只要是规则，就有漏洞，对不对，说到底这个世界很大，只要是规则，针对的就只是一小部分区域，我说的对不对，纳克先生？” “确实是这样。”纳克苦笑着。 “什么意思？”安斯纳·塔西亚问道。 “很简单，”苏格解释道，“比如第一条，继承战中允许使用武力和超凡能力，还有第四条，继承战中，不能使用高位阶的超凡能力和超凡武器。” “第一条，可以规划出一个圆形，也就是规则的范围内，在此基础上，第四条规则会进行限制，那么在这个范围内又会删除一部分区域，对应的就是高位阶和超凡武器。” “直到这里，还属于正常的范围内，但是接下来的第六条，也就是前五条的规则，约束所有拥有帕莱斯之名的人，”苏格看向安斯纳·塔西亚，“那么对于我们这些护卫来说，是不是会受到前五条规则的约束呢？” 安斯纳·塔西亚盯着苏格看了看，拿出自己随身的佩刀。 “还是无法使用超凡武器，对吧，”苏格道，“所以，这就出现了一个现象，第六条规则与第四条规则不同，不是在第一条的基础上进行约束，而是约束了部分。” “就像两个区域重合的部分，也就是在这两个区域产生的交集范围内，这些规则才会同时发生作用。” “而在交集的范围之外，只有单一的规则会进行约束......” 苏格说着，眼中光芒一闪，“也就是说，这就是机会。” 说完，苏格忽然愣住了，他看向面前的三个人，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一时手足无措，“怎、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黎叶多尼希松了口气，看向安斯纳·塔西亚，“如何，可以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对吗？” “目前为止，还算合格。”安斯纳·塔西亚点头道。 “不愧是昂都先生教出来的啊，”纳克也在一旁跟着感慨，“看着你就像看到昂都先生一样，虽然‘问题制造者’这个称呼我也很认同，但关键时候，你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麻烦您忽略那个称呼吧，”苏格脸色一沉，接着说，“如果要在继承战中活下来，就要仔细分析这些规则。” “能力的使用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有高位阶之下的超凡者本领域能力，”安斯纳·塔西亚道，“这样一来，人数优势就没有作用，某些直到中位阶都没能将超凡力量发挥出来的领域，就更没优势了。” “您是黑夜领域的对吗？”苏格道，“我是星领域的，相比较之下，我们两个的领域都还不错，至少在中位阶这个阶段，所有的能力都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 “接着，”苏格手指一条一条捋顺下去，“就是第二条，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也就是说，这次的继承战，其实是有各自的护卫为主要战力的，这一点我们也占据了优势。” “可第三条，这条规则禁止了所有人对努尔皇子出手，后面的第七条划定范围，第八条约束战力，看上去，都是在为第九条做铺垫的。” “我也是相同的看法，”黎叶多尼希说道，“第十条是规定了胜出方式，第十一条嘛，暂时可以忽略，所以整个十一律中，唯一一个无法确定的变数，就是第九条。” “继承战开始后，每隔一定时间会随机发布给某位皇子团体单独的任务，该皇子团队在时间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受到处罚。” “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苏格问着，却是看向纳克。 没等纳克回答，旁边的十一律忽然散发出一阵灵性的波动，接着，就有一道神秘的声音出现在所有参与者的耳朵里。 第十二章 玩法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两个小时之内，请杀死奥尔森公主。” “时间到未完成任务，则接受任务的一方受到惩罚。” 听到这股奇怪的声音，苏格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与此同时，黎叶多尼希，安斯纳·塔西亚与纳克三人的脸色也变得冷清。 “什么意思？”苏格看着纳克，“两个小时之内，要杀死奥尔森公主，谁要杀死奥尔森公主？” “不知道，”纳克摇着头，“除了接受任务的皇子一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任务具体是发布给谁的。” “没有任何人知道？” “对，包括奥尔森公主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就是第九条规则的作用吗？发布的任务只有接受的人知道，但任务目标却会提醒所有人，”苏格开始飞快思考，“这样一来，情形立刻就发生变化了。” “刚刚在分析的时候我没有说，但这场皇位继承战当中，应该不会排除一种可能。” “那就是‘结盟’。” “当然，这种‘结盟’肯定是暂时的，可即便是暂时的，当两个拥有实力的皇子暂时联合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其他单一皇子能够对抗的。” “也就是说，一旦某位皇子被定为目标，肯定会有数个‘联盟’对此展开攻守，虽说奥尔森公主自身没有什么力量，但还有莫德里西先生在，就算是拖时间，我想莫德里西先生也会想尽办法保护奥尔森公主的。” 说着，苏格看向黎叶多尼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想去帮助奥尔森公主，对吗？” “说得没错，只是......”黎叶多尼希摇摇头，“我们现在出去很可能被狙击，虽然这次给出的是杀死奥尔森的任务，但除了那个接受任务的人，其他人并没有接到明确的目标，对不对？” 黎叶多尼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的是纳克，纳克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 “是的，这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事情，十一律第九条，继承战开始后，每隔一定时间会随机发布给某位皇子团体单独的任务，该皇子团队在时间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受到处罚。” “也就是说，”黎叶多尼希神情冷峻，“在有人试图杀死奥尔森的这段时间，其他皇子也可以进行正常的争斗，对吗？” “是的。” “这就麻烦了，”苏格摸着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的情况就变得十分复杂......” “第一，现在接到任务的那一方，已经在找奥尔森的下落，而这一方势力很有可能已经寻找了同盟。” “以两个皇子的力量同时寻找奥尔森，莫德里西先生能够不被找到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发生冲突，以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也无法对抗。” “毕竟现在每个人最多都只能使用中位阶的力量。”安斯纳·塔西亚插上一句。 苏格点点头，道： “是的，所以，就是第二种可能，也就是在奥尔森公主逃离的现在，或许已经有人在等待我们过去救援，然后在我们救援的路上布下陷阱。” “也就是说，接受这次任务的一方，会以奥尔森公主为诱饵，当代其他势力上钩，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一石二鸟，顺利解决奥尔森和想要帮助奥尔森的人。” “还有一种情况，”黎叶多尼希道，“这次是奥尔森，但是换一个人呢？我的意思是，如果被救援的那一方，看到有人过去帮助，他是否会相信那些过去救助的人？” “他会相信过去帮忙的人是真心帮忙，而不是假装帮忙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听到黎叶多尼希这么想，苏格心中忽然震了一下。 “糟糕了！如果有人打着想要保护奥尔森公主的旗号接触，实际上却会在关键的时机痛下杀手，这样就糟糕了，就算是莫德里西先生也完全防备不住的。” 只是第一个任务发布，时间还没有过去十分钟，三个人就已经浑身是汗了。 这次的皇位继承战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皇子们的行动完全不可预测，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这次他们面对的人，是整个格里芬的精英。 二皇子布兰德常年驻守在森尔顿关卡，无论是计谋还是勇武都是最顶尖的。 三皇子戈德里克是被大家看作最有可能继承格里芬皇位的人。 六皇子奥塔，如果说原本的奥塔还有点鲁莽，那么在监狱中的那段时间，毫无疑问已经将奥塔身上所有的粗糙除去，剩下的只有对皇位的无比渴望与狠绝。 八皇子努尔，这位原本淡然的皇子在被激怒之后，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也完全无法预测。 四个人，几乎每一个都是强敌，而随身带着的护卫又完全没有情报，在这种情况下，只靠他们真的有机会拯救奥尔森吗？ “真的会下手吗？”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的眼睛，“虽说平时见面针锋相对，但大家都还是兄弟姐妹，对不对？” 黎叶多尼希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苦涩，道： “我相信，换成是任何一个普通人家，你所说的都是对的，可这是皇室，我们从被生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被训练和教导要成为下一任的王。” “为了成为王可以放弃一切，为了成为王可以让手中沾满兄弟的鲜血，没有决心的人是无法成为王的，而死去的那些人会化作养分，继续滋养这个国家。” “当然，除了奥尔森，”黎叶多尼希说到这里，语气也软了下来，“她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只是生在了皇室，如果她能像维拉蒂一样生在贵族，哪怕是个稍微普通一点的家庭，也总比现在要好。” “那我们......” “准备准备去救奥尔森吧，别的不说，我相信她还是可以信任我的。” “等一下，”安斯纳·塔西亚突然说道，“殿下不能去，可以拜托你去救援奥尔森殿下吗？” “什么意思？”苏格没有动，他知道黎叶多尼希的这位女护卫并不只是表面看上去这样简单。 安斯纳塔西亚道： “就像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现在也许有哪些皇子正处于‘联盟’状态，目的就是为了在最后的决战前，将其他皇子联手干掉。” “他们很可能会利用这第一次任务，因此现在所有人应该都没有弄清楚继承战的规则，他们这时候会做出许多尝试，就像我们一样。” “而这个时候，一旦我们过去救援奥尔森公主，他们很有可能在半路狙击，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就不够了。” “不要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第九条规则的后半部分......” “第九条：继承战开始后，每隔一定时间会随机发布给某位皇子团体单独的任务，该皇子团队在时间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受到处罚。” 安斯纳塔西亚指着旁边的十一律，道： “看到了吗？第九条规则上面写的是否则受到处罚，而不是像前面的几条规则一样，直接被处以死刑。” “这样一来，那些人很有可能会主动浪费这一次机会，以接受处罚为代价，弄清楚十一律以及这次继承战真正的玩法。” 玩法，安斯纳·塔西亚用了一个非常特殊的词语来形容这次的继承战，就像一场游戏。 确实，这次的继承战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作一次游戏，赢了游戏的人，就会成为格里芬的皇帝，而那些输了游戏的人，就会死。 苏格抱着双臂，下意识摸着下巴，“我说，那些人真的会想这么多吗？我不是在质疑他们的智商，我是真的想知道，他们会想到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些吗？” “只会比这些更多，”黎叶多尼希道，“我了解我的皇兄，他们每一个都有令人畏惧的智谋，否则他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也对，”苏格跟着点头，“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你是皇子，我听你的。” “听我的？”黎叶多尼希苦笑道，“别听我的，我一开始过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自由行动。” “自由行动？”苏格有点惊讶，一时间没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是的，自由行动，”黎叶多尼希看向安斯纳·塔西亚，得到了对方的肯定之后，继续对苏格说，“你是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对吧，我听安斯纳说过，这个领域比黑夜领域更擅长隐匿。” “如果是正面的对撞，一定无法发挥你最大的作用，所以我在一开始就想好了，从继承战开始的时候，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配合我们，或者去做一些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十一律不会对你约束过多，这样一来，你就是一个游击的战斗力，虽然我们无法发现，但别人也无法发现。” “就像现在，安斯纳保护我，躲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等待时间过去，而你，可以拜托你帮忙去救奥尔森吗？” “在不需要保护我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看作一个正常的战斗力，这样一来，奥尔森那边也有实力抵抗了。” “当然，如果奥尔森那边顺利脱离危险，还希望你能及时回来，毕竟，我也挺害怕的。” 第十三章 出人意料的护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黎叶多尼希这样说，苏格点点头，然后迅速开始做准 虽说他是受邀过来帮黎叶多尼希进行继承战的，但黎叶多尼希在最大程度上给他了自由，包括行动的自由，随时退出的自由，加上十一律的规则，苏格自认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另一边，苏格也跟纳克确认过，十一律第九条的规则，是某个团队的人会接到任务，而不是某个皇子会接到任务。 这样一来，把苏格支开，黎叶多尼希自己带着安斯纳·塔西亚过去刺杀奥尔森的可能就不存在了。 虽说苏格相信黎叶多尼希，但是经历了之前的那些，在这场继承战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会为了成为下一任皇帝做出惊人的举动。 苏格不想将面前的黎叶多尼希当成一个坏人，而纳克的说明，恰好解答了他的疑惑。 这样就好......苏格心说如果在皇室中只有一个人拥有最纯粹最善良的思维，那么他也想让这个人是黎叶多尼希。 两个人虽说交往不深，却似乎认识很久了一般，而黎叶多尼希这个不得势的皇子也没有太多的架子，相处起来十分轻松。 除此之外，就是对奥尔森那个小姑娘的同情。 “除非能将你身上的星光标记破坏，否则不要相信任何一个过来的人，”苏格对两人道，“当然，我可以通过留在你们身上的星光标记辨别，所以，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不要将它抹除。” “明白了，奥尔森就拜托你了。” 黎叶多尼希带着安斯纳·塔西亚目送苏格离开，然后迅速躲藏好。 独自一人离开之后，苏格立刻发动“隐匿”的能力，却发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干预，让自己无法顺利隐藏起来。 确认是十一律的规则作用之后，苏格转而发动了“透明人”的力量，借助“影子大师”的力量隐藏，在费伦这种地形复杂的地方，一般人也无法轻易发现他。 确实有点棘手啊......苏格默默想着。 习惯了使用高位阶能力的他，再次使用中位阶能力的时候，确实能感觉到极大的力不从心。 先前被他多次无奈吐槽的“隐匿”能力，在无法使用的现在居然让苏格有点怀念。 但是也没关系，虽然高位阶的能力不能使用，但中位阶的每一个能力都可以很好地适应继承战。 前进了一段时间，苏格忽然停下脚步，他这才意识到费伦其实是一个面积非常大的城市，大到人们连平时的工作都会乘坐轨道列车这种交通工具。 此时黎叶多尼希告诉他可以自由行动，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各位皇子的势力此时应该都隐藏起来，而普通的人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在费伦之中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战争。 苏格站在原地，心中一片茫然，忽然想到自己可以用星光之眼从上方俯瞰，但尝试之后，发现星光之眼是高位阶的能力，现在也是被禁止使用的。 “失去了才会珍惜。”苏格无奈地感慨。 没有办法，看上去没有任何主动攻击能力只有“隐匿”和“窥视”的位阶四，才是星辰领域中至关重要的转折。 如今他没有相关的能力，只能依靠“透明人”和“刺客”的本能，寻找一些皇子们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而依靠这种方式，他几乎不可能在奥尔森出现意外之前找到。 “该怎么办呢？”苏格站在街道拐角，满脸愁容。 就在这时，一点特殊的灵性感应让苏格向一个方向看过去，在那边，一个身披长袍头戴面具的人正慢慢走过来。 这人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的，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他不是三皇子戈德里克身边的那个护卫吗......苏格意识到对方的身份，默默向街道后方的阴影中退去。 观察一番，苏格发现周围确实只有对方一个人，如今大家都被限制在中位阶，根据规则每个势力也只有皇子本人加上两名护卫，在这种情况下，他几乎不可能看错。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对方只有一个人，难道三皇子戈德里克的计划与黎叶多尼希一样，是放出一个游离的战斗力随时支援吗？ 想到这里，苏格在心中开始飞速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你在这里，对吗？”戴面具的人忽然大声道。 苏格一愣，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 他退过来的这条街道上没什么人，准确来说是两幢房屋中间的狭窄过道，堆满了没用的木箱子和酒桶，虽说是在白天，但这里也有些阴暗，普通人是不会主动过来的。 苏格凝神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虽说他现在不是完全的“隐匿”，但“隐匿”留给他的经验让他十分注意自己经过的地方，确保不会留下痕迹。 可对面这个人就在这种情况下跟了上来，苏格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敢主动现身。 难不成是黑夜领域的？像安斯纳·塔西亚小姐一样，拥有独特的侦查和追踪手段？ 就在苏格疑惑的时候，戴面具的人似乎放弃了寻找，一边往外走，一边叹气道： “看起来也不是在这里，嗯，就很致命。” 听到这里，苏格再也忍耐不住了，连忙从躲藏的地方现身，主动说道：“易路沃斯？” “哎？”戴面具的人转过头，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苏格十分熟悉的脸，那张脸上正洋溢着兴奋与惊喜。 “你还真的在这里啊？”易路沃斯惊叫一声，上来就要给苏格一个大大的拥抱。 “慢着，”苏格谨慎地往后退出一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 “哦，你想问的是这个啊，”易路沃斯指了指自己的面具，“简单的身份掩饰，是从你那里学来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参与继承战了。” “你也参与了继承战？”苏格瞬间瞪大了眼睛。 “是啊，那位三皇子戈德里克在前一段时间发布了委托，当然，他不是主动找到我的，那个时候我在猎人酒吧闲逛，结果就听到大家在谈论什么。” “然后呢？”苏格忍不住问道，“你就接受了？” “当然，难得能碰上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嘿嘿，皇室成员之间的战斗，嗯，简直太致命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易路沃斯得意地笑着。 “你知道继承战多么危险吗？！”苏格忍不住大声道。 “知道啊，不知道的话我根本不会过来啊。”易路沃斯一脸理所当然。 苏格愣了片刻，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断的，一时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苏格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哦，我是想办法跟着你过来的，不得不说，你隐藏踪迹的能力真是了不起，我几乎把东二区这边的街道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 “跟踪我？”苏格有点好奇。 “是的，”易路沃斯得意地说，“不是普通的跟踪，是依靠‘模仿人偶’的模仿，之前在大教堂的时候我发动了能力模仿你，所以会按照你行动的思维和方式行动。” “只是我没想到连这种方式居然都无法直接找到你，一段时间没见，想不到你隐匿的本领更精进了啊。” 苏格有点小得意，但是迅速平复下来，问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过来，当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不是应该在三皇子戈德里克的身边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啊，”易路沃斯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很简单啊，因为这就是三皇子给我的任务。” “你也是临时被那位十皇子招揽的，对不对，所以应该可以理解，他们这种皇子招揽我们，只是看中了我们的能力，但并不是绝对信任。” “你看，我们现在执行的都是一样的任务，在外面游荡，但护在皇子身边的，还是他们最信任的人。” 苏格心说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出来救人的......想到这里，苏格才记起来自己此次出来的目的，连忙道： “那个，我还有事情，就不跟你多说了，十一律的规则你应该也记住了，反正对你这种被临时抓过来的人没有什么危险，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逃走吧。” “你有什么事？”易路沃斯连忙拦在苏格身前，“能带上我吗？” “我在执行任务，”苏格摆摆手，“你跟着我，怎么完成你的任务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能活下去，之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不是吗？” “不是，”易路沃斯摇摇头，“首先，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就算遇到危险，也可以随时退出，这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其次，我不会伤害你，你在我这里按照重要程度的排名，可比这个什么继承战重要多了，跟着你，才能有更多充满刺激的体验，对不对？” “最后，你说你有任务，其实我也有，跟着你，才能完成我的任务。” 第十四章 第一个牺牲者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略作思考，点点头，认可了易路沃斯的话。 很简单，这次的继承战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次体验，更像是一次任务，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有“隐灵之境”与“世界会议”这样的共同秘密。 有这层关系在，加上易路沃斯那种喜好疯狂和刺激的性格，苏格认为对方不可能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的动作，相比之下，自己对易路沃斯会更加重要一点。 只是，易路沃斯最后说的话，却也让苏格产生了些许的困惑。 “什么叫跟着我才能完成你的任务？” “很简单啊，”易路沃斯耸耸肩，“我的那位雇主，并不是十分信任我，他找我来做护卫只是看重了我的能力，当然，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侮辱。” “说重点，”苏格心说我这里还有急事儿呢，哪儿有时间听你在这里唠叨，“你怎么不从创世的第一纪开始说起呢？” “哦，重点就是，他将最重要的任务，也就是护卫的任务交给了那位马努斯骑士，我，则作为一个相对自由的行动力，过来找其他皇子进行结盟。” “结盟？”苏格眼睛一亮。 “是啊，你没听错，就是结盟，这是他们商讨出来的结果，”易路沃斯一脸的无所谓，“虽说是继承战，而且只会有最后一个胜者，但前期的结盟是可以的。” “他们商量之后，三皇子戈德里克就决定好了人选，也就是你保护的那位十皇子，还有奥尔森公主。” “你是说，三皇子戈德里克倾向于找黎叶多尼希和奥尔森结盟？”苏格有点惊讶。 “是的，我也不太懂，你也知道，我向来独来独往，只是听他们说，说是十皇子的脾气比较好，而奥尔森又是一个小姑娘，除了他们两个人，二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都不是那种可以轻易相信的，所以......” “所以你就出来找人了？” “是啊，看在我们两个的交情上，我当然是在第一时间过来找你了，继承战的结果我不在乎，反正我随时可以离开，我就想看看它能发展成什么样子，皇子们互相厮杀，嗯，就很致命。” 苏格心说三皇子戈德里克看上去胸有城府，其实也是个心大的，不然也不会找易路沃斯这样一个家伙当自己的护卫。 不过转念一想，有那位与莫德里西并称的马努斯骑士在身边守护，戈德里克的安全已经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这样一来，寻找一个能够制造更多可能性的易路沃斯，或许真的能收获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更重要的，是通过易路沃斯的话，苏格察觉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不止黎叶多尼希一个人想到了结盟，连其他皇子也在考虑这一点。 该说不愧是帕莱斯家族的人吗......苏格心中无奈，道： “结盟，具体一点，那位三皇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结盟？” “你看，我就说我们有着十足的默契，”易路沃斯笑着说，“相同的问题我也问过，而那位皇子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 “结盟，就相当于一个间接手段，一方面可以威慑你的敌人，一方面又可以暂时牵制你的盟友。” “在政治，军事，谋略当中，间接手段非常重要，无法看穿对手弱点的人只配成为附庸，如果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如何使用好间接手段，将会体现一个皇帝的能力。” 苏格点点头，道： “是三皇子能说出来的话，既然是这样的话，你确定他是想过来找我们结盟吗？而不是在找我们结盟的同时，去找其他几个人进行类似的商谈？” 易路沃斯的脑筋转得很快，思考片刻，道： “你的意思是，他对每一个人都使用相同的手段，这样一来，他其实与所有皇子都是结盟状态？” “对，而且这种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所有的皇子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状态。”苏格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具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什么意思？” “十一律的规则，”苏格瞥了一眼易路沃斯，“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按照规则，十一律会逐渐给出任务，如果三皇子接到的任务是杀死其中一个结盟，那会发展成何种情况？” “这有什么难猜的，直接与其他结盟的人打好招呼就行了，反正死的又不是他自己。” 苏格想了想，发现按照易路沃斯的思路去想这件事完全没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一旦证实了其他皇子也在着手进行“结盟”这件事，存在的可能就太多了，他们就算是在这里想破脑袋都没用。 因为无论结盟发展成什么样子，十一律只要发布一个委托，就会将所有的关系打乱。 相信每一位皇子在发现自己被定为任务目标的时候，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苏格忽然一顿，沉声道： “你现在有时间吗？” “要去喝一杯吗？”易路沃斯有点兴奋。 “不，我现在就要去找十一公主奥尔森，你应该听到之前的任务了，某位皇子的目标，就是杀了奥尔森公主，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过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易路沃斯点点头，“需要我一起去吗？” “你有时间吗？”苏格又问了一遍。 “当然有了，再说那位奥尔森公主也是我的目标之一，我想你现在应该没有心情带着我回去见你那位十皇子，所以先去找奥尔森公主也是可以的。” “如果打起来的话......”苏格看着易路沃斯的眼睛。 “我可以帮你，反正我没有绝对的立场，”易路沃斯摊摊手，“这种事我还是很分得清楚轻重的，得罪一个皇子最多跑路，大不了去别的国家，但如果得罪你，以后就没人带我一起玩儿了。” 没有绝对的立场......文野听后满心无奈。 就在两个人达成统一阵线，准备去找奥尔森的时候，忽然，一阵声音在各自的耳畔响起。 “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所有人去往流浪者街道集合。” 听到这样的声音，苏格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他此次出来的任务是找到奥尔森并保护其安全，可是在他还没有找到奥尔森的时候，某一位皇子已经将任务完成了。 “流浪者街道，距离这里不远，我们快去！” 苏格说完，整个人化作一团漆黑的影子瞬间向南方移动过去。 很快，他们按照声音的提示来到流浪者街道，隔着很远，就看到莫德里西的身影。 在莫德里西身后不远的位置上，是倒在血泊里的奥尔森，而莫德里西此时面对的，是六皇子奥塔。 很快，其余皇子携带着随身的护卫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无比阴沉。 “怎么回事？”黎叶多尼希看着倒在地上的奥尔森，声音几乎颤抖。 “是我的疏忽，”莫德里西声音嘶哑，“是我没有保护好奥尔森公主。” “你没有保护好？”一旁的戈德里克疑惑道，“就算是被限制了超凡能力？可有谁能正面突破你的防御？你可是莫德里西啊！” “我被牵制住了，四个蒙着斗篷的人，他们很强，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勉强挡住，”莫德里西道，“而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奥尔森公主已经遇害了。” “四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顿时一惊。 如果有四个人，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两个皇子达成了联盟，用身边所有护卫去吸引莫德里西的注意力，因为保护奥尔森的只有莫德里西一个人，所以可以趁这个机会对奥尔森下手。 “那四个人哪儿去了？”戈德里克问道。 莫德里西道： “不知道，那四个人很明显是有目的的，只是为了拖住我的脚步，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只有六皇子在这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六皇子奥塔。 以莫德里西的为人来说，所有人都不相信莫德里西会说谎，那第一个来到现场的，或者说在杀害奥尔森后没能及时离开的，一定就是凶手。 “六皇兄？”黎叶多尼希一步一步走上去，“真的是你吗？你杀了奥尔森？” “不是我杀的，”面对所有人的逼问，奥塔没有一丝压力，“我也是被引过来的，我来的时候，奥尔森已经倒下了。” “她是你的妹妹啊！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啊！”黎叶多尼希失声咆哮，“可是你杀了她？！” “我说了，不是我，不然你们可以检查，我没有带任何武器，我可以对我身上帕莱斯家族的血起誓。”奥塔平静道。 “不要再说了，奥塔！”戈德里克愤恨道，“你只会玷污了帕莱斯这个名字。” “我没有玷污帕莱斯的名字，真正的凶手才是，不对，这不是继承战的一部分吗？我想，那个真正杀死奥尔森的人，此时应该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对不对？” 奥塔说完，寒冰一样的目光掠过众人。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很显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就是嫁祸给我。” “真不愧是帕莱斯家族的人啊。” 第十五章 邀请与合作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奥塔的反应，有点让苏格出乎意料。 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谁被指控为凶手都会极力反驳，就算真的是凶手，在如今这个情况下也会努力装出一副不是自己所为的样子。 但奥塔不是。 奥塔说自己没做，也并没有过多解释，态度很明确，那就是无论其他人相信与否，都与他无关。 从奥塔的眼睛中，苏格只能看到一股对于胜利的渴望，或许是被关在监牢的那段时间让奥塔想通了很多事，又或者，是那段时间让奥塔得到了蜕变。 如今的奥塔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赢下这次的继承战，成为格里芬下一任的皇帝，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做任何事。 只是苏格无法判断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奥塔所为，从奥塔身上表现出来的异常，加深了他的怀疑，但他又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 “找人来，”黎叶多尼希对安斯纳·塔西亚道，“不能让奥尔森待在这里。” “明白。” 很快就有皇子的势力离开，莫德里西也因为失去了护卫的主人，直接被驱逐出了继承战。 临走的时候苏格看到了莫德里西眼中的阴暗，那是愤恨自己无能为力的表现，可是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安慰莫德里西，只是想着，退出继承战至少能保证安全，这样来说，对莫德里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相信第二个任务也会随即发布。 继续待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虽然奥尔森已经死了，但继承战还在继续，直到场上留下最后一个人，这场残酷的继承战都会继续。 “抱歉，”苏格走过来，“是你找我过来的，但我却没能保护你的妹妹。” “这不怪你，只能怪她身上流淌的是帕莱斯家族的血，”黎叶多尼希嘴唇有些发白，显然还无法完全接受这个现实，“是不是有些讽刺？一个被所有女孩都羡慕的公主，最后竟然会因为这种原因死去。” “帕莱斯家族，真是应该被诅咒的血脉啊。” “苏格，你说，这种血脉，是不是应该被完全消灭呢？只有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才是对那些未出生的帕莱斯家族人最好的保护呢？” 看着黎叶多尼希的样子，苏格也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的妹妹就这样死在面前，而且还有着正当的理由，无论是哪一个哥哥，应该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就在这个时候，易路沃斯从旁边走过来，看了眼黎叶多尼希，又看了看苏格。 “你是三皇兄找的护卫？”黎叶多尼希问道。 “是的，戈德里克已经藏起来了，我的任务是过来找你，问问你要不要进行联盟。” “联盟？” “对，按照戈德里克的想法，你妹妹的死，应该是那位六皇子做的，你应该知道吧，就算是最后必须分出一个胜负，但现在并不是你们针锋相对的时候，在你妹妹这件事上，戈德里克认为你们有联盟的价值，当然，之前也有。” “三皇兄也有同样的想法？”黎叶多尼希看了眼苏格。 “这个家伙是在猎人酒吧被招募的，并没有完全得到戈德里克皇子的信任，”苏格解释道，“作为护卫，随时都能安全脱离继承战，从这一点来看，他没有欺骗你的理由。” “是啊，一个继承战，已经无法让人相信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临时结为联盟，也必须想好之后会发生的种种可能性。”黎叶多尼希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让奥尔森就这样死了，我一定要找到杀死她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结盟达成了？”易路沃斯点点头，“那我回去报告任务，接下来的行动......” “在我们结盟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应该也在做同样的事，对吗？”黎叶多尼希抬头，看向费伦当中被诸多高楼挡住的天空，“谁会对谁发出邀请，而谁又会答应谁的合作呢？” ······ 费伦。 距离流浪者街道不远的地方，环境改善工程正进行到一半的南区。 六皇子奥塔带着自己的护卫站着，在不远处的地方，是同样带着护卫的八皇子努尔。 “找我联盟？”努尔看着奥塔，“虽说你是我的皇兄，但继承战开始的时候，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有的只是优胜劣汰。” “更何况，你还是杀死奥尔森的那个人，你可以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会与一个刚刚杀死自己妹妹的人联盟吗？” “如果是我的话，”奥塔面色平静道，“我不会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相信别人说的话，杀死奥尔森的人不是我，我只是被引过去的。”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谁能证明，”奥塔道，“我也不需要来证明，我来找你的目的是结盟，你可以分析一下如今我是否拥有被你利用的价值。” “利用？”努尔再次疑惑道。 奥塔点点头，道： “对，说白了，现在的结盟就是互相利用，因为继承战只会有一个胜者，但是在决出最后的胜者之前，结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 “布兰德，戈德里克，还有黎叶多尼希，你觉得他们三个之中，哪一个是值得你暂时结盟的？” “哪一个似乎都有结盟的价值，”努尔道，“二皇兄有足够的武力，这一点三皇兄也有足以匹配的护卫，至于黎叶多尼希，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但能以一个不得势的皇子身份走到现在，就值得我重视。” “布兰德先不说，毕竟那是一个脑袋都被肌肉装满的人，”奥塔道，“黎叶多尼希，嗯，在这种相对平等的条件下，他确实也是一个值得结盟的对象。” “可是你确认戈德里克也值得你结盟吗？” “不值得吗？”努尔反问道。 奥塔道： “你一直待在赛齐瓦，可能不太了解之前在费伦发生的一些事情，相信我，如果你找黎叶多尼希结盟，你一定会后悔的。” “再仔细想一想，整个继承战中表现出绝对自信的，与那些表面上毫无自信但私底下却充满自信的，你是否有胜过他们的手段呢？” “与我达成暂时的结盟，联合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只要不是十一律的任务干扰，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直到场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是吗？”努尔笑着道，“虽然你说不会伤害我，但在结盟的过程中，你肯定会做许多准备，这是你的习惯，我已经很清楚了。” “抱歉，六皇兄，我拒绝你的联盟，如果没其他问题的话，我要离开了，我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等待十一律下一次的任务发布。” 见到努尔这样的表态，奥塔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点点头，带着自己的护卫转身离去。 奥尔森已经死了，按照规则，十一律很快就会发布下一个任务，奥塔相信，在任务目标出现的那一刻，会再次引发一场巨大的混乱。 为此，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奥塔离开之后没多久，二皇子布兰德就带着随身的护卫找到努尔。 “我想，二皇兄的目的也是过来找我谈合作的事情，对不对？” “你都知道了，”布兰德仍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我自认不会在武力上输给任何一个人，但经验告诉我，多一个同盟，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联盟达成之后，我会帮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十一律的任务没有落到我们身上，我就可以保证。” “回想一下，我之前所说过的事情，是不是每一件都确实完成了？比如送你的灰熊皮，虽然说那时候我才十八岁，但我答应你的东西依旧如约送到了，对不对？” “当然，我记得很清楚，为了那件灰熊皮，二皇兄还受伤了，”努尔点点头，“看上去，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那么你呢？你应该也有要做的事情，对吗？” “戈德里克，”布兰德沉声道，“戈德里克就是我的目标，虽然有十一律的任务发布，但规则并没有说在任务发布的时候其他人不能进行私下的战斗，对不对？” “你与三皇兄有矛盾？”努尔好奇道。 “这与你无关，”布兰德道，“达成联盟，各取所需，是否拒绝，就在这里给我一个答案，下一个任务应该很快就会发布了，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好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横，”努尔摇了摇头，“我没有理由拒绝你，但我对三皇兄的观感也不错，怎么办，算了，我可以帮你做辅助工作，但不会亲自动手。” “这是自然，最后当然要由我来亲手解决一切，”布兰德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你知道其他的人有结盟的计划吗？” “奥塔皇兄刚刚来找过我，但是我拒绝了，”努尔道，“亲手杀死奥尔森，这种事情就算是我也做不出的。” “原来是这样，”布兰德点点头，“那其他人呢？比如戈德里克？或者黎叶多尼希？” 第十六章 第二个目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流浪者街道。 一幢废弃的公寓内。 十皇子黎叶多尼希，护卫安斯纳·塔西亚，苏格。 三皇子戈德里克，护卫马努斯，护卫易路沃斯。 六个人待在房间里，神情严肃。 暂时达成联盟之后，戈德里克就带着自己的人赶过来了，毕竟现在将所有兵力集中在一起，才可以更好地应对诸多变化。 “三皇兄的意思是，”黎叶多尼希犹豫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八皇兄会是改变战局的关键？” “是的，”戈德里克点点头，“很简单，十一律的十一条规则当中，有一条是非常特殊的，那就是努尔自己写下的那一条。” “只要努尔身死，其他皇子也会跟着一起陪葬，”易路沃斯用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听上去，这个家伙挺狠的啊，嗯，就很致命。” 戈德里克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易路沃斯的话，道： “主要是，有了这条规则，我们就无法对努尔动手，不单是我们皇子，连护卫也不能对努尔动手，毕竟这条规则约束的是所有人，条件是努尔身死。” “所以不管是谁杀了努尔，所有的皇子都会跟着陪葬，那样一来，整个继承战就失去了意义，可以这么说，努尔是现在最肆无忌惮的那一个。” “不光是皇子，就是护卫在面对努尔的时候，也会无比谨慎，毕竟一旦努尔死了，他们的主人也会跟着死去，所以现在的继承战，只有在努尔活着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这么好的主意，”易路沃斯插嘴道，“你们当时写规则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 易路沃斯说完，房间中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片刻之后，戈德里克才缓缓开口道： “我的注意力当时都放在二皇兄身上，没有来得及往这方面想。” “我也没有，”黎叶多尼希道，“而且，有了一个条件在前，写上类似的规则恐怕不会得到十一律的承认吧？” “毕竟纳克先生说过，那些写上的规则，不能存在矛盾，否则十一律是不会承认的。” 苏格在旁边听着，想了想，发现也对。 如果黎叶多尼希也写了一个与努尔类似的规则，那十一律上面就会产生这样的情况...... 黎叶多尼希身死，其他皇子跟着陪葬，努尔身死，其他皇子跟着陪葬，在这种情况下，一种情况是剩下努尔和黎叶多尼希两个人存活，一种情况是无人生还，这样一来继承战根本无法结束。 “所以说努尔这个家伙，真的有点聪明，”易路沃斯跟着分析，“据说这家伙之前是一个不喜欢争执的人，怎么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呢？” “恐怕是被继承战刺激的吧，”戈德里克低头叹了口气，“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我们刺激的，毕竟当时努尔与二皇兄的对峙，大家都看到了。” “所以说，现在怎么办？”黎叶多尼希道，“我们真的要开始计划针对谁吗？” “不想办法针对别人，就会被别人针对，”戈德里克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存有对他人的柔软，但这个时候如果再不下定决心，会害了你的，也会害了我。” 黎叶多尼希听着，缓缓点头。 “那我总结一下，”易路沃斯道，“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那位八皇子努尔，我们不能与他发生冲突，因为在他手里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处，当然，如果能抓过来结为联盟的话，是最好的结果，对不对？” “是这样的。”戈德里克点点头。 “我有一个问题，”站在一旁耐心倾听的苏格突然开口，“你们发现没有，十一律会发布所谓的任务，但是在任务完成的时候，并没有给出奖励。” 听苏格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随之扭头看过来。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黎叶多尼希道。 “我有仔细听过，确实是没有的，在任务完成的时候，只有声音通知我们过去，却并没有声音给出奖励的提示。”苏格道。 “那会不会是另外一种可能呢？”易路沃斯道，“既然连接受委托的时候都是十一律单独给皇子发布的，那么任务结束是的奖励，也是单独的，这与其他人无关，所以不会让其他人听到？” 苏格点点头，道： “有这种可能，但是现在有十一律，前面的规则都是既定的，有十一条规则制约，就算是得到奖励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或者，还有其他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所谓的任务发布，只是单纯的任务发布，完成后不会有任何奖励，或者说，没有奖励本身就是奖励，因为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的话，会受到惩罚，不是吗？” 苏格说完，在场的人脸上都是一变。 如果苏格所推测的没有错误的话，那么十一律给出的第九条规则，确实是没有奖励的。 这一点在整个继承战中丝毫没有问题，因为这场继承战本身，就是一场残酷的杀戮。 直到场上剩下最后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耳边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任务发布，请在两个小时之内，杀死八皇子努尔。” 声音结束，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紧绷绷的神情，像是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出现在耳边的声音。 “看上去，”戈德里克松了口气，“这次接到任务的，不是我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不然表现出来的反应不会是这样的。” 黎叶多尼希点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猜疑，“但是这样一来，可能接到委托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个二皇兄，一个六皇兄。” “这不是很好吗？”戈德里克没有太过顾虑，“以现在的条件来看，努尔根本不可能出事，现在谁接到对努尔动手的任务，就像接到了一个刚出炉的黄麦面包一样，能吃，但烫手。” “那我们现在......” “任务没有落在我们两个头上，自然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戈德里克道，“除了努尔，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在为任务的事情苦恼，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三皇兄打算现在动手？”黎叶多尼希一紧张，脸颊上的肉都跟着轻轻抖动，“可是我们现在......” “十一律的规则，并没有说没接到任务的人不能动手，对不对，”戈德里克反问道，“现在有任务牵制住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剩下的我们很好解决，就算那两个人已经联手，可其中一个一定会优先完成任务，这样我们也就有了机会。” “布兰德，奥塔，你们选一个。” 黎叶多尼希看着对面一脸坚毅的戈德里克，久久不能做出决定。 片刻之后，苏格忽然上前一步，道：“奥塔那边，可以让我去吗？我有点事情想要弄清楚。” 众人皆是一愣，接着理解了苏格的意思。 从最初的费伦人口贩卖事件，开始，苏格与奥塔之间就一直存在嫌隙，虽说在后来的水资源净化装置事件中苏格让奥塔付出了代价，但两个人从未面对面见过，更没有合适的机会交流。 想着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苏格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去解决奥塔那边，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只有你一个人？”黎叶多尼希有点担心，“虽说你的实力很不错，但现在有十一律的制约，你也只能发挥中位阶的力量。” “那就加上我吧，”易路沃斯道，“两个护卫，去解决六皇子奥塔，两个皇子加另外的护卫，解决二皇子布兰德，算是一个合理的分配了，你们怎么看？” 黎叶多尼希征求了一下戈德里克的意见，点点头，“但无论能否成功，你都要以自身的安全为优先，实在不行可以离开选择退出继承战，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的。” 戈德里克与身边的马努斯看了一眼黎叶多尼希，又看了看苏格，似乎没有想到黎叶多尼希身为一个皇子，居然会对身边的护卫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现在他们也没有太多心思关心这件事了，奥塔那边的事情交给苏格二人，剩下的布兰德，自然就交给他们了。 “不知道二皇兄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戈德里克向前走着，“如果这次的任务是落在他头上的，想必他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 费伦。 中央区，欢乐街，红浆果。 “该死的！” 布兰德狠狠地将一瓶萨里厄葡萄酒摔在地上，瓶子碎裂，映衬着猩红的酒液，仿佛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为什么这次的任务会落在我头上？但凡是其他任何一个家伙，我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们打倒，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努尔这个家伙......” 布兰德说这句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肌肉紧绷得仿佛钢铁，他的目光中满是怒火，似乎在埋怨为什么十一律的任务发布如此不公。 “第三条：只要努尔被杀死，其他的皇子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布兰德重复着念叨这句话，逐渐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第十七章 一位皇子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走在费伦的街道上，明明周围的景色已经看到过无数遍了，可苏格此时的心情与平时完全不同。 因为他即将直接面对格里芬的六皇子奥塔，那位将他多次陷害他的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格现在居然有点紧张。 “你的呼吸变得粗重了，”易路沃斯道，“那个叫奥塔的这么厉害吗？” “也不是，”苏格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有些恩怨，总归是要了结的，而且其中还有一点特殊的......” “特殊的什么？” “算了，反正很快就要见到他了，到时候当面问比较好，”苏格瞥了一眼易路沃斯，“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帮你找那个什么奥塔的行踪痕迹啊，这不是你让我帮你找的吗？说用我‘缝隙行者’的力量可以很好地找到对方的痕迹。” “我知道，我是说，你刚刚为什么主动提出要跟我一起？你应该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吧？跟在那两个皇子身边，应该能体会更多的刺激。” “那倒不是，”易路沃斯叹了口气，“我想你应该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位三皇子并不是十分信任我，所以我也不想跟在他身边，反正都是参与继承战，找个我觉得有意思的人跟着不是更好吗？” 苏格欲言又止，发现易路沃斯倒是一个少有的清醒者。 也许是因为置身事外，所以易路沃斯可以很清楚地纵观整个局势，比那几位皇子要沉着冷静多了。 “说起来，”易路沃斯边找线索边说，“好久没有会议了，你发现没有？没有会议举办，就少了很多乐趣，嗯，就很致命。” 在易路沃斯没有看到的地方，苏格偷偷掩面。 如果让易路沃斯知道会议没有如期举办是因为他在那里放了一个米斯贝莎，恐怕易路沃斯会直接火冒三丈，当然，如今他是整个“隐灵之境”的掌控者，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暴露的。 “还是不说了吧。”苏格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我说，”苏格心中一紧，“你还没有找到他们的痕迹吗？” “有点难，‘缝隙行者’用来对付仪式阵那种东西最方便，想找人的踪迹，稍微有点困难，说起来星辰领域不是有‘刺客’这个阶段吗？你为什么自己不找？” 因为我刚刚没有想到......苏格老脸一红，开始跟着易路沃斯一起寻找踪迹。 晋升高位阶之后，尤其是拥有了“隐匿”和“窥视”两种非常实用的能力之后，苏格已经很少会用低位阶的主动能力了，如今想来，不由得一阵感慨。 好在他们很快找到了奥塔的线索，从之前聚集在一起到现在没过多少时间，想要躲藏只有几个可能的大致方向，就算是移动也不可能距离太远。 让苏格有些意外的是，从那些痕迹来看，奥塔几个人似乎没有意识掩藏痕迹，像是完全不害怕有人找上来似的。 “你对那个奥塔有多少了解？”易路沃斯突然问道，“包括他身边的护卫。” “应该......”苏格想了想，“奥塔本人应该不是超凡者吧，或者只是低位阶的，不对，如果是低位阶的，在之前那次灵性抽离事件中奥塔就应该死了。” “这样看来，一种可能是祭祀领域的中位阶，一种可能不是超凡者，还有一种可能是其他领域的。” 苏格想了想，觉得以奥塔的性格，私底下寻找其他领域选择晋升也是做得出来的。 “噢，最坏的情况下是未知领域的中位阶，跟我们现在一样，嗯，就很致命，”易路沃斯继续道，“那他的护卫呢？” “这我去哪里弄这样的情报？”苏格白了易路沃斯一眼，“你觉得几个皇子可能将身边的护卫信息公布出来吗？这可是关乎性命的继承战。” “那就是不知道了？” “也不全是，我记得，好像从哪里听说过，奥塔身边有一个命运领域的护卫，不过很少看见就是了。” “命运？”易路沃斯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惊，“是那个命运吗？” “还能有哪个命运......”苏格笑了一声，忽然一顿，接着从易路沃斯的脸上，看出来一丝问题所在，“你的意思是，命运领域的‘操纵’权柄？” “当然，”易路沃斯道，“将普通人进行操纵，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加可支配的行动力，用这种方法临时制造几个人牵制住那位守护公主的骑士，应该是能做到的吧？” “应该吧。”苏格认识蒂娅，从蒂娅那里他了解过有关命运领域的不少情报，知道易路沃斯所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正常状态，莫德里西的实力可以打十个，但如今十一律约束了莫德里西的力量，而中位阶的皇帝领域又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手段，相当于实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以“用过就丢掉”为代价，操纵几个普通人暂时成为行动力，这种方法确实是可行的。 而根据十一律的规则，费伦是战场，那么费伦中的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道具，其中就包括普通人。 不会吧？难道真的是奥塔？ 一时间，苏格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困惑。 带着这样的困惑，苏格找到了奥塔。 来到一间临街的房间，奥塔正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享受美食，屋子里只有奥塔刀叉响动的声音。 “你看上去还挺悠闲的。”苏格带着易路沃斯走到一旁。 奥塔没有动，也没有向苏格的位置看过去，直到解决盘子里所有的食物，才擦擦嘴站起来。 “你们......”奥塔看着苏格二人，“我记得，一个是戈德里克的护卫，之前没看见过你，应该是最新招募的，另一个......” 奥塔看向苏格，“我记得你，苏格·艾欧西格，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对吗？” “你很冷静，是因为十一律的制约以及在这里布下的守卫吗？” “如果你过来是问我这些，”奥塔摇摇头，“我没什么兴趣，如果你是过来要我命的，那我可以陪你打一架，你的确有想要杀死我的理由。” “确实，”苏格肯定了奥塔的说法，“但是在那之前，我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 “可以，”奥塔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苏格，“但现在是继承战，你们可以不把我当做格里芬的皇子看待，可既然大家现在都在继承战当中，就要遵守继承战的规则，对吗？”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回答我的问题，等价的情报交换，不涉及武力，至于问题回答之后，如果你想动手，我也可以陪你。” 苏格看着如此胸有成竹的奥塔，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他跟身边的易路沃斯交换着眼神，思考着奥塔的真正意图。 按照十一律的规则，一个皇子只能携带两个护卫，所以双方拥有的战力基本相同，当然，这是在除去奥塔这样一个未知数的前提下。 是拥有一个掌控“操纵”权柄的命运领域超凡者，所以不担心人数的限制，无所忌惮吗......苏格思虑一番，点点头。 奥塔过去坐在沙发上，轻声道： “那就请问吧，我以帕莱斯之名起誓，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当然，如果我所知道的真实是其他人编织给我的谎言，那我也没有办法。” 苏格想了想，道： “最开始关于南区的人口失踪案，与真知会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不是，”奥塔摇摇头，“人口失踪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虽说那些人的性命在我眼中不算什么，但我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制约戈德里克。” 苏格听着奥塔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那，之后审判安妮和我，是你有意而为？” “我只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的利益，怎么说呢，你可以看成是我有意而为，但我根本没有主动针对谁，或者说，无论那个时候谁站在我对面的位置，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无论是谁？” “对啊，”奥塔微微一笑，“我可是格里芬第六顺位的皇子，无论是当时的你还是那个女仆，在我眼中根本都不算什么。” “就算是找人审判你们又如何呢？我一个皇子，难道还不能随意处置几个仆人吗？” “我要做的，是成为下一任格里芬的皇帝，你觉得我有多少时间会浪费在你一个护卫身上？” “如果你觉得我这是在有意针对你，那我只能说你想错了，如果你在为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愤怒，那我也只能说这就是我的做法，我也承认。” 面对这样的奥塔，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跟身旁的易路沃斯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眼中都是同样的震惊。 没错，奥塔的坦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而这种坦然没有任何愧疚成分，那是作为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理所当然。 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对下面的仆人这么在意和针对呢？ 有点可笑啊......苏格心想......我一直以来把你当做对手，谁知道你居然都没想过正眼看过我...... 第十八章 未完成的任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这样的奥塔，苏格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了鄙视。 这是两个人价值观的不同，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消除的差距，苏格无法理解奥塔，就像奥塔无法理解苏格，在这件事上，或许真的没有对错。 “那，在赛齐瓦的那个吸血鬼的刺客呢？” “吸血鬼的刺客？”奥塔眉头微微一皱，“我知道有吸血鬼的刺客，但那不应该是水资源净装置的事情吗？为什么会是在赛齐瓦？” “那是同一个人，有人派刺客去赛齐瓦，也有人派刺客去水资源净化装置，”苏格道，“这件事，你别说你不知道。” “前面那件事确实不知道，后面的知道，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在水资源净化装置的那件事中，我也是受害者。”奥塔说着，脸上却十分平静，“这件事最后受益的难道不是戈德里克吗？你应该去问戈德里克才对。” “刺客不是你派的？” “可能是我手下的人去找的，但我从没让刺客去做那种事，那可是让我在监狱中足足煎熬了很久的事情，换作是你，你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吗？” 奥塔说完，盯着苏格的眼睛，道： “如果不是后来父皇突然遇害，我也不会被放出来，原本我对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很显然，女神并没有放弃我，对不对？” “你不知道？”苏格没有管奥塔后面的那些话，“你不知道刺客的事情？” “我没有必要隐瞒，你应该知道，我做过很多事，可能在你眼中那些都是卑劣的，但我都承认了，不是吗？现在也不差这一件。”奥塔道。 苏格看着奥塔的眼睛，示意易路沃斯去分辨奥塔是否在说谎。 可即便是不靠易路沃斯，苏格也能从逻辑上分析出奥塔似乎并没有在说谎。 首先，在奥塔眼中，无论是自己还是安妮，根本都不算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人物。 其次，就像奥塔刚刚所说，他本身做的事有很多，其中不乏一些卑劣的，所以就算是再加上一个，也根本无关紧要。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当时派出刺客去赛齐瓦灭口的，到底是谁呢？ 真的如奥塔所说，是手底下的护卫做的，所以奥塔对此并不知情吗？ 苏格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你认识瓦图恩吗？” “瓦图恩？”奥塔摇摇头，“没有听过的名字。” “没有？” “没有，”奥塔道，“我没有必要骗你，过去，你可能有因为我而受到的伤害，这些我全部都承认，如果你要来找我报仇，那就等我准备一下，如果不打算报仇，那就轮到我发问了。” 苏格愣了愣，才意识到开始时奥塔所说的，是两个人互相交流情报，自己一连串问了许多，现在确实是该轮到奥塔来发问了。 只是，奥塔的回答让苏格有点无所适从，他原本以为奥塔会使用一些小手段来误导，没想到奥塔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 对于现在，不，或许对于奥塔来说，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最值得关注，那就是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在这条大路上出现的障碍，经过或者解决障碍的时候奥塔会专心致志，可是一旦过去，奥塔就不会向那些事情多看哪怕一眼。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苏格确实有些佩服奥塔。 “可以了吗？”奥塔道。 “问吧。” “你们两个同时出现，是不是代表着戈德里克和黎叶多尼希联手了？” 苏格与易路沃斯对视一眼，点点头，道： “我们了解的信息是这样，但是你也能看出来，我们都是被临时招募的，危险的事情都是我们来做，而那两位皇子，或许并不是真心相信我们的。” “也许在支开我们的这段时间，他们有其他行动，至于他们是否真的结为联盟，我只能说在我的情报中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戈德里克居然去找黎叶多尼希那个家伙结盟了，按照我的预想，以戈德里克那个家伙的性格，应该会去找现在处于优势的努尔，没想到......” “这算是一个问题吗？”苏格问道。 “什么？” “三皇子是否寻找八皇子结为联盟，这算是一个问题吗？”苏格看着奥塔。 “算是吧。” “那我可以回答你，三皇子有这样的打算，也许在我们交谈的时候，他们正在寻找八皇子进行结盟的商谈。” “原来是这样，所以有把你们支开的打算......”奥塔思考了片刻，“现在，我是说，你们都了解了十一律对吧？那你们知道现在接受任务的是谁吗？” 苏格又看了看易路沃斯，道：“至少在我们面前，三皇子与十皇子都没有表现出对应的痕迹。” “但不能保证他们一定没有接受，不是吗？也不对，身为同一阵营的护卫，是知道的，也就是说这一次真的不是他们。”奥塔自顾自分析着。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易路沃斯忽然开口问道：“前面那一次，就是奥尔森公主的那次，真的是你做的吗？” “不是，说过多少次了，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承认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这是继承战中的规则，是被十一律承认的，有什么问题吗？” 奥塔不屑地看了易路沃斯一眼，似乎有点情绪，道： “不要将我跟其他那些家伙相提并论，在我眼中，如果不侵犯我的利益的话，是可以与其他皇子们和平相处的。” “可一旦侵犯了我的利益，一旦成为我继任皇帝的障碍，无论是谁，我都会毫不留情。” 苏格听着奥塔的话，陷入沉思。 如果奥塔说的是假的，不，现在在所有人看来，奥尔森就是奥塔杀害的，而奥塔对这件事表现出的坦然接受，似乎也证实了这件事情。 可如果有一种可能，如果奥尔森不是奥塔或者奥塔手下的护卫杀的，那做这件事的究竟会是谁呢？ 会是谁杀死了奥尔森，然后将这一切嫁祸到奥塔身上？ 奥塔摆摆手，将思路重新转会继承战上面，道： “如果你们的情报是真的，也就是说，现在还活着的几个人当中，戈德里克与黎叶多尼希都没有接受任务，那剩下的就只有布兰德了。” “不得不说，在我们这些人中，居然是一向淡出所有人视线外的努尔抢得了先手，哈哈哈，不愧是帕莱斯家族的人。” “你觉得，”苏格问道，“面对努尔皇子书写的第三条规则，其他人会怎么应对？” “不知道，至少我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奥塔很坦然地承认了，“在现在的情况下，只要努尔自己不去做什么反常理的事情，恐怕没人能将他解决。” “可我听你的意思，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不能说已经解决了，但身为帕莱斯家族的孩子，面对这样的困境我也有过不少的经验，在我看来，剩下的几个人当中，戈德里克才是最麻烦的那个。” 苏格知道奥塔一向和戈德里克有矛盾，从他最初来到费伦的时候，就知道奥塔与戈德里克为了争夺外交权而打得天翻地覆，没想到，就算是到了现在，奥塔还是这样重视戈德里克。 “三皇子的智谋和为人都不错，难怪你会将他看作对手。” “还不错？”奥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苏格，“不不不，你完全不了解戈德里克，你所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隐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一定比我还要丑陋。” “算了，跟你们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你还想动手吗？如果想要动手的话，我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苏格看着奥塔，摇了摇头。 “就让这次的继承战，决定你的结局吧。”苏格道。 “也可以。”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超凡者吗？” “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吗？”奥塔在苏格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虽然已经用帕莱斯之名起誓，但我没说一定会回答你们的问题，不是吗？” “看着吧，很快，如今平衡的局面就会被打破，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奥塔的话音刚落，忽然，众人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 “时间结束，任务未完成，给予惩罚。” “任务发布，请在两小时内，杀死二皇子布兰德。”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三个人听到的信息却足以将他们震惊在原地。 怎么......任务未完成？这次接受任务的人，没有在时间内完成任务？ 苏格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但是转念一想，这个结果确实是正常而合理的，毕竟任务的目标是杀死八皇子，可有十一律的规则在，努尔就不可能被任何人杀死。 只是觉得有点可怜了那位任务接受者啊，也不知道具体是谁接到了任务。 “看样子，嘿嘿，”易路沃斯笑道，“那位接受任务的皇子，这次要接受的是惩罚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惩罚，嗯，就很致命。” “不致命，”苏格道，“否则就是‘被处死’这种很明确的形容了，既然只给出‘受到惩罚’，就说明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并不会致命。” “啊，我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表示一定会致命。”易路沃斯眨眨眼，苍白地解释着。 第十九章 新的目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从奥塔那边离开，苏格与易路沃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仔细分析。 “你跟那个奥塔有仇？”易路沃斯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有点。”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啊，我这里都准备好了，”易路沃斯一脸兴奋的样子，“那家伙安排的护卫我也大致可以确定方位，刚刚只要你说一声，我肯定会马上冲上去。” 冲什么上去，你又不是狗......苏格心中嘟囔了一句，其实还是很感激易路沃斯的。 略微想了想，苏格开口道：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当时对付我们的确实就是他，而他也没有避讳，坦然承认了，说实话，这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而且，虽说他承认了，可很多细节无法对应上。” 苏格想到当初在赛齐瓦大家受到刺客攻击的时候，很明显，那个时候的刺客有意避开了蒂娅，但是之后奥塔和蒂娅遇到时表现出的是第一次认识的态度。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瓦图恩。 从吸血鬼刺客的嘴中，苏格有听到过瓦图恩这个名字，按照逻辑，瓦图恩应该就是代替皇子发布任务与吸血鬼刺客接触的人。 而这个所谓的代理人，很有可能是大地巨人神柯尔德身边的神使，是连潘瑟都感觉无比神秘的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奥塔说自己从未见过瓦图恩，既然能承认之前犯下的罪过，苏格认为奥塔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隐瞒。 除非，与瓦图恩交接的不是奥塔，而是奥塔的手下，奥塔正是利用了这个小手段，才将所有的嫌疑撇干净。 “可是没理由啊，既然想撇干净，为什么要承认之前那些事呢？”苏格有点懊恼。 “你为什么不动手啊？”易路沃斯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怎么说呢，”苏格叹了口气，“奥塔已经为之前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而且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毕竟现在是继承战，整个继承战中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你是想看奥塔自己在继承战中输掉？”易路沃斯摇摇头，“可如果他赢了呢？那个时候他可就是帕莱斯家族唯一一个继承者了，是下一任的皇帝，到时候你怎么动手？” “我会尽量在这种局面出现之前解决问题的，话说回来，”苏格道，“现在是有新的任务发布了，对吗？” “对，从已知信息来看，接受上一个任务的那位皇子失败了，因此受到了十一律的惩罚，”易路沃斯有些幸灾乐祸，“排除了我们护卫的那两位，再加上我们结束时奥塔正好在我们眼前，应该可以断定，上一个任务是二皇子布兰德接受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奥塔自己接受的，毕竟是对付被规则保护的努尔，就算他想办法应该也没有办法，不过，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我有观察过奥塔，他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你应该知道，这是关乎他们性命的继承战，就算是一个人的城府特别深谋略特别强悍，在自己受到惩罚的时候很难保持绝对的正常，所以......” “那应该就是布兰德了，”苏格道，“而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就是被指定为这一次任务的目标，对吗？” “对，布兰德没有努尔那样的规则保护，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像是煎锅上的双头蚯蚓了，嗯，就很致命，我似乎已经闻到双头蚯蚓被烤熟的香味。” “你不是喜欢酒精类饮料吗？怎么会对这种听上去就是黑暗料理的东西这么感兴趣？”苏格听着就有点反胃了。 “正好拿来配酒啊，烤熟之后的双头蚯蚓味道不错，嘎嘣脆。” 苏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护卫，我是说，作为皇子身边的护卫，在任务发布的时候如果与皇子离开很远的距离，是不是也会听到任务的声音呢？还是说，这次也只是单纯的没有接到任务？” “不知道，”易路沃斯摇摇头，“反正我没听到。” “这样一来，”苏格眼珠一转，“这次的任务，就是在时间内杀死布兰德的任务，极小可能是戈德里克或者黎希，当然，还要证实，但大概率努尔和奥塔。” 苏格说完，忽然发现自己说了句没什么用的屁话。 如今的继承战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就算是他感觉有点吃力，想清楚之后，苏格带着易路沃斯立刻往之前的地方返回。 这次的任务目标不是受到规则保护的努尔，这样一来，他们这些护卫就要派上用场了。 ······ 另一边。 