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枯茶凉,唯有墨香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汴梁城,飞鸟划破长夜。 少年手上捻着诀,御风却不御剑。 山间的夜阵,阵凉风袭来,一下下拍打着的竹舍窗门。 此时一道黑影稳稳地落在庭院内,抬头看了眼月光,似是算准了时辰。 竹屋内的安老太太抬头看了看窗外,树影婆娑,窸窸窣窣地似有人向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外面蒙蒙亮,是已经过寅时了吗?”这位老妇人心想。回答她的依旧只有吱呀的门窗和外面瑟瑟的风声。 她随手套上挂在床边的锦纹圆领袍下床,并紧了紧衣领。 已经致事之年而瘦弱苍老的双腿,显得内衬亵裤格外的肥大,凉风冷气如不喑世事的孩童争先恐后地往她裤管里钻。 老人起身往窗外走去,欲关紧门窗,仍不忘瞅瞅书案上和燃尽的油灯。 “还得半年,且得有半年呢。”老人嘴里嘀咕者,重新调整了门窗。而此时天空光影流转,众星暗淡,唯有一颗启明星隐晦的闪烁着。 “外头风真大啊安老太太”一位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似乎也整理了下衣服,感慨这一路来的不易,然而却怎么也辨不出声音的位置。 “谁!”老太太再次紧了紧衣服,警惕的看着周围,盯着门窗并没有打开的迹象。只有忽明忽暗的光透过窗照进屋内,悉悉作响的树影声,衬托着屋内却诡异的宁静。 安老太太不禁往书案走去,目光紧紧盯着那还几页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的稿纸。 “还没写完呢?”这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不知声音源于何处,但安老太太本能的觉着这声音也随她往书案的方向走去。 “少装神弄鬼!你怎知我在写什么,无知宵小之辈!”老人觉得有人故意愚弄,赌气着一步一颤的地往书案走去,将那一沓沓书稿护在手里。 “李琼安,这故事你来来回回的改,怎么,到如今你还不甚如意?”这略带戏谑的声音向着她的书案,又或者说更像是冲着她,认真审视着这年过古稀已发枯面黄的脸。 老太太闻言,身子一震,眼神渐渐空洞了起来。漂泊三十载,已无人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更何况听起来只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 山脚边村子里的人认识的叫她一声安老太,江湖上传阅她书的人也只是称之为“逸安先生”。 安老太太再次环顾四周确认屋内除自己之外,仍无他人,唯有这清冽的声音似曾相识。 让李琼安回想起年少时见到的那人,那场景似梦一场。 差不多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少年—— 李琼安回到床边,将情急之下塞在袖管内的书稿翻了翻,道“不甚如意,不甚如意啊”不知其说的是这还未完成的书稿还是已经风烛残年的人生。 “不行,这里还不能如此结局……” 佝偻着腰慢慢折返回床上,拢着被子,低头翻阅。一头银发便散落在肩上,那零星分布黑发却显得分外刺眼。 那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这股荒凉,也尾随其后走至床边,不再隐瞒来意。 “安老太太,时辰已到,跟我走吧。” 这位老太太是今晚需要护送的最后一个转世者。 常人若在此种场景听见这话,多半吓出冷汗,大抵都是明白这话含义的。 而安老太太似是没听见般,放下书稿,自顾自地摸索着床头。她找到了一把玉骨折扇并看了一眼床边因早已买不起熏香而闲置的小香炉,眼里闪烁者光忽而又转瞬即逝。 “已是古稀,随时备着这两小玩意就怕哪次忘记,也不敢随手放置。你瞧,这光泽在月光下显得如此透亮,如今再看仍是喜欢的紧。”老人自言自语着。 “比你那写了几年的书本子还要金贵的的很,我倒是第一次见。”那人本以为这几十年年来她日日伏案,除了写那些文稿,心已无其他。 然而这时的她依如未出阁的少女一般,炫耀她的心爱之物。 少年看这玉骨折扇分外眼熟,他也曾在这汴京城,一个举人手里见过。 安老太太靠在床边,转头似乎想确定少年的位置。 “小郎君,你是奉命来的小神官?还是话本里讨命偷渡而来的使者吧?也好,这月朗星稀倒是个好日子。” 李琼安心下已经明了,此为大限,命定如此,或许今生也就只能这般了吧。殊不知她的一生从此刻才刚刚开始。 “你那本书,结局想好了吗?就这样搁置?”少年却突然不着急了。 “毕竟是写了几年的,也是我的心血,然而这结局——” “罢了罢了,哈哈哈哈,难道小郎君也着急着看到结局?”李琼安闻言,看了看书案那几本还未完卷的稿子,眼底的不舍也很快消失了,释然地打趣到。 少年闻言,声音顿时别扭了起来“凡俗之物,有甚稀罕?”。 “也罢,既已知我的来意,我也不言其他,时辰已到,走吧。” 少年慌张地掩饰戳穿地心事,走之前瞟眼书案,不易察觉地停留片刻,便化作星光直奔苍穹。 老人似乎要向上拢拢被子,看了一眼外头的启明星,闭上了眼睛。 一阵风过,书卷散落于地。 外面瑟瑟风声,手里握着的玉骨折扇也渐渐寒凉彻骨。 夜已逝,竹屋内,灯枯茶凉,唯有墨香。 此时,山头上的风云瞬息万变。 一位俊朗的少年郎牵着位明媚的少女穿梭于星际之间,这位少女仍在熟睡。 少女均匀的呼气将云际翻卷着、飞舞着、散落在少年身后,少年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便专注地往目的地赶去。 不知是驶过了几个山头还是越过汪洋和大海,时间轮转着,两人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生路。 “啊,真是黄粱梦一场啊小神官,没成想竟然有这样的机遇。”少女苏醒后第一眼便看到璀璨的星光和一望无际的星河。 少年见其苏醒,诧异地甚至忘记了还在御风飞行,眉毛拧着回头问道:“你怎么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通常来说,常人直至转世落定前才渐渐恢复意识,更不要说亲眼目睹这来往于人世的通路。 李琼安闻言,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件栗色方格朵花纹罗鹤氅,束起着仅仅及肩的头发,显得肩颈格外清爽,腰间系着深褐荔枝纹皮带。 少年转身逆着风,额前的碎发和束起的马尾随风拍打着。清冷凌冽的眉下是写满疑惑的双眸,紧闭的双唇因暗自使劲而预发明朗的下颌线。 “就刚刚啊,小神官带我去哪里呢?你一身的神通真是让老婆子我大开眼界呀。” “想当初老婆子混迹各大赌坊酒肆都不敢吹这样的牛呢!有意思有意思。”李琼安没留意少年的困惑,看着周围的奇异景象大笑着。 少年闻言转头便看见这张天真无邪的脸,一时语噎,心里想道:“怎么‘天道轮回’选择的是十三岁左右的样貌作为元神,不知是可惜了这张脸,还是便宜了这张嘴。” “你虽然已经活了70年,但是‘天道轮回’机制选择的是你儿时模样,就不要用老婆子自称了,以后我就叫你一安,记得了吗?” 少年试图用少女闺名过了这到心里的坎,才好意思转过头直面这张稚嫩的脸。 少女刚刚睡醒而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一双晶光粲烂的眼睛,在这星光满天里仍不觉得黯然失色。上身搭着枣红色树枫叶纹纱锦,内衬浅珍珠色对襟齐胸襦裙,浓发的乌发散落在肩。 少年稍稍出神,世上鲜有人会在预订时间内提前苏醒,但是这少女刚到这黑水星际便醒,希望不要惹出什么事才好。 然而李琼安并没有从七十岁老太的人设中走出来,也并不想深究所谓“天道轮回”择选元神样貌是何意思。正感慨这大千世界的奇妙,不禁好奇的用手去捉着身边闪着的点点荧光。 “小心!别碰!”少年因思考一安提前苏醒的事情,还未来不及缓过神来,便看到这丫头不知好歹的要抓这黑水星际里漂浮的碎片。 急切地欲上前阻止却晚了一步,可看到一安抓刚触碰到那碎片时并没有受伤,反倒紧紧抓住碎片。 少年看着少女抓着碎片恍惚的表情更是困惑了,寻常人等碰到这些东西早不堪于内执念的威压轻则昏睡,重则灼伤。 这女子—— 此时,少女刚刚捉住那星光,意识就瞬间像是被着点点荧光吸进了一个暗房里,四周各种声音吵闹着,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明晰,周围的环境也逐渐褪去暗影,渐渐明朗起来。 “小神官,你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吗?小神官?” “……” 第二章 转世,入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见无人回应,伸手在身边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心道,我记得他刚刚还站在身侧,我应该能摸到。突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过一安身侧,边跑边说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这家丁双肘和后背的泥土也来不及拍掉,一路跑向书房。 一安随着家丁的移动,眼前的画面也转向书房,停在正来回踱步的人身上。 “老爷!不好了!夫人带着陪嫁的几个丫鬟和两船的嫁妆回娘家了,小的们拦不住啊!”这个家丁急匆匆的给刚袭爵的侯爷禀告。 一安突然一阵耳鸣,只见那侯爷嘴张张合合,并听不真切。 “我这是看到什么了?为什么,额,嘶,头痛。”一安一阵恶心,眩晕后,这个家丁的声音又渐渐清晰。 一安努力睁着双眼,企图摆脱掉令他恍惚的感受,继续看着这个家丁火急火燎地向他的老爷禀告。 “快松手,这些东西不是你能看的!” “嗯?是那位小神官的声音?”一安强忍着不适,欣喜的转身,然而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少年在结界外看到一安的不适,严厉制止道。然而这些画面像是有吸引力一样牵动着一安的情绪并令她无法忽视无法自拔。 “她敢!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妇人,小少爷人呢?把他叫来!”这回一安听清了那位老爷的声音。 “禀老爷,夫人是抱着小少爷一起走的。老爷快去追吧,要不船开走了,夫人真的要离开京城了。” 结界外,少年点了一安几个穴位,并给他输送了些功力。 “我,我,她,她竟然敢离开,我”一安感觉到阵阵暖流袭身,少有好转便有心思吐槽担心这位侯爷,心道:这位侯爷一时间着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呢, “一安!一安!快回来,不要听也不要看。”少年有些急切地摇晃着一安的肩膀企图能让她恢复神智,避免越陷越深。 一安已经进入碎片制造的结界内有一会儿,然而一安时时没有走出星际碎片的回忆中。见状,少年嘴里念着咒语破除星际碎片留的禁锢,纵身跃入回忆中把一安拽了出来。 一安又一阵眩晕,见少年已经站在身边,自知已经从那暗房中回来,想起刚刚那一幕,心有不免有些奇怪。 本应是夫妻拌嘴家长里短的事情,为什么竟有如此引力让我身陷其中,一安好奇地问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些都是什么人?” 少年看到她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有了好转“等下就不要乱碰这些东西了。”说着却把微微颤抖地手背向身后,因此少女也不曾留意。 “为什么,这些星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能看到一些不认识的人的事情?”少女仍想要刨根问底。 少年心下明白她的好奇,这个女孩一路以来所做之事均让他诧异,于是解释道:“这些都是一些‘转世轮回’的人的记忆碎片” “‘转世轮回’?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吗?这就是所谓的‘转世投胎’?” “两者并不一样,你们所说的‘转世投胎’的说法,是将记忆完整的从肉体中从灵魂中剥离,且投入下一世的情景无法选择,与上一世毫无关系。” “转世投胎的人将自己一生的经历完全留在了星际长河中,无痛无感的转入下一个人生。”少年耐心地对少女解释,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女一眼。 “而这些碎片却不是这样的,这些往往都是执念,是亡人的未亡愿。”说罢,便望向远方,带着她继续向前驶去。 “亡人的未亡愿?那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这个侯爷已经过世了?这个回忆碎片就是他故意留在这里的?” 为何仅仅是因为夫妻吵架,就要选择忍受抽离记忆的痛苦,选择“转世投胎”? 一安不解,心想这记忆里的故事应该还有什么是她还没有看到的。 “是的,你头痛不仅仅是因为这记忆碎片的主人心有悔恨执念太深,还有因为这样回溯亡人记忆之事并不是你这刚脱离弱体的灵魂能承受的了的。等会就勿再触碰这些东西了。” 不料这少女在黑水星河内就提前醒了,少年便仔细叮嘱些注意事项。 一安没有注意他提醒,看这这漫漫星河,到处漂浮的星际碎片,承载着多少怨憎会、爱别离。如此多的人选择“转世投胎”就是为了转世能弥补此生未了的夙愿。 然而将自己的记忆连同部分灵魂剥离在此,就能在转世中得偿所愿了吗? 少年见她似乎是受到了打击,说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因为收到记忆碎片的影响没回神?我之前并未遇见可以进入碎片结界观看记忆的情况,你现在头还难受不?” “小神官,那个侯爷转世后怎么样了?弥补了遗憾了吗?”一安想到如若此人今生仍留有遗憾,会继续选择剥离记忆吗? 少年见她还有空闲思考别人的事情,了然她身体已无大碍,道:“我也只是为了拉你出来,进去看了一下,并不知晓结果。” “不知晓……”一安思考片刻,顿觉可笑,荒凉。 “他已经将记忆剥离于此,怎会知晓前世执念?等他再次经过这里的时候,也只会剥离新的执念。” 什么狗屁“转世投胎”,真是愚蠢至极! 少年因为刚刚在记忆结界内耽搁的时间,并没有留心此时少女的情绪变化。 遂不再停留,念了个咒术,加速御风而去。 一安收到执念的影响,又不是肉体凡胎之身,便觉得有些疲困,半卧在少年的脚边,看这云卷云舒,不知这个灵魂又要飘向哪去。 少女呼吸渐渐平缓,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入梦,依旧灯火阑珊。 我这是又看到了什么?嗯?是我的竹舍,这久违的灯油味,熟悉的感觉,难道之前驰骋于星际才是大梦一场?我老太婆又回来了? 不对,那在书案前修修改改的人又是谁?我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安安,还在修订呢?山间夜深的早,明日再弄,可好?”一位男子走在书案前停下,抚这书案前修修改改的人紧绷的后背。 “锐泽?”一安听着那温和的语气,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了。一安有些激动,走到书案前,想看清出他此刻是什么样的容颜。 他穿着藏青斑布全素长袍,在腰间一条暗金黄色蛮纹角带系,彰显他并不普通的家境。一头长发规整的散在身后,那双明亮的眼眸依旧有几分男少时的稚气。 是他,是他三十岁时候的模样。那时的我们来到这山间竹舍,就为了躲避尘世喧嚣,将最后一稿修订好。这是他从小的爱好,也已是毕生的研究。 一安擦擦因再次见到思念之人激动的泪水,意识逐渐清醒。 等等,等等,为什么是三十岁那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七日回魂?我回魂了? 第三章 孟婆汤真的绝版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回魂吗? 并不是。 “一安,醒了吗?”少年半蹲着,凝视着她的略带困惑的面庞以及那颤颤巍巍抖动着的睫毛和脸颊上随着睫毛抖动着的阴影。 少女慢慢睁开了双眼,不是竹舍,也不是黑夜。 “锐泽?这是哪?” 少女恍若隔世,一时间竟然回不过神来。 “一安,一安,是我。”少年又喊着她,她才想起来一安是自己闺房时的名字。之前受记忆碎片的影响,没想到竟然被这样叫了一路。 看着这位少年的面庞有些出神,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被存在感极强的双眼皮和卧蚕包拢,似是一汪清泉周边的山树和人烟,清冷又不失恳切。 额前的碎发耷拉在脑门上,只有驭风飞行时才能见到额前碎发下笔挺刚毅的眉毛。然而此时,温煦的光透过碎发,显得眼睛比刚刚经过的星河还亮,整个人格外温和诚恳。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正脸,之前用声音吓唬我这老婆子的,竟然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少女略带嗔怪的语气,意图掩饰想为他顺毛的冲动。 “已经到了。”少年见她没事,收回在她身上的目光,回头将视线投向远方。 “到了?我一直没问你我们一路往这个方向走已经多久?” “七天” “七天?”难怪如此,世人口口相传的七日回魂,当真不假。 此次回去看的时书案上还是我和锐泽一起完成的那本书,而我那残留的残留的书稿,已无亲人可以托管,着实有些遗憾了。 若按常人相传,我已经回魂了,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喝那享誉天下的孟婆汤,渡那轮回了?于是一安砖头,责怪的眼神盯着那少年,半晌,说: “咱们是不是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了? “你怎么可以饿我七天呢,你不饿我还饿呢!”一安想起自己真的七天还未进食顿时觉得已经人比黄花瘦了,一吹风就倒。 “哎呀,不行,我晕,肯定是你给饿的,我竟不知你一下子就带我走这么远的路。你这小儿却欺我愚昧,不眠不休不进食的奔波一路,我不说你岂能真的不给我口吃的?” “好好,没有吃的,喝的也行啊。”比如那传闻中的孟婆汤啊,听闻取孟婆八泪为引,煎熬一生,才方成的一锅好汤啊,不知这汤绝版没有,能否有幸品尝一下呢? 她本想佝偻着身子倚老卖老,然顿觉这年少时的身躯做出来更讨不到什么好处,便直接抱着这少年的大腿哭诉了起来,心想对于豆蔻年华的少女也算合乎情理。 一安边做作的抽泣边想,这小神官怎么依旧哑口无言?难不成孟婆汤真的绝版了?于是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少年。 “一安,还记得你抓的星际碎片吗?还有你见到的那位侯爷?”少年见其撒泼的声势减弱,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一安心下一惊,却又觉得奇怪,不敢继续回忆深想,只道:“记得”。 “我告诉过你,所谓的‘转世投胎’和‘转世轮回’是不一样的,但是我只是告诉你‘转世投胎’的运作机制,还没有仔细说明‘转世轮回’的机制。”少年抬头看着途径方向还隐约闪烁着的星河,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少女。 少女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刚来时的那片星河,猜到:“所以,那位侯爷是‘转世轮回’吗?” “那你知道‘转世轮回’是如何运作的吗?”少年问道。 “不知,但是想来一定是抽离灵魂,剥离记忆的痛苦吧。”一安想起,一路上被那记忆碎片左右情绪的感受,了然记忆碎片主人心中执念之深。 少年不予置评,独自向前方走去。一安默默跟随,心下想:“看来确实无缘这孟婆汤了”。 一安边往前走边回头向反方向的星河方向望了望,心中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何这星河残忍又诡异,却让我时时惦念,真是奇怪的念头,那侯爷追寻亡妻的故事依旧缠绕在我心头。” 一安回过头看了看那少年的背影,跟了上去,不同于刚见面时轻松无虑,这恭敬的背景连拖着长长的影子都显得如此落寞。 少年一声不吭的往光亮中走去,拖着的身影也越拉越长,一安隐约感觉到接下来的可能会面临连这位少年郎都无法应对的不安。 一安却不以为意,觉得肉体凡胎都没有了,没人能再从我身上榨出一滴油来,于是一蹦一跳的故意踩着少年影子的头跟随在其身后。 少年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看见这位少女因为来回跳动,红色的纱裙也跟着跳脱了起来,甚至连同跟在她身后的影子也欢脱了起来,少年看着她微微出神。这才是一个少女该有—— “哎哎哎,臭小子,终于知道停下来等等我这老婆子了,我要不是知道你这待客之道,这七天七夜没吃没喝正常人早饿死了。”少女见其停下,终于找到机会搭话。 ——的样子,吗? 少年嘴角勾了勾,豆蔻少女与市井老叟之间真的可以无缝连接?不过,想起阳光下,踩着影子蹦蹦跳跳的身影似乎在这漫长到如一潭死水的心里发了芽。少年看向她,眼神闪烁一瞬又恢复如常。 一安见少年从嫌弃的表情转变为不知什么情绪的神色,突然母爱泛滥般觉得:“这清冷的小神官终归是个孩子,有表情的时候多可爱啊,多像我们村里的干儿子。”然而少年还并不知道她这是心里竟然想这些。 等一安追上,少年转身继续前行,而此次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一安同行,连两人一同摆动的影子也不觉得落寞。 “离开凡事,就不再需要进食了,你不是饿的,只是还未习惯。”少年兀自解释着。 一安见其愿意与自己搭话,自是兴趣大增,“我那不是习惯,而是对这世间还有眷恋。” 少年闻言顿了一下,看着少女眼中闪烁的星光。 这俗世凡尘里,还有你们身上的种种羁绊,就是口中所谓的—— 眷恋? 第四章 这避雷针,好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然,无非是眷恋这世间的美好。” “所谓的金钱和美色,我一个都没有体会过呢,岂能没有眷恋?这不,正赶着跟你一起去完成投胎任务,麻烦小神官帮我选一个好去处,让我含着金汤匙,赏尽天下美色。等我下一世结束,再一个头七后自与你汇报我的战绩,如何?” 一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并没有看到少年眼中那忽明忽暗的变幻。 “那并不是头七。”少年似乎又一次没有抓住一安说话的重点。 “嗯?” “你所谓梦中看到的那些。” 一安适才隐隐约约感觉到,那竹屋的景象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正要开口问:“不是头七?那也就是……” 并没有回魂—— “那些,许是做梦。”少年回复,眉头却渐渐紧锁。 “做梦?!”要不是少年严肃的表情,这样的回答甚至让一安以为他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这我还是了解的,我已不是肉体凡胎,并没有听过出窍的灵魂也能做梦的呢。” 少女心下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罪过罪过,已经脱离凡世间的我,已经算不得上人了,更不能得罪各位妖仙大大们,若有冒犯,是小的错。莫要在意,莫要在意。 一安赶紧双手合十,向各个方向拜了拜。 “一般人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少女还在给各路神仙妖仙道歉时,少年认真回复说道,“而在你身上,我并不清楚原由,所以我们才要找人求证。” “那我们现在就是去找这个人的路上吗?”见少年恳切的回答,少女安心些许。 “嗯,等会儿你自会见到。”少年不再纠结与这个话题上。 看来我这是被单独约谈了。一安再次双手合十,想着不管哪个方向的神仙们,多拜拜总是有好处的。 少年感受到她的不安,“你累了吗,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此处我不能御风,需得走上一阵子。” 少年对于她刚刚闹着要吃要喝的样子还记忆犹新,担心她已经脱离肉体多日,精神不济就难以抵抗长期的奔波。 “有些累了。”少女心不在焉,似乎想从一路上的遭遇复牌一下发生的这一切。 “好,那便坐下休息一会”少年往前走一步,倾长的身影笼罩下来,遮住了一直未曾减弱的阳光。少女因难得的阴凉,眉头渐渐舒展。 “你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是‘转世轮回’吗?”少年见她难得的安静,自是已经料到他之前话语里的提醒。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是像‘转世投胎’那么简单。若是‘转世投胎’,你就不会出现,带我奔波这么久。” “而带我走这条路的原因,正是路上我能抓住星际里的记忆碎片这个事情吧,还有你要带我见的这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一安回想从一开始到这一路的遭遇,以及这位少年郎的态度,逐一分析。 “你的猜测不错,‘转世投胎’确实需要承受记忆剥离之痛,且越是执念伤的越深。” “我也不光是因为怕痛,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如常人直接去‘转世投胎’呢?我想我并没有什么执念啊,难道我要把我日夜在书案写文章的记忆剥离放入星河之中?” 一安很困惑,这困惑不是来源于所谓的剥离之术,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小神官,你的工作做了多久了?任职期多长啊?是不是除了‘转世投胎’和‘转世投胎’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一安想安慰自己,也许这位少年郎刚出任务不久,对其背后原由不甚了解,看还得找人去请教一二方能完成任务就是佐证。所以许是自己只是多像了,没有那么多的未知。 “第三条路,第三条……”小神官突然是想到什么,猛然站起。 少年不在继续停留,示意一安继续向前走。 阳光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身影也随着他姿势的改变随机变幻着光影。 一安企图从少年的表情中窥得些许,然少年的反应正是反映了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的而无法隐藏的不安。 半晌后。 “是的,还有第三条路,”少年突然肯定地说,“但我不清楚第三条路意味着什么,也许会比常规的两条来的更加危险。”少年的目光锁在低头用脚摆弄着地上沙石的少女身上。 看着少年笃定的表情,一安心想这条路的终点是什么地方?又有什么样的人在等着我?一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石子,本以为此去凶险,无法化解,然少年的真挚还略带着急切的目光给了少女莫大的安慰。 “既然有路给我选择,说明我还是蛮重要的嘛,之前说你们待客不周的话暂且收回,我们出发去会会这些人吧。”一安叉着腰,并指着前方说着。 少年不知第三条的路是什么,但内心就如潮汐一般,一浪一浪的拍打着,看着瞬间展开笑颜的女孩和身后摇曳的裙摆,胸腔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撞击着。 “或许,这个女孩才是我一直等待的答案。”少年收回了投在一安身上的目光,将攥紧着的右手背向身后,如是想着。 “走吧小神官,你还没休息好吗?”一安回头看着仍出神的少年。 少年闻言,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并排走在那红色身影旁,迎风的衣袂时不时拍打下少年背在身后的手腕,一直紧握的手掌微微松了一松。 一安走了良久,才明白在这里似乎是看不到月溅星河,星移斗转。而这不落的阳光深处,那白色的尖屋顶直入穹顶才开始若隐若现。 “好大一颗,避雷针啊!”一安指着前面的方向。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住的地方?”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停给这个人画圈圈:让老娘我走这么久的路就是看这个避雷针? 这房屋的主人既自知这里并没有气象变化,也要建个这么高大的避雷针。看样子这人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啧啧啧。 “不是避雷针,这里没有凡世间气象,自然不是用来避雷的。”少年不知一安是在打趣,反倒认真地解释道。 “哦哦哦,那也许就是个人的癖好,这个房子的主人嘛,他喜欢长长的,尖尖的。”一安佯装着恍然大悟,却抑制不了眼底的狡黠。 “应该只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吧,这些我倒没有研究过。”少年见自己被这小丫头绕进去了,及时制止住了话题。 “一安,前面就到了。”少年顿住脚步提醒道。 第五章 尊老,还,爱幼?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已经,到了吗?” 一安明白少年好意的提醒,离那个白色尖顶建筑越来越近,心里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少女回忆在人世间漂泊的七十载,似乎已经预感到一旦踏入这白色庙宇,许是再没有机会同寻常人一样转世投胎或再入轮回,而这一切都是自己命定之数。 少女长吁一口气,笑着说道。 “走吧小神官,我们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来,值不值得他们的一顿大餐呢?老婆子我请客,怎么样?” 少年闻言,反倒停下脚步,默念了几句咒语。 随后便看见他不知从哪里取了一件亮绸面乳白色外袍穿上,束起的头发也倾泻而下,随手将两鬓的头发拢起固定在脑后,换了装束的少年优雅中多了几分清冷。 光影下,白色和红色的两抹身影朝光源深处走去。 一安跟随少年走到这座白色庙宇才发觉,这座有着尖入云霄屋顶的庙宇的周边,竟然是长长的规划整齐的行道林,如一盘墨色围棋将这唯一一颗白子包围。 不知这行道林如此规划,是为了彰显这座庙宇主人尊贵的身份,还是严密防守这座庙宇里的人。 穿越行道林,来到一扇绿松石镶嵌却不甚宽敞的门前,一安心想:这是侧门吧?跟高耸的避雷针式样的屋顶比起来,这个门不知是显得忒小气还是极其诡异。 “小神官,让我俩从侧门进去也太不合礼数了。喂,里面的!老婆子我不进去,有本事你亲自出来见我!” 一安一手叉腰,一手往天上挥舞着吆喝,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进了这个门是吉是凶,谁都难料?即便这位小神官好意帮我也不一定有说话的权利,趁着在门口,如若有什么危险,跑为上计。 “里面的是谁管事的?出来评评理了!你们办事不力让老婆子我死了都不得安生!让老娘拖着七十多岁的身子,千里迢迢地亲自来你们这里投胎,还让人从侧门进去,这像不像话?” 一安闭着眼,叉着腰,“妙语连珠”地在门口吆喝,没注意面前的绿石门渐渐打开,一位老翁佝偻着的身子从里面缓缓走出,黯淡焦黄的脸颊上浮现的记载年纪的斑点。 “亭甫圣使,知道您近日要来,上尊已等候多时,命小僧特来接风。还有这位姑娘,接待不周,还望见谅。” 一安闻言,心里嘀咕着,好家伙,这老和尚看起来比她这老太婆还要再大个一轮,还毕恭毕敬地称呼自己为小僧,真有够谦虚的! 少女见门已经大开,不自主的退到少年身后,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嘀咕道:“小神官,他叫你什么圣使,你是不是比他辈分要大一些?” 少年见她刚刚还敢在门口指天指地,老婆子老婆子叫的口无遮拦。怎么突然见到一个僧人竟就猫到身后,他敛起眼底的笑意道:“是的,怎么,害怕了?” 一安心道原来这个叫亭甫的少年,辈分倒是不小,不知是否可保住她这贱命一条? 哦不,眼下而情况已经说不清,自己这副状态是人是魂了。 一安瞄一眼门前的僧人,又瞄一眼身旁的少年。似乎能感觉到这位少年的有意袒护,便提提底气,说道。 “我,我不问清楚的话,老婆子我岂不是晚节不保?被外人说我不尊老,说你小神官不爱幼嘛。” 尊老,还,爱幼? 这些话是这么用的吗?亭甫抬眼看看僧人那面露尴尬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须臾,僧人走出弓下腰为少年和一安指路,“快快请进,随老僧这边走。” 一安犹豫片刻,回头看了一眼门口似乎颤巍巍抖动着的行道树影,吓得立马抬脚跟了上去。 然而刚踏进门口,回头意欲拉着亭甫衣袖的一刻,突然两眼一黑。 一安失去意识之前,只是隐约听到,那位少年愠怒的语气跟谁在说些什么。 宫殿内,一安拱起趴在地上的身子,渐渐恢复意识,“这是哪里?我重新投胎了吗?”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散发着阴冷的大厅内。 一安甩着脑袋,视线渐渐聚焦,看向室内唯一的光源方向。亭甫正站在前方台阶下背对着她,一安心里不敢确定,对这那唯一的光源处伸着手,用力试着喊叫了一声:“小神官,小神官!” 那位少年似乎没有听见一安的呼叫,依旧恭敬的站在前方大殿的台阶下,似乎还再说着什么。这时一安才注意到前方台阶上还有个人。 也难怪一安没注意到那人,这大殿台阶上并没有什么九五之尊,王者宝座。有的只是一个矩形烛阵,这是它构成了在整个阴冷昏暗的地方唯一的光源。 摆成矩形的蜡烛,燃烧者的点点微光,其中若隐若现地出现一个人影,他敞穿者外袍,披散者头发。那人于烛火中逆光站着,只能隐约看到他似乎正支着下巴俯视殿内的一切。 光阵那人发现一安警惕的目光,用手指了指这个方向,对那小神官说了什么。 那少年闻言猛然回头,看到一安已经苏醒,眼睛闪烁着光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情绪。随即他便转过身对矩阵里的人说了句什么,矩阵里的人却猛然站起,一甩宽袖,转身背对着少年。 两人之间的气氛紧绷,一时间相背无言。一刻钟后,那人回头像是应允了什么,少年似乎感激般双手行了个礼,转身便朝向一安走去。 一安看着这少年逆着光一步步走来,本以为已经身死的心脏,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此刻的她意识虽已苏醒,然手脚仍旧有些不听使唤,看着那少年越走越近,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一安内心有些焦躁,不知那人与这位小神官做了什么交易,他走过来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复杂,是冷漠,是杀心,还是微微期待? 她看不懂这位少年的情绪,盯着他的脚步,一安却怎么也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像是被抛弃被幽闭一般。 丧失感知的一安,有些自我防卫性的想往后挪动,声音也开始有些颤抖:“小神官,你你,我这是……” 第六章 命定之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世界死寂般安静,一安却如溺水般无法呼吸,视线也因着急而蒙上一层水雾,此刻那少年一如既往般温和的声音突然传进来,仿佛照亮了一安整个世界,带来了她赖以生存的氧气。 “一安。” 少年依旧如来时一样这样称呼着,“一安,不要怕,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给你解开禁锢就好了。” 一安恍恍惚惚感觉到抚摸着她的头顶,“一安,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刚刚吓着你了,没事的,是尊上要你去他面前回话。” 一安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渐渐冷静下来,随着少年手掌按向一安的印堂,少年嘴唇似动非动的默念着咒语,一阵风拂上一安的额头,随后分割成两份滑向耳边消散。 “风声?我回复感知了?原来进门那会儿把我敲晕是为了封了我的六识?” 一安有些生气地跺着脚,刚想质问偷袭她的人是不是那老和尚,便看到矩形竹阵里的人站了起来,往她这个方向走,但是仅仅走了一步便在矩阵的边缘停留下来。 少年捻个决,用风拢了拢那似乎是因封闭六识时弄乱的罗裙和外衣,随后便搀着一安往光源方向走去。 两人在台阶下驻足,亭甫用眼神示意一安自己上去回话。 一安提起裙摆慢慢走向矩阵,边走边想:“这烛光散发的光并不是向周围散射,竟然时直直向上的直线光,怪不得宫殿内除了这个地方外依旧昏暗。” “好了丫头,你走到这就行。” 那隐藏在光里的人懒散地发号施令道,然而一安并没有及时收住步子,提着裙摆一脚竟然踏进了矩形烛阵内。 一安闻言,尴尬地正欲将迈出悬空还未落下的脚收回。 她心里嘀咕着里面那人会不会因此生气时,没注意道此时光阵中那人和站在台下的少年均是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对不起,我步子有些大,嘿嘿嘿,小的现在就收回,现在就收。”为保小命,一安谄媚的解释着,一边立马提起裙摆收回了脚,站在矩形烛阵外,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等候发落。 里面那人似乎还没有从诧异中缓过劲来,睁睁地看着着矩阵发呆。 一安不明白其中原由,回头看向小神官,却发现小神官依旧诧异地看着自己。她心道,这下糟了,刚来这儿一句话还没说就得罪人了,这光阵许是殿上这人逆鳞,这下惨了惨了。 半晌,里面那人动了动诧异的下巴,看着她说,“咳 ,嗯,那个亭甫已经把你们路上的境遇说予我听了,想来是本尊之前的判断没错。” “你许是那命定之人,是那个位置的不二人选,小丫头你准备好之后就上任吧。” 那人虽尽量控制情绪,不露出什么面部表情,但是眼睛依旧不自主地把一安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一安站在矩形烛阵外并看不到里面那人的表情,听到他说什么任职,一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这个连肉体凡胎都没有的人,哦不,魂,非仙非道,更连术法咒语都没学过。数十载凡尘路也只会写些文章打发时间,文采也是比不上那些大家,这到底给她任的是什么职啊? “那个,不,不知尊上是要我做什么呢?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平凡的还没有稳定去向的孤魂,实在想不到要怎么才能帮助尊上呢?” 一安听着那少年叫其为尊上,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称呼。 “具体事宜,亭甫会教你的。” 里面那人从矩形烛阵里扔出了一个翠玉樽,“之后五年,你只需要在这个玉樽里学习亭甫教你的术法。等重塑真身后,便不再是孤魂了。” “这五年内,依旧由亭甫暂代玉簟楼楼主事务,等你修炼期满,立即接任。”说罢,便熄灭了矩形烛阵的灯火,屋内一片漆黑,像是刚刚那幻影不曾出现过。 “哦,可以修炼真身。嗯,哎不对,那什么楼主啊?尊上?咦,怎么黑了?” 一安正被这些信息轰炸地没反应过来,手里还痴痴的拿着尚有余温的酒樽,心想,难道这就是小神官曾说的,所谓的第三条道路? 突然,在漆黑一片中,听见有人扯下绷带的声音,随后迅速蒙上了一安的眼睛,一安反手去确认,“小神官,是你吗?” 刚想说出口就感觉到那人背着她,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一安只得仅仅圈紧那人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低着头将阵阵呼吸撒在那人的颈窝肩头。 不一会儿,一安透过那黑布能感受到外面的光亮,少年轻轻将她从背上放下来,将黑布扯下继续绑在右手手臂上。 一安落地后,看到周边环境是来时广袤无垠的沙土,心下了然是已经离开那座“避雷针”了。虽是见了那人之后,却并没有解答一安心里关于不能顺利投胎的困惑,反倒更是困惑了。 “小神官,我不知道,额,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安有些恍惚还没有组织好语言是先问投胎或是修炼真身的事情还是说什么楼主之职。 少年瞥了一眼一安深深往下勾着的头,深知她虽爱耍嘴皮子却没有娇俏的小性子,现在这样应该确实是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惊着了。 于是他调整了个方向坐下,示意一安一同坐在身旁少年有意所遮挡出的阴影里,能借此休息一会儿。 一安低头摆弄着这个翠玉金樽,对自己之后的生活更觉漂泊无依。看到这位名叫亭甫的少年,想起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此刻坐在阳光下一言不发的他,却让人觉得温煦而安定。 “对他真是没由来地信任啊。”一安仰头看着他的侧颜心想。 “咳,那那个,所以,我以后要跟你学艺五年?”一安打破两人长久的沉默。 “嗯。” “只能在这个酒杯子里吗?不能偶尔出来一次?” “不能。” “那,你会很严厉嘛?” “会。” “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什么嘛,你才多大啊,我这七十岁的老婆子认你这看似不出二十的小娃娃为师,不行,太丢我这张老脸了。” “……” 第七章 玉骨折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公元1100年,汴京城,太师府。 “父亲,近来身体可好?”来的男子身着淡青色兰绣外衣,虽已年过半百,整齐束着的腰封却显得身形依如年少时般清瘦且挺拔。 上台阶时也不忘搀扶一下身后的夫人,两人一同上前便给堂上的老人请了个安。 王老太师王康成抬头看着刚请完安的女儿,那夫人立即会意:“父亲,女儿心里着实想念母亲的紧,想立刻就扑倒母亲怀里说些体己话,女儿先告退去后院给母亲请安了。” “官人留在这里与父亲说说话可好?” 这位慧夫人松开原本搀着丈夫李恪彦的手,伏在老太师的膝上。这身着藕色锦绣外衣的夫人虽已出嫁多年,但在自己父亲母亲面前依旧撒起娇来。 太师低头喝口茶表示默认了,李恪彦见这意思自知这位岳丈大人心里有事情要交代,便一直站着等待回话。 “来了,不必拘着,坐吧。”老太师鬓发皆白,素白的外衣对襟下青黄色的内衬,风姿傲骨犹存。 看到来人后将手中一直擦拭的茶具物件放在身边的桌上,眼神光清冷且不是亲切,注视着他们坐下。 “最近这气候不怎么好,总觉着这天上乌云密布着,雨还没来,我这腰腿就开始犯病。都是当年求学科考之路留下的老毛病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天气变幻莫测叫人心慌啊。” 堂上老丈人双手揉搓着膝盖,眼神寻向门面正午时分且藏匿于云层迟迟还未露面的太阳。 男子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虽并不总是阳光普照,但也并不是阴雨连绵。想必岳丈也是听说最近朝堂上的局势,隐晦提醒注意最近的风向。 “父亲当年高中状元,一路以来付出的辛劳自不是寻常学子得以比拟的。若是遇到气温骤降或出门预感风向不对,应让身边人提前加衣,备着些外套,暖炉。” 说着这些叮嘱,交代此行来的目的。 “好,都好着呢,别的您二老也无需操心。” 老太师闻言,抬起方才还在揉搓膝上的手,倔强地摆着。 “惠儿她刚去母亲房里,给你们带了些体己的小玩意,里面除了舒筋骨的,还有把玉骨折扇。我看惠儿喜欢的紧,今天得空,便带她来回趟娘家,给父亲母亲问问安,若是喜欢,偶尔也可拿出来把玩把玩。” “哦?”王康成王老太师突然提起了兴趣, “确真的是把玉骨折扇?” 李恪彦见岳丈有所动容,便买了个关子,“您回去到母亲房里瞧瞧,是不是一把好扇子?” 老太师自是欣赏自家这个女婿的,当年他位女婿李恪彦还是个因中了进士,从济南老家刚入汴京为官的清秀书生,却一身傲骨爱憎分明,辨是非,惩大恶。 现在京虽已官至三品,就职礼部侍郎,仍和在老家做官一样,只得个清贫之名。而如今这新旧两党之争愈演愈烈,并不是个谁对谁错能说的清的情境。 王老太师借此提点,也是不放心孩子们的前程,总还想着能在旁稍加提醒。然朝廷之事不能明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好在两人在朝为官均已心照不宣。 饭后,于书房内,交谈甚欢。 同时,后院老太太房内。 “母亲,惠儿想你了。”这位年过半百的夫人跑向老太太床边耍起泼来,我太太给身边嬷嬷使了个颜色,所有丫鬟退出院内,独留两个年长的嬷嬷在院门口守着。 “你这样泼性子把我教你的都给忘了?幸好我让那些老婆子丫头们都下去了,就仗着你父亲在朝上能说说话维护这你家官人,否则,你这样的早把那些爷们吓跑了。” 王老太太嗔怪着把女儿扶起来在身边坐下。 这位夫人听到母亲的教训,稍稍大了点胆子,便靠着老太太臂弯说:“官人就喜欢我这样的,他不需要我端着,拘着。”脸上不知是书案前的海棠花映衬着多了抹绯红。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羞哦!虽是如此,你自知那礼部侍郎是好做的?朝廷上那些官员是好相与的?” “再者,他自济南老家来,身上有着寒门学子的傲骨和节俭,你更不应该破费买这些个小玩意,还当着他的面送到娘家来。真是仗着官人体贴,娘家撑腰,你这丫头把礼数忘个一干二净了,就你这样怎么教的好安安那丫头?” 老太天一边数落着自己这回到家就黏人的女儿,一边又想起这安丫头已经几年没见了,小时候就精的很。 如今听说她最近写的诗词也闹得是是风声鹊起,仗着有些文采,还未出阁就如此招摇,真是跟她母亲小时候一样。 惠夫人本就窝在老太太身边听着久违的数落,随后感受到母亲片刻的游离,恐是想起带过几年的二丫头。 “安安去年及笄时您生病了没来,我给你看看她写的诗词,连她哥哥也是比不上呢,官人还说是因为我教的好。等母亲得空,我带着她来给你请安。” “好,好,说好了让他到外祖母这坐坐喝喝茶,尽快来啊!”老太太便开始算着这许久未见的安丫头也得十五六了吧。 王老太太还筹备着安丫头过来的事情,没注意到门口慧夫人的贴身侍女走上前,跟她传达了些话。 慧夫人听见侍女汇报后,对王老太太说:“母亲,父亲和官人在前厅聊事情边已经吃好饭了。我们叫厨房烧写你爱吃的,我们在这屋里一并吃了吧。” 王慧对自家甚是熟悉,还未等母亲回神,便站起身开始边收拾家里的桌椅,整理了书案上残留的手稿文卷。 王老太太听闻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饭点,想起女儿女婿捎信说要回来之前,老太师交代的话。 见她起身整理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拿着盏茶走向书案前,以茶代墨写到:新、旧。 王慧夫人凑过来看到母亲的字,放下了手上的忙碌。 “父亲这次叫我们回来,便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慧夫人搀扶这老太太坐下,特意将声音压低了说话。 第八章 于我来说,很是紧要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惠夫人打量了房间,将门窗关严,以防隔墙有耳。 “我家官人母亲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苏老先生的门生,这个干系是脱不了的,官人他又是刚正不阿的脾气,在地方在朝里为官时也丝毫不考虑后果,哪能不得罪些许人呢?” 老太太考虑当前形势,这朝廷内部持续已久的两党之争,如今已经牵连了大部分的官员,前段时间更是人人自危。 她伸手欲抚平女儿王慧微蹙的眉心,劝解道。 “凡是欲求安康,都时个和字,李侍郎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儿呀,你从小在你父亲教导之下不同于其他女子,自是明白为官之道的。” “树过大则招风,木过刚易折。” 慧夫人听见母亲的教诲,点头称是。 “况且,我更是了解你的脾性,你虽为官宦之女,但党派之争牵扯甚广,你要懂得收敛锋芒,约束言行。”王老太太怜惜地将女儿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再而后。 “我与你父亲自知你性子洒脱,却懂得变通,这点强过你那丈夫。” “所以你们夫妻俩遇到问题自然要相互依存,商量着来。” “在这繁华喧嚣的京中,若是平静的湖面中心一旦被投进了一颗石头,那涟漪是要绵延数丈的,那些看见的,看不见的,近的远的纷争指不准啥时候就顺势而上。” “都说咱们女人家不参与朝政之事,但也都懂得阴阳和则万物昌。你可是明白的?”王老太太担心女儿听不懂意思,继续说着。 “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我与你父亲也只是把日常担心的说予你们听,切莫只贪图眼下生活。李侍郎他眼下疼你惜你,但你们夫妻俩也要图谋未来,把好日子过得长久一些。” 老太太说完这一番话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希望孩子们能听进去老一辈人的叮咛。 “母亲教育的是,女儿看的明白。”慧夫人听完母亲的教诲后,边将那些带来的小物件擦好摆在书案上边说。 “咱们女人家虽说是依附男人过日子,但若两人心意相通,都奔着好日子过自然是需要好好谋划的。”随后继续说道。 “但是国家事就是天下事,如今朝廷危机重重,各方势力都在寻求解决之法,一旦卷入,无人幸免。官人他有自己的志向和报复,苏大人的识才之恩他一直铭记于心,两党之争的立场也不得不选。” 老太太闻言,欣慰的看着她的女儿,若不是个女儿身,这丫头踏入仕途,估计也如她父亲一样有所功绩。 说起来当初苏大学士一直赏识李侍郎的才学,十几年来这女婿也没有辜负苏大人的期望,与其它三位并称为苏后四大门生。 现如今一直坚持守旧党的苏先生有如此立场,作为学生的他必须表明态度。 “无论站在哪一派,若是这些争斗都是为了朝廷。今后党争结果,是流放还是高升,皆是为国为民做出的选择。”惠夫人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坚定地说道。 “我们夫妻俩都商量过的,这次回来也是安慰安慰你们不要过于担心,你们上了年纪,父亲好得也是圣上年少时的老师,你们本可以无需理会这些争斗。” 说罢,便将玉骨折扇和紫檀熏香炉摆到岸上,其余小物件擦拭好后也物色着好的放置之处。 老太太听完,将书案上残留着已不明何字的水痕擦去。此时才发觉书案上的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甚是眼熟。 “惠儿,这——” “这,这扇子和香炉怎会如此眼熟?你哪里搞来的,跟我年轻时在上饶老家用的极其相似啊。” 老太太将扇子拿起来透着光来去看他精雕细琢的纹理,舍不得放下有想要看看那个香炉是用何材质,一手一个也欣赏不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像,真是太像了。” 老太太一扫此前谈话时的担忧,对这两物件感兴趣极了,“哎呀,你快过来跟我好好说说,别搞其它的了,快跟我说说你和李侍郎是哪里弄得的这俩东西?” 慧夫人本想卖着关子不说话,看到老母亲真的着急了,转身坐在母亲身边说道:“这是安安那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小丫头在我们来之前说小时候见外祖母用过,就买回来了说送给您二老的。我和侍郎可一点也没因此破费,反倒是你刚刚错骂女儿铺张了。” “安安找来的?她才多大啊,能懂得这些?再者,她哪里来的钱去找回这个东西?是不是你俩有娇惯孩子,让她不懂钱财来之不易,如流水般泼出去?” “哪能啊,母亲,你知道我家官人是素来节俭的。” “官人从济南老家做官来京,自是知道贫苦能够炼就品行,我们夫妻俩都不会给孩子多少月钱的。” “我刚开始也惊讶她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哪能有这样的机缘?安安她也卖着关子不说原因,想来是她的哥哥嫂嫂平时赏她点积累起来买的?” 王老太太一喜一怒般变化无常的情绪,都是老太师惯出来的,惠夫人也颇有些无奈的解释着。 “用兄嫂给的赏钱积累起来买的?那安安还真是有心了,这俩东西能找回来已实属不易了。”老太太在仔细抚摸着这些雕花。 王慧把其他物件一一安置好,回过头坐在母亲身边,看着那俩物件。这安丫头说带给祖母时,她是能看出来这东西确实不寻常,却也没想过母亲会如此爱不释手。 “母亲,安丫头给你的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怎的如此稀罕?岂是有什么说法?”慧夫人坐好后,看这俩个物件也渐渐感兴趣起来了。 “倒也没什么说法?只是于我来说,很是紧要。” 王老太透着光小心擦拭这那把玉骨折扇,看到了扇柄出又金丝细线勾勒,娇俏地盛开的海棠花,眼神闪烁着光。于是小心地把两个物件码好,再放回原位,搓了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略显冰凉的手。 第九章 海棠仍在,人依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玉骨折扇不是像,看来就是我曾用过的。”王老太太笃定地说着,继续对王慧解释道。 “既然安丫头说她见过,想必当年她跟着我回上饶老家的时候见的。当年在临近出城回京的时候,我打算进裁缝店选几匹特产布匹,顺带选了几个那年新出的绣工式样。” “你说怪不怪,几辆车一同跟着,家丁婆子在车前守着。我把这把扇子何香炉放在马车上,就进店这会儿的功夫,等再回到马车,那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就一起不见了。” 王慧想起,那是多年前,母亲和父亲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闹脾气,安安当时也正因为跟在父亲识字上课,就在太师府住了些许日子。 后来母亲一气之下便带着安安一同回娘家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却不知回到上饶老家的时候还有段故事,王慧惊讶地问道:“光天化日之下,自家的马车内丢了东西?许是遇见窃匪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是啊,当时除了信任的用的惯的几个嬷嬷,身边也就我和安安了。我虽然是第一次带着安安出远门,但也是寸步不离的,所以随行的马车上并没留人。” “不知道是哪个起了贪念的小厮或者路边趁虚而入的扒手把这两样东西拿走了。”王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放置折扇的地方。 “幸而现在这两样东西找回来了。” 慧夫人更是诧异了:“这么些年了,真是这两件吗?没有认错?会不会只是巧了,安安碰见了十分相似的买了回来。” “不会错的,你不知这玉骨折扇是你父亲当初上门求亲时,赠与我的,而我当天不知他竟然要送我东西,所以为了回礼,便把手头上一直在用的紫檀香炉送给他。” “正因为这一来一回,成就了我与你父亲的缘分,便一直好好保留着。” “寻常情况下香炉是一直放在屋内不拿出去的,可这玉骨折扇我离不开总要拿出来用。那年我因为口角之争,赌气回家把他俩带走,却不曾想把这两件东西弄丢了。” “我又因跟太师置气,直至马车出城才发觉是真的找不到了。连日来的委屈憋不住,竟然在回京的路上哭了一路。” 安丫头那时候小,我边哭边说这俩东西的意义,身边的丫头嬷嬷轮番安慰我。 不成想,这些话竟被安丫头竟记着这么多年。 王慧一直都知道这么多年,虽偶有口角,但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确不知道原来母亲年轻时无论冬夏手里一直拿着的玉骨折扇和父亲书房里常年焚香的紫檀香炉,正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回到太师府后,我就匆匆找个借口给他的书房里换了香炉。这把他当初送我的折扇我也就找借口说玉骨太寒,上了年纪不宜使用给搪塞了过去。”王老太太有些羞愧地说道。 “母亲,这两件是您们的定情信物,你这样欲盖弥彰,父亲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在隐瞒啊。”王慧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啊,哪能瞒得住他啊。刚开始他见我从娘家回来了,两人也多日未见,便不再旧事重提,吵架这事本都翻篇了。” “可没过了几日,他就发现香炉和那把折扇不见了。我当时还慌慌张张找地借口,他应该是一个字也没信。” “竟然便甩着袖子出府了,一连几天没见着人影,似是赌气地连府都没回。” 事情已经过去近十年,老太太仍心有余悸地抱怨着。 “原来如此,母亲如今失而复得,是福是福啊。”慧夫人也替母亲高兴着。 母女俩饭后又聊了会儿家常,天色渐晚。 随后李侍郎夫妻俩告别了太师府,驾车离去。 入夜,依旧是太师府内。 老太太因为下午见着女儿兴奋地紧,入夜就有些困倦,便早早更衣休息了。 王老太师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一眼就看到书案上仔细摆放着的玉骨折扇和还未来得及使用清理地干干的香炉,一遍遍地抚摸着折扇下精巧细致地海棠花式样。 想当年,老太太家境优渥,气质出众,却单纯得紧。虽相比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少了些书香气——这大多归功于老太师的言传身教。可偏偏当年的王老太师见了一眼,便付了此生。 老太师王康成特地命人镌刻的海这朵当年棠花,想借由此诉说那不善言辞的主人,年少时的满腔衷肠,她数十年却依然不懂其中含义。 不知是因为对少时的追忆,还是心爱之物的失而复得,老太师激动地拿起收拾好的紫檀香炉,走向书房。 适才走进庭院,便忍不住用鼻子轻嗅了下炉身,似乎已经闻得见紫檀燃烧时的阵阵清香。 抬头看着星空,月光依旧如几十年前初遇般皎洁,少年却已老。已是满头白发的王康成却微笑着吟出当年未曾言清的心迹,虽少了些许醉意,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常记月皎星稀,独挂高楼,意兴阑珊酒未尽,悠然挥手,犹恐梦醒暮然回头,海棠仍在,人依旧。” “哈哈哈,一安这个小丫头,随我!她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王老太师曾花费大力气回上饶老家追查此物却无功而返。后拜托老家各方势力留心动向,也是渺无音信。安丫头竟然不声不响地给我送回来了,这无事献殷勤—— 难不成,这丫头是看上哪家小子了? 皎洁夜空犹在,此去却已百年。 玉樽仙境内,依旧海棠花开。 一位年似十六岁的少女躺在海棠树下,身旁还散落了几瓶酒杯,恐怕早已空了。 亭甫风尘仆仆地从远处的树林中走来,少女感应到立马念了几个咒语,施术将身旁的几个酒瓶飞向远处的枝头,妄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一安见亭甫已经快要走近“案发现场”,赶忙念了个术语飞扑向前抱住师尊的大腿,意图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 第十章 逮了个正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师尊您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把你之前教我的东西我都学的差不多了。只能一遍遍地练习咒法和术语,已解相思之苦啊!” 一安上来抱住大腿汇报任务并卖个乖,“师尊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你走了多少天啊,徒儿日日都……”一安还想得寸进尺,却不料被生生打断。 “哦,那为师离开多少天?” “额,这”一安立马掰着手头算着亭甫出任务的时间,心里却默默吐槽,我这张笨嘴啊,自知在亭甫面前耍嘴皮子是讨不到好处的,但还是忍不住。 这家伙总是抓不住我说话的重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是如此,冷不丁地或发问或回答一些边边角角的事情。 一安心里犯着嘀咕,自知又是掉进自己挖的坑里了。 “算出来了吗?” 一安心里胡思乱想着,自然算不出什么答案,倒是把自己饶了进去。“额,等会,再等会。小亭亭停开的时候是,那就应该是两个多月,所以是——” “七十五天。” 一安心想亭甫应是看自己如此放肆,真的有些生气了,立马不再深究答案,赶紧狗腿似的安慰他,给他顺毛。 “对对对,师尊把徒儿的玉簟楼打理的怎么样啊,这段时间真是辛苦我们小亭亭了,等徒儿学成后,师尊啥都不用管,徒儿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这三年在玉樽仙境,虽并没有外界的人打扰,但是光着这个亭甫需要她学的东西,已经够一安废寝忘食,强加练习的了。 说起这位少年可是不敢惹呢,那张看似未及弱冠的脸,实则是已活了两百多年的老人精了。 管教一安的很严,三年来还真没让她踏出此仙境半步,平日里除了出去处理玉簟楼的空档内,一安独身一人时才敢放肆一回。 对于术法的学习,一安却并无一日懈怠。每每想起那矩形烛阵内的人时,一安就明白这什么玉簟楼楼主定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学习术法才是保命的第一要义。 其他一安都可以忍,只是那七十多年的凡尘路让她养成了个嗜酒的毛病,她心里时时惦记着亭甫酒窖里藏的好酒,她馋啊。 说起这些酒,均是亭甫每次出任务时从各地的带回来的,并存放在酒库内。只有哪次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叫一安过来一起来喝。 虽说是一起喝,但亭甫总是只喝一杯,决不贪杯,一安也乐呵呵地找各种借口将剩下的酒都喝完。 亭甫离开了多久,她也就多久没闻见酒香了,更不知他的归期。就这么一等等了两月余,她便胆大妄为地开了酒窖,喝的天昏地转地竟然直接在海棠树林里睡着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不,逮了个正着。 此前,亭甫出去少则半天,多则也不至于超过三天。每日修炼课程安排的也很紧,他即便不在,也会通过互通灵识,汇报学习进度。 汇报功课的灵识通道也就是亭甫教一安的第一种咒术。 这次出任务,亭甫虽百般交代各项事物,并将三个月内需要学习的课程刻录在册,只需使用先前学习的封印破解咒语便可翻阅观看。 原本是如先前一样需要每天汇报学习进程的,但这次亭甫出去要解决的事情似乎很是棘手。于是交代一安每周让把学习的进度汇报演习也录刻在册标好时间,暂存于灵识通道内,等亭甫有空时来检阅成果。 亭甫完成任务后就着急赶回来,并没有来得及通过灵识通知一安。距离上一次进入灵识通道检阅一安的术法学习,已经两周之前的事情了。 对于一安来说,这两个多月亭甫却只在灵识内出现了两次,一安更是不知他的归期。所以这样的信息差,让亭甫成功得撞见一安私自喝酒的“犯罪现场”。 “还打算趴到什么时候,赶紧站起来!回去洗洗这一身的酒味,晚上来我院子里检查上两周的功课。” 说完,拍拍身上路上因御风来海棠树林掉落在袖腕,肩颈处的花瓣,便走向自己院内。 一安虽在胡闹打算掩盖自己犯错的心虚,却也实打实地看着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他这两个月是不是过的很辛苦?毕竟这三年都是他暂代玉簟楼楼主的一切大小事,为以后一安成功继任而铺路。 想当初那个矩形烛阵内的小金人说的冠冕堂皇,说什么我是这个职务的不二人选,画大饼啊大饼啊!还什么楼的楼主?实际上玉簟楼那时连个影都没有,还都是亭甫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这三年,因为修炼咒术的原因,连一安都从十三岁的元神成长为十六岁的元神模样。而亭甫这两百年,无论功法是否精进,这模样仍是二十岁的少年郎,一直没什么变化。 刚来到玉樽仙境内学习咒法的时候,一安还没从她年过古稀的老太婆思维中跳脱出来,叫亭甫师尊实在叫不出口,经常会调侃地叫他小亭亭。 “师尊——” 亭甫见一安少有的郑重地称呼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回头看着一安一脸关切实则怜悯的模样,心想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师尊出去替徒儿处理楼内事情,徒儿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一安许是因为多日贪杯,脸上渐渐绯红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停在亭甫身后,酒香阵阵地吐露在亭甫颈上,引起阵阵酥麻。 “多日未见,徒儿觉得你实在是太辛苦,也没有什么能孝敬师尊的……” 感觉到一安在一点点靠近,刚喝完酒的缘故,亭甫感受到一安略高的体温蒸腾地酒香,在身后状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吐露心声。 “想孝敬我?那你就洗漱好后,来我院内。”亭甫转身抓住一安企图伸向腰间的手腕。 “限你一个时辰内解开我设置的咒术,用你这两个月的长进来孝敬我好了。” 说完放下那想做坏事却被抓包的纤纤玉手,转身走向自己院内。 一安见其转身离开,长舒一口气,心想:搞定! 第十一章 更赛活神仙呐!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看着亭甫远去的身影,早就知道亭甫此次外出相较以往着实太久,如若回来一定是要检验她修炼的如何了,以往切磋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 而相对于这些拳脚功夫,她更感兴趣就是那所谓的咒术之法,而解咒法更是千变万化,最为难懂,看来亭甫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一安叹了口气,闻了闻身上还残留的酒味,想来这几日确实是放纵得很。已经不清楚自己是醉了几日,醒着几日了,也幸好亭甫回来的时候能够及时清醒了过来。 要不师尊指定要借着检验修炼功法的机会,修理她喽。说来也是奇怪,每次一安把亭甫惹毛生气,他也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只是会变相的把课程加的很重。 其实一安从他御风进来时就能明显感觉到,亭甫他出的这趟任务,功法已经被他消耗得太多,说来他本可以修整好之后再回来的,怎么回来的如此匆忙。 如若在这种情况下冒然比试的话,一安这三脚猫的功夫不知能否伤得了他?即便赢了岂不是很没面子,要是伤了他谁还能帮我处理玉簟楼的大小事物呢? 算来算去,一安还是觉得解咒最为安全。 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的一安,大摇大摆地往海棠树林深处的温泉走去,想着小亭亭让我洗漱完再去,那我就先花个半天舒舒服服泡个澡再去。 “不急不急,酒助运化,汤固丹田,更赛活神仙呐!” 一安在汤池内借助酒内,将功法运行周身。顺便复习这两个月的学习内容,猜猜小亭亭可能会出的哪些考题来给她解呢。 竹楼瓦舍,几只麻雀停在亭甫院内的屋檐上。 少年坐在床边正调息功力,心里复盘着离开的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 玉簟楼自从三年前他遇见一安开始,就接受任命一直暗自联络人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组织着。 亭甫目前只是暂代楼主一职,五年之约已经过了三年,而此时的一安还远未达到能独当一面的地步,所以玉簟楼所有的任务都是悄悄进行,断不能张扬给一安接任时填麻烦。 调整气息的少年双唇紧闭,仔细回忆着三年来玉簟楼的一次次行动,基本也都是处于信息采集和归纳处理的阶段。 即便有些需要亭甫出面的任务也仅仅在人世间逗留了几个时辰,其余事项皆秘密进行。 况且楼内现有成员均隐藏身份,玉簟楼的沟通联络地点都设置在凡间且随时更换。 想到此,亭甫觉得此次事件并不那么简单? 怕是玉簟楼的逐步成立已经得罪了什么人,这次行动就是有人恶心捣乱? 这三年,玉簟楼在世间收集情报,亭甫重新修复和整理玉簟楼内档案,将黑水河界的星际碎片与其主人夙愿一一核对在册加上封印。 此时能进入玉簟楼并想窃取信息的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然而对于现在的一安来说,这些人远不是她能够应付的对手。 渐渐地,亭甫的气息也随着周身气机的周转有所恢复,功法也慢慢涌入丹田聚集。稍后,亭甫便将收起调整气息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时才注意到,盘曲的双腿上飘落下来的那朵海棠花瓣,许是因为周身气息流转时从袖口或时是领口带了出来,掉落在了亭甫腿上。 抚着海棠花瓣,亭甫又忍不住地想到刚刚一安趴在颈后说的话,想着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少年却不是很清楚,此时他的心正如海棠树枝头的花,也在不知何时何处绽放开来。 少年将那穿了一路的栗色紧身便行衣脱下来,快速地洗漱一下,换了身清爽的浅咖色长袍。 亭甫将放在腰封里的那把似曾相识的玉骨折扇拿出来,抚摸着扇骨,看了许久,随后又擦拭干净。 烟雨蒙蒙,一月前的青衣镇。 “公子,我们到了。” 青衣镇边界的石桥上迷迷蒙蒙地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亭甫走在前面,有两位少年一左一右,仅相离一步之距跟在他身后。 “那人最终逃离的方向正是这里。” 身后一位身着深灰色短打劲装,左肩佩戴护具的少年,撑着伞在亭甫身后说道。 三人闻言点点头,快步走过石桥,在路边的茶肆铺子上停下来。 另位在亭甫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少年,穿着蓝色长衫,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链时隐时现。他从伞下走出,来到茶肆老板面前,两人耳语一番之后,给了那茶肆老板一吊钱。 老板闻言,看了看亭甫这个方向,连忙擦干净桌子,“是有贵客来了,近几日小雨连绵,几位客官在此处歇一脚吧?” 亭甫抬眼看了看那位站在茶肆门口的蓝衣少年,并没有停留的意思,三人便继续启程,踏进了青衣镇。 很快三人寻得了一间客栈,却只要了一间房,住下。 “公子,我和江诏今晚在门口轮流守夜,你安心睡下就行。咱们这几日奔波了几个镇子,才寻迹来到此处,公子应该养养精神才是。” 那身着短打的少年进了房间,立马将身上的行李收好,床铺被褥检查一遍。 身后的那位蓝衣少年此时正擦拭着桌山的酒杯茶盏,依旧没有搭话。 “小牧,你们俩等会去楼下点些酒菜吃,再让小二拿床被褥,今儿个就委屈你们俩挤一张床了,今晚我来守夜。”亭甫连忙打住那短打少年的动作,吩咐下去。 “公子你……”牧建茗还想在问些什么,只见那蓝衣少年已经打开门,打算下楼点菜了。 亭甫抬眼示意身边的牧建茗跟上去,他赶紧跟在那蓝衣少年身后,给亭甫作了下揖,顺手关上房门。 “江诏,公子让你去吃饭你倒是积极的很,公子说近日他亲自来守夜你也不劝着,喂,等我一会儿!” “公子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其他无需多言。” “嘿,你这人怎么一直这个样子,懂得人情世故不?本以为和你一起共事,相处久了自然会熟络些,现在你依旧是这个死样子。” 第十二章 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两位少年的脚步声伴随争执声,渐行渐远。 亭甫坐在桌边调整气息,想着目前已经离开一个月了,交代一安留功课要一周一直次,而他一个月却也仅仅在灵识通道内出现一次。 也不清楚这一个月,一安现在在里面干嘛,功法修炼的如何,便念起了通灵口诀—— “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这是一安刚刚来到玉樽仙境中,亭甫为方便联络教她的第一个咒术。一安这丫头一直警惕得很,觉得玉簟楼一旦建立,必定是个烫手山芋,担心会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于是她便特设此通灵口诀,祈求长命百岁,刚开始亭甫不愿意用这个口诀,告诉一安只要在玉樽内成功修炼真身后,也是能延年益寿的。 后来出任务,亭甫必须要查看一安近况,念着念着这口诀也渐渐习惯。 “师尊,徒儿在此恭迎师尊大驾来到一安的灵识领域。” 这是一安每次在灵识里留作业,都会摇头晃脑,毫不走心的一段开场白。 亭甫听着一安留在灵识内活脱的声音,平日里总觉得她叽叽喳喳吵得很,此时听见她的声音,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勾了勾。 “师尊在上,本周徒儿在玉樽内学习的是药草炼化……” “师尊在上,一安此次的功课是御剑飞行……” 亭甫在两人互通的灵识通道内,解开一个个成像符咒,一安汇报功课的虚影就出现在眼前。 画面中一安炮制草药时弄的一手一脸的灰,还笑的肆无忌惮; 画面中一安在御剑飞行前偷偷摸摸地加印“稳定符咒”,依旧摇摇晃晃从上面跌落,揉着屁股数落着木剑,说是它用的不称手 …… 这丫头,看来是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得尽快解决,早些回去才行。 眼下刚在青衣镇落脚,亭甫心中有事,便也没在灵识通道内逗留许久。 随后他说着口诀便离开了灵识通道。还未回神之际,就听到江诏和牧建茗的推门声。 “公子,我们回来了。”牧建茗吃饱喝足,拍着肚子往屋里走,江诏如同往日跟在身后,依旧不怎么爱说话。 “公子?你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 江诏回身将房门关好,此时牧建茗先一步来到亭甫身侧,好奇的看着亭甫的表情。那温柔细腻的眼神还是第一次见呢,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小牧,不得无礼。”江诏回头走近,扯下牧建茗好奇的手,拉着他老老实实地站好。 亭甫听见牧建茗的调侃,立马收起刚刚还温柔似水的眼神,转而严肃郑重的望着稍远处的江诏。 “小诏,记得你曾汇报过,我让你得找的那把折扇,似乎就在青衣镇这一带现身过,是吗?” 江诏听见问话,低下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是的,三个月前,有人拿着这把折扇来过青衣镇地界。” “那此条线索还在?是否确定那人现如今还没有离开青衣镇?”亭甫继续发问道,弄得一旁的牧建茗一脸迷茫。 “那把折扇的线索我一直跟着,既然最近咱们其他地界的联络处,并没有收到您要寻找的这把折扇的消息。那就说明很大可能,您要的这把扇子还在这镇上。” 江诏也严肃了起来,看来这把折扇对公子来说十分重要,认真地回答道。 “好,这段时间你们俩奔波一路,今日早些休息,我就不在这客栈守夜了,但会设下结界,你们放心。” “公子,你要行动吗?要不要我和江诏一起……”牧建茗此时还在迷茫中没有缓过神来。 “我今晚有事,私事。” “……” 玉樽仙境内,亭甫竹苑的屋檐上,那两只麻雀还在吱吱叫着。 亭甫仍旧眉头微蹙,在思索什么。他摸着玉骨折扇,是块好玉,估计也是个好故事吧?正如有着那丫头所说的眷恋一般。 亭甫想起她在尘世最后一晚的场景,心中生出一股酸涩的感觉,似落寞似苦涩。 但想着若是一安见到这旧物,会怪他窥探过多她凡尘的往事吗?还是会误解他找回折扇的用心? 亭甫想着便将玉骨折扇用封在了腰带内,他还没有想好说辞,或者没有到合适的时机,适当的场合,暂且保管在他这里吧。 少年来到屋内床前自己的桌边,两个月来实在忙碌,虽嘱咐一安每周在灵识通道留下成像符文,而自己真正来检查,出现在灵识通道内,也仅仅两次。 说着亭甫手撑着眉尾太阳穴,倒了杯刚泡好的热茶,飞速地念了进入与一安互通灵识的口诀—— “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想起等下需要测试一安的解咒术,就去灵识内看一下前两周一安留下的作业,以便知道此时一安自学了两个月,实力如何。 若是题目太难,唯恐一安受伤,消磨她的求知欲;若是太过简单,便失去了惩戒的作用。亭甫还要根据一安现如今的实力,把握好教学的度。 此时为了题目而用心良苦的亭甫,若能看见此时一安在温泉内自得的样子,便不会担心一场测试能消磨那丫头什么信心了。 少年初为人师,唯恐带坏一安,处处衡量。 亭甫心下琢磨着,在灵识通道内,顺手解开了封存着一安功课的成像符咒,随后她那熟悉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师尊,徒儿在此恭迎师尊大驾,这里是一安的灵识领域。” 又是一安那段欢脱的开场白的声音。 “现在是公元1158年,徒儿进入玉樽领域的1100天,师尊离开我整整五十天。” 显然这就是一安为了在灵识里演示功课,凑字数用的。 亭甫微微皱起眉,听着觉得是格外敷衍,特别是最后突然多出来的那一句。 这丫头估计想着不是我离开了五十天而是无法打开酒窖的五十天吧? 亭甫想着这原因,眉毛也不自主地挑了挑,打开其后附着一安留下的咒术。念着咒术后,一安在院内演示当年功课的画面便出现在灵识领域内。 第十三章 妖魔鬼怪速速离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师尊,下面是徒儿所学的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呃呃呃呃呃,赌圣来也,妖魔鬼怪速速离开!” 一安周身莹莹之火随着她所念着术语跳动,随着咒语的结束,星光如棋子之般落下,咒成。 亭甫点点头,这心法口诀念的还行,结咒的形状也能过关。 只是,这咒术拼凑成型前,一安在咒语后私自加了句什么玩意?! 想必是一安真身未成,一缕幽魂的功法修炼,灵力储量太少,到咒语心诀念完后灵力支撑不住,为了延长蓄力时间,胡诌几句用来充数的。 哼,也不知道她那功法支撑的一点点灵力每天都用来做什么了,连这么简单的净身咒都无法支撑,亭甫皱起眉头盯着眼前那符文中成像中一安的虚影。 “师尊,徒儿结咒完毕,请检查。”一安走出结咒的范围,貌似毕恭毕敬地对一个方向作了作揖。 亭甫向前看道一安几日前结的符纸,念了念口诀,将其解开,结咒范围的点点荧光也因此四散而去。 “嗯,咒术学的倒是不错,这功法却从未长进。” 亭甫捻了捻几颗还未来得及散去的荧光,明白一安是由于肉体未成,功法始终进步缓慢。遇到需要功法助力才能结成的咒术时,就需要延长蓄力时间。 不过这情急之下念出的,许是她在凡尘赌坊中学来的。 还真是品性豪爽的逸安先生啊!嗜赌、嗜酒一个不落。 看来她对咒术之事也颇有天赋,只是肉身未成,功力也一直未有长进。待我将这次好玉簟楼的事情收尾之后,就得重新规划她的功课进度了。 亭甫从灵识通道里出来,如是想着。 将仍有留有余温的茶水端起喝下,见一安仍未出现,又念了通灵口诀继续查看一安其余留在通道内的咒术。 亭甫一一解开这咒术,一安那听着就感觉道她在晃着脑袋的声音又出现了。 “师尊,徒儿在此恭迎师尊大驾来到一安的灵识领域。现在是公元1158年,徒儿进入玉樽领域的……,小亭亭离开我……天。” 里面的一安或是御剑、或是摔鞭、或是耍锤的一项项汇报着各种法器的操作的学习进程。 常用法器一安即便练习过了,还是会被自己打出的鞭子缠到脚腕,或是从御剑飞行中摔下来。 或是一安伏案学习着昭阳宫拗口的应阜文和上天庭繁琐的礼仪以及严苛的法制天条。 或是在庭院深处的药园内将采摘的草药炼化,然后将草药的性能功用记录在册。 亭甫看着两个月未见的一安,一日日汇报着功课的影响出现在眼前。 虚像中那人因为御风而气时那飘扬的碎发,还有因为讨厌繁文缛节时不耐烦的嘴角。 一种情愫悄悄爬上了亭甫眼尾,许久未归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这个小丫头已不在是那时刚进入玉樽仙境的小丫头了,那时的她因眼前的境遇时而荒凉,或设法融入不了这陌生环境而倍感不安。 她不在是害怕的夜夜多在袖子里的暗自舔舐的猫咪。 经历三年的修炼,她凭着内心倔强的劲儿,渐渐有了自己的羽翼和爪牙。 亭甫看着灵识内一安那十六岁明媚清透的脸庞,觉得有些东西是时候告诉她了。 “师尊!徒儿过来领罚了。” 一安提着裙摆从亭甫休息的庭院外走进来。 “师尊?” 一安见亭甫屋内没有,便探头探脑地走了进去,看到亭甫撑着额头伏在桌前。 “想必还在灵识内没有出来,不知道小亭亭是不是还和其他人也建立了灵识通道,竟让他在里面迟迟不肯出来。” 一安在亭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亭甫因通着灵识时而舒展的眉毛,和渐渐有了弧度的嘴角,对于灵识通道那端的陌生人更是好奇了。 “啊,对了。”一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带中拿出了一粒药丸。 这腰带是早先亭甫外出时带回来的,与亭甫身上的腰带极其相似,只是他的是深褐荔枝纹的,一安的是稍浅的琥珀色。 一安试了一下桌子上依然温热的茶壶,新取了一个杯子,将那药丸融入茶中,抻着鼻尖,试探地闻了闻味道。 片刻后,一安坐不住在桌前来回踱步,“怎么小亭亭还没有和别人聊好啊,我等的茶都凉了。哦,我的茶!” 一安赶忙来到桌前,将茶杯拿到手上试了试温度,担心给他泡的茶凉了,便用嘴唇试了试温度,“还好,还好。” 一安等不及了,决定去试着去亭甫的灵识内找他,“玉樽太虚 保命护身!” 说着口诀,一安便进入了灵识通道内,果然看亭甫盘腿坐在她留下的汇报符咒内,原来师尊一直在这批改功课呢。 “师尊!” 一安在身后喊着亭甫,亭甫没反应过来,以为依旧是前几日一安留的影响里的声音,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才缓缓的抬起头。 “师尊你怎么在这待这么久啊,我还一直在你房里等你呢。” 一安绕道,从身后停在亭甫面前,蹲下。 “你,你怎么来了,那好我们出去吧。” 亭甫看着刚刚蹲下的一安,立马收起神色,慌张地念了一下口诀,随后二人均在桌前恢复意识。 一安睁眼时,见亭甫已经坐在桌前注视着她,赶忙拿起刚刚泡的茶,站起身恭敬的给亭甫敬茶。 “你在外面等着我,就是为了这盏茶?”亭甫接下一安悻悻地递过来的茶问道。 低头意欲喝下时,才发觉这并不是茶叶泡的,却像是—— “脱力草?”亭甫放下茶杯,看着一安。 一安见状连忙解释,“不不不,额,其实也对”,一安皱起眉头,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抬头却见亭甫将这茶喝了下去。 “小,哦师尊,你不怀疑我?” 一安心虚地看着亭甫,这脱力草其实确实如它的名字,有致虚致幻的作用。 第十四章 变相惩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坐在桌前,看着一安并不着急说话,他拿起茶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并抬眼示意一安坐下。 “果然还是逃不掉师尊的法眼,其实这是我将这脱力草炼化后,去叶留根,用酒炮制一周。再将它埋在温泉池三天。挖出来后晒干,用蜜制丸做成的。” 一安得意洋洋的卖着关子,“所以这脱力草啊……” “此时炮制后的脱力草非但不能致虚致幻,还有大补元气,强身益体的作用。”亭甫边说着,便给一安也斟了一盏茶。 一安见他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长舒了一口气,想来自己炼化的这脱力草质量应该还行。 她原本只是偷偷查看亭甫屋内的藏书,按照记载的步骤试着做的,所以并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书中所描述的功效。 “小亭亭,我看你出门了两个多月,直至后来就连灵识通道内你都不曾出现过。徒儿我就是担心您老人家的身体,特意做了这个补益的药丸,给师尊恢复恢复功力。” 一安扒拉着亭甫的左手,稍有些得寸进尺的将下巴也枕上去卖乖。 “所以你这茶水就是为了体恤我的辛苦?”亭甫这时也歪着头看着一安那为了撒娇做作地嘟起来的嘴唇。 “当然啊,希望等下小亭亭布置的题目能够……”一安稍有些得意忘形了,完全不知此时危险已经悄悄降临。 “看来我的徒儿对我院里的酒窖、我屋内的藏书,了然于胸啊。” “再者今日海棠树下的醉酒并不是为了解馋吧?” “如你所说,这一道道工序下来,看来一安在十多天前就已经打为师院内酒窖的主意了?” 练练发问之后,亭甫微微眯起双眼。 那愈发明显的卧蚕微微弯起,就如那一汪秋水边婆娑着的柳枝,衬在深邃的眼眶旁,显得格外深情。 若不是此时因为这双眼睛的主人,散发着愠怒的气息,一安怕是要掉进着漩涡里无法抽身。 亭甫存在世间的两百多年里,有一百多年的时间,就是在人间寻找一位从未见过面的姑娘。近几十年才慢慢开始往来于凡世间,接送转世者。 虽和一安一同在着玉樽仙境内,可他并不明白如何为师,更没有对谁发过脾气。 否则这三年也不会见一安常常犯错,却束手无策。 此时的他原本想要做个严厉训责的表情,一安反倒看着出神。 “咳咳!” 亭甫被一安盯着有些羞恼,故意要收回被一安双手和下巴扒拉的左侧手臂。 一安试采猛然回过神来,想起刚刚亭甫的训斥,以为他会做什么来惩罚她,赶紧求饶似的又将他的手臂拽回,抱在胸前。 “一安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犒劳师尊呀! “徒儿心里明白,小亭亭为了我们的玉簟楼,已经两个多月没回家门了。甚至后来更是失联了两周,作为徒弟又时玉簟楼名义上的楼主,我这日日夜夜怎么能睡得着呢?” 亭甫见到她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竟一时不知是谁对谁错了,回了神想了一会儿,不是如何作答。 “那你睡不着就撬开我的酒窖,翻找出我的藏书?” 亭甫半晌才终于找一安狡辩的言辞里的突破点。 一安原是由于自己的好意差点被误解,着急解释。 此时却看见亭甫气结着想了半天,才想起她的错处,这个样子真是又好可怜又好笑啊。 “那你说我的脱力草炼化的怎么样?你刚刚才喝下去的!”一安虽理亏,但用气势上压制着。 “……” 一安看见亭甫被自己怼的脸越来越红,反倒像是自己受到多大的委屈。便立马见好就收,想去扯着亭甫的袖子,“小亭亭,我下次不会了,好不——哎呀!” 一安刚碰上亭甫的袖子,就被他一把甩到床上,幸好有床褥在并没有摔疼。 亭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确实吓到一安了,她赶紧爬起来。抬起头观察着站在床前半侧着脸的亭甫,许是又着急又恼羞般,耳边尖尖的红晕一直未消下来。 一安小心翼翼的往床边挪动,“师尊,您是不是生我气了?都是一安的错,我知道错——嗯?” 此时一安趴在床沿上,脑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往床边伸手似乎能触碰到什么屏障。 “一安,不要闹了,说好今日要考你结咒之术的。等你能凭借自己的本事从床上下来,就是对我的犒劳了。”亭甫说着便开门,往外走去。 一安闻言,顿时傻眼了。 就,就在这?在师尊的床上? 这是她在温泉里设想的几种考题里,都不会有的状况。 “什么嘛!师尊,哎,哎您别,别走啊” “我要是今晚破解不了,您老人家睡哪啊,师尊,师尊我错了!” 一安扭着头往门口叫这,着急地脸已经被床沿的咒印结界挤变了形,见亭甫已经走出院外,瘫坐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对着屋顶喊着: “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这不是变相囚禁吗? 一安本想着用一些常用的解咒术试试,发现并没有什么任何用处。 此时她便明白要单凭自己的能力从这床上下去,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情。于是索性翻身躺在了穿上。 一安拉了床边叠放整齐的被褥,闭上了眼睛,整理着思绪。 从三年前踏进这玉樽仙境的那一刻起,她本就明白这所谓的玉簟楼楼主就不是什么美差。 亭甫出门处理楼内事务的这两个月,却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一安就明白玉簟楼应该是被一些难缠的家伙盯上了。 近两周她就发现留在在灵识通道内的符文,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本就担心他会有什么大麻烦。 于是一安借着刚刚在她面前撒娇的机会,趁机拉着他的手臂,探了一下亭甫的脉象,看来此次任务他并没有受伤,应该也什么大碍了。 幸好,他安全地回来了,即便刚回来时面露疲惫,现在看来似乎是毫发无损。 这老小子,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实力却深不可测,并不像是一个仅仅修炼百年的小神官。 似乎这单纯无害的脸背后,还有一些无法诉说的秘密。 第十五章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秘密吗? 她李琼安看过的话本里,天上哪个神仙没有一些说不得的秘密啊。 啊嗯啊,这几日果然是她醉的厉害,竟然日日这么担心这么一个小神官。 亭甫这趟外出,本就是在凡尘处理事务,自己却因为多日收不到他的消息,而发神经去炼化什么脱力草。 拉他手臂撒娇是假,说她日日睡不着却是真。 内心隐隐地不安是在梦里无法掩饰的,这是三年来,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亭甫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还一直没有回信。 接连着几天睡不着好觉的一安,果然还是惦记上了亭甫院内的酒窖,这里面确实存放着一些好酒。 一安本意是想着偷偷打开酒窖,挑一坛好酒用来炼化脱力草,也算是完成亭甫留的任务。 若是炼化成功,等亭甫回来给他试试,也好拿来感激他为了玉簟楼,为了玉簟楼所付出的辛苦。 谁能想到,她这酒鬼体质,一点打开酒窖,发现了里面藏着满满一屋子的好酒,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一安打着先闻闻看,挑选一坛适合炮制脱力草,却一发不可收拾。每天修炼完就这酒窖里开一坛酒,躲在海棠树林里喝上一整夜,夜夜如此。 等她炼化出第一瓶脱力草时,一安在海棠树下修炼功法尝试着熔服了一粒,便感觉通体顺畅,之前修炼多日也无法突破的功法,一周内竟然连连突破过关。 即便如此,功法是功法,咒术是咒术,躺在亭甫床上的一安依然没有能力破解亭甫留下来的咒术。 一安想到此处,又一次伸手探探亭甫床边的禁制范围,有些颓然地拨了拨额上的刘海。 “果然还是找不到突破口啊。”亭甫这次真是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难题。 少女略带气恼地看向窗外,天色已将晚,若是在两个月前,她都已经吃好晚饭,开始在灵识里面留作业了。 亭甫这到底是什么咒术嘛,真是太难啦—— 少女一筹莫展地冲着窗外怒吼,觉得自己能想到的咒法都已经尝试过了,并没有什么作用。 即便一安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温泉内泡了好一阵子,运转气息,才将刚刚突破还没有稳定的功法恢复。 却也在几次探触,为了解除亭甫床边的禁制,尝试无果后,力气也几近消耗殆尽。 此时的一安,又饿又焦虑,再加上借助脱力草修炼的缘故,功法虽然有所突破,却也耗费大量灵力,更觉得饿意难消。 “亭甫!老娘饿了!” “还有没有人啊!老娘要起来补充能量后,才有能力做题呀!” 声音响彻整个竹苑,而这婆娑茂盛的树影也仅仅是近三年才有的光景。 三年前,一安刚来到这个玉樽仙境内。 这是不属于凡尘也不隶属于天界的空间,这里仅仅是那矩形光阵中的神秘人所留的那只玉樽,它所产生的超度结界。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只有亭甫一安两人,并没有其他人存在。 刚到这里的那天,亭甫带着她到西南边的竹林里,砍了些柱子;后来他又有到北边的山上收集一些砖石瓦片,说是先给他们弄个栖身之所。 然而,在这用来修仙的领域内,那庭院西北角的厨房,却显得格格不入。 而这厨房,却是亭甫最先建起来的。 每日,亭甫都会离开玉樽仙境,出门特意买了一些即食的肉脯,糕点,汤水。 虽然亭甫已经不需要进食,可一安前几日在投胎路上也要闹着吃东西的景象,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就在一安依靠着这些从外面带来的糖食和山林间的果子,捱了三天之后,亭甫终于将厨房建了起来。 虽在这个简易的厨房里做不出什么山珍海味,但要是煮个米粥,腌制一些咸菜,一安还是会的。 “一安,饿感并不是真实的,你慢慢习惯就好了。”亭甫蹲在灶台前,安慰着厨房内独自忙碌的一安。 此后的修炼,亭甫虽一再告诉一安,错过了轮回,没有修得肉身的她,饿的感觉只是那七十载的凡胎肉体余存的错觉。 然而一安总是把这些话当耳旁风,总是乐此不疲地捧着一个坛子,将一把把芥菜、白萝卜、大头菜塞进盘子里,乐呵呵地说着要再等上十天就可以了。 “小亭甫,我婆子我做着咸菜也是有一手的,等弄好后,你尝尝怎么样。” 一安说着弓着的腰站了起来,那一直埋再坛里的头,也抬起来慈爱地看着亭甫。 “我不需要。”亭甫受不了她那貌似看孙子的表情,扭着脸说。 “你下次带辣椒,豆豉回来,我再给你腌上几坛。那个比这还好吃呢,保准你日思夜想,顿顿不忘。” 果然依然如老人家一般,耳根子硬的很,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亭甫见一安越来越起劲,实在劝不了她,只好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我不会吃的。” 一安听闻,歪着头望着他,心想道,这小子像是从来都没听说过,更别说吃过了。真实可惜了这人美味,这傻小子不识货啊! “如若你再此修得真身,便也不在需要这些吃食。还是不要大费周章的好,更不必给我留着。” 亭甫说完,甩甩袖子,便离开这刚建起来的厨房。 此后一安经常再厨房内捣鼓些东西,因亭甫不需要进食,便习惯了自己边做边在案台上吃。 直到有一天,一安去北山,在山脚下的河里抓了一些草鱼和黄鳝,一脸不怀好意地地说馋它们的身子很久了,说着口水都要滴进河里。 亭甫帮一安把这些鱼虾、黄鳝抓了回来之后,一安却没有意识到这些是一时吃不完的。 一安在河边抓的尽兴,回到厨房,对着剩余的黄鳝却发了愁。最后为了保鲜,将他们放在了灶台边的水盆里。 结果灶台柴火没熄灭,小火烧了一整夜,放在灶台边水盆,里面还放着黄鳝的水却在夜里受热沸腾。 天还蒙蒙亮,亭甫起床早修,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立马下床,打开了房门。 夜里,一条条黄鳝为了逃离热水,扑腾到灶台下,沸腾到屋院内,在地上翻滚,打转,摆尾挣扎到天亮。 第十六章 答案在手,天下我有!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门开了,此时映入亭甫眼帘的,就是那些昨晚有幸没被一安吞入腹中的黄鳝。 一个个没有生机的在地上躺着,有些黄鳝还很有骨气的努力抽动着,有些似乎是跳出水盆摔掉地上。 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它们似乎是明智地为自己选择了更有尊严的死法。 可这样的状况却惹恼了一向洁癖的亭甫,他从来没有闻着凡尘油烟味那么久,一直忍受,直至这些黄鳝的到来,他忍无可忍,彻底爆发。 他也不管什么早休了,气冲冲地飞到北山,以气御风,数斩风刃,几个回合下来上砍了大堆竹子。 亭甫在自己卧房周围,用这些竹子围上个院子,把厨房和一安的卧房隔绝在外。 仅留给一安一扇门可以通往庭院,进入亭甫的屋内,但没经过他的同意,她再也不能踏入亭甫庭院半步。 亭甫气的双脸涨的通红,看着那些大义赴死的黄鳝的尸体,封闭气息,将这些尸体放回到一安原先安置的水盆里。 在那竹苑的唯一入口,大笔写上:闲人免进! 自己反倒清净着睡了一夜,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一安,起床就看见那突然多出来的竹苑围墙,和那明目张胆的告示,独自在风中凌乱。 “亭甫这么能干,一夜之间一个竹苑就建好了,他这么喜欢安静啊,把自己围起来还不让人进去。” 一安嘟着嘴抱怨着,这玉樽仙境内本就他俩人啊,还写什么告示。 “什么嘛,闲人免进,明明就直接在门口写上,老娘我和那黄鳝不得入内,不就好了——哦,不好,我的黄鳝啊!” 竹苑内现已竹影闪烁,一安仍在亭甫的床上伸腿瞪眼。 她自然是早就知道,在这个玉樽仙境内,除了他们二人并没有其他人存在,她只是想借口吃点东西,能让亭甫给她一些提示。 然而喊了半天,也不见门口又什么动静。 没报什么希望的一安,继续在亭甫床上挺尸,正如当初好不容易从北上河里捉来的黄鳝,不知什么原因过了一夜在水盆里纷纷躺尸的样子。 此时,被竹苑隔离开的厨房内。 一位少年看着这厨房内日渐增多的摆设,愣生生地发呆,由于一安还尚未修成真身,不能随意外出的缘故,这房内大多数的物件都是他在外置办的。 亭甫站在灶台前,看着这些油盐酱醋,他只能凭着他外出去采办的记忆,尝试辨认。 但那时都是老板把这些调料包好,现在被一安一格一格的装在一起,并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亭甫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厨房里,他在灶台和柴火之间绕了几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手上摸摸搜搜,嘴角不自觉地嫌弃着打开一安腌好的菜坛。 他看着里面乌漆墨黑一大团,因腌制而浸出大半坛的水。亭甫心想:什么东西啊这是!人能不能吃啊? 亭甫立马嫌弃的盖上盖子,走出厨房,路上还时不时搓着指头,闻着手上残留的菜坛的味道,施咒离开了玉樽仙境。 此时,在亭甫设下的禁制内。 一安躺在亭甫的床上,翘着二郎腿的右脚搭在左膝上,右脚转着圈圈思考着亭甫之前教给他的话。 她不禁心想:“这么难的咒术,亭甫怎么有信心知道我能出去?不知道是太看得起他徒儿啊,还是真是太看得起自己教的不错?唉!” 一安躺在床上一遍遍地打着哈欠,心下越来越觉得奇怪,为什么心里正着急着这咒术的破解之法,而这困意却越来越深? 许是近几日我贪杯受风?还是把老娘饿困的? 一安担心自己就此睡过去,无法解咒,立马起身打坐,运转功力,念着清心咒。 少女脑中渐渐清醒,清心咒着实有效。此时一安才发觉原来是这个结咒术中混杂这催眠咒。若是待在此咒内的时间越长,困意便连静心咒也无法阻挡, 见状,一安心里嘀咕着,这禁制怎么也搞得如此复杂? 一安担心受到催眠咒的影响,就这么在亭甫的床上睡了一晚而没有完成解咒,完成不了亭甫的任务反倒惹他生气。 情急之下,念了通灵口诀:“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随后一安的灵识便进入了和亭甫互通的灵识内,一安心想,如若还在灵识中的自己是清醒的,即便催眠咒发挥作用,也不至于一觉睡过去啥也不知道的情况。 只不过,她人进入了灵识中,怎么才能找到解开亭甫留下来咒术的破除之发呢? 一安在灵识通道内来回踱步,对了!在灵识中留的作业里面有亭甫教过的咒术讲解。正好可以复习一下,也许就能想到关键点作为突破口。 随后她在灵识通道内,找到前些日子留下的,锁着功课汇报记录的符咒,翻找着于解咒结咒有关的部分,却发现一张不像是自己留下的符咒。 “这是什么?这好像并不是我留下的符咒吧?” 一安在自己留的符咒中,看到一条陌生的咒文,试着施术破解。随后这些咒文散发着光,照映出来。 “原来不同于师尊叫我留的成像符咒,而是一条文字符咒,上面像是记载着,咒术什么,什么法器,额。”一安凑了上去,努力看着,想从中读懂出逻辑。 呃,并看不懂。但!一定有用! 或许是—— “对,这一定和破解亭甫的禁制有关!”一安突然想到来亭甫院内的时候,亭甫正坐在灵识通道内,背对着她。 “哈哈,许是当时亭甫正在出题,然后不小心被我抓到了,才会表现的如此心虚了。所以偷偷把符咒手稿藏在灵识通道内。” “没想到吧,没想到,我竟然在灵识通道内,把题目找着了!” 一安看着那符咒,一脸小人得志般指着上空呈现的画面,大声狂笑着。一改在亭甫床上禁制内翻来覆去,蓬头垢面的境遇。 “答案在手,天下我有!小样,这次我还不信我走不出去!” 一安重新燃起了斗志,仔细看着那符文画面,即便一句中有那么三四个不认识的术语,但她依然坚信这和那结界咒术有关。 第十七章 突破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把那符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似乎在介绍不同资质的人修炼的原理,但是里面的术语确实参不透其本质含义。 一安坐在画面前,耐心的读着这些对她来说稍显晦涩的符文。 她挣扎了许久之后,大胆地放弃了那些大片大片看不懂的段落,而针对咒术那一章,反复的翻阅。 “咒法之术可承载,可化生,原为巫医傍身之术。” “咒法成,则万物生,其灵活性高,适应性广。咒法之术因其本身能兼容不同属性功法,无需容器承载,施术者多为凡胎肉体。” “但因施术者肉胎之身,寿命相对较短。长久以来,受此因素影响,咒术之法的研究期尚短,因此咒术的使用并未开发极致。” “现存咒法多用于防御卫外、强身健体,乃咒术之法皮毛所在,实乃憾事。” 看到此,一安心想,亭甫使用的多是咒法,但他穿梭于人世间,并不像是个普通的小神官。 唯独自己投胎那次所去的白色尖顶庙宇,那矩形烛阵中的神秘人,并未见他对谁那么恭敬过。 那神秘人跟亭甫之间应该有某种关联,他所擅长的咒术或许也是师承于那人吧。 一安心想,这页文案把咒术写的那么强大,所以呢,如何将咒术的其它功用开发出来呢? 一安对此也是十分好奇,继续翻页,接着往下读着。 “咒术之法,由符咒、咒文、咒术之别。” “符咒顾名思义,即将咒印书写在符文纸上。如果是修真之人,以气御灵,书写时用的朱砂磨以及符文纸的材质并不会产生多大影响……” “咒文,因其言简意赅,多在凡世间口口相传,多为世人修生养性,祈祷问天所用。” “咒文在不同的领域内衍生,多分为修行、祈祷之用。亦有心术不正之人,修改咒文,为此达到个人目的……” 嗯,这两样就是我在用的留言符咒和清心咒嘛,一安看后,点点头,这些她还是懂得,那下面一章说的应该是—— 咒术,没了!后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一安来来回回翻看这两页,确定是否是因为自己的疏漏而错过,来回翻找那字里行间关于咒术的描写。 最后确认,关于咒术,仅仅只有“咒术之法,由符咒、咒文、咒术之别”,开头这一句! 一安瞬间如霜打的茄子,翻看着后面的描述,就是一些什么仙啊,巫啊,器啊之类的介绍。 唯独关于符咒只有这么几页,都被一安翻了好几遍了,确实没有咒术一说。 “道家什么什么术,以此飞升——;仙家什么什么强、什么什么偏什么——” 一安抬头看着那读不通顺的话,逐渐两目放空,慢慢心如死灰。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什么呀?一安有些苦恼地蹲在地上。 难不成这只是师尊无意间掉在灵识通道内的?以为捡到什么便宜的一安顿时没了底气,这真的跟床上的禁制结咒无关? 床上?一安方才意识到,当下的她还在亭甫的床上呢! 因在灵识通道内无日月星辰计时之物,一安不知自己在此已经待了多久,越发着急地想要找到破解之法。 一安摇摇已经懵逼了很久的脑袋,打算再把这些奇怪的符文读一遍。 若此次实在找不到破解之发,就需得立马离开灵识,不便在此处长久的待下去了。 “咒法之术可承载,可化生……现存咒法多用于防御卫外、强身健体……” 多用于卫外,防御? 亭甫把我关在结界内,看似禁制,实则卫外? 难不成此术并不是什么禁制之法,若为自身防御所用。那么此种咒术就是用于防护咒内之人,必然能从内部化解。 所以阵眼必然在内部! 一安前几次的尝试都是以为这咒结的是禁制,阵眼必定在结界之外,只能耗费功法设置对抗的咒术冲出去,消耗大量功法却没有半点效果。 那一定是一安能触及的地方!一安眼前突然一亮,立马从灵识结界中出来。 一安直觉这次的灵感定是没错的,这一定就是解咒之法的突破口! 她念着咒术从灵识通道内出来,立马坐起身子,摸索者亭甫整个床头、床帏、甚至床侧的墙面寻找可能是阵眼的地方。 一安着急地想要找准阵眼,验证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鼻头竟渗出一层密密的汗,却仍然打不开亭甫留下来的结界。 “是哪里不对吗?阵眼在床上绝对是没错的,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还是哪里被我漏下来了?” 一安痴痴地站在已经被她翻乱的不成样子的被褥内,喘着气说道。 此时阵法里的催眠咒术已经生效很久了,越是慌张乱了心智,越是不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一安深呼一口气,将因她低头翻找而散落在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不能睡,还不能睡,马上就要找突破口了,现在要冷静下来重头开始复盘。 “或许床上的结界并不是刚刚才设置的,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小亭亭他为了休息时能睡得安稳而设,那么,这结界就是一直都在,并且被他使用很久的。” “假如我是他,在自己设置的结界内休息了一夜,夜晚起夜或是早晨起床时,我把哪里设置为阵眼,下床最为方便呢?” 一安说着,便躺在因她的翻找而凌乱不堪的被褥上,想象并模仿亭甫因尿急而着急起床的样子,并带着故意模仿的口吻在床上来回翻身。 “哎呀呀,为师一定是昨晚喝了太多水了,大冷天的被尿憋醒,不行我要下床。” 一安一边想象他的语气,一边排除房梁,帏账等高处。此时的亭甫一定会因为着急而忘记结界的存在,若是需要站起身才能够着的地方设为阵眼,定不会方便。 而这结界并不能触碰到床边,若是伸手就能触摸的地方,那只能是——床面上! “不好,是催眠咒!” 一安在催眠咒的影响下,已经开始头晕眼花,停下来继续念净身咒应该会有所缓解,但如若还是找不到出口,恐怕到时连净身咒也不会见效了。 第十八章 枕边阵,耳边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为了尽快验证猜想,并没有选择停下调息,破解结界才是根本之法,亭甫真的是给了我一块硬骨头啊。 她气息越来越短,仍旧一遍遍地探视着床面,特别是靠近床沿,以及双手边的两侧。直至一安将手伸进靠近床内侧——也是通常会放置枕头内侧的下面,一安瞳仁猛然 缩小。 “枕边阵啊,看来就是这儿了!解咒!” 一安努力运转功法,对此处施加咒印,“哈哈哈,果然这种小事还是难不倒我啊,啊!该死!” 突然一阵阵眩晕感笼罩一安周身,她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晕了过去。 等一安再次睁眼时,是一片白茫茫的,无边无际的空间。 “喂,有人吗,我是在哪儿?” 一安尝试地喊叫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空间里。 她努力回忆着,刚刚还在亭甫的房间里,我记得明明差一点就能够破解了亭甫留下的结界禁制,却突然晕倒了。 醒来就出现在这里,我这是直接中了催眠咒晕倒呢? 那我晕倒之前,倒地有没有成功解咒啊?!一安无奈地掩面叹息。 “不会又是亭甫这老小子,给我留下的隐藏关卡吧?” 这小子是属于白切黑吗? 明明平时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怎么仅仅是偷了他几坛酒,私自炼化脱力草,至于这样考验她吗? 何况这些不都还是为了给他恢复灵力用的吗? “喂,有人吗,有人就说话,不必要躲着藏着,反正我也是打不过你的。” “……” 并没有人回应,一安有些焦虑的转圈,这强烈的白光似曾相识,却实在让人恼火。辨别不出方向,也没有任何声音,任何景象,却始终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实在是很被动。 一安坐不住,警惕地往前走着,突然觉得背后有人跟着,立刻转身境界的时候,颈后一阵酸痛,又再一次晕了过去。 “不会吧,还来?” 等一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脸朝下趴着,她立马警觉地站起身,抬着酸痛的后勃颈,环视一周。 而此时并不再是刚刚那样刺眼的白光,而是一片喧闹的街市。 “到底在搞什么呀,亭甫应该没这么无聊才是。” 一安打量了周围的夜景,沿着河流的街市上家家户户,店铺门窗均紧闭,河流两岸却热闹非凡。 “七月半 ,打火镰儿,火镰花儿,卖甜瓜。” “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鸡。” “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接鬼,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串门,掉了脑袋,回不来。” 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拉着手,唱着歌。 “原来是中元节啊,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都是哪跟哪啊。”一安走过这群孩子面前,往河边走去。 河面上漂浮着朵朵花灯,印照在水光下,和倒映的星光一起璀璨,就像是往生路上的那条星河。 “二小姐,我这就去买个花灯,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开,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放河灯。” “刘妈妈,你去吧,那边人多,我在这巷子口等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 一安经过一个卖花灯的铺子,心想这估计是哪家的小姐仆人吧,每年中元节都是这些闺中小姐最开心的时候了,就像她当年一样。 一安并不打算回头,却无意间瞥见了那擦身而过的婆子,“刘妈妈?” 这是她前世的记忆,那位是她府里一直跟着她出嫁的刘妈妈。本以为只是重了姓氏,没想到真的是她娘家里的刘妈妈。 看来这不仅仅是把她带进了一个空间里,确切地说应该是把她带回了自己凡世的记忆中。 等等,那就说明,刚刚跟她说话的二小姐是? 一安猛然回头,往刚刚那声音所说的巷子口望去,一位貌似十三岁的丫头,蹲在巷子口的石头上,嚼着果脯。 这离开家人婆子监视,立马松弛的像一滩烂泥一般的丫头,一看也只有当时的一安丫头能做的出来。 小丫头一颗一颗的塞着果脯,鼓着腮帮子咀嚼着,岔开双腿如同青蛙一般,若不是她身上华丽的罗群衣衫,定是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哪个府上的大小姐。 却是,她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是二小姐。 是那个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是那个在人前乖巧懂事,才华横溢,即便谈论起历史人物,著名事件也不让须眉的二小姐。 那些偷偷喝酒,醉卧林园,在学堂聚众赌博,打架斗殴的事,都被他的大哥哥,侍郎长子顶包了。 一安看着眼前这个如饿鬼一般狼吞虎咽的丫头,心里真是千滋百味儿。 眼前的情景应该是相隔六十年了吧…… 一安走过去想跟那时候的自己打个招呼,“小姑娘,果脯你吃的那么快,是不好吃吗?” 她还是能隐约记得那时她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吃的,吃的那么快也仅仅是习惯而已,用这个做开场白还算可以吧。 一安暗自盘算着,时隔六十年,再次见到少年的自己,没有人会是平静的。 她话音落下,已经来到那丫头跟前,慈眉善目地看着那蹲着的丫头笑笑,尽量表现的像是一个亲切可信的好阿姨,哦不好姐姐。 在玉樽仙境内修炼的三年,她的元神也随着时间变化。此时她已经勉强适应自己是个妙龄少女的身份了。