戈德里克看着陷入沉思的黎叶多尼希，轻声问道： “是你吗？” “是我，”黎叶多尼希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早晚的事情，”戈德里克松了口气，“但只要我们两个不是作为目标出现，现在的联盟就不会有危险。” “我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我还不知道二皇兄那边的情况。” “上一个任务目标是努尔，”戈德里克道，“其余的人都有可能是接受任务的一方，但我们两个已经确认过并没有接到任务，而那两个护卫过去找奥塔也暂时没什么消息，这样看来，上一个接受任务的，大概率是布兰德。” “如果是这样的话，”黎叶多尼希沉思片刻，“因为上一个任务没有完成，所以在这次的任务中被当做新的目标，这样的‘处罚’确实合乎十一律的逻辑。” “你是什么打算，”戈德里克看着黎叶多尼希的眼睛，“有觉悟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而且，如果我也像二皇兄那样没有完成这次的任务，恐怕下一次的任务目标就会落到我头上吧？” “很不错，有觉悟就好，我可不想联盟的家伙是个在关键时候不敢出手的懦夫。”戈德里克点头道。 “问题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做？”黎叶多尼希问道，“除去现在的二皇兄肯定已经开始焦虑这一个优势，想要完成这次的任务，足够的兵力是必不可少的。” “你的意思是，等待那两个护卫吗？”戈德里克摇摇头，“说实话，我并不是足够相信他们，我不知道你，但我去找那个易路沃斯的家伙，看中的是他的情报搜集能力，一开始我就没将他看作可以使用的战力。” “毕竟没有人会让不信任的人替自己上战场。” “所以这次的任务，你不想让他们加入？因为有马努斯骑士的存在，是吗？”黎叶多尼希看向站在后方一丝不苟的马努斯，“其实我对安斯纳也挺有信心的，加上她是黑夜领域，一些潜行和刺杀的任务对她来说十分擅长。” “有十一律的约束在，超凡者能够发挥的最大实力也只有中位阶，”戈德里克计算着双方的战力，“我们这边有两个护卫，布兰德那边也有两个，这样算起来，勉强算是平衡，但总体来说，我们是占据优势的。” “占据优势？”黎叶多尼希表示疑惑。 安斯纳·塔西亚的实力他是知道的，现在也只是黑夜领域位阶六的永暗者，即便是有十一律的存在，也还存在位阶五这样一个无法正面对抗的位阶存在。 如果能晋升为黑夜领域位阶五的盗梦者，他们肯定会占据巨大的优势。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无论马努斯多强，最多也只能跟布兰德两个手下打成平手，可这样一来，所谓的优势在哪里呢？ 似乎是看出了黎叶多尼希的心思，戈德里克笑了笑，道：“你的计算没错，但是少了两个最重要的因素。” “什么？” “我和你，”戈德里克道，“就算是护卫的实力相当，可我们这边还有两个皇子，而布兰德那边只有一个，对不对？” “三皇兄你......”黎叶多尼希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 “也是超凡者，在这个世界上，谁能抵挡这种诱惑呢？况且我们还有足够的资源，祭祀领域，虽说不是一个擅长正面战斗的领域，但我们现在也不需要正面发起挑战，不是吗？” “可我不是祭祀......” “我知道，你可以负责其他的部分，”戈德里克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们前面的推测是正确的，那现在的布兰德应该没有与任何人结为联盟。” “一方面是努尔，别忘了，上一次任务的目标就是努尔，如果布兰德与努尔结为联盟，肯定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的，如果布兰德与奥塔结为联盟，嘿嘿，不要忘了，我们还派出了两个护卫呢。” 黎叶多尼希想了想，恍然大悟道： “所以，我们派出苏格和易路沃斯那两个人，一开始就是为了牵制六皇兄，你的目标不是直接杀死六皇兄？” “能杀死当然是好的，但现在看来，适当的牵制，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戈德里克道，“而布兰德这个家伙一向骄傲，完全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加上现在他被当做目标的这个条件，我想他肯定已经着急地要冒火了。” “这个时候，正是最好的机会，你认为呢？” 第二十章 接触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该死的！” “该死的！该死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幢房屋内，布兰德面目狰狞地来回踱着步，经过一个木根雕塑时，猛起一脚将其踹得远远飞出去。 “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完成一次任务，就会变成下一次任务的攻击目标？” “这就是十一律给出的惩罚吗？” 想到这里，布兰德目眦欲裂，恨不得回到审判者总教堂将十一律一把火烧了。 “该死的，可是谁能对努尔那个家伙动手？杀了努尔，所有人都会死，这样根本没有意义，十一律不是拥有生命‘活着’特性的超凡武器吗？怎么会允许这样的规则存在？” “殿下，”旁边一个护卫走上前，“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这样惊慌，不是吗？” “之前那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不说殿下你了，就算换成其他人，也根本没有完成的可能，只是因为殿下被随机分配到这个任务，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而这，与殿下您英明的决断毫无关系。” “是的，”另一名护卫也跟上来说，“这次只是运气不好，而且，我们并非没有机会，不是吗？” “如今，我们虽然被当作目标，但是有谁能与我们正面抗衡呢？” “无论是三皇子，六皇子，还是八皇子和十皇子，他们都没有与我们正面抗衡的能力，只要我们撑过这段时间，十一律就会将目标转为下一个人。” “况且，虽然我们现在是任务的目标，可是十一律的规则当中也没有说明，被当做目标的一方，不能反过来猎杀其他人，不是吗？” “就是这样，”之前那个护卫继续道，“表面上我们现在是被当做目标处于劣势，但我们正好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提前布下陷阱，等待人过来自投罗网，不是吗？” 听着两个护卫的话，布兰德沉吟一番，脸上的愤怒逐渐消退，嘴角挂上一丝微笑。 确实，他现在根本不必慌张，因为就算他被当做目标，也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有实力与他正面抗衡。 他身边的两个护卫，一个是大地领域位阶六的冲锋勇士，是所有领域中最擅长实战的，另一个，是皇帝领域位阶八的野蛮人。 虽说两个人不是十一律限制下的最高位阶，但是考虑到如今的战场是费伦，综合所有条件来看，他这样的护卫几乎不可能有任何人能抵挡。 当然，他最自信的地方，还是自己，常年在森尔顿关卡战斗积累的经验，与在冰天雪地中磨练的肉体，就算没有超凡能力，他也有实力独自结束一条棕熊的生命。 想到这里，布兰德逐渐松了口气。 思考片刻，他发现自己现在确实不需要心急，现在心急的，应该算是接到任务的那一个，就像之前接到任务的他。 不，还不如之前接到任务的他，因为他接到的，是杀死一个永远不可能被杀死的努尔，而现在这个接到任务的，并没有特殊的规则限制。 只要他能撑过这段时间，到时候任务失败，新的目标自然就会出现，而他也不需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可以从一个被猎杀的猎物，重新变作猎人。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结为联盟的情况，如果有人结为联盟，那他如今的情况就会有点危险。 虽然他自认不会输给其他任何一个皇子的势力，但如果其他皇子结盟，哪怕是两个最弱的势力合在一起，也会比他现在的力量强大。 皇位继承战，帝典十一律的作用，就是在一个相对公平的情况下，让所有皇子聚在一起，选出其中最合适成为下一任皇帝的那个。 就在布兰德进入很少见的“思考时间”的时候，忽然，大门被敲响了。 房间中的三个人瞬间警惕起来，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露出黎叶多尼希一张清秀的脸庞。 “你？”布兰德看到黎叶多尼希带着随身的女护卫过来，愣了下，“你过来做什么？” “当然是过来找二皇兄结盟的，”黎叶多尼希一如既往地礼貌道，“除此之外我应该没有任何理由。” “结盟？你要找我结盟？在这个时间点？”布兰德冷哼一声，“不要用这些没用的伎俩，你要知道我可是在森尔顿关卡待了很久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不是你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这就是我的真正目的，当然，是现阶段。” “别在这里逗我笑了，”布兰德道，“之前确认努尔是目标的时候你不过来，反而现在轮到我是目标的时候过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那个时候，我正在想办法寻找其他可能结盟的对象，比如六皇兄，”黎叶多尼希指着身边的安斯纳·塔西亚，“你可能不知道，我只带了她一个人，另一个护卫，正是被我安排去寻找六皇兄了。” “找奥塔？”布兰德想了想，确定黎叶多尼希这样的做法是合乎逻辑的。 在皇室的诸多皇子中，黎叶多尼希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不说唯一一个皇女奥尔森，就是那个还不会走路的乔尼都比黎叶多尼希拥有更多的关心和恩赏。 置身于如此激烈的继承战之中，想必以黎叶多尼希那种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皇子身份，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是的，只是那边还没有得到回信，可我并不能就这样一直等下去，所以，我就来寻找其他可能联合的人。” “所以就找到我了？”布兰德再次冷笑一声，“你不应该去找戈德里克吗？或者努尔，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你现在需要我，”黎叶多尼希道，“如果是在其他时候，你不可能想到跟我结为联盟，就算我提议，你也根本不会采纳，因为你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布兰德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下去。” “就是因为现在你是目标，是所有人的目标，所以你才需要帮助，这也是我唯一可以和你达成联盟的机会，对不对？” “有点意思。” 见到布兰德露出微笑，黎叶多尼希心中也有了一点自信，接着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你作为目标，需要在两个小时，嗯，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了，需要在这段时间内保证安全。” “如果其他人联手，以你一个人的战力是打不过的，所以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在之后的继承战中，得到你的支援，毕竟没有谁能够确定下一个任务目标不会是自己。” “挺聪明的嘛，”布兰德道，“那你有什么计划吗？如果你能帮我坚持过这段时间，我是可以考虑跟你结盟的，你知道，我从来没说过谎话。” “这我知道，二皇兄的人品一向令人钦佩，”黎叶多尼希略微思考片刻，“不知道二皇兄发没发现一个盲点，有关十一律第九条规则的盲点。” “什么？” “十一律第九条，只说了有一位皇子会被选择成为目标，而有另外一个皇子，会接受任务来杀死这个目标。” “如果你想说的是，在这期间其他人的战斗是不被禁止的，我已经知道了。” “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如果在这期间，目标反过来杀死接受目标的人呢？这样一来，十一律会如何进行判决？” “嗯？” 黎叶多尼希的一番话，让布兰德也开始认真起来。 他思考一番，发现黎叶多尼希说的确实不错，规则上是接受任务的人去杀死目标，可完全没有说如果目标反过来杀死接受任务的人会怎样。 一时间，布兰德心中大震，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位之前毫不起眼的弟弟，没想到在他不在费伦的这段时间，连这位不受重视的弟弟都成长到如此地步。 “可行，”布兰德点点头，“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个接受任务的人，没有出现，因为十一律发布任务的时候，只会给那一个人，其他人根本无从所知。” “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毕竟上一次的任务就是交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黎叶多尼希微笑了一下，“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没人知道这个接受任务的人是谁，但我这次过来找二皇兄结为联盟，怎么可能不带着一点礼物呢？” “你知道？”布兰德一下子站起来，“你知道这次接受任务的人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情报搜集，”黎叶多尼希指了指安斯纳·塔西亚，“以只有一个护卫在身边为代价，让另外一个护卫全程在外面搜集情报，虽然很危险，但也有价值，不是吗？” “你成长了，黎叶多尼希，不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坐在房门后面偷偷哭泣的男孩了。”布兰德大手拍着黎叶多尼希的肩膀，“快告诉我，那是谁，我这就去结果了他。” “就在外面，二皇兄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带着他上来。” 说完，黎叶多尼希动作飞快地带着安斯纳·塔西亚离开，只留下布兰德与两名护卫在房间。 几乎就是瞬间，布兰德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凛然的杀气从一旁的墙壁后直冲而来。 第二十一章 一对一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墙壁无法抵挡这样剧烈的冲击，直接被打得乱石纷飞。 一片烟尘弥漫之中，马努斯的身影一往无前地冲出来，径直冲向布兰德的位置。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即使布兰德和两个护卫能察觉到危险临近，可是要让他们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实在是太难了。 眼看马努斯的长剑就要刺中布兰德，忽然，旁边一个护卫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布兰德身前。 土黄色的光芒轻轻闪烁，只听噗的一声，马努斯手中的长剑居然只刺破了对方皮肤。 那名护卫身体坚硬得仿佛岩石一般，居然只凭借自身就挡下了马努斯的攻击。 有了片刻的缓冲时间，另一个护卫也跟了上来，两只手挥舞着一人高的巨斧和重剑，双眼通红像是杀急了眼。 情势陡转，马努斯也不恋战，转身退到安全的距离，将长剑竖在胸前，俨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马努斯，”布兰德双眼中散发着阵阵的寒气，嘴角却是冷笑，“是戈德里克派你来的吧，这么说，是戈德里克跟黎叶多尼希结盟了？” 说着，布兰德微微用力，浑身的肌肉瞬间将衣服扯碎，“就靠你一个人，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没等马努斯说话，一旁的护卫低声说道：“殿下，这幢房子，被封锁了。” “被封锁了？”布兰德疑惑道。 “是的。”护卫对另一个拿重剑和巨斧的护卫示意，后者上去握紧武器轮圆了挥向墙壁。 没有预料中石块崩飞烟尘弥漫的样子，只见巨大的斧头击中墙壁，宛如撞在了一扇厚实的城墙上，仅仅发出了久久不息的嗡鸣声，却不见墙壁有半点缺损。 布兰德瞳孔在瞬间收缩如针，他知道自己这个护卫的力量，皇帝领域的“野蛮人”，凭借战斗的本能，在相同位阶的时候甚至拥有可以与大地领域对抗的力量。 然而就是这样的力量，居然没能击破一面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是皇帝领域‘封锁者’的力量，殿下。”护卫道。 “皇帝领域，封锁者？”布兰德疑惑。 护卫道： “是的，看这个样子，恐怕刚刚的黎叶多尼希皇子过来，只是为了牵制住我们的吸引力，而现在所有人都被强制束缚在中位阶，就算是以马努斯的实力，想要制造这样的‘封锁’也需要相当的时间，黎叶多尼希皇子就是在拖延时间。”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想在这幢房子里决一胜负？”布兰德冷眼看着马努斯，“你不够看，叫戈德里克自己出来，做出这样的事，身为兄长，我可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不需要，”戈德里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早就过来了，只是你的反应好像挺迟钝的，布兰德。” 布兰德看向戈德里克，又看向马努斯，忽然笑了，“所以，就你们两个人？” “谁说我们只有两个人？”戈德里克笑了笑，转身出去，“来吧，我们两个一对一，来上面，我可不想让别人干预，身为帕莱斯家族的人，你应该也有这个觉悟，不是吗？” 戈德里克的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布兰德的痛处。 自大，骄傲，这是布兰德的缺点也是优点，虽说布兰德的身体十分强悍，但是对戈德里克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威胁。 “他就交给你们了，”布兰德点了点马努斯，“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殿下。”一个护卫还是有点犹豫。 “就这样，既然戈德里克都搬出帕莱斯的名字了，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说着，布兰德一个人走出门，噔噔噔上楼梯向着戈德里克的方向追过去。 房间当中，只剩下马努斯，皇帝领域“野蛮人”的护卫以及大地领域“冲锋勇士”的护卫。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瞬间行动起来。 守卫集中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那位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没有时间发动斗志之歌，在狭小的空间当中，大地领域中的大范围攻击也无法使用，只能依靠碎骨和精准打击等技能来攻击马努斯。 马努斯也毫不退缩，挥动骑士长剑就向对方冲了上去，一时间火星乱飞，两个人激烈地战斗在一起。 另一边，“野蛮人”见到这种情况，直接朝布兰德的方向追了出去，虽说布兰德下了命令，但现在可是关乎性命的继承战，哪怕违抗命令，他也要保护布兰德的安全。 只是，在这位“野蛮人”冲出房间的瞬间，忽然看到几条黑漆漆的仿佛长蛇一样的东西迎面扑来，他惊惧之下挥动巨斧格挡，却没想那些黑色的东西反而顺着巨斧爬了上来。 “野蛮人”定睛一看，发现这些黑色的东西居然是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一样的东西，他依靠蛮力将其扯断，可这些东西又会在瞬间合在一起，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什么东西？” “是黑暗，你不知道吗？”安斯纳·塔西亚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天花板与墙壁的连接处，仿佛一只蜘蛛紧紧贴在墙面上。 这里是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忽略的视线死角，刚刚与黎叶多尼希一同出来之后，她就一直躲在这个地方等待机会。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这幢房屋内部，已经有大片大片的阴影出现，这里是她的战场。 “黑夜猎手”最喜欢在夜晚出动捕获猎物，先用阴影缠绕将猎物拖住，接着用暗影长矛将其一击必杀，或者选择入梦的方式，将对方在睡梦中杀死。 上方。 听着脚下传来阵阵的轰鸣，布兰德心中放心不少，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护卫战斗所发出来的声音。 因为常年在森尔顿关卡驻守，他选拔的士兵当中也有不少超凡者，其中以大地领域和皇帝领域居多。 如果战斗开始，一定就是大规模的攻守战，大地领域的超凡者最适合战场，所以即便大地领域是凯莫斯那边传来的，布兰德也有意让其中几个出类拔萃的留了下来。 感受着下方传来的震动，布兰德将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戈德里克。 这位出生在他后面一位的弟弟此时也是一脸的淡定自若，这让他非常讨厌。 凭什么呢？自己是常年驻守在危险的边境，依靠一件件的战功赢得的荣誉。 因为这些，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享乐，而戈德里克这些人，都是因为他的牺牲才能有那么多享受，现在却能坐上和他同等的位置。 凭什么呢？ 想到这里，布兰德越发愤怒，他浑身紧绷的肌肉上鼓起一条条粗壮的血管，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场。 “一对一，如你所愿，”布兰德道，“也该让你知道什么是所谓的力量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些煽动人心的手段都没有用的。” 说完，布兰德大吼着冲上去，拧转腰身带动肩膀和手臂，凝聚全身的力量向戈德里克挥出重重的一击。 砰的一声，仿佛攻城锤击中城门一般。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布兰德兴奋起来，多年驻守，让他十分熟悉这种手感，他甚至可以凭借这种手感判断对方断了多少根骨头。 然而，这种兴奋维持了仅仅几秒钟，布兰德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 他发现虽然自己打中了戈德里克，可是对方根本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甚至位置都没有后退多少。 他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在他状态最佳的时候，一只棕熊都承受不住他的全力一击，可现在戈德里克明明正面挨中他的直拳，却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 “怎......怎么可能......”布兰德诧异地后退，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说你好呢，”戈德里克还是一脸的淡定，“二皇兄，时代改变了，我们不与时俱进可不行啊。” 说着，戈德里克将自己的衣服掀开，从被布兰德击中的胸前揭下一张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符咒，接着随手扔在地上。 符咒自然飘落在地，忽的腾起一阵炽白的火焰，片刻后火焰消失，只有一片灰烬留在地上。 “祭祀领域位阶九，符咒师，”戈德里克解释道，“‘坚固’的符咒，虽说这种程度的‘坚固’无法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挡住一辆飞驰的马车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得不说，二皇兄你的力量确实很大，依靠纯粹的肉体就能一击将我的一枚符咒耗尽，换成任何一个位阶九的超凡者，恐怕至少也要用两次才能击破。” “只是很不巧，这样的符咒，我这里还有很多。” 说着，戈德里克从口袋中摸出满满一把符咒，随手将其中一枚贴在胸前，再次激发。 “来吧，二皇兄，作为你的弟弟，我表现出足够的谦逊，我站在这里让你打。” “让我算算，十分钟，你能打破这些符咒的防御吗？不行，那就三十分钟吧。” “不能再多了，我还要在规定的时间限制内杀了你呢。” “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对吗？” 说着，戈德里克一步步走向布兰德，双眼中散发着如同猛虎看到小白兔一样的笑意。 “对了，我忽然忘记了，十一律的第二条规则是什么来着？” 第二条：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伤害对方。 “那么我亲爱的二皇兄，你刚刚的这个行为，算不算伤害呢？” 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努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戈德里克拖着布兰德的尸体回来的时候，两个布兰德的护卫都没有说话，沉默片刻之后，主动去到了一旁。 如今皇子已经死去，他们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停下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你们离开吧，”戈德里克道，“杀了你们也没有意义，毕竟布兰德已经死了。” 听到戈德里克这么说，一旁的马努斯解开了“封锁者”的能力，打开大门，让两个护卫离开。 不久后，黎叶多尼希也带着安斯纳·塔西亚过来了。 看到彼此平安无事，黎叶多尼希与戈德里克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是他们制定的计划，从接近布兰德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非常顺利。 黎叶多尼希知道，要靠自己解决布兰德非常困难，更何况布兰德现在是任务的目标，对所有主动接近的人都会产生十足的警惕性。 想要在全程戒备的情况下解决布兰德，就要有充足的准备和计划。 所以，他假装以“想要结盟”的目的接近布兰德，以“知道这次任务的接受者”为诱饵，拖延住布兰德等人的脚步。 在这个时间内，马努斯利用“封锁者”的力量，将所有人都困住在房屋里。 有了地形的制约，在短时间内双方的护卫一定无法分出胜负，而这个时候，会由戈德里克主动出现，引诱布兰德展开一对一的较量。 一开始黎叶多尼希还有些担心，但是知道戈德里克是祭祀领域位阶就的符咒师后，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符咒，不算超凡武器，本质上来说算是超凡者的能力，无法被十一律的规则禁止。 这样一来，即便布兰德如何强大，也一定无法战胜拥有诸多符咒加持的戈德里克。 这是超凡者与普通人的区别，或许可以依靠计划和努力克服，但显然布兰德没有想这么多。 整个计划的最后是戈德里克动的手，从十一律发布的任务来看，黎叶多尼希才是这次的接受者，但是直到布兰德身死，黎叶多尼希也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虽说他是这次的接受者，但十一律并没有规定一定要由他本人杀死布兰德，依靠戈德里克代替动手，算是一种间接方式，就像使用武器一样，也是十一律默认的。 虽说有十一律的第二条规则限制，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但黎叶多尼希相信戈德里克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在不违背规则的前提下解决布兰德。 黎叶多尼希逐渐有些明白了十一律的规则限制本质，发现这更像是一个文字游戏。 谁能将所有的规则限制理解地更透彻并加以使用，就能在这场继承战中笑到最后。 “不错的配合，”戈德里克将布兰德放在沙发上，回头走向黎叶多尼希，“你的护卫也不错，看起来，我选择你结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也谢谢三皇兄帮我完成这次的任务，”黎叶多尼希道，“只靠我们几个人就能如此顺利，说实话，这是我之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哈哈，只要有正确的计划和一定的配合，在十一律的规则限制下，几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戈德里克说着，忽然发现黎叶多尼希表情不太对，连忙问道，“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啊，不是，”黎叶多尼希想了想，“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次任务结束后，没有出现十一律的声音。” 被黎叶多尼希这么一说，戈德里克也出现了短暂的晃神，就在这时，一道特殊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所有人，立刻前往审判者总教堂。” “什么？”黎叶多尼希怀疑自己听错了。 “所有人，立刻前往审判者总教堂。” 确认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是同样的内容，黎叶多尼希与戈德里克带上自己的护卫，飞快向审判者总教堂赶去。 当两人来到审判者总教堂的时候，其余的人也来到了这里，苏格和易路沃斯来到各自的皇子身边，报告着这段时间的情报收获。 “为什么十一律要让我们来这里？”黎叶多尼希还是困惑，“继承战开始之后，好像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对不对？” “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吧，”苏格指了指十一律的前面，“我也是刚刚发现的。” 顺着苏格手指的方向，所有人看过去，发现在帝典十一律前面，努尔正哼哧哼哧地做着什么，旁边是两个倒在地上的护卫，看上去似乎已经没了呼吸。 “你在干什么？”戈德里克走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 “三皇兄？你来啦？哦，你们大家都来了？”努尔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二皇兄呢？” “布兰德已经死了，”戈德里克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布兰德的死讯，苏格疑惑地向黎叶多尼希的方向看了一眼，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心中骇然。 布兰德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之前去森尔顿关卡的时候，他曾见识过布兰德已经布兰德手下的强悍，那是在超凡能力被限制下最可靠的肉体能力。 很难想象布兰德是在何种情况下死去的。 但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苏格也不打算去追问，毕竟现在眼前就有一个麻烦。 “你在做什么？”戈德里克再次发问。 “我在做什么？”努尔扔下手中的斧头，“当然是毁了十一律啊。” “你疯了吗？你要毁了十一律？” “是啊，”努尔因为剧烈的活动，脸上呈现出一阵兴奋的潮红，“既然十一律的规则没有限制，我想看看把它毁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很有意思，不是吗？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吗？为什么只是一本书，就能决定我们帕莱斯家族的命运？为什么它能发出声音？为什么它的规则我们就必须要遵守？” 说着，努尔再次扛起斧头，看上去只要喘匀了气就要再次动手。 在场的人都没有弄清努尔的真实意图，一时间面面相觑。 正常来说，所有人在玩一个游戏的时候，都不会想要直接对游戏的规则本身提出质疑，因为规则就是游戏的一部分，去质疑游戏的规则，就像去质疑为什么一个人有蓝色的瞳孔一样没有意义。 可偏偏现在努尔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在所有人印象中，努尔是那个连封赏都会缺席的皇子，似乎皇室的一切荣誉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自己的生活。 然而，从写下十一律第三条规则的那一刻开始，似乎有什么变化出现在努尔身上。 像是尘封已久的罐子被打开密封，里面正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爬出来。 没有人去制止努尔，也没有人去帮助。 面前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请停止破坏的行为。” 十一律的声音响起。 “请停止破坏的行为。” 十一律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努尔还是在用尽全力挥动斧头，脸上是兴奋狂热的表情。 “任务发布，请在两小时内杀死努尔。” “八皇子努尔，予以剥夺帕莱斯之名的惩罚。” 十一律的声音消失后，所有人还是站在原地。 如果说，第一个任务他们还可以理解，那么第二个任务的意思，是什么？ 因为努尔主动对十一律发起攻击，所以十一律对努尔做出了剥夺帕莱斯之名的惩罚？ 可是努尔所做的事情并没有违反十一律的规则啊？ 苏格知道，努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因为精神失控或者是一时心血来潮。 在这个继承战中，所有人在行动的时候都有所忌惮，但努尔不会，那是因为努尔亲手在十一律上写下的第三条规则，保护着努尔在继承战中可以不被任何人定为目标。 或许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努尔才会想要对十一律动手，所以十一律才会一连给出任务和惩罚，全部都指向了努尔。 这应该就是十一律的第十一条规则的作用了吧，最终解释权归十一律所有......苏格叹气。 只是......好像没用啊...... 苏格还是困惑，很明显，十一律虽然可以添补新的规则和约束，但是对于已经写下的规则，就算是十一律也无法做出任何更改。 这样一来，就算剥夺了努尔的帕莱斯之名，就算努尔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新的皇帝，努尔写下的第三条规则还是生效的。 只要第三条规则生效，努尔就不会死。 如果努尔死了，整个继承战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因为第三条规则中，给出的限制是努尔身死，而约束的是所有拥有帕莱斯之名的人。 结合第六条规则，就算努尔被剥夺帕莱斯之名，一旦其他人杀死努尔，所有的皇子还是会死。 想到这里，苏格也不禁为努尔的智谋感到钦佩。 在极短的时间内可以想出一个如此周密的规则，可能这不是努尔所预想的，但现在即使努尔被剥夺帕莱斯之名，这条规则依然能保护着他的安全。 众多皇子之中，苏格对这位八皇子的了解最少。 可是继承战开始到现在，最令他感到惊讶的，却也是这位八皇子。 第二十三章 出人意料的奥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中央圣堂中回荡着“当当当”的声音，那是努尔手持斧头劈开十一律发出的。 虽然十一律发布了新的任务也给出了针对努尔的约束，但其余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行动。 如今布兰德死了，努尔虽说没死，但根据十一律的规则，没有帕莱斯之名的努尔已经无法成为继承战的赢家，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其实已经可以忽视努尔的存在了。 这样一来，剩下拥有帕莱斯之名的就只有三个人。 三皇子戈德里克，六皇子奥塔，十皇子黎叶多尼希。 将来的格里芬的皇帝，会在这三个人中间产生。 只是现在十一律给出的任务，是优先解决努尔，虽说努尔拿斧头对十一律没有任何威胁，但看上去，这本帝典十一律，似乎对努尔的这种行为不胜其烦。 “我不是这次的任务接受者，”戈德里克自始至终都很冷静，“你们呢？” “我也不是。”黎叶多尼希摇摇头。 “那看起来，就只有你了，”戈德里克对奥塔笑笑，主动离开，“我会在这次任务结束后过来的，说实话，我很期待那时你脸上的样子。” 说完，戈德里克就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了。 黎叶多尼希见状，也带着安斯纳·塔西亚和苏格离开。 只是这次离开之后，黎叶多尼希并没有跟上戈德里克的脚步，而是带着两个人去到了其他的方向，迅速躲藏起来。 接着，黎叶多尼希花了一点时间，将布兰德死亡的经过告诉了苏格。 “原来是这个样子，”苏格心说没想到在自己跟易路沃斯瞎逛的时候，黎叶多尼希这边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时有些羞愧，“所以，是你接受的任务，但最后是戈德里克动的手？” “是的，十一律只给出了最简单的目标，并没有说我要亲自动手，说实话，我也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黎叶多尼希的表情有点苍白。 “不对啊，我记得，十一律的第二条......”苏格刚要问出这个问题，自己很快就明白了。 戈德里克，一个隐瞒了自己是超凡者的皇子，在面对布兰德这样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可以用的手段几乎数不胜数。 就算有第二条规则的限制，戈德里克也完全可以想办法绕过去。 比如诱导布兰德先出手，或者用超凡的力量逼迫，在不直接对布兰德造成伤害的情况下，让布兰德从高处落下或者其他方式。 想起那个一身肌肉无比骄傲的布兰德，苏格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没办法，这就是继承战，直到最后一个拥有帕莱斯之名的人站在场上是才会结束，这是帕莱斯家族的命运，也是帕莱斯家族的诅咒。 这些皇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 现在，努尔因为自己疯狂的举动已经被十一律剥夺了帕莱斯之名，就算活着，也无法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再加上十一律发布的新的任务，接受者不是戈德里克也不是黎叶多尼希，那就只剩下了奥塔。 面对无法动之分毫的努尔，奥塔会做出怎样的举动，说实话苏格也挺好奇的，但无论奥塔怎样做，也只会有两个结果。 第一，努尔还活着，奥塔会接着被定为新的目标，到时候解决了奥塔，就只剩下戈德里克与黎叶多尼希。 第二，努尔死去，但根据十一律的规则，努尔死去所有的皇子都会死去，这样一来继承战就不会有获胜的人。 也就是说，奥塔几乎已经可以被锁定为下一个目标了，戈德里克与黎叶多尼希都没有对其出手的原因，恐怕也是想看看奥塔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剩下的，就是戈德里克与黎叶多尼希的对战。 原来是这样......苏格有点后知后觉，所以之前离开的时候，戈德里克才没有叫上黎叶多尼希一起，虽然现在两人还是联盟，但是局势已经很清楚了。 下一个是奥塔，奥塔之后，联盟就随之解除，到时候就是戈德里克对阵黎叶多尼希的战斗。 “有什么想法吗？”黎叶多尼希问道。 “现在就看奥塔会如何解决问题吧？”苏格想了想，“我们还有点时间准备，你刚刚接过了任务，下一个目标是奥塔的任务，应该不会落在你身上，所以，只要专心准备对付戈德里克就行了。” “三皇子，”安斯纳·塔西亚沉吟道，“是超凡者，之前的战斗中我有观察过，至少是祭祀领域位阶就的符咒师，掌握数量众多的符咒。” “至少是位阶九，是吗？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更高一个位阶甚至是中位阶？”苏格挠挠头，“我记得，祭祀领域位阶八是占卜师，位阶七是治疗师，到了位阶六和位阶五，才是拥有战斗能力的召唤师和临摹者。” 黎叶多尼希听懂了苏格的话外之意，道： “按照三皇兄的性格，既然他能成为超凡者，一定会有很多准备，总之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幸亏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除此之外，我觉得我们还有一点优势，”苏格道，“戈德里克身边的那个护卫，就是临时找来的那个，是我认识的家伙。” “能怂恿他背叛戈德里克吗？”安斯纳·塔西亚直言不讳。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那家伙是个疯子，我觉得这件事有一定的可能性，”苏格道，“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三个人，对付一个马努斯骑士，胜算更大了。” “这样最好，但就算不能让那个护卫转来投向我们，只要让他暂时离开三皇兄身边，我们也有数量上的优势，”黎叶多尼希点点头，“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运气吗......苏格心说走到这一步没想到最终还是要看运气。 说实话，他对黎叶多尼希和戈德里克的观感都还不错，这两个皇子都会为了格里芬的人民考虑。 只是他跟黎叶多尼希的私交多一点，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就算黎叶多尼希无法成为下一任的皇帝，他也不想让黎叶多尼希因此死去。 总不能直接带回“隐灵之境”保护起来吧？那里还有一个米斯贝莎呢。 先不说米斯贝莎，如今他手上也没有更多的徽章了，想要带人过去，就要将现任的成员杀死夺取徽章，并且还要让黎叶多尼希成为超凡者...... 想到这里，苏格摇了摇头。 做这种事情，就像是为了一颗新鲜的草莓制作一个规模庞大的蛋糕一样，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一旁的黎叶多尼希看苏格一脸愁容，也没有多说，只是跟安斯纳·塔西亚一起沉默着。 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三人耳畔。 “任务完成，所有皇子立刻去往审判者总教堂。” 声音消失之后，三人皆是一愣。 “我出现幻听了？”苏格道，“刚刚说，任务结束？” “应该是的，任务结束，也就是意味着，八皇兄已经被杀了。” “可是你没事啊？”苏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黎叶多尼希，“那可是十一律的规则，只要努尔身死，其他皇子也要跟着陪葬，可是现在......” “只能过去看看了，至少现在还有三个人活着，不至于一下子打起来。” 黎叶多尼希也是一脸困惑的样子。 是啊，明明是写在十一律上的规则，明明是之前谁都不敢对努尔动手的规则，为什么突然失效了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三个人飞速赶往审判者总教堂。 过去的时候，只有奥塔站在那里，一如继承战最开始的时候，奥尔森遇害的景象。 “又是你吗？”苏格道，“不过这次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说话的时候，戈德里克带着马努斯和易路沃斯也过来了，易路沃斯的好奇几乎都写在脸上了，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身份，肯定直接扑奥塔身上问个清楚。 “十一律说，任务结束，不是任务失败，所以，努尔是被你杀了吗？”戈德里克道。 “不是被我，但确实是死了，”奥塔指着旁边努尔的尸体，“当然，这次的任务接受者也不是我，我只是想要验证一个想法，所以过来尝试了一下，谁知道居然成功了。” “当然，很可惜没有奖励，不然我现在的心情应该会更激动一点。” “快点说，”戈德里克催促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十一律的第三条，为什么会没有发生作用？”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奥塔微微一笑，“我当然可以回答你们，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面对我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只能携带一名护卫，”奥塔道，“这不是十一律的规则，也没有约束，但我要你们以帕莱斯之名起誓，如果以后单独与我交战，你们只能携带一名护卫。” 奥塔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惊，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奥塔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可是没有办法，奥塔现在占据了主动，如果奥塔确实是在十一律的监管下将努尔杀死的，那很有可能奥塔会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这样的话，接下来的继承战就很危险了。 第二十四章 漏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为什么是一个？”戈德里克问道。 “很简单，”奥塔指着坐在中央圣堂角落里的一个人，“因为我的护卫也只剩下一个了。” “一个对一个，很公平不是吗？其实我知道，太过分的要求你们不会答应，同时我也可以保证，我确实就只剩下这一个护卫了，另一个的尸体在那边，已经被纳克先生清理干净了，不信的人可以去问纳克先生。” 黎叶多尼希与戈德里克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依照奥塔的指示立下誓言。 只是这种程度的让步，他们其实可以妥协，毕竟奥塔现在掌握着某种特殊的方法，某种可以对抗十一律的方法。 如果他们不弄清楚奥塔具体是怎样操作的，接下来的继承战中，他们很可能因此吃亏，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一个护卫”这样的让步了。 看到两个人以帕莱斯之名立下誓言，奥塔点点头，坐在一边的长椅上，轻声道： “我必须提前说明，我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能成功，所以，你们也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多么神秘。” “就让我们先来看看十一律的规则吧，重新看一遍，”奥塔指着十一律，“上面的一条条规则，大家最好奇的，应该是第三条，对不对？就是努尔写的那一条。” “他人攻击导致八皇子努尔身死，其他的皇子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这个规则在这里，已经可以让努尔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谁出手，只要努尔死亡，其他人也会跟着死亡。” “但是很可惜，在这条规则后面，十一律给出了制约，就像黎叶多尼希对布兰德的制约一样。” “第一个制约，同时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第六条，‘以上规则，针对所有具有帕莱斯之名的人’。” “在此之前，我们要好好分析一下努尔的规则，这个规则中，到底哪些是条件？哪些是结果？哪些是束缚和制约？哪些是有漏洞的呢？” “这有什么意义吗？”戈德里克道，“无论制约的是哪一部分，都会有同样的后果，不是吗？” “‘八皇子努尔身死’是条件，”黎叶多尼希认真分析道，“触发这个条件，会引起后果，也就是‘其他皇子都会死亡’。” “不错，”奥塔点点头，“那，第六条规则，‘以上规则针对所有具有帕莱斯之名的人’，这又是对哪一部分进行制约呢？” 没等黎叶多尼希回答，奥塔就自己解释道： “想一想，如果第六条规则制约的是条件，也就是制约的‘八皇子努尔’，这其实根本没用对不对，因为这只要换成一个护卫对努尔出手就可以了，但很明显，护卫出手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黎叶多尼希有点吃惊，似乎想通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对劲，“第六条规则其实是制约的后半部分？” “是，也不是，”奥塔道，“在努尔主动攻击十一律之前，无论是谁杀死努尔，其他皇子都会死，但努尔主动攻击十一律之后，十一律给出的惩罚，是剥夺努尔的帕莱斯之名。” “一个护卫没有帕莱斯之名，但仍然可以杀死努尔，同时我们也会死，因为努尔给出的规则，并不是‘拥有帕莱斯之名的努尔身死’。” “所以呢？”戈德里克问道。 “所以，没有结论，或者说，第六条规则其实就是在限制努尔那条规则的后半部分，但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条命，谁敢尝试呢？” “既然没有结论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戈德里克嗤笑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结论，但事情发展到这里，你们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吗？”奥塔道，“十一律的任务是从继承战中选出一个人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可十一律本身又给出了杀死努尔这样的任务，同时，杀死努尔的后果是让其他皇子跟着一起陪葬，但如果所有皇子都死了，继承战中就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皇帝。” 奥塔说着，随手在地上点了三个点，依次连在一起。 “你看，像不像一个循环，十一律给出的任务，其实违背了它本身的目的？” 苏格在旁边听得认真，此时一想，发现确实如此。 十一律的目的是选出合格的人成为下一任的皇帝，但杀了努尔就没有皇子会活下来。 “是一个悖论。”苏格轻声道。 “不错，”奥塔看向苏格的目光中散发出欣赏的光，“但在这件事上，悖论其实不应该存在，因为‘杀死努尔’的任务是十一律发出的，它完全可以换一个任务，驱逐努尔，或者别的什么。” “说到这里，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问题所在，没错，既然十一律想让努尔死，它会让其他皇子也跟着陪葬吗？” “不会的，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对努尔轻易动手，我尝试过，因此失去了一个护卫，苦思过后，我又发现了一个漏洞，或者说，是我们先入为主的错误观念。” “努尔写下的，并不是他自己死亡就会导致其他所有皇子陪葬，而是他人攻击导致努尔死亡，其他人会跟着陪葬。” “当时我们太过惊讶，所有没有注意到问题的关键，而事实确实如此。” “所有，我试着让我的护卫用超凡能力去控制努尔，让努尔自己杀死自己，这样一来，是不是就可以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成功杀死努尔呢？” “首先，杀死努尔是十一律的额外任务，这个任务很有指向性，可以理解为，这是十一律的意志。” “其次，虽说有超凡的因素在影响，但这也在规则范围内，毕竟是努尔自己杀死了自己，并不会违背第三条规则。” “恐怕努尔当时写下那条规则的时候，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吧，因此他忘了超凡世界中还有一种能力，是可以操纵他人行动的。” “最后，努尔杀死自己的时候，是被剥夺帕拉斯之名的，所以说我还不是很确定第六条的规则具体是限制哪一部分，但从结果来看，没什么问题。” “所以，这样到底是否能真的杀死努尔又不会影响其他人呢？” “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也就有了你们面前的这一幕。”奥塔露出得意的微笑，“只是很可惜没有奖励，所以没办法，我只能让你们的实力也削弱一部分。” 听过奥塔的话，苏格的心中只剩下了震惊。 虽说这件事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但奥塔居然能从一个个的规则制约中找出这样一条可行的路。 十一律第三条：他人攻击致八皇子努尔身死，其他皇子也会进行陪葬。 十一律第六条：以上规则，针对所有具有帕莱斯之名的人。 最新任务：杀死努尔。 以及后续的补充：努尔被剥夺帕莱斯之名。 所有这一切，织成了一个严密的大网，可奥塔偏偏从这张巨网中找到了一个漏洞。 让已经失去帕莱斯之名的努尔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一来，所有规则对彼此冲撞在一起，成为一个空白的禁区，奥塔就是在这片禁区之中，发出了制胜的一击。 苏格原本就觉得奥塔有些疯狂，此时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是知道十一律有可能在规则上故意留出漏洞，一般人也不敢下手，毕竟那是关乎着自己的性命。 可奥塔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苏格猜测奥塔主动出手的原因，应该是要在继承战中掌握某种先机。 既然是任务，那完成任务总会有奖励。 这个时候努尔虽然还活着，但已经被剥夺帕莱斯之名，不再具有威胁，剩下的戈德里克和黎叶多尼希，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奥塔愿意结为联盟的。 更何况，在局面变成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信任。 只是让奥塔出乎意料的是，完成任务后并没有预料中的奖励，可奥塔却因此失去了一名护卫，不但最开始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却若了自己的力量。 可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奥塔依旧能利用这个机会削弱黎叶多尼希与戈德里克的力量，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苏格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是冷汗。 虽说杀死努尔这件事背后有十一律的授意，但奥塔敢于抓住这个机会尝试，确实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其实，”安静的中央圣堂中，奥塔忽然开口道，“如果不是努尔自己突然发疯去攻击十一律，或许他真的会成为我们中最后活下来的那一个。” “只是很可惜，他过于自大了，整个继承战中，最强大的其实并不是我们，不是我们任何一个皇子，而是十一律，不是吗？” “是它给了我们机会参与继承战，是它见证我们每个人在继承战中的表现，最后也是它，给予我们资格。” “这代表的是某种秩序吗？是帕莱斯家族的传统？还是帕莱斯家族对秩序教会的敬意？” “是要通过这件事告诉我们，即使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也要在秩序之下做事？” 奥塔摇摇头，“算了，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些。” 中央圣堂中安安静静的，但苏格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其他人沉重的心跳。 忽然，黎叶多尼希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戈德里克也向后退了一步。 三位皇子与彼此之间拉开距离，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局面。 从努尔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新的形式就已经形成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三个人的战场。 这时，十一律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发布，请在两小时内，杀死......” 第二十五章 猎人与猎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任务发布，请在两小时内，杀死戈德里克。” 听到这样的任务，三个人瞬间互相戒备起来。 此时黎叶多尼希知道任务具体是发给谁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接收到更多的信息，这与他接受目标是布兰德时完全不同。 所以他可以确认，这次的任务接受者，是奥塔。 如此一来，这次的战斗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但他能否全身而退，还要看其他两个人的态度。 “不是你，”戈德里克看着黎叶多尼希的表情，很快就得出了答案，接着转头看向奥塔，“所以说，是你了？” “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他呢？”奥塔笑着，“如果判断失误，在你和我战斗结束的时候，这家伙可是会抓住机会给你致命一击的。” 戈德里克没有理会奥塔，继续对黎叶多尼希道： “不要插手我们的战斗，能保证这一点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占据优势的机会。” 戈德里克的意思很简单，在现在这样明朗的局面下，黎叶多尼希其实是占有优势的，因为这次的任务只关乎戈德里克与奥塔，黎叶多尼希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等到两人的战斗结束，黎叶多尼希自然就是那个坐享其成的人，以完美的状态对战刚刚经历生死战的其中一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 当然，面对这样的机会，黎叶多尼希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贪婪，如果犯了众怒，使得戈德里克与奥塔先对自己下手，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可以，”黎叶多尼希点点头，“我会离开，直到这次的任务结束。” 说着，黎叶多尼希真的带着苏格和安斯纳·塔西亚离开了，只留下戈德里克与奥塔两个人。 空旷的中央圣堂中安安静静的，片刻之后，戈德里克开口道： “你打不过我的，奥塔，无论如何你都打不过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就算我按照约定只留下一个护卫，你也没有任何胜算，”戈德里克让易路沃斯先离开，只留下马努斯，“你那边只有一个护卫，但我也是超凡者，你怎么跟我打？” “既然你能偷偷成为超凡者，为什么就觉得我不会呢？”奥塔笑道，“让我们出去打吧，这里毕竟是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教堂，我们要保持一些敬意，不是吗？” “从你这句话中，我可没有听出一丝一毫的敬意。”虽然是这么说，但戈德里克也转身向教堂外面走去。 说实话，他并不怎么担心这次的战斗，倒不如说，这是他在继承战开始以来，心中最有把握的一次战斗。 双方的护卫实力相当，以马努斯的能力，即便是对上任何一个领域的超凡者都应该不会落于下风。 这样一来，就是他跟奥塔一对一的战斗。 一个超凡者对付一个普通人，他想不出自己会输的理由。 带着这样的心情，就在戈德里克踏出审判者总教堂侧门第一步的时候，忽然，一道棕黑色的影子夹带着腥臭的风向他扑击而来。 戈德里克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审判者总教堂的后庭院，而他此时还是格里芬的皇子，有谁会对他主动发起攻击呢？ 咚的一声。 棕黑色的影子撞在戈德里克身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一张“坚固”的符咒从戈德里克胸口落下，没等落到地面，就变成燃烧的灰烬随风而去。 好险......戈德里克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他习惯性用符咒保护自己，恐怕只是这简单的冲撞，就能让自己的胸骨尽数折断。 戈德里克抬起头，没等看清，就闻到一股腥臭味。 在他面前，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狼人，浑身黑棕色的毛发如同一根根钢针一样竖立着，双眼中散发着精光，带有粘性的口水从森然的长牙中落下。 这样的狼人，恐怕站起来会有三米多高，这样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怪物站在面前，无论是谁都会提心吊胆。 “狼人，”奥塔从后面慢慢走过来，“之前水资源净化装置事件中的收获，怎么样，很不错吧？” “你收买了一个狼人做护卫？”戈德里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费伦？” “不，不是护卫，你不要误会了，”奥塔道，“我说过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护卫，这个狼人，只不过是我的护卫的收藏品，他很喜欢收藏这种东西。” “收藏品？” “是的，”斯特拉从奥塔的身后出现，对戈德里克恭敬地行礼，“只是我诸多藏品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不过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看到了吧？”奥塔笑着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一个狼人，相当于一个护卫，这样一来我这边的综合实力岂不是比你更多了吗？” “但这就是规则啊，他们虽然是个体，但却是我的护卫使用超凡能力控制的，相当于你们手中的巨剑和斧头，并不会被归类于超凡武器，因为不是每个超凡者都能使用的。” “十一律虽然有规定每个人只能携带两个护卫，但没说护卫不能携带多件武器，不是吗？哦，我忘记了，你刚刚才以帕莱斯之名立下誓言，只能带一个护卫。” “现在还觉得是自己占据了优势吗？” 奥塔得意地笑着。 是的，这就是他的底气，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者，一个拥有“操纵师”能力的超凡者。 虽然斯特拉只有一个人，但可以通过操纵的能力驱使操纵拥有超凡能力的个体，相当于普通人使用武器，并不会受到十一律的规则约束。 而这些个体就算被打坏了也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斯特拉的收藏还有很多。 相较之下，戈德里克就只有身边的马努斯一个人可以使用，虽说他自己也是超凡者，但一个没有直接攻击手段的“符咒师”碰上狼人，胜算几乎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使用最稳妥的车轮战，就能让胜利的天平逐渐偏向奥塔一方。 危险的味道开始在周围弥漫，连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忽然，戈德里克忽然大吼道：“先撤离！用......” 他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或者说，明明说出来了，却没有发出声音。 戈德里克极度焦急，但他忽然发现，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声音，没有声音的世界，让他感觉到极度的陌生和惶恐。 背后传来巨大的冲击，戈德里克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推着前进，翻滚在地。 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是马努斯在自己的身后，锃亮的骑士甲胄上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豁口和凹陷，看上去，刚刚如果没有马努斯替他挡下攻击，这样的伤口就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沉默的力量。”马努斯用唇语对戈德里克说，“是月亮领域的能力。” 戈德里克分辨了一会儿，明白了马努斯的意思。 他有些许了解过月亮领域的事情，而狼人正是月亮领域的独特象征，这样想来，狼人会使用“沉默”的力量一点也不奇怪。 现在的处境更加麻烦了，他和马努斯两个人，被一只狼人和一个命运领域的超凡者牵制住，因为必须要保护他的安全，马努斯无法全力去对付狼人。 有“沉默”的力量在影响，他们无法进行有效的命令传达，可斯特拉却丝毫不受沉默的影响，按照这样的节奏下去，很快他们就会失去所有的优势。 必须先撤离！ 戈德里克心道，在这里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这里不是封闭空间，马努斯无法将超凡能力发挥出来，必须将战场转移到室内，有马努斯“封锁者”的能力，可以规划出一个个战场，这样一来，就算对方可以操控狼人也不会有太大作用。 想到这里，戈德里克向奥塔的位置瞄了一眼。 原来最开始的战场转移还有这样的目的吗？居然连马努斯“封锁者”的限制对策都已经想好了？ 戈德里克不敢再大意，拉着马努斯飞速撤离。 然而，还没等他们来到教堂的门口，忽然，又一个棕黑色的巨大身影从空中落下。 这是一只体型更大的狼人，壮实的身躯几乎堵住了通向教堂的门。 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 一声声沉重的落地声响传来，就像一个个沉重的巨石落在戈德里克心头。 他看着周围一共六具强悍的狼人，眼中呈现出一阵绝望的死灰。 “沉默”的力量不知在何时被撤销，奥塔走上来，轻笑着道： “我应该没有说过，只能操纵一具狼人吧？” 六只凶悍的狼人将戈德里克与马努斯围在当中，锋利的牙齿如同尖锐的匕首，十二只散发着幽光的眼睛盯着他们，如同看待餐盘中的食物。 奥塔挥挥手，斯特拉得令，控制着六只狼人一齐扑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似乎出现在耳畔，奥塔笑着，期待着眼前出现暴力而血腥的一幕。 只是，这一幕并没有出现。 以戈德里克为中心，一个圆形的仪式阵飞旋着出现，散发出耀眼的光，让六只狼人也本能地畏惧着。 “我应该也没有说过，我只有位阶九的实力吧？”戈德里克看着奥塔，冷冷道。 第二十六章 选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耀眼的光辉将教堂的后庭变得一片炽白。 奥塔站在一旁，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得意，转而被惊讶代替。 命运领域的斯特拉，是他最后也是最强的手段，即便是他被关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也没有透露出有关斯特拉的任何消息。 如今他掀开了自己所有的底牌，以为能凭借这些赢下这次的战斗，赢下继承战，却没有想到，戈德里克手中也同样握有底牌。 甚至比他更强大。 “你......”奥塔的眼睛映射着耀眼的光辉，“你什么时候？” “很意外吗？”戈德里克浑身沐浴着光辉，一片光芒之中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作为一个皇子，你应该尽早学会一件事情，那就是要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壮大自己。” “没错，是壮大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无论是谁，都没有自己更加值得信任。” 说到这里，戈德里克似乎无比畅快，发出一阵嘹亮的笑声。 是的，从之前祭祀领域的灵性抽离事件开始，或者说，从更早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隐藏的真正手段。 皇室的成员只能选择祭祀领域，可以啊，我就选择祭祀领域。 这些约束对于戈德里克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位已经死去的乌洛·帕莱斯。 他所相信的，是自己，无论什么时候，用尽可能多的手段将自己武装起来，这才是他一贯信奉的宗旨。 至于皇室的成员不能晋升过高的位阶，戈德里克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条例总归是人定下来的，那么只要等他成为格里芬新一任的皇帝，再修改一下就好了，即便是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知道也没有办法，因为那个时候，整个帕莱斯家族，整个格里芬，都是在他的掌控下。 靠着超凡者长久的寿命，皇帝的宝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他的，有一个违反常理的皇帝又怎样呢？他可不会去听那些无聊的声音。 光芒绽放，随之出现一道沉厚的咏唱声。 地面上的仪式阵旋转的越来越快，一道道耀眼的光芒从中孕育而出。 片刻之后，光芒敛尽，六只狼人出现在了光芒消失的地方。 “这是......”奥塔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无比惊讶道，“你也狩猎了狼人？” “狼人？”戈德里克反问一声，接着摇摇头，“不要把我的能力与你那种低贱的能力混为一谈。” “这并不是操纵的能力，而是模仿，是祭祀领域位阶六‘召唤师’召唤出来的六个灵界模仿怪物，只是碰巧你操纵了六具狼人，所以它们才以狼人的姿态出现而已。” “祭祀领域位阶六，‘召唤师’？”奥塔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灵界模仿怪物？” “是的，一种神奇的怪物，会模仿眼前出现的个体，如果是狼人，它们就模仿狼人，如果是人类，它们就模仿人类，”戈德里克笑着，“它们很聪明，也很听话，更重要的是，它们直接受我控制。” 随着戈德里克一声令下，六只由灵界模仿怪物变身的狼人直接冲上去，与奥塔一方的六只狼人厮杀啃咬在一起。 血肉横飞，耳朵里都是骨骼碎裂和血水飞溅的声音。 在这样一片血腥的混乱之中，戈德里克一步步穿过去，走向奥塔。 “还有什么手段吗？”戈德里克道。 奥塔脸上露出了极度的震惊和恐惧，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后备的手段了，他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我自己写下的规则，我自己当然知道，”戈德里克道，“我不会出手伤害你的，你看，我也没有让它们对你动手，对不对？因为它们也是我的间接手段，是被规则约束的。” 奥塔嘴唇哆嗦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戈德里克抬起手掌，道： “原本这招是想用来对付布兰德的，可是那个家伙太过愚蠢，被我用话语简单的挑拨，就冲动地上来对我发动攻击。” “不过这样也好，同样的招数使用两遍，观众也会觉得疲劳，对不对？” “你要做什么？”奥塔退后道。 “带你看一看这片土地，”戈德里克伸手握住奥塔的肩膀，“带你看看我们生活的费伦，以后，就是我的费伦了。” 一道飞旋的仪式阵出现在二人脚下，很快炽白的光芒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笼罩。 集体传送发动，二人的身影消失。 下一刻，奥塔只觉得自己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失重感随之而来，他艰难地睁开眼，发现戈德里克居然带着自己到了高空之中。 “很不错，对吧？”戈德里克大声说着，“来看看吧，看最后一眼，费伦。” 奥塔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睁开眼睛看了最后一眼。 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是无尽的不甘。 两个人的身影如同两根利箭从天而降，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只听扑通扑通两声，秩序教会的后庭中央溅起一阵烟尘。 片刻之后，一个影子爬起来。 戈德里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手扔掉一张已经没用的“坚固”和一张“健壮”符咒。 “有十一律的保护，无法亲手杀死你，带着感恩的心去那个世界吧。” 戈德里克说完，再也不看摔成一滩烂泥的奥塔，径直向中央圣堂走去。 此时，黎叶多尼希已经带着安斯纳·塔西亚和苏格一起等在这里。 马努斯清扫战场之后，也带着返回的易路沃斯来到戈德里克身边。 这次的任务是发布给奥塔，但奥塔却被戈德里克反杀，如今所有皇子之中，就只剩下了黎叶多尼希和戈德里克两个人。 不需要更多的任务了，最终决战会在这两个人之间进行，获胜的一方赢得一切，成为格里芬下一任的皇帝，而输的人，会与其他皇子一样，在帕莱斯家族的族谱上，或许连一个名字都不会留下。 继承战开始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双方都保持了近乎巅峰的战力。 黎叶多尼希一方或许是因为运气不错，自始至终都没有经历过较为正式的打斗，所以能积攒实力。 戈德里克一方，虽然经历过数次战斗，但那些近乎碾压的战斗并不会让戈德里克的实力削弱多少。 两个皇子就这样站在十一律前，无声地对峙。 忽然，戈德里克笑了，他看着黎叶多尼希，露出欣赏的目光点了点头，道： “你很不错，继承战开始之前，我从未想过你会站在最后，我本以为会是奥塔或者布兰德，却从未想过是你。” “在三皇兄看来，我连被当成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吗？”黎叶多尼希紧绷着脸。 “算是吧，”戈德里克舒出一口气，“怎么样，现在是我短暂的虚弱期，你想利用这个时间对我下手吗？” “还是说，你选择退出，当然，你可以用一个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跟其他人不同，之后我会给你补上一个体面的葬礼的。” “在此之前，”黎叶多尼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你问。” “奥尔森，其实是你动的手，对吗？” “嗯？” 不光是戈德里克，在场的其他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戈德里克想要开口，但黎叶多尼希抢先了一步，说道：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带着伪装的面具也没有用，更何况，那确实是十一律允许的，不是吗？” 戈德里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道：“说说是怎么猜出来的，我很好奇。”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承认了，对吗？”黎叶多尼希道，“这件事你让六皇兄替你承担了罪名，是知道所有人都不会看好六皇兄？还是说，因为六皇兄有过被关进监狱的经历，所以不怕多这么一条罪名？” “还是说，你是为了维护你在大家心中的美好形象？害怕真相暴露之后，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应该是后者，对吗？一个国家的皇帝，不能让大家看到亲手杀害自己的兄弟，如果是兄弟其实也没什么，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是被十一律允许的事情。” “最开始我其实也是被误导了，以为杀死奥尔森的是六皇兄，但刚刚看到你使用那个力量，那个可以模仿的力量，我才发现原来是你做的。” “模仿，让那个什么怪物模仿人类的样子，引导六皇兄过去，这样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六皇兄杀死的奥尔森，因为那个时候你根本不在场。” “但是，”黎叶多尼希的声音忽然开始颤抖，“奥尔森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啊，她没有争夺皇位的意思，也没有那个实力，她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她很害怕，却又无能为力......” “够了！”戈德里克忽然厉声呵斥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什么吗？优柔寡断，像个女人一样。” “奥尔森是帕莱斯家族的人，这就是她的命运，就像你和我，布兰德，奥塔，我们所有人，都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成为皇帝，或者去死，只有这两个选择。” 第二十七章 挑选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成为皇帝，或者去死，只有这两个选择......” 黎叶多尼希重复着这句话，摇摇头，满脸的无奈和苦涩，“是啊，生在帕莱斯家族，就要面对这样的命运。”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命运，帕莱斯也是一个被诅咒的血脉，像这样肮脏的血脉，有什么资格掌控整个格里芬呢？” “这样的血脉，还是早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好了。” 听着黎叶多尼希一个人自言自语，戈德里克始终没有出声，片刻后才开口道： “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杀了奥尔森的？” “如果是你刚刚说的那些，应该还不能作为完全的证据，毕竟奥塔的嫌疑比我更大，而且，手段上，奥塔也有操纵人的护卫，他同样可以做到那些。” “到底是什么证据，让你认为是我杀的奥尔森呢？”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证据，只是一个猜测罢了，”黎叶多尼希似乎失去了一切兴趣，神情有些颓丧，“就是十一律的任务发布规律。” “十一律的任务发布规律？” “是的，第一次，也就是目标是奥尔森的那次，是你，当然，这是你已经承认的前提下，当时的我们都不知道。” “第二次，应该是给了二皇兄，目标是杀死八皇兄，第二次的任务没完成，惩罚就是让原本的接受者二皇兄成为了新的目标。” “第三次，给了我，目标是二皇兄，还是你帮我解决的麻烦。” 黎叶多尼希看向戈德里克，戈德里克笑着挑挑眉毛。 “第四次，好吧，第四次是一个意外，因为八皇兄突然打乱了节奏，不过我相信，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任务原本应该是给八皇兄的。” “第五次，任务给到了六皇兄，目标是你。” “纵观下来，每一次的接受者都是不同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十一律应该是会给每一个人一次任务。” “这样的话，在我们所有人中，唯独你没有接受过任务，不是吗？”黎叶多尼希道，“但事实是，你其实是第一个接到的，因为目标是奥尔森的那次，就是你。”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黎叶多尼希突然叹了口气，“原本我们应该过着正常的生活，不是吗？虽然有打闹，但也不至于弄到这种程度。” “奥尔森，也不会死。” “可笑，”戈德里克嗤笑了一声，整个人的气氛也跟着变了许多，“这就是帕莱斯家族的命运，我已经说过了，没有这份觉悟的人，就只能成为历史上的尘埃。” “是这样吗？那......”黎叶多尼希忽然摆出临战的姿势，“我对成为皇帝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为了奥尔森，我愿意使出我的全力。” “这样就好，我很期待你会给出怎样的表现，不过，”戈德里克对旁边招呼了一声，“我们现在是在审判者总教堂内部，打坏了这里的东西，总是不好的，对吗？” 黎叶多尼希思考了下，点点头。 很快，就有几个执事样子的人走过来，引着几个人向旁边走去。 戈德里克带着护卫走在最前面，黎叶多尼希迟了一步，带着安斯纳·塔西亚和苏格跟在后面。 些许的违和感，似乎有阴谋的种子在蠢蠢欲动。 等到苏格发现问题所在的时候，他们前方引路的执事突然变成了他们的样子。 “灵界模仿怪物！” 苏格大叫一声，连忙欺身上前。 其实从戈德里克与奥塔对战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审判者总教堂的楼上观战，并没有离开多远。 当戈德里克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召唤出灵界模仿怪物的时候，他们各自一惊，可也都知道了戈德里克的底牌。 只是让苏格没有想到的是，戈德里克在与奥塔的战斗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让灵界模仿怪物离去，而是变成执事的样子待在周围寻找机会。 是的，现在想来，从继承战开始的那一刻，整个审判者总教堂中所有的人似乎都有意避开，没有一个人出现，所以在刚刚几个执事样子的人出现的时候，苏格才会有违和感。 但现在懊恼已经晚了，在他们的面前，是与自己拥有相同外貌相同力量的灵界模仿怪物，有十一律的规则限制，即使他们能战胜各自的模仿体，也会浪费相当的时间。 