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一安见十三岁的自己,依旧低着头并没有回应。她有些挠挠头,尴尬地换个话题,以同样的青蛙姿势蹲在那丫头身旁。 “真是的,刘妈妈买个花灯怎么那么慢啊。我的腿都要蹲麻了。” “你这丫头,傲娇也要有个限度好吧,老娘我,咳咳,这么貌美如花的小姐姐在你身边,你一句话都不打算回应一下吗?我怎么不记得当初自己有这么欠揍的!” 一安有些气恼的看着当年的自己,果然这个世上要是有什么人能治得住她,除了年少的自己,也没什么人了。 虽然是对自己的自嘲,但是说到此处,一安情不自禁想起了亭甫那张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 第十九章 遇见你,便已是奇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立马甩甩脑袋,打算把那张惹人怜爱的脸从脑海里挥散掉,却用余光瞥见身旁那丫头突然往她身边踢过来。 还没回过神来的一安,吓得立马跌了个屁股蹲,才发现那小丫头伸着腿是在做拉伸,许是长时间蹲久了吧。 “你,你要压腿也得看看旁边的人吧,我还蹲在你身边呢!” “……” 依旧没有回应,一安看着小时候自己那嚣张的样子,也忍不住火冒三丈。老娘当年才没有这么没有礼数好吧! 一安气的要捏十三岁的小小安的脸,才发觉,这一切不是实体?不,不对,仅仅是她自己是残影。 果然,还真是迟钝啊,在来到这个幻境之前,她却莫名其妙地被搞晕了两次,这个事情应该不是看上去那么单纯。 一安有些无奈的垂头,看着那还在压腿的小小的人儿。 从后面偷袭,把她敲晕的那人,也是把他带入这个幻境的人吗? 让一安来到自己的记忆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或许这一切都跟眼前这个十三岁时期的自己有关吧,那我就跟着这个小丫头,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十三岁的小安安压好腿后,依旧用她习惯的速度吃着果脯。 身旁跟着的一安也在苦思冥想,当年的自己在这一天到此经历的什么? 已经时隔六十年,她确实已经记不得,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按照那天的行程来说,应该就是当刘妈妈买好河灯回来,在河边放完河灯,就回家了呀。 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奇遇呢? 一安盯着身边小小安手里的果脯,咽了咽唾沫。 “嗯?是谁在那里?”小小安回头看见眼前的巷子,奶声奶气的学者话本中侠客的口气说话。 一安听见她的声音,顺着小小安的目光,往巷子里看去,果然有一个少年的人影出现在巷子深处。 一安好奇往里面看看,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吧?“估计是个路人甲,否则怎么我不记得自己在十三岁的时候,逞过什么英雄?” 那个年纪,最多也就是教训教训学堂里那个碎嘴的小妮子,或者管教管教同窗的小狗狗。那身影,看上去还像是一个侠客,似乎是伤了左腿,走路有些踉跄。 遇见这样的侠客这样的事情,够我跟大哥吹个好几天了,不可能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亭甫,你,你怎么来了?是来救我出去吗?” 一安看清那少年的面庞,立马跑过去,想拉他的手臂架着他走路,他左腿的伤似乎是很严重,“亭甫,你受伤了——” 她刚触碰亭甫的手臂,自己的手就又像残影般散去,一安瞬间又楞在了那里。 又被晃了一下,这场景也太真实了吧! “大哥哥,你怎么了?是,是遇见坏人了吗?”小小安的声音又出现在一安身后,她回头诧异的看着那张和自己一一模一样的脸。 同样更为诧异的还有身旁的亭甫,“你,你能看见我?” “对啊,你怎么能看见他?”一安惊讶地对那稍微缩小版的自己发问。 “不不,不是,我,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她十三岁就见过你,我怎么不知道?”一安又指着身边亭甫的鼻子问。 然而此时被单方面质问的那两人,均听不见她的声音。 一安站在两人中间凌乱,她看看十三岁时候的自己,又看看现在受伤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亭甫。 小小安将手里的果脯袋子放在一边,跑过来小手扶着亭甫的胳膊,“你就站在这里啊,为什么我看不见?” 亭甫眨了眨眼,有些抗拒的想要转身离去,一步一踉跄的往巷子深处走去。 “大哥哥,你要去哪儿?你就是话本里的侠客吗?” 小小安立马迈着小步子跟上去,“大哥哥,少侠,你慢一些,等等我啊。” “……” “你受伤了也可以走这样快啊,我带你去我家吧,今天是中元节,外面的铺子都关门了,我家里有药材的!” “我没事,你不必跟着。”亭甫终于开口说话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站在一旁的一安如是想着。 “你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腿上一直在流血呢!你,你怎么如此倔强啊,若是你不想露面,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小安安见这人依旧不管不顾的往里走,有些着急地说着,快步向前,拉扯着亭甫的衣袖。 一安跟在两人身后,本来是打算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看见自己厚颜无耻的拉着亭甫,又是卖萌,又是抱大腿的。 “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流氓啊!”一安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自己摇摇头。 亭甫没辙,停了下来,小小安见他似乎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十分识相地松了手。 少年立即捻了一个决,甩一下衣袖。 “结界啊,不过这个比刚刚给我出的那个题目,这个似乎是容易了很多,不过就是为了摆脱一个凡尘的小娃娃来说,也够用了。”一安揣着双手,看着亭甫结的结界说道。 亭甫回头看了一眼结好的结界,并不打算继续停留,刚要抬腿,就感觉到后背一个软软乎乎的东西又缠了上来。 “你怎么还要走啊,我,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走了呢!”小小安立马跑上去,又拦腰抱着巷子里的少年。 …… “什么!你,你这丫头是怎么穿过结界的?还有你跟亭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一安骂骂咧咧地指着还挂在亭甫身上不肯撒手的小小安,她着实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了,要不是这小丫头一脸流氓样,她一定会觉得这丫头是假的! 因为这个小丫头的意外出现,亭甫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回头看了看并没有被破解掉的结界,又看了看身后一脸无辜的小丫头,她身上却是探测不到任何灵力。 “你,你先松手,可,可以吗?” 亭甫僵硬地站在那里,被这个小丫头拦腰抱着,他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要答应我,不,不走了。”小小安故意学者他的语气,肆无忌惮地提着要求。 第二十章 第一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哼!真,真是个,得,得寸进尺的,小,小丫头啊。”一安继续揣着袖子,也故意模仿这样的节奏说话,酸溜溜地看着这个缩小版的自己。 亭甫点点头,“你放手,我答应你。” 小小安立马见好就收,松开了缠在他腰上的双手,“好,那我们出发,你!跟我回家!”她拉着亭甫走在前面。 “回家后,我去给你拿一下药,也许对你的外伤有用。大侠你这是为了劫富济贫,还是伸张正义啊?”她回头冲着亭甫眨眨眼。 “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大侠往往都是受了重伤之后有一段奇遇的。” “比如啊,遇见一位贵人,获得一份秘籍,然后走上人生巅峰!我呢,应该就是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贵人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你放心吧。” 小小安走在前面说着话,时不时回头看看亭甫,确认他已经不再有要逃跑的打算,开心的一步一跳。 一安跟在亭甫旁边,两人都若有所思。 她仔细打量了身旁的亭甫,距离他们的初次相遇,已远隔六十年之久,然而他的容貌依旧没多大变化,唯一说得上不同的应该就是身上的气质了吧。 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没什么温度,那眼底与世隔绝的疏离,让人后背发凉。若是常人修道成仙,仅仅百余年定是不能如他这般强大的能力。 若不是常人修炼,他似乎又不属于天上那些神官调配,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这通天的本事又是如何得来。一安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一切似乎跟那白色庙宇里的神秘人有关。 更何况,眼前的景象是如此诡异,自己并不记得年少时遇见过亭甫,那山脚下的竹舍里,弥留之际的她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才对。 一安看着身旁的亭甫,那困惑,无奈的眼神,想必他也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不具备任何灵力的小丫头,竟然能不受限制地突然闯进他的世界。 “大哥哥,前面转弯,再直走就到我家了,现在家里人都去放河灯了,府里面应该是没什么人的。” 面前这两人之后在中元节那天相遇之后,又经历了什么事情是一安不知道的,或许继续跟下去就能知道答案。她亦步亦趋跟这眼前的两人,任由光影穿梭,停在了一座府邸门前。 “一安,一安,醒醒!一安!” 一安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各种混乱的思绪萦绕着她,所以并没怎么在意,许是什么人在幻境里的声音。 “一安!” 她冷不丁忍不住想起进这个幻境时的一闷棍,警惕地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人。 李府的门庭前空无一人,那声音又是如何传来的?这一趟委实有太多事情没法解释了。 一安摇摇脑袋,再次转身就看见十三岁时的李琼安带着受伤的亭甫走进了李府。 一安快步向前,赶紧追上去,刚要抬腿跨进自家门槛时,嘭地一声被关上了门,她竟然被栏在了门外。 “喂,开门啊,我回我自己家都不行吗?如若这一切仅仅是自己的记忆回放,现在自己本身也只是虚影幻象,怎么可能会被拦在门外呢?” 一安退回几步,抬头看看曾经自己生活过的家,如果十三岁的今天才是她与亭甫的第一次相遇,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解释自己为何当初无法顺利转世投胎? 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安十分着急地在自家门前踱步,来回搓着双手,“回自己家有什么顾虑的,老娘即便把大门砸了也要进去!” 她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双手合十,凝了个气团,向门口轰去。 “嗖——嘭!” 一安凝成的气团被反弹了回来,眼前又是白蒙蒙的一片,她抬起手臂遮住这刺眼的光芒。 “该死的又折腾老娘!”一安气不打一处来。 “一安,你醒了?” 清冷的声音填了几分温柔,似那暖春的微风拂过水面。 “是亭甫的声音,我,这。”一安迷迷楞楞地还没睁开眼睛。 “对不起,我,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我本是想……”亭甫将趴在床上的一安扶起来,语气也是愈发愧疚。 “等等等等,先别说话。”一安努力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去摸着后勃颈,担心有人从后面跟她来上那么一闷棍,这一个幻境接着一个幻境的,都是把她敲晕的话,她怎么消受得起。 “这又是几岁的记忆啊?”一安歪着脖子,环顾四周。 “我……”亭甫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一安,刚想提醒她几句,又想起她刚刚说不要让他说话,又识相地闭上了嘴,把话咽了回去。 她看着房屋内的布置,以及身下这乱糟糟的床铺,还有眼前那双温柔似水,又满载歉意的眼睛,和那似乎显得有些委屈的嘴角。 果然,这才是她记忆里的亭甫啊。一安想起那幻境里那凌冽无情的背景,微微抖了抖肩膀。 “师尊,我这是怎么了?”一安立马换上以往在亭甫面前撒娇的表情。 这娇弱委屈的样子真是信手拈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她刚刚骂的那句“该死的又折腾老娘!”,早被亭甫听了进去。 而且他不仅听了进去,还以为这句话是一安是骂的自己,于是才好声好气地哄着一安。不让说话就大气也不敢出,完全忘记他设置这结界本就是作为惩戒这一回事了。 还是这样的亭甫惹人疼爱,一安看着亭甫的脸暗自想着,“师尊,我刚刚好像是进了自己的记忆里,而且那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也是你而考核吗?” 亭甫闻言,立马严肃了起来,“并不是,你再不济,这催眠咒也只会让你安稳地睡上一觉。” 他眼神暗了下去,一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这里的结界禁制确实如一安猜想的那样是他休息时用来防御突发情况的。 催眠咒放在这阵法里也仅仅是为了安神,安抚这百年来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些梦魇。 况且,安神是最基础的作用,如果安下心来认真念净身咒是不至于这样晕过去,更没有致幻的作用。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念净身咒?”亭甫理出头绪,这样询问道。 第二十一章 不要小瞧叫花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净身咒?” 一安有些诧异的问道,认真回忆了一下,才发现这个阵法的端倪。看来亭甫并不认为自己能破解这个阵法,只是想把她困住,其本质目的是考核净身咒!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赌圣来也,妖魔鬼怪速速离开!”一安想起来自己在灵识通道内留的符文,右眼跳了一跳。 原来如此,亭甫啊,你可真是小瞧我了。 “嗯,好像是的,我一察觉这阵法里有催眠咒就躲进灵识通道里了,打算出来的时候就有些头晕了,费了好一阵功夫,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就要找到阵眼了。”一安盘腿坐起来,双手挥舞着,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情景。 “却着了你,哦不,这阵法的道,连你给我设置的结界都没有破解,就晕了过去。”一安立马变脸,在一旁故作委屈道。 “所以,师尊,你不是考我解咒的吗?我就没在意,用心法。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一安嘟着嘴,嗪着大拇指,对亭甫眨巴眨巴无辜的双眼。 亭甫听到一安故弄玄虚的解释,原本温柔的眼神一滞,瞳孔猛然闪了一下。 “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其实已经破解了这个阵法。” 他刚刚感觉到他设置的阵法被破,才立马赶到了竹苑里,却看见一安在床上晕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亭甫本以为她是破了阵法之后,功力消散,力竭导致的。现在想来定是有人钻了空子,挑准那个时候,入侵了一安的记忆。 这人见一安把我的阵法破掉之后,立马趁虚而入,带一安去了一个幻境中。 一安又说那个幻境是她的记忆里是她不曾有过的经历,目前的状况亭甫也不能确定这侵者是何用意。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似乎能窥探玉樽仙境里的一切,让人不得不防。 亭甫紧缩眉头,思虑许久。 一安观察这亭甫那暗流涌动的神色,眼睛转了一圈。 “你知道我十三岁那年……”一安本想开口亭甫,有关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相遇的细节,想知道那段消失的记忆亭甫是否也刻意隐瞒。 “怎么了一安,你十三岁?你要问什么?”亭甫看像一安问道。 一安盯着亭甫的眼睛,里面单纯得没有一丝波澜,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没,没什么,那幻境把我带到了十三岁的时候,在这玉樽仙境内待得太久了,有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一安并不打算对亭甫说清里面描述的细节。 “哦,你没事就行。关于幻境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这次考验是我的失误。”亭甫想起刚回来时看见一安晕倒在床上,心里的愧疚久久不能散去。 “师尊师尊,你看我这两个月并没有偷懒吧,刚刚我破了你设置的阵法,是不是说明我已经通过了考验?会不会有什么奖励啊?”一安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歪着脑袋问道。 “哦,对对,有的。”亭甫从刚刚的思绪中出来,看见一安眼里那期待的星光,往桌子上指了指。 桌子上还摆放着没有拆开的叫花鸡、一坛好酒和她腌在坛里的咸菜。 亭甫抬眼往他的床铺上看去,这乱糟糟的一片,就差把床板拆了。 一安顺着亭甫的目光,才想起来被她弄乱的床铺。 相处三年下来,一安是知道他洁癖性子的,见状立马跑回床上。 三下五除二地将那散乱的被褥叠好,因她没来得及拖鞋就在床上折腾了一整晚,顺手换了一套床单铺上,为了加餐,一安果然是任劳任怨。 “……” 亭甫见她爬上爬下的忙碌一阵子,瞥了她一眼,便没再直视一安的眼睛,转身看向窗外。 一安见状,摸了摸两鬓的头发均因为她在床上大幅度的翻找而散落。脑后的簪子以及盘起的发髻也已经歪歪扭扭。 那慌乱的呼吸声,还有她此时看不到的,脸上因兴奋而白里透红的脸颊。 一安又忍不住盯着那桌上特意从凡世带来的好吃的,她着急的将头发散下,紧紧地束起高高的马尾,将两鬓的发收拾整洁,将一支发簪插在马尾上。 “师尊,我收拾好了。”一安提醒道。 亭甫闻言转过身,看着她从未显现的新发型有些出神,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稍瞬,转身示意一安同他一起坐下。 “还热着呢,既然能从里面出来,这顿饭就是奖励你的。” 他原本是想把她困在阵里,好好修炼一下心法。却听见一安在房里面鬼哭狼嚎,也不知道怎么准备吃的,就离开玉樽仙境。 他御风去往临近镇子,路边一个在烤叫花鸡的老翁叫住他,说这个很好吃,称得上是人间绝味。 亭甫想起一安自己在厨房捣鼓的那些吃食,起的奇怪的名字,这叫花鸡的原理应该同那差不多,名字越难听,她吃的越是高兴。 同理可得,这也许是她会喜欢的食物,便买了回来。 路上他想起一安,若是她自己解不开,关她那么久也算是惩罚了,意欲回去时就将那结界打开。 没成想,刚入庭院,就感觉到自己设置的结界破了。 那人要求一安五年内修得真身,本来亭甫觉得这个要求可能有些过分,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她的能力。 一安见亭甫表情缓和了些,立马坐下,用拳头撬开了叫花鸡,把荷叶打开,从里面撕了一只鸡腿,递到亭甫面前。 “师尊,这是叫花鸡,你这次再不吃,可就亏大了!”一安嘴上偷偷咽着口水,却仍然劝亭甫吃鸡,能够跟她一起分享食物的快乐。 眼前的一安,因高高的马尾束起,褪去了少女的娇憨。露出的天鹅颈衬着一安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也有了下巴尖儿。因着急收拾床铺而微微汗湿的额前碎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些许光亮的额头。 她以拳代锤的敲开所谓的叫花鸡,从里面撕下一个鸡腿递到亭甫面前,既豪爽又可爱,在他面前的时候却总是撒娇偷懒。 这丫头…… 第二十二章 踏过高山流水,也见过百鬼夜行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丫头,似乎远不如她所表现的那样平凡,那人既然选择她作为玉簟楼的楼主…… “师尊你盯着我发什么呆啊?这鸡腿我都递到你嘴边这么久了,你真不打算吃一口?”亭甫的思绪被一安打断。 不知是否真如路边那老翁所说,因为这叫花鸡是人间绝味,还是因为此情此景,亭甫的内心像是被眼前的一安蛊惑了一般,双手颤了颤。 从未留恋人世间任何一样东西的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接下了一安再面前晃悠的鸡腿。 一安惊讶地看着接下了鸡腿,却仍不敢张口下咽的亭甫。她故意低头凑着鼻子闻了一闻:“闻着和尝起来可是不一样的哦!你试试看?” 亭甫也有样学样地把鸡腿往鼻子那凑了凑,警惕地耸耸鼻尖,不敢下口。 一安调侃地看着他,悄咪咪地将他身边的酒坛子抱过来,趁着亭甫被鸡腿吸引,一安打开酒坛子的封口,凑到酒坛口也闻了一闻。 “嗯!香!”一安起身拿起两个杯子,先倒了一杯在亭甫面前。 “吃一口鸡腿,再配上这老酒,岂不美哉!” 一安知道亭甫不爱喝酒,便给自己先斟了一杯与亭甫面前的这杯酒碰了一下,独自仰头一饮而尽。 亭甫也被一安的豪气感染,低下头咬了一口一安刚刚递过来的鸡腿,随后拿起一安刚碰过的酒杯,也学着样子一饮而尽。 嗯!好吃!好喝!——但他不能说! 亭甫如是想着,否则那前三年的固执,岂不是很可笑。 当他愿意接下一安手里的叫花鸡时,就开始后悔,忒显得他那百年的坚持有些悲凉。殊不知,一安擦擦嘴角余留的酒,正偷偷看着亭甫的表情。 “这固执的表情,才是又可怜又好笑啊!师尊现在的样子,她能拿出来回味好几次呢。”一安偷偷想着。 “一个鸡腿而已啊师尊,行者行万里,并没有规定行的得是高山流水,高屋建瓴,还是刀山火海,百鬼夜行。”一安抑制住自己偷笑的嘴角,善意地提醒道。 “是啊,鸡腿而已,尝试一只又有何妨?”亭甫顺着一安的话,给自己找好了安心的借口,一口口咬下去,一会儿便将一根鸡腿吃完。 “这才对啊!”一安嘴上啃着鸡骨头,抱着酒坛子不愿意撒手。 如往常一样,亭甫仅仅陪一安喝了第一杯酒,任凭一安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所以,桌子上的所以食物,除了那只鸡腿一杯酒外,其余均沦为了一安的腹中之物。 夜已至,一安对着刚刚现身的星空,一人独饮却肆意潇洒。 亭甫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看着酒坛里的酒一滴不剩,一安将那些鸡架子都吃干抹净。他看着一安油腻的嘴唇,眼角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此时的一安才缓缓抬头,打了个饱嗝。 “吃好了?”亭甫递给一安一个手帕,示意她擦擦嘴。 一安见亭甫似是有事交代,便立刻挺直了腰杆,想只被喂饱的柴犬等待指令。 “你能从我设置的结界内出来,也能证明你这三年的修炼,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了,你要早做准备,五年之约仅剩两年。” 一安闻言,皱了皱眉毛,回复道:“是,师尊。” 亭甫留意到一安刚刚打起的精神,听见五年之约瞬间消沉下去,继续耐心说道:“我看了你在灵识通道里留下的符文,这三年,咒术、器法、草药炼化以及一些三界文化,你都有所涉猎。” “但你明白的,在这玉樽仙境内,首当其冲的任务就是修的真身。”一安耷拉着脑袋,稍显心虚地点头。 “而玉簟楼正是用人之时,已经三年了,真身的修炼,你万不能再推迟了。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亭甫转身认真地看着一安。 “是,师尊。”一安低着头,高高束起的马尾走在庭院内,随着树影一同摆动,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光影的变幻,不知她此时在想什么。 玉簟楼,那个所谓的轮回典当行,这些年都是亭甫一手安排事务,他不曾提前,她也不想过问。 玉簟楼,这三个字是一安这三年最不想深想的事情,她逃避着,不愿意修炼真身,似乎只有这样,她还是那个李琼安,还是那个逸安先生。 而现在—— 她必须成为玉簟楼楼主吗? 这明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她这小身板还当楼主?明摆着就是给玉簟楼这个神秘组织找替死鬼的,老娘还不清楚你们这些仙人的弯弯绕了? “嘁!”一安低着头走着路,飘飘忽忽地走到了自己房间,她没有任何洗漱,立马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大哥哥,大哥哥,你等我一下!”似乎是哪个少女的声音。 幻听?不对!又进入幻境了吗? 她难道不是因为催眠咒的作用下晕倒进入幻境的吗?况且那个幻境不是在亭甫那个阵法里才有效的吗? 一安锤锤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刚刚不是已经回到了自己房间吗?我记得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怎么回事?又进入幻境了?” 她不解的锤着脑袋,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又是那片熟悉的刺眼白光,“什么呀,把人拉到幻境里直接拉就是了,怎么那么喜欢用白光转场啊?搞得老娘都畏光了!” 一安嘴上吐槽着,闭着眼睛,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抬起双臂护住脑袋,“喂!你注意着点,不要再像上次一样,脸着地才好啊!” “汪汪!嗷呜,嗷呜,汪!汪!” “狗叫声?”一安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到了这次要进入的幻境内,放下手臂,看看自己的双手,摸摸自己的脸,拍拍身边的土地。 “不是脸着地,还是躺着的姿势舒服,呼——幸好!唉呀妈呀,谁啊!” 一安正庆幸自己的平稳降落的时候,一位乞丐的大脚就抬在了她面前,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踹在她脸上了。 她立马弹跳起来,以从没有过的灵活的姿势,华丽转身,还没有第二个人拿脚踹过老娘呢!一安正打算对着面前的乞丐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输出。 想当初,她李琼安即便六十多岁,在她那个十里八村,也没什么人能吵得过她! 一安深吸一口气,正要张嘴——“唉呀妈呀,吓死老头子我了!” 那年迈乞丐老头一转刚刚恶狠狠的表情,娇俏地双手交叠扶着小心脏,低着头对着地面说道。 第二十三章 河灯物语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苍了天了,恶人先告状啊! 看到这景象的一安,不小心把憋在胸腔的一口长气咽了下去,差点没把她噎死。 “老乞丐,你搞什么搞啊!没看见刚刚你脚底下还有个人呢吗!”一安又骂骂咧咧地对着老者怒吼。 那老乞丐碾了碾那双破旧的草鞋,弯着膝盖把鞋底子翻过来,把那只差点踹到一安脸上的鞋子脱掉。 老者看了看鞋子,伸出娇俏的兰花指,用中指弹飞了鞋底的蟑螂。 “原来是你这可怜的小家伙,在你徐爷爷的脚底板下丧命,算得上是你的造化了。” 那老乞丐说着便把鞋子扔到了地上,那黝黑的脚趾灵活地把鞋穿了进去。 随后,那老乞丐用他刚刚弹飞蟑螂的手,撩了撩刘海,“老夫今天功德圆满,要不任凭这只蟑螂横行街上,岂不得吓着经过此地的小姑娘?” 一安文言说,瞬间石化,看着那老乞丐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又盯着那弹飞过蟑螂的手正梳理自己脑门前的一头乱发。 “这老头子也太奇怪了,对!一定是在幻境里!”一安看了看周围的景象,看看眼前的老者,确实是没注意到自己存在一般。 “搞什么呀,又来?不得不说这场景也太真实了。”一安回过神了,已经确认自己是再一次进入记忆幻境中。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浓雾渐渐散去,空气也变得清晰,隐在夜空中的太阳穿过云层,透着微光。 天还问大亮,来往的行人就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安看了一眼周围的屋舍,这条街过去应该就是李府附近的早市。 “看见没,旺财,今儿一早我就行了一件大善事,你要记在我的功德上,别忘了。”一安又听见那老乞丐在身后的声音。 只见老者蹲下来,摸了摸身边的黄色小奶狗,“怎么样,我这发型还不错吧。”老乞丐挠着狗狗的下巴,问道。 “嗯呜~”那小奶狗被老乞丐挠的舒舒服服的应和着。 人要是脸皮厚起来,真是连狗都不放过。 一安看着这场景嘴角尴尬地颤抖着。 “若是自己的记忆,现在我又处于残影状态,那本尊应该也就在这附近了。”一安不再把视线留在这奇怪的老乞丐身上,寻找自己的身影。 “应该就在这附近,不会远哪里去,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多大的记忆?”一安往早市深处走去,场景也逐渐热闹起来。 “大哥哥,你的伤好的真快!我家里的药材是不是也帮了一点点忙呢?” 一安听见有动静,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看见了亭甫笔直地坐在一个馄饨摊里,一个小姑娘晃荡这腿捧着一大碗馄饨。 亭甫,此时应该是为了方便,不再是隐体的状态。 “还是十三岁的样子,是接着上一次的记忆继续的吗?”一安看这眼前的景象,慢慢靠近那馄饨铺子。 小小安吸溜着馄饨皮,抬起被热气熏蒸眸子,从那大碗里昂起困惑的脑袋,“大哥哥,你真的不吃吗?很好吃的。” 此时的一安已经走到铺子前,靠着柱子打量着两人,“看来十三岁时的这次相遇,不仅带回了家,治了伤,还一起吃了饭。” 一安盯着眼前的自己,中元节的那天,十三岁的李琼安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是她还不知道的? 现在又把她拽进记忆里的人,又想要让她知道些什么? 一安双手抱拳,依靠在柱子边千思万绪,而那小小安却一口一个馄饨,那碗很快便见了底。 “吃好了吗?”依旧同样的音色,依旧是亭甫那没多少表情的脸,让一安觉得两者有很大不同。 是话语里多出的催促?还是少了那递给她擦嘴用的帕子? 上次一安还很郁闷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十三岁遇见亭甫的事情,甚至有些嫉妒亭甫一再为一个小丫头破例。 现在对比下来,还是玉樽仙境里的亭甫更胜一筹,想到此,一安有些得意的瞥了一眼那十三岁的小丫头。 “吃好了。”小小安舔了舔嘴唇回答道。 “大哥哥,你陪我去放河灯吧,趁着太阳还没有升起,这个时候应该是来得及的。” 亭甫看样子稍显犹豫,抿嘴一言不发,还在考虑。 “快点快点,我们走吧,店家伯伯,钱我放在桌子上了,馄饨很好吃,我下次还来!”小小安拉着亭甫的手就往河边跑。 “唉,客官您慢点跑,后面那小伙子还伤着腿呢!”店家伯伯好心提醒道。 一安看了一眼这家馄饨店,回头跟上了他们,往河边走去。 “到了,你看前面还有昨晚没有漂远的河灯呢!”小小安来到河岸边,看着那些随着河流渐渐远去的河灯发呆。 “你不是也要放一只河灯吗?”亭甫看着眼前的姑娘问道。 “昨晚因为救你所以我忘了买河灯了呗!”一安龇牙笑着,耸动着因刚刚快步跑了一段距离而微红的鼻尖。 亭甫看了看那远去的河灯,摘了片树叶,化成一只小小的乌篷船,递给了小小安。 “这种的,行吗?” “哇!你哪里弄来的?虽然小了一些,但是挺好看的!”一安立马放大了眼睛,捧着手里的小船。 “我,我昨天买的。”亭甫攥着衣角,眼神飘忽的回答道。 还真不会撒谎呢,一安在河边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吐槽道。 “那我们一起放吧!”小小安把那小乌篷船放进水里,立马双手合十默默许愿。 亭甫看着她的脸,一道微光摄进河面,她虔诚地样子倒映在河里。 那河灯赶着最末得中元夜,渐渐漂远,时间就这样默默流淌着。 “好了,大哥哥,你许了什么愿?”小小安跟着亭甫往前走。 “许愿?”亭甫不解的问道。 看,露馅了吧?没过过中元节的亭甫定是不知道放河灯的习俗的。一安跟在后面继续吐槽着。 “对啊,一般来这里放河灯的都是记念过世的亲人,听说河灯会带着思念流到地府的河流里。”小小安跟在亭甫身边,背这双手,像老先生一样解释道。 “不过呢,还有人说,河里面有很多不能超度的鬼魂,在中元节这一天他们会搭载着河灯远去,去一个可以早日投胎的地方。”小小安又故作恐怖的说道。 第二十四章 他眼红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河灯的传言各有各的说法,你觉得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小小安抬头看着亭甫。 一安撇撇嘴,这传言,半真半假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许的愿望就是,若能选择,投胎的时候,去我的命定之人那里吧!” 一安听见这话,突然魔怔了一般,耳边反复响起那句话—— 投胎的时候,去我的命定之人那里吧! 命定之人那里把! “投胎,河流,不能超度的鬼魂,命定之人……”一安脑子宕机,身死之后所遇见的事情,快速在她脑海里闪现。 那黑水星河里的灵魂碎片,碎片中那些无法磨灭的执念,不能顺利转世投胎的自己,以及那矩形烛阵里神秘人说的那话—— “看来你就是那位命定之人……玉簟楼楼主!”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发生在一安身上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她十三岁那年放下的河灯! “老天,不带这么玩我的吧!”一安仿若晴天霹雳一般,死死盯着眼前还沾沾自喜的小丫头。 小小安蹦蹦跳跳的走在亭甫旁边,并不知道此时一直跟在身后的一安,已经接近发狂一般要掐碎她的脖子。 “毛都没褪干净的小丫头,你不知天高地厚地许的什么愿啊!害的老娘不能顺利投胎,还有接管什么玉簟楼!都是你这丫头害的!” 一安气急败坏的要抓住小小安的肩膀,让刚刚触碰交叠的手,立马化为残影。 “三观不正的话本害死人啊,许什么家财万贯,什么丈夫貌比潘安,都好啊,许什么命定之人啊,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一安又开始骂骂咧咧,跟在小小安身后,进行伤人于无形的唾沫攻击。 一阵白光再次出现,一安颇有经验的立马闭上了眼睛,“喂,什么意思,我要跟着那个惹事的祸害看看她到底坑了老娘多少!别呀,先别走呀!” 再次睁眼,一安看着屋顶,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是夜深了。” 一安起床,打了水,洗了把脸,她看着眼前的镜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正直风华月貌的年纪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十三岁时的样貌,吓得一安立马把脸埋进水盆里憋气。 “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一安用帕子擦了擦脸,洗漱好后,恢复了精神,想起刚刚幻境里出现的事情,念了一段时间清心咒才躺下休息。 刺眼的光芒似乎永不回暗淡,那耸入云间的屋顶是这一片荒芜中最明显的地标。 “怎么,戏弄了她,你好像很是开心吗?”矩形烛阵中那人说道。 “不不不,小僧不敢,一切都是尊上的安排。”那看守侧门的老和尚恭敬地对里面的人回道。 “你少跟我来这套!”光阵里面那人不耐烦的训斥道。 “现在一安姑娘已经安全的离开了幻境,小僧我也不虚此行。”那老和尚并没有因为里面那人的训斥而心生胆怯,继续汇报道。“一旦这记忆开启,一安姑娘怕是得一段时间睡不上好觉了。” “这是她必须经历的事情,这点难度都过不了,以后那么长的路她得如何过的去?”矩形烛阵中的人感慨道。 “她似乎成长了不少。”老和尚回想了一下,颇为欣慰的说道。 “嗯,她有这个能力。”里面的人视线飘向远方,似乎是回想起什么。 “那是自然,亭甫大人他教得不错,一安姑娘也胜在聪慧。”老和尚和里面的人一来一回的聊天,反倒很是自在。 “哼!他?傻小子一个,不值一提!”矩形烛阵中那人想起什么似的,嗤之以鼻。 “……”老和尚眼里闪烁了几下,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奉承。 “果然,你还是有头发的时候,让人看的舒服。”里面那人见老和尚沉默,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回复道。 “尊上教训的是。”老者又恢复了以往那鞠躬尽瘁的样子。 “得得得,你下去吧,本尊现在不想看你。”里面那人已经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老和尚走出大殿,等在门口的小和尚立马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尊上生气了吗?是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好?” 老和尚摸着小和尚的头,眼底闪烁着,颇具感慨地回道:“不是,他是眼红了。” “什么?是眼睛红了吗?”小和尚被老和尚秃噜着脑袋,缩着脖子问道。 “哈哈哈,快了,那一天快到了。她,会回来的。”老和尚已经灰白的瞳孔闪烁着点点星光。 小和尚在一旁不明所以,提醒道:“师父,我们走吧。” 大殿内,安静的像是没人存在一般。 矩形烛阵的光熄灭后,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呵,眼红,哼!可笑!” 玉樽仙境内已经是日上三竿,一安才从睡梦中苏醒。 “讨厌的亭甫,非要搞个解咒测试,从昨天解咒开始她一直就开始做梦,仿佛都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了。”一安一醒就忍不住吐槽。 可恶!若不是这玉樽仙境人杰地灵,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否真的清醒了! 一安心里有些气恼,起身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脸上挂着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奈地摇摇头,“老娘当初的赌坊大战一天一夜都没这么憔悴过,明明是一副十七八岁时的样貌,真不经折腾。” 她换好衣服,打开房门,伸了个懒腰。 “亭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般他是不允许她起这么晚的。”一安打着哈欠,往厨房走去,看着昨晚喝光的酒坛子,一安想起她吞入腹中的叫花鸡,又摸了摸肚子。 “算了,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何况她现在半死不活的躯体。” 一安随后来到院内,四下寻了一遍都没有见到亭甫的身影。 “这一整天下来,我这小身板还不够那些隐藏起来的大人物随意蹂躏的!”一安回忆起身后那一闷棍子,心里颤颤发抖。 没有真身着实不方便,承受不了多大的攻击,更离不开这方寸之地。 看来提升能力才是保命之路,一安心想,随后从储物腰带中拿了一个固本培元的丹药。 第二十五章 吃货,痴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双手结印,开始修炼功法,听亭甫说教她的这套功法是有益于她修炼真身的。 但,若是修得真身,就不得不给那白色庙宇里的神秘人做苦力,到时候更没有自由不说,说不定也没了人权。 如此这般,一安才盘算如何摆脱玉簟楼这个苦坑,但是一想到这三年亭甫为了玉簟楼精心操持,她做这个甩手掌柜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光影流动,晌午已经过去。 “看来还是我炼化的丹药能派上一些用场,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功法已经练到第五层了。”一安探着自己的气息,说道。 她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按道理来说这个时节应该是让入夏的才是,怎么已经过了晌午温度也没有多大变化? 一安拍拍身边的竹子,这三年竹子长得到时茂盛。 “一安。” 还在院里发呆的一安,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转身,灿烂的笑容迎着亭甫,说道:“师尊!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 亭甫看着她,感觉到一安体内的灵气已经开始运转,想必昨晚让她好好修炼真身的叮嘱,她听进去了,心里有些开心。 “嗯,我去玉簟楼了,昨天急着赶回来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亭甫低头看着一安的笑容,心情也是大好。 “师尊辛苦了,刚刚你教我的功法我已经练到第五层了。”一安有些得意的抱着亭甫的手不撒开,活脱脱一个想要糖吃而撒娇的孩子。 “第五层是入门,不过,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亭甫被一安拉着,眼里的笑意添了几分温柔。 “啊?才是入门啊,那我这小身板得修炼到什么时候才有资格接手玉簟楼啊。”一安故作委屈的低下脑袋。 “没关系,我相信你能在修得真身的。”亭甫没有捕捉到一安七拐八绕的小心思,看着一安低下的脑袋瓜子耐心的鼓励她。 “你相信?我自己都相信不了。”一安已经明白接任玉簟楼是没办法推脱的事情,小声的嘀咕着。 “不要站在那里不动了,我给你带了吃的,是回来的路上,一个老和尚推荐我的,上次你说那个叫花鸡不错,尝尝看这个怎么样。”亭甫将带来的食从腰带中拿出,放在了厨房里。 一安闻见香味,立马跟来厨房,“是馄饨呀,我昨晚做梦就梦见了,你说巧不巧?”她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把往锅里烧水,打算把那包好的馄饨下锅里。 亭甫看见她立马忙活了起来,嘴角微微笑着,提醒一安道:“你注意一些,不要烫着自己了。对了他还给了我酱料,说是下馄饨专用的。” 一安闻言,立马双目放光,“还有专门的调料呢!我还担心不能还原我家门口早市上的味道呢。师尊你在哪里买的?” “就是我们玉簟楼一处据点的门口,一个老和尚推荐的,那里围了一群人,我想着你应该喜欢,就买回来了。”亭甫回答道。 一安一边塞着剁好的柴火,一边想了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当时幻境中发生的地点应该是在汴京,即便亭甫去了那里,也不可能是河边早市的那家馄饨店,许是她想多了。 “这,这什么时候才能好?”亭甫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一安回过神来,看见亭甫面露尴尬的站在厨房门口,“马上,师尊,等这个水开了就好了。” “那,那我,我先回房间吧。”亭甫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抬腿就要走时。 一安连忙叫住了他,“等等,要是师尊不嫌弃的话,你坐在这里看火怎么样?我,我自己有些忙不过来。” 前世还是李琼安的她,一个人生活了三十多年,边烧火边做饭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她抬头看见亭甫一个人有些落寞的背景,心里突然过意不去,情不自禁挽留了他。 “那,我坐着这,是要做什么?”亭甫坐着炉灶前面,看着立马已经烧起来的柴火。 “不需要做什么,就是盯着这火不要灭就好。”一安看见水已经烧开,把亭甫带回来已经包好的馄饨,下进了沸水里,又拿了两个碗,把那酱料放在碗底。 “师尊,师尊?”一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长舒一口气,看着亭甫一脸认真的样子。 “嗯?我在看火呢。”亭甫一本正经地回复道。 “噗嗤——让你帮忙看着,不需要一直盯着看的,你眼睛看的难道不会不舒服吗?” 一安被亭甫着可怜又可笑的劲头萌到了,若不是记得有一份师徒情义在里面,她定会扯着亭甫的小脸蛋,问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一安傻呵呵的幻想着,一脸痴相被亭甫看了个正着。“你在笑什么,这火越来越小了,需要添火吗?” 被亭甫的提问打断臆想的一安,立马回过神来,打开锅里的盖子,用大铝勺子搅动着汤水,阵阵清香飘浮出来。 “师尊,不用了,已经熟了。”一安利落的盛了两碗,热汤将酱料里的香味刺激了出来,一安咽了咽口水。 “谁规定的修炼之人不能进食的真是鼠目寸光的规定。”一安盯着热腾腾的两碗馄饨,鼻子凑到碗边闻了闻。 “师尊,开饭了!” 一安拿起抹布,把亭甫的桌子擦干净,亭甫在身后如跑堂小二一样端着两碗馄饨。她看了一眼,立马接过两碗馄饨放在擦干净的桌子上。 “客官,您上座。”一安半弯着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亭甫依着一安,坐了下去,一安立马把另一只手里的勺子递给亭甫,“客官,您请慢用!” 一安见亭甫顺从的接过勺子,她立马也坐了下去,拿起自己手上的勺子,先喝了一口汤。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啊,如果是为了这样的美味,我修得真身后能够离开这个玉樽仙境,亲自去外面看看,想来也是划算的。” 一安吃着第一口馄饨,含糊着说着。 第二十六章 早有预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相信你,只要你修得真身,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亭甫看着一安,认真地回答道。 一安端起碗,闷头喝了一口汤,说道:“怎么可能?我一旦修得真身后,你们恨不得立马把我塞到那个玉簟楼里干活,哪能有什么所谓的自由?” 亭甫了解一安的顾虑,回复道:“现在玉簟楼在我手里已经慢慢起步了,人员也开始调动起来,有什么事情是大家一起负责。” “更何况,你还有我——我这个师尊在。”亭甫声音越来越小,有些羞涩的低头喝了一口馄饨汤。 虽是用极小的声音保证,一安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目光闪烁着,放下手上的勺子,看着亭甫,问道:“你能保证?” “保证,无论是否离开这个玉樽仙境,我,我作为你的师尊,都会保护你。”亭甫看着一嘴油光的一安,眼底的温柔再也掩饰不了,他郑重地承诺着。 “嗯,好。”一安微微笑着,低头继续吸溜着馄饨,其实她并不能够信任亭甫这般郑重的承诺。 并不是说不愿意相信亭甫的承诺,而是不敢轻易相信,毕竟亭甫身后那个白色庙宇里的神秘人似乎才是背后的掌舵者。 即便如此,依照亭甫的话,早日修得真身,才有能力离开这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掌握自己的人生。 一安嘴上并不停歇地吸溜着馄饨皮子,眼底已是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她小时候吃了那么些年,是否出自于汴京早市上的那个馄饨摊子,她一尝便知,而亭甫恰巧今天买来,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 一定有那么个人在黑暗中操盘,一安如此断定。 这人几次三番试图把她拉进那段回忆里,那场景真实的仿若本就是她自己的记忆。 而这段记忆她本尊并不知情。 这人似乎已经掌握了亭甫以及玉簟楼的相关事宜,这碗馄饨似乎就为了提醒她昨夜幻境里的经历并不是一场梦。 而劝说亭甫买馄饨的老和尚出现的地点明显也是经过设计。 这人似乎能窥探一切,明明亭甫昨日刚刚回来,明明解咒测试的事情也是临时起意,甚至她能否打开结界事先也未可知。 而这结界一开,立马就有人趁虚而入把她强制拉到了那个幻境里。 这三年平静的生活,就在昨日被打破,一安明明知道有一张无情的双手控制着这一切,然而却不明白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而这张被人精心筹谋的大网里,亭甫是扮演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也是因此,一安从始至终没有跟亭甫提任何有关幻境的细节。 他,是可信的吗? 一安碗里的馄饨马上就要见底,她的思绪也开始进入瓶颈。 她本不该怀疑亭甫的,但那人对他们的情况太过了解,让她不得不多想。 可一安想起亭甫那张纯净无辜的脸庞和那双足以让人溺死在他温柔里的双眸,她打心底里不愿意把亭甫作为怀疑对象看待的。 一安捧着碗,一口气把最后的汤底也喝了干净,放下空空的碗时,她又对上了亭甫那双琥珀般的眸子,想着刚刚的猜想,心虚的咳嗽起来。 “你慢点吃,不够的话,我这碗里的都给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喝个汤也能把你呛着。”亭甫嘴上训斥着,手上反倒递给一安擦嘴的帕子,一如往常一般。 “咳咳,咳,我没,咳,我没事。”一安习惯地接过帕子,捂着嘴咳嗽,她最后一口没留意,呛到气管了。 亭甫试探一下桌上小茶壶的温度,眉心微微蹙起,到了一杯清水,手指节暗自发力,茶杯里的水泛起波澜。 “先喝口水,温热的。”顷刻,亭甫把那边清水放在一安面前。 一安捧着水杯,仰头喝下去,咳了几声,清理喉咙,随后说道:“谢谢师尊,我现在真的没事了。” 亭甫见她神色恢复如初,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将面前的馄饨推给一安,“你还需要的话,这边好有,我只用勺子尝了几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我介意!”一安看着亭甫的眼睛回答道。 亭甫微微一怔,耳尖嗖的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哦,好,对不起,是,是我失礼了。”他伸出手,要把一安面前本属于他的碗拿回来。 一安反倒一把按住了亭甫的胳膊,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瞥瞥嘴,“可是,我还没吃饱,师尊。” 亭甫收回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来回摆动思虑着。 “呐,我一半你一半,好不好?反正我再吃一碗,肯定是吃不完的。”一安说着用勺子盛出来半碗。 亭甫看着一安的动作,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我,这碗我刚刚喝过汤了,你难道不介意……” “啊?你只是喝了几口汤啊,那真是可惜了,这轻薄滑溜的馄饨皮才是重点啊。”一安分好吃食,拿起勺子盛了一个馄饨,故意放慢动作给亭甫做示范。 “你,刚刚不还说……”亭甫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因为一安的话,耳边尖尖的红晕还未消散,她竟然就继续开吃了。 “哎呀,啰嗦,啊——”一安看亭甫还愣在那里,用他的勺子盛了一只馄饨,凑到亭甫唇边。 那耳边的红晕未等消散,反倒蔓延整个耳背,直至耳根。 亭甫依旧如昨天试吃的那只鸡腿一般,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靠近勺子正欲咬那勺里躺着的馄饨。 此时一安却调皮地一把把勺子拿开,亭甫果不其然咬了个空,羞愤的看着一安,这丫头又拿他开玩笑。 一安盯着亭甫气呼呼的腮帮子,以及那微微地嘟起来的嘴唇,看上去很软的样子,似乎比这馄饨皮子还要可口。 一安咽了咽口水,再把那勺子凑近亭甫的嘴边,故作严肃地解释道:“这馄饨不是咬着吃的,是用腹下那丹田之气,吸溜着连着汤一起喝进口中的。” “师尊,你这次试试看?” 第二十七章 对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被一安这一来一回调戏的耳朵早已熟透,那红晕已经蔓延到至脖颈,一安又靠的如此近,周围空气密度也越来越大,像是要窒息了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依照一安所言,连着汤把馄饨喝了下去,着急的忘了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咳,咳,不用,咳你喂我,快回去,咳咳坐好。”亭甫原本还抑制着内心的燥动,可是慌乱之下,他竟然也被这口馄饨呛着了,现在也不用说是红了耳根,恐怕整个脸都已经红的透透的。 一安看着眼前连头发根都要染上红晕的亭甫,故意学者亭甫的语气说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用不是小孩子了,怎会把自己吃呛着?” 这丫头,明显就是属于有仇必报,不放过任何机会以牙还牙的性子。 亭甫原本就觉得破了惯例,这两天也和一安一样被这样凡世的吃食所惑,本就内心羞愧,这次竟然又因为一口汤匙,失了风度,更是羞愧了。 想到此,亭甫咳的更是厉害了,一安见情况不对,立马过去拍着亭甫的后背,另一只手用刚刚他递过来的帕子给亭甫擦嘴。见他咳嗽声渐渐缓解之后,身后的手依旧扶着他的后背,借此给他顺气。 “咳嗯,我,我没事了。”亭甫稍微缓解之后,便坐直身子,尝试运气来调整气息。 一安看着亭甫确实已经气息平稳,坐下来继续吃着馄饨,嘴上却悠然自得道:“有言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功法再强也怕水呛!怎么样,不听老人言,吃亏了吧?” 亭甫不理会一安言语里的嘲弄,用勺子盛了一个馄饨,不再三心二意,深吸一口气把馄饨吸进嘴里,像是小猫咪一样慢慢咀嚼,害怕一不留神又失了风度。 嗯——诚不我欺!那,那老和尚推荐的果然好吃! 亭甫认真吃上一口便停不下来,低着头一口一口把自己的碗也吃的见底。他没有留意到此时一安看他的眼神,忽而似长者一般宠溺,忽而又失神暗露锋芒。 这样的亭甫让一安欲罢不能,虽明知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年,竟然也单纯得像个孩子,因为一口吃食而高兴,也因为我并不单纯的善意而感恩,说那些什么会保护自己的承诺。 是的,这才是一安真实的想法,她本就是因为不知名的缘故,以凡人之躯闯进了这个神鬼遍地的世界,这样的状况让一安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只有顺从的学习术法,炼化丹药,在这玉樽仙境里,在亭甫身边,才能得到庇护,她承认她对亭甫并不是完全的信任,有时会借助撒娇隐藏内心对他的忌惮,也会这样对他表露的关怀而期翼能得到他的庇护。 而此时,三年的相处,他总是毫不设防的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出来,也总是毫无怨言的满足她各种要求,甚至最重要的修得真身的功法,也是让一安自己选择时间修炼。 就这样,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三年时光。 这样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亭甫,她本是不该怀疑的,可是—— “吃好了吗?”一安看着亭甫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思绪拉回来,柔和的问道。 “嗯。”亭甫看着自己的碗底,有些不好意思。 “好吃吗?”一安看着亭甫像是犯了错事一般有些懊恼的神色,唇角渐渐上挑。 “……嗯。” 他想着自己的刚刚自己呛着的吃相,定是在一安面前出丑了,耳边尖尖又泛起了一圈圈红晕。 “亭甫?”一安看着眼前的亭甫,不再像往日一样带上面具,隐者心思,认真地直呼其名道。 “嗯,我在。”亭甫觉察到这两天一安似乎又什么话要问他,应该是与她那天提到的幻境有关,所以一安一直没开口他便也一直没问。 “我,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好吗?”一安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大拇指打着圈圈,决定还是问问亭甫的说法再做推测。 “好”亭甫回答道。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我在凡世七十多岁的那一年吗?”一安立即开门见山,那个幻境有关十三岁的记忆,最让她困惑的就是她和亭甫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是。”亭甫似乎早有预料,斩钉截铁地回复。 那,那幻境难道是假的吗?可每次进去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真实。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十三岁的时候真的没有见过你吗?或者,或者你来往接送的人太多,你记不清了?想来也是六十年起前的事情了。”一安有些急切起来。 “你说的是那个幻境吗?”亭甫感觉到一安的急迫,稍微放慢了语速,耐心地回复道:“你是确定不了那幻境的真假?” “嗯,那里面太真实了,就像是回到了我自己的记忆里。”一安垂下眉头,小声嘀咕着。 亭甫也认真回想了有关一安的所有记忆,确定地回答道:“你十三岁那年的故事我确实不清楚,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的记忆里,就只有你七十多的样子。” 一安回忆了那一晚发生的情况,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一样,继续问道:“对,那我身死之后,你说什么机制选择了我十三岁的样貌,是你从那天开始叫我的闺名一安的。” “对,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因为你在凡世缘分已尽,我接送往里超度的人,是可以探测她大致的生平往事的。”亭甫看着一安的眼睛,诚恳地回答道。 “哦,是我在身死之后你才知道我叫一安的是吗?”一安根据亭甫给的信息,努力地想从里面分析出逻辑,“不,不对,我死后你才知道我的生平,那我在弥留之际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那一直没完成的话本的?” 一安似乎抓到了亭甫话里的漏洞,眼神锐利地盯着亭甫,这是她第一次不再柔弱伪装自己,露出爪牙和锋芒。 “接送人的灵魂,帮助他们度过黑水星河的任务,是我那一年才开始的。做这个事情的人手不够,那些转世者,需要我提前上访,以确定是否需要我亲自来引渡。” 第二十八章 似曾相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些本来是属于亭甫自己工作的内容,本就无需跟一安多言的。但是亭甫知道她的性子,若是不把这件事情说个明白,她一定会刨根问底的。 再者,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他不愿意欺瞒她,更不想让她误会自己,一想到这,亭甫心口就开始抽痛,神情也变得十分不安。 他不理解这些情绪产生的原因,只是觉得若是让一安误会自己,他能预感到那是一件对他来说很痛苦的事情。 亭甫感受到一安给他施加的压力,他详细地对她解释当时的情况,“所以,我,我那时已经提前一个多月就来你身边上访了,看你一直修修补补的手稿,到最后都没能把故事写完。” “哦,是这样啊,原来人的离世轮回,还需要这么多的程序。”一安听着亭甫的解释,感受到那似乎是担心她的误会而开始混乱的呼吸。 是她多想了吗? 一安心里开始有些愧疚,但是亭甫的话里明显还有漏洞,不问个明白她自己也是不能安心,这是最后一句了—— “上访需要一个多月那么久吗?我写的手稿你都有时间看完?”一安试图抑制那一下心软,这真的是最后一句了,亭甫若是能诚恳地回答,她以后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怀疑他,一安如此想着。 亭甫闻言,楞了一下,思虑片刻,突然站起身子,转身一言不发。 “……” “果然,这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你们这些人具有通天的本领,设计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到底是何目的?”一安看着亭甫的反应,心里失落的像是堕入深渊,嗓子口梗塞地有些酸痛,她如是想着。 她刚刚还觉得是自己误会了亭甫,想着若是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为了让她安心,一句无关的说明甚至是一句谎话也好。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 一安无奈的摇摇头,眼睛里似乎也雾蒙蒙地一片,这三年,她用各种面孔伪装自己,希望能在这个胜者为王的世道里,自己能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她不敢完全相信亭甫,却也因为亭甫的真诚深深被吸引,现在的她明白从一开始,自己已经是某人手里的一个棋子,哪怕昨日已经预料,仍是会伤心。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在桌上,一安也无心擦拭,她设想着,此后的所有时光或许都开始身不由己,刚刚还给自己郑重承诺的那少年,现如今一言不发地背对着她。 果然,她还是在男人身上栽了跟头—— 一安想起前世的种种,有些失心疯了一般呵呵地笑出声来,然后呢,他们这些人还要做什么?利用她,是要把她训练成杀人高手,还是把她留在玉簟楼做一个无法自主的傀儡? 她摇摇头,擦了擦桌子上滴落的泪渍,吸吸鼻子,把头低的很深,起身要离开这里,哪怕只是一个人待着,也不愿意成为傀儡,被人利用! 亭甫感觉到一安神情有些不对劲,在一安踏出门槛的瞬间,他立马拉住了她的胳膊,这是第一次他主动跟她发生身体接触。 一安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地问道:“师尊现在留我做什么?”她想起刚刚那个还说要保护她的少年,眼里又是一阵酸痛。 “别走,我,我有话对你说。”亭甫看见一安红红的眼眶,那熟悉的痛楚沿着他后背脊骨传遍周身,即便如此亭甫仍不愿意松开她的手腕,他能预感到一安一定是误会他了。 深入骨髓的求生欲,让他极为反常地开始慌乱,“我,我没有打算瞒你的意思,你,你可以听我说两句吗?” “先不要走,好不好?” 亭甫看着一安那冷漠的表情,没由来的说出这么一句,也不管他以往坚持的风雅和体面了,似乎这一句在心里像是憋闷了千年,又似乎这一句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撕心裂肺的呼喊过。 “不要走,再信我一次。”亭甫近乎恳求道。 “刚刚我给过你机会了”哪怕是谎话,她都会信的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一安停下脚步,擦擦脸颊的泪痕,回头看着亭甫痛哭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阵抽痛。 她转身踏出房门,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背对着亭甫说道:“有什么你说吧,只是这次信不信由我。”一安说完,扭头对亭甫眨了眨眼睛。 亭甫看着一安那红红的眼尾,刚刚哭过的她却弯着笑眼,等着他的解释,那一刻,一向平静的琥珀色瞳仁里,泛起了涟漪荡漾在他一潭死水的心里。 他迈着长腿,顺势坐在一安身旁,两人坐在午后的台阶上,听着那边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 一安梳理好情绪,看着亭甫问道:“你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亭甫低着头,眼神闪烁着,不知道从哪里才更解释的清。 “不知道怎么说吗?算了,我也无意打听你的过去。”一安拍了拍手掌,作势要起身离开。 “不是的,我不介意!只是我的过去,不值一提。”亭甫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那你从你的记忆里第一次见我开始吧,还有你穿梭于尘世的你为什么对我的话本感兴趣?”一安提醒亭甫道,毕竟两人何时是第一次见面,这才是最大的分歧。 “嗯,我见到你之前的那一年才开始做这个接送亡灵的任务的,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小神官。”亭甫耐心地说着自己的故事。 “再后来我接到你的任务,却发现距离脱世时辰竟然还差一个月,我以为是信息收集错了。”亭甫继续说着。 一安听到后,突然打断问道,“你那个时候就看见我在屋里忙着改手稿呢吧?为什么你又有兴趣看我的手稿?”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看到你写的话本里,那个女孩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我,我……” 亭甫回想当时看到那些手稿时,他仅仅是扫了几眼文里的故事就被里面的人深深吸引,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于是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尝尝来这里翻看她的书稿。 “我觉得,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第二十九章 忘却的记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似曾相识? 是的,他不确定那份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是那份无果的等待?还是那见一面误此生的奇遇?还是梦境中困扰他的那一抹红褐色的身影? 所以,他每每经过她的竹屋,知道里面的人正修修改改地弥补那个不知道结局的故事,他便忍不住前去看看。 “哦,那说明你当真偷偷把我写的话本看完了?”一安突眼睛忽闪忽闪地像极了黑水星河里的星星,她作为凡人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这些身负异禀的小神官竟然也喜欢看自己的话本,那自豪感像是那泉眼里的不断上涌着的水流,让一安不禁有些飘飘欲仙。 “对了,你为什么喜欢看我的话本,那里面的哪个故事吸引你?”一谈起话本一安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禁开始卖弄起来,毕竟她好得也是当时十里八村畅销话本作者,逸安先生呀。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没看过这些话本的,那种感觉很奇怪,所以我总是想弄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也期待你能给那个故事一个结局。”亭甫如实地说出他经常光顾前世一安的竹舍的原因。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一安看着亭甫那因为困惑而紧绷的侧颜,她心口一酸,那种突然想要了解一个的感觉,就像水里的蚂蟥等来了第一下水的人,血气上涌在脑子里,脱口而出道:“亭甫,你能更我说说这两百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一安看着亭甫那干净的侧颜,细碎的刘海拂过幽深的琥珀色眼睛,她竟然一时冲动说了这样的话,明明前几分钟她好使性子说她并不在意亭甫的过去呢。 “亭甫,不,师尊,我,我刚刚逾越了。”一安缩着脖子,咬着自己舌头,暗骂自己说话不过大脑,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 “嗯,也没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两百年的遭遇不值一提。”亭甫温柔的看着一安,他一向是从来都不介意一安怎么称呼他的,毕竟在这个玉樽仙境中,她只能呼唤他一个人,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七十年都不够我用的,你活了两百年怎么会不值一提?肯定是有很多奇遇的。”一安好奇地追问道,确实她第一次知道亭甫这少年模样其实已经两百多岁的时候,诧异之余她就设想过无数种亭甫的生平。 他现在却说不值一提?就这四个字? “嗯,我没有父母,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属于三界中哪一类。自我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了。我不知道我是否生来就这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丢失了前十几年的记忆?”亭甫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丢失记忆!一安突然抓住了亭甫话里的重点,怪不得那幻境如此真实,其中所展现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难道也跟记忆丢失有关? “那这些你教给我的法力咒术是有记忆时候像我这样修炼的?或者说有记忆起就已经有了这些能力?”一安用超快的速度理出了其中的逻辑,询问亭甫道。 如果亭甫的能力是修炼得来的,那么教他术法符箓的人一定是知道些许内情。 如果他的这些能力是有记忆起就有的,那么拿走他记忆的人一定知道内情,不过这就有些麻烦了。 而那幻境中我和亭甫的初次相见,也是我被拿走的记忆吗?一安大脑快速推测着。 “我自打有记忆起,就会这些咒术,虽然我不知道原因,后来也修炼了一些其他的功法,结果发现仍旧是这些咒术适合我。”一安这些疑问他曾经都是考虑到了,仍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他无奈的回复道。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有让人丢失十多年记忆的方法?”一安有些同情亭甫的遭遇了,她看着亭甫那帅气的侧颜,一本正经地说道:“以我看话本的经验,你可能是个某个大人物在这个世界上的独苗,所以为了得到你们家的家传秘籍,洗去了你的记忆……” 一安想到自己当初写话本的时候,展开了想象便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一安,你要适可而止哦!”亭甫听一安越说越离谱,趁着她思绪卡顿的时候立即打断了她。 “哦,那我不瞎猜了,你继续说。”一安又像以往一样拉着亭甫的胳膊,不再是以前的刻意讨好,而像是一只小奶狗盯着主人的食物,暗自咽着口水。 “我这两百多年,除了在各种仙境里杀怪,炼丹,以及日常的修炼之外,印象里只有一个任务。”亭甫在一安的注视下刻意回避了她那闪着星光的眼睛,继续说着。 “什么任务?”一安听得津津有味,竟然迫不及待问了出来,像是要给说书的捧场一般。 “对,只有这一个任务,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亭甫似乎压抑着什么暗自发力,眼下的卧蚕因挤压而愈发饱满。 “哦?那是什么任务呢?”一安十分好奇地继续捧场道。 “让我,去寻找一位姑娘。”亭甫的声音有些沙哑,抑制什么似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一安注意点亭甫的情绪波动,是因为那个过程他不愿意回忆,还是因为那位姑娘?一安想到此时,心里无由来的酸了一下。 “那,那姑娘,你找到了吗?”一安眼神左右飘忽着,貌似不在意地问起。 “……”亭甫并没有立即回答。 这个姑娘是何方神圣,亭甫是不愿意让她知道吗?一安心里已经开始了各种猜想。 “没有,我只记得我花了很长时间,应该是没有找到吧。”还在一安思绪混乱的时候,亭甫突然开口说道,似乎不像是假话。 “没有?以你的能力不会的,为什么说应该?”果然一安用拿出敏锐的直觉嗅到话里的逻辑漏洞。 “因为我不记得了。”亭甫看着一安,认真的回复道。 不记得?一安神奇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她还打算坐在台阶上理清亭甫的故事。 第三十章 噬骨痛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再后来,就是我负责引渡那些需要转世的亡灵的任务了。”亭甫深吸一口气,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突然站起身,转身回到屋内,对背对着一安说道:“你想要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今天就到这吧,你若是吃晚饭也不需要叫我了,回去吧。” 嘭——亭甫将门关了起来。 “干嘛呀,这么着急,天还没黑就着急把门关上,里面的房间我都翻遍了,整个屋子除了你亭甫之外,老娘我哪个都看过了。”一安从台阶上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一蹦一跳地从台阶上离开。 感觉到一安已经离开了亭甫的竹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因疼痛而渗出的密密一层汗水。 “怎么,你那么害怕她知道我的存在,竟然忍者噬心的剧痛那么久不吭声,直到她的离开。”一个诡异的声音从亭甫胸腔中传来。 “不是害怕她,作为师尊,我是在保护她。”亭甫拿着手帕擦了擦脖颈后滴落的汗,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回复道。 “哦?保护?若是她知道有人对她的生活了解的那么清楚,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你,她还会感激你的保护吗?”那声音似乎严肃了起来,并不似刚刚那种空旷辽阔又略显诡异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急切的失去刚刚那么运筹帷幄的样子。 “我做的这些不需要她的感激,也不值得她感激什么。”亭甫盘坐在床边,调理着气息。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也敢不经许可就把自己的生平告诉那个小丫头,你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吗?”那人对于亭甫做的这件事情很是介怀。 “她不是什么小丫头,她是玉簟楼的楼主,我反而只是代理楼主。若是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在下一定和对您一样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亭甫一边调理着气息,一边回复道。 “好一个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你竟然对她做的如此地步,她问你的生平你也敢毫无保留?我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你竟然可以忍者噬心剧痛也没有违抗她半个字。”那人想起刚刚的场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您,我也会如此。”亭甫并没有那人歇斯底里地埋怨而认错,他平静地回复那人道。 “呵,你真的做到对她毫无保留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那人似乎抓到她的把柄似的,把他的秘密拿捏在手里把玩。 “……”亭甫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继续调理着气息,可是却因为刚刚那人的话,气息愈发混乱。 “别调理气息了,再调理气息你就走火入魔了。”那人继续拿亭甫开玩笑。 “……”亭甫深吸一口气,继续调理着气息,已经渐入佳境。 “又不说话了,嘁,还是那么无聊。”那人识趣的并再提及亭甫的事情。 “那你可以走了。”亭甫已经开始下逐客令了。 “哼,谁稀罕啊,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你对她毫无保留她就会收起对你的怀疑,只有我还存在,你就免不了被她误会。”那人临走前又拿一安的事情提醒亭甫。 “不劳烦你操心。”亭甫不耐烦的说道。 “对了,尊上这两天可能会来见你那位好徒儿,我话提醒到此了,走了。”那人离开之后,房间里立马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亭甫起身把门窗打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刚刚那人的话,掏了掏耳朵,说道:“话多的很。” 竹苑外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与此同时的一安趴到海棠树上,嘴里咬着树叶子,晃荡着二郎腿。 “噬心剧痛?哼,活该!如若下次还欺我瞒我的话,我定不会心疼。”一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吐掉了嘴上的树叶子,从储物腰带里拿了一个丹药,运转功法将那颗丹药炼化。 她下午的时候已经突破了第五层,拿这个功法炼丹的话一定绰绰有余,一安这样想着,于是双手回环,气沈丹田,开始运起功来。 海棠树下,树叶沙沙作响,一安的功法带动起来的气团将散落地面上的树叶也鼓动了起来,在一安自身的气形成的气团周围包又包裹了一层树叶气团。 一安闭目,耳朵动了两下,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她不只是在第五层吗,说起来是不会有御物的能力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树叶轻薄,容易操作?一安来不及细想,想着把这五灵脂、儿茶炼化成丹药,定能将止痛的功效发挥出来。 不敢说是极品配方,但用这修炼真身的功法炼化,一定事倍功半。 是的,刚刚亭甫和从他胸腔里传出来的诡秘声音的事情,一安听见了,就在她抬脚离开亭甫竹苑之后。 一安一边走着,一边拍着屁股上的灰,心里却想着刚刚亭甫跟他说的一切,看来说不清道不明就被拉来当苦力的不止她李琼安一个人啊。 她想着亭甫说自己并不清楚父母是谁,甚至两百多年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她竟然生出一种同病相连的意思了。 突然,她理清了亭甫故事里的逻辑,他自己都说属于这三界中的任何一种,那为什么还要为那个白色庙宇里的人卖命呢? 这次一安本意并不是想要质问亭甫的意思,只是她担心亭甫会被那些觊觎他能力的人利用—— 比如那个矩形光阵里那个神秘莫测的人,他会不会利用亭甫想要寻找自己记忆的想法,以此为手段而要挟他为自己办事呢? 一安越想越觉得这种逻辑一定是对的,她赶忙跑回去想要提醒亭甫,要小心那个人—— “哦?保护吗?”一安刚刚踏进亭甫内院的台阶,她就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和他说话,这就是亭甫匆匆忙忙把她赶走的目的吗? “若是她知道有人对她的生活了解的那么清楚,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你,她还会感激你的保护吗?” “你竟然对她做的如此地步,她问你的生平你也敢毫无保留?我几次三番的提醒你不用再继续说下去,你竟然可以忍者噬心剧痛也没有违抗她半个字。” 那人的声音虽然讨厌,可是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敲击在一安的心上。 第三十一章 毫无保留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听着里面的谈话,震惊地忘记了呼吸,她害怕被亭甫发现,立即御风飞了出去。 她的御风决并不如亭甫那样熟练,但是今天情急之下的她竟然真的尝试成功了。 那种情况之下,为了不被发现,御风是最好的办法,当然此处一安使用的御风是最后逃跑的办法。 形似风,疾若空。御风是借助自然之力,为己所用,因此和御剑,御物比起来并不会有多大的动静。 若能掌握的好的话,短距离内还能达到瞬移的效果。 所以一安这次慌里慌张地竟然御风成功了,她以前见亭甫使用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学会的话,简直太酷了。 可一直不得法门的她,总是半路摔下来,所以她从来没有在亭甫面前演示过。这才让一安偷听了几句话之后,顺利地逃脱了。 她御风停下来之后就站在来了海棠树林里,心里扑通扑通跳着,脑海里都是那奇怪的声音说的话。 噬心剧痛吗? 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你…… 还有那句“你竟然对她做的如此地步,她问你的生平你也敢毫无保留?” 一安被这些信息轰炸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坐在海棠树干上,思虑了许久。 夜已将明,天角边渐渐露白。 亭甫见一安并一直没有回话,便让先她回去歇息。 一安躺在自己床上,虽一想到玉簟楼便有些烦躁,但已经十分疲累的她,呼吸越拉越长,渐渐睡去。 而此刻的庭院内,亭甫拿出藏在腰间的玉骨折扇,打开,合上。却又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一安在床上翻来覆去,调整着睡姿,似乎此刻她在梦里也不能安心。 因昨夜解了咒,吃了酒,时辰像是模糊了概念。一安明明记得,她在天已经微微亮的时候,才回房入睡。 怎么睡了一阵后,窗外依旧漆黑一片? 一安托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窗外,又慢悠悠地将眼皮合上。嗯?不对,我方才眼角是不是还扫见一个人站着? 一安刚想入睡,才觉得身边有人的呼吸声。啊!师尊!您怎么来了?我是不是起晚了?刚刚我看窗外太阳还没有出来,以为时辰还早—— 师尊,你怎么穿成这样? 一安忙着从床上爬下来,慌慌张张地穿上鞋子,这才抬头看见亭甫站在床前一言不发。双手背在身后,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一安心里虽有疑惑,也立即识相地站起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难不成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以至于亭甫都直接上屋里叫醒我? 她站在亭甫面前,双手垂在两侧,揉搓着衣服,抬头又看了看亭甫。 他今天为什么穿这身衣服?自她那天投胎转世,见那个任命她为玉簟楼楼主的“罪魁祸首”之前,亭甫方才换下他一直穿着的栗色方格花纹的上衣外衫,套上一件绸面乳白色外袍。 此后并没有见着亭甫有其他装束的衣服,而此刻的他穿着白洞锦锦袍,一条宝蓝涡纹宽腰带系在腰间,腰带上还缀着一个玉佩和香囊。 原本高高束起的头发,现在整齐的散落在肩头。那一头飘逸的发丝,和这身文人骚客的装束,若不是亭甫那清冷的让人不敢近身的气质,一安着实不敢认啊。 “咳咳”亭甫穿着这身,略带腼腆的样子看着一安。 “一安,我知道你不愿意放下凡世间那些过往,所以迟迟不愿修炼真身。”亭甫说着,别扭地将散落在身前的头发,向后拢了拢。 “其实也不只是单单留恋过去,只是……” 一安明白亭甫这次的到来,估计还是与修炼真身,接任玉簟楼有关。 “说实话,如若我为了让你尽快完成修炼真身的任务,抹去你在凡尘短短数十年的记忆又何妨?”亭甫打断一安本想继续找借口的思路。 一安震惊地看着亭甫,听见他这样说,眼底闪现出一丝丝的崩溃。 “但是三年了,一安我一直放任你,什么修炼的方向科目均由着你的性子选择。但是三年来,你从未认真考虑过玉簟楼的未来,将重塑真身的事情一拖再拖。” 亭甫察觉到,说道抹去记忆时,一安隐忍着不敢泄露的怒火。可是,如若今天不让她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再等多久,都不可能重塑真身。 “如若你是留恋在凡间时的官人,当初的廖公子,也别妄想了。” 一安听闻亭甫拿他出来,有些哽咽地说,“我在凡尘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哼,不需要我操心,那你现在依旧守着凡尘的记忆,迟迟不愿意向前看。那凄苦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别忘了,他早你三十年脱离红尘,即便转世投胎此刻也许在另一个红尘里,早已娶妻生子,你还抓着这些记忆不愿放手吗?” 亭甫虽说活了两百多年,但也只是匆匆往来于人世间,并不了解一安对于这凡尘七十年有何留恋的。 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人的师尊,这三年尽量在修为方面把自己擅长的了解的交给她,对于不了解的事情,还会在往来人世的时候找寻些相关的册子,拿来翻阅。 但即便如此,倘若与一安说道玉簟楼的相关事务时,她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亭甫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尽快地让一安打开心扉。 只能出此下策,亭甫心里明白这些话或许重了一些,但倘若在今天的逼迫下,一安还不对自己说出真实想法,亭甫便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这些年在玉樽仙境的接触,我依然不是那个能让她接纳自己,让她敞开心扉,重新开始的人终归不是我?亭甫想到这里,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 一安,我多想让你忘了他,忘了这些过往。 “师,师尊,够了,别再说了。”亭甫看着一安因自己先前话语的刺激,微红的眼眶和努力抑制的情绪。 “廖,他,他也不是我留恋过去的原因。还望师尊不要恶意揣测。”一安说着,攥紧了拳头。 “那是为了什么?你现在托着个算不上人也算不上鬼,更不能说是个什么修真道士的壳子,你自己明白你长时间不修得真身,即便是在这玉樽仙境内,你也要…… ” “罢了,你若如此任性,我也不必要陪你在这玉樽里待下去!” 亭甫气恼着将那身别别扭扭的衣服脱下来,原本有些人烟气的玉樽仙境内也只剩下一安的竹屋,和竹屋外漆黑一片,分不清气象的黑洞。 本想着一安她留恋人世间的景象,这玉樽仙境也特意给她留有四季轮转,星辰变幻。 今日,更是鬼使神差地出门买了一身凡尘里文人骚客常穿的派头。别扭的穿在身上来见她,只是能让她能想起廖公子,并下定决心继续修炼真身。 只是,不想让她离开。 第三十二章 东施效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人感觉到一安话语里的疏离,已经明白,是时候该回去了,他看了看一安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也没有一句挽留的意思,他眼底的嘲弄更是明显。 他停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在离开之前把那耿耿于怀的心事说出口,张了张嘴,声音竟然带了些沙哑的问道:“是亭甫,还是你那凡世的丈夫?” “嗯?”一安看着那少年耷拉着脑袋,说的话也是不明不白。 “你所说的眷恋,是哪一个?”那人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他紧绷着下巴,企图抑制内心复杂的情绪,里面带着些许期待,还夹杂着那如同审判的绝望。 “……” 等了片刻,那人并没有从一安口中得到回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意料之中的那般没有回响一般死寂沉沉。 这些年他的感情亦是如同一颗石子落进了无底的深渊,没有回应,也没有生机。而他仍期待着如果还没有触底,是不是意味着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他回过神来,收敛起眼底泄露出去的情绪,打开房门冷风拂面而过,他抬起腿正欲离开,就听见一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不好看的。”一安看着那人的背景,刚刚还让她胆寒的人竟然一瞬间就可以如此落寞,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她竟然有那么几分的不舍。 “什么?”本来已经不报任何希望的那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一安。 “这件衣服不适合你……若是等我修得真身之后,出去带你挑一套衣服,如何?”一安在屋内看着门口的少年, 她弯着眉眼,歪着脑袋,眼底一如往日一般有点点星光波动。 一安说的果然没错。 那少年梗着脖子回头看着一安出神,竟然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长衫,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再回头看着一安时耳朵脖子红了一脑袋。 看着眼前这慌乱的少年,一安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原本他是对眼前这个人充满敌意的,这人和亭甫明明是两种气质。 而那些失落就情不自禁叹气的小表情,还有这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耳尖,和亭甫是如出一辙。一安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这种面对一个人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很久之前也发生过。 一安看着眼前的亭甫逃似的离开了一安的视线范围,身影消失在这没有星光的夜里。 她关上房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今天的怪异事件甚多,她已经不愿意多想,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 此后没有前几日让她辗转难眠的梦,安安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此时,白色庙宇的尖尖塔里。 曾经冰冷空旷的大殿内,似乎也有了人气。 依旧是矩形光阵里的人在说话,然而不同于往日里发号施令的冷静果决,此时的他似乎恼羞成怒:“都是一群,奸商!皆是凡尘俗物还敢骗我!嘴里竟没有几个说真话的!” 随后他掉身上的衣服,随手仍在了地上。 大殿台阶下站着老老少少,高矮胖瘦的三人均一言不发,而脸上的神情却一个比一个精彩。 “哼,不要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那面那人更是赌气一般跺着脚,又将那已经在地上躺尸的衣服撕扯的不成样子,扔出了光阵范围。 “噗——哈哈哈,啊哈哈哈,咯咯咯……”良久的沉默终于被那个瘦高个打破,此后另外两人也终究,没忍下来,笑声此起彼伏。 里面那人听着已经控住不住的场面,脸更黑了。 这便是一安不知道的故事了。 有位少年一直耿耿于怀的是,那凡世短短数十年里一安一起共度余生的那个丈夫,听说是那个中了进士的书生,更是听说他们夫妻同心,举案齐眉。 所以此次他有意模仿文人的装束,说是想借此让一安对自己敞开心扉,而大殿台阶下面站着的三人均明白他那点小心思。 于是他走进了山脚下的镇子上,看着一家裁缝店人来人往,似乎生意不错,便走了进去。 已经太久没出来过,并没有在尘世采买的经验的他,自然是不在乎银两的,觉得只有千花到位了,定是不缺办事的。 店内掌柜的,见他气宇不凡,又不在意银子,便立马推荐了这身衣服,顺带连他别在腰间的玉佩和香囊也是附送的。 店里的伙计更是把他拉进后院,让他试穿,甚至还专门做了发型。 他换好衣服出来后,店家小厮,掌柜的,还有一些来挑选款式的夫人,甚至是同样手里拿着扇子的文人骚客们都说这件好看,夸的那是天花乱坠的。 有说什么气宇轩昂、文采斐然的,有说什么掌柜的还有没有多余布料,为我家官人也丈量一下尺寸的,抑或是有些小姐丫头羞红着脸窃窃私语。 他在当时众人围攻下,想也没想就直接穿走了,暗自得意的让店家把换掉的衣服打包好,扔下银票也没让找零,带着包袱美滋滋地走了。 本以为他们这件衣服是后悔抢都抢不到的衣服,哼,一群骗子,明明小安她看都没认真看,就说不好看的。 临走的时候竟然险些摔跤,真是太丢人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东施效颦啊。他坐在矩形光阵里,把头埋在臂弯,打算那三个人笑够了才缓缓把脸抬起。 而这三人由高至矮横排站着,有的抱着肚子格格的笑着,有的捧着肚子仰天长笑的,有的拿着草帽剁着脚笑着。 半天前 “呦,老和尚,没想到你也如此八卦啊。赶着这个时候来这大殿,你也是来打听尊上的消息的?” 这位瘦高的少年衣衫褴褛,刚刚把那草帽从头上拿掉,弯着右腿,用草鞋里露出的大脚拇指挠了挠左腿的小肚子。 一回头看着那看门的老僧走进了大殿里,趿拉着草鞋,走了过去。 将帽子背在身后,一双乌黑透亮的小鹿眼睛对着那老和尚眨了眨,衣着略显沧桑也掩饰不了这少年依如初见般的快意潇洒。 “小蹄膀啊,你这功法进步的挺快啊,我竟然到了门口才察觉到你早早已经到了。”这看门的僧人在大殿内见到已经在等候的少年并不是很惊讶。 了解他实力的人就知道,若是他想去就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更别说这荒芜之地的大殿之上了。 “我也是才到,不过你可不要像上此一样非要找我切磋啊,这下把你伤着了,你那小徒弟估计要每日每夜的闹我。” 那少年勾搭着老和尚的肩膀,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擦故作老成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 与你同行,我愿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惊喜的拿起来看着着把扇子上的纹路,用手抚摸着扇柄,渐渐摸到那镌刻的纹路确实是一朵海棠花时,确认了,“这就是外祖母那把玉骨折扇,我离开凡世的时候还一直拿着。” 他怎么会在亭甫手里?当时是他带着我一起离开,去往那黑水星河打算转世投胎,当时一定是没有时间拿到这个玉骨折扇的。况且后跟我在星河边际的荒漠上找到那屋顶高耸如避雷针一般的白色庙宇后,直接来的玉樽仙境。 算来,这离我的忌日也得月余。而那一世我又没什么亲人朋友留下,那一屋子的物件应该早已被人哄抢来去。 是亭甫后来特意去取的?应该不止那么简单,否则应该也会是同那紫檀香路一起取来。 一安坐在床沿上,看着这又一次失而复得的玉骨折扇,心中百感交集。 她明白,无论这玉骨折扇几经周折,亭甫还是将它找寻了回来。就像上一世年少时偶遇的那位少年,他们的相遇似梦非梦,离奇却又真是贴切。 一安想着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想着:“说来,他也许是我和廖公子的红线仙呢。”一安摸着那玉骨折扇,刚洗去泪痕的双眼又渐渐朦胧了起来。 “廖公子,或许真如亭甫所说,在你那个红尘你应该已经结婚生子,独留我继续在尘世漂泊三十载。如今却无法转世投胎,成了只能寄生于一只玉樽内的孤魂野鬼了。” 一安在床边诉说着相思之苦,却没留意庭院内亭甫本欲敲门的手停滞在空中。 亭甫回去更衣时便发现玉骨折扇不见了,担心遗落在哪里。如若时一安的屋内还好,毕竟本就打算找个机会给她,但若是遗落在镇子上的裁缝铺里,那就不好找回了。 却没想到这玉骨折扇竟让一安如此伤感,亭甫瞬间后悔了刚刚的想法,甚至觉得这玉骨折扇本就不应该替她找回来。 “廖公子,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的错?是你离开我太早了,我竟如此害怕孤单。” “罢了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我现在有师尊了,他说会陪着我,我能感觉到他需要我,而我亦不愿因留恋过去而伤了他。” 第十六章 离不开 “我虽没什么资质,但是在这个险象横生的大千世界,我李琼安是否也能闯出一番新的天地呢?” “你说呢,师尊。” 亭甫感受到一安因为玉骨折扇的事情如此伤感,本欲转身离开。而他还没抬脚下阶梯,就又听见后面这段话,便止住了步子。 当下竟然让徒弟发现自己在听墙角,亭甫有些不知所措的顿足在门前,似乎在组织语言解释并不是有意来听墙角的。 “啊,额,对,为师相信你一定也能闯出一番新天地,将玉簟楼发扬光大,啊,不。”亭甫结结巴巴的组织着语言。 “师尊?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一安打开门,从里面出来,歪着头看着亭甫。 亭甫被一安直勾勾的盯着,后背有些发毛,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我是来拿刚刚我在你房里丢的东西,并不是故意要来听你和,额,听你说话的。” 一安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的玉骨折扇在亭甫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吗?小亭亭?” “对”亭甫欲将玉骨折扇拿走,赶紧逃离一安戏谑的表情控制范围内。 “嗯?不对啊,我怎么记得这是我忌日那晚,拿出来给你看的东西呢。说吧,如果小神官因为私心偷走了转世者的物件,该当何罪啊?”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后来听玉簟楼的兄弟门说在某个镇子的拍卖会上见过这把扇子。前两个月经过那个镇子时亲自到当铺赎回来的。” 亭甫单纯的解释这来龙去脉,却不曾想正好落入一安的圈套。 “那也就是你前两天处理完玉簟楼事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回来了?”一安将玉骨折扇打开,合上,在气势上给亭甫施压。 “……”亭甫被一安看穿了心事,并不怎么会撒谎的他选择沉默是金。 “所以,一直把玉骨折扇带在身上就是不给我?觊觎自己徒弟私人物品的师尊,该当何罪?” “我……”亭甫自知理亏,脸一阵阵红着却不知该如何申辩。 “一安心里明白,自然不能时觊觎,那就是小亭亭特意给来送给我的?亭甫想让我了却凡尘牵挂,特意寻此物来,让徒儿心里有个念想。是吗?” 一安见亭甫憋的脸都红了,于是趁此时将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 亭甫命玉簟楼寻找这把扇子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到她临走时看着那折扇的眼神,让他心里惦记,想要把这把扇子找回来。 但亭甫自然不能将这层原因说出来,于是顺着一安给的台阶下。 “咳,你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就好。” 一安闻言,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渐渐化开,低着头紧紧握了握那把折扇。 亭甫看见一安脸上似乎是又哭过一场而微红的鼻尖,心里有些不快,“快回去洗个脸,收拾好后,在海棠树林里见我。” 一安摸摸脸蛋,心道:不是刚刚才洗过吗?难道我现在的样子很丑?说着回屋里趴在镜子面前仔细瞧着。 半晌后,海棠树林内,亭甫已经等候多时。 一安重新梳洗打扮,换掉以往修炼时还穿的锦衣罗裙,床上干练的赭红色便行衣,如上次吃酒那般梳着高高的马尾,出现在海棠树林内。 “师尊,我来了” 亭甫看着一安由远及近地走来,身后因她轻快的步伐而晃动的发梢也显得愉悦了起来。 “好,那么现在日间我替你讲解玉簟楼所需管理事务,夜间就勤加修炼,重塑真身。一安,这样安排,你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一安坚决的回答。 亭甫看着一安坚定的表情,心有竟然生出一种自责。 一个本与这个世界无关的女孩子要让她承担起一个组织首领的作用,似乎对她也真的苛刻了,想到此亭甫的语气温和下来。 “一安,无论是玉簟楼,还是你以后要面对的任何势力,都不必害怕。” 第三十四章 这冷冽明眸,也曾载过万种柔情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盯着亭甫看得失神,果然还是这样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让一安欲罢不能。“等等,从早上到现在,我在想些什么?” 她甩了甩脑袋,竟然一时间忘记了捻决,立马从亭甫身掉了下去。 天旋地转之间,她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在亭甫的臂弯里,感受着风,第一次离他这么近,那被风撩起的细碎刘海,那高挺的鼻梁,清秀中又不失刚毅的下巴。 她第一次觉得,御风得越高越好,这样坠落的时间就能稍稍长一会儿。 一安还在恍惚间,双脚已经触到了地面,怔怔的,就这样,这么快? 亭甫看着她的神情,以为她吓着了,蹲在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自责地说着:“没事了,下次我让你飞的那么高了,是我有些心急,是我没……” “不,下次我们再飞高一点吧,成吗?”一安回过神来,兴致勃勃的盯着面前的亭甫。 “你不怕了?”亭甫眉头轻拧,并不知道一安心里打的鬼主意。 “反正有你在嘛。”一安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低着头问着还没想明白的亭甫:“不是早休吗?” 亭甫站起身来,从那次两个月的任务起,他就有打算让一安渐渐接手玉簟楼的事务,现在她还在兴头上,正是时候。 “好,那么我讲解玉簟楼所需管理事务,白天你翻阅经典书籍,夜间勤加修炼功法,争取早日重塑真身。一安,这样安排,你有没有其他想法。” “没有。”一安坚决的回答,她和亭甫都被抹除了记忆,那么就应该同舟共济,不能事事都依赖这他。 亭甫有些诧异与一安的转变,一个本与这个世界无关的女孩子要让她承担起一个组织首领的作用,似乎对她也真的苛刻了,想到此亭甫的语气温和下来。 “一安,无论是玉簟楼,还是你以后要面对的任何势力,都不必害怕。” ——因为我都会站在你身边,这句话到了亭甫嘴边,就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安看见他的欲言又止,却抢先一步说道:“我信你。” 此时的一安已经决定接受上天给她的人设,不管幕布前面是怎样一出好戏,只要是亭甫是拉开这幕布的人,她就相信。 已经在世二百多年的亭甫虽因为修为提升,容音不改,本以为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但如若是交换记忆作为代价,那这两百年就是永久的孤寂,人本身该有的所有情绪都会随着那些重要的记忆流失。 以前对这一切都不知情的一安,总是感觉再他清冷的外表下掩饰了什么,似乎这世间的一切,与他而言,无甚关联。 所以,她这三年,从未交心。 于是,现如今面对他,百感交集。 如此相似的境遇,这是一种在世间漂泊久了之后,与其说是自然形成的一种心态,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 这两百多年,他—— 一安想到此,走进亭甫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前倾看着亭甫的眼睛。 她想从这清冷的眼睛中看出端倪,貌似撩拨实则严肃地说:“你这么漂亮的眼里似乎装过星辰大海,你都不记得了吗?” 或者说,这副明眸,也曾载过万种柔情。 亭甫因她的靠近,有些不自然的错开视线,“我记忆里的东西,很少。” 见他向右转头故意错开一安炽热的视线,一安反倒站在对面向左跨出一步。 报复性地伸出手指勾着他那害羞的下巴,盯着他的嘴唇复而又直视着亭甫,一字一字的说道。 “你的记忆里,有,过,我——就够了。”说完对着亭甫耳朵吹了一口气,依旧是那般霸道地说着。 害羞就像是一个顽童进了游乐园不管不顾的从耳尖窜红到了脖子,让亭甫无处可躲。 最后实在拿她没辙,从腰带里解封出他从山下带来的果脯,扔在一安面前,立即换了一个话题。 “那,那我先跟你介绍一下玉簟楼的由来。” 一安这下老实地坐在树下吃着果脯,听着亭甫介绍这个不同于凡尘的世界,亦或是凡尘之人不曾了解的世界。 当初封神量劫后,天地气运资源重新分布,就有了现在天下三分的局面。 天下三分 各路神仙异兽根据战时表现论功行赏,有飞升资历的归属上天庭。鬼怪魔修和未选择诏安的飞禽走兽皆封印再应阜的昭阳宫。 “我知道,这些奇闻轶事还是看过的,什么上建天庭,中列厚土,下沉昭宫的。也不关咱们平头老百姓啥事。”一安吃完手里的果脯,拍拍手顺带整理身上的碎渣。 “师尊,你说这些人要功德的有功德,要册封的有册封,那些吃了败仗的,诏安的诏安,封印的封印。各路神官都各有各的活法。”她继续说道。 “那个黑水星河边际的白色庙宇,里面那主儿属于啥路子?在那么一片荒漠里,册封也不是什么好册封,倒像是个囚笼。”一安刚收拾好裙子的手就不得闲的扣着泥巴,有意无意地问起那个神秘人来。 亭甫见一安对那人似乎很有敌意,尽管心里对她那些揣测有些许不满,然关于一些事情,他并没有立即反驳。 一安抬头看亭甫出神,竟然没有训斥她对于三界的事情妄加揣测,心想,“我的天啊,难不成被我猜中了?这人是对册封不满,所以要我跟亭甫弄个什么江湖小门小派?” 于是赶忙问道亭甫,“不会吧,不会他让我们成立玉簟楼是想暗度成仓吧。那不管是什么居心,且不说上天庭那些飞升了的大罗神仙门,就连昭阳宫里的凶神恶鬼也不是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小神官能对付得了的呀!” “那就跟别说我了。”一安嘟着嘴,小声嘟囔着。 “师尊,你这次出门那么久,莫不是因为咱们得罪了昭阳宫?我们玉簟楼里的小鱼小虾哪够塞那里的凶兽的牙缝的。” “不是。”亭甫赶忙阻止一安继续脑补下去 “啊?那,那就是得罪了上天庭?完了完了。”一安趁着亭甫稍微出神的功夫,就脑补出了一套阴谋阳谋。 “不像是。”亭甫回答道。 “什么叫不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咱可以自我安慰说不知道嘛,做人谦虚一点嘛,还让我老太婆叫你怎么为人处世啊?说什么不像是啊?不像是就是是啊,惨了惨了。” 一安想着果然这玉簟楼不是什么好差使,已经开始像一个老太太絮絮叨叨起来。 “亭甫,是你让我好好学习玉簟楼的管理的,你要是在我还没有接受之前就得罪了一些人的话,你自己解决,听到没?”一安继续说着 “上天庭?本楼主要是敢跟他们对刚,就不是上天庭了,你就等着给我上坟吧。” 一安以为亭甫真的得罪了上面那些想都不敢想的人,十分不满地抱怨,当着亭甫的面都敢直接称呼他名字了。 “一安,好了,你还记得玄机阁吗?”少年清冷的声音抚慰了一安那逐渐焦躁的内心。 亭甫早已习惯一安对他的各种称呼,也从始至终都没有责备。因为在这玉樽仙境的没有第二个人,只要一安想起来叫人,就是在叫他。 一安认为自己摊上玉簟楼这个大麻烦,还没任职只是挂个名,就有人前来找事了,还是那种千万不能惹的主。 她正问候那个藏身在白色庙宇的神秘人祖宗十八辈,并没有在意亭甫提到的这个名字。“玄机阁?不记得。”一安不满地在泥地上画着圈圈。 “刚刚说道,因量劫过后,世间资源大洗牌,却仍有余波,为了避免再引战乱,诸神各归仙班后将天地之间。于是上建天庭,中列厚土,下沉昭宫。各方为保存势力,修养生息,于是设置三界。” “嗯,这我是知道的。” “而这划分三界的界限就是两条河流——澧銮江和诺尼河。后来各方势力为了休养生息,三界之间便同之前一样允许随意来往,而这两条河流,就是互通三界的唯一通道。” 一安听着起了兴趣,仍下刚刚用了画圈圈的海棠枝,“哦?还有这种事?以天然河流为天然结界,那定是极美的,等我从这里出去了,你带我见见呗。” 第三十五章 罹难,离难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见过其中一条的。”亭甫见她来了性质,终于不是一个人在讲故事了,便学者一安说话的语气卖了个关子。 “我见过?”一安果然因为这个关子来了兴趣,“我见过的,我这凡胎肉体能见到这种景象必然是去投胎的路上,那便是——” “是那条璀璨的星河吗?”一安像是猜中的谜底的孩子,抬头看着亭甫,等着他揭晓答案。 “对,那便是黑水星河,位于诺尼河内,世人称这条天然结界为黑水。” “哦,原来这条就是所谓的诺尼河,而另一条呢?”一安跑到亭甫身边道。 亭甫看了一眼一安,她因长时间蹲在海棠树下,头发上粘上了一些海棠花瓣。亭甫扬手将那些花瓣扫走,顺便示意她坐下,不必一直站着。 “另一条河本叫澧銮江,因在上天庭边际,世人多称之为贡河。由玄机阁管理,上天庭一些神官、仙子出入凡尘必须经过玄机阁的批准。” “啊?那不成了上天庭的看门的?那些都是好不容易飞升的神官,让玄机阁里的人做这些,他们愿意?”一安八卦似地盘起,往亭甫身侧挪了挪。 亭甫见状掸了掸身侧地上的灰土,默认了一安的靠近,“这也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听说是玄机阁第一任阁主闵晋、蒲蓉情愿去的。” “敏金蒲绒?真是个妙人。”一安疑惑地歪着脑袋。 “两个人,一个叫闵晋,一个叫蒲蓉,是一对妙人也是一对佳偶。所以直至现在玄机阁依旧沿用双阁主制度。” “哦,原来如此。同样管理黑水的组织是什么?你是不是这边管理黑水的一员?” “黑水结界没有管理者,我?我什么也不是。”亭甫否认着,那眼底令一安如此熟悉的落寞又渐渐溢出。 为了掩饰自己逐渐落寞的情绪,继续补充解释其原因“黑水是人间通向应阜的唯一通道,却一直无人管理。皆因封神后,人兽皆元气打伤,更无暇管理诺尼河,由此黑水也称为难水。” “黑水尚且有些特色,但难水的名称着实恐怖,估计一些胆小的恶鬼也不敢踏足那里呢。”一安确实对着难水的称呼有些好奇,似乎想为其找个自圆其说的理由。 亭甫瞧着这机灵的丫头,故而解释原因,“本因为世人恐惧镇压在那里的凶神妖兽,先前称那里为难水确实有威慑的作用。” “可近几十年来,凡人转世投胎所要经过的黑水星河中突然多了很多碎片,是你上次见过的那种。” “这些散落的有着超强禁锢的星际碎片,因在星际隧道内屡次伤人,魂魄轻则受伤,重则破碎。” 这难河——已经却有其名了。 一安的出现,在这转世投胎中无意中触摸碎片却不受影响,还可以不受碎片结界制约,窥见碎片物主的执念。 而这种强烈执念所成的结界禁锢,即便是那些有仙身护体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们认为,我能帮你们解决这些黑水星河的事情?所以就成立的玉簟楼来处理这些碎片?”一安回想起投胎时的经历,推测道。 亭甫有些担心地望着一安的脸,试图感受她情绪的变化,“你生气吗?我们因为你身上可能带有的某种能力,就私自让你承担这些责任。” 一安点了点头,后又摇摇头,“前两年是有些生气的,因为我觉得成为这个玉簟楼楼主是用来当作替死傀儡,为你们办些不为人知的勾当的。更何况,我原本也并不属于这里。”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虽然有些内容他能聊到一安会这样说,可是听见他说不属于这里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抑制不住的苦涩。 “但是,因为你在啊。或许我都不知道我原本天赋异禀呢,或许承担玉簟楼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一安真挚的望着亭甫说道。 亭甫听见一安说因为自己时,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这是他这两百年从没有感受的事情。他双手紧握抑制着脸上的绯红,而绯红却悄悄爬上了亭甫的耳尖。 “说来已经在人世间孤身漂泊三十载了,怀念可以,留恋就算了吧。再说等我修得真身后,那天上地下还能拦得住我?更何况是小小的凡尘?” 一安开始畅想以后飞黄腾达,可以为非作歹的日子。 随后偷瞄两眼还在心软的亭甫,趁着此刻念了个咒术,把前两日偷偷隐匿在海棠树枝上的酒坛子摘下,在地上码好,打算换回亭甫的酒窖里。 是啊,一安想的明白,而亭甫往来于人世间,自知投胎路程的艰辛。自从有记忆起,因那个任务,便须得在人间往返,就时常肩负引路人的作用,直至遇见一安。 那晚,他本来已经护送完四个人去转世投胎,那山间竹屋的安老太太是最后一趟了,却没想到,此后—— 守护她,成了亭甫唯一的任务。 一安悄悄把酒坛子码好后,捻个决一同封在了赭红色腰封里。抬头,看见亭甫似乎仍没有回过神来。 “师尊?亭甫——” 亭甫回神,眼前那少女正扯着他的袖子,灿烂的笑着。 “嗯?额,好,那我们继续……”亭甫回过神,想着刚刚的话题是什么,并正打算接着说下去的时候。 “师尊,怎么才一会儿你头发上就结成露水了?难不成你也同那海棠花一样,喜欢喝这傍晚的露水?”一安原本还扯着他袖子的手,顺势就伸向了亭甫头顶。 亭甫原本回神中,一不留神就似是被人扼住了后勃颈的猫儿一般,一动不动。 他的求生本能告诉自己,这丫头再他头上准没好事,“一安,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玉簟楼的相关进程我,我把大致脉络梳理好留在灵识通道内,成吗?” “就当是你晚修的内容了?”亭甫有些不安的伸手欲将一安的手从他头顶不老实的手拉下来。 “过,过段时间再开始,我再给你……”亭甫感觉一安在头顶窸窸窣窣地在忙些什么 一安听见亭甫略带求饶的无奈,故意拉扯一下他发顶的发,“给我?” 第三十六章 阴晴圆缺皆是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哦,不是,再教你重塑真身的一些功法。”亭甫的耳尖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因一安离得过近,避免发现此异状的他,立马伸手握住一安还想继续为非作歹的手。 亭甫摆脱一安的控制后,立马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唯有那红红的耳尖出糗一般泄露其主人的心事。 “嗯,那什么,一安,今天就到这儿了。我,为师累了,你回吧。”亭甫嘴上下着逐客令,说让一安回去,而还不等一安回话,自己就已经转身往海棠树林外走去。 一安见亭甫这逃难般的步伐走出海棠树林,心想,“还没来得及看我给他编的新发型呢,没关系,我的眼光向来不会错,肯定适合他。” 一安自信地想着,大摇大摆的回到了竹舍。 可刚踏进卧房的那一步,玉樽仙境内的天空立马就暗了下去。 “什么鬼天气啊,这一整天。白天也分不出白天,导致我起床晚了。在海棠树林里待得似乎也没那么久,毕竟我都还没饿呢,回来天又黑了。” 一安回头看了一眼天气,潇洒地将房门关上。 而此时坐在镜子前面的亭甫就不是那么好了。 亭甫看了眼镜子,扶着眉闭上了眼。果然,对于一安的审美,他从来都是不敢苟同的。 他本来在回来的路上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至少一安没有把他束起来的马尾拆掉,想来整个发型应该是没有大改动的。 也许、可能、无非就是玩心大发将一些个花儿草儿的安插在亭甫头上,回来摘掉就好。然而在亭甫坐在镜子面前的那一刻,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就如同外面突然黯淡的天空。 散落在额前,长至眉间的碎发,被编成了一条条细细的辫子,原本束起的马尾确实没有什么变化,而那几根细细的辫子却各有各的想法。 头顶上的那两根辫子因为头发较短,编起来后就直直地向上立起,像两个蟑螂的须一般。其余眉上的刘海均编成辫子一个个像蜘蛛腿一般趴在脑门。 亭甫坐在镜子面前,挣扎着想要拆掉,却拆拆解解手忙脚乱,始终无法将一安这“鬼斧神工”的编发解开。 坐在镜子面前,亭甫看这镜子中的自己,带这些许拆解不掉头发的怨气,找了一段绸布,将镜子盖上。 然而仍就遮不住那几段“蟑螂腿”趴在额头,稍稍抬眼见便能看见。 他此时着实十分庆幸一安还没有真身,被迫待在玉樽仙境内,否则等她能出去了,不知道要如此祸害几人。还有这诡异的编法是从那里学来,亭甫真是越想越气。 此刻的亭甫并不能明白,当一安可以在玉簟楼独当一面的时候自己对此时的想法有多后悔,而玉簟楼的其他成员比亭甫更加后悔。 原本亭甫额前那零散下来长至眉眼的刘海,随脑后的高高束起的马尾一同随风摇曳,总惹一安产生想要给他顺毛的冲动,又苦于打不过他不敢惹怒,每每将这样的情绪压抑下来。 就在前些日子,翻找一些书卷看到有一些异域的人,天生毛发旺盛且卷曲,渐渐地就形成了一种发型,一安便像用这种发型将亭甫那额前的刘海束起固定。 被记载的这些异域之人将把自己的头发紧紧的缠在一起,不仅防止了虫子在头上的肆意生长而且在夏天的时候还要比一头乱蓬蓬的卷发要凉快不少。 书卷上的寥寥几笔描述,仅仅是通过编织和滚动的技术形成,或是采用哑光或编织毛发来填充或塑形。如此,一安自然是模仿不来的,于是就自我研发出来了一种缠绕固定的决。 难怪亭甫没有往所谓“缠绕咒术”上想,仍无法忍受余光里一直存在的那一撮撮的辫子,又努力尝试几下仍无法将他们解开。 亭甫看着被“遮了羞”的镜子,直接掀开刚刚罩上的绸布。 这孩子,自欺欺人般地给自己披上了盖头。 玉樽仙境的浩瀚星辰隐匿起来,天空似乎也随着亭甫的心情更暗了。 此时罪魁祸首的屋内。 一安将那本记录奇闻轶事的书从桌上拿起来,再翻了翻记录异域之人所谓“缠绕固定”手法的那一章节。 “没错,就是这样的,老娘我就是天资聪颖,哈哈哈”一安得意的再这页下面补充记录下她的“犯罪过程”——缠绕术。 “这下亭甫哪怕再出门两个月,这个发型也不会乱的,小亭亭回去看了一定会感激我的。”一安盘腿坐在凳子上,沿着磨记录着自己研发的咒术心诀,得意的想着。 一安随手翻阅着她这三年整理出来的符咒心诀,可见这一次的什么“缠绕术”并不是她第一次的发明创造了。 比如什么“生火决”了,“烘烤咒”了,还有什么“生灵定位术”了,都是她这三年自己受到一些古籍和残卷记录下来的提示,在生活中创造出来的。 像“生火决”就是因为亭甫给她带来的火折子数量太少,还易受潮。一安经常去北山上打算逮一些小鱼小虾,趁着新鲜来个烧烤,将带来的火折子留在岸上也极易受潮更不要说带在身上了。 所以一安为了能让自己吃上一些水产,只能是在河边直接杀了,将鱼鳞虾皮剥好,鱼肉片好带回来。毕竟亭甫提醒过一安她身上的储物腰带只能放置物件,且还得是不能过冷过热的物件。 三年来,为了能吃上新鲜的烤鱼,她一直在琢磨如何能捻出生火决,直至睡梦时获得灵感,成功捻出生火决的一安差点在床上自焚。 大半夜的亭甫觉察到一安屋内走火的迹象,及时扑灭了火。一安并不敢交代说自己贪吃,琢磨所谓的生火决才导致屋内失火,只道是睡前贪玩火折子的缘故。 从此亭甫更是减少火折子的采购量,而一安也偷偷将“生火决”运用的炉火纯青。 一安想起那天是因为梦见儿时在外婆镇子上,外出迷路时有人请吃的“古董羹”,那久违的味道随着红泥火炉里炭火的燃烧,越来越浓。一安正见着锅内渐渐沸腾,刚要投料时,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 第三十七章 芳心纵火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睁眼便看见亭甫站在床前,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似的将刚脱下仍有余温的外袍仍在她身上。 一安摸着湿漉漉的床铺,额前鬓边的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留,从睡梦中没太清醒的一安已经直觉闯祸了,赶紧套上亭甫给的外套从床上跳下来。 亭甫见她下来,裹着并不合适的外袍,宽宽大大的袖子,以及湿漉漉的脸庞,还有没有睡醒似迷迷愣愣的眼睛,以为她吓傻了不敢动。 他像是拎着一直马上就要拔毛剥皮,投入沸汤的母鸡一般,扯着一安的后脖颈子把她带扔进自己的卧房,转身离去,过来一会儿打开门,一安仍然在亭甫床上不明所以的傻愣。 亭甫直接扔给一安一套她常穿的衣服,像是刚刚又回到那个不小心被自己点着了的房子内取的,“一只游魂还想玩火自焚?胆子倒不小,明早再找你算账”。亭甫跨步走出房门,将门带上,直至天亮,都没有回来。 从那夜过后,一安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自己参悟了“生火决”,而这些咒术均需要施术者强大的意愿和精神力作为支撑。此后的一安还可以自己创造一些“烘烤咒”了,还有什么“生灵定位术”了,一看这些名字就知道都和吃有关。 那件“纵火案”案发后的次日清晨 一安首次参悟咒术使用的些许门道,耗费了大量精神力,导致她这个游魂体力不支,就借着亭甫的床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才想起昨晚亭甫那愠怒的语气说着找自己算账,一安赶忙跑出亭甫院内,回到自己房间,却看着亭甫正爬上屋顶,将那屋内床侧那边的屋顶房梁换上了新的竹木。 难道他修这“劫后余生”的屋子,连夜去砍的竹木?这小子,到底需不需要休息啊?一安这样想着,他连饭都说不需要吃,那是不是觉也不需要睡? 一安看着亭甫背对着初日升起时那缕缕阳光,以及低头扶着新换上的屋顶竹木,正拿着锤子一下下的敲打着。在清晨旭日的勾勒下那清爽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骨,以及时不时因低头忙碌而微微遮眼的刘海掀起时,那光洁的脑门—— 一安看着这好一副初日少年修葺图,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想起手上还拿着昨夜亭甫的外袍,做出特意来归还的样子,小跑到门前,仰头对着屋顶上的亭甫喊,“师尊——我起来了——,你的外袍我洗好后,再还你,成不——” 亭甫抬头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听见一安是来还衣服的,带着一些工具,御风从屋顶上落下,看一眼如今已经回归正常的一安,说:“我能听见,不需要大声叫喊。” 一安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尊,昨晚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亭甫将一些锤子钉子草芥收拾在院子角落,并没有回答一安小心翼翼的提问。 “额,那,那这房子弄成这样,是我干的吗?”其实一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段时间,她日日研究那个什么“生火决”,就为了能在河边吃上新鲜的烧烤,然后昨晚她的床,连带床边的墙壁,和床上的屋梁都被烧了。 只是一安看着亭甫一直不说话,担心他真的生气了,甚至害他一夜没休息就为了给她擦屁股善后,有些装傻般无辜地问道。 亭甫收拾好东西,将她手里的外袍接下,“不需要你洗。” 完蛋了,亭甫肯定生气了,我才来这里一年,吃不惯这山里的草叶果子的,想尽办法给自己加个荤菜不过分吧,毕竟我还没有真身,修养生息,保重身体才是重要的嘛。 “师尊,我错了,徒儿认罚。”一安扯着亭甫的衣袖,将袖子里的火折子塞还给亭甫。 其实亭甫并没有生气,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安在睡梦中竟然能把屋子点燃了,要不是发现的及时,他这没有真是仅仅是一缕游魂的身体适合下场,连自己都无法预料。 他看着一安像是只认错的小狗,将身上私带的,因亭甫昨夜的一盆水已经受潮的火折子,一个个拿出来还给亭甫。亭甫看着手里的火折子,心里琢磨着起火源头是火折子吗?那火焰速度之快,威力恐怕得是十几个火折子一同点燃的作用吧。 一安抖着袖子尽数将她身上十多个的火折子上交上去,亭甫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作案工具,就不会起疑心自己偷学“生火决”了吧,一安偷偷想着。 亭甫看着她确实在身上抖落出不少,便不再追究,只说以后会减少火折子的采购用量,更不准在屋内私自生火。 这样在玉樽仙境内,有过来两年,此时的一安为了吃食已经偷偷研究出好些个奇妙用法的咒术,今日这个什么为了还原异域发型的“缠绕术”也是一样的别出心裁。 亭甫因之前从没有为人师的经验,对于一安也是多有纵容,有什么小错,吵吵闹闹地就让她哄过去了。 然而今日动了亭甫发型,等亭甫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明白这不是一安什么鬼使神差的奇异手法,而是附带着一安精神力加持的咒术。 此时的一安,在记录好这次“缠绕术”的使用经历和心诀之后,便收拾好书卷,念着口诀:“玉樽太虚,保命护身”进入和亭甫互通的灵识通道内。 一安来带通道,查看今日任务,果然找到了亭甫留在灵识里的“楼内规划”的符咒,以及旁边的一条名为“两河流域”的符咒。 一安看着这两个符咒,想起今日亭甫在海棠树林里说的话,所谓的楼内规划应该就是要让我提前熟悉玉簟楼相关成员,以及主要任务的管理手册。 而这个所谓的“两河流域”写的是什么,却不记得亭甫的任务安排里有这个内容呀。一安在两个符咒面前,来回踱步。 “嗯,师尊的命令当然是让我完成今日任务,那一定是玉簟楼相关的事物,”一安将两手背在身后,活脱脱一个在朝为官的小老头形象。 第三十八章 你,你本事大,大的很啊你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而这另外一道符咒放在旁边,我是看,还是不看呢?”一安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头,嘴角故作烦忧,却抑制不住笑意,抬眼看着这条多出来的符咒,抽动地嘴角。 一安果断的把手伸向“两河流域”的符咒,“哎呀,师尊这是怎么了,难道两百多年记性就不好了?凭空多出来一条符咒,老娘这好奇心能忍住不看吗?哈哈哈,答案是,当然不能——” 一安手里顺着符文,解咒的同时,心里还暗自吐槽,忍不住激动,“想当年,在赌坊,几遍已经赢赌场赢得够本了,若是哪个东西又引起老娘的兴趣,那便是你的不对了,老娘非得看看不可!” 说着一安便解开了封印符咒,一副副画面像是编码好了,一张张的出现在符文上透射的方形光圈内。 “咦?本以为和上次考核一样,符文内封存的是一本记录各种能量体的书卷手稿,而这条符文解开后,投射出来的竟然是一张张慢放图片。” 一安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图片,有顺序的一张张的放映,放映结束后有自动的循环播放,一安也正好没有仔细看清这些画面的内容,只认得这是一些壁画的画面。 一安侧着头看着这些画面又在眼前过了一遍,看来“这是一篇星空内,一男一女的爱情故事啊。”一安凭借在凡尘生活以及作为“逸安先生”的写书经历,经常耳闻一些有关人世情爱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一些还小有名气。 “嗯?不对,是两条星河”一安看着这些画面再一次闪过,发现了一些第一遍观看并没有注意的细节。 或许,这“两河流域”中所谓的两河,应该就是现如今三界之间天生屏障澧銮江和诺尼河吧? 而画面中一男一女生活的地方,似乎就是两河之间,照现如今来看,两河之间不就是凡尘吗? 总所周知,以澧銮江为界,向上为上天庭,下方就是凡尘。而诺尼河正好相反,诺尼河的边界以上才为凡尘,出了边界就是那沉睡封印各种凶神恶兽的昭阳宫。这样的格局已经持续了近千年。 那这符咒内记录的壁画应该是千年之前的事情,千年之前的凡尘还叫两个流域,似乎无论,凡人、巫医、妖兽、仙神均在此领域生活。而画面中的主人公的身份却辨别不出来。 如若仅仅是凡人,那便不会出现壁画上两人在山间踏云飞翔的画面;可如若是仙神,两人却被其他具有仙术法器的神人所伤只能隐居于山野。 他们确行巫医之事,识别草药,设置法阵,却并非肉体凡胎,两人寿命绵延,携手百年;如若妖兽,在山野人世却没有为非作歹,显露妖性,也不至于后人刻壁画歌颂留念。 一安渐渐从这些闪现的壁画上面看到了这两位被后人记载的主人公的人生,但是如若至此,必定会遇上量劫封神,天下三分的资源大洗牌的? 壁画里却没有谈及,只谈到有越来越多的人手持法器,坐骑神兽来追杀,两人拜别一起生活的山野农夫,离去,便杳无音信。 一安在符咒投射的影响面前,一遍遍看着这自动循环切换的壁画,隐隐能感受到里面主人公的爱恨离愁,却说不清也道不明他们经历了何种人生。 想到此,一安看着那轮转的画面,笑自己竟然为了千年之前的人而感慨,便身手结印,将还在转换的画面封印在符文内。 此时的一安依旧站在两张符文面前,好似前面看的故事不曾出现。一安觉得时辰不早了,是时候完成亭甫的任务了,便不再犹豫,解开了犹豫玉簟楼事物的符文。 依旧如之前一般是亭甫笔迹,专门誊写出来的手稿,记录这玉簟楼自成立以来,这三年的人员组成,部门职责记录在册,以及三年来的成绩和亭甫那几次出门完成的任务。 一安看着这些分类选项,点开了有关人员组成的那一栏,顺便人员名单就显示出来:玉簟楼,自公元1155年成立以来,第一任楼主:李琼安;代理楼主:亭甫。 一安看着自己的大名跟在楼主两个沉甸甸的头衔后面,心里像是压上了千斤称砣一般,透不过气来。 亭甫啊,我现在真身都没有的你是了解的呀,后来即便有了真身,会很厉害吗?不能呀!而且我们小门小派的都差点得罪玄机阁里面的老神仙门了,就不要耍官威了好伐! 出了什么事,我是赶鸭子上架得来的楼主是保护不了他们的,本还就指望他们能护我周全呢。小亭甫啊,降低预期,降低预期才好办事嘛。 现在给那些楼内成员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到时候我出去接任,那些人别因为我失望的退出玉簟楼才好啊——小亭亭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你在说自己老吗?”亭甫突然出现在一安的身后,阴森森地问道。 一安刚刚点开有关玉簟楼的相关事宜就忍不住吐槽,听见亭甫进来了灵识通道,立马转头乖巧的笑着:“不不不,当然是说师尊不愧是活了两百多年了,经验大大的有,看把我的玉簟楼打理的多好!哈——哈” 一安本想着配合几下满意的笑声,糊弄过去,立马收起来刚刚为了扯出笑容咧开的嘴角。亭甫那张依旧不减阴森脸,杀气腾腾,以及似乎抑制着颤抖的手,下一秒就要向一安脸上砍去。 一安不安地盘算着亭甫生气的原因,一边将双手背在身后,偷偷写了一个闪身符,如若亭甫真的要放大招,打不过的话跑总是有用的,只要给她闪身的时间,她就念口诀立马离开灵识通道。 一安只见亭甫举起颤巍巍的手,以为亭甫要罚她了,立马把闪身符拿出来。她还没来得及使用,看着亭甫那阴冷的表情别扭的拎气头上蜘蛛腿一般的刘海,气的都有些结巴道。 “你,你本事大,大的很,啊你啊” 第三十九章 潮流发型师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见亭甫指着他的刘海,原本阴冷的脸也因那结结巴巴没有说顺溜的话,憋得通红。一句满带威胁的话,被他结巴着断句断的,显得有些憨厚可爱。 一安见刚刚误会了亭甫,悄咪咪地将闪身符塞进腰带里。不同一秒前的时时防备,战战兢兢,而是背着两个小手,蹦蹦跳跳的来到亭甫面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亭甫看着她过来,低下微微泛红的脸蛋,有些防备的挺直了脊椎,“你,你快点帮我弄掉。” 亭甫在房间里,头上蒙着绸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来找一安把这发型给他拆解掉。 来到一安房间,才看到她进了灵识通道久久不出来,便也念了口诀进去找她,正看着她悠哉哉地看着自己玉簟楼的相关手稿,便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这个亭甫白白活了两百多年,却没有真正有过多少情绪,这一下子气的连话都说不顺溜了,脸还憋得通红。 一安听着亭甫一点也没有威慑力的命令,有些后悔刚刚因为他那阴森森的神情,竟然误会他要对自己动手,想来亭甫作为她的师傅叫她术法,即便自己不小心把房子烧了,都没有对她严厉斥责过,更何况出手伤人呢。 想到此,一安有些心疼地看着亭甫越来越别扭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说道:“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 亭甫见她走到自己面前,从好奇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发型,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他道歉,一时有些不适应,道:“不用,不用说这个,你错也不是刚刚错的。”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帮我把这些辫子拆了。”亭甫继续说道,微微放松了一直僵直挺着的脊椎。 一安想到情急之下自己用闪身符的动作,亭甫应该没有注意到。而这些辫子,是她白天的时候在海棠树林里花了好一会儿编的呢。 怎么说拆就拆,亭甫难道不喜欢? “师尊?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发型啊? ”一安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亭甫,两个手指头在拳头里相互搓着,俨然一副委屈失落的样子。 前些年,只要一安一做这个表情,亭甫就那她没有办法,本来想要训斥的言语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没想到已经三年过了,她又露出这样一副表情,那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睛内似乎也蒙上一层水雾。 亭甫又再一次的心软了,本来想内心极度厌弃这发型的他,也不敢说的太过直接,只是道,“我只是习惯我之前的发型而已,你这编织手法我也是从未见过的。” 亭甫稍稍想侧面偏一下眼神,想要脱离一安故意设置的温柔陷阱,发型绝对是没商量的,亭甫在心里开始给自己打气,“但毕竟已经那样两百多年也未成改变了,一安,你还是,额,还是拆掉这些辫子吧。” 一安已经明白亭甫是真是不愿意用这发型,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也证明了一件事情,就是——亭甫的眼光真的不好,这明明很潇洒好看的发型,非不要。 “好嘛好嘛,师尊,你不喜欢拆掉就是了,不需要问我的意见的。”一安故作生气的说着,因为她还想要证明另一件事情。 亭甫有些无奈的在一安身边走来走去,摸着头上那些个辫子,心道“我何尝不是尝试过了,真的解不——不对,一安这丫头表情不对。” 亭甫站定,看着一安一直偷偷瞄他的眼神,被自己盯上后又心虚的躲开视线,低着头。 果然有问题。 亭甫不再询问一安,手上掐了一个手势,开了一个“探视决”,还看一周,视线停留在一安腰间的腰封上,还有头顶这一个个“蜘蛛腿”和“蟑螂须”上。 原来如此,亭甫收起手势,手上汇聚一些灵气,揉了揉头顶,那“蜘蛛腿”和“蟑螂须”般凝结成一股股的头发也渐渐松散开了,老老实实地散落在亭甫额前。 一安见到亭甫将手掌盖上去,扶了扶发梢,她的“缠绕决”就被破了。本来还以为什么所谓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咒术只能自己解除呢,这样就有了可以威胁亭甫的法子,自己可以逍遥自在了。 其实也不对,即便现在她在玉樽仙境内也一直是逍遥自在的。只是身边这个两百年的不老少年,一安打不过他,也跑不掉,心里总是忌惮的。 一安看亭甫已经解开了咒术,改进走到他面前表现乖巧,“我就知道,这点事情师尊可以自己解决的。” “哦?是吗?”亭甫不再理会她再自己面前表现的乖巧,伸手将她怀里的闪身符引了出来,看了看她写的符文,便捏再自己指尖。 一安见亭甫已经看穿她使得小剂量,便不再隐瞒,说道,“师尊,你觉得我写的符文怎么样?” 亭甫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从自己的腰带中取出一张棉布条,手指再上面也写出了一个符文,一安贴近看着觉得这像是闪身符,又与自己写的有些不同。 他写好后,将这个棉布条交到一安手里,说,“你念出咒文试试看。”说完,还顺手扶了扶自己的刘海,因为被一安的辫子缠绕固定了一天,有些卷曲,却也因此增添了几分不羁。 一安接过亭甫给她的闪身咒,念出符咒后,虽然只是在灵识内的身体,也在灵符的作用下闪身出百米开外,又折返回来。 看着亭甫在身边的幻影,一安赶紧叫停。“亭,师尊,为什么这符咒我想到那他就到哪里?而且仅仅是棉布条也能写符文吗,不是说市面上又多种多样的符纸吗?” 亭甫伸手扶着一安因为高速行进后停下来,依旧晃悠着的身子。一安也趁此拽着亭甫的手臂和袖筒,低着头摆着脑袋,试图让眼前自己的无数只脚挺直晃动,赶紧对焦。 亭甫见一安久久不能摆脱眩晕感,在手指见凝力,再她的眉间一点,“好点了吗?” 一安因为亭甫灵力的输入,终于稳住了心神。 “停,停,停停——” “一安,一安,没事的,我在呢。” 亭甫以为一安在叫自己亭亭之类,赶紧宽慰他,心里有些自责道或许不应该把哪个闪身符给她,虽然已经用棉布条写了,即便这样一安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得赶紧让她修个真身才成。 “停,终于,终于停下来了,师尊,你把我吓死了。” 亭甫听见一安完整的把话说话,心里似乎不怎么是滋味,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第四十章 代理楼主就是用来善后的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然,虽说活了两百多年,但仅仅是游离于人世见,穿梭于黑水星际边缘。他不是很懂那些他曾经护送的人转世投胎时,那一眼的留恋。 更不懂那些愿意在黑水星际中留下灵魂碎片的人转世轮回时是抱着那种期待。 但此刻,看着一安,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原本找到她来在她的竹舍内接她时,她抱着玉骨折扇时那复杂的表情,他看不懂却一直难以忘怀,直至将这折扇寻回,也没发现它有什么特殊能力。 后来知道她对于黑水星河内的某些结界有免疫的作用,也只是奉命在玉樽仙境内教她术法,那时的自己似乎只是想让她平安。 再后来她一直拖延着不愿意修炼真身,自己曾赌气说要离开,是因为相处三年,这是他两百年来唯一有人陪伴的三年,而她,从始自终都没有信任我自己。 那时的自己说要离开,是恼怒一安不识好歹,还是不甘于自己不能获得他的信任,更或是嫉妒她在玉骨折扇面前谈起的廖公子? 而现在,因为她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师尊,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生分。而不是刚进入玉樽仙境是经常喊自己的名字或是,她那句小亭亭,原本听见她瞎起的昵称,不愿回应,现在也成为了奢侈? 是啊,亭甫渐渐搞不懂自己,他荒凉了两百多年的心,在这三年里有了越来越多的情绪。 原本想着,师尊便是师尊,等她重塑真身时,护她左右即可。然而渐渐地,亭甫觉得自己的心不是这样想的了,他似乎想要更多。 他还想要什么? 或许是想要看见一安那清澈无邪的脸看着自己,或是即便她不安好心地给自己束发,或是她像这样依偎在自己手臂上示弱撒娇…… 我,我这是,怎么了? 听见一安说终于从眩晕中停下来,亭甫也抽动一些微微苦涩的嘴角,无奈的抚着一安的头,“没事就好。我刚刚罚的有些重了。” 一安抬头看着亭甫,眼里极其温柔,一安似乎马上就要陷进这温柔似水的眼神里,有些心虚的坦白道。 “亭甫,哦,不对,师尊”一安稍稍站定拉着亭甫,打算交待从“生火决”开始这两年偷偷学习的一些咒术。 “两年前,我房里的那场火,是我为了烤鱼,偷偷研究“生火决”不小心放的。后来我又担心你的责骂,没有告诉你事情,只用火折子做掩饰。” “后来,我又从各种你带回来的书卷内,找到一些奇闻轶事,就有了这次我在你头发上放的‘缠绕术’。”一安一桩桩的数着自己从各种拓本上学来的怪招,“哦,对了,刚刚哪个‘闪身咒术’也是我偷偷学的。” “师尊,你会怪我吗?我以前是不清楚你的脾气,怕你一发火我就要掉层皮那种。但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如果你不再让我碰这些咒术,我绝对不碰,成吗?”一安坦白完“犯罪经历”后,又坦诚了“心路历程”。 一安见亭甫依旧迟迟没有反应,有些着急道“真的我保证!”虽然一安还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 也许只是不愿意看到亭甫难过伤心,甚至失落吧。 其实此时的亭甫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冷淡,生疏了,尽然让一安偷偷学这某些咒术为了吃食,为了好玩,实则是为了自保。 亭甫想了想,说道“一安,我明白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无法自保,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也会在安排玉簟楼的时间外多多陪你,陪你训练。” “直至你完成真身重塑后,走出玉樽仙境,我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你也不必要因为学习的那些咒术而藏着掖着,大可去学,然而不懂的就不要冒然尝试了,最好提前来问问我,知道了吗。” 亭甫本来是想要一安能安心的信任自己,没想到一安立马趴下抱住亭甫大腿说:“你不是说你还一直保护我的吗?不是说即便我出门当了楼主你也会给我善后吗?你,师尊你”一安有些着急的抱着亭甫的脚撒泼。 “你,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是打算离开玉樽仙境后,就不再管我了吗?”一安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亭甫。 亭甫没想到她会这样想,有些好笑的将她从自己脚边搀扶起身,“不会的,如果,如果你还需要我,我不会离开,这样成吗?” 一安看着她,非要他保证,“你要保证,如果不是我们俩商量好的,谁也不能先走!用你亭甫的名字保证。”一安站起身,用手指着他的胸膛。 用亭甫的名字吗?不再是师尊?刚刚还因为一安一直叫他师尊而暗自神伤的亭甫,有些诧异的看着一安,然而心里的雀跃久久不能散去。 “一安,我保证。”亭甫将一安戳着他胸口的手指放下,在放下之前不着痕迹的握了握,加深了这个保证的力度。 “好了,那我相信你了。”一安突然有些羞涩的将亭甫握过的手,背向背后,想果然都是活了七十多年的老婆子了,还是对认真承诺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啊。 哦对了,玉簟楼! “亭甫,哦,师尊,我刚刚正在看玉簟楼的人员组成名单呢,你就进来了”一安想起今天还有亭甫留下来的任务没有完成,两个人就一安偷学术法的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了。 亭甫也意识到,自己还在一安房里,这待了一段时间了,改回去了,便说道:“一安,那你先按照我的手稿了解一下玉簟楼,我先出去了。” 一安本以为亭甫会留在灵识通道内陪她一起看玉簟楼的相关记录,后来才意识到这些记录都是亭甫自己的手稿,也不必陪自己再看一遍了,回到道“好,我看一会后,就休息了,师尊也早些休息。” “嗯。”亭甫回答了一声,便离开了两人的灵识通道内。 他回过神后,看着还趴在屋内桌上的本体,在衣柜里拿了一件轻薄的绒毯,盖在一安肩上后,离开了一安卧房。 第四十一章 她存在,便值得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白色庙宇里,一老一少两个和尚站在大殿的台阶下面。 大殿内的所有人均一言不发,似乎没有人愿意打破眼前的沉默。 小和尚并不明白目前的场景是什么意思,抬起他的脑袋瓜子看着身旁的僧人,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矩形光阵里那位尊贵的人。 那人坐着,金黄琥珀色的长衫托在地上,看不出眼里是怎样的表情。 看门的老和尚反倒眉目舒展,手上不紧不慢地盘着佛珠,看着小和尚愁眉苦脸的样子,低头浅笑着摸了一把他徒弟困惑的脑袋。 小和尚鼓着腮帮子嘟着嘴,一来一回的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氛围。 这似乎是每个孩子都会面临的情况——如果家里的大人生气了,该怎么做? 一个是师父,有情,一个是尊上,有恩。 自古忠义难两全,他的小脑袋处理不了这样的问题呀! 小和尚低着头,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拍着自己的小光头,在这样的情境下每每呼吸一秒,就是对他自己的历练。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让人窒息的沉默。 “这个时间,她是不是睡了?” 那人逆着光影,看不出他那双眸里闪烁的情绪。 “嗯,那空间里的时空是亭甫使者设置的,推算此刻应该已经到晚上了。” 那僧人说话时将双眼眯成一条缝,好整以暇地回复道,似乎在等待着某人做出决定。 “……”做这个决定看上去并不那么容易。 小和尚不明所以地抬头观察了一下老和尚的神色,似乎已经料到结果一般不紧不慢地盘着他手中的佛珠。 “师父,尊上他……”他伸出肉嘟嘟地小手,拉了拉老和尚的衣角。 三人依旧相顾无言,并没有人能够解答他心中的疑惑。 “拿着这个,去吧,你们俩一起。” 里面的人耷拉着肩膀,从座位上起身,双手凝结成符印,随后那符印化作一阵星光,刻印在了老和尚佛珠的表面。 小和尚他瞪大了眼睛,嘴巴也纵向拉长成一个椭圆形,目光跟随那星光,最后停留在佛珠上。 “哇,真的是刻上去了,师父你以后还能盘的圆润吗?” 小和尚好奇的指着老和尚手中与他齐平的那一串佛珠。 “旺财,你先出去一会儿。” 老和尚看着眼前的矩形光阵中的那人,一直舒展的眉目染上了一丝担忧,他没有理会自己徒弟的话,兀自吩咐道。 片刻后,屋内只有他们二人。 “怎么现在开始担心我了?”里面那人似是在调侃,而堕入深渊的绝望正一下下地冲击着他,并没有任何好转。 “担心?我这是怕你挺不过去。”那僧人并不像往日里那般恭敬,随意地坐在地上,看似挑衅地回答道。 “挺不过去不也正好遂了小蹄膀的心愿?”里面那人虽然悠闲地坐着,而手心的冷汗已经渐渐渗出。 “哼,他?” 老和尚看着自己手中的佛珠隐隐闪着光,有些担忧地回头看着那人的光影,企图从两人闲聊的话语中探得他的虚实。 “那个直愣愣地傻小子,又怎么会理解这些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佛珠上,那文字的光越来越耀眼。 “不必多言……”那人用气声回答着,隐忍且决绝。 最终,佛珠上跳动的光终于停了下来,亮度也渐渐弱了下去。 “付廷州!” “没死,别哭丧。”里面的人后背已经汗透,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老和尚松了一口气,那布满皱纹的眼尾泛着星光,“有气就好。” “时间不多了,去吧。”那人吩咐道。 老和尚闻言立马走下了台阶,离开大殿入口时,他似乎若有若无地说着,“她始终在那,就是值得的。” 随后带着等在门口的小和尚,消失在了拐弯的巷子里。 与此同时,那个封住一安的空间内。 她仍旧趴在桌子上,像是进入了酣睡状态。 一安重新打开灵识通道内那封印着玉簟楼手稿的灵符。 依旧选择了人员组成那个分类,继续往下阅览。 看过刚刚被一安腹诽过的楼主一栏,往下滑动,便是这三年亭甫招收的玉簟楼成员。 “只有四个人?”一安有些好奇这4个人就能帮亭甫处理那么多事情? “没关系,四个人说不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呢,让我来看看他们各有什么神通。”一安点开每个人名下的相关资料一栏。 “北辩叽门下江诏、赖语薇,南御风山下牧建茗、杨舒兰,东襄台暂无,西云轩水榭暂无。” 一安看着这人员分布,拿捏着楼主的做派口吻说道:“不错不错,这各司名称也甚得我心,就是那连人都没有的部门就暂时先别写上去了,看着多寒碜啊。” 她看这这仅有的四位成员,猜想着他们的性别,年龄,或者他们的各种神通。一安点住书写名字的那一栏不动,竟然可以直接弹出一个空白框,上面写着个人资料。 “个人资料,对嘛,他们有多大本事个人资料里才会写清楚嘛,刚刚那是相关资料,所以并没有那么详细。”一安心想着,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打开了江诏的个人资料。 “江诏,听起来应该是个好小子。让我看看他的个人资料——” “空。” “空?”个人资料里写空?亭甫招人是怎么招的?没有标准吗? 难道招的时候只图个眼缘,这个人资料怎么会是空呢?什么籍贯哪里,家里父母是谁,有几位兄弟姐妹,师从何人,认过何种职位? 一概没有?一安有些不死心的又一个个点开另外三位成员的个人资料,也许只有这个人是破格录用呢? “空”“空”“空” 一安看这面前空白的框内,均没有记载他们任何信息,最起来是男是女总可以写吧,也许这什么语薇、舒兰是两个彪形大汉呢? 到时候楼主我尿急需要送个厕纸什么的把人家叫来岂不是尴了个大尬? 更何况一安最关心的是他们有什么样的神通啊,这才是吃饭的家伙儿,他们能不能保楼主的安全啊? 第四十二章 懒云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在玉簟楼的资料里,一安并没有看到有用的信息,身为楼主她这三年以来过于放纵,对整个组织都知之甚少。 她渐渐地焦躁起来,双手往两侧揪着自己的发梢,让头顶的马尾“劈着叉”,来回踱步在这个人物成员的投影面前。 难道刚刚亭甫慌张地要离开灵识通道,是怕她追问招收楼内成员为什么没有详细资料吗? 一安回想着,听说这些楼内成员已经帮助他处理了几通任务了,也没有听见有人员伤亡,那么这些人跟着亭甫出生入死一定是是有能力自保的。 既然把资料搞得这么神秘,想必也是什么大侠吧,厉害的人物总是隐姓埋名的。 一安这样安慰自己失落的心情,打算明日再找亭甫追问清楚。 随后她从灵识通道内出来,因为长时间再桌上趴着,颈椎有些不舒服,一安僵硬地抬起头,咯吱咯吱地晃动一下脖子,并伸了个懒腰。 “嗯?”一安感觉坐起身子的时候,背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她将掉落在地上的绒毯捡起来,是亭甫吗?他刚刚来过这里? 一安这样想着,眉梢已经挂上了笑意。 打开门,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 她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屋内找着洗漱用具,毛巾,香料等,将屏风立起来竖再门口,挡着门窗,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唱着歌 “懒云窝,懒云堆里即无何。 半间茅屋容高卧,往事南柯。” 纤细的小臂探着水温,随后轻解霓裳,在雾气的掩盖下出溜进了木桶里。 “想人生待则么?富贵比花开落,日月似撺梭过。 呵呵笑我,我笑呵呵。 懒云窝……” 一安哼着小调,想起在凡尘时,年轻时候父母健在,生活富裕,这种烧火、做饭、洗漱自然是不需要她动手准备的。 ——称得上“富贵比花开落” 世事难料,后来经历坎坷,风雨飘摇,这些本不应该学会的都会了,只是难捱漫漫长夜和逐渐衰弱的身躯。 ——算得上“往事南柯” 遥想她近七十岁,别说下山采购火折子,甚至连洗澡水也难以挑动了,更何况像现在这样用咒术烧水,还能挑上两锅水进屋内,美美地泡上一泡。 ——曾不可为而为,睡醒也得笑呵呵” 一安哼着小调,感慨世间的奇妙。 擦拭微微显露出些许肌肉线条的手臂、肩胛,前世的朋友里总是好奇她手臂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做到逢赌必赢呢? 那些人定是不知道她还能用这手臂捻决御风飞行,更能用它来画符施咒。 一安审视着自己的身体,说来也奇怪,仅仅来了玉樽仙境三年,相比于亭甫百年不变的容颜,一安竟然将原本十三岁的元神已经长到了十七八岁时的样子。 虽说现在的形态还是一缕游魂,然而能明显看出身体已然发育的很好,还省去了很多麻烦,比如出恭,或月事。 一安把这样的变化都归结于自己此时的游魂形态,没有实体。 只是,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见亭甫饭后排便? 难道修炼的最终形态都可以脱离物质条件,仙人都是喝西北风的? 一安想到此处,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说起美食,她可是专业的。 自小长在繁华的汴京城,尝过那么多美食的一安,无法舍弃尝遍天下美食这一追求。 即便被困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荒岛里,她仍会为了记忆里的一道菜,跑去北山逮鱼虾,捞田螺,或是花上半月腌制咸菜、酸菜。 或许,能再品尝一下凡尘酒楼里的招牌菜了,会是她重塑真身后做的第一件事情。 一安揉搓好身上每一寸皮肤后,站起身,试探了一下另外一个桶里的热水温度已经适宜,不着急将身上的水珠擦干,跑到柜子里拿起一袋草药包跑进这干净的桶里。 桶内草药味已经渐渐散开,蒸汽着腾腾的雾气,她念着静心诀,运转周身气息。 其实亭甫猜的没错,这三年,除了按部就班的完成亭甫给的修炼任务,亦或是翻阅古籍倒腾奇法异术外,对于一些心诀、功法这些有益于重塑真身的事情,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以至于,现如今的功法灵力微乎其微,维持人的形态就尚且困难,时常还是一缕幽魂的形态,更不要说重塑金身了。 幸好,尚且对这草药的识别淬炼还有兴趣,一安的屋内还有随身携带的腰带上均存放了一些淬炼好的草药。 在这种草药汤内运转功法,进步是最有成效的。 热力推动血液运行,草药固涩作用巩固气息的稳定运转,两者合力对于功法的修炼才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方法必须配以净心决,唯恐热力肆掠,失去大量津、液而引血出经,轻则出血,斑疹隐隐,重则血瘀,堵塞通道。 因此不能急功近利,只需在此泡上一个时辰,汗出涔涔者为宜。 半刻钟后,一安感觉道周身微微发热,功法灵力也源源不断地从丹田涌出,似乎有千万只蚂蚁撕咬着,从小腹一路奔涌至胸口。 她立即运气推手,将那股温柔的力量控制在掌心,又云手化解汇入丹田,周次往复,气息轮转。 “第七层!” 一安感觉源源不断的气息从丹田流转,全身形成了一层保护性的气体屏障,下半身泡进药浴的玄府气孔蒸腾气流,头顶的雾气也被隔绝在气团外壁。 从木桶里走出来的一安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水珠,她立即走进床边穿上贴身的亵衣亵裤,跑进被窝,并且也在床上设置了一个防御性结界。 她裹紧被子,仅仅露个头在外面,刚到第七层的她周身毛孔均打开,定不能在此日受到风寒。 “啊,真爽啊。” 明日把这种方法告诉亭甫,或者再给他重新配一副草药,让亭甫也舒舒服服的感受一下,毕竟两百多岁了,让他也感受一下凡尘的养生之道,一安这样想着。 “今日我很开心——” 一安塞着被角,歪着头渐渐睡了过去,手里抱着睡前披在一安肩头的绒毯,鼻尖微微耸动。 第四十三章 悟来大师?一陀和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位老者趿拉着草鞋,肩背笔挺的快步走着前头。 后面跟着一个小和尚,手上系着黄铜铃铛,脸颊涨红着,在后面一路小跑。 “师父,师父,我这次能不能不变成小狗啊!” 小和尚嘟着嘴,在后面十分不满的说着,那脸上的红晕说不清是着急赶路,还是生气的缘故。 “怎么你还不愿意了,和你的名字多配啊!旺财!”老和尚眼眉带笑,却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旺财不也是师父您取的吗?”小和尚对自己的名字早有不满了,也想起一个有佛缘的名字,比如一什么辈的,或者悟什么辈的。 有名的大和尚都是这样的法号,他可不想以后出去化缘的时候,说小僧旺财。 “怎么,才多大一点就开始忘本了?连名字都嫌弃?”老和尚才不管有没有缘可以化,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和尚。 捡到这愣头青时,刚刚给自己剃过度,哪管这小子以后会不会化缘的事情,就想着好养,不是个赔钱货就行。 明明老家的人都是这样起名字的,在他的认知里,旺财总比铁蛋好听的呀,现在这小子翅膀硬了,连师父都开始嫌弃起来了。 “哪里还用嫌弃啊,明明就是不好听。”小和尚昂起他圆鼓溜丢的脑袋,努力地为自己争取权益。 老和尚停下脚步看着他徒弟坚定地眼神,十分“凶狠”地看着自己。 那老僧摸了摸自己的佛珠,检索了他贫瘠的词汇量,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努力的想着。 “嗯——那就叫,悟——”小和尚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师父苍老干瘪的嘴巴。 “来!”老和尚点点头,这个好,既满足他的要求,又有明显的寓意。 小和尚听完,眼神里的光嗖的熄灭,翻着白眼回复道:“不要!” 悟来——无赖嘛! “我好不容易想的,你不满意?那就用你刚刚说的一开头的,说什么大和尚都是用这个法号。”老和尚眉毛挑了挑,不理解地说道。 “那就就——叫一坨如何?” “……” 小和尚听完头也不回地走在了前头。 “怎么样?一坨小和尚?一坨法师?一坨主持?”老和尚趿拉着并不适合的草鞋,在那和小小少年后面追问。 “不要再说了,师父!你听不出来吗?”小和尚捂着耳朵,实在不愿意答应这样的法号。 “你说的一开头的嘛,一陀小和尚,这是阿弥陀佛的陀呀,多有佛缘!” “我叫旺财,师父。”小和尚任命般低着脑袋。 老和尚看着这小子的气瘪的样子,眉目流转,好不快活,自从剃度出家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一坨小和尚,你等等师父我呀,人老了,腿脚慢些。” “叫我旺财,谢谢。” “哈哈哈哈——”老和尚得逞着笑着。 小和尚回头看着自己师父高兴的样子,也无奈地浅笑着。 老和尚穿过无尽的白光,从一个僻静的巷子口拐出来,身后跟了一只带着黄铜铃铛的小土狗。 这是已经入梦的一安,还在酣睡着。 她又同前两次一样,通过一道刺眼的白光,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靠近河岸的巷子。 唯一和前两次不同的是,她不像上次那样各种不同的姿势闪现进来,而是双手合十地站在河岸边。 她想要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低头看着自己竟然身穿锦衣罗群。 “这次又是搞什么?”一安本来想这么说着,张了张嘴却听见自己说道:“大哥哥,好了,你许的什么愿?” 这话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好像前几天在哪里听过。 一安感觉到自己这副身体,跟着什么人沿着河边走,河岸倒映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许愿?”那人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这声音—— 少女诧异的回头,看着一脸迷茫的亭甫,有些无奈的解释者,“对啊,一般来这里放河灯的都是——” …… 此时的一安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这又是怎样的玩法,她在李琼安,曾经的自己身体里叫嚣,却怎么也不可能发出声音来。 两人一同穿过河流,按照此情此景,一安已经知道这是上次那个幻境里的内容。 少女看着眼前的亭甫,继续说着:“你觉得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不是告诉过你是半真半假了吗?一安看着自己这副不能控制的身体,念着熟悉的台词。 “不管这个愿望是不是真的,我许的愿望是——”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就是你这个愿望把老娘害惨了,一安自言自语道。 已经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一安,已经绝望的配合着着个少女念着台词。 这两人一魂穿过河岸,来到了早市那条街上。 此时,太阳已经穿过云层,将河面照耀地波光粼粼。 “大哥哥,我想吃糖葫芦。”李琼安吸溜着口水,回头对着亭甫说道。 “我没钱。”亭甫看着眼前的姑娘,诚实地回到道。 刚刚出摊就看到这两个孩子在自己身后盯着他举在肩膀的糖葫芦串,一步一步的跟着,竟然是因为没钱买。 他嗤笑了一声,加快了步子打算甩掉他们。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亭甫,干的漂亮!”一安在曾经的自己身体里无情地嘲笑着。 “我有钱的。”少女指着别在腰间的钱袋子,舔了舔嘴唇说道。 “钱不够?”亭甫不解地问道。 “够是够用了的,只是——”李琼安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那沉甸甸的声音足以证明它的分量。 哼,想当年老娘还是个富婆,不信吧亭甫?一安兀自对着身边的亭甫说着,虽然知道这声音是说不出去的。 前头耳尖的商贩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看,这看似只有十四岁的姑娘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吧,看着一身衣服,都值他几个月的工钱了。 亭甫看着那商贩的眼神,心里很是不爽,他抬起步子站在了两人中间。 “钱够,就买,然后,走。”亭甫的语气并不友善地催促着李琼安。 第四十四章 寻你寻了两百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够的,够的!小姐你要是想吃多少,我这里管够!” 刚刚还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大小姐的小商贩,感觉到商机后,立马回复道。 “只是……”李琼安小心翼翼地看着亭甫,神情略带犹豫。 亭甫和小商贩都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等着她说完下面的话。亭甫有些不耐烦的轻拧着眉头,小商贩则是搓着小手期待着今日开张的第一单。 “……嗯,那,我……”李琼安犹豫不决,目光在糖葫芦和亭甫之间来回徘徊。 “哎呀,小姐你有什么担心的只管说,我做着糖葫芦的手艺,都是我的祖辈上传下来的,保证甜而不酸,干净卫生!” 小商贩碰上一个财大气粗的小主子,着急地直跺脚。 “真的吗?”李琼安盯着他手上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当然了,你和这位小少爷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我家看看我们的制作过程,保证吃的放心。” 精明的小商贩看着李琼安手里的钱袋子,期待着这个小丫头能包下他一天的工作量,卖力地推销者自己的糖葫芦。 亭甫揣着袖子在一旁审视着那个小商,得知他接近李琼安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放下来戒备。 “成!小叔叔,你身上带的糖葫芦我都包了,而且以后我也会不定期的过来光顾你的生意,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琼安看着眼前的小商贩已经被自己吊足了胃口,看了一眼亭甫,他那不耐烦的眉梢褪去,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期待。 “哎呀,这,我家那口子,知道今日我遇见了贵人,定是高兴的睡不着觉了的。”小商贩激动地搓着后脖根子,继续说道。 “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李琼安抬起食指放在自己唇瓣上,跟那小商贩耳语了一阵。 被困在那个李琼安体内的一安感觉自己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诧异地看着小商贩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耳朵,心里犯着嘀咕。 “不是我自己的记忆吗,这次都不是旁观者了,怎么自己说的话都不知道?”这样想着的一安,看着身边那个双手抱胸、事不关己的亭甫,心下做出了一种猜想。 难道,这次,是亭甫的记忆? 他不是说过,她们的初次相见是在自己七十多岁的时候吗? 他不是说,自己不清楚他那浑浑噩噩的两百多年是如何度过的,只记得在寻找一个女孩,直至他遇见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一安吗? 一安在曾经的身体里,看着眼前这个听着倔强的脊背,眼底那冷冽的似冬日后的第一捧春风。 她盯着眼前的亭甫,没在意自己的身体手舞足蹈地在比划些什么,只是不愿意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几段回忆是她和亭甫共同丢失的! 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有很多记忆都被抹除了,明明第一眼见你还是年少,再次回首,已经相隔半百。 更甚者,亭甫寻找了两百年的女孩,就是她李琼安! 一安被自己这一连串的猜想震惊地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被那个扛着糖葫芦串的小商贩带进在一个院子里。 “我们这里简陋,还王大小姐,哦,还有这个话不是很多的小少爷不要嫌弃。我姓王,请问你们怎么称呼?” 小商贩打开自家的围栏,这样问着身后两位因衣着华丽而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少女。 “李琼安,不用叫我什么大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一安。”李琼安落落大方地回答,话语里有隐藏不了的兴奋。 “好嘞,一安姑娘,您请坐。”小商贩用袖口擦了擦摆在门口的凳子,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并不打算坐下的亭甫,问道:“这位少爷……” “大哥哥,你也做下来嘛,要不人家家里人会怕你的。”李琼安看着一言不发的亭甫,扯了扯他的袖口,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王叔叔,这是我家哥哥,今日家里长辈要他陪我外出的。”她并没有对亭甫的身份表现出过多的好奇,反倒是帮他打掩护。 “行,李公子你随意,我把我家那口子叫出来啊,你们稍等。”小商贩回到的自己的家中,没有了刚刚街市上一副唯利是图的表情,反而添了几分务实和温柔。 “好嘞,不着急。”李琼安坐在那并不舒服的凳子上,晃悠着腿。 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又忍不住看了几眼亭甫,这若是他们之间的记忆,若他寻找了两百年的人就是自己,那做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是两百年都没有找到? 难道她上一次轮回也出了什么问题?还是,也像是这样,两人与彼此有关的记忆,被人抹掉了。 不会是——忘情水之类的吧。 一安又看了看眼前的亭甫,想起那些她看过的话本,对于这样的桥段她一直都是厌恶至极,难道,发生在她和亭甫身上了? 等等,她什么时候和亭甫有过感情了,还这样狗血?一安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地哆嗦了一下,又忍不住抬头对上亭甫的眉眼。 只一眼,便足以让人沦陷。 亭甫直视着眼前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的李琼安,他并不能理解这姑娘为什么要来这个小商贩的家里,明明素昧谋面。 若不是他不放心这个小商贩,特别是那人盯着李琼安的眼神,他早就走了。 傲娇的亭甫这样给自己解释道,殊不知人家小商贩看的是李琼安身上的钱袋子,这都能令他不爽的跟来,完全忘记了天亮前说要离开的话。 “怎么不早叫我出来,不知道今日家里有贵客要来,实在是招待不周了。”一个孱弱的女子穿着单薄的粗木麻衣从里屋走出来,热情地招呼着李琼安和亭甫。 “不,是我麻烦你们了。”李琼安没想到这个商贩大叔的夫人竟然是个病弱的姑娘,立马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搀扶。 “哎呀,您快请坐,小姑娘你不嫌弃我病弱就已经是我的福分了。”那妇人走到院子里,打着招呼。 “听说,你们专程找来我家,是为了学习如何做糖葫芦?” 第四十五章 仅一眼就不想放他离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闻言也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他还担心她的安慰,竟然来就是为了学习如何做糖葫芦。 看着这丫头的衣着打扮,定是不需要什么手艺养家糊口的,估计又是她心血来潮的想法,亭甫有些后悔一路跟了过来。 然而已经到了人家家里,他也是不好意思开口说离开的,果然现出实体,跟着一个小姑娘来就是很麻烦,也不知道这两天他是怎么了,竟然走这凡世逗留了许久。 “是的,王家娘子,这是我的想法,不知道你们今天方不方便呢?”李琼安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些自责道。 “会不会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瞧您说的,哪能啊,已经开始准备了。”卖糖葫芦的王大哥从屋里出来,搬了一个桌子,顺趟还拿了一个绒毯披在自己娘子肩头。 王大娘子拍了拍自己当家的肩头上落的灰,对李琼安和亭甫笑了笑。 “那,麻烦你们了,这算是我给这一次的报酬,随身带的不多,还请你们收下。”李琼安终于把那个让这个小商贩惦记一路的钱袋子拿了出来。 “不不不,姑娘和少爷都是心善之人,我们不需要那这些意外之财,只付给我们对等的价格就好。” 那妇人看着那沉甸甸的钱袋子,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坚定地回答道。 小商贩低着头,没有反对。 一安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有了自己判断,换了一个说法,说道:“那剩下的部分,算作我预付的定金。” “我不亏的,你们不知道家学堂里的那些公子少爷也喜欢吃,只是没有时间也抹不开面子买,下次还劳烦你们做一批送到我家学堂,王大哥,你看如何?” 一安说完把钱袋子里的钱,交到了那小商贩的手上。 王大哥看着眼前的姑娘,又看了看眼前并没有反对的娘子,声音有些梗塞的说道:“好,好,只有你通知我们需要多少,我都做好给你们送过去。娘子,你看……” “这怎么——” 见那王家大娘子有些犹豫,李琼安拍了拍亭甫的后背,阻止那妇人继续说下去,“哥,你快去帮着王大哥一起搬东西,我们要尽快准备了。” 王大哥看着手里的钱袋子,突然想起来,感觉走进厨房,亭甫也依言跟了上去。 院子里就只有李琼安和这位王家大娘子。 “姑娘,你是个好人,只是我这身子经不住你给的银两,我只想让他安安稳稳地说下去,不要被我这个将死之人拖累。” 王家娘子看着自己当家的那兴奋的背影,自顾自地说道。 “呸呸呸,家里有客人呢,说什么丧气话。”李琼安看着黯然神伤的王家娘子,阻止她继续说道。 “对对,看我这,唉,得,姑娘你为什么想要来做着糖葫芦啊,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富家千金,定然是不缺这些吃食,是因为特别喜欢?” 王大娘子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知道是自己言错,赶紧换个话题。 “嗯,喜欢的紧,见一眼就不想放他离开。”李琼安看着厨房里和王大哥一起忙碌的亭甫,眼里闪着星光。 “嘁,你倒是直接。”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听见当时的自己这样说,随即翻了个白眼。 王家娘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个那厨房里不知所措的少年郎,已经了然于胸。 “那,咱就不急。”王家娘子看着这少女的模样,似乎也回到了十多年前,眼里那浓厚的忧郁也一扫而光。 李琼安看着身边的妇人不再自怨自艾,果然女人都是八卦的。 厨房里的亭甫看着身旁的王大哥麻利地洗着需要用的山楂,有得时时盯着锅里糖浆煮的黏稠程度。 亭甫本以为自己是过来搬东西的,结果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而他不懂这些,只能不辞所措的站着。 “王,王大哥,这,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亭甫在厨房傻愣愣地站着,犹豫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李公子,这些你都不懂,什么都不需要你做。”王大哥一边洗着等会要用的案板回答道。 亭甫看到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忙,转身看着李琼安在凳子上看着自己,像是被抓包了一般立马回头。 王大哥用余光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发现自己媳妇的心情似乎不错,眼前的这个大小姐是他们家的贵人哪,他这样想着。 “李公子,令妹在那里由我家娘子陪着,你不必担心。”王大哥看着这个少年时不时的回头看往院子里。 “没,我不是担心,我,我只是不知道哪里能帮得上你们。”亭甫像是被人捅破了心思,脚在地上搓着。 “一安姑娘给我们家的这一笔钱,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王大哥洗着准备用的竹签说着。 “我家娘子她命不好,小的时候得过黄疸,村里的人都不愿意跟她接触,不过幸运的是我俩结婚前治好了。” 王大哥看着亭甫没什么事,就跟他说着心里话,好在亭甫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倒是个好的倾听者。 “我们两口子什么都不求,只要以后能安安慰过自己的日子,咱也不在乎外面的流言,可是没过几年,她又病了,前些日子郎中说再不治,就可能活不到明年开春。” 王大哥手上使劲甩着晾着竹签子的水,想要把这么些年的霉运甩掉。 “什么病啊?”亭甫看了一眼厨房外面和聊得欢快的王家娘子,第一次感觉到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郎中说是肝叶生疮,我们也不懂这些,只要是还能治就得治啊,她前几日竟然说不治了,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王大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无奈地说着笑着,最后叹了口气结束。 亭甫听着他说话,心里涩涩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不,我赶个早集,就遇见了你们,这下她可以安分地跟我去治病了。”王大哥憨憨地笑着,一提起他的娘子,完全不同于街市上的那般殷勤。 第四十六章 索命鬼均是颜值担当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郊区的山野里,一安在一户人家的院落里晃打着她的小腿。 她歪着头看着,捧着自己婴儿肥还没有完全消退的小脸,看着厨房那人的侧颜,背影。 那窗外透出的阳光落在他的鼻梁上,细碎的刘海像是蒙了金色的光,眼底波光流转,把她整个心思都吸了进入。 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看着此刻的亭甫,不得不承认他的模样真的让她欲罢不能,但是没想到当初年少的自己竟然也是如此。 王家娘子看着李琼安一个仅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然如此不掩饰对一个人的迷恋,她捂着嘴偷偷笑着。 “还看吗,已近正午了,厨房里面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你看的这么认真?”王大娘子看着这丫头近乎痴迷的样子,故意这样问道。 “有啊,难得的宝贝儿。”李琼安往亭甫的方向努着嘴,她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你们俩感情一定很好吧,我看他总是不放心你,时时回头看呢。”果然一说起感情,王家娘子也来了精神。 “没,我们昨晚才认识。”李琼安眼底闪过一丝丝遗憾,想起他早上说的话,他的伤已经好了,似乎有什么事急着离开。 这样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 “昨晚?中元节?”王家娘子诧异的问道。 “对啊,都说中元节百鬼夜行,他就在那晚出现在我眼前,你说他是不是来拿我性命的小鬼啊?” 一安看着已经瞪大了眼睛的王家娘子,故作恐怖的说道。 王家娘子当然是一个不经吓唬的,拿着手帕捂着几乎要惊呼出声的嘴。 “王大姐姐,你不知道,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嗖——的一下子,出现在了一个幽深的巷子口,你知道那时候他的腿……” 李琼安闲着无聊,竟然拿亭甫吓唬起来王家娘子。 “他的腿?怎么了?”王家娘子虽然害怕,但仍旧好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他的腿,满是鲜血,只看见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从巷子深处,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突然!” “啊!怎么了?怎么了?”王家娘子微微伸长着脖子,瞪大眼睛盯着李琼安的的嘴巴,捂着小心脏,似乎惊吓到,又忍不住很好奇。 “当然是我一阵快跑——上去就死命抱住他,还给他治好了伤呀。”李琼安吐着舌头,看着王家娘子。 “所以,他为了报恩就一直跟着我喽!”李琼安得意地说着,尽量不去想两人即将分离的事情。 “哦,你这丫头,刚刚吓到我了,以为你真的遇上索命的小鬼了呢。”王家娘子听完长舒一口气道。 “谁知道呢,或许他养好伤就去索命去了。”李琼安撇撇嘴,无奈地低下了头。 “啊?那你们以后还能见面吗?”王家娘子对李琼安的故事深信不疑,甚至能感同身受她的失落。 “不知道呀,所以我就把他拉来你们家里,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多留一会儿。” 王家娘子顺着李琼安的目光,看着屋里对着各种食材都束手无策的少年郎,她们的故真是离奇得很呀。 李琼安感觉到王家娘子的无奈,有些好奇的偏偏脑袋,问道:“你相信我刚刚说的话?” 王家娘子听到李琼安的声音,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信?” “那你不害怕?”李琼安和她身体里的一安都被眼前这柔弱的妇人吸引了,这姑娘单纯善良得可爱,不应该只有那么短的寿命。 “听到是小鬼索命的时候,是害怕的。但若是像姑娘你和那位少年一般,那就不害怕了,我以为那些来索命的鬼都是那般可怕的模样呢。” 王家娘子指着门口上贴着的门神,认真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一安看着那门神凶神恶煞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的不错,如果是长成这样的索命鬼,那王家姐姐你就把他打跑。”李琼安孩子气地挥动着拳头。 “谁说不是呢,到时候人吓也吓活了。”王家娘子也跟着李琼安一起笑着。 “哈哈哈,那这般的索命鬼岂不是放过了很多条性命,果然还是做门神比较合适。” 李琼安听见王家娘子的话,脑海里都是那凶神恶煞的模样被自己打的抱头鼠窜的画面,继续畅想道。 “是呀,原来索命鬼都是像李公子那般温润如玉的呀。”王家娘子看着厨房里快要忙活好的两人说道。 “那可不行,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王姐姐不可以和我抢。”李琼安注意到王家姐姐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说道。 话语一出,两人均陷入了沉默。 王家娘子低头想起自己身上的疾病,听着有关索命鬼的故事,心里突然敞亮了起来,对着李琼安微微一笑。 “是,所以我应该活得更久一点,得比你这个思春的小丫头活得更久。”王家娘子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用意,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 李琼安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眼里闪现的光芒,不再是一见面那般忧郁的模样,顺着她刮鼻梁的动作,微微低头浅笑着。 “你想得清楚就好,王大哥也会很开心的。”李琼安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但是她明白王家姐姐一定听见了。 还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看着眼前这个身患疾病但有重燃斗志的姑娘,欣慰的笑着。 “好了好了,大家一起开始做糖葫芦吧!”王大哥抱着案板几子来到院子里。 亭甫也帮忙拿了满满两手的东西,跟了过来。 王大哥摆放好一盆糖浆,坐在了自家娘子的身边,替她整理了身上的毯子。 亭甫把洗干净的山楂铺子桌子上,落座时刚刚好碰上了李琼安那干净的眼神,像是被电触了一般,立马躲了过去。 李琼安失落的嘟着小嘴,这一幕也真好被王家娘子看了过去,低头浅笑着。 “娘子,你们在聊什么呢?在厨房就听见你们咯咯地笑声了。”王大哥搂着自家媳妇的肩膀,两人的感情看着就很好。 “也没聊什么,都是一些玩笑话。”王家娘子看着李琼安有些心虚的表情,并没有当众揭穿她。 “对,就是这样。”李琼安低着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亭甫,偷偷羞红了眼尾。 “那真是难得呢,我家夫人并不是一个爱说玩笑话的人,看来是和一安姑娘十分投缘啊!” 王大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娘子这么轻松,也是打心里的高兴。这两位当真是他们一家的贵人啊,王大哥这样想着。 第四十七章 总是离人最断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我再跟王家姐姐开玩笑,没,也没说其他的事情。”李琼安看着在王大哥怀里的王家娘子,“对吧,王家姐姐?” 李琼安说完跟王家娘子眨巴眨巴眼睛,求配合。 王家娘子看着这眼睛滴溜溜转的丫头,刚刚还肆无忌惮地说着令人羞红脸的话,这时候就不敢承认了,看来他们的确是刚刚认识。 “是,主要和一安姑娘投缘,她说的话总能逗我笑一笑。”王家娘子配合着李琼安对自己的丈夫说道。 “王大哥,今天你们先教会我做,剩下的糖葫芦留着你们明天去街市上卖,今日你一定是来不及备足食材,订单的事情,过几天再说。” 一安见王家姐姐给自己一个空档,里面转开话题。 “好的大小姐,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夫妻俩就随叫随到。”王大哥感激地看着眼前的李琼安,没想到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竟然为别人想的如此周到。 “王大哥,你客气了。”李琼安见他终于不在刚刚的话题上停留,对王家姐姐挑了挑眉,表示感谢。 “这个要怎么做?” 亭甫拿着手里的竹签,看着那些已经做好的糖葫芦,无从下手。 “哥,你也要做吗?”李琼安没想到亭甫对此会有兴趣,她本来就是借此打发时间,多留他一阵子。 看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竟然是第一个动手操作的人。 “不然呢,我们在里面忙活了那么久。”亭甫并没有理会李琼安的诧异,兀自询问着王大哥这糖葫芦的做法。 “哦,光说话了,这锅里的糖浆已经好了。”王大哥注意到这边还在加热的炉子。 “好,这样你们看我做一个后,就明白了了。” 王大哥拿着竹签,穿了五个山楂,快速的在这锅糖浆里滚了一圈,放在了案几上。 温度一降下来,那红色的糖浆就凝固在那串糖葫芦上,晶莹剔透,空气中也泛起丝丝甜味。 “看,就这么简单。”王家娘子随即也做了一个。 “是啊,这最难的就是熬糖浆了,做起来是不难的。”王大哥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指点着亭甫和李琼安两人的动作。 依照王大哥指示的亭甫,立马就像模像样的做出来几个,随即得到王大哥的夸奖的他,彻底沦为了生产线的一员。 就这样几人说说笑笑之间,今天准备的山楂就完工了。 王家娘子活动活动着肩膀,揉搓着一直拿签字的手指。 “你身体不好,这日头越来越烈了,要不——”王大哥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娘子。 “没事的,是我好久也没出来见见太阳了,你就让我再待一会儿吧。”王家娘子柔声细语地拒绝了她丈夫的关心。 李琼安看着这一对恩爱的夫妻,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腿边的凳子,情不自禁地看着亭甫那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 “果然,那个时候的亭甫是不懂你心里的弯弯绕的,还不得靠我一点点的捂暖?”许久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得意的想着。 她渐渐已经习惯了眼下这种情景,虽然不能自主的掌控自己的身体,但她仿佛就是身临其境一般切实地经历过。 这时候的她,和他,是彼此丢失的记忆。 王大娘子看着李琼安那有些失落的表情,想要为他们俩助理一波,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姑娘的心思如此炽烈,而这少年却无法回应。 “额,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坐坐,如何?”王家大娘子拉着自己的丈夫,打算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些空间。 “嗯?哦,好好。”王大哥后知后觉地跟着自己家的娘子往屋里走去。 独留李琼安和亭甫在院子里。 “王家娘子应该是累着了,我帮他把这些东西搬回厨房。”亭甫看着一起走回去的王大哥,又看了看眼前大家刚刚完成稍显狼藉的桌面。 他定是没有不明白王家娘子的良苦用心的,李琼安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复道:“我跟你一起。” “不必。” 随后亭甫捻了个决,桌子上这些东西立马原封不动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李琼安从昨晚见到他,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虽然心里有过猜疑,但没想过他会在自己面前,用这种术法。 “你……”李琼安看着亭甫的操作傻了眼,立马回头看看那王家夫妇俩有没有看着这种场景。 不是说她见到这样的场景害怕,只是想来他是不想引来不必要的事端吧。 “对,我并不是什么普通人,现在我送你回家,你忘掉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再与人提及。” 亭甫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显露自己本来的面目,目的就是希望李琼安能因为害怕而不要纠缠。 “大哥哥,我只是想……” 李琼安的声音已经带有哭腔,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不舍眼前这个,仅仅见了一眼的少年,像是等待了几生几世一般无法忘却。 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表情,但听到亭甫这般无情的话是,心里也会这样痛,像是要被抛弃了一般。 “你什么都不能想,如果我让你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亭甫看着眼前近乎恳求的女孩,不敢再去直视她的眼睛,也不想伤她分毫,更不知该如何跟那人汇报。 权衡之下,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威胁,只是一次无意的偶遇,若两人从此淡忘,茫茫人海,短暂人生,说过去也就,能过去。 亭甫这样安慰着自己,似乎他曾经目标明确的人生,自见到这个女孩起,也就,乱了套了。 “所以,还是拜托你,忘了吧。” 不知道她因何能破除他的结界,已经破例陪同她多时,即便如此并不意味着,她能肆无忌惮地在待他身边,他的世界这并不是一个凡尘女孩可以踏足的。 ——所以这就是两个人失去这段记忆的原因?不对啊,他只命令她忘记,怎么会两人都失去彼此的记忆呢。 一安觉得事情不像眼前这样简单,并没有急着下结论。 第四十八章 神的光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可以说忘就忘的吗?”李琼安站在亭甫的身后,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下。 眼前这个少年看着那么近,然而他的世界却又如此遥远。 “我,我要走了,现在送你回家,好吗?”亭甫无奈地转身看着李琼安,这个姑娘昨夜不管不顾地闯进他的世界,那个单调的,唯有一点色彩的世界。 若是他们之间还能再,罢了,他们之间也只是擦肩而过的缘分而已。 “不,不要。” 李琼安倔强地拉扯着亭甫的衣角,声音颤抖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随即两人陷入了沉默,在这一刻时间像是静止了,院子里只有那姑娘瑟瑟抖动的肩膀。 “好,那我现在就走,李姑娘,就此别过。”亭甫看来一眼低着头一语不发的李琼安,叹了一口气回复道。 瞬间,不带一丝停留地消失在了院子里,消失在李琼安目光所及的所有视线中。 “喂——” 她手上刚刚还紧紧攥着亭甫的衣角,现在却空空如也,焦急地环顾四周,寻找那位少年的踪影 最终,一无所获。 李琼安,就这样被他扔在了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她身体里的一安正对此刻年少的自己感同身受,心里也随着那人的离去空落落的。 “我,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如果想见他该如何去寻?” 李琼安一直隐忍的眼泪,一颗颗地滴落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又被正午的太阳蒸发的不留痕迹,就像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所以,这就是短暂的第一次吗?” 一安的意识在稍年少的自己身体里,想要抬手擦擦自己的而眼泪,却才意识到自己现如今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却如曾经经历过的刻骨铭心一般,与曾经的自己感同身受。 李琼安深吸了一口气,折返回王大哥的门口,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 听见声音的王大哥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个眼尾通红的姑娘,立马往院里面瞅了两眼,问道:“李公子呢?刚刚不还和你一起在院子里呢吗?” 李琼安听见有人提前那人,刚刚抑制住的情愫又涌上鼻头,她吸了吸鼻子,声音略显沙哑的问道:“王家姐姐休息了吗?我想跟她说说话。” 王大哥虽说有些憨憨,但是毕竟也是结过婚的人,一看眼前这姑娘就是刚刚哭过,立马安抚道:“在里屋呢,你进去说话。” 李琼安摸了摸鼻尖,说道:“谢谢王大哥。” 内屋的王家娘子也听到了动静,在屋里招呼道:“一安姑娘,过来做。” 王大哥看着李琼安耷拉着肩膀,和第一眼见到的那个机灵的小丫头真的是判若两人,他往院子里望了望,发现之前准备的桌子,炉灶都放到了原位。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位姑娘,打算给他们留一点说话的空间,走进了院子里,顺带关上了门。 “一安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家哥哥呢?”王大娘子看着现在失魂落魄的李琼安,不解的问道。 “估计是,索命去了呗。”李琼安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大姐姐,心里忽然温和了很多,竟然还能开着玩笑。 “瞧你说的,你不是要留下他吗?”王大娘子注意到李琼安发红的眼尾,并不打算和她说笑。 “留不住啊,他走了,连叫什么我都不知道。”李琼安刚刚还挤出的笑容,立马就垮了下去。 “……”王家娘子这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不仅是刚刚认识,连他的身份都无从得知,这可怎么好。 “我不放他走,他就要我喝下那忘情水,我不想忘记。”李琼安脑补着亭甫说的话,自动理解为逼迫她喝忘情水了。 还在李琼安身体的一安,听见这话,原本失落的情绪硬生生地梗在眉棱骨,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果然,这忘情水和那孟婆汤是民间话本里用了多少年的桥段啊。 滥用桥段,残害无知少女啊! “啊?那,这可如何是好?”王家姐姐担忧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并不知道如何劝解,却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 李琼安抹了还没消红的眼角,说道:“没关系,我会有办法的。”她拍了拍王家娘子的手继续说道。 “王家姐姐,你要好好的,说好要比我活得久的,有时间我会来看你。还有,这是我家地址,你有困难就来找我。” 李琼安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走之前打算在看一眼王家姐姐,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王家娘子看着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眼那如初次相见时明媚的姑娘,感激地说道:“我答应你,若是,若是我在哪里见到了那位公子,我也会第一时间去告诉你,怎么样?” 李琼安点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不定到时候我,并不稀罕他了呢!” 王家姐姐闻言,笑着刮了一下李琼安的小鼻梁,心想,还是那个口是心非的姑娘。 拜别了王家夫妇后,李琼安一个人走在街市上。 她抬头看着已经不是那么热裂的日头,踢着脚上的石子。 石子磕磕碰碰地撞着路面,往街市河边的方向滚去,直到咕咚一声了滚进水里。 李琼安跟着那石头,来到了河边,看着整条街市都倒映在这河里。 若是那传言为真,这条河的尽头能带他去往另一个世界,那是不是就能找到那位少年?李琼安直愣愣地看着河边上的自己发呆。 街市拐角处一个黄色的小土狗对着河边汪汪地叫,连带这脖子上的黄铜铃铛也叮铃铃作响。 老乞丐趿拉着明显不适合他的草鞋,靠在墙角上,也看着河边。 “没事的旺财,她要能有想不开的时候,我就跟你姓。”老乞丐拿着他那并不怎么干净的脚托着小土狗的下巴。 小土狗嫌弃地后退了两步,囫囵个地转了一圈,甩着身上的毛。 在李琼安身体里的而一安也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没曾想她与亭甫的缘分竟然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想起那在河边放河灯许愿是翻飞的衣袖,闻见河岸对面那馄饨铺子的肉香,他们之间的羁绊,也许在很远很远,亦或是就在昨天。 李琼安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长路辗转又辗转。 第四十九章 十七八的老男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封印的只留有意识的一安与曾经的自己感同身受着这并不属于她记忆里的故事,在这一年,这一天,这一条街上,与他的相聚,又离散。 李琼安在这条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看着湖光上的倒影,期待与他的再一次重逢。 “这位姑娘,要不要来我这里坐坐?”路边一个少年书生打扮,身上的衣服洗的颜色已经旧的看不出原本的色彩,支了一个画板在河边闲坐着。 “你这是作什么的?”李琼安闲来无趣,打量着眼前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少年。 “作画。”书生研着磨,对李琼安抬抬眼,示意她坐下。 “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她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离开王家夫妇的院子时,她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留下来了。 “没关系,我这人一向看缘分。自第一眼看着姑娘,就觉得不要钱可可以为姑娘做一幅画,还请姑娘赏脸如何?”那书生并不打算放多李琼安,热情地邀请着。 李琼安瞥见这书生身上名贵的玉佩,还有桌上那一副价值连城的砚台,听闻可以免费作画,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与这位少年平视。 在李琼安身体的一安,这下才看清这人的的面容—— “廖瑞泽?” 一安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不是她前世的丈夫吗? 廖瑞泽与李琼安两人相濡以沫,举案齐眉,是整个汴京城里的佳话。 你一个吏部侍郎的公子哥,做这身打扮,还在这河边撩小姑娘,这是打的什么心思?一安看着曾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丈夫,并不明白他这是在作什么幺蛾子。 然而,在一安的记忆里,他们之间并没有这样一段故事,只记得那一世的他们是在结婚前不久才认识的。 那时候的相遇,距离李琼安现如今的年纪,还差个四五年吧,一安对此情此景很是不解。 “姑娘,你想作什么画?我看姑娘气质非凡,自告奋勇地为姑娘免费做一副自画像如何?” 这位廖公子整理自己的丹青,打开自己的颜料,正打算大显身手一番。 “不必,我想要你画一个人,只凭借描述,你是否能画的出来?”李琼安看着眼前的意气风发地少年,浅浅笑着。 “那姑娘打算画的人,是男是女,是什么样的身份呢?” 眼前这个公子哥听闻不能够给美人作画,心情有些沮丧,对她口中的这人也多了几分好奇。 “一位少年,看似十七八岁。”李琼安回忆着亭甫的样貌,并没有注意此时书生那轻拧的眉毛,和绷直的脊背。 “穿着栗色方格花纹衣袍,腰间系着深褐荔枝纹皮带。细碎的刘海染上初日的光辉,束起着仅仅及肩的头发,显得肩颈格外清。” 一安想起这是那天凌晨,在河边和他一起放河灯的场景,这样的少年倒映在河边,也烙印在她心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竟然忘记了彼此,还好她现在又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回,一安在心里这样想着。 李琼安继续说着她印象中的亭甫,“就是他的眸里时常冷冽,偶尔才会流露一丝温柔,紧闭双唇时的下颌角,令人欲罢不能。” “……够了,你这是让我作画呢,还是在向那个人告白呢。”作画的书生听不下去了,立刻制止李琼安单方面的迷恋。 “所以,你知道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了?麻烦你画的好看一些。”李琼安仗着自己不需要付钱,肆无忌惮地提着要求。 “可以,得收钱。”那书生突然反悔道。 “为什么?”李琼安不解的看着那书生,腰间的玉佩和地上那随意就拿出来的名贵丹青,都彰显着它们主人的身份。 “我说了,看缘分,你可以免费,其他人并不行。”那书生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不敢直视李琼安的眼睛,回答道。 “嘁,爱画不画。”李琼安自知这书生身份不简单,也不愿意与他多做纠缠,既然不可以的话,也没必要在此停留。 廖瑞泽看着眼前的姑娘立马要走,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这和想象的的不一样啊! “喂喂我,我免,我免费还不行吗?”廖瑞泽立马拉住李琼安起身要走的衣角,无奈地妥协着。 “行,那你画吧。”李琼安坐在河边背对着那书生,看着河里的倒影发呆。 “这——我……” 廖瑞泽看着发呆的姑娘,他着实没想到,这名满京城的才女李琼安,竟然是一个这样直接痛快的人,果然还是不能向对待一般世家小姐一样对待她。 “河边湿气重,你要不要往里面坐一会儿?”廖瑞泽看着眼前的勾着脑袋往河里看的姑娘,他搬了个板凳放在自己身侧。 “也行,我看你画的怎么样。”李琼安欣然地接受他的邀请。 “好啊,既然免费,不满意也不可以退。”廖瑞泽看着坐在身边的李琼安,吐了吐舌头。 “不好看?不好看就白白浪费了你这文房四宝,也浪费了你画里的可人儿!”李琼安故意拆穿他的身份,貌似威胁的说道。 “我,我这,这文房四宝不值几个钱。”廖瑞泽心虚地低着头否认着,随即就岔开了话题,说道:“一个大老爷们儿,你也好意思说他是个可人儿?” 廖瑞泽久闻京城第一才女,李琼安的大名,就借着这次中元节放河灯的机会,打发下人多方寻找。 一夜未果,派出去寻找的人都说中元节的夜里没有见到李家二小姐,本以为错失了机会,却在凌晨的时候,有人看见她出现在这河边的馄饨铺子上。 一夜未眠的廖公子为了一睹才女容颜,穿了下人的衣服,伪装成一个落魄书生的样子,在河边守株待兔。 熬过那烈日当空的正午,身边的小厮都打起了退堂鼓,这傻小子还在河边等着,不成想还真让他等到了这名满京师的李二小姐。 然而,见了第一眼她就想了解她更多,比如她口中一直惦念的那另一个少年,这个人让他这心里不是个滋味,这种感受,说不清道不明的。 “呵,已经十七八的老男人了,还敢勾搭他李家妹子。”廖瑞泽手上画着英勇伟岸的少年,心里却默默地把他从头到脚吐槽了个遍。 第五十章 情敌画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细碎的刘海是吧?还蒙上金色的光辉?”廖瑞泽后槽牙咬着,拿着画笔沾了沾金色的颜料。 “令人欲罢不能的下颌角是吧?这个下颌角弧度怎么样?”这个假书生眼角眯着,给画上那人勾了一个“令人接受无能”的下巴。 “哈?我差点忘了方格花纹的袍子是吧?”随后又在衣服上添了许多方方正正地紫色格子,极力忍者他得逞的嘴角。 “……” 李琼安和她身体里的一安看着这画,眉梢抽动着,极力忍住拳头。 这杀马特的潮流发型比一安用“缠绕术”的手法做出来的还要诡异。 这所谓的“令人欲罢不能”下巴,弯成了书本上某个名人的祖传脸型。 还有这一身紫色方格的袍子,显得这个魁梧的少年别样的“风情万种”。 “公子,你!你——”李琼安看着眼前这画,立马闭上了眼睛,把不堪入目表现得淋漓尽致。 廖瑞泽心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在加上一夜未眠的疲累全都发泄在了这个画作上面。 差不多收工的时候,才看见李琼安那铁青铁青地脸,竟然气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额,姑娘,这次是我发挥失常,我再来,再来一次。” 廖瑞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竟然把邪火洒在了自己寻了一天一夜的女孩身上。 立马把这副画卷起来,扔在了一边。 “哈哈哈,不必了,就这一幅了。” 李琼安看着眼前被廖瑞泽恶意毁掉形象的亭甫,心里憋了一路的委屈,竟然一股脑地不见了。 “姑娘,大可不必,我刚刚那是开玩笑,你切莫当真。”廖瑞泽没想到自己这恶意丑化的画,竟然能博得美人一笑。 “其实,其实,我的丹青之术,还是挺有造诣的。”落魄书生他低着头,看着李琼安手里的话,十分后悔自己刚刚的任性。 “我知道。”李琼安并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拿上画,走上了桥边。 “李姑娘!我,我……”廖瑞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事情,叫住了李琼安。 “怎么?还有事?” 李琼安站在桥头回望着,桥上的风大了一些,掀起了她拿着画卷的衣袖,长发也随之飘舞,眉目舒展,那双眸子像是一座大雾的夜里里忽隐忽现的城池,明艳又疏离。 廖瑞泽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愣住了,回过神来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这一幅画不算数的,我下次按照你的要求画好,送到你府上,如何?” “……” 李琼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微微欠首,声音像是雨后的竹叶声,柔和又迷离。 “时间不早了,公子请尽早回去,免得令尊担心。”说完便拿着画,转身离去。 “我,我不是有意骗你。”廖瑞泽看着那姑娘远去的背影,眼里的失落再也无法隐藏。 “公子,公子,老爷叫您回家吃晚饭了。”一位小厮看着自家公子失魂落魄的站着河边发呆,一路小跑过来传话。 “好的。” 那小厮听见自家主子吩咐,立马帮他收拾好这河岸边的文房四宝,嘴上絮絮叨叨起来:“公子,记得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么久了,你一副满意的画都没有?” “已经有了。”这位书生看着空无一人的桥面上,鬼使神差地说着。 “那画呢?”小厮随着自家公子的目光看着这冷冷清清的桥面。 “已经在心里了。” “……”公子怕不是中邪了,那小厮伸手晃了晃廖瑞泽还在发呆的眼睛,向来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家公子。 “去去去。”廖瑞泽一把打下了一直在自己眼前挥舞的手。 “走吧,刘学。”那位公子收回了目光,盘算着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对身边的小厮说道。 “好嘞,少爷。” “汪汪汪——汪!汪汪!”那条黄色小土狗跟着乞丐坐在馄饨店里。 “旺财啊,你说是这个呆头书生和亭甫使者比哪一个更帅?”老乞丐坐在这个馄饨店里点了两碗馄饨,自己吃一碗,给小土狗倒在地上也吃一碗。 “汪!嗷呜嗷呜汪!”小土狗回答道。 “嘿,你这小黄狗能听得懂人话?”店家看着眼前这俩相依为命的可怜人,也是心善地找他们唠唠嗑。 “能啊,刚刚还跟我发脾气呢。”老乞丐看着店家回答道。 “它能气什么?气我这馄饨不好吃?”店家看着这小土狗实在机灵得很,也打趣道。 “它羡慕我能在桌子上吃饭呀,可惜自己只能在地上吃。”老乞丐得意地撩起自己头发,眼底闪过几丝狡黠。 “那哪能啊,它又不是人!”店家见现在也没有什么客人,坐在凳子上和老乞丐一来一回地聊了起来。 “汪汪汪!嗷呜呜呜——”小土狗不满意地抗争着。 “哈哈哈哈,你看你的小狗他似乎又听懂了。”店家兴奋地指着那土狗说道。 “听得懂,听得懂!”老乞丐笃定地说着,常人看一眼就觉得这是一个疯子,只有这个店家还热情的与他们聊天。 “真的吗?那刚刚你问的哪个人帅,它怎么回答的?”店家越说越有劲起来。 “它说,他们都不帅,它的主人最帅。”老乞丐飞舞着眉毛,十分好意思地说着。 “嗷呜嗷呜——”小土狗哼哼唧唧地没有看他,闷头吃着馄饨。 “你看,它承认了不是?”老乞丐立马验证自己的说法。 “哈哈哈,你这老泼皮,真好意思你!”店家见有人来吃饭了,也不忙着跟他继续贫嘴。 这边已经晃晃悠悠走到自家门口的李琼安,手里拿着画卷,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冷冷清清地并没有来往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踏脚跨过门槛,回了自己家。 李府对面的巷子里,一个栗色衣袍,束起短发的少年看着远处消失在门口的少女,转身离去。 河岸上,馄饨铺子。 老乞丐翻着白眼,掐指一算,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馄饨汤,转身踢了踢还在找吃的的小土狗。 “走吧,时间到了。” “客官这就走了?不再坐一会?”店家客套地挽留着。 “得走了,去下一个地方。”老乞丐回头打着招呼,黄色小土狗一跳一跳地在前面走着,铃铛叮铃铃地响。 第五十一章 崇涧寺,拍卖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跟着曾经的自己,走进了自己年少的府里。 她心里琢磨着,不知道要在这个幻象里还要待多久,也不知道在玉樽仙境立马她已经睡了多久了。 一安使劲挪动自己的双腿,企图能脱离这个身体的束缚,她还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赶紧把这段回忆跟亭甫分享。 耳边穿了了叮铃铃地铃声,她试图左右观望,而本体的李琼安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又有任何异样。 又是一阵熟悉的白光闪现,等一安再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正堂上,看着身边的哥哥和一个陌上的少年说话。 “这是下一段记忆啊吗?那少年?”一安不解地分析着眼前的境遇,与上一次相同,她的意识依旧困在年少的李琼安本体里。 “哥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廖公子,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回去了。”李琼安看着哥哥那八卦的眼神,很是受不了的吐槽道。 一安此时已经不再诧异为什么这些事情她的记忆里没有了,因为她可以确认的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和亭甫的记忆被人抹除了。 而这个幻境,似乎又是有人故意让她回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而找回这段记忆,于一安喝亭甫来说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李公子,我来这里,一是为了兑现我对令妹的承诺,二来今天崇涧寺里开了四年一次的拍卖大会。我这里正好有多余的邀请函,你和一安姑娘是否要一同前往?” 廖瑞泽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是的一身泛白的书生模样,他穿着宝蓝色扁金线衣衫,一头一丝不乱的发丝。 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的时不时看着李琼安坐着的方向,唯一不变的就是腰间那个玉佩,想必是他身份的证明。 李琼安和一安听见廖公子的说法,均是一惊,只是内容有所不同。 李琼安惊讶的是,她早就派人打听这个拍卖会的事情,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没想到这廖公子知道拍卖会的地点,竟然还有几张邀请券。 一安惊讶的事情是,她的记忆里曾经去过这个崇涧寺,还在那里获得了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但对那个所谓的拍卖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去!”两个人几乎同事说道,当然仅留有意识的一安是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的,这当然是本体李琼安说的。 “自然我妹妹答应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是需要——”李琼安的哥哥李琼齐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见自己妹妹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不用了哥哥,我和廖公子去就可以,嫂子最近身子重,你在家里多陪陪她。” “如果我回来晚了,记得给我打掩护啊哥!” 李琼安站起身,告别了自己哥哥,回到自己房间拿了几件东西,立即跟着廖公子出府了。 “李二小姐,我叫你一安姑娘如何?听闻你身边的人都喜欢这样称呼你。”廖公子和李琼安坐在马车里,正赶往去崇涧寺的路上。 “可以,这是我的闺名,好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李琼安落落大方地回应道。 廖公子看着李琼安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明明在拜访他们家的时候就自报家门过,为此他还拉着自己的小厮刘学演练了好几遍,她竟然没有看进去。 “廖瑞泽,祥瑞的瑞,福泽的泽。你,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廖瑞泽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根子,略带羞涩的说道。 “好的,廖公子。” 一安看着自己和廖瑞泽的相处,自己把自己尴尬地都梗直了脖子。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如此不给他情面的时候,她只记得他们婚后一直都是相濡以沫的。 “我们这次去崇涧寺,路途上需要多久?这个时间出发还来得及不?”李琼安想着崇涧寺并不是很近,现在这个时辰过去,或许会过了正午。 “一安姑娘请放心,这个速度过去是来得及的。一般的拍卖会虽说是正午入场,却在日落之后才正式开始。” 廖公子看着李琼安稍显得焦急的表情,为她耐心的解释道。 “哦?看来公子深谙这拍卖的门道,那今日我还得靠廖公子的提携了。”廖瑞泽说的这些确实是李琼安不清楚的,但是她知道有两样东西是她今天必须拿到的。 “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安姑娘尽管开口。”廖瑞泽终于在李琼安面前有了存在感,立马殷勤地说道。 “呵,我当然是知道你深谙这拍卖会的门道,打小你个败家的就花重金去淘一些石碑,玉器,仅仅是为了收藏,哪怕到死了也不忘记你的那些个宝贝。”在李琼安身体的里的一安如此吐槽着。 当然,这都是一安记忆里的故事。 “廖公子是经常光顾这些拍卖会,典当行之类的地方吗?”李琼安见两人沉默着,就由他发起了一个话题。 “是的,我自小喜欢一下这些先人留下了的东西,喜欢在那些留下来的墓志铭里窥得那人的生平往事。” 果然李琼安发起的话题,正中廖瑞泽的下怀,一谈起他的兴趣,便滔滔不绝了起来。 马车里的这位公子,虽然一身贵气,谈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眼里是发着光的。在祖辈留下来的名利场里,他依旧保持本心,在京城的那些公子哥里实属难得。 可就是这么不早不晚地,让她正好提前了一天遇见了亭甫,若是她跟亭甫之间的那段记忆没有被抹除的话,是不是她和廖瑞泽的故事会重新书写? 一安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廖公子,自己前世的丈夫,心里百感交集。 “一安姑娘,一听崇涧寺的拍卖会立马就跟在下出门了,甚至连兄长也没有带来。莫不是这拍卖会里有一安姑娘入得了眼的物件?” 廖瑞泽见两人已经聊得火热,这下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好奇。 “是有那么一两件。”李琼安并不打算隐瞒,坦陈地说道。 第五十二章 镇店之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吗?那我真的有些好奇了,寻常人来这里也只是涂个眼缘,姑娘这般目的明确的,还是不要表现出来的好,以免正中恶人下怀。” “哦?难不成这个事情,廖公子也有经验?”李琼安立马理解了廖瑞泽话里的门道,浅浅笑着拿他快玩笑,那双眸子里似乎装满了整个星河般闪烁着光。 “这些都是在下的经验,莫要再提,莫要再提。”廖瑞泽似乎被眼前这个姑娘看透了心思,有些害羞地摆了摆手。 一安看着眼前的廖瑞泽,心里吐槽着那两个自己熟悉的少年,那个说自己的经历不值一提,这个又说自莫要再提的。 呵,这些要面子的男人! “公子,前面再拐个弯就到了。”廖瑞泽的小厮刘学在前面的马车里提醒道。 李琼安下车时感激地看了那个小厮一眼,而她体内的一安顺着自己本尊的目光,看着廖瑞泽身边这个贴身小厮,她们之间三十年的夫妻生活对这个人并没有印象。 “公子,你和李二小姐注意安全,我在这寺庙门口等你们回来。”刘学在马车边提醒道,却没有立即走远,而是看着他家的公子,使着眼色。 而廖瑞泽的眼睛似乎长在了李琼安的身上,哪管自己的贴身小厮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 “廖公子,刘学小哥似乎有话对你说,我稍微回避一下。”李琼安注意到了后,识大体地往寺庙门口走去。 “你干嘛呀,有话快说!”廖瑞泽十分不满自己不能陪同李琼安一起进去,瞪着刘学说道。 “公子你在里面注意点自己的钱袋子,这次为了请一安姑娘进去,你非不让我跟着,,你自己在里面要是磕着碰着,我哪能跟老爷交代啊。” 刘学果然是不放心自家公子的,他家公子在那些拍卖会,典当行吃的亏还少吗? “哎呀你放心吧,一安姑娘都走远了,行了行了。要是到了约定的平常时间,我还没有出来,你再跟我父亲告状!”廖瑞泽拍了拍刘学的肩膀,立马朝一安离开的方向跑去。 见自家公子的身影消失在这山林里,刘学这才拉着马车往寺庙的马厩方向去。 李琼安一个人拿着廖公子给的请柬,她随着一群人流通过了寺庙的入会筛选,在院里面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一个人站在一个屋檐下面,避开了午后的太阳,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这院子里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有身上背着刺刀,却穿着锦衣玉佩的,不知道是为朝廷还是一些江湖门派卖命,也有人带着几房夫人,专门了这里讨那些太太的欢心的而,当然也有像廖瑞泽这样的世家子弟,只为了一睹文物的风采的。 她看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廖瑞泽的身影,就靠在庭院下的竹子旁,无聊地发呆,想起来前些日子她到处打听这拍卖会的消息。 那时她拿着自己手上看过的古籍,来到一家典当行里,想着换一些其他没看过的古籍看看。 却在临走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几个人在那里讨论说这家典当行的镇店之宝,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就在刚刚被人高价买走了。 李琼安立马上前去询问具体情况,后面几天也在派人到处打听,得到的也只是赎走这两样东西的人,是为了开什么拍卖会。 “希望这个拍卖会能把外祖母当年丢的东西,找回来。”李琼安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入场券,如此说道。 而在李琼安体内的一安却不是这么想,在她的印象里并没有什么拍卖会,她确实来到了这个崇涧寺,但是是受到寺庙里方丈的提醒,才在原本的那家典当行赎回了外祖母的这两样东西。 ——这一切着实奇怪,而那故意抹除的记忆似乎就是为了掩盖一些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离此刻的一安越来越近,她开始有些不安。 李琼安这样期待着,转身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个束起短发的少年刚刚拐进院子西边的长廊里,那身形和那位少年极其相似。 她立马要去追,却被身后的手拉住了,李琼安有些焦急地回头看。 “一安姑娘,你让我好找啊。怎么,你在这里遇见熟人了吗?” 廖瑞泽转遍了整个院子,才看到李琼安一个人站在这个柱子后面,刚要去打招呼,这姑娘就不管不顾的往那个方向跑,似乎在追一个少年。 李琼安回头看到廖公子那关切的眼神,再次转他往那长廊里看去的时候,那少年已经不见了,许是她看错了吧,那人向来是不喜欢这凡尘俗世。 “哦,是廖公子啊。也没什么,许是我看错了吧。”李琼安看着那已经空无一人的长廊,耷拉着的肩膀诉说着它主人此刻的失落。 “一安姑娘是在找什么人?是这画像上的人吗?”廖瑞泽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李琼安的时候也是这般失落的表情,这样的表情都是因为那个画上的少年吗? 