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站位。 戈德里克带着马努斯和易路沃斯站在最前方，稍后一点的位置是黎叶多尼希，接着是他和安斯纳·塔西亚。 他与安斯纳·塔西亚并排，而在他们与黎叶多尼希之间，是两个灵界模仿怪物。 可以说，现在的黎叶多尼希是被戈德里克一方的势力包围着，状况十分不妙。 “殿下！”安斯纳塔西亚高呼一声，被变成自己样子的灵界模仿怪物击退。 另一边，苏格进入阴影状态想要去到黎叶多尼希身边，可是马努斯竟然冲过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前后传来大门关闭的碰撞声，下一刻，超凡的力量开始发生作用。 就在这条长廊中，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利用这个空间，马努斯使用了“封锁者”的力量，将众人分割成了几个小团体。 戈德里克，黎叶多尼希，马努斯，易路沃斯在前面，苏格与安斯纳·塔西亚和诸多灵界模仿怪物在后面，两者中间，是一道蔚蓝色的灵性墙壁。 审判者总教堂的长廊有足足百米的距离，即便有大门分隔，这块区域也有几十米的长度，加上极高的挑高，用来战斗中的辗转腾挪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 苏格向前走过去，发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穿透面前灵性的墙壁。 “放弃吧，”马努斯道，“这里可是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有位阶一灵质发动的仪式阵在全天候保证这里的安全，在这种基础上制造的封闭空间，可不是简单的中位阶超凡能力能够打破的。” “但在十一律的制约下，我们根本无法使用高位阶能力，对吗？”苏格啐了一口，“利用环境本身的强度，并不违反十一律的规则，你们确实做了很多准备。” “是的，”马努斯道，“这可是继承战，在这场战斗中，所有不确定的因素都要被隔离封闭。” 说着，马努斯转头看向易路沃斯，没等易路沃斯反应过来，一股强大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就牵引着他，让他来到了苏格等人所在的区域。 “什么意思？”易路沃斯也没有反应过来，“我可是你们那边的。” “从十一律给出的规则上来说，是这样的，”戈德里克此时充满了自信，也不着急动手，“但我并不信任你，你应该知道了，如果你要向我表示忠诚，就在那里跟他们战斗吧。” “如果我选择不动手呢？” “随你，只要你不碍事，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 “好吧，”易路沃斯转过来摊手，耸了耸肩道，“你看，就很致命。” 苏格此时没心思跟易路沃斯啰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破除面前的灵性墙壁上面。 在他几米外的地方，黎叶多尼希与戈德里克面对面对峙着，似乎还没有战斗的打算。 “能利用你‘缝隙行者’的力量破开这道灵性墙壁吗？”苏格小声道。 “这可有点难度，”易路沃斯调动起浑身的灵性，“恐怕等我破开了，你的那位皇子也已经没命了。” “总归是要试试的，”苏格道，“既然人还活着，总要试试的。”苏格满心焦急，其实也知道这并没有什么作用。 另一边，戈德里克看到了苏格等人的小心思，也不去理会，只是撤销了“召唤者”的能力，让那些灵界模仿怪物重归灵界。 “你是想让它们对我动手吗？”黎叶多尼希轻声道，“它们也是你召唤出来的，是你的间接手段，你自己写下的第二条规则，难道你忘了吗？” “皇子之间不能互相出手，我当然记得。” “怎么样？”黎叶多尼希忽然笑了笑，“为了维持自己在人前的那幅面孔而写下的规则，此时正好束缚住了自己，对吗？” “现在马努斯在全力维持封闭空间，根本没有余力，而你又无法出手，就算把我与他们隔离开，你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我能做什么呢？”戈德里克笑着，“之前你应该在某个地方看到了我和奥塔的比试，对吗？有什么感想吗？” “没什么感想，”黎叶多尼希摇摇头，“对于一个杀了奥尔森的凶手，我没有任何想法。” “是吗？所以，你认为‘召唤师’就是我最后的底牌了？” “嗯？” 不光是黎叶多尼希，连旁边的苏格等人都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 “所谓的底牌，其实是要藏到最后才拿出来一击制胜的，”戈德里克笑起来，“我的极限，并不是位阶六的‘召唤者’，而是位阶五的‘临摹者’。” 说着，戈德里克拉开长袍，露出里面一卷卷插放整齐的卷轴，笑道： “来，自己挑选一个死法。” 第二十八章 底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怎么样？生命领域位阶六丛林行者的植物操控，将这里布满植物，让他们碾碎你的身体？” “这可不是我对你动手，而是我对这个空间展示能力，所以，植物也会对我造成伤害，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有卷轴啊。” “还是算了，这里毕竟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弄得太过分总是不好的，那么就用这个吧，死亡领域位阶六，尸巫的霜冻新星？” “还是这个，食尸鬼的腐毒？” “不好不好，这些攻击手段的方式判别存在风险，还是找那些比较安全的方法好了，对，比如在这里放一把火。” 戈德里克的声音在长廊中回荡着，无比清晰。 苏格等人站在不远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是他自己被困住，他肯定不会向现在这样着急，他有无数种办法离开，就算有十一律的限制，他也可以通过建立联系去到“隐灵之境”。 一个位阶一的秩序领域超凡武器就算再厉害，也没有神域厉害。 只是，现在被困住的人是黎叶多尼希，他没有任何办法。 原本苏格还在期待，期待戈德里克会因为忽然间的胜利到访而露出破绽，比如发动一些存在争议的手段，这样一来，就算违反了十一律第二条规则。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有获胜的机会，但显然此时的戈德里克非常冷静，只是在用语言施加压力，并没有多黎叶多尼希造成任何的伤害。 “你在等什么？”黎叶多尼希主动问道。 “怎么？已经等不及去死了吗？”戈德里克笑着，“不要着急，我还在思考，你说，用海洋领域水法师的力量怎么样？” “将这个封闭空间灌满水，加上马努斯‘封锁者’的能力，你肯定会很快失去意识窒息而死，这当然与我无关，对吗？因为我只是将这里用水填满而已。” 戈德里克说着，忽然摇了摇头，“算了，虽然有些无趣，但还是用解决奥塔的方式解决你吧。” 戈德里克说完就收起了所有的卷轴，随手将一枚“坚固”的符咒激发，一步一步来到黎叶多尼希身边，伸手想要抓住黎叶多尼希的衣领。 黎叶多尼希没有任何反抗的打算，只是看着对方，就在对方的手即将触碰自己的时候，黎叶多尼希突然开口道：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戈德里克一愣，收回了手，“这里？” “对，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想这么快面对死亡是吗？”戈德里克笑了笑，“其实也可以，我就成全你最后的愿望。”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黎叶多尼希再次问道。 “这里？不是秩序教会的审判者总教堂吗？” “但这里也是费伦，是格里芬的领土，对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黎叶多尼希忽然道，“这里是格里芬，而我是格里芬的皇子，所以说，这里是我的领地。” “领地？”戈德里克微微一愣，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动弹不得。 “怎么？！”戈德里克大惊失色，“这是......” 大脑飞速运转，戈德里克看向黎叶多尼希，眼中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你也是超凡者？” “你似乎太过自信了，三皇兄，”黎叶多尼希道，“你以为只有你会选择偷偷成为超凡者吗？” “所以你也是了？”戈德里克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微笑，可他尝试移动身体，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哪怕一步。 “祭祀领域，还有这样的能力吗？”戈德里克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并不是祭祀领域，而是皇帝领域，”黎叶多尼希看着对方，“皇帝领域中，独有的‘领地’的概念，三皇兄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皇帝领域？”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你没有选择祭祀领域？” 黎叶多尼希淡淡地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道： “没有，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我选择什么，在他们眼中，我就只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只要父皇活着，就永远不可能将我选为下一任的继承者，所以我对他们来说不存在任何威胁。”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去注意一个永远不可能成为对手的人在做什么吗？肯定不会的。” “所以，我选择‘皇帝’，也没有人过来约束我，当然，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使用过超凡的力量，这是超凡世界中的一个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知识。” “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对不对？” “皇帝.......”戈德里克似乎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只是小声嘀咕着，“皇帝，皇帝，你以为，你选择了皇帝领域，就能成为真正的皇帝了吗？” “不要开玩笑了，生在帕莱斯家的人，有哪一个敢说自己从未想过坐在皇位上面，有哪一个敢说自己从未想过自己成为皇帝的那一天？” “你伪装得这么好，连我都骗过了，可是你能骗过你自己吗？” “我确实，”黎叶多尼希低下头，“从未想过要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因为我知道不可能，当然，这是父皇遇难之前的事了。” “我所向往的你永远都不会懂，那里是一个平静而祥和的小村庄，有一个温柔的女人，领着一个小孩子，有身为骑士的青年和放牛的姑娘，几个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平平静静的。” “所以，你想要在成为皇帝之后，再回去那个小村庄生活吗？”戈德里克不屑地啐了一口，“真是可笑。” “说这么多已经没有意义了，”黎叶多尼希挥挥手，撤销了施加在戈德里克身上的束缚，“我没有对你做出伤害，所以没有违反十一律的规则。” “现在你是超凡者，我也是超凡者，这里隔绝其他空间，不如就让我们在这里决出胜负吧。” “想在这里决一胜负？”戈德里克点点头，活动着手腕，“好啊，我就满足你。” 说完，戈德里克解下了数个卷轴，同时打开。 临摹者的力量在瞬间发动，不知名的力量加持在戈德里克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另一边，黎叶多尼希没有特殊的动作，但是皇帝领域特有的“领地”已经将他整个人的能力大幅强化。 虽说这里是秩序教会的总教堂，但毕竟下方的土地还是费伦，是格里芬的领土，只要是在格里芬的领土上，身为皇子的黎叶多尼希就能够发动最强大的“领地”。 两个人身上散发的灵性隐隐有对冲之势，俨然两个经验丰富的超凡者对决。 被“封锁者”能力隔离在旁边的苏格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前面有一个戈德里克偷偷成为祭祀领域的中位阶超凡者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黎叶多尼希这位不得势的皇子也偷偷成为了超凡者，还是非祭祀领域的超凡者。 从两个人身上散发的灵性看，显然不是低位阶的超凡者，但有十一律的规则约束，现在所有人最多都只能发挥出中位阶的力量。 苏格扭头看向安斯纳·塔西亚，他知道超凡者要晋升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灵质，材料，仪式，都是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的。 就算黎叶多尼希能够利用皇子的渠道准备这些，但是要想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晋升中位阶，也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毫无疑问，黎叶多尼希是超凡者这件事，就算能够瞒过其他人，也肯定瞒不过身边的贴身护卫，所以安斯纳·塔西亚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之前还露出这么担心的模样？演技真好啊......苏格心中感慨。 安斯纳·塔西亚无视了苏格的目光，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封闭空间中的黎叶多尼希身上。 灵性的持续对冲，亮明超凡者身份的两个皇子，此时都没有使用任何超凡能力，只是在用灵性做着最纯粹的冲撞。 似乎是一种另类的决斗，谁在这种情况下先坚持不住，就输掉了这场战斗。 “不错，”戈德里克点头道，“能够坚持到现在，你很不错，黎叶多尼希，只是这样下去分不出胜负的，你知道吧？” “知道。”黎叶多尼希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戈德里克忽然厉声道，“动手！” 随着戈德里克一声令下，站在旁边的马努斯忽然动了。 这位与莫德里西并称的骑士抽出长剑转身，从戈德里克的后方迅速逼上来。 “不好！” 见到这一幕，苏格心中跟着一沉。 是的，在两个皇子亮明身份之后，彼此都没有向对方出手，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依然冷静，记得十一律上的第二条规则。 在十一律的制约下，皇子不能对彼此出手，但护卫可以。 马努斯，从最开始就被所有人当做空气的马努斯，居然是戈德里克发动必杀的手段。 在这个所有人都不能行动的时刻，发动了必杀的一击。 这一切居然从最开始的战局划分就拟定好了！ 苏格此时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看着马努斯的长剑从血肉中刺穿而出，泼洒而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第二十九章 新的皇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鲜血淋漓而下，落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苏格看着面前的一幕，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大脑中一片空白。 在他面前，马努斯的长剑从戈德里克的胸前刺出，雪白的剑锋与殷红的血液形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戈德里克艰难地回头看过去，几乎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 马努斯收回长剑，一道血注从戈德里克的胸前喷涌而出，鲜血的流失带走了戈德里克绝大部分的力量，很快，戈德里克就因为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无法相信，是吗？”黎叶多尼希道。 “为......为什么？”戈德里克虚弱道，“为什么？” “为什么？原来你还不明白这一切啊，”黎叶多尼希走过去，拍着马努斯的肩膀，“马努斯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人，还想不通吗？” “为什么？”戈德里克看着马努斯，似乎是无法理解。 “原来你真的不懂啊，”黎叶多尼希在戈德里克面前蹲下，解释道，“让我来猜猜看，你将马努斯招在麾下，是不是只向他说了口头的承诺？” “比如什么......等我成为下一任的皇帝，我会让克里普特家族恢复往日的荣耀。” “比如什么......等我有了能力，就会调查清楚你父亲的死？” “比如什么......等我有了能力，就会照顾你的家人？” “没有用啊，”黎叶多尼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戈德里克，“一切没有落实的承诺，都像是银行里的空头支票一样，只会让他人对你越发失去信心。” “是的，”马努斯上来说道，“在此之前，黎叶多尼希皇子就已经在帮我照顾家人了，那是在我父亲去世后不久的事情，远比在继承战前夕找到我的您要早。” “是，克里普特伯爵死亡的时候？”戈德里克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是的，你肯定不会懂得失去家人的滋味，三皇兄，”黎叶多尼希道，“而且，我做出的承诺，比你要诚恳很多。” 说着，黎叶多尼希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卷轴，摊开在地上。 那是一份契约，书写着黎叶多尼希将会用所有力量帮助克里普特家族，帮助照顾克里普特的家人，帮助克里普特恢复往昔的荣誉。 “这是利用秩序领域位阶六‘契约师’力量签订的，是黎叶多尼希殿下主动签订的，在我父亲去世后不久，他就来找到我，给了我这个。” “在那之后，在克里普特失去荣耀的日子里，只有黎叶多尼希殿下一个人，一直在帮助克里普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了我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他。” 听着马努斯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克里普特伯爵的事，当时确实是在费伦掀起一阵风波，而且苏格还亲身经历过这件事。 但整件事情结束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的事件吸引过去了，几乎没有谁能想起曾经还有一个名叫克里普特的贵族，没有谁能想起还有这样一段悲惨的事情。 就像费伦中大街小巷流传的一句话——费伦没有记忆。 无论是好的，坏的，大家都只会关注那么一小段时间，时间过后，无论是曾经多么荣耀的辉煌，都会被掩盖在阴暗当中。 费伦不缺劲爆的消息，所以那些淡出人们视线中的尘埃，很快就会彻底消散。 但黎叶多尼希并不是这样，在所有人都将克里普特遗忘的时候，他依旧在利用自己仅有的手段去帮助克里普特，并且一直在坚持。 “这就是你收买人心的手段吗？”戈德里克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真是好手段。” “只是为了活命的最后手段罢了，毕竟，没有谁会想到父皇会死，也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吗？”戈德里克吐了一口血，“别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你现在该欢呼，该雀跃，该高兴，该贪婪，不是吗？毕竟你赢下了这场继承战啊。” “从今往后，你就是格里芬的主人了。” “但是你不要忘了，十一律的第五条，是你亲口告诉奥尔森，让她写下的第五条......” 第五条：继承战的胜出者，将背负帕莱斯家族数代累积而下的罪孽，那些因为继承战而死去的人，将会用鲜血和生命，对胜出者降下永恒的诅咒。 “带着诅咒活下去吧，我的弟弟，”戈德里克用尽最后的力量笑了起来，“我很想看到你以后的样子，只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说完，戈德里克瘫倒在地上，很快没了动静。 众人沉默。 帕莱斯家族的继承战就这样结束了。 苏格有点恍惚，感觉有点意犹未尽，可现实摆在他面前，为了选出格里芬下一任皇帝的继承战，结束了，胜利者是他保护的皇子，黎叶多尼希。 也是未来格里芬的主人。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了这里，他应该高兴，毕竟是黎叶多尼希赢得了继承战，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皇子，而是这个温柔的黎叶多尼希。 但苏格也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今天看到了太多的死亡。 帕莱斯家族，二皇子布兰德，三皇子戈德里克，六皇子奥塔，八皇子努尔，十一公主奥尔森，还有那个尚未参加继承战就死去的乔尼。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黎叶多尼希。 “嗯，就很致命，”众人沉默的时候，易路沃斯忽然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小看和轻视那些落魄的人，因为他们很有可能在背后挥出致命的短剑。”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致命。” 苏格白了易路沃斯一眼，没有搭理，结果转头就看到黎叶多尼希带着安斯纳·塔西亚和马努斯走了过来。 “很感谢你的帮助，”黎叶多尼希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我好像，没做什么。”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做什么。 整个继承战中，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几个皇子互相争斗，互相算计，他根本没出手，最多就是跟着易路沃斯一起晃悠着收集情报。 此时被黎叶多尼希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愧疚，毕竟他没有做好一个护卫的职责。 但是，想到隐瞒自己是皇帝领域超凡者身份的黎叶多尼希，苏格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在想我为什么会选择皇帝领域吗？”黎叶多尼希笑笑，“这只是一个意外，当时我不得势，不光是皇室，连许多贵族都瞧不上我，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我遇到了能够成为超凡者的机会，所以就这样选择了。” “然后就是隐瞒，你应该知道，皇室之中只能允许信仰祭祀领域，而当时的我已经是皇帝领域的了，所以，就只能隐瞒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苏格道。 “对，”黎叶多尼希说着，看到一旁的大门打开，拍拍苏格的肩膀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但我没有忘记之前许诺给你的东西。” “许诺给我的东西并不重要，”苏格道，“希望你到了那个位置上，也能为还在底层挣扎生活的那些人多多考虑。” “那正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不是吗？” 看到黎叶多尼希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苏格点了点头，带着易路沃斯转身离去。 离开的时候，他正好碰到了纳克，想来继承战结束之后，黎叶多尼希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代表皇室与秩序教会商谈，代表皇室与祭祀教会协定。 虽说现在帕莱斯家族只剩下了黎叶多尼希一个人，但这并不会影响什么。 那个拥有碧绿色眼睛和深棕色头发的男人，是帕莱斯家族最后的血脉，是格里芬未来的皇帝。 ······ 一周后。 苏格坐在互助者协会的沙发上，翻看今天的费伦日报。 继承战结束后，易路沃斯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磨磨蹭蹭的，似乎对自己没有在继承战中大显身手一事颇为遗憾。 与此同时，易路沃斯也表达了对苏格的期望，希望如果再发生什么好玩的事，苏格可以在第一时间想起自己。 至于黎叶多尼希，这位曾经被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十皇子，如今是帕莱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因为上一任皇帝乌洛·帕莱斯的死，黎叶多尼希前几天在秩序教会和祭祀教会的帮助下，举行了加冕典礼。 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格里芬国王。 每当想到这里，苏格都会想起自己与黎叶多尼希在贤者俱乐部时相遇的事情，同时不忘告诉自己，下一次见到黎叶多尼希的时候，要注意分寸，毕竟对方已经是国王了。 “叮铃铃”，门铃声响。 苏格回头看到一个骑士模样的家伙带着一个大箱子过来，与希娜做完交接手续之后，又飞快地离去。 “你又买新的东西了吗？”苏格无奈道，“虽说我们现在受到了皇室的资助，但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翻修一下我们这栋屋子是不是更加重要一点？” “第一，”希娜冷冷道，“我没有乱买东西。” “第二，我确实在考虑翻修的事情。” “第三，这个包裹是给你的。” 第三十章 不好的预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给我的？”苏格有点好奇。 说实话，他自问在费伦还是认识不少人的，各大教会中都有关系很熟的伙伴，只是会用包裹给他寄东西的，仔细想想还真是想不出有谁。 过来拆开包裹，希娜也凑过头跟着看，两人发现在盒子是几枚亮闪闪的鳞片。 鳞片看上去半透明，在阳光的照耀下，会散发出如同彩虹一样的光亮，十分好看。 “什么东西？”希娜好奇道，“看上去像是某种女性向的首饰。” “应该不是首饰，”苏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祈愿人鱼的鳞片。” “祈愿人鱼的鳞片？” “对，某种超凡材料。”苏格看着盒子中的鳞片，心情复杂。 这是位阶三的超凡材料，是在继承战开始前他跟黎叶多尼希提到过的，没想到黎叶多尼希还记得。 不光如此，黎叶多尼希这次一共送来了六片，远比他需要的数量要多，看上去财大气粗的样子。 也对，毕竟现在是格里芬的国王了，理论上来说，格里芬的一切都归他管......苏格心想。 “是那位国王陛下给你的？”希娜问道。 “你怎么知道？” “刚刚来送包裹的那个，身上穿的是王国军部队的衣服，你难道没看到吗？” “没太注意。” “说起来，”希娜看了苏格一眼，“你居然去参与了那种事情，你应该知道六神联盟的成员最好是不要与皇室扯上关系的，不是吗？” “我也没有办法啊，是他主动过来找我的。”苏格道。 “我并不是在批评你，我只是想说，”希娜思考着说辞，“最好跟帕莱斯家族保持一点距离，原因你应该很清楚，他们是用什么方式选出的现在这位国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不对？” “但黎希他很好啊，”苏格挠挠头，“他跟其他皇子都不一样的。” “确实，目前看来，他确实不一样，但他身上流的是帕莱斯家族的血，这是一个被诅咒的血脉，很难说他以后会不会性情大变做出什么。” 苏格听后，扬了扬手中的费伦日报，说道： “你看过最近的报纸了吗？里弗斯河的水资源净化装置项目又开始启动了。” “考虑到之前那次，这次的工程不是直接通到南区的居民家中，而是利用河水作为一个动力装置，一边净化河流，一边给南区的人提供工作机会。” “当然，南区那边的环境改善也开始了，效率之高我想你应该也可以看到，比之前那位皇帝在位的时候，速度简直翻了三倍。” “如果是之前，恐怕现在还在草案立项阶段。” “不光是这些，”苏格指着报纸，“几个贵族，尤其是那些压迫底层人民的贵族，那些依靠自身势力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的贵族，都被抓出来送去秩序教会审判了。” “虽说过程中可能会有些暴力存在，但那些都是对于剥削和压迫的贵族，生活在费伦最底层的人民对此有多开心，你只要去南区逛一圈就能知道了。”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我之前想过黎希上位后可能会为了立威主动做些冒险的事情，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做，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做这些，不都是为了费伦的人吗？” 苏格说完看着希娜，“格里芬缺少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国王吗？” 看着苏格的样子，希娜足足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都看到了。” “我也知道那个家伙都做了些什么，不只是你说的这些，还有他一力保下祭祀教会，让祭祀教会不会因为兰提斯的事情而被逐出六神联盟。” “那你为什么......”苏格有点好奇。 “没什么，不要在问了。” 看到希娜这个样子，苏格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想着希娜或许与帕莱斯家族有什么矛盾。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敲响了，片刻之后莫德里西走了进来，一身沉重的盔甲将地板压得吱呀吱呀的，似乎随时都会断裂。 “我找他。”莫德里西对希娜指了指苏格，“可以吗？” “可以，但请您不要在往前了，不然我们的翻修计划很可能明天就要开始了。” 莫德里西点点头，出门在旁边的小巷等待，苏格整理好之后立刻赶过去，从莫德里西的脸上，他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苏格问道。 “如果......”莫德里西犹豫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照顾艾莉娜。” “嗯？”苏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你为什么自己不照顾呢？哪有将未婚妻交给别人照顾的说法？” “你不是外人，”莫德里西露出一个笑容，“艾莉娜把你当弟弟，我也信任你，所以......” “说重点。” “好吧，”莫德里西叹了口气，“最近发生在费伦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黎叶多尼希，就是现在的那位皇帝，我跟他之间有过一些嫌隙，虽然我没有说，但我想你应该能看出一些。” “我知道。”苏格点点头。 关于黎叶多尼希和莫德里西的事情，虽然他没从两个人的言语和互动中看出什么，但当时他落入乱流中，在萨弗莱斯的分神引导下，曾看到过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是小时候的黎叶多尼希，跟曾经的斯蒂芬妮王妃一起住在乡下，与他们一起生活的还有青涩的骑士莫德里西，喜欢放牛的开朗姑娘艾莉娜。 如果不是后来的那件事，这本该是一个像童话一样美好的故事，只是...... “所以，现在他当上了格里芬的皇帝......” “不至于吧，”苏格道，“你是说，黎希他打算对你复仇？应该不至于发展成这种地步吧？如果他想的话，之前就可以了，虽然他一直不得势，但他总归是个皇子，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但，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莫德里西叹了口气，“算了，我再想想吧，实在不行，就带着艾莉娜去莫格里恩联合众国那边，只是到时候你来找我们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没事，我有超凡能力，”苏格笑了笑，“虽说将超凡能力用在这种地方不太对劲，但现在距离对我来说已经不算问题了。” “哦？”莫德里西微微一笑，“现在是位阶几了？” “位阶三，很快就要冲击位阶二，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继承战之后，苏格发现自己原本消化很慢的“闪烁”灵药一下子消化了不少，距离完全消化也只差最后一步。 加上今天收到了黎叶多尼希给的材料，剩下的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只要去找克里丁按照对应的比例兑换，就能收集齐所有的材料。 只是晋升的仪式，需要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并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这一点让他感觉无从下手。 首先，现在的星空是被封锁的，虽说他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如何具体利用这种条件，他也没有什么思路。 再者，得到一颗星星承认，这件事苏格有点把握，毕竟有欧德修凡特的存在，想来在欧德修凡特漫长的生命中，早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毕竟是曾经在万物神身边做过神使的。 但是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这一点苏格毫无办法。 是否需要达到某种条件，是否需要他人的认证，这些都是问题，然而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去哪里解决这些问题。 “虽然已经到了位阶三，但看上去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啊，”莫德里西看着苏格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低声说道，“对了，你知道，他是皇帝领域超凡者这件事吗？” 苏格知道莫德里西口中的“他”具体指的是谁，点点头，道： “知道，我参与了继承战，也旁观了几乎整个过程。”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一直隐瞒着自己是超凡者的事实，在当时那种绝境下，我都不知道他该怎么翻盘。” “那你知道，他具体的位阶是什么吗？” “具体的位阶？”苏格听着一愣。 确实，他知道的只是黎叶多尼希所在的领域，但黎叶多尼希具体的位阶是多少，他毫无头绪。 有十一律的规则限制，当时所有人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也只是中位阶，不过...... “当时的戈德里克是位阶五的‘临摹者’，黎希能跟他不相上下地抗衡一段时间，想来至少也应该是位阶六吧？” “位阶六，封锁者吗？”莫德里西抬头看向北方，那里有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愿斯蒂芬妮王妃庇佑，庇佑黎.......现在的皇帝陛下平安无事。” ······ 皇宫。 黎叶多尼希坐在自己习惯的书桌前翻看文件，忽然，他喝退了旁边的侍女，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当中。 侍女很快离开，这时，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朦胧的雾气凭空出现，片刻后一个身材佝偻的黑袍人出现，一步一步来到黎叶多尼希面前。 “仪式的准备如何了？我的皇帝陛下？” 第三十一章 回收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注意隐蔽，”黎叶多尼希道，“不然我很难保证你的样子不被其他人看到。” “嘿嘿，这就不需要你费心了，”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这里可是格里芬的皇宫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在这里闲逛呢？” “被护卫和侍从们看到，也是不太好的，”黎叶多尼希道，“你这次过来，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并不是，我是听到了有关你的消息才过来的，如何，我亲爱的皇帝陛下，登上皇帝宝座的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并没有，”黎叶多尼希摇摇头，“如果不是你的要求，我应该不会做到这个位置上，我本人对于成为皇帝并不感兴趣。”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换成帕莱斯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难道你不是纯正的帕莱斯血统？” 黎叶多尼希道：“我倒希望我不是纯正的帕莱斯血统，这是个被诅咒的血统，见识了继承战之后，我越发相信这一点。” 黑袍人似乎不想跟黎叶多尼希继续说这个话题，直接开口道： “那么，按照我们的计划，你的仪式准备如何了？” “还差一点，但也只是时间问题，”黎叶多尼希道，“不过说实话，我本人并没有继续晋升的打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让我晋升呢？”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黑袍人道，“有时候我会想，我是否选错了扶持的对象，如果换成是你那充满欲望的三皇兄和六皇兄，我肯定不需要站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 “但是也没办法，谁让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你呢？” “我很感激，”黎叶多尼希道，“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不会有机会接触超凡，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在继承战中受到了诅咒，我也不知道这个诅咒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危害，所以，”黎叶多尼希忽然笑了下，很勉强，“在我还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尽可能多提一些要求吧。” “一个诅咒而已，只要你活着就没有任何问题，”黑袍人似乎不关心黎叶多尼希的处境，“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准备仪式，不要忘记我们手上的牌，既然你选择了皇帝领域，就给我一直走下去。” “我能将你一路送往领域的最高处，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也给你看过，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谎，对不对？” “对，”黎叶多尼希道，“创世神石碑的残片，记录了完整的‘皇帝’领域配方和仪式，能够送我一路去往领域的巅峰，甚至能触碰神灵的座位。” 说到这里，黎叶多尼希沉默了片刻。 他忘不了对方从长袍下拿出创世神石碑的那一幕，看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品出现在面前，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同时他又确信那是真的，如果不是真正的创世神石碑残片，上面记载的内容根本无法帮助他一路走过来。 而做到这种事情的，居然是一个位阶不高的丑陋家伙。 见到这个丑陋的家伙后，对方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只是用出了所有的力量帮助他晋升，有时会提出一些材料的需求，但他也很快就发现，那些材料都是为了帮助自己晋升。 黎叶多尼希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晋升的。 哪怕此时自己已经成为了格里芬的皇帝，对方也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而是继续坚持着对晋升的追求。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去做。”黎叶多尼希道。 他在对方面前没有太多的选择，更多的是服从，如今他已经是格里芬的皇帝了，但依然会在思考过后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很难令人相信，但确实是他自己的选择。 “很好，”黑袍人点头道，“那，仪式的地点，就选择皇宫这里吧，虽说你现在已经是格里芬的皇帝了，整个格里芬都是你的，但对你来说，真正的‘领地’，还是这个皇宫。” “我看过了，这里虽说是在中央区，但距离最近的不眠广场也有几千米，能够在这里活动的绝大部分都是护卫和仆人，那些人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黎叶多尼希忽然道。 “什么？” “我说，不行，仪式的地点可以选择这里，但不能伤害那些人，他们都是我的子民。” “这个时候跟我显摆皇帝的身份吗？”黑袍人眼中精光一闪，与黎叶多尼希对峙片刻，道，“可以，只要能让仪式顺利进行，其他的我可以让步，但你最好能保证仪式不会出错。” “你很着急吗？”黎叶多尼希问道，“虽说我现在是格里芬的皇帝，但掌握格里芬还没有多长时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坐稳了这个位置。” “差不多就可以了，主要是......” “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黑袍人看着黎叶多尼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什么意思，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准备好进行仪式的一切，同时让你那些碍眼的护卫和仆人离这里远远的。” 黑袍人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记住，你这一路走过来，都是我帮你的，既然我能帮你坐上这个位置，我也能把你拉下来，明白吗？” 说完，黑袍人再也不回头，开门离去。 房间中只剩下黎叶多尼希一个人，对着房门的位置眨着眼，若有所思。 ······ 一处荒凉的小岛上。 虚幻的大门凭空浮现，接着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丑陋的家伙。 它的头颅仿佛受到了挤压一样，左半边塌陷着，耳朵一只尖长，一只短小，身躯和手臂也呈现着一种病态的瘦弱。 整个人佝偻着，像是猿猴，却也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它沿着沙滩缓慢行走，很快停下了脚步。 “兰提斯。” 沙哑的声音传出去，片刻之后，一个花纹繁复的仪式阵从地面上悄然出现，不停地旋转着。 紧接着耀眼的光芒一闪，曾经的祭祀教会大主教——兰提斯随之出现。 兰提斯似乎刚刚从睡眠中醒来，被头发挡住的冰蓝色眼睛中还透着些许的朦胧，他四下看了一眼，看到了面前的人，原本的睡意在瞬间消失。 “你......”兰提斯犹豫了片刻，“我现在该叫......” “瓦图恩，我现在是这个名字，你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为了不被其他的几位神灵发现，我只能躲在神域中隐藏自己，”兰提斯道，“虽然祂们受到了圣约的限制，但我现在还不能冒险。” “如果其他人也像你这样谨慎小心就好了，”瓦图恩道，“准备的如何了？” “还不错，但是以现在掌握的资源来看，想要复活曾经的永恒万物神，只能选择皇帝领域。” “为什么？说说看。”瓦图恩居然一副老师提问学生的样子，在这位曾经的祭祀教会大主教面前，样貌丑陋的瓦图恩似乎还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 “很简单，”已经是位阶一层次的兰提斯道，“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几个领域当中，命运，秩序，知识的神位都已经被占据。” “而剩余的领域中，混乱领域被潘瑟那个家伙掌握在手里，以那家伙的性格，恐怕早就将位阶一的灵质收集齐，藏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间接导致永恒万物神陨落的衰败领域自然是不能选择的，当时就是因为衰败领域的影响，才使得永恒万物神逐渐失控。” “而最后一个，也就是我所在的祭祀领域，并不是不能选择，而是......” 兰提斯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成神的仪式非常苛刻，需要维持和平年代至少一百年，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很难做到。” “是的，看上去你这些年并没有在浪费时间，”瓦图恩道，“一边努力欺骗其余五神，一边做着这样的情报收集，真是辛苦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永恒万物神。”兰提斯道，“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皇帝领域，不是给外人看的星辰领域，而是真正的第七领域，皇帝。” “我已经在准备了，我一直在暗中培养拥有‘成为王’的资质的家伙，”瓦图恩道，“如今格里芬的局势也很明朗，新上任的皇帝，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以他那样一个不得势的皇子，最后居然能够坐上皇帝的位置，我想，我现在对他说的话，恐怕就是所谓的神旨。” “那最好了，”兰提斯点点头，“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上，不能出任何意外。” “没错，”瓦图恩也表示认可，“首先是晋升位阶一，在此之前，我们去回收那几个位阶一的灵质。” “我想想，有一个在约克郊外的希特莱斯古堡，对吗？还有一个在费伦。” “在希特莱斯古堡的那一个很重要啊，是所有位阶一灵质中，最重要的一个，”瓦图恩看向兰提斯，“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兰提斯回答，瓦图恩就继续说道： “因为那个位阶一的灵质当中，包含着永恒万物神的意志啊。” 第三十二章 皇城的异常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听到这句话，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兰提斯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是兰提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同时脸上因为抑制不住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期待，对吗？期待真正的永恒万物神归来的那一天，”瓦图恩道，“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们更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不是吗？” 兰提斯点点头。 “现在存在的不确定因素是什么？”瓦图恩问道，“皇帝领域的仪式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你这边呢？” 兰提斯缓缓道： “我也在准备，现在的不确定因素是，我不知道那些曾经与万物神有关的存在，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 “毕竟如今的北大陆在六神联盟和帕莱斯皇室的统治下，非常平和，虽说有东北方的凯莫斯虎视眈眈，但以凯莫斯的能力也做不成什么气候。”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复活永恒万物神，我想其余的几位神灵并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手阻拦也说不定。” “如今的六神......不，五神吗？”瓦图恩抬头看向天空，“如今的六神联盟中除了你，也就只有圣·斯库尔特和克里丁在了，对吗？” “剩下的三位，天空，黑夜，月亮，都是我们不了解的对象，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的真身是什么......” “也许是精灵，”兰提斯道，接着又摇了摇头，“因为我必须躲在神域当中，所以当时立下圣约的时候，我不在场，也无法从祂们散发的灵性中判断祂们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瓦图恩叹了口气，“现在五位中的三位已经可以确定无法提供帮助，剩下的两个当中，以克里丁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插手这件事。” “圣·斯库尔特呢？祂当时是受到了万物神的庇佑，是被人类庇佑的巨龙，祂的态度呢？” “也很难说，毕竟祂也是跟克里丁差不多的性格。” 说完，两人一同陷入沉默。 “说起来，”瓦图恩忽然话锋一转，“我在柯尔德身边的时候，也遇到了几个人，也许我们能够争取的，并不一定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也可以争取，不是吗？” 兰提斯看了瓦图恩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询问的意思。 “比如说，红衣，”瓦图恩道，“之前你利用神域隐藏秘密的时候，也是红衣出手帮助的，不是吗？” “但我并不是十分信任她们，”兰提斯道，“她们不会索求任何东西，只是在旁边笑着看着你，这让我感觉毛骨悚然，所以......” “是啊，但凡她们要点什么，我们都会带着诚意与她们合作，只是，”瓦图恩也跟着叹气，“没办法了，当时在柯尔德身边的几个人，去掉赫兰和潘瑟，就只有那三个家伙了。” “衰败领域的弗洛第，生命领域的查奥斯，死亡领域的埃瑞克，这三个家伙，其中两个都与柯尔德有仇，剩下一个弗洛第虽然有实力，但在超凡的世界中还算是‘孩子’，毕竟经验太少。” “那我们......”兰提斯犹豫着。 “只能拼一把了，”瓦图恩道，“毕竟有圣约在，神灵不得直接出手，只要祂们没察觉到我们的真正意图，计划就不会出现问题。” “很快了，永恒万物神的荣光，很快就会重新照亮整个世界。” ······ 两周后。 苏格在互助者协会被希娜指使得手忙脚乱，正要坐下喝口水，忽然就看到了破门而入的昂都。 “有事。”昂都简明扼要，神情严肃。 “就算世界要毁灭了也等我先喝完这杯茶，”苏格忍不住抱怨道，“还有，希娜，我们真的要好好修缮一番了，这扇门在下一次被打开的时候就会坏掉，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我们的资金也有限，”希娜埋在一堆文件中头也不抬，“谁弄坏的就让谁负责好了。” “真的有事，”昂都道，“你知道最近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吗？” “不知道啊，我们不是一向被要求不与皇室的相关扯上关系吗？” “但这次有点不一样，皇宫里从前天开始就变得很安静，据说是现任的皇帝给所有人放了假，要在没有人的皇宫里准备什么，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昂都看着苏格的眼睛，“你知道这件事吗？” “黎希？”苏格惊讶道，“他一个人在皇宫里？能做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苏格摊摊手，“但我不觉得他会做什么危险的事。” “可我并不这么想，”昂都道，“这位新任的皇帝，总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你去看过加冕典礼吗？如果你去过，你就会发现他那时的眼神很不对劲，没有一丝身为皇帝的骄傲和自信。” “那有什么？” “落寞和失望，还有悲伤，”昂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的了解不多，但那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他是经过了继承战才登上皇位的呢？毕竟是亲眼看到了那么多人的死，无论是谁都应该会留下心理阴影吧？” “但最近从皇宫里传出来的灵性波动怎么解释？吉尔薇格已经来找过我很多次了，说她察觉到了从皇宫深处传来的灵性波动。” “吉尔薇格小姐跟您说的？” “对，”昂都点点头，“但是因为祭祀教会现在的处境，她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只能将这件事交给我。” “特殊的灵性波动？”苏格想了想，“黎希是超凡者这件事已经可以确认了，散发一些灵性，应该也没什么吧？还是说，皇室里还隐藏了其他的秘密？” “不知道，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昂都道，“你认识那个家伙，所以我打算让你陪我一起去，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解决。” “我还在调查埃德里斯和兰提斯的事情呢，”苏格指着面前的一幅地图，“协会里只有我能够依靠‘闪烁’去外面寻找，您知道我最近有多疲惫吗？我差不多把四分之一的格里芬都找了一遍。” “回来之后给你放假，现在跟我一起去，这么多不自然的事情同时出现，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之前占卜了一下，也是不好的结果。” “那些劣质的占卜用超凡武器我劝您还是扔了吧......” 没等苏格说完，昂都直接抓住苏格的肩膀一起冲了出去。 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协会的大门忽然晃了几下，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一片烟尘之中，希娜抬起头，从旁边找了个本子，刷刷刷用羽毛笔记录着什么。 ······ “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苏格四下张望着。 “没有。”昂都一路往前走，头也不回。 出了协会之后，他们一路向北来到皇宫，期间昂都一言不发，苏格这才看出来昂都是认真的。 只是他想不通，黎叶多尼希就算是将所有护卫和仆人都放了假，一个人待在皇宫里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两个人逐渐来到了皇宫的领地范围。 没有任何侍卫守护，高达十几米的围墙上也没有站岗的士兵，巨大的石门紧闭，周围没有一丝动静。 “能感觉到什么吗？” “确实有特殊的灵性波动，”苏格看着面前的石门，微微眯起眼睛，“是从里面传来的，我的‘窥视之眼’没有透视能力，只能看清楚灵性的流向，所以......” “所以还是要进去，对吧？”昂都说着，仔细打量着皇宫的城头。 “您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要偷闯皇宫一样，”苏格嘴角有点抽搐，“您是不是因为没吃午饭，所以将协会的规定吃了？协会最好不与皇室之间发生冲突的......” “我知道啊，但是，”昂都显然有点着急，“你不是会开锁吗？就是星辰领域最开始的那个能力？” 苏格想着自己“盗窃者”的能力，再看一眼面前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顶的巨大石门，忽然感觉有点幻灭。 “先说清楚，您为什么忽然这么执着这件事？”苏格问道，“这与您之前的风格不同啊。” “我之前什么风格？” “就是那种即便有委托也会想办法推掉的闲散风格。” “有时候我也是会干正事的，”昂都道，“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中听到声音说那位皇帝可能最近不太安全。” “啊？”苏格有点无语，“一个梦？” “是啊，一个梦。” “您是昂都先生吗？”苏格上前仔细端详起来，“该不会是哪个异种领域的‘无皮者’穿了昂都先生的皮吧，你把昂都先生弄哪儿去了，赶紧说，不然我动手了啊。” 昂都白了苏格一眼，想了想，又白了一眼。 就在苏格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忽然，昂都浑身金光绽放，背后生出两枚宽大的羽翼，抓着苏格的肩膀瞬间腾空而起，越过高高的城墙，来到另一侧。 第三十三章 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落地之后昂都迅速收敛所有能力，像个做了坏事的贼一样小心翼翼，四下打量着。 “额......”苏格看着昂都，心中一阵无语。 “现在你也进来了，想说什么都晚了。” “我只是想说，”苏格指了指身后，“这扇门我用‘隐匿’也能穿过。” “你能我不能啊！”昂都道，“快看一看，周围的灵性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的感觉不怎么好。” “既然都飞进来了，为什么就不飞远一点呢？”苏格一边唠叨着，一边按照昂都的吩咐查看。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只是因为昂都昨天晚上的一个梦，今天两个人就做出了私闯皇宫这种可以被定为犯罪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落入这种窘境当中？”苏格叹了口气。 在他们前面，是无比宽敞的广场，一眼扫过去，差不多有大半个不眠广场的面积。 苏格知道，这是皇宫的标准模式，从十几米高的城门进来，第一眼就是要给人惊讶的印象，这样才能在许多外国使节过来的时候让其发自内心的震惊。 广场上没有什么雕塑和植物，花园什么的也是规划在后方，所以在这里几乎是一览无余，只要有任何异常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当然，这只是针对平常的情况，如今黎叶多尼希已经将皇宫中几乎所有的侍卫和仆人都放了假，此时偌大的皇宫前广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你走前面。”昂都道。 “为什么我走前面？” “直觉，或者说我的灵感告诉我的。” “您该不会是要说，您昨天做的那个梦里，我就是走在前面的吧？” “没有，但如果我这么说会让你感觉更能接受的话，也可以。” 苏格撇撇嘴表示不屑，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有“隐匿”和“闪烁”的力量可以用于逃跑，有“隐灵之境”这样一个终极的保命手段，算上攻击用的星崩和虚无之剑，现在的他，可以说在攻防两端上都有相当程度的自信。 然而，就是带着这样的自信与谨慎，在苏格接近皇城中心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也感觉到了？”昂都落后一步，开口问道。 “对，这种感觉......”苏格犹豫了片刻，“很像......” “不用很像，就是‘领地’，是皇帝领域中‘领地’的力量，你说的没错，那位黎叶多尼希就是皇帝领域的超凡者，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领地’，我从未见过这种规模和强度的。”昂都道。 苏格点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他刚刚想说的是，这种感觉很像是神域。 他有过多次前往神域的经验，还是不通领域的神域，星辰领域的“隐灵之境”，混乱领域的“剥丝之茧”，还有祭祀领域的那个什么棱镜空间。 同为神域，这些不同领域的神域虽说在细节上不同，但是给他的感觉十分相似。 无尽的威压，难以抗衡的沉重，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所以在他第一步踏入“领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神域，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其实只是黎叶多尼希用皇帝领域的超凡能力制造的“领地”，并不是真正的神域。 因为在这里，他还能感受到与“隐灵之境”之间的联系。 很厉害啊，这样强大的领地，几乎都可以与神域向媲美了......苏格暗自想着......不知道皇帝领域的神域是什么样子，如果有的话，与“领地”叠加，又会产生怎样的效果呢？ “这么夸张的灵性，”昂都一步一步往前，“看来我们这次选择过来是对的，就算是格里芬的国王，也不可能在皇宫制造出这样程度的灵性。” “您是说，黎希有危险？” “还不知道，但很快我们就会知道答案了。” ······ 皇宫深处。 黎叶多尼希站在王座前，看着地上绘制的面积巨大的仪式阵，面无表情。 旁边站着激动无比的瓦图恩，双眼盯着逐渐完成的仪式阵，目光中的炽热越来越疯狂。 如今瓦图恩也放弃了用黑袍遮挡自己的样子，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他无需隐瞒什么，直接让自己那丑陋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瓦图恩的目光随着黎叶多尼希的动作移动，嘴中不停地念叨，“还差一点就好了。” “给你。”瓦图恩伸手，将一个盒子递给黎叶多尼希。 “这是什么？” “皇帝领域位阶一的灵质，”瓦图恩道，“之前让你去约克城外探索，就是为了寻找它的踪迹。” “约克城外的希特莱斯古堡？” “对，这个皇帝领域的位阶一灵质，就藏在那下面，它是你需要的最后一片拼图。” 瓦图恩说完逐渐后退，让黎叶多尼希站在整个仪式阵中间。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黎叶多尼希有任何行动，瓦图恩焦躁起来，大声喊道： “尽快开始，维持仪式阵的材料消耗完毕，整个仪式阵的作用就失去效果了。” “晋升......”黎叶多尼希喃喃道，“晋升，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这是我们最开始联手时就约好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吗？”瓦图恩道，“尽快开始，不然错过时机，就要再等......” “等什么？”黎叶多尼希忽然转头，“你还在等什么？” “没，没什么，总之，你尽快，我帮你找来这些材料可不容易，不要浪费了它们的灵性。” “我看，你是在帮你自己吧，”黎叶多尼希忽然将手中的灵质扔在地上，回头环视宽阔的宫殿，轻声道，“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出来吧。” 黎叶多尼希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着，片刻之后，一道炽白的光芒闪过，光芒敛尽之后，出现了兰提斯的身影。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不要忘了这里可是皇宫啊，是我的‘领地’，你是......”黎叶多尼希微微皱眉，“祭祀教会的兰提斯大主教？” “没想到你居然会认识我，”兰提斯道，“印象中，我们两个应该并没有见过面才对。” “是祭祀教会发布的委托，上面有您的画像，”黎叶多尼希微微摇头，“只是我没想到藏起来的那个人会是您，我现在可以看作，您与他，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吗？” “完全可以，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兰提斯道，“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尽快开始晋升仪式，否则的话，你将是格里芬历史上最短命的皇帝。” “晋升，为什么你们这么执着于晋升呢？不，我想，你们应该并非真的执着于晋升，而是执着于让我晋升，对不对？” “如果我选择拒绝呢？” “那你就会知道，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并非只是威胁，”兰提斯面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站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按照我们所说的去晋升，这样，你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那应该不是我了，对吗？”黎叶多尼希用脚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灵质，“这个灵质会影响我，让我变成精神分裂的怪物，再也不是纯粹的黎叶多尼希，对吗？” “你......”瓦图恩没想到黎叶多尼希居然能看穿这一点，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你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对吗？”黎叶多尼希笑笑，“说实话，其实我从最开始就不相信你，无论那个时候我有多么不得势，无论其他人用什么眼神看我，我都没有将希望放在你身上。” “我那位死去的三皇兄，有一句话说的很好，身为帕莱斯家族的孩子，只有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让自己变强上面，才是最聪明的办法。” “任何人都会背叛你，任何事情都会违背你，除了你自己能够信任，你还能依靠什么呢？” 瓦图恩看着面前的黎叶多尼希，忽然发现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家伙在一瞬间变得这样陌生。 “令人钦佩的耐性和韧性，”瓦图恩道，“你拥有成为皇帝的资质，但很可惜，在我们面前，你依旧没有任何选择。” “不光是你，哪怕是一个教会的大主教来了，在他面前，依然没有任何机会。”瓦图恩指着兰提斯。 黎叶多尼希沉默着。 虽然他是一个皇子，却也知道祭祀教会大主教兰提斯的名字，那是一个位阶一的存在，是神明之下的独一档，根本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我只是说明一个情况，并没有说我不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黎叶多尼希道，“我才坐到这个位置上没有几天，才享受无上的权力没有几天，我怎么可能放弃呢？” “所以说，你愿意去晋升了？” 黎叶多尼希道： “当然，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没有选择，刚刚的话，就看作是一个年轻人的狂妄吧，毕竟我是经过了生死才坐到这个位置的，不是吗？” “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你们可以满足我的请求，可以吗？” “说说看。”瓦图恩道。 “你到底是谁啊？”黎叶多尼希看着瓦图恩，“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啊？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第三十四章 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这么想知道吗？” “当然，”黎叶多尼希点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一直帮我，就是为了这一天对吗？” “就像农场里的农场主，虽然细心照料小牛犊，但心里想的无非也是让小牛快快长大然后吃肉。” “你很聪明，”瓦图恩道，“与你接触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想法，你真的很聪明，黎叶多尼希，但是为了伟大的永恒万物神，必须有人牺牲。” “永恒万物神？”黎叶多尼希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的，永恒万物神。” “祂不是......已经陨落了吗？” “但祂还留下了一份意志，”瓦图恩指了指黎叶多尼希脚下的位阶一灵质，“就在那里面，这份位阶一灵质中，包含着永恒万物神的意志。” 黎叶多尼希看着瓦图恩，然后低下头去看脚边的灵质。 “所以，你一直帮我，是想让里面的意志影响我？”黎叶多尼希忽然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这样一来，即便我融合了这份灵质，里面的意志也会变得不纯粹，你们得到的，也不是完整的永恒万物神。” “我们有我们的方法，”瓦图恩指了指身边的兰提斯，“你应该听过有关祂的事情了吧，祂是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在你晋升融合灵质的时候，祂会从旁协助，将你的意志从身体中剥离出来。” “这种事情听上去十分匪夷所思，但祂确实是做得到的，毕竟祂的存在，就是由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 黎叶多尼希听着瓦图恩的话，转头看向兰提斯，从脸上表露出来的神情就能看出，他其实无法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什么叫......用这种办法制造出来的？难道说兰提斯其实是人造人？ 黎叶多尼希想了想，摇摇头，轻声问道： “我大概明白了，你们有足够的手段，能够做出我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是我？” “并不一定是你，”瓦图恩道，“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皇帝领域的超凡者，能够有机会晋升成为位阶一的皇帝领域超凡者，这样才能将灵质中的意志引导出来。” “原来如此，晋升成为皇帝领域的位阶一，考虑到仪式的限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国家的皇室成员，所以，我那些皇兄，你其实也在私底下找过，对吗？” “没错，”瓦图恩笑道，“但是很可惜，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已经成为了别的领域的超凡者，剩下的那些，也对我的提议表示了不屑，还有的，甚至都没有给我一个机会......” “我大概可以分辨出具体是对应的谁，”黎叶多尼希想了想，摊摊手，忽然笑了起来，“所以，我应该是死定了，对吗？” “已经做过皇帝的王座，你已经比其他人享受过更多的东西了，我想你应该没有什么遗憾。” 说到这里，瓦图恩也放下了循循善诱的面具，直接跟黎叶多尼希挑明，道： “我从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就有了今天的计划，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你和违背你意愿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才对。” “一个全程是悲剧，直到死亡才发现是一个梦的喜剧，或者一个全程是喜剧，直到死亡才发现是梦的悲剧，其实没有多少区别，对吗？” “就像你说的，农夫尽心尽力喂养小牛犊，所以在小牛成长后，也应该用自己的生命来回报农夫，对不对？” 黎叶多尼希听后，陷入了沉思。 “一个全程是悲剧，直到死亡才发现是一个梦的喜剧，或者一个全程是喜剧，直到死亡才发现是梦的悲剧，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啊。” “原来你们的目的是复活永恒万物神，但在我的印象中，永恒万物神并没有皇帝领域啊？” “这个就跟你没有关系了，”瓦图恩瞥了一眼仪式阵，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快点开始晋升仪式，不然的话，我们就要用强制手段了。” “没问题，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没有回答，”黎叶多尼希看向瓦图恩，“你是谁？”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在好奇，为什么一个像你这样的家伙，会知道那么多的秘密，甚至连创世神石碑的残片都能拿出手。” “为什么一个这样厉害的家伙，会来找上我？” “为什么连祭祀教会的大主教兰提斯，站在你身边都要落后半个身位听你号令？” “为什么你能知道这个灵质中有万物神的意志？” “为什么你要复活永恒万物神？”黎叶多尼希盯着瓦图恩的眼睛，“在我看来，能做到这些的你，就是永恒万物神啊。” 黎叶多尼希的一句话，让瓦图恩和兰提斯都震惊在当场。 两个人一个俊美一个丑陋，但此时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完全一致，是从心底产生的震惊。 “被我猜中了？”黎叶多尼希看着两个人的反应，也是微微的惊讶，“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只是......” “为什么你明明是永恒万物神，却还想要复活永恒万物神？” “还有，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确实很不错，黎叶多尼希，让我感觉自己选中你，实在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你的成长远远超乎我的预期，”瓦图恩道，“只是你越过了那根线，黎叶多尼希，现在就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吧。” 黎叶多尼希摆着手道： “不要激动，我只是在询问一个问题，我的结局早就被写下了，不是吗？还是你亲手写下的，我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就算我不死，十一律给的诅咒也一直会伴随着我，那是从继承战中胜出的代价，你应该知道的。” “还有，”黎叶多尼希转头，看着宫殿尽头的王座，“我能去再坐一次那个位置吗？” 瓦图恩沉默了片刻，点点头。 黎叶多尼希转身走过去，偌大的空间中回荡着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脚步，好像是在宣告着，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一生注定与孤独为伴。 瓦图恩看着黎叶多尼希的背影，心中逐渐安静下来。 “站住。”忽然间，兰提斯说了一声。 黎叶多尼希没有停下。 “不对劲，”兰提斯道，“我见过帕莱斯的王座，不是这个样子的，原本应该是用格里芬象征的荆棘组成，是一个荆棘的王座。” 瓦图恩顺着看过去，发现放置在宫殿尽头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王座，并不是兰提斯口中的荆棘王座，而是一个由长刀和利剑交叠为背景的王座。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瓦图恩也本能地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而，就在他们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黎叶多尼希已经坐上了王座。 瞬间，澎湃的灵性如同海啸一样席卷四周，整个宫殿中盘旋交织的灵性浪潮如同漩涡，哪怕是兰提斯和瓦图恩，也必须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姿势不受影响。 整个灵性浪潮的中心，就是黎叶多尼希王座的位置，此时他高居王座之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下方的瓦图恩和兰提斯，一如接见大臣的皇帝。 “这是......”瓦图恩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神域？” “没错，皇帝领域的神域，断罪之座......” 没等黎叶多尼希说完，一道炽白的光芒忽然炸开，搅动着整个房间中的灵性，形成一股湍急而紊乱的激流。 光芒收敛后，兰提斯收回手掌，看向王座上岿然不动的黎叶多尼希，目光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和谨慎。 “怎么会？”瓦图恩看到面前的这一幕，几乎不敢相信。 兰提斯的实力是摆在这里的，实打实的位阶一，属于众神之下的独一档。 面对这样的兰提斯，即使拥有神域...... 想到这里，瓦图恩忽然明白了过来。 神域，处于自身掌握的神域之中，能使超凡者的能力增幅近乎一个位阶的程度。 如今的黎叶多尼希已经准备冲击位阶一，本身是位阶二的他，加上神域的增幅，已经可以看作一个完全状态的位阶一超凡者。 在这个基础上，还有“皇帝领域”独有的“领地”的力量，多种力量相加，让黎叶多尼希这样一个展现超凡能力没多久的人，居然能够一步登上与兰提斯对等的位置。 “是不是感觉，有些大意了？”黎叶多尼希坐在王座上，一手撑着脸颊，悠闲自若，“你应该没有想到吧，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调查出了这么多东西。” “甚至连‘皇帝’领域的神域都被我找到了，很显然，在我找到它的时候，它还是无主的状态，所以，我就顺其自然成为了它的新主人。” “断罪之座，”黎叶多尼希抚摸着身下的王座，“神域，感觉很不错吧，在这里，我就是皇帝，所有的罪孽，都由我来断裁。” “你要......”瓦图恩睁大了惊恐的眼睛，“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黎叶多尼希笑了笑，“当然是成为真正的皇帝。” 第三十五章 瓦图恩的身份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是要，晋升？” “是啊，”黎叶多尼希道，“只不过不是用你给的灵质，而是我自己找到的灵质。” 说完，黎叶多尼希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放着一块仿佛锈铁块似的东西，与被他扔在地上的灵质看上去十分相似。 “皇帝领域位阶一，支配者的灵质，我也有，”黎叶多尼希道，“如果你真的打算复活永恒万物神，这些准备就应该提前做好啊，不要留下任何空隙给别人。” “哦，我忘记了，像你这样自以为大权在握的人，应该会认为所有事情的发展都会像你计划好的那样进行，对吗？” “你不会想到我居然在偷偷寻找灵质，不会想到我居然能猜出你真正的身份。” “这个时候，我是该叫你瓦图恩呢？还是该叫你阿瓦鲁·奥斯汀？”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啊，如果不是你身上的所有特征都指向了那位万物神，我简直不会相信你这样的家伙居然是人类的领袖......” 话音未落，一道炽白的光芒再次笼罩了整个宫殿。 爆炸声中，兰提斯面容冷峻，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狠绝的杀意。 然而，兰提斯发出的攻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瞄准黎叶多尼希的光芒没有一个可以真正造成伤害。 在黎叶多尼希的王座四周，似乎有一个全方位包裹的空气墙壁，在阻挡着所有威胁黎叶多尼希安全的东西。 加持了皇帝领域神域和皇帝领域“领地”双重能力下的黎叶多尼希，即便是一个位阶一的强者也显得如此无力。 “念诵那个名字的时候，表示出你的敬畏。”兰提斯目光冰冷，隐隐藏着杀意。 “忘记您了，兰提斯大主教，”黎叶多尼希叹息一声，“其实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跟他一起出现，你是祭祀教会的大主教，祭祀教会中，没人比你的地位更高。” “现在我明白了，你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是复活永恒万物神，而你对他表现出这样的恭敬，对这样一个中位阶的家伙表现出攻击，唯一的原因......” 黎叶多尼希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因为他就是永恒万物神本人。” “我很好奇，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黎叶多尼希有点遗憾，“就像你说的，再不进行晋升仪式，这些材料的灵性就要失去作用了。” “你帮我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让我成为了超凡者，有了力量，我也要完成你的心愿，对吗？” “只是，我会用我的方法晋升。” “晋升皇帝领域位阶一支配者的仪式：将灵界中一块自己满意的大小的领地，搬入现实中，然后与现实中自己的领地融为一起。” “还是很感谢你为我准备的灵界之地，不然以我现在的能力，确实还不够资格触碰灵界。” 