李琼安看着廖瑞泽手里的画像,虽说不是十分十的像,但也有了那么七八分的神似。 廖瑞泽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被画像中的少年勾走了魂一般,一言不发地呆愣着,他晃了晃李琼安的肩膀。 李琼安回神,看着廖瑞泽一脸担忧的神色,回复道:“廖公子的丹青之术果然名不虚传,这才是你真正的本事吧,果真已经和我要找的那人神似。” “所以你刚刚是在这院子里看到他了?”廖瑞泽这次并没有因为李琼安的几句恭维而转移话题,刚刚那走廊上的一抹身影着实和这画上的人有几分相似。 “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唉,看错了吧。”李琼安无奈地摇摇头,她收下了廖瑞泽的画,渐渐从失落中走了出来。 “有缘分自然会见面的。”廖瑞泽只能这样回复道。 “嗯,谢谢你,廖公子。”李琼安感激地看着廖瑞泽,当下的任务是那把玉骨折扇,若是还有机会再把那紫檀香炉收回来。 “入——场——”一个腰宽体胖的和尚气息十分足地吆喝着。 “话说,一安姑娘你看中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你若不嫌弃,我来给出你估估价?”廖瑞泽护在李琼安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会场内部。 第五十三章 手札古籍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好啊,若是能过得了廖公子的法眼,我这钱花的一定不亏。”李琼安和廖瑞泽并排走着。 李琼安怎么说也是个吏部侍郎的子弟,虽然心里惦记着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仍不会落下礼数,眼前这个看似纨绔地公子哥套着近乎。 “不敢不敢,李姑娘的眼光自然是在下不能比的。”廖瑞泽谦虚的说道。 虽说之前他是有意把闻名京师的李琼安带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本打算大显身手的,此刻却被李琼安奉承地有些担心自己会下不来台。 “廖公子,你说巧不巧,我这身上还有一个玩意儿,若是那它去这拍卖会竞标,以公子的见识,能得个什么价钱?” 李琼安摸着袖子里的东西,卖着关子说道。 “哦?莫非姑娘身上还藏着宝贝?”廖瑞泽对眼前的姑娘越发好奇。 “谈不上什么宝贝,只是担心我身上的银票不够,顺带来换点小钱。”李琼安抄着袖子,看着身旁一直并排的廖公子十分好奇的模样。 “这不正好吗?我带着姑娘去多换一下筹码,保证姑娘满载而归。” 廖瑞泽看着李琼安对此次崇涧寺之行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希望眼前这个姑娘能收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哦?拍卖会里需要用筹码的?”李琼安听闻,十分好奇地请教道。 “走,我带你去。” 李琼安跟着廖瑞泽在这座寺庙的几座偏房的巷子里来回穿梭,幸好是有熟悉的人带着,如是的她自己来的话,定然是找不到这里的。 两人停留绕过小巷子,过了一个容纳一个成人身形的偏门,两人一前一后行进了一段距离,出去时,却是豁然开朗。 “真是别用洞天啊。” 两人从偏门里进来,就看见眼前这座建筑,整整就曾楼阁,每一层似乎都代表了不同的身份。 “两位客官,麻烦选择一副适合的面具。”虽是侧门,却有四位和尚,分两派守在门口。 “这是?”李琼安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廖瑞泽。 “姑娘,放心 ,这里面鱼龙混杂,没人有愿意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为什么刚刚进寺庙的时候,并不需要这面具?”李琼安闻言,并不打算就此止步,说着挑了一个琥珀纹丝巾围在了下半张脸和脖子上。 “那个时候的大家即便见到了彼此也只是说是这寺庙的香客,没有人会挑明来意的。” 廖瑞泽随后也挑了一个十分趁他衣服的宝蓝色半边脸面具,跟在李琼安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来意?这个置换筹码看样子有些说法呀。”李琼安拢了拢耳后的头发,将那蒙面丝巾围地紧实一些,低垂着眉眼,话里却透露出机敏。 “这里面的人,有的是哪些世家子弟来变卖家产,有的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从自家祖宗的低下偷上来的,有的还是从那皇城里运出来的。” “所以大家都用这面具打着掩护,并不像被人揭穿自己的身份。”廖瑞泽带着李琼安往置换筹码的里屋走去,同时尽他所能解释者这拍卖行的规矩。 “这里,大家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彼此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是为了什么,都得靠这拍卖行的规矩来。” “所以,这里的规矩是,人不是真是的身份,钱也不是真是的价值?所以就有了筹码。” 李琼安看着这一路形形色色地人,纷纷都带着面具,与刚刚在庭院里的相互寒暄不同,这些人都纷纷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即便一眼就看出那人的身份。 “懂了。” 李琼安回答道,心里渐渐有些不安,看来这个拍卖会并不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不知道外祖母的那两件东西,会不会也是这些人竞争的目的。 “对了,姑娘说你身上可以换筹码的东西时什么,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值不值得换,不过姑娘不用担心,都时候你若是不够用,我可以借你。” 廖瑞泽停下脚步,十分好奇眼前这仅仅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拿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印象中她并不是那些偷偷拿自家的祖好物来拍卖的纨绔性子。 “那也行,廖公子你先帮我看看,若是不值什么钱,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了。” 李琼安不再卖着关子,从袖口里拿出一本古籍。 “这是我用一些自己写的诗集,话本在典当行里换来了,虽然那典当行不比这拍卖会盛大,但这是我身上仅有的几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我能先翻阅一下吗?”廖瑞泽看着这本古籍的封面,似乎看不出它有什么珍贵的地方。 “你请便。”李琼安落落大方地回答道,随后看着这九层高塔里已经落座的人,看着那些已经落座的人围着围栏,俯视着楼下的一切,似乎他们就是芸芸众生的掌控者一般。 李琼安轻拧着眉头,若不是为了少时和外祖母一起回老家,不小心丢失的那两个物件,她一定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这,这古籍所描述的那个世界,似乎有迹可循,似乎又仅仅是一本天方夜谭,抱歉啊一安姑娘,在下实在看不出它的估计。” 廖瑞泽趁着李琼安发愣的空档,翻看了几遍这一本轻薄的古籍,只能看出这似乎是一个人的手札笔记,但是这里面的故事却离奇得紧,无法往深处考究,他无奈地摇摇头。 若是这样仅仅是一本离奇的小说,不要说典当行了,就是那书行里都卖不出去,而一安却说这是她在典当行里的赎回来的,看来是自己眼拙了,廖瑞泽叹了一口气,遗憾没能帮上一安姑娘的忙。 “那,廖公子以为,这本书还有没有必要拿去做置换筹码?”李琼安看着廖瑞泽那十分遗憾地表情,以为这本书并没有什么价值。 “不不不,小生也是才疏学浅,还请姑娘去里面试一试。”廖瑞泽如此建议李琼安道。 “那成,我们一起去吧。”李琼安听到廖瑞泽的建议,立马往那个歇着此处可置换筹码的房间走去。 “这里的规矩,需要姑娘你一人前去,在下就在此等候。” “也成,一会儿见。”李琼安听闻,并没有多做挽留。 这姑娘,还真是省心的很啊,还是只在他面前这样…… 廖瑞泽看着消失在那扇门的瘦小身影,眼底波光流转。 第五十四章 狗屎运里的阴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请问这位客官需要用什么来置换筹码?” 屋里有一个少年的声音传出,那人坐在暗影处,看不清表情。 这件屋子并如外面装修地金碧辉煌,更不如那寺庙周边依山傍水,一进门发现这里紧紧是一间闭塞简陋的屋子,没有窗户,更没有光影。 案上的烛影闪烁着,李琼安本体内的一安看着这烛影,情不自禁地想起三年前那个白色庙宇,想去立里面那道神秘的身影,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眼前这人。 “这位客官还没有想好?”暗影里的人看着呆呆发愣的李琼安,毫无波澜地问道。 李琼安闻言,停在了矮几的对面,盘腿坐着。 “自然是想好了,只是不知这里灯光昏暗,这位大人能否看得出来里面的蹊跷?”李琼安坐在那人对面,试图打量这位少年的容貌。 “哦是啊是啊,这么暗,那是自然不能好好欣赏的。” 那少年看着眼前十分笃定地姑娘,也好奇她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说着打了一个响指,屋里那昏暗地光立马亮了起来。 这道光来的太突然,李琼安显然是没有适应,立马低下头,闭上眼睛缓冲了一下。 李琼安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高高地少年,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听见这屋里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的时候,就怀疑这神神叨叨的人会不会是中元节遇见的那位少年。 没想到这位少年如此坦诚,立马点亮了整个屋子,反倒弄得她有些猝不及防。 “怎么,我让姑娘你很失望?”那瘦高地少年,头发半扎着,往李琼安这个方向走的时候,脚下竟然是一双草鞋。 “小女子并不认识大人,何来的失望?”李琼安利落地打量了这个看似不羁地少年,这气质定然不会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是吗?我倒是觉得姑娘十分眼熟?” 那少年趴着案几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与这放荡不羁的姿势十分违和,像一只忠犬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主人一般。 而这样毫不掩饰地眼神看的李琼安十分不舒服,她立马从袖口里拿出那本古籍,放在了这个案几上,扭头试图忽视一个陌上人对她那探究地目光。 “这本书,能换多少?” 李琼安心里原本藏着的几分期待,都被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消磨殆尽。 “哦?一本古籍?”那人看着案几上的书,并不怎么在意地翻阅起来,而翻开第一页时,他立马挺直了脊背,眼底闪烁着不知何意的波光。 “能换就换,不换给我。” 李琼安觉得这人十分不靠谱,虽说这古籍她已经翻阅过,并不能完全理解这书里的世界,但也是她在典当行一件一件物品置换回来的,算起来也是值不少钱的。 若是教给了眼前这么个泼皮无赖,她觉得十分划不来,正欲收回那本古籍离开是,却看刚刚还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地少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这古籍……” “姑娘,稍等。”那少年并没有打算放下那古籍的意思,立马趿拉着他的草鞋,把一个牌子甩到了外面。 不一会儿,李琼安就听见原本十分安静的九层高塔立马热闹了起来。 “你,这,这位姑娘,这本书我收了。”那人立马把那本古籍塞进了并不适合他那瘦高身材的宽大袖子里,并不容许她后悔一般。 “开价。”李琼安听见外面的动静,心里有了几分猜测,立马有了提价的底气。 “哦哦,对对对,差点忘了。”那少年立马翻找着自己那宽大地衣袖,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最终,他终于拿出了一块白瓷雕花令牌,放在了李琼安面前。 李琼安垂下眼睑看着面前的令牌,并不知道他的意义,又抬眼看了看正紧紧攥着自己右手袖口的少年,一言不发。 “不够?” 那少年完全立马又把自己的头塞进了那宽大地衣袖里,翻着这什么东西。 “那,再加上这个玉签如何?” 李琼安拿着那薄薄地玉签,看这材质似乎并不值多少钱,“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哎呀,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给你解释了。” “刚刚给你的那令牌可以免费购买这拍卖行里的一件东西,无须竞价。” “这玉签可以在你看中后,立马叫停竞价,以当前地价格拍下你所看中的物品。而且这玉签还有一个掩藏福利。 “哦?”李琼安听见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已经足够让她拍下外祖母那两件东西了,竟然还有隐藏的功能,她极力地掩饰那份窃喜,故作高深的说道。 “这隐藏功能就是,它可以让你不受阻地任意来往与这拍卖行,甚至还可以令拍卖行派一位高手护送回家。” 那少年边说,边把那古籍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似乎对它十分好奇,捂在胸口不舍得放下。 “哎呀你知道的啦,这拍卖会里的人鱼龙混杂,很多人东西到手了,反倒路上被抢了,你要是有这玉签可以命令一位高手护你周全。” 李琼安听完这人的解释,实在没想到她那本古籍可以置换这么多福利,微微欠首,不打算继续停留,起身离开。 “谢了,大人,这东西我会好好利用的。” “姑娘……”那人叫住打算离开的李琼安,眼里的光似乎和他看到那本古籍时一模一样。 “有缘再见。” “再会。”李琼安也客气地说着,拿着那令牌和玉签离开了那件并不怎么宽敞的屋子。 李琼安离开后,那敞亮地房间立马又恢复如刚开始那般幽暗,安静地似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见到的那个姑娘,是她吧?”那少年放下手里的古籍,转身对身后的暗影说道。 “是,师父,你这么高调的宣传,怕是会引来……” 这边从里屋里出来的李琼安,刚刚出了那道门,就看见廖瑞泽一脸惊喜地扑到她身上。 “一安姑娘,果然是在下眼拙了,你那古籍当真是一等一难得的东西啊。” 李琼安离开那门口,看着这楼上已经落座的人,无一不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呦,出来的竟然是个丫头!” “是啊,我当时什么大人物呢,你们有谁见过她?” “嘁,被这黄毛丫头踩了狗屎运。” 这些目光里,有探究,有嫉妒,更有几分阴谋。 李琼安对着楼上这些人的目光,微微弯曲了一下膝盖,对那个方向作揖以示招呼,姣好的面容,又落落大方,不失礼数。 第五十五章 众矢之的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呦,丫头胆子挺大呀。”一个身高八尺麒麟臂,那留着络腮胡的人武士装扮,透过面具瞪着他那牛眼,看着李琼安的方向。 “还以为她是没过吓尿裤子的年纪呢。”一个五岁孩童模样的人站在楼梯栏杆上,与李琼安不同的是,这人面具蒙着的是上半张脸,唯一能看清的是他口里镶嵌着四颗金牙,。 “各位嘴上积点德,大家手上都有筹码,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意不去。”廖瑞泽挡在李琼安身前说道。 “不知道哪来的傻小子,给老娘起开。”一身红色紧身衣的女子蒙着双眼从楼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推开李琼安身边的廖公子,近看才发现这女人没有眉毛。 “姑娘,可否赏个脸,去我的雅座那里一趟?”那红衣女子的双眼蒙着黑色绸带,但似乎并不影响她判断周围的情况。 她捏着李琼安丝巾下面的下巴,从侧面看,两人近乎耳鬓厮磨。 “你这娘们怎么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着急,姑娘,别上当,去哥哥那里吧,咱俩唠唠嗑。”一个北方大汉看着楼下的两女一男,粗着嗓门对楼下喊道。 “姐姐,玩够了吗?”李琼安心里打着鼓,但说出来的话却近乎撒娇一般。 那红衣女人贴着李琼安嗅了嗅,舔了舔嘴唇,回复道:“够甜,尚且饶你一会。”随即说完,一个旋转就飞回到了原位,好整以暇地看着李琼安,似乎能看到她表情一般,勾了勾唇角。 “那女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是毒还是什么,你有没有不舒服。”廖瑞泽见李琼安摆脱了那女人的钳制,立马过去询问她。 “不知道,暂时,没什么感觉。”李琼安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这九层高塔,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幸好她有两张底牌,实在不行还有廖公子这个饭票,拍卖会开始后一定要见好就收。 “走吧。”李琼安打算离开这里,找一个地方休息。 廖瑞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跟在李琼安身后离开。 “哼,都是一群臭男人。”那红衣女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喝着。 “怎么,红谷你认识他?”好红衣女子坐在一起的白衣男子,束起高高地马尾,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后。 “呵,一个曾经中过我的毒的傻子。” “哦?”看来红谷这下去一趟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一安姑娘,不知道你在里面换的是什么筹码,咱们挑一个包间坐一会儿吧。”廖公子跟着李琼安身边问道。 “……廖公子你,你的提议我觉得不错!” 廖瑞泽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而李琼安话锋一转竟然没有多问,让他更心虚了。 两人在九层高塔里选了一间包房,位于四楼,不上不下刚刚好。 “一安姑娘,其实,其实那个我……”一打进入这个包房,廖公子就不敢只是李琼安的眼睛。 这双眼睛初见时是那般清冷,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又觉得这眼里的倔强依旧还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姑娘,而现在的她,似乎能洞察一起,浑身上下的气质不容小觑。 楼上那些家伙没有想当年戏弄他一般那样戏弄她,很大程度是她身上散发的让人望而却步的气质。 “我想跟你说个事情……”廖瑞泽决定把这些年他在拍卖会遇见的一些人如实地告诉她,特别是刚刚那个红衣姑娘。 “不必。”李琼安笔直地坐在围栏边,看着这往来的过客,依旧清清冷冷地回复。 “不,我是想说,其实我——”廖瑞泽看她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更是慌乱。 “廖公子!我信你。”李琼安看着已经焦虑起来的廖瑞泽,并不打算听他多余的解释,一字一句的回复道。 “现在我在那屋子里置换的东西,是这里所有人都好奇的,当务之急的等待拍卖会开始,然后全身而退。”李琼安跟廖瑞泽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所以跟在我身边的你,是最不安全的。所以廖公子,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劝……”李琼安心想她一旦拍卖的东西得手,她就是启用那个护送福利的玉签,祈求立即脱身。 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廖公子一个无法确保自己安全的人,是不宜出现在她身边的,刚刚来的路上她就这么想着。 “不,是我叫一安姑娘来这拍卖会的,如果我一个人回去了,怎么跟你兄长交代呢?”廖瑞泽听明白了李琼安的意思,并没有提前离开的打算。 “……” 李琼安看着眼前十分笃定地少年,叹了一口气,打算从长计议。 “一安姑娘,我是想跟你坦白来的,那个红衣姑娘我认识。”廖瑞泽见李琼安这沉默的空档,立马换了个话题。 “嗯,我也觉得她下来之前的的注意力在你那里。”李琼安顺着廖瑞泽的话说道。 “其实也不算是见过,我上次见她也是这身打扮,也蒙着眼睛,所以她到底长什么样我也不清楚。” “只是上次她接近我,把我迷晕后,就把我的随身玉佩偷走了。”廖瑞泽说着摸着自己身上带着的玉佩。 “那这个是——”李琼安正好视线也停留在了廖瑞泽腰间的玉佩上。 “假的。” 李琼安诧异地看着廖瑞泽,她第一眼在那河岸边见到这个玉佩就知道价值不菲,竟然是个假的,按理说她并没有那么不识货才对啊。 “其实也不能说是假的,这也是一块好玉,只是并不是我从小带到大的那一块。这是我丢了之前的那一个之后自己找人仿的。”廖瑞泽抚摸着着玉佩上的雕花,眉眼低垂,少有这样失落的表情。 “原来如此,所以你能确定是那人拿走的吗?”李琼安感觉到这玉佩对他意义非凡,怪不得他来这拍卖会对于那些拍卖品并不感兴趣。 原来的目的是那个女人啊。 “所以,我才多想留你在这楼里待一会儿,等我去找她问清楚……”显然廖瑞泽对于能否把他的玉佩拿回来,并没有把握。 “日落之后拍卖会不才开始吗?只要我不离开这包间,应该没人能拿我怎么样,你若是想找她,去吧。” “那我,我去问问她就回来。” “不急的,廖公子,你也得注意安全啊!” 第五十六章 姐姐真香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知道了一安姑娘!”廖瑞泽说完立马离开了包房,消失在这四楼的走廊深处。 李琼安看着眼前这个富家公子哥的背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眉浅笑道:“果然还是姐姐更香。” 在李琼安本体里的而一安分析着刚刚那令人不解的一幕,想起那个红衣蒙眼的女子。 怪不得前世自己丧偶,一个人“孤苦无依”,自己的前夫廖瑞泽也没有给她托一个体己的梦,原来他还有这份未解的缘分。 廖公子,与那红衣女子之间—— 李琼安剥着花生,靠在围栏上看着楼下来往的人,有人对此已经熟门熟路,有的也是想她一般由熟人领入,也有些毫不掩饰自己第一来见到这九层高塔的喜悦。 这些人的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的目的都是那件置换屋,似乎都在为晚上的拍卖会做打算。 里面人来人往,有的满心欢喜地从里面出来,也有的骂骂咧咧似乎对置换的评判并不满意。而那置换屋门前悬挂的那个木牌告示,自打李琼安从里面出来就一直没有更改。 就这么看着看着,百无聊赖的李琼安很快将手里的花生就吃完了,这时发才觉这包间里没有茶水。 她打开门,看了看这空无一人的走廊,这九层高塔乎外围的围栏聚拢在一起,看似规规整整,而这走廊却如迷宫一样,七拐八绕,若是没人带着,定是会迷路的。 李琼安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打消了离开去找茶水的念头。 “小姑娘,小姑娘,太好了,终于见到一个面善的来。”这不,迷路的来了。 那人黝黑的皮肤,似乎从西北之地而来,看着到也是憨厚老实,“大哥,有什么事吗?”,李琼安伸着脑袋,看着他身后走廊的尽头,也才发现这么一个人。 “我刚刚包了一个房间,说是在四楼,可是这里跟个迷宫似的,看不到大日头也不到影子的,弄得我一点方向都没有,这不,不是迷路了吗?” 这人带了一个黄土一般的围巾,仅有眉眼和那一寸短的头发留在外面,看着十分利索。 “大哥,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帮你看看? “那好的很啊,妹子。”那人也是一个直肠子,不带一丝犹豫地回答道。 “咦,这不就在这旁边吗?”李琼安看来一眼他的房间号,就在她的隔壁,热情的拿着他的房卡开了包间的门。 “好好,谢谢妹子,那要不要进来坐坐?也不知道这包间里有什么能招待你的。”那人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如何感激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李琼安看着他屋里的茶水,咽了一口唾沫,她着实是渴得很:“那,这里有没有酒水,茶水什么的?” “似乎是有的,那,正好两瓶酒,不知姑娘你能否——” “有酒那就更好了。” 看着那桌子上的那两壶,这丫头立马酒鬼上身,走不动道。 “哈哈哈,看来姑娘也是一个爽快之人,要不,就,进来坐坐?”那人本以为这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这身打扮看似也是从一个家门森严里地方出来的,没料到这姑娘竟然如此爽快。 李琼安看着眼前这憨厚直率的男人,伸着鼻头使劲闻了闻这酒香,就冲他屋里那两瓶好酒,就值得赌一把。 随后她在自己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给廖瑞泽,里面写道:“廖公子,见信如晤,隔壁房间,西北大哥,暂且安全。” 李琼安将那封信留在桌子上,顺便放了一根头发在信纸下面,离开了房门。 三楼的一间包房里,那红衣女子揪着廖瑞泽的领子,嗅着他领口的味道。 “姑娘,还请自重。”廖瑞泽在这座迷宫一样自拐八绕的三楼走廊里,终于找到了这个姑娘,却没想到连一句话都没有问出口,又被钳制住了。 “看来是红谷的讨债鬼来了,我还是一个人行动的好。”那红衣女子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廖公子,转身先走了。 “红谷姑娘,你还是放开我吧,我只是来问你要我的玉佩的。”廖公子被这放肆的姑娘挤在门口,跟他一起来的朋友都走了,似乎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看你的朋友都走了,你还是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廖瑞泽本想推开那姑娘,可是又不知道从何下手,这身紧致的衣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贸然伸手定不是君子所为。 “嘁,老娘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拱手让人过。”那姑娘看了一眼独自离去的白衣男子,啐了一口唾沫。 “……” 包房里,李琼安和那西北大哥,一人一壶酒聊得好不快活,她定然是不会知道廖公子此时的境遇的。 “这位大哥听着口音是西北来的吧?”李琼安有了酒也就立马热络了起来。 “是啊丫头,这不来你们京城长长见识的吗?”那人也十分直率,两人交谈起来十分畅快。 “上——香——” 一声吆喝后,楼下的空地上就点燃了一炷香。包间里的人纷纷打开了窗户,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这是干什么用的?”李琼安看这这阵仗,不解地问道。 “啊?姑娘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啊。”那西北大哥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寸头回答道。 李琼安失落的叹了口气,果然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廖瑞泽的重要性了。 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廖瑞泽又又背迷晕了,躺在了一个包间里仰头酣睡着。 “二位不如听我解释解释?”这西北大哥的隔壁有位白衣男子拉开窗户,摇着手里的扇子看着这边摸不着头脑的二人。 “兄台了解这是个咋意思?”西北大哥看着隔壁瘦弱的公子哥,在李琼安头上粗着大嗓门问道。 李琼安被这嗓子吼得眼球差点震了出来,伸出中指,掏了掏耳朵。 “这位朋友,我能听见,不必要这么大声。”那白衣男子看着李琼安的表情,浅浅笑着。 “好好好,我以为这楼台十分隔音呢。”那西北大汉憨憨一笑,稍显得抱歉地看来看才到自己胸口的李琼安。 在李琼安本体里的一安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这离她前世安稳的凡世生活也相隔太多了,这一路上遇见的都是什么人啊。 第五十七章 赌局头牌有什么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以上香作为开始的这种仪式,称为香试。不过,这香也是用来计时的。”那白衣男子摇着手里的扇子,对着楼下摆出来的场地解释道。 “计时?是用来做什么的?”李琼安不解地问道,她以为在这里带到日落后,就可以之间去拍卖了,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仪式。 “果然不愧是头牌筹码,这位姑娘自然是不需要这些仪式的,但你身边的这位大哥和楼上在座的各位,可都等着这一刻呢。”那人轻飘飘地几句话,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引了过来,比她来的早的人自然是知道她拿到那个所谓的头牌筹码了,可多的是想这位西北大哥一样并不知情的人。 这男子几句后,又为李琼安拉了一波仇恨值。 “原来那黑屋子门口挂的牌子是你搞出来的,看不出来吗丫头,你置换的是什么宝贝?”那西北大哥好奇地问着身旁的李琼安,虽然她相信他并没有敌意,但是他问出了所有人都在意的问题。 李琼安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应着那一波接着一波投过来的目光,索性不回答了,咧了咧嘴角,尴尬地冲着众人笑了笑。 那白衣男子似乎预料到李琼安不会傻到直接透露出他的筹码,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继续解释道。 “而那些从那小黑屋里置换出来的筹码,在这一炷香里就是赌徒下的赌注。” “哦?一说起赌局来,李琼安那骨子里的血统立马呼应上去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刚还在利用她,想从她嘴里套话的白衣男子。 “这筹码皆有小黑屋裁定,旁人不能得知半分,除非他本人透露。姑娘你也别怪我刚刚多嘴,这就是这里的规矩,大家都是在打赌而已。”这显然是毫无诚意的道歉,李琼安不耐烦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个赌法?”李琼安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里的人多的是亡命之徒,,或是散尽家财只为一搏的人,赌赢,自家手里和对家的筹码皆归属于他个人。” “输了的话,不光是自己手里的筹码,甚至刚刚拿来置换的宝贝都得赔上。” “即便赢了这筹码有什么用?”李琼安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姑娘是第一次来吧,这拍卖会里的东西才是真正能换钱的,如若想在这拍卖会拍得一件宝贝,不凭借一些筹码即便是京城首富也难拿的下来。”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慢悠悠摇着的扇子立马合了上来,侧着身子偷偷对李琼安说道:“就比如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公子吧,为了拍一块石头,差点把自己赔了上去。” 李琼安闻言警惕地看着这人,这人似乎对她和廖瑞泽十分感兴趣,而他说的故事却不能不信,这里面的人都是泛泛之辈,他一个公子哥来到这里不被宰一刀才怪。 “哦?是吗?毕竟我跟那位公子并不熟悉,这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李琼安跟这人打着哈哈。 “点香!第一回合开始——” 李琼安这边说着话,楼下的第一局就已经开始了。 “揭底牌!结果已出,下一位!”李琼安本来会以为这阵仗会类似于比武擂台,没想到自己倒了一杯茶的功夫,竟然结束了? “不不,不,那是我找了一年才找来的宝贝了,花了我所有的钱,不能就这么拿走!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比我的筹码还大?” 李琼安回到围栏这里的时候,只看见这个输了比试的人趴在地上怒吼,连眼泪都快吼出来了。 “嗯?不是说一炷香吗?”关于这过程,李琼安啥也没看到,十分遗憾地说着。 “那一炷香是所有人使用的共同时间,毕竟后面的拍卖会才是重点啊。”隔壁的白衣男子解释道。 “这样快,那比试的人可以自主选对手吗?”屋里认真地看着楼下比试的西北大哥问道。 “不可以,都是随机选出来的。” “这样啊,要是我能选就选那个大个子。”李琼安的西北大汉笃定地说着。 “这是比试手里的筹码,没人知道谁有多少,这不是比力气啊,兄台。”那白衣男子看着似乎并不打算参加这个比赛,十分悠闲地一一解释李琼安和那大哥的问题。 “那莫办法来,看命吧。”西北大汉看着眼下又结束的一轮。 “前辈对不住了,晚辈我胜之不武啊。”这一局结束的也如此仓促。 “大哥,你也要参加?”李琼安看了一眼楼下,又看着身旁的西北大汉问道。 “是嘛,不是说来见识见识滴嘛,怎么可能不试试?”这大汉对着李琼安憨憨地笑着,似乎并不是一件大事情。 这次的比试输掉的人,并没有像第那一局输了的人那般撕心裂肺地怒吼,微微摇着头满眼都是遗憾地说道:“既然如此,晚上的拍卖会还望小兄台对在下手下留情才是。” “瞧您说的哪儿的话,晚辈怎敢抢您的心爱之物,大家觊觎地都是那位姑娘手里的筹码才是。”这小子赢了比试也不忘拉李琼安下水。 这里的人,从民间搜罗宝物,来这里置换筹码,又用得到的筹码去买拍卖品,看似以物换物,而里面门道大有不同,这就是这些人对此乐此不疲的原因。 像李琼安这样,运气好一些的,以低价的物品直接置换高价的物品的,少之又少。 稍有不慎者,花重金买的宝物在这里换不了多少筹码,又赢不了眼前的比试,别说晚上的拍卖了,就连带过来的宝贝都赔的精光。 即便步步为营,精打细算,占到了一些小便宜,能不能安全的走出这寺庙都未可知。 这大起大落,无法掌握的赌局,却让眼前的这些人欲罢不能。 “妹子,我先下去看看喽。”这西北大汉已看明白了这比试的规则,也下去报名去了。 “大哥——”李琼安对着从远方赶路来这里的西北大汉,有些担心地叫住他。 “放心吧妹子,哥赢了请你喝酒!” 第五十八章 你干不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怎么一个才认识不到钟头的大汉能让你如此挂心,还不是去看看刚你一起来的公子有没有回来呢吧。”那白衣男子后背抵在围栏上,斜睨着李琼安这边的情况。 “你是不是来之前见到那位公子了?”李琼安回头看着那人,轻拧着她那秀气的眉毛。 “见过吗,也许吧,不记得了,反正他又不是来找我的。”那白衣男子轻飘飘地话,李琼安恼火。 她立马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包厢,看着留在桌子上的信纸和那根刻意留的头发都在,心里越想越不安。 李琼安敲开了那白衣男子的房门,看着那人,她笃定地说道:“带去找他。” 几分钟前他看着这姑娘拧着眉头,不是不高兴的离开了他隔壁那间包厢,就知道她会折返回来。 “哦,是你啊,来我这里做什么呢?缺人陪你看比试?”那白衣男子斜靠着门,一副病弱的样子。 李琼安盘算着廖瑞泽离开的时辰,心里着急起来更不想给这病秧子废话,一字一句重复说道:“带我去找他。” “姑娘你这么心急是会吃亏的,看,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对了,在下也没有像你做自我介绍呢。”这白衣男子弱不禁风,却话多且密。 “够了,你知道他在哪儿是吗?”李琼安不打算理会他那些碎话,既然这里面的人都蒙着面,自然都明白不会泄露对方身份的规则。 这人如此顾左右而言他,暗示她自己见过廖公子,还如此扯皮,简直不知所为。 “已经半柱香过去了,他若是这里的人日落之前不能到达拍卖楼,就没有人……”这白衣男子将那一直在李琼安面前晃悠的扇子“嗖”的一声合上。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筹码。” 果然,在那里叽叽歪歪半天,还不是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想知道所谓的头牌筹码是什么吗? “哼!你怎么不让我把这筹码送你得了?”李琼安看着那人微微眯起的眼睛,看样子真的打算狮子大开口了。 “姑娘有所不知,你这头牌筹码是不能替换的,要不那个牌子怎么在门口悬了一下午?” 原来是这样啊,本以为那个一直高调地说着头牌筹码得主的牌子,是故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却没想到是为了保护她的。 那就意味着,把那筹码用出去之前,她一定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男人嘛,没那么重要。”李琼安作势要回去。 “算了算了,你告诉我你用什么东西换来的,这可以吧?” 李琼安听见后面的人改口,回头看着他,这白衣男子果然给自己留了台阶,这个问题才是他最想问的吧。 “想知道?” “那作为交换,我带你去找你的情郎,如何?” “你这嘴里没一句好听的,别再瞎说了小心你的舌头。”李琼安睨了他一眼,恶狠狠地提醒道。 “得,是我言错,走吧,赞边走边说。”那白衣男子拿着扇子,指着一个方向,引着李琼安往前走着。 “这里绕起来跟个迷宫似的,你替我找到他,并把她带回来,到时候一手消息一手交人。” 李琼安跟在那白衣男子身后,显然对他并不放心。 “放心好了,我并没有那么不靠谱的。”那白衣男子看着这样一个都没有长开的小姑娘就有这样细腻地心思,不知道等她长大了,会是怎么样一个人精。 两人在走廊里,一前一后走着,不知道拐了多少弯。 李琼安本体里的而一安,意识也随着这空间的转换,一会儿了就支撑不住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着。 “不知道还要回忆多久,感觉自己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睡上觉了。”一安的意识在无声地吐槽着。 “里面就是那位公子哥了。” 最终两人停留在了三楼的一个包间里,白衣男子摇着她的扇子往里面指了指在床上酣睡的廖瑞泽。 “他这是怎么了?又有人给他下毒?”李琼安站在床边看着怎么也叫不醒的廖瑞泽。 “又?姑娘知道的挺多?”白衣男子靠在门口,眼睛时不时走廊里飘,嘴上却是一句正经地回答都没有。 李琼安往廖瑞泽脸上甩了两个耳光,吓得那白衣男子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显得更弱不禁风了。 “没办法了,他起不来,还请你帮我把他搬回去。”李琼安甩甩自己用力过猛的手,震颤地红了起来。 “不要,刚刚交易里没有。我不干!” “你干不干?”李琼安扬起已经泛红的手掌,一个箭步来到了那白衣男子的面前,因为见到了刚刚这小姑娘扇人耳光的架势,吓得他脖子一缩。 “我,我,我是搬不动嘛。”这男人在李琼安的威逼之下,竟然有撒娇之意。 “得,那咱们谁也别想走,等着给她下毒的那人来找你算账。”李琼安放下手,坐在床边,低着头说道。 “服了你了,我来试试。”那白衣男子看着眼前并不打算放过他的姑娘,将扇子合上,别在了腰间。 李琼安看着这瘦弱的男人,气势汹汹地走到床边,撸起了袖子,立马从床边起身,给他发挥的空间。 “我让你,见到美人,就走不动,活,该!” 那人抬起腿跨坐在了廖瑞泽腰上,咬着牙一连打了五个耳光,个个都比李琼安打的很。 稍后捂着自己红透了的手掌,坐在床边拧着小肚腿子,让人看见的以为是他挨了顿打呢。 “一安姑娘,我,我这是……” 廖瑞泽醒来就看着站在床边一脸复杂的表情地看着床上的那两个男人。 “喂——哎呀我嘴角怎么流血了!还有你,你快,快下去。”廖瑞泽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而腮帮子,一边瞪着腿把那白衣男子踢到了床下。 “姑娘!你看他!” 那白衣男子蹲在地上,使劲揉搓着那发麻地手,扁着嘴,眼底似乎还酝酿起了雾气,看着令人心疼。 “醒了就走吧,时间不待人。” 李琼安忍着笑,转身在门口等着那两人跟上来。 “姑娘,你明明答应过我——” “一安姑娘,你答应他什么了,我告诉你,这人和那个姑娘是一伙的!”廖瑞泽立马追上去,把那人推在自己身后。 “你,前头带路,回去!”李琼安指着那一脸委屈的白衣男子,命令道。 一路上两人在李琼安耳朵边叽叽喳喳叽叽地,终于来到了那九层高塔下面,那比试的人已没有几个,那一炷香也很快就要烧完了。 第五十九章 捉奸在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小丫头你去哪儿了,我回房间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啊。”那西北大汉见到李琼安从后面的人群里走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啊大哥,刚刚我去找朋友去了,也不知道你的比试如何,看你这一脸喜气,想必是赢了不少?”李琼安跟这个憨厚的大哥打着招呼。 “对,运气好点儿。” 西北大汉这才看到李琼安身后跟了两个面容憔悴,面目全非的小子。 “呦,这不是那隔壁的兄台吗?怎么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那西北大汉看着那白衣男子用左手攥住右手悟在肚子前面,仔细看着那肩膀似乎也在颤抖。 “怎么了,这兄台吃坏肚子咧?”那西北大汉挑着眉毛看着李琼安,尽力压着声音问道。 “不是!”那白衣男子站在李琼安身后却听得明明白白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反驳道。 “嘁,病恹恹地。”廖瑞泽听见这大汉的话,嘲笑道。 “这位小哥又是怎么了?这脸被大马虫咬了,肿这么高!”这西北大汉的耿直果然名不虚传,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廖瑞泽也毫不掩饰地调侃道。 “谁知道呢?”廖瑞泽耳朵一红,自己也纳闷道。 “这是捉奸在床了吧?” “不懂你就别瞎猜,这姑娘穿戴整齐,难不成你的意识是那两个男的也可以……” “别开我朋友玩笑,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丫头你别在意啊。”这西北大汉轻轻拍了拍李琼安的肩膀,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结识了两个兄弟。 “丫头,我虽然不懂,但是我不会多说的,放心。”他把李琼安拉过来,依旧用他那大嗓门,“偷偷”说道。 “……”你这说的还不够多吗? 李琼安冲着那西北大汉和他身后的两个小伙子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那白衣男子忍了一段时间不说话已经实属难得了,他拉着李琼安到了一个隐秘地角落里说道。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琼安故意为难他道。 “你!我就不应该带你回来,哼!”那白衣男子现在拿她没辙,又被那西北大汉的三言两语让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这三人身上。 特别是现在他和她的谈话,那些人恨不得把脖子都伸过来听了。 “大哥,这俩说啥呢?” “你傻啊,明明就是在讨论谁是正室啊!” 这西北大哥新认识的兄弟,跟他,还真是“臭味相投”啊,那白衣男子听见那些人的议论,额头上的青筋愈发明显,紧攥着的拳头似乎马上就要出手。 李琼安反倒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看,我就说那姑娘才是正室啊,临危不乱这才是正妻的派头。” “唉,我猜错了,这一局算你赌赢了。” “……” “得,算是栽你手里了。”他不打算追究,想要立马逃离那些人八卦的视线。 “喂,我言而有信。”李琼安反倒是不着急了。 “那你倒是说啊,干站着做什么!”那白衣男子和第一眼见到时那风流倜傥地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他已经急红了眼。 “那是一本古籍,似乎还是,孤本。”李琼安回答道,她是履行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只是这回答和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内容呢?内容!”那白衣男子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捏着李琼安瘦弱的肩膀。 廖瑞泽看到,立马上前想要制止他,却被身后的西北大汉拉住。 “看见没有,这位公子在意的还是那位姑娘。” “唉,果然做三没有好下场,无关性别。” 廖瑞泽听着后面的人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讨论一些什么,似乎是他和一安姑娘之间的事情。 “里面记载的可能是一些怪异小说吧,有些我看不懂。”李琼安认真地回答道。 听见回答的那白衣男子放开了李琼安,低着头率先离开了这九层高塔。 “一安姑娘,他没有为难你吧?还有,对不起,我自己的事情还劳烦你替我操心。”廖瑞泽一脸愧疚地看着李琼安,而李琼安揉了揉眉棱骨,摇摇头表示不要放在心上。 “看,这就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位姑娘也是大人有大量啊!” 李琼安本想着跟那西北大汉一起去拍卖会的,但是看了几眼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兄弟,话到嘴边立马掉头回到肚子里。 “大哥,还有两位小兄弟,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李琼安立马往那狭窄的门里走去,廖瑞泽向这三位点了点头立马跟了上去。 “大哥,咱跟他们一起不?” “你傻啊,他们小别胜新婚,每个眼色!” 李琼安快步来到了那四个和尚守卫面前,把那琥珀色丝巾取下了,离开了这里。 和进来的时候一样,这道狭长的门只容许一人通过,李琼安走在前面,这通道漆黑一片,外面似乎已经日落了。 突然脚步一滞,她好像装到了什么人。 “对不起,对不起,您先前面先走。”李琼安吸了吸有些撞疼的鼻子,问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 在加上她刚来的时候真的看见过他的背影,所有她心里的直觉十分强烈,立抱住那人不撒手。 “是你吗?是你,对吧?” 李琼安本尊体内的一安也觉得黑暗里这道身影是亭甫,她的意识被困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见到亭甫的那一刻她也和自己的身体一样扑了上去。 “是我。”一道冷冽地声音从头顶上方传到李琼安的心里,手上抱的愈发紧了。 “你,我,我是来……”李琼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今天的遭遇。 “我知道。”亭甫在她的怀里没有反抗,任由她的手臂越箍越紧。 “嗯,嗯,我想你了。”李琼安无数次想着亭甫或许就在自己身边守护着,果然是这样的,她心里甜甜地。然而又想到他即便在身边看着自己有多思念他,却不曾出现过,那似甜味渗透了一股子酸。 “一安姑娘,你在前面吗?你走的太快了!”身后的廖瑞泽的声音传来,也越来越近。 “记住,若是遇见危险用哪个玉签,立马有人带你走。”亭甫在李琼安的怀里挣扎了一下。 “那你呢?” 第六十章 小别胜新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李琼安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双臂里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身后的廖瑞泽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李琼安的肩膀,她因为失神立即下了一大跳,竟然蹲在隧道里哭了出来。 “一安姑娘,你,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 廖瑞泽感觉前面的姑娘哭的越来越凶,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压抑了那么久的委屈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完全释放了 出来。 “对不起,是我的错。”廖瑞泽也不知道李琼安是怎么了,只能往自己身上揽。 一刻钟后,李琼安才抽抽涕涕地往前走,耷拉着脑袋任廖瑞泽问什么她都不回答。 终于七拐八绕地离开了这偏远,回到了一开始的寺庙院子里,日头刚好落下去,那最后一抹余辉恰好打在了李琼安还没有擦干泪痕的脸上。 “一安姑娘,刚刚是我……”廖瑞泽这是才看见李琼安已经哭红的眼睛,心里涨涨地难受。 “不是的,廖公子,天黑了我在那隧道里怕黑。”李琼安擦着眼泪,回应着廖瑞泽,微微弯着那通红的眼睛,挤出了一个干瘪的笑容。 廖瑞泽看眼前的姑娘终于缓过劲来了,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低头浅笑着:“一点儿也不好看。” 李琼安用那手帕擦着眼泪,又拧着鼻涕,这些液体鼓鼓囊囊地塞了一手怕。 “丫头,咋还没有进去呢?不是说不用等我们吗?” 那西北大汉的声音在身后离他们越来越近,李琼安立马把那像是水囊袋的手帕塞到廖瑞泽的手里,并冲他眨了眨眼睛。 “呦,果然这小两口在腻味呢,咱凑过去干啥啊?” “这帕子……,呦,公子挺会玩儿哈。” 刚开始廖瑞泽肿着半张脸,耳朵嗡嗡地,并不知道这些人在谈论什么,像一个傻子样傻愣着,可当下立马红透了脸,整一个猪头顶在人脖子上。 该听明白的时候不明白,不该听明白的理解的倒是挺快。 “那,那位大哥,瞧着挺面熟啊。”李琼安因刚刚哭过而红彤彤的鼻头,眼底水波荡漾,低着头闪躲着。 这几人的嗓门和身材太有特点,李琼安其实一眼就认出来了。 同样的,作为拿了头牌筹码的小姑娘,这身形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只是大家都离开了那九层高塔,没有了面具的掩护,就看到她那般任性撒泼后的样子,着实令她有些难为情,毕竟她好得有个汴京才女的名声嘛。 那西北大哥看着李琼安那丫头似乎是羞红了脸,果不其然是他那两位兄弟说的那样,是小别胜新婚。 “走吧,这个时候,不便打扰他们。” “……”果然,再怎么解释都没办法说清了。 廖瑞泽手里托着李琼安刚刚用过的手帕,里面的液体还温温热热地,他倒像是真的被那两人说穿了一样,红着脖子一言不发。 “廖公子?廖——” 听见沥李琼安的声音,他吓得立马捏住了那帕子,“噗啾”那手帕里的水囊——破了。 廖公子看了看李琼安,又看了看手里的帕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这帕子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李琼安明明是听见了那声音,作为“罪魁祸首”的她还在庆幸早早把这帕子送回了廖瑞泽的手里,否则这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如此为难的人,就是她了。 “丢,丢了吧,我身上还有干净的手帕,赶紧给你擦一下手。”李琼安见那公子哥依旧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从身上拿了一个干净的递给了她。 “入场——计时——” 日头落了下去,天还没有完全黑,这寺庙院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进了那主楼,正式的拍卖会开始了。 “走吧。”李琼安见廖公子收拾好了,也跟着排队的人群走了过去。 离入场还差四个人的时候,李琼安摸了摸自己的衣袖,立马慌慌张张地到处翻找。 “一安姑娘,你不会是丢了什么东西吧,不是筹码才好啊。”廖瑞泽看着李琼安焦急地样子,也跟着担忧起来。 “不,不是筹码,是你给我的那幅画不见了。”李琼安摸着腰带衣袖到处翻找着,她突然想起了或许她掉在在那狭长地隧道内了。 “廖公子,我那画像好像是掉那隧道里了,我进去找一下,你先进步。”李琼安转身离开那长队就要往那偏院跑。 “别,一安,你冷静一些!”廖瑞泽立马拉住因慌乱而失去理智的李琼安。 “你别急,听我说。第一,那隧道里后面来往了不少人,即便落在里面,也被踩烂了。” “何况,这时间已经不够了,不要说咱们重新排队,就是那偏院还开不开门都不知道。” “你想要什么,我下次再给你画,如何?” 李琼安在廖瑞泽的劝说下,进入了主楼,而目光始终看着那偏院的方向。 “别难过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画,好了好了,咱先进去吧。” “……走了,丢了,不再回来了……”那人随随便便地就离开了她的世界,而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就像那个突然消失的拥抱一样。 “……丢了,也走了。” 李琼安一次一次地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像是丢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 “……丢了,连记忆都没了。” 一安感受着此刻自己的失落,却又因提前知道了故事的结局,唏嘘这两人的错过。 “姑娘这里有果脯花生还有茶水,你想吃什么用什么添加什么,小的随叫随到。”李琼安凭借她拿到的头牌筹码,获得了一间上房。 坐下来时李琼安也终于恢复了神色,抓了一把花生继续吃着,收拾好情绪,眼下的拍卖才是重中之重。 “我记得姑娘说自己看中了两样东西,特此慕名而来的。现在我还不知道一安姑娘你,要押的是什么宝呢?” 廖瑞泽见李琼安那眸里的神色如往日那般光彩,想着刚刚不顾一切要拿回画像的她和一路上絮絮叨叨说着胡话的她,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一把折扇和一鼎香炉。”拍卖会已经开始,她不需要在楼下被人寒暄,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哦?我竟然没有听说过。”廖瑞泽收到的信息里对这两样东西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奇怪,我也确定它们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里。”李琼安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抬眼看了看那一边脸肿着的廖瑞泽,问道:“你的玉佩呢?有消息了吗?” 第六十一章 唐玉麒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没。”廖瑞泽喝了一口茶,眼神飘忽着,时而有些愤懑,时而又莫名的羞涩。 “哦,那红衣姑娘呢?”李琼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完全忽视了廖瑞泽脸上的不自然。 “她,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廖瑞泽支支吾吾地说着。 “各位各位,时间刚刚好,今年的这次拍卖会就由老僧主持了。”一个老和尚走到了一楼搭建的台子上。 “是个和尚?我以为拍卖会主持的都是一些身材极好的姐姐。”李琼安边吃着花生,趴在围栏上看楼下的风景视野极好。 “嗯,去年明明是一个姑娘来着。”廖瑞泽也被楼下的声音吸引过去。 “好好,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老僧一挥手推上了第一个拍卖品。 “第一个拍品——唐玉麒麟兽,起价五百两!” “哇塞,才五百两,这唐玉出产的很少,更别说流入市面上了。”廖瑞泽看着两眼放光,听见楼下一波一波的竞价,也忍不住去那那个竞价用的牌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廖公子。”李琼安剥着花生实在停不下来,就了一口酒,劝解道。 “怎么,一安姑娘能看出了什么名堂?”廖瑞泽虽然是喜欢这些玩意儿,但是在这些东西上也栽过不少跟头。 “唐玉,出产少时有原因的。这玉通透杂志少,通常由西域进贡,即便流入中原也只用于祭祀,不会是那个纨绔的祖传的。” “地下的!”廖瑞泽立马理解了李琼安的意思,极力控制自己吃惊的东西。 “一安姑娘,你怎么确定的?或许是西域那里的人自己生产的呢?”廖瑞泽听见楼下又是一波哄抢,已经把价格抬到了一千两了。 “这唐玉是做什么的?即便拿来把玩,这麒麟兽又是怎么个说法?”李琼安小声地说着,也给眼前这吃惊的廖瑞泽倒了一杯。 “不过,就凭着这做工,这玉的品质,一千两也不亏!”李琼安仰头喝了一口酒评论道。 “一安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廖瑞泽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 “廖公子,过奖。” 这两人在楼上喝着小酒看着戏,好不快活。“一千两可以了,等会儿就没有人再竞价了。”李琼安见廖瑞泽如此受教,立马夸下海口道。 ——“五百两再加五百筹码!” 李琼安闻言,立马放心酒杯趴在围栏上看看是那个二百五! “老子要咧,你们都不要再跟额抢咧!”那西北大汉粗着嗓门吼了一声,却是也没有人愿意出比这更高的价格。 “是那个有西北口音的大哥,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啊。”廖瑞泽捂着因吃惊而拉扯到了伤口的腮帮子。 “廖公子,这五百筹码是啥概念?”李琼安看着楼下鸦雀无声,不解地问道。 “不瞒你说,我上次拿着一副唐朝的画,在市面上也得值个千金,却只给了我80个筹码,你说这五百个筹码,能有人要得起不?” 廖瑞泽心疼的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十分心疼那送出去的画,一提起就揪心的疼。 “那,这西北大哥是不是,亏了?”李琼安看着那人一脸喜庆的拿走了那个唐玉麒麟,趴在栏杆上问道。 “或许不亏吧,那筹码花不完就作废了。” “这样啊,或许那玉麒麟等来了一个适合它的主人。”李琼安附和地说道。 那西北大汉拍到了这唐玉麒麟后,乐呵呵地和他今天认识的朋友打着招呼,看样子他这趟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廖公子,我们叫他们上来坐坐怎么样?”李琼安在围栏上扭头询问着廖瑞泽的意见。 “正合我意,这么大的房间里只有俩,还是热闹点好。”廖瑞泽笑着点着头,看来他和李琼安想到一起去了。 “喂!那位大哥,可否赏个脸上来坐坐啊!”廖瑞泽在李琼安的包间窗户那里,弯着腰问着那楼下刚刚收获心爱之物的西北大汉。 “成!”那西北大汉看着是李琼安那个房间,惦念着这小姑娘在那九层高塔里帮他指路的缘分,对此恩情他心里也是十分感激。 不一会儿,那西北大汉带着那两个新收的兄弟来到了李琼安的包间里。 “丫头,你这屋挺大啊。”西北大汉人还没有出现,这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位大哥,快请坐,刚刚在楼上看大哥出手阔绰,不知道后面的几件拍品大哥你是否还有兴趣啊。”李琼安看着这才认识短短几个时辰的外乡人,心里却莫名的亲切。 “你这丫头,我还以为你没有认出我来呢?刚刚在那门口……” “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吗?”李琼安立马打断他的话,不愿在想起那偏院门口的一幕,特博是那个鼓鼓囊囊地装着她的鼻涕的手帕。 “是是是,大哥在楼下一锤定音,好不爽快!”廖瑞泽也连忙解围道,说话间偷偷瞥了一眼后面跟来的两个小兄弟。 若是那个话题继续下去,这俩小兄弟的嘴可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后面两个兄弟你也快请坐。”廖瑞泽帮着一安姑娘张罗着。 “怎么样,丫头你把我叫上来,是不是也是为了目睹一下这唐玉的?”那西北大汉宝贝似的抱着那装着玉麒麟的盒子。 “可不吗?大哥你这气势可不是别人能盖得住的!恭喜大哥喜提第一件拍品啊。”李琼安也十分熟络的捧着这西北大汉的面子。 “成,那我给你瞧瞧。”这西北大汉也是一个憨厚的,他看着这丫头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也不带犹豫地打开了那盒子。 “怎么样,你们二位给我参谋詹某?” “好!这玉是真不错!”廖瑞泽摸着这通体透亮的玉,连连赞叹。 “大哥这已次是满载而归啊,不知道我能不能碰上一个有眼缘的。” 李琼安想起了那把玉骨折扇,却不知道是什么玉,也因此她看了不少与玉器有关的书,企图能在那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眼就能评估这玉麒麟的价格的原因。 若是这拍卖会是按品类来的,那么是不是那么折扇很快也会出现了,李琼安心里这么想着。 第六十二章 老娘有特权!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怎么,这拍卖会里也有丫头你看上的?”那西北大汉从廖瑞泽手里收好那唐玉麒麟,看着李琼安有些担忧的神色问道。 “不瞒大哥,我来这里是为了两件我找了许久的东西,一把折扇和一鼎香炉。”李琼安对这西北大汉也并不打算隐瞒。 廖瑞泽看着这姑娘对着才认识不久的外乡人也可以如此坦陈,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意味着那两样东西,今天会出现?”西北大汉这次抓到了重点。 “嗯,不过也是道听途说,心里也是不安的很。”李琼安眼神飘忽的,时不时看一下楼下正在拍卖的物件。 “丫头你莫担心,说实话我这趟的目的就是这个唐玉麒麟,远道而来,没想到一路顺遂。” “你信得过我的话,我也帮你盯着,即便这拍卖会今日不拍卖,日后我也帮你多方打听着。” 这西北大汉看着这丫头不过也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可以为了寻回曾经拥有的东西,有如此的气节,当真算得上他来这寺庙的第一个朋友。 “我在此谢过了,大哥下次来到这汴京,报上李琼安的名字,我定会以礼相待。”李琼安倒了一杯酒,不等那西北大汉回复,就一饮而尽。 “在下吕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西北大汉也毫不犹豫地报上姓名。 “这位公子是你的相好?既然是个见证,也报上名字吧。”这人说着看了看在一旁帮李琼安盯着楼下拍卖情况的廖瑞泽。 “相好?不不不,大哥不要这么说,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好的。”廖瑞泽闻言立马摆摆手,偷偷看了一眼李琼安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感。 “在下廖瑞泽,是吏部侍郎家的,你叫我小廖就行。”廖瑞泽看着那李琼安和那大汉也加入其中,自报了家门。 “成,你们这里的人都像这公子一样斯文,话说的含含糊糊地。” “脚镣脚镣说的多难听啊,你说是不是呀丫头。”那西北大汉笑着看着李琼安,后面的两个兄弟听着也笑了起来。 “下一件拍品,南阳玉骨九柄折扇一把——”楼下那主持的和尚一嗓子,李琼安这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是,是李姑娘你要的东西吗?”那西北大汉个字高李琼安两个头,不用起身就看见了楼下那拍品。 “听着是。”李琼安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装扇子的盒子上的锁。 “起拍价——一千两!”那和尚说着把那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玉骨折扇,透亮透亮的,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琼安立马站起身,一眼就看见那扇子手柄上的海棠花的纹路,立马确定了是她要找的那把。 “喂,大僧,我们要了!”廖瑞泽坎看着李琼安确定的点头,立马招手报价。 “哦,是那头牌筹码的包间啊,不知道这几人能出得起多少筹码呢?” “你知道那头牌筹码得数能是你那腰包里的碎银子能比的?你看那刚刚一下子出了五百筹码的傻帽都去巴结他们,我猜这筹码得上千。” “嘁,无知,上千?那恐怕都太少了,肯定还有什么特殊福利!” “是啊是啊,来了几趟了,终于见有人用那头牌筹码了,不知道这福利是什么呢?” “喂你说说看,这扇子看着却平平无奇,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这些人太孤陋寡闻了?” “那可不是吗?你看那小姑娘才多大啊,随便拿一件东西去那置换屋,立马就最顶级的筹码。再看看我,今儿个叫了几个人搬了的一座大佛,置换了个啥,没换得几十筹码还被香试的人赢了去。” “那你们的意思说,这扇子也是个难得的宝贝?” “我看像……” 李琼安这边才打算出手,楼下的人已经众说纷纭了。 “好好好,大家安静一下,既然是包间里的客人先叫了价,请问你打算出多少呢?”那和尚问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刚刚说话的廖瑞泽的身上。 “……一安姑娘,你看,你腰包里的头牌筹码能拿得下来吗?”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悄悄跟你说。”李琼安对着廖公子招了招手,耳语了一番。 廖瑞泽看着李琼安,拧着眉毛,又问了几句,李琼安说完又对西北大哥吕唐兄弟说了一句。 楼下的人看着这几人的互动,纷纷坐了下去,耷拉着脑袋。 “别看了,肯定是连我们跟价都跟不起的数,我劝大家这扇子还是别想了,谁让人家是头牌筹码呢?” “是啊是啊,怪不得那屋里憋了半天也不竞价,估计是根本就没有看上前面的几个拍品。” “谁说的,我反倒觉得那傻大个子拍得唐玉麒麟,那头牌看上了。” “怎么,说的你好像有五百筹码一样,连五百都没有的人,还想着竞拍这玉骨折扇?” “算了算了,咱没那个服气,我看这扇子那姑娘十拿十稳了,那两位在那估计是商量是用一千筹码,还是用两千筹码呢!” “……”说着楼下这些人刚刚燃起地对那玉骨折扇的兴趣,立马熄灭了,一群人围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竞价的打算。 楼上的人相互耳语着,迟迟没有定下竞拍的价格,楼下的人反倒是把那数目分析了透透的。 “额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还请楼上的客官回答老僧你们的竞价是多少?” 李琼安指了指廖瑞泽,意思是让这位公子来揭晓竞拍价格。 “那。那就——”廖瑞泽看了李琼安一眼,吞着口水,有看了那满眼期待的老和尚,卖着关子。 “客官大声一些,说出竞拍价格,也好方便其他的人有这样的跟价的意向啊!”那老和尚催促着。 “那倒不是。”有人无奈的摆摆手。 “要不起嘛。”有的人十分艳羡道。 李琼安见状勾了勾唇角,一切都在掌握中。 “客官,请出价!”那僧人说道。 “那就——一千——一百两!” 廖瑞泽报完价格,立马羞红了脸,回头看着李琼安,此时给他比了个做得不错的手势。 “……”老和尚本以为是一锤定音的买卖,竟然只加了一百两?还不是筹码! “那,那还有么有人,加价?”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加,一千一百五十两!”屋里那西北大汉看了一眼李琼安,立马紧接在后面跟着报价道。 这时候,所有人才回过神来,“那丫头竟然连筹码都没有加!可以竞价的可以拍,我出——”楼下有个人率先反应过来。 “既然连筹码都不出,这扇子也没什么稀奇,还要一千两?”刚刚说话的人腰刚刚挺直,还没还得及起身,后面的人又商量了起来,这举倒半空的手立马手退了回来。 这扇子,到底值不值钱啊?这竞拍也不是,不竞拍也不是。 就是这个时候了,李琼安看着楼下犹豫不决的人,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立刻站起身。 “停!” 声音铿锵有力,在躁动着窃窃私语的人群中像是一道初日的光,让人纷纷侧目。 “玉签,叫停拍卖,立刻收盘,我出一千一百五十一两。”李琼安举起手里的玉签,不容置疑。 这就是特权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头牌? 所有人看着李琼安手里的玉签,一刻钟前还喧嚣着的拍卖会此刻鸦雀无声。 第六十三章 这丫头贼精贼精的!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好的,老僧知道这玉签的作用。”那和尚看着李琼安手里的玉签,命人收好这盒子,把这拍品送到那姑娘的包间里。 “喂!老和尚别走,先给我们个说法。”楼下的人有些不明所以,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好好,老和尚我早就听说有一种特权,没想到今日真的见到有人用了出来。” “这玉签就是特权的凭证,可以叫停竞拍的价格,以当前的价格拍得藏品。”老僧对楼下那些拦住他去路的人,耐心的解释着。 “那为什么拍卖开始的时候不用!这不是耍我们吗?”有人看着那僧人手里的盒子,越发确定那玉骨折扇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决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因为这玉签的使用有限制,得在拍卖开始一刻钟后才可以叫停。”老和尚不瞒这些人因为眼红而蛮不讲理,叫了身边的护卫。 那护卫立马护送这装有这玉骨折扇的盒子飞到了李琼安的包间,亲手把这拍品交到了她手上。 “那什么头牌筹码,我以为真的是什么天价的筹码呢?竟然是一个福利,竟然还有使用条件。” “你们忍得了我忍不了,这丫头明摆着是故意的!仅仅底价高处一百五十一两银子的价格就拿到手了,不是把我们这些人当傻子耍吗?” “是啊是啊,我们看她是个姑娘,本无意与她争斗,却跟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使小心眼子。” “有条件限制,那就老老实实等我们竞价了一刻钟再把那时候的价格叫停。这丫头倒好跟我们这些做前辈的玩心理战,我们不认,得重来!” “……” 楼下的人见拦不住那玉骨折扇,又不愿意看着李琼安占了那么一个大便宜,纷纷抗议着。 廖瑞泽本来不明白李琼安叫自己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现在分析下来,这应该是能把那玉签使用的好,又没有被那些人哄抬价格最好的办法了。 原来把那位吕唐大哥叫上来,她早就有这方面的意思了。 这丫头果然不是京城里那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样子,精得很啊! “你们这些人就是不讲理了,我们竞价的时候也是左思右想才定得价格,怎么能叫占便宜呢?”廖瑞泽站起来帮李琼安说了一句话。 “起开,你这小子和那丫头是一伙的,还有那个买玉麒麟的大个子,你们都是事先串通的。或者你们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制定好这些计划,想好为自己开脱的说辞了!” 这些人一旦发现自己被愚弄了,一定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一直不肯放过李琼安。 李琼安抚摸着这玉骨折扇,眼里闪着光,这是她小时候见到的那一把,若是外祖母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楼下那些抗疫的声音此起彼伏,李琼安不是没有听到,只是她不愿意理会,只要再拍到那紫檀香炉,立马用这玉签全身而退。 “你们不要给自己的愚蠢找借口了,我们竞拍的全过程都没有暗示过任何东西,是你们自己以为这头牌筹码是筹码的,现在过来跟我们放什么马后炮啊!” 廖瑞泽拿着花生壳跟楼下的人吵的不亦乐乎,果然书生的嘴炮功底也不是盖的。 “这些人是不打算放过你了,下面一件拍品,丫头你打算怎么办?”吕唐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丫头,这韧性一点也不输他们塞外的姑娘。 “这些人分明就是眼红,一安姑娘你不用在意。”廖瑞泽骂那些人骂的有些口渴,回来劝解她。 “没有,我不介意。”李琼安给廖瑞泽到了茶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顺手拍拍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瞧见没有,遇见问题的时候,心疼你的人才会给你撑腰。” “也亏得姑娘脾气好,两人同心协力,即便他曾背叛过自己。” 许久没有说话的那俩兄弟,又调侃起李琼安和廖瑞泽,怎么他们是情感工作做的失业了才跟着吕唐大哥的? 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李琼安不解地看了看廖瑞泽,反而他低着头红着耳尖不说话。 李琼安本体里的一安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屋里没一个正常的。 过了一阵子楼下的人见包间里也没有人出来吵架了,或许各自也都吵累了,这些人自认倒霉,不再揪着不放。 老和尚也推着下一件拍品入场,继续推进拍卖的进程。 “这头牌筹码很少见,所以那些人或许会觉得我破坏了他们熟悉的那个规则,所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吧。”李琼安感觉楼下的拍卖继续开始,刚刚那一波已经过去了。 “新的事物人们总是难以接受的,特别是那些已经在旧的事物上获利的人。”廖瑞泽看着楼下的人,没有了刚刚试图舌战群雄的愤慨,似乎若有所指的说着。 在李琼安身体里的而一安立马就意识到,廖瑞泽所说的是前世里朝廷上的新旧两党之争。 那时候,李琼安的父亲跟随父亲的老师站在了旧党一派,而廖瑞泽他们一家是势力渐渐强盛的新党,这就是他们后来婚姻,家庭发生巨大改变的导火索。 不过这对于眼前的李琼安来说已经是后话了,同样对于这身体里的一安来说也只是前世的黄粱一梦罢了。 “姑娘故意给那些人摆了这么一道,是不是就是为了下面的拍品?它很重要?”吕唐大哥已经明白这丫头把他叫上来帮忙的意思所在。 “是,不过看起来像是弄巧成拙了。”李琼安无奈地笑了笑。 “你让我和吕唐大哥二人与你一起演这出双簧,就是为了省下钱,用下一件拍品?”廖瑞泽看着眼前的姑娘眉梢爬上了忧思,试探地问道。 “嗯,我知道作为头牌筹码,大家对我出手的东西都有猜忌,所以我不敢贸然出手,可是我却不得不连拍两件,不是说哪一件对我很重要,而是它们两件一个不少才最重要。” 李琼安说着又瞥了一眼楼下的拍卖品,似乎不敢错过哪一件。吕唐见状,立马让身后的两个兄弟在窗口盯着。 “好在她们知道我手里的而头牌筹码是什么,所以利用他们对我的猜忌,浑水摸鱼地拍得了第一件。”李琼安抱着那盒子,对身边这两人眨了眨眼,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而胜利果实。 “是啊,即便不出手,让他们一直加价一刻钟,或者一刻钟之内有人拍到,这玉签就派不上用场了。”廖瑞泽明白了李琼安刚刚那一局的心路历程,十分认可地点点头。 “你这丫头倒是精得很,可以下一件怎么办?你身上还有钱吗?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加价那五十两了。”吕唐对于李琼安后面的那件紫檀香炉的竞拍着实有些担心。 “你只要出手,楼下的那些人一定会蜂拥而上,不让你如意的。”吕唐提醒眼前这个抱着拍来的宝贝盒子不撒手。 “我明白,不过,我不是还有一个筹码吗?”李琼安趴着桌子上,对那两人吐着舌头。 “……” 廖瑞泽和吕唐相视一笑,果然这丫头是贼精贼精的。 第六十四章 我说了,我要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左一右像俩门神一样站在窗户那看着的两人,盯着楼下拍卖的动静。 “大哥,咱盯着的是不是一个香炉?” “已经出现了吗?”李琼安满心欢喜地想要过去看看。 “没有。我就问问……” “……” 过了一刻钟,依旧是李琼安包间的围栏边。 “大哥,咱还有多余的钱拍卖吗?” “没有!你个球势子滴,我让你看着香炉,香炉懂吗?” 又过了了一刻钟,那两人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聚精会神的看着楼下。 “额滴亲娘呀,这怎么什么都能拍卖!大哥!大哥快来看……” “滚,有屁就放!别那么个仰头日老的。(意识是说他的兄弟不敢正事)” “大哥,这个我是真的没见过,你要不来看看?”另一个兄弟也这样说道。 “廖公子,吕唐大哥,反正我也休息好了,要不站起来看看?”李琼安站起身,浅浅笑着。 这两个活宝在这看着拍卖会都不老实,说的让她都有些好奇了,反正坐着也坐够了,也过来瞧和热闹。 那两“门神”见李琼安过来,立马热情地解说着前面之前发生的事情。 “姑娘你刚刚没看见,这里竟然还拍卖可以修仙的药呢!你说我吃一个能长生不老不?” “不是不是,姑娘不是来看这个的,我来说,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拍卖会竟然连活物都卖呢!”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李琼安也只能东一耳朵西一耳朵,根本不能组织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过也不怪他们,这拍卖会里的东西确实稀奇,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就比如吕唐大哥手里买下来的那个唐玉麒麟。 李琼安想起来,回头看了看吕唐,两人视线正好撞上,她立马心虚的转回头看着楼下热闹的拍卖会。 一安在透过李琼安的双眼也看着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印象的拍卖会,这里的人身有钱的用钱,没有钱的就加筹码,只要价格到位,在这里面似乎啥都能遇见。 已经在玉樽仙境里修炼过三年的一安,却隐隐觉得这拍卖会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场渐渐靠近,一安心里越来越不安。 “哦?真的假的,那修仙的丹药真的有效?”此时的李琼安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跟那两个小兄弟聊着笑着。 “也许吧,否则为什么那么贵还有人愿意买?”站在李琼安身后的廖瑞泽回答道,其实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见识了这拍卖会的神奇之处。 “可是本姑娘没钱,否则也吃一颗,然后嫁一个小神官!哈哈哈——”李琼安在这几个大男人面前毫不羞涩的说道。 “哦,那公子你得多多努力了。”那俩小兄弟听完这话,不约而同地侧身看着廖瑞泽。 “什么嘛,所有的因果都是自己这张嘴啊。”一安在李琼安的身体里嘟着嘴,想起来自己曾一直叫亭甫叫了好久的小神官。 “下一件拍品!”那老僧喊了那么久,仍旧面红耳清不带喘的。 “来了来了。”两个小兄弟激动地说道。 “什么啊,人家都没有介绍是什么呢,你们激动啥子嘛?”李琼安被这几人的西北那边的口音带的,也染上了一丝黄土地的味道。 “看对面那个包间啊。” “我们俩观察到,若是有什么稀奇地东西,对面的那人的扇子一定会合上,那拍品要不就被他拍走,要不他也得纠缠着抬了好几个价钱。” 这两人这次的解释,李琼安听得明明白白,扇子,扇子—— 她立马抬头去看对面那间包间,里面有位白衣男子做的比较远看不清脸,但是手里确实又把已经合上的扇子。 这人拿扇子的动作看起来似曾相识,李琼安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人的长相。 “看。看对面那人已经把合起来的扇子在手上敲了三下了!” “这是什么意识?”李琼安问道。 “那就说明这个宝贝他势在必得!” 这俩兄弟看起来没有那么没用啊,这么细节的东西都观察到了,若是留在她的玉簟楼,估计会有更大的用处。一安透过李琼安那惊讶的眸子,看着这俩活宝,想起那玉簟楼的成员名单里并没有几个人。 “下面这个拍品是——不老神童,外加洗髓丹一瓶。” 孩子—— “看吧,我就说这里面竟然还拍活物呢。” “不过那个小瓶子里亮晶晶地装的不像是什么液体,倒像是蓝色的星星。” 灵魂碎片—— 透过李琼安瞳孔看着眼前那盒子里躺着一动不动的幼小孩童,还有身边那瓶液体,一安立马惊呼了出来,立马想要制止正在加价打算拍卖的人。 李琼安虽然不像一安能一眼看这里面的古怪,但总觉得这事情古怪的很,立马看着对面的包厢里的那个白衣男子。 她握着手里的那个令牌,犹豫着。 “对面那人能救他的吧?如果是他买了回头,会善待这孩子的吧?”李琼安看着对面包间的男子,那紧握地手微微发抖。 “不行啊,这是有灵魂的活物啊,何况还是个孩子!即便那灵魂已经破碎不堪。”一安看着那一动不动地狐狸似乎能感受到她被剥离灵魂的痛苦。 “不用管不用管,这里面的人没一个善茬,不是凭着这令牌,她哪能那么顺利地拿回属于她外祖的东西。”李琼安闭上眼睛,听着对面那人和楼下的人相互竞争着。 “也是,如果这个时候拿出了令牌,反倒是把这活物买了下来,能不能离开这拍卖会都难说。”一安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痛哭地挣扎着,内心做着斗争。 “这,这明明是个孩子。”吕唐大哥站起身,高处两头的他透过李琼安的头顶,拧着眉头看着楼下。 “这人世,就是这样。”廖瑞泽有些看不下去了,背过身去。 “……”良久,李琼安都没有说话,直到听见那最终确认价格的声音。 “明明,明明,就差一会儿了,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李琼安肩膀抖动着,看着那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孩子,她那还带着些婴儿肥的下颌绷的紧紧的。 “都,都停下来吧,都停下。” “我出价!” 李琼安睁开那已经红了眼尾的眼睛,对着那老和尚说道。 “我说了,我要了。” 第六十五章 你跟老娘说规矩?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嘁,这姑娘又来啊,不过这早就过了一刻钟了,她不觉得亏大了吗?” “这东西看着比那玉骨折扇贵上不止多少倍,我就不信她还能故技重施。” “老和尚,这孩子我要了。”李琼安无奈地说着,看来那紫檀香炉是没办法买回来了,若是被别人买走,就更难找到了。 可,可是那是一个孩子啊,又怎么能熟视无睹? “姑娘,我第一次见你,虽说你今儿是拿了头牌筹码,但是看样子还是不懂这里的规矩啊。”一个中年大叔坐在楼下,一下下地抚摸着他的山羊胡子说道。 “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姑娘坏了什么规矩?”廖瑞泽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李琼安的肩膀给她支持。 他明白她做这样的选择是意味着什么。 “且不说你这样莫名其妙拦下马上有定夺的拍卖,毕竟你现在是拔得头筹的主儿,咱们所有人都得卖你的面子。” “咱就说这拍卖品,你说这是个孩子?哈哈哈,姑娘果然是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咱都理解理解哈,别笑的太过分了。” 在那人的带头下,楼下的哄笑一片,看着不明所以的楼上包间。 “你这话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看不看来那是不孩子?”吕唐也站出来替李琼安说话。 “呦这位爷是外地来的吧,看样子也不怎么懂我们这行的规矩。”那人看着李琼安身后站着个大高个子,从他的口音里推测道。 “规矩?说。”李琼安看了一眼那明码标价的孩子,对这里的规矩嗤之以鼻。 “咱这里的拍卖会和那以物易物的典当行有什么不同?第一就是这筹码,鉴定福祸难料,香试玩的就是个刺激,大家说是不是啊?”那人一边解释一边鼓动着。 “姑娘第一次来得了个头牌筹码,您这样的运气咱比不了,也羡慕不来。这第二就是这拍品!” “只要是进了这拍卖行里的,不问出处,也不问归属,这明码标的就是这拍品的价值,哪里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更何况那个孩子有他活得长,又有那个孩子这么多年长不大?” “而这里,拍得就是这样的——异类。姑娘既然来了,还是接受这规则的好。” 异类?哼! 李琼安和一安听见这样的规则咬了咬后槽牙,心想这制定规则的人才是这满屋子满楼里最大的异类! “第三呢,你说的挺好的,我想知道第三……”楼下的人听着这留着山羊胡子的人的解释,没有恐惧,反倒听的是津津有味。 “第三,就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在这里面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李琼安反倒是借着那人说话的当口说道。 她不打算与那人继续纠缠,只想着能救出这孩子立马离开,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 李琼安举起刚刚她一直攥着的令牌,命令那僧人身后的武僧道:“把那孩子和那瓶子给我!” 楼下众人不知道这牌子的作用是什么,就看见那武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抱起装着那孩子的箱子飞身上前,落在了李琼安这包间的围栏上。 “姑娘,走好。”立马拉着李琼安从这包间里隐身离去。 对面几个依旧蒙面的人盯着那武僧手里的箱子,只听见那扇子合上的声音,道“追!” 得到命令的立马四散而去。 “看见了吗,对面屋里的人和咱屋里的姑娘一样,突然不见了。” “可不是吗,楼下也突然少了几个人呢。” 趴在围栏上的那俩兄弟说着,吕唐和廖瑞环顾四周并见不到李琼安的身影,踌躇着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动。 “脚镣公子,我和两个兄弟下去追着楼下走的几个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李姑娘的踪影,若有缘分,自会再见。” “告辞,咱们走!”吕唐看了一下眼下的状况,带着他新收的两个兄弟离开了包间。 “后会有期。”廖公子没有他们那样的功夫傍身,也没有客气挽留。 他坐在包间里,看着躁动着,讨论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以及突然消失的拍卖品。 然而等下一件拍卖品被推上来的时候,竟然没人再管刚刚还争论不休的上一件拍品了。 廖瑞泽一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一件件被推上来,又被拍走的藏品,直到看到了那个紫檀香炉。 …… “姑娘,对不起,按照规定我只能送你到这寺庙门口,你如若需要可以使用手里的玉签。”那武僧放下手里拉着的李琼安,有将另一只手的装着孩子的箱子放了下来。 “好,我拿这玉签下命令,你就可以把我和这两样东西安全的送回家里了吧。”李琼安立马低下头去找放在袖子里的玉签。 “建议你最好不要选我,我有伤在身,后面反倒跟了不少人。”那武僧诚恳的建议道,复而又看了看身后寺庙入口的方向。 李琼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理解,换一个人或许才更安全,她攥着那玉签,心里情不自禁地想着的是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 “那,那我的朋友会安全到家吗?”李琼安想起廖瑞泽和吕唐,她自己惹的麻烦,不要牵连他人才好。 “放心,你这里最危险,等下就有人来接你,我先走一步。”说着那武僧立马消失在了李琼安的面前。 要不要这么实诚?说这里最危险,然后立马就走,不带一丝停留的。一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李琼安看着周围空荡荡的,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那武僧是怎么知道马上就收人来了?估计是不想在她身边久留,不是他说的自己身边最危险吗? 她焦急地等着,越是这样,反倒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李琼安蹲下来,打开了那装着孩子的箱子,想着这孩子别被闷坏了。 然而这孩子像是陷入熟睡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那蓝色的瓶子里的碎片那光越闪越亮。 “看到了,她和那半妖在那儿呢。” 第六十六章 这丫头硬的很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李琼安听见声音,立马就看到这寺庙院子里往这个方向来势汹汹的人,温柔地合上盖子,对箱子里面的孩子说:“你要乖乖的啊,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着抱起那个箱子里面转身就往外面跑,看来在这里干站着是等不到那救兵了。 “快追!不能让她一个人带着那半妖,否则要出大麻烦的。”那领头的人说道。 说完那几个蒙面人立马飞身上去,紧跟着李琼安的脚步。 这边一安在李琼安的身体里急的直跺脚,她无奈的看着后面很快就要追上来的人,恨不得自己能替这副身体飞起来一般。 “快,快还是得快一点儿。”李琼安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跑,气息越来越乱。 她转过一个弯儿后看了一眼这夜晚的山间里深的不见五指的山林。 “赌一把吧,跑是铁定跑不过的。” 她看了一眼这一路通道山下七拐八绕的山路,在转了一个身的当口消失在了后面那群追踪者的视线里。 “看到他往那个方向跑了没有?”追在后面的人看到前面几个停住了脚步,怕不是跟丢了。 “没,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回答道。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头哪有你们这样的脚力?竟然还能把他跟丢了?”后面那几个蒙面的人拍着前面瘦弱的小个子,训斥道。 “山里,一定还在这山里,她不可能这么快就下山去了。”一个拿着鞭子的女人声音说道。 李琼安剁在山林里一动不动地不敢发出声音,心里默默祈祷这玉签命令来的救兵及时赶到。 “大家进山里找,这半妖今儿个不拿下,白爷他没法交代。”那领头地人下这命令。 一安透过李琼安那震惊的瞳孔看着那几位蒙面人的身影,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李琼安心想:天知道她竟然救下了一只半妖? 一安看着这孩子也在想:不是说那次量劫过后就没有妖了吗?那些妖统统都归顺上天庭,不归顺的也都被镇压了不是?难道她前世就见过妖,甚至还是它的救命恩人? 这些记忆显然也是一安印象里没有的,也是她作为凡尘女子不应该有的,渐渐地她隐约觉得或许救下的这个孩子,或者说这个千年前那次量劫的漏网之鱼才是她和亭甫记忆丢失的导火索。 一安在心里推断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亭甫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再不来这李琼安不用等她长大,不用等到六七十岁就要凉凉了。 “乖乖,一会儿就没事的。”李琼安似乎感觉到怀里那个箱子的异动,嘴上这样安慰这他也安慰着自己,并没有因为听到他是一个半妖就不闻不问。 打心底里她就觉得这依旧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前面那几个蒙面人进山林的动静是越来越近,她抱着盒子往这山林深处慢慢挪动,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静,趁着这地势复杂她还能拖一拖。 运气好的话,似乎还能拖到那救兵赶来的那一刻,她扭头来回观察着着来这山林里的路径。 “唔——”李琼安回头的瞬间,感觉到有人立马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还没来得及确认那人的身份就被敲晕。 “喂,刚刚你听见那姑娘的动静了吗?”那个拿着鞭子的女人敏锐地感觉到这山林的异常。 “没,咋了你听见了?听见了还不快追?”那领头的人看似对于找到李琼安十分着急。 “一瞬间的气息,立马就消失了。现在我也察觉不到那气息的方向。”那女人摇了摇头,只有李琼安遇袭的时候的气息被她捕捉到了,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那丝气息的去向。 “嘁,真棘手。”领头那人也有些焦急了起来。 这边一安感觉到自己被袭击了,身体跟着那偷袭的人飘来飘去,不知道这人要带她去的地方是哪里,更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她还是这箱子里所谓的半妖。 “大哥,你说巧不巧,我就去撒个尿就把那包间里的丫头给你带来了。”那人钳制住李琼安的肩膀,把他丢到了地上。 “怎么样大哥,等会儿这姑娘怀里的不老神童也分给兄弟我一口如何?” 一安在李琼安的意识里听到这话,可李琼安仍在昏迷中,无法透过她的视角看看这是什么人,更不能仅仅凭借的声音判断这几人的身份。 不老神童? 看样子这两波不是一伙儿的,一个的目的是这半妖,一个的目的是个这拍卖会里所谓的不老神童。 “成,你今儿个立了大功。咱们在那拍卖楼的底层看着这丫头在上面趾高气昂地,想想就觉得憋屈。” “是啊是啊大哥,要不是说她能落到您手里,咱享用完那不老神童后,哥几个就好好替您把这丫头地欺负回来。” 听起来是几个泼皮流氓,李琼安你要是还不醒老娘的清白叫谁来赔偿?一安的意识在李琼安的身体里叫嚣着,明显感觉这些人不安好心。 “好,好,不过瞧瞧,这拍卖行里的头牌筹码也是头牌,这滋味和那花楼里的头牌比,哪一个更让人爽呢?” “哈哈哈,大哥您是想念那花楼里的姑娘了吧,这头牌筹码不能叫做头牌,是头筹的意思。” “哦?那就说明咱这位头牌的滋味定然是不能跟那花楼里比了?” “滋味是差了些,但是看着也是可人的紧,要不大哥把她让给我吧。” 老娘现在是小了一些,你是没见过我七十岁的大小,保准吓死你!一安听着那些人竟然把自己跟那些花楼里的头牌姑娘比较,她不服气地想挺起胸脯,当然这具身体并不是她能操控的。 “去去去,这丫头昏倒也不松开怀里的箱子,你难不成做那事情也跟着不老神童一起?” “大哥说的是,我现在就把这不老神童从她手里扒下来献给大哥您。” 说话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几人人伸着手,想要扒掉李琼安的怀里的盒子,一安的意识感觉到那几人的靠近也无能为力。 “怎么回事,这丫头被敲晕了也不知道松手,看起来这盒子里真是个宝贝啊。”那人使着吃奶的劲扒拉着李琼安的手。 “真他娘的衰,这丫头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是个硬骨头。”站着的人看不下去这几个大男人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也过来帮忙,骂道。 不一会儿,那几人都气喘吁吁地围着躺在地上的李琼安看,对她怀里的盒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中一个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轮起袖子,往李琼安脸上就是一耳光。 “死丫头,看你你醒过来还这样硬不?” 第六十七章 尖刀刺穿的胸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李琼安不过也是凡人之躯,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从没有挨过打的她,果然被这一耳光扇醒了。 她昏昏沉沉中听见很多人在说话,那声音恶心至极,终于在一阵刺骨的疼痛中睁开了她那迷蒙的小鹿眼。 “呦,还真醒过来了,还是你有办法。”还蹲在李琼安身边的人看着这姑娘睁开的眼睛,试图拉了拉她怀里的箱子。 李琼安立马警惕的坐起来,半转着身子,躲过了那人想从她怀里抢东西的手。 “起开,让我来。”这几个泼皮流氓的头头看着这姑娘醒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丫头,不瞒你说,我们兄弟几个就是来这拍卖会看这个不老神童的,你这么紧紧抱着不松手是不是也听说了长生不老的秘密?”这头头蹲下了,好声好气地劝说着李琼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琼安听到长生不老时,眉毛拧着,不去直视这混混首领那张谄媚的脸。 在拍卖会的时候,她就听到这孩子明码标价,这噱头就是这长生的秘密了吧,这一点李琼安心里十分清楚。 “我看姑娘小小年纪来这拍卖会,上来就拿了个头牌……不不,头筹。咱聪明人说敞亮话,我这些弟兄跟着我出生入死,又散尽了这几年的积蓄,就是为了出来能跟我这个做大哥的分一杯羹。” “既然在这里咱把姑娘救了,这不老神童姑娘就送给咱们做回报如何?”那人说的是敞亮的话,行的是不要脸的事情。 “我呸,把我敲晕还说是救了我,谁给你们脸了?”李琼安唾沫吐了那混混头一脸,随后又附送个白眼。 这几个混混本以为这是个好忽悠的世家大小姐,又仗着人多势众本想吓唬吓唬就得手了,没想到这丫头说起狠话来一点儿都不像印象中那些规规矩矩的夫人小姐。 “你这娘们别给脸不要啊!” “别动,我说了要跟这姑娘好好谈谈,你们动什么手?” 李琼安这些人的一唱一和地,这说来说去的目的不还是她手里的这个孩子吗?跟那些口口声声要把这半妖抓回头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姑娘,要不你说说你的条件?”那人似乎想要打破李琼安心防,此刻不知道是打着什么主意。 李琼安听见他这样问,看着把围了一圈的流氓团伙,又看了一眼这山林,里面那些蒙面人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在寻找她的下落。 不管是落在谁的手里,这孩子的下场都不会好,不管怎么样这可是她用了那令牌才换回来的东西啊,不能这么拱手让人。 若是这玉签领来的人靠谱的话,只要拖延时间到那救兵赶来,就可以突出重围。 而这孩子的身份,或许只是黑暗隧道里的见到的那少年,凭借他的本领应该能给这孩子某一个好去处。 “怎么,姑娘还没有想好吗?”那混混看着李琼安眼底闪烁,确实动了不少心思。 “这位大哥,你刚刚说着孩子的秘密?我还是不知道这孩子和那长生有什么关系。”李琼安低头看着眼前的箱子,貌似被这混混说动了一样。 “丫头,你这么死命的保护这个孩子,你竟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作用?”那混混看着眼前无辜者眨着眼睛的衣领无辜的姑娘问道。 “我看大家都在抢,我就抢啊,不就是个孩子吗?难不成长大后有什么大出息,可以给我养老送终?”李琼安跟着这人说着话,时不时看着远处山路的尽头,期待着那救兵可以及时赶到。 也不枉她陪着这流氓说话,就为了多拖延一些时间。 “你这丫头不差钱都是简单得很,不知道我们兄弟这些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试问那个人不想长生不老啊,而这孩子就是最佳的补品。” 这大哥看着这姑娘闪烁,一眼就看出来她这是在等什么救兵,如今还愿意跟这丫头消磨时间,也不是没有她的考量。 若是能说动这丫头打开这箱子是最好,一旦把这不老神童骗到手她立马人头落地。 这两人在路边上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聊得火热,实则各有各的心思。 “补品?”李琼安极力忍住内心作呕的反应,故作惊讶地问道。 “长生不老药,药难道不是被人吃进肚子里?丫头,你要不要试一试?”那人看着眼前这姑娘控制不住的凑眉头,更加得寸进尺地威胁她道。 “呦?这么简单,不是就是喝点这孩子的血吗?可以一试。”李琼安为了拖住这些人,故作自然地说道,然而她刚刚说出口就感觉到怀里的箱子动了一下。 心中有了不祥地预感,心里暗骂这玉签一点儿不好使,竟让她在这路上进退两难。 “哈哈哈,姑娘好气量,只是我这么些兄弟等着分一杯羹呢,只放点血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还想……” “上等的佳肴,必然是经过精心的烹饪的,弟兄们为了这道菜是烹饪还是油炸,跟我讨论了一夜呢,姑娘你见多识广,也给我出个注意呗?”那混混头头故意看着李琼安,眼里时不时盯着她怀里已经蠢蠢欲动地箱子。 “……”李琼安极力抑制着那似乎要从这箱子里跳脱出来的冲击力,看着眼前这些近乎疯狂的人不敢说话。 “怎么姑娘怕了?”那人看着李琼安反应,拿出别在腰间的刀,一下下地摩擦着地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拿李琼安开刃。 “怕?本姑娘买它的目的不也是如此?”李琼安附和这那人说道,注意力集中在那人手里的尖刀上,没注意围着她的混混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的沉默后,那混混拿着尖刀看着刀面上那箱子的倒影,阴森森地说道:“那还真是感谢这位姑娘了,动手!” 话语刚落,李琼安立马被站在他身后的人一脚踢趴了下去。怀里的箱子也滚落在那混混头头地脚下。 后面几个人踩着李琼安的后背,不顾她多次的防抗,冷漠地看着大哥把那装有那不老孩童箱子打开。 “你,你怎么能打开?”李琼安被这几个人压着地上,路面上的石子摩擦着她的脸,诧异地看着这人轻轻松松地打开了那箱子。 “姑娘还真是天真啊,以为大哥看不出这扯这些犊子就是为了等救兵,引导你说话就是为了让那孩子把这锁打开。” “什么?什么意思?”李琼安极力忍着那些人踩着她后背,手腕,膝盖的疼痛,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问道。 “看来姑娘说对着孩子知之甚少并没有骗人啊,哈哈哈。”那几个人看着那箱子打开后泛着耀眼地蓝光,心情大好。 “别他娘的搁着废话,等她的救兵到了,咱还能全身而退,不想少胳膊少腿的快走!”那人不愧是混混头子,知道立马见好就收。 “那这洗髓丹?”身边的人看着那耀眼的蓝光,并不清楚这盒子这一瓶液体会发出这样的光。 “仍了!亮的人心慌。”那头头把那蓝色瓶子扔在地上,抱着那孩子就走。 “喂,大哥,这丫头……” 那几人扭伤了李琼安的脚踝,手腕,看着趴在路面上一动不动地李琼安问道。 “杀了。”那人毫不留情地说道,身影已经离开了这山路的拐弯处。 “这,这姑娘对不住啊,爷本想好好疼你的,可惜这还没有被开发的身体了。”独留下的那人从地上抱起已经被那些人踩的满身是伤,已经无法动弹的李琼安。 “滚!别碰老娘!”李琼安抬起头吐了那人一脸口水。 “嘁,不识好歹,爷这就送你上路。”说完立马把腰上地尖刀刺进了李琼安的左胸。 死了—— 一安的意识透过李琼安那半阖的半个瞳孔,看着眼前这血血液涌出,最终无力地倒在了路面上。 果然这玉签是一点用都没有,李琼安忍着这刺穿身体的痛苦,微弱地说道。 第六十八章 她,杀人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边抱着孩子的混混头目这一行人得手后,立马沿着山路往前走。 “大哥,咱就这么把这孩子交上去?若是咱们兄弟几个独自享用,哪里还会受那娘们的控制。” “少说话,多做事。”那为首的大哥看了一眼没什么异常地孩子,立马闷头往前走。 “大哥,兄弟们也是为了你好,咱为了能进这拍卖会吃了多少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又不为了……大哥你何必?”那兄弟看着这顺利到手的孩子,想要劝自己的大哥,可又知道那女人是大哥的禁忌,不敢这么说下去。 “知道我的,不要多言,质疑我的,立刻就走。”那混混头目一改往日那泼皮模样,一脸阴狠地看着身后的兄弟。 “大哥对不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大哥我们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嗯。”这大哥也不是那么不认清理的人,也不多追究下去,继续闷头赶路, 若是能在天亮之前把这娃娃送到那人手上,拿了定金,这些不想在刀尖上给他卖命的兄弟,他立马就放他们回家结婚生子,过一个好日子。 这混混不同于刚刚的狠辣,转身看着身后跟着的兄弟,用拳头挨个锤着他们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知道你们这小伙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各位兄弟并不是这样的,等我们做好了这一单,拿到钱,完我保证立马分给各位弟兄。” “那些想回家孝敬老母的,回家成亲生娃的,或者拿着这钱喝花酒逛花楼的,我都不拦着!怎么样?” 这人做他们的大哥有个三年五载了,跟着他的那些小兔崽子们都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只是这孩子真不是他们这样人能碰的起的。 “大哥,真的吗?我们干完这一单就可以回家?”一个低着头的小混混目光闪烁着看着他头头。 “真的,拿着钱,衣锦还乡如何?” ——是吗? “呵呵,钱?那得看这钱你有没有命花!” 李琼安低着脑袋,声音闷闷地突然出现在这群人身后。 “怎么丫头你还敢追过来?”那混混头头离李琼安最远,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异常。 “不是的大哥,我确实按照你说的杀了她的,你看她胸口上的那把刀……她,怎么能?” 李琼安低着头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膝盖外翻着,两个手腕像是脱臼了像两个手提袋一样在身侧晃悠,远远看着十分诡异。 而离得近的那些地痞流氓这才发现她的左胸正正好好地插着一把刀,那血液也已经浸湿了半截衣衫,兀自在那队伍后面站着。 “大哥,她,她这是人还是鬼啊?”这些人里没一个不做过亏心事,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双腿也开始颤抖。 “你,把那个孩子,放下。”李琼安声音低沉又不带一丝废话,与刚刚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大哥,看,看她的眼睛泛着蓝光,是蓝光!” 这些人看着李琼安微微抬起头,整个眼眶里分不清什么眼白瞳孔,只能看到里面是一片蓝色的汪洋,像是暗夜星空一般,闪烁着点点星光。 “大家不言慌张,退后,我来看看。”只有在危险的时候,这个大哥才真正有点指挥的能力。 “孩子,放下。”李琼安看着那人抱着孩子越来越近,一字一顿地命令道。 “丫头,你……”那头头本来还想和眼前这个分不清是人是鬼的丫头周旋,却立马发不出声来。 那人捂着嗓子卡红了眼,看着眼前的姑娘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而他的脖子被无形的力量钳制住,拼命地吸气,靠着那挤进嗓子口里的微薄气息过活。 “太,吵。”李琼安歪着脑袋,眼里的蓝色星光在这黑暗的山路上,显得各位诡异。 这个身材单薄的小姑娘踏过那个窒息者蜷缩着的身体,抱起那孩子,看着那群瑟瑟发抖无法作为的人愣了一会儿。 转身离开时,瞥了一眼地上因缺氧而发紫发青的混混头头。 瞬间那遏制他脖子的压迫感消失了,通畅的呼吸让那人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不动不动看着那姑娘,眼里说不清是眼泪的液体瞬间倾泻而出,嗓子口发出哽咽声,像是一条被遗弃的小狗。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后面跟着的兄弟见自家大哥抱着胸,蜷着腿在这石子地上涕泪横流。 “……快,走。”他看了一眼试图扶他起身的弟兄,在呜咽着有些嘶哑地声音挤出这几个字来。 那人在江湖上也是混了不下十年了,竟然被一个小丫头不动用一根手指地压制住了,甚至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 “大哥!你他娘的对我大哥做什么了?” 那扶着他的小弟是第一次看着自家大哥这般屈辱地模样,愤怒地对着那扭动这弯曲的膝盖一步步往前走的李琼安吼道。 “丫头,他刚刚骂你呢,要不我替你出口气吧……”李琼安的声音里低沉着发出这样诡异地声音,看着手里的孩童说道。 一刻钟前,山路边那一滩血液里趴着个姑娘。 独留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本以为自己死而复生是因为自己命大,或者说是那把尖刀并没有插进要害。 幽深的夜里,那沿着山路滚动着的瓶子是这个夜里唯一地光源。 正巧在蓝色的瓶子滚到了李琼安的流淌的血液里,瓶子被山路上的石子撞击着裂出了一条缝。 随后在李琼安里的一安只看见一道蓝色的炫目地光,之后的景象就是在这群混混面前的时候了。 她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让那混混头头躺在地上涕泗横流,一安在里面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 这——就是妖的力量,还是个半妖? 一安因为眼前震惊地无法出任何判断的时候,那温热地血液喷溅在李琼安的眼睛里。 “呵,这可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一安看着自己的手伸进了那个刚刚怒吼过的弟兄的身体里,那弟兄手里的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震惊地瞳孔还没缓过来,又看着自己把手从那人的胸膛里拿出来,复而又漫不经心地在那弟兄的衣服上蹭干净血液。 她,杀人了。 第六十九章 等等,我还有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不是这样的,我,竟然杀过人。” 一安看着已经脱臼了的手腕低垂着悬挂着那染红的指尖,又看着“自己”抬起手腕赠了赠脸上的血,妖冶又诡异。 “狗子!” 后面的弟兄看着李琼安杀了他们的人,立马蜂拥而上,所有人因李琼安这副诡异地身躯带来的恐惧,均化作了愤怒和不甘。 唯有那位大哥蜷缩着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着一个个冲上去的兄弟,哽咽这嗓子,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喊道:“走,都走!” 然而他费力力气呼喊的话就像是那脚下的尘土在一阵风吹过之后,被湮灭。 那些人手里拿着尖刀,哥哥怒目圆睁着,鼻翼煽动着,唯有吵闹声,仅仅只维持了一秒的时间。 世界戛然而止,这些地痞混混地眼里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解脱,引入眼底的是那夜里耀眼的蓝色光芒。 这光在李琼安的周身一下一下的闪烁着,这光亮足以照亮山路边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山林。 “不,不……” 心脏能跳动的只有这蜷缩在地上挂满泪痕的大哥,他目睹了眼前这骇人听闻的一幕,亲眼见到自己所有的弟兄只在一瞬之间轰然倒下。 通体发着蓝光的李琼安看了一眼这地上的唯一活物,收回了那刺穿这次混混胸膛的蓝色触手,一步步走到那人面前,仿佛像是一个审判者一般居高临下的斜睨着。 “杀,杀……” 这位大哥已经被这威压得不敢动弹,鼻涕流了一地,看着这诡异的人影抱着个熟睡的孩童一步步走来,仅存的意识里还保留那一丝血性。 “怎么样,姐姐我很快就可以给你报仇了。”这过于低沉的声音显然是从李琼安的身体里发出的。 她,是被那孩子,或者说那半妖控制了,还是被这孩子的意识侵占了? 一安看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能够感觉到自己满脸满身的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人的尸体。 那嗖凉气已经凝成冰凌,刺穿着一安的脊梁骨,眼里看着,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已经不像是个人样的“李琼安”那空洞的眼睛盯着身下的蜷缩着的男人,“人类,简直肮脏至极。” 在那蓝光触手即将要插进那人的心脏时,李琼安突然愣住了。 “孩子,我知道你厌恶那些不善待你的人,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走吧。”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声音从她的胸膛里传出来。 看来她还是能保留一些自己的意识的,难道这半妖并没有完全抹除她的意识取而代之? 一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彻骨的寒冷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似乎还能看到一线希望。 否则,她前世那七十年算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妖? “嘁,姐姐是心软了?他刚刚不是还说要杀了你吗?”那低沉的声音对李琼安说的话嗤之以鼻。 “乖,听话。” “——想得美!” “……” 躺在地上着这人看着那居高临下的身影,竟然如孩童斗嘴一般决定着他的生死大权。 半刻前,这山路边的树林里。 第一批追踪李琼安的蒙面人团体沿着山路的野林子一直搜寻。 临近这群匪徒的葬身之地时,“快看,那道蓝光!” “坏了坏了,大家集合,快去制止她!”领头的那人看着那蓝色的人影,还有那一秒内轰然倒下的几具尸体,拍着大腿说道。 众人急冲冲地往那蓝光的方向跑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留活口!” “李琼安”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争执这如何处理这人的时候,忽然感觉后方有几个人飞速地向自己靠近。 她看了一眼那已经被精神折磨地不成人样的那痞子,扭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警惕地立马纵深往山路下面赶去。 “它发现我们了,不对,是刚刚那个姑娘!” “地上它还留了一个活口!” 那几人追踪者李琼安的方向,看着地上那如沙包一般堵在路上的尸体,又探了探被吓傻的那人的鼻息汇报到。 “碍事的杂碎!想必是这几人将那半妖激怒了。” 那领头的对着这几句尸体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怜悯,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说道。 “还愣着干啥,追啊!” 身后那几个蒙面人把那些人的尸体一个个摆放好在路边,以免天亮的时候堵塞山路,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别弄了,追不上那女孩才会是最大的麻烦。”那个拿着鞭子的女人看着身后挪动尸体的几位同行者说道。 “奇怪,这些人身上看不出来伤口。”那个挪动尸体的人说道。 “半妖的手段看样子只有这个傻子见过了?” 那领头的人见身后的几位弟兄违抗命令在这里为这些人收尸,叹了一口气不再阻拦,停在了那唯一的活口面前拍了拍那人的脸说道。 “那我们能……” “别他娘的跟我废话,收拾好了就追!”那领头的人看了一眼那路边并排摆放好的尸体,不再停留立马朝“李琼安”逃跑的方向追去。 她晃荡着自己已经脱臼了的手腕,拧着已经错位的膝盖,往山下走去,神色慌张地与在那些凡人面前大不相同。 她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一片竹林里,那些蒙面人立马就追了过来,几个腿脚好的已经来到了“李琼安”的面前,众人围成一个圈,挡住了她的去路。 “半妖,紧靠着一个濒死姑娘的肉体你是逃不掉的。” “我们也不愿与你缠斗,若你能主动投降,也放了那姑娘一马,让人早日入土为安,我等一定上报为你请求宽大处理。” 那几人已经拿出了手里的武器,嘴上客套着,却时时刻刻准备着她一击拿下眼前这个妖孽。 一安想着自己明明活到了七十岁,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目前的处境,看着眼前几个人翻着白眼道:“你才早日入土呢!看不出来老娘现在还有气啊!” “先礼后兵的伎俩,小爷我早就见识过了,极致虚伪!” 在李琼安身体里那低沉的声音说道,眼眶里那片蓝色的星光环顾这围绕她的众人。 “你刚刚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得现在如此谨慎?” 复而一位少女的声音从那胸腔里传来,柔声细语的,没有一丝怨怼的意识,仿佛是一个旁观者隔岸观火。 “半妖竟然没有完全抹除这丫头的意识,这倒是有些棘手了。”那蒙面女人甩着鞭子说道。 第七十章 一身血衣,足已祸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哼,等会儿就不一定了。”那低沉的声音说道,眼里的逛也愈发阴狠。 她抬起那低垂着已经脱臼的手拔下了那插在心尖的那把刀,胸口刚刚支柱的血从那洞口滴滴答答地留了一地。 完了,这下要失血致死了。一安看着那滴落在地上的粘稠血液,竟也觉得开始两眼发昏。 “李琼安”将那把尖刀拿走手里,在已经脱臼的手里晃荡这刀刃,另一只手抬起用那手腕蹭了蹭嘴角的血液。 “你们还等什么呢,一起上吧。”她咧开嘴角,周身发着那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竹林,此时的气场与刚刚那一路落荒而逃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就是所谓的“放血疗法”? 一安能感觉到体内的“自己”实力陡然增强,透过这蓝色星空的眼底,看到那些蒙面人也提高了警惕。 拿着鞭子的女人看着眼前这个通体蓝光的妖孽,拿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鞭子,抡起手臂吵李琼安方向挥舞了过去。 那鞭子缠绕在李琼安拿着尖刀匕首的手腕处,这已经脱臼的手腕此刻在这鞭子的牵扯力之下,下一秒似乎要与那藕臂般的纤纤细手脱节。 “李琼安”扯了扯这鞭子,哼了一声,反手拿着匕首在蓝光的护卫下,沿着缠绕在手腕处的鞭子旋转,每每擦着自己的皮肤划过,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顷刻间,那拇指粗细的鞭子被一寸寸地斩断,任那女人拉扯回去这仅剩半截的牛皮鞭。 “试探完了吗?” “李琼安”看着身后那几人说道,这女人卑鄙是卑鄙了些,上来就攻击她受伤的位置,而身后这些无动于衷的人,打的应该是自己能操控的这蓝光的主意吧。 如她所料,自从处理好那些地痞流氓的尸体后,他们对这半妖的能力颇有忌惮,那鞭子擅长远攻值得用她探个究竟。 而仅仅是鞭子,定不能把她怎么样,看着那一直变化莫测的蓝光,他们交流着眼神商量对策。 “怎么,不打?那我走。” 见这些人迟迟不敢有所行动,“李琼安”抬腿就打算离开。 “走?这还真由不得你!大家一起上!” 那领头的人确实没有看出这通体的蓝色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但已经追到手的猎物哪有平白无故放走的道理。 还不相信这半妖仅仅凭借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的身体,还能经得住他们这几人的同时进攻? 随着那话音一落,“李琼安”扭头躲过了对准她后脑勺的飞镖,又侧身退出几尺躲开了迎面而来的马刀。 “这几人并不是普通的凡人,那武器是被灵力炼化过的。” 一安透过“李琼安”泛着蓝光的瞳孔分析这这一波人的身份, 看来,即便是借着自己的身体回复的这个半妖,想要一时半会解决这些人怕是有些吃力。 “李琼安”用那已经脱臼了的手拿着的那把尖刀接住了已经划过肩膀的剑,而身后那把断了的鞭子趁她不留神缠住了她的脚踝。 她腹背受敌,这几人又有法器傍身,她几次试探,想到找出这包围圈的突破口都无法得手,现下又被这把断鞭缠住了脚踝。 “你们就这般跟我过不去?”她一脚把那刚刚还攥在手里的鞭子拉扯了过来,随即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颗竹子上,低着眉头,问道。 若不是眼前这人扭动膝盖通体那脱臼着晃悠着的手腕还拿着一把尖刀,眼底又发着蓝光,一定会被眼前的这个姑娘吸引、 她一身血衣,领口散开,露出半个肩头,那白皙的皮肤上是刚刚打斗是划破德尔伤痕,一点一滴地往外渗,耳边的发髻已经松,上面的步摇也随着的她的一呼一吸摇摇欲坠。 此情此景倒映在这几位蒙面人的眼里,分明就是一个妖孽。 一身血衣,足已祸世。 “半妖不为世间所容,何况你罪恶滔天,害人无数!” 领头的那人手里拿着剑,那剑刃上流淌这刚刚沾染上的血,显然是李琼安肩头的。 在那人的一声令下,这几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对准了靠在那个竹子上那个他们口中的妖孽,这场面算得上是众人群殴未成年少女了。 李琼安见状绕过竹子紧接着后退了几步,仰面躲过了划过鼻尖的长剑,翻转身体,却躲闪不及身后那人放的暗器,左肩和后胸受了几支飞镖。 身后那血衣看起来愈发红艳,那血液从左肩上的飞镖下一直滴落在那脱臼了的左手指尖。 她抬眼看了一圈围着她的几人,眼里那流淌的星光下似乎压抑着内心的不甘和委屈,低头暗自发笑,冷不丁后背又受了那执剑人一剑,左腿受了那个拿马刀的一刀。 少女被两人的冲击力撞击着超前踉跄了以及,又半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仍旧没有反击。 “她看似已经被困住了,动不动手,被附身的这个女孩怎么办?” 这个挥舞着马刀画了一个半圆,命中目标后立马向众人问道。 “对不起啊姑娘……”还不能有人给他回答,“李琼安”的身体里又发出这样低沉的声音,又在自言自语道。 “今夜姑娘舍命护我,我却没有勇气看着姑娘你随我一起灰飞烟灭,若有来世,我定会寻你报恩。” 那人半跪着,这瘦弱的身体已经挨过了剑伤,刀伤,飞镖,脚下还缠绕那半截鞭子。 一身血衣在这越来越亮的蓝光映衬下,红艳地令人心慌,李琼安原本的一头乌发渐渐染上了一层闷青,步摇应声落地。 “不好,他这是在吞噬那姑娘残留的意识。” 什么?自己不会真的成为了一个半妖吧……一安把刚刚厮杀的场景一幕幕地看在眼里,十分担忧自己的下场。 “半妖是想要完整侵占这姑娘的身体,化为他的肉身,助他成形。”领头那人见情况不对,挥剑向那半跪着的人刺去。 身后那几人听见这话也紧随着使出了致命的一击。 “住手!”是亭甫的声音! 这——来的会不会太晚了! 一安听见亭甫的声音心里立马有了安全感,可是看着正逐渐半妖化的,无奈地吐槽着。 “这位少侠,请不要阻碍我等执行任务,这姑娘已经开始妖化,留不得了。”那领头的人看着那束起短发的少年从天而降,上前跟他解释道。 “起开!” 亭甫左手拧着灵力一步步靠近一头青发蓝眼的姑娘,周围立即起了一阵狂风,将这几个蒙面人掀翻至几丈之外。 第七十一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一步步靠近那个让人恐惧,让人畏惧得不敢靠近,甚至还要除之而后快的姑娘。 他同那姑娘一样半跪着,撩开那遮住面庞的青丝别在她耳后。 随即手里捻了诀,指间泛着光,一层层波光印在那个发着蓝光的额间。 被风吹起的刘海下的眉头紧紧拧着,那双冷冽的眼睛不再闪躲,看着眼前独自寻了他两个月的姑娘,一秒都不想再错过。 那波光一阵阵的往竹林外扩散,被震飞了几丈之外的蒙面人,拉着身边的竹子,看着这阵狂风阵眼里的那两人。 随着法阵开启,李琼安那眼眶里的蓝色星光渐渐褪去,眼底一片清澈,愣怔怔地看着眼前跟他意思跪着的少年。 “你终于肯见我了。” 那眼底清澈如水又泛起波光粼粼,极力忍者委屈的泪水,如此这般样子见他,一定很丑吧。 “……”是他来晚了。 少年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可是看着这姑娘一身的伤,红了眼眶,梗住了呼吸。 这酸涩,第一次,他的情绪有了波动。 风卷起那少女的伤痕累累的衣袖,翻飞着那褪去闷青的一头乌发,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眼底、眉梢、嘴角满是笑意。 须臾。风停了,没有了那令人发憷的蓝光,也褪去了一头青丝,这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在这一身血衣的映衬下显得各位苍白。 李琼安看着这少年的眼里的担忧,嘴角含笑,散去了力气,仰面倒了下去。 也是这一刻,他第一次,想拥她入怀,永不放开。 “你担心我?”李琼安躺在亭甫的怀里,感受到他紧绷的臂膀,语气里哝哝软语着,这是唯有对他才会有的撒娇模样。 “我带你回去。” 亭甫将侵占她意识的蓝色碎片和那个孩童收入腰带和袖口,抱起这满身是伤的姑娘,御风离去。 “我找你找了好久,只是,现在我是不是要死了?” 李琼安恢复意识后,周身的痛楚蔓延上来,她咬牙坚持地,固执地昂着头看着这个一见到她就只知道躲的少年。 “不会,不会,我会想办法救你。”亭甫松了松臂弯的力度,希望能减少一点儿她的痛楚。 “……太好了,我还要继续,继续缠着你呢……不能再……” 李琼安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半阖着眼皮,只能看到少年那优越的下颌线,看不清他眼里的慌乱,和那担忧着不肯放松的眉头。 “一安,马上就到了,我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不要睡,千万不能睡着!” 亭甫的胸口像是压抑着千百年的情绪,终于泄露出了一丝缝隙,闷闷地呼喊这着。 他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也知道人类生命的脆弱,更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妖兽。 唯有这一次,他动容了。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这姑娘一定有活下来的机会,一定…… 他加快了速度,看了一眼窝在自己臂弯的姑娘,仔细地感受她微弱的呼吸。 “一安,说话,你问什么我这次告诉你。” 李琼安努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了那紧紧绷直的嘴角,这小子,是紧张了,所以—— 他是在,紧张我吗? “好,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亭甫。” “怎么连个姓都没有啊,我下次去哪里找你呢?” “……” 果然说话都得是她这个濒死的人说得多,微微叹了一口气,却听见他轻轻吸了一下鼻涕的声音。 “你,你哭了?” “嗯,第一次感受到眼泪的滋味,咸的。”亭甫不再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若是他的任务是在这尘世里找一个姑娘,那就是她了。 “为,我?” 李琼安心里觉得此刻像是吃了蜜饯一般甜蜜,第一次他如此坦诚,第一次他说了那么真心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周身的疼痛牵制着她,最终也只勉勉强强说了两个字出来。 “嗯。” “真好,我很开心。”李琼安听到了答案,微微点了点头。 “……以后……”亭甫本来还想安慰她,却被犹豫着无法保证。 “对不起啊,杀了那些人不是我本意,我,我……”李琼安想起那仅剩的一丝记忆看到了慢山路躺着的那些一动不动的尸体,眼底黯淡道。 “我知道。” “下一次,见我,不要再躲了,好吗?”李琼安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朦胧,眼皮再也怎么都打不开如此断断续续地说道。 “……”亭甫察觉到李琼安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恨到没有及时赶来,恨到这次的相遇太过短暂。 一安在李琼安失去意识后,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为了这两人的错过,还是因为这就是发生在她身上,刻印在骨子里的记忆? —— “尊上,你不是让我去凡间寻一个女孩吗?我,我找到了,请您救救她。” 亭甫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李琼安,双膝跪在那阴冷的大殿内。 是的,他说谎了,他不确定眼前的李琼安是不是这位大人物要他找的人,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救。 里面那人看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亭甫,又看了看眼前满是伤痕的姑娘。 “我,我已经替她止住了血,也封住了气口,还有,手腕,膝盖我也接上了,还有她身上的刀伤我也可以……” 亭甫一一细数这姑娘身上的伤,这些外伤看的是令人触目惊心,可是最严重的还是那被那蓝色碎片,险些夺走了李琼安的七魄。 “只是剩下的,属下无能为力,请尊上救救这位姑娘吧。” “……” 这幽暗的大殿上没有人回应,亭甫固执地抱着李琼安跪在下面恳求道。 “亭甫使者,听老僧的,出去说吧。”站在门口的老和尚劝说道。 “大和尚,你能不能救救她,她才十四岁,还是一个小姑娘,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她,就不会吧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起惩罚我一个人承担,求求你能不能救救这个姑娘?” 亭甫抱着李琼安有看着门后的老和尚,他第一次这么卑微地求一个人。 “这,这姑娘的灵魂,唉,这连尊上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使者还是不要在固执了。”那老和尚拍了拍亭甫的肩膀叹气道。 “……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吗!”亭甫固执地看着大师,哪怕这办法的代价很大,他也可以付得起,只要是怀里的姑娘能够醒过来。 “罢了,你先出去一会儿,老和尚你过来一趟。”这阴暗的大殿里,那位尊上终于发话了。 “那,亭甫使者带着这位姑娘在殿外稍后。” “好,好。”亭甫欣喜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此时沉睡着的姑娘,酣畅地一呼一吸,似乎没有任何痛楚一般。 第七十二章 够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尊上,你,如何决定的呢?”那老和尚来到这大殿,看了一眼台阶上的人影,问道。 “唉,我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你刚刚在外面不是听见了?” 台阶上并没有什么王者宝座,只有一把海棠木才矮凳,那人低垂着脑袋,长发如瀑倾泻而下。 “若是亭甫大人他找错了人……其实明明可以再带一……” 老和尚焦急地盘着手里的佛珠手串,看着眼前的那颓丧的人,试图劝解道。 “他啊,我能不了解吗,若是能让他开口的,这人还能找错?”那人托着长袍,走到台阶下,看着眼前已经垂老的和尚,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尚,你人老了,胆子也小了不少。” 那和尚看着眼前这位尊贵的人从那台阶上下来,像是神明降临一般,恭敬地回复道:“尊上教训的是。” “你就别跟我扯这个尊卑礼节了,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 这人走到了老和尚的身后,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眸子里开会闪烁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似是期待,也似有些许羡慕,又流露出心底愤愤不甘。 “若是再过十几年,也仅仅是这十几年的光景,便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如果亭甫大人他愿意放弃这次……” 老和尚心疼地看了一眼身边这位如神明的人,处于私人的情绪,他是不愿意尊长这样选择的。 “和尚,十几年,你应该更老了吧。”这位似乎答非所问。 “也许会吧。”老和尚也识相地不再多言。 “你明白的,若是第一眼遇上了,一天都不愿多等,甚至一个时辰,更甚是那相隔的一秒。” 那这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笔直地挺着腰背,如登基大典一般充满期待,只是,这话里却满是遗憾。 “我等的够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 “亭甫说找到了,那就是找到了,所以还请和尚你做好他的思想工作,不过,我也相信他,是愿意的。” 那人坐回了自己的海棠木椅上,对那和尚说道,看来已经做好了决定。 “是,尊上。” 老和尚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出门时仍旧担心地望着里面那人。 “大师,尊上他怎么说?” 亭甫见那和尚出来,看着眼前的一脸愁容的老和尚,担心是不是他们里面的谈话不是很顺利。 “嗯,尊上他答应救这位姑娘了,只是她被那半妖附身,即便之后的所作所为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也要相应地付出代价。” 老和尚在这大殿门口的长廊里跟亭甫交代着,顺道让这里服侍的人准备一些蜡烛。 亭甫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停下了脚步说道。 “她不过是一个凡世的小姑娘,惩戒什么的可不可以我来代替,或者我向尊上他求求情。”亭甫抱着怀里的熟睡的李琼安,脚步放缓了一些。 “嗯,你也有你的惩罚,这是逃脱不掉,你是不想救这姑娘了?”老和尚承认这话是带了一些情绪,而这原因又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心里憋屈得紧。 因为他知道,尊上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的后果是什么。 “不,救是一定要救的,她的人生才仅仅度过了十四年……” “——嘁”亭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身边这和尚确实不屑地嘁了一声,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情绪。 “不过,这样做,确实能保下着姑娘的性命,让她安全地作为凡人生活,直到寿终正寝。”那和尚立即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合礼数了,立马正正神色,继续说道。 “嗯,这样最好,最好。”亭甫听完放心的点了点头,看着怀里的姑娘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内心想着,若是姑娘醒来,他一定不会像上次那般躲着她了。 可是不知,这会是他们百年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亭甫使者,把这位姑娘放在这个软塌上,你跟我出去,我有话对你说。”老和尚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准备好了所有启动那法阵的工具,随后走到亭甫身边说道。 “好。”亭甫依言跟着那老和尚来到了这大殿的角落里,眼睛瞥向那台阶的方向。 “亭甫使者,你知道你和那姑娘所要接受的惩罚是什么吗?”那老和尚担忧地看了一眼那台阶上的人,复而又回头对着亭甫问道。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只要她能,安然无恙。” 亭甫笃定地看着这老和尚,反倒是害怕他们反悔一般。 “那,如果这代价是,你们忘记了彼此的一切呢?她没有了你的记忆,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何曾与你相遇过,更不知道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样地,即便你再次与她擦肩而过,也并不相识。” “简而言之,你们忘记了彼此,换她一条凡人区区几十年的性命。” 老和尚对亭甫如是说道,确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他希望亭甫能够放弃让尊上施展这阵法的念头。 “……” 亭甫听见老和尚的解释后,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姑娘熟睡着的面孔,此时他的心里苦涩地很,却道不明这是什么情绪。 “那,那些被她杀害了山匪和那群身份不明的蒙面人?她回头后那些人会来寻仇吗?”亭甫没有直接回答刚刚地问题,显然是还没有想好。 “那山匪也都是受那蓝色碎片的作用死的,若是这法阵成,那些人也必然不会记得这些事情。当时发生的事情会被时间自主填充,醒来后也只是以为在路边睡了一觉罢了。” “那我与她一起遇见的人会记得吗?” “今晚所有与这半妖有关的事情都会被替代,包括那场拍卖会,包括她杀人的记忆。” 老和尚耐心地解释着,他的一切考量都是为了这个凡尘的女子,心里也明白了他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好,我同意。这确实是这件事情最好的解放方式。”亭甫点点头道,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和她的记忆会有什么损。 仅仅是回到最初的状态而已。 “对了,还要麻烦大师一件事情。劳烦大师通过那阵法把这玉骨折扇也一同还回去,这是她今日拍到的东西,似乎对她很重要,我救她的时候也一并带回了。” 如果是这一段的时间会被替代,还是不希望她能有什么遗憾。 “嗯,既然是这样,我定会找一个好的机会亲自还给这位姑娘。”老和尚接过手里的玉骨折扇说道。 大殿上,烛火通明,在台阶上摆了个方阵。 四人入阵,阵眼开启。 整个空间里除了微弱的呼吸声,不再有任何声音,而停留在李琼安身体里的一安眼睛里似乎像是一帧一帧地闪过场景回放一样,把时间倒回到了那第一次相遇的夜晚。 中元节,放河灯,整个河岸灯火通明。 第七十三章 鬼节民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七月半 ,打火镰儿,火镰花儿,卖甜瓜。” “甜瓜苦,卖豆腐,豆腐烂,摊鸡蛋鸡。” “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接鬼,里面坐个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串门,掉了脑袋,回不来。” 一安又一次听见了这熟悉的民谣,可是这一次的心境却与以往不同,这字里行间都与她有着莫名的缘分。 哥哥,奶奶,姑娘—— 这,似是命中注定一般。 一安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眼,只是现在的她仍旧透过曾经自己的眼睛观察这周围的景象,而不是第一次进来时做个旁观者。 “二小姐,我这就去买个花灯,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开,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放河灯。” “刘妈妈,你去吧,那边人多,我在这巷子口等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 依旧是这样的对话,只是在上次的记忆里,她会在这个巷子口遇见亭甫,这是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李琼安蹲在那巷子口依旧如一滩烂泥一口一口地吃着果脯,也是记忆中的压着蹲麻了的小腿。 这时候,是亭甫出场的时候了吧,一安心里这样想着,却又觉得隐隐地不安。 “二小姐,我买好河灯了,咱们跟着大公子一起去放河灯吧,老爷夫人都在那里呢。” 刘妈妈突然出现在了李琼安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小姐呆愣愣地瞅着那黑漆漆的巷子口。 “二小姐啊,不要在发呆了,再不去可就赶不上咱家的大部队了。”刘妈妈拉扯着李琼安的手,把他带离了这个巷子口。 明明,她觉得这里应该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情要做的?李琼安嘴里嘟囔着。 一安看着此时失神的自己,“就这样把之前的一切忘了?看来还真的是忘的一干二净啊。”她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是啊,遗憾什么呢,明明那是那样子危险的记忆,明明以后自己那六十多年的人生过的是“如鱼得水”,明明…… 可,这是遗忘,和被遗忘的感受,实在是不好受啊。 李琼安被刘妈妈拉扯着到了河边,也跟着大家魂不守舍的一起放了河灯。 “妹妹,今年你又许的什么愿望啊?”李琼安的大哥李琼齐好奇地问道。 也确实李琼安往年的河灯愿望都千奇百怪,说实现了吧也都实现了,说没实现吧这一年一年地她那无法无天的愿望也都把身边的人折腾了遍。 许愿说,往后一年,她那胸脯二两肉一定要比私塾里的经常作对的丫头添的多呀—— 或者,许愿说,自家哥哥以后要帮她擦一年的屁股,顶一辈子的包呀—— 就怕今年又说什么胡话把自己拉下水,李家大公子好奇地问着自家妹妹。 许愿啊—— “投胎的时候,去我的命定之人那里吧!”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这样说道,这次没有拉任何人下水,却如此笃定地说道。 说完她摸着摸了自己凉凉地脸庞,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 觉得也许这辈子,就这样吧,就这样。 “李公子,没想到你们一家也是这个时候来放河灯呢,真是太巧了,这位是——” 廖瑞泽摇着他那扇子一步一步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听完李家大公子地介绍后说道:“京城第一才女久闻起名,今日一见,鼻尖如樱,玲珑剔透,没想到也是一位美人啊。” 李家大公子看着这突然过来拜访的廖家公子哥儿,又看了看自家妹子似是被这夜晚的河风吹地鼻尖微红。 这两人——有戏。 一安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一切都和她前世的记忆对上了。 就是这样吗?亭甫完完全全地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给这凡尘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是那阵法的作用,通过改变记忆而操控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如果有法力能够做到这种地步,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未免也太过可怕。 夜晚的天空忽而换上了蓝色的幕布,大朵大朵地白云在幕布上面点缀。原本还站在河边和家人朋友一起聊天的李琼安突然出现在了铺满青石的路上,周围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安姑娘,今日收到陪同你一起逛这庙会的邀请,我很开心。”廖瑞泽摇着她的扇子在李琼安身侧,两人一同这崇涧寺的院里并排走着。 “那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请教廖公子啊。”李琼安浅浅一笑看着眼前的俊俏少年。 “那可使不得,姑娘才华横溢,外祖父又是当朝太师,小生我哪里担得起请教一词。”廖瑞泽看着眼前做小伏低的姑娘,立马客气道、 “论才学我那外祖父定是万里挑一,但今天我就是来给我外祖父挑礼物,还得请公子你帮我长长眼啊。”李琼安说着在一个古董摊子上停了下来。 “姑娘,这是要亲自给老太师送一份大礼?”廖瑞泽当下就明白了李琼安找他出来的用意。 “是啊,早就听闻廖公子对着古玩十分在行,有你在,定会帮我挑一个不错的物件儿。”李琼安逛着那些古董摊子,十分有目的性的寻找这里面的物件。 似乎是冥冥注定,有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小姑娘,来逛庙会啊。”一个老头看着眼前的姑娘气质卓绝,热情地搭着话。 “是啊,前几日就听说今儿的崇涧寺热闹,这不跟着这位公子哥一起来长见识了吗?”李琼安看着这位和善的老爷爷,拉着一旁总是在老人面前,略微腼腆的廖公子在面前的摊位上闲聊。 “这不就巧了吗,我昨儿收到了一把玉骨扇子,我看那玉那做工着实惊艳,今日又遇见了这位有灵气的姑娘,看来你与那玉骨折扇颇有缘分呢,要不,瞧瞧?” “成啊,不瞒你说,我也觉得自己和您颇有缘分呢。”李琼安对这位和善的老人说道。 嘁,能没有缘分吗?这老头的脸她已经第三次遇见了,若不是前几次慌慌张张地不敢确认,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认错了,一安投稿李琼安的眸子认真地审视着这老人的脸,心里想道。 这位老和尚不就是那天在那个白色庙宇里见到的那个老僧吗,也是那天带着一条黄色的小土狗差点踹到她脸上的那个老乞丐。 这次又出现在这里,目的应该就是把她从拍卖会拿到手的玉骨折扇物归原主,让这一段被修改的记忆自圆其说。 只是,她的记忆里,那一天不只是拿到了玉骨折扇,还有紫檀香炉啊,只是那天晚上的她为了救那个半妖,把把本来留用来拍紫檀香炉的令牌提前用了。 那这,紫檀香炉? 第七十四章 幸好幸好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姑娘,这扇子如何,看见你就觉得跟着扇子投缘,要不,买着?”那老人看见李琼安摸着这玉骨折扇入神的模样。 “买着。”李琼安看到那手柄处的海棠花,心里已经十分确定这就是外祖母当年丢失的那一把,立马拿起钱袋。 “老爷爷,这扇子你打算卖我多少钱?我身上装的钱可不多呀。”李琼安看了一眼那老爷爷,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额,那姑娘,你先开个价?”老人家看着李琼安手里的钱袋子,心中估算这里面的价格。 哼,真是老奸巨猾,明明她都已经拍卖到手的东西,还打算让自己再买一次,这冤大头当的。 “我看啊,我即便把这个钱袋子都给您也就一百二十两。” 李琼安眨着眼睛看了看那老人,又回头看了身边探究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玉骨折扇的廖瑞泽。 “唉,这一百多两,着实有点……” 一安看着这老和尚欲言又止的模样,翻着一个天大的白眼,这老和尚就是存心敲诈,难道那白色庙宇里不给他这个看门大爷发月钱吗? “一安姑娘,要不你再瞧瞧,毕竟这一圈你都没逛完呢,就打算把这身上的钱都花完?” 廖瑞泽看着这玉骨折扇实在没看出什么名堂,这玉的品质是没的说,可这也看不出来是出自哪朝哪代,就贸然出手的话,他担心一安姑娘被人诓了。 “嗯,廖公子说的也有道理,这不是说一定要让你帮我把关呢吗?” 李琼安确定这玉骨折扇就是她寻找多年的外祖母的遗失之物,当下附和着了廖公子也只是她熟络地砍价的技巧。 “是啊,既然这一百多两都拿不下来,要不再看看?”廖公子看着眼前这老人为难的模样,劝解道。 “那,那就听廖公子的,再看看。”李琼安用余光观察这这老人的神色,手上慢慢将那玉骨折扇放回盒子里,缓缓地盖上,就等着那人下一句话呢。 “唉,公子,哎呦这位小姐,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分,一百二十两,就一百二十两。” 这老和尚看来也是不少来着凡世啊,这市侩之气真是信手拈来,得了一笔买卖,脸上却是痛心疾首地模样,像是亏钱亏得心肝疼一样。 “嗯,廖公子说的对,我还想再看看,看看,昂!”李琼安时机已经成熟,利落地盖上那盒子,作势就要转身就走。 “那,唉算我自认倒霉吧,姑娘你开一个价吧。”那老人见两人确实要走,立刻挽留到。 “痛快一些,我们也不想耽搁太久,就六十两,如何?”这时候李琼安地狐狸尾巴才漏出来。 “姑娘你,你,要不咱各让一步,九十两!实在是不能再低了,这玉骨折扇虽质地轻薄,但通体透亮,一看就是一块好玉呀。” 这老人一咬牙,似乎是这觉得这个价格太过憋屈。 “八十两!多了没有。”李琼安又作势带着廖瑞泽离开,看了一眼那玉骨折扇道。 “成!成!你这小丫头鬼机灵着呢!”这老人立即成交了也不再讨价还价,把那玉骨折扇包好,送到了李琼安的手里。 李琼安从钱袋子里拿了银两,十分满意地伸手接过那盒子,然而这老人并不打算松手,看着李琼安的眼神里有着不属于他刚刚市井商贩的气质。 “……你?”李琼安拿着那盒子,不解地迎上那人的目光。 “姑娘,后会有期。”那老人看了李琼安半晌,身旁的廖瑞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打算开口阻止时,这老人却突然松手,铿锵道,随后弓身拜了拜。 “……老人家,再会。”李琼安拿回那盒子,探究地看了这低着头作揖的老人,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尊敬是怎么回事。 一安看着奸计得逞的老和尚,气得直跺脚,当时以为自己拿到那个玉骨折扇是捡了一个大便宜,结果是被那看门老头摆了一道。 亏了那八十两的银子啊,下次去那白色庙宇兴师问罪,见到他一定把这钱给要回来。 这一切都和她的印象里没什么出入,只是这次她注意到了那老和尚奇怪的眼神,特别是说到后会有期的时候的眼神,似乎这早就是下好的一盘棋。 “一安姑娘,恭喜你啊,一到这里就买到了称心的东西,想必这把扇子对姑娘来说有什么说法?” 廖瑞泽侧目看着抱着扇子满心欢喜的姑娘,虽然他看来看去都没有发觉这扇子的价值所在,十分好奇地问道。 “廖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把扇子对我外祖父很是重要呢,你就瞧着吧,若是她见到我送了这个给他,他一定会答应我……答应我……” 李琼安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本她是打算求他外祖父一件事情的,好像是求他帮自己一个什么忙。 李琼安说到这时,突然愣住了,紧紧拧着自己的眉头,努力思索着。 是什么呢,她好像一直在找一个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是什么呢? 一安在自己本尊的身体立里面感受到她此刻的痛苦和焦虑,果然这些事情说忘记是不可能忘记的。 就像她此刻回顾自己的前世,那些被抹掉的记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愣神的空档里,出现在了一幅画像中,出现在她自己笔下写出的故事里。 只是,也只是那么不切实际地存在着,等下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原本以为的世界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一安想到此处,低垂下了眼帘,思虑了几秒,有微微笑了出来。 她无法否认自己在玉樽仙境里与亭甫的相处,即便没有完全交付,即便几年之间他们小心翼翼,可是在她的心里,亭甫已经是无法替换的存在。 这次她知道了前世她被抹除的记忆,那一世两人错过的缘分,失落着,也遗憾着。 ——不过 幸好幸好,一切都可以重来。 幸好幸好,她用河灯许下的愿望已经实现:“投胎的时候,去我的命定之人那里吧!” 也幸好幸好,亭甫这一次没有躲着她,他亲自把他带回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世,便可以重新开始。 第七十五章 名正言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眼底的酸涩被知道真相之后的甜蜜覆盖,一点一点在眼尾绽放,像是那甜甜的橘子爬满了丝络,除去初始的酸涩,留在舌苔上,留在心尖尖里。 “李姑娘,李姑娘你怎么了?” 廖瑞泽看见身边突然愣住了不动的李琼安,呼喊了几声让她回神。 “哦,廖公子啊,我,我刚刚想起的话,到了嘴边就忘了,有些苦恼。”李琼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呦,脚镣公子啊,真巧了,在这里都能遇见你。”一个粗狂的大嗓门出现了李琼安的身后,而且越来越近。 “吕唐大哥,这么巧,你什么时候来到汴京了?”廖瑞泽回头看着那西北打汉字客气招呼道,也顺便跟他身后的两个小兄弟点了点头。 李琼安吸了吸鼻子,将刚刚那莫名其妙的失落藏在眼底,也同廖瑞泽转身与那位从未谋面的大哥打着招呼。 这丫头,看着挺面熟的呀,那位西北大汉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心里这样想到。 吕唐身后的那两个小兄弟看着这边犹如新婚燕尔的两位,两人窃窃私语道。 “呦,果然这小两口在腻味呢,咱凑过去干啥啊?” “这姑娘鼻尖红红的,呦,看来公子挺有情调哈。 “……”李琼安果然还是听见了这两人的话,在心里翻着白眼,也是有觉得这话甚是熟悉,有看着眼前的西北大个子发呆。 “一安姑娘,这是我以前认识的西北大哥,吕唐。”廖瑞泽看着李琼安对着眼前的几位男子,似乎面露窘色,立马将他的朋友介绍给她。 “吕唐大哥,久仰大名。”李琼安微微弯曲膝盖,给这位西北大汉作了个揖。 “呦,脚镣公子,你还跟这位姑娘提起过我?”西北大汉看着眼前的姑娘觉得十分亲切,竟然在打着嗓门二人聊了起来。 廖瑞泽看着眼前的李琼安,定然是知道他没有提及他与这位西北大汉相遇时的故事,李琼安这样说应该只是客套吧。 “是啊,大哥仗义,我偶尔跟一安姑娘提了几句。”廖瑞泽顺着李琼安的话说了下去。 “嗨,往事莫要再提,看来二位已经找到自己满意的宝贝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也得赶紧去瞜一眼呢!” 那西北大汉看着李琼安怀里的盒子说道,后跟身等着的两个弟兄使了个眼色,已经打算开始行动了。 “成,二位你们去忙吧,不要辜负了良辰美景。” “不过啥时候能名正言顺的时候,记得请哥几个啊。” 那俩兄弟经过李琼安和廖瑞泽身边时,悄悄跟廖瑞泽耳语道。之间廖瑞泽慌忙地看了一眼李琼安,立马红透了脑袋。 “哈哈哈,这两位的话还是这样不着调。”李琼安看着这远走的三人,说道。 “啊?你,你刚刚听见他俩的话了?”廖瑞泽立马慌了神色,紧张兮兮地问李琼安道。 “怎么,那俩一点儿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啊,怎么可能听不到嘛,他们一向如此。”李琼安没有注意到廖瑞泽因为那几句话而红了了脸颊,兀自回答道。 “姑娘看人的眼光真准,你第一此见就知道他俩脾气的确如此,说的话不要当真。”廖瑞泽没有察觉到李琼安话里的漏洞,急忙解释道。 “第一次见?”显而易见李琼安并没有抓住廖瑞泽话里的重点,疑惑地盯着地面发愣。 “一安姑娘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廖瑞泽看着又开始发愣的李琼安,体贴地建议道。 “……,嗯,也行。”李琼安下意识地捂着心尖,似乎那里也抽痛了一下,抱着手里装有玉骨折扇的盒子,答应了。 随后,二人也不多停留,坐在马车里一同折返回程。 马车丁零当啷地离开了山间寺庙,来到了这街市上,算着时辰已经是下午了,这日头还长的很没有日落的意思,街边的商贩也借此能多做一段时间的生意。 “糖葫芦,糖葫芦喽!”这卖糖葫芦的人跟着这车子晃晃悠悠地叫卖着。 “廖公子,你吃过糖葫芦吗?”李琼安心里像是惦念着一个事情,拉开车上的窗帘看着这热闹的街市。 “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廖瑞泽看着眼前有些嘴馋的姑娘,浅浅笑着。 “要不,咱一人来一串!”李琼安眼里闪着光,回头问着廖瑞泽道。 “成,姑娘身上应该没有钱了吧,我叫车夫帮你去买。”廖瑞泽记得买这个玉骨折扇的时候,她说身上没有带多少钱,现下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不用,我自己下车去。” 还没有等到廖瑞泽回话,已经兴奋地从车上下去了,加快着小碎步来到了一直在这辆马车前面晃悠着的卖糖葫芦的人身后。 像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似的。 “王大哥!”李琼安叫住了身前的人。 “这位小姐是想买糖葫芦?”那人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回应,转头一看竟然是个认错人的小姑娘。 李琼安看到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眼里的光嗖地熄灭了,低着头从挂在腰间的钱袋子里拿出几个铜板,声音闷闷地说道。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我要两串糖葫芦。” “没事,今儿个是第三次有人把我叫成王大哥了。”那人嘴上说着,手里就从自己扛着的草木扎上取下来两根糖葫芦。 “是吗?那王大哥他去哪里了?” 李琼安听见那人这样说道,眼里立马又有了光,抬头看着这人,并没有立刻接下糖葫芦的意思。 “我是北街卖糖葫芦的,只知道这南街啊也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听说还是祖传了三代的手艺,所以我也一直没敢往这边叫卖过。”那人看着眼前的姑娘期待的眼神,停下了,跟着她解释道。 “不过就在几日前,这边南街的孩子都跑到我那边去买糖葫芦,我才知道这家卖糖葫芦的人不干了,甚至还把他手里接的一个打单子留给了我。” “不干了?那,那个单子?”李琼安惊讶地继续问道。 是的,她记得她跟一个卖糖葫芦的订了一批单子,也说后面会继续让他送货,甚至还突发奇想地去学习糖葫芦的制作过程。 可是,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 “嗯,我来这边打听的时候,他邻居告诉我的,说以后的几个月若是这边有个姓李的府邸有人要批量的买糖葫芦,就让我去替他们送过去呢。” “几个月?他是去哪里了?” “去治病了,他家娘子身体不好,不知道哪里攒够了钱,去寻大夫去了。”那人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了李琼安,觉得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看了眼这位仍在困惑的姑娘,摇摇头带着他剩余的糖葫芦走了。 “是王家姐姐的病,可是……” 李琼安摇了摇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来,只是内心觉得空落落的。 第七十六章 鸡胸的诱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李二小姐?”廖家的车夫过来叫了几声在发呆的李琼安。 “嗯?买好了,我们上车吧。”李琼安看着手里的糖葫芦,觉得那种感觉很是奇怪,既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次就不要想了。 或许,根本也不是那么重要。 李琼安收拾好心情,舔了舔手里的糖葫芦,果然攥在手里的甜蜜才是最真实的。 一切都正在按部就班的往前走,她何必纠结这莫须有的东西。 马车上,李琼安恢复以为的活泼模样,一口一口地咀嚼着这糖葫芦,两只小腿不时地晃悠着。 “廖公子,你真的不吃吗?”甜甜的糖葫芦把李琼安嘴里塞得满满的,她还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话,含含糊糊,黏黏糊糊地,十分可爱。 廖瑞泽看着李琼安吃糖葫芦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余光瞥见这姑娘乐呵呵晃悠着的小腿,宠溺地笑了笑。 “不吃了,我怕酸到牙,小时候有阴影了。”廖瑞泽说着还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回忆起当时的感觉,不只是酸的还是被眼前的姑娘馋的流了一口口水。 “哈哈哈,那你小时候还真是挺倒霉。”李琼安毫不顾忌地笑了出来,说完又吃了一根糖葫芦。 马车晃晃荡荡,终于停在了李府门前。 “廖公子,我到家了,今儿谢谢你陪我去庙会了。”李琼安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回头看着跟着她下车的廖瑞泽,晃了晃胸前的装有玉骨折扇的盒子。 “不客气……我,那个……”廖瑞泽低着头,不知道当下该如何说话。 “那,下次让我哥哥登门谢您,走了。”李琼安挥了挥手,把这种她不喜欢的事情推给了自己的哥哥。 “等一下一安姑娘,我,我明日……”廖瑞泽低着头,被身后看着都有些焦急地车夫往前推了一把,踉踉跄跄地也站在了台阶上。 “还有什么事情吗?”李琼安看着廖瑞泽似乎还有什么话。 “哦对了,我几日前不知在那里带回来了一个物件,看着你今日喜欢这玉骨折扇,想必那一件你也是喜欢的,我,我明日带给你看看?” “是吗,其实不瞒你说我还要寻找一件东西呢,是一盏香炉我也找了许多年了。不过今日有幸把这玉骨折扇买回来,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再碰到那香炉呢?不过谢谢公子的好意,恐怕你说的那件东西……” “就是一盏紫檀香炉!”廖瑞泽本以为李琼安会拒绝他,可是没想到又是这样巧。 “……什么?真的吗?”李琼安也十分诧异地问道,在外人面前一向收敛的她,听见这个消息眉毛都高兴地要飞出去了。 “是啊,我也觉得会不会太巧了,不如我明日带来给姑娘瞧瞧?”廖瑞泽也因为这样的惊喜,脸颊上渐渐泛红。 “不不,不用麻烦公子。” “……那,好吧。”廖瑞泽有些失落地点点头。 “我明日亲自去看!你等着我!”李琼安立马答应了廖瑞泽,并看着也是一脸欣喜的车夫说道:“能否麻烦这位小哥,明日早饭后来这里接我?” “可以可以,李二小姐。”那车夫立马答应。 “那成,我回去了,廖公子明日再见。”李琼安道别后,一蹦一跳地进了自家府门,消失在廖瑞泽直愣愣地眼神里。 “公子?公子?人家都走了。”这车夫在廖瑞泽的身侧暗戳戳地提醒道。 “一安姑娘说的你刚刚都听见了?” “嗯,听得非常清楚。” “那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对了她似乎喜欢一些甜的零食,还有呢,还需要什么?”廖瑞泽看着这空荡荡地大门口,瞬间慌张了起来。 “不需要准备什么,夫人家里都准备的好好的。”那车夫显然比廖瑞泽冷静的多了。 “那,那我自己需要准备什么,衣服,对了她喜欢扇子,我今儿手里的扇子怎么样?”廖瑞泽比划这自己这一身配饰,逼问这自家的车夫道。 “这些东西我不懂,夫人自然是懂得。” “什么嘛,夫人夫人的,我已经长大了,要是你在一安姑娘面前还夫人夫人的我定饶不了你。”廖瑞泽说的象征性地拍了一下车夫的胸脯,钻进了马车内。 “那公子,现在是回家?”车夫利落地坐在马车长,程序化的问道自家公子道。 “那,要不去买一些文房四宝,一安姑娘的文章写的如此好,我的书房是不是也应该重新打理打理?”廖瑞泽掀起车帘,从里面露出一颗慌乱的脑袋,问着已有些不耐烦的车夫。 “这些,夫人……” “去去去,张口夫人闭口夫人的,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就把你赶出府!”廖瑞泽气恼地放下帘子,蛮不讲理地威胁道。 “公子,慎言。” “哦,我错了。”廖瑞泽感受到门口的冷气,知道自己刚刚是说错话了,耷拉着脑袋回复道。 “驾——”那车夫听见里面的道歉,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立马驾车离开了李府门口的街道。 “喂,我还没有说去哪儿呢?”因为突然加速的缘故,廖瑞泽在马车里险些打了个滚,毫不客气地对着门口地车夫抱怨道。 “……” “小心眼子,我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嘛,还不理我了。”廖瑞泽扶着后座,免得又被这个爱记仇的车夫报复。 李府的大厅内,众人用晚膳中。 “呦,这个跑出家的女儿知道回来了。”李恪彦坐在上位看着眼前自家姑娘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原本酝酿着打算训斥地话立马忘记了。 “安安,过来做。”李琼安的母亲不理会自家官人话语里的不善,乐呵呵地对她招手道。 “父亲,母亲,哥哥,嫂嫂,好。”她手里抱着个盒子,挨个对座上的几位打着招呼。 “妹妹今儿这心情不错啊。”李琼宁看着乐呵呵的妹子调侃道。 “那是。”李琼安依言落座在了母亲王慧的旁边,鼓着腮帮子回复道。 “宁儿,这几日你去朝廷任职还顺利吗?”李恪彦看了一眼自家的女儿,复而又严肃了起来。 “一切顺利,父亲。”李琼宁自然是在他的父亲面前不敢造次的。 “那交际如何?”李琼安的父亲停住了筷子,看着自己十分乖巧的长子问道。 “儿子恪守本分,上任这几日与我往来者多是一起共事的,所谈所想也无越矩之处。”哥哥看着父亲停下了筷子,立马也放下筷子,挺直了脊背回答道。 “嗯。最近朝廷里两党之争的势头愈演愈烈。你我均为文职,就能明白这言语的力量,因此无论是为官还是私下的结交,都应该处处小心。”李恪彦对着乖巧听讲的哥哥李琼宁说道。 “安安,尝尝这鸡胸脯。”王慧打断道。 “哎。”李琼安眼睛咕噜咕噜转着,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站起来夹了一大块鸡胸脯,贼香地吃了一块又一块。 第七十七章 这便宜妹夫不好找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母亲,好吃。”李琼安还附加了一句。 餐桌上,李恪彦和李琼宁父子俩不约而同地都被李琼安的吃相吸引了,一言不发地看着。 李琼宁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在桌子下面偷偷拍了拍自己媳妇的大腿,暗示她给自己夹几块,再不吃李琼安这丫头都要吃完了。 李恪彦也看着自家女儿的吃相,无奈地摇摇头,低着头也偷偷地添了下嘴唇。 “那,就这样,先吃饭吧。”李恪彦看着已经大半的鸡胸脯都被李琼安这丫头夹在了自己碗里,立刻识相地停止了父子之间的“交流”。 显而易见,这交流是单方面的。 “快,快。”李琼宁立马给自己新婚的媳妇使眼色,两人立马站起来也夹了几块这秘制的鸡胸脯到自己碗里,趁热吃上一口。 李恪彦仍旧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着离自己最近地青菜,等看着自家儿子媳妇尝过那道鸡胸脯后,目光才瞟了一眼那道菜。 ——已经空空如也。 李恪彦气恼地将那悬在空中的筷子放下,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铁青着脸,抱怨厨子怎么做那么少呢? 明明是李恪彦自己看不过饭菜浪费定下的规矩。 李琼安和王慧夫人得逞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再看看那乌黑的眉毛都快飞都太阳穴的父亲大人,李琼安识相地把夹在自己碗里没有动过的肉递了过去。 “父亲,女儿吃不完了,我知道您一定不会嫌弃自己的小棉袄的。”李琼安立马狗腿子一般把这快好肉上贡了上去,对着自己的父亲谄媚地笑着。 “白眼狼,一点儿也不知道疼哥哥。” 李琼宁刚刚还在窃喜自己好歹吃上了一块,却看见自己的妹妹把满满一小碗的肉都递给了父亲大人,酸溜溜地说着。 想当初她从不会走路起闯的祸都是他这个便宜哥哥顶包的,一顶就这十几年,也都顶习惯了,现在却落不着什么好。 哥哥心寒啊! 李琼安看了一眼自家哥哥郁闷的表情,又看了一眼身边温温柔柔不怎么说话的嫂子,嘀咕道:“哥哥已经有嫂子疼了,还跟妹妹抢吃的。” “你不是也有廖公子帮你忙前忙后的吗?” 这兄妹俩个从小斗嘴习惯了,当然是知道彼此心里想的都是什么的。 “……” 李琼安被自己哥哥堵在一边,看了一眼父母亲尴尬的神色,鼓着腮帮子看了一眼嫂嫂。 这嫂嫂温柔似水,虽然话不是很多,但胜在善解人意,立马明白李琼安的意思。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到自己夫婿碗里,立即就堵住了李琼宁那委屈巴巴的嘴。 果然,这一桌子的吃货—— 一安看着这些亲人们,记忆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自从那次战乱之后,若是能知晓位置给彼此来一封家书,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事情了。 她透过李琼安的眸子,再一次见到了父亲母亲大人,还有一直护着自己的兄嫂,湿润了眼眶。 即便是整个屋里年纪最小的她现如今已经离开凡尘,那么她的这些亲人们,也早入轮回了吧。 “那个,你今儿个跟着那吏部侍郎的独子去那庙会,感觉如何呀?”王慧夫人八卦这自己这个出落地愈发亭亭玉立的女儿。 “挺好的,我还给买了一件宝贝,不过呢得先卖个关子。”李琼安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饭桌上几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哦,也是那位廖公子给你把关的?”李琼宁看着自家妹妹,那眼神仿佛是自己的妹妹已经比手边的饭菜香的一样。 “哥,你怎么还这样说啊,父亲母亲,我吃好了,回屋去了。”李琼安给上座的两位行了个礼,立马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她心里边跑边嘀咕着,看着是更不能跟他们说明日要去廖瑞泽家里的而事情了,否则一定要被拉着问个不停的。 “官人你看她还害羞了。”王慧夫人拿着趴在捂着嘴对着李恪彦大人说道。 “廖瑞泽在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是现在两党纷争,若我与那吏部侍郎结了亲家,你不是让这小两口左右为难吗?”李恪彦说道,确实这些考量是周全的。 同样入朝的李琼宁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可是想了想把前几日的事情说给自己的父母听。 “父亲母亲你们是不知道,前几日他拿着一个画像回来,缠着我好久说让我查查这个人是不是住在汴京城里,我当时以为她是出去玩的时候看上了哪家小伙子。” “后来呢?”王慧夫人立刻被吊起了兴趣。 “哎呦你是没有见那幅画,画的是够糟心的,我哪能看得出来这人具体是张什么样子啊,可是妹妹她就是不让我说这画中人的坏话。” “那画里的人是否是廖公子?”王慧想起那几日她的女儿确实忙前忙后地,思虑了一下立即问道。 “唉,母亲大人问着了。不过呢,这人看着是不像,可是这执笔之人当真的是那廖公子。”李琼宁放下筷子,把这个故事说的那是个尽兴啊。 “哦?听闻廖公子的丹青之术在这个汴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画出你所说的那种不堪入目的画呢?”李恪彦听到此处也发问道。 “是啊,父亲大人所想也是儿子我所想的,不过这事情还弄明白的时候,这个廖公子就时时出现在安安的身边。” “再后来,她再也不提那个画中人的事情了,所以我说这个廖公子啊在安安的心里绝对是有位置的,娘子你说呢?” 李琼宁说完还附带一个得意洋洋地眼神看着自家娘子,像是一个邀宠的孩子。 这位嫂嫂也只是颔首微笑着,没有接他的话茬。 “若是这样,还真的把廖公子放在心上了,小宁,若下次见面你给我引荐引荐,我来考验考验他。”王慧夫人不愧是老太师的独女,这气魄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李恪彦低头拿起筷子吃着已经不冷不热的饭菜,心里也反算着自己如何考验这个晚辈呢。 果然,若是女儿喜欢的,即便是政治立场不同,一家人也能如此支持。 不过,这也为前世李琼安和廖瑞泽的婚姻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而这政治立场就是早晚都会触发的导火索,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也是一安都知道的事情。 第七十八章 在书房相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翌日,一辆马车停到李府门口,一位红衣姑娘打开李府的大门,立即钻了进去。 听见她的命令后,马车立即扬长而去,没有一丝停留。 “姑娘,今日你的打扮让我耳目一新啊。” 那车夫看到李琼安一身红衣从里面一路小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脑补她嫁给他们廖公子的场面了。 “唉,不是得亲自拜访你们廖公子吗,他确实帮了我不少忙的。” 李琼安在那马车里梳理自己的头发,今日她出门时谁都没有通知的。 自然这衣服,这发饰都是她一手挑选,自己收拾的。 因此这发髻也是有些松散不如往日一般齐整,却不知道此时的她在外人眼里清澈纯净的面容今日多了一份娇憨。 “没关系的姑娘来我们府上不必拘束,廖公子说他与你在书房见面,不会遇上家里的大人的。” 那车夫自然是知道自家的老爷夫人是故意躲着不出来,而那书房也是昨夜连夜收拾好的。 “是吗,亏了你家公子用心了,我今日没有带什么礼物拜访廖大人,心里正七上八下呢。” 李琼安在这车夫面前努力维持着自己名门闺秀的形象。 “李姑娘你能来,公子他就已经十分开心了。”那车夫快把自家主子出卖的一干二净了。 一安的意识在李琼安的身体里跟着她同样的律动在马车里摇摆,看着眼前的车夫心里纳闷着。 这车夫不是廖公子以后的贴身小厮吗,她前世嫁入了廖家后这人也一直常伴自己左右,后来也随着他们漂泊了好些年。 只是,原本的记忆里在河边画画的廖瑞泽,还有带他们去那拍卖会的贴身小厮怎么再也没有出现了,她还记得那小厮的名字叫—— 刘学,对。 一安看着眼前的车夫,想起前世他对他们夫妻俩的忠心耿耿,再次见到也是玩法感激。 只是在这个记忆重塑里,她仍是忍不住担心那位叫刘学的小厮后面的故事。 那白色庙宇里的阵法,会不会因为李琼无意救了的那个半妖,而抹杀了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李姑娘,前方拐弯就到了。” “公子他让我问姑娘的意思,为了避人耳目从侧门入,定是会委屈了姑娘,姑娘若是介意,自然是可以从正门入的,一切姑娘自己定夺。” 那车夫把车停在了廖家的门口,询问马车里的姑娘。 “侧门吧。”李琼安思虑了一下,这廖公子还是那么体贴。 “好嘞,李姑娘,咱现在就可以下车了。”那车夫把马车稳稳地停下来,对着车厢立面说道,顺便把那下马的凳子拿了下来。 “嗯。”李琼安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环顾四周,这里——就是她前世生活了十多年的夫家。 现在来看,比起自家里确实少了一下人气,也难怪这廖瑞泽那么喜欢去外面凑热闹。 “嗯?廖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呀,不是说好在书房等我得嘛?”李琼安下了马车,才过了一道门,就见到廖瑞泽已经穿戴整齐地在这后门的庭院里等着了。 廖瑞泽看着李琼安一身红衣,那发髻也十分随意地挽起,一头青丝半散在身后,竟然一时间忘记了回话,就这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公子!李姑娘来了。”身后跟着的车夫看着自家公子那没出息的样子,立马把他叫醒。 虽说这李家二小姐一身红衣着实罕见吧,在李府的门后第一眼见到也是被震撼住了,可也没有像自家公子这样失了礼数,简直是太丢人了。 “廖公子看起来没多大精神啊,昨晚睡得不好?” 李琼安见廖公子站在那里发愣,眼神恍恍惚惚地也没跟自己打招呼,就先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嗯,不,没没有,就是姑娘说要来,我不得准备准备吗?”廖瑞泽见李琼安已经兀自走到了自己面前,立马清醒了过来。 “是吗?那我更好奇了,这个宝贝让你这么精心准备,一定是个不错的物件儿吧。” 显而易见,李琼安这次突然造访就是为了那盏香炉,只是廖瑞泽没有精准地理会道她的意思。 “姑娘亲自前来,自然是要准备的妥当。” “这就是你的书房了?果然气质不凡,廖公子也是有心了,那就不要卖关子了,拿出来吧。” 李琼安一步跨进了他的书房,看着这里面装饰的颇有文人墨客的气质,连连点头称赞,随后也立马进入正题。 “好,好。”廖瑞泽这才想起来一安姑娘是为了那盏香炉而来,立马从他的柜子里拿出来已经擦洗过的紫檀香炉。 他走到李琼安面前,递了过去。 李琼安拿着个香炉,抚摸着,观察着这纹路,说实话她小时候对这盏香炉的印象确实不深,因为它总是放在外祖父书房的桌子上,十分不起眼。 只是她记得这香炉的味道,哪怕里面没有了香灰,这味道也不能被替代,李琼安把他捧在手心里凑近了鼻子闻了闻,心里有了八分确定。 最后那两分就是来自自己外祖母,她记得听过外祖母说过这是她年轻的时候把自己用了很久的香炉送给了外祖父,那这底部一定有祖母娘家的印记。 果不其然,是它。 李琼安抱着这香炉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着,心里高兴极了,没想到自己寻找了那么多年的物件,竟然在几日之内都集齐了。 “一安姑娘,这是否是你一直寻找的东西?”廖瑞泽看到了李琼安欣喜地眉眼,也打心底里替她高兴。 “看样子很像,廖公子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物件的?” 人精一般的李琼安自然不愿意把话说的太满,心里也是防着这廖瑞泽要是不愿意把这香炉出手,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到它的了。” “太过久远,不记得了?”李琼安好奇地看着有些窘迫的廖瑞泽,问道。 “只记得那个晚上像是经历了一些事情,听家里的小厮说道,当时我抱着这东西一到家门口就晕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姑娘相不相信,醒来后便不记得这东西时哪里来得了,权且当时我是醉的不省人事了吧。” 廖瑞泽无奈的看了一眼李琼安,心里不想隐瞒他,但是又怕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不是的李姑娘,我家公子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你不要听他胡说。”那车夫看着自家公子窘迫的样子,本意是为了替他解围,着急忙慌地插了一句嘴。 第七十九章 一语成谶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信,挺巧的,我昨儿去买糖葫芦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呢,这种感觉说来也是挺奇怪的,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李琼安听见廖瑞泽的经历,终于接受了前几日自己的反常,看来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像是找了很久的同类一般。她也有个人可以述说。 “嗨,也真是奇怪呢。”两人坐在一起也终于有了共同话题,一起说着笑着。 “是啊,后来我回到自己房间翻着东西,想着能不能回忆起来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李琼安像是已经释怀了,对着廖瑞泽绘声绘色地说道。 “什么?” “什么有用的都没有找到,反倒是发现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副画,那画的真是不堪入目,哈哈哈。” “……” 车夫看了一眼越来越熟练地两人,米欧模退出了书房,独自站在门口守着。 本来他是不相信公子说的话的,没想到李姑娘竟然如此确信,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嘴了。 这车夫靠在门边,想起来昨日他去找一直买糖葫芦不回来的李二小姐。 大街上,她欢欢喜喜地叫着那个卖糖葫芦的,后来两人不知道又聊了什么,她那眼里从欣喜又转为失落。 那个瘦弱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站在热闹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刺眼。 若不是后来这姑娘一口气吃了两串糖葫芦,这个车夫都觉得这李家二姑娘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卖糖葫芦的人了。 想到此,这个小厮自嘲地摇摇头,余光却看见在庭院里一道鬼鬼祟祟地黄色身影,他定睛一看,连忙走了过去。 “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这车夫看着自家夫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压低声音问道。 “过来过来,跟我说说,公子他跟这李家姑娘谈的怎么样?”这位并不是廖瑞泽亲生的母亲,却表现出对自己这个继子无比的好奇。 “挺好的,一开始两人都不说话,现在我都插不上话,于是就在门口候着了。” 那车夫如实汇报着,但是想起公子那天看似开玩笑的话语,也跟眼前这位夫人可以保持距离。 “那就好,那就好,找个机会问问那姑娘中午打算吃什么,我去给她做,记得要帮你家公子把这姑娘留下来吃午饭,听见没?” 这个看似也不必李琼安大个几岁的夫人,心里想的很是周全,除去这活泼好动的性子,俨然如廖瑞泽的亲手母亲,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一般。 如此周到体贴,也难怪很多人都不知道吏部侍郎的这位妻子是他的续弦,更不知道这位夫人还是一位妙龄的女子。 “嗯,公子他不一定留得住。”车夫想起早上李琼安刚来,自家公子就失了礼数,很是不敢打这个包票。 “尽量,尽量,昂!”这位夫人竟然也是个好脾气,怪不得这下人说话都如此直接,没有那种恭维谄媚的劲头。 刘学是这样,这个车夫也是如此。 书房里,李琼安抱着那香炉不舍大撒手。 “那廖公子是否可以割爱呢,我这几年写书的钱还有一些,都可以和公子交换这盏紫檀香炉。” 李琼安和廖瑞泽聊了一些自己这几天心里那反常的感受后,看着手里的紫檀香炉,直接说出了来意。 “若是公子肯割爱,即便我那私房钱不够,也可以用其他条件交换的。” 她想了想,自己那几天神神叨叨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忘记了那间事情,家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廖公子好得还有这个紫檀香炉做给念想,如今她却要把他这个念想买走,换做是自己定然是不肯答应的,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姑娘可确定这是你寻找之物了?”廖瑞泽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表情,问道。 “是,这也有十分之九的确定了,不过最后还是的外祖父亲自确定才行。”李琼安如实回答道。 “那成,我就答应你,你只管拿去给你外祖父看,若是他曾遗失的物件,如今失而复得乃美事一桩。” “廖公子你,不愿意开一个价格吗?”李琼安诧异地问道。 “若您外祖父确认这并不是曾丢失的那一件,若还有收藏的意思,咱们再谈价格如何?这样姑娘你也不会因此吃亏,怎么样?” 廖瑞泽替李琼安想的甚是周到,竟然让她无法拒绝。 “若……”李琼安突然想起什么,刚开口想问,就被廖瑞泽堵了回去。 “若这正是你所寻之物,不必归还,但姑娘就欠在下一个承诺,这样你看如何啊?”廖瑞泽已经把后路想好,毕竟已经送到老太师那里的东西,再拿回来谈价格也不好。 “这,成,我李琼安答应你。” 李琼安本来也有些犹豫,想着明明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成了一个承诺为筹码交换。 然而想着这紫檀香炉是廖瑞泽亲自寻来的,能开出这样一个价格已经是很为她着想了,也不好再讨价还价,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廖公子那这紫檀香炉,我就收下了。”李琼安毫不客气地说道。 “只是这个承诺嘛,只要不是以身相许,我定会痛快地答应你。” 这不,一语成谶。 随着李琼安这句玩笑话,一安眼里的场景又开始快速地转换,都是她记忆的模样。 公元1000年,王老太师收到李琼安散尽她的小金库,更赔上自己一个承诺换来了礼物——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 心爱之物地失而复得让王老太师亲自来了一趟李府,同时也见到一同前来的廖家父子。 在李家庭院里,廖瑞泽再一次见到了,“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李琼安。 两年后,新帝登基,党争在这一年渐渐平息。 李琼安和廖瑞泽两人在双方父母的支持下,大婚。 大红的婚服,大红的花轿,大红的马鞍和大红的盖头。 “小姐,不要再哭了,三日后还能回门呢。”李琼安身边的两个陪嫁丫头劝解道。 “是啊,姑爷看起来可珍惜我们家姑娘了,姑娘嫁过去一定会有好日子的。” “……嗯。”李琼安接过来陪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在红盖头里擦擦眼泪。 “那姑娘怎么还哭得停不下来呀,等会拜堂的时候,您可不能想现在这样哭啊。” 身边跟着的老婆子听着这一离开李府的门就哭得昏天黑地的丫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八十章 头发乃个人爱好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知道了,刘妈妈。”李琼安抽泣着,极力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压抑地声音都沙哑了。 “哎呦,你去到姑爷那里传个话,好让咱小姐高兴高兴,咱们劝是不顶用了。” 刘妈妈指着身旁的一个丫头,让她去前面骑马领路的姑爷那里给小姐带个话,能让她安心些。 不一会儿,廖瑞泽停下来,身上挂一个红绣球停在了轿子旁边,一码一轿一起并行着。 “我的老天爷呀,今儿已经是够忙的了,姑爷你这又跟着填什么乱啊,这不合礼数的!”刘妈妈看着前面突然掉转马头的廖公子,急的直拍大腿。 “夫君是天,是家里的脊梁,是顶梁柱,是咱们姑娘的指路明灯,您需要给咱新娘子前头引路的!” 刘妈妈看着身边的丫头劝不住感觉上去拦着廖瑞泽骑着的大马说道。 “刘妈妈,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我想跟娘子说两句话。”廖瑞泽见这是李琼安身边的老人,客客气气地回到道。 “哎呀,不成不成,你这是要折弯脊梁啊,不吉利不吉利!”刘妈妈执意拦着。 廖瑞泽看见李琼安的贴身丫头一直往里面递帕子,那红色礼帽下的眉毛轻拧着,不管不顾地调转马头和李琼安坐着的轿子一起并排行走。 前头拿着迎亲牌匾的小厮也不敢耽误吉时,只能继续往前走着,就这样一马一轿所过之处,成了整个汴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安安,你若是有什么委屈,现在就可以跟我提,你知道的我定是会答应你的。”廖瑞泽跟在花轿旁边劝解这李琼安。 “或许是姑娘不想离开娘家吧,我家姐姐出嫁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旁边的陪嫁丫鬟看着轿子里的姑娘解释道。 “那不说三日回门,只要你什么时候想家了,随时回来如何。” 经过两年的相处,廖瑞泽是摸清了李琼安的脾气,一向是顺着她的意思来。 “……好。”李琼安在轿子里哽咽地说道。 “那,那娘子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给我听?”廖瑞泽听见李琼安的声音,那拧着的眉毛看着眼前终于松了下来。 李琼安听见了刚刚廖瑞泽与刘妈妈地争执,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些气息,终于能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你,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确实不合礼数。” “不成,我既然已经过来了就一定会陪娘子你一起走的。”廖瑞泽想也不想地就拒绝道。 “夫妻合心才是天,而娘子你才是我廖瑞泽的脊梁,我定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护着你。” 还没有拜堂地小两口竟然在大街上就说起这私房话来,引得路人阵阵起哄道:“李家姑娘真是找了个好夫婿啊!” “……整条街上的人都看见了,若是婚后上朝你岂不是惹人耻笑?” 李琼安和廖瑞泽这样一句一句的聊着,真的止住了刚刚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 “不管,我廖瑞泽心里装不下那么些人。”这位新郎官毫不芥蒂地说道。 是的,他说的没错,一安听见这话在回首自己前世的经历,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前世,为了她,一介书生也可以在沙场指挥。 同样,为了这样一句守护的承诺,他也可以抛弃一整座城池的百姓。 这样的他,心里当真的装不下那么多人,本事一句甜蜜的话,却成了他这一生的败笔。 一位束起短发的少年,隐者身形,独步在一个屋檐上停留。 今日的汴京城格外热闹,就和上一次他来这里时一样热闹,不过那时候的他却在这里受了伤。 “大和尚,你今日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亭甫和安大和尚站屋檐上,在这人看不到的方向注视着整个汴京城。 “看凡人结婚啊。”那大和尚眯着眼睛看着这火红的街市,那迎亲队伍像一条火龙一路从南街走到北街。 “我不记得你有这么无聊。” 亭甫看着这街市,今日的太阳烈的很,这吵闹的人群也让人心烦,他心里莫名地烦躁。 并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 “都说人世间有四大喜事,不知道这往来于人世间的亭甫使者可有耳闻啊?”老和尚并不理会亭甫的不耐烦,继续问道。 “不知道。”他实在不明白这老和尚今日非要把他拉来这里,具体的任务是要做什么。 “久旱逢甘林,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老和尚摇头晃脑地吟出四句来。 “嗯,似乎有所耳闻。” “那今日我带你去看看洞房花烛夜如何?”那老和尚继续问道。 “不去。” “友情提示,这是尊上给你的任务哦。”这话语里已经满是威胁。 “尊上可没有你这么无聊。”亭甫不信 “或许以前他不这么无聊,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一个人被困在那矩形光阵里,从此失去了自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谁啊,把尊上害成这个样子了。” “……走吧。” “这才对嘛,你跟我稍微乔装一下,咱就默默地跟着这迎亲的队伍走,就可以看到凡世的洞房了。” “去过洞房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嗯,算是。”老和尚模棱两可地说道。 “走吧。” 亭甫知道自己经常会丢失一些记忆,这两百年的生活能让他记住的东西并不多。 距离上一次丢失记忆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他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白色庙宇里。 那矩形光阵是那位尊上大人为了就他所施展的阵法,说是这个法阵是为了救他。 那伤似乎就是在这汴京城里弄得,却不记得具体细节,只说是为了制服一只半妖。 那位尊上,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那个光阵了,旁人更是不能进出,不过物品往来于那光阵是不受限制的。 因此,这两年他执行的任务大都是这位大和尚派来的。 这一次,不知道真的是尊上的命令,还是这个大和尚自己的主意,所要了解这人生的四大悲喜。 第一件事就是经常被这老和尚挂在口里的,洞房花烛夜。 这本应该是一件喜事才对,可亭甫并不明白这花轿里的姑娘为什么如此痛苦。 竟然哭了一路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人们口口声声地那位新郎官的出现。 “亭甫使者,看着这新郎官你感觉如何?” 老和尚化作了一位老学究的样子,穿着布衣,带着帽子,只是这手里盘着的佛珠显得十分违和。 “……大和尚,你不是说咱们稍微乔装一下吗?你这是?” 亭甫直接显出身形,在迎亲的队伍后面跟着,这人来人往地,若不是老和尚手里的佛珠,亭甫险些没有把他认出来。 “我怎么不是乔庄了呀,仍旧老头一个呀。”那老和尚反驳道。 “你有头发了。”亭甫举例论证。 “个人爱好。” “衣服也换了。”再一次佐证。 “身外之物。” “……”总之,反驳无效。 第八十一章 你大婚时的样子,真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大梦初醒,一安像是在意识里面度过了几年一般。 她从床上爬起,四肢百骸像是重新组装过。 若不是看到这屋里的两大桶洗澡水,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何年何月,身在何方了。 她身上在自己的枕头边打开了同亭甫屋里一样的结界,从床上走下来。 一安盯着自己的双腿,果然还是自己能操作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舒服的,她穿着亵衣亵裤径直走到了窗边,伸着懒腰。 “李琼安啊李琼安,若是你知道自己死后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是否还会觉得那丧失的记忆只是大梦一场?” 一安看着亭甫庭院里树影婆娑,初日才刚刚升起,果然那么长的记忆回顾也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啊。 “尊上?下次见你,定找你把这笔账算清楚。” 一安站在窗户前,想着从那次解咒测试开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那些幻境。 原来是知道把夺走的记忆,物归原主了。 若她的猜想没错,是不是亭甫也知道那段时间的记忆,一安突然想起这一茬来,立马换好衣服,往亭甫的屋里跑去。 “亭甫!亭甫!” 一安蹦蹦跳跳地来到亭甫的卧房门口,初日早已经升起,这个时候亭甫的房门却紧闭着。 并不是他一贯的做法。 她犹豫了几秒,立马推门而如,屋里空空如也,似乎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一样。 一安围着房子看了一眼,确定这屋里没人,立刻慌乱了起来。 她沿着他们的竹苑,药园,后山,海棠林都找了一遍,并没有亭甫的踪迹。 一安颓丧地低着头,看着河边自己的倒影,“亭甫怎么不在这里啊,一般都是会跟我说一声才离开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即念到:“玉樽太虚,保命护身。” 进入了两人的灵识通道内。 这里面除了那晚没有看完的玉簟楼名单,并没有亭甫留下来的其他的符文。 一安从那灵识通道内出来,鼓着腮帮子,一下一下地往河里扔着石子。 “本来是打算告诉他其实他们前世是见过面的,或许他也能根据立马的蛛丝马迹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 “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算什么吗?” 一安看着河边倒影里自己十七八岁时候的容貌,想到其实自己早已经七老八十了,而且上一世还嫁给了别人。 “虽然你和廖瑞泽之间没有子嗣,夫妻俩的生活也是相敬如宾,可你就是已经嫁人了,你和亭甫是不可能的!” 一安心里有个人穿着黑衣服恶狠狠地指着自己脑袋说着。 “嫁人怎么了,你和廖瑞泽之间有没有子嗣,何况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怎么就配不上亭甫了?” 另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叉着腰趾高气昂地反驳道。 “当然不可以,即便是现在,亭甫也是你的师尊,你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呢?”那个黑衣服的说道。 “师尊怎么了?话本里,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事情还少吗?何况你们之间又有如此缘分。”另一个白衣服说道。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亭甫是不会喜欢你的!” “什么叫老姑娘,亭甫也活了两百多年呢,亭甫一看就是一个长情的人,你怎么知道不喜欢啊!” 这两人的声音脑海里叫嚣着。 一安气恼地往河里仍了一颗石子,河边那倒影也随着那水波纹扭曲,变形,消散。 “你在气什么?” 一道冷冽地声音从身后穿来,是亭甫的声音! 一安立马欣喜地回头,后又觉得自己的情绪表现的是否太过明显,又立马收回了笑容,低着头回复道。 “我在这里找了你一圈,都没看见你身影,你,你去哪儿了?” 这不过分吧,只是问一下行踪而已,徒弟关心师尊总是正常的。 “不过分不过分……” “这明明就是心虚!” 这两人的声音又在一安的脑海里浮现,立马摇了摇脑袋抬眼看着亭甫,害怕他看自己是一脸关心智障的眼神。 “我昨晚有事出去了一趟。”亭甫反倒如实地回答道,那声音安抚了一安躁动的情绪,一点点儿渗透在她的眉眼里。 “哦,我起床的时候看你不在,找了你一整天,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说着话的时候,一安还是控制不住的扭捏了起来。 “嗯,尊上召见我,我去了一趟他那里。” 亭甫说完,一安脊背一僵,是那间白色庙宇吗?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入侵自己梦境,控制自己的记忆,现在又把亭甫叫回去做什么。 “他,他有没有说什么事啊?”一安不安地问道。 “嗯,说了一些事情。”亭甫领着一安沿着那河流往回走。 “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过你们的事情其实我,我并不是很想知道。”一安咬着嘴唇嘟嘟囔囔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想起了一段记忆。”亭甫一步步沿着河流往前走,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哦,没什么事情就好……记,记忆!你说你想起来了一段记忆!” 一安突然不淡定了,立马停下了看着亭甫,她也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做,只是觉得如果知道了前世的记忆,他们两个该如何相处。 或者,他们之间—— “嗯,关于你和我之间的记忆。”亭甫如是回答道,他似乎并没有一安那么紧张,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那,那个,是什么呀。” 一安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道,心里安慰自己是巧合,毕竟亭甫丧失的记忆不止那一段呢。 “这得从中元节第一次遇见你说起……” “……别别别,等会儿,等会儿。”一安连忙打断道。 “……”亭甫看着身侧紧张兮兮地一安,嘴里噙者笑,没有回答。 她本来是想着老老实实地告诉亭甫关于那段记忆的事情,后来又开始犹豫不知道如何说他们之间的故事,再后来就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找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会说出口的。 没想到,他竟然也恢复了那段记忆。 “罢了,你说说看,那记忆里有什么?”一安任命地低着头,问道。 “馄饨,河灯,糖葫芦,拍卖会,还有半妖。” 一安不得不佩服,亭甫的概况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如果是让她说,估计说个一下午都说不完,结果他仅用这几个字就把他们之间的故事说完了。 看来,在他的眼里,他们之间似乎只是个过客,她对于他所接触的那些人一样。 不带有任何情绪,也不会有任何羁绊,一安想到此心里有些失落地问道:“就这样?” “不止。”亭甫停了下来,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那还有什么?”一安不解地问道。 “我还见过你大婚时的样子,真丑。” 第八十二章 师尊被男人纠缠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嗯?”什么大婚? “嗯?”亭甫去看我前世大婚的时候了? “嗯?”他也恢复了前世和自己的记忆? “……” 亭甫看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完全楞掉的一安,宠溺地摸着她毛茸茸地小脑袋瓜子,眼底闪烁着光。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没人开口说话。 一安眼神闪烁着似乎想从亭甫的眼睛里得到确认。 确认自己的猜想没有错,确认亭甫就是当初中元节相遇的那个少年,确认自己曾在他臂弯里依偎,还确认…… “那我是叫你亭甫,还是叫你师尊啊。” 一安吸了两下鼻子,蓦然抬头,杏眼被弯成了月牙状,笑盈盈地闪烁着光,对着亭甫说道。 “随你。” 亭甫看着眼前的女孩,失而复得一般不愿意离开一秒的目光。 两人相视站着,一高一低的身影倒映河里,与那天上的月亮融为一体。 屋檐上,已是圆满星稀。 “师,亭甫,你教我的功法我已经练到第七层了。” 一安喝亭甫并排坐在了屋檐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 “嗯,你进步的很快。”亭甫看着眼前的姑娘,夸赞道。 “若是这个速度,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玉樽仙境啊?”一安会看这亭甫,认真的问道。 “以你的资质,两年足以。”亭甫回答道。 “我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一安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地,像是某人的眼睛。 “……你想离开?”说起离开这里,亭甫反倒是有些不舍,心里酸酸地,说不上什么原因。 “是啊,难道你不想去那白色庙宇里问个清楚?”一安看着亭甫的眼睛说道。 “……尊上他不会害我。”亭甫笃定地说道。 “也行,只是恢复了那段记忆以后总是还想确认一些事情。”说道这里一安眼神突然黯淡了起来。 比如卖糖葫芦的王家夫妇这一世过的如何,比如廖瑞泽当初是怎么在拍卖会上拿到紫檀香炉的。 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叫刘学的小厮,不想因为自己闯下的祸连累到别人。 “你是在想那个半妖,还有那几个山匪的事情吗?”亭甫感受到一安的情绪,如此猜测道。 “是啊,这里面有甚多是我想要去了解的,问你说的那位尊上应该是最直接方式了。” 一安理解亭甫对那白色庙宇的信任,自然愿意信任那里面的人,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回去追究、盘问一些细节。 更不希望有人知道亭甫丧失的记忆而利用他,她这一次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而不是干等的救兵救援。 想到此,一安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 “那在拍卖会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那隧道里见过我,还让我及时使用那玉签的附加功能?”一安质问道。 “嗯,我恢复的记忆里是这样的。”亭甫点点头,回答说。 “那我为什么等救兵等了那么长时间?而且你也是这么晚才来?” 一安想起当时苦苦支撑,只为了拖延时间到那救兵的到来,被那些山匪欺负,就十分憋屈。 “而且你不是也在那拍卖会里吗?躲着不见我就算了,那么多人追杀我,你竟然迟迟不出现,难道有更重要的事情,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若是他觉得自己不重要,这那为何和苦苦哀求那白色庙宇里的人就她? 一安想起当时的状况,心里是越想越委屈,控诉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不是的,你,你……很重要。” 亭甫说着这样的话,本意是安抚一安的情绪,结果先把自己说的害羞了。 “我当时在拍卖会的走廊里也遇见了一位棘手的人,后来过去找你的路上又解决了另一波人,这才耽搁地有些久了。” “对你来说都很棘手的人?”一安揉了揉微微发红的鼻子,不解地问道。 说起来,那只是凡世的一个拍卖会而已,虽然拍卖的东西千奇百怪,但是里面的人大多都是凡人。 以那些人的修为自然是不能跟亭甫比的,不对,她被半妖附身的时候确实看到了那些蒙面人用的是法器。 难不成亭甫碰上了比那些蒙面人还要厉害的人,不过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嗯,不过这个人你确实认识。”亭甫看着一安思虑是转动着的眼睛,提醒道。 “什么?我认识!”一安对这样的说法有些惊讶。 “就是那位穿着白衣的拿着扇子的人,你与他还相处了一段时间。”亭甫解释道。 “是他?” 一安回想起当时在包厢里吕唐大哥身后的两个小兄弟确实看见了对面包厢坐着一群人,为首的人似乎就是那位白衣男子。 可是,她遇见那人的时候,这位白衣男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仅仅是对自己拿到头筹的好奇而已。 “难不成这人也是一个像你一样的奇人异士?” 一安想起那人靠在门框上弱不禁风地模样,实在是看不出他的真实能力。 “交手后似乎不仅如此,这人的身份大有文章,只是现在我也无从查起。” 亭甫想起自己回忆里的情景,如实地把当时的情况说给一安听。 他隐去身形一直在一安的身边暗中保护,并观察者这拍卖会来往的众人。 “第三,就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在这里面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亭甫看见一安拿着手里的令牌竟然把这次拍卖会最危险的东西拍走,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也盯上了一安。 本来他也是跟那些人一样,想追过去一探究竟地,他正要起身御风过去,却感觉到后背一阵凉风袭来,似有杀意。 本就是隐身的状态,于那些凡人按道理来说定是看不到他的,而这释放威压的人实力不容小觑。 亭甫一个侧转身避开了那人的威压范围,他看了一眼李琼安离开的方向,不愿与这人做过多的纠缠,踩着包间的围栏想要踏风而去。 那人却能看得起他的移动轨迹,正正好好地拉住了他的脚踝。 亭甫一个风刃逼得那人松手,在空中旋转两圈,落在了靠近楼梯口的走廊里。 “在下奉劝这位不要追上去的好。” 那白衣少年也同样施展这隐身咒,与亭甫一同站在走廊里,摇着扇子出现在亭甫的面前。 走廊里,空空荡荡,并看不见有人走动,只有两位小厮在门口候着。 这两个小厮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不知道哪里来的邪风吹的这后脖子阴嗖嗖地。 他们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祈祷今日不要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为好。 当然,他们并看不见这走廊里的二人已经杀气沸腾。 第八十三章 光腚美男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让开!” 亭甫看着那白衣少年是故意拦住他的去路,手上的风刃已经蓄势待发。 “这位道友,我也看道行也不浅,为何要趟这一趟浑水呢?” 那白衣公子看着亭甫明显有些着急了,摇着他的扇子,倚靠在楼梯扶手旁,漫不经心地说道。 “无需阁下指教!” 亭甫见这人是摆明了纠缠他,不予理会,径直离开。 “若是我偏要管呢?” 白衣少年合上扇子,他那丹凤狭长的眉眼已满是杀意,故意挡在亭甫面前说道。 亭甫不喜与人际离太近,而这白衣男子却纠缠得劲,想着一安姑娘此时带着那孩子,心里十分焦急。 他一个扫堂腿逼退了白衣公子几步,立即御风飞到这寺庙屋顶。 那白衣公子立即跟了上来,抡起扇子搅这风刃朝亭甫肩头刺去。 亭甫在屋顶上稍微停留了几秒,观察到寺庙门前的院子里并没有李琼安的踪影,察觉到那人从背后的袭击。 一个侧身后退了几步,凝气,周身被他的气团包围增强了些许防护。 “道友,功法不错,切磋切磋?” 这白衣男子收回了扇子,右脚点在那屋檐的瓦片上几极快的速度朝亭甫的方向飞去。 说是切磋,可是一招一式之间都充满这杀意,与那弱不禁风的形象判若两人。 “哼,跟我比你还差的远呢。” 亭甫此刻知道若是不将此人解决,会被他一直纠缠着,拖延的时间越长,就李琼安就越危险。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几次交手下来,这白衣男子丝毫伤不到这束发少年,但也不落下风。 扇子在他身边飞舞着,作为他移动的媒介,多次变化这出手的方向,虽攻击力不强,单论敏捷已是一绝。 御风是亭甫最为擅长,御风之术变化莫测,洞悉对手的一举一动。 在白衣少年的几次围攻之下,他在屋顶上施展了不下百次的瞬移,却不曾出手。 “小子,你很狂啊,怎么不反击?” 这白衣少年看着一直在变化位置的亭甫,一路追赶上去,耳边被利刃撕裂的风声不绝于耳。 他召回在身边飞舞的扇子,轻巧地落在上面,几次试探下来也不见这少年出招,有些气恼地问道。 “你是在替什么人试探我?” 亭甫随手召了六片树叶,一片作为载体悬空而上,五片在他的周身来回旋转,作为防御和突袭的利刃。 “哦?不仅轻功好,还可以随意御物?有趣。” 那白衣男子也跟着亭甫飞升着,在这寺庙的上空风云变幻。 他嗤笑了一下,将那把扇子也化作六把利剑,围绕在这白衣男子的身侧,离出招只需一声命令。 “那你试试看。” 亭甫打量着眼前这道白影,他也在几次试探下来摸清了他的路数,不着急出招只为了寻找一个一击致命地破绽。 这才是摆脱这人纠缠最好的解决之法。 见那把扇子化作了利剑,亭甫就明白他等待的时机要到了。 修炼之人定是晓得这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的,自然明白这金克木,利剑对上树叶必然有得天独厚的又是。 但也正因为如此,利剑太过刚直,而风性条达可以侮之。 “这身形态果真是不趁手得很,竟然被这初出茅庐的道友瞧不起了。” 这白衣男子感受到亭甫眼里的势在必得,他已经很久遇见过这样满意的对手了,眯着他的丹凤眼道。 顷刻,他身侧的利剑脱手,往亭甫的方向飞去。 刹那间寺庙上方的云层里刀光剑影,乌云密布,似乎要在这后半夜里开一场暴雨。 亭甫飞速地双手结起阵法,五片叶子裹着风刃接下那六道飞剑的近身突袭。 “哼,你以为这树叶能抵得过我这几把利剑吗?” 那白衣男子见亭甫没有了刚刚的淡定从容,他心里狂喜,聚拢那利剑往亭甫的左胸处刺去。 亭甫飞速瞥了一眼那白衣少年已经发狠,就在他身侧飞舞的飞剑均掉转方向往他胸前刺去。 “就是这个时候。” 原先在胸前结印地双手快速分离,双臂张开抡过一个半圆,指尖灵力闪烁。 “你也不过如此嘛?” 那白衣男子见自己发出的杀招这人竟然没有抵抗,反而张开原本护着胸前的手臂,丝毫没有阻止那利剑往胸口刺去的路径的意思。 “缠丝——破!”亭甫指尖的灵力汇集,凝神吼得。 还没等那白衣男子反应过来,原本化作利刃的五片树叶,延伸出透明的丝络五五归一,正好将那把聚拢起来的六把利剑紧紧捆住。 稍瞬,利剑便被那丝络这段,从亭甫的胸前掉落下去。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那白衣男子没想到他并不放在眼里的树叶竟然可以这样操控,震惊地说道,此刻已经忘记了收回力气防御。 延伸这透明丝络的五片树叶立即收回,褪去刚刚以柔克刚地形态,恢复了坚硬的利刃形态。 亭甫毫不客气地催动掌力,五片树叶齐齐往那白衣男子方向飞去。 “嗖——嗖——一”片树叶钉住了那人的左肩,一片钉住了右肩。 “嗖嗖——”这两片树叶又钉住了那白衣少年的两条双腿。 “嗖——”最后那一片树叶往那人的肚脐处飞去,封住了他神阙,抑制他从丹田运气的打算。 亭甫看了一眼就这么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地人,立即踏风离去。 “喂,喂,你好得把我藏在那个地方啊,不审问吗?就这样把我晾在在算什么意思!” 那白衣那人扭着头看着亭甫离去的方向,吼得。 半刻后,寺庙上空的云层里。 “竟然还是输了啊,看了我是小瞧他了呢。”那白衣男子低着头眯着他的丹凤眼说道。 他活动活动自己的脚腕,手腕,试图抽身离开,却依旧无法动弹半分。 “这树叶上的灵力还没有散啊,没办法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白衣少年鼓了一下腮帮子,低头看了一眼这里与地面的距离,耷拉着肩膀,嘴里念着咒语。 那附着着五片树叶的白色衣袍以及腰带从云层里缓缓飘落,乘着风飞舞了很久,似是一面投降的旗帜。 最终那件白衣飘落在了这崇涧寺的屋檐上,那腰带挂在了寺庙大佛的手里。 而在没人看到的云层里,一位光腚红脸的美男子踏月而归。 此后几十年,这件怪事也总是会被人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白衣遗失事件也成了那几十年崇涧寺的最大的宣传事件,说是寺庙里供奉的神仙在屋檐上行云雨之事。 再过几十年,哦,也就是一安执掌玉簟楼的那几年,崇涧寺已经不在是靠着拍卖会维持生计了,那源源不断地求子香火已经把这寺庙的财源越烧越旺。 而这,实在是不知道感谢的是那位金蝉脱壳的白衣公子。 还是应该感谢亭甫赢了切磋,却把人定在那里却扔着不管。 第八十四章 他并不是个实心的木头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玉樽仙境的屋檐上,一安听着亭甫的故事,晃荡这脑袋。 “所以你就用那五片树叶战胜了那个西施美人?” “……” 亭甫听到一安的说法,拧着眉头不说话。 一安以为这是因为亭甫不喜欢自己给别人起外号,所以拧着眉头不满来着,立刻改口道。 “哦,不是,那位穿着白衣服的病恹恹地公子就这样被你打败了?” 一安心想这下总是可以了吧,可亭甫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 这时她忍不住地摸着亭甫的眉宇,这眉眼在轮回那一刻看过,在被半妖附身的那一刻看过,但都没离得这么近过。 一安还在为眼前的少年的美貌痴迷的时候,亭甫突然问道。 “你不过是见过她带着面具的样子,为什么觉得他是一位美人?”这话语里竟然还有些许委屈。 嗯?就是为了她夸了别人一句美人所以这眉头拧成这个样子,都不肯松开。 “不不,不是的,我,我看他病恹恹的,把他比喻成西施,不是给西施这美人面子吗?” 一安得知自己前世与亭甫那错过的缘分开始,不知道为何就变得十分怂包。 当下立即十分有求生欲地解释道:“而且,我完全没有赞美那人的意思,明明自己身边就有一位美人,我怎么会贪恋其他人的美貌呢?” “……你难道不就是这样的吗?”亭甫在一安的安慰下,反倒把这话越说越矫情。 “我不仅仅是知道你嫁给了那位廖公子,还知道你五十多的时候还改嫁过呢?”亭甫撇撇嘴道。 “我,那是我以前,老娘以前眼光不好。”一安被亭甫揭了老底立马心虚了起来。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凡尘那七十多年她可不只是嫁过一次。 “还不是因为当时我孤陋寡闻,没见过多少美男子,所以着了那些人的道?” “要不然我小时候怎么一见到你就死乞白赖地缠着你呢?” 一安话多了起来,其目的就是掩饰她那极度心虚的内心。 “还有,还有要不是我们失去了彼此的记忆,根本不会又什么前夫,前前夫的事!如果是那样,我肯定只会有你一个人!” 说到此,一安立马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么算也能叫做世事弄人,并不是自己花心,对!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一安自我安慰道。 “……你要我做什么?” 亭甫听着一安说了一通的话,最后留在耳朵里的唯独只有那最后一句:只会有你一个。 他立即低着头,红着耳朵问道。 一安看着亭甫害羞地模样,眼里那神色又甜又酸又苦的,五味杂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若是那记忆没有抹除,我,我应该也就不会嫁人了。” 她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啊,在她的心里,亭甫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是在亭甫的心里,自己是不是只是他身边的过客。 “不喜欢嫁人就不嫁嘛,当初干嘛要哭成那个样子呢?” 亭甫确实是一个木头,看他那么熟练的操控树叶就应该知道,这人是没有心的! 一安看着亭甫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还打算劝解自己。 一安觉得亭甫似乎不懂得那些常人都熟知的情绪,对于她嫁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介意,只有她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知道真相后犹犹豫豫。 他活了两百多年也只是一个拥有强大能力的孩子,不会在意,不会嫉妒,不会表明心意。 恐怕连一个孩子也知道争夺宠爱,而他是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反过来看看自己,相比于他两百多年的寿命,而短短七十年的她已经心如槁木。 结过婚,也改嫁过,流过浪,坐过牢,也经历过生离死别,在人世一遭,唯一没有经历的是留有一个子嗣。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一眼就偏爱的那个无知少女,她们的身份也不只是单纯的男女,横在两人之间的是师徒情谊,也是玉簟楼楼主的责任。 那回忆也仅仅是回忆,并不能实质上改变什么。 一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从那个幻境里醒来,本以为能改变一些什么。 或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或是错过的遗憾后再次相遇,更或者能够两情相悦…… 现如今才发现,什么也没有改变。 似乎那错过的,就这样错过了。 “你怎么了,为何如此伤感?” 亭甫不明白刚刚还很开心的一安,为何露出这样的情绪,看的心里也跟着抽痛。 “觉得总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一安看着亭甫那双澄澈的眼睛,更加确认眼前这人或许真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想法,即便那些记忆找回来之后。 “你是说你找的那些男人吗?我也觉得你的眼光不怎么好。”亭甫竟然毫不客气地说道。 “什么嘛?”一安看着亭甫认真的模样,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那个廖公子嘛,胆子不大,心眼还小,最重要的是他寿命短,福气薄。” “后来你嫁的的那个人更是不值一提,就凭着一张脸把你骗成了穷光蛋。” “也只有你这个傻子会嫁给他们!” 一安震惊地看着亭甫,她是第一次看见亭甫除了教课以外,话如此之多的,甚至还透露出一丝丝酸味。 “那,那个西——施——美——人呢?”一安看着一脸不屑的亭甫,试探的问道。 “嘁,手下败将。”亭甫又拧起来眉毛。 果然一安的嘴骗人的鬼,她明明保证过不会再叫别人美人了的,哼。 他,他是在吃醋吗? 一安看着刚刚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之后,后嘟着嘴生闷气的亭甫,刚刚那失落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原来,他并不是个实心的木头啊! “那你既然什么都忘了,还去看我大婚干什么?”一安又试探的问道。 “老和尚叫我去的,说让我学习洞房花烛夜,你们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亭甫一脸单纯地看着一安。 “啥!你,你还去看我和,洞房了?”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立刻震惊地在那屋檐上站起来,耳朵蹭的一下就红了。 “嗯,闹洞房嘛。”亭甫看着一脸震惊的一安说道,不解她为何如此反应。 “那,后面呢?”一安低着头搅动着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撒腿逃跑。 “后面?走了,任务完成了吗。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就光那些拿了赏赐的客人高兴了,我看你也不是怎么开心啊。” 走了—— 一安只听见亭甫说走了立马放心的坐了回来,并没有听清后面他又说了什么话。 这,这老和尚搞什么鬼,故意把亭甫叫到她大婚的时候,明明知道亭甫是不懂这些的。 