说着，黎叶多尼希忽然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 顷刻间，整个皇城都被一种奇特的力量影响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孵化滋生，所有什么东西在破壳而出，重力开始加重，但方向却不再是单纯的向下。 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皇城内部的长廊和房间开始分裂，巨大的石块在不知名的力量吸引下裂开，又重新聚合在一起，变成一副崭新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超凡的力量，是超越人类认知的、触碰神灵领域的力量。 在这股汹涌的力量乱流中，瓦图恩和兰提斯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 即使在超凡世界中也神秘无比的灵界，此时的黎叶多尼希，正在将灵界的一部分与整个皇城融合，从外表看上去全然没有变化，可是皇城的内部，已经变成了一副异样的景象。 周围的墙壁像是某种茁壮成长的植物，参差不齐的排列分布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美感。 这里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世界了，而是一个“领地”，一个皇帝领域位阶一支配的领地。 领地正中央，是坐在王座上的黎叶多尼希，如今他一手撑着脸颊，嘴角含笑，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瓦图恩和兰提斯知道，此时的黎叶多尼希已经不是刚刚的黎叶多尼希了，只是几分钟的时间，黎叶多尼希就从皇帝领域位阶二的放逐公爵，晋升成为了位阶一的支配者。 晋升的过程如此简单和顺利，令他们二人也感到了一丝不安。 “这就是支配者的力量吗？”黎叶多尼希看着周围，又低下头仔细看着自己的手掌，“这种支配一切的感觉可真好，难怪所有人都想要晋升。” 看到黎叶多尼希的样子，瓦图恩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只要在黎叶多尼希进行仪式的时候，利用兰提斯的能力将其整个传送至祭祀领域的神域，这样就可以在对方融合灵质的时候，将黎叶多尼希的意志分离出来，从而让永恒万物神的意志占据黎叶多尼希的身体。 关于个体精神和肉体的联系，兰提斯有着特殊的理解和手段，这一点瓦图恩并没有说谎，因为兰提斯的存在，就是为了永恒万物神。 另一方面，是因为皇帝领域的特殊性。 晋升所需要的条件，与个体本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有很大的联系。 位阶七的暴力男爵，位阶四的威慑伯爵，位阶二的放逐公爵，有了同等地位称呼的个体，在晋升时会异常顺利，这也是瓦图恩坚持让黎叶多尼希晋升的理由。 没有谁比格里芬的皇帝更适合皇帝领域的晋升路线了，更何况黎叶多尼希是在瓦图恩的扶持下成长起来的，瓦图恩对此再熟悉不过。 然而，他错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黎叶多尼希的准备。 他没有想到黎叶多尼希会在私底下偷偷寻找灵质，更没想到黎叶多尼希会找到皇帝领域的神域，并且一直隐瞒到现在，在这个最关键的关头才拿出来。 如果不是有最为关键的“断罪之座”，依靠兰提斯的力量完全可以轻易控制黎叶多尼希，剩下的，自然就会像他计划中一样顺利进行。 “该死的！”瓦图恩丑陋的面容颤抖不已，“该死的黎叶多尼希！” “没想到，对吗？没想到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家伙，居然会成长到自己都没有预料的地步，”黎叶多尼希道，“所以才说，人类不值得信任啊。” 说完，黎叶多尼希忽然伸手做出了一个抓去的动作，接着，空中有一道黑影飞速掠过，被黎叶多尼希反手抓住。 一个灵质，之前瓦图恩递给黎叶多尼希的灵质。 黎叶多尼希将灵质放在眼前反反复复地看着，“这里面真的包含永恒万物神的意志吗？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别乱动，”瓦图恩恶狠狠地道，“快把那个灵质交出来。” “那你先说说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黎叶多尼希不断抛着灵质把玩，“你不是永恒万物神吗？那这里面包含的意志，其实就是你的意志了？” 如今的情况很不正常，原本占据优势的瓦图恩和兰提斯，在黎叶多尼希晋升成为位阶一支配者的瞬间，就失去了与黎叶多尼希对抗的资格。 这并不是说二者一定会在激战中落败，但是在这个由黎叶多尼希掌控的“领地”当中，他们没有一丝胜算。 瓦图恩似乎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后果，一边有点后悔刚才太过大意，一边思考着该如何从黎叶多尼希手中将灵质弄回来。 “不说吗？不说我就扔掉了......” “可以，”瓦图恩咬着牙，“其实不算是什么秘密，我，或者说‘瓦图恩’这个存在，是永恒万物神为了自己的复活而做出的一个引导个体。” “引导个体？” “对，引导个体，引导着将之前的力量收拢，引导着将新的身躯塑造，让曾经那个辉煌无比的永恒万物神彻底复活，”瓦图恩道，“你知道的，我连创世神石碑都能拿出来，这一点就很能说明问题。” “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判断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家伙，”黎叶多尼希道，“但，你既然是永恒万物神做出的引导个体，你为什么不直接晋升融合呢？你也是皇帝领域的，不是吗？” “是的，但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身体能承受的极限，”瓦图恩道，“而且，这副面孔，可不是永恒万物神应该匹配的面孔。” “原来是这样，那这里面的意志呢？也是永恒万物神提前准备好的？为什么是皇帝领域的？祂在生前，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复活的事情着手准备了？祂预知了自己的陨落？” 面对黎叶多尼希的质问，瓦图恩只是低声笑了笑，说道： “你不了解祂，更不了解祂经历过的事情，你虽然是位阶一，但距离祂的层次还差了很远很远。” “祂是开创第四纪的神灵，是光辉荣耀的永恒万物神。” “祂虽然已经陨落，但祂终将归来。” 第三十六章 黎叶多尼希的准备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面对疯狂咆哮的瓦图恩，黎叶多尼希没有什么表示。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不少的信息。 瓦图恩，一个永恒万物神在生前就准备好的引导者，任务就是在永恒万物神陨落后，收集祂曾经的力量和权柄，并将其复活。 为什么永恒万物神会做这样的准备？是因为祂在清醒的状态下，预知了自己即将陨落的未来，所以才做好的保障吗？ 黎叶多尼希不太懂，他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威胁到永恒万物神的生命。 让永恒万物神即使预知了自己的未来，也只能用复活这样的手段应对。 那是一个神灵，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传说，如果存在某个连永恒万物神都无法阻挡的东西，那他们这些普通人该怎么办？ 至于为什么兰提斯也会站在瓦图恩的旁边，这一点从兰提斯之前的态度和动作就可以看出，一定是因为曾经的永恒万物神对兰提斯来说意义重大。 如今的六神是曾经万物神身边的神使——这样的猜想在此刻大致得到了证实，如果兰提斯不是万物神时期的祭祀神使，也不会对万物神的事情有这样的反应。 但是瓦图恩和兰提斯此行的目的，黎叶多尼希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定要选择皇帝领域复活万物神呢？如果是其他领域，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仪式的限制，更不需要找到他。 还有，就是蕴藏在位阶一灵质中的万物神的意志...... 黎叶多尼希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面色逐渐凝重。 与此同时，瓦图恩和兰提斯的处境也很微妙。 他们此行过来是打算利用黎叶多尼希的晋升仪式复活永恒万物神的，却没想到这位格里芬的新任皇帝居然有这样的手段，居然能找到神域并顺利成为位阶一。 这样一来，他们原本的计划已经泡汤，在黎叶多尼希的神域和“领地”当中，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这是拥有神域与没拥有神域的决定性差距。 黎叶多尼希无法使用，凯莫斯那边的培养的人，因为最近的一些意外，还远远无法成为可以使用的材料。 在最近几十年内，以“皇帝”领域为途径复活永恒万物神的计划，几乎已经没有可能实现。 当然，好消息就是那块蕴含着万物神意志的位阶一灵质并没有被融合，只要他们能将其强夺回来，依旧可以想办法引导出其中的意志。 可坏消息就是，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从黎叶多尼希手中将其抢回来。 一个不得势的皇子，隐忍多年，偷偷积攒自己的力量，时至今日，不但成功坐上了格里芬皇帝的王座，还成为了皇帝领域位阶一的存在。 这样一个年轻人，无论是谁培养出来的，都应该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和骄傲，可此时的瓦图恩偏偏愤恨至极，因为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打乱了他一切计划。 “把那个灵质给我，”瓦图恩道，“我们会离开这里，寻找别的办法，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过来打扰你。”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黎叶多尼希摇摇头，“这是你教给我的东西，在达成目的之前，可以做出任何妥协，况且这么大一个格里芬，我怎么可能每天都盯着你们呢？” “我现在是格里芬的皇帝，但是我知道，我身上有帕莱斯家族的诅咒，继承战的后遗症依旧在我身上延续，哪怕如今我成为了位阶一，我仍然无法摆脱它给我带来的痛苦。” 说着，黎叶多尼希拉开衣服，露出青白一片的皮肤。 这不是正常人类拥有的皮肤，惨白中泛着一股深青，像是中毒，但是仔细看去，那些深青色似乎在缓慢的移动，极为病态。 “从继承战之后，它就越发严重了，即使我已经成为了位阶一，依然无法对抗这份诅咒。” “呵呵，”黎叶多尼希笑了，“是我亲口告诉奥尔森写下的诅咒啊，如今落到了我自己身上，是不是很讽刺？” “就算是这样，”瓦图恩道，“你已经是位阶一了，你有足够长的寿命，虽然这个过程很痛苦，但你确实可以活着。” “但是很痛苦，对吗？”黎叶多尼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光芒，“在这种状态下，我总有无法顾忌的那一天，而你们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那样，总会有被你们得手的一天。” “你是什么意思？”瓦图恩道。 “很简单啊，一劳永逸，”黎叶多尼希看着手中的灵质，“毁了它，这样一来，你们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就不会觊觎我的国家，不会觊觎格里芬，对不对？” “毁了它？”原本还想跟兰提斯合作抢回灵质的瓦图恩忽然一愣，接着放声大笑起来，“你刚刚说，你想毁了它？” “还记得我之前教给你的超凡领域知识吗？你见过有哪一个灵质被毁灭过？不说位阶一的灵质了，就算是位阶十的灵质，以你现在的力量，也根本毁灭不了！” “是啊，灵质毁灭不了，但是里面蕴含的意志呢？”黎叶多尼希道，“只要我毁掉里面蕴含的意志，是不是就可以了？” “蕴含永恒万物神意志的位阶一灵质，”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兰提斯忽然开口道，“蕴含精神残留的灵质，想要将其净化，至少要高出灵质一个位阶。” “以这个位阶一的灵质来说，你至少需要成就神灵的位格，才能发出净化其中意志的攻击，否则，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 “就是这样，”瓦图恩附和道，“我可以跟你保证，也可以发誓，甚至可以用‘契约’的能力写下来，规则你来定制，只要你将那个灵质还给我，一切都......” “你刚刚说什么？”黎叶多尼希忽然问道。 “刚刚？”瓦图恩被对方这么一问，也愣住了，“我刚刚说，就算是......” “不是你，”黎叶多尼希看向兰提斯，“你刚刚说，什么没有意义？” 兰提斯眨眨眼，也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是啊，”黎叶多尼希仿佛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激动起来，“是啊，你说的对啊，位阶一的我无法做到，但是成神就可以了！” “成神？”瓦图恩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黎叶多尼希，感觉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面前的这个家伙，“成神？你才刚刚晋升位阶一，你拿什么成神？” “很简单啊，”黎叶多尼希说着，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三个相同的灵质，“你看，皇帝领域位阶一的灵质，我还有三个。” 三个灵质，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中央，其中散发出来的灵性，完全相同，无法作假。 这一刻，即便是沉稳如兰提斯，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了。 祂是曾经万物神身边的祭祀神使，第五纪也以“六神”之一的姿态统领整个祭祀教会。 祂见过无数极小概率发生的超凡事件，漫长的生命已经让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不再会对什么感到意外。 可是现在，看到黎叶多尼希拿出三个灵质之后，兰提斯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惊讶的心，瞳孔瞬间缩小，惊讶地质问道：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如果你有能力足够的情报渠道，并且再加上一点运气的话，当然，这花费了我许多时间，为此我去过很多地方，”黎叶多尼希握住三枚灵质，“瓦图恩，是你教给我的道理，但自己却没有将其记在脑袋里。” “众所周知，同一个领域的位阶一灵质只有八个，既然你们想要复活永恒万物神，并且想要让其重新成就神灵的位格，就要尽可能收集位阶一的灵质。” “成神的要求，是融合至少四个位阶一灵质，只有这样，才能让个体体内的神性积攒到足以承受神罚的程度，八个之中减去四个，剩下的，也只剩四个。” “理论上来说，一个领域是可以同时存在两位神灵的，但真的有人会与其他人分享神灵的权柄吗？我想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家伙存在吧。” “所以，尽可能多的收集位阶一灵质，就算将其打造成超凡武器，也不能让它们落入其他人手里，”黎叶多尼希看向瓦图恩，“不是吗？不然就会出现我们现在这种情况。” 面对黎叶多尼希，瓦图恩沉默了许久，点点头，道： “我还是小瞧你了，黎叶多尼希，没想到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为今天的事情做打算了。” “没有，至少没有那么早，”黎叶多尼希道，“但身在皇室，我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是一张烂牌，也要握在自己手里，因为这样敌人就没有牌可以打出来了，对不对？” “说到底，你还是太自信，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所以从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如今，我体内融合了一个，手中握着三个，加上你给我的这个，八个灵质中有五个都在我手上，你怎么成神？” “哦，我忘记了，这个灵质我是会还给你的，这样一来，你就又有四个灵质了。” “我会还给你的，我保证，不过要在我将其中的精神残留清除之后，”黎叶多尼希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向很有诚信，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第三十七章 手段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无法预知。” 兰提斯忽然对瓦图恩说道，“这家伙的行动，即使是我用‘先知’的能力也没有预见，怎么可能......” “因为这很简单啊，”黎叶多尼希道，“因为我早有预料，所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领地’和神域的遮蔽下做的，即使祭祀领域位阶一的‘先知’，应该也没能力突破神域的限制，对吗？” “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真的能够成神吗？”兰提斯死死盯着黎叶多尼希，“想要以皇帝领域成神，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知道啊，”黎叶多尼希忽然笑了，“不要忘了，我曾经也看过创世神石碑，虽说上面只记载着一个领域的信息，却恰好是我所在的领域。” “该死的！”瓦图恩咬着牙狠狠骂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该给这个家伙看石碑残片的！” “你真的给他看过了？”兰提斯闻言，看向瓦图恩。 “不然呢？这小子当时虽然不得势，但不傻，如果我不给他看一些足够有说服力的东西，我怎么获取他的信任？” “现在他有四个位阶一灵质，有对于皇帝领域的理解和感悟，自身还是格里芬王国的现任皇帝，再加上手中掌握有皇帝领域的神域......” 瓦图恩一条条列出来，自己也觉得黎叶多尼希似乎真的有成就皇帝领域神灵位格的希望。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原本打算用作祭体一路培养起来的黎叶多尼希，忽然在最后关头反过来掐住了他的命脉，甚至满足了成神的条件，并且直接在他们面前开始了成神的准备。 三个位阶一的灵质接连融合进入黎叶多尼希的体内，黎叶多尼希的身体中逐渐积累而起巨量的神性。 忽然，一点灵感出现在黎叶多尼希脑海当中，他闭着眼睛思索，身影从刀与剑的王座上瞬间消失，几秒钟后又再次出现。 这次出现的时候，黎叶多尼希手中握着一个纯粹的光团，他双眼微微眯着，将光团慢慢融入体内。 “皇帝领域的‘键’！”瓦图恩高声惊叫，“你是怎么......” “怎么将它弄到手的，对吗？”黎叶多尼希慢慢睁开眼睛，笑道，“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格里芬的王，虽说我直接掌控的‘领地’只有皇城范围，但其实整个格里芬，都是我的领地，不是吗？” “你们都知道，‘键’会在某个超凡者聚齐四个位阶一灵质的时候出现，并且出现的地点随机，但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并不是无法找到它的位置。” “只能说，我的运气比较好，这次皇帝领域‘键’出现的位置，是在格里芬境内，不然会变得很麻烦，如果是出现在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境内，就会变成外交事件了。” “让我来看看，”黎叶多尼希闭着眼睛仔细看守，“嗯，原来皇帝领域的成神仪式是这样的啊。” “从税收，农产，教育，水利，科技等方面颁布法令，影响一个国家，并且得到百分之90以上人民的支持，无论友善或暴力，在人民的赞颂声中服食灵药。” “虽说这一点有成分的运气在，但轨道列车，水资源净化装置，南区的生活环境改善，包括最近一段时间对于贵族的约束，恰好让我满足了这个条件，对吗？” “难怪，难怪你一直以来都如此费心费力地给我提供帮助，原来以现实中‘皇帝’的身份晋升皇帝领域的超凡，其实是这样方便的一件事情啊......” 王座之上的黎叶多尼希与王座之下的瓦图恩对视，一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戏谑，另一个人眼中则满是怒火。 “你无法成就神灵位格的。” 就在两人无声对峙的时候，兰提斯忽然道： “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灵性并没有完全收拢，就算有‘领地’和神域帮助你巩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不可能百分百成就神灵位格的。” “只要不是百分百，我们就有机会，只要你露出一丝破绽，我就会紧紧抓住。” “想要成神之后毁掉灵质中的万物神的意志，你还差得远呢，”兰提斯冰冷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冷笑，“就放手去试试吧，年轻人，我会告诉你，从久远的第四纪活下来的位阶一，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自大，骄傲，你刚刚说的话我同样还给你，你所占据的优势只不过是皇帝领域的‘领地’，同样的神域我也有。” “在这里我不敢说一定能够打败你，但是在你晋升的时候给予一定程度的影响，从而破坏你晋升的稳定状态，这种事情我还是做得到的。” 兰提斯说完，黎叶多尼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起来。 是的，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两边都在做着紧张的博弈。 黎叶多尼希一方，因为要限制和制约瓦图恩与兰提斯的势力，不能让二人顺利复活永恒万物神，哪怕这只是一个骗局，黎叶多尼希也没有承受结果的能力。 所以他要用所有的力量，将永恒万物神永远扼杀在摇篮里，曾经统领整个人类的永恒万物神一旦复活，结果可想而知。 就算人类真的能够再一次在永恒万物神的领导下重归世界巅峰，可战火和纷争依旧会重新燃起，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有无数的人流离失所。 要阻止永恒万物神的复活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蕴含着永恒万物神意志的位阶一灵质净化。 从之前瓦图恩和兰提斯的表现来看，这块灵质中蕴含的就算不是真的人王的意志，也是同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另一边，瓦图恩和兰提斯要做的就是在黎叶多尼希的阻挠下抢回那块灵质。 这里是格里芬的皇城，更是晋升后的黎叶多尼希最熟悉的“领地”，加上皇帝领域神域的力量，正面来看，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但好在他们对黎叶多尼希没有办法，黎叶多尼希同样也对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只要耐心地等待，就能找到黎叶多尼希的破绽。 一个靠着隐忍和智慧走到皇帝王座的家伙确实值得敬佩，但与此同时，黎叶多尼希身上也有诅咒，那是从继承战中胜出伴随的诅咒，会让黎叶多尼希的余生伴随着无尽的痛苦。 所以，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僵局。 黎叶多尼希想要彻底摧毁灵质中的人王意志，就必须要成神，然而成神的过程中又会受到兰提斯和瓦图恩的阻挠，这样一来，双方都不敢轻易动手。 现在唯一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处于观战状态的其余五神。 黎叶多尼希不知道五神是否会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出手。 如果让五神出手的条件是有新的神灵产生，那么他现在正在做这样的事情，五神会对复活的万物神出手，就会对现在的他出手。 反过来，如果自己的成神是被五神允许的，那么万物神的复活也是被五神默认的，自己的成神过程中五神不会干预，那万物神的复活五神也不会干预。 就在黎叶多尼希思考的时候，兰提斯又开口道： “是在思考利弊，对吗？很成熟的做法，既然开始思考这件事，你就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没有办法阻挡我们。” “我们要的只是那个灵质，给我们那个灵质，你做你的皇帝，我们双方各不相干。” “但是如果你执着成神，我们会使用所有的手段阻止你。” “你知道很多超凡的知识，也肯定知道神罚，那是成神前必须经历的一个步骤，只有经历这个步骤并且活下来，你才能成就神灵的位格，才能有力量对这个灵质动手。” “但是，一旦你这么做了，我们会用尽所有手段来阻止你的。”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我不会相信你们，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只有自己，才值得信任，而且，你们似乎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关键......” 黎叶多尼希道，“利用神罚，不也是可以消除灵质中的精神残留吗？” 黎叶多尼希说完，一股空前强大的威压瞬间布满整个皇城。 只是简单地站着，身上就如同挂满了沉重的铁块，又像是整个人潜入大海的深处，四面八方施加过来的水压，几乎要将人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与此同时，整个皇城的上方，舒卷的云层开始盘踞，层层叠叠，聚拢起铅灰色的沉重的乌云，仿佛一朵正要绽放的玫瑰，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压力。 天地间一片晦暗。 瓦图恩和兰提斯同时注意到了这股异常的灵性，感受到这股灵性的瞬间，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一片。 “是真的，”瓦图恩嘴唇颤抖着，“这个家伙真的疯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强行开始成神的仪式。” “撤退吧，”兰提斯道，“继续待在这里，我们也会受到波及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连我们都死了，还有谁会接替我们继续复活万物神的伟业呢？”兰提斯摇摇头，“更何况，祂还有其他的后备手段，不是吗？” 第三十八章 即将到来的神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海量的灵性开始汇聚，整个皇城上方如同一个倒悬的漩涡，黑重的云层堆堆叠叠，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心中无比沉闷。 而在漩涡的中心处，有一束明亮的光落下，光芒照射到的地方正是皇城的中心。 此时，黎叶多尼希就沐浴在这一束光芒当中，闭着眼睛，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沉浸的状态。 “走吧，”兰提斯握住瓦图恩的肩膀，“神罚已经开始汇聚，很快就会落下来，到时候连我也没有对抗的把握。” 瓦图恩盯着王座之上的黎叶多尼希，目光之中似乎要喷出一道道火焰。 终于，瓦图恩重重地点了点头，兰提斯随即发动集体传送的力量，带着两个人离开了这片危险之地。 片刻之后，王座上的黎叶多尼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真走了啊？原来位阶一的超凡者也怕死啊......” 说完，黎叶多尼希抬起头，越过层层的墙壁，似乎能看到头顶上堆叠的云，“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时候，孤零零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安斯纳·塔西亚穿着一身黑衣进入已经面目全非的宫殿，来到黎叶多尼希面前。 “殿下。”安斯纳·塔西亚俯身行礼。 “你居然还在这里？”黎叶多尼希微微有些惊讶。 “是的，您的‘领地’，并没有驱逐我。”安斯纳犹豫了片刻，“殿下，人已经找到了。” “是吗？想必现在有人该着急了吧？”黎叶多尼希笑笑，“你做的很好，从来没有让我失望。” “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啊，”黎叶多尼希想了想，随手一招，握住从空中飞来的羽毛笔和羊皮纸，“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说着，黎叶多尼希就开始刷刷刷地写着什么，安斯纳·塔西亚就站在下面等待，隐隐的雷声从上方传来，面对即将到来的神罚，这对主仆似乎完全没有在意。 “好了，”黎叶多尼希将写好的手札卷起来系好，随手抛给安斯纳，“这个给你，去互助者协会，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做。” “明白了，”安斯纳·塔西亚动作干脆利落，只是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殿下，需要我留下来吗？” “你怕死吗？” “不怕。” “那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黎叶多尼希摆摆手，“记着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做，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我的性命，是殿下的。” “很好。” 黎叶多尼希目送着安斯纳·塔西亚的背影离去，自己坐在王座上，无聊地抬头看着上方。 “估计很快就要有人开始着急了，教会的那些家伙，应该也已经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了吧？” “成神仪式，神罚......能见一次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观，其实也挺不错的。” ······ 皇城之外。 苏格和昂都用尽所有手段，发现根本无法进入皇城的中心哪怕一步。 “‘隐匿’的力量也不起作用，”苏格心中一急，额头都开始出汗，“应该是更加高位阶的力量，甚至是神灵级别的力量。”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昂都摊摊手，指了指皇宫里面的方向，“我们的那位皇帝，今天实在是做了太多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苏格听着，沉默地点了点头。 在两人最开始偷偷摸进来的时候，皇宫中其实没有太多的约束，为了弄清这股异常的发生中心，两人也没有暴露身份，只是在暗中偷偷观察着一切。 所以后来黎叶多尼希的一举一动，包括瓦图恩和兰提斯的到来，甚至是双方后续的对峙，苏格和昂都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这一切包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导致两个人也无法在第一时间捋顺清楚，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特殊的力量从宫殿内部传来，如同一阵海啸一样，卷动着他们，将他们带到了现在的位置。 无形的屏障紧接着张开，苏格发现，在这个屏障的作用下，即便是用自己“隐匿”的力量也无法对抗。 “真是个给人添麻烦的家伙，”昂都看着面前的无形屏障，气笑了，“但又让人很佩服，不是吗？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不得势的皇子，居然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甚至还要准备成神了？” “黎希他......”苏格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现在的思绪很混乱，接连发生的冲击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一时间无法正常思考。 黎叶多尼希居然会和瓦图恩认识？居然是瓦图恩一直在黎叶多尼希的背后给予支持？ 那个曾经当过柯尔德神使的瓦图恩？那个能拿出创世神石碑的瓦图恩，那个连潘瑟都觉得神秘的瓦图恩...... “昂都先生，”苏格声音低沉，“真的有这种情况吗？” “什么情况？” “万物神会留下一个引导的个体，然后在跨越几个纪元的现在，准备复活并开启成神的道路？” “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昂都挠挠头，“但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不是吗？该死的，连兰提斯那个家伙都参与在里面，看上去，他们偷偷谋划的这件事，真的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加久远更加严重。” 苏格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身为曾经万物神身边祭祀神使的兰提斯也参与在其中，甚至是和瓦图恩这样一个角色并排而站，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从之前兰提斯的表现来看，这是一个对永恒万物神有着无限憧憬的家伙，虽然永恒万物神已经陨落了几个纪元，但提到万物神的时候，兰提斯还是会下意识流露出恭敬的姿态。 这样想来，如果不是有永恒万物神作为联系一切的关键，以兰提斯的身份和位阶，根本不可能与瓦图恩那样一个家伙站在一起。 “居然真的想要成神，”昂都再次往前尝试了一下，无果，“是真的，皇帝领域的‘领地’，位阶一，甚至连我们都无法进入。” “昂都先生，您说，黎希真的能成神吗？” “不知道啊，”昂都抬头看着逐渐聚集起来的云层，叹了口气，“不过我个人感觉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这个家伙手段非常多，真的，在我认识的人当中，甚至比阿基尔罗那个家伙手段还要丰富。” “能够从一个不得势的皇子走到现在，他隐忍的本领确实不错，但除此之外，就是他的手段。” “现在是位阶一，手中还握有皇帝领域的神域，加上皇帝领域独有的‘领地’，可以说，他现在是在自己最擅长的主场迎接神罚。” “主场有什么不同吗？”苏格问道。 “当然了，”昂都道，“万物神身边的几个神使，如今我们已经可以确定祂们的身份了，不是吗？” “秩序教会，知识教会，西边莫格里恩的命运教会，还有祭祀教会......别看兰提斯现在是位阶一，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晋升为神灵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这些教会信仰的神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祂们都是万物神身边的神使，这确实没错，但重点不是这里。” “重点是，祂们在成就神灵的位格之前，都掌握了神域，对不对？” 被昂都这么疑问，苏格一时回答不上来。 确实，曾经永恒万物神身边的神使，无论是命运领域的萨弗莱斯，还是秩序领域的圣·斯库尔特，或者是知识领域的克里丁，都是在成神之前掌握了神域。 虽说兰提斯没有成神，但是兰提斯手中确实也是掌握着神域的。 “您的意思是，掌握神域会是抵抗神罚中的关键？” “当然，”昂都道，“神域本身就有着神灵的力量，让超凡者置身其中，更是可以无条件增幅超凡者的实力。” “现在我们所知的神灵，只是我们看到的，但是在这之前呢？命运，知识，秩序，这些领域中，难道只有曾经的神使冲击过神灵的位置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现在的结果是，只有这些曾经的神使成功了，对吗？我不知道这与祂们拥有神域是否有关，但是我感觉，拥有神域与否，会在抵抗神罚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也就是说，”苏格一颗心随着昂都的描述逐渐提了起来，一脸的兴奋，“黎希真的有可能成就神灵的位格，是这样吗？” 昂都摇摇头，表情也有点茫然，道： “我不知道，但他现在拥有所有有利的条件，唯一一个不利，就是他才刚刚晋升成为位阶一没多久，自身的灵性还不稳固，但这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除了神域之外，他还拥有一个特殊的手段，就是‘领地’。” “如果你往深层研究过皇帝领域的‘领地’，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力量。” “在‘领地’之中的一切力量，都由祂们掌控，祂们既可以使用这股力量去粉碎和毁灭，也可以用这股力量去保护和庇佑。” “当然，只是对于个人而言，毕竟一个‘领地’只能有一个‘主人’。” “但是这样，”昂都抬头，无声地感慨，“也足够他用来对抗神罚了。” 第三十九章 突然出现的骑士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如今摆在苏格面前的问题非常多，但他已经来不及顾及所有的问题了，只能集中注意力解决其中最关键的那一个。 看着头顶越来越多的云层，苏格感觉似乎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些铅灰色的云层一样。 他感觉这些云层好像压在自己心上，沉甸甸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云层聚拢，神罚已经开始酝酿了，”昂都忽然咧了咧嘴角，“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打算成神啊？！” “还有什么办法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昂都摊摊手，“老实说，他要晋升神灵这件事，我们应该是阻止不了的。” “你也察觉到了吧，这里出现这样异常的现象，可几大教会的人并没有一个出动，也就是说，黎叶多尼希在皇城中间准备成神这件事，是六神、不，五神默许的。” “原来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可能，所以提前给所有的侍卫和仆人放了假？也对，但凡这里有无辜的普通人，神灵也不会放任不管。” “神灵不会管吗？”苏格问道。 “神灵怎么管？”昂都给了苏格一个白眼，“最多也不过是使用通灵的方式颁布神旨，让诸多的信徒尽快远离这个地方，免得被神罚波及。” “但是你看，黎叶多尼希这个家伙似乎连这一点都想到了，如今偌大的皇城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五神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再说了，五神有圣约的限制，不能随意对普通世界出手，况且这件事有可能牵扯到一个神灵的诞生，我想，以五神对黎叶多尼希的判断，应该是希望黎叶多尼希成为新一任的神灵吧。” “你呢？”昂都说完，转头看向苏格，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我没有打算阻止他，也没有打算做什么，”苏格道，“我只是感觉，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也是，从我们刚刚偷听的内容来分析，黎叶多尼希会突然间选择成神，恐怕就是为了净化那个位阶一中的万物神的意志。” “他很有远见，知道即便是人类领袖的永恒万物神，也不适合如今的世界。” “先不谈兰提斯和那个丑家伙的真实目的，如果永恒万物神真的复活并成就神灵的位格，恐怕如今和平的北大陆会重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战争出现，受到伤害最多的一定是普通人，以黎叶多尼希那个家伙的性格，肯定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不会去管那个灵质中是否真的包含永恒万物神的意志，他要做的，只是履行一个皇帝的责任，那就是保护他的子民。” “这家伙真的挺不错的，”昂都说着，也情不自禁地点头表示认可，“如果是他成神的话，我没什么意见，最多有点惊讶，当然，我有没有意见，其实也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永恒万物神，真的将自己的意志存放在一个位阶一的灵质中吗？”苏格看着头顶的乌云，喃喃自语。 根据各大教会中流传的历史，曾经的永恒万物神，是除了创世神外第一个融合多领域的存在。 只是祂所拥有的领域，是命运，祭祀，知识，秩序，混乱，衰败和星辰。 然而此时苏格突然听到万物神的意志被融合在一个皇帝领域的灵质当中，心中无比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他又发现这是合理的。 他曾问过身为星之神使的欧德修凡特，但欧德修凡特说，永恒万物神并没有表现出星辰领域的力量。 之后在那个神秘岛屿的地下洞穴中，他又看到过疑似万物神时期遗留的壁画，壁画上面包裹万物神的七个领域，其中一个与星辰非常相像。 可是同时，也与象征皇帝领域的皇冠十分相似。 结合之前听到的黎叶多尼希等人的对话，苏格忽然发现，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 永恒万物神因为发现了什么问题，所以提前准备好复活的手段，并制造出瓦图恩这样一个存在，在自己陨落后的时间内，一点一点回收力量。 因为流传下来的领域是星辰，所以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皇帝领域的灵质，就是利用这种方法，永恒万物神可以避开诸多势力的争夺，从而在暗中累积力量。 与此同时，虽然其他神使都各自成神，但还有兰提斯这样一个祭祀领域的位阶一镇守，在诸神受到圣约限制的情况下，拥有神域并且还是位阶一的兰提斯几乎无人能敌。 确实是好计谋，如果不是遇到了黎叶多尼希这样一个意外，说不定现在兰提斯真的已经跟瓦图恩联手复活了永恒万物神，下一步，就是让永恒万物神重新成就神灵的位格了。 至于为什么瓦图恩会选择黎叶多尼希，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依靠黎叶多尼希皇子的身份，可以迅速消化灵药完成位阶的晋升，这对复活永恒万物神来说，非常重要。 而瓦图恩经过许多年的尝试和力量积攒，其中包括了去到柯尔德身边做神使，终于也能在这个时候开始着手计划的实施。 想到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变得顺理成章，只是苏格的脑海中忽然又出现了一个疑问。 既然永恒万物神已经预知了自己的陨落，并且很早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复活计划，那为什么一定要陨落呢？ 苏格记得很清楚，第四纪的大凋亡时代和第二次圣战，是因为永恒万物神的陨落而出现的，并非是反过来。 所以极端的气候改变并不是让永恒万物神陨落的原因，而已经成就多领域融合的永恒万物神，到底有什么能威胁到祂呢？ “怎么样？”昂都走过来道，“准备离开吧？” “离开？” “不然你想怎样？难道要在这里观看神罚吗？这里距离仪式中心那么近，肯定会被波及的，”昂都摊摊手，“不要以为你用‘隐匿’的力量能对抗神罚，在神罚面前，连位阶一的力量都不敢说有完全的自信。” “我没有这样想，只是......”苏格看了一眼宫内内部，那里被一片朦胧的光笼罩着，似乎是“领地”的力量在发生作用，保护着黎叶多尼希不受任何伤害。 “明白了。” 苏格点点头，转身正打算跟昂都一起离开，忽然发现正前方出现了一个飞速而来的身影。 “莫德里西骑士？”昂都惊讶道。 “昂都先生。”莫德里西穿着一身骑士装来到二人面前，面容严峻，“你们怎么会......” “发现异常所以顺道过来观察一下，”昂都道，“怎么说呢？今天受到震惊的次数太多，以至于让我有了轻微的恍惚，反正过几天我们就能知道结果了，再说你也进不去。” 说着，昂都就推着莫德里西打算往外走，但莫德里西忽然甩开了昂都，正面面对宫殿，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你进不去的，”昂都叹了口气，“看到没有，上面已经开始聚集神罚了，这里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况且这里现在有‘领地’和神域的双重保护，除了里面的主人，任何人都无法受到庇佑。” “艾莉娜。” “什么？” “艾莉娜，”莫德里西指了指前面，“艾莉娜在里面。” “什么？！”苏格顿时震惊了。 他认真地看着莫德里西，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却失败了。 莫德里西此时无比紧张，嘴唇和眼皮已经极度的激动而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同时脸上呈现出一股不自然的苍白。 “怎么回事？” “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说艾莉娜在皇城，”莫德里西道，“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进去。” 看着莫德里西的样子，苏格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面前的这个骑士了。 莫德里西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但是只要牵扯到艾莉娜，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执着，像一头犀牛一样无法撼动。 “昂都先生，”苏格转身问道，“距离神罚开始还有多少时间？”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有见过神罚，”昂都脸上一变，“你......你该不会也想进去吧？” “我会赶在神罚开始之前离开，带着莫德里西骑士和艾莉娜小姐一起。”苏格头也不回。 昂都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格和莫德里西，忽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我一定是什么时候亏欠过你的，”昂都狠狠叹了口气，“希望等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能不顾一切过来救我吧。” “以您的身手，肯定不会有那样的一天。”苏格微微笑了下。 三个人转身，肩并肩面对皇城，向着神罚即将落下的地方迈出脚步。 “等一下，”昂都忽然道，“我们刚刚试过了，这里在拒绝一切外来者入内，是‘领地’，我们无法通过的。” “似乎，并不是这样。”莫德里西往前走了一步，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三人目光交换，瞬间明白了什么。 或许，真的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这个领地的主人，正在欢迎莫德里西的到来。 第四十章 黎叶多尼希的礼物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三个人深入皇城之中，看着周围已经变得异样的皇城，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无比的惊讶。 脚下的道路并没有被异化，他们顺着长长的石板路来到皇城中心，看到了高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个孤单的身影。 “终于来了......嗯？”黎叶多尼希忽然一愣，“你们怎么也......” “我用‘领地’的力量在身边覆盖了一片区域，”莫德里西道，“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看作是我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我明明只做出了只对你一个人的许可进入，为什么进来的会是三个人，”黎叶多尼希看着莫德里西，“既然你来到这里，我可以看作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吗？那他们两个人过来的意义呢？” “算是，一个见证吧，”莫德里西想了想，“艾莉娜呢？” “她现在很安全，”黎叶多尼希指了指众人头顶，“但接下来就说不定了。” “把艾莉娜还给我，说出你的条件吧。” “这就对了，以你对我的了解，肯定知道我不会这么简单就将人还给你的......” “黎希，”站在一旁倾听的苏格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道，“你为什么？” “黎希？”黎叶多尼希目光闪动了一瞬，“谢谢你还愿意以朋友的身份看待我，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过来。” “我都知道了，”苏格道，“虽然我没有进来，但之前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看见了，瓦图恩，兰提斯，位阶一的灵质，我们站在外面，都看到了。” 黎叶多尼希看着苏格的眼睛许久，忽然叹了口气，道： “原来......被看到了啊，我之前确实察觉到有两个家伙偷偷进来，却没想到是你们，既然你们都看到了，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上面的神罚很快就会落下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剩下的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们不必牵扯进来。” “为什么啊？”苏格看着黎叶多尼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是因为斯蒂芬妮王妃的事情吗？可那与莫德里西骑士没有关系啊？” 一时间，黎叶多尼希和莫德里西都愣住了，两个人同时震惊地看着苏格，又看看彼此。 “你是怎么......”莫德里西看向苏格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我应该没有对你说起过这些事才对。” “我是从其他地方了解的，”苏格道，“那件事，并不全都是你的责任，不是吗？你已经尽力了。” “不，那确实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斯蒂芬妮王妃，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此赎罪的，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莫德里西忽然摇摇头，“让你也跟过来，确实也是想让你帮忙做一个见证的。” “很有自觉嘛，荣耀加身的骑士。” 黎叶多尼希轻轻鼓掌，接着从王座上站起来，一步步踏着台阶而下，期间无数的盔甲从虚空中出现，一片片在他身上拼接完毕。 等到黎叶多尼希走到莫德里西面前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完全一样的装束，凛然的骑士装。 “打赢我，就把人还给你，”面甲中传出黎叶多尼希的声音，“你知道我从来说话算话的。” “为了艾莉娜，我也不会留手。”莫德里西道。 说着，两个人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厮杀成一团。 长剑对拼，溅起无数的火星，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苏格与昂都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几乎舍生忘死的战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需要打到这种地步吗？”昂都看着黎叶多尼希用长剑生生将莫德里西的面甲撕开一道口子，“这俩人哪来的这么大的仇恨啊？” 苏格只是看着，表情焦急，根本没有心思跟昂都解释其中的隐秘。 曾经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身为王妃的斯蒂芬妮带着还是小孩子的黎叶多尼希安静地生活着。 也正是在那里，他们遇到了还是青年骑士的莫德里西，与身为贵族却向往自由的艾莉娜。 几个人就这么相遇，相识，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真正的亲人还像一家人，大家就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之后，因为凯莫斯的佣兵，这份安静的幸福被打破了，关键时候莫德里西没能来得及救援，所以斯蒂芬妮王妃为了保护黎叶多尼希，选择自己牺牲。 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这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黎叶多尼希当然是十分沉重的打击，他将这份仇恨很自然地牵连到了莫德里西身上。 也正是从那一刻，两个人的关系再也无法恢复成从前那个样子。 过了这么久，苏格原本以为黎叶多尼希已经放下了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在即将接受神罚的时候，黎叶多尼希选择将这件事在这里做一个了解。 是想切断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执念，以纯粹的姿态去迎接神罚，成就神灵的位格吗？ 苏格不知道，但是他能看出来黎叶多尼希和莫德里西两个人都是认真的。 最开始的时候，苏格还有些担心，虽说黎叶多尼希和莫德里西都是皇帝领域的超凡者，但黎叶多尼希已经成为了实打实的位阶一，甚至还打算冲击神灵的位格。 而莫德里西只是位阶四的威慑伯爵，听说最近有打算冲击位阶三的荣耀骑士，但毕竟还是一个位阶四。 以位阶四的实力去打位阶一，还是一个有神域加持的位阶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完全一边倒的状况。 可黎叶多尼希似乎有意压制住了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处在一个与莫德里西相等的水平，只依靠单纯的剑术，一决胜负。 砰。 两人互相击中对方的胸甲，钢铁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只见黎叶多尼希忽然后撤，接着高高跃起，整个人来到了莫德里西的上方，融入了即将落下的神罚之中。 莫德里西以手掌遮挡住强烈的光，只是从缝隙中向外看去。 从天而降，一柄长剑似乎要将空间切割而开，黎叶多尼希带着一往无前的势头对莫德里西做出了必杀的一击。 噗的一声，是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 灰尘落尽之后，偌大的宫殿中央，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两个人抱在一起，似乎冰释前嫌，可一柄利剑从黎叶多尼希的后背刺出，锃亮的剑锋上面带着一道殷红的血液，看上去触目惊心。 “黎希！”苏格尖叫一声，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先前黎叶多尼希从天而降，带着必杀的信念对地面上的莫德里西发起攻击。 虽然整个人都隐入了耀眼的光芒之中，但苏格凭借“窥视之眼”看得十分清楚，在尚未完全落下的时候，黎叶多尼希就放松了握剑的手，而是以一个拥抱的方式，迎面冲了过去。 没有一丝躲闪，似乎带着必死的决心，黎叶多尼希就这样被莫德里西的长剑刺穿了，似乎这就是他原本的意思。 死在莫德里西的剑下。 此时的莫德里西也是一脸的懵然，处于较低位阶并且还是在对方的“领地”中战斗，他无法发挥完全的实力。 刚才对方必杀的一剑，他其实早已经做好了死在对方剑下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攻击，以血肉之躯撞向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这一刻，骑士甲胄已经无法发挥任何作用，长剑穿体而过，带着一片滚烫的鲜血。 “你......”莫德里西颤巍巍地移动，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不只是莫德里西，连一旁观战的苏格和昂都也惊呆了。 黎叶多尼希可是现在的皇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格里芬历史上第一个高位阶皇帝，第一个位阶一的皇帝，第一个有可能成就神灵位格的皇帝。 然而就在神罚即将落下的时候，这个拥有一切可能的皇帝，居然主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让自己死在了莫德里西的剑下。 这两个家伙，不是应该有着深仇血恨吗？可是看他们抱在一起的样子，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才会做出的动作...... 这下连昂都也看不懂了。 莫德里西手指颤抖着，却也不敢拔出手中的长剑，就在这个时候，黎叶多尼希脸上的面甲忽然落了下来，露出里面一张白皙秀丽的一张脸。 艾莉娜的脸。 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雷电穿体而过，莫德里西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地上。 他看着艾莉娜那张熟悉的脸，看着艾莉娜的嘴角流下一行鲜血，看着艾莉娜还带着一丝微笑的脸。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无论是莫德里西，还是苏格和昂都，都看到了藏在盔甲中的那张脸。 那是艾莉娜。 “黎叶多尼希！”莫德里西咆哮着，双眼通红，仿佛一只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与他怀里脸色苍白的艾莉娜形成鲜明的对比。 “送给你的礼物，”黎叶多尼希的身影忽然又出现在王座之上，“怎么样，喜欢吗？” 第四十一章 孤独的皇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沉默的愤怒，比狂暴的愤怒更加可怕。 此时的莫德里西完全沉静，但苏格可以感觉出一种十分明显的杀意和躁动，仿佛喷发之前的火山，一旦爆发，就是彻底的天翻地覆。 苏格知道莫德里西与艾莉娜之前的感情，最初与二人相认的时候，就是帮助莫德里西拯救被关起来的艾莉娜。 莫德里西为了艾莉娜妥协过很多，这些苏格都是知道的，因此他也知道艾莉娜在莫德里西的心中占据多么重要的位置。 此时，心中的挚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便莫德里西的忍耐力再强大，也终于到了无法控制的边缘。 “对，就是这个样子，”黎叶多尼希在王座上看着愤怒至极的莫德里西，轻轻点着头，“感受到了吗？这种最爱的人死在面前的痛苦？” “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了吗？” “是不是想要时间停止，甚至是倒转时间，让你可以回去救他，哪怕自己付出再多，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也要保住她的性命？” “这就是我曾经品尝过的痛苦，现在轮到你了。” 黎叶多尼希微笑着，嘴角却绷得紧紧的，说道： “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你不欠我什么了......” 突然间的变化，让在旁观战的苏格和昂都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里是黎叶多尼希的“领地”，在这里黎叶多尼希就是操控一切的主人，使用皇帝的力量将封在盔甲中的艾莉娜转换过来有无数种办法，在“领地”中想要瞒过其他人的眼睛对黎叶多尼希来说也轻而易举。 只是，苏格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黎叶多尼希居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报复莫德里西，让这位优秀的骑士，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 这种事情，无论是谁，肯定都会留下一生的阴影和愧疚。 “黎叶多尼希！” 莫德里西双目尽红，咆哮着看着黎叶多尼希。 下一刻，黎叶多尼希忽然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轻轻推送的动作，就将莫德里西和艾莉娜两个人驱逐出了自己的“领地”。 宫殿中安安静静的，沉重的气氛如同巨石一样落在在场的三个人心头。 忽然间，昂都以极快的速度从腰间抽出佩剑。 下一刻，王座上的黎叶多尼希似乎心有感应一般，伸出手掌以同样的方式对准昂都，紧接着，昂都的身影便消失在宫殿之中。 一切都这样安静。 片刻之后，黎叶多尼希伸手抹去脸颊上的一道血痕，仔细凝视了片刻，笑道： “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在我的‘领地’中居然还能对我造成伤害，他该不会也是位阶一的超凡者了吧？” 苏格没有理会黎叶多尼希在说什么，如今神罚即将落下，在这个疯狂的宫殿中，只有他和黎叶多尼希两个人。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莫德里西骑士？”苏格大声问道，“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让我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黎叶多尼希没有去看苏格的眼睛，“你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你应该可以了解我，对吗？” 苏格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知道黎叶多尼希说的是对的。 如果换做自己，他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伤害过自己的人，只是，他原本以为黎叶多尼希已经将这件事放下了，却没想到，那个受伤的小男孩并没有随着时间长大，而是一直活在黎叶多尼希的心里，一直到了今天。 “你说，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就此结束，是真的吗？” 苏格妥协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没有资格去教训黎叶多尼希，更没有资格去评判谁，他现在只能感觉到溢满胸腔的悲伤，让他恨不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是真的，我说话从来算话，”黎叶多尼希转过来看向苏格，丝毫不好奇为什么苏格会这样理解自己，“我就知道，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对吗，你与其他人不一样。” “可艾莉娜毕竟也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啊，”苏格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算了，安斯纳小姐呢？你该不会也将安斯纳小姐......” “安斯纳没有事，她在执行任务，神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当然不能留在这里。”黎叶多尼希忽然站了起来，似乎是想要靠近苏格，但苏格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让他也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时间不多了，”黎叶多尼希指了指头顶，“说实话我没什么自信，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尽快离开吧。” “你......”苏格犹豫了片刻，“既然你认识瓦图恩，那么，之前派刺客去赛齐瓦刺杀的背后主使，应该就是你了，对吗？” “嗯，”黎叶多尼希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让人刺杀莫德里西，但也只是发泄一下，当时的我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没有想要鱼死网破。” “难怪......” 苏格露出一丝苦笑。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那个来自吸血鬼的刺客是瞄着自己去的，而刺客背后的主使，是六皇子奥塔。 如今想来，当时刺客出现的时候，每一次都有莫德里西在场，自己只不过也是恰好在场，这件事原本与他毫无关系，所以出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误会。 这样一来，之前一些说不通的事情也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奥塔并没有见过蒂娅，却会让刺客在对付蒂娅的时候放水。 “与你有关吗？”黎叶多尼希看着苏格的表情，就大概猜出了一些什么，“如果误伤到你的话，我只能说声抱歉，当然，过时的道歉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 苏格摇摇头，示意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但黎叶多尼希在对待他与莫德里西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极大的反差让他无所适从。 明明对待自己的时候这般友善，可对待莫德里西的时候，却能用最狠毒的方式。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黎叶多尼希问道。 “好像，没有了。” 苏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黎叶多尼希正以一个位阶一的姿态，准备迎接神罚的洗礼，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抱着艾莉娜的莫德里西的身影。 苏格看着王座之上黎叶多尼希孤独的侧脸，原本狠硬的心却突然变得柔软了。 他知道成为格里芬的皇帝，成为超凡的位阶一，甚至是成为皇帝领域的真神，这些事都不是黎叶多尼希的追求，这个略显清秀的年轻人，心中所向往的只不过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小村庄。 但那个村庄只能存在于黎叶多尼希的记忆里。 “愿空之女神庇佑你。”苏格道。 “还是，算了吧，”黎叶多尼希勉强地笑笑，“我并不是一个好人，身上流淌的帕莱斯的血脉是一个被诅咒的血脉，这种血脉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才对。” “而我这样的人，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黎叶多尼希说完，笑着对苏格挥了挥手。 下一刻，强大的“领地”直接将苏格驱逐出去，等到苏格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皇城的外围了。 昂都在距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歪头看着自己，一脸无语，更远处，则是抱着艾莉娜的莫德里西。 “还好你也出来了，”昂都松了口气，“不然我就要冲进去把你救出来了。” “您能进去吗？”苏格疲惫地说道，“这可是皇帝领域位阶一的力量，还加持了神域，是您想进就能进去的吗？” “虽然自己这样说会有些吹捧的嫌疑，但我确实有这个能力，”昂都说着，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剑，“看到了吧？” 如果是平常任何一个时候，苏格都会就这件事跟昂都拉扯一番，但现在他确实是没有力气了。 虽说他没做什么事，但是从进入皇城以来，接连的信息冲击已经极大程度消耗了他的耐心和注意力，现在只要给他一个枕头，他就能在任何地方睡死过去。 皇城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暗，几乎要整个压在皇城上，周围的灵性已经聚敛到一个令人震惊的程度，苏格知道，只要自己现在发动“窥视之眼”，面前肯定会呈现出一片灵性的乱流。 “还是再往后退一点吧，”昂都道，“这种规模的神罚，恐怕就是有‘领地’的收拢也会产生余波的影响。” “会影响到费伦的人吗？”苏格问道。 “应该不会，如果会影响费伦的人们，那几位神灵根本就不会默许他在这里进行成神的仪式，你也知道，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赶走了所有人。” “您不是说有余波吗？” “但这里也有‘领地’啊，”昂都跺了跺脚，“‘领地’的力量是绝对束缚，再加上这里距离最近的不眠广场也有几千米的距离，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我们......” 苏格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一道漆黑的影子从自己的身边飞速而去，紧接着一头扎进前方的皇城之中，消失不见。 “我......”昂都愣了愣，“我出现幻觉了吗？刚刚那个，是个人？” “安斯纳小姐！”苏格大吼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第四十二章 神罚落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安斯纳·塔西亚离去的方向，大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苏格突然尖叫起来，“安斯纳小姐为什么会跑过去？” “我也不知道，”昂都摇摇头，“但我更关注的是，为什么她能跑进去？这里是‘领地’啊？” “嗯？您的意思是？” “皇帝领域的‘领地’，”昂都道，“没有主人许可的话，是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进去的，除非是位阶上的碾压，或者是你用‘隐匿’的能力......” “但这些也只是限制于中低位阶的‘领地’，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位阶一的领地，是马上就要接受神罚的领地，以她的水平，完全不可能进去才对。” “但她确实进去了。”苏格道。 “对，所以，”昂都道，“大概只有几个可能，一个就是‘领地’的主人给她的许可，虽然将我们排斥在外，但对她并不起任何作用的许可。” “另一个，就是‘领地’的主人，也没有考虑到她，她的存在，是‘领地’主人限制的规则之外的。”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家庄园只有你认识的朋友才能进去，但你家那匹拉车的马也可以通过，原因就是这个，在你的意识当中，你没有将马作为一个陌生的个体，而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你知道的，因为个人意识而产生的定义，是会影响很多限制的规则，我不知道黎叶多尼希是怎样看待刚刚那个家伙的，但......恐怕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感情。” 苏格看着安斯纳·塔西亚离去的方向，心说这个冰冷的女护卫，在黎叶多尼希心中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忽然，苏格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看着昂都，嘴唇哆嗦道： “神罚。” “神罚......”昂都也反应过来了，抬头看着上方的堆积的云层，“神罚，一分钟之内就会开始，如果那个女的不在一分钟之内出来的话......” “不在一分钟之内出来的话，会怎么样？” “会死。”昂都的声音中没有什么语气。 “会死......”苏格重复着昂都的话，“依靠黎希‘领地’的力量也没办法吗？还有神域，黎希他还有神域......” 昂都摇摇头道： “没用的，神域虽说能够从一定程度上抵抗神罚，当然，这是我们推测的结果，但就算真是这样，也只是一部分，不然所有拥有神域的个体，都会百分百成就神灵的位格，不是吗？” “神域只是抵挡一部分，但剩下的那部分对她来说，依然致命，除非她也是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的超凡者。” 昂都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答案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那‘领地’呢？”苏格道，“黎希的‘领地’是可以保护里面的主人，对吧？依靠‘领地’的力量，是不是也可以抵抗神罚？” “‘领地’只能保护一个人，”昂都道，“‘领地’的力量是由主人掌控的，破坏，或者保护，但归根究底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看向即将落下的神罚。 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上，莫德里西还抱着冰冷的艾莉娜，仿佛石化了一般。 ······ 皇城中心。 黎叶多尼希坐在王座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记忆中的景象。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么多事情，但那些已经被他忘记许久的记忆，确实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神罚......”黎叶多尼希淡淡说了一声，看向落在地上的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 那是瓦图恩给他的灵质，据说是包含了人王的意志。 瓦图恩曾经想让他融合这个灵质，从而让其中万物神的意志夺取他的身体，然后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归，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复活。 接着，就是利用这具身体开启成神之路。 只是，黎叶多尼希并没有让瓦图恩得逞，早在他第一次见到瓦图恩的时候，他就知道瓦图恩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他不在乎对方的目的，他只在乎自己是否能通过这样变得更强。 变得更强，比所有人更强，直到他能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人。 “旧时代的遗物，”黎叶多尼希用脚踢了一下那块灵质，“就在神罚之中彻底毁灭吧。” “总要有什么东西，来清除世界上的污秽，对不对？” 黎叶多尼希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张开双臂站起来，以一个拥抱的姿势面向神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密集的脚步声忽然在宫殿中响起，黎叶多尼希愣了愣，看到安斯纳·塔西亚正站在宫殿门口，很少见地扶着膝盖大声喘息。 “你......”黎叶多尼希目光复杂地看向安斯纳·塔西亚，过了许久，才说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安斯纳·塔西亚回应着，一如他们平时的样子。 “你是怎么回来的？整个皇城的区域应该都被我用‘领地’的力量同化了才对，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的。” “或许，在殿下心中，我已经不算是一个‘人’，又或者说，您是用特殊的目光看待我的。”安斯纳一步步朝黎叶多尼希走过去，“我们有过约定，不是吗？你帮助我，我的命就是你的。” “确实是有过这样的约定，但你也不必在这个时候过来，”黎叶多尼希忽然露出了一丝窘迫和困扰，伸手挠挠头，“原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是这样看你的啊，居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殿下以什么样子的目光看我都无所谓。” “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吗？”黎叶多尼希苦笑着，“这是我第一次感觉你是一个正常的小姑娘，虽说你其实比奥尔森大不了多少，但你平常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会让其他人忽略你的真实年龄。” “我无所谓，”安斯纳·塔西亚道，“我连殿下的目光都不介意，还会介意其他人的目光吗？” “这倒也是，所以，你回来是要做什么？现在想要离开......”黎叶多尼希看向上方落下的炽白的电光，嘴角无奈地咧了咧，“好像也已经来不及了。” 安斯纳·塔西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过来站到黎叶多尼希的身后，一如他们平常的样子。 那个时候，黎叶多尼希还是皇子，安斯纳·塔西亚是护卫，他们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不知道一起过了多长的时间。 “我觉得，”安斯纳·塔西亚站在黎叶多尼希身侧后方，抬头目不斜视，“殿下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可是，你会死的。” “我觉得，殿下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明白了，”黎叶多尼希叹了口气，似乎是感觉自己拗不过对方，“你说得对，我需要你。” 说着，黎叶多尼希抬起头，如今神罚已经落下，二人的目光中，所有物体都被镀上一层耀眼的炽白。 “一个人，总是太过孤独啊。” 神罚落下。 如同千万簇雷电聚集而起的巨量神性，轰击着黎叶多尼希制造出来的“领地”，这是即使位阶一的强者也无法抵御的力量。 它会将一个个体彻底改变，灵性重新塑造，神性充盈身躯，至于个体内部那最后一丝残余的人性，则会伴随着神罚无声地消散。 从世界开辟之初以来，经历过神罚的个体有许多，可是能够撑过神罚的个体数量极少，这是超凡世界中最神秘的部分，也是窥探世界奥秘的手段。 能够撑过它，就能成就神灵的位格，从此摆脱常人的躯体，以一种全新的形态存在于世界。 炽白的雷疯狂地清洗着一切。 苏格站在靠前的位置，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从封印仪式阵中溢出的澎湃灵性。 同时，他也发现了，在整个皇城周围，其实是有无数道繁琐的仪式阵存在的，这些仪式阵散发着不同的灵性，有些是天空领域的，有些是黑夜领域的，有些是秩序领域的...... 原本他以为黎叶多尼希准备成神这件事诸神并不知晓，但此时看来，在黎叶多尼希准备成神的同时，诸神也用各自的手段降下神旨，让各个教会在此布置收束灵性的仪式阵，以防神罚的余波危及到周边的环境。 这样看来，黎叶多尼希的成神仪式不但早就被诸神知晓，甚至还是在诸神的默许之下的。 昂都就站在他身边，也以同样的姿势抬头观看。 能亲眼鉴证神罚的机会可不多，他不愿意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场面。 “黎希......和安斯纳小姐......”苏格喃喃道，“他们会没事的，对吗？” “很难说啊，”昂都撇撇嘴，“不过对那位护卫来说，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不是吗？能够在近距离看着自己的主人成神，这样的机会并不是人人都有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荣耀了。” “是吗？” 苏格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看着。 他知道，神罚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那个时候，或许会有一位新的神灵诞生。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皇帝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神罚的光芒彻底消散，堆积的云层也慢慢消失，整个皇城上空，再次变回晴空万里的样子，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没有任何人过来，整个费伦的人像是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连那些教会的执事们也都在神罚消失的第一时间离去，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风平云静，空气中忽然闪过一丝细小的扭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苏格看向昂都，目光中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那就去看看吧，”昂都叹了口气，一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必须先说好，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苏格点点头。 