要是洞房的时候知道还有人站在一旁认真学习,不如让她再死一次好了。 更何况那人还是亭甫,那就算再死几次喝多少次孟婆汤都不无法忘记这样的羞耻感! 直接魂飞魄散得了! 第八十五章 献祭的灵魂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拍了拍自己潮红的小脸,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那几乎崩溃的神识。 白色庙宇里的人,老娘一个都不会放过!她捏静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至于亭甫,老娘一定要把这个空心木头化为自己的绕指柔! “那后来呢,你不是说在那拍卖会你遇见的不只一波人吗?”一安立硬生生地扯开关于那个洞房花烛夜的话题。 “这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有继续听?”亭甫看了一眼一安,自然是知道她贪吃贪睡的性子。 “不,我还不困,不过你呢?” 一安看了一眼亭甫,想起来他是从昨晚就离开这里的,似乎奔波了一天一夜,有些担心亭甫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哦,我不需要睡觉的,更何况这里的日月星辰都是可以设计的。” 亭甫老实地告诉她,毕竟她早晚要知道的。 “什么?你说这里的时辰是你设计的?”一安不解的问道。 “也不能说完全是由我操控,我是看你放不下那些从凡尘带来的习惯,明明可以不进食也也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所以这时辰也就按照你们凡尘的时间走动,日升日落周而复始,想着你定是习惯这样的时间流动速度。” 亭甫这样解释道。 “那,那这里的花草虫鱼,春夏秋冬呢?”一安本以为这里是一方世外桃源,不成想真的是一个神秘的空间。 “这里的花鸟虫鱼都是长期在这仙境里的,他们的生长周期并不属于你们凡尘的二十四节气里。” 亭甫明白一安的困惑,如此回答道。 “那,那这些岂不是仙品?都被我吃入腹中了?”一安想起自己在后山抓鱼的情景,突然感觉那后山怨气很重。 在这个仙境里的活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埋的,只要是能吃,无一不遭了一安的毒手。 “它们不会有灵识,会拖家带口的来找我报仇吧,毕竟我是到了人家的地盘。” 一安怯懦懦地说道,有些后悔自己这几年吃了这么多活物,如今竟然得知都是仙品。 “不,不会,你吃的那些都是没有修得灵识的,不足为惧。” 亭甫看见眼前的姑娘不安的眼神,勾起了唇角笑着安慰道。 “什么,这里真的有修得灵识的?”一安听见亭甫的话并没有被安慰道,反倒是更加震惊了。 “嗯,不过他们会成为你修的真身最大的辅助。”亭甫笃定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没有真身啊,他们在这个仙境里连灵识都修炼出来了,你还让他们成为我的修得真身的辅助?” “不要跟我说让我闭关什么的去打怪啊,我这个游魂除了灵识啥都没有,你让我跟他们打什么?” 一安立马明白了就自己这点资质,为啥他这么笃定自己两年之内能修的真身了,原来是有魔鬼训练啊。 不成不成,还是这样慢慢来安全,不急于一时的成就。 “放心,那些有灵识的仙草灵兽不会来到我们这一片的,这里都是划过结界的,他们过不来。” 亭甫看着一安一脸抗拒的样子,担心一安好不容易有点的上进心才努力了一天,就吓没了。 “我打不过的,有没有一些安全的法子助我修的真身的,时间长一些没事,我可以在这里面给你办公,帮你处理玉簟楼的事情,如何?” 一安抱着亭甫的胳膊开始撒娇道,她整天说是不怕死,其实是怕得要命的。 “没有其他的法子。”这一次亭甫不为所动。 “哼,你是不是见我离不开你了,所以翅膀硬了,现在可以跟老娘摆脸色了?” 一安看着亭甫冷漠的样子,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上一辈子没有子嗣的她,这一辈子对亭甫就像是养了一个大儿子一样。 然而,恐吓没用! “亭甫,亭甫!我说的你听不进去是不是,啊?”一安叉着腰真的跟数落儿子一样发泄自己的不满。 “……”亭甫依然没有回话,其实那通了灵识的灵兽不会害人的。 “不行,不可以,不要嘛,我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一安立马扑倒亭甫的身上,像一只小奶猫一般舔舐自己的主人。 硬的不行,只能是软着来了。 “……” 亭甫沉默了一会儿,他其实是最受不住一安撒娇的人了,只是眼前她要说的问题,还需要她自己完成。 “好不好嘛?好不好?”一安见这一招有效,瞪着她那星光一般的眸子看着沉默的亭甫。 “你还记得你第一季经过那黑水星河吗?那个蓝色的锁着献祭的人的灵魂碎片。”亭甫突然提起这一件事情来。 “嗯,记得,那碎片里的嗯内容时时困扰着我。”一安收起刚刚期待着略显得有些娇态的眼神,点头回答道。 “你也知道自己可以不受那结界限制,进入那碎片里窥得那剥离的灵魂,对吗?”亭甫一步步引导着说道。 “那是因为那半妖的缘故?” 一安明白了亭甫的意思,当初投胎的时候自己无意间触碰了一个蓝色碎片,立即被吸进了一个空间里。 那个空间残留这一个人的记忆,那些记忆都不怎么愉快。 而蓝色碎片和自己找回的记忆里那半妖身边的那个蓝色瓶子里装的东西,十分相似。 也正是因为这个蓝色瓶子,自己在被那地痞山匪捅了一刀后,能被那半妖附身。 “嗯,或许正式因为你被那半妖附身过的缘故,所以投胎轮回的时候,你可以不受那蓝色碎片的影响。” “这也正是我所猜想的,那么一些都解释的通了。”一安连连点头道。 “至于那些阻拦你救那半妖的人,具体又什么样的目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一定能知道。” 亭甫看着刚刚还依偎在自己胸前,各种撒娇的小脑袋,如今耷拉着一言不发。 “我能知道?” 一安拧着眉毛,感觉自己无意间走进了一张大网里,而且还不知道这撒网的人是谁。 那拍卖会,亭甫,甚至那位白衣公子,都在那个大网里。 “嗯,你身上或许蕴藏着一个你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亭甫看着一安那闪烁的眼睛,想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他。 “我?我不过是一个凡间的小姑娘而已。” 一安咬了咬下嘴唇,对这样一个任务,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不,你很重要……对我也是。” 亭甫把一安那一直耷拉的脑袋掰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说那句话时明显有些别扭,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第八十六章 初吻果然都是被徒弟夺走的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月光下,一位少年认真的对一个姑娘承诺着,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肩膀。 若不是这姑娘眉宇里的犹豫,这一定是一个很美的场景。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 一安突然低下头,肩膀一下下地耸动着,对面的少年不明所以的放下了自己搭在一安肩上的双手。 “一安,我,其实若是你不愿……”亭甫心里开始慌张了起来,他果然是拿这个女孩没有一点儿办法。 “哈哈哈,谁说你是个木头的?明明是一个秸秆,好拿捏地很!”一安笑道。 “……也没有人说我是个木头啊。”亭甫听着这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夸赞。 一安听见这话,笑道是更厉害了。 “其实,秸秆也不怎么好听。”亭甫想了想补充道。 “……噗嗤,也对。”一安捏着袖口捂着小嘴,眼里都是笑意。 她本来以为亭甫是一个捂不热的木头,就想是第一次见面那般,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嘛。 或许需要重新认识他一下了。 一安看着亭甫那因为自己叫他秸秆而委委屈屈的嘟着嘴,仔细想下来他会因为自己叫别人美人而不开心。 即便不认同自己每日三餐的做法,仍旧见到好吃的会给自己带来。 或许他不是很明白婚假对一个女人的意义,即便记没有了那些记忆,仍旧去了自己大婚的那一日。 关于自己那两个便宜前夫,甚至话语里面也有一丝丝的酸意。 一安突然很是疼爱的爱着眼前耷拉着脑袋的亭甫,双手捧起他的脸蛋,心里面满是欢喜。 “师尊,关于我修炼真身的事情,我其实是很害怕的,除非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或许能,安心。” 一安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但是眼里却满是惶恐。 不过,这点演技用来诓住亭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可以,什么条件,你只管提。” 小白兔亭甫果然还是逃不掉一安这个老狐狸的手掌心。 “虽然说你是我的师尊,但是我作为玉簟楼的楼主,这点威慑还是得要的,你看……” 一安眨着眼睛努力暗示着,然而亭甫像是没有听懂一般,瞪着他那无辜的双眼。 “……” 算了,亭甫不通人情是正常的,只要法力够强就成。 “简而言之就是,你以后得听我的,唯我的命令是从。” 一安嘴上说的爽快,可是心里直打鼓,这以下犯上的事情,她修的真身之前做起来着实是有些心虚。 “成!”眼前这个小白兔不带有一丝犹豫的答应了。 亭甫想着毕竟自己只是代理楼主,而一安才是名副其实的楼主,总是得听她的不是。 一安见亭甫答应的那么爽快,楞了一下后心里窃喜,这腰杆也挺得笔直。 “唯命是从就是,凡是我下的命令不可以违抗,我说的话不可以不信,我做的事不可以妄加指责。” “成!” “那,还有若是遇见什么危险,楼主可以先跑,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嗯,也成。” 反正一安说的都对! “把你的性命或者说是整个灵魂都得交到我的手里了,你放心吗?” “成……哦,放心!”小白兔依然点着头答应道。 殊不知不要两年,不仅仅是性命,连整个心都搭了进去。 一安这下被亭甫哄的开开心心的,竟有胆子有一次把手伸进了亭甫额前细碎的刘海处,揉了揉。 “那你现在,可以放心的修炼真身了吗?” 亭甫感受着一安放在自己头上一下下揉着的刘海,想起了几天前那个潮流发型,有些后怕的缩着脖子。 “放心了。” 一安摸了一小会儿后,很是识趣地把手收了回来,点点头满意地回答道。 就这样,亭甫为了哄一安开心就把自己的卖身契双手供上了,即便他后来总是被一安起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来。 “师尊,你说你能控制这里的天气,那——现在能使冬天吗?”一安抬头看着眼前的星空问道。 “可以。”亭甫一挥手天空立马飘起来白雪,气温一下子就低了下来,那绿色的树叶也被冻得瑟瑟作响。 “真的耶!好厉害。”一安被这突然来袭的冷气吹的抱紧了双臂。 “好了好了,还是回来吧,不要把我们院里的树冻死了。” 一安赶紧叫停,看了一眼就好,她也不是什么肆意撒野的人。 随即亭甫一挥手,再次抬头又是满眼星光。 一安把那护着自己胸前的手臂放下来,打了一个后知后觉的寒噤。 身边的姑娘眼里水汪汪地倒映这整片星河,鼻子也被刚刚的冷风吹的红红的,头发上还有几片没有融化的雪花。 少年忍不住用手捏起那片雪花,立马消失在自己的指尖,怎么也抓不住,那好奇的眼神立刻失落了起来。 “亭……甫……” 一安抬眼看见这俊朗的少年伸手抚这自己的发髻,那清澈的眼神瞬间被失落覆盖,她也跟着这眼神一起陷入了失落的旋涡里。 忽然,一安抓住亭甫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 这本就是没有真是的游魂感受着胸口那热浪一下下的翻涌,怎么都抑制不住,上身前倾微微抬起。 她,吻在了亭甫的眉眼,一下下的似乎在安慰这失落的眼神。 那温热的双唇触碰到他冰凉的眉宇间,一切事物都消散在视野里。 亭甫的眉宇似乎又能力让她着迷了千年,有魔力一般的牵引这一安一寸寸的吻下去。 原本她只是不想他如此失落,那眼神似乎要失去魂魄一般,唤醒了她刻在骨子里,永远都无法承受的痛。 一安松开了禁锢亭甫的手,跨坐在亭甫身前,双手抱着亭甫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就这样一安的吻流连在亭甫的脸上,沿着,眉棱骨一路温暖到鼻尖。 此时一安那半阖着没有聚焦的双眼,对上了亭甫那清澈的不知所措的眼神。 似是一道惊天霹雳,大梦初醒。 一安立马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双手搅动着自己的大拇指,低着头平复快速呼吸以自己那颗依旧在躁动的小心脏。 “一安,你……这是?” 还不能一安张口解释,亭甫摸着自己温热的鼻尖,问道。 “那个那个,是,是奖励,你不要多想。” 一安深呼了一口气,幸好亭甫这个时候还不通情事,要不这师徒的情分今日就到尽头了。 第八十七章 存了两百多年的初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奖励?” 亭甫的脑电波似乎还没有脸上,脸上依旧回味这一安柔弱的双唇在她眉宇之间留下的温热。 “嗯,对,就是奖励你,你刚刚那么爽快的答应我的要求,我心里开心。” 一安急匆匆地解释着,已经顾不得这话语里的逻辑是否通畅了。 “是这样的奖励方式吗?” 亭甫看着一直耷拉着头不敢抬起的一安,捏住了她的下巴,问道。 一安慌乱地立马忘记了呼吸,也没注意亭甫刚刚问的是什么问题,直愣愣地对上亭甫的眼睛。 相比于她的慌乱着不停的眨着眼睛,亭甫的眼神里反倒是如一汪秋水一般平静。 “这就是你们那边所谓的奖励方式?” 亭甫当然是察觉到这是一个蹩脚的理由,只是如此亲密只是仅仅是为了奖励,那她是不是也这样奖励过很多人? 他钳制住看着眼前明显已经慌乱的姑娘,嗤笑了一声,明确了她刚刚那就解释分明就是在撒谎。 “是这个的奖励吗?”亭甫又问了一遍,那双唇离一安越来越近。 一安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脑袋里嗡嗡作响,不明白此时当如何反应,更听不清亭甫的质问。 她只能看着亭甫那唇峰勾勒的极美的双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透明的唇珠里又透露出几朵微红,一安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这滋味一定是很柔软的吧,是温热的,还是像他的眉眼一样冰凉呢? 一安的视线里已经开始模糊,渐渐地闭上了她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昂起来下巴。 亭甫看着一安那享受的表情,丝毫没有起到“惩罚”她的作用。 明明她刚刚说这样就是惩罚啊,怎么她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呢? 他探究地盯着一安闭上的眼睛,娇小的鼻梁,刚刚还“惩罚”过他的温热的嘴唇,有些气恼了松掉了钳制一安下巴的手。 “嗯?” 一安被这明显带有情绪的手甩了一下,愣怔怔地猛地睁眼,“这——” 这明跟他想的不一样啊,这不是那些话本说的经典桥段吗?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怎么就只是准备而已? 一安低着头吐槽着,舔了舔越发干涩的唇,错动辄自己的双手一掩饰尴尬。 “你,你下次不能这样惩罚别人,特别是把这种方式用于管理玉簟楼的时候。” 亭甫看着一安仍旧舔舐自己的嘴唇,心里那气恼更深了。 “嗯?嗯?”一安听见亭甫这样的说法,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行,虽说刚刚答应你什么都听你的安排,可是这个绝对不行,明明还有其他的惩罚机制的。” 亭甫想起自己刚刚明明答应了一安的要求,没过一会儿就要反悔,心里也是心虚的紧。 但是那样子坐在他身上,如此认真,又如此亲密的接触,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一安可以如此对待其他人。 若不是她说这是惩戒,那样的体会除了会让修炼者气息不稳以为,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作用。 “比如?” 一安看着此时躲躲闪闪地亭甫,回忆了一下刚刚他说的话,努力剥着笑意问道。 “很多,比如去山里抓野怪啊,比如探测极北之地的地图啊,比如去艺馆喝酒啊,都可以作为惩罚。” 亭甫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惩罚的方式很多,一个个摆着手指头跟一安解说道。 “……” 一安听着亭甫的举例,那前两个是真的惨,这是这后面一个是什么意识? 他竟然去过艺馆,还觉得这艺馆是惩罚? “这——这艺馆是怎么回事?”一安忍住不要笑出声来,捂着嘴问道。 “也是那大和尚让我去执行任务嘛,他到了立马喝的醉醺醺的,我还得帮他收拾烂摊子,并不是一个好整的活。” 亭甫回忆起了那时候的情景,像是真的闻到了那混杂这脂粉味,酒味,饭菜油烟味,甚至还有那呕吐物的味道的艺馆,情不自禁的揍着鼻子。 “看来你当时的体验并不怎么样吗?” 一安观察这亭甫的表情,已经猜想到这人直愣愣杵在一群美女堆里是什么情景了。 “当然,所以入选苦差事排行榜第三不过分把?”亭甫说这么多依然是为了让一安打消那奇奇怪怪的惩罚方式了。 “是,不过这是什么苦差事排行榜?” 一安突然对亭甫执行过的那些任务好奇了起来,想知道那个给他发任务的白色庙宇到底是个做什么地方。 “我自己写的排行榜呀,因为我总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去记忆,即便是路上碰见的人忘了,那任务是不能丢的,所以我做过的任务我都有记录的。” 亭甫如是回答道。 “什么叫路上遇见的人可以忘?那我算什么?”一安听见这话有些不满起来,嘟着小嘴质问道。 “额,你,你算意外。”亭甫的回答依旧耿直,并没有理解一安不满的具体原因。 “……”一安听见他的解释没好气地抱着双臂耷拉着脑袋。 意外?其实仔细听起来也不错,这不就是证明她和亭甫遇见的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一安低着头想了想,又把自己说通了。 果然两个人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一人不会安慰人,那另一个人一定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同样,亭甫和一安就是如此。 “怎么样,我提的这些惩罚都不错吧,所以你那种惩罚就不要用了,不管你之前对谁用过,以后就不行!” 绕来绕去,亭甫又把这话题绕回来了,果然还是对一安刚刚的举动很是在意。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对任何人用,只对你用如何?”一安晃荡这脑袋,看似开玩笑的说道。 “成!” 这次,倒是答应的挺快,你说这亭甫不懂情事吧,此刻又鸡贼的很,一安明显被噎了一口。 “你,你倒是,倒是“乐于奉献”啊!”一安自己说的惩罚,自己要给他圆下去。 “反正,不可以对别人这样,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 一安听见后,一阵尴尬的沉默,立刻笑的前仰后合。 白色庙宇里,那老和尚和那矩形光阵里的人看着这玉樽仙境里那少年大义赴死的表情。 两人的脸上各有各的精彩。 噗嗤—— 老和尚憋了那么久的一口气,实在是忍不住了,而那矩形光阵里的而人却一言不发,走进瞧瞧,反倒是铁青着脸。 第八十九章 柠檬精不吃醋改喝酒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他来往凡间两百多年怎么仍是一个不通情事的,还好意思再占便宜呢。” 矩形光阵里的人十分不屑的说道,看着画面里一脸大义凛然的亭甫恨得牙痒痒。 “这,怎么看都是一安姑娘占了人家的便宜好吧。” 老和尚看了一眼光阵里的人,忍不住盘着自己的佛珠,毫不避讳地说道。 “那,那是因为她受到自己前世记忆的影响,才情不自禁产生如此情绪,毕竟两人是度过生死的。” 这人蹲在地上,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那股子酸味儿依旧从他齿间泄露了出来。 “你,你还好吗?” 老和尚目光闪烁了一下,收起了玉樽仙境里的投影画面,往那台阶方向走了一步,问道。 “我?我好得很啊,本尊能有什么问题!” 那人傲娇地昂起下巴,挪动着屁股,后背倚靠在海棠木椅子上。 “没有了那些记忆,你扛得住这烛影的烧灼吗?” 老和尚试探地摸了一下这光阵,这法阵比以前更强了,那光也更亮了,更不能看清里面人影的神色。 若是以前看着这光阵常人会以为这是精心布置的烛台,而现如今,明摆着是一个金色牢笼。 “是你们让我归还的记忆,此刻后悔了?” 那人摆动着自己那宽大的袖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哼,小蹄膀知道后应该是比谁都开心吧,上一次他来是不是就这样逼迫你来着?” 老和尚并不打算尽快离开这大殿,站在台阶上和光阵里的人聊着。 “谁说的是我逼迫的,明明是尊上自己想通的。” 那趿拉着草鞋的瘦高个低着头从那白色的尖塔横梁处,看着说着他闲话的主仆二人,手里拿了三壶好酒。 “老和尚接着!” 瘦高个从那高处抛下一壶酒坛后,也轻巧地落在了台阶上。 把系着绳子的帽子往后一拨,侧身坐在了台阶上,掏出了手里那坛酒的塞子,闻了闻酒香。 “小蹄膀,我的呢?” 这酒香立马蔓延至整个大殿,里面那人本来还矜持着不与这小子打招呼,竟然他连一口酒都不赏他面子。 “呦,尊上在里面呢,这光今儿个太强了,我竟然没看到这里有人。” 这瘦高个拿着酒壶对老和尚眨了眨眼睛,貌似诧异地说道。 “起开,酒!老子伤口疼!”光阵里的人也不再端着,直接伸手讨要酒壶道。 “这一口就昏,两口就倒的尊上大人,今日也来喝酒了?不打算去凡尘在买一套衣服回来?” 这人拿出故意藏起来的另一壶酒,笑着对那里面的人说道:“给!今儿个可别醉啊!” “这一天天的救你废话最多。” 光阵里的人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酣畅起来的两位,自然也是畅快的痛饮了一大口。 “付廷州,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好得这老和尚能在这里陪陪你,兄弟我上次说的那些话,对不住了。” 这瘦高个拿起那壶酒跟老和尚碰了一下,看了看里面的人影,突然愣住。 光阵里的看着这逍遥快活的人竟然说出了这样的活,拿起那壶酒对着那地面就磕一声。 发出了叮当一声响,清脆地声音算是两人之间无言的回应了。 “我早已经不是什么付廷州了,现在的我在这里也只能偷偷地观察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喝了第二口,这情绪似乎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看,他醉了。” 这个瘦高个也不是个忌讳的人,竟然赤脚站了起来,说道。 “若是你吐在这大殿上,下次就不要来了。”唯独这老和尚最清醒,看了一眼快要放声高歌的人。 “少白头,你不知道我今儿真的是高兴,一是高兴那人终于要回来了,二,我就是高兴原本那个高高在上的付廷州要被人甩了!” “哈哈哈,让他也感受感受当年我,我看着,是啥滋味你们不懂,不懂!” 这瘦高个坐在台阶上,手上揉搓着那看样子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洗的脚丫子,又拍了拍老和尚的脑袋。 “起开,你们这一个个的明明不能喝,非逞强,一壶酒能醉俩!” 那老和尚把那瘦高个的头拍掉,十分嫌弃地看着这已经喝醉了的两人。 “呜呜呜,呜呜——” “唉,少白头!你听!秃驴!你快听!你在这屋里烧水了吗?”这瘦高个拉着那老和尚伸着脑袋问道。 “呜呜,她,她亲别人了,呜呜呜,她不要我了,明明是我找了她那么久,我……” 似乎是哪家走丢了的孩童,经过惶恐的寻找之后,把压抑着的委屈迸发了出来,呜咽着,真的像是被遗弃了一样。 “付廷州的声音,付廷州吃醋了,快看我们的尊上大人被人抛弃了,哈哈哈。” 这瘦高个把他头顶的帽子当成扇子,一下下地指着光阵里的人,肆意地嘲笑着。 只有老和尚听见里面那人说的话眼神是黯淡的,那眯眯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像是回忆起一些往事一般无可奈何。 最后,这两人都消停了下来,一个是终于哭够了,一个是终于笑够了。 老和尚拿着手里的佛珠,佛珠上的铭文散在点点星光,,透过那光阵输送到立马四仰八叉地歪倒在椅子旁的少年眉心。 稍后,他抬起手掌,平复了自己的气息,跨过已经睡死在台阶上的瘦高个,一步步走出了这大殿。 从黑暗的门里出来,眯起了眼睛,看着这永不降落的落日,那苍老的发灰的瞳仁里闪着希望。 而这希望,就是今日将他们三位聚在一起的原因, “亭甫,若是我修得真身以后,能不能不再唤你师尊。”一安看着这星空,已经开始畅想着未来的事情。 “嗯,都随你。” 此时的亭甫对她的称呼并不在意,并不代表以后不会。 “刚刚我是逗你玩呢,我不会再对其他人那样做了,你放心吧。” 一安看着亭甫的嘴唇,又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这空恐怕是保存了两百多年的初吻吧,若是就在刚刚被她稀里糊涂地夺走了—— 所以,一定很美味吧。 一安咽了咽口水,邪恶的想到。 “那半妖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以及我既然能不受那灵魂碎片的影响,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控制它部分能力?” 一安摸着自己的眼尾,想起来被附身的时候,那璀璨如一片星河的蓝色瞳孔。 “这个,暂时我还不能解释,但我可以帮你继续调查。” 亭甫看着一安承诺道,他的印象里收服过不少妖怪,而这半妖也是今日才有的印象。 第八十九章 出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他不能解释的这一切,师父那里,或许能了解一二,亭甫这样想到。 白色庙宇里,那躺在台阶上醉倒的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了一个喷嚏把自己吓醒了。 瘦高个揉揉眼睛,看着除了光阵里面那个睡得比他更死的人,空荡荡的一片。 他歪着脖子,落枕了不说还凉飕飕的,不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晃晃悠悠地爬上那白色塔尖,御风离开。 “徒弟出息了,想着他师父呢。” 瘦高个脚趾头在那草鞋里来回搓动,摸着自己的胡茬,抬头看了一眼这晃眼的白昼。 玉樽仙境里,两位少年依旧在那 “对了,你知道那紫檀香炉为什么在廖瑞泽的手里吗?” 一安晃动这自己的脑袋瓜,两个坐在那屋檐上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彼此静默着,两人的气氛渐渐升温。 “你……”亭甫看着一安,其实他并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 “那个,那个,你知道为什么那个紫檀香炉会在廖……” 一安害怕亭甫又要赶她回去,立即开口说道。 可慌乱中,无意间就谈及了她前世的丈夫,缄默,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 “那个紫檀香炉吗,是廖公子他在你被那武僧送走了之后,在那拍卖会的时候买下来的。” 亭甫看了一眼一安小心翼翼的神色,主动的解答疑问道。 “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受那个拍卖会的影响,既然他安好无虞,那么那天送我们去的那个车夫你有没有碰见啊?” 一安想到自己看到那被覆盖以后的回忆里,廖家并没有那个叫刘学的人,确实在自己前世婚后的记忆里也不曾出现。 “见过,我恢复的记忆里  有他的印象。”亭甫低眉想了一想,似乎非常不解。 “他是不是也安好的离开了那个崇涧寺?只是我后面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人,不免有些担心。” 一安并没有注意到亭甫眼里的困惑,放下心来,想着这人只是另谋高就了。 “没有,他死了。” 亭甫的声音闷闷,对于这位叫刘学的小厮,他是十分不解的。 或者说,除了一安以为的大多数人类,他都不怎么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什么!”一安立马惊呼了起来,不是说那次拍卖会造成的混乱可以平复吗? 何况那些觊觎这半妖的山匪都可以就过了,刘学也只是一个在这寺庙里接人的一个小厮而已。 “嗯,对不起,我当时没能救得了他。”亭甫回答道,他可以理解此时一安的震惊。 “为,为什么?是,是你刚刚提到的你摆脱那白衣公子遇见的另一伙人吗?” 一安怒目圆睁,虽然她重新找回的记忆里,对这人只有一点儿的印象,但是他忠厚,贴心,与后来的那位车夫直接坦率完全不同。 更何况,她能感觉到这位叫刘学的小厮,对廖瑞泽很重要。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就这样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了吗?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是。”亭甫点点头。 那是发生那个凌晨,他控制住那位白衣公子之后的事情。 亭甫立即出发沿着山路一路向下寻找李琼安的足迹,已是后半夜拍到心仪物件儿的人多已经离开了那寺院。 一个肥头大耳挺着那水桶肚的人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手里拿着那拍卖会附赠的盒子,坐在马车里。 “老爷,今日你带着我和妹妹一起陪你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这一盒玩意儿?” 靠着那人左肩的紫衣服姑娘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看着这个盒子问道。 “姐姐,你怎能如此不识货?这盒子里的东西可大有用处,说不定能让老爷带着我们一起长生不老呢?” 右手边那个黄衣服姑娘主动接下这话茬,姐妹俩是一唱一和的。 又是,长生不老? 一安听到这里的时候拧着眉头,劫持那半妖的人也是这样说的,而人世间真正能做到长生的又有几个? “妹妹,还是你见多识广,不过听说这,是有副作用的呀!” 那紫衣服的女人伸出吐着红指甲的手指,试着想要打开那位老爷手里的盒子。 “两位美人不要着急,我既然已经这宝贝拍下,那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办法。” 说着便抓了两位美人的腰肢拧了一下,引得两位姑娘一阵惊呼。 “讨厌死了,明明知道我们姐妹俩是最受不了这里的……”那黄衣服的姑娘拍着自己腰长的手,娇嗔道。 “乖!” 那油腻的男子松开那黄衣服姑娘,不知道从腰间拿了一个什么药丸,放入口中。 随后这人在这马车里搂过这紫衣服姑娘的腰,对嘴亲了起来。 眼尖的黄衣服女子看着这两人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样子,似是吃醋一般跺着脚。 可她的目光却死死盯着那人放在手边的那个盒子那里,似是期待中又带着些畏惧。 “咳,咳,老爷,放开我,求你……” 那紫衣姑娘突然瞳孔缩小,试图推开压在她身上的油腻男人。 “妹妹,跑!快……跑。” 紫衣姑娘脚尖搓动着马车车厢里铺设的地摊,忍住内心的恶心,试图有脚提醒坐在一边的黄衣服姑娘。 “别急啊美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油腻男子起身一把拽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黄衣女子,盯着身下气息渐渐微弱的女子说道。 “你给姐姐吃了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黄衣服姑娘看到躺在座位上已经失神的女子,惊恐地晃着她的胳膊。 “哼,你们姐妹俩二女共侍一夫,看来相处的感情很深啊。” 这油腻男子理了理散开的衣领,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 “不要这样看着我,她死不了。” 那油腻男人突然捏着惊恐着蹲在地上不敢有所动作的女人的下巴。 “没,没有死?” 黄衣服姑娘惊恐的眼神里忽然有了光,看了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子。 “过来。” 那油腻男子强迫性地把蹲着的姑娘拦腰拉起,意欲欺身上前。 “不,不要,我,我怕。” 黄衣服姑娘立马抗拒道,眼底都是慌乱,泪眼婆娑着,两瓣水嫩的嘴唇微微抿着。 “美人,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 这油腻男子看着这小可怜样,激动着舔了一下它那香肠嘴,不容眼前的美人反抗。 第九十一章 不问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爷,你放过我吧,刚刚你吓着我了。” 黄衣姑娘的扭着脖子推拒着,眼底含着委屈的泪水,看了一眼死鱼一般的姐姐,立刻就慌了神。 “美人,你一向比那位聪明,我留着你有大用处,不会那样对你的。” 着油腻男子见眼前的女人反抗的厉害,几个回合下来自己竟然有些喘促,只好好言相劝道。 “那,那姐姐刚刚是吃了什么?” 黄衣姑娘见身前的这人并不打算继续解开她的衣衫,抬眼看了一眼这位老爷的腰带,仍有些恐惧。 “嗨,不过是我上次在这拍卖会得到的一个小玩意儿罢了,不会死人的。” 这油腻男子凑过来忍不住在眼前的美人耳边闻着,压抑着躁动,极力耐心的解释道。 “是,是什么?” 被压在身下的姑娘拧着眉毛问道。 “你不就是不放心我会那样对你吗?成我拿给你看。” 这男人坏笑着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看了一眼死鱼一般躺着的另一位美人,心想反正时间还不够。 “看,就是这瓶小玩意儿,我刚刚就是给那小贱人送服了一颗而已。” 黄衣姑娘看着这有你男人从腰间拿出来的药瓶,伸手拿了过来,晃了晃仅仅还剩一粒的瓶子。 突然她作势将那药瓶扔了出去,听见瓶子碎裂的声音后,流转着眼波,媚眼娇嗔道:“哼,我不喜欢这个东西。” “你!” 油腻男人来不及阻止就看见那瓶子从窗户那里仍了出去,恶狠狠地蹬了身下躺着的姑娘一眼。 “爷,就剩一颗而已,我害怕会变成姐姐这样,你生气了吗。” 黄衣姑娘看着这明显已经生气了的老爷,娇滴滴地解释道。 “你不知道本来里面也就五颗而已!算了,这是不能见光的东西,瓶子碎了也就没有用了。” 这油腻的男子看着身下的美人被自己吓得瑟缩这脖子,有想到自己刚刚得手了一瓶比这屏有用的多,也就释然了。 “爷,爷我,我错了。” 黄衣女子趁着这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失神时,摸了一下自己得头发。 她反手拢过这位老爷的脖子,看似认错实则撒娇道。 “你这小浪蹄子,现在不怕我了?” 这油腻男子见刚刚还泪眼婆娑的美人此刻竟然主动投怀送抱,立刻将刚刚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不是爷说我跟姐姐不一样吗?” 这黄衣女子昂起下巴看着一下下轻啄着这男人肥厚的嘴唇。 “真是个小浪蹄子,若是今日大功告成,爷可以赏你和我一起长生不老,只要……你伺候的够好。” 这油腻男子此刻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嗓音也沙哑了起来。 “嗯,都听爷的。” 女人乖巧的应了一声,将这男人的外衣脱了下来,眼底有什么情绪在波动着。 “还是你乖。”这老爷满意地张开双手,心里想着这次要如何和这美人云雨一番。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爷,你听见有什么声音了吗?” 黄衣女子刚刚脱下着油腻老爷的鞋子,看了一眼旁边姐姐的方向,貌似怯懦地问道。 “看来是时候了。” 这肥头大耳的男人穿着亵裤起身掰着紫衣姑娘的脸看了一下,有些懊恼着瞥了一眼愣在那里美人,很是遗憾的样子。 “什么?” 黄衣姑娘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依旧没什么动静的姐姐,又警惕地看了一眼这油腻的男人。 “美人不妨告诉你,刚刚她吃下去的那颗丹药,名叫不问。” “不问?”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拍卖会里,而这效果其实只有试过才得知。” 这肥头大耳的男人似乎是想起一些什么事情一般,他舔着自己那厚厚的嘴唇,从戏谑突然变得阴狠了起来。 “那,姐姐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衣服姑娘看着身旁窸窸窣窣似乎骨骼正在重组一般的姐姐,眉毛拧成一团。 “这不问若是单单只从字面意思上来看的话,就是对给他下命令的人不闻不问,似乎是一种制造傀儡的药,而真正有意思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哦。” 这油腻男子看着躺着还没有恢复神志的紫衣服姑娘,带着期待,又近乎疯狂。 “傀儡?!你要把姐姐……”黄衣服姑娘看着这油腻老爷的注意力都在姐姐那里,小心翼翼地平摊开衣袖,往那放置着这一次拍卖所得的红木盒的方向挪动了一下。 黄衣服姑娘知道自打他们姐妹俩被送到这老爷的身边,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是姐姐在老爷面前即便掩饰的再好,独自回到房里也是无法不对她吐槽自己对着老爷时的恶心。 若是从此以后她只能沦为这败类的玩物,知道这真相的结界该有多痛苦,黄衣姑娘一边摸索着压在自己衣袖里的盒子,一边担忧的看着紫衣服姑娘的方向。 为了姐姐,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呦,这一次见你比上一次心情好了不少啊。” 紫衣服姑娘缓缓做起,盈盈一握的腰肢不自主的扭动着,双手攀附在这老爷浑圆的腰上,下巴枕着这男人宽厚的肩膀,似乎是好久不见一般。 “姐姐!” 黄衣服姑娘见原本躺在那里窸窣作响十分诡异的姐姐突然清醒了过了,着急地立马呼喊了一声,不知道那个叫做不问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作用。 若是受到那药丸的影响,姐姐把她们的幕后主使供了出来,不仅仅会害了自己不能完成这一次的任务,还会连累那个人的…… 想到此刻黄衣服姑娘立马试探性地呼喊她,而听到妹妹呼喊的姐姐扭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娇媚的眸子里散发着诡异的紫黑色光。 像是看到猎物的野兽一般盯着旁边瑟瑟发抖的黄衣服姑娘,那尽显媚态的眸子此刻更是诱惑人的紧,双手不是的在那老爷的腰间游离,紧贴那人身上,仿佛是多年的恋人一般。 “呦,没想到你这一次苏醒比上一次更加魅惑了,立马把我身边的美人给比了下去,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副皮囊的美呢?” 这老爷被身后的小妖精撩拨的实在是禁受不住,转过身来搂着她妖娆的腰肢,此时的眼里满是欲望。 “老爷……” 黄衣服姑娘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这般陌生的模样,又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眼里满是惊恐,停止了一直摸索着那红木盒子开关的手,两眼紧紧盯着似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叙旧一般,又像是一对奸夫淫妇苟且着的二人。 “爷,你的美人吃醋了?” 紫衣服姑娘的双唇意欲吻上那一对油腻厚唇的时候,及停了下来,扭着头斜睨着一脸震惊的黄衣服姑娘。 第九十二章 成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嗨,我这美人胆小的很,自然是见到你的形态吓着了,若今日事成,以后爷每日都宠幸你。” 这肥头大耳的老爷看了一眼已经惊恐到泪眼婆娑地地步的黄衣服姑娘,很是识趣地停止了两人如胶似漆的拥抱姿势。 “姐姐,你还认得我吗?” 黄衣服姑娘十分着急地从位置上掉落下来,跪坐在马车车厢的地毯上,匍匐在这紫衣服姑娘的脚边,放弃了已经到手的红木盒子,声音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在桥边的初次相遇吗? 姐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把我带回家时的那年冬天吗? 姐姐,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姐妹俩在那个可以吃人的府邸里相依为命的日子吗? 还有,你是否记得公子给我们的任务? 她趴着紫衣服姑娘的脚边,神色已经近乎崩溃,如果你忘记了这一切,那么她一个该如何应对后面的生活? “美人,没事的没事的,这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肥头大耳的老爷看着趴着地上肩膀瑟瑟发抖着,声泪俱下的姑娘,这可怜的模样竟然让他有一些心疼。 “那我的姐姐还会不会回来?” 黄衣服姑娘转进蹲在自己身边安慰他的油腻男子的怀里,企图遮掩住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若是大功告成,美人和我一起获得永生,你还管这只留有一副躯壳的人做什么?” 这人有那个肥厚的粗糙大拇指擦干净黄衣服姑娘满脸的泪痕,好言哄劝道。 “躯壳?”黄衣服姑娘细细鼻子,下意识地摸着头发上的珠钗,问道。 “经过我的几次试验,这不问的功效之一,所谓的傀儡之术其实就是抹杀一个人的记忆,皆由此达到不闻不问的效果。” 这老爷看着眼前这妖艳的紫衣服姑娘这样一副杰作,心里得意的很,情不自禁有对她上下其手。 “起开,若不是老娘给你出的这个主意,这不问的功效也不会被你开发到如此地步。” 这紫衣服姑娘看着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黄衣服姑娘,并不能理解她们所谓的姐妹情深,更何况她们姐妹俩还共侍一夫。 “可是她看样子并不像完全听命与你的傀儡啊,爷。” 黄衣服姑娘看着眼前已经完全陌生的“姐姐”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小脾气,心里又生出一股希望,是不是自己姐姐的记忆也可以像她这样出来操控自己的身体。 哪怕只是那微小的希望也好,总不能让姐姐彻底沦为别人的玩物,更不能让她成为别的什么人的走狗。 “老娘和你们这些凡人可不一样!” 紫衣服姑娘瞪着那个和衣服颜色差不多的紫色眸子,那幽深的黑色气息映衬着那身明明是同色系的衣服都黯淡失色了起来。 “别说那么多了,我的美人只关心她的姐姐,你能把她的姐姐还给她吗?” 搂着黄衣服姑娘瘦弱肩膀的老爷看了一眼这娇媚的妖孽,似乎是不愿意从这人嘴里多透露出什么信息,立即搪塞他道。 “切,你并不想告诉这妹妹你我之间的勾当就罢了,凶我做什么?” 这妖物像是受了委屈一般也闹着别扭,之后那双勾人的眸子停留了黄衣服姑娘那娇俏的脸上,“我看着你们长得并不像啊,不要想了,你姐姐已经死了,我站着她的躯壳而已。” “什么?死了!不是说是傀儡之术不会死人的吗?” 黄衣服姑娘眼里的悲伤的气愤再也忍不住,为了不让身边的这个油腻的老爷起疑心,低着头豆大一颗的眼泪扑簌扑簌这滚落在了地毯上。 那老爷看着立马心疼的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你向来聪明又乖巧人,自然不会有那样下贱的想法,你这位姐姐可是被我看见她干了不少勾当呢。” “嘁,你们这些人类的把戏我怎么都学不会,这眼泪”紫衣服姑娘见这个时候并没有自己的事,无聊地做在车厢里,一下一下的晃荡着自己的长腿,鄙夷地说道。 “怎么会?姐姐她明明是最守规矩的。” 黄衣姑娘见这肥头大耳的男人似乎已经是证据确凿,脊背瞬间僵直,那哭红的眼底此刻才显露她内心真实的慌乱。 “我呸!这娘们敢在老子我的地盘偷男人!” 话音刚落,黄衣姑娘似乎忘记了呼吸,缄默了几秒后,捂着那樱桃小嘴故作惊讶地看着身旁的老爷。 “若不是我亲自看到你慌慌张张地从我弟弟房里出来,你今日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这油腻男子捏着紫衣姑娘的下巴,这女子那失焦的眼神又有了光,伸着脸主动勾起脖子一下下摩挲着那人的掌心。 “……公子!姐姐?”黄衣服姑娘惊讶地薄唇微微张开,看着“姐姐”的神色。 她们一向是知道自己不配拥有爱情,哪怕是遇见了心爱之人。 她和姐姐两人被送到这位老爷的身边也只是公子为了利用她们在老爷身边争宠,为他探听自己哥哥的消息的。 但是久而久之,除了身边这个油腻的老男人之外,她按捺不住自己对公子仰慕。 而她们之间的身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因此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把这少女的心意诉说给姐姐听。 昨日得知公子有新的任务时,她姐姐慌慌张张地从公子屋子里跑回来,眼尾发红。 见到自己询问她收敛起自己失落的情绪,似乎在委托身后事一般看着自己。 “妹妹,你不是跟我说自己仰慕公子吗?这一次任务回来姐姐就替你实现这个愿望好吗?” 那语气,似乎是孤注一掷。 可是两人已经是老爷的侍妾,这关系是怎么都抹不掉的,而姐姐那样确定的语气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或许真的是公子对自己也有情义? 或许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身份,完成这个任务他们二人就可以远走高飞。 黄衣服姑娘是这样理解的,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姐姐对公子也有情义, 还是说,只是她来往于公子的房间时被老爷误会了? 她听见这样的消息时,似乎是失聪了一般心里反复回忆着昨日的情景。 公子,和姐姐那个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交易? 第九十三章 永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黄衣服姑娘诧异地是她本以为自己就那样死去了,可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个妖物手里逃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傲娇着昂着脸一下下晃悠着自己的长腿的“姐姐”,她在窒息过程中也分明是听见了老爷称呼她为——鬼狐。 原本还不停地劝解着想要放过这个黄衣服美人的老爷,此刻却站在那里诧异地看着与自己有着隐秘交易的“鬼狐”,有看着从她手底下死里逃生的美人。 原本和善的眼里此刻满是质疑,慌乱,还有隐隐地杀意。 说实话,他拿人试药这个事情他做了很多年了,可是每一次都有意外发生。 其中最糟心的就是他弟弟此刻的情况了,没想到这看似平平无奇地紫衣姑娘也有这样的执念。 她即便是吃了那不问,却对这个黄衣服姑娘仍保留了一丝感情在里面。 这两个侍妾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鬼狐?你可还记得我与你的约定?”这肥头大耳的人刚刚还不停地给他的美人求情,此刻他的美人正瑟缩地蹲在地上,他没有怜香惜玉就罢了。 “记得。”也不知道这个人精心里又开始打什么算盘,竟然问这样无聊的话题,穿着紫衣服的鬼狐翻了一个白眼这样想到。 “哦,那么大功告成之际,为了保险起见,今日这拍卖品还差找人试一下药为好。” 这老爷看着鬼狐淡定的回答,心里想着即便那紫衣美人还保留一丝自己的意识,但是她成为这个鬼狐的容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要这黄衣服姑娘不给自己惹麻烦的话…… “随你。” 鬼狐丝毫不关心他所谓的试药是代表什么,只要不违背两人之间的约定,她不需要插手任何事情。 因为对于鬼狐一族来说,这交易一旦拟定,若是不能完成,那人永生都是摆脱不了她们鬼狐的诅咒的。 这个油腻男子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这俩姐妹,最终把视线停留在蹲在地上没有反抗能力的黄衣服姑娘身上。 那眼神是黄衣服姑娘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是他色欲熏心的时候的迷恋,也不是他挥金如土的时候的快意。 更像是酝酿着一个什么计划,她自己显然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美人,今日我就赏你一个福利如何?” 这油腻男子散着外袍挺着他那浑圆的大肚子,笑呵呵地朝黄衣服姑娘的方向走过来。 “爷,谢谢刚刚爷给我求情,妾身是糊涂了胆敢和老爷您动手,请老爷责罚。” 黄衣服姑娘看着神色不对的老爷,不敢起身,跪在地上主动请罪道。 “哪能啊,你是我遇见的所有姑娘里给我印象最深的那个,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这老爷赶忙身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美人扶起来,好言说道。 “谢谢老爷,我……” 黄衣服姑娘看了一眼那紫衣服姑娘,对这个所谓的鬼狐她是感兴趣的紧,只是现如今她不能把姐姐救回来,就只要独自完成任务,也好给公子交代。 没想到她抬眼看着这紫衣服姑娘的时候,正好碰上她那幽深的紫色眸子,惊地她一时间失了神。 “美人,今日获得的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你且跟你这新认识的鬼狐娘娘介绍介绍。” 这个老爷拿起一直放在这马车座位上的红木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黄衣服姑娘,示意她打开给那位看看。 “老爷,你是要我打开这个盒子吗?” 这个老爷吃喝嫖赌样样落下,唯独这心思确实是缜密的紧,实在是与这人的形象不服。若是平常的时候,老爷是定然不会让外人触碰他的随身物品的。 今日他早早离开拍卖会,一直待在这马车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有一路上不离身的红木盒子,此刻竟然亲自交在了黄衣服姑娘的手里。 她定然不会自负地以为今日如何获得老爷的信任只是因为自己的伪装,那 “去。”那老爷子推了一把仍犹犹豫豫地黄衣服姑娘,小碎步地往鬼狐那里走去。 “胖子……老爷,你这是几个意思,你知道我向来从不过问你在凡世的事情,只要你为我找到合适的……” 这位鬼狐娘娘似乎对这个黄衣服姑娘很是忌惮,她刚才明明已经动了杀心,却不知道为何心里突然十分落寞,似乎马上就会做一件错事一般。 刚刚按个时候的事情都没有整明白呢,她可不想再一次栽倒这个凡世间的小姑娘的手里。 “行了行了,走到这里就可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鬼狐伸着原本属于紫衣服姑娘的腿,点了点地毯十分嫌弃地说道。 “姐……鬼狐大人,我,我们家老爷让我把这个丹药献给大人,此药名为长生,就是字面意思,我想着鬼狐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它的作用。” 黄衣服姑娘再一次带上了怯懦地面具,唯唯诺诺地似乎是被刚刚这位名叫鬼狐的人吓破了胆,也十分听话的不敢靠近这鬼狐娘娘半步。 “得得得,你直接打开给我看看,你们人类就是繁琐的很。” 她看着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被自己数落着,这个头越来越低了,声音更是都得厉害。 “嗯,好咧。” 黄衣服姑娘专注地看着这红木盒子的锁扣,卡塔一声打开了锁,却么有注意身后一直偷偷观察这两人的油腻老爷此刻突然从她的身后冒出来。 这人挺着他圆滚滚的大肚子从后面踢了黄衣服姑娘的膝盖,顺势钳制住眼下黄衣姑娘的脖子,拿了一颗药丸硬生生地塞了进步。 鬼狐看着这老爷的动作,眼里满是诧异,但并没有阻拦,只是纳闷道这人类的态度转变的也快了。 刚刚一副怜香惜玉,此刻看样子又要赶尽杀绝了,可笑。 “美人,听话,挺过来这一阵子,我带你永世逍遥。” 这人用他那肥厚的双手捂着黄衣服姑娘的口鼻,掰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吃下这个名为永生的丹药。 黄衣服姑娘她挣扎着,白皙的脸蛋被这人揉搓的通红,又是这窒息的感觉,她无力抵抗,口腔里的吞咽反射不由得她反应,就将这个丹药咽了下去。 “老爷,老爷你是想让我变得更姐姐一样吗?” 这位肥头大耳的老爷见手底下的美人已经听话的将那个丹药吞咽了下去,很是满意地拍着手,坐在了桌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不会,这“永生”自然是比那个“不问”稀罕得紧!” 第九十四章 心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黄衣服姑娘豆大的眼泪滴落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的老爷问道。 “老爷,你是信不过我?所以,要至小女子于死地吗?” 黄衣服的姑娘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心脏调动的越来越忙,周身血液像是堵塞住了一般。 她不知道所谓的长生的丹药是如何起效的,但是她公子那里是知道眼前这个老爷一向是喜欢用活人试药的。 府里面莫名其妙消失的小厮,身边渐渐没有踪影的侍妾,甚至是公子也就是他的亲弟弟,都被他拿来试过药,无一幸免。 而今日她想不明白的是,据公子所说,这次他们这一趟拍卖会所要拿到的东西,对老爷来说应该吃非常重要。 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为何会找自己来试药? 黄衣服姑娘眉头紧紧拧着,忍受着割裂一般的痛苦,眼里满是公子的一颦一笑。 他们在街市上的初次相遇,他对她倾诉过的痛苦,还有对自己哥哥的憎恨…… 最后,还是不能再见他一面,就这样死了吗? 黄衣服姑娘感觉道心脏调动的频率越来越弱,时间在那一刻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唯一不变的是这失重一般的坠落感,脚下似乎是万丈深渊。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丫头给你试药?难不成你对她真的动了杀心?” 紫衣姑娘看着在车厢地毯上蜷缩着的女孩,面容很是痛苦,她的心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痛了起来。 对这种感觉无可奈何的她,只能暗骂自己此时修为不高,只能借助于人类的躯壳,而人类,就是一种浪费感情的生物。 “我自己房里面的美人,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呢?只是我想试探试探她罢了。” 这老爷看着几乎奄奄一息地黄衣服姑娘,眼底没有一丝怜悯,后悔,反倒是有些懊恼和遗憾地抚摸着红木盒子的纹路。 “哦?难道你知道这丹药有什么说法?” 紫衣姑娘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这个躺在车厢里濒临死亡的姑娘,转过头和这个让人反胃的油腻男子说话。 “拍卖会的东西向来口风紧的很,自然是不会流传处多少信息出来,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的经验所得而已。” 这油腻男子看了一眼似乎并没有生命迹象的黄衣姑娘,这试药的惨烈场景让他情不自禁想起来自己的弟弟。 即便这个黄衣姑娘能熬过这次试药,估计也会和公子一样怨恨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吧。 不过,这样的事情做多了,良心也渐渐过得去了。 “她这是没熬过去?那我们要是使用这个丹药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效果?” 鬼狐看了一眼黄衣姑娘安详地闭着眼睛,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有些纳闷地问着这一直卖着关子的老爷。 “这……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只是这盒子里只有三颗丹药,你我二人也没有再一次试验的余地了。” 这肥头大耳的男人蹲下来看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黄衣姑娘,长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意欲试探这美人的鼻息,手指在黄衣姑娘的鼻尖处停留了几秒,没有任何回应。 这心里的惋惜渐渐蔓延,早知道如此,看到紫衣姑娘放开她的时候,就不要那么多疑。 那这个瘦弱的姑娘是什么药啊,要试的话最好也应该是一个修炼的小道士才合适。 可惜了他一颗永生丹啊。 他那个时候在担心什么呢?这油腻男子转过身来,眼里都是第一次自己让弟弟试药的时候,弟弟眼里的怨恨和绝望。 是的,他担心这傀儡之术的漏洞,担心弟弟无法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这油腻男人耷拉着肩膀,低头看着开着盖子的盒子里,仅有的两枚丹药。 他也只好赌一把了,于是拿了一颗给鬼狐,一颗拿在自己的手里…… 突然,黄衣姑娘猛地做了起来,双臂绕过这油腻的男人,将那颗丹药抢了过去,疯了似的拉开车厢长的帘子,往外面跑去。 油腻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愣住了,刚刚明明是试探过她的,怎么会? 他还在愣神之际,鬼狐却十分机敏地追了过去。 黄衣服姑娘虽然恢复了气息,可是四肢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十分绵软,无法操控。 她踉跄地从车上滚下来,一路往寺庙院外的山路的方向跑去,泪水已经不受控制一般挂满了脸颊。 姐姐已经回不来了,她不能也葬身在这个鬼地方,被迫吃完那丹药后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慢,真的要死了一般。 就是那样的时候,她想起了公子给她的任务,就在她睁眼的瞬间,看着拿老爷犹豫的拿着这个丹药,不知道在思考一些什么。 于是,她上前迅速的夺走那颗丹药,也不管到面坐着的那个鬼狐娘娘。 没想到会那么幸运,她得手了。 此刻,她拖动着绵软的双腿,沿着马车旁的山路跑,跑,跑到她心爱之人那里去,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告诉那人。 ——我……心悦…… “跑?还跑吗?” 果然,还是追上来了。 “姑娘,你不用害怕,既然没死,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说明你试药成功了吗?” 鬼狐娘娘抓着她的手,把她往刚刚逃离的车厢里拉。 黄衣服姑娘挣扎着,看着眼前这个占用自己姐姐身躯的人,熟悉又陌生,原本这个任务是有姐姐和她一起负责的。 可是,现在,姐姐变成了这个样子,自己却试吃了一颗丹药。 那么,为了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她只能这样鱼死网破。 黄衣服姑娘挣扎着,想从这个限制她行动的人手里离开,她看着曾经熟悉的侧脸,声音委屈又颤抖地试探地说道。 “姐姐,姐姐……如果你还在的话,会不会帮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鬼狐听见身后的人近乎绝望的求饶,立马停了下来。 她困惑地看了一眼此刻委屈至极的姑娘,又看了一眼刚刚委身过的马车。 原本妖媚的丹凤眼里,此刻像是一个迷茫的孩童,她占有的这一个躯壳以前是不是很在乎这个黄衣服的姑娘。 否则,她此时无法言说的酸楚,又当如何解释? 第九十五章 救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我站住,我早就应该知道你们姐妹俩一条心。她能够背着我偷男人,你赖在我身边自然也是没安好心。” 这个肥头大耳的老爷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管此时自己的形象,鞋子外衣都没有穿地就开始骂骂咧咧道。 “鬼狐娘娘,你放了我吧。明明你已经拿到这个丹药了,又何必与我们家老爷为伍?” 黄衣服姑娘见着后面老爷追了上来,想从这个一直拉着她衣袖的鬼狐娘娘的手里挣脱出来。 “你还敢在我面前跟我挑拨离间?” 这老爷大步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拽着黄衣服姑娘的头发,一耳光就扇了过去。 “让你敢都动我的心思,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人像是气急了一般,撕扯着黄衣服姑娘的衣服,寻找这那颗丹药,无果后,接二连三的耳光又落在了这姑娘的脸上。 鬼狐看着眼里,背身转了过去,手里捏着还没有吃下去的丹药,听见身后挨打的姑娘的呼救,一动不动。 “姐姐,姐姐救我……老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黄衣服姑娘看着那鬼狐冷漠的背影,忍受这油腻男子一脚一脚的痛感,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她左脸已经被那几下的巴掌扇的红肿,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头发散落下来,在地上蜷缩着肚子。 这老爷似乎仍没有撒完气,恶狠狠地骂着,把这个姑娘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可他仍没有满意。 “亏得我来吧一颗丹药拿给你吃,现在竟然还想抢老子的东西,怎么是想着和那个臭小子一起长生不老,远走高飞吗?” 是的,这老爷生气的的很厉害,可是这个生气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房里的美人欺骗了自己。 他气恼地是,自己今日让这个丫头试药就是一次打错特错的决定。 现在倒好,这个丫头因为试药没有死掉就算了,白白地浪费了只有三颗的永生丹药。 更可恨的是,吃了这永生丹药的丫头不感激自己,竟然还不和自己一条心,她居然还想着把自己手里的丹药抢走送给别人。 这一波算下来,他不是亏大发了,这越想越气的他手里的力气更大了。 而黄衣服姑娘求救的声音更是撕心裂肺地了起来。 “老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那是鬼迷心窍,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抱着自己的独子低着头一下下地忍受着这个男人极重的拳头,为了活下来她只好求饶道。 “说!是谁?你心里的情郎是谁?” 这油腻男子听见身下美人的求饶,停了下来,肚子上的赘肉一层层叠起来推在腰间,此起彼伏地收缩着。 他的怒气似乎是发泄够了,理智让他停下了拳头,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姑娘,恶狠狠的问道。 “没,没有情郎,我,我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对老爷做出这么大逆不道地事情。” 黄衣姑娘抖动着肩膀啜泣,额头上已经布满密密一层汗,若不是这老爷心中对她的话还存有疑虑,这悲惨兮兮的样子简直是勾引他犯罪。 “胡说!要是不说那人是谁,今日你就休想说着离开这里。”老爷捏着这姑娘的下巴说道,眼里满是阴狠。 “少爷,你听那里是不是有人在哭?” “嗯,咱去看看。” 背着光从那寺庙门口走过来的正式廖瑞泽和他的随身小厮刘学。 片刻前,这崇涧寺的入口那里。 刘学在寺庙门口终于在后半夜等到自己的主子从里面出来,手里和那些离开拍卖会的客人一样,拿着一个红木盒子。 上一次他陪少爷一起来这个拍卖会,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规矩,少爷可是没少吃亏,差点儿还被一个娘们掳走了。 今日他为了那个李府的二小姐非要再来这里一次,刘学的心里很是担心,看着这寺庙已经开始有人离开,就一直在这门口等着。 果不其然,他等到了自己家的少爷,只是没有和那李家二小姐一同回来。 “公子你今日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啊,拉马车的马儿都站着睡着了。嗯?不对啊,李姑娘呢?” 公子自打那次中元节后一天的下午,他在那个河边见到了礼部侍郎的二小姐后,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把自己关在书房画画。 今日来这个地方,也是为了那二小姐,怎么不见公子与那个二小姐一起回来呢? “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在哪里,不过希望她被这寺庙里的僧人平安送回去了。” 廖瑞泽摸着手里面花了大价钱拍卖回来的紫檀香炉,心里想当时那个武僧带着李琼安从二楼的包间里消失的场景,回复道。 “什么啊?公子你不是特意出来想跟那李家姑娘约会的吗?怎么让她被别人送回去了呢?” 刘学这个小厮待着廖瑞泽身边也是很久了,说话也是很直接。 他听见自家公子一个人丢在这拍卖会里,想着这李家姑娘是不是对公子没有那个意思啊,心里不免惋惜了起来。 “算了,不过这个东西时她来不及拍到的,听她说这应该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此刻我也算是为她办成了一件事情。” 廖瑞泽摇了摇头,想着李琼安若是看到这个紫檀香炉,应该会很开心的吧,心里那份落寞也渐渐消失了。 “刘学,今日公子我的事情已经办完,回去吧,下次再约她也不迟。”他转身对着刘学说道。 “啊?那……也好。” 刘学撇了撇嘴,心想着公子还没放弃啊,算了,他开心就好。 这主仆二人刚刚离开那寺庙的前院,走到这山路上,就听见前面有姑娘哭得声音,立马上前打听。 “住手!” 刘学看着一个身宽体胖的放衣冠不整地压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呜呜咽咽地似是委屈得紧,而身旁一个紫衣服姑娘也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喂——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见啊?” 廖瑞泽看不清那躺着的姑娘是谁,心里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一安姑娘,快步上前按住那油腻男子想要再次动手的肩膀。 “小屁孩,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当做看不见,起开!” 这油腻男子怎么殴打这黄衣服姑娘都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摸了一遍她身上也没有找的丹药的位置。 正巧碰上了多管闲事的主仆二人,这邪火立马就发了出来。 “这位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你站到我身后去。” 廖瑞泽看了一眼身边一动不动低着头的紫衣服姑娘,展开手臂挡在她身前护着。 第九十六章 涅槃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啊这位姑娘,你不必害怕,公子说他会保护你,就一定可以。” 刘学看到这油腻的男人不知廉耻一般,当街欺负两位姑娘,立马跟他家公子站在了一起,一左一右地护着那个紫衣服的姑娘。 “是吗?公子……能保护……小女子我?” 这紫衣服的姑娘看着挡在自己身旁的两个男人,模仿这刚刚那个黄衣服姑娘在马车里,娇滴滴的声音,佯装委屈。 “放心姑娘,等会我们也会把你的朋友救出来的。” 刘学看了一眼身后的姑娘,打量了一下她穿的衣服,心想着这姑娘长得到时可以,这衣服的品味还是不能跟李二小姐比。 这油腻男子看着两个找上门来,还不知死活的人,想“救”两位姑娘。 且不说这个蜷缩在地上的姑娘,他们有没有能力救,单单就是他们身后的那个才是他们这几人里面最危险的那个。 “我说两个傻小子,你们这又是何必呢?这两位都是我的侍妾,怎么你们有喜欢看人云雨的喜好?” 这老爷起身慢慢放下刚刚扇耳光而撸起来的袖子,踢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黄衣服姑娘,又给身后的鬼狐使了一个眼色。 廖瑞泽见那人看了身后紫衣服姑娘一眼,以为这姑娘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上,压低声音询问道。 “姑娘,那人说的是真的吗?你不要怕,即便我不是什么侠人义士,但咱们也有国律国法,你不必怕他。” 竟然是一个连护身的功夫都没有的公子哥,竟然还说有能力保护她,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鬼狐看了一样身前这两人男子说道。 “他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两位公子,我害怕。” 鬼狐看了一眼给自己使眼色的老爷,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动手,可是这两人看着有趣的紧,并不打算立即动手。 “听见没有,这姑娘说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你的侍妾呢,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还请你放了那位受伤的黄衣服姑娘。” 廖瑞泽自然是看不到身后鬼狐戏谑的眼神,义正言辞地对着那施暴者说道。 “奶奶滴腿,女人是最不守信用的。” 这油腻男子往紫衣服姑娘那里啐了一口痰,踢了一脚身旁还喘着气的黄衣服姑娘,说道:“把那个丹药还给我!快点!” 廖瑞泽见这个油腻男子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立即上前阻止那人对那个黄衣服姑娘继续施暴。 “这位大哥,即便她是你的侍妾,即便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这油腻男子看了一眼廖瑞泽手里的红木盒子,打量了他一眼觉得是有些眼熟,或许也和他一样是这拍卖会的常客。 “这位公子,我看你年纪轻轻来这个拍卖会,自然是听说过这拍卖会里的而一些规矩。” “什么规矩?什么规矩也不能如此践踏生命!” 廖瑞泽看了一眼那黄衣服姑娘把头埋在地上,身体一下下的抖动着,看样子被这人打的不轻,心里立马火冒三丈,与眼前这个油腻男子对质着。 “哼!本以为公子和我会是个志同道合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这般迂腐落后的思想,看来是没办法和你这等俗人继续沟通。” 这老爷看了一眼身后的紫衣服姑娘,眼底像是对她警告一些什么。 “鬼狐,还不动手?”这人下着命令,不容置疑。 廖瑞泽还打量着个胖子的身后是否还有打手的时候,喉咙上的刺痛感伴着窒息让他动弹不得。 “公子,实在是对不住。” 这妖媚的女人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不同于刚刚故意伪装时的委屈,此刻的却充满冰凉得让他脊柱僵直的不敢动弹一下,唯有钳制他脖颈的紫色衣袖在他胸前飞舞。 “是你!” 刘学看着自家公子被这个刚刚还佯装柔弱的姑娘挟持,立马从地上拿了一个木棍往那紫衣服姑娘的手腕处打去。 “哼!不自量力。” 她眼里紫色的光闪着,眼尾带着这黑色的魔气,仅仅是看向这个跑过来不要命的小厮,刘学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打倒在地上,吐了一口紫黑的血出来。 “刘学!你不要管我了,这个女人不是你能应付的,快走把!” 廖瑞泽看到一直陪伴他长大的随身小厮受伤,眼里满是心疼,对还在大口大口吐着血的刘学说道。 鬼狐看着焦急的满脸通红的公子哥,自己并没有一点儿怜悯的心思。 她看待这凡人的生死就像是一场游戏,仅仅是短短几十年的光景,有的甚至可以投胎重来,再过一遍依旧潦倒的人生。 人类,真是无趣的紧啊。 鬼狐想到这里,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似乎是发善心一般看着在她手下窒息的公子,说道:“你们人类弱小还不自量力,这一世你落在我手里是你点背,下一次你在继续这无聊人生如何?” 眼前的女人腰肢扭捏,朱唇一开一合,下巴微微轻佻,傲视着在她手里无法反抗的人类,俨然一个魔头。 这个样子的她,唯有那一双紫色眸子摄入心魄。 “鬼狐娘娘,我却你再考虑考虑。” 一个清爽的女子声音从从这鬼狐的身后传过来,让她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不过能这般口气跟她对话的,一定是一个有趣的对手。 鬼狐在最后一秒松开了掐进去廖瑞泽脖子里的手,有些期待的回头对上那个说话的女人的眼睛。 “美人,美人你冷静一些,鬼狐娘娘,你救救我,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的,我不能死啊……鬼狐娘娘。” 鬼狐转身看到身后的场景,歪了一下脑袋,眼底里的光更是复杂了起来,朱唇轻轻一勾。 眼前这个似乎涅槃过的女人,才值得她动手才对。 黄衣服姑娘的身上都是血,手里拿着一把簪子抵着那油腻男人的后脑勺,而这个男人腿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折断的,竟然这个时候才发出声音。 她刚刚注意力一直在那个公子哥身上,竟然没有料到,吃了那个丹药的人类姑娘也能金进化的如此之快。 刚刚还被这个老爷打的在地上抽搐,此刻竟然能一瞬间折断这男人的手脚,并知道以此来要挟她。 这女人,真是有趣的紧。 鬼狐一瞬不瞬地看着黄衣服姑娘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在意这老头嘴里不停的呼救,慢慢靠近这副躯壳的“妹妹”。 第九十七章 交易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站住,不要再靠近了,否则这个男人立马就会没命。” 黄衣服姑娘忌惮这位鬼狐看她的眼神,立刻拿着那簪子在那胖子的右脸处迅速的划下一道口子。 “啊啊——疼啊,鬼狐,娘娘,娘娘快救救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一直那么嚣张的老爷此刻感觉自己那温热的血液顺着那肉乎乎的侧脸,流淌到脖子肉的缝隙里,手脚却无法动弹一下。 “哦?什么交易?你不会不愿意告别人我们之间的交易吗?要不你让我一五一十地把实情说给这位姑娘听听?” “比如,你区区一个凡人为何和我这个鬼狐勾结;比如,我为何能占用她姐姐的躯体;还有,你的弟弟是如何被你……” 鬼狐停下脚步,十分厌烦这个人贪生怕死的样子,耳朵也是忍受不了这一下下催命似的呼救,此刻像是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好整以暇地数落这这人的勾当。 “不不不——不是的,没有没有,美人你要相信我,鬼狐娘娘只是在……开玩笑呢,你不必当真的。” 这肥头大耳的男人,听见这鬼狐丝毫没有救他的意思,又受困在自己侍妾的手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觉得此刻仍然是安抚身后这个美人比较紧要。 “你心里的算盘是如何打的,我没有兴趣。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她,那“不问”有没有解药,我姐姐到底还能不能回来?” 黄衣服姑娘听见鬼狐说的这一些,她能感觉到这一切的真相不会那么简单就可以完完整整地告诉她。 为了避免再次落入这二人的手里,她只想知道自己姐姐的事情。 “回来?我的好妹妹,我就在这里啊,难不成你觉得我做不好你的姐姐?” 鬼狐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试图模仿这一位好姐姐的语气,与躲在这肥胖男人身后的人进行交涉。 那老爷看了一眼鬼狐的神色,微微松下了一口气,看来这为鬼狐并不是不打算救他。 鬼狐此刻也许是和他一样,忌惮那颗丹药到底能给这个凡人的姑娘带来的能力,一句一句的引诱她露出破绽,再一击致命。 “我说了,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看着你们之间的交易还真被我赌对了,我说了站住你没听见吗?” 这黄衣服姑娘拿着发簪,又利落地在这油腻的脸上划了一道,力度比刚刚更大,伤口也更深。 男人那肉乎乎的脸此刻像是被掰开了的包子,血肉翻飞,流进他脖颈缝里的血液沿着他颈部折叠起来的肉围了一圈,这画面像是拿刀自刎了一般。 “刚刚还佯装不介意老爷的死活,又为何在话语里故意试探我?看了他的命对你来说很重要啊,这就是你们的交易吗?若是现在就杀了他,鬼狐娘娘你是不是就会灰飞烟灭了?” “或许这才是唯一一个让我姐姐回来的办法吧……” 黄衣服姑娘推论着,抵着这老爷后脑勺的簪子越来越用力,那方向似乎就正正好好对着人的枕骨大孔,只需要这姑娘一个用力,就可以透过那打孔刺进这人的脑浆里。 “不不不,即便你杀了我,你姐姐也不会回来了,就是因为那“不问”洗去了她作为人的记忆,鬼狐娘娘才得以上身的。” 这位老爷紧张地肚子上的肉,也跟着说话的频率一颤一颤的,似乎是忘记了脸颊上肉皮翻飞的痛楚了,一下子接连说了那么多话。 黄衣服姑娘看了用这自己姐姐容貌的鬼狐一眼,顺着视线。看着那位救了他的公子蹲在地上。一直呼喊这自己小厮的名字,不由得对这主仆二产生了愧疚之情。 “你以为我会相信?说,你把那个公子和他的仆人怎么样了?” 黄衣服姑娘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式他们的出现她才有机会消化这丹药,不至于被这二人活活折磨致死,若是他们出来什么意外…… “哦?那两位吗?那个清秀的公子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另一个小子嘛——”鬼狐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们妖嘛,自然是从不会辜负这天底下对他们的骂名的,这杀人,理当如此不是? “说!”黄衣服姑娘看着那小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担心他为了救自己这样一个陌上人而平白无故地搭上一条性命,语气着急了起来。 “能怎么样?会死罢了。”鬼狐被这个黄衣服姑娘吼的,有些不耐烦地拧着眉毛回答道。 “把他救回来,我就放了老爷,否则……” “美人美人,既然你已经吃过这个丹药了,那我的丹药是不是也可以……” 这油腻的男子听到身后那姑娘愿意放过自己,立马想起了那个丹药,竟然敢舔着脸问她要。 “丹药你就不要想了,你的那颗我也吃了,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熬过那药物的反噬?” 黄衣服姑娘瞳孔左右晃动了一下,加大了抵在那人后脑勺的力度,回答道。 “这——,这……” 这肥头大耳的人听见自己那颗丹药竟然被这个丫头吃掉了,心里有气可是又受制于她,想发却不敢发泄。 黄衣服妇女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鬼狐,问道:“你,到底,救还是,不救?” “成!我试试看,能不能成功我可是不能保证的。” 那鬼狐看了一眼这黄衣服姑娘,眼波流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往廖瑞泽的方向走去。 廖瑞泽自打从这个魔头的手里脱困,立刻就跑到了刘学的身边,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刘学,刘学!你挺住,知道吗,我这次听话不跟你闹了,这就回家,能把你救好的。” 廖瑞泽立马把手里的红木盒子放在一边,抱着满脸是血的刘学,眼里满是痛苦。 刘学虽然是他的小厮,但更像是一个兄长。 他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知道自己的喜好,也总是忍不住在自己闯祸的时候数落自己的公子,可回到家却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他没想到已经离开了那个拍卖会是非地,仅仅半刻的功夫,竟然害得刘学受了那么重的伤,廖瑞泽想到这里,懊恼地一遍遍地锤着自己的脑袋。 廖瑞泽抱着奄奄一息的刘学,也不管身后那几人到底在交流什么,他此刻只想这刘学能够安好无事。 “公子,让我来吧。” 第九十八章 轮回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鬼狐站在廖瑞泽的身边,拧着眉十不耐烦的说道。 她一个妖,在马车里看过一对侍妾的姐妹情深之后,又看着这个主仆二人的感情戏码。 果然又一遍验证了,人类就是一个肆意浪费感情的生物。总是在人要死的时候,才来这么一出。 “够了,不要哭了,在哭他也醒不过来。” 鬼狐蹲在地上对这个并不打算理睬她的公子哥,好言相劝道。 “起来!你就是一个魔头!” 廖瑞泽死死抱着刘学不撒手,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撒泼。也不管这人是何来意,廖瑞泽就这般推拒着,语气里满是委屈和自责。 “公子,你再不让我救他,他真的就要死了。”鬼狐无奈地说道,傲娇地抬着下巴,斜睨着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把我的刘学还给我,他没有比我大几岁,也只是一个少年,你竟然说就要死了!” 刚才廖瑞泽看着刘学大口大口的吐血的时候,已经是吓得不清,这个时候罪魁祸首竟然还直接告诉他,刘学命不久矣,他崩溃地对着这个紫衣服的魔头吼道。 “算了,你既然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鬼狐也拿着这个公子哥没有办法,当时她只是见到这个小厮身上的杀气,不自觉地就下手重了点儿。 人类,就是如此脆弱,鬼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看向黄衣服姑娘的方向。 “好啊,既然这个要求你都做不到,那就不能怪我了老爷。” 这个黄衣服姑娘对着身前被她控制点而胖子说道,心里对着两位恩公满是歉意,但是她也不能在这里僵持下去,早早回去给公子复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不不,美人,在等等,等等,那位公子只是伤心过度,心里难免有些不能接受鬼狐娘娘的靠近,再试一下,再试一下。” 这肥头大耳的人立刻求饶道,他忍者身上的剧痛对着那主仆二人喊道。 “小伙子啊,刚刚实在是对不住,现在我的命在你们手里,那位姑娘也只是想弥补自己的冲动而已,公子你难道就看着自己的小厮就这样死了?” 廖瑞泽看了一眼原本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黄衣服姑娘,此刻竟然可以挟持这厚颜无耻之徒和这个魔头委托所用。 看来自当时的英雄救美就是一个笑话,是他对不住刘学,是他太过自负害了他。 “公子,你再犹豫,下一秒就是他的死期……”鬼狐看了一眼中了她法力攻击的小厮说道。 “救,救!只要能把他救过来,怎么都可以!”廖瑞泽看着身后的紫衣服姑娘,打算再信她一次。 “说不说的,我可保保证不了的。” 紫衣姑娘扭着腰肢走回来,停了廖瑞泽的面前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做的孽,这人命在你这个魔头眼里,这么一文不值吗?” 廖瑞泽看不惯她这个无所谓的态度,担心这女人救治刘学的事情不上心,他站起身与这女人对质道。 “公子又何必动气,我们妖呢,出生就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们人类生生不息,轮回不止的,有何担心?” 鬼狐不解地看了这公子一眼,把手放在了刘学的肩膀了,周身散发着紫黑色的魔气。 廖瑞泽看了这女人一眼,上下打量着,世人害怕妖物,即便是话本里提及也是丑陋不堪,不得好死的模样,而这女人出来杀人不眨眼之外,似乎这眼里还有一丝惆怅。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这紫衣姑娘,害怕哪一个不留心,刘学又被这魔头害死了。 “好了,他等会儿就醒了。公子,看够了吗?” 鬼狐收回放在刘学身上的手,闭眼摒弃凝神后,缓缓睁开了那一双紫色丹凤的眸子,斜睨着廖瑞泽道。 “哦……好,好,谢谢姑娘。” 廖瑞泽看了一眼紫衣服呢,若是这双眸子不散发出那种令人胆寒的黑色魔气,此刻这魔头似乎与平常姑娘无异。 “等等,姑娘……”廖瑞泽看着安静地躺在那里的刘学一眼后,立马叫住了这个紫衣姑娘。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鬼狐看了一眼叫住她的公子,不解地问道。 “这人我也是给你叫醒了,可是这能活多久,不是我能决定的,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一年……” 她转身看着躺在这里差点在她手底下丧生的人类,低眉细语道。 “凡世间里讲求一个因果,在下不知道你之前是否受到什么不公的待遇,可以后莫要再拿人命当儿戏了。” 廖瑞泽看了一眼这紫衣姑娘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对她是憎恨,是恐惧,还是什么其他的情绪。 总是听到她提到的人世轮回,可是这身后之事与当下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若世总是执念于眼前的遗憾,那后世又该如何生活下去…… 他转身看着那个黄衣服姑娘的方向,鞠了一躬,今晚他的出现给黄衣服姑娘带来了生的转机,黄衣服姑娘也命令这魔女救治了刘学。 此刻,两人相视无言,廖瑞泽说不出感激,唯有相忘于江湖。 鬼狐看了一眼廖瑞泽乘着马车远去的身影,低声呢喃道。 “对不起。” 或许是对自己身体里的紫衣姑娘,或许是被她重伤的刘学…… 玉樽仙境里,满目的星光下。 “然后呢,这故事你不是都没在场吗?是如何知道的呢?刘学又是怎么死的呢?” 一安听着亭甫说了那么长一大段故事,仿佛是听一个人转述一般,并没有人亲眼见证。 “是,我没有出场,但是我后来有接触那个鬼狐,这是她说的。”亭甫对一安说道。 那一天有关于那个拍卖会的所有事情,亭甫和一安都被抹除了与那有关的记忆。 二人并不记得廖瑞泽在那个拍卖会里出现过,更不知道他离开拍卖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廖瑞泽娶妻,升官,被贬,南下,最后……一介文官战死沙场。 距离他遇见的那只鬼狐的初次相遇,已经五十年过去了。 鬼狐再一次来到人间,它找不到当初那个吃了丹药的“妹妹”,也找不到只有一眼的缘分的的公子哥。 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人类真是脆弱啊,对于她来说弹指一挥间的五十年,人间已经不再是记忆里的样子。 而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在见到那个与她做过交易的肥头大耳的老爷之后,落在了亭甫的手中。 因此,关于廖瑞泽的那段故事,亭甫也是从这个鬼狐的嘴里得知的。 第九十九章 救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鬼狐被你抓住之后呢?你把她关起来了?” 一安听完这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心里有一股莫名不安和无法言说的哀愁。 似乎这个并没有交代清楚的故事里,还有一些不愿跟人提起的爱恨情仇,还有一些并没有被注意到的阴谋诡计…… “没有,这一次她只是为了找人来到这凡世间。” “虽然她离去后不久,那位老爷就死了,但并不是被人所害,所以就放她走了,只要她不继续作乱,我是没有理由杀她的。” 一安看着一脸单纯的亭甫,这个纯情少年,自然是不可能意识到这故事里的弯弯绕的。 可这种故事情节的套路,自然是难不倒,这个在话本圈里混迹多年的,逸安先生了。 不过,她也清楚,话本是话本,事实是事实,可事实大多比话本更加残酷。 “亭甫,你觉得这个鬼狐嘴里说的话是几分真假?”一安看着刚刚被他亲吻过的清秀眉眼,不自主的舔了舔嘴唇说道。 “一安,你怀疑这个鬼狐她骗我?” 亭甫自然已经确认这鬼狐没有害人就够了,并没有深究她话里所说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嗯……也不能说骗你,或许她只是说一个能骗过自己的故事罢了。” 一安听完这个故事,对这个鬼狐心里有了八分猜测,可是没有见到当事人的详细描述,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骗人还有这样模糊的概念吗?”亭甫拧着眉,看了一眼一安,并不明白一安心里在想什么。 一安抬眼看着如此纯情的亭甫,这样看来,以后再也不会担心亭甫有一天会欺骗自己了,这孩子可真是实诚的紧啊。 然而让一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亭甫终于在她这个鬼机灵身边待久了,不说这酒量增长了不少,竟然还学会糊弄她了。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若时间倒流,以后的一安看见如此单纯的亭甫,肯定会恨不得抱着他的嘴啃上几口,立马把他吃干抹净。 擦擦嘴后,还要再大声称赞一句,这一招欲扬先抑,实在是妙啊! 刚开始的时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导致后来一安从来都不会认为亭甫会欺骗自己。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她的反射弧才反应过来——这厮,明明也精得很啊。 而单就目前的情景还说,一安不敢抱着她师尊的脑袋上来就啃,而这个时候的亭甫,也真是的单纯的厉害。 “嗯,我也是瞎猜的……”一安收敛回自己那盯着无辜小白兔一般的眼神,拢着自己耳边的秀发说道。 “对了,既然那鬼狐说给刘学进行了救治,那为什么后来我和廖瑞泽都没有了这个人的印象?” 一安扭过头转移话题道,刘学的存在一直困惑着她,而亭甫此次说的这个故事,并不能解答她的困惑。 “鬼修当时是给刘学救治了,可是她却在救治他的过程中,进入了刘学的意识空间。”亭甫犹豫了一下,看是将那一段的详细过程告诉了一安。 “什么?”一安不解的问道。 这刘学明明与这鬼狐没有任何交集,她为何会有兴趣探测他的意识世界呢? “她在他的脑海里留了两句话,这是导致刘学离开廖瑞泽的直接原因。”亭甫继续说着。 一安点点头,凭着她记忆里对刘学的印象,并不是个会主动离开的人,确实是哪鬼狐给他留下的话起了作用。 “她说了什么?”一安追问道,想着亭甫应该是不会明白那些复杂的情感的,或许自己应该能理解的通。 “鬼狐说,她嫉妒人世间那些难舍难分的感情,那个二女共侍一夫的姐妹是如此,这个地位悬殊的主仆也是如此,因此她想的是考验考验他们的。” “考验?仅仅是考验的话,人怎么会死呢?”一安听着这个鬼狐的解释,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鬼狐为了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在救治的时候告诉他,说他中了他们妖怪的妖术是会被反噬的,即使醒了过来早晚也有一天会变得泯灭人性,六亲不认,杀人如麻。” “所以,为了不连累廖瑞泽公子,在马车上醒过来的刘学,立即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亭甫继续说道。 “廖瑞泽在前面赶着马车,没有注意到车厢已经空了,等第二天天亮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这个拍卖会所遇见的事情了,只有那个装着紫檀香炉的红木盒子,完好无损的放在马车上。” “这就是你从廖瑞泽那里拿到紫檀香炉的原因。”亭甫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他特意查找的资料里的内容。 “所以呢,刘学跳下车窗之后呢?”一安见亭甫已经停下来,继续紧追不舍道。 “许是,死了。” 亭甫叹了一口气,那崇涧寺建造的极为隐秘,曲折的山路再加上廖瑞泽这个公子哥并没娴熟的驾车经验,刘学贸然地从那马车上跳下来,或许,当场就死了。 “或许?”一安问道。 “嗯,我跟你说的这些,是师父的一些妖兽的资料里对于鬼狐的相关记载,从那之后,人世间就再也没有刘学存在的痕迹。”亭甫解释道。 “这仍然是对于鬼狐的记载?” “是的,这是鬼狐当初被抓的时候,探测出她做出的唯一一件恶事,于是记录在册。”亭甫回答道。 一安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一个凡尘的小人物而已,他的死活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她现在脱离了凡尘才知道,这三界是如此混乱,且不说人的灵魂会不会顺利转世投胎,仅仅是这人类的生平都没有档案记录在册。 或许,这玉簟楼的成立,是这局势下必须走的一步。 而作为玉簟楼的楼主,也是时候给这混沌立个规矩了! “亭甫,我们玉簟楼的任务里,添加生死簿这一个项目吧!”一安看到亭甫清澈的眼睛,瞬间有了动力。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亭甫笃定地说道。 一安看了一眼亭甫,虽然这个少年不懂那复杂的人性,却时时刻刻能感受她当下的情绪,和那个鬼狐一样的魔物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你觉得刘学真的就这么死了吗?”一安往亭甫身侧靠了靠,抬头看着这满天星问道。 “……有缘,自会相见。” 第一百章 楼主的传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距离找回前世那次劫难的记忆,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一安自从在那个屋顶上“胆大妄为”地主动吻过亭甫之后,竟也老老实实地修炼了一个多月。 今夜,她修炼的那个功法已经到了十三层。 就在几天前,她以为修炼到第十层已经圆满了,结果一觉醒来,竟然突破了第十一层。 这才让她了解到这个功法并不会止步于此,到底最高的境界是什么样的,她无从得知。 自从找回了前世的记忆,在她的心里,亭甫的形象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一安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故事还没有讲完,那天晚上竟然做出了那样的梦境。 也是在那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梦境里,她突破了第十层的桎梏。 梦境里,一安拥有很强大的法力,似乎独自在一个山里修行了很多,很多年,直到遇见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 这少年为她采过漫山遍野的花,为她倾注了所有的温柔,带她游遍万里河山…… 那个少年还没有来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意,便离开了她。 一安只记得那位少年临走时候的回眸,只记得他最后看向自己痛苦的呐喊。 最后,那容颜渐渐与亭甫重合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安从梦境里醒了过来。 她摇了摇脑袋,眼里都是那少年的容颜,或是羞涩地抿着的嘴角,或是晴朗舒展着的眉眼,或是极度绝望的呐喊。 可是那口型看着并不是叫一安的名字,却让她无比失落。 一安不明白这个梦境是什么意思,只把这件事情归咎于自己占了纯情师尊便宜,内心的愧疚所致而已。 今日,一安依旧在海棠树林里修炼,亭甫因为玉簟楼的事情,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这样得场景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一安没有喝酒。 “玉樽仙境,保命护身。” 一安调理好气息,进入了灵识通道里。 “师尊,今日你几时回来?晚上我下酸汤面皮,你吃不吃啊?” 她快速在灵识通道里留下语音,蹦蹦哒哒数着秒数。 “一,二,三……五十九,六十!” 话音刚落,一安笑了一下转身扑到刚刚出现在灵识通道的亭甫身边,隐隐约约还带着海棠花的香味。 “我以为你这次会食言呢,你明明说过六十息之内,就会回复我的。” 还没有等到亭甫说话,一安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好像找回记忆后,一安更黏他了,亭甫看着挂在自己身前毛茸茸地小团子,浅浅笑着。 “嗯,马上我就赶回来了。”他回答道。 “好嘞,师尊你不知道我今日突破第十三层了,本以为十层就是极致了,看来你教我的功法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自从两人在那屋檐上聊了一宿之后,一安也觉得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她开始勤加修炼,开吃关心玉簟楼的进展,也开始无比依赖亭甫。 想着这,一安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不同于那一次有人刻意制作的幻境。 那日的梦,似乎就是她记忆深处的东西,好像是时间太久了,渐渐被埋没了起来。 “一安,我快要到了,你从这灵识通道里出来吧。” 亭甫没有注意到此刻低着头在出神的一安,看着那一直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眼里都是温柔。 “哦,好,好。” 一安突然从刚刚的回忆里惊醒过来,讪讪地松开了抱着师尊的手。 亭甫从灵识通道里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冰冰凉凉地,在灵识通道里发生的事情,也只是停留在意识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却不敢细想这具体原因。 “尊者,资料我们都准备好了。” 一个少年出现在亭甫身边,恭敬地汇报着。 “楼主传达的有关凡人“生死簿”的调查,我希望在她上任的时候,能一切就绪。” 亭甫看着身后忙碌的各位,敛起多余的神色,一如往常一般严肃地说道。 “是,请公子放心!请楼主放心!” “……” 亭甫看了一眼这玉簟楼里的几人,几滴冷汗落了了下来。 他招来的这几人,能力各有所长,平时派任务的时候各有各的想法,今日一提到一安,怎么个个都如此兴奋。 “好……那,那我先回去了。” 亭甫看了一眼,这打了鸡血的几人,退后了几步,离开了这里。 这玉簟楼的主楼里,一阵沉默之后,除了江诏的几人立刻喧嚣了起来。 “咱们尊者对这位楼主保护得这么厉害,我打赌这位神秘大人物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仙人。” 一位正在整理资料得女子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猜或许咱楼主,是一个年少轻狂的小少爷,毕竟是我们尊者的徒弟嘛。” 牧建茗看了一眼闷不吭声的江诏,加入这几位女孩子的聊天阵营。 “我们女生的第六感是不会错的,你看公子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时不时发愣,一定是这位仙人在更公子交代呢。” 这位女孩子合上手里的资料,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那公子出任务的时候,还时常带着凡尘的吃食回去呢,那些大多都是小孩子才会喜欢吃的!” 牧建茗也拿出自己的证据说道。 “江诏!你说,我们谁说的对!” 牧建茗见自己争论不过这几名女子,看了一眼在旁边擦剑的兄弟,拉着他加入讨论。 “无聊!” 江诏回头看了一眼,这几人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无一不表达对这位神秘的楼主的好奇。 …… “嘁,你家江诏都不想理你。”这个女子看了一眼依旧默不作声的江诏,对着牧建茗吐了舌头说道。 “我……哼!”牧建茗这一群女人面前吃了亏,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 江诏看了一眼吃瘪的牧建茗,眼波流动,犹豫来一下还是说道。 “女的。”江诏说完立即离开这憋闷潮湿的资料室。 啊?! 剩下的几人都愣在那里,惊讶的一动不动。 什么?公子他金屋藏娇啊? 才不是,一定是这位姑娘能力超群! 牧建茗又和这几个女子展开了新一轮的辩论。 唯独这没有亭甫的玉樽仙境是各位的冷清。 一安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喷嚏,看了看这盛开的海棠花。 “是花粉味儿太重了?” 正揉着鼻子的一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从这仙境的出口出御风而来。 越来越近…… 第一百零一章 罪己亦无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回来了。” 一安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少年郎由远及近,最终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还不晚吧?” 亭甫在海棠树林里站定,细长的眼尾似那温和的春风拂过柳叶,踏风而来,带着阵阵清香。 “什么?” 看着眼前这样的俊美少年郎,一安不由得愣住神,嘴唇微微张开,嘟囔道。 “吃面啊。” 亭甫拍了拍肩膀上飘落的花瓣,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痴相的一安,这丫头今日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不晚……” 一安这才想起来,刚刚运完功力的时候,见亭甫迟迟不回,就借口做晚饭的事情,在灵识通道里发起通话留言。 “那个,你三天没有回来了,有没有?” 一安低着头,脚尖不自主地在这泥土地上搓动着,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想对心仪的对象表达自己的思念。 “放心,没有受伤。”果不其然,亭甫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那……就好,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一安叹了一口气,眉眼低垂下来,紧咬着唇瓣,加快步子绕到了亭甫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问道。 “对了,见你找我就回来的匆忙,下次给你带馄饨吃。” 亭甫这下才看到一安眼里那期翼的光,轻拧着眉毛有些自责的说道。 “哎呀不,不是这个意思……我……你就没有?” 一安嘟着嘴,跺了跺脚,心里有些抱怨。 想着她好得也是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了,那天在屋檐上,竟然就这样主动地先把这心意交代了出去。 可这傻小子,不知道吻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能跟她在这里往师徒的游戏。 一安本来是没有那个胆子觊觎她的师尊的,可是奈何与这纯情少年相处久了,竟然似如罂粟一般。 食髓知味,她想要再靠近他一点点,不止吻他的眉眼,还有那两瓣柔弱的…… 她偷偷抬头,却不料正好与亭甫探究的目光对上。 等等,他刚刚是不是说匆忙赶回来?一安回味这亭甫刚刚说的话,立即豁然开朗。 是不是也意味着…… “亭甫!”少女绽放着笑容,直呼着眼前少年的名字。 “嗯,怎么了?”亭甫看着这忽然展颜的少女,这盛开的海棠树林在身前这个女孩面前,也黯淡无光。 “我想你了!” 果然还是得自己主动才行啊,一安直勾勾地盯着亭甫,不想漏掉他任何细微的神色变化。 “……我知道呐。”灵识通道里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亭甫见一安突然直抒胸臆,在她热裂的目光下,羞涩悸动的心思顿时无处可藏。 也对,早就知道你这个木头不是实心的。 一安满意地抱着亭甫那细腰,甚至不自觉地双脚也挂了上来。 “一安……你,你这样,我很难御风的呀。” 自打那次屋檐上一安突然跨坐在自己身上,细密地落下那吻后,他对于一安的肢体接触,心里是即期待又慌乱。 然而,若一安真的像现在这样缠上来,他却每每无法抗拒。 “御风?你要去哪儿?”少女不愿意撒手,反倒双臂箍的更紧了。 一安知道亭甫是为了她才着急回来的,即便他嘴上不说是不是想念,心尖尖依然甜得化了开来。 “你不是说今晚你要做酸汤面皮的吗?当然是去厨房呀。” 亭甫本是担心半路上一安不留神从高空掉落,然而感觉到一安的抗拒,打算就这样御风过去,慢一些就是了。 “厨房?哦对,我打算今天给你做好吃的呢。” 一安一说起吃的这下才反应过来,利落地从亭甫身上脱落,从储存腰带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道。 “我正想试试今日炼化的这个丹药好不好用呢?走,去厨房试试。” 说完,一安立即御风从海棠树林的上空,消失不见。 亭甫低眉叹了一口气,竟然有些失落。 这三年里,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喜欢,与一安的肢体接触的。 可现如今一安的修炼步入正轨,足可以自保的她并不想以前那么依赖他。 因此种种迹象表明,他对于这样的接触并不是厌恶。 反倒是,早已习惯,现下却开始无所适从。 “师尊,你怎么这么慢啊,我的御风术即便有所长进,也不至于快你这么多吧,你真是让我好等。” 一安站在亭甫竹苑的门口,左等右等地才看见亭甫从海棠林的那个方向飞来。 “是你把修炼放在心上了,自然是进步得快,看样子是突破十三层了?” 亭甫很快收敛起那微弱的失落情绪,打量了一安周期的气息,判断道。 “是,你真的没有受伤吗?可不能瞒着我!” 一安看着亭甫,隐藏在细碎地刘海里深邃的眉眼,仍然不放心。 “没有。”看见一安担忧地细细的眉毛拧成一团,刚刚的失落竟然一扫而光,温柔地摸着一安的脑袋。 “那就好,不过你说这你教我的功法,没有名字就算了毕竟我只练这个,这下我连它的最高形态是第几层都不知道。” 一安无心地说出内心的困惑,随着亭甫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罪己抄,又名无悔仙箓。” 亭甫抿了一下嘴唇,也是时候告诉一安了,否则她还真以为没有名字,又和那个通灵口诀一样,自己瞎起名字了。 “嗯?你知道这功法的来历?那它到底又多少层啊?”一安好奇地回头问道。 “十九层,或许还有更高的境界,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人自创的功法,并不是什么古法残卷。” “自创的?听这个名字又是罪己,又是无悔的,自相矛盾。” 也不知道创这功法的人,到底是靠不靠谱,一安无奈地耸着肩膀。 “若是你潜心修炼的话,或许能突破这功法记录的第十九层,甚至更高。” 亭甫笃定地说道,看着一安麻利地打开了歪斜地挂在厨房上的锁。 “师尊你可真看得起我,我是啥人你不清楚?小女子现在就想着早日修得真身,老老实实地当好这个玉簟楼的楼主,哪能有那通天而本事。”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和私塾里的老先生,那用来鼓励门下的学子的话了,并不能当真。 “……嗯,但愿……” 亭甫站在厨房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一安,若能如她所愿,守住一方安好无虞,也是好事。 第一百零二章 吃醋的人饭量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酸菜!” 一安切着面皮的时候,瞬间回过神来,跑去查看那些腌制的坛子。 “酸菜,我的酸菜还有吧。”一安打开一个个坛子,探着头往里面寻找。 “这个不是,这是辣萝卜” “这个也不是,这是酸笋” “这个,这个也不是,这个是豆腐乳” “这个,终于找到了,吓我一跳”一安抱着手中的酸菜坛子。 亭甫站在门口,看着这一个个被打开了的腌菜坛子,皱着眉头和鼻子,毫不掩饰他的嫌弃。 “师尊啊,您晚上等着哈,绝对把酸汤面皮做好送到您屋里!” 因面前腌菜缸子放了一地,把二人一里一外隔绝开来,一安只好一边抱着坛子,一边伸着脖子往外喊道。 “……” 亭甫无言,心下琢磨着,虽为师尊,出言反悔,是否可行? 他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一安,还有这玉樽仙境里,此刻晕染这天边的晚霞,安逸而美好。 亭甫不知道能在这厨房做什么才算是帮到一安,蹲在门口,连背影都写满对这些研制的腌臜吃食的嫌弃,可就是不愿意离开。 一安在地锅里放了一盆水,在厨房里打量着亭甫。 天边是橘红色的晚霞,身旁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们两个修仙之人,竟然可以为了一口晚饭,彼此在厨房消磨着时间。 不得不说,好好一个仙境,却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连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懵懂的少年,也为了这一方净土里的一人,一餐,而早早从外面赶回来。 什么都不做,就守在厨房门口,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忠犬。 “亭甫,你过来帮我看着火行不,上次下馄饨的时候你做过的。” 一安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比此刻踏实过,她把那些腌菜坛子收好,拉着无所事事地亭甫也一起参与进来。 “……那个,那什么,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一安搬好板凳,放在那灶台前面,这邀请之意已经无需多做解释。 “好。”亭甫点点头,乖巧地坐在那个过于小巧的矮凳上。 