这时，一旁的莫德里西也站了起来，眼睛中恢复了一丝神采。 他将艾莉娜的身躯放置于“禁闭室”中保存好，接着来到苏格二人面前。 “也带上我。” 莫德里西的语气不容反驳，苏格二人也没有在意，此时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城中心，十分急切地想看看那里是否有一位神明诞生。 带着这样的心情，三人逐渐深入皇城。 原本那股将他们抗拒在外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三人轻而易举地进入皇城内部。 目光扫过，苏格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先前在异常能力下引发的仿佛异域一般的场景完全消失，如今皇城内部虽然有颇多裂痕的破损，但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现在的真实状况。 如果黎叶多尼希真的在刚刚的神罚中支撑了过去，那现在他们去到皇城中心，或许无法见到黎叶多尼希，因为祂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能够与祂交流的，只有诸神。 想到这里，苏格心中忽然沉了一下。 经历了这么多，他现在确实是有些恍惚的，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可梦境过去后，他又可以从一些细节处发现这是真实的，这种复杂感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神罚即将落下的时候，安斯纳·塔西亚闯入其中的背影。 如果黎叶多尼希真的成就了神灵的位格......不，无论黎叶多尼希是否成就了神灵的位格，安斯纳·塔西亚都会因为自身无法抵御神罚而消失。 这可能也是她的愿望和职责吧......苏格在心中默默想着，想着那两个总是相伴不离的身影。 心中感慨一声，苏格与昂都和莫德里西来到宫殿中央。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个孤单的身影跪坐在王座前，无比弱小瘦弱，又透露着一股茫然和悲伤。 与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背影相比，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安斯纳小姐？！”苏格下意识地惊叫着。 三人很快来到安斯纳·塔西亚身边，看着独自一人跪坐在地上的安斯纳，在周围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黎叶多尼希的身影。 “怎么......”苏格一时语塞，这样的情景不是他预想中的，他无法从中分析出任何东西，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黎希呢？” “他是......成神了吗？”莫德里西目光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王座，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希他......真的成神了？”苏格心中也是一惊，“那他现在......” “应该没有。” 昂都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抓住了苏格的所有注意力。 “我们在这里找不到他是正常的，但却无法因此断定他是否成神，”昂都道，“顺利成神，祂会变成如今五神那样的存在，我们无法以目光直视，也无法探寻他的轨迹。” “如果没有成神，那他应该在刚刚的神罚中彻底消失，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 “对，”昂都指着安斯纳面前的地面，那里有一小堆残留的痕迹，“这应该就是他留下来的，对吗？” 安斯纳·塔西亚没有说话，双眼失神，无比空洞。 苏格顺势看过去，发现在安斯纳面前，是几个残留的灵质，一如黎叶多尼希之前拿出的那几个灵质。 另一边的地面上，也放着一个灵质，加起来一共有五个，从外形上看去，几乎完全相同。 忽然间，这五个灵质慢慢飘浮而起，在空中缓缓移动，接着金色的光芒绽放，五个灵质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瞬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愣了片刻，苏格才缓缓开口，道： “刚刚的是？”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皇帝领域位阶一的灵质，”昂都叹了口气，“其中四个是黎叶多尼希融合进体内的，剩下的那个，应该是具有万物神意志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四个，我想这是因为他刚刚晋升位阶一还没多久的缘故，灵质没有被完全融合。” “当然，其中的某一个里面，还蕴含着从位阶十到位阶二的灵质，是融合灵质，想来也会随着时间逐渐分离吧。” “什么意思？”苏格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很简单啊，”昂都在苏格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长，“黎叶多尼希没有撑过神罚，在神罚中彻底消失了，这些灵质就是被神罚冲击后的残留。” “他......”苏格沉默了片刻，“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有‘领地’吗？这里是皇城，他是皇帝，这里是他的‘领地’啊？” “不光如此，他还有神域，不是吗？有这么多的......” 苏格回头指着，发现如今的王座已经不是黎叶多尼希之前坐的那个刀与剑的王座，而是一个被荆棘环绕的荆棘王座。 “神域也跟着消失了，等待下一个能将它唤醒的人，”昂都道，“你说的没错，说实话我之前也很看好他，以为他成神至少有六成的把握，但是......” 昂都对苏格眼神示意了一下，看向地上的安斯纳·塔西亚，“你应该明白了吧？” 苏格看着安斯纳·塔西亚的背影，忽然间明白了一切。 是的，原本拥有神域和“领地”双重保险的黎叶多尼希，应该可以有足够的把握晋升神灵，但他却没有用这些力量成就神灵，而是用来保护身边的安斯纳·塔西亚。 如此一来，没有神域和“领地”的保护，自身更是刚刚晋升位阶一，在这种情况下的黎叶多尼希，能够成就神灵位格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安斯纳·塔西亚却能因此活下来，以一个中位阶超凡者的姿态，从神罚中活下来。 忽然间，苏格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个有些清秀的皇子，在他心中，黎叶多尼希一直都是皇子的形象，哪怕如今的黎叶多尼希已经成为皇帝，已经消失，但在苏格心中，黎叶多尼希还是那个皇子的形象。 一个不得势的皇子，一个关心人民的皇子，一个憎恨皇室之血的皇子，一个隐忍狠绝的皇子，一个能将万物神复活计划打断的皇子，一个残忍对待莫德里西的皇子，一个......不惜自己身死，也要用所有力量保护安斯纳的皇子。 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 苏格感觉胸中胀胀的，酸酸的，像是有什么特殊的情绪酝酿。 他并不是十分了解黎叶多尼希，只是在某些时候，见过黎叶多尼希最真实的一面，想来也无法理解在黎叶多尼希心中，安斯纳·塔西亚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就在这个时候，一点反光吸引住了苏格的视线，他看向安斯纳面前的一个东西，只是一眼，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震惊的心情。 那是一个徽章，一个荣耀之冠的皇帝领域的徽章。 怎么可能？！ 苏格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开始粗重地喘息，这样的徽章他见过许多，只是上面的图案不同，但毫无疑问，所有的徽章都指向着同一个地方，就是那片神秘的圆桌会议。 “皇帝”......居然是你吗？ 苏格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曾经无数次对“皇帝”的身份有过猜测，却没想到对方真实的身份会是黎叶多尼希。 在他最初去到圆桌会议的时候，他身边的“皇帝”曾悄悄对他说出过希密斯这个名字，也正是从那次开始，他开始对“皇帝”戒备，以至于对整个超凡世界开始戒备。 希密斯，是他上一任的“星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希密斯应该也是在之前的恶魔事件中，帮助小恶魔歌格做事的手下。 只是，为什么黎叶多尼希会认识希密斯，难道说，在那次的恶魔事件中，也有黎叶多尼希的参与？ 不只是瓦图恩，黎叶多尼希在暗中积攒的力量，甚至连恶魔都有份儿吗？ 一瞬间，苏格心中涌现出诸多的猜测，但他已经无从查证，毕竟这个拥有“皇帝”徽章的人已经彻底消失了，带着那些秘密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 这样的一个人，在短短的一生中，大部分都是被人瞧不起的皇子，又在成为皇帝后不久冲击神灵的位格，却在最后关头为了保护一个自己的护卫选择死去。 苏格抬起头，长长舒出一口气。 “再见了，‘皇帝’。” 第一章 如今的格里芬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放空了片刻，苏格走过去，想要将那枚象征“皇帝”的徽章从地上捡起来，只是一只素白的手抢在他前面，将徽章紧紧握在手里。 “这是他的东西，”安斯纳·塔西亚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死死攥着拳，像是攥着自己的性命一样，“这是他留下唯一的一件东西了。” 苏格与对方对峙片刻，败下阵来。 说实话，他有些不敢看现在的安斯纳的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悲伤。 他也知道，安斯纳对黎叶多尼希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反过来也是一样，如今黎叶多尼希已经消失在神罚之中，或许就像安斯纳说的那样，这枚徽章确实是黎叶多尼希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 “可以，希望你可以保护好它。”苏格道。 “我会用生命保护它。” “您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苏格问道，“或许，我可以利用协会或者教会的力量，帮您......” “不需要了，谢谢，剩下的日子，我只想......”安斯纳说着，忽然发现眼前的光线变得昏暗。 她抬起头，发现莫德里西正站在她身前，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死死盯着她手中的徽章。 安斯纳没有多说，直接掏出随身的短剑进行戒备，她的实力在莫德里西面前不值一提，可她完全不在乎。 等待了片刻，莫德里西也没有发起攻击，只是看着徽章，低声说了一句，“从此，我们互不亏欠了。” 说完，莫德里西带着“禁闭室”离去。 苏格有点担心，连忙追上去问，得知莫德里西只是想要带着艾莉娜回到曾经的那个小村庄，这才放心下来。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是看到自己深爱的人以那种方式死在自己面前，苏格有些担心莫德里西会想不开，于是在莫德里西身上重新留下一个星光标记，打算时不时就过去看看。 “就这么结束了吗？” 苏格抬起头，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这个动作似乎让他消耗了极大的力气，做完之后，整个人的背脊都有点塌了下去。 “没有结束，这才只是开始，”昂都道，“不要忘了那个家伙的身份，他是现任的格里芬皇帝，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并没有子嗣留下。” 被昂都这么一提，苏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前不久，还是在他的帮助下，黎叶多尼希刚刚从继承战中获胜，成为了现任的格里芬皇帝。 之后发生的这些，都是黎叶多尼希在超凡领域中的事情，他作为超凡者晋升了位阶一，冲击了神灵的位格，但是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格里芬的皇帝。 如今他在没有留下子嗣的情况下死去，与他同辈的其他皇子又在之前的继承战中全部死去，现在的格里芬皇室帕莱斯家族，已经没有一个继承人了。 苏格有点烦。 虽说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但一个偌大的格里芬王国没有皇帝在位掌控，如果被凯莫斯或者是其他势力知道的话，肯定会趁此机会发难。 “殿下已经留下了解决的办法了，”安斯纳道，“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结局，所以让我提前送了一份手谕去互助者协会。” “黎希让你送了一份手谕？” “是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并且会将所有可能性的针对后果和处理方式都准备好。” 苏格与昂都互相对视一眼，点点头。 “回去看看，安斯纳小姐，能拜托您跟我们一起过来吗？” “可以的。”安斯纳握紧手中的徽章，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了二人的脚步。 ······ 库奥里德海。 一道若有似无的透明波动在空气中迅速穿过，仿佛一条游鱼，在大海中肆意遨游。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空蒙上了迅速聚拢起一片乌云，前方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个隐约的空气扭曲，接着，便有一个手持朽木手杖的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伸手，猛地握住了这道透明波动，这道波动顺着他的手臂进入他的身体，下一刻，他浑浊的眼睛散发出明亮的光彩。 在老者的脚下，金黄色的沙滩开始飞快腐朽，仿佛具有传染性一般，将周围一大片范围迅速污染成一片腐臭的土地。 更远处的海滩开始散发出腐烂的味道，碧蓝的海水变得污浊，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出一股“衰败”的味道。 老者激动了片刻，慢慢伏下身体，以一个“朝拜”的动作跪在地上。 “全知全能的父神。” “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 “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在此恭迎您的归来......” ······ 三天后。 苏格坐在互助者协会，跟昂都一起埋头在大堆大堆的文件中，忙得愁眉苦脸。 就像安斯纳·塔西亚所说的那样，黎叶多尼希送到互助者协会的那卷羊皮纸上，确实仿佛预知一般，写下了诸多对策。 每一条对策，都对应了如今的一种困境，有了这份羊皮卷，加上各大教会的合作，居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的发展控制了下来。 首先，黎叶多尼希引发的神罚，并没有影响到生活在费伦的普通人，当时在皇城周围张开的巨大仪式阵，一部分是为了收束神罚的灵性，另一部分，则是针对普通人的认知屏蔽。 在普通人眼中，那天就仿佛是突然来了一场暴雨，雷电交加，闷雷滚滚，但最后那场雨并没有降下来，只是打了几个雷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将这件事当场一个茶余饭后的聊天内容，在坊间流传了不过半天之后，就彻底销声匿迹。 当然，神罚在费伦皇城出现这件事，并没有瞒过隐藏在费伦暗处的那些超凡者的眼睛。 这几天费伦各处的地下超凡聚会接二连三地开展，如火如荼，很多据点比如琴所掌管的猎人酒吧，这几天几乎不间断地有客人过来，每次推门而进，都是火爆热闹的场面。 各大教会对此表示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件事虽然是发生了，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有了黎叶多尼希亲笔书写的手谕，如今所有人都会以为这位现任的皇帝因为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选择暂时休养，具体的治理，会以书信的方式进行，而格里芬王国，仍然会在各个大臣和贵族的帮助下，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下去。 六神联盟还是六神联盟，祭祀教会并没有因为之前叛逃的大主教兰提斯和灵性抽取事件而遭到压迫，位置仍旧是在六神联盟当中，也仍旧是帕莱斯家族的信仰。 但是除此之外，黎叶多尼希的手书中，额外添加了一条，那就是承认天空教会成为皇室的辅助者。 以后的国家治理当中，天空教会不干涉具体的政策发布和实施，却会在牵扯超凡因素的事件当中，掌握甚至高于皇室的决定权。 苏格不知道黎叶多尼希如此“关照”天空教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作为天空教会的信徒，也是天空教会下属机构互助者协会的专员，他确实也得到了不少的优待。 不管是从待遇上还是地位上，如今的互助者协会，已经焕然一新，就连这栋破破烂烂的小楼，也已经开始了重新翻修的计划。 “希娜如果能看到这一切，一定会喜极而泣的。”苏格感慨，顺便接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赶紧做事，”昂都也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没看到还有这么多吗？” “我只是在感慨，昂都先生，难道您没有听出来吗？我这是在发自内心地呼唤希娜的归来。” “废话少说，”昂都大手一挥，“只不过是一些文件而已，我就不信靠我们两个无法搞定。” “您对着这份文件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了，不要以为我没看到。” 昂都老脸一红，接着面不改色道：“所以，你这一个小时都是在观察我，然后顺便偷懒，对吗？” “唉，”苏格又感慨一声，直接趴在桌子上，“希娜到底去哪儿了啊？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找不到人了呢？如果有她在的话，这些文件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吧？” “希娜现在在接受训练，”昂都道，“而且，不瞒你说，就算她回来了，恐怕也没办法回到这里帮忙？” “什么意思？” “你知道希娜的姓氏吗？”昂都突然严肃起来。 “嗯？希娜的姓氏......”苏格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在意过希娜的姓氏。 当然，除了希娜之外也有人没说自己的姓氏，比如蒂娅，阿金斯，斯皮尔奥。 但那些人似乎都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斯皮尔奥和阿金斯都是孤儿，蒂娅则是从小被命运教会培养。 这样想来，希娜好像并不在这个行列，却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姓氏。 “告诉你，你一定会尖叫的，”昂都露出一个很得意笑容，“我知道你想保证，但我相信，你一定会忍不住的。” “希娜的姓氏，是帕莱斯。” 第二章 第三份意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什么？！” 苏格下意识地惊叫出声，震得整个楼都摇摇欲坠。 “安静点，”昂都捂着被震疼的耳朵，“现在这还是一个秘密，不要透露出去，不然会危及到希娜的安全的。” 苏格坐下来，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现状。 “您的意思是，希娜是帕莱斯的......私生子？” “并不是，”昂都摇摇头，“你应该知道帕莱斯传承的惯例吧，对，就是那种惨无人道的，会将所有的失败者都杀害的方式。” “希娜并不是上任皇帝乌洛·帕莱斯的私生子，而是乌洛的兄长，一位早年征战时死去的皇子的私生子。” “因为那位皇子很早去世，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是阿基尔罗得到了教会的命令，去到某个偏僻的地方将希娜带了回来。” “只是当时乌洛·帕莱斯已经继承皇帝的位置很久了，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希娜就隐去了自己的姓氏，一直跟着阿基尔罗生活在互助者协会。” “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感慨道，“所以，教会从一开始就知道希娜的身世，对吗？” “当然了，而且希娜在被阿基尔罗接回来之前，完全不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姓氏是帕莱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教会才教她隐去姓氏。”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希娜现在......” “当然是在各大教会的帮助下，接受皇室的培养了，”昂都摊摊手，“据说希娜一开始对此非常抗拒，但因为乌洛那一条血脉到黎叶多尼希这里就完全消失了，所以......” “所以就强行让希娜接上，对吗？”苏格嘴角抽搐，“这有点草率吧？所谓的皇室难道都没有前瞻性的吗？既然知道这种传承方式存在风险，为什么还要一直延续下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不是皇室的成员，也许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吧，”昂都摊摊手，“所以，即使希娜能回来，这些工作她也不可能帮你完成了，你加油。” “除了希娜难道就没别人了吗？”苏格抗议道，“我们互助者协会不是应该还有其他人吗？比如蒂娅，阿金斯，米斯谁的......” “首先，”昂都伸出一根手指，“蒂娅是借调过来的，她本身是属于命运教会，这段时间也在帮助命运教会做事，你知道最近超凡者的活动更加频繁了吧？据说在东区和南区发生了很多冲突事件呢。” “所以蒂娅暂时被调回去了？那还有阿金斯呢？还有米斯......” “你确定你要找阿金斯那个家伙帮忙吗？”昂都也无奈了，“好像从他加入互助者协会以来，就没有执行过什么任务吧？” “至于米斯顿葛，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并不是协会的成员，只是经常过来而已。” “也是因为超凡者活动频繁的事，冲突事件之后，总会有人受伤，所以最近的医学院也人满为患，他也没有那个时间过来这边帮忙了。” “就只是因为神罚？”苏格有点不相信。 “听听，听听你的语气，我的女神啊，什么叫‘就只是’？那可是神罚啊？你知道神罚是什么吗？” “融合四个位阶一灵质的超凡者冲击神灵位格时会遇到的最大阻拦。”苏格仿佛背书一样说道。 “我并不是在提问问题，这是反问，是反问，懂吗？这是在强调我的情绪，”嘴角抽搐的现象从苏格脸上转移到昂都脸上，“反正不管怎样，这些文件都需要我们两个人解决，你有时间在这里走神，不如多看几份，这样我就能少看几份了......” 昂都正打着美好的小算盘，忽然看到苏格愣在原地。 伸手在苏格面前挥了挥，确认苏格还活着，“你怎么了？只是几份文件而已，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声音......” “什么声音？” “我听到声音了，”苏格忽然抬起头来，“那个声音说，我可以准备晋升了。” “什么声音？什么晋升？” “不知道，”苏格看向上方的天空，眼神忽然有些朦胧，“但是一个很亲切的声音，告诉我......” “我可以晋升了。” ······ “该死的黎叶多尼希！” 某个山洞中，样貌丑陋的瓦图恩在使劲踹着一段腐朽的木桩，以此来发泄积郁在胸中的怒火。 “没想到啊，准备了这么多，最后居然是败在了这个小子手上，”瓦图恩嘴角泛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但是还好，神罚之后并没有异象出现，所以说，他应该是失败了，对吗？” “从结果来看，毫无疑问。”一旁的阴影中传来兰提斯的声音。 瓦图恩点点头，道： “虽说这个家伙死了让我心情愉悦，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可不能让这个家伙打乱了我们的步骤。” “不过现在，蕴含万物神意志的那个灵质也承受了神罚的冲击，那是连神灵都无法完全抵挡的力量，恐怕其中蕴藏的意志，也已经......” “高位阶灵质的精神残留确实是可以通过更高位阶的手段清除，”兰提斯道，“不过，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种清除手段，是将里面的精神残留彻底摧毁，还是仅仅将其排除灵质之外。” “如果是后者的话，即使那个灵质受到了神罚的冲击，可里面蕴含的万物神的意志应该还在，只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就要放在如何寻找那一丝意志上面。” “你......”瓦图恩酝酿了片刻，“以你现在的能力，能搜寻到某道特殊的意志吗？” “很难，”兰提斯回答道，“所谓的意志，其实相当于一个人的灵魂，并不属于任何一种超凡能力，这是在超凡世界中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即使是神灵，也无法操纵一个人的灵魂，神灵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瞬间死去，却也无法操纵一个人的灵魂。”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瓦图恩问道，“黎叶多尼希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他收集的灵质恐怕也重新四散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寻找这些没有灵性牵连的灵质需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 “这我知道，”兰提斯思考着，“我刚刚在想的，是你之前所说的事情，搜寻意志。” “搜寻意志？你不是说你不懂这件事吗？它不属于任何一种超凡能力。” 兰提斯点点头，道： “是的，但按照我的理解，意志虽然不能被准确搜寻，但是可以互相吸引，你知道分裂水母这种超凡生物吗？据说现在所有的分裂水母，都源自一个最初的巨水母。” “因为是源自同一个个体，所有这些分裂水母在海洋中，都会被彼此牵引，聚集到一起，为此它们甚至会渡过大洋，无论多远的距离，都会聚集到一起。” “有学者研究过，将这些分裂水母吸引到一起的，并不是什么超凡作用，也没有味道和温度。”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些分裂水母其实拥有的同一个意志，是这些意志让它们互相吸引。” 瓦图恩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什么兰提斯忽然开始了一堂“超凡生物在哪里”的课程。 见瓦图恩没有回应，兰提斯继续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相同的意志，即使分散，或许也能互相吸引。” “所以？” “所以，你是万物神一丝意志的寄存，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当时的万物神预知了自己的未来，所以将自己的意志分成了三份。” “一份是你，一份是放置于皇帝领域灵质中的那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在祂陨落的时候，遁逸而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与衰败的灵性融合在一起。” “但是据我猜测，那一部分逃出的意志，并不是与衰败的灵性融合在一起，而是因为它本身就源自衰败，所以你也能知道它如今的样子，对吗？” “全知全能的父神。”瓦图恩冷冷道。 兰提斯点头道： “没错，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知道，真知会所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父神，其实是源自万物神体内的一个意志，也正是这个疯狂的意志，让万物神的意志被污染了。” “曾经，祂在一个安静的夜里，因为被这道意志折磨而杀了自己的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志的折磨，才让祂做出自行陨落的决定。” “毫无疑问，祂成功了，也成功在陨落之前布置好了复活的手段，那就是我们。” 兰提斯说着，伸出手指道： “我作为躯壳，伪装神灵的身份为这件事遮掩，并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将意志与躯壳重新合为一体。” “依靠神域，我可以做到这样的事，这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你是一份意志，作为引导者，在世界的暗处搜寻力量。” “那个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是一份意志，作为复活后重新晋升的载体，依靠皇帝领域的特殊性，用最快的速度晋升并冲击神灵的位格。” “一份意志是全知全能的父神，这份意志不可控，所以，原本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中......” “但我现在，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我们确实是可以利用那份意志的。” “那份代表全知全能父神的意志。” 第三章 万物神复活计划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利用全知全能父神的那份意志......” 瓦图恩反复咀嚼着兰提斯刚刚说的话，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问道： “怎么利用？虽说那也是永恒万物神原本的意志，但那份意志是被衰败领域污染的啊，是永恒万物神想要主动摆脱的污染。” “这个我知道，”兰提斯道，“但那确实是永恒万物神的意志，不是吗？只是因为祂陨落的时候恰好与衰败领域的污染结合在一起，在诸多巧合的因素作用下，才有了现在全知全能的父神。” “所以？你要怎么利用？” “也只是一个尝试，看到黎叶多尼希那个家伙主动迎接神罚，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兰提斯看着瓦图恩道，“如果我们也用同样的方式承受神罚，是不是就有可能将那份意志中包含的污染去除呢？” “我们都知道，神罚拥有着净化一切的力量，其中当然也包括净化精神污染的能力。” “当初的万物神是因为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所以才没有选择这种办法，而是以主动陨落的方式将其排除体外。” “但我们现在要复活永恒万物神，想要让祂再次成就神灵的位格，自然就可以利用神罚了，对不对？” “当然，这个猜测有一个前提，就是蕴含在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中的那份意志，并没有因为黎叶多尼希的神罚而消失，而是被强行排出了灵质。” “神罚，我没有接受神罚的经历，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但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我们确实可以利用神罚，将父神中的精神污染净化，对吗？”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不伤害万物神意志的前提下，净化所有污秽，重新将三份意志聚合到一起，从而让永恒万物神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 瓦图恩听着兰提斯一点一点分析，原本沉到谷底的心也逐渐提了起来。 是的，原本永恒万物神的复活计划，就是利用蕴含在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中的那份意志，在黎叶多尼希晋升的关键时候参与进来。 与此同时，在兰提斯的帮助下，让黎叶多尼希的意志剥离体外，同时让万物神的意志占据黎叶多尼希的身体，从而可以让复活的永恒万物神以皇帝的领域晋升。 之后只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重新将瓦图恩那一份意志融合进体内，就可以再次冲击神灵的位格。 这样虽然少了一份全知全能父神的意志，但那份已经被污染的意志并不会对万物神造成什么影响，更何况还有兰提斯这样一个“躯壳”在旁边辅助以备不时之需，他们的永恒万物神复活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 只是计划在黎叶多尼希这一环被横插一脚从中打断，他们也必须寻找新的办法复活永恒万物神。 所以，如果真的像兰提斯说的这样，可以利用冲击神灵位格时降下的神罚来清除精神污染，这样不但可以将原本被污染的那份意志找回来，也可以以一个完整的姿态让万物神重新复活。 只是这一切的推测，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神罚不会对万物神的意志造成伤害，只会消除其中的精神污染。 “有尝试的价值，”瓦图恩道，“毕竟祂曾经成就过神灵的位格，意志无比强大，也许，以这种方式真的可以行得通也说不定。” “是的，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兰提斯看向瓦图恩，“你需要以自身的意志感应，感应到那份从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中排除的意志。” “如果你能感应到，就能找到并且融合，也就间接证明了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 “这样一来，我们甚至不需要以皇帝领域为途径重新晋升，可以重新选择一个，最好的领域，就是我所在的祭祀领域，这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瓦图恩激动了片刻，又摇摇头。 “倒不是说不能以祭祀领域重新晋升神灵，而是，祭祀领域本身存在极大的限制，尤其是晋升神灵的条件，十分苛刻。” “而这，就是永恒万物神选择将意志融入皇帝领域灵质的原因，因为皇帝领域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晋升，这一点，黎叶多尼希那个家伙已经给做出了很好的证明。” 兰提斯沉思片刻，点点头，道： “有道理，但以皇帝领域......” “格里芬这边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可凯莫斯那边的准备，我已经提前布置好了，虽说比不过可以直接拿来使用的格里芬，但以凯莫斯的皇帝身份重新晋升，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说到这里，瓦图恩稍微放心下来，幸亏他之前有利用米克那个家伙在凯莫斯做好了一系列相关布置，不然的话，想要利用皇帝这个领域恐怕还要花费相当的时间。 “也对，当时万物神拥有的领域当中，命运，知识，秩序都已经成神，混乱领域又有潘瑟在，剩下的就只有皇帝......” 兰提斯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不对，”兰提斯突然道，“我们可以利用的，并不只有‘皇帝’一个领域，我们还可以利用衰败领域，不是吗？” “衰败领域？”瓦图恩皱着眉头，“衰败领域不是......” “你是想说，衰败领域有精神污染，是吗？”兰提斯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激动，“万物神也是因此承受不住，所以选择了主动陨落，是吗？” “但我们搞错了一个顺序，当时万物神发现自己被衰败领域的精神污染了的时候，祂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而现在，我们要让祂以衰败领域超凡者的身份重新冲击神灵的位格，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会重新接受神罚，而神罚，就会将祂体内的那些精神污染全部排除，对不对？” 听着兰提斯的分析，瓦图恩也逐渐睁大了眼睛。 是的，确实是这样，他们一开始将衰败领域排除在外，就是因为衰败领域中很可能存在精神污染，为了不让永恒万物神走向同样的深渊，他们就不能选择衰败领域。 但现在的问题是，万物神一旦复活，一定会重新冲击神灵的位格，在这个过程中神罚很有可能会将衰败的精神污染排除，这样他们就再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虽然这只是一个推测，但已经让两个人大受鼓舞。 “所以，”兰提斯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全力感应那份有可能存在的意志，如果你能感应到，就说明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这是一条可以行得通的道路。” “如果没有，会怎样？” “如果没有的话，”兰提斯沉吟道，“就只能利用你拥有的这份意志，重新想办法了......但我们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吗？关于衰败领域，你了解多少？” “很多，别忘了，我的作用就是引导，引导万物神复活，所以有关衰败领域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而且，我曾经掌握过创世神石碑。” “虽说现在我只掌握了一个残片，但相关的配方和仪式我都记在这里。” 瓦图恩说着，指了指自己好像被门挤过一样的大脑。 兰提斯对此表示沉默。 “那衰败领域中，有什么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兰提斯追问道，“比如说灵质的准备，还有对应的仪式。” “我想想看，”瓦图恩摸着自己干瘪的脑袋，“中低位阶的都还好说，凭我手中的资源就可以。” “从高位阶开始，位阶四的痴愚者......” “仪式：让一位半神级别的存在产生被愚弄的感受。” “配方：迟钝河马的血液100毫升，尖叫水母的触手3根，泽艾福锯齿草的块状根茎，灰质吞噬邪怪的胃袋，科布斯群岛猿猴的涎水20毫升。” “位阶三，腐朽领主。” “仪式：在一片腐朽的大地上，有半神级生物或者存在的地方，建立自己的领地，范围至少10平方千米，驱除一切非腐朽的因素。” “配方：白寡妇的完整毒腺，10种20米高的树木的自然落叶，不朽幽灵怪物的灵性结晶一块，精灵长老的脱落指甲一根。” “位阶二，哀之源。” “仪式：找到一段被污染的历史的真相，并且让自己代替一切源头的位置，然后存活下来。” “配方：灵界迷失者的血液，取自三个不同个体，分别1毫升5毫升和10毫升，灰色风暴的残留物1克，被污染的大地种子一颗。” “被污染的历史真相？”兰提斯少有地露出疑惑的目光，“这个仪式你打算如何解决？” “很简单，你知道巨龙吗？” “知道。” “那你知道西奥多格吗？”瓦图恩嘿嘿笑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应该就知道那曾经是一个人类与巨龙和谐相处的城市，对吗？” “但是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在他们的圣地中心，在他们以为万物神的庇佑的地方，到底存放着什么样子的东西，利用这个，我可以很好地完成仪式。” 瓦图恩似乎很得意，哈哈笑着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位阶一了。” “恶臭。” 第四章 位阶二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衰败领域位阶一，恶臭。” “仪式：将一个国家污染，或者污染灵界中一个城市范围大小的区域和其中的生物。” “将一个国家污染？”兰提斯思考着这句话的意义，“这么说来......” “对，其实也很好解决，晋升位阶一需要的仪式会有很多种可能，有像衰败和皇帝这样方便的领域，也有像知识和你所在的祭祀这种十分麻烦的领域。” “说起来，你知道知识领域位阶一需要的仪式是什么吗？” 没等兰提斯回答，瓦图恩就继续说道：“知识领域位阶一，钥匙。” “仪式：连续通过普通意义上的1532扇门后，再通过神秘学意义上的65扇门，最后制造一扇没有门的门。” “制造一扇没有门的门？”兰提斯双目中散发出巨大的疑惑。 “是的，十分抽象，这是我得知仪式时的第一个想法，”瓦图恩咧了咧嘴，显得更加丑陋了，“能找到方法满足这种仪式，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克里丁那个家伙。” “所以说，衰败领域的配方和仪式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寻找......” 兰提斯还没说完，忽然，一股饱含着衰败领域灵性波动从远处飞速传来。 二人同时一凛，飞快来到外面，还没有看清面前的场景，就感受到一阵海风迅速从他们身旁吹过。 这阵海风吹过的三秒钟内，他们二人所在沙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腐朽的大地，周围的海水也在这股灵性的影响下变得无比浑浊，同时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 衰败领域的力量，还是高位阶的衰败领域的力量，只有这样的力量，才能在瞬间污染面积巨大的海域。 瓦图恩和兰提斯对视一眼，各自的心中都出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就在这股异常的气息出现之前，他们还在讨论有关衰败领域的事情，偏偏就是这样的巧合，紧接着就有一股高位阶的衰败气息出现。 “能用‘先知’的能力预言吗？”瓦图恩问道。 兰提斯闭上眼睛，两道白蒙蒙的光亮从他紧闭的眼皮中透出，像是他并没有闭上眼睛一般。 等待片刻，兰提斯睁开眼睛，摇摇头，“无法使用。” “无法使用？” “是的，‘先知’的能力虽然强大，但也有很多限制条件，其中一个就是不能预测与我同样位阶或者是比我更高位阶的存在，除此之外，每次使用‘先知’都会让我消耗很大，所以也算是有使用次数限制。” “比你更高的位阶无法使用......”瓦图恩道，“怎么可能，现在的衰败领域当中，还有谁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很多人都有可能，”兰提斯道，“之前的黎叶多尼希，不也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意外吗？” “也就是说，我们感受到的这股气息的源头，至少是一个衰败领域位阶一的家伙了？”瓦图恩道，“去看看，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在我们需要衰败领域高位阶灵质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拥有高位阶气息的家伙。” “哈哈哈，就连命运都在偏向我们，对不对？” 两个人似乎做好了决定，点点头，向着衰败气息的源头飞掠而去。 ······ 费伦，西二区。 天空教会，无垠总教堂。 后方一间通灵室内。 昂都站在一旁，神情紧张地看着房间中央的苏格。 此时的苏格正闭着眼睛，脚边是一个打翻的木碗，里面的灵药没有一滴残留。 就在前不久，苏格说自己感觉到了星空的指引，连忙带着昂都去找克里丁，用自己的贡献兑换了最后的材料。 “祈愿人鱼的鳞片3枚，星光的水滴10毫升，星河游鱼的灵性残留。” 接着苏格拿出从欧德修凡特书房中得到的灵质，动手制作了一碗闪烁着星光的灵药，在昂都的保护下服食下去。 星辰领域位阶二，辉耀者。 需要的配方材料其实不算非常罕见，以天空教会和克里丁的收藏完全可以满足，但晋升位阶二所需的仪式，连昂都看过后都没有任何头绪。 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并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 就是这样的仪式，在星空被封锁的情况下原本应该没有任何办法，如果说位阶三“闪烁”的时候他还可以用截取的星空搞定仪式，那位阶二所需要的，则是与星空的真正连接。 仪式的后半部分苏格知道是为什么，在头顶的星空中，有一个名叫欧德修凡特的星星在闪烁，在庇佑着他。 但仪式前半部分的内容——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就算是苏格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突然间就满足了仪式的要求。 星空被封锁，没有任何方式接触，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成就神灵的位格，不然苏格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触及星空。 然而，想要成就神灵的位格就需要先成为位阶二，成为位阶二的前提，又是成就神灵的位格并接触星空。 在这样一个矛盾的现状当中，苏格几乎都已经放弃了晋升的希望，却在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时间，忽然感受到了星空的召唤。 缓缓睁开眼睛，苏格感受着自己被灵药改造的身体，轻轻握了握拳。 “看你的状态还不错，”昂都走上来，“本以为晋升位阶二的时候会出现意外呢？谁知道，居然比你成为位阶十的那一刻还要普通。” 苏格想了想，笑起来，“确实，那个时候真是危险。” “是啊，转眼一看，你就是位阶二了，真是令人感慨，”昂都唏嘘一声，“所以，你是如何解决仪式问题的？夜空中的星辰，你有接触过吗？还是说在哪里发表了期刊，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一颗星星？” “我也不知道，”苏格摇摇头，“这件事我真的是不知道。” “算了，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去想了，”昂都摆摆手，“能够顺利晋升比什么都好，现在感觉怎么样？走两步试试？” “我是晋升，又不是腿受伤了。” 苏格鄙视地看了昂都一眼，感受着那些从虚空中灌入脑海的知识。 “额......” 片刻之后，苏格的表情扭曲起来，看上去似乎遇到了某种棘手的问题。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苏格挠了挠头，“我发现晋升之后，得到的能力有点奇怪。” “晋升后得到的能力奇怪？是什么能力？从辉耀者这个名字来看，应该是像群星一样闪耀的存在吧？”昂都忽然一惊，“你会发光吗？” “并不是。” 苏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用仿佛背书一样的生硬语气道： “积累足够丰富的成果和功勋，将成为夜空中一颗的闪亮明星，那些功绩会使你的名字更加闪耀，这份辉煌和荣耀，将给你带来希望的馈赠。” “说人话。”昂都道。 “我能许愿了。”苏格道。 “许愿？”昂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种许愿吗？” “就是您理解的那种许愿，一共有三次，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额外的次数增加，反正现在我一共可以许愿三次。” “能让我们面前出现一盘豌豆炖小羊羔肉吗？” “这种事情您去餐馆不就好了吗？”苏格无奈道，“我一共只有三次许愿的机会，我可不想这么简单地用在什么豌豆和小羊羔肉上面。” “那......”昂都想了想，“能让切西娅戒酒吗？” “这个，应该是不行的，”苏格道，“许愿的重心是以我为主，也就是说，要以我的视角许愿。” “如果是您要求的这种愿望的话，有可能在今天看到切西娅小姐戒酒，但明天她很可能又去哪个酒吧混了。” “原来是这样，”昂都抱着双手沉思，“那，你许愿‘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清醒的切西娅’，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您觉得切西娅小姐喝酒的时候不是清醒的吗？” 苏格说完，昂都忽然冷静了下来，接着狠狠颤抖了一下，道： “对，你说的没错，切西娅虽然喝酒，但她无时无刻都是清醒的，是我单纯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还是昂都先开口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许愿的能力都很不错啊，无论什么样子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差不多吧，”苏格道，“几乎是任何事，但也只是在超凡允许的范围内。” “比如说，我可以让一个身受重伤濒临死亡的人恢复健康，也可以让一个意志混乱精神失常的人恢复正常，但不能让已经死去的人活过来。” 说到这里，苏格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欧德修凡特的样子。 两个大大的眼袋挂在眼睛下面，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似乎永远都坐在那张躺椅上等待他回家。 “不管怎么说，能顺利晋升就是值得庆祝的，我们去吃一顿怎么样？算在我头上。” “不会是豌豆炖小羊羔肉吧？”苏格道，“还有，我不喝酒，不然我很可能在喝醉的时候许愿小羊羔肉什么的。” “明白明白。”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看到房间的门被打开，毕鲁娜脚步轻柔，缓缓走了进来。 第五章 衰败的源头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毕鲁娜大主教？” 苏格连忙立正站好。 毕鲁娜上下打量了苏格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睛微微眯起来，“晋升成功了？” “是的，在昂都先生的帮助下。” “我没做什么，只是帮忙看着点而已，最应该感谢的，还是空之女神的庇佑。” “正常来说，我听到这种话应该是把你关禁闭一天的，但现在有一个比较紧要的任务，所以......”毕鲁娜递给昂都一卷羊皮纸，“你自己决定吧？” “又有任务啊？”昂都抱怨一声，顺手接过来打开看。 苏格心里感觉有点奇怪，虽然他知道昂都经常出任务，原因各式各样，委托人也各不相同，但能让毕鲁娜大主教亲自过来发布任务，苏格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 一个教会的大主教亲自发布任务？会是什么难度的任务呢？ 似乎是看穿了苏格的想法，毕鲁娜转过来微微一笑，道：“你也可以看，因为这个任务也有你的一份。” “我？”苏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大主教会来找我？” “这不是重点，或者说，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毕鲁娜温柔地解释道，“任务委托会有各种原因，一般难度的都会有专人负责，当然，有些重要的就会由我亲自审批。” “审批之后，我会将这些任务发布下去，一层一层，每个人各司其职，最后共同将这件事做好，所以，你之前做的看似不起眼的小任务，也有可能是我发布的任务的其中一个环节，可以理解吗？” “可以，额，不，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委托会让您也感到棘手，所以来找昂都先生呢？” 虽然嘴上不说，但在苏格的心中，昂都就是遇到危险时最靠谱也最让人有安全感的那个。 不光是在天空教会，就连知识教会的克里丁也有私下拜托昂都委托任务，虽说昂都后来已经以各种理由拖延，但能让克里丁主动找到昂都，就足够证明了昂都的实力。 而且，这次还是毕鲁娜这位天空教会的大主教亲自过来，苏格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给你。”昂都看完羊皮卷，往苏格手中一塞。 苏格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惊讶道： “南边传来了奇怪的衰败领域灵性？” “是的，”毕鲁娜表情严肃，“是刚收到没多久的情报，据说在威尔克隆海域的南边已经发现了大片的海水污染，可以推定源头是更南方的位置，有可能是库奥里德海的深处。” “库奥里德海的深处？”苏格想了想，忽然发现这个标记点与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位置可以对应起来。 西奥多格，那个因为天灾而滑入海中的城市，曾经是人类与巨龙和谐相处的传奇之城，却有着令人悲伤的命运。 苏格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那个位于海底的西奥多格的毁灭，也看到了巨龙的执着和勇敢。 虽然说位于海底的那个西奥多格已经被毁掉了，但伊弗尼斯和昆汀等人确实也带着剩余的西奥多格族人来到了陆地生活，也算是延续了西奥多格的传奇。 只是，为什么会有从库奥里德海散发出来的衰败的灵性？当时被埋藏在西奥多格圣地中的那个衰败之源，不是被弗洛第带走了吗？ 就算是后来因为塞哈的原因弗洛第不得已将衰败之源扔掉，可到底那个衰败之源是离开了西奥多格。 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如果是当初的衰败之源污染，应该早就有人发现了才对。 苏格一时陷入沉思，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从库奥里德海传来的污染到底是因为什么产生的。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毕鲁娜察觉到了苏格的异常，问道。 “只是有些联想，但应该不会是，”苏格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个充满衰败气息的灵性是怎么回事。” “你误会了，”毕鲁娜道，“你们在这里，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远在库奥里德海的事情，而这，也正是我过来找你们的目的，任务委托。” “希望你们可以去到库奥里德海，调查清楚那股充满衰败领域气息的污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根据情报，那股污染中携带的灵性非常强大，仅仅是稀释到威尔克隆海域的那些，就有着可以匹配位阶四程度的污染。” “所以，如果是污染的源头，恐怕会有位阶二甚至是位阶一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我回来找你们两个的原因，因为只有你们才有能力正面抗衡这股力量。” “额......”苏格挠了挠头，“我才刚刚晋升成为位阶二，而且还是个没有什么主动能力的位阶二。” “我倒是还可以，但我不想去。”昂都道。 毕鲁娜面对两个人的抗拒，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两个人。 “好吧，我可以去，”昂都改口道，“但只靠我们两个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我们两个去找那么一大片海？至少给点人手吧，比如说阿基尔罗谁的。” “阿基尔罗在辅导希娜皇室的礼仪和课程，”毕鲁娜道，“就你们两个，面对高位阶的超凡事件，依靠人数已经没有作用了，只有靠极少数的精英才行。” “精英？”苏格指着自己的脸，“是说我吗？” “当然，你现在可是位阶二，如果你愿意进修某些管理和神学方面的课程，你完全可以回去接替奥格海马成为列伊努教堂的主教。” “还是算了吧，”苏格下意识缩缩脖子，“还是协会这种比较自由的生活适合我，只是，我才刚刚晋升啊，您怎么选这个时间点过来呢？” 毕鲁娜看着苏格，又看看昂都，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房间中两个人呆呆站了一会儿，气氛有些沉重。 “看样子，这次是我们久违的合作任务了，”昂都拍了拍苏格的肩膀，“既然毕鲁娜大主教已经这么说了，我们做什么都没用。” “不算是久违的合作任务吧，毕竟之前都是我们在一起执行任务。” “正式的任务当然要有一点正式的仪式感，不是吗？”昂都道，“考虑到现在协会中分不出人手，其他教会也在做着神罚后的善后工作，加上现在费伦里面蠢蠢欲动的那些野生超凡者，恐怕这次真的是只有你跟我了。” “那请你好好保护我，昂都先生，虽说我已经是位阶二了，但您也能看到，我的位阶二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能力。” “依靠你之前的那些就可以，你不是有‘隐匿’吗？攻击方面就用你那把剑，其他的我给你辅助。” “对了，昂都先生，我很好奇您现在是位阶几了，您一直没有跟我说过您具体的位阶，但从这次委托的难度来看，至少也需要位阶二的层次吧。” “你觉得我是多少我就是多少。”昂都呵呵笑着，“走，离开前我们先去吃一顿，还有必要的补充，能接到毕鲁娜大主教直属任务的机会可不多见，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搜罗一番才行。” ······ 库奥里德海。 瓦图恩和兰提斯顺着衰败领域的气息来到污染的源头，发现这里已经不能用“普通世界”来形容了。 翻腾的海水呈现出一股黑灰色的死寂，无比粘稠，完全不像是普通海水那样具有流动性，其中夹杂着数量众多的杂质，看不清具体的样子。 除了海水，周围的空气也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晴朗的天空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枯朽样子。 兰提斯见到这一幕，将围绕在两人身上的庇佑加深了一层，这才继续往前。 来到污染的源头，二人发现这里的海水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绕旋着，是一个非常小型的漩涡，因为海水变质体现出的浓稠感，只能以非常低的速度旋转。 在漩涡中心的上空，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缓缓飘浮在空中。 这是一个看上去年轻的男子，赤裸的上半身上，有着无数的伤痕，胸口处很像一块腐肉。 男子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与周围枯朽的环境颇为违和。 只是令人惊讶的是，明明男子是处于所有污染的源头，但那些污染的现象与男子之间有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只有在男子身边的位置，是正常的。 瓦图恩见到对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低声诧异道： “弗洛第？” “嗯？”闭着眼睛的男子缓缓抬头，看到了站在兰提斯身边的瓦图恩，“你是......你不是瓦图恩吗？” “是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很久不见了，瓦图恩。” 弗洛第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显得身体孱弱，似乎随时都会病倒下去一般。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弗洛第道，“虽说在柯尔德身边的时候你总是表现得很低调的，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秘密，对吗？” “你这是在做什么？”瓦图恩继续问道。 “我吗？”弗洛第笑了起来，“我在融合灵质啊，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因为我马上就要成神了。” 第六章 成神之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成神？” 瓦图恩惊讶道，“你刚刚说什么？成神？” “是啊，我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摆脱那个难缠的家伙重新寻找到灵质，你看，这样充沛的灵性，这样充沛的神性，不是成神之前的准备，还能是什么呢？” 弗洛第说着，随意挥动手臂。 他的身躯很瘦弱，仅仅比皮包骨要好一点，肤色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软绵绵的，似乎很快就要倒下。 但随着他这样的动作，周围的环境污染再次加剧，浓烈的臭味冲击着瓦图恩和兰提斯的鼻子，充满衰败领域气息的灵性几乎影响了周围的一切。 瓦图恩站在一旁，目光复杂。 毫无疑问，从弗洛第身上散发出的灵性确实是衰败领域位阶一的灵性，甚至比普通的位阶一更加纯粹。 这是融合多个位阶一灵质的表现，当时在黎叶多尼希身上也有同样的特征，只有融合多个位阶一灵质，让神性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对抗神罚。 这一切都十分合理，弗洛第原本就是柯尔德身边的衰败神使，去到柯尔德身边的目的，也是想找机会成就神灵的位格，此时他在做的事情正是他一直以来的计划，就连瓦图恩都找不到任何矛盾的地方。 只是，此时弗洛第的成神准备，打断了瓦图恩的计划。 就在前不久，他才与兰提斯重新制定了复活永恒万物神的计划，打算舍弃皇帝领域转而利用衰败领域。 既然要成神，就要融合至少四个位阶一领域的灵质，此时他们甚至连一个位阶一领域的灵质都没有，却正好碰到了一个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的弗洛第。 同为柯尔德身边的神使，但是瓦图恩也不清楚弗洛第真正的实力，在需要灵质的时候就有灵质主动送上门，这件事确实很好。 可是他无法预估现在的弗洛第的力量，恐怕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的弗洛第，是他与兰提斯联手也无法轻易拿下的目标。 该怎么办？ 机会与危险同时到来，瓦图恩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却也开始跃跃欲试。 瓦图恩悄悄递给兰提斯一个眼神，接着转头问向弗洛第，道： “已经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了？怪不得会有如此惊人的灵性。” “是啊，如今我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弗洛第微笑着，“说起来，你怎么还是中位阶？你是中位阶对吧？我能大概感应出来。” “是的，如果不是我身边的这位朋友，恐怕我连站在你面前说话都办不到。” “这位是......”弗洛第顺势看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兰提斯，“祭祀领域的灵性？” “原祭祀教会大主教，兰提斯。”兰提斯自我介绍道。 “祭祀教会的大主教？”弗洛第微微惊讶，接着看向瓦图恩，“你怎么连这样的家伙都能找来做帮手？” “毕竟我也有自己的目标啊，”瓦图恩想了想，道，“在这里见到你，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们现在正在做一件事，但人手有点不够，不知道你......” “需要帮忙，对吗？”弗洛第很快就明白过来，“我知道的，但我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你是要去寻找‘键’，对吗？”瓦图恩道。 “对，”弗洛第说着，脸上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你也经历过那次战斗，知道柯尔德是如何在最后关头抢夺了查奥斯的‘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查奥斯根本不会当场失控。” “为了不变成第二个‘查奥斯’，我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找到‘键’了，刚刚我已经将第四个灵质融合进体内，想必这个时候世界上的某处应该会有‘键’的出现。” “不能跟你多说了，虽然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但我现在必须尽快去寻找‘键’。” 弗洛第说着，一副马上就要离开的样子。 “等一下，”瓦图恩连忙伸手拦下，“你要去寻找‘键’，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但是，你去寻找‘键’也是想找到蕴藏在里面的成神之路，对不对？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帮我？” “对，”瓦图恩循循善诱，“你想一想，当初我连创世神石碑都能拿出来，区区一个‘键’的成神之路，我当然也有可能知道了，对不对？” 被瓦图恩这么一说，弗洛第安静了下来。 当初的神使之战二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当然知道其中的每一处细节，虽说从那之后以柯尔德为中心的团体彻底崩溃，几个神使之间也没有互相见过面，但彼此确实还是有着最基本的默契的。 “成神之路是蕴含在‘键’里面的，并不是雕刻在创世神石碑上，”弗洛第道，“你虽然知道很多秘密，但你本身也不是衰败领域的啊，为什么会知道衰败领域的成神之路？”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看到弗洛第的动作停了下来，瓦图恩也逐渐找回了自信，“那次的战斗结束后，我们都有掌握碎裂的创世神石碑残片，对吗？” “是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中持有的那片，上面并没有记载衰败领域的内容，对吗？” 弗洛第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 “是的，我原本抢到了两片，但上面记载的都没有衰败领域的信息，后来跟赫兰联手的时候，其中的一片又被现在的六神联盟抢走了。” 弗洛第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兰提斯，“但我确实是曾经掌握过创世神石碑残片的，也知道上面记载的并没有成神之路，只是记载了位阶十到位阶一的配方和仪式。” 瓦图恩道： “没错，创世神石碑上面，记载了所有领域位阶十到位阶一的配方和仪式，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融合四个相同领域的位阶一灵质。” “这样一来，‘键’就会产生，而在‘键’中包含的，就是各个领域的成神之路。”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瓦图恩摇摇头，道：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带着诚意过来找你合作的就可以，当然，我们也会继续帮你寻找‘键’，成神之路的内容，算是我们表达的诚意。” “你可以在获得‘键’的那一刻对比一下，看看其中蕴含的成神之路与我告诉你的是否一致，而这，就是构建我们合作的信任基础。” 在弗洛第和兰提斯好奇的目光中，瓦图恩一字一顿地说道： “衰败领域的成神之路，也就是仪式......” “污染一位神灵。” “污染一位神灵？”弗洛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等到获得‘键’的那一刻再去确认，当然，我们会在这个过程中给予你一定的帮助，同时我们也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弗洛第的目光低垂，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过了片刻之后，才抬头说道： “你们需要做什么？我必须说好，虽然我现在已经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的灵质，但我本身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如今的六神，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一直在追逐我，那股势力很强大，我一个人无法对抗，这也是我追求神灵位格的原因之一。” “有势力在追逐你？”瓦图恩惊讶道，“是谁？不是六神？” “不是，是魔女，”弗洛第道，“准确地说，是一个叫忏悔之血的组织，组织的领导人是我的死对头，一个名叫塞哈的家伙。” 听到塞哈这个名字，瓦图恩和兰提斯心中都是微微一震。 对于二人来说，那个曾经是永恒万物神身边衰败神使的家伙并不陌生，只是他们两个人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塞哈会追赶弗洛第。 如果是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从时间上来看，两人并不是同时代的存在，想来想去，也只有同是衰败领域这一个共同点。 难道是因为衰败领域吗？ “没有问题，”瓦图恩道，“你这边需要我们帮你寻找‘键’，与此同时，再帮你抵挡来自魔女那边的寻找和追踪，大概就是这样对吧？” “是的，”弗洛第点点头，“我有点好奇，你们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以你们两个的能力，只要不主动去惹怒六神那帮家伙，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都没问题，不是吗？” 瓦图恩指了指兰提斯，“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位原祭祀教会的大主教，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想必你应该也能猜出来。” “因为犯了教条，所以被教会驱逐并追捕吗？”弗洛第笑了起来，“所谓的六神也不过如此啊。” “说来话长。”兰提斯道。 “那你们的要求呢？”弗洛第继续问道，“我需要帮助的地方你们都知道了，你们的要求呢？该不会是让我攻打进入祭祀教会的总教堂帮你报仇吧？” “不是，”瓦图恩摇摇头，“我们的目的，一个是摆脱六神的追捕，另一个，则是准备成神。” “对，你没有听错，他也在准备成神。” 第七章 混乱的局面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也在做着成神的准备吗？”弗洛第问道。 “是的，”兰提斯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成就神灵的位格，才算相对安全，不是吗？哪怕我们已经到了位阶一，仍旧有危险的对手在追赶我们，我想，你对这种感觉应该并不陌生。” “是的，”弗洛第点点头，“但是我有一个问题，现在的六神联盟之中，已经有祭祀领域的神灵存在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成神？” “位阶一的灵质一共有八个，而成神只需要其中的四个，”兰提斯道，“而且，祭祀领域并没有神灵，也就是说，现在祭祀领域所有八个位阶一灵质，都是可以使用的。” “祭祀领域并没有神灵？” “是的。” 弗洛第看着兰提斯的脸，许久之后点头道： “真是神秘的家伙，搞不清楚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我同意你们的合作提案。” “你们来帮助我寻找衰败领域的‘键’，帮我挡住来自塞哈和魔女的攻击，我也可以帮助你们准备成神的相关。” “对了，你们说是要成神，现在到底准备到哪一个步骤了？八个位阶一灵质当中搞到了几个？” “加上我自己的，已经有四个了，”兰提斯将三个闪闪发光的灵质拿出来，“我还没有融合，所以还没有‘键’出现，我想要在一个较为安全的情况下融合，你也知道，我是六神联盟的背叛者。” “所以你需要我的保护？”弗洛第微微眯起眼睛，“明白了，那就从寻找衰败领域的‘键’开始，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瓦图恩道，“根据我的了解，本领域的超凡者会对本领域的‘键’有超乎寻常的感知力，现在你已经融合了四个灵质在体内，相信你只要静下心感应，就能大致知道‘键’出现的方位。” “我已经在尝试了，”弗洛第道，“现在想想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当时柯尔德是如何弄到查奥斯那个生命领域的‘键’的，祂明明是大地领域，不是吗？” “也许是一些手段，对于柯尔德，我想我们所有人对祂都从未真正了解过。” 三个人说着，开始向库奥里德海的更南方出发。 一路飞驰，弗洛第也收敛了自己“衰败”的力量，周围的海域不再会在他途径的时候被污染，但原先出现的污染，却还在不停地扩散。 “这个样子就不怕塞哈那个家伙找到我了，”弗洛第笑起来，“等他找过去的时候，会发现那里只有一片被腐朽的世界，想想他脸上的表情，嘿嘿。” 弗洛第自顾自说着，也没去管瓦图恩和兰提斯。 就这样追寻着细微的感应，过了足足大半天，三个人几乎要离开库奥里德海域去到西边的奥佛利亚海的时候，弗洛第终于感应到了“键”传来的清晰的灵性。 “在那边！”弗洛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脸上的激动已经难以抑制。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他等待了许久，委身真知会做教首，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塞哈的追踪，能够得到完全的自由。 他已经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必须成就神灵的位格，才能有力量正面抗衡塞哈，如今他已经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只需要找到“键”，就能开启成神之路。 当然，在真正冲击神灵位格的时候，他还会遇到一点小挫折，但是没有关系，如今问题的解决办法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一切仿佛都是命运的注定。 想到这里，弗洛第再次加快了速度，可是就在他即将赶到“键”所在位置的时候，一个在空中飘浮的红色长袍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茫茫大海之上，一点猩红的颜色非常显眼，就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一样，落在弗洛第的眼睛中。 那一袭红色的长袍迎风摇摆，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没有毛发看不出性别的脸。 在红袍旁边，是一截悬浮在空中的仿佛骨骼一般的东西，没有任何灵性散发，但弗洛第知道那就是吸引他过来的“键”，是衰败领域的“键”，里面包含着他所需要的成神之路。 然而，面对近在咫尺的“键”，弗洛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贸然行动，而是采取了警惕的态度，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一袭红色长袍。 “塞哈。”弗洛第低声道。 身穿红色长袍的塞哈看着弗洛第，嘴角也弯出了一抹弧度，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既然衰败领域的‘键’会出现，也就是说明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人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的灵质，正在准备成神。” “以我对衰败领域的了解来看，除了你几乎没人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我只要留在这里，就一定会等到你出现，你说对不对？” “你能感应到衰败领域的灵性？”弗洛第疑惑道，“你不是已经改信红衣了吗？堕落领域也能感应到衰败领域的灵性？” “可能是我与衰败之间的联系吧，毕竟我是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剥离了所有的衰败领域灵质，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我即使成为了堕落领域的超凡者，也能感应到衰败领域的气息呢？” “所以说......”弗洛第忽然警觉起来，“当时我丢走的那个灵质，你并没有去寻找，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是的，一个灵质而已，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如今衰败领域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关心，我只想抓住你，”塞哈看着弗洛第，“看上去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你察觉到自己安全之后，又回去找到了那个灵质，对吗？” 面对这样的塞哈，弗洛第保持着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塞哈也看到了从后面跟上来的兰提斯和瓦图恩，看到兰提斯的时候，塞哈的目光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但并没有声张。 “兰提斯，”塞哈低声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久不见，塞哈，”兰提斯道，“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应该已经有几百年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塞哈还是问道，“难道说，你现在是这家伙的同伴？你们站在一起，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可以。” “如何？”弗洛第看着塞哈，眼中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采，“三对一，现在我也已经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的灵质，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还认为自己有绝对的胜算吗？” 塞哈不说话了。 他没有想到弗洛第这次过来居然带来了帮手，而且还是兰提斯这种层次的帮手。 如果说只有他和弗洛第两个人，无论弗洛第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有一定的自信，但一个曾经的祭祀神使在旁边辅助，即使是他也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 为什么呢？为什么兰提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不是应该成就了神灵的位格吗？还是说，这个兰提斯只是一个分神？ 无论是不是分神，兰提斯在这里都是一个强大的战斗力，有了兰提斯的帮助，自己几乎没可能对弗洛第出手，更不用说旁边还有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了。 一对三的场面，绝对的劣势。 塞哈知道以自己的实力绝对无法正面抗衡，但他又不想就此退去。 在他身边的是衰败领域的“键”，是成神的关键，如果他此刻退去了，那下一次见到弗洛第的时候，对方很有可能成就了神灵的位格。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境地，就算是他有红衣女神的帮助，也无法彻底摧毁弗洛第的。 怎么办...... 塞哈的眉头逐渐蹙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纯白色的光芒忽然从天边飞速而来，其中夹杂着的充沛的天空领域的气息，让在场的四个人瞬间全神戒备起来。 苏格和昂都的身影于半空中停止，两人后背上各自伸展出两枚光之翼，让两个人足以凭空悬浮而不会掉下去。 停止之后，苏格刚刚想要说话，忽然看到面前的四个人，气氛之凝重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他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昂都的后腰，示意现在两人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昂都也看到了面前的几个人，第一个反应也是有点发蒙。 之前他跟苏格是感应着库奥里德海上的衰败领域气息才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过去之后居然只有一片被污染的海域。 两个人花了好大工夫将整片海域大致净化，这才靠着苏格的窥视之眼，追逐着一股残留的衰败领域痕迹向西飞来。 原以为能在这里看到将库奥里德海污染的罪魁祸首，谁知道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兰提斯和瓦图恩......”苏格小声说道。 说完，苏格就看到了另一边对峙的两个人，一个身穿红袍没有毛发的家伙，性别不明，一个赤裸上身十分瘦削的青年男子，胸前一块仿佛腐肉。 苏格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两个人，那是他刚刚晋升位阶四“隐匿窥视者”不久的时候，从海中的西奥多格一路上浮，后来躲在一旁看到了这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弗洛第和塞哈？”苏格惊讶道。 第八章 气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你认识我？”弗洛第和塞哈同时问道。 “你认识祂们？”瓦图恩和兰提斯同时问道。 “额......” 面对四个人仿佛尖刀一样的目光，苏格下意识想用“隐匿”的力量将自己藏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喊出几个人名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六个有着不同身份不同目的的人聚集在这里，互相对峙着，气氛逐渐变得诡异和微妙。 苏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一个是万物神时期的祭祀神使，位阶一的先知。 一个是皇帝领域的超凡者，手中掌握诸多秘密，是万物神布置的引导者。 一个是万物神时期的衰败神使，后来被偷袭算计，失去了所有衰败的力量，却机缘巧合改信红衣女神，重新回到了超凡的巅峰。 一个是原本不知名的小卒，依靠各种手段窃取了他人的力量，转眼也来到了超凡领域的巅峰。 这四个家伙真是各有各的来历，可他们为什么会聚在这里......苏格心里正疑惑着，忽然看到塞哈身边悬浮的一个仿佛骨骼的物体。 鬼使神差的，苏格用恶魔之语念了一句“开启”，发现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后，才逐渐稳定下来。 可能是苏格的小动作打破了僵硬的局面，其他处于对峙中的几个人纷纷转动眼睛，场面一时目光交错，混乱非常。 在场的几个人，每个人似乎都与其他几个人都特殊的联系，而且这种联系还是单向的，这些复杂的关系组成了一张复杂的网，让人无从找到源头。 忽然，原本警惕着弗洛第的塞哈忽然看向苏格的位置，惊讶的目光毫无掩饰，道： “你是什么人？身上居然有......” 被塞哈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人同时看向苏格。 苏格被几个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感觉自己的尾椎骨都在一阵阵发紧。 我知道有什么，红衣女神的祝福嘛，但是你也不要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表现出来啊......苏格看着塞哈，心里一阵埋怨，猜测这位曾经的神使可能不太懂人情世故。 原本僵硬的局面随着塞哈的这句话，忽然产生了一丝裂缝，其他几个人都能看出来，虽然塞哈是第一次见到苏格，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我能将你看作是自己人吗？”塞哈直言不讳。 “这要看你的目的是什么。”苏格不卑不亢。 “我的目的是他，”塞哈指着弗洛第，“是他窃取了我属于衰败的所有，虽然我现在已经将身心都奉献给了女神，也对衰败毫无留恋，但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杀死。” 苏格绷着一张脸，没有表示。 塞哈想要杀死弗洛第，这个事情他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说实话，他对塞哈和弗洛第没什么交集，两个人到底想怎么样他也不在意。 不过看在曾经他多次受过红衣女神的帮助的份儿上，塞哈提出想要联手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瓦图恩和兰提斯这两个家伙。 之前黎叶多尼希还在的时候，苏格可是与昂都一起亲眼见证过瓦图恩和兰提斯的计谋，也知道这两个家伙的目的是想要复活永恒万物神。 虽说现在黎叶多尼希已经死了，但应该还是无法阻止兰提斯和瓦图恩的计划。 苏格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还有什么途径，但是作为曾经的神使和现在的引导者，瓦图恩和兰提斯一定还有隐藏的后备手段。 或许在这个地方出现，就是二人的手段之一。 想到这里，苏格不自觉地看向瓦图恩和兰提斯的位置。 “你的目的是祂们？”塞哈顺着苏格的目光看了过去，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跟祂们有仇？” “只能说一言难尽。”苏格基本上可以看出现在的局势，塞哈与弗洛第是对头，而弗洛第的身边又站着瓦图恩和兰提斯。 在他和昂都过来之前，或许是塞哈以一敌三的局面，这种一看就可以看出胜负的局势，在他们过来之后得到了微妙的缓解。 苏格与昂都对了对眼神，向塞哈说道： “我可以帮你，看在女神的份儿上，但我帮你解决弗洛第，你能帮我什么？” “我？”塞哈指了指身边骨骼样子的东西，“这是衰败领域的‘键’，你帮我解决弗洛第，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而且，你知道的，你身上有祝福，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衰败领域的‘键’？” 听到塞哈的话，苏格和昂都不约而同地看过去，看向那根骨骼一样的东西。 衰败领域的“键”？有人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的灵质？是弗洛第吗？ 苏格大脑飞快转动，迅速将眼前的情况总结分析。 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弗洛第是衰败领域，这个“键”的产生是因为弗洛第融合了灵质，这件事已经可以百分百确认。 弗洛第已经成为位阶一并开始准备成神了？难怪塞哈会主动寻求帮助，原来是因为发现了“键”所以在对弗洛第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苏格对于为什么弗洛第和塞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已经有了大概的推测，只是，如果这件事是与弗洛第和塞哈有关，那兰提斯和瓦图恩在这里是为什么？ 看几个人的站位，很明显弗洛第是与兰提斯二人一伙的，兰提斯和瓦图恩的目的是复活永恒万物神，可弗洛第明明是柯尔德身边的神使啊？弗洛第甚至没有见过永恒万物神...... 或者说，瓦图恩和兰提斯实际上是与弗洛第达成了某种交易？二人帮助弗洛第夺取“键”，而弗洛第会给两个人一定程度的帮助？ 苏格发现这个逻辑可以说得通，只是有一点还无法解释，那就是为什么兰提斯二人会需要一个衰败领域的弗洛第来帮忙。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弗洛第应该都对复活永恒万物神毫无帮助才对。 但是不管怎么说，苏格已经大体摸清了现在的局势，弄清局势后，相对的措施也就有了。 苏格冲昂都点点头，飘过去站在塞哈的身边。 这样一来，原本的三方势力忽然就变成了敌对的双方势力，六个人，一对一可以分成三组，也算是势均力敌。 对于苏格二人突然间的举动，塞哈默默松了一口气。 只是另一边的三个人却露出了复杂的目光。 “什么意思？”弗洛第有些看不懂了，“你们是他请来的帮手？” “算是吧。”苏格道，“我们刚刚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不是吗？”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这样肯定地帮助他？” “他是谁对我不重要，我知道他的信仰就够了，只要他不违背自己的信仰，他就不会欺骗我，”苏格很有信心，“相同的问题我也还给你，你找来的这两个人，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们吗？” 被苏格这么疑问，弗洛第也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他原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成神和如何对付塞哈上面，对于突然出现的兰提斯和瓦图恩，他并没有多加考虑。 此时想来，瓦图恩和兰提斯表示帮助自己这件事似乎有点太过顺其自然，自然地让他也有点怀疑。 “多说无益，”兰提斯忽然上前一步，“既然大家都有各自的目的，不然就让我们在这里分出胜负吧，事情总是需要一个了结的，不是吗？” “很好，”昂都也上前一步，站在兰提斯正前方，“我很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让你背叛了联盟，是什么让你连大主教的责任都可以舍弃。” “当然是为了伟大的永恒万物神。”兰提斯轻声道。 下一刻，昂都和兰提斯两个人同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灵性的狂潮涌现，激烈地对冲在一起。 只是一次简单的对冲，引发而出的灵性波动就仿佛海啸一样，将旁边的几个人远远冲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格只能看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两个飞快的光团在冲撞着，从天上打到海里，再从海里打回到天上。 只是还没等他在心中为昂都祈祷完毕，旁边的弗洛第和塞哈忽然同时动了起来。 弗洛第意图很明确，在所有人被刚刚的灵性狂潮冲得猝不及防的时候，衰败领域的“键”也被冲向了远方。 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趁着塞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要能过去拿到“键”，就可以立刻从这个地方遁走，到时候再也没人能找到他。 等到他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或许他已经成就了神灵的位格，是以神灵的姿态归来。 只是弗洛第没有想到，自己的意图在第一时间就被塞哈识破了。 飘浮的“键”前方，塞哈一袭红袍逐渐变大，隐隐有遮天蔽日之势。 塞哈看着弗洛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看着远处的塞哈和弗洛第也打了起来，苏格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的瓦图恩，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不动手确实不太合适啊。 第九章 被打破的平衡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飘在空中，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瓦图恩，挑挑眉毛，道：“皇帝领域的中位阶有飞行的能力吗？” “你不也是一样吗？”瓦图恩也以同样的语气回敬苏格，“你自身应该也没有飞行的能力吧？是靠着那个天空领域家伙赋予的能力？” “那你就是靠着兰提斯的能力了？”苏格缓缓点着头，“真是厉害啊，祭祀领域的力量，居然能让一个中位阶的人做到这种程度，弗洛第已经是位阶一，只差一步就能成就神灵的位格，但你却能直视他？” “你不也......” “我当然不是，”苏格直接打断了瓦图恩的话，“我现在可是高位阶，拥有的神性比你更多，我能在这些强大的存在面前出现，就证明我本身有能力抵抗。” 瓦图恩似乎也看出苏格没有战斗的打算，犹豫了片刻，道： “你是那个星辰？” “那个星辰？” “之前在‘巨人的海域’见到的那个星辰，”瓦图恩道，“当时还有潘瑟在场，当时在旁边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星辰，就是你？” 苏格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点点头，“你的记忆力倒是还不错，我原以为你的这种头骨外形，会给你的记忆造成某种缺陷呢。” 瓦图恩伸手摸了摸自己瘪下去一半的头颅，冷笑了下，似乎对苏格的这种嘲讽颇为不屑，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没有阻止我们的理由，不是吗？” “你们还真的想要复活永恒万物神啊？”直到此刻，苏格才终于确定了对方的想法，“你当时在黎希面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黎叶多尼希......”瓦图恩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哼，确实是个让人惊讶的家伙，但是只凭这种程度就想阻止我们，我只能说他还是太天真了。” “所以你们就来找弗洛第了？”苏格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原本你们是想利用黎希来进行复活万物神的仪式，发现无法顺利执行后，就来找弗洛第了？” 听到苏格这样说，瓦图恩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片刻之后转过来，正对着苏格，沉声道：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如果我说是潘瑟告诉我的，你会相信吗？” “潘瑟？”瓦图恩一愣，“不可能，潘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祂甚至不知道我真实的身份......” “明白了，所以复活万物神的计划当中，并没有潘瑟的位置，对吗？你和兰提斯，真的打算只凭你们两个人，去复活永恒万物神？” “只凭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 “是吗？”苏格说完，从背后抽出了剑身通体漆黑的虚无之剑，“这样的话，我确实有必要出手了。” “你有自信能打赢我？” “这句话该我对你说才对，你真的有自信对付我吗？我现在可是高位阶，你最多也就是位阶五吧，就算有皇帝领域的‘领地’，可这里只是海洋，领地的力量完全没有作用。”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瓦图恩说完，浑身忽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 这道光仿佛具有意志一般，从瓦图恩身上出现后直冲苏格飞去，苏格在慌乱之中猝不及防，凭借着“隐匿”的力量才勉强躲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苏格大惊失色。 从瓦图恩身上散发出来的灵性充满了神性的气息，绝对不是瓦图恩凭借自己的力量可以做到的，刚刚那道爆裂的光芒波动中，其实蕴含的是充沛的祭祀领域灵性。 “窥视之眼”瞬间发动，苏格发现，从瓦图恩身上有一个细不可查的灵性丝线延伸出去，方向居然是昂都和兰提斯战斗的位置。 “如何？”瓦图恩笑着道，“祭祀领域，古代文书的‘协同’，很久以前，掌握祭祀力量的文书们就是这样聚在一起对抗强大的敌人，你可以看作，现在是兰提斯和我一起在同你战斗。” “协同，将能力平分给其他人，却还拥有能和昂都先生打成平手的力量吗？”苏格道。 “你以为？那可是兰提斯，是体内融合了位阶一灵质的兰提斯，如果说弗洛第是只差一步就能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那兰提斯就只需要半步。” 苏格听着对方的解释，心中思绪飞转。 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没能见到兰提斯，他有些忘记了兰提斯的威胁，那可是骗过其余五神的存在，距离成神确实只差半步。 加上兰提斯是曾经的祭祀神使，长久以来的超凡经验积累下来，确实是弗洛第无法与之相比的。 想到这里，苏格顺势向昂都和兰提斯战斗的方向看去，发现两个人正在开展着激烈的战斗，晃人眼目的灵性冲击和光芒接连出现，打得难舍难分。 另一边，弗洛第与塞哈也在僵持着。 面对已经融合四个位阶一灵质的弗洛第，塞哈居然能够勉强维持住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充满腐朽气息的衰败力量和充满毁灭的堕落力量碰撞在一起，连周围的环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三个战团当中，只有他这里最安静。 毕竟无论是昂都和兰提斯，还是塞哈和弗洛第，可以说其他对战中的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昂都身为联盟的人，去对战一个联盟的背叛者，另一边，塞哈和弗洛第，更是牵扯生死的恩仇。 只有他这边，没有什么关系。 他和瓦图恩根本是不同时代的两个个体，完全没有一丝交集，非要说的话，也只有都认识黎叶多尼希这一个共同点。 可是黎叶多尼希并非是因为瓦图恩而死的，瓦图恩也确实是被黎叶多尼希反将了一军，这样说来，应该瓦图恩找他的麻烦才对，并非是反过来。 可苏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面对瓦图恩这样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人，他总觉得自己不能轻易离开。 这可是永恒万物神留下的引导者，虽说他跟瓦图恩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可如果对方的计划一旦成功了，造成的影响甚至可能波及整个世界。 忽然一线灵光从苏格的脑海中穿过，他看着瓦图恩，意识到了一点之前从未察觉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能在我这边有所突破的话，就能打破现在的僵局......苏格心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的，现在的三个战局之中，其他两个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只有他这边，因为与瓦图恩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而保持了稳定。 而这样的关系一旦接触，只要他打败了瓦图恩，他们这方就能瞬间多出一个可以使用的战斗力，无论接下来他去帮助哪一方，都能让战局在瞬间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苏格再次握紧了虚无之剑。 他现在是位阶二的辉耀者，晋升后虽说没有得到更多可以用于实战的超凡能力，但灵性的总量和质量确实是上升的。 加上他之前得到的“隐匿”“窥视”和“闪烁”的能力，利用手中黑夜领域位阶二灵质打造的超凡武器，苏格有自信能够压制住瓦图恩。 瓦图恩似乎也察觉到了苏格的变化，整个人全神戒备，一点一点向后退去。 谁都没有主动动手，但这股僵持的气氛已经来到了破碎的边缘，就像是在一层薄薄的冰面上行走一样，谁也无法确定哪一步会将这份安静突然打破。 然而，这份安静还是被打破了。 一股澎湃的灵性从远处飞速赶来，让三个战团的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都不知道这股灵性的来历，更不知道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股未知的灵性，会成为改变僵局的关键。 一个老者。 他穿着一身灰色破旧的斗篷，头发凌乱但干净，他的体态看上去已经很孱弱了，佝偻着身体，手中握着一根朽木手杖。 老者来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令人惊讶的衰败领域气息，没有向任何人的位置看去，而是先看向了那个悬浮在空中的“键”。 老者浑浊的目光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布满周围的脸庞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十分激动。 其余几个人都向老者的方向看过来，目光中充满疑惑，他们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家伙，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衰败领域灵性又足够让他们产生警惕。 “特洛尔？” 一片寂静之中，弗洛第充满惊讶的声音十分清晰。 虽然是借用真知会的势力抵抗魔女，但弗洛第在真知会中确实也有着教首的身份。 作为真知会中唯一个一个位阶一，弗洛第认识真知会中的大部分高位阶超凡者，特洛尔就是其中的一个。 作为主祭之一的特洛尔，已经不会像下面那些人一样接受任务的分配，他会在全世界范围内搜寻着“衰败”的气息，以此来追寻全知全能父神的脚步。 是因为衰败领域的“键”出现在这里，所以将同为衰败领域的特洛尔也吸引过来了吗？ 弗洛第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特洛尔本身已经有位阶二的层次了，有这样一个超凡者突然加入战局，毫无疑问会给原本僵持的战局带来巨大的改变。 第十章 开启成神之路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看到这位突然前来的老者，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兰提斯重新回到瓦图恩身边，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者身上，似乎从老者的身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与此同时，昂都和塞哈也各自返回，战势重归最开始的模样。 特洛尔手持朽木手杖缓缓向前，逐渐逼近“键”的所在，苏格见势不妙，随手甩出一道星陨。 耀眼的星光在空中飞速聚集，晃人眼目的光柱径直落下，准准击中老者的身体。 威力如此巨大的星陨只不过是苏格随手而为，现在的他已经是位阶二的辉耀者，虽说没有在晋升后得到新的战斗能力，但原先的能力都有了不同的提升。 两人的动作都非常迅速并且突然，其他几个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攻击早已无法阻挡。 只是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出现，星陨击中特洛尔的身体后，被一道从特洛尔身上散发出的灰白色的气息挡住了。 不，不能说挡住，应该说是被蚕食。 苏格凭借“窥视之眼”，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星陨落在特洛尔身上的情况，密集而充沛的灵性在接触到那股灰白色气息的瞬间，就被飞快地分解完全。 不是阻挡，也不是抵消，更不是虚无，而是分解。 比起分解，更合适的形容方式或许是腐烂，虽然腐烂这种形容词放在星陨上并不合适，但苏格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词汇形容。 他所释放的星陨，确实是被那道灰白色的气息腐朽了。 “衰败的力量，”昂都看到面前的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也变了，“是高位阶的衰败领域的力量，连超凡能力都能直接腐朽。” 昂都说完之后，这一边的三个人脸上都跟着变了。 是的，一个高位阶的衰败领域超凡者，平时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面前应该都不算什么，但这个时候突然加入战局之中，瞬间就能将原本平衡的状态打破。 苏格不知道对面几个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举动，只能调动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同时也关注着昂都，只要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带着昂都飞快离开这里。 至于塞哈的话，既然有红衣女神的庇佑，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特洛尔过来之后，除了轻描淡写地化解一次苏格的攻击，剩下就只有一个动作，就是对着“键”长久地沉默，以至于几个人都搞不清楚这家伙的真正意图。 就在弗洛第想要上去追问一步的时候，忽然，特洛尔握紧了手中的朽木手杖，对着众人脚下的大海横扫。 下一刻，大海裂开了一道缝隙，向下而去深不见底。 浓烈的臭味从深渊中传来，仿佛数万条死鱼腐烂的腥臭味，几乎将苏格熏晕过去。 一条狰狞的触手从深渊底部伸出来，带着半凝固的血液，干瘪的肢体上暴露着多处伤痕，随着触手摇晃，上面黄白色的脓液随之向四周激射。 “什么东西？！”苏格惊叫道。 “不知道，恐怕是某种强大的超凡生物，”昂都向下方看去，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那家伙是撕裂了海面将这家伙召唤出来的？我从未见过这种召唤方式......” “已经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召唤方式啊！”苏格大叫着，闪过因为触手挥动而溅起的海水。 那些海水已经不是正常的海水了，在深渊被撕裂开的极短时间内，原本清澈的海洋已经被污染成惨不忍睹的黑色，其中包含着意义不明的杂质，散发着强大的衰败气息。 毫无疑问，这是特洛尔施展的某种超凡能力，估计只要被这些东西粘上一点，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腐蚀殆尽。 虽然苏格有“隐匿”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但还是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你们看！”一边的塞哈忽然叫道，“兰提斯不见了！” “兰提斯？”苏格和昂都同时回头，发现在他们被深渊和怪物吸引住注意力的这段时间内，兰提斯的身影忽然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阔的祭台和祭台之上的巨型双面镜。 “那个是......是神域！”苏格大声道，“是祭祀领域的神域！” “他将祭祀领域的神域拿出来做什么？” 面对几个脸上一片茫然的人，瓦图恩从祭台上的双面镜后面走出来，微笑道：“当然是晋升了。” “晋升？” “对，晋升，在位阶一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成就神灵的位格。” “成就神灵？” 苏格和昂都此时的心情如同脚下的深渊一样，他们万万没想到兰提斯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晋升。 说起来他们的目的不是复活永恒万物神吗？为什么要自己晋升呢？还是选择在这个时间晋升？ 苏格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但他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 兰提斯已经将祭祀的神域拿了出来，加上本身位阶一的力量，现在的兰提斯已经拥有可以暂时比肩神灵的力量，在场的人包括昂都在内，没有人会是兰提斯的对手。 怎么办？跑吗？还是说...... 就在苏格飞速思考的时候，一旁忽然飞出一个惨白的身影。 只见弗洛第来到双面镜前方，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 “神域？他居然有祭祀的神域？”弗洛第瘦削的脸颊颤抖着，“不，不可能，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成神，他根本没有融合‘键’，不是吗？” “不，”瓦图恩道，“兰提斯早就将祭祀领域的‘键’融合在体内了，他是真正意义上距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而不是像你这样只融合了四个灵质。” 苏格惊讶之下，想想也确实有道理。 如果兰提斯没有融合“键”，那世界上一定会存在祭祀领域的“键”，在教徒分布众多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人追寻着祭祀的气息最终发现祭祀领域的“键”。 这样一来，兰提斯伪装神灵的事情自然就暴露了。 这点事情想通确实很好，但苏格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兰提斯要在这个时候选择成神呢？ 成神的过程是不可逆转的，想要解除只能选择自行陨落，既然如此兰提斯成神根本不会对复活永恒万物神有任何帮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成神呢？ 就在这个时候，兰提斯的身影从双面镜中显现，庞大的祭祀领域气息如同海洋一样降下，令人窒息的压力让人几乎无法动弹。 一丝丝灵性开始汇聚，整片天空也开始聚集乌云。 苏格见过这种场面，当时黎叶多尼希准备冲击神灵位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是在最近距离见证神罚落下的人，他对此再熟悉不过。 “神罚落下，意味着成神之路的开启，”瓦图恩哈哈大笑着，“很快了，关键的时刻，很快就要来临了。” 看着周围的天空逐渐发生变化，看着周围的灵性逐渐汇聚，苏格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发现瓦图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看向弗洛第的位置，整个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即将接受神罚的兰提斯身上。 下一刻，原本站在一旁震惊无比的弗洛第忽然冲了出去，他来到双面镜的上方，一手按在胸前那道仿佛腐肉的疤痕上面，看向瓦图恩。 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段仿佛骨骼的东西。 “衰败领域的‘键’！” 苏格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一丝不妙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但这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阻止人设事情。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向正在准备接受神罚的兰提斯，而是看向了在兰提斯上方的弗洛第。 只见弗洛第将那段骨骼样的东西融入自己体内，闭着眼睛沉吟片刻，接着就露出了一丝微笑。 “居然是真的，”弗洛第笑道，“没想到你告诉我的成神之路居然是真的，瓦图恩，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意外呢？” “你想干什么？”瓦图恩的脸色也变了，他忽然间也明白了弗洛第这样做的目的。 “干什么？当然是成神了！”弗洛第大声喊着，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愤怒和委屈一口气发泄出来，“就在这里，我就要成就神灵的位格。” “我要感谢你，我曾经的同伴瓦图恩，如果不是你主动找到我，我也不会这么完成自己的心愿。” “呵呵呵，成神的仪式居然是要污染一位神灵，很不错，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恐怕就算找到‘键’也永远无法满足仪式的需要。” “多亏了你啊，瓦图恩，你带着这个祭祀领域的家伙来找我，虽然说他现在提前我一步开始接受神罚的试炼，但是我只要在这个时候将他污染，等到他成就神灵位格的时候，我是不是也算满足仪式的条件了呢？” “污染一位神灵，从而开启成神之路，成就神灵的位格！” 说完，弗洛第忽然一手指刺破了胸前仿佛腐肉的伤疤，巨量的衰败领域灵性瞬间扩散开，遮天蔽日，将下方正在准备接受神罚的兰提斯完全笼罩过去。 第十一章 被污染的意志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和昂都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呆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瓦图恩和兰提斯找到弗洛第寻找帮助这一点他们可以理解，也知道双方是通过某种交易达成的合作条件。 只是，瓦图恩付出的代价居然是告诉弗洛第成神之路的内容？而这个内容居然还是真的？ 直到此刻，苏格才完全确信瓦图恩的身份和存在的意义，如果不是曾经成就过衰败领域神灵位格的永恒万物神，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成神之路的内容。 衰败领域成神的仪式，居然是需要污染一个神灵？ 弗洛第正是依靠着从瓦图恩那里得到的情报才开启了成神之路，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弗洛第竟然直接选择了正在准备成神的兰提斯。 就像弗洛第所说的那样，只要他现在将兰提斯污染了，等到兰提斯成就神灵位格的时候，他需要的仪式自然会满足，这样他就可以冲击自己所在的衰败领域的神灵位格。 处于兰提斯上空的弗洛第散播出极致的污染，距离这么远，苏格都能感觉到那股污染中所携带的充满污秽的灵性。 毫无疑问，这是弗洛第的杀手锏，弗洛第当时的动作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以伤害自身为代价的攻击，绝不是可以简单解决的。 更何况现在的弗洛第已经是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的超凡者。 在这股灵性的污染下，兰提斯是否能够坚持住并成就神灵的位格呢？ 所有的一切都发展得如此猝不及防，仅仅是一个特洛尔的加入，就让整个战局忽然发生了改变。 苏格一方三人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此时的局面对他们来说也十分不利。 无论是兰提斯还是弗洛第，任何一个人只要成就了神灵的位格，都不是他们可以对抗的，到时候也许真的要让五神出手，才能将这位新的神灵解决。 邪恶的污染仍旧在缓缓侵蚀，腐朽的灵性已经将兰提斯周围的空间全部填满。 此时天空中的云层依然在聚拢，空气中跳跃着让人发麻的细小电流，显然很快就会有神罚降下。 弗洛第看着面前的一切，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得意，他忍不住去看塞哈，希望从塞哈的脸上看出一些惊惧和害怕的神情。 他很有信心，源自他胸口处的污染，是他一直以来隐藏的最后手段，是位阶一的力量，就连上次他差点被塞哈抓到都没有使用。 虽然说使用了这个力量会让他在短时间内失去大部分灵性，但这种程度的衰败力量几乎连神灵都可以污染，更不用说一个还没有成就神灵位格的兰提斯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只要兰提斯能够挺过神罚，只要能撑过神罚一瞬间，就能成就神灵的位格，这样一来，他所选择的那条成神之路，也能完美地满足条件。 想到这里，弗洛第再次笑了起来，他忍不住胸中的那份激动和兴奋，他几乎已经可以看到神灵的位置在向自己招手。 噗嗤一声。 一只枯朽的手掌刺穿血肉，连带着周围弥漫的衰败气息都随之搅动。 弗洛第看着从自己胸前穿出的那只手掌，睁得巨大的眼睛中透露出极度的疑惑。 他转过头，看到了那只手掌的主人，特洛尔。 “怎么......” 特洛尔没有说话，只是以右手的掌心抵住额头。 下一刻，涌动的灵性瞬间收敛，兰提斯控制着双面镜来到二人身边，与此同时瓦图恩也跟来了。 只见双面镜一闪，几个人的身影一同消失不见。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上空聚拢的云层已经开始逐渐散开，只有弗洛第释放的衰败灵性还在污染着四周的一切。 “什么情况？”苏格看懵了。 他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原本联合在一起的几个家伙突然开始互相针对，兰提斯一言不合开始冲击神灵的位格，弗洛第也发动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污染兰提斯。 而原本与这一切都没有关系的特洛尔忽然对弗洛第出手，之后连带瓦图恩一切，所有人都进入了祭祀的神域。 苏格完全弄不清楚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一旁的塞哈也向苏格和昂都的位置看过来，看到两人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眉头逐渐蹙起。 “感觉有点不妙啊。”昂都道。 “哪里不妙？” “各种意义上来讲，都很不妙，”昂都的目光依旧留在双面镜上，“我们都知道兰提斯和瓦图恩的目的，是复活曾经的永恒万物神，但这一切......” “复活永恒万物神？”塞哈惊讶道，“兰提斯？” “对，还有那个叫瓦图恩的怪物，”苏格补充道，“但这件事应该与其他二人没有关系才对，弗洛第根本不是万物神时期的人，那个拿着手杖的人我也见过，是真知会的信徒，但万物神复活与真知会之间应该也没有关系才对。” 有关真知会的内部事情，是昂都和苏格的盲点，说到这里两个人顺势看向塞哈，希望塞哈能补充一些现在缺失的情报。 作为曾经的衰败神使，塞哈只是紧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盯着双面镜，道： “我不是很清楚，在当时的几个神使之中，兰提斯是与万物神走得最近的，祂们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容，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是......” “想要复活永恒万物神，这件事怎么可能？” “确实是真的。” 苏格与昂都对视一眼，将瓦图恩二人算计黎叶多尼希的事情飞快复述了一遍。 “剥离在外的意志？重新选择领域？” 塞哈听后目光摇闪不停，“等一下，如果说是这样的话，结合发生在我们面前的这些，那他们很有可能选择的是衰败领域。” 被塞哈这么一提，之前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正当苏格想要松一口气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塞哈口风一转，又说道： “但是想要复活万物神的话，他们不应该选择衰败领域啊，至少兰提斯是知道的，不对，不是不应该，而是不可以。” “不可以选择衰败领域？”苏格问道，“为什么？” “你们知道万物神曾经杀死过自己的孩子吗？”塞哈看向两人，“那个孩子，就是衰败领域的。” “从那之后，万物神经常徘徊在失控的边缘，我们都知道祂的状态不对，却也无能为力。” “之后就是陨落，伟大的永恒万物神陨落，我们这些神使也能得到一部分庇佑，蒙受恩泽。” “但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在我的脑海当中，似乎存在着另一个声音，在向我说着一些细微的呓语。” “我一开始不以为意，以为那是灵质没有完全融合的原因，但后来随着灵质的融合，我发现那些呓语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了。” “不但如此，那些声音似乎还能影响我的行动，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我休息的时候，那些声音会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占据我的身体。”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往往会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你被污染了。”昂都道。 塞哈点头道： “是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无能为力了，那时我已经是衰败领域位阶一的超凡者，距离成神只差一步，但只要有那些声音存在，我就无法完全控制自己。” “后来的事情，我因为一些原因，选择离开了人群独自生活，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那些声音和呓语的困扰。” “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到了，或许万物神在最后的时间表现出的异常，也是因为祂听到了那些呓语。” “最后祂因为承受不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不能确定我是真正的‘我’了，有时候我会想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每一次都会因为一些诡异的巧合而失败。” “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家伙，他说有机会帮助我摆脱那些声音，那个家伙就是弗洛第。” “弗洛第？”苏格惊讶道。 “是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因为遇到了海难，所以漂流到我所在的位置，”塞哈道，“之后的事情，就让我们省略吧，我不想提起。” “总之，我帮助了那个家伙，帮他成为超凡者，却也在那些声音发作的时候，被他趁虚而入。” “我开始失控，疯狂，体内所有的灵质都被剥离，我落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那是红衣女神带来的光明。” 之后的事情苏格已经大致了解了，说实话他有些不太想提及有关红衣女神的事，于是岔开话题问道： “之后呢？” 塞哈沉默了片刻，道： “之后就没有了，我选择了改信红衣女神，也成立了忏悔之血，一直在寻找弗洛第。” “当我知道他选择了加入真知会并且担任里面教首的时候，忏悔之血的目标也随之确定了。” “我说的有点多，不管怎么说，兰提斯他们想要复活万物神这件事确实存在可能，但一定不会是衰败领域。” “因为衰败领域的高位阶中，存在被污染的意志，对吗？”昂都道。 第十二章 父神与万物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衰败领域的高位阶中，有被污染的意志？” “是的，”昂都点点头，“举一个我们都知道的例子，之前瓦图恩给黎叶多尼希的那个皇帝领域位阶一的灵质，按照他们当时的说法，在那个灵质当中是包含有万物神的意志，对吗？” “如果会这样的话，那衰败领域的某个位阶一灵质中，也有可能存在被污染的意志，正是那份意志，让永恒万物神变得疯狂，也让得到永恒万物神馈赠的你，变得疯狂。” 昂都说完，塞哈只是沉默，但他紧紧攥住的拳头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但弗洛第为什么没事呢？”苏格忽然问道，“如果说永恒万物神和你都有被那个意志污染，那窃取你所有能力的弗洛第为什么是正常的呢？” “我也不知道，”塞哈摇摇头，“或许是因为他晋升为位阶一的时间不长？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要纠结这个，”昂都道，“也可能是因为最简单的原因，他也被污染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不是吗？”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像我们所预测的那样，瓦图恩和兰提斯发现用黎叶多尼希复活万物神的计划已经失败，所以找到弗洛第，想用弗洛第所在的衰败领域复活万物神。” “先不管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衰败领域，只说他们与弗洛第的合作，明显是利用，对吗？那我们刚刚看到的一切，就显得很合理了。” 苏格想了想，发现昂都所说的确实是真的。 从两个人的表现来看，明显是在用一种诱导的方式，让弗洛第主动上钩。 最开始瓦图恩将“成神之路”的内容告诉弗洛第，在达成合作的时候，这种程度的条件非常吸引人，对距离神灵只差一步的弗洛第来说根本无法拒绝。 之后就是混战，也算是某种手段的拖延，等到真知会的家伙突然出现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再由兰提斯开启成神之路，准备冲击神灵的位格。 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成神仪式内容的弗洛第自然不会浪费机会，以一个位阶一的身份污染一个神灵，对弗洛第来说一定无比艰难。 对那些已经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动手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正在准备成神的兰提斯出手。 苏格几乎可以想象到这个时候弗洛第的心情，一定是带着一种狂喜的激动和期待，那种浑身不由自主战栗的兴奋，促使着弗洛第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了。 不得不说，弗洛第也是一个果断并且思维敏捷的人，知道抓住眼前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只是弗洛第没有想到，摆在面前的机会，其实是兰提斯等人早就布下的一个圈套。 苏格是知道的，早在黎叶多尼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要以祭祀领域晋升神灵的位格，是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这个条件更大一部分体现在时间上，而以现在的兰提斯，是绝对不可能满足这个条件的。 但这件事弗洛第不知道，弗洛第应该也没有亲眼看到过神罚，不然就不会以为之前天象是神罚的降临了。 说白了，那种程度的天气控制只要用一个对应的超凡武器就能做到，甚至不需要超凡者本身是特殊的领域。 想到这里，苏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整件事情，就是瓦图恩和兰提斯策划的，目的就是弗洛第，或者说是弗洛第身上的灵质。 但有一点苏格没弄清楚，就是那个突然出现的真知会的家伙。 之前他和库洛奇斯皮尔奥去探索那个岛屿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人，从对方的行为来看，应该是一个确实的真知会信徒，信奉着全知全能的父神。 之后的发展，先是这个真知会的家伙吸引住注意力，再由兰提斯假装冲击神灵，以此来欺骗弗洛第让弗洛第上钩。 这些事情都没有问题，也很符合一个圈套的逻辑，但兰提斯瓦图恩为什么会认识一个真知会的家伙？ 从这个家伙出现以来，无论是兰提斯还是瓦图恩，应该都没有与其发生过任何交流，可几个人偏偏就是在这种没有交流的情况下成功捕获了弗洛第。 这让苏格非常疑惑。 难不成，在复活永恒万物神这件事情上，真知会也有参与？ 苏格将自己的疑惑说给昂都和塞哈听，想听听两个人的意见。 “被你这么一说，”昂都沉吟了片刻，“好像真的是这样啊，那个真知会的家伙真的是在配合兰提斯，这件事当中也有真知会的参与？” 昂都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对着塞哈说的，说白了，很多事情和秘密只有这位亲身经历的衰败领域神使才知道，昂都只是一个生活在第六纪的人，苏格就更不用说了。 “这一点，我不太清楚，”塞哈道，“我领导忏悔之血对抗真知会，只是因为弗洛第的关系。” “我刚刚应该解释过了，弗洛第因为要躲避我地追赶，所以选择了和真知会联手，毕竟他们都是衰败领域的，而弗洛第靠着自身的位阶足够，也有了一个教首的身份。” “当然，我知道其实弗洛第与真知会并没有太多的联系，但我不介意，我会将所有与弗洛第有关的事物摧毁，原以为这样就能给真知会足够的压力，让他们驱逐弗洛第，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撑下来。” “更多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说与真知会的关系，弗洛第反而应该是距离真知会更近的那一个，而不是反过来。” “如果是动手的话，也应该是真知会听从弗洛第的命令，而不是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样。” 苏格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意见。 确实，无论从哪种方面考虑，真知会都更应该与弗洛第的关系更近，可偏偏刚刚那个真知会的家伙是在配合兰提斯等人，这让苏格非常不理解。 “真知会的目的，是追随全知全能的父神，对吗？”苏格向塞哈再次求证。 “是的，为此他们可以与许多不同势力联手，目的就是为了复活全知全能的父神。” 苏格缓缓点头，再次陷入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昂都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异常的光亮。 苏格很少在昂都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无比的震惊，如同发现了某个惊人秘密一般。 “等一下。” “你们刚刚说，真知会的目的，是为了复活全知全能的父神？” “而兰提斯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复活曾经的永恒万物神？” 昂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余两个人都能猜出昂都的意图。 “您的意思是......”苏格不敢仔细去想脑海中出现的那个想法。 “很简单，既然他们双方都有各自的目的，又在这个地方联手，那是不是就说明，他们要做的事情，是同一件事情？” “复活全知全能的父神，也就是复活曾经的永恒万物神？” “我的女神啊......”苏格下意识念了一句。 昂都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跳出，他也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对了，”苏格忽然道，“昂都先生您还记得吗？之前我们跟琴小姐一起去探索那个疑似潘瑟的石塔的时候，我们在最高层的地方，看到了壁画。” “壁画......壁画！对，是那个壁画，”昂都也跟着激动起来，“在那个壁画的背面，我们看到了万物神陨落的场面，在那里就有一个隐约模糊的掌中之眼。” “而掌中之眼，代表的就是真知会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父神，不是吗？” 仿佛一道电流穿过脑海，一瞬间，所有的线索全都连在一起，将一个惊人的事实呈现在三人面前。 真知会信仰的全知全能的父神，很有可能与永恒万物神有关，两者都拥有衰败这样的领域，也只有这样的关系，能将原本毫无关系的兰提斯等人聚合在一起。 苏格简单总结了一下，将自己见过的事情和猜测告诉了塞哈，塞哈听后也是无比的震惊。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就能说得通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言，父神就是陨落的人王，人王就是后来的永恒万物神。” “现在想想，这或许真的不是一个传言，如果不是借用了万物神的影响力，只靠着一个突然出现的父神，怎么会让真知会聚集起如此的势力呢？” 苏格冷静了片刻，问道： “如果这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塞哈道，“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对付弗洛第那个家伙。” “也就是说，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你也不会出手，是吗？” “并不是，”塞哈笑笑，“我对付弗洛第是因为个人恩怨，可并不是说我不会出手，现在我已经改信红衣女神了，就算真的是万物神复活，我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因此留手。” “你不害怕......祂吗？” “为什么要害怕？我没有欠祂任何东西，我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也承受了原本不该我承受的痛苦，不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双面镜忽然一闪，接着从中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第十三章 永恒万物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出现的人正是兰提斯，只是神情略有不同。 此时的兰提斯丰神俊朗，眉宇之间是一股睥睨万物的姿态，仿佛将一切尽皆握在手中。 除了兰提斯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影，明明之前进入祭祀神域的有好几个人，可此时出来的，只有兰提斯一个人。 苏格等人不知道在神域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样警惕地戒备着。 “天使的气息？”兰提斯看着昂都，微微惊讶，接着看向苏格，“星辰？很少见啊，让我想起了一个曾经的伙伴。” 最后，兰提斯看向塞哈，足足看了好久，才从那张没有任何毛发的面孔上看出一丝熟悉的痕迹。 “塞哈？” “你是......”塞哈看着面前的人，惊讶道。 “阿瓦鲁·奥斯汀啊，我是阿瓦鲁·奥斯汀，你是我的神使，忘记了吗？” 兰提斯看着众人，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道： “哦，你们之前看到的这副身体的主人，应该是兰提斯吧？” “不，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之前暂住在这副身躯中的人，是兰提斯，但这副身躯确实是我的，只是我现在重新将这副身躯拿回来了而已。” 说着，这个人的身上瞬间流露出一股威严，这股气息不掺杂任何的灵性和神性，只是一股单纯的气势，是眉宇间的神态，却让几个人同时感觉背后传来一丝凉意。 “阿瓦鲁·奥斯汀？”苏格疑惑道。 “是啊，哦，让兰提斯来给你解释这件事情吧。” 说着，阿瓦鲁·奥斯汀挥了挥手，位于后面的双面镜忽然一闪，从中走出一个与阿瓦鲁·奥斯汀相同的身影，只是颜色暗了一些。 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一个颜色明亮，一个颜色黯淡，站在一起，仿佛对照镜子一般。 那个颜色稍微黯淡一点的身影走过来，对照颜色鲜艳的人躬身行礼，半跪在地，“伟大的万物神，恭迎您的归来。” “你做得很好，兰提斯，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看到面前的一幕，苏格等人完全震惊地说不出话。 阿瓦鲁·奥斯汀？人王？永恒万物神？就这么复活了？以兰提斯的面容？ “你真的，是祂？”塞哈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证明什么，因为事实会说明一切，”阿瓦鲁·奥斯汀忽然皱了皱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这个气息......是堕落？” 塞哈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一旁的兰提斯。 兰提斯道： “这就是我们的永恒万物神。” “祂预知了自己的未来，在主动陨落之前布置了一系列手段。” “祂将自己的意志分为三份，一份藏在不被任何领域干扰的皇帝领域位阶一的灵质中。” “一份以瓦图恩的样子存活在世界上，一直以来，都以‘引导者’的身份积蓄力量。” “一份，则是在陨落时独立出去的意志，那股意志后来被人们称之为‘全知全能的父神’。” “而我的存在，是躯壳，是万物神以祭祀领域的力量制作的躯体，与祂原本的躯体相差无几，也只有这样的身体，才能配得上万物神的意志。” “所以，你们真的将祂复活了？”苏格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你是怎么回事？你现在的样子......” “三份意志融合，自然需要躯壳来承接，”兰提斯道，“为此我剥离出所有的祭祀领域灵质，瓦图恩贡献出意志，刚刚那个被父神眷顾的人，也贡献出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父神？” 苏格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既然当初的万物神在陨落是分出了一道意志，这道一直以来又是以“父神”的概念存在，那之前这份意志重新归来也变得十分合理了。 至于为什么这份属于“全知全能父神”的意志会落在特洛尔身上，苏格并不打算深究下去。 所以，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与兰提斯有着完全相同样貌的人，这个有着独特威严的人，就是曾经的永恒万物神阿瓦鲁·奥斯汀。 想到这里，苏格与昂都互相眼神示意，发现彼此都没有什么有效的对应方式。 万物神的复活在他们的计划之外，说起来他们此次过来原本就只是为了调查库奥里德海的污染，没想到能碰到兰提斯等人，更没想到能遇到复活的永恒万物神。 看到传说中的人物出现在自己面前，苏格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想法，他只觉得好像是一场梦境，却又知道这不是一场梦境。 “弗洛第呢？”塞哈追着问道，“弗洛第哪儿去了？” “弗洛第？你是说那个衰败领域的家伙？”阿瓦鲁·奥斯汀挥挥手，兰提斯则顺从地去到双面镜前，从中提出一个污秽的聚合体。 “被强行剥夺灵质，整个人已经失控了，”阿瓦鲁·奥斯汀道，“这家伙虽然已经到了位阶一的层次，但无论是胆量还是超凡知识都远远匹配不上，你需要他吗？那就给你。” 说着，阿瓦鲁·奥斯汀抬了抬眼皮，已经变成一团污秽的弗洛第就来到了塞哈面前。 看着眼前的弗洛第，塞哈久久地出神。 他能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弗洛第，他曾不止一次在梦中幻想过亲手杀死弗洛第的场景，但机会终于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想动手。 面前的弗洛第已经变成了一团污秽，扭曲的肢体当中填满了黄白色的不明液体，干瘪的血肉中满是失控的灵性，隐约能看到弗洛第那张苍白的脸。 完全失控了。 塞哈知道，现在即使他不动手弗洛第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自己动手只会让弗洛第解脱，所以他只是用红色的长袍将弗洛第收起来，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 “看上去，你似乎很喜欢这件礼物，”阿瓦鲁·奥斯汀笑了起来，“如何？回来继续在我身边帮我吧，我不介意你的领域，你知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些的。” “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我现在信仰的是红衣女神。” “红衣？”阿瓦鲁·奥斯汀惊讶道，“你居然跟祂扯上联系了？” “祂曾将我从疯狂的深渊之中拯救出来，为此，我愿意奉上我的一切给祂。”塞哈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虔诚。 “原来是这样啊。” 阿瓦鲁·奥斯汀叹了口气，忽然对塞哈的位置释放出一道灰黑色的气流。 气流击中塞哈的身体，其中蕴含的衰败的力量开始迅速蚕食塞哈的身体。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塞哈根本不为所动，反手一挥，将被腐蚀的身体剥离出来，与此同时血淋漓的伤口开始迅速恢复，几乎看不到过程。 “看在我们为数不多的交情上，”塞哈道，“阿瓦鲁·奥斯汀，刚刚这次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但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是因为有了红衣的依仗，所以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了是吗？”阿瓦鲁·奥斯汀笑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喜欢，只是可惜现在我还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不然我很期待跟你痛快地打一架。” “那就祝愿红衣女神庇佑你。”塞哈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很不错，虽说领域和信仰改变了，但你确实是我认识的那个塞哈，”阿瓦鲁·奥斯汀依旧笑着，“不过你确定刚刚的那份礼物没有问题吗？你现在的力量是很不错，可是将一个失控的家伙收入体内.......” “是不是太过托大了一点？” 随着阿瓦鲁·奥斯汀的声音落下，塞哈的表情忽然一变。 他那身随风飘散的红色长袍不知为何忽然鼓胀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即将撑破一样。 “既然不能当做同伴，那就是敌人了，”阿瓦鲁·奥斯汀的目光忽然变得凶狠，“既然是敌人，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 面对这样的阿瓦鲁·奥斯汀，塞哈脸上只剩下了无奈。 他跟随阿瓦鲁·奥斯汀的时间很久，知道这是阿瓦鲁·奥斯汀的真实性格。 在受到万人敬仰的永恒万物神的表面下，阿瓦鲁·奥斯汀其实是一个锱铢必较的狠角色，这似乎与祂曾经的经历有关。 作为一个弱小的人类，阿瓦鲁·奥斯汀当然有很多经历，一路摸爬滚打，像抓住性命一样抓住每一个机会。 正是这些经历一点一点改变，一点一点将祂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能成为朋友，那就是敌人了，既然是敌人，就有必要清除。” 这是当时的神使听的最多的一句话。 塞哈没有多说，而是集中全部的力量去压制体内狂躁的灵性。 一个失控的弗洛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其中有阿瓦鲁·奥斯汀布置的手段，这件事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抱歉。”塞哈看向苏格，“恐怕接下来要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塞哈的身周忽然出现一道深红色的漩涡，触目惊心的深红色宛如鲜血一般，将塞哈的身体整个吞噬进去。 第十四章 职责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塞哈离开地如此之快，让留在当场的苏格和昂都猝不及防。 之前的战局情况还算可以，就算有阿瓦鲁·奥斯汀复活，但双方无论从人数还是实力上都还算得上是对等。 现在塞哈突然离开，自己这边突然少了一个位阶一的战力，加上复活归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后手的阿瓦鲁·奥斯汀，苏格发现现在的战局开始有点倾斜的迹象。 “要把他拦在这里啊，”昂都道，“你看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污染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影响到更远的地方。” “拦下来？怎么拦？”苏格直接反问道，“一个兰提斯位阶一，一个阿瓦鲁奥斯汀也是位阶一，嗯，应该吧，我们这边......您有位阶一吗？” “勉强有。” “那完了，”苏格直接道，“我是位阶二，就算您是位阶一我们也不占据优势，我们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回去搬救兵，我就不信他还能拼得过联盟的人。” 苏格说着就要带着昂都离开，却被昂都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不行，”昂都两只眼睛盯着阿瓦鲁·奥斯汀一眨不眨，“我们现在不能离开，一旦离开，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嗯？” “现在他还不是神灵，你发现了吗？”昂都冲着苏格努努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但现在的那个家伙，还没有成就神灵的位格。” “不只是这样，现在的他，连一个正常的位阶一都不如，我推测他们可能用的是特殊的方法，就像他刚刚说的，将分散在外的意志收拢。” “这个过程一定会有风险，有风险就会有消耗，所以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的位阶一。” “至于兰提斯，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现在的阿瓦鲁·奥斯汀真的是用的兰提斯的躯体，那现在的兰提斯恐怕全是靠着祭祀的神域才能撑住。” “不要忘了，复活后的万物神是衰败领域的，也就是说他无法控制祭祀领域的神域，能够控制神域的，只有类似于映像体的兰提斯。”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解决兰提斯或者是牵制住兰提斯，我们就有机会，至于求救的消息，我早就送出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能否及时支援。” 昂都语速飞快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苏格在旁边拼命地吸收消化。 其实苏格自己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阿瓦鲁·奥斯汀复活是为了成神的，只是因为现在的条件不允许所以才被耽搁了。 如果他们现在回去求援，阿瓦鲁·奥斯汀和兰提斯一定会利用这个时间尽快恢复，然后隐藏起来准备成神的相关。 世界这么大，只是一个北大陆的格里芬王国就让苏格很头疼了，因为有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就怕到时候阿瓦鲁·奥斯汀换个样貌从自己身边路过，自己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也就是说，想要一次性解决问题，只有现在留下来，一边在这里拖延时间，一边等待联盟的援助。 想到这里，苏格向周围看了一圈，心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除了大海什么都没有，就连大海也是被污染的大海。 况且就算教会的人能及时赶来，以现在能够动用的人员估计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身为互助者协会的一员，更是天空教会的信徒，苏格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站在他前面的那个家伙，是闪耀了整个人类历史的永恒万物神，是曾经成就过多领域神灵位格的存在。 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对超凡领域的了解，恐怕就是一百个自己加起来也比不上阿瓦鲁·奥斯汀。 苏格有觉悟，但仍然控制不住地颤抖。 站在一旁的昂都似乎是看出了苏格的心思，伸手用力在苏格的肩膀上按了按，语气轻松道： “放宽心，所谓的神灵，其实就是更高维度的人，所谓的人放在另一个视角，其实也是神。”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是神呢，只是一个刚复活不久连状态都不稳定的位阶一，不，说不定还不到位阶一的层次。” “面对黎叶多尼希的时候你都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有点退缩了呢？” “不要紧张，一个小角色而已，凭你这种经验又丰富运气又好实力高强的家伙，很简单啦。” “您撒谎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苏格道。 “如果能让你感觉轻松一点的话，完全可以。” 苏格深吸了口气，转言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虽然说他复活了，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对不对？并不一定会有我们想象中的战争，世界仍旧不会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 “你自己说这个话你自己相信吗？”昂都撇了撇嘴，“作为一个领导全人类的家伙，作为一个曾经掌握多领域神灵位格的家伙，你觉得他会甘心以现在的位阶待下去吗？” “不会吧，对不对？一旦见过顶峰的景色，就很难满足半山腰了，”昂都神色一凛，“你去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就这样保持和平状态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动手。” 苏格看了昂都一样，飘浮过去到阿瓦鲁·奥斯汀的前面。 “怎么？愿意臣服了？” 阿瓦鲁·奥斯汀一开口就让苏格有点绷不住了，他立刻回到昂都身边，脸上是一种仿佛刚刚生吞了白蠕虫的古怪表情。 “你看吧。”昂都摊摊手。 “那您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还在想，”昂都道，“要想完美解决现在的问题，只有找到比我更强的存在才行。” 苏格闻言皱起眉头，开始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检索。 “喂，我只是想谦虚一下而已，不是让你认真去想，”昂都无奈道，“比我还强的只有各大教会的主教和六神了，虽说我不能完美解决，但应该能想到一个好办法的，给我点信任和时间好不好？” 饶是在如此严峻的时刻，苏格也被昂都逗笑了，他知道昂都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事情的发展应该还没有超出昂都的控制范围。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一愣。 一个神灵的复苏，都没有超出昂都的控制范围吗？ 另一边，兰提斯向昂都的方向看过来，沉默了片刻，道： “昂都，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为敌，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没有那种必须分出生死的仇恨。” “接着说。”昂都道。 “所以......” “所以想拖延时间，让我们放你们离开恢复实力，对吗？”昂都指着自己的脸，“我看上去有这么蠢吗？” 兰提斯还想说什么，却被阿瓦鲁·奥斯汀用手臂拦下了。 只见阿瓦鲁·奥斯汀颇有兴趣地看着昂都，面带微笑地道： “能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呼吸呼吸空气，真的是不错，怎么样，你们愿意来我手下做事吗？我可以给你们预留几个神使的位置。” “你是天空领域，对吗？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天空领域，很希望能有一个天空领域的家伙做我的神使。” “接着是，”阿瓦鲁·奥斯汀看向苏格，“你是星辰领域的，对于星辰我倒是了解一点，我有一个朋友就是星辰领域的。” “欧德修凡特，”苏格缓缓念出一个名字，“欧德爷爷对我很好，我能走到这一步，多亏了他的帮助。” “哦？你认识欧德？”阿瓦鲁·奥斯汀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喜的光芒，“能听到熟人的名字，真的是很怀念啊，欧德现在怎么样？” “欧德爷爷已经离开了，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寿命终尽。” “原来是这样啊，有点可惜，”阿瓦鲁·奥斯汀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遗憾，转过头跟兰提斯道，“看到没有，只要没有走到世界的顶端，总有死亡的一天。” “你......”苏格有点震惊，“你还是打算冲击神灵的位格吗？” “不然呢？不这样做，我为什么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和准备复活呢？你可不要说这是我自己的欲望问题，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这有错吗？” “但现在已经是新的世界了，现在的北大陆，是六神......五神联盟在维持着和平，如果你要重新成就神灵的位格，再次恢复曾经的荣光，就一定会掀起战火。”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阿瓦鲁·奥斯汀也跟着叹了口气，“但是，那样至少是我在保护我的人民，而不是将选择权送到其他人手中。” “要保护你的人民，就要先杀死其中一部分吗？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说过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真的是欧德教出来的人吗？我认识的欧德可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他只对星空感兴趣。” “我只是在跟你讨论实际问题而已，”苏格隐隐有了怒气，“现在可是有五神在坐镇，就算你成就神灵的位格，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达成心愿的。” “有对手很好啊，如果没有对手，岂不是很没意思，”阿瓦鲁·奥斯汀用一种成年人看年轻人的眼神看着苏格，嘴角带着微笑，“如果你多了解我一点，就会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比现在更危险的绝境，那个时候我都撑过来了，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你所说的五神，应该是有圣约束缚吧，这一点我从兰提斯那里都知道了，有圣约束缚就无法对普通世界动手，等到我成就神灵位格之后，也不必害怕祂们。” “当然，如果祂们愿意臣服于我，我也不介意。” “就是说，”苏格道，“你一定会重新点燃战火，对吗？” “只要愿意表示臣服，不必要的战争我也不喜欢，希望那些家伙都不是你这样的人，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轻松一点了，你说呢？” 话音刚落，一柄漆黑的长剑代替了苏格的回答，对着阿瓦鲁·奥斯汀的面颊纵劈而下。 第十五章 棘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没有任何声音和灵性的波动，苏格手中的虚无之剑在距离阿瓦鲁·奥斯汀额头一臂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壁挡在二者中间，任凭苏格如何使劲，也无法破进哪怕一厘米的距离。 与此同时，一道灵性的光芒从兰提斯身上散发出来，像一条锁链一样缠上阿瓦鲁·奥斯汀的身体，这条锁链仿佛将两个人连接在了一起，散发出的灵性如同海啸一样瞬间扩散而出，硬生生挡下了苏格手中的剑。 只是，还没等到兰提斯做动作，阿瓦鲁·奥斯汀一方忽然单方面截断了锁链的连接。 只见阿瓦鲁·奥斯汀回过头，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兰提斯，道： “谁让你动手了？” “是。”兰提斯战战兢兢，立刻解除了古代文书“协同”的力量。 阿瓦鲁·奥斯汀回过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认真打量着苏格手中的长剑，最后看向苏格，笑道： “很不错的超凡武器，是黑夜领域高位阶的力量，对吗？” 苏格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全身的灵性灌入手中的长剑。 下一刻，阿瓦鲁·奥斯汀周身猛然爆发出一股灰黑色的气息，依靠其中惊人的腐朽力量，向着苏格的位置反击回去。 苏格挥动手中长剑，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是依靠虚无之剑本身虚无的力量，就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些灰黑色气息一扫而空，接着反手又是一记纵劈。 在苏格的身边，长剑划过的轨迹吞噬了衰败的力量，在一团蒙蒙的灰黑色烟雾中露出一条条宛如长蛇经过的轨迹空间，看上去十分奇异。 即便是衰败领域高位阶的腐朽力量，在纯粹的虚无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这副身体，”阿瓦鲁·奥斯汀有些懊恼地道，“不过你看上去也没有更多的手段了，还是位阶二？” “你废话这么多吗？”苏格冷冷地回道，“传说里可没有留下‘万物神是个话痨’这种记载。” 说完，苏格暗自发动超凡能力，虚无之剑的剑尖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闪烁着耀眼星光的圆球，接着圆球越来越大，膨胀开来的体积直接将两个人包裹在其中。 满眼都是炽白色，阿瓦鲁·奥斯汀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浓郁到仿佛凝聚为实质的星辰领域灵性。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一个灌注苏格灵性的星崩在虚无之剑的剑尖绽放。 位阶二层次的星崩，超近距离的攻击。 星崩爆炸，掀起一阵剧烈的狂风，只是依靠吹飞的余力就将周围灰黑色的烟雾一冲而散，站在稍远位置的昂都和兰提斯猝不及防，直接被这股冲击力轰飞出去。 苏格凭借自身的“隐匿”完美躲避，片刻后出现在昂都身边，手持虚无之剑，神情凛然。 “下次动手前能说一声吗？”昂都抱怨道，“你现在可是位阶二，麻烦你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好吗？” “好像，没什么作用。” 苏格双眼死死盯着星崩的内部，依靠“窥视之眼”，他可以以观察纯粹灵性的视角看待世界上的一切，超凡招式不再是简单的超凡招式，而是一种灵性的变化，这可以让他提防很多危险。 只是苏格有些意外，靠着“窥视之眼”，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位于星崩内部的阿瓦鲁·奥斯汀的身影。 刚刚的星崩是他现在能动用的最高攻击威力的招式，“辉耀者”没有给他带来更强的攻击力，虚无之剑的“虚无”之力也无法融合在星辰领域的招式当中。 所以位阶三得到星崩，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范围性攻击能力。 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能毫发无损，那他只能依靠虚无之剑上去直接挥砍，但这个方法他刚刚已经试过了，在对方有准备的前提下，几乎不可能得手。 渐渐的，星光敛尽，阿瓦鲁·奥斯汀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只是身旁多了一个双面镜，兰提斯正一手按在双面镜上，恭敬地站在阿瓦鲁·奥斯汀身后。 “依靠神域躲过了刚刚的那一击？”苏格有点惊讶。 “很有力道的一击，”阿瓦鲁·奥斯汀道，“星辰领域的星崩，很久没见过这么强大的力量了，仿佛真正的星辰崩碎一般。” “只是，你似乎小看了神域的力量，在超凡世界的战斗中，尤其是高位阶的战斗当中，是否拥有神域，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 “而且，从刚刚的那一击中，我也可以确定，那就是你最强的手段了，对吗？” “看起来还是很单纯啊，年轻人，高位阶的超凡战斗中，大家都很少会使用直接的攻击招数，而是会选择以‘概念’的力量比拼。”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来到这个层次后，单纯的招数已经对彼此没有效果了，除了神域，我依旧可以用其他方式抵挡刚刚的星崩。” “反过来，我这边发动的腐朽攻击，也无法对你的‘隐匿’造成直接伤害，不是吗？” 