一安一片片地下着面皮,看着依旧和上次一样盯着那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亭甫,问道。 “你,知不知道,若是在凡世,我们这样特别像什么?” 听见一安的发问,亭甫的眼睛终于离开了那熊熊燃绕地灶火,似三岁孩童一般迷茫地看着。 “像什么?” “特别像,两个年迈的夫妻,隐居山野。你呢,就像是一个坐在村口等着子女看望的老头,我呢就是那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老太。” 一安手里掂量这勺子,在亭甫和自己之间来回比划。 “夫妻?那你当时和那位廖公子就是这样生活的吗?”亭甫貌似无辜地问道。 只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这张碎嘴子,一安见亭甫有一次提起了自己前世的这个前夫,懊恼地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我记得你写那些话本的竹林,确实和我们这里挺像的。” 果然亭甫的关注点和一安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不是的,等我真正住进竹屋的时候,廖公子也已经过世了,我那个时候完全是一个孤寡的老婆子,那能有这样的情景。” 亭甫根本不明白一安对她的小心思,却对她前世里凡尘的事情各位感兴趣,没有颜色地继续追问道。 “所以你这是……期待有个丈夫在你身边,一起等你的孩子回来?” 果然这话里句句是坑,什么丈夫,什么孩子啊? 一安实在是后悔自己刚刚的设想,想着这说出去的话如果能像那泼出去的水一样就好了,还能用法术收回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一安用勺子来回搅动着快要沸腾的面皮汤,回想起前世的光景。 她独自一人,没有子嗣,曾经的京城才女现如今靠着写话本为生。 就像是这锅里的面皮一般,随波逐流。 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刚刚那样的光景,她真的有种把这里当成她和亭甫的家了。 咕嘟——咕嘟—— “好了是吗?” 亭甫陪一安做饭,唯一学会的就是这饭是啥时候算熟,立马站起身看着这一锅香喷喷地酸汤面皮,咽口水。 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见面的时候那个风餐露宿,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神官了。 这嘴巴和胃口都让一安给他养刁了。 “嗯,盛面。”一安快速地洗干净两个碗,命令亭甫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安也是很放心交给他的,于是拿着一个抹布往亭甫的房间走去。 她打开亭甫的卧室,将原本放置在桌子上的茶盏移开,一下下擦着桌子,嘴上噙者诡异的笑容。 脑海里都是关于廖瑞泽的事情,一安强烈的求生欲告诉自己,亭甫一定实在吃廖瑞泽的醋。 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不然上一次也不会故意打扮成一个书生的样子来试探她。 现在想想,那天晚上的亭甫…… 对,他这几日看着自己经常失落的样子,定是吃醋了。 一安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地偷着乐。 脑补着亭甫找回前世和她的记忆之后,想着他每每听见廖瑞泽的名字就酸的不行吧。 “一安,怎么了?这桌子上有什么难处理的东西吗?” 亭甫拿着木托端着两碗饭,站在门口看着一安快要把他的桌子搓秃露皮了。 “啊?不不,没有,师尊,你啥时候过来的?” 一安立马拍着自己那快要咧到耳朵的嘴角,心虚地掩饰着眼底里的笑意。 “才到,桌子擦好了,坐下吃饭吧。” 亭甫看了一眼古古怪怪地一安,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个姑娘她一向如此。 “好,好。” 一安坐下来,伸手打算拿那个大碗,却被亭甫抢先一步端走。 以前,亭甫很少吃饭,即便被她缠着尝上一口也只是一口而已,实在是浪费的很。 因此一安后来盛饭的时候,自己用大碗,给亭甫用小碗,这明明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师尊,你这是……”她不解地歪着头问道。 “吃饭啊,有什么不对吗?……哦,你说这碗啊,我今儿吃这个大碗的成不?” 亭甫的筷子都要送到嘴边了,注意到一安迷茫的表情盯着自己的碗。 “……成,成,看了师尊出门一趟是饿了,我吃小碗。” 一安努力抑制住自己那,拼命想往两侧扯开的嘴角,生硬地点头。 素来吃醋的人这饭量就大,给他面子咱看破不说破,一安心里这样想,并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亭甫。 第一百零三章 这女人该死的求生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师尊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一安咬着自己的筷子,看着对面的人一碗已经下肚。 “我知道。”亭甫点点头,立刻出门又盛了一大碗回来。 “这……那个,师尊这酸汤面皮够酸不?家里有醋,可要加一点儿?” 一安看着亭甫又抱着一大碗面皮,快速地吸溜着,想着即便是吃醋也不能这个吃法啊,还是发泄出来要紧。 可是亭甫素来脸皮子就薄,一安也不敢一句点破,如此这样循循善诱道。 “是吗?我下一碗放醋尝尝看。”亭甫扒拉着这很快又要见底的碗说道。 “……不是吧,师尊您今日,胃口真好。” ——看样子,师尊这是醋的不清啊。 要不,还是教一下他如何表达吧,要不这一碗碗的酸汤下肚,晚上哪里还睡得着啊?一安心里惦念道。 “亭甫?廖瑞泽……他和你……” 一安放下筷子,故意提到了音量说着,仔细观察亭甫的表情变化。 嘭—— 亭甫放下了筷子,瞪着一安不说话。 果然,还是吃醋了吧,其实跟她哭闹,撒泼,或者冷战! 对,冷战适合亭甫的气质,这醋意怎么都可以表达出来呀。 这一碗碗地带着醋意把面皮吃下去,肯定是要积食的呀。 “亭甫,那个,那个什么,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一安义正言辞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找回自己的她对于上一世嫁人的事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亭甫他吃醋也好,生气也罢,只要能让他不在介怀,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她都可以接受,只要亭甫说出口的,她都愿意弥补—— “嗝——” 对面憋了半天不吭声的亭甫,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瞬间,满腔热血的一安目瞪口呆,一脸满足的亭甫立即面红耳赤低着头。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吃的太急了,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如何?”一安立马捂着肚子笑道。 “……喜欢。” 亭甫低着头鼓着腮帮子,憋了半天嘴里鼓鼓囊囊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一安双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已经羞的面红耳赤的亭甫。 她自然是听见了那两个字的,但是她就是想着继续调戏一下娇俏小媳妇样儿的亭甫。 “……我说,其实,我是……喜欢——” “我也喜欢。” 一安看着对面羞得头越来越低的亭甫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伸出右手勾着他的下巴,笃定地说道。 少女的的眼里闪着光,嘴角带着笑容,而手上的动作却像是一个熟练的小流氓。 女流氓要趁这懵懂少年情窦还没有开的时候,把他拿下。 “啊?” 亭甫嘴上还翻着油光,刚刚羞红的耳尖还没有褪去,顺从地被一安的手指轻轻勾着他的下巴。 “啊什么?当然是以后我下面给你吃啊。” 一安收回在那俊俏少年郎下巴上作恶的手指,坐在了凳子上捧着自己的小脸说道。 “好。” 亭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被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其实他早就被一安养的,习惯了凡世的吃食。 所以这三天他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看着玉簟楼里的其他成员每日三餐样样不落,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在外面偷吃。 总觉得如歌他吃了别人做的东西,会对不起在玉樽仙境里的一安。 生生挨了三天饿的亭甫,这是他吃上的第一口饭,心里总算踏实了下来。 “那你还要醋吗?”一安捧着自己那日益俊俏的脸问道。 她现在被这仙境里的山水养育地,比凡世里的模样水灵了许多,也添了几分仙风道骨。 “醋?不,不,不要了,今日已经吃了许多,自然是不需要醋了。” 亭甫摇摆这自己的双手,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行。” 一安心里美滋滋地,自家媳妇不吃醋的时候好可爱。 虽然吃醋的时候傻乎乎地一口一口吸溜面皮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这反常的样子总是让她觉得心里慌乱的很。 这女人该死的求生欲!谁让自己先嫁人了呢,早点儿认错才早托生啊。 “那个,其实凡世里我和廖瑞泽的婚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安放下自己的筷子,搬着凳子往亭甫身侧挪了挪,打算跟他老实交代来着。 “哦,对了一安,我这次出去,特意去拜访了我的那位师父。” 亭甫吃完饭,理智也跟着回来了,跟一安汇报这一次行动的收获。 然而亭甫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此刻并不想知道什么情报,她只想跟自己谈恋爱,然而傻乎乎的亭甫连恋爱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什么师父……你不会因为我提廖公子又吃醋了吧?” 一安拧着眉毛,想着亭甫还真是不好哄啊。 “上一次在屋檐上我们不是聊到那个鬼狐吗?所以我这次特意去拜访了一下师父,想着他应该是知道鬼狐或者半妖目前的信息的。” 亭甫自然是不知道一安现在心里所想,自顾自地说道。 “屋檐上?对,是,是。” 一提到屋檐上,一安立马想到的是自己那个胆大妄为的吻,心脏咚咚咚地打鼓,以至于亭甫后面的话竟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你不是担心刘学的下落吗?我想看看师父他知不知道这人后来的命格,是否顺利投胎,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师父说了,当时廖公子和刘学在拍卖会里拿到的那个紫檀香炉,应该能带来变数,所以我已经让玉簟楼的人去追查这物件儿了。” “一安,一安,你在听我说吗?” 亭甫说完侧头看了一眼一安,这姑娘竟然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地板在发呆。 “啊?你说刘学,廖瑞泽还有,嗯,还有那个紫檀香炉是吗——紫檀香炉!” 一安迷迷楞楞地回忆着亭甫说的话,只记得这些只言片语,可谈及那香炉的时候,立马回过神来。 “是,这应该是找到刘学的关键一步。” 亭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里面还储存着上次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玉骨折扇,心里犹豫着,不知道找什么样的理由还给一安。 “那就好办了,紫檀香炉是我外祖母娘家的东西,我一定认得,等我出去了,帮你们一起找。” 一安想了想刚刚亭甫说的话,问道:“那只鬼狐和那半妖你还知道其他的资料吗?” 亭甫点点头,交代了这次他与他师父的这次会面。 第一百零四章 情窦从饥饿感开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师尊的师父?”一安抱着自己的小碗,吸溜着那仅剩半碗的酸汤面皮。 “嗯,我前两天去见他了。” 看着一安如此下饭的吃相,亭甫情不自禁地咽着口水,却被一安猛然会回头,硬生生地卡着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一安回头看着亭甫滚动着的喉结,视线齐平处是亭甫那诱人的肩颈窝,搜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睛。 “师尊,你是没有吃饱吗?”那口面皮在一安嘴里咀嚼着,掩饰着那颗小鹿乱跳的心脏。 一安实在是不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了,自打找回了小时候与亭甫的那一段记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变得暧昧了起来。 每每亭甫羞涩尴尬地时候,一安还能逞逞能,摆出一副女流氓的而样子,试图调戏亭甫。 可是轮到自己这里害羞地时候,亭甫反倒是十分没有眼色地继续盯着她看,无论那种情景,打破尴尬地都是一安来做。 本以为这一次也会和往常一样的—— “确实,没有吃饱。”亭甫咽着口水,起身出门,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嗯?” 一安看着亭甫离开地背影,总有一种落荒而逃地感觉,明明不是自己在这里害羞吗?他怎么先走了? 看着亭甫喉结滚动的样子,让一安不得不想起来一些奇怪的念头,原本羞涩的脸立马因亭甫的离开而困惑了起来。 亭甫走到厨房,盯着那锅热腾腾地面皮汤,心里十分确定的他此时明明不饿,毕竟刚刚吃了三大碗了。 可为什么看着小小一只一安,像是一个小兔子不停地扒拉着面汤的时候,他会如此饥渴,对眼前这个肤若凝脂的姑娘悸动不安。 难不成是缠她的身子吗? 可他并不是什么妖兽啊,亭甫平复者躁动的气息,不解道,随后盛了一碗面汤,端回到房里。 “师尊,你今日……” 一安果真看着亭甫从厨房里有盛了一碗回来,十分震惊亭甫今日的饭量,这么吃下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隐隐开始担心起来。 “你那碗凉了,喝点儿汤好了。”亭甫那还冒着热气的面汤,推到了一安面前,极力抑制住自己想打嗝的冲动。 “好的,师尊。”一安点点头,她确实有些渴了,正好喝点儿汤。 亭甫低头看着一安抱着那晚面汤,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实在是可爱的紧,他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股欢喜,可这种欢喜是不愿意与人分享的那种。 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很陌上,并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看了晚上得跟师父通灵一次了。 “师尊你坐啊,站着发什么呆呢?刚刚你说到师尊的师父了?不过为什么你和我一样叫他师尊呢?” 一安喝了几口汤,胃里面暖暖地,靠着椅子上不解地问道。 “曾经我跟你说过,我的能力是生来就有的,即便失去了前面十几年的记忆,这些术法却没有忘记。而师父他并没有教我什么术法,所以称不上是师尊。” 亭甫依言坐在了一安旁边的凳子上,继续解释道。 “但是没有记忆的我,在这世间游荡,很痛苦很迷茫,直到我遇见了师父,是他告诉我这三界的一些纲常,也让我慢慢摸索出自己的情感。” “除了没能够帮我找到记忆,师父他真的帮我了不少。”亭甫谈及这个师父,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那这位师父是不是也有过人之处?为什么对于那鬼狐和半妖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一安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精,自然是不能轻信除了亭甫以外的任何人。 她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戒备从来没有放下过,对那个我服从的尊上如此,如今这个冒出来的师父也是如此。 “等你修的真身能够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他,可好?” 亭甫感觉到一安对他这位师父的好奇,想着可以引荐二位见面。 “那你先跟我说说你这个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呗?你以前斩杀的那些妖兽的任务,是不是他派给你的?”一安追问道。 “是,也不全是。刚开始的时候,虽然拥有天生的法力,可是她便不能熟练地使用,只有执行这些任务的时候,慢慢训练出来。” “后来,也就是你我抹除记忆之后,再接到的那些妖兽的任务,就是尊上和那位大和尚派发我的,那些任务都是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这样啊,一安点点头,看样子那白色庙宇里的人,后来给亭甫派发的任务,大有一种把他支开的意思,不知道那些年里,是在预谋些什么。 而这个收留亭甫的师父,不好奇他这一身天生的本领的的来源,反倒是悉心教导,若不是认识亭甫的父母,就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对比一圈下来,亭甫这位捡来的便宜师父看样子是真心对他,只是这位师父对于妖怪的事情,未免也太过熟悉了,一安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师尊,你是不说你这次出去的时候看望他了吗?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细节啊?比如,他住在什么地方,擅长的法术之类的。” 一安对这位“师爷”产生好奇,若这人信得过,未来玉簟楼的相关事宜,还需要这位师爷的鼎力相助。 可若是这人包藏祸心,不管他对待亭甫如何,一安定不会凭着他在亭甫面前的留半分情分给他活路。 “我这才想起来,师父他啊你是见过的。”亭甫看着一安眼底潮流涌动,明白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见过?”一安纳闷地问道,若是她能见过的仙人,这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是啊,就是在拍卖会里的时候——” “那个跟你打架的白衣公子,光腚美男!” 一安这下才想起来,那个拍卖会才是卧虎藏龙呢,里面隐藏身份的科有不少人呢,这个神神叨叨地白衣男子就算得上一个。 “不是。” 亭甫听见一安随便又叫别人美男,心里又不是滋味了,酸溜溜地像那个酸汤面皮一般。 “不是?也对,你师父也不至于对你下死手那般拖延你,那是——不会是那位西北的吕唐大哥吧!” 一安想了想那个吕唐大哥憨厚老实的样,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其余的都挺对一安胃口。 “也不是。”亭甫浅笑着,摇着头否认。 若是师父知道自己在一安心里的形象不是什么光腚的,就是那样五大三粗的,定是会气得开始骂骂咧咧,拿草鞋砸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 师尊洁癖不是一天两天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两天前,亭甫来到,一个偏远村庄的山头上。 一个瘦高个趿拉着拖鞋,弓着背蹲在自己打理的野草莓园里,头顶上的草帽遮住了他的神色。 “师父,徒儿今日得闲,过来看看你。” 亭甫手里拿这一个包袱,站在这果园的凉棚里,对外面低头农作的人喊道。 “哼,就知道你这几天会来,怎么这次来,又是为了哪个小妖怪?” 草莓园里那人在地上趿拉着草鞋,往凉棚这里走来,见到亭甫手里拿来的包袱,好奇地拿下草帽仔细观察了一番。 本以为是一个退隐江湖的老者,不问世事,归园田居,可是这草帽拿下来,竟然是一张比亭甫大不了多上的稚嫩脸庞。 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比亭甫那琥珀色的眸子深了不少,黑溜溜地反而衬得这人十分可爱,若不是这满脸的胡渣,还有这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 倒像是凡世里哪家调皮的大少爷,一点儿也没有那仙风道骨的样子。 “师父,这包袱里的东西,是我在来的路上给你带的,希望你用的合适。” 亭甫见这瘦高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手里的包袱上,理解了他的意思,直接将这个包袱递给师父。 “百十来年了,第一次知道给师父带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又要劳烦老子什么?” 这人嘴上十分嫌弃,可是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个包袱。 ——里面装了不下十双草鞋,还大小不一。 “臭小子,你是在糊弄你师父吗?第一次送为师礼物竟然送草鞋,还是都不一样的大小,你看看你师父这么高的个字,这几双的尺码能穿的下去吗?” 这个看到这满满的一包竟然全都是草鞋的时候,立马把这鞋子扔在了地上。 顺带蹭掉自己这个早已经漏大脚趾的鞋子,依次试穿。 “所以,我这次把那老妇人手里走卖的所有鞋子都买了回来,想着总有一双是合适的。” 第一次给师父送东西的亭甫,也是心虚地紧,想着师父哪双草鞋穿了百十来年,都没有换过,看到解街市角落里一个年迈的老妪,即便双目发灰还在纳鞋底,就把她所有的鞋子包下来了。 “知道尺码后以后师父的鞋子坏了,徒儿就给你送新的过来,如何?” 亭甫对于这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人,依旧是恭敬得很。 除了找他为哪个小妖求情的时候那股子倔强,其余的时候对他这个师父,倒也是温顺。 “哼,选来选去,也就这一双就合适了,你,拿着。” 这个瘦高个子低头认认真真地给自己试穿了一双合适的后,把脚上那个穿烂了的草鞋,丢到了亭甫的怀里。 亭甫立即拧着眉毛,用手捏着这草鞋放在身后,这才长出一口气。 “你这小子,跟老子最大的不同就是,这洁癖!让你拿着就拿着,出去找个地方帮老子把这破鞋修好,再送回来。” 这瘦高个踩了踩这合脚的新鞋子,来来回回走着,心里是美的很,嘴上却是不饶人。 他兴奋地试穿了徒弟孝敬自己的新鞋子之后,做了凉棚里的躺椅上,看着一直憋气的亭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分钟前,亭甫听见师父叫他把这破草鞋拿去修的时候,瞳孔振动了一下,放在背后的手悄悄地捻了诀。 此刻,他已经用玉簟楼里传递消息用的术法,将这个草鞋,传到了玉簟楼总部的信息采集篮子里。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鞋子自打他认识师父起,就没有见他换下来过,拿着亭甫手里,吓得他没敢打开自己的气穴。 而玉簟楼这边的情况就不是很乐观了。 每个信息处理的人拿到的信封,都带着一股奇怪的汗味,可是信息也十分重要自然不敢怠慢,他们只好将这带有气味的信封揣进怀里,继续行动。 “傻小子你想什么呢?”这瘦高个在自己的躺椅里,一晃一晃地看着已经失神的亭甫。 亭甫此刻刚好在灵识通道里,跟玉簟楼里的人留言,下达了一份草鞋清理修补的命令,听见师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立即回神过来。 “嗯,没,想什么。”亭甫结结巴巴地恢复师父的话,依言坐了了这凉棚下面的矮凳上。 这瘦高个打量了一下他,圆溜溜地眼睛一转,继续问道:“我的草鞋呢?你怕不是想嫌弃我老人家,把我的草鞋给我扔了吧?” “没有,没有,在腰带里呢,对。”亭甫立马吓得挺直了腰杆,回复道。 “哼,洁癖的样子,几百年你都改不了。” 这瘦高个嘴角勾了一下,伸手拿了一颗草莓吃了起来,立马酸的是龇牙咧嘴。 亭甫见状,自然也是不敢轻易尝试他师父种出来的草莓了,好奇地问道:“师父,既然你这野草莓种的个个都这么酸,为什么你还坚持肿了五十多年?” 这瘦高个现下已经适应了嘴里的酸度,趁着眼泪没有酸出来的时候,吐出了里面的籽,看了一眼好奇地亭甫,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不都得怪你收的那个好徒弟啊!” 一安此刻靠在椅子上,听着亭甫嘴里说出的这位师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管我什么事啊,您这位奇葩师父我若是在拍卖会里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何况还教他种草莓?” 亭甫尴尬地扣了扣太阳穴,把这次和他师父的相聚继续说下去。 “……难不成是因为她给你的那本书?” 亭甫低头思索了片刻,才明白一安和他师父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发生在拍卖行里那个九层高塔下面的按个置换房间。 “什么?是那个神神秘秘地人,要了我的书,还给了我令牌,就是那个玉签实在是没有什么用。”一安突然回忆起来,这个置换屋里面的人,也却是奇怪的很。 “不对啊,既然你的师父和你都在这个拍卖会里,为什么你还是能被那个光腚美——不,白衣公子缠上,这个时候,你师父在做什么呢?” 一安这下子是明白了,亭甫并不是不喜欢自己给别人随意起外号,而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叫别人美男,立即识相的改口道。 “其实不是你说的玉签没有用,而是玉签那晚上能调配的人,和师父一起,都被人早早地引开了,这也是我恢复记忆的时候知道的事情。” 亭甫为自己的师父辩解着,然而一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相信这不是那位师父的“早有预谋”。 第一百零六章 她是我命定的变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撇撇嘴,不打算跟亭甫辩驳,督促他继续说下去。 这瘦高个的师父在躺椅上看了一眼亭甫,就冲着他知道给自己买一双草鞋的份上,不打算为难他。 “小子,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为了那半妖和鬼狐的事情?” 亭甫还犹豫这如何开口的时候,师父立即猜中他的心思。 “是啊,看了师父已经知道我恢复那一小段记忆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关于那个半妖和鬼狐的详细信息,师父您是否能指点一二?” 亭甫当初在这个世间漫无目的的游荡,是这个人让他找到了生活的方向,只是代价就是在他的身上下了一个噬心蛊虫。 这蛊虫能不仅仅可以让施术者时时刻刻知道这人的踪迹,甚至还可以知道他目之所及,心之所向。 那个时候的亭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答应了这样的要求。 除了执行任务,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也不觉得他这样连根都没有的人,会遇见可以长期相处的人。 除了上一次噬心蛊发作之外,这只蛊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因此对于师父知道他恢复记忆的事情,自然是早已预料。 “哼,我就是一个在这荒山里种野草莓的人,能给你指点什么?” 这瘦高个看了一眼亭甫,扭着头不打算继续搭理他,显然是埋怨他上一次不顾师父的提醒,即便是忍受蚀骨之痛,也愿意对那个小丫头有所隐瞒。 亭甫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低着头摩挲指腹,这其中原由当然是他这个不属于三界之外的人,能够解释的。 “师父,上一次你提醒我的时候,我没有按照你的要求做,是我不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对一安撒谎,或许她就是我命里的变数。” “像是明明一个人在这个世间走了很远,形单影只了几百年,终于有可以为一件事情停留下来的理由。停在河边或者注视着馄饨摊位上那些来往的客人,仅仅如此,我觉得很安心。” 那瘦高个侧着身子听着亭甫的心里话,眼神也随着他的话飘向了远方,也跟着记起了一些人和一些事。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曾经告诉我妖兽也是有情感的,只是需要一个启蒙的契机。那你能告诉我,我现在对于一安是什么情感?师徒情谊吗?但总觉得和你我之间不一样。” 亭甫看了一眼侧躺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瘦高个,问道。 “我给你种的是噬心蛊,并不代表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对自己徒弟什么情感问我做什么?还有,少打听老子的事情,老子一个在这山里种草莓乐得自在,几百年之前的事情早就忘光了。” 瘦高个立马坐起身,拿开盖在脸上的帽子,否认道。 “对于你收的这个徒弟是不是你的变数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有了徒弟忘了师父,没心肝的,有求于我的时候巴巴地找回来,你说说你都多少年没过来看我了?看看我种的草莓也行啊。” 这人一打开了话匣子,亭甫就知道收不住了,无辜地看了一眼这草莓园。 “你是不知道,我去见到我那个老朋友的时候,他的徒弟那叫一个乖巧听话,哪有徒弟像你一样的,为了给其他人卖命,连师父都不要了?看着我是那个羡慕嫉妒恨啊,那个老家伙还敢跟我炫耀,我连说我的徒弟是谁都不好意思说……” “还有你那个鬼机灵的徒弟,当初给了我一本古籍,你看看,你看看,我依照这古籍上面的法子种出来的草莓,五十年了,哪一年能卖得出去的你说,一个徒弟欺负我还不够,这下连徒弟的徒弟都能欺骗我了?” 瘦高个从怀里把那本古籍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指着这画册中又大又圆的草莓,水汪汪地让人垂涎。 “是你自己非要人家手里的那本古籍的,一安当时都告诉你并不能看懂,你非要按照上面的法子实验,那结果失败了也不能怪到她头上啊。” 亭甫看了这盘子里采摘的草莓,刚刚想尝试而伸出去的手指又缩了回来。 “看看,看看,我刚刚数落你的时候怎么不反驳,一听见我开始数落你徒弟的时候,怎么就不愿意了?我看你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呢,是收个徒弟,倒把自己的心都拐走了!” “……”亭甫像是被戳穿心事一般,拧着眉毛耷拉着肩膀,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算了算了,刚刚是我多言。” 瘦高个见状收敛起刚刚的情绪,似是兄弟一般拍了拍亭甫的肩膀,圆溜溜地眼睛染上了歉意。 “知道就好,也没见到别人家的师父有这么话多的。”亭甫浅笑回怼过去。 “你当师尊倒是高冷得很啊!”那瘦高个立即展颜,作势脱了那草鞋就要扔。 “……就这一双合适的啊,再扔你就赤脚吧。” 亭甫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他尺码地草鞋,提醒道。 “嘁,想知道鬼狐的事情,我还能告诉你一两点儿,那半妖你休想!” 这人见状讪讪地收回了那结满茧子的脚,和他那少年的容貌很是违和,捏了一颗草莓嚼着,酸的龇牙咧嘴地说着。 “也行,半妖的话要是师父无能为力,我自己去查也可。”亭甫见状点点头,心里预约觉得他和一安那段拍卖会的记忆下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也将会在一安执掌玉簟楼之后揭开面纱,隐藏下来的真相将会越来越清晰,这一切都得是亭甫为一安提前考虑的事情。 “起开!你以为自己有多能耐!老子在这个半妖身上费了多少功夫都没有结果,你倒是想的简单。” 这瘦高个看了一眼亭甫那拧着的眉毛,耸着肩膀翻了个白眼。 “成,你是要知道那鬼狐的事情吗?主要是为了那个叫刘学的人是吧?”那瘦高个从怀里拿了一本册子,翻页里面歪歪扭扭地记录一些什么,看样子是他自己做的笔记。 “我先给你看看这刘学……嗯,他在人世间的踪迹,大约在五十年前他最后出现在一个破庙里,应该是,没死成。” 这瘦高个翻着那从他怀里拿出的册子,不怎么连续地,得出最后的结论。 第一百零七章 没有希望,就去种草莓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没死?已经过了五十年了,为什么没有他任何轮回的踪迹?” 亭甫欣喜后,又陷入了疑惑,担心会不会又是那黑水河里的蓝色碎片多人魂魄,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和那丫头要成立的什么玉簟楼,就是处理那难水的劫难吧?不必担心,他没事,或者说他也许已经不需要轮回了。” “不需要?”亭甫眼里的困惑更浓了,他没有理解这瘦高个的意思。 “嗯,这人的未来如何我也只是猜测。不过当时他受到鬼狐的蛊惑,跳离那马车后没有死就是了。” 这人合上了手里的册子,系紧上面的绳子,点头确定道。 “既然没死就一定会留下踪迹,我可以……” 亭甫见师父如此笃定,想着这人没死的话,一安也会放心不少,只是如何追踪他的足迹,能否查到,就得另想办法了。 “徒儿,要不,我给你一个建议如何?” 他这无良师父给自己徒弟下了噬心蛊,自然是知道他一言一行的目的。 只要他想,甚至可以具体到,每时每刻他这个徒儿心里在想什么都能知道。 这两人好说也想处了百十来年,随随便便就知道人心之所想,这是最没有意思的事情,因此,他也很少使用。 “师父请说。”亭甫正困惑着,听见这躺椅上的人如此说,低头谦虚地回复道。 “嗯,乖,只要你帮我处理了今年新收的草莓,我就告诉你。” 这瘦高个看着这鱼儿已经上钩,是时候拉线收网了,看来明年种植草莓的钱又有着落了。 这也是他推荐亭甫去那白色庙宇里的原因,毕竟他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何况在带一个拖油瓶呢?于是好言相劝,把他塞给了那老和尚手里。 不料,他真的就欣然接受了目前的工作,甚至是教养一个徒弟这样的事情,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确认了亭甫的身份。 这瘦高个指着他打下来的“江山”,紧了紧裤腰带,十分好意思地又给他这个便宜徒弟扔了个难处理的包袱。 “那,告辞。” 亭甫看了一眼这满山头的草莓,比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知道扩大了多少倍,可种出来的果子依旧难以入口,也不知道他师父是拿来的自信肿了五十多年。 “别呀,这建议绝对能让你少走弯路的,何况我的徒儿好得是一个组织里的首领吗?区区一个山头的野草莓,你还处理不了?” 瘦高个拿着手里的草帽,拦住了亭甫打算撤离的出路,倒有几分想交手的架势。 “代理楼主,暂时的。” 亭甫看了一眼师父手里的草帽,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武器,防备地后退了两步,可并不打算交手。 毕竟听他师父的意思,这消息似有几分用处,他继续和这瘦高个打太极推脱。 “你都能让他们处理老子我那破草鞋,还怕这一山头的野草莓不成?” 可是眼前的人并没有这样好的耐心,这个回合推托拒绝下来,他那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怕,告辞,不送。” 亭甫看师父已经急眼,毕竟相处了百十来年的人,即便没有那噬心蛊。师父的脾气他摸得也是清清楚楚。 他依旧高冷地拒绝,手掌翻转凝聚灵力,似乎眼下就要御风而去。 “待会儿!在附带一个半妖的消息如何?” 这瘦高个果然是耐不住性子,立即握着亭甫那凝聚的手掌,白送了一个附加消息。 “……”亭甫见状,收手站定。 “这草莓啊得推广,说不定再过个百十来年的,大家都适应这个味道,就不会嫌弃酸了。” 瘦高个见亭甫是答应了的意思,松掉刚刚紧握着亭甫的手,叉在那窄腰上,指点着他的“江山”,憧憬着未来。 “你想多了,有话快说,我赶着回去。” 亭甫并没有给他多留面子,无情地拆穿他的幻想道。 “得,那个叫刘学的小厮也是走了狗屎运,让他脱离轮回之苦的,许是当时在他身边的一件——法器。” 瘦高个拿着手上的草帽,以此为扇,见好就收,终于说回了正题。 “法器?” 亭甫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为什么刘学此后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这源头若是来自于那法器,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紫檀香炉! 又是一件从拍卖会里拿回来的东西,这拍卖会按理说是年年举办,唯独发生问题的都是在那一天。 “徒儿,今日留下来陪为师收草莓如何?” 瘦高个拍着紧锁着眉头的亭甫,圆溜溜地眼睛发出热情的邀请。 “不了,还有关于那半妖呢?”亭甫摇着头,盯着眼前稍微比他高出半头的师父。 “……哼,半妖的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这半妖的事情才是关乎一安的主要源头,他显然是比刘学的事情更感兴趣的。 “我把记录符箓留在灵识通道里,你闲来阅览一番。” 瘦高个背着手走到自己的野草莓园里,拿起锄头一下下除去这园里的杂草,压抑着眼底的情绪。 “……师父?”亭甫不明白师父这是什么意思,诧异地看着那瘦高个一下下挥舞着锄头。 “回去吧,那玉樽仙境里不是有人等你吃饭吗?臭小子跟我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问过我饿不饿。” 这瘦高个向站在凉棚里的亭甫挥了挥手,不再多做挽留。 “草莓收成是,我给你带馄饨,可好?” 亭甫临走的时候,还是听见了这瘦高个嘟嘟囔囔地抱怨,回头冲着山头喊了一声,随即消失了风里。 “哼!比起那个惊弓之鸟,这个才像你以前的样子。明明这一次是老子的徒弟,也能搞个跟老子有求于他一样。” 瘦高个踩了踩脚上新换上的草鞋,哼哼唧唧地将那杂草拢到一边,看着亭甫远去的的方向,眼里闪着光。 在草莓园这边的馄饨算是欠下了,而玉樽仙境里二人今晚却吃的惬意。 “所以说,你以前不吃不喝的修行,都是你这落魄师父教你的?我看他明明就是自己没钱,所以从来吃不起饭,才这样说的。” “嗯,是吗?” 亭甫看了一眼为自己打抱不平地一安,扁着嘴貌似诧异道。 “所以你这样单纯的,才好养活啊!”一安点点头,笃定地点头。 那瘦高个,趿拉着草鞋,尖酸又刻薄的“师祖”形象已经活生生地烙印在一安心里。 第一百零八章 口嫌体正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两周后,玉樽仙境角落的一处耳房里。 一安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扇子盯着这小型炼丹炉的火候,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者。 自打知道前世自己经历了场拍卖会之后,她心里一直惦记着拍,卖会里的那行奇异的拍品。 由于是鬼狐的自述,自然也是无法考究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爷是谁,更不知道那个误食了名为“长生”丹药的黄衣服姑娘的下落。 还有那个名为“不问”的丹药,作用也是邪门的紧,不知道这拍卖会是从哪里弄得这些东西的。 区区一个凡间,除了一些修真之道,真的有所谓的长生之法吗? 可总是有人,对此趋之若鹜。 还有那紫檀香炉,明明是她外祖父母年轻时候的信物,怎么成为了拯救刘学性命,甚至让他摆脱轮回之苦的法器了呢? 还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一安想到这里紧拧着眉头,偏侧着脑袋。 炼丹房是这个月才搭建的,以前的时候她炼化草药都是靠内力催化。 现如今一安的功法已经提升至第十七层,需要更有针对性的仙草辅助,因此就让亭甫帮她准备了一个小型的炼丹房。 一安回过神注意到这炼丹炉里的火候,点点头心想是时候了,遂后运功收回了御火术。 她转身拿了一块厚毛巾放在那炼丹炉的把手上,倾斜着这个小型炼丹炉的出料口,五颗翻着银色光芒的蓝色药丸滚了出来。 一安反手接住了新出炉的还滚烫着的丹药,对着外面,透着光看了一下,浅浅一笑低头拿了一个干净的玉瓷白瓶放了进去。 记得亭甫说过她练习的这个名为罪己又无悔的功法,记录的只有十九层,而她此时已经达到了地十七层,看来不久之后就不得不去后山闭关。 趁着还有一段时间,能多练就一些丹药,洗的一个傍身的本领才是正道。 一安满意地点点头,这次火候掌握的不错,这五个丹药均没有什么杂质,她将这个玉瓷白瓶放在在身后的恒温架子上,里面齐刷刷地已经排满了一排和这瓶一样的白瓶子了。 她从怀里拿出这本已经被她翻了很多遍的医术,视线停留在某一页的笔记那里。 随后放置在窗户对面桌子上的毛笔,在刚刚放进去的白衣瓷瓶身上,写下二十六的标记。 仔细一看,这满满两排的玉瓷白瓶形状大小一致,唯有通过由一安亲手标记的数字,才能够辨别。 而二十六并不是你以为的第二十六瓶,而是这蓝色药丸是在她这么医术的第二十六页记载的丹药,以此为序。 有第六页的迷魂丹,有地三十八页的忘忧丹,有第六十五页的醉生梦死,也有第七十七页的百发百中,这些一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药的仙丹都摆放在第一排。 而那些有助于增进功法的仙丹都摆放在第二排,只是这几日她醉心于修炼,这补益的丹药耗费得快了许多,也因此不得不随时替补上。 “这补益的药练就下来也是着实费力,看看下一个再炼个什么?” 一安趴在桌子上,大清早的没有去海棠树林里清修,反倒埋头在这个小小的炼丹房里,啃着亭甫给她的书卷。 “洗髓丹?”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对她这个即将闭关修炼真身的人来说,真是恰合时宜。 一安咬着鼻头,翻看着这一页的描述,玩味儿地啃着笔头,然而看到那些字眼的时候,眉头越拧越紧,立即御风来到了这草药园。 慌慌张张地正好撞见了亭甫,背对着一安盯着地上的他培植的仙草。 “一安,回来!”一安左脚刚刚急转弯踏出这草药园,就被亭甫察觉到了。 “师尊,你也在啊,真……巧啊。”一安低着头,踏着她的小碎步温顺地站在亭甫身后。 “我这草药园子快被你薅秃了,你还来这里找什么?找杂草吗?”亭甫低头想跟一安对视,试图彰显作为师尊的威严,然而意料之中没有成功。 一安心里想着刚刚那医书里的丹药,低着脑袋眼神涣散。 “一安?”亭甫注意到一安心里有事,走进一步询问道。 “嗯?那个什么,哦,我就是来看看这草药园今日需不需要打理,这几日我忙着炼丹,耗费了不少师尊种下的仙药灵草,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眼前这园里狼藉一片,这几日她练就了满满两排了丹药,这园子也被她糟蹋的差不多了,看样子是不会有那医书里记载的东西。 亭甫知道一安刚刚说的是场面话,他打理这后院的草药自然也都是为了一安修炼所用,此时更不是有意训斥她。 他眼波左右流转,问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找找,这草药园里种植的都是一些低阶的普通灵草,因此你炼丹的时候就得耗费灵力炼化。” “然而更高级别的灵草,这里是种植不出来的,就不得不去适宜它生长的地方采摘了。” 亭甫微微弯曲膝盖,歪着脑袋看着一安一直耷拉着的肩膀,想要知道她此刻正想什么。 而一安一听见亭甫的解释之后,耳朵动了动,立即激动地抬头。 她那灵秀的鼻尖,擦过亭甫那两瓣柔弱的下巴,眉眼正好对上亭甫那纯情的眸子。 世界像是从此刻静止,只听见耳侧呜呜的风声。 “咳——” 一安在她那小心脏要迷失之际,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却把自己呛着了,立马后退了两步捂着呛红了的脸。 温热的气息连带着星星点点地唾沫,散在了亭甫脸上,他立即无辜地闭上了眼睛,伸手擦了擦还留有余温的鼻尖,唇角。 “咳——咳咳,对不住啊师尊,我,我……”一安的脑子随着油然而生的羞耻感,清醒了过来,那红晕立马染红了脖子,原本能言善辩地小嘴也结巴了起来。 亭甫睁眼就看到一安那憋红而脸,不知是因为刚刚的羞涩,还是被自己口水呛的,咳得是青筋暴出。 他上前运气,手上捻了诀在一安后背点了几下穴位。 一安感觉到后背源源不断的功力输送进来,几个穴位疏通下来,果然心律齐了,咳嗽也止住了。 “这一个多月功法倒是长进了,脑子却坏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念个静心咒就可以解决,搞得现在这么狼狈,我还怎么放心把那送都后山独自闭关啊?” 亭甫收手,甩着自己的袖子,口嫌体正直的白了一安一眼。 第一百零九章 洗髓易经,炼人成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不就是为了去闭关才不停的炼制丹药,所以耗费功法所剩不多了吗?而且刚刚不过是呛着了,咳几声没有大碍的。” 一安即便是被亭甫嫌弃,心里也是暖暖地,看来担心她能发安全闭关出来的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虽然每次一安都是自己主动与亭甫接触,但重来都没有像刚刚那样,几乎唇齿相贴过。 毕竟,前世她和廖瑞泽三十年的婚姻,也并没有夫妻之实。 这一点儿一安本来是打算告诉亭甫的,但是后来知道这小子竟然也洞房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哪里懂得人世间的情爱,便放弃了。 只要她心里清楚,就够了。 若是修得真身,出任玉簟楼楼主一职之后,再慢慢调教亭甫也不迟。 一安跺了跺脚,如此自我安慰道。 情爱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选对人啊,她回忆着前世自己大婚的那个夜晚,也不曾有如此悸动过。 “一安?你还觉得不舒服吗?” 亭甫见一安一直出神低着头也不说话,刚刚嫌弃过她,不过顷刻就开始担心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过重了。 “没有没有,已经好多了。”一安回神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的亭甫,立马后红了耳朵。 “哦,那就好,你最近几日在练什么丹药啊?刚刚慌慌张张地过来是要找什么?” 亭甫见一安确实是止住了咳嗽,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刚刚放下的心又开始操心她炼丹之事。 “原本是要找一些东西的,可是听你说这里的草药也都是一些普通的仙草,具备等级的仙草需要去特定的地方采摘,看来我要找的东西并不在这里。” 一安晃荡这衣袖,和亭甫并排从这后院里一路走到亭甫的竹苑。 “你要找高阶的仙草吗?”亭甫见状,仔细地询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高阶,那本医书里描述的是七品,也许是一件很难找的东西吧。” 一安摇了摇头,并不确定地回答道,毕竟她刚刚练就的那些丹药的本事,都是从亭甫的藏书里学来的。而刚刚翻开的那本是今日才被她从床底下翻出来的。 似乎是凡间的玩意儿,里面的一些用词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于修真之人的口吻,反倒是十足的烟火气儿。 “七品?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草药定阶,以我所学,这草药炼化只分为上中下三品,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亭甫依照一安的描述,认真思虑之后回答道。 “你是说我从凡尘给你带的那些书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读民间话本,所以路过的时候买了几本回来,并不记得里面有医书啊?这……” 亭甫想到他一年前和一安之间,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的时候,只能尽力地满足一安的要求,把这玉樽仙境打造的符合她凡尘的生活而已。 自然那些凡世里的吃食和话本,他也带进来不少。 关于医书也都放在他房里,而一安说的这些他并没有印象,稍微想一下自然知道这或许就是那话本里描述的吧。 “不是啊,师尊,我知道你的意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想法随意翻翻,结果看进去了之后,就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是真的存在的。” 一安知道亭甫那话里的意思是怀疑这医书的可靠性,可是里面说的丹药,功效,实验,甚至是论据都有理可循,不得不信啊! “是吗?既然这样的话,要不你也拿给我看看,说不定这本书上所说的七品药材,我能认识呢?这样就知道他的理论体系了。” 亭甫见一安十分认真,心里自然是相信她的,只是这丹药毕竟是一安留着准备闭关的时候用的,所以他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好呀,你能帮我看看是最好不过的了。”一安见亭甫答应帮她把关,总好过她一个人独自摸索。 “不过,你已经按照那本书炼制丹药了吗?”亭甫走到这偏僻的耳房,看了已经这满满两排的丹药,拧着眉毛询问道。 “不不,那些都是丹药我是老老实实按照你房里的那本方术古籍来的,一直放在我的怀里。这本是我放在桌子上一直没有看的,还没有来得及炼丹呢。” 一安心虚地看着这满满两排的玉瓷白瓶,其实她前两日已经吃完了一半了,这些不过是昨夜她通宵炼化的而已。 “嗯,是这本吗?”亭甫看了一眼这两排一模一样的玉瓷白瓶,自然明白他那后院的草药园那一片狼藉是为了什么了。 “是,你看!我刚刚看到这个洗髓丹呢,你看看这里描述的功效是不是似曾相识?” 一安指了指那详细描述的几行字,低眉看着坐在这书桌前默不吭声的少爷,悄悄撑着手臂也伏案在这人身后。 “是。”亭甫看完有关于这洗髓丹的描述,也和第一次看到的一安一样,眉头紧紧拧着。 “你觉得这样的功效特别像是什么?不过我本来是被这名字吸引的,想着我闭关冲刺的时候,或许能用到,只是看到功效我就不敢用了。” 一安伸手指了指这本书,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不问。”亭甫并没有像一安这般轻松的气氛,或许这幕后操控之人真的把手伸到那看似普通平凡的凡尘了。 “对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这不问一定是那拍卖会为了搞噱头特地起的名字,依照鬼狐的描述呢,那紫衣姑娘自然是吃了这个所谓的洗髓丹的。” 一安转身靠着桌子上,从储物腰带里拿了一个丹药,旁若无人地边嚼边说。 “你现在在吃什么?” 亭甫注意旁边这人的动静,立即起身查看,眉宇里甚是紧张。 “嗯?唔——是脱力草啦!师尊你要不要?”一安这几次功法进步的神速,可她总觉得自己身体吃不消,于是炼制了一大推脱力草。 就像现在这般,闲来没事就吃上一颗。 “……你!罢了,不必。” 亭甫看着一脸无辜的一安,心里那邪火无处可以发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医书上记载的页面。 所谓的不问,并不仅仅是那肥头大耳的人测试那样的作用。 洗髓易经,不闻不问,消散记忆,炼人成器! 这就是那元气大伤的鬼狐,能附身这紫衣姑娘的真正原因! 第一百一十章 风语咒,玉骨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所以啊,师尊,要不咱们也按照这医书上的东西,练一个试试?” 一安看了一眼地上闲置的小型炼丹炉,像是吃果脯一般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脱力草药丹,咀嚼着说的含糊不清。 “不行,这本书你还是不要琢磨了,等你练就真身,你想要去哪儿,想去替谁讨回公道都可以,但不是现在。” 一安靠在门口,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已经紧张起来的亭甫,嘴角勾起了一个无奈地笑容,后退一步给亭甫让路。 “一安,我劝你不要动这些歪心思,这次我可找不到那个神仙来救你。” 亭甫走过一安身边,停下来对身后的一安说道。 “放心师尊,我呀,惜命的很。” 一安从怀里拿出那本被她已经翻旧了的方术古籍,对亭甫挥了挥手道。 “……”亭甫回头看了一眼一安,无语凝噎。 他摸了摸自己的腰带,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扔给了还在挥手的一安,便御风离去。 稍后不久,一安就察觉到亭甫已经离开了玉樽仙境。 她坐在这炼丹房的窗户下,手里摸索着这布袋子里的东西,眼里那嬉笑的神色,瞬间湮灭。 是她的——玉骨折扇! 也不知道亭甫是什么时候找回来的,她摸着那扇骨的上雕刻的花纹,看到这扇柄上特有的海棠花印记。 “亭甫啊亭甫,你……” 一安摸着那玉骨折扇,看着刚刚亭甫离开的方向,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她看到那医书里记载着功效类似“不问”的具体炮制方法时,对于鬼狐口中的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马上就到那后山闭关,修炼真身,出去找到他,杀了他都不足为惜。 很显然亭甫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不问”的丹药制作过程,此次离开玉樽仙境里,许是找人证实去了,或许去的是那个白色庙宇,或许找的是他那个便宜师父。 而这些人,她是一个都不信的。 可现在手里拿着这久违的玉骨折扇的时候,她心里那冲动,那愤愤不平,立马被浇灭了。 亭甫是什么时候去寻找这玉骨折扇的下落呢?是找回那有关于拍卖会的记忆之后,还是正早的时候? 一安熟练地打开这玉骨折扇,走去这小小地炼丹房,倚靠在门口,一下下地摇晃这这扇面。 缕缕清风袭来,安抚了她躁动的情绪,平息了她因愤怒而慌乱的气息。 “这——这玉骨折扇已经被炼化成了法器?” 扇面产生的清风,似是源源不断袭来,温柔地安抚着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肩颈。 一安想了一下,走到这炼丹房的门口,对着这院子里的竹林反手扇了过去。 这一次不像是刚刚那般和洵,那扇面掀起来的风刃像是一把快速旋转的弯刀,沿着一安所指的方向飞去,眼看那竹林就要被拦腰截断。 “不好!” 一安感觉到那风刃的强度,立即翻转手腕,做出一个花手,将扇面饶了一圈。 那飞出去的风刃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随着一安的花手沿着院子旋转一圈,那一把把弯刀像是被气流冲散,收回到扇面里。 只留有竹林中的树叶婆娑,同一安等高处的叶子缓缓飘落,在一安的眼前旋转着飞舞。 她伸手捏了一只竹叶看了看,干净整齐的切口,还是新鲜的绿色。 这玉骨折扇真的被练成了一件上等法器,而且还和亭甫一样同属于风系术法。 一安低头看着已经飘落在地面上的树叶,每一只都是干净整齐的切后,看了看手里的玉骨折扇,心有余悸地将扇面合上。 “是亭甫把他炼化的吗?不,虽然这玉骨折扇很适合做他的法器,但它和那紫檀香炉一同出现在了那次的拍卖会上……” 难不成这两样东西落在她外祖父母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两件法器了? 若是这样,这便是那天外祖母回娘家的时候,莫名其妙将两个物件一同丢失的原因。 眼下想来,偷走他们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小偷,一定是识得这法器的人! “自然这玉骨折扇是法器,那亭甫怀疑那小厮刘学脱离的轮回的原因是因为那紫檀香炉,便是能够解释得通的了。” 一安掐指御风,来到那宽阔的海棠树林里,独步站在那整片花海的中心枝头上。 她右手执扇,左右掐诀,开了天眼,打算在此地使用者炼化成法器的玉骨折扇。 右手一个扇面甩了出去,纤细如藕断的胳膊在胸前水平挥舞了一个九十度的角,不同于刚刚尝试的时候只有一个风刃。 此刻六把风刃弯刀从扇面飞出,高速地往前面旋转着,奔向同一个方向。 一安想着刚刚那风刃竟然可以收回来,心下念到:左三、右二回来! 心里的话音刚落,刚刚在高速斩断空气的两个风刃立即掉转方向,收了回来。 “这法器真的能够听懂别人的命令?”已经开了天眼的一安,惊讶地看着这两道风刃收回了这玉骨折扇里。 因为此刻一安正站在这片树林的最高处,那风刃平行飞出。 那些没有收到命令的风刃,已经消失在她普通可见视野的范围里,幸好此刻一安开了天眼,可以感受到它的轨迹。 一安低眉看了一片的溪流,手指凝聚灵力,心里默念左一右一下去。 随后两道光影飞折返回来,像一只白鹭呼啸这风声,冲进河底,水花四溅,刚刚还在河里嬉戏的鱼儿,也由于这次“天灾”仰天长啸,跃出了河面。 “厉害!” 开着天眼的一安看了一眼远处下方的河水受到冲击,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 已经产生伤害冲击的那两把风刃,到如功成名就一般,随着那激流消散。 还有两把风刃还在前方飞舞,旋转,一安左右掐着决,右脚轻轻点在那枝丫上,御风追了上去。 御风的一安自然是追不上那两把风刃的,但天眼可以追踪它们的足迹,在离开海棠树林,还未到前方北山的峭壁时,两把风刃最终与周遭空气一起,化无乌有。 “这就是它们就大的射程了?虽然还没有到达天眼的辐射范围之外,但足够用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本命法器,结界之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站在海棠树林的边缘,望着前方北山峭壁,指腹一下下摸索着玉骨折扇的纹路。 “刚刚我是不忍心对待那片花海,若是此刻我下狠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她盯着前方的绵延的山脉尽头,唰的一声打开了扇面,足尖轻轻点地,一下就腾飞到上空。 一安左脚踏风而起,右腿微微蜷缩,合上眸子静心凝神,左手那散发出微弱的光,从地面上看像是远处一颗忽闪忽闪的星星。 她习惯性地右手执扇,左手捻决,一道绚丽的符文从一安的左手边凝结,并随着她不布置的阵法渐渐扩大。 那金色灵气凝结而成的符文,随着一安布置的六边形的阵法扩大,像是一安从侧面长出了羽翼一般。 她右手展开的扇面环绕在胸口一周,这在峭壁的对面写了一个“中”字,在最后一笔的时候,从山头到山脚飞速的看了下去。 “传说中又神斧头开天辟地,我倒要看看这个法器究竟又多大的能耐?” 一安眼里发狠,眸子染上冷意,左手绕腕,凝聚的金色符文像是一个盾牌一般,罩在了这一侧的峭壁上。 “风旋咒!破!” 在咒术和这法器的配合下,这山体瑟瑟发抖,山那头风声呼啸着, 顷刻那玉骨扇从山脚下掉头,回到了一安的手里,速度极快,若不是她一直开着的天眼,自然跟不上这样的速度的。 “一、二、三——” 一安合上扇面,玉骨扇柄一下下打在左手上,等待这一斩下去的威力。 “七、八、九……没有动静,你这法器不会就是一个样子货吧?老娘着实已经耗费了不少功了,成效呢?” 一安看了一眼前面的山体除了刚开始还抖动了两下,此刻巍然不动,安静地连风声都没有。 “丢人!” 她看了一眼这峭壁后方,绵延着的山脉,压低眉头很是不满地赌气道,遂干净利落的转身,作势离开。 “咯吱咯吱——轰!” 一安刚刚转身,撤掉那罩在这一面山体上的符文,就感觉到像是地震了一般,身后轰隆隆地飞沙走石了起来。 “不好!”她回头就看到这峭壁,不知道是从多远的山体后方开始,那裂痕一路蔓延至这面峭壁上。 滚石乱飞,隐约能听见似乎是从山脉后方传来的猛兽怒吼。 这北山脚下的河流借助这地势,沿着那裂缝顺流而下,原本的山脉此刻化作了一个狭长的峡谷。 “结界之外?” 一安双手掐诀,双唇默念咒语,御风向着那新生成的峡谷而去。 “刚刚的风旋咒除了防御之外,确实有辅助攻击成势如破竹的功效,可还不至于产生这样的效果。” 一安沿着那峡谷一路向前,手里捏着那玉骨折扇,如一片柳叶一般踏风而去。 “这里峡谷消失的位置,应当是刚刚那风刃最远的射程了,似乎没有水平发力的时候远。” 一安停在这峡谷的末端,看了看眼前这个高耸入云的山顶,伸手摸了摸这山体的岩石。 “想当年有共工怒触不周山,今日老娘差点也要把这玉樽仙境的擎天柱搞塌了,幸好幸好。” 一安拍了拍手上的沙土,踏在这新成型的溪流上,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 这下麻烦大了,没想到这玉骨折扇被练就城法宝,快让有这般奇效。 她拿着扇子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这峡谷,无奈地摇摇头,最好这“擎天柱”阻挡了那风刃的攻击,否则那伤害直接破了结界。 非但没有好日子过,若是遇见什么洪水猛兽,她岂不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估计到时候,想找到那位肥头大耳的人算账,亦或是有缘遇见那记忆碎片里的那位侯爷,之后的种种设想都无法实现。 一安撑开扇面,脚尖如蜻蜓点水一般,踏水远去。 她刚刚离开,那高耸入云的山体就瑟缩地抖动  了两下,隔绝这峡谷的另一面,抑制野兽瞪大这眼睛,一下下地撞击这这个突然出现的阻碍物。 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这峭壁一分一毫,又察觉到对面人的气息越走越远时,着急地踏着她的步子在山体这边转圈。 “嗷呜嗷呜……”呜呜咽咽地像是一只在撒娇的小狗,或是受到委屈似的哭诉。 然而山体这边的一安没有察觉到任何样,已经离开了北山境地。 她回到刚刚离开的海棠树林,又拿了一颗脱力草药丸,含服后坐在这树林中心的土地上,屏气练功。 “这几日她耗费功力练就那些补益的药丸,此刻为了试探这个失而复得的玉骨折扇的威力,回来的时候连御风都有些费力,看来想要突破那秘籍记载的第十九层,尚且需要一段时日。” 恢复一些功法的一安无奈地叹一口气,不打算继续耗费功法的一安,一步步走回了那个炼丹房。 在书桌上拿起笔,把这玉骨折扇的使用心得,和今日所见的北山景象,记录了下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亭甫说过她需要闭关的地方就是在北山的结界之外,用尽全力的使出玉骨折扇的那一斩的时候,她也是在打赌。 毕竟这竖斩的威力,比试探时用的水平挥舞的威力要强劲,同样也意味着这次风刃的射程并不会有多远,就打赌它不会破了那结界。 最多也只是将这一面峭壁一分为二而已,即便如此,这样的威力也是足以应付古籍上记载的常规法器了。 然而让一安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借助这法器的力量,造就了一个峡谷,不过幸好并没有什么野兽闯进来。 她一边记录着初次尝试使用这个法器的感受,又好奇这样品相等级的玉骨折扇竟然会流落在凡世,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外祖父的手里。 而练就这法器的人定然是一个世外高人,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上。 一安看了一眼摆放了桌子上的玉骨折扇,放下毛笔,活动一下手腕,将这本笔记存放在贴身的腰带上。 “不知道,这一次亭甫离开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她看着这玉樽仙境出口的方向,想起亭甫离开的时候的神色,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来。 知道那本书里的记载后,明白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的勾当,她把那股愤懑不平撒在了亭甫身上,眼里满是歉意。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界之内,唯有人性最廉价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不自觉地从腰带里拿出那颗脱力草药丸,不停地咀嚼地在这炼丹房里晃荡。 她倚靠在门口无聊地发呆,想着进入那灵识通道内询问一下亭甫的去向,或者为刚刚报告一下使用那玉骨折扇的心得。 不知道这是她从那腰带里拿出的第几颗药丸了,她在庭院里来回踱步,最后也没有进入灵识通道。 原本她只是作为一个闯入者的身份,无意间出现在了凡尘之外,不得不适应这里的生存法则,学习咒术以保命护身。 然而与亭甫这个明明活了两百多年,却依旧懵懂的少年相处久了,她的心愈发不受自己控制。 知道她知道他们两个前世的错过,以及在那崇涧寺拍卖会外面竟然也同生共死过,又不得不由于一些原因,把他们二人的记忆抹除。 这三年多在这玉樽仙境里的生活,一安渐渐抛弃了那个李琼安的名字,与亭甫一同生活,一同成长,若不是亭甫是个不通情事的人,她大可以直抒胸臆,把他视为知己。 可是,恢复记忆后的一安每日都会被那蓝色的星光,半妖的出现,以及附身的鬼狐,甚至是那些无耻之徒从拍卖会里带出来的丹药…… 所有的一切都困惑这一安,她不再逃避,渐渐明白了成立玉簟楼的意义,也能隐约感受到作为玉簟楼楼主,她肩膀上的担子。 从第一件遇见的蓝色碎片里的侯爷,到后来无法追踪痕迹的刘学,还有她李琼安和前夫廖瑞泽二人,甚至是整个凡尘似乎都是某个操盘手眼里的棋子。 这人步步为营,似乎已经筹码了百年,把人命,甚至是一些可以利用的妖怪,都纳入他的棋盘。 而玉簟楼的成立,自然是瞒不过这人的眼睛的,她们在明,敌在暗,每每想到此处,一安都紧张地无法入眠。 自打那日起,一安每日除了练功升级,就是闷在这炼丹房里炼药。 亭甫以为一安这是上进了,除了日常的辅导授课之外,也对一安不做约束,闲来之时都是去外面处理玉簟楼联络点的事情。 只有一安知道,这样的压力几乎要把她压垮,而亭甫这样一个不通人世的傻小子似乎也安慰不了她什么,只有她自己在内心里消化。 就像是小时候的李琼安紧张的时候,会不停地咀嚼着果脯一般,一安这几日吃自己炼制的脱力草药丸已经上瘾。 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修炼,一安想要尽快突破十九层,不管那个是什么五年限定,想早早离开这个让她除了压力,而无能为力的地方。 可是,玉骨折扇的出现打断了一安想急功近利的想法,这一日耗费的功法想要恢复,即便那么多补益的丹药在手,也得花上三日的时间。 因此,无所事事的一安,在这炼丹房里来回踱步,右手探析了一下左手的气息,自然目前的她是不再适宜修炼的。 她坐在书桌面前,无聊地画着符纸,可有效的符纸是需要灵力灌注的,此刻她在纸上写的不过是鬼画符摆了。 这样的符纸,是不是起到任何作用的。 一安又拿起了放置在桌子上的毛笔,深吸一口气,想着如果有一天得以离开这里,那么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去最近的酒楼里大吃一顿,还是去玉簟楼里跟她组织里的成员大哥招呼,或者是寻找刘学的下落,或者是找到鬼狐和那只半妖? 一安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久久无法下笔,最后只能把那染上污渍的纸张,揉成一团。 就在她一筹莫展,无力又无聊的时候,亭甫这边却是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很多事情。 对于那本突然出现在玉樽仙境的书籍,他第一时间去询问的地方,就是他师父种草莓的那个山头。 “呦,小子这么自觉啊,是看准了我今日打算收草莓,你就来帮我运送了。” 那个瘦高个刚刚从山脚下的茅草屋里出来,拿着工具正打算上山的时候,就看见亭甫从远处出现。 “师父,你先看看这本书里记载的东西,和那个鬼狐跟你说的事情,是否一致?” 亭甫落地立即从腰带里拿出了,那个让一安无法冷静的书籍,递给了那个瘦高个。 他接过那书籍,看着里面的文字,里面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趴在一个石板上,认真研读了起来。 “洗髓丹?字面意思就是易经洗髓,消除人的记忆之外却可以不用破坏那人的根骨,常用于制造傀儡。” “然而,若是七品洗髓丹,不仅仅能保住那肉体灵动自然,真是还可以作为灵魂的寄居所。” 那瘦高个看了看到这里的时候,原本乌黑发亮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丹药,可以算得上是十分完美的操控之术!做这个东西的人,狠辣又歹毒,后面竟然还有具体的实验例证!真是污了老子的眼!” 那人合上那书本,恶狠狠地说道。 “我觉得到不仅是如此,这三界的争斗自上次量劫后,看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然而自打成立玉簟楼以来,我觉得已经有很多人把手伸进了人世间。” “这傀儡之术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师父所说的操控之术,同样也是为了掩盖那人,制作这样的丹药背后,真正的目的。” 亭甫对师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而猜测,随着师父一同坐了下来。 “目的?不过是一些人玩弄人心罢。” “三界之内唯有人性是最不值得玩弄的,想必哪个闲来没事的修炼之人,在人世间搞得恶作剧罢了,就想要看到凡人为了一己贪念,争来夺去的看一场好戏而已。” 瘦高个看了一眼想要求证的亭甫,刚刚还愤懑的神色收敛起来,变得有些不屑。 “只是为了看戏吗?若这人真正的目的是那所有凡人实验,即便目的没有达到,那也是活生生的几条人命。” 亭甫不理解师父冷漠的语气,是何原因,他偏着脑袋压低声音,尽量控制他的情绪。 “……这些事情不是你们玉簟楼能管得了的。” 那首瘦高个白了亭甫一眼,注意到亭甫眉梢已经染上愠怒。 “洗髓易经,炼人成器,师父你真的觉得这只是那人为了试探任性的伎俩吗?” 见师父没有任何反应,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语气里的愤怒。 “师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我?鬼狐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关于这个洗髓丹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衣白发白胡子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盯着眼前的瘦高个,瞬息之间,两人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小子,不要这样看着我,鬼狐的事情我愿意给你透露多少,全凭借老子的心情,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这个瘦高个也是一个经不住挑衅的人,看着亭甫眼里闪烁的不信任,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师父你也如那些人一样,视人命为草芥吗?” 亭甫拧着眉毛,也同样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逐字逐句的问道。 “哼,人命?老子除了收了你一个不人不鬼不妖的徒弟,你看看这里整个山头我收养了多少妖怪?不妨告诉你这个楞头小子,有时候妖啊,比人听话多了。” 这瘦高个的性子也上来,站起了拍着桌子,看着他自己收养回来的徒弟,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质问他,立即就吼了出来。 随后,茅草屋上,一只白鹤停留在那屋檐上,盯着并不熟悉的亭甫左右摆动着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那瘦高个话音,刚落一只兔子就跳到了桌子上,昂着脑袋,紧紧盯着亭甫不放。 “几十年前,命令我去斩杀妖怪的师父,现在也开始把这个妖怪当宠物收养了吗?” 亭甫听见瘦高个的话,环顾四周,诧异的问道。 原本在他的心里,他师父只是一个同他一样童颜不老的少年,不问世事隐居在这山头,每年都在研究他的草莓种植,没想到师父竟然还收留了一整个山头的妖怪。 “我的事情,你小子打听的有点儿多了。” 瘦高个看了一眼屋檐上的白鹤,那白鹤似乎是明白了这人的心思,张开翅膀回旋着盯了一会儿亭甫,随后转身离开。 “所以,你告诉我那些鬼狐说的话,有多少真假?还有,关于这个洗髓丹,你又知道多少?” 亭甫看了一眼那充满敌意的白鹤,拧着眉头问道。 “小子,即便你是怀疑老子的目的,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瘦高个见亭甫如此刨根问底,和以前一样实在是太难缠,并不打算与他多说。 他拿起身边的一个不合适他尺码的草鞋,对着亭甫站起身来梗着的的脑袋,就是一鞋底。 “师父,我不想怀疑你,可是,我近几日能感觉到一安她因为玉簟楼的事情,最近很焦虑,我,我答应过会护她周全,又怎么会容忍一个居心叵测的人,在幕后操作一切而坐视不管呢?” 亭甫偏了一下脑袋,躲过了那飞过来的草鞋,耷拉着脑袋把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 这样一个细心体贴的人,怎么会发现不出来一安最近拼命修炼,又一整夜一整夜炼化丹药不睡觉的异常。 若不是今日离开的时候,把放在身上很久的玉骨折扇拿了出来,亭甫都担心她今日都可能会去后山闭关。 原本偷懒耍滑的一安,变得如此急功近利,所有的源头都是那一日发生在拍卖会的事情,那半妖,那鬼狐,还有那些理不清的线索…… “傻小子,你徒弟焦虑地睡不着觉,你就也跟着一夜一夜的不睡?明明是劝告一安冷静一些,你看看你自己此刻的样子像什么?” 那瘦高个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低头捡起来刚刚那个被自己扔飞的草鞋,拍了拍亭甫绷直的后背。 “哼,欲速则不达,我老实告诉你,你所怀疑的事情,老子我一个人追查了几百年……唉,你这小子,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敢跟我叫板。” 这瘦高个踩着那草鞋,碾转这脚腕,把他那看样子很久都没有洗干净的脚丫子,塞进鞋子里。 “师父你……我,对不起。” 亭甫听见身后那人无奈的声音,孤寂又沧桑。 “我知道你心里想啥,只是现在还不是你能解决这样的时候,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那瘦高个起身拿起来放置在身边的篮子,拿起草帽扣在脑袋上,往那山头走去。 亭甫看了一眼那放在桌子长的书被这山风吹的零零散散,随后将他收回了腰带里,御风离去。 那瘦高个看了一眼亭甫离去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算算时间她真的要回来了。 “青提?你这老小子想什么呢?不论他此刻是谁,即便是千年前的那位,如此顶撞你的话,你早就用你那草帽把他揍一顿了。” 刚刚从屋檐上飞走的白鹤,轻巧地落在了那人的旁边,化成了一个白衣白发白胡子的老头。 “你以前或许是打不过他,现在他看瘦瘦弱弱,三魂少一魄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这白胡子老头的脸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若不是亲眼看到他化形成人,一定以为这是以为仙风道骨的老神仙呢。 “小白鸟儿,谁说我以前打不过他的?那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不跟他争论罢了。” 那瘦高个回头扯了扯这白鹤的胡子,瞪着他那乌黑发亮的圆眼睛说道。 “嘁!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快要变成你徒弟媳妇了,你咋还这么期待呢?” 这白胡子的摸着刚刚被这个瘦高个扯疼的下巴,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那瘦高个脊背一僵,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 “……曲线救国你懂不懂啊!你今日是不是找死!我看你是几日不被人拔毛,这嘴就欠揍的很!” 这人立马拿着他那已经黄的焦黑的草帽,横在了这白衣白胡子的脖子上,并没有一点儿手下留情的意思。 呱唔—— 那白鹤瑟缩着脖子,后退一步,立即化成了原型,顺着山头飞远了。 正在此时,亭甫也来到了这一望无垠的戈壁上,从白色庙宇里回来。 半刻前,白色庙宇的绿色大门口。 “亭甫使者,实在是抱歉,尊上他今日无法见你。”只有半身高的小和尚看了一眼亭甫,从门里走出来,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尊上汇报……” 亭甫第一次被拦在这白色庙宇的外面,十分诧异地解释道。 “亭甫使者,小僧我也是无能为力,请吧。” 小和尚指了指回去的方向,不做任何停留地关上了门,然后一阵小跑来到了大殿里。 “师父,亭甫使者已经回去了,您这里要不要我帮忙?” 小和尚看了一眼这大殿台阶上的两人,拧着他那短小的眉毛,问道。 “快去端一盆冷水过来,尊上他伤的不轻,回来就给哦护法。”老和尚抬手擦了擦头顶密密麻麻的汗,对门口的徒弟命定道。 “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庐山真面目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片荒芜的日不落之地,那白色的庙宇塔尖直逼九霄。 “师父,尊上他些了吗?” 小和尚在门口缩着脑袋,满脸担忧,但又不敢上前查看,嘟着嘴巴问道。 “小家伙竟然担心我?老和尚你这徒弟收的不错,好歹也是一个可以养老送终的人。” 尊上对门口那小不点招了招手,神色但是恢复如常,但一开口说话还是气息不稳。 “哼!擅自出手阻止,这禁锢没有废了你一身的法力的都是好的,要是你死了,可没有人给你送终。” 那老和尚白了刚刚还舍命相救的老伙计,小和尚已经走到这台阶上,他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脑袋瓜子。 “尊上和师父辛苦了,可是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刚刚为什么不叫亭甫使者来帮忙呢?我在外面为你们护法,感觉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小和尚在那矩形光阵外,看见到了尊上的身形,散落着长发低头坐在那木椅之上,低着头浅浅笑着。这是他第一次距离这尊贵的人这样近,即便是刚刚苏醒也不减他气宇非凡。 他只能看到那人优秀的下颌线,小和尚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样子似曾相识。 “哈哈哈,怎么你小子也想要来帮我疗伤?” 里面那人抬起右手支撑着脑袋,刘海轻薄的垂在额前两侧,让台阶下的人看不清这人眼里的温柔。 “如果我可以的话,定然是愿意的,只是师父总说我修为尚浅,除了化形之术之外,没有用武之地。” 小和尚歉意更深了,语气里多了对自己的懊恼。 “……老和尚,你就是这样打击自己徒弟信心呢?”尊上今日的话有些多,像是终于逮到了一个说话的机会,不停地发起话题。 然而刚刚从那玉樽仙境里死里逃生,把他就出来的老和尚,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一声不吭地不想回话。 “那个也不是,是我根基不好,师父已经很用心教我了,可惜我不是那种一点就通的人,还请尊上不要责怪师父。” 小和尚注意到他师父已经拧着的眉头,那样眯眯眼里看不清楚情绪,见师父没有回答尊上的话,赶紧替师父圆场。 “小家伙,我怎么会责怪你家师父呢,明明是这个老和尚揪着我不放,刚刚把我抽骂一顿自己还在这里生闷气呢。” 里面那人低着头无奈地笑了一声,看向站在台阶上一言不发的老和尚。 “小家伙,你来这里多久了了,想不想看看除了这里外面的世界啊?我见你和你师父出任务的时候,都兴高采烈的。” 尊上没有看上去那么严厉,竟然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不停地和小和尚说着话。 可小和尚已经拘谨着,毕竟今日尊上和他说的话,有以往一年加起来那么多了。 他低着脑袋,紧张地搓了搓手指,说道。 “师父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修为没有练到家,是没有资格像亭甫使者那样单独出去执行任务的。” 尊上倾身向前,那如瀑的的长发也随着他姿势的调整,缓缓地垂挂在椅子上。 “明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嘛,老和尚你也不要那么严厉,他以后还有他自己的人生,是吗?” “真的?你……不,尊上大人真的可以让我像亭甫使者一样?” 小和尚见今日的尊上突然松口,师父也依旧一声不吭,以为这两人真的可以同意他出门呢。 其实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或许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样,可是每次看到亭甫领到任务的时候,他心里就羡慕的很。 特别是每次亭甫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那满满的成就感就像是一颗种子埋在了他心里,也想着能做一件事情,让师父满意,让尊上满意。 小和尚激动地眉毛都跳了起来,只是毕竟是在尊上面前,极力控制那要飞到耳朵边儿的嘴角。 “看到没,老和尚,你自己徒弟心里想的什么,可是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呢。” 尊上坐在椅子上,右手捧着脸,抬了抬眉毛,看着站在旁边台阶上的老和尚说道。 “他那么小,能懂什么,不过是把亭甫看做榜样罢了。” 老和尚白了一眼里面那人,眯眯眼快速地在小和尚和大殿门口游离,暗示小和尚可以撤了。 “你这老家伙,我想和这小子说说话怎么了,你怎么就是喜欢把我一个人晾在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啊。” 尊上自然是看到身旁这个老和尚的表情,立即制止到刚刚想撤退的小和尚。 “我看你是伤的太轻了,话怎么变得那么多。” 老和尚无奈地妥协了,对着自己徒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走的近一些。 “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羡慕亭甫使者啊,来,来,来,我带你看看咱们这位尊上的庐山真面目。” 老和尚的手放在那小和尚的脖子上,一步步地拉着他凑近这矩形光阵。 “不行!你怎么可以揭我的老底啊!臭不要脸的和尚。” 里面的人见小和尚走的越来越近,立马那手长长的袖子,挡在脸前面。 小和尚啥也没有看见的,看了看自己师父,瞪着他无辜的看眼睛,站在台阶上的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行了,徒儿,你在门口等我,我单独跟咱们尊上好好聊聊。” 老和尚收回了放在小和尚后勃颈的手,看着立马这个羞答答地不能见人似的“姑娘”,命令道。 “是,师父。” 小和尚离开了那大殿,等在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台阶上的师父。 “今天的师父和尊上两个人好像都不对劲,应该不会在里面打起来把。” 小和尚靠在那白色的墙壁上,无聊地看着这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的白昼。 “成了你,我徒弟他已经离开了,把你面前的“遮羞布”拿下来吧。” 老和尚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完全没有什么主仆身份的顾忌,语气更是不善。 “这两年,我发现你是大胆的很啊,要是你这么大胆,干嘛不直接离开这个鬼地方?” 老和尚眯着眼睛,盘着手里的佛珠问道。 “……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谁看不出来,一切的变局都是因为她快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情敌他总是来串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矩形光阵里面的人,放下了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袖子,看了一眼,这唯一陪在自己身旁的老友。说道。 “一安就是我们一直等待的那人,而那些人的计划也慢慢露出狼子野心,我这个时候怎么会轻易死掉,你不要生闷气了好不?” 尊上说着潇洒地将垂在面前的头发,往后一撩,露出那琥珀色的双眼,盯着身旁的年迈地老和尚。 “你说的倒是轻巧,刚刚为了阻止玉樽仙境里一安往那结界之外走,你冒然施展术法,若不是我……” “哼,我看你是嫌弃自己活的太久了,比老和尚我都赶着送死呢。” 那老和尚回头看到眼前这男人刚刚治愈好内伤,就大言不惭,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你那徒弟,我看你是教导的很好,以后若是……就放他出去吧,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和我们年轻的时候一样。” 尊上从椅子上下来,和这个老和尚一样平坐在这大殿的地板之上,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 “他是老子的徒弟,走不走的用不着你来说教,若不是老师培养出感情了,我早就带着他远走高飞了,至于和你一起困在这方寸之地!” 显然老和尚的火依然没有消下去,刚刚说道受伤的事情,现在又提到那个傻小子。 “看看,当初就叫你不要跟来,现在说实话了吧?” 里面的人白了这个老和尚一眼,想起刚刚那小和尚说的话,玩笑地掩饰内心的感激。 “当然,我当初就应该跟小蹄膀一样,包一处山头,在外面逍遥自在,养一窝狼崽子,也跟他一样种点儿什么水果。” 老和尚越说越气,直接搬出之前不请自来的家伙说道。 “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小蹄膀你也知道来我这里看看?” 里面那人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有气,那个徒弟的身份始终是这老家伙心里的一把刺。 可是看着看着,那孩子越长越大,若不是他今日受伤的话,这孩子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主动提出来。 正在发愣之际,也,没注意到这老和尚发的什么牢骚,就看到屋里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 “当然得来啊,亭甫他找你们说过那个事情没有?” 那瘦高个没有注意到这屋里异样的而氛围,自顾自地坐在了那老和尚的旁边。 “没有。”老和尚没好气地拍掉了,这瘦高个意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怎么了?你跟这老头说他徒弟的事情了?呀,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瘦高个撇了撇嘴,讪讪地收回手,眼睛拍在那矩形光阵的结界上,发现里面的人长发披肩,似乎是疗伤才好。 “老和尚,我又不是说你,你管这家伙的死活干什么,带着你的宝贝徒弟来我的山头,看看我今年刚刚收成下来的草莓。” 瘦高个白了里面的人一眼,立即坐到了这老和尚的身边,拉拢道。 “……起来,别跟我提你种的那草莓,傻子才花那心思和功夫种一山头的野草莓,现在想想都酸的我牙疼!” 老和尚低着头,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从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受不了这楞头小子喜欢黏糊人的性子。 “尝尝老子的草莓怎么了?总比有人惦记着想把你那宝贝徒弟,吞吃入腹的强啊!” 瘦高个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瞥了一眼外面大殿门口的小家伙。 “哎!小蹄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老子我是这样的人吗?刚刚我明明是劝着老和尚,让他的徒弟多出去历练历练的好吧?” “早百十年,老子就说过,即便是重伤身死都不会打这小子的主意,你可不要什么事情都赖给我啊?” 里面的人听到这样的说法,立马就坐不住了,立即插嘴反驳道。 “……刚刚你来的时候说亭甫去找你说了什么事情?” 老和尚不打算继续关于他徒弟的事情谈下去,这一切都是当时他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才带着这个孩子在身边,以防万一以后若…… “哦,刚刚亭甫过来,给我看了一本医书,这书里的内容可不得了。” 这瘦高个说着坐在了台阶上,从那腰带里拿出来一兜子野草莓,分了三份下来,又继续说道。 “这医书其他的内容我翻了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一些凡人术士谋求长生之道的一些养生法则罢了。” “诡异的是,里面刚刚好酒就提到了千年前就出现过的——嘶!酸的很。” 这瘦高个说着这话,到关键的时候竟然停下了,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次种出来的草莓也不怎样,刚刚你打算要说什么?”老和尚看着眼前这厮龇牙咧嘴的样子,那眯眯眼翻了一个不着痕迹的白眼。 “是洗髓丹。” 里面那尊上从这瘦高个的手里接下了那三分之一的草莓,还没有入口,就说道。 刚刚拿这草莓的手指也逐渐冰凉,那刘海遮住的眼睛也深邃了起来,语气里布满杀意。 “不愧是付廷州,我以为你在这日不落之地困顿了百年,早已经忘记了这时隔千年的事情了。” 瘦高个没想到第一个回答出来的人,竟然是里面那个薄情假意的家伙,不屑地应和了一声,就挖苦他道。 “你就这样看我?即便是让我再等千年,我也不会忘记当时发生的事情。” 里面的人,将手里的草莓仍了出去,正好落在了这瘦高个的手里。 “哼。”那瘦高个不打算打理这个满眼是杀意的人,独自坐在台阶上,晃荡这草鞋。 “洗髓丹?为什么我没有印象?”老和尚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那眯眯眼也睁开成了一条缝。 他认真的回忆了千年之前的事情,并不知道有洗髓丹这样的而东西,随即疑惑地问道。 “老和尚你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毕竟当时的你自身难保,没想到这东西过了千年,连名字配方都不打算改一下。” 瘦高个拍了拍这老家伙的肩膀,这才意识到当时知道有这个洗髓丹的人并不多,毕竟当时那种情景,谁又能注意到…… “既然是亭甫去问你的,你跟他又说了多少?” 相比于这瘦高个的愤懑不平,尊上倒是不理会这眼前人的敌意,抬起他的下颌,询问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壁咚师尊,拥抱师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一天之内在师父和尊上两个地方,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回到玉樽仙境。 可一到这里,他立马就发现了不对经的地方,赶紧往北山的方向飞去。 “这裂痕?不好!” 亭甫心里有了答案,沿着那刚刚生出的峡谷,一路探查下去,并没有发现野兽出没的迹象。 和一安一样,最终他停留在了那一面高耸入云的“擎天柱”面前,摸了摸这面墙壁,试探了一下安全度。 “这就是尊上闭门不见的原因吧,我早就该想到他既然能让一安我和进入这仙境,自然也是有监视的条件的。” 亭甫低着头,眼神闪烁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对—— 这擎天柱仅仅是为了阻止一安往结界之外的方向去的话,尊上还有很多办法,可是之间这造成这种等级的物理防御,绝对是要损耗百年修为的。 若仅仅是为了提醒一安此路不通的话,这实在是太过大材小用了。 亭甫回头看了一眼这峭壁,手里星光流动,结成一个符咒放在了这个峭壁之上,再转身离开。 在一安和亭甫不知道的峭壁对面,蹲守了一整天的小家伙突然察觉不到任何熟悉的气味,踏着它的小蹄子,无奈地转了一圈以后,离开了这里。 亭甫心里又很多疑问,这样的峡谷是一安造成的,仅仅是凭借那把玉骨折扇吗? 为什么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这法器有如此威力,似乎那伤害已经直达那结界之外。 这结界之外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尊上一再强调一安必须通过这北山的历练,才可以修得真身。 还有今日师父的欲言又止,他又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东西? 这是亭甫这两百多年的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如此困惑,之前他的人生单调直线式的完成任务,结束任务。 而如今,从成立玉簟楼开始,真是让是一安那样担心的,一张细密的大网早已经铺设好,等着那些棋子纷纷入场。 一安蹲在厨房门口,亭甫曾经坐过的位置,看着院子里的树叶发呆,本以为她今日又会是一个人吃饭了。 亭甫上午的离开,并没有告诉她,他的归期,想到这里的而一安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师尊!你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安正想着亭甫看到她给他的那本医书,立即就离开的时候,眉宇间的愠怒,这个时候的亭甫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啊,对不起一安,我师父不打算跟我解释那洗髓丹的细节,尊上也没有见到……” 亭甫眼里都是歉意,明明之前就说好会保护她的,对于这样一件小事都无能为力。 “啊,是这个事情啊,我看到那一页的记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是生气,就像是别人拿走了我什么东西一般,所以我也是冲动了。” “亭甫,只要你回来就好,我从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 一安走到亭甫身边,握住他的肩膀,她能感觉到此时的亭甫特别疲累,眼里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失落。 她看到“美人”如此沮丧,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赶紧为自己上午的冲动道歉。 “不过,我已经给玉簟楼的人留言了,自然会有人按照这个线索查询的。还有那个也许还幸存着的黄衣服姑娘,我也会继续调查……” “至于半妖的事情,上次师父给我留了一个字条,等会我传送到你的灵识通道里。” 亭甫看着一安的眼睛,絮絮叨叨地,从来都没有这样慌乱多话过。 一安一下子就被这样紧张兮兮的亭甫逗笑了,伸手刮了一下亭甫那挺拔的鼻梁,捂着嘴继续笑道。 “我,我哪里说的不对吗?”亭甫摸着自己的鼻子,眼观鼻,鼻观心的回忆刚刚说的话。 “没有,只是我第一次见你说了那么多话,而且语气这样柔软,听得我心里都是罪恶感,感觉是我这个做楼主的虐待你了一般。” 一安瞪着闪亮亮的眼睛,抬头望着眼睛慌乱的像小兔子一样的亭甫。说道。 “虐待?没有没有,我看你最近一直在努力修炼,想着为你分担一些压力,结果奔波了一天都没有把事情办好,即便你惩罚我,我都是认得。” 亭甫看着一安坦诚的眼睛,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解释道。 “怎么,你师父以前就很喜欢惩罚你是吗?”一安紧跟着亭甫后退的方向,大步往前迈了一步。 “不,不,没有没有,以前的时候你不过我玉簟楼的事情,现在你为玉簟楼的事情紧张,作为楼主你自然是有权利惩罚属下的。” 亭甫自然是不能往那些有恩于自己的人身上招黑的,踏着小碎步,又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现在是在玉簟楼里,你还是我的师尊,哪里徒弟惩罚师尊的道理?” 一安眼里满是笑意,见亭甫再一次与她拉开了距离,又向前迈了一大步,说道。 “你上次不就是惩罚过吗……那,那这惩罚,可以留到你有能力离开这里的时候,再,再那个……” 亭甫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那次在屋檐上那些细细密密的“惩罚”,耳朵红了起来。 明明还没有受到惩罚的亭甫,心里十分疑惑为什么此刻咚咚咚的心慌,和那时候在屋檐上的感觉一样。 亭甫这三魂少了一魄的,自然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识,慌乱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抵到了院子里一颗树下,退无可退。 他看着负手栖身而来的一安,条件反射地咽了咽口水。 “哦,原来这次师尊是特意来请罪的,想要“那样”的惩罚?” 原本只是想看戏的一安,被亭甫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加深了她的罪恶感,想到了那晚在屋檐上她主动的那一次。 一安没有像上次那样失了心窍,往前一步趴在了等待凌辱的亭甫胸口,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 围绕了她半个月的紧张与不安,顿时就被这坚定有力的心跳安抚了下来。 原来亭甫奔波了一天,都是担心她所担心,在意她在意的。 想到这里,双手也不自主地环抱上了亭甫的腰间,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117 师尊他下不来台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被一安拦腰抱住,他一整天慌乱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一安,其实你这几天……”亭甫低头看不清一安的神色,想到这几天她每日每夜的修炼,不是待在炼丹房里,就是在研究那无悔符箓的功法。 他本意是开口安慰她,不需要把自己安排的那么紧张,时间也是来得及的,目前玉簟楼的事情,他一个人也处理的过来。 “亭甫,我知道。” 然而还没有逮到他开口解释的时候,一安就率先打断了他的对话,仿佛是早知道亭甫要说的话一般。 “……我今日拿着你给我的那本书,问过师父和尊上了,可是两人似乎都不愿意对我多说。” 果然面对那些隐藏起来的对象的时候,无论是白色庙宇里的人,还是隐居在山头的师父,似乎都不愿意与他交代实情。 “没关系,上午是我唐突了,明明就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最危险的那个,等老娘修的真身的时候,再出去教训他们。” 一安搂着亭甫的腰,憋闷在心里半个月的紧张、压力、恐惧都烟消云散,似乎只想好好享受当下亭甫带给她的安定。 “无论是那个半妖,还有那个鬼狐,包括那个狗仗人势的油腻男人,甚至是这一切幕后的操盘手,老娘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一安紧了紧还挂在亭甫腰间的手臂,嘟着嘴骂道。 “……嗯,无论是打算做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保护你。” 听见这样说的一安,终于也随着她放松下来而情绪,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对了,亭甫,这把玉骨折扇是你炼化的吗?我下午使用的时候真的是没有想到,这法器竟然会有如此打的威力。” 一安感受到亭甫的心跳也同自己一样,渐渐稳定下来,终于放来了缠绕在亭甫腰间的手。 “法器?你是说你在北山弄出来而那个动静,靠的就是我给你的那个玉骨折扇?” 亭甫探查那峡谷的时候,心里早就做过这样的预设的,能看出来这人的手笔自然是同他一样的风系术法。 不过这沿着那结界之外蔓延而来的伤害,不像是出自一安的手笔。 而这个玉骨折扇放在他身边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这法器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给玉骨折扇的目的,就是让我把当成法器使用呢?” 一安后退两步,瞪着她那茶色的瞳孔,诧异地问道。 “……不,不是,我当时只是记得当初在凡世接你轮回的时候,你握这把玉骨折扇依依不舍的样子,所以上次在凡尘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巧……” 亭甫想着这找到这把扇子是那次离开玉樽仙境两个月之久的那次任务的时候,在一个镇子上找到的。 他不好意思说是他为了讨一安欢心,故意寻找的,然而不善于说谎的他,立即就红了耳尖。 “嗯碰巧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把扇子,就买了回来。” 亭甫低垂着眉眼,不敢对上一安那饶有兴趣地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只是这一个多月实在是太忙了,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个事情,今日方才想起拿了给你,只是我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威力如此巨大的法器。” 亭甫侧着身子,离开了刚刚那个他一直倚靠的竹子,后退了一步,跟一安保持了距离。 在一安那样炙热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实在是无法呼吸。 一安注意到亭甫想要逃跑的神情,偏着脑袋看着他,就这样干巴巴地注视着。 “就是这样简单?玉骨折扇是你无意间买回来的,隔了一个多月送到我手里,是不是法器你都不知道?” 她自然是不会相信亭甫的解释的,这玉骨折扇的威力自打她下午在北山境地造出了一个峡谷后,就再也没有敢把她拿出来。 这样的一个上等的法器,肯定是出自一个千年的仙人之手。 不过为何会沦落在人间,又兜兜转转地回到她的手里,这一切也都太过巧合。 “是的,包括玉簟楼现存的资料里,都没有关于当初你手里拿的那个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的记载。至于他的威力,今日看到北山那巨变而时候,我才隐约察觉出来的。” 亭甫不明白他当初一心一意地,想要找到这边玉骨折扇的目的是什么。 可他说的一切也都是事实,即便是他拿到那个扇子,都没有察觉出来这把扇子是一个上古法器。 “师尊也察觉不出来这玉骨折扇?” 一安看了一眼亭甫,自然是知道在这样子的问题上,亭甫是不可能对她撒谎的,于是震惊地问道。 亭甫即便不是一个什么小神官,也是一个术法极强的修炼了两百多年的人,这样的亭甫都无法看出这法器的特殊之处。 那么,当年那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在前世李琼安小时候丢失的那一次,难道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失窃? 要不然,拿走这两样东西的人,法力自然在亭甫之上。 一安从腰间拿出了那把扇子,摇晃之间,对着身后的树枝扇了几下。 耳侧似乎阵阵风声吹过,四五息之后,一安手里那玉骨折扇所指的方向的那枝丫就纷纷掉落。 “看!是不是这法器的作用?” 亭甫拧着眉毛,看了一眼那树枝,又看了看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 “可以给我试一下吗?”亭甫看着一安,尝试着问道。 “給。”一安大方地点点头,把玉骨折扇合起来,塞到了亭甫的手里。 亭甫拿着这个玉骨折扇的一瞬间就愣住了,“这……” 他看了一眼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一安,又看了看有力的玉骨折扇,已经预料到结果的他无奈地在一安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对着院子里的数目挥舞了一下。 …… 已经六至七息过去了,耳边除了被那微风扇地痒痒的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师尊,你运气了吗?不应该啊。” 一安看了看整个院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尴尬地笑了笑,明明在她手里这法器威力大的很呐,怎么到了亭甫的手上,就平凡是只是一把扇子一般。 “运了……它似乎已经与你达成了契约,我用不了它。” 亭甫收回扇子叹了一下起,好好地把这个玉骨折扇放回了一安的手里。 118 吃软不吃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契约?” 一安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刚刚使用的时候,她都没有受过伤啊。 无论是在那些民间的话本里,还是在一安看过的那些古籍里。 唤醒一个至尊法器时候,必不可少的就是歃血为盟的这个传统,而这不声不响地她怎么就和这个玉骨折扇订了契约呢? 一安摸着被亭甫鼓着腮帮子,送回自己手里的玉骨折扇,像是看着一个陌上的朋友一般,不分不解。 “具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凡世找到这般扇子把他带到这里,那个时候可以非常确定,那时候的玉骨折扇还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亭甫低着头,想到刚刚在那中二的一幕,明明他已经察觉到不同,仍然在一安的注视之下,鬼使神差地挥动了扇子。 结果可想而知,在一安的面前丢人了。 “所以师尊你的意识是,以后这把扇子只有我可以使用,即便别人得到这帮扇子,也无法使用它作为法器是吗?” 一安明白了亭甫话语里的意思,兴奋地问道。 好家伙,一把扇子都这么忠心,那她以后若是见到了其他的上好法器,都不好意思动心了呢。 “是这个意思,所以那北山的峡谷就是你用这把玉骨折扇弄得?” 亭甫想起来后山的那一副场景,还是尊上的闭门不见,已经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巨大峭壁。 看来,在他不在这里的时候,一安用这把扇子造成的伤害,真的已经波及了结界之外的东西了。 那巨大的岩石墙壁,或许就是尊上在拦住里面野兽的屏障。 看来,这可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法器,只是为什么单单就看上了一安了呢? 难道这就是尊上说的,所谓的命定之人? 亭甫拧着眉毛,这今日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分析道。 “是,但是我就是想看看这法器最大能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原本以为只是开山劈石之类的,没想到竟然开出了一道峡谷出来。” 一安想起下午在后山搞得那一出。愧疚地低着头认错,“幸好也只是一道峡谷,没有很长,被一个高大的墙壁挡住了,要不然我真的是犯大错了。” “不,不是幸好,也许你接着玉骨折扇的那一招,已经产生影响了。” 亭甫并没有因此错怪一安,只是想到若是那威力一直蔓延至结界之外,惊动了里面的奇珍异兽。 等到一安去里面闭关修行的时候,里面那些东西,定然是会给闭关离开这结界保护之下的一安,造成麻烦。 “影响?”一安不解的问道,她下午的而时候确实探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闭关修炼的地方就是这北山结界之外吧?若是你那一击惊扰了里面的东西,带你再进去的时候,它自然能再一次识得你这玉骨折扇的气息。” 亭甫看了一眼这玉骨折扇,心里充满愧疚,若不是他匆匆把这个玉骨折扇给了一安,甚至还没有在她身边监管,这里面也都是又他的责任的。 “……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或许我可以跟尊上商量商量,看看你这次闭关的地方,可不可以不必要非得去那结界之外的地方。”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已经吓得不敢动弹,她即便是学会了不少东西,法力也有所提升,可没有任何实际训练的情况下。 早早地就得罪了里面的大佬,她怎么可能在闭关的时候应付得来? 一安想着就后悔了今日的鲁莽,怎么想的一定要在那后山测试呢,明明已经在河里面测试过一次的,这下好了,把她自己的活路给堵死了。 “若是我这一次把那个结界给弄破了,里面的野兽会跑出来吗?” 一安想到这里,蹲坐在台阶上瑟瑟发抖。 她一个人闷在这里闷了两年,没有任何社交的的她,就只会窝里横了,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仙境里的野兽呢? “按道理来说,会的,我是我回来的时候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在这结界之内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能是那个岩石圈起到了作用。” 亭甫跟着一安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空的方向,推算一安在这个玉樽仙境里闯祸的时候,他应该正在赶往那白色庙宇的时候。 “那“擎天柱”是你弄的吗?”一安抬起眼睛,握着手里的扇子,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些许慰藉。 “应该是尊上修复发的,本来我以为,尊上他是因为知道我要去问那个洗髓丹的事情,将我拒之门外,看来,并不是单单因为这样。” 亭甫看着一安,如是说道。 或许这一次我真的闯祸了,一安耷拉着肩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又从腰带里拿了一颗脱力草药丸,含在嘴里。 