听着阿瓦鲁·奥斯汀的话，苏格逐渐陷入沉思。 这句话他之前听塞哈说过，超凡者来到高位阶之后，很少会直接比拼双方的超凡能力，而是会利用概念的力量抓住对方的弱点进行攻击。 关于这一点，晋升位阶二之后，苏格的感受也越来越强烈。 他感觉自己的攻击手段现在已经非常全面了，逃命有“隐匿”和“隐灵之境”，攻击有多重超凡武器辅助，加上堪称最强物理攻击的虚无之剑，可以说面对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普通超凡事件，他都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面对同等水平的敌人，面对那些与他同样位阶甚至比他更高位阶的存在，他这些手段就显得非常尴尬。 比如阿瓦鲁·奥斯汀复活后所在的衰败领域，只要他想，凭借“隐匿”完全可以做到毫发无损，但他想要准确地在对方身上造成什么伤害，恐怕也很难。 两个高位阶的存在一旦碰上，更多的是相互牵制相互制约，而不是像中位阶和低位阶那样，只凭能力就可以完全打败对方。 更不用说对方手中还有一个祭祀领域的神域了。 想到这里，苏格暗自握紧手中的长剑，不禁有些感慨为什么星辰领域的神域会是那个样子，但凡有点攻击能力也不至于让他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就在苏格有些开始着急的时候，昂都靠了过来，低声道： “不要着急，也不要慌乱，你拿祂没办法，祂拿你也没办法，僵持下去是对我们有利的，可不要乱了阵脚。” “据我所知，衰败领域的位阶二叫作哀之源，是能够找到缝隙污染一切的源头，可以从物理和精神两个方面散播污染，祂刚刚用语言误导你，可能就有这种打算。” “精神和物理双重污染？！”苏格心中闪过一阵后怕。 “对，但是不要担心，我已经摆平了，”昂都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看到没有，就在你动手的时候，这周围的环境都被我净化了。” 被昂都这么一提，苏格才有机会去看。 原本那些因为弗洛第和阿瓦鲁·奥斯汀发动能力被污染的空气和海水，都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有二人脚下那道被撕裂的深渊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污染，但其他的地方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那个深渊，有点问题，”昂都低头道，“可能是接近位阶一的能力，凭我的净化暂时无法驱除，但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问题了。” 昂都说着，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确实如祂所说，高位阶之间想要通过某种招式一击决定胜负非常难，但是不要忘了，超凡领域之间，还有互相克制的关系。” “来一次临时的超凡课程吧，是什么领域有着克制衰败的能力来着？” “天空的净化！”苏格眼中透露着惊喜的光。 “没错，天空领域独有的纯净和净化的力量，”昂都微笑着，“还有，我相信你也在刚刚战斗的过程中发现问题了所在，对吗？” 苏格一脸讳莫如深，完全不敢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发现。 “兰提斯，”昂都重新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是兰提斯，我们现在最大也是最棘手的对手，其实是兰提斯，而不是这位刚刚复活的万物神。” “理由的话很简单，就是兰提斯手中掌握的祭祀领域神域，只要有那个神域存在，我们就始终会处于劣势的一方。” “不过，兰提斯没有像之前那样将我们拖入神域当中，恐怕也是因为某些特殊的条件，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是劣势，但不是绝对的劣势，懂吗？” “您的意思是......”苏格觉得有点道理。 “我的意思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们两个人继续待在一起对我们是不利的，只有想办法把他们分开，一对一各个击破，才会创造出对我们有利的条件。” “一对一？” “是啊，一对一，”昂都笑了笑，“你先挑一个？” 第十六章 秘密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先挑一个？” 苏格看着昂都那张写满认真的脸，几乎忍不住要一拳打上去。 挑一个？有区别吗？ 一个曾经的永恒万物神，一个曾经的祭祀神使，手中还掌握着神域？ 这两个随便遇到哪个都是绝对的挨打，挑一个有什么意义吗？ “那就让我发挥一下协会的传统吧，”昂都拍了拍苏格的肩膀，“兰提斯交给我了，你负责对付那个阿瓦鲁·奥斯汀。” “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拖延，只要等到支援过来我们就算是成功了，所以不需要正面跟对方发生战斗。” “你有‘隐匿’和‘闪烁’的能力，躲避对方的攻击应该不算是一件困难的事，但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哀之源有污染精神的力量，一定要小心对方的陷阱。” “那您呢？”苏格道。 “我？我还有点私人的恩怨要找兰提斯解决，不过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兰提斯躲藏在神域当中的时候，神域本身并没有办法自行移动。” 昂都想了想，继续道： “我既然神域本身无法移动，那我只要注意不被兰提斯拉进神域中就好，你这边也是同样，现在是二对二，表面上还算一个势均力敌。” “但只要我们少了一个人，状况就会立刻发生改变，明白吗？所以保住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优先，我们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可是......”苏格的眼睛有意无意往兰提斯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位阶一啊，还是持有神域的位阶一。” “我也是位阶一啊，”昂都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剑，“虽然只是位阶一的超凡武器，但大家都是位阶一，只要没有成神，大家就都差不多。” “可是在神域的加持下，兰提斯确实是有接近神灵的力量啊。” “所以我才说尽量保证不被抓进去，只要不是在神域当中战斗，兰提斯在我这里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说完，昂都对苏格眨了眨眼。 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昂都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剑。 金光闪闪的长剑似乎没有剑身，只是一片柔和的光芒，却又散发着惊人的天空领域气息。 只见昂都手握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便有一团团燃烧的纯净火焰从空中落下，直接将兰提斯团团围住。 昂都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猛地飞冲而去，被纯净火焰包裹的兰提斯也随之跟过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天空与海面的尽头。 突然间的战局变化让剩余的两人猝不及防，阿瓦鲁·奥斯汀沉默了许久，才将目光重新看向苏格。 “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分而击破？那个有天使气息的家伙就这么有自信？他面对的可是拥有神域的兰提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兰提斯比现在的我还要强大不少。” “是靠着他手中的那柄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天空领域位阶一的超凡武器吧？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互助者协会的专员而已。”苏格道。 “那他很强啊，只凭那柄剑，他就有与兰提斯一战的能力，你们的分配果然还不错。” 苏格没有搭理对方，而是想着刚刚昂都所说的话。 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警惕对方精神污染的同时，最大限度的拖延时间，这样的话...... “是要拖延时间对吗？”阿瓦鲁·奥斯汀忽然道，“真是两个脑筋不错的家伙，知道现在拖延时间才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很不错。” “嗯？”苏格挑挑眉，“知道我们要拖延时间，你也不跑？” “为什么要跑啊？”阿瓦鲁·奥斯汀笑了起来，“我，加上掌握神域的兰提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打得过我们吗？” “你所信仰的那些神灵因为有圣约所以不能出手，剩下的那些人当中有多少够看的？恐怕能够达到你这种层次的家伙都很少吧？” “你想拖延时间，等待支援，我也乐得等待这个时间，毕竟等敌人自己送上门来比我主动去找要方便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你就真的这么想再次掀起战乱吗？只是成神还满足不了你吗？”苏格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你看过我曾经看到过的风景，就知道我绝对不会忍受屈居人下，我曾经到达过顶峰，也正是因为我，数以百万的人类可以存活，可以站在世界的巅峰，可以不再屈辱地活着。” “既然如此，我问你，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臣服呢？臣服并没有什么损失啊，我成神之后依旧可以庇佑你们，人类依然还是世界的主宰。” “人类不需要一个暴虐的主宰，也不需要一个肆意污染的主宰，更不需要一个衰败领域的主......”说到这里，苏格忽然停了下来。 一个十分奇怪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之前他经历过的一切，看上去十分正常，可掩盖在正常之下的真相，却隐藏着一个矛盾的点。 “你之前是......主动选择陨落的，对吗？” 这一次，阿瓦鲁·奥斯汀终于开始认真地面对苏格，两只冰蓝色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个互助者协会的专员。”苏格道。 “不对，你不是普通人，”阿瓦鲁·奥斯汀道，“你认识塞哈，从塞哈对你表现的态度来看，你有着非常特殊的身份。” “你可能不知道，塞哈不会对不认可的人出手帮助，连当时邀请祂作为我的神使，都是因为我帮助拯救了一个数十万人居住的城市。” “能让塞哈如此对你另眼看待，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对了，你刚刚说你也认识欧德？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不只是欧德爷爷，我还认识潘瑟，也见过萨弗莱斯。”苏格心说虽然当初见到的萨弗莱斯只是一个分神。 “这么说，你对我的神使很熟悉了？加上兰提斯，你足足认识四个神使，按理说祂们应该与你是不同时代的人，可我从你的脸上没有看出说谎的迹象......” 阿瓦鲁·奥斯汀陷入了沉思，忽然间，他的脸上变得非常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语速缓慢地问道： “你认识红衣吗？” “红衣？”苏格问道，“红衣女神吗？” 这一刻，苏格看到了阿瓦鲁·奥斯汀脸上露出了十分明显的恐惧，没错，是真正的恐惧，毫无掩饰，又或者无法掩饰，因为那是源于心底的真正的恐惧。 苏格无法想象有什么事情会让曾经的万物神露出这样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可能误打误撞找到了一个方法，一个可能拖延时间又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啊，”苏格道，“我身上有红衣女神的祝福，虽说你可能无法感应到，但你知道在这种事上我是不可能说谎的。” “难怪......”阿瓦鲁·奥斯汀喃喃道，似乎想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 “所以说，你当时为什么要主动陨落？是为了摆脱某种东西吗？”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情，我有一定的把握，这是一件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苏格道，“既然你也不担心我拖延时间，为什么不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呢？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危害，不是吗？” “或许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阿瓦鲁·奥斯汀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也不介意跟你聊聊天，你很特别，虽然不是最特别的那个，但能够与红衣扯上联系，就说明你不是普通的家伙。” “当然，来自红衣的祝福到底是一份馈赠还是一份诅咒，这件事只能等时间来证明，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所了解的与红衣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阿瓦鲁·奥斯汀停顿片刻，忽然道：“你知道现在的星空是被封锁了吗？” “知道，”苏格点点头，“我是星辰领域的，对于星空的理解自然比其他领域更深刻一些。” “有道理，当年的欧德也是这样，也正是因为他对星空如此痴迷，我才邀请了他做我的神使，因为星空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对不对？” “你能直接说重点吗？” “等不及了？真是个性急的家伙，”阿瓦鲁·奥斯汀笑了笑，“好，既然你知道星空被封锁了，那我问你，星空是什么时候被封锁的？又是如何被封锁的？” 这个问题让苏格直接愣住了。 是的，他知道星空被封锁了，也知道星空被封锁的大概时间，大概是欧德修凡特成为位阶一之后到接受阿瓦鲁·奥斯汀邀请之间的一段时间。 也正是因为星空被封锁的时间在欧德修凡特成为位阶一之后，否则在那种情况下，欧德修凡特根本无法满足晋升的仪式，也就无法晋升为位阶一。 只是...... 他从未想过星空为什么会被封锁，从阿瓦鲁·奥斯汀的语气推测，星空被封锁这件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第十七章 星空之外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阿瓦鲁·奥斯汀道，“在我成就神灵位格之前，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永恒万物神出现之前，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一个神灵出现过呢？” 苏格知道对方说的那个神灵是创世神，其实在普通人眼中，最开始出现的就是创世神，因为创世神陨落才有了现在的世界，也有了诸多领域的灵质。 而创世神之后，就是带领人类走上世界巅峰的永恒万物神。 不过苏格知道，在永恒万物神出现之前，是有几个可能出现别的神灵的。 比如自身是天使却投入恶魔阵营的乌里尔，坐上恶魔君主的座位之后，乌里尔很有可能冲击过神灵的位格。 虽然后世没有所谓的恶魔领域神灵传言留下，但这与乌里尔成就神灵位格并不矛盾，毕竟柯尔德也是这样，成就了神灵位格，又迅速陨落。 除了乌里尔之外，星辰领域的神灵也是如此。 毫无疑问，当时接受神使邀请的欧德修凡特还没有成为神灵，之后也没有，但星辰领域的神域确实是存在的。 由此可见，星辰领域的神灵也曾经存在过，只是时间不能确定，而且现在也无法确认星辰领域是否还有真神存在。 “应该是，存在过的。”苏格道。 “你会这样想，就说明你确实知道一些什么线索，对吗？”阿瓦鲁·奥斯汀道，“没错，在我成就神灵之前，确实是有神灵存在过的，只是祂们没有留下传说。” “当时的我，是一个领域接着一个领域成就神灵位格的，你或许不知道，拥有神域之后，可以很大程度上规避神罚造成的伤害，你可以将神域看作是一种保护。” “一个领域的神域可以抵挡一部分神罚，随着我成就的领域数量增多，我掌握的神域的数量也跟着变多。” “到了后面，只凭借多重神域对我的保护，我就可以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地成就神灵的位格。” “对位阶一来说几乎要拼上性命才能做到的事情，对我来说无比简单，那个时候我很有自信，甚至想过将所有的领域都冲击一遍。”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脑海中有微弱的声音出现，它像是一个具体的人，可我完全不认识它。”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我的幻觉，但是到了后来，我发现这个声音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多，直到有一次我站在月光下，满手鲜血，面前是我的孩子，他已经死去......”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被污染了。” 苏格沉默着，没有出声。 这些事情他已经了解过了，之前也从塞哈那里得到了验证，当初的万物神，就是因为某种精神污染而变得疯狂。 阿瓦鲁·奥斯汀缓了缓，继续说道： “你是超凡者，应该知道超凡者的常识，我现在问问你，一个超凡者，有几种可能被污染呢？” “很多种，但是考虑到你说的情况，恐怕是被蕴藏在灵质中的精神残留给污染的，对吗？” “很聪明，灵质中会存在精神残留，但能够容纳精神残留的灵质，只有高位阶的灵质，位阶越高，存有精神残留的可能性就越大。” “在我成就神灵位格之前，确实是没有人容纳过那些灵质的，对吗？所以我所容纳的灵质，应该是干净的才对。” “也不一定，”苏格道，“也许是之前的......” “之前的神灵吗？”阿瓦鲁·奥斯汀笑了笑，“不可能，不要忘了，对应的神域是我在冲击神灵位格的时候伴随出现的。” “也就是说，至少皇帝，命运，祭祀，秩序，知识，混乱和衰败这几个领域，在我之前确实是没有神灵出现过的，对不对？不然对应的神域早就应该出现了。” 苏格想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当初路德和克里丁跟他讲解神域的时候，就说过神域的产生。 只有一个领域的第一位神灵出现的时候，才会有机会将溢出的灵性塑造成神域。 一个领域可以有无数任神灵，但只会有最初的一个神域。 “那也可能是之前拥有灵质的位阶一超凡者，对吗？”苏格道，“神灵是不可能了，但位阶一的超凡者却可能，毕竟成神的前提是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对不对？” “有可能，却不是事实的真相，”阿瓦鲁·奥斯汀道，“我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些，其实与星空为什么会封闭是一个原因......” 阿瓦鲁·奥斯汀指着天空，“在星空之外，还有其他的神灵，我将其称之为......” “外神。”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苏格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背后凉飕飕的一片，冷汗顺着脊背慢慢滑下。 “星空之外，还有神灵存在？”苏格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感觉是另外一个人借用自己的嘴巴说出的这句话。 “是的，否则这一切无法解释，你既然知道红衣，那你知道红衣的来历吗？连我都有来历，包括现在的几个神灵，都有来历，但你知道红衣的来历吗？” “不知道，对吗？”没等苏格说话，阿瓦鲁·奥斯汀就继续说道，“你不知道红衣的来历，不是因为祂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痕迹，而是因为祂根本就不属于我们所在的世界。” “祂来的地方是那里，星空的深处，一个对我们来说无比陌生的地方。” “而祂，也是一个连我也看不懂的存在，祂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没有目的，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祂也会对我出手，但我从不认为祂是同伴，而是像忌惮一个敌人一样忌惮祂。” “所以，”苏格眼睛不停眨着，“星空是你封锁的？” “我？不，你完全误会了，先不说我有没有那样的实力，我为什么要封锁星空呢？只是为了保证不被外神入侵吗？” “星空是什么时候被封锁的，我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当然，现在这个猜测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星空为什么会被封锁，我也猜不出原因。” “但我可以肯定，封锁星空的，一定是外神，我不知道祂们的目的，可我知道星空一定是祂们封锁的。” “星空被封锁，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就失去了与星空之外的存在联系的方式，你可以试着联想一下，一个被困在某个地方的人，无法与外界联通，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被困在某个地方......无法与外界联通......”苏格抬起眼睛，以一种自己也不太相信的语气道，“囚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认同或否定，听到苏格的回答，阿瓦鲁·奥斯汀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放肆而无节制地大笑了起来。 “囚犯？不错，这个回答很不错，被困在一个地方无法与外界联系的人，不正是囚犯吗？” “只不过用于困住我们的这个牢笼太过巨大，就算穷尽我们的生命，也不过只能探索其中的一小片面积。”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完全感受不到被囚禁的痛苦，不是吗？因为牢笼太大，所以我们甚至没有被囚禁的实感......” “但这又如何呢？这样我们就不算是被囚禁了吗？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但对于成为了神灵的我来说，确实是可以感受到被囚禁的痛苦。” “那是彻底的封锁，对于星空的封锁，也是对我们的封锁，让我即使成为了神灵，却发现自己仍旧摆脱不了囚犯的命运。” “有点讽刺，不是吗？如果没有达到神灵的高度，我就不会发现这个事实，或许我也可以开心地生活着。”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被蒙住眼睛安置在磨坊拉磨的蠢驴，会因为无法看清事实而每天活在开心当中。” “是的，那或许也是一种命运，但对于已经发现事情真相的我，完全无法忍受。” 说着，阿瓦鲁·奥斯汀的目光开始变得凶狠，祂仿佛回到了那个永恒万物神的年代，那是祂统治世界的纪元，祂是世界上一切的主宰。 “只是有点可惜，等到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星空已经被封锁了，而我也被蕴含在灵质中的精神残留污染了。” “现在想想，这件事确实很矛盾，要发现真相的前提是融合灵质，但只要融合灵质，你就会被污染。” “当然，我在这个基础上，还犯了另外一个错误，那就是用多领域的神域，去抵挡了神罚的冲刷。” “神罚的作用你知道吧？一方面是削弱个体的神性，算是另类的平衡神灵的力量，让神灵虽然处于世界的巅峰，但仍旧不算是全知全能。” “另一种作用，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因为这其实是一种削弱，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是一个可以规避风险的最后的保障，只是我却自以为是地略过了......” “没错，神罚在冲击个体神性的时候，也会冲击个体的意志，它会将个体内最后一丝杂性去除，让神灵变得纯粹而完整。” “而这，原本该是我清除体内精神污染最后的机会。” 第十八章 命运的无奈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说到这里，苏格终于听懂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神罚，是超凡者在冲击神灵位格的时候需要接受的试炼，这个试炼会变相削弱超凡者的力量，也会将超凡者体内最后一丝残留的杂性去除。 去除之后的个体就是一个完全由神性构成的个体，这样的个体，才是来到神灵层次的存在。 原本神罚的过程只能由个体拼尽全力抵挡，抵挡成功则成就神灵的位格，抵挡失败则直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阿瓦鲁·奥斯汀融合了含有精神污染的灵质后，只要按照步骤接受神罚，其实是有机会通过神罚的力量将灵质中的精神残留去除的。 虽然只是有可能，但也确实是一种方式，只是阿瓦鲁·奥斯汀并没有这样选择，而是选择以多领域的神域抵抗。 这样一来，通过神罚的试炼过程就无比简单，却会失去了通过神罚净化灵质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心想，道： “所以，你在发现这一切秘密之后，就准备了主动陨落的手段？” “打算通过陨落这种方式，主动分离出那一部分被污染的灵质？” “是的，”阿瓦鲁·奥斯汀无奈地笑着摇头，“只是我失败了，我并不是选择通过主动陨落的方式来分离那些被污染的灵质，而是因为分离出那些被污染的灵质，导致了我整体稳定的灵性状态被破坏，所以才陨落了。” “但你也做了近乎完美的保障了，不是吗？”苏格道，“你选择将其中一份意志藏在皇帝领域的位阶一灵质中，还留下瓦图恩那样一个引导者。” “与此同时，你让曾经的祭祀神使兰提斯以某种伪装为神灵，依靠兰提斯强大的实力和整个祭祀教会的势力，暗中积蓄力量。” “而你之所以选择‘皇帝’这个领域，是因为它并不是你流传下来的那几个领域之一，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你自身的领域明明是皇帝，为什么流传下来的领域却是星呢？” 听着苏格这么说，阿瓦鲁·奥斯汀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没想到你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清楚，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兰提斯那里吗？还是欧德那里？” “以我对欧德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对其他人说这些才对，因为他根本不会对这些产生兴趣。” “至于其他人，我更是想不到任何可能，这件事是我们作为秘密共同保守的，除了兰提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阿瓦鲁·奥斯汀提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要真正从苏格这里得到答案，而像是一种对于自己的发问，对于长久以来失去的参与感的一种弥补。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择皇帝领域，理由很简单，第一，当时的星空已经被封锁了，即便我想尽办法，也无法满足星辰领域的晋升仪式，所以我直接选择了放弃。” “第二，皇帝领域是所有领域中晋升最快的，只要你找对了方法，只要你能满足那些仪式的需要，你就可以用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晋升。” “理论上来说，从位阶十到位阶一，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可以。” 苏格缓缓点头，经过对方这么一说，很多事情他都可以串联在一起，道： “原来是这样，你提前察觉了主动剥离灵质可能发生的后果，所以做好了布置，兰提斯，瓦图恩，还有那个灵质，这就是你为了自己复活准备的手段。” “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刚刚兰提斯带进去的那些家伙里面，不只是你说的这些。” “弗洛第，还有那个真知会的成员，这些人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不是吗？” “还有，你说你是因为察觉了自己被污染，所以想要通过剥离的方式剔除，那这些被污染的灵质，是什么领域的？” 阿瓦鲁·奥斯汀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苏格的这个问题有些愚蠢，“是什么领域的？当然是......” 忽然，阿瓦鲁·奥斯汀停了下来，有几个字就徘徊在他的嘴边，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论他如何努力，也说不出那几个名字。 “是衰败领域，对吧？”苏格道，“是衰败领域的位阶一灵质，包含着精神残留的污染。” “你之前的陨落，就是为了将这些被污染的灵质剥离体外，可是现在偏偏又融合了这些灵质站在我面前。”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阿瓦鲁·奥斯汀睁大了眼睛，脸上是一种非常惊愕的诧异，他看着苏格，像是在努力思考苏格刚刚说的那番话，又像是在单纯的出神。 看着这样的阿瓦鲁·奥斯汀，苏格心中隐约能抓住一个答案。 就如同他刚刚说的那样，阿瓦鲁·奥斯汀为了摆脱被污染的衰败领域的灵质，才布置了一系列手段，之后陨落。 在漫长的时间中，原本的计划是兰提斯和瓦图恩一起，利用皇帝领域复活万物神，然后开启后续的成神计划。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当做棋子使用和培养的黎叶多尼希，忽然在最后时刻亮出自己的底牌，而这一张底牌，居然连兰提斯和瓦图恩都被打得猝不及防。 苏格不知道后续二人是做了怎样的决定，但是从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兰提斯和瓦图恩确实是有意选择的衰败领域，也是有目的地找到了弗洛第，窃取了弗洛第的灵质。 永恒万物神的陨落是因为要排除体内被污染的衰败领域灵质，可此时复活后为了成就神灵的位格，阿瓦鲁·奥斯汀偏偏又融合了被剥离出的那些衰败领域的灵质。 苏格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命运的嘲讽，但是看到此时的阿瓦鲁·奥斯汀，他的心中也只剩下一种对于命运无常的感慨。 “我这是......”阿瓦鲁·奥斯汀想要辩驳，一时间却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 “你这是为什么呢？”苏格道，“想要剥离的灵质再次融合进入你的身体，你知道的，塞哈继承了你衰败领域的灵质，这份灵质又被弗洛第窃取......” “就在刚刚，你们将弗洛第拖入神域，再次将这份灵质抽离出来融合进入自己的体内，这是一个循环，也是你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做什么吗？还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吗？还是说，即使再次融合了那些被污染的灵质，现在的你也有信心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通过接受神罚的审判，将那些灵质中的污染去除吗？” “你知道这一次你不可能使用神域来抵挡的，如果抵挡了，你体内的精神污染一定不会彻底消除，但如果不用神域抵挡的话......” “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有多少胜算呢？” 阿瓦鲁·奥斯汀听着苏格一长串的分析，觉得似乎是很有道理，但这种简单的错误应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对，”阿瓦鲁·奥斯汀激动起来，“对，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让我来告诉你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苏格道，“就在前不久，我刚刚在近距离看过一次神罚，那次神罚将一个人对于世界的执念彻底消除。” “很不巧的是，在那次神罚中，也有蕴含你的意志的那个皇帝领域位阶一灵质的存在。” “不可能！”阿瓦鲁·奥斯汀忽然咆哮起来，“这不可能！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可是永恒万物神，是带领人类走上世界巅峰的存在。” “是这样不错，但也是旧时代的遗物了。” 听到苏格这么说，阿瓦鲁·奥斯汀忽然冷静下来，接着低声笑道： “我明白了，这是你的手段，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失控？不得不说，你很不错啊。” 苏格心说你真的想多了，我就只是帮你分析一个现状，完全没有你想的这么多。 但是苏格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阿瓦鲁·奥斯汀的状态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张英俊棱廓分明的脸颊上忽然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蠕动，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面移动一般，接着，一个个肉芽像是幼苗生长一般从皮肤上凸起。 紧绷苍白的皮肤忽的蒙上一层灰黑色，大大小小的脓包开始飞速出现，肢体开裂，只是从开裂处没有任何血液流出，而是仿佛虫卵一样的透明的薄膜张开，下面隐约能看到什么在移动。 只是眨眼的工夫，宛如神灵降临的阿瓦鲁·奥斯汀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紊乱的灵性徘徊在失控的边缘，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真正的怪物。 一股灰黑色的气息蔓延开，迅速侵染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原本被昂都净化的地方再次沾染了污秽的气息，这一次，甚至还有扩张之势。 “我是带领人类走上世界巅峰的永恒万物神！” “我是人族的领袖，是伟大的人王！” 阿瓦鲁·奥斯汀说着，目光开始涣散，忽然间语气一转，用仿佛另一个人的口吻说道： “弗洛第，一个神使。” 接着，阿瓦鲁·奥斯汀又痛苦地低下头，以右手掌心抵住额头，道： “赞美全知全能的父神。” “祂是掌控腐朽的疫病之王，是默然行走世间的注视者。” “在黄昏之中献上吾等至高的敬意，让时间见证真正的辉煌与不朽。” 第十九章 一点五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被污染了。 苏格心中顿时生出这么一个念头。 很显然，前面那几句话的语气是阿瓦鲁·奥斯汀，作为带领人类走上世界巅峰的领袖，阿瓦鲁·奥斯汀一直都有着极高的荣誉感和责任感。 但后面那句话，恐怕是夺取弗洛第灵质时，里面尚未清除的弗洛第的意志。 至于最后那句话，恐怕是以那个真知会的成员的立场说的，赞美父神，除了信仰父神的真知会，苏格想不出别的可能。 此时至少三个不同的意志寄宿于同一具身体内，就算没有留在衰败领域中的那些精神残留污染，也绝对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苏格回头环顾四周，发现天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浓重的黑云像是刚刚从钢铁冶炼的烟囱中冒出来一样，将日光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细密的臭味，连吹过身旁的风都似乎夹杂着一丝灰黑的色彩。 下方翻腾的海面更加严重，以之前那个突然出现的深渊为中心，腐朽和衰败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侵蚀过去。 澄澈的海水开始变得浑浊粘稠，质感变得仿佛沼泽一般，只是几分钟的时间，被污染的海域就扩散了一大片，并且还有继续扩张之势。 周围全是衰败领域的灵性，狂乱，没有规律，身处其中，仿佛处于风暴之中，苏格只能依靠“隐匿”状态来规避，不然很可能连自己也被这股气息影响了。 天上地下都是纯粹的污秽，就在苏格心如火燎的时候，忽然两点明亮的光芒从远处极速飞来。 首当其中的是兰提斯，这位曾经的祭祀教会大主教来到阿瓦鲁·奥斯汀面前，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发生在阿瓦鲁·奥斯汀身上的那些异状忽然出现在兰提斯身上，只是兰提斯并没有在这股疯狂的灵性中支撑多久，整个人砰的一声炸裂而开。 无数的碎块在空中飞掠的过程中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串串灰黑色的痕迹。 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光芒从兰提斯爆炸的地方出现，猛地调转方向，直接一头扎进双面镜中。 “看样子是受到了波及。”昂都突然说道。 “哇！”苏格被吓了一跳，“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麻烦您弄出点声音好吗？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是很吓人的。” “我出现的很正常，只是你的注意力都被那边吸引了而已。”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格的脸色十分难看，“刚刚那个......” “就是兰提斯，之前我们还在打斗，忽然间他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调转方向什么也不顾地就冲回来了，我落后他一步，所以也只能看到刚刚的一幕。” “刚刚那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昂都脸色也不太好看，“应该是感受到了阿瓦鲁·奥斯汀的异常吧，话说回来，我不是让你只是拖延时间就好了吗？你怎么把这位万物神给弄成这样了？” “这能怪我吗？祂自己融合了几个被污染的灵质才变成这样的，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吧？”说着，苏格将自己跟阿瓦鲁·奥斯汀的对方拣选重点复述了一遍。 昂都一边用神圣的光芒驱散周围的污秽，一边凝神思考。 此时周围的污染越来越强了，浓密的灰黑色雾气中隐藏着密密麻麻的杂质，充沛的衰败领域气息几乎像大海一样将两个人压垮。 多亏了昂都张开了神圣的庇佑护罩，这才让两个人勉强保证了安全。 只是周围的污染仍旧在持续扩张，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话，恐怕就算他们能活下来，整个海洋和世界也会被这股纯粹的污秽侵蚀。 “原来是这样，”昂都摸着下巴道，“所以兰提斯才回来的？是因为察觉到了阿瓦鲁·奥斯汀的失控？那兰提斯是怎么回事？” “我想，”苏格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双面镜，“会不会与那个神域有关，兰提斯出现的时候，就是以一种仿佛镜像体的方式，而刚刚发生在阿瓦鲁·奥斯汀身上的异状也发生在了他身上，所以.......” “你是想说，兰提斯现在使用的身体是阿瓦鲁·奥斯汀的镜像体？所有发生在阿瓦鲁·奥斯汀身上的事情都会在兰提斯身上也发生一遍？” “只是有这种可能，”苏格道，“以一个镜像体无法承受失控带来的影响，所以兰提斯才崩溃了，哎？这样说来，现在的情况岂不是对我们有利？” “能解决这个家伙再说吧。”昂都指了指仍旧在散播污染的阿瓦鲁·奥斯汀，“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还想问您呢。” 两个人在昏天黑地的污秽之中，对着失控的怪物一阵头皮发紧。 “你现在用出全力，最高能达到什么地步？” “用出全力？”苏格看了看手中的长剑，“位阶一点五吧。” “位阶一......点五是什么意思？”生死关头，昂都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就是介于位阶一和位阶二之间的程度，”苏格道，“我最强的攻击是星崩，加上虚无之剑的力量，应该能比位阶二高一点。” “你不是还有许愿的力量吗？能不能用这个力量增强自身？” “可以，但只能增幅差不多一个位阶的程度，也就是说就算将我所有的力量用出来，再加上一个短时间的许愿增幅，也只能达到差不多位阶一的水平。” “位阶一......” “对了，”苏格突然问道，“您的力量......” “别看我，我也只有位阶二，我说的位阶一的力量是我随身带的这柄长剑，这是用天空领域位阶一灵质打造的。” “天空领域位阶一的超凡武器？”苏格瞪大了眼睛。 “对，所以你许愿的能力无法叠加用在我身上，毕竟位阶一的力量不是我的。” “我许愿的力量本来也没办法用在别人身上。” 两个人说着，同时又叹了口气。 忽然，昂都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我给你的那个金币，还带在身上吗？” “金币？”苏格恍然大悟，“哦，一直带着，怎么，您该不会是想用这个东西来发起攻击吧？这个东西要怎么用？扔过去砸死那家伙吗？” “当然不是，我拜托你的思维能不能正常一点，”昂都无奈道，“好吧，看到传说中的万物神重新复活还出现在自己面前，正常人肯定都无法保持理智的，但现在我们必须把这个棘手的家伙先解决掉。” “怎么解决？” “你有办法让他再冲动一次吗？” “啊这，”苏格浑身一紧，“您这说法好暧昧啊。” 苏格说完看向远处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怪物，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不行，我是有底线的。”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昂都道，“我的意思是，你让他再次失控一次，就像你让他从正常状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样。” “您是说，激怒，对吗？”苏格心中松了口气，“我说过了他变成这个样子跟我完全没关系......” “就说能不能？你知道很多隐藏的历史真相，我想让你激怒他，也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动手的机会，不然继续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污染的。” 听到昂都这么说，苏格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 想要找到一个破绽让对方失控，并不一定是要激怒对方，只要能让对方产生心境上的崩溃，就能达成同样的甚至更有效的效果。 之前阿瓦鲁·奥斯汀是因为衰败领域的灵质才崩溃的，其实不光是阿瓦鲁奥斯汀，苏格认为就算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过来，遇到相同的事也会心里崩溃。 只不过，此时的阿瓦鲁·奥斯汀已经变成了一个听不懂人话的怪物，在这个基础上想要再次让其崩溃，难度可比第一次要大上许多。 我都说过了，那根本与我没有关系，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苏格心里嘀咕着，却也没有停下思考。 除了衰败领域灵质这件事，还有什么会让阿瓦鲁·奥斯汀感到崩溃所以失控呢？神域？不不不，神域没有任何作用，况且阿瓦鲁·奥斯汀现在是衰败领域的，根本没法使用兰提斯留下的祭祀领域神域。 除了神域还有什么会让阿瓦鲁·奥斯汀注意呢？ 要说阿瓦鲁·奥斯汀复活的目的是再次成神，那么就可以从成神的这个方面下手。 成神的前提是融合四个位阶一的灵质，这一点，阿瓦鲁·奥斯汀已经满足条件了，虽说是从弗洛第那里窃取的灵质，但四个位阶一的条件确实是满足的，接下来...... 等一等！ 苏格忽然意识到了某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他再次捋顺了一遍，发现事情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 “阿瓦鲁·奥斯汀！” 苏格一把将昂都推到旁边，对着前方的怪物大吼道： “你是不可能成神的！” “因为你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事情，那就是衰败领域的‘键’！” 第二十章 神域的深渊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随着这一声怒吼，昂都的动作停了下来，阿瓦鲁·奥斯汀失控成为的怪物也跟着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的污染隐隐有停止之势，苏格心中也多了一份底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是没错的，对吗？阿瓦鲁·奥斯汀。”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从弗洛第那里窃取了衰败领域的灵质，但我必须提醒你，在你做这件事之前，衰败领域的‘键’已经被弗洛第融合入体内了。” “我们大家都知道，一个领域的‘键’会在四个位阶一灵质融合的时候出现，相信之前你也知道，正是弗洛第先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的灵质，才让衰败领域的‘键’出现了。” “之后，弗洛第将‘键’融入体内，虽然你从祂那里窃取了灵质，但是‘键’还是被弗洛第融合了，不是吗？” “一个领域的‘键’虽然可以无限次出现，但是在上一个‘键’被融合后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间，这个领域不再会有新的‘键’出现。” “也就是说，你现在虽然融合了四个位阶一灵质，但你想要的‘键’最快也只会在几十年后出现，这段时间你无法做任何事，你的计划，再一次失败了。” 苏格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想到的是柯尔德和查奥斯的事情。 当初的神使之战的开端，正是柯尔德突然出现并且融合了生命领域的“键”，这才让查奥斯疯狂失控。 抛开各种细节不谈，当时的那一幕，与眼前的这一幕本质是完全相同的。 查奥斯需要的“键”被另一个人柯尔德融入体内，阿瓦鲁·奥斯汀需要的“键”被弗洛第融入体内。 虽说阿瓦鲁·奥斯汀的灵质也是从弗洛第体内窃取的，但从神秘学的意义上来说，祂们是不同的两个个体。 这样一来，短时间内衰败领域的“键”不会再次出现。 只不过，“键”不出现并不意味着阿瓦鲁·奥斯汀不能成神，因为“键”中蕴藏的只是成神之路，说白了就是成就神灵位格需要的仪式。 衰败领域的成神仪式，需要污染一个神灵。 而曾经成就过衰败领域神灵位格的阿瓦鲁·奥斯汀其实是知道成神仪式的，只要祂能找到一个神灵并且将其污染，就能再次成就神灵的位格。 当然，此时已经失控的阿瓦鲁·奥斯汀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件事，因为苏格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苏格只是提到衰败领域的“键”无法在短时间内再次出现，以阿瓦鲁·奥斯汀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思考那么多。 就如苏格所预想的那样，失控的阿瓦鲁·奥斯汀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发出一阵不属于人类的低吼声。 与此同时，周围已经停止的污染再次展开，并且污染的速度比刚刚更快，范围也更广。 天地之间呼啸着污秽的风，没有一丝阳光，周围全是浓重的臭味，如果不是有昂都的圣光庇佑，苏格感觉自己几乎无法在这个环境中停留一秒。 “昂都先生！”苏格高声喊道。 “好！” 只见昂都整个人腾空而起，浑身绽放出充满圣洁气息的光，仿佛一个从天上降临的天使。 接着他抽出腰间的长剑，一股圣洁的火焰随之燃起。 昂都挥舞长剑，随手就将周围一圈浓密的污秽净化，然后他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过头顶，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劈下。 没有任何冲突的灵性波动，那道充满圣洁气息的光芒，如同加热的餐刀切割奶酪一般，轻而易举地将遮天蔽日的污秽切出一道缝隙。 这道充满净化之力的光芒突破层层的污秽，直接落到阿瓦鲁·奥斯汀的头顶，只听阿瓦鲁·奥斯汀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异形的身体就随之掉落下去。 苏格目送阿瓦鲁·奥斯汀落入深渊，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能落下来。 “昂都先生，”苏格过来，目光却一直盯着昂都手中的长剑，“我从来不知道您居然拥有这样的实力。” “哦，”昂都做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动作将长剑收起来，“这只是我普通的水准而已。” “我很想知道这柄剑的来历。” “很简单啊，教会赐予的，就在我接到这个任务之前没多久，”昂都道，“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对吗？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将祂解决。” “但我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苏格跟上，“以您现在的水平，应该有位阶一了对吗？对付一个失控的位阶一，应该不算什么困难......” 还没等苏格说完，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忽然从二人下方传来。 “窥视之眼”发动，越过浓密的腐朽气息，苏格可以看到二人下方一道巨大的裂口，仿佛巨兽狰狞的口裂，正在下面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是那个深渊！”苏格高声惊呼。 苏格可以依稀看清楚，刚刚被昂都打下去的阿瓦鲁·奥斯汀，此时正站在深渊中心，已经变成异形的身体似乎和深渊结为一体。 与此同时，苏格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他其实是有着圣光笼罩自己全身的，也就是说在自己有圣光庇佑的情况下，依然无法抵抗深渊的吸引。 不光是自己，昂都也是一样，下方的深渊如同一个漆黑恐怖的洞口，吞噬一切，污染一切。 “不好！”昂都惊叫道，“这个深渊似乎有着特殊的力量，只要是在它影响的范围里面，连圣光都会受到干扰。” 确实是这样，原本有着圣光庇佑的二人应该能够凭空飘浮，但自从深渊出现之后，二人下坠的势头越来越不可违逆。 挣扎没有任何作用，苏格估摸着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一分钟，两个人就会彻底被深渊吞噬。 昂都拔出长剑对准下方挥出一击，只是这次的攻击落入下方的深渊后直接消失了。 昂都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能力没有发挥出来，而是深渊的力量太过恐怖，只有极大的实力差距才会出现这种让人无法相信的茫然感。 “不行，”昂都道，“先撤退吧，这个深渊实在是太过诡异，在没有摸清真实情况的时候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苏格想想也是，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拖延时间，没有必要与失控的阿瓦鲁·奥斯汀正面发生冲突，只要等待教会的支援抵达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苏格握住昂都的肩膀，想用“闪烁”的力量离开，只是他一连发动了几次，发现二人仍然待在原地。 着急的汗水开始从苏格的额头沁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能让“闪烁”失效的可能只有那么几种，而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其中的可能性了。 没有办法，苏格咬了咬牙，打算通过建立连接的方式去往“隐灵之境”，虽说用这种方式逃离的人只有他自己，但他可以立刻回到费伦请求支援。 苏格相信昂都不会责怪自己，比起两个人都被困住，至少能够有一个人回去搬救兵，无论怎么看都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幻想着神秘的圆桌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苏格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还是待在原地，周围还是充满腐朽气息的衰败领域灵性。 “怎么可能？！”苏格失声尖叫。 如果说“闪烁”的力量无法使用他还可以理解，毕竟也有像海洋领域“断绝者”那样的位阶存在。 但现在他使用的可是神域啊，是一个领域中只有一个的存在，是拥有神灵力量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被...... 想到这里，苏格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他艰难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低头以一种颤抖的声音说道： “神域......” “什么？”昂都没有听清，还在尝试用圣光驱散周围的污秽。 “神域，”苏格大声道，“下面那个深渊，是神域！能够被衰败的气息影响，很可能就是衰败领域的神域！” 是的，只有神域，也只能是神域。 苏格已经有过多次去往神域的体验，潘瑟的虫茧，萨弗莱斯的钟楼，又或者是兰提斯的棱镜空间...... 这些神域有着不同的功能和作用，但是它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让苏格身处其中的时候，无法建立与“隐灵之境”的连接。 这或许是神域与神域之间的隔阂，但是有一个特点苏格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自己身处其他神域当中的时候，对方的神域会切断自己与“隐灵之境”的联系。 果然啊，难怪说神灵身处自身神域的时候是无敌的，因为神域不光能让身处其中的主人力量得到增幅，同时也能削弱敌人的力量。 “不对，不对，”苏格茫然四顾，“这个深渊明明在下面，我们还没有掉下去啊，怎么会......” “星光之眼”发动，苏格借用星辰的力量，极度扩大了自己的视野，让自己可以用一个俯瞰的角度去观察四周。 在“星光之眼”的视野中，他们身处的确实是普通的海面，只是在他们周围一圈更远的地方，污秽而粘稠的海水正以一个非常迟缓的速度向上堆积翻涌。 海水突破了海平面，从更外圈将他们包裹在内。 虽然此时他们是在海平面之上，却也是在深渊的内部。 第二十一章 唯一的机会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在深渊的包裹之中，也是在神域之内。 此时深渊突破了海面，向上挣脱而出，只要完成全面的包裹，就能将两个人彻底封死在里面。 唯一的出口，就是二人头顶上方还没有闭合的一道缝隙，只是这道缝隙也不会存留太长时间，一旦完全闭合，他们所有的机会都将消失。 被封死在他人的神域中是什么感受？苏格自然再清楚不过，当时他被潘瑟关在那个虫茧中不少时间，几乎留下了痛苦的心理阴影。 而现在，即将把他们关住的很可能是衰败领域的神域，一个充满腐朽力量的深渊。 不只是这样，相比之前那一次，这次把他们关住的家伙是一个已经疯狂的怪物，面对这样一个充满衰败气息的家伙，苏格觉得潘瑟那张脸简直可以称得上俊美。 此时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他都面临着比上一次更危险的处境，唯一一点不同就是，这次有昂都陪着他一起。 苏格看了一眼昂都，发现昂都脸上也是一片苍白。 忽然，在他们脚下深处的位置，从深不可测的深渊底部，忽然出现一个活动的人形。 那个人形浑身包裹着腐臭的污泥，慢慢站起身，无数的黑色污泥仿佛火油一样缓慢滴落下来，给这个人形增添了一副恐怖的色彩。 “衰败领域的神域，秽竭之渊，怎么样？”布满污秽的人形张口发出的居然是阿瓦鲁·奥斯汀的声音。 “你还活着？”苏格惊讶道，“不，你怎么可能还能保持清醒？” “神域能做到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阿瓦鲁·奥斯汀看着苏格，“倒是你，居然能知道这是神域，不错，你果然不是普通的家伙。” “但是，无论你如何强大也没有用了，只要几分钟，你们就会完全被秽竭之渊吞噬，吞噬之后你们会化作养分，成为污染这个世界的衰败之源的一部分。” “怎么样，这就是衰败神域的力量，有了它的力量，在这里我就是众神之下最强的个体。” “你们就在这里等待属于你们的命运吧，等到你们完全化作衰败之源，我就会离开这里。” “你刚刚的表现不错，用衰败的‘键’干扰了我的思维，但你们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将我打落深渊，如果不是恰好借用了‘秽竭之渊’的力量，我也无法暂时恢复清醒。” “你看，连运气这一次都在帮我，对不对？” 苏格看着已经变成异形却恢复理智的阿瓦鲁·奥斯汀，心情就如此时脚下的深渊一般。 是的，就像阿瓦鲁·奥斯汀说的那样，他们一开始是短暂地抓住了胜利的机会，有机会将阿瓦鲁·奥斯汀彻底镇压。 只是让他和昂都都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下方那道被撕裂而开的深渊，居然是衰败领域的神域！ 一个神域怎么会呈现出深渊的样子？ 苏格知道此时懊恼也没有任何作用，借用衰败神域的力量之后，阿瓦鲁奥斯汀不但暂时恢复了清醒，而且连自身的力量都变得更加强悍了。 窃取了弗洛第的灵质之后，现在的阿瓦鲁·奥斯汀本身已经是实打实的位阶一，此时又是处于衰败领域的神域之中，恐怕现在的阿瓦鲁·奥斯汀已经成为了超越位阶一的存在。 但从灵性和神性的质量上来说，已经无限接近于神灵。 反观他们这边，苏格自己是一个位阶二，手中掌握的最强超凡武器也只是一个位阶二，昂都自身也没有到达位阶一的层次，能在坚持到现在，靠的是一个位阶一的超凡武器。 到了高位阶的层次，超凡者的数量已经没有太大作用了，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在面对阿瓦鲁·奥斯汀的时候，人数的优势不会对战局产生多少效果。 而阿瓦鲁·奥斯汀一方，则是纯纯的碾压。 想到这里，苏格不禁想起自己手中掌握的神域，那个神秘的圆桌，除了让他在关键时候保命几乎没有其他作用。 对比潘瑟兰提斯和阿瓦鲁·奥斯汀这些人掌握的神域，苏格心中只剩下了羡慕。 羡慕之余，苏格也在大脑中飞快思考着现在的对策。 周围充满衰败灵性的污染越来越浓郁了，“窥视之眼”的视野内几乎都被腐朽的灵性占据。 在深渊更外侧的位置，持续的污染已经开始向周围的海域扩散出去，考虑到现在的位置，恐怕只要给阿瓦鲁·奥斯汀足够的时间，祂甚至可以将整个世界都污染殆尽。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衰败神域的影响下，他跟昂都连飞行都很难维持，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深渊完全吞噬。 这一次，苏格心里是真的产生了对于死亡的恐惧，这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危险和致命，哪怕有昂都在他身边，也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帮助。 “不会......”苏格嘴唇颤抖着，“不会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当然不会，只要你听话，”昂都认真地看着苏格，“我有办法，但也是最后的手段了，只要你听话按我说的做，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什么办法？”苏格耳朵立刻竖起来。 “那个家伙很强，”昂都指着阿瓦鲁·奥斯汀，“位阶一，加上神域，已经无限接近神灵的层次了，况且我们现在还在祂的神域中，可以说所有的劣势如今都倒向了我们这边。” “不过，还是有办法的，接下来我会作为诱饵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就按我说的做......” “不行，”苏格连忙道，“要做诱饵也是我去，我的位阶低，而且......” “不，必须是我，这个诱饵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昂都认真地看着苏格的眼睛，“至于为什么，你稍后就会知道了......” 昂都说完，忽然调动起全身的灵性，整个人绽放出夺目耀眼的光，将周围逼近的衰败领域腐朽气息全部净化。 紧接着，在苏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昂都将这股前所未有的灵性全部施加于苏格的身上。 依靠两个人合为一处的灵性支撑，圣光保护着苏格缓缓上升，向着尚未合拢的头顶缝隙飞过去。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昂都失去了所有的庇佑之力，只见他轻飘飘地坠落下去，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飞鸟一样，落入无底的深渊。 “昂都先生！”苏格心中一急，失声大喊，眼泪也跟着涌出。 “放心吧，只要你行动够快，我就能活下来，”深渊中传来昂都带着笑意的声音，“我等着你来救我......” 没有任何声音，甚至不像一颗石头落入池塘那样会发出“咚”的一声，昂都就这样消失在深渊之下，再也没有半点回应。 此时苏格已经来到了深渊的顶部，只要再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就能冲出即将完成包裹的深渊。 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野，他不清楚为什么昂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只看能力的话，昂都毫无疑问比他更加强大，如果是看年龄的话，昂都也只不过比他大了几岁，两个人拥有的未来应该是同样的光明。 但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昂都选择了将生还的希望交给他，这让苏格心中产生了无比的愧疚。 终于，苏格从深渊中脱离出来，强大的重力消失，依靠圣光庇佑，他可以再次飘浮在空中。 只是此时的他心中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欣喜，反而像是坠入深渊那样沉重。 他没能救得了昂都，面对拥有神域的阿瓦鲁·奥斯汀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所能做的只有离开这里回去寻求支援，但是再次返回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还能见到昂都。 泪水划过脸庞，苏格没有一刻像这样悔恨自己的弱小无力，他以为塞林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已经成为了过去，从那之后他只会越来越强，这种悔恨愤怒和无力再也不会找到自己。 可是现在这样的事又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昂都身上。 这就是真正的超凡世界，即便拥有了神域，即便达到了位阶二的层次，但是面对比你更强大的存在的时候，你还是会被死亡的恐惧围绕。 苏格其实是知道的，在自己的心中，昂都有着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 最开始的时候，是昂都救了他，带他加入互助者协会，在他需要的时候一次又一次伸出手，就连刚刚，昂都也是舍弃了自己生还的机会，将一切都赌在他的身上。 不知为什么，苏格觉得心头重重的，就像是有一块岩石压在上面。 在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宛如污泥的球形，上面缓缓滑落着充满腐朽气息的液体。 这个球形此时已经闭合，代表着神域完全收拢，也代表着昂都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 片刻之后，阿瓦鲁·奥斯汀出现在神域上方，双脚依然被污泥覆盖，以这种方式和神域连在一起。 “看到朋友在自己面前坠入深渊的感觉如何？放心吧，我不会将他杀死的，我会用衰败的力量将他一点一点污染。”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看啊。” 第二十二章 神圣兵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阿瓦鲁·奥斯汀看着苏格，眼底尽是嘲讽的笑意。 此时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这方完全倾斜，依靠神域的力量连昂都和苏格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用说此时只剩一人的苏格。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依靠神域的力量稳定自己的状态，寻找机会，扶持一个超凡者尽快升入高位阶，然后在其准备成神的时候将其污染。 这方面他有很多资源，在蛰伏期间，瓦图恩曾做过无数的后手布置，为的就是在需要资源的时候能够随时补充。 例如东北方凯莫斯那个小国家，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家，还是刚刚发表了独立宣言的国家，但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讲，如今的凯莫斯都算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了。 既然有完整的国家，那皇帝领域就可以再次利用起来，这样一来他再次冲击神灵位格的时间就不会太远，他依靠神罚清除自己体内精神残留的时间也不会太远。 在这个神灵被制约的世界，现在的他就是众神之下的最强者，虽然经历了多次波折才勉强复活，但从结果来看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想到这里，阿瓦鲁·奥斯汀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想着是不是可以花点时间跟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玩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诱饵，就用那个被封锁在神域中的家伙好了。 阿瓦鲁·奥斯汀哈哈大笑，充满衰败领域的波动如一片一片的浪涛一样向周围散播开，裹挟着令一切腐朽的力量。 这股象征着神明的伟力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天昏地暗，海面也变成了一片腐臭的粘稠物，似乎要将世界上的一切化为腐朽的灰烬。 忽然，阿瓦鲁·奥斯汀的动作停了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了下来。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刺穿了层层包裹的深渊，将阿瓦鲁·奥斯汀从中一劈两半。 蕴含着天空领域“净化”之力的光芒绽放，那些充满衰败领域灵性的腐朽气息被一扫而空，连阿瓦鲁·奥斯汀的身体都被这道光芒蚕食了不少。 但是很快的，阿瓦鲁·奥斯汀的身体就恢复了原状，仿佛两团污泥制作的雕塑一般，缓缓合在一起，狰狞恐怖的表情上，流露出一丝惊讶。 苏格没有去管阿瓦鲁·奥斯汀的事情，他的目光完全被那道冲天而起的光芒吸引过去了。 一片污秽的黑暗之中，昂都随身的那柄长剑闪闪发光，就是这柄长剑散发出的圣洁的气息，将四周的衰败气息全部净化殆尽。 苏格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行动，他冲过去握住了那柄长剑，在握住剑柄的瞬间，一股清凉从手臂瞬间蔓延向全身，仿佛在炽热的夏天用一桶凉水冲在头顶一般凉爽。 圣光庇佑的效果再次被放大，如今在苏格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所有的污秽都无法侵入。 “这又有什么用呢？”阿瓦鲁·奥斯汀笑道，“只是无谓的抵抗罢了，你不是天空领域的超凡者，无法将它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况且，就算你能完全发挥它的力量又如何呢？刚刚那个家伙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这应该是一个位阶一的超凡武器吧，放在超凡世界中已经是最顶尖的那部分力量，但是很可惜，在我面前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阿瓦鲁·奥斯汀说着，脚下的深渊仿佛忽然沸腾了起来，大片大片的污秽泥浆喷涌而出，周围笼罩的衰败领域灵性再一次加强。 看着远处的阿瓦鲁奥斯汀，苏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现在手上握着昂都的佩剑，但他也知道这根本没什么作用，这柄剑在昂都手中都无法战胜阿瓦鲁·奥斯汀，自己一个星辰领域的超凡者，又能做什么吗？ 大块大块的污泥落下来，将周围可见的一切颜色侵染，面对仿佛末世的景象，苏格的心再次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就在苏格思考要不要使用能力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于漆黑深渊包裹的内部，再次飞出几道散发着圣洁气息的光芒。 这些光芒在阿瓦鲁·奥斯汀惊讶的目光中，全部飞向苏格。 一件一件超凡武器来到苏格身上，苏格疑惑地看着它们，发现它们有的像一本书籍，有的是肩章，有的像小巧的护身符，还有形状奇怪的发饰和装饰用佩剑。 苏格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意义，却也只能被动地接受，直到最后一个手环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从天而降，将苏格完整地包裹在内。 仿佛瀑布冲刷一般的灵性，却又十分温和不显得狂躁，苏格处于这股灵性当中，发现这股灵性几乎比得上之前看过的神罚，只是所在的领域不同。 而且，这股灵性明明拥有撕毁一切的力量，却十分温和，就像天空。 下一刻，这些来到苏格身上的超凡武器同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原本待在苏格口袋中的一枚金币，也发出了仿佛呼应一般的圣光。 圣洁的咏唱声从不知名的高空传来，落入苏格的耳中，也落入阿瓦鲁·奥斯汀的耳中。 “位阶十，朝圣者的纯净手环。” “位阶九，咏唱者的散文诗页。” “位阶八，守护教士的礼仪佩剑。” “位阶七，恩宠护身符。” “位阶六，降灵甲。” “位阶五，自由之翼发饰。” “位阶四，圣骑士的荣耀肩章。” “位阶三，纯白教义册。” “位阶二，神谕的金币。” “位阶一，天使的光之剑。” “神圣兵器，天使武装，发动！” 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神圣气息从苏格身上喷涌而出，一个闪着金色的光环从苏格腰间显现，远远扩散开，将周围所有的污秽全部一扫而空。 铅灰色的乌云被扫清，澄澈湛蓝的天空显现，海洋中充满污秽的杂质和粘稠的污泥也被这股力量完全净化，除了阿瓦鲁·奥斯汀脚下的神域，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污秽仿佛都被净化了。 此时苏格身上仿佛穿了一具光明的甲胄，充满了圣洁的气息，那几个超凡武器闪烁着明净的光辉，如同呼吸一样，散发着彼此呼应的脉动。 “这是......”阿瓦鲁·奥斯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神器？” “这是神器？！” 苏格没有理会阿瓦鲁·奥斯汀，因为他此刻也是同样的惊讶。 刚刚的不知名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那一件件超凡武器，对应了天空领域的各个位阶。 整备完全之后，居然会形成一个所谓神圣兵器——天使武装的存在。 苏格不知道这件东西是否真的是神器，但他此刻身穿这具圣光的铠甲，脑海中出现了陌生的声音，在告诉他这件组合性质的超凡武器真正的用途。 “神圣兵器，天使武装，集合天空领域所有位阶的能力，可以让使用者获得天使的庇佑，突破极限，使得整体的灵性上升一个位阶。” “副作用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只是使用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苏格低声叨念着这些涌入脑海中的信息，拳头一点一点用力攥紧。 不只是苏格，连阿瓦鲁·奥斯汀也能感觉到出现在苏格身上的那股奇怪的力量，沉静，却又浩瀚，仿佛平静的海洋，却会在海啸的时候露出最狂暴的一面。 “虽然不知道你那是什么力量，”阿瓦鲁·奥斯汀看着苏格，“但恐怕也是你最后的手段了吧，是靠之前那个家伙的祭献才得到的能力？短暂的灵性增幅？” “到了高位阶还能让灵性整体增幅的力量可是很稀有的，只是，依我看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也只是位阶一吧？对不对？” “而我，却是神灵之下最强的存在！” 阿瓦鲁·奥斯汀说完，脚下闭合起来宛如一个圆球的深渊再次散发出衰败的气息，原本被净化的污秽重新开始污染周围的一切，并且这一次的速度更加迅速。 “神灵之下？最强的存在？”苏格问道。 “是的，神灵之下，最强的存在，那就是现在的我！”阿瓦鲁·奥斯汀狂笑着看向苏格，“即使你拥有神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现在的你充其量不过是位阶一，而我，是比位阶一更强的存在。” “也就是说，”苏格缓缓道，“我只要能超越现在的位阶一就可以了？” 阿瓦鲁·奥斯汀一愣，忽然笑了起来，道： “超越位阶一？你是在逗我发笑吗？你没有神域，想要超越位阶一的力量，只能冲击神灵的位格。” “先不说你有没有凑齐四个位阶一的灵质，就说你自身，你真的对冲击神灵的位格这么有把握吗？还是说......” “不，并不是。” 苏格直接打断了阿瓦鲁·奥斯汀的话，双手合十，双目望向天空，虔诚地开始祈祷。 “漫天星辰，请赐予我力量。” “我以辉耀者的身份，祈求星辰赐予我更强的力量。” “强大到，足以打败神灵的力量！” 第二十三章 两个神域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说完这句话，二人头顶的天空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明明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却出现了星辰闪耀的光芒，是的，现在确实是在白天，但那些星辰闪耀的光芒，连日光都无法遮蔽。 这一次，来自星空的力量施加在苏格身上，没有之前那样声势浩大，却让阿瓦鲁·奥斯汀的脸色真正改变了。 此时阿瓦鲁·奥斯汀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恐惧，虽然他曾经是永恒万物神，位于这个世界的顶点，但此时这些都没有用。 他从苏格身上察觉出一丝危险，那是他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危机感，让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弱小的人类的时候的事情。 片刻之后，星光敛去，苏格慢慢睁开眼睛，几乎就是同时，一束耀眼的光从他的眼睛中散发出来。 “星空......”阿瓦鲁·奥斯汀的嘴唇颤抖着，“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得到星空的祝福？星空明明已经被封锁了，生在第六纪的你，怎么可能跟星空产生联系？！” “我也不知道，”苏格轻声道，“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现在的目标是你。” 说完，苏格忽然化作一团星光朝阿瓦鲁·奥斯汀的所在笔直冲去。 这道星光实在是太快了，连阿瓦鲁·奥斯汀都只能看到眼前闪过一片光芒，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胸口被贯穿出一个大洞。 没有血液和肉体，阿瓦鲁·奥斯汀此时的身体仿佛有一团污泥凝聚而成一般，就算被苏格当胸贯穿，也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敢说自己是万物神？”苏格冷哼一声，右手握紧光芒长剑，浑身散发出更炽热的光芒，“领导人类的万物神，会是你这么肮脏的家伙吗？” 面对阿瓦鲁·奥斯汀，此时的苏格心中充满了自信。 这股自信来源于他现在的力量，借着天使武装和辉耀者许愿的力量，硬是让他从原本位阶二的层次生生提高了两个位阶。 现在的他，除了晋升带来的专属能力没有之外，本身的强悍程度已经无限接近于神灵，虽说这种强大本身有时间的限制，但是在这段时间内，他确实可以与阿瓦鲁·奥斯汀正面抗衡。 只见苏格在空中舒展身体，左手紧握虚无之刃，右手紧握光芒长剑，灵性最大程度激发，两种完全不相同的力量在他手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左边是无限的虚无，将逐渐侵蚀而去的污染全部摧毁，连带着一部分海水，也因为受到了波及而落入虚无之中。 右边是纯粹的光芒，充满圣洁的净化之力将那些被污染的空气和海水全部净化，净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污染的速度，以至于那股力量在净化所有污秽之后，还向着阿瓦鲁奥斯汀的位置逼近。 只听阿瓦鲁·奥斯汀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除了宛若一个圆球的闭合深渊之外，所有的污秽已经被全部净化。 此时阿瓦鲁·奥斯汀不得不将自己整个依附于神域，才能在苏格充满净化之力的剑下争取一丝机会。 “继续来吗？”苏格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瓦鲁·奥斯汀。 “不要太狂妄了，小子！”阿瓦鲁·奥斯汀咆哮一声，充满衰败灵性的污染再次散播开。 苏格随手挥剑，将散播开的污染全数净化。 “就只有这样吗？”苏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是觉得阿瓦鲁·奥斯汀这次的攻击很无趣。 “我说了，不要太狂妄了，臭小子！” 巨大的嘶吼声中已经听不出阿瓦鲁·奥斯汀的声音了，苏格有意的嘲讽和挑拨，成功地激怒了阿瓦鲁·奥斯汀。 这位曾经的永恒万物神遇到过数不胜数的危机，却也从中拼死挣扎而出，获得了机遇，才因此成就永恒万物神的位格。 他无法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只是挥挥剑就能将自己逼入绝境，盛怒之下他原本就不稳定的状态再次开始失控，就算这次有神域的帮助，似乎也无法让他保持清醒。 污秽的深渊再次开始向外散播污染，只是深渊的整个封口依然闭合，阿瓦鲁·奥斯汀可以顺利躲入其中，但苏格却无法从中寻找到半丝的缝隙。 这是他原本的计划，依靠短暂的力量压制，逼得阿瓦鲁·奥斯汀不得不借用神域的力量。 只要这个已经封闭的深渊再次打开，他就有机会拯救昂都。 只是苏格没有想到，就算阿瓦鲁·奥斯汀已经失控，也没有贸然打开神域。 如此一来，阿瓦鲁·奥斯汀确实没有对方苏格的有效方法，但苏格也没有机会找到昂都。 想到这里，苏格心中一急，一手前伸，以手中光芒长剑开路，整个人再次化作一道星光刺向深渊。 只是这次的攻击并没有造成之前那样的结果，光芒长剑触碰到深渊的时候，只能净化长剑周围一小片区域的污秽，越往深渊的内部前进净化就越发吃力，来自衰败领域的腐朽之力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以此来对抗长剑的净化。 发现光芒长剑的力量无法有效对抗深渊之后，苏格就不敢过多深入了，以免造成那种自己孤军深入却被深渊包围的情况。 光芒长剑的净化之力不行，苏格又尝试了下虚无之剑，发现虚无之剑的能力甚至无法对深渊的污秽造成任何伤害，所谓的虚无，也只能对脱离深渊范围的污染产生影响。 “真不愧是神域啊。”苏格感慨道。 苏格再一次感受到了神域的强大，此时他已经和阿瓦鲁·奥斯汀站在同个位置，他自己是利用了辉耀者的许愿和天使武装的加成，阿瓦鲁·奥斯汀本身已经是位阶一，只是靠着神域的增幅达到了准神灵级别。 虽然都是差不多的位阶，但他两种增幅力量都有时间限制，相比之下阿瓦鲁·奥斯汀依靠神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不仅如此，拥有神域的阿瓦鲁·奥斯汀虽然正面对抗不了苏格，但只要能拖延时间等到苏格的增幅结束，就能再次掌握场上的主动。 为什么星辰领域的神域是一张桌子啊.......苏格心中无奈地想着。 忽然，一丝对于危险的预感爬上心头，苏格猛地转身，发现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自己的身后出现，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势头向自己冲过来。 定睛一看，苏格发现这个圆球是一团污泥样子的东西，体型异常巨大，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衰败领域气息，就像他脚下的闭合深渊...... 不对！ 苏格忽然意识到，身后的东西就是脚下深渊闭合后的样子，只是颜色更灰暗一些，仿佛一个是站在阳光下，一个是站在阴影中。 大脑思绪飞转，苏格在瞬间就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他以“星空之眼”看向圆球更后方，在那个正常视野被遮蔽的区域内，一个双面镜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祭祀的神域！” 苏格大惊失色，正要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陷入了泥泞之中。 从闭合的深渊上弥漫过来的污泥困住了他的双腿，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抽身。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苏格不会有任何惊讶，对别人来说的困境放在他这里有无数种办法可以脱离，单说“隐匿”的力量，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脱身手段之一。 但苏格尝试“隐匿”之后，发现“隐匿”的力量也无法发动，想来或许是这些困住自己的污泥与神域有关，正是因为这样才克制了自己的“隐匿”。 只是“隐匿”的力量无法使用也就罢了，苏格发现就算自己手中的光芒长剑，也无法对这些污泥造成完全的净化。 一时之间，苏格意识到自己居然是被这片污泥困住了，他脚下就是闭合深渊的球体，身后还有一个闭合深渊的倒影袭来，从速度推算起来，用不了几分钟，这两个球形就会撞在一起。 那是，被困住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被两个封闭的深渊撞成一滩肉泥？还是被吸入深渊内部？ 就在苏格思考的时候，他脚下耳朵污泥忽然蠕动起来，仿佛具有生命一样缓缓移动着，片刻之后，阿瓦鲁·奥斯汀那张扭曲的脸出现在苏格面前。 腥臭的味道弥漫，阿瓦鲁·奥斯汀笑着道： “以为我已经失控了？你太小瞧神域了，我说过了，不要太狂妄啊，臭小子。” “因为我是衰败领域的，所以就无法使用祭祀的神域？不要忘了，兰提斯虽然形体破坏了，但他的意志还在那个神域当中，让他一直隐藏实力装死就是为了这一刻。” “真伪之镜制造的个体虽然会削弱一部分力量，但用来对付现在的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看上去，你很配合的上当了呢。” “现在局势逆转了，就算你有神器，有增幅的力量又如何？你死之后这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我的战利品。” “我倒是要看看，在两个神域的面前，你除了接受死亡的到来，到底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十四章 一点神性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对于现在的苏格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阿瓦鲁·奥斯汀手中的神域。 无论是他脚下的深渊还是兰提斯控制的双面镜，对他来说都是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的危险。 他依靠外界力量将自己的位阶短暂提升到准神级，虽说与阿瓦鲁·奥斯汀不相伯仲，但他手中缺少了最强大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武器，那就是神域。 持有神域与否，是神灵之间战斗的决定性因素。 之前苏格还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但经历了短暂的战斗之后，他已经完全认同了这个说法。 没有神域的他在战斗中要随时注意对方神域的使用，同时也要保证自己不被对方的神域捕获。 来到这个层次之后，他用得最顺手的“隐匿”的力量已经完全失去作用了，唯一可靠的就是闪避和躲藏。 而阿瓦鲁·奥斯汀一方完全不需要注意这些，只要让自己时刻处于神域之内，阿瓦鲁·奥斯汀就能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剩下的只需要一心放在攻击上就好。 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看似都是同一个位阶的实力，但胜利的天平已经有逐渐向阿瓦鲁·奥斯汀一方倾斜的趋势。 苏格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他必须要在增幅的力量消失前结束战斗，但是面对掌握两个神域的阿瓦鲁·奥斯汀，他不知道所谓的希望在哪里。 看着巨大的深渊向自己逼近，苏格的心跳越来越快，忽然一丝奇怪的感觉从他胸口中出现，如同火炬一般炽热，是他遗忘了很久的一件事情。 下一刻，苏格调动出这一缕灼热的力量，引导着通过自己手中的虚无之剑，释放出去。 喷薄而出的黑红色火焰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瞬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原本晦暗一片的天地刷的映照出令人惊心动魄的黑红色，像是在宣告着一种磅礴的伟力。 黑红色的火焰长龙迎头扑上去，将那个用祭祀神域伪造出的深渊层层缠卷其中，接着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片刻之后，伪造深渊消失，周围只剩下了灼热的空气，因为高温造成的气流涌动，让四周的一切看上去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恶魔的火焰！”阿瓦鲁·奥斯汀惊叫出声。 他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那个手持双剑的年轻人，心中只剩下了惊讶。 这个年轻人给了他太多的震惊，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却知晓着许多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不仅是这些，这个年轻人本身拥有的力量也让人匪夷所思。 先是神器，再是可以与星辰共鸣的力量，再来是现在的恶魔火焰。 三个完全不同领域的力量被这个年轻人使用得得心应手，没有一丝领域之间的冲突，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简直令人无法相信。 如果说，前面的天空领域灵性是因为神器，那现在的恶魔火焰又是怎么回事？一个没有成神的超凡者，怎么可能同时使用两个领域的能力？ 如果是超凡武器的话，不该是这种威力，而且......阿瓦鲁·奥斯汀盯着苏格使劲看，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没等苏格弄懂对方的意图，突然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自己的胸口蔓延出，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来一样，几乎将他整个人撑爆。 “砰”的一声。 苏格所在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四溢的灵性搅乱了周围的空气，多领域的灵性互相冲突碰撞，使得空气中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爆炸声。 灵性紊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瓦鲁·奥斯汀一阵得意地狂笑。 “太狂妄了，小子，你居然敢同时使用天空和恶魔领域的力量？” “你难道不知道这两个领域是天生的敌对关系吗？天空脱胎于天使，第一次圣战当中，可是恶魔将天使一方打败的。” “从那之后，对于每一个恶魔的力量，天空的纯净之力都会将其完全净化，与此同时，恶魔的灵性也会反击。” “就这样彼此消耗，彼此消磨，直到它们中间剩下最后一个，它们永远不可能共存，它们是天生的对手。” “而你，”阿瓦鲁·奥斯汀对着一片弥漫的烟雾笑起来，“居然妄图同时使用这两个领域的力量，哈哈，为你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代价吧。” 阿瓦鲁·奥斯汀的笑声远远传播开去，在这片空无一人的区域内，显得如此清晰，充满了嘲讽。 “原来是这样啊。” 烟尘之中，苏格的声音缓缓响起。 “嗯？”阿瓦鲁·奥斯汀戒备起来，同时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你还活着？怎么可能......” “应该是这个的原因吧。”苏格的身影从烟尘中显现出来，只见他一手将两柄剑同时握住，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破碎的布偶。 “据说这里面蕴含着命运的力量，能帮我挡住一次致命的攻击，”苏格说着，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没想到恶魔与天使的灵性碰撞后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阿瓦鲁·奥斯汀盯着苏格手中的布偶看了片刻，又笑了起来，“能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很不错的超凡武器，在这个层次依然能发挥作用，恐怕在高位阶中也是顶级的超凡武器。” “只是，就算能帮你挡住一次致命攻击又如何？你现在已经受伤了，就算没有受伤，所剩的增幅时间应该也不剩多少了，对吗？” “能够短暂地触碰神灵之位，以一个普通人来说，你做的确实很不错，但也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我依然会依靠神域发起攻击，你要如何应对？继续使用恶魔火焰吗？这次可没有超凡武器帮你抵挡攻击了。” “如果不用的话，让我猜猜看，你应该没有其他的后手了，不是吗？” 阿瓦鲁·奥斯汀笑了起来，控制深渊再次发动攻击。 充满腐朽之力的衰败领域灵性再次出现，很快就传播开去，这道由纯粹污秽构成的力量，旺盛到几乎要满溢而出，如同阿瓦鲁·奥斯汀这位曾经人类领袖引以为荣的自豪与骄傲。 周围凝聚的衰败气息越来越强，空气中似乎因此凝聚出无数的杂质。 “看上去，这是最后一击了啊，”苏格看着阿瓦鲁·奥斯汀，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 “废话少说！”阿瓦鲁·奥斯汀粗暴地打断了苏格，凝聚所有神域的力量，再次发动出无可阻挡的侵蚀和污染。 面对遮天蔽日的衰败气息，苏格没有逃跑，也没有做出任何抵挡的动作。 他只是站在那里，扔到了布偶，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猛地戳进自己的胸膛。 “一定别给我掉链子啊！” 苏格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刻，连阿瓦鲁·奥斯汀也惊呆了，他想不到在这个最后争锋的关键时刻，苏格居然会做出这种自伤的行为。 不是堕落领域的双伤之力，伤害自己没有任何意义啊？就算是有堕落领域的双伤，可是在神域面前，无论什么力量也不会有任何意义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阿瓦鲁·奥斯汀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攻击，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的时候，一股危险的气息悄然而至。 苏格没有撕开自己的胸口，只是以双指插入自己的心脏，并且往里面注入了一点神力。 一点匹配神灵之力的神性和灵性。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一般，又像是那柄匹配的钥匙打开了尘封的锁孔。 那颗埋藏在苏格胸中的心脏忽然燃烧起来，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炽热的黑红色火焰喷射而出，在周围形成了一道一道环形的火云，此时苏格就站在这股风暴的中心，放任身体正在产生的变化。 一片黑红色中，蠢蠢欲动的灵性猛地一震，散播开去的火云在这股震动中全部消失不见。 天地之间一片纯净，无论是衰败的污染还是恶魔的火焰全都不见，晴空万里碧蓝如洗，仿佛所有的战斗都未存在过一样。 然而，在这种异常的安静中，阿瓦鲁·奥斯汀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恐怖，他看向苏格的目光充满了畏惧和震撼，甚至连瞳孔都在不受控制得抖动。 “神......神域，”阿瓦鲁·奥斯汀艰难地蠕动喉咙，“神域，是恶魔领域的神域！” “你怎么会拥有恶魔领域的神域？！” 面对阿瓦鲁·奥斯汀的质问，苏格慢慢睁开眼睛。 此时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只是皮肤地下隐隐流淌着黑红色的光芒，如同隐藏在岩石缝隙中的岩浆，却又不显得生硬。 所有的皮肤仍旧柔软，只有额角的位置，十分突兀地生出一根长角。 长角末端弯曲，质感如同黑曜石，上面带着凹凸不平的粗糙纹路，如同某种特殊的象征。 “不会，不会的，”阿瓦鲁·奥斯汀依旧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一幕，“不会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拥有恶魔的神域......” “不对，不对，不对，天使和恶魔的力量确实是在同时发挥作用，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回答我！你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苏格看向阿瓦鲁·奥斯汀，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道： “你去问问歌格吧，它会告诉你的。” 第二十五章 摧毁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歌格？” 阿瓦鲁·奥斯汀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如此清晰，仿佛这不是通过他的嘴，而是从虚空的某处传来的。 一时间，阿瓦鲁·奥斯汀像是遭受了梦魇，歌格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绝对不算是陌生，相反的，他对这个名字无比熟悉，从他还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的时候，他就接触过一个名叫歌格的生物。 只是，为什么......阿瓦鲁·奥斯汀看着苏格......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会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他还知道些什么？ 混乱的思绪让阿瓦鲁·奥斯汀原本已经稳定的灵性再次开始变得紊乱，他双手抱着头，大片大片的污泥从深渊剥落下来，散在空中变成腐朽的灰尘。 “歌格？对，你就是歌格！”阿瓦鲁·奥斯汀睁着没有瞳孔的双眼咆哮着，“只有歌格才会知道这些，只有歌格那只恶魔，才能拥有像你这样的恶魔的姿态！” “随你怎么说吧，”苏格一手一柄长剑，“反正这是你最后的时间了。” 说完，苏格再次冲向阿瓦鲁·奥斯汀所在的位置。 虚无之剑和光芒长剑绽放出漆黑和炽白的光芒，在这两道光芒之外，又分别有一道黑红色的火焰缠卷。 如今的苏格，已经将自己缺少的最后一部分补全，阿瓦鲁·奥斯汀拥有的神域如今他也有，阿瓦鲁·奥斯汀没有的他也有。 相同的位格，相同等级的神域，在正面对抗中，苏格有绝对的底气。 悄无声息，两柄长剑与深渊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爆炸和灵性波动。 但是虚无、净化和火焰的力量却在一点一点蚕食着整个深渊，连同散播开的污秽一起，将所有关于衰败的一切都从这个世界上铲除。 阿瓦鲁·奥斯汀发出痛苦的哀嚎，但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苏格的力量。 “我认输，我认输，我会离开这里，我也会放了你的朋友，不要忘了，你的朋友还被我......” 阿瓦鲁·奥斯汀没有说下去，因为一道飞卷而来的火焰旋涡将他整个上半身都吞噬而尽。 连在深渊上的下半身缓缓变成污泥融入深渊，阿瓦鲁·奥斯汀放弃了正常的身形，选择与整个深渊结合在一起。 苏格没有理会对方所说的话，到了这一步，任何语言的虚与委蛇都已经失去了作用，只要阿瓦鲁·奥斯汀存在，那股疯狂的衰败力量就会对世界造成污染。 就算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这种伟大的理由，只是为了救出昂都，苏格也不可能有任何留手。 “不可能！”蠕动的深渊发出阿瓦鲁·奥斯汀丧心病狂的叫声，“天使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恶魔的力量共存？！”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你身上有恶魔的火焰？为什么你能使用多领域的力量？” “这到底是为什么？！” “去问歌格吧，”苏格道，“只不过，是另外一个世界。” 手中两柄长剑的光芒再度绽放，一道虚无一道净化，可是这次无论是虚无还是净化的力量都无法突破深渊的避障。 “只要还有神域！”阿瓦鲁·奥斯汀狂喜的声音从深渊内部传来，“只要还有神域，我就是无敌的，只要我在神域之中，你就拿我没有办法！即便你拥有神灵的力量，你也没有办法！” “身为曾经的永恒万物神，真的要学一只躲在壳里的乌龟吗？” “想激怒我引我出去？没有用的，哈哈哈，不要忘记，你的朋友还被困在我的神域之中，想要你的朋友活命，就按照我所说的......” “我会救出他。”苏格打断了阿瓦鲁·奥斯汀的话。 “什么......” “我说，我会救出昂都先生，靠我自己的力量。” 说完，反手收回了长剑，缓缓闭上眼睛。 神灵级别的力量在逐渐积蓄，无数紊乱的灵性被牵引着，形成一个巨大的云环。 恶魔的火焰不知何时沾染在了云层上，一点一点，一圈一圈，围绕在周围的云环，全部都变成了黑红的色彩。 在这种宛如地狱降临的场景当中，苏格闭着眼睛，一点飘摇的黑红色火焰跳跃在他额头的尖角上，仿佛烛火点燃煤油一般，这道火焰顺势燃遍苏格的全身。 纯粹的火焰包裹了苏格的一切，只是在这道火焰中，苏格似乎没有半点受到伤害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的气息却变得更加冰冷。 他睁开了眼睛，双目之中跳动着特殊的光，如同真神般审视着深渊，似乎可以将深渊看穿一样。 “怎么可能？！”深渊中的阿瓦鲁·奥斯汀发出了绝望的呻吟，“这是......火焰的魔人？” 这是阿瓦鲁·奥斯汀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下一刻，化作火焰魔人形态的苏格就变成了一条炽热的火焰，以自身为武器，冲向了紧闭的神域。 深渊合闭形成的巨型球体在火焰的冲击下裂开了一道缝隙，沿着这道缝隙，闪耀着黑红色光芒的火焰蔓延进去，将整个深渊的内部点燃。 缝隙被撕开更大的裂口，更多的黑红色火焰涌入，只见一片令人心惊的黑红色火焰中，有一道速度极快的焰流逆向飞冲而来，突破了深渊的缝隙来到外界。 “可恶！” 被恶魔火焰填满的深渊之中传来阿瓦鲁·奥斯汀恶毒的怨怼，接着便是充满衰败领域灵性的爆炸。 爆炸卷起的飓风裹挟着衰败的力量，与那些黑红色的火焰一起，逐渐湮灭于深渊底部。 砰的一声，四道灰黑色的光芒四散逃逸，只是眨眼的工夫就消失无踪，只剩下天空中留下的四道灰黑色的痕迹，仿佛画家笔下未清理干净的残留。 深渊落入海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这时的深渊已经不会再向周围传播污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球，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海中。 苏格抬头看着远处的天际，目光闪烁，他知道那四道光芒代表的是什么，可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他转过头仔细寻找，发现祭祀神域的那个双面镜也不见了。 苏格想要追过去，只是已经无能为力。 借用天使武装和辉耀者能力的增幅已经来到极限，苏格能感觉到此刻体内的灵性正在流逝，就像一个蓄满水的大水池被打破了一角，灵性流逝的速度让他束手无策。 全身的火焰已经退去，他不再是被火焰包裹的魔人的形象，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额头的尖角却意外的留了下来。 在他背后不远的位置，一具被污泥包裹的躯体正悬浮在空中，苏格知道污泥的内部是昂都，刚刚他突入深渊之中，依靠着星光标记的感应将昂都救出来，但找到昂都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光芒长剑放在昂都身上，希望可以依靠天空的净化之力将污秽驱散。 下一刻，所有的灵性消失，苏格感觉疲惫像海水一样席卷全身，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他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醒来，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至于后果如何，他不想去管了，现在的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眼睛闭上。 无尽的黑暗降临。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点明亮的光，苏格感觉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他无法分清自己现在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又或者，自己已经死了。 是啊，神器的天使武装和辉耀者的许愿已经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量，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发动了隐藏在心脏中的恶魔领域神域，发动了那个火焰魔人的形态。 这些都是苏格没有见过的力量，虽然这些力量帮助他挡住甚至打赢了阿瓦鲁·奥斯汀，但随之而来的代价也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准神级别的力量，只是副作用应该都够他死去八百次了。 苏格这样想着，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但那一点明亮的光距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隐约模糊的意识之中，苏格只感觉一只温暖的手按在自己头顶上，传向自己的四肢，让已经冰冷麻木的躯体再次充满了活力。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漂游的灵魂在一塑躯体中固定下来，逐渐与身躯融合，形成一个完整而完美的个体。 猛然惊醒。 苏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全都是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石柱连成长长的拱门，拱门中间是垒叠的石台，同样也是由白色的石块搭建起来。 除了拱门和石台，周围没有更多的建筑，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像是天空，纯洁而干净。 “这是......”苏格挣扎着站起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疼痛感和疲惫感，于是伸手掐了自己一下，感觉到了切实的疼痛。 “嘶。”苏格倒吸一口凉气，“有点狠了，但可以确定我应该是活着的，好吧，也不是十分确定。” “呵呵。”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苏格背后出现，苏格转过身，看到一个浑身被光芒笼罩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 空之女神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这个人似乎被一团光芒笼罩在其中，又像是本身就在散发光芒一样。 苏格眯起眼睛仔细去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见一袭雪白的长裙，长裙背后是两枚舒展的光之翼，除此之外，还有一头金子般灿烂的长发。 金色的长发？ 苏格心中泛起一阵疑惑，但他没有过多理会，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的一切明明十分正常，可自己偏偏看不到对方的脸。 那张脸隐入一团光芒之中，似乎有什么深层的用意。 “你醒啦？”来人的声音十分温柔，“苏格·艾欧西格？” “您认识我？”苏格连忙转过来，“是您救了我吗？我这是在哪里？” “第一，我确实是认识你的，但也仅限于名字和长相，因为我关注你的时间并不长，是从刚刚的异象开始我才关注的。” 温柔的声音继续道： “第二，应该也不算是我救了你吧，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放心吧，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第三，这里是什么地方？呵呵，如果我说这里是天空的神域，你会相信吗？” 对方很贴心，居然将苏格问的问题一个个回答出来，但苏格此时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惊呼道： “天空的神域？” “是，所以你也能判断我是谁了，对吗？” “您该不会是空之女神吧？”苏格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开了个玩笑。 “答对啦！”对方很开心，“我的名字是艾伊丝，是你们信仰的空之女神，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我的信徒呢，希望刚刚的行为不会吓到你。” 苏格木愣愣地站在原地。 从声音和反应来看，这明显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啊，还是偏向活泼的那种类型......嗯，艾伊丝？真的是空之女神？这家伙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苏格心中思绪繁杂，他在瞬间做出了几个合理的猜测，但都很快被自己否定了，最后他只能看着对方，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可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无奈。 “抱歉我刚刚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苏格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您应该真的是空之女神。” “适应力很强，不愧是能跟那家伙正面对抗的。” “那家伙......” 苏格缓了缓，忽然向四周看去，神情紧张，显然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需要担心，所有的事都已经结束了，都是你的功劳。”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 “是的，你现在应该有许多的问题，对吗？我可以一一给你解答，放松一点，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打过来，这里可是神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几个地方之一。” 苏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昂都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你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这个吗？”对方笑了起来，“很不错，不愧是他看好的人。” 说着，对方随手一挥，一盏熊熊燃烧的火炬就出现在苏格面前，只是上面的火焰夹杂着一缕灰黑色的气息，无论如何燃烧，这一缕特殊的气息也仿佛顽疾一样不会消失。 “这是什么？”苏格问道。 “这是昂都的命之光焰，”艾伊丝道，“他还活着，只是状态不太好，落入衰败神域的时候他受到了污染，我只能将他暂时封存在某个地方抑制污染的散播。” “命之光焰？” “对，是我对昂都的监管方式之一，只要有这个光焰在，我就可以随时知道昂都的状况，你也知道，有圣约的限制，神灵是无法对普通世界做出干预的，对吗？” 居然还真的是神灵......苏格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想了想，问道： “那......天空教会是每个人都有吗？这个所谓的命之光焰？我想看看我的光焰长得是什么模样的，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啦，”艾伊丝笑起来，“这个光焰只有昂都有，因为我只能对昂都一个人进行监管，其实说监管也算不上，只是想要看看他是否平安，仅此而已。” “为什么只有昂都先生一个人？”苏格追问道。 “你还没有想明白啊？我以为你的脑袋转得很快呢，嗯，昂都说的果然没错，你果然是一个看‘状态’的家伙，状态来了就很强大，状态没了就又呆又笨的。” 苏格面对这样的评价，只能用沉默表示回应。 “很简单啊，”艾伊丝道，“昂都是一个分神，是我的分神。” “什么？！”这一次苏格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失声惊讶道，“昂都先生是什么？！” “分神，”艾伊丝一字一字道，“你对这个概念应该并不陌生才对。” “神灵无法直接对普通世界进行干预，但又不能放任那些隐秘而强大的存在对和平的世界造成威胁，所以就会选择用‘分神’这种方式。” “除了我，其他的几位神灵应该也做了同样的事情，比如命运的萨弗莱斯，还有知识的克里丁，祂们都有分神存在于世界上。” “只不过，我与祂们稍有不同，祂们制作了分神，同时也分出了一丝自己的意志进入分神当中，你可以看作祂们使用‘分神’是希望分神代替自己在世界上活动。” “但我没有，我制作出昂都，没有做任何干预，他能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比较喜欢这种自由的方式。” 苏格听着，逐渐陷入沉思。 昂都是分神？一个神灵制造出的分神？ 忽然间，一些苏格原本想不通的事情瞬间有了答案，那些看似不合理但又十分微妙的事情，似乎在“分神”这个概念出现后全部变得合理起来。 “那昂都先生......” “他是一个分神，一个我用天空领域位阶一灵质制作的分神，按理说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出现意外，更不会死去，但是这次确实与以往不同。” 艾伊丝说着，重新看向火炬。 “那个深渊拥有衰败领域神域的力量，即使是他，也无法完全抵挡，我现在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补救，虽说性命是保下来了，但恐怕还是受到了污染。” “受到污染会怎么样？”苏格问道。 “不怎么样，不会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永远待在神域当中，一旦离开这里，我无法保证他不会因为污染而失控，”艾伊丝笑笑，“好啦，说了这么多有关昂都的事情，我也看出你确实很在意他，这很好，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的吗？” “别的？”苏格一愣。 “对，比如说，阿瓦鲁·奥斯汀，那位曾经的永恒万物神，还有兰提斯，还有那些神域，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吗？” “我只想知道祂们会不会还留有什么威胁，对了，您是神灵，对吗？” “是的，我以为你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艾伊丝的声音听着有些沮丧。 “那您为什么不在祂们准备的时候提前阻止祂们啊？以您的位格来说，即便是拥有神域的阿瓦鲁·奥斯汀，应该也能轻易阻止吧？” 艾伊丝盯着苏格看了一会，叹气道：“你的状态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子，圣约，圣约，我不是刚刚才提到过吗？” “神灵是无法对普通世界做出干预的，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昂都这种方式。” “哪怕阿瓦鲁·奥斯汀想要污染这个世界？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也不出手吗？” “是的，这就是圣约的意义，除非是对方也是神灵，否则我们不会出手，不然这个世界上就永远不可能有新的神灵诞生了，不是吗？” “新的神灵诞生？”苏格皱起眉头。 “是的，新的神灵诞生，”艾伊丝道，“如今世界上已知的神灵就是那么几位，如果没有新的神灵出现，就只能靠着这些神灵做为最后的保障。” “最后的保障？” “是的，”艾伊丝忽然转过来，“你知道星空被封锁了吗？” 苏格心说这件事我都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但是仔细想想，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是真正的神灵，也就重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意义，道： “您的意思是，外神？” “看起来你进入状态了，”艾伊丝笑道，“很不错，我可不想跟一个蠢蠢的家伙讨论这些问题。” “没错，就是外神，在这个世界之外，依然有其他的神灵存在，星空被封锁就是祂们造成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对于祂们的真正目的，依然没有完全洞悉，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我们就始终处于被动。” “而神灵，就是抵挡这些外神的最后一道防线，所幸如今的神灵都是推崇和平的，不然只是内耗就会产生无数的可乘之机。” “外神......”苏格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外神存在吗？祂们曾经对我们生活的世界产生过恶劣的影响？” “不只是曾经，也不仅是恶劣，”艾伊丝道，“我怀疑，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现在，仍然有祂们的势力在活动。” “祂们的势力？” “对，分神，祂们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在星空被封锁的前提下，分神是最好的方式，”艾伊丝指了指苏格的脸颊，“对于这件事，你应该更了解一些，不是吗？” 第二十七章 天空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摸着自己的脸颊，感觉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如坠冰窖。 “红衣女神。” “是的，红衣，”艾伊丝走过来看着苏格，“我不知道祂为什么会选择你，也许是另有目的也许只是为了好玩，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祂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神灵，我们都是从这个世界上产生的，我们从原本弱小的自己一步一步成长，最后成就神灵的位格。” “而红衣，只要你追溯过祂的历史，就知道祂在某一个断点之前的经历完全是空白，祂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以神灵的身份，没有人知道祂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祂的目的。” “这就是外神，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来说，依然是神秘而未知的危险存在。” “为了对抗这些强大的存在，我们只有联合拥有同样信念的伙伴，才能坚守这最后一条战线。” “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圣约和六神联盟，对，现在该称之为五神联盟了。” “联盟的意义，居然是这样的吗？”苏格盯着艾伊丝久久地出神，忽然闭上眼睛。 “呵呵，”艾伊丝笑了起来，“现在才想起来‘不能直视神’这个超凡者都知道的禁忌吗？果然，你又不在状态了。” 苏格缓缓睁开眼睛，讶异道：“我居然没死？我明明触犯了禁忌，却没有死？” “那可多亏了我的力量呢，”艾伊丝调皮地笑起来，“如果不是在神域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你现在确实会因为直视我而失控，但是看在欧德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这样做，不是吗？所以我动了点手脚，让你无法看到我的样子。” “这样啊，”苏格松了口气，忽然又尖叫起来，“您刚刚说什么？！” 艾伊丝用手堵着耳朵，抱怨道：“你可真是的，能够让一个神灵感到烦躁，相信你是创世纪以来的第一个。” “对，你没有听错，欧德修凡特，一直照顾你的那个金鱼眼，那个性格有些别扭的家伙。” “您认识......欧德爷爷？”苏格有点不敢相信，但从刚刚的对话来看，面前这位天空的神灵居然与欧德修凡特认识，甚至还有些交情似的。 “当然认识了，我们是朋友，”艾伊丝道，“我们认识的时候，在很久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成为神灵，他也不是什么神使。” “之后，永恒万物神陨落，第二次圣战开始，然后就是漫长的大凋亡时代，应该是第四纪的末尾吧，我开始准备了成神的相关。” 说到这里，艾伊丝忽然转头看向苏格，“你了解过我的事情吗？” “什么？天空的真神吗？” “对。” “有过......嗯......大概吧......抱歉，我并不是很了解，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天空信徒，请您不要降下惩罚。” “哈哈哈，”艾伊丝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看在你真诚认错的份儿上，我饶过你了，现在开始神启，要把握这个机会喔，聆听真神宣讲教义的机会你可是世界上的第一个喔。” 艾伊丝得意了一会儿，摆摆手，“算了，不说神启了，《苍穹圣典》只是适合新加入的教徒，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 “您......该不会是也记不清了吧？” “谁、谁说的？”艾伊丝的声音明显局促了很多，坚持片刻后也软了下来，“好吧，我也承认，但这与我无关，《苍穹圣典》的编写我没有参与，完全是毕鲁娜她们的工作。” “既然没有编写，那我不记得也情有可原对不对？” “您说对就对吧。”苏格有点无奈，心说就算我说不对也没有用啊，反而可能招致神灵的怒火。 “那就好，”艾伊丝找回了一点面子，道，“说回来吧，我跟欧德的事情。” “你知道天空教会在联盟之中也有着特殊的地位，对吗？即便祭祀和秩序都蒙受格里芬皇室的信赖，但天空的教徒众多，教堂分布广泛，已经积累起来的力量是其他几个教会完全无法相比的。” “这个我知道，天空教会应该是联盟中势力最大的一个。”苏格道。 “很好，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很强，”艾伊丝道，“作为神灵的我，比其他几个领域的神灵都要强。” “都要强？为什么？”苏格还是问道。 “这就牵扯到欧德了，你知道吧，他最高的时候是星辰领域的位阶一，被誉为‘行走在大地上的星辰’，但你见到的他却是位阶二，对不对？” “他的状态很稳定，没有被谁夺走灵质，但他确实也是降低了一个位阶的，你就没有想过这究竟是为什么吗？” 不等苏格回答，艾伊丝接着道： “我的强大，与欧德的衰弱，其实是源自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神罚。” “当时我接受神罚的时候，挡在我前面承受了大部分神罚制裁的人，是欧德。” “你应该知道，神罚的副作用之一，就是会削弱成神个体的力量，虽然成神，但成神后的个体不会达到普遍意义上的‘全知全能’。” “也就是说，即使成为神灵，也会因为神罚的削弱而做不到某些事情。” “但我不同，因为欧德帮我抵挡了一部分神罚，我受到的削弱比起其他几个神灵来说要小很多，正是靠着这些，我才拥有比祂们更强大的力量。” “当然，这样的后果就是欧德的削弱，他以位阶一的层次跟我分摊神罚的伤害，不得已退到了位阶二。” “这是我欠他的。” “欧德爷爷......帮您承受过神罚？”苏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 “他为什么要帮你？” “很好的问题，虽说有点不礼貌，”艾伊丝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当时的回答是......” “他认为天空是帮助世界达成和平的希望。” “嗯？就只是这样？” “是的，就只是这样，”艾伊丝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只给了我这样的理由，之后他作为超凡者生活在人类的世界，我则成就神灵的位格。”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苏格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发现那些原本困扰自己的问题都一个个被解开了。 潘瑟一直以来信奉的“逃单神罚”其实并不存在，那只是兰提斯以神域的力量假冒神灵位格。 因此神罚的数量比神灵的数量少一个是合理的。 但是另一方面，在天空成神的时候，欧德修凡特帮助其承担了一部分神罚，代价是自身的位阶掉落，可是成就了比正常神灵更加强大的天空领域真神。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结果，让潘瑟认为独树一帜的天空真神是逃单神罚的那一个，但根本的结果却是另外一回事。 相信天空会给世界带来更好的希望，只是因为这样，就让欧德修凡特轻松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件事如果不是艾伊丝亲口对自己解释，恐怕苏格自己也不会相信，更不用说潘瑟和阿瓦鲁·奥斯汀那些家伙了。 想到这里，苏格又问道： “那，阿瓦鲁·奥斯汀和兰提斯......” “不知道，”艾伊丝摇摇头，“当时你确实是击败了阿瓦鲁·奥斯汀，那一击的力量甚至能将神域击穿一个裂缝，几乎可以媲美完美的神灵之力。” “承受了那一击，阿瓦鲁·奥斯汀已经彻底死去了，衰败的神域也重新变成无主之物，只不过，在那四个衰败领域的位阶一灵质中，或许还蕴含着阿瓦鲁·奥斯汀的意志。” “至于兰提斯和那个祭祀的神域则彻底的消失了，兰提斯的肉体已经不复存在，但祂依然可以用神域的力量维持自己的精神，就像祂一直以来假装祭祀神灵那样。” 苏格脸色一变，道：“也就是说，祂们有可能还能卷土重来？” “很有可能，但我们除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做好准备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超凡者不作为下的隐蔽性，是超凡世界中几条铁律之一，不是吗？” “当然，更准确一点来说，是你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苏格摆摆手，“当时我只是借用别的力量......” “所以你还有进步的空间，不是吗？我很看好你哟，就像昂都看好你一样。”艾伊丝笑着道。 苏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伟大的空之女神......” “在这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很喜欢我的名字，也喜欢别人喊我的名字。” “好的，伟大的空之女神，”苏格不敢有半点放松，虽说面前这个神灵看起来十分好相处，“当时我使用的那个武器......” “喔，你说的是天空领域的套装武器？” “是的，当时我听到了声音，说那是什么神圣兵器，我从未听过这样的称呼，但能够让实力提升一个位阶还没有任何副作用的......那是神器吗？” “当然啦，那是曾经的巨人王制作的神器，里面包含着我的同胞的希望，蕴含了无数天使的灵魂。” 第二十八章 最强的炽天使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神器......巨人王......萨里厄......” 苏格曾经了解过一些有关巨人的事情，知道在第三纪末尾的时候，巨人王制作了一件无比强大的兵器，那件兵器比任何一件超凡武器都要强大，所以才用“神器”这个名字命名。 原来真的制作出来了，天空领域的十个位阶，对应了十件超凡武器，合在一起之后，会成为真正的神器......苏格点着头若有所思，忽然道： “等一下，您刚刚说什么？天使？您的同胞？” “是啊，”艾伊丝扇动着背后的光翼，“看到没？这可是真正的天使的翅膀，虽说如今的天使也只剩下我自己了。” “难道说，您就是那位空天使？所以成神之后人们才尊称您为空之女神？” “应该没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吧，但我确实是天空领域的，也确实是天使，其实大多数的天使都是天空领域的，不然的话，我如何来避免神罚中没有被消除的那一丝杂性呢？” “什么意思？”苏格茫然地眨着眼睛。 “好吧，又不在状态了，这可真是让人头疼，”艾伊丝表示无奈，“让我们回到教学上面，神罚的作用之一，是削弱个体的神性，对吧？” “对。” “另一个作用，就是将个体内其余的杂性净化，让个体的灵性和神性趋向统一和完整，可我的神罚是由欧德帮我分担了一部分，虽说我的力量保留了下来，但我的体内的杂性也没有被完全清除。” “对啊，这要怎么办啊？”苏格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你记得天空领域的特性吗？”艾伊丝忽然问道。 苏格沉默了很久，若有所思，然后摇摇头。 “不知道你还装模作样地想那么久？” “我总要认真想一想吧？”苏格无奈道，“所以，天空领域的特性是什么来着？” “纯净，”艾伊丝道，“纯净，让个体的灵性变得纯净，也正是有这个特性在，我才能将最后的杂性变得纯净，同时又不会受到影响。” “这可以说是天使的馈赠吧，毕竟除了天使，也没有其他种族能够做到这种事了。” “至于你当时拿在手里的神器，它的全名叫做神圣兵器——天使武装，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曾经与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一个美好的希望。” “它是由十件超凡武器组合而成的，只有同时齐备的时候，才拥有神器的品质，分散开就是普通的超凡武器。” 苏格点点头，“这样啊，难怪能让超凡者的力量增幅整整一个位阶了，这种增幅几乎抵得上神域，那副作用呢？不会真的没有副作用吧？” “当然没有了，”艾伊丝很有自信，“不然为什么叫神器呢？当然，它的作用有时间限制，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个看作是副作用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苏格认真思考着，没有回答。 当时他是以位阶二的层次发动能力，依靠神器提升一个位阶，依靠辉耀者的力量又提升一个位阶，硬是靠着两个短暂的增幅力量，才勉强达到了与阿瓦鲁·奥斯汀对等的状态。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苏格试图看出艾伊丝的表情，但失败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团光，“我可以继续问问题吗？” “可以，事实上我早有心理准备了，昂都说过，你是一个‘问题制造者’，从我把你带来神域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等待着你的提问。” 怎么听上去还挺期待的......苏格不敢多嘴，想着也可能是艾伊丝一个人在神域待得太久比较无聊，于是继续问道： “有关星辰的事情，您知道吗？星辰领域的位阶二辉耀者，晋升的仪式是让一颗夜空中的星辰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并得到一颗星星的承认。” “仪式的后半部分，也就是得到星星的承认我可以理解，那是欧德爷爷的祝福，但仪式的前半部分......” “现在的星空明明已经被封锁了，我也没有观测星空的习惯，更没有宣布发现了新的星星并用我的名字命名。” “但我确实也是晋升了，并且在之前的战斗中还得到了星辰的祝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伊丝看着苏格那张写满疑惑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已经晋升了的事情你还在担心什么？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奇怪。” “不过呢，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作为你信仰的神灵，我也有责任告诉你。” 艾伊丝忽然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星辰的神灵存在吗？” “曾经是有过的，”苏格心说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过了，“但现在是否还存在，我无法确认，毕竟欧德爷爷手中有星辰的神域。” “没错，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达到位阶二这个层次的星辰领域超凡者，一共有多少人？” “不会太多，因为星空早在第三纪的末尾就被封锁了，那个时候各个领域的超凡才刚刚区别开，很少有人能来到这个层次。” “但也有，不是吗？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那些人当中，会不会有人跟你是同样的名字？” “同样的名字？”苏格忽然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的名字，或者说是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才确定的，只是一次偶然，并没有过多的意义。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有什么特殊，但是此时被艾伊丝这样提问，他发现自己的名字之中，或许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说，真的曾经有一个叫苏格·艾欧西格的家伙，成就了位阶二或者更高的位格吗？也正是因为使用了同一个名字，自己才能在星空被封锁的情况下满足仪式的条件？ 苏格不确定，但他感觉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线索，剩下的就是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比起这个，”艾伊丝指了指苏格的胸口，“你后来的那个力量是怎么回事？那个能够将恶魔之力与天使之力融合在一起的力量，是神域的力量吗？” “应该是的。” 苏格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之前遇到潘瑟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的这具身体，原本是作为一个恶魔的承载体存在的，也曾经与恶魔的肢体融合在一起，拥有恶魔的力量。 结合小恶魔歌格留下的恶魔之语，苏格知道了小恶魔歌格留下的后手，很可能是恶魔的神域。 这个恶魔的神域以燃烧的心脏形态被存放在转生躯体的胸口，也就是他的胸口，只是想要激发神域的力量，需要神灵级别的力量作为钥匙开启。 原本激发神域只需要拥有神性，可小恶魔歌格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改变了激发恶魔领域神域的条件。 现在不但需要恶魔领域的灵性，更需要神灵级别的力量。 当初在他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尝试过对于自己心脏的探索，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拥有恶魔的火焰，勉强可以算作恶魔领域的灵性，却没有神灵级别的力量。 直到对战阿瓦鲁·奥斯汀的时候，他才在多种力量的增幅下短暂触碰到神灵的位格，因此才能激发出恶魔领域的神域，并借助神域的力量，成功击败阿瓦鲁·奥斯汀。 不过，为什么恶魔领域的神域不会与天使的力量相悖，这一点苏格也不知道理由。 他按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充满活力的搏动，低声道： “我之前跟别人讨论过，也猜测过这个世界上，是否曾经有过恶魔领域的神灵诞生。”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那位神灵有可能在成神后不久就陨落了，所以只留下了一个神域。” “这个神域拥有着将恶魔与天使融合的力量，这一点我们已经证实了，但原本恶魔与天使的力量应该是无法共存的，对吗？因为它们是天生的死敌。” 艾伊丝听着苏格的话，点头表示肯定。 “那么，为什么会有一个神域，作用是让恶魔和天使的力量可以共存呢？答案不知道，但结果已经摆在我们面前，而且这个神域还是恶魔的神域。” “这就只能让我们回到问题的发起者，也就是创造神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是恶魔领域中第一个成就神灵位格的人呢？” “神域的作用，是由领域中第一个成就神灵位格的存在制造的，而其作用完全看那位神灵的意愿。” 说到这里，苏格忍不住想起了星辰领域的神域。 别的领域不是什么虫茧就是双面镜，或者是钟楼或者是深渊，不管外表好不好看，至少在战斗中是能发挥作用的。 只有星辰领域是个桌子，除了让大家一起坐在一块儿聊聊天屁用没有，哦，还是有一个作用的，就是在关键时候可以进去躲一躲......苏格忍不住在心中抱怨那位创造神域的星辰真神。 “唉，”苏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所以，这个神域的作用既然可以融合恶魔与天使的力量，多半就是那位神明的意愿，而这位神灵......” “乌里尔。”艾伊丝低声说道，“是乌里尔对吗？在天使之中，也被誉为‘最强’的炽天使。” 第二十九章 第二个许愿之力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看着艾伊丝，点点头。 是的，乌里尔，天使族还存在的时候，被誉为最强的炽天使，甚至是当时整个世界上的最强者。 只是后来被恶魔挑唆煽动，转头加入了恶魔族，后来的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给出具体的答案。 但是不管怎么说，乌里尔都是最有可能成就恶魔神灵位格的那一个，作为恶魔领域历史上的第一位神灵，乌里尔自然有塑造神域的资格。 “是因为执念吗？”苏格问道，“因为曾经是天使，却背叛了天使，心中产生的愧疚让乌里尔塑造了这样的神域，这种可以让天使和恶魔力量完美融合的神域。” “我不知道，但是看上去，只有这一种解释方式了，”艾伊丝道，“曾经的炽天使，也是天使族的背叛者，没想到祂心中最强烈的渴望，居然是这样的。” 苏格跟着一起沉默。 他仿佛看到了个画面，画面中是天使翱翔天际，一转眼天使又投入了恶魔，再变化是天使独自一人，身处恶魔的城市，却抬头仰望天空。 乌里尔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已经无从调查，就像一片贝壳，卷入历史的浪潮中，消失不见。 苏格想了想，将身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递过去给艾伊丝，道： “这些，我想应该还给您，不，是还给昂都先生。” “嗯？”艾伊丝看着苏格手中的东西，“朝圣者的纯净手环，咏唱者的散文诗页，守护教士的礼仪佩剑，恩宠护身符，降灵甲，自由之翼发饰，圣骑士的荣耀肩章，纯白教义册，天使的光之剑......” “神谕的金币呢？” “那是昂都先生送我的东西，我应该有资格留下来，对吗？” “也对，昂都送给你的，再说这件组合兵器也不能长时间聚在一起。”艾伊丝说着，随手一挥，将一件件超凡武器收入背后的光芒之中。 “长时间聚在一起会怎么样？” “当然会组成神器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为了不让神器的气息影响周围的事物，昂都在保存的时候也有意将其分开保管在不同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啊。”苏格若有所思地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嘛？‘问题制造者’，你现在还有机会向我提问，一旦离开这里，我们恐怕不会再见面了。” 苏格想了想，道：“阿瓦鲁·奥斯汀和兰提斯......” “阿瓦鲁·奥斯汀可以确定已经死亡，但兰提斯一定还活着，不光如此，恐怕兰提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还会想尽办法让阿瓦鲁·奥斯汀再次复活，你知道的，祂们的手段层峦叠嶂......” “您是想说层出不穷，对吗？” 苏格有点无语，他发现面前这个天空的真神有点奇怪，安静的时候无比温柔让人安心，异常可靠。 但是安静过头反而会像小姑娘似的说话做事天马行空，还有点不可捉摸的调皮。 总之就是很矛盾，也很少见的拥有着让人不自觉产生的亲近感。 “喔，原来在这里要说层出不穷是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艾伊丝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所以......” “所以，”艾伊丝道，“这件事天空教会和联盟都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放任那两个家伙污染世界可不行，你也是天空的信徒，想必也有足够的觉悟了，对不对？” 苏格点点头，“那......” “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你的问题确实很多，”艾伊丝指了指苏格的头顶，“在提问这些问题之前，你想没想过自己？” “自己？”苏格疑惑着，顺着艾伊丝手指的位置摸过去，结果在自己的额头处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一只角，像山羊那样盘旋的角，触感粗糙而真实，只是还没有那么大，才刚刚有弯曲的趋势。 “这是什么啊？！”苏格惊慌失措地大吼，“这这这，这是从我额头长出来的？！” “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发觉吗？从刚刚说话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发觉？” “没有啊。” “真是的，如果我能多了解一些词汇，肯定能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艾伊丝似乎有点遗憾，“这是你发动恶魔神域的后遗症，这根象征着恶魔的角，确实是从你体内长出来的，但它并没有多长，用一顶帽子应该就能遮挡。” “这样啊，不对，问题不在这里，为什么我的额头会长恶魔的角啊？我是使用了神域不错，但为什么使用神域也会有后遗症？还是这样特殊的后遗症？” “这只能问你自己，或者问乌里尔了，”艾伊丝也一副没有办法的样子，“你发动恶魔神域的时候，所有的条件都与正常情况下的不同。” “这个恶魔神域并不是释放于外的，而是宿与己身，它是存在于你的胸腔之内，对不对？” “它取代了你心脏的位置，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你的心脏，对不对？” 苏格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 苏格确实是不清楚的，他这副身体诞生于一个长久的恶魔计划，其中更有恶魔与恶魔的头脑碰撞。 算起来，这副身体确实是小恶魔歌格主持准备的，但很多材料都是潘瑟提供并由斯坦·博通塑造，如果是小恶魔歌格是他精神意义上的父亲，那潘瑟和斯坦·博通就是他物理意义上父亲。 加上心灵意义上的父亲塞林，苏格赫然发现自己居然有四个父亲。 但是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参与，只是接受了一个最终的结果，就像此时在他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一样，灼热，却充满神秘。 “很少见的内置型神域，怎么形容呢？”艾伊丝盯着苏格的胸口看，“很像你们所谓的寄生型超凡武器，它会直接影响你，而不是影响周围的环境。” “至于你额头上的这个角，嗯，蛮可爱的，如果你懂得欣赏它的话。” 什么叫蛮可爱的......苏格感觉胸口处郁积着一口老血，但它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可是真神，也不敢发作，问道： “那我该如何......这毕竟不是人类的象征，我怕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恶魔的事情自然要去问恶魔了，不过现在的恶魔，应该都在西南大陆吧，我没有了解过。” “西南大陆？” “是的。”艾伊丝点点头，“说起来，一个神域放在身体里面，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这倒没有，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心态不错，一个良好的心态是成功的前提，嗯，你应该没有别的问题了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送你回去了，接下来我还要给昂都驱散污染呢。” “能让昂都先生变成原来的样子吗？”苏格问道。 “不知道，他身上的可是被衰败神域留下的污染，即使是我，也......最坏的情况，估计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才能用蚕食的方法清除所有的......” 艾伊丝说着，忽然停了下来，祂转头看向苏格，发现苏格正在两手合十，以一个十分虔诚的姿态仰望天空。 “希望闪耀的星辰降下恩泽，在这里以辉耀者的身份，向群星祈祷。” “希望一年后的今天，我可以在互助者协会见到健康的昂都先生。” 一点星光在虚空中闪耀，苏格睁开眼睛看向艾伊丝，“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剩下的交给您没问题吧？一年的时间，给我一个正常的昂都先生。” 看着苏格的这一番操作，艾伊丝直接惊呆了，“你没有搞错吧？你刚刚可是在用辉耀者的许愿力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超凡者一生只能使用三次？你这就浪费了一次在昂都身上？” “用在昂都先生身上怎么能叫浪费呢？” “可是......”艾伊丝还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昂都是分神啊，就算他死了，我还是可以用他留下的灵质重新制作一个分神......” “但那个就不是昂都先生了，不是吗？我们一起经历的记忆，都不会留下了，”苏格看着艾伊丝，“您作为天空的真神，应该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吧？我可是用尽全力了。” 艾伊丝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笑了起来，道： “不错，你不错啊，苏格·艾欧西格，居然敢跟一位神灵讨价还价，不错，怪不得昂都这样看好你。” “行啊，我答应你了，我会用尽我全部的力量，让现在的昂都恢复正常的，到时候一定会还你一个正常的昂都，嗯，一年之后。” 艾伊丝说完，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祂背后的光翼上分离，仿佛一条游鱼一般，来到苏格的手臂上缠绕落下。 烫金色的神秘纹路出现在苏格的手腕上，其中蕴含着独属于天空的神灵力量。 “给你一个我的烙印，算是我的保证，”艾伊丝呵呵笑着，“可不要小看它，有了它你也算是我的眷者了。” “感谢您的庇佑。”苏格发自内心地说。 “有一个问题，我突然想起来，”艾伊丝道，“现在该说是你的神域了吧，那个‘隐灵之境’，里面对应‘天空’的位置，其实是昂都。” “昂都先生？”苏格大惊失色，“他怎么会......” “最初是欧德交给我的，但我以一个真神的形态根本无法使用，所以就交给了昂都，”艾伊丝道，“但你应该也能发觉，昂都很少去到那个地方。” “背后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和欧德，毕竟欧德替我承担了一部分神罚，所以以他为代表的星辰和以我为代表的天空之间，出现了一点源于神罚的后遗症。” “而你是欧德的继承人，昂都是我的分神，所以这种影响也出现在了你和他身上，你应该可以发觉，昂都在你的生命里扮演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但每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不会在你身边。” “这是来自于超凡上的报复式阻碍，代表天空的昂都无法直接影响代表星辰的你。” “这就是所谓的后续的影响。” “具体一点呢？” “没有具体一点了，虽说是影响，但也不致命，保持下去就好。” “现在没有问题了吧？”艾伊丝看上心有余悸的样子，“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大结局 从恶魔开始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苏格眨眨眼，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片碧蓝的大海。 头顶有洁白的海鸥盘旋，不是传来几声鸣叫，听着让人心情舒畅。 “回来了。”苏格再次确认了一遍，“天空领域的真神，那位就是空之女神吗？” “没想到昂都先生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分神，难怪，难怪他这样特别。” “天空的神域，坏了，忘记问天空神域的作用了，现在想想我好像也见过不少神域啊。” “星辰的，混乱的，祭祀的，衰败的，天空的，命运的......还有恶魔的，加起来都比得上阿瓦鲁·奥斯汀了吧？” “说起阿瓦鲁·奥斯汀，恐怕不久之后教会就会有任务发布了，趁这段时间有空闲，还有点事情必须解决了。” 经过与艾伊丝的一番谈话，苏格重新确定了几件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事情，也在心里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只见他一个闪烁从海边离开，下一刻就来到了费伦的东一区。 回想之前他与阿瓦鲁·奥斯汀的战斗，遮天蔽日的衰败气息几乎将他吞噬，而费伦这边仍旧是一副忙碌和谐的生活景象，极大的反差让他充满了恍惚。 “和平的生活就是美好啊。”苏格感慨了一句，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释放了一点自己的灵性。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像是这个高温的火焰看东西一般，下一刻，苏格发现自己来到一个仿佛虫茧一样的地方，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他面前，潘瑟光着身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准确来说，是看着他额头上的角。 “这......”潘瑟瞠目结舌的，“这什么东西？你开始发育了？” “请不要表现得这么惊讶好吗？”苏格无奈道，“这段时间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你商量一下。” “我们之前说过的，在不引起战争的前提下，可以进行某种程度的合作，不是吗？” “这确实是我的目的，”潘瑟道，“但我以为你只是在敷衍我，毕竟你没有和我合作的理由。” “现在有了。” 苏格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角，尽量简短地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告诉潘瑟，包括黎叶多尼希成神和阿瓦鲁·奥斯汀复活的经过，至于艾伊丝和自己体内恶魔的神域......则没有多说。 “阿瓦鲁·奥斯汀复活了？”潘瑟表现出苏格预料中的惊讶，“然后被你杀死了？” “只是杀死了复活的那一个身体，而祂的意志很有可能还存留在衰败的灵质当中，除此之外，祂也应该有不止一个复活的后手。” “这不是重点，所以你真的杀死祂了？靠你自己的力量？” “是的，但也有很多条件限制，副作用就是这个，”苏格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角，“有没有办法去掉，留着它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不小的影响，我会感到困扰。” “这可没办法，”潘瑟气笑了，“你这个家伙，这可是恶魔的角啊，你知道我跟歌格有多希望这东西出现在自己身体上吗？可你这家伙居然不想要？” “能掰下来就送你了，只要不疼。”苏格道。 “算了，掰下来也不是我的，说起来以人类的躯体能长出恶魔的角，恐怕你真的是历史上的第一个特例了，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可以的话分享一下经验，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苏格想了想，“有恶魔领域的灵质吗？” “你想干什么？”潘瑟虽然说着，但也按照苏格要求的找来一个恶魔领域的灵质。 “这是位阶十狂信徒的灵质。” “有对应的材料吗？”苏格继续问道。 “你......等等。” 潘瑟又找了找，在某个虫茧的洞里翻出来不少材料。 患疯牛病的血肉7克，血肉的燃烧残余7克，常年被鲜血浇灌的土壤7克。 “剩下的还需要100毫升纯水和70毫升新鲜血液，这些东西很好搞定，你自己去弄吧。”潘瑟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有一个尝试，如果成功了，或许可以帮你完成一直以来的梦想，”苏格道，“那我这个角......” “没办法，恶魔的角对于恶魔来说有特殊意义，没人会像你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把它弄下来，只能去找曾经的恶魔君主撒拉巴留下的七十七枚银币。” “撒拉巴留下的银币？” “对，据说撒拉巴曾找到一种方法，可以将恶魔的长角弄下来，那是发生在第一次圣战之前的事情了，祂将自己的长角之一弄下来，打造成了专属于恶魔的武器地狱之矛，就是靠着这柄长矛，祂才在恶魔之中拥有了无上的地位。” “之后撒拉巴将这种方法记录在七十七枚银币中，据说收集齐这七十七枚银币，就能知晓这种方法的内容，也能知道地狱之矛的所在。” “当然，我想你对前者应该更感兴趣一点。” “所以这七十七枚银币在哪里？”苏格问道。 “当然是恶魔的根据点了，西南大陆最大的城市，图纳，那里生存着无法计数的恶魔，”潘瑟看着苏格的表情，“怎么，你该不会真的要去那里吧？” “去看看也好，恶魔对我来说，也算是有许多牵连，不是吗？毕竟我最初就是为了恶魔而设计的。” “你能这么想......还是让人很不安啊，可惜我现在无法离开神域，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肯定会跟我一起去，然后找个机会将我这具身体夺走，对不对？” “那是之前，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一个人类怎么会长恶魔的角呢？”潘瑟看着苏格，目光中露出一丝捕食者对于猎物的好奇。 “在你动手之前，”苏格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关于你一直以来纠结的神罚的数量和神灵数量不统一这件事。” “哦？你知道了什么？看你的样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对吧？快告诉我！” “等我从图纳回来，一定告诉你，”苏格笑了笑，“现在我只能说，你之前的想法完全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逃脱神罚试炼。” “那欧德修凡特是怎么回事？还有现在的天空之神？如果不是欧德修凡特找到方法帮助避开神罚，现在的天空之神怎么会这般强大？” “你已经很接近答案了，但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思维，你永远无法真正到达。” 离开混乱的神域后，苏格重新捋顺了一遍。 潘瑟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威胁，想必从现在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潘瑟都会对这件事纠结不已，只是潘瑟永远想不到，欧德修凡特是以自身为代价帮助艾伊丝分担了神罚。 如果不能体会到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潘瑟就永远不可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苏格想了想，来到西区的无垠总教堂。 如今互助者协会应该已经没有人在值守了，希娜在阿基尔罗的帮助下进行皇室礼仪的学习，原本应该驻守的昂都和他现在也都被其他的事情耽误。 苏格找了一位执事要来羽毛笔和墨水，写了一封信留给大主教毕鲁娜。 信中他有拜托毕鲁娜照顾协会，还说明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到费伦。 当然，他有“闪烁”的力量，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回来，如果艾伊丝给他的“眷者”的身份真的有用的话，那他现在的身份也与以往截然不同了。 留下书信，苏格想了想，没有去见米斯顿葛和琴等人。 一来他觉得这并不算是真正的离别，自己只是要去执行一次任务，二来，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见到这些朋友也只会让对方担心。 苏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凑齐材料。 100毫升纯水，70毫升新鲜血液，患疯牛病的血肉7克，血肉的燃烧残余7克，常年被鲜血浇灌的土壤7克，最后加入从潘瑟那里得到的灵质，很快配出一份完美的灵药。 只是他并没有将这份灵药喝下去，而是将灵药浇灌在自己额顶的长角上面。 长角闪动着黑红色的光，那些被淋上去的灵药居然很快就被吸收了。 苏格感受片刻，点点头。 他猜的不错，头顶的长角确实是与心脏相连的。 超凡世界中，没有成就神灵位格的人禁止融合多领域灵质，不然只有失控一个下场。 可他并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吸收灵药，而是让心脏，也就是恶魔神域吸收那份恶魔的灵药。 既然兰提斯可以不需要肉体只凭借神域存活，那他依靠恶魔的神域应该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 因为是神域融合灵药，所以他本人没有任何风险，并且他也可以借着操纵神域的力量来使用恶魔的力量，已经被打开的恶魔神域，现在确实是可以被他支配的。 “这样说来，勉强也算是一个正经的恶魔领域位阶十了。” 苏格扭头看向西南方，视线似乎穿过了层层的高楼，也穿过了无尽的海洋，去到了那片神秘的西南大陆。 苏格摸了摸自己额头的长角，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新的旅途，就从恶魔开始吧。” 唠叨唠叨 - 超凡：从恶魔开始 - 素陌 祝贺自己写完了第一本，我真是辛苦了，哈哈。 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各位，有了你们的支持，才能让我有动力写完这本书。 其实大家也能看到，这本书最后几卷节奏特别快，几乎完全是赶进度，没有办法，因为这本书成绩不怎么好，所以只能去掉支线尽快完结了。 说实话，这本书在写完之前我就准备好了完整的大纲，但中途还是有好几次想要切了的想法，因为有大家的支持才能走到现在，再次感谢各位。 当然，成绩不好的是我的原因，写书的过程中我有很清晰的认识，希望在下一本可以有所进步吧。 我应该是有下一本书的。 不管怎么说，我在写书的过程中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愉悦，现在想想，我是可以从写书这件事当中体会快乐的，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真的挺幸福，希望大家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坚持。 感言说完了，现在说说这本书吧。 书里有两个角色，是我写到关键的时候感到无法控制的，第一个，大家应该都想不到，没错，就是安妮。 最开始构思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只是一个被利用的配角，虽然很悲惨，但应该很快就下线领盒饭的那种，最后她也是对六皇子成功复仇，并不是现在的结局。 但是写着写着，我发现我控制不住她了，尤其是最后在河边大战的时候，安妮挺身为奥塔挡住攻击的那一刻，她或许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希望和执念做出的反应，这一幕，原本不是大纲的内容。 可是写到那里的时候，我发现安妮必须这么做，不这么做就不是安妮了，所以她有那样的结局，应该不是我的原因...... 第二个，就是黎叶多尼希。 这个角色只有在倒数第二卷的时候才有比较出彩的表现，但是从第一卷开始的很多细节都有他的影子，因为是我从最初就开始铺垫的角色嘛。 这是我感觉一个比较矛盾的家伙，敢爱敢恨，有亏欠的人，也有亏欠他的人，就是因为这些，才构成了他的矛盾。 他可以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受伤，可以为了安斯纳·塔西亚放弃成神，也会为了报复莫德里西而设计艾莉娜。 几乎偏执的仇恨和夹带私心的善良在他身上都有体现，所以最后才有那样的结局，我感觉，在神罚降临的那一刻，他应该是会笑着的。 既然提到这两个人，不提一提主角就不合适了。 最初定下苏格·艾欧西格这个人物的形象是，没有什么大能力，只有一点小聪明和小勇气，善良，正直，懂得感恩，就像现在大多数人一样。 没有什么高光，却也奠定了这本书的基调，善良，勇敢，还算是不错的。 最后，再次感谢支持这本书的大家，没有大家的支持可能真的就没有这本书了。 未来的某一天，让我们下本书见。 pS：如果有想看番外的可以留言哦，虽然我可能看不到就是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