亭甫见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如惊弓之鸟的一安,将那细长的手伸到了一安面前。 “什么?” 一安看着横在她面前的那个,同她连差不多的手,不知道亭甫是什么意思,到两人之间长久的默契,能让她察觉到似乎亭甫是想要安慰她。 于是她顺从的伸长脖子,把她那颗刚刚脱机焦急又陷入恐惧的脑袋,放在了他的手掌心里,第一次乖巧的像一只撒娇的小狗一般。 “……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一安在亭甫的手掌心里,想安安稳稳地闭上眼睛,可才闭上一半,听见亭甫小心翼翼地说着这样的的话。 那缓缓闭上的眼皮,才遮了一半的瞳孔,一安的脖子就硬生生地梗住了,半阖的白眼也翻到了头顶。 “不是这个意识,你把手伸到我面前干什么?”一安气恼地拍了一下亭甫的手,说道。 没看到老娘心里不得劲吗,凡尘里那拍卖会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结果又在这个玉樽仙境里捅了一个大娄子。 “……我,我只是也想尝尝你炼化的那药丸,而已。” 亭甫无辜地搓着那被一安“啪”的一声,打红了的手,委屈地抿着嘴道。 “哦,这样啊。明明上午给你的时候在,你不吃的,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一安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最受不了亭甫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总有一种犯罪感。 可是明明是这样一种负罪感,她还上瘾的紧。 118 想带你去人间看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从怀里拿出了一颗炼化好的而丹药,塞在了亭甫的手上。 他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喜爱的糖果一般,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满意地点点头,心里赞然一安的炼丹之术有所长进。 “怎么样,比上一次在水里溶服的,这样可以之间咀嚼的方便多了吧。” 一安留心到亭甫满意的表情,心里也洋洋得意了起来,若是做法,炼丹这样的而事情,她可是感兴趣的紧。 “为了丰富口感,我放置了蜂蜜作为粘合剂,只是这样的话不得不用防腐咒封印在药丸上,这样才可以延长它的使用日期。” 一安得意地又含服了一颗,这样这升级之后的脱力草药丸,可以随时随地恢复体力,逐渐提上术功法力,十分便携。 “嗯,不错。”听到一安的语气里,没有刚才的慌乱,亭甫也不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是吧?我也觉得我进步很多了,或许不需要五年,我就可以修炼真身了呢。” 一安捧着看,仰望着天空,这一个月她每日每夜的修炼,为的就是尽早离开这个没有人烟的鬼地方,想回到人间去看一看。 去凡世,带着亭甫一起,带他去看看那里的芳华。 然而离开这里,就不得不作为玉簟楼楼主的身份出山,可是恢复记忆之后的一安,已经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三界,看出了不少端倪。 那幕后操盘手,也渐渐露出了狼子野心,这一切都搅和的一安不能安心入眠。 或许,这玉骨折扇就能给她带来转机,而那转机似乎就在那结界之外的地方。 可是已经习惯人世间的安稳的她,想象不到这弱肉强食的景象,想象不出来她那杀戮的一面,对于那位置的一切,还是会恐惧。 “会的,你若是在这里修炼,我就继续教你,你若是想要感觉闭关,我会在这里等你……你,从来也不是一个人。” 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亭甫,突然神情地说出这样的而话来,一下子把一安那飘走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你不再是一个人,明明是对一安说的,可是也同样慰藉了前世那漂泊半生的李琼安。 不再是一个人,也成为了说出这个话的亭甫的光,那游荡了两百多年的人,终于有了他的方向。 良久,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坐着,心里都明白这句话对自己的意义,可没有愿意打破当下这一刻的安稳。 亭甫,我想要带你去人间看看。 看看这个,你穿梭了百年的凡尘,也看看那些,你引渡的凡人。 一安看着亭甫的侧颜,夕阳的余辉照在他的脸上。细碎的刘海像那河流波光粼粼的,那深邃的眼窝里干净的眼神,像是没有染过一层污垢一般。 这个时候的一安,和当初在那个卖糖葫芦的夫妇的院子见到的亭甫的一安重合在了一起。 仿若如当时初见一般,只是世间一过去了百年。 “我想回到人间看看。”一安看着亭甫,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和你一起。” 亭甫知道总有一天一安会说出这句话,可是原本都不曾在意的他,主动愿意一同前往。 “那,我打算提前离开这里,提前闭关修炼,你觉得,如何?” 那晚霞遮住了亭甫的神色,听见一安的疑问,没有立即回答。 上午一安看到那本医书的记载时,说的那一番话,亭甫那时候就有预料到一安会做出这样的而决定。 当时害怕的是,一安过于急功近利,担心她不打算与他打招呼就擅自闭关,所以才急匆匆地扔给她那把玉骨折扇。 想着能够看到这把扇子的份上,一安可以冷静下来,能拖延她一段时间,延长修炼的时间。 毕竟现在的一安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也只能达到十七层,本来亭甫是打算一安练到十九层的时候,才一步步引导她闭关修炼的。 没想到,自打恢复了记忆之后的一安,每时每刻都想着能够强大自己,足以应付这三界的牛鬼蛇神,然后离开这玉樽仙境。 “……你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更何况即便知道了这玉骨折扇与你做了契约,但是你也没有运用到足够熟练……我,我不能保证你……” 亭甫犹豫这,说了很多个担心的地方,而内心那股不舍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你要知道,你起闭关的话,我是不能陪同的,我担心里面有很多东西你没有办法应付。” 还是说了出来,作为一安,想要离开玉樽仙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不能一直待着这样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而对于从来没有和一个人相处过这么久的亭甫来说,一安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想到如果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这样的日子他无法接受。 哪怕他知道,一安只是去闭关修炼了,他也是没有办法想象那样的日子他会如何度过。 再加上,如果一安的法术修炼不到家,贸然闭关的话,没有他的协助,若是在里面一年,两年,三年,都回不来,他又当如何? 这才是亭甫自打恢复记忆之后,十分别扭的地方,他自然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一安离开他的身边,他会很难过。 似乎,那种难过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曾痛彻心扉过。 “这些问题我想过了,我可以花一些时间做准备,一旦准备好了,我就进去闭关,尽量早一些出来,怎么样?” 一安看出来亭甫犹犹豫豫地不想答应,退一步不打算与他争执。 “那,打算准备多久?你还有一些心法,丹药,原本是打算给你寻一些护身法器的,没想到这个玉骨折扇那么适合你,即便是这样你也是得花费一段时间与它磨合……” 亭甫绕来绕去,说到底还是不放心让一安提前闭关。 “……这个我也不懂,要不准备的时间,你定?” 一安无奈地低头浅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老母亲要外出的时候,哄着自己那不舍的儿子一般,前世无所出的一安,想到这里竟然笑了出来。 心里明报亭甫的想法,不打算揭穿,也不想与他争执,毕竟这次闭关因为今日她测试玉骨折扇造成的危害,确实也产生了一些无法估量的风险。 于是,一安只能做出让步,说具体时间由亭甫决定。 果然,一安她有一次栽倒了这个这个懵懂少年的手里,谁让她实在是拿这样委屈巴巴的他,没有办法呢? 120 亭甫,付廷州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白色庙宇里,那三个人再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瘦高个一挥手,不打算恢复里面那人的提问,说道:“关于洗髓丹的事情,你们就不要问了。” 他趿拉着新的草鞋,攥着手里的草莓说道。 “你这臭小子,当初一个人赌气出去,几百年没有你的消息,后来尊上被关在这里,你也不愿意同我一同在这里守护。” 老和尚听见那个洗髓丹的名字,那眯眯眼终于挣了开了,而这个瘦高个却一点都不想跟他透露的样子,花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后来莫名其料地送来了一封信,竟然也不知道你啥时候收了一个徒弟,说是一个人在山头种植草莓。” 老和尚手里盘着佛珠,小眼神一直盯着身旁侧躺在台阶上的人。 自打那一次之后,他把旺财收养在身边的目的,这大殿里的人都清楚,但是他这个土缝里蹦出来的小子,竟然也想着能有个后人传承,收了徒弟。 本以为他是死了心,开始归园田居的生活,可是这小子背地里偷偷摸摸调查了多少事情,都是后来亭甫来这里之后,才渐渐显露出来。 不知道的是以为他真的在山头种草莓,可是老和尚派出去调查的消息,竟然才知道整个山里住着的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村民。 他竟然养了一整座山的妖,这小子从那一次大战之后,心里琢磨的事情,越来越让他这个老和尚看不懂了。 “徒弟?哦,对了,没有告诉你们,我当初给你们的书信里提到的徒弟,就是现在的亭甫,这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呢。” 瘦高个指了指矩形光阵里的人,捏了一个草莓,并不理会老和尚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了出来。 “……小蹄膀,你老老实实跟我们说清楚,你到底在打谁的注意?” 关于亭甫的身份,自打他来到这里,尊上和老和尚就开始调查过,都看不出来他有师承别人的经历,那一招一式都是来自于那人的身上,像是生来如此。 今日这瘦高个子竟然说,他竟然是亭甫的师父? 老和尚又眯起来他的眼睛,看着里面的尊上,眼里来来回回的揣测着。 “我隐居了那么些年,还能打谁的主意,不过是为了保护一方安宁罢了,你说呢,付廷州?” 那瘦高个今日心情似乎很好,若是在往日里,这老家伙一再怀疑他,早就拍桌子了。 今日收好了草莓,得闲来到这里,就想要跟他这俩好友,推进一些事情。 因此,他也不慌不忙地卖着关子,瞥了一眼阵法里的人,心想,他今日是找死去了吗,怎么这样半死不好的样子。 “亭甫的名字,是你跟他起的?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他的?第一面你就认出来他的身份了?” 付廷州是尊上的名字,可是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记得住他这个名字了。 亭甫——付廷,付廷州——周亭甫? 尊上今日得知这亭甫是小蹄膀那个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徒弟时,看似并没有来老和尚那样惊讶。 “那倒不能,你自己都无法确认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确认呢?” 瘦高个刚刚还绝口不提洗髓丹的事情,可却对这个亭甫的事情,全盘托出,他今日来到这里的目的,看来并不是简单的聊家常而已。 老和尚当年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亲眼目睹那场大战的具体过程,对于这里面的细节是知之甚少。 若不是心里惦记着尊上和那人对自己的恩德,他这条命早就灰飞烟灭了。 然而那一年他见到风尘仆仆,赶来这荒芜之地的亭甫,似乎以为是时光倒流。 若不是他手里拿着的佛珠,定会以为他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尊上的地方,时光再一次让他回到年少时。 “不过单单只凭借那长相,如果是你遇见了他,自然也会诧异地,想要对此一探究竟吧?” 这瘦高个看了一眼陷入回忆地老和尚,说道。 是的,他第一次遇见亭甫的时候,就像是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付廷州那样。 他本以为是尊上有闲情逸致地来他这里戏弄他,可接着有缘和亭甫相处了一段时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虽然长相相似,功法属性完全相同,可这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一般,况且身体年龄那么年轻。 “亭甫是的名字是我依照你的名字给他起的,你猜的不错。” 瘦高个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然而他并不打算给亭甫一个姓氏,又看了一眼光阵里那人,缄默。 “付廷州,亭甫……” 老和尚此时终于注意到了这名字里的玄机,盘着佛珠的手突然停滞了下来。 “所以你是故意不起周亭甫这一个名字的吗?就是害怕我们发现他和尊上之间的而关系?” 老和尚突然理解了当初见到亭甫的时候,他一再强调自己没有姓氏,是一个无名无姓无根无系的散人。 “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瘦高个耸着肩膀,讳莫如深。 “……谢谢。” 良久沉默之后,付廷州终于开口说话,看着瘦高个而方向,眼里闪着光。 他的姓氏代表了他父母一代,没有这个姓氏自然是出自对这里所有人的保护,而不改姓氏自然是对他父母的尊重。 他那次大战之后,无力自保,只能委身于这样一个荒芜之地,没想到当初他最看不惯的人,竟然在千年之后,帮了他许多。 今日才知道这些事情的付廷州,心里的感激却无法为这人做出任何事情,哪怕是拍拍他的肩膀,此刻功力渐渐消失的他,也无能为力。 最终,胸口萦绕的情绪,只化作了一句迟到了千年的感谢。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真相。” 瘦高个听见后面那人的声音,刚刚当松垮这坐着的,现如今竟然尴尬地扭了扭腰背。 “小蹄膀,你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单单是告诉我们,关于亭甫是你徒弟的事情吧?” 老和尚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打破了这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气氛。 “是,你说得对老和尚,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提前安排一安闭关的事情。” 121 隐藏的真相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瘦高个收敛起那别扭的神色,十分严肃地建议道。 然而大殿里,没有人回复他提议,似乎很是难为情。 “怎么,你们不要以为在玉樽仙境里发生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你们可以通过一些手段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我自然也是可以。” 瘦高个不明白这二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一向直爽的他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刚刚还一直跟我们卖着关子的惬意那里去了?那么多年过去了,这脾气是一点儿都没变。” 老和尚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不言语,立即制止这个小蹄膀继续胡搅蛮缠。 “怎么就是靠着你在亭甫身体里下的那个噬心蛊吗?那你不知道此刻玉樽仙境里发生了什么事?” 老和尚白了一眼这瘦高个,说道。 “我!你,你怎么知道我用噬心蛊的事情?” 瘦高个被这老和尚的质问,一下子就哑口无言,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蹲在台阶上,问道。 “你能把亭甫推荐来我们这里,虽然是借着他的长相,但是我们也是要将他的身体状况调查了一变的,自然是知道这小子中了噬心蛊。” 老和尚见尊上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继续说道:“当时的我,本以为这小子是遭到了哪个妖怪的暗算才中了这毒辣的蛊毒,竟然没有想到是出自你手里。” 被老和尚这样揭穿了的瘦高个,一下子脸就红了。 “这是我收养的一个妖怪特有的方法,如果单单是用于监视这人的动向的话,被种蛊毒的人自然是不会有影响的。”这瘦高个耷拉着脑袋,解释道。 “后来我见这小子竟然没有受到这蛊毒的影响,便打消了替他取蛊的打算,你就是靠着这手段探听到玉樽仙境里的事情吧?”老和尚眯着眼睛问道。 “是,因此我才觉得,可以让一安加紧修炼,早日出关呀,这对所有人都好,你们难道不想这样吗?为什么刚刚我的提议,你们都不做回应?” 瘦高个甩这手臂,实在是不明白这二人到底是卖着什么关子。 “哼!既然你有那噬心蛊,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老和尚心里也憋闷的很,上午是尊上不省心,竟然犯了禁制对玉樽仙境施法,好不容易就来回来不说,下午又碰到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 一个个的都不让他身心。 “我这不是心疼我徒弟的身体吗?很少会用这个噬心蛊的……”被老和尚怼了的瘦高个,变着嘴巴嘟囔着。 “不是说你提议让一安提前闭关,是她不得不提前闭关了。” 在矩形光阵里的付廷州,打断了这两人,侧着身子,无奈地说道。 “什么?尊上你是不是,又受伤了?”老和尚拧着眉头,担忧地问道。 “以我的功法,那结界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付廷州说道。 “什么啊?你们再担忧什么,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刚刚还一脸不情愿的二人,现在突然就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弄着这瘦高个是不知所措的。 “这……就是亭甫找到了那般玉骨折扇。” 老和尚担忧尊上的伤,耐着性子跟这个着急上火的瘦高个解释。 “这不是好事吗?失而复得,一安拿到了她的法器,闭关修炼的那段时间,也有保障。” 瘦高个不理解既然这样,为什么这二人还一脸担忧。 “但是这法器似乎是感受到一安的气息,擅自揭开了封印,恢复了契约。”老和尚继续说道。 “一安许是不知道这法器的厉害,像是第一次开刃的刀一般,她使出了最大的功力,驾驭这扇子。” “一安受伤了?”瘦高个听见这话,那圆溜溜的大眼,满是担忧。 若是一安受伤,亭甫不会不知道,即便是他不适用那噬心蛊,自然是也能察觉到亭甫情绪的波动的。 “不是,一安好好的,只是她用那扇子,将结界打开了。里面那东西自然是顺着风刃寻得了一安的气息,尊上没有办法只能破除禁制,改变了玉樽仙境里的地貌。” “因此也受了重伤,以至于亭甫来见的时候,我忙着疗伤,没有让他进来。” 老和尚无奈地摇摇头,又关切地看了里面尊上一眼。 按照尊上目前的身体情况,好得是可以抵挡一阵子的,难道结界之外的那东西修为也长进了? “结界破了?这……倒是一个麻烦事了。” 瘦高个知道了今日玉樽仙境发生的事情之后,担忧的神色收敛起来,拧着眉毛,看样子这情景对他来说,也是很棘手。 “所以,一安只能提前修炼,估计是等不到一安修炼满十九层了。”里面的人站起身来,走到一幅画像面前,停了下来,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这结界破了,里面的野兽也不只是我们要让他通关的那一只了,闭关的时间是否会延长不说,一安能不能应付得了那样的场面,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未可知?” “喂,付廷州,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是不是你太过急功近利了?” 瘦高个不满地说道,对于里面这人轻描淡写的情绪,更是看不惯了。 “急功近利?一千年老子都等的过来,又何惧于这几日?” 付廷州终于被这人惹怒了,甩着他那长长的袖袍说道。 “有没有危险,不是你说的算的。我不知道亭甫竟然早就找到了玉骨折扇,我们也料想不到一安第一次使用了玉骨折扇就有如此威力。” 付廷州摩挲着指腹,眼里闪着的光是那样复杂。 “当年我们一起经历里那么多,竟然玉骨折扇都已经认主,我们又有什么担心的呢?”付廷州看着外面也是一脸愁容的二人,说道。 “……我,我也不是不相信她是那个人的意思,只是担心,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上天还会不会再给我们,给她一次机会?” 瘦高个一直冒冒失失地,现如今竟然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不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这机会是她自己创造的。”付廷州那温柔的神情,突然变得阴冷,纠正道。 122 馄饨的灵魂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在这三人争执不休时,那仙境里倒是一片祥和。 一安摇晃这手里的玉骨折扇,倚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站在灶台前面的亭甫。 “师尊啊,你不是说你难不倒你吗?已经愣了好久了,你不打算动手?” 她眯着眼睛,折扇遮住了她笑意嫣然的下半张脸,指了指案板上的馄饨皮。 “一安,那个,我觉得这个时间点正好事凡尘的夜市,你若是不想做,我出去给你买一碗如何?” 亭甫摸着被一安系在他腰间的围裙,眼里,手上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那个,我保证,速去速回。”亭甫见一安没有松口的意思,又附加了一条。 “行,那你明天给我买吧,今日必须得包,要不就你让我这面放哪了,坏了怎么办?” 一安靠在门口思索了一下,果断拒绝了。 她前世那三十年的漂泊零落,自然不像是小时候在府里做小姐的时候,这勤俭节约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亭甫见一安是不可能发过他了,又跑到一边洗了一次手,看着这已经剁好的肉馅和擀好的面皮,想着若真是浪费了,定是过意不去的。 但是看着一安包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可是自己上手的时候,就不是那一回事了。 “那个,一安,要不你再给我演示一遍?你刚刚包馄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没有看清?” 亭甫十分为难地捏了捏面皮,拿着筷子,看着那肉馅,楞在了空中,实在不记得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成,不过师尊你要开天眼看吗?” 一安将扇子合上,收在腰间,撸起袖子,洗着手的时候说道。 “……好。” 亭甫犹豫了一下,向来斩妖除魔的时候,都不常使用的天眼咒,竟然用来了做饭这样的时候。 实在是难为情的亭甫,想到若是这一次还是看不清一安的动作,岂不是更丢人?正好答应了下来。 “我尽量慢一点,你天眼开了吗?” 一安拿起一个面皮,将一个筷子放在了肉馅里,转身看着亭甫问道。 “好了。” 亭甫看敌人招式里的破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认真过,死死地盯着一安手里的动作。 “看,用筷子夹一些肉馅出来,记住不要太多,太多了就是去了馄饨了灵魂。” 一安放慢动作,一步步解释道。 “馄饨的灵魂?”亭甫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明白这馄饨的灵魂时什么意思。 “然后吧筷子放在这面皮上,借助这筷子的力度,一看我大拇指,小指相继一捏,这不,就好了?” 一安将这个包好的馄饨放在手心里,拿到亭甫面前展示。 “看清了吗啊?”一安问道。 亭甫闭上眼睛,放慢了一安刚十倍速的动作,不停地重复刚刚天眼看到的画面。 随后,睁开眼睛的时候,自信地点头道:“明白了。” “成,你来吧,我帮你烧水。”一安满意地点点头,打算给亭甫打下手。 吃了一安三年免费晚餐的亭甫,终于自己也动手做了一回。 看清了动作的亭甫,果然学的还是很快的,虽然卖相不好,但是好歹不会露馅,只是这肉馅也太少了吧。 一安刚刚将地锅里的火点燃,就看见亭甫已经上手了,只是相比于刚刚一安做的那两个馄饨,这也实在是太小了。 “一安,你看我这馄饨是不是包的充满了灵魂?” 亭甫注意到一安的目光,这成就感油然而生,得意地说道。 他一身的功法和咒术,都是他与生俱来的,甚至师父都没有教给他一招一式。 这百年下来,只有招式使用的熟练与不熟练的区别,从来都没有人想一安这样,踏踏实实地教过他什么东西。 第一次习得一件事情的亭甫,高兴的像一个孩子一样,脸上那清冷的冰霜像是被这灶台融化了一般。 “嗯。是,果然是很有灵魂。” 一安见亭甫第一次这样没有任何包袱的开心,也不忍心打击他的自信心,想着等会吃饭的时候,多吃两碗就行了。 “这些够了吗?”亭甫很快就包了一案板的馄饨,问着一安。 “要不……再来一点儿?”一安看着这才用完一半的肉馅,眉毛又拧在了一起,思考着不打击亭甫的话术。 亭甫顺着一安的视线,看到了那半碗肉馅,立即明白了一安的意思。 不要浪费就是了,尽量吧肉馅和面皮用完,于是数着面皮的熟练,用灵力计算出了肉馅的多少。 结果包除了一个圆滚滚的馄饨,嘟着嘴巴,拿到低头烧火的一安面前。 “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丧失了灵魂?” 一安看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面皮,一个个好好地躺在案板上,碗里的肉馅竟然被他均匀地分完。 “对,对,就是这样,这样圆鼓鼓的叫做大馄饨,继续继续。” 一安满意地点点头,鼓励着以为做错事情了的亭甫,心想:难不成这是养了一个儿子? 这也太可爱了吧!亭甫得到命令,低头苦干的背影,让一安的心脏都融化了。 原来前世她那些姐妹养孩子是这样的体验啊,也很有趣。 若是亭甫没有出现,她和廖瑞泽会不会有一个孩子呢?一安忍不住这样想到,应该不会吧。 她摇了摇脑袋里这样奇奇怪怪地想法,看着远处的天空,想到:“或许廖瑞泽此时应该在下一个红尘里,跟那个他心心念念地姑娘在一起了。” 就像此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亭甫一样。 一安忘着亭甫的侧颜,眼里含着笑容。 “水开了。”亭甫听见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提醒一安道。 “哦好的。”一安听见亭甫的声音,一下子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拉了出来,打开了木质锅盖。 下锅,调味,等火。 这一切平静的真如两个老夫老妻一般,一安摸着暖洋洋的胸口,低着头偷偷笑着。 忙好了一切的亭甫,刚刚扯下围裙,搬了一个矮凳做在了厨房门口。 听着噼里啪啦柴火燃烧的声音,放空自己。 突然胸口疼了一下,亭甫看了一眼一安,趁她没有注意的时候,进了灵识通道。 “师父,你找我什么事情?” 123 酸甜苦辣咸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馄饨皮刚刚下锅,亭甫心口猛地一疼,看了一眼扔在发呆的一安,转身进入了灵识通道里。 “师父,你是在叫我过来吗?” 亭甫进入灵识通道里,并没有见到那瘦高个的身影,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时,看到空中留下了一条符文。 “通知?”亭甫捏着那符文,看了一眼知道这是他师父留下来的紧急通知。 不知道师傅这个时候是被谁缠住了,无法脱身,亭甫拧着眉头解开了那符咒。 “紧急!一安于明日开始闭关务必做好准备。” 看着那符文散去,化作点点星光,亭甫都没有从那震惊中走出。 “师尊?水已经开了,你用大碗还是小碗?”一安拍了拍坐在矮凳上亭甫的肩膀,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 “大、咳,大碗、” 亭甫离开和师父的灵识通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安的问话,清了清嗓子,回答道。 “好的,你说咱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客人,你之前你之前被人诓骗买的那些筷子,都派不上用场,幸好也只买了两个碗,要不咱们两个用,多浪费啊?” 一安洗着筷子,利落地拿起碗吐槽道。 “嗯,是,那人告诉我不能一双双地买,所以我一下子买了十双,看来那把双筷子要一只尘封在这里了。” 亭甫看着一安,脑海里都是那符文留下的消息。 一安明日就得去闭关?可是明明她还没有修炼到十九层,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准备好。 亭甫瞳孔慌乱地震动着,看着一安的神色也复杂了起来,不知道如何开口把这个事情告诉她。 “师尊,你在想什么呢?快帮我端着点儿,很烫的。” 一安将那两碗馄饨放在托盘上,双手搓了搓耳朵。 “好,好。”亭甫立马把托盘接到手里,端着往他卧房的餐桌上走。 亭甫把两个碗放在桌子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发呆,其实真正没有做好准备的是他才是。 “师尊,不用拿什么了,我前些日子炸了辣椒,刚刚调了一个蘸料,等下给你试试。” 一安关上厨房的门,手里拿着一个蘸料碟子,转身说道。 亭甫站在他卧房的台阶上,看着这道秀丽的身影,款款走来。 一眼万年,一笑失心。 今日使他们相聚的最后一个夜晚,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过的亭甫,现在不知所措。 “师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坐下来吃啊。” 一安见亭甫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拿那只空闲的手,锤了锤一直发蒙的亭甫。 “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安坐在放置小碗的那一侧,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感觉还是有些烫。 “嗯,一安你觉得最近修炼的怎么样?还有下午用玉骨折扇使出的那一招,有没有受伤?” 亭甫没有着急拿起筷子,双手紧握着,坐在一安的对面。 “没有,就像你说的,这个玉骨折扇像是已经认主了一般,对我听话得很,我不下令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当扇子用。” 一安将蘸料往亭甫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尝试一下她刚刚调的蘸料。 一直知道亭甫的口味清淡,没有躲闪东西是放了辣椒的,这一次可以让他尝一尝。 “这,这是做什么,怎么使用?” 亭甫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不打算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件事情,随后看着这一小碟蘸料,问道。 “你先尝尝,如果觉得可以接受,放在汤里或者拿着馄饨蘸着吃。” 一安拿起筷子,怼在那蘸料里,随后砸吧砸吧了筷子上的味道,酸辣适中,点点头。 亭甫也照葫芦画瓢一般,拿着筷子尝了一下这味道,眉头立即拧成了一小坨疙瘩。 “哈哈哈,师尊你还吃得惯不?” 一安见到亭甫的表情,真的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尝试辛辣的食物一般。 “嗯,这是什么味道,酸酸的哪一部分应该是你厨房里的醋,另外的刺激的味道是什么?” 亭甫吐了吐舌头,指着那蘸料问道,实在是可爱的紧。 “辣味,很多人都比喻这人世间的滋味就如同我们舌尖体会到的滋味一般,都离不开酸甜苦辣咸。” 一安把笑意挂上眉梢,将筷子放下,拿出一张帕子,递给了鼻头红红的亭甫,继续说道。 “这就是所谓的人生百态。我以前觉得自己一直在看别人的故事,生活如一杯白开水,是你的出现让我体会到了这些不同的味道。” 一安拿自己做比喻解释着酸甜苦辣的意思,又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告白。 她自打知道亭甫不通人世情理的时候,在他面前表露情谊已经习惯如此,像是温水煮青蛙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融化了亭甫那颗懵懂的心。 “果脯是甜的,醋是酸的,有些丹药是苦的,人们食用的盐是咸的,这就是辣吗?” 亭甫回想起这三年与一安的相处,其实真正体会到酸甜苦辣咸的是他自己才对。 随后,他夹起一只馄饨放在了蘸料里,闻了闻这溢出的香气,一口送到了嘴里。 辣辣的,刺痛感灼热着舌尖,却愈发的上瘾。 亭甫吃完这个馄饨,喝了一口汤,缓解了一下,抬头正好对着一安赤裸裸的目光。 “怎么样,能接受吗?”一安有些震惊于亭甫竟然一口蘸了那么多辣椒,隐隐地有些担忧。 “可以。” 亭甫说着没事,可是眼睛已经开始雾蒙蒙的一片,随着这辣味的后劲儿,鼻尖耳尖都红了起来。 他拿起一早就被一安放在这桌子上的帕子,拧着鼻子。 这种感觉好真实,一直清清冷冷的亭甫,拧着鼻涕的样子,终于也在一安的引导下,有了一丝烟火气。 亭甫又低下头喝了几口汤,适才缓解过来。 对面埋头吃饭的一安,没想到这辣味在亭甫身上后劲儿这么大,她已经半碗下肚,亭甫好像还没有缓过来。 一安上半身离开凳子,拿起手擦了擦亭甫眼尾的泪痕,宠溺地浅笑了一声。 “一安。”亭甫抬眼看着一安,说道。 “嗯?” “这是泪吗?”亭甫也感受到眼角的水痕,看着朦胧的一安,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 124 通透的活一次就足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你这是辣出了泪来了。” 一安没注意亭甫眼里的异样,继续给这个愣头青解释道。 “泪,对于你们人来说,代表什么?” 亭甫直勾勾地看着一安,鼻尖,嘴巴,耳尖都红彤彤的,而眼里也因为噙者泪,比以往都显得迷离。 “……泪啊,这是最说不清的东西了,有些可能是因为委屈,比如小时候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 一安抽回了手,搬起凳子坐在亭甫身侧,耐心地解释道。 “有时候也因为难过,比如亲人的离去,物是人非的荒凉;有时候它什么都代表不了,只是因为控制不住。” 一安说道这里的时候,想起了前世大婚的时候,在花轿上痛哭流涕的自己。 她无奈地摇摇头,那时候没有了那段记忆,也不是因为离开父母舍不得,却真的控制不住一般,泪如雨下。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场景也很是可笑呢。 “那我刚刚这样算是因为什么?” 亭甫似乎在一安的解释里没有找到,那适用自己的理由,又再一次问道。 “哈哈哈,你这只是生理反应,没什么意义的,第一次吃辣的东西而已。” 一安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小碟蘸料,捂着嘴笑道。 不代表什么吗?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闷闷的,很是不痛快。 亭甫看着一安的笑颜,不解自己此时的情愫是什么意思。 随后两人无言,吃好了这顿饭,一安将这些碗筷拿回厨房的时候,亭甫再一次来到了和师父的灵识通道。 想问问让一安明日闭关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是尊上的命令,还是师父的命令。 同时他也更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以及如果可能的话,他是否可以陪同前往。 然而他无论是来到尊上,师父,还是老和尚相连接的灵识通道,除了刚刚阅后即焚的符文外,没有任何消息。 亭甫回神出来,坐在屋里发呆,饭后,月亮也高高升起。 “一安,你晚上又安排吗?” 刚刚将一切都洗刷好的一安,看着亭甫出现在院子里,脸上十分严肃。 “没有,师尊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现在告诉我。” 一安拿着毛巾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同亭甫一起站在这月下。 “我收到消息,你明日就得去北山闭关了,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今夜帮你准备。” 亭甫压低眉头,哽着喉咙,还是将实情告知一安。 “什么时候接到的消息?”一安咽了一下口水,低着眉头问道。 “就是做饭的时候师父发的,我刚刚求证尊上那边暂时没有回复。” 亭甫知道一安此刻也很紧张,示意她去他房里坐着说话。 “北山后面的结界之外,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安不打算回到亭甫的卧房,心里觉得有些压抑,就在这星空之下,挺好。 亭甫见一安没有动身的意思,可是这样一直低着头的一安,让他看不清楚情绪,心里更是慌乱。 于是没有经过一安同意,拢着她的腰肢,来到了上一次他们谈话的屋檐上,二人并排坐着。 “亭甫,你这是?” 一安吓得立马就搂住了亭甫的脖子,直到安安稳稳地停在了屋檐上,那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才回到了正常的速度。 “我想跟你聊聊,感觉到你不愿意同我去卧房,那只能同上次一样来到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消息,两人之间突然的别离,亭甫的态度竟然强硬了起来,不再是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年了。 “好,我也没有说不愿意啊。” 一安一时间有些不适用亭甫的霸道,竟然有了三分少女的羞涩,耸着肩膀低着头,回答道。 “我知道你们尘世有一种过大寿的习俗,就像是你上次在放河灯那里说过的话一般,你要是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亭甫实在是不知道一安需要什么,就这样找出来一个蹩脚的理由。 “大寿?明明是生辰好吧?不过若是加上我前世活的年岁,你用大寿这个词也不是不可。” 一安听见这人要给自己过大寿,一口唾沫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前两年,她还一直走不出自己老婆子的人设,可是后来日日见久了她年轻时候的容貌,再以老婆子自称话,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已经切换到十七八岁,花容月貌的年纪,这个时候再说给她过大寿的时候,着实有些难为情。 可想象又是这样一个道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郁闷。 “如果你明日不得不出征的话,我想着还没有送过你一个礼物,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尽快为你寻得……” 亭甫不明白这大寿和生辰的区别,毕竟他也是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人了,并不觉得这字里行间的区别。 “若是明日早上我就得出发,你还有时间找礼物吗?” 一安知道亭甫这是担心自己,歪着脑袋问道。 “我今夜就寻,应该可以赶得及,只要不是太远,一个来回,时间也是够用的。” 亭甫点点头,拧着眉毛估算道。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还不如你坐在这里陪陪我呢。再说前世对我来说早已过眼云烟,而且七十多年过去,我早已忘记自己的生辰。” “既然修的真身的日子,是我离开这玉樽仙境的日子,那便从那日起,是我的生辰吧,以后每年我的礼物你可就赖不掉了。” 一安耸耸肩膀,她前两年一直执着于前世,执着于投胎,此刻对她来说,早已经不重要了。 正如那鬼狐说的,人世间的人来来回回,不停地轮回投胎,过着一遍又一遍的无聊生活。 然而过了那么多遍人生的人,竟然还争先恐后地谋求长生,一辈子短短百年都没有过明白呢,岂敢谋求次次轮回? 还不如那妖一般,珍惜这一次的机会,把这人生啊,过的通通透透,明明白白,岂不快哉! 更何况,前世漂泊百年等待的人,就在她身边,此时此刻又何必流连于过往的云烟。 这次闭关,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重生。 一安看着亭甫拧着的眉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下,不必紧张。 125 收了情敌做徒儿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挺期待我出关的那一刻呢?不过你说我去了那结界之外就一定能修得真身吗?我的真身一个什么东西呢?” 一安见亭甫一直绷直着背,拧着眉头不愿意放松,又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我见过了人形的半妖,知道了鬼狐的存在,而你又是一个不属于任何体系的散人,那我修得真身是什么呢?” 她靠着亭甫肩膀上,看着那遥远的天空,憧憬着。 “会不会很丑陋啊,这样我可永远也不愿意显出原形。” 一安想到那些那鬼狐,虽然附在紫衣服姑娘的身上很美艳,但是也不知道沦落在亭甫师父手里的时候,是怎么样一副尊容。 “不会的,你定会是一块难得的美玉。”亭甫在一安的安慰下,渐渐放松了下来。 侧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姑娘,心里默默地祈祷她此行一定要平安归来。 “按理说当时你们给我安排的时间,是一年的闭关时限吧?不知道我提前进去了,会不会拉长这个时间。” 藏在衣袖里的手,偷偷探测了一下她自己的功力,下午使用那玉骨折扇用了不少力气,不过已经晚上了,这功法早已经恢复了。 她放心地叹了一口气,按她的计划,是打算提前闭关的,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在明日。 计划里的一些丹药,估计是没有时间练成了,那功法也没有时间突破十九层了。 结界之外的境地也不知道是什么地势,进去的时候,可以先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 这次闭关,实际上就是在一安还没有修得真身的时候,丰富她的实践操作技能。 而这技能的熟练程度,自然是通过斩杀异兽,寻得仙草来增加。 这样的修炼之法,一安在书里都阅读过,都是大同小异,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师尊,你说如果我离开了这里,去了结界之外,我还能在灵识通道里联系你吗?” 一安想到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那亭甫就是一部随时可以联系的人形指南啊,这样更是方便了许多。 “按道理是可以的,但是我也没有去过那结界之外的境地,自然不能保证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得到。” 亭甫低着头,不能保证的联系,里面陌生的地势,已经那些不知道等级的凶兽,才是他担心的主要因素。 面对一安的提问,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眼里都是担忧的神色。 白色庙宇里大殿外,老和尚和那瘦高个在门口聊天。 “小蹄膀,你这是第一次从这正门离开吧?”老和尚拿着袖子擦了擦手上的汗,盘着手里的佛珠,打趣道。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当初风光无限的尊上,今日竟然如这般虚弱。” 这瘦高个刚刚还担忧的不行,此刻又开始挖苦付廷州道。 “得了你,尊上他此刻昏迷,你怎么说他都不会领你的情的。”对于千年之前的这一对情侣,他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付廷州的角度的。 那瘦高个哼唧了两声,说道:“老子也不想让他欠我的情,时代变了老和尚,老子给出去的人情亭甫会还。” 老和尚眯着眼睛,微微笑道:“原来你收亭甫做徒弟,用意在这个地方呀。” 亭甫是因付廷州思念过度,而产生的一个分身。 因此自打亭甫出现开始,就在这凡世飘荡,说是寻找一个凡尘女孩,不过幸好他找到了,也找对了。 而第一个发现亭甫的人,不是他付廷州自己,竟然是他曾经的情敌妖仙青提。 “不敢当不敢当,当初我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没想到真这么幸运让我赌对了。” 瘦高个趿拉这亭甫给他买的新草鞋,摇摇手,谦虚地说道。 当初他见到亭甫的时候,并不能完全确定他和付廷州的关系,后来他特意把亭甫引荐到这里工作,没想到连付廷州本人都无法确认。 直到他真的从凡尘找回了一安,虽然那时候的一安因为半妖附身的原因,身负重伤。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三人才真正确认亭甫的身份。 然而对于亭甫的存在,最别扭的就应该的付廷州了,所以小蹄膀才早早地把他收到门下,出了千年的一口恶气。 对于这一点,老和尚自然是知道小蹄膀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盘着手里的佛珠问道。 “你刚刚是不是通知亭甫关于一安提前修炼的事情了?什么时候?” 小蹄膀刚刚还浮现在嘴角的笑容,渐渐垮了下去,看了老和尚一眼,说道:“明日。” “呵,你可真狠得下手。” 半小时前,三人还对于亭甫身份聊天,在矩形光阵里的付廷州突然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不一会儿,就晕倒了过去,幸好这个时候小蹄膀在身边,要不然已经为尊上输送过一次功力的老和尚,,定然是撑不过尊上第二次犯病的。 妖仙青提,自然也是一个活了千年之久的人,自然这法力比老和尚雄厚的多。 对于此,老和尚心里是感激的,而让他不得不留意的。 他们还想以前一样叫着他小蹄膀的小子,给尊上输送了那么多灵力后,竟然还有法力往灵识通道里传信。 看样子这一千多年过去了,当初的莽撞小子也成了一代宗师。 “虽然我不知道这玉樽仙境里,到底埋藏了他俩什么样的秘密,但你觉得如果我离开了这里,尊上他还能再撑多久?” 那瘦高个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可不要指望我天天往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跑,还白白浪费我那么多灵力。” 老和尚自然是想到这一点的,可还是有些担心一安那姑娘,会不会没有准备好。 “小蹄膀,这次谢谢你能来,也十分庆幸你在这里,可是你一点儿也不担心一安那姑娘,还有亭甫那小子。”老和尚眯着眼睛,问道。 “自然担心,即便她当初选择了付廷州,老子对她的情谊从来都没有变过。可我看着付廷州如今这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我就气得慌。” 他怀疑当初的付廷州就是这样扮猪吃老虎,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才让她那么不舍,一路保护不说,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126 傲娇老和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尊上的伤,没有的药材找我要,老子要让一安闭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付廷州!” 瘦高个趿拉了草鞋,走到门口,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又探着头,将他那长腿伸到老和尚面前,打量了一眼这老头破旧的鞋子说道。 “看我脚上的新鞋,我徒弟给我买的。” 一脸得意的样子,就差一句你看你那旺财徒弟就没有他徒弟孝顺吧。 说完得逞地,消失在这荒芜的戈壁之上。 “嘁,谁稀罕啊。” 老和尚盘着手里的佛珠,眯着眼睛关上了大门。 站在门后的老和尚,深呼吸了几秒,对着这窄巷子尽头大声吼道。 “旺——财——” 在屋里点灯熬油的小和尚,听到他师父的召唤,循着声音立即跑了过来。 “师父,你叫徒弟又什么事?” 小和尚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老和尚,发现他并没有异常,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老和尚歪着脑袋,傲娇着一声不吭,沉默了半晌,缓缓地把脚尖伸了出来。 小和尚不明所以地也偏着他的大脑袋,来回打量了师傅一番,看到他的脚尖从那长长的袍子下方,冒出来一个脚尖。 “哦!师父你这是脚底板子抽筋了?” 小和尚立马蹲下来抱着老和尚的腿,想要给他揉揉。 “我就说这位师叔,简直太能聊天了,把您老人家的腿都站麻了。” 小和尚低着头自言自语地抱怨道,一点儿也么有在意老和尚此时的无语的表情。 老和尚挣扎着把小腿从小和尚的臂弯里挣扎出来,直勾勾地抬起腿,把鞋伸到他徒弟的面前,晃了晃。 死活就是不愿意表明心迹,非带让这个小朋友猜。 “嗯?师父你腿不麻了?哎呦那你别拿你的臭脚在我脸上晃悠了成吗?” 旺财刚刚还是一脸担忧的样子,看到师父的脚,立即捂着鼻子倚靠在前墙壁上。 老和尚气的眯眯眼都挣了开来,盘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抬起袖子,指了指自己的鞋,又指了指小和尚脚上穿的草鞋,心想,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这么明显了,这臭小子还看不出来? “师父……你为什么不张口说话啊?” 小和尚看到他师父的眼睛睁开了,就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只是这一同瞎比划下来,他依旧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啊。 “鞋!” 老和尚最终恨铁不成钢地开了他的嘴,指着自己脚下的鞋又指了指徒弟旺财脚下的鞋子,勉为其难地说了一个字出来。 这是一个字而已,肯定不算是自己张嘴要的,老和尚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小徒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草鞋,立即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裂开了,似乎要挂在耳朵边下不来。 他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脚,将那草鞋脱了下来,递给了老和尚。 “师父,你怎么知道我的鞋子已经不合脚了,我想着师父怎么不说话呢,原来是不好意思关心我啊。呵呵呵呵……” 小和尚光着脚丫子站了起来,擦了擦脚底的汗,蹦跶了两下,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改大一点儿就好了,谢谢师父。” 老和尚接过徒弟的鞋子,嫌弃地拧着眉毛,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 小和尚眼里滴溜溜地转着,心想着师父这是不好意思呢,立即转头光着脚丫子跑了。 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探头回来感激地看了他师父一眼,“谢谢师父。” 说完,又消失在老和尚的视线里。 他扭动着自己的脚丫子,看着已经旧的发黄的草鞋,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这臭小子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老和尚说完,趿拉了着草鞋,往大殿里走去。 手上一直拿着这小和尚的草鞋,老和尚眼里满是宠溺,将鞋子凑到鼻尖而闻了闻。 没有想象中的汗算味,倒是一股子清凉的草香,涩涩的透露出一股子鲜味。 然而,闻到这个味道的老和尚,突然僵化在大殿门口,喉结来回滚动着。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 老和尚一半的身子在门口的阳光下,正面淹没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沉默地站在那里很久,他默默地把草鞋揣在怀里,走进了大殿里面。 老和尚注意到里面的尊上还在昏睡,若是按照小蹄膀说的那样,明日一安就得闭关修炼。 那么不用过了多少时日,她就是出现在那结界之外的地方。 到时候,尊上就应该能醒过来了,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再说不同意一安闭关已经晚了。 这就是他拉着那瘦高个谈话的原由,他们对那玉樽仙境里的状况,都不了解。 唯一了解那玉樽仙境的人,此刻又陷入了昏迷,事情也只能如此。 只是功力还没有练到家的一安,能否真的胜任这工作,不知道那瘦高个在亭甫那里是不是下了双重保险。 若是如此,他在这慢慢深夜,带到尊上醒来之后也好交代一些。 老和尚的神色,随着这闪烁的烛光,晦暗不明。 只是,这孩子似乎已经有成熟的趋势,他该那它如何是好? 老和尚摸着怀里的草鞋,看着昏睡的尊上,独自站在这大殿里,仿佛是一个立体雕像。 知道明日就得出发这那北山闭关的消息,她反倒是一夜好眠。 不过,也多亏了她在亭甫那里学到的咒术,在自己床边也设置了枕边阵附加了助眠咒。 清晨,鸟儿早已飞过枝头,清凉的风迎面吹过。 一安走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屏气凝神开始早休。 很快,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一安平息后,缓缓睁开了眼睛,早已日上三竿,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拂去肩上飘落的枝叶,想着去亭甫那里看看,不知道今日是几时出发。 亭甫的作息一直很好,一安也是在他的影响下,有了早休的习惯。 按理说,亭甫早就出现在她面前了,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亭甫在做什么。 “师尊?” 一安走到亭甫的门前,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她御风落在了屋檐上,想起昨日二人在这里上说的话。 “亭甫他,不会真的给我准备生辰礼物去了吧?” 一安捧着脑袋看着远方玉樽仙境的入口处,晒着太阳。 127 徒行千里师担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果然,不出一安所料,亭甫从前方踏风而来。 一安站起身,在屋檐跟她招手道:“这边!” 话音刚落,亭甫就稳稳地停在了一安身边,风吹过二人的秀发,像是久别重逢一般,相视无言。 任凭这风吹树叶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一安看着亭甫的脸,傻傻地发呆。 这样俊美的小伙子,若是跟他没有故事,岂不是太可惜了。 一安想到这里,活着才那结界之外的地方回来,又多了一个理由。 “师尊,你上午去哪里了?一直没有看到你的身影。” 一安清了清嗓子,协同亭甫从屋檐下去,停落在庭院里。 “我去找我的师父聊了聊,关于你今日闭关的事情。” 亭甫反倒是没有一安清闲,眼里都是疲惫。 不会他从昨晚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吧?一安眼里都是担忧的神色,像是马上要远行的不是她,倒是眼前这个少年一般。 “那你师父有没有给你什么建议呢?” 一安嘴角勾勒出已给温柔的笑意,想通过这样的神情,让亭甫能够放下心来。 “嗯,师父他说你去北山,也是可以进入灵识通道里跟我联系的。” 亭甫从腰带里拿出来一包袱东西,果然像是慈母送要远行的游子一般,话语里满是不舍和担忧。 “只是师父对那结界之外的事情,也不并了解,不知道如果你在那个境地里,功力能使用到第几层。” 亭甫边说边把包袱打开,里面是几本修炼相关的书籍,还是十多瓶丹药,已经一些凡尘的吃食。 一安看到这里应有尽有,大部分她能想到要带的东西,都带上来了。 “师尊,这些东西你连夜帮我找的?” 一安蹲下来,随手翻阅这这几本估计,果然都是跟野外生存,实践技能有关。 又打开了几个丹药瓶子,闻了闻这些丹药打多也打多都是跟提升功法相关。 不要问一安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丹药和秘籍都有名字,自然不会像是一安按照数字编码的。 什么凝神丹,护脉丹,养元丹,大补阴丸……一看都是一些补益增进的丹药。 再看看一安那几日辛辛苦苦练就的丹药瓶子上,写的都是一些常人并不能理解的数字,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安摸索了半天,看到这几个翡翠瓷瓶里,一个琥珀色玛瑙瓷瓶和一个黑不溜秋的丹药瓶子,在这对丹药瓶子里格外突出。 “师尊,这两个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道。 一安拿起来把玩了一番,发现这两个瓶子没有像其他那几个写好了名称和功用。 “黑色的那个自然是防身又的毒药,另一个是我昨日用你那小小的炼丹炉炼制的,或许在你有需要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亭甫指着这两个瓶子,解释道。 “昨日?你真的是一夜没睡啊!”一安诧异后,眼里都是感动地望着亭甫那疲惫的眼尾。 “嗯,主要是你那炼丹炉太小了,所以炼丹的时候废了一些时间。” 亭甫在一安的注视下,低头躲避这他的目光,看向那厨房才搭建不久的炼丹房。 “没想到你的炼丹术也这么厉害啊,早知道这样的话,我直接请教你就是了,省得我一个人在那里瞎捉摸。” 一安打开那黑色药丸,闻了闻就知道这毒丸的威力强劲的很。 “这炼丹术,除了药材之外,还是靠炼丹之人的术法辅助,我自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亭甫被一安如此奉承,竟然开始不自在了起来。 “那这个琥珀玛瑙瓶子里的呢?”一安摸索着这个瓶子,心里赞叹这瓶子制作的也太好看了吧。 没想到亭甫竟然也有这样的审美,一安以为在亭甫的世界里都是一些非黑即白的颜色. “这琥珀瓶子里的,是我百年之前炼制的丹药了,那时候师父经常派我出去执行任务,因此就练了这个丹药护身。” 亭甫指着一安手里的丹药,半跪在地上说道。 “要是你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或者受了伤都可以打开这个瓶子,试一试。”亭甫继续说道。 “或许它能给你带来转机。” 亭甫脑海里已经反复想了一夜,结界之外一安可能遇见而危险,实在是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帮到她。 可是一点联想到一安也许会受伤的话,心里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了一般,生疼。 “这个东西这么有用?” 一安诧异地看着亭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仙丹,或者是回光返照让人法力提升? “这东西,不会用什么副作用吧?”一安联想了几处可以使用它的地方,眉毛又拧巴了起来。 “里面有五颗,只要你不是一下子吃了五颗,不会有副作用的。”亭甫摇摇头,安抚道。 这东西,是当年他用了五十年,用了上品仙草才炼制而成的,自然是其他的补益丹药不能比的。 “我想着这世界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东西,会不会就像是那拍卖会里的“不问”和“永生”一般,其实都是有副作用的。” 果然,一安还是不会忘记那个有关于鬼狐的故事,以及里面提到的两种丹药。 “关于那一年的拍卖会,我会在你闭关修来而时候去查。不过你放心,我给你的丹药都是没有副作用的。” 亭甫说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腰带里拿出了一沓子符文。 “这些符箓,你应该也用得上,若是碰到那些凶兽,可以用它自保。” 亭甫说着,又将那一沓子符箓,放在了这个包袱里面。 来回打量着一安,担心还有什么事情忘记没有交代。 “师尊,我马上就得去闭关吗?” 一安见亭甫面面俱到的样子,想着是不是马上就得出发了。 “不,你,你可以在这里再多待一会儿。师父虽然对那结界之外的东西不是很了解,但是也建议我们不要夜晚出发。” 刚刚还慌乱的神色,想着替一安准备行李的亭甫,立马就楞在了原地。 僵直的脊背,低着头,不敢直视一安的眼睛。 “好,那就不需要这么急嘛,还有什么要带的,我们一起慢慢想。” 一安伸手抚摸亭甫绷直的背部,像是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一般,沿着脊椎从上至下,安抚着亭甫每一处神经。 128 心悦与你,此生不变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在一安的安抚下,一点点放松了紧张的精神,点点头回复道:“好,好。” 一安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矮凳,示意亭甫同她一同在庭院了坐下。 正午十分,两位少年坐在庭院里晒着太阳。 符箓,丹药,秘籍,功法,还有她以前捣鼓出来的毒药,暗器都已经准备好了。 甚至是她喜欢吃的零食,亭甫都想到了,可是说的万事俱备了。 太阳已经把两人的双颊晒得通红这二人也没有谁开头说离开的意思。 “那个,那个我去闭关的话,你还会住在这里吗?” 实在是没什么话聊的一安,看着亭甫的神色眼里也压抑着心里的不舍,还有对此行的担忧。 “……偶尔会,毕竟你要是不在这里,我大多时间都是在玉簟楼里。” 亭甫想着那一直困扰一安的事情,还没有人能解释的那一次拍卖会的变故。 这些都是需要他在一安闭关的时候,去调查的东西。 “也是,毕竟我能感觉到玉簟楼在你的打理下,满满步入正轨。” 一安点点头,像是自说自话一般,终止了话题。 随后,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过我偶尔回过来打扫一下房间,等着你……回来。” 亭甫见一安沉默不语,不知所措地主动找起话题聊到。 “亭甫,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就是这样的生活,等我修得真是出来的时候,很多事情应该都变了。” 比如,他们二人不再与住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里。 比如,玉簟楼真的会迎来那个让所有人都好奇的楼主大人。 再比如,只是人间客的亭甫,将会随着一安了解这个世间。 会有很多东西,在一安踏入这结界之外,踏出这玉樽仙境的时候,注定了以后的结局。 包括,亭甫这可懵懂了百年的心。 然而,此时的一安和亭甫并不能预料到这样的变化,只是贪恋这短暂的安宁。 “若是可以,只要你出现在灵识通道里,我都会现身见你,不过也要是在你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 亭甫看着一安的眼神,格外的温柔。 “好,我会的。我知道很多人都等着这一刻,我会尽早出关的。” 一安点头承诺道,从腰间拿出来那把玉骨折扇,像是摸着一把即将出鞘的剑一般,肩上承担着对这句承诺的责任。 “不要急功近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出关的那一日等你。”亭甫说道。 一安的头发被这太阳也晒得毛茸茸的,亭甫的心里像是被猫挠的一样,一下下的痒的很。 此刻,或许是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好,或许是因为一安第一次离开亭甫的缘故。 他的心里各位的寂寞,像是那颗孤独漂泊了两百多年的心,也被正午的日头,照射的有了温度。 一安注意到亭甫神色的变化,眼里闪着光。 突然,她站起身,弯下腰对着亭甫安浅薄柔弱的唇,吻了下去。 一下,两下…… 一安抬眼看到亭甫的眼神是如此清澈,而自己心里乱如麻,一下子红了耳尖,老老实实地退回座位上。 亭甫不言语,可是就这一安这样特殊的“惩罚”后,两下蜻蜓点水的吻,像是一副安慰剂一样,把他那颗躁动了一夜的心,安定了下来。 或许,对于亭甫来说,这并不是惩罚,而是他的药,甚至有些上瘾。 亭甫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一安,原先清澈的眼里,竟然染上了从没有过的欲望。 “那,那个,这不是惩罚,这是承诺。” 一安看着亭甫,挪动了一下身子,不自在地解释道。 此行,再见,不知相隔多久。 不能像上次一样,再一次诓骗他说这是惩罚了。 “对,那个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是承诺我会平安回来。” 亭甫点点头,明白了一安的意思,心里甜滋滋地,那眉眼也渐渐舒展开来。 “嗯,我会等你。”他轻声说道。 或许,这也是一种承诺吧,只是他不敢对一安做出那样的举动。 怕如果他迈出了那一步,就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从悬崖坠落,凝成瀑布,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一安摸着手里的玉骨折扇,回应道。 二人就坐在这庭院里,相顾无言。 亭甫看着地上他昨夜收拾的东西,能给一安的都给她了,不知道还有什么落下的,总是不放心。 一安坐了一会儿,走到她的炼丹房,将她那两排丹药,收到了腰带里。 还有她早就收拾好的医书,还有一些她自制的毒药,暗器。 这一次,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亭甫,我,我收拾好了。” 在屋里来回踱步,终于下定决心的一安,出门对等在院子里的亭甫说道。 “那个,你临走之前,对于玉簟楼的事情有没有要交代的。” 亭甫想了一下,找到了这个话题,试图可以进一步拖延时间。 “你有分寸的,我知道。”一安点点头,拍了拍亭甫的肩膀,笃定地回答道。 这正午的日头还留有余温,一安将那一包袱东西,收进腰带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北山洞穴,那个结界之外的入口处。 叮——,在一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亭甫的是视线里时。 一安给亭甫在灵识通道里,留下了几行字迹符文。 “与君相别,才知非君不可。 亲昵之举,皆是爱慕难忍, 此处赠君言,恐思念决堤, 惟愿君心似我心,来日相见,不负此时。” 如年少的李琼安一般,坐在卖糖葫芦夫妇的院子里,望着这个少年,捧着脸蛋,说出的那一句。 ——心悦与你,此生不变。 一直绷在亭甫脑海里的线,突然断了。 他想起那是与她初见时,那个抱着他不防手的姑娘。 想起来被他拒绝,隐忍哭泣,不满和委屈看着她的丫头。 想起只身走进崇涧寺拍卖会,一腔孤勇在黑暗里将他拦腰抱住时的倔强少女。 还有这那日屋檐下,细密的吻,和今日的承诺。 亭甫看着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悦与你?心悦……难道一安真的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姑娘?” 129 徒弟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闭关的第二天,白色庙宇里。 妖仙青提和老和尚坐在茶桌前聊天,而尊上付廷州一直没有醒来。 “昨天她进去修炼了?”老和尚手里盘着佛珠,看着坐在对面案几旁边的人,问道。 “你难道不期待吗?” 瘦高个拿起茶杯,优雅从容的品了一口,答非所问。 “自然是期待的,但是对于她的身份又有多少人能知道?亭甫愿意叫她一安,那她就是一安。” 老和尚眯着眼睛,望了望眼前这个人,补充道:“和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明明十分懒散的坐在那里的瘦高个,目光像飞刀一般,飘了过来。 “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这是付廷州那家伙告诉你要这样说的?”那瘦高个问道。 “已经过去了千年,要是你还是执着于之前的那件事,你让亭甫如何自处?” 老和尚睁开了眼睛,手里盘着佛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里同样不甘示弱,反问道。 “老头子,你以为我一直是在利用亭甫?” 那瘦高个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案几上,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那些旧时面前,显露妖性。 老和尚是摸得清楚这人的脾气的,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才有的表现。 “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很多事情早已沧海桑田。”老和尚的本意很简单,也只是想要劝说他不要过于执着过去。 当初老和尚也同样执着于查明当时的真相,可是自打六十年前开始,他便不再继续追查下去。 “亭甫是我的徒弟,正如你的徒弟一样,若是论最初的目的,老和尚你的心可比我黑啊。” 这瘦高个收敛起刚刚散发的妖气,捏着茶杯,说道。 “……彼此彼此。” 老和尚自然眯着眼睛,貌似不在意一样回复道,可眼角微微闪着的光,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和尚蹦跶地从巷子口,跑过来,脚上看着已经换了一双新鞋。 “师父,亭甫使者又来了,你要不要见他?”小和尚走到案几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让来进来吧,不要让他去大殿了,之间过来这里。” 老和尚捋着他的胡子,吩咐道。 “好的。”小和尚领到命令,瞪了坐在旁边那个的瘦高个一眼,又蹦跶地离开了这里。 “这孩子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啊,比我跟亭甫又感情,哈?” 瘦高个倒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转动着手里的茶杯,说道。 “亭甫等会儿就来了,你打算避嫌?据我猜测,他还不知道你经常光顾这里吧。” 一谈论起小和尚的话题,这老和尚就是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反正一安已经闭关了,我瞒着他的事情,也不差这一点儿。”那瘦高个翘起二郎腿,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 “……”老和尚瞄了两眼,浅浅一笑,回头说道:“亭甫使者听到了吧,你这位师父可是瞒了你不少事情呢。” 话音刚落,亭甫就从那走廊的尽头出现,低着头一步步靠近,并看不清楚神色。 老和尚故意摆了那瘦高个一道,得逞一般,弯着的眯眯眼的弧度更深了。 “亭甫啊,你听我给你解释,那尊上还有这老不死的,以前都是我的朋友。” 那瘦高个语气里竟然有了歉意,坐在一旁打算看一出好洗的而老和尚,反倒睁开了眼睛。 “嗯,我猜到了。” 今日是一安离开他的第一天,一早上从那玉樽仙境里出来,就满身不适应。 去玉簟楼待了一整天后,实在是无所事事就来到了这荒芜之地的白色庙宇。 上次尊上拒绝了他的见面,至今两人都没有联系,没想到一来到这里,竟然看见师父和老和尚坐在一起聊天。 “师父和大和尚很久之前认识?” 亭甫并不诧异他师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好奇地望着这老和尚,眼里充满了困惑。 在他的记忆里,这和尚不过是和深得尊上信任的修道者。 既然师父都和他认识,那他的年龄或许远远在亭甫之上,既然早已得道,又为何是这样一副苍老的面容? “认识,大概的追溯到千年之前了。”这瘦高个自然不打算离开,自然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欺瞒他。 “……原来如此,前辈,是我之前误会你了,竟然在一安面前说自己的辈分比您大。” 亭甫想起当时第一次在一安来这里的情景,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下来。 “看看我这徒弟,自打他受了那丫头做徒弟后,就把我这个做师父的都忘了。现在又失落落魄地来着你这里,一点儿也不把我放眼里,果然是只闻新人笑,哪里还记得我这个老人啊。” 瘦高个附身倚靠这案几上,跟刚刚还剑拔弩张的老和尚抱怨道。 “……我不记得师父你以前也这么缠人的啊,再说,不是你把我送来尊上这边的吗?” 亭甫眼里的那点儿悲伤,很快就被他这个不靠谱的师父,搅散了去。 “亭甫使者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一次来的目的是……” 老和尚对于他自己年龄的问题,并不想多做解释。 然而又实在是  受不了身边这瘦高个的矫情,立即转移话题问道。 “我,我上次来也没有看见尊上的身影,不知道他的身体还好不好?” 以前的亭甫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耽误自己的行程。 可自打昨晚一安离开了那里,去北山闭关了后,他才觉得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 可亭甫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无聊来的,只要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对了,上次你来而时候,尊上正好受伤,我无暇迎接亭甫使者,不得已将你拒之门外。” 老和尚想起当时情况,无暇顾及真的,但是将亭甫拒之门外的真正原因,是不能让亭甫看清尊上的真正长相。 “那尊上现在的身体好些了吗?” 亭甫对于尊上自然是十分恭敬的,对他那神秘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多加揣测。 “还在昏迷中,不过你看你师父这个时候正好来了,有他在的话,想必尊上不久就会好的,劳烦亭甫使者费心了。” 老和尚一口一个亭甫使者说的,把自己的位置放的极低。 130 青提老祖,妖仙大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看了一眼身旁的师父,似乎师父也不打算跟他解释老和尚的辈分问题,只要接受了这和原来一样的称呼。 “亭甫使者来就是为了看望尊上的吗?”老和尚瞥了一眼那瘦高个,追问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一安她昨日就去北山闭关了,我,我还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想着尊上这里能不能又消息来着。” 亭甫嘴上嘟囔着,耳尖不自主地红了起来,又瞥着那瘦高个的方向。 妖仙青提从没有一日想今日这般放松,即便那老和尚之前冒犯过他一次,也因为心情大好不与他拳脚相向。 一副悠闲自得地侧躺在座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亭甫,似乎在等待一出好戏一般。 “那实在是抱歉了,对于玉樽仙境里的状况,我最多也只能探听那结界之内的状况,至于结界之外,老僧我也是无能为力。” 老和尚眯着眼睛,跟着亭甫的目光看这那瘦高个,问道:“不知道你师父,能不能知道一安此刻的情况呢?” 坐在椅子上的二人,明明都知道亭甫是在担心一安的处境,可是这二人反倒比以往都悠闲得很,一人拿一个茶杯慢慢地品。 亭甫在他们面前站着,是一言不敢不发,一举也不敢妄动。 “这,老和尚你还真是会难为我,别说你说的那个结界之外了,就单单是那结界之内我都不清楚啊。若不是我徒弟时不时地,跟我说一些里面的情况,我哪里知道还有那样的世外桃源啊。是吧?” 虽然现场的三位都知道那噬心蛊的存在,可是没有一个人把他挑明。 两个老狐狸的尾巴摇晃着,单单逗弄眼前这个只能瞎担心的“小白羊”。 “嗯,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亭甫来这里一趟,除了被两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戏弄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师父,后看了看一直眯着眼睛的老和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行,回去吧。”那瘦高个摆摆手,说道。 “嗯,有消息我们一定会通知亭甫使者的。”老和尚抿了一口茶,回复道。 这二人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挽留的意思。 “怎么,戏弄我徒弟,你玩的很开心啊。” 亭甫离开了之后,那瘦高个此时才开始护崽子,眯起他那圆溜溜了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不像话的人,问道。 “那里,老僧所说的都是实话而已。”这老和尚自然是不惧怕这人的质问,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波动。 “没想到几百年不见,我已经风流倜傥,你却苍老如斯,怎么,你打算伪装成这样子骗过你那个废物徒弟?” 这是今日瘦高个第三次提及他那个小徒弟了,本以为这样能激怒老和尚来着。 “我的徒弟不是废物,而我的衰老自然也不是为了诓骗谁而进行的伪装。” 自打那次大战之后,这瘦高个不跟所有人联系,消失了几百年,也是近三百多年才与他们联系的,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原由。 “不是废物?若你不打算将他入药,他自然是个废物,从我那山头随便挑一个小妖都打不过。” 瘦高个想起他来的时候,看到这还孩子的第一眼,就明白这大殿里的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作为妖仙,自然是有辨别仙草的本事,只是能这样化形的仙草,也着实罕见。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法眼啊,不愧是青提老祖。” 眯着眼睛的老和尚听见这瘦高个的话,刚刚送到嘴边的清茶突然不可口了,他放下茶杯,回复道。 “哼,我自然是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收它为徒,就是你们走的最差的一步棋。” 这瘦高个没有老和尚震惊,无底喝着茶,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地说着。 “你说的不错,是最傻的一步棋,所以小蹄膀,你知道我如此衰老的原因是什么了吧?” 老和尚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一直别扭了几百年而心,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开始那般虚与委蛇。 他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那苍老的印记是无法抹除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 刚刚还气定神闲的瘦高个,立马坐直了,瞳孔震动了起来,来回打量着对面的老友。 “怎么,下次见面还打算跟我比武不?跟我一个老者比试,这下子心里过意不去了吧?明白为什么你次次来,我那徒弟总看你不顺眼了不?” 老和尚眯着眼睛,看着这瘦高个震惊的模样,得意地说道。 “你用的是你的本命功法给他续命?若是如此,你又为何收留它?” 这瘦高个实在是不明白眼前这人,摆着这样一副样子是给谁看,拧着眉头吼道。 小和尚远远地就听见了这屋里的吵闹,在拐角处探着脑袋观望这里面的情况。 “小子,你给我出来!” 瘦高个看不惯这老不死的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感受到这小和尚在附近的时候,吼道。 真是老的喜欢作死,小的还不省心。这瘦高个无奈地翻着白眼,一点儿也没有他徒弟省心。 当然,世界上没有一个亭甫还便宜的徒弟了。 功法是天生的,经验是打野的出来的,长成后又送给别人养活,除了一个名字是他给起的,还附赠了一个噬心蛊,其他的都跟这个师父没有什么关系。 小和尚听见里的怒吼,低着脑袋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瘦高个。 他走到了老和尚的身边,打量了一下,此次师父并没有受伤,放松地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师父了?” 小和尚一改刚才偷听被人抓包的心虚,瞪着眼睛与对面这瘦高个直视,一点儿也不畏惧这个所谓的青提老祖。 “过来!” 瘦高个没有养过这么小的娃娃,自然是跟他没有什么耐心,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他有力凝成绿色的微光,从上之下探测这这孩子的气脉,眉头紧紧地拧着。 坐在对面的老和尚看到这人的动作,没有反对,只是那样直愣愣地坐着。 131 红衣,出关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臭小子,你去收拾一件客房,我会在你们这里多住几天。” 探测完小和尚的瘦高个,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言语的老和尚,如此命令道。 “师父?”小和尚不明白刚刚这人对自己做了什么,眼睛飘向老和尚的方向,请示着。 “嗯,以他的话,去吧。” 老和尚睁开眼睛,摸着这孩子的秃头,宠溺地吩咐道。 “好。”小和尚依言,转身离开了。 小和尚身影消失在那瘦高个的视线里之前,时不时回头好奇地打量那同样盯着他自己的瘦高个。 “这下你知道了?” 老和尚察觉到小和尚已经远离了这个房间,继续悠闲地品着茶。 “当初你可以把他送我我那里的,也不用你耗费那么多功力,供养他。” 作为妖仙的青提老祖,不管怎么样,一定是能找到方法处理这一株化了人形的仙草的。不过,那个时候的他正忙于其他的事情,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世上。 若是当时早点儿回来,也不至于…… “怎么,你觉得我老了的样子不好看?你受不了?” 老和尚捋着他自己的胡子,继续调侃道。 “当初年轻的时候,虽然是出自于寺庙里,总是不甘心做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没想到到头来不仅仅做了一个和尚,还收了个徒弟。” 他回忆年少时候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但年少之时的意气风发,仍历历不忘。 “你,你是因为那个姑娘所以才真正出家的?” 妖仙青提叹了一口气,不继续纠结那小和尚的话题,顺着他的回忆,问道。 “人啊,说起来奇怪的很。” 当时那个姑娘不远万里,跟着他这个六根没断的假和尚,他却不懂得珍惜。 而这个姑娘不在的时候,才参透那佛法,剃度出家。 本以为无欲无求的时候,上天又把这个孩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当我的功法灌注在一个充满生机的身体里时,我才知道自己曾经活过。说不通啊,你们妖会有这样的感受吗?” 早已经忘却千年的往事,竟然因此这一次相聚,打开了回忆的窗户。 “说的没错,人啊大多愚蠢胆小,还短命。一说若是当年我先遇见的她,我会不会比里面躺着不动的那个付廷州,有胜算?” 瘦高个无奈地笑了起来,自嘲子说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是在追忆什么,又似乎是同样期待着什么。 若不是他们面前的是一副茶具,以为这二人今日是喝多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兄弟啊,当初你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若是那丫头平安出关了,你的机会不就是来了吗?” 老和尚像是也打开了话匣子,一下下拍着这瘦高个的肩膀,说道。 “是啊,不过你说到时候我是跟你们尊上争呢,还是跟我徒弟争啊?” 那瘦高个大手挥舞着袖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不自主地留了出来。 “一千多年,一千多年了,她终于要回来了,终于……” 传闻中的青提老祖,一口酒都没有喝,竟然抱着茶具哭得稀里哗啦。 “师父——我把客房收拾好了,他这是怎么了?” 小和尚又蹦跶地出现在这屋里的时候,不明所以地看着这边痛哭流涕的瘦高个,眨着眼睛问道。 “刚刚切磋,被我打哭了。” 老和尚眯着眼睛,义正言辞地说着假话。 “真的吗?师父最厉害了,我以前以为这人是欺负你年纪大了,没想到师父是宝刀未老啊,臭高个子,吃亏了吧!” 小和尚听见这样的消息,高兴地手舞足蹈了起来,一下下地比划这招式,隔着很大一段距离,冲着对面那瘦高个挥舞着。 “师父你真厉害!”比划完,又绕着老和尚的膝边跑,最后在老和尚的命令下离开这屋里。 “老不死的,别以为你刚刚说的话我没听见,只是当着那孩子我不忍心拆穿你。” 妖仙青提拿着袖子擦着眼角的眼泪,委屈巴巴地说道。 “就说按照当初老子的功力,你打不打得过我吧?” 老和尚跟着瘦高个摊牌了之后,直接倚老卖老了起来。 “……不跟你计较。” 就这样,这二人打开了心扉彻夜畅聊,这瘦高个在这里一住就是三个月。 妖仙青提的山头一连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们的主人,个个都要上房揭瓦的了起来。 那山头的精怪妖兽,有的快要饿死,有的快要翻了天的时候,他一个命令,让亭甫出面替他处理。 很快没有女主的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 亭甫自打上次来这白色庙宇被两个老狐狸恶整了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来到那玉樽仙境里。 搬着矮凳,坐着厨房门口,想之前那样。 只不过这时候身后没有一直在厨房忙碌的一安,耳边也没有了这姑娘的欢声笑语。 亭甫就像是一个望妻石一样,安安静静坐在这门口,等着晚霞,等着日出,等着日落。 一年后,青衣镇。 一场烟雨过后的小镇,雾蒙蒙,这镇子上唯一一家酒楼的门口,站着个个小厮,打量着往来的客人。 刚刚突如其来的阵雨,赶走了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小厮感受到这阴凉的气息,瑟缩着肩膀。 一位年仅十七八岁的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大雾的尽头,一身红衣,琥珀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红色发带上的末端吊着一个翠玉铃铛。 随着她轻巧的步伐,铃铛清脆的响着身后跟着一个挺拔的少年,手里撑着油纸伞。 跟站在门口缩着脖子的小厮不同,这姑娘的手里始终摇晃这一把扇子,看着也是价值不菲。 “姑娘,公子,里面请。” 小厮弓着腰,站在门口迎宾,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两位客人。 亭甫走到台阶上,利落地收回了油纸伞,递给了这位门口迎接的小厮。 “小二,你这酒楼只管吃饭?” 一安停下脚步,斜眼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厮,柔声细语的问道。 “额,这个,是的呀。我们这里是整个镇上唯一的酒楼,看着两位客人是外乡客,这街道对面的客栈里应该还有客房,要不要小的给你去订,额,两间?” 小厮观察了一下身旁这位公子的神色,来回打量着这二人的关系,试探地问了一嘴。 “哼,没眼色的家伙。一间,上房,去吧。” 话音刚落,亭甫扔给了这小厮一锭银子。 132 青衣镇,情意重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好嘞,好嘞。” 小厮连忙点头称是,喜滋滋地拿着那一锭银子,往雾雨里跑出。 穿过小巷,这小厮掂量这银子而分量,嘴角一勾瞥了一眼那酒楼的门口。 “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是一对奸夫淫妇。看来这小白脸是傍上了大款了,这姑娘身上一定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小厮穿过狭窄的巷子,看到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瑟缩在狗窝里,碎了一口痰,哼哼唧唧地走了。 酒楼里,自打一安走进了这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亭甫十分不舒服,特意挑了二楼一个偏僻的雅座,坐了下去。 “二位客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一安和亭甫刚刚落座,一个穿着打扮与楼下迎宾的小厮相似的人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你们这酒楼里有什么拿手好菜没有?” 一安看着这走过的小厮,摇晃着手里的那把扇子,顺便接过来亭甫递过来的茶杯,问道。 “两位看起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我们酒楼的拿手好菜就是那传闻中,特别考验师傅刀功的宝塔肉了。” 小二见这位姑娘眉眼清秀,看样子倒是个慈善得主,不像是她身边跟着的这个公子。 于是也热络地上前攀附了几句,竖起大拇指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起来。 “刀功好?这个有意思,毕竟我们夫妻二人实在是舟车劳顿了半月,自然不会吝啬银子,把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都上来!” 一安听闻这大厨是以刀功闻名的,拍到桌子称赞,又吸引了一波目光。 “好勒,小的这就去准备。” 这小厮看了一眼亭甫手边鼓鼓囊囊的荷包,立马应承了下来,跑回去忙活起来了。 亭甫不满地看着楼下昂头看戏的人,拧着眉头,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又一杯水。 “我从来没有让玉簟楼里的人,这么高调地执行过任务。” 他在一安的注视下,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心里的不解,极力隐藏眼里的不满。 这不满并不是冲着一安的处事方式,而是冲着这酒楼里那些看着一安眼神的男人。 “高调?不高调鱼儿怎么上钩呢。” 一安浅浅一笑,不理会亭甫拧成一团的眉头,指了指楼梯口跑过来的小厮。 刚刚在门口帮助他们订房的小厮,一身雾水地从楼下上来,直奔着一安所在的方向。 这人像是看不见亭甫似的,老远就对着一安的位置,点头哈腰了起来。 “这位小哥的腿脚就是好,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安撩起耳边的发梢,顺手接过这小厮递过来的房门钥匙。 “小姐过奖了,二位的房间已经订好了,就在东街的定远客栈里,是小姐您要求的上房。” 这小厮恭敬地回复道,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憨厚地笑了一声,眼神忍不住地在亭甫和一安之间来回飘荡。 因为这酒店里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本就是不爽的亭甫,看着这个小厮,那不耐烦写的更是明显了。 “哦,是,刚刚小姐给我的银子订购了三天,若是时间不够,我可以再去协商。” 这小厮以为亭甫看他的眼神,是觉着他私吞钱财,补充解释了起来。 “不打紧,烟雨蒙蒙的天气,住上三天足以。” 一安低垂眉眼打量了这人脚上的泥土,合了手里一直摇晃的玉骨折扇。 抬起手至,不动上色地捏起茶杯品了一口。 “嘶——该死的,烫死我了。” 一安生气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摔,缕缕热气在茶杯里蒸腾,拧着眉毛一脸怒意,吓得那小厮也突然瑟缩了一下膀子。 “本姑娘闲着也是闲着,你对这里熟悉的很,要不跟我讲点儿这坊间的故事听听?” 一安无聊地撑起下巴,浅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对着手里捏着的杯子吹起。 “我们比不上京城里的繁华,但也有自己的特色,若是谈起这坊间的故事,这……” 小厮站在一边,瞄着亭甫手边的钱袋,一意有所指。 “若是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自然是有你的赏赐。” 刷的一声,一安打开折扇,掩面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地一下下敲击着桌子,说道。 “得嘞,这青衣镇啊,说起来倒是有几个坊间传闻。二位这样的外乡客或许并不了解,这镇子原本有一个名字,叫做青义镇。” “为何明明是仗义的义,变成了衣衫的衣呢,倒是得从百年之前说起。” 这小厮看着亭甫那钱袋,立马来了精神,深吸了一口长气说道。 “哦?百年前?”说到这里,一安眼前一亮,看了一眼对面笔直坐着的亭甫,挑了挑眉毛。 “是啊,这都是我小时候在街边上玩,听路边乞讨的老人说起的。” “话说那百年前啊,有一个富家少爷,这富人的生活总不至于向我们这样的老百姓整天为生计奔波,自然是每个人都有他不为人知的爱好。” 这小子典型的仇富心理啊,怪不得这人一见到她,就像是掉进钱眼里了一般,一安靠着椅子上摇晃着手里的折扇,默默想道。 “而这位公子他自打在家中的私塾念书起,就是先生嘴里的好苗子。也因此,镇上人都说他一定能考取功名,离开咱们这个小镇子。” “可不料,这从不流连烟花之地,不贪恋一时欢愉的公子,竟然爱上了这江边的浣衣女。” 这小厮越说越起劲,引得楼下的客人也听了进去。 “这江边浣衣女和富家公子的爱情故事也太俗套了一些吧,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与周边人竖起耳朵八卦的心不同的一安,打着哈欠地吐槽这俗套的故事开头,和她那时写的话本如出一辙。 “唉?这位姑娘问得好,若说咱们故事里这位富家公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为何单单是浣衣女为何能吸引得这公子的青睐呢?” 这小厮在这个时候发问,引得楼下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了起来。 只要一安和亭甫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133 天公定是薄情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唉,有人爱那柳叶弯眉,有人爱盈盈一握的细腰,而咱们这位公子偏偏就爱上了这姑娘眉尾的一颗痣。” 小厮自问自答地解释了刚刚提出的疑问,继续着他的故事。 “这位公子也家人的反对,质疑要把这姑娘娶回家门,说是午夜梦回,时常有一位眉尾有痣的姑娘,出现在他的梦里。” “与这样的梦境执念了数十年的老爷子老夫人,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同意了这样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故事。郎有情妾有意,大家会以为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却不想这才是故事的开端。” 小厮这一招欲抑先扬,吊足了胃口,楼下的客人也唏嘘了起来。 有人认为这二人能成亲依旧是天大的缘分了,总比那些投河自尽殉情的情侣好上不少。 也有人认为,这人心善变,自然是这位公子后来喜新厌旧,抛弃了曾经执念的东西。 更有人提到,仅仅是凭借这儿时的记忆里的梦境,去现实寻一人,也太过,荒谬。 只有一安和亭甫默不吭声地喝着手里的茶,看着茶杯荡漾的水波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 “说到这里,大家都想不到吧,其实这姑娘也曾做过一个梦,而这梦里的主人公和这位富家公子十分相似。” “大家都说这是命定的缘分,二人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傍晚成婚,府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若说这人生的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小厮在饭桌的这头摇头晃脑地说着,一直默不吭声地亭甫,竟然被茶水呛着了。 “夫君,我就说这茶水烫得很嘛。” 一安摇着扇子,笑的很是妖孽,想起来当时亭甫竟然说出看她洞房的事情。 作为那洞房当事人的一安还没有害羞,这个被诓骗去看洞房的亭甫,倒是红透了耳尖。 小厮听见这耳房的交谈,识时务地停了下来,盯着亭甫手里的杯子,愈发觉得口干舌燥地他,咽了口唾沫。 “给!”一安亲自到了一杯水,递到了这小厮的面前,说道。 “谢谢姑娘赏赐。” 小厮吹了半天,尝试地小抿了一口,并没有这二人所说的那般烫人啊,于是乐呵呵地喝了一口。 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刚刚那故事说到了哪里。 “小二,继续啊,洞房花烛夜,然后呢?” 楼下的食客忍不住地提醒了一句,催促着这小二把这个故事说完。 殊不知此话一出,亭甫忍不住地脸红了起来,眼神也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一安的眼睛。 “就说这天公定是薄情郎,留不得这人世的痴情人儿。” “洞房的那一天,本事这公子得偿所愿的那一天,却同样在这一天这位公子消失在咱这个镇子里,那位刚刚过门的妻子,不眠不休地寻找了他几天几夜,仍然没有结果。” 小厮也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什么?消失了?即便是想悔婚,也不至于连双亲都要抛弃吧。”楼下的一位食客说道。 “毕竟是这镇上小有名气的公子,家里人也散了不少银钱找寻此人,可奇怪的是,这人竟然真的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整整两年没有他的消息。” “然后呢?那位浣衣女呢?”说到这里,一安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问道。 “浣衣女刚刚新婚,竟然成了弃妇,受到镇子上人的白眼。老爷和老夫人老来丧子,把一切的罪过都归咎在这个儿媳身上,说是这女人给他们家带来了霉运。” “当天夜里,这浣衣女就被赶出了那府里,第二天这江边就多出了一个女性的尸体。” “然而此后的每一年中元节的时候,总有人能在那看到那穿着青衣的姑娘,在河边浣纱。很长一段时间,无论是七八十的老妪还是三四岁的孩童,每个人都知道这青衣的故事。” “流传的久了,所谓的青义镇也被叫成了青衣镇。” 看着楼下端上来的饭菜,这小厮正好也结束的他的故事。 “莫不是这姑娘失手杀了她的夫君,最好也畏罪自杀了?”楼下意犹未尽的食客,对这样匆匆结尾的故事,做出猜测。 “或者这少年幡然醒悟,认错了梦里的人,又不愿意多做解释,擅自离开了。只是可惜这姑娘,竟然傻傻滴跟着殉情。” “也有可能是这老爷夫人得罪了山上的土匪,这少爷在新婚之夜被绑票了,而这浣衣女子离开了府里的庇护,也被这群土匪害了性命。” 对于这其中的原由,楼下的人各自议论着,只有楼上的一安听完了故事,津津有味地吃着刚刚端上来的饭菜。 “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东西了,着实想念的很。唉,师……夫君,你怎么不吃啊?” 一安闷着脑袋往自己碗里夹了满满一碗的菜,看着对面拧着眉头的亭甫问道。 亭甫没有吃过多少凡世的事物,也许是无从下手,一安这样想着,拿起亭甫的筷子,夹了一些看样子口感不错的饭菜到亭甫的碗里。 亭甫那紧紧拧着的眉毛终于舒展了一些,拿起一安殷勤地递过来的筷子,盯着这满桌子的饭菜发呆。 唯独那小厮楞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按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是啊,楼下的人都已经讨论了起来,这二人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 说完这个故事的小厮,有些担心他能不能如愿拿到这二人的报酬了。 咳——小厮故意地咳嗽了两声。 “试试,夫君,我给你的是我尝着味道不错的。”一安完全没有要理这小厮的意思,反倒是兴奋地给亭甫推荐满桌子的美食。 “那,那个二位……”这小厮心里打起了鼓,本以为这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姐是个好说话的人,可那话刚到嘴边,又被一安噎了回去。 “不好吃?那尝尝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安像是喂兔子一般,往亭甫的碗里投喂。 “没有你做的馄饨好吃。” 亭甫拿起筷子挨个尝了一口,说道。 “那成,我回头的时候,给你做。”一安浅浅笑着,对亭甫承诺道。 “那,二、二位,我这故事已经说完了,是不是可以——” 被晾在一旁的小厮,为了亭甫手里的钱包,终于还是开了口。 134 叫声燕姑奶奶听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低头浅浅一笑,对着旁边干站着的小厮,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走进一些。 “一安,你要说什么,我给你……”亭甫放下筷子阻拦道。 “放心。”一安打开扇子,冲亭甫眨了眨眼睛,说道。 小厮闻言,弓着腰低头靠近一安身边,问道。 “这位姑娘,你还有什么吩咐?”小厮为了得到亭甫身上的那一包钱,继续伏小做低道。 一安闭着眼睛啧了一声,又勾了勾手指,说道。 “近一些,我又不能吃了你。”她摇着扇子,侧脸迎着小厮那疑惑的目光,说道。 小厮闻言,把腰背弓的更深了,看了一眼亭甫那紧张的神色,不敢离这姑娘太近,只低着头看着桌边说道。 “姑娘有什么直接吩咐小的就是,不敢怠慢。”虽然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可眼里都是慌张,害怕这富婆养的小白脸一个拳头就上来了。 虽然他是个爱财的势利眼,但不能像这人那样,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的色相。 “小子,老娘我知道你这故事里有所隐瞒,楼下的那群人我且当他们是看客,既然我来到这镇子是你第一个迎接的,岂不是要负责到底?” 不知何时,一安反手握着一把匕首,横在了这人的脖子处,眼里柔情似水。 若不是这小厮突然感觉到喉咙一凉,还像刚才那般天真的以为,眼前这姑娘是一个爱养宠臣的权贵之人呢。 “那个小姐,不,女侠,大侠,你要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何必动刀呢?” 这小厮低头看清横在他脖子处的冰凉,竟然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吓得嘴上直哆嗦,僵硬这脖子不敢乱动。 “大侠?叫我姑奶奶。” 一安啪地点了这人的穴位,拿着匕首作势在这人的耳边划了两下。 也因为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亭甫只好挡在了窗户的位置,小厮这下子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安,说正事。”亭甫站起身,倚靠在窗户上,替她把风。 “燕大侠,不不,燕姑奶奶,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不是你们这些惩恶扬善大侠的目标啊,放了我吧。” 不能动弹的小厮,听见亭甫语速很快地叫这位姑娘一安,而紧张的神经不满了他的大脑。 竟然把一安,听成了燕,以为这姑娘姓燕来着,燕大侠燕大侠地叫了好几遍。 “燕?这称呼不错,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我给你个提醒,刚刚递给喝的被水里呢,有我下的毒,等我给你解开穴位,要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 一安收起匕首,复而拿起来那把玉骨折扇,惬意地摇晃着,如此命令道。 “不过呢,你要是敢跑,必回心脏绞痛而死,看你年纪轻轻的,可能都说不到那个小时候给你讲故事的老乞丐的年纪。” 一安示意亭甫坐下,到了一口茶,兀自地喝着。 “好好,燕姑奶奶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小厮想都没想的立马答应了下来,说道。 “嗯,听话。” 一安反手一扬,解开了这人的穴位,拿起筷子夹菜的功夫,这小厮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亭甫低头看着这小厮跑过楼下的身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惹他一个凡人做什么,胆子小和靠不住,玉簟楼里的伙计也在收集这里的信息,自然是比这个势利鬼嘴里说出来的真。” 亭甫本以为一安三番五次地招呼这个小厮,只是理解为她闲来无事,逗趣着玩。 没想到竟然真的伪装成了江湖大侠而样子,直接拿刀威胁,但是一个小厮能有什么用处?亭甫并不理解一安这样做的用意。 “五,四,三,二……”一安嗤笑了一声,没有理会亭甫眼里的困惑,摇着扇子数着时间。 “燕姑奶奶,我错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今我的小命在你的手里,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华三定会为你赴汤蹈火。” 刚刚飞快地跑出去的小厮,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跑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 “哦?你修炼了金刚不坏之体?” 一安靠在椅子上,看着这小厮撕心裂肺的表明忠心,竟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好笑。 “自然没有,不过只要燕姑奶奶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小厮捂着心脏,两眼真诚地说道。 “既然没有,你如何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这些大话自然是不需要说了,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会叫你。” 一安招手对楼下的店小二喊道:“小二哥,楼上麻烦你加一个凳子。” 一楼的小厮上来,看着身边的同事一脸大汗,不明所以地拧着眉毛。 “小二哥,这为叫什么三的小哥,是不是在你们这里做工?长工,短工?”一安对这个新来的小厮说道。 “华三,短工。”这小厮捂着心脏一直不敢松手,补充着自我介绍道。 “这样啊,我这里呢,有一些话需要借用这为华三一天,不知道这些工钱够不够补给你们老板的。” 一安示意亭甫拿出了一些银两,问道。 这银两的数目着实不小,旁边这小厮嫉妒的看了一眼华三,不知道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遇见了这两位贵人。 “华三只是一个短工,不需要这么多的。” 华三心疼地看着一安手里的银子,想着这银子就是为了给他们酒店的老板请几天假,实在是太亏了。 他心疼地眉毛都拧成了一起,亲眼看着那沉甸甸的银子,到了别人的口袋里,差点背过气去。 “怎么,现在心口还疼?你可不能讹我。” 一安送走了这个小二哥,看着站着身边的华三,眉头拧着,翻着三白眼。 “我就是一个短工,不值得你给我出这些银子的,你们这些有钱人都不知道银子是怎么赚的吧,就这样大手大脚的花?” 华三想起刚刚那银子,又开始痛不欲生。 “呦,看着你这是把钱看的比你的命,比你们男人嘴里的自由更重要啊。” 一安忍不住被这人的反应逗笑了,刚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痛心疾首过。 替他花了一锭银子,就这样要死要活的表情,希望她没有看错人,一安摇着扇子心想。 135 不准给别人夹菜,我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华三是吧,不介意我叫你小三吧。” 一安指了指桌子旁边添加出来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这小厮挪动了一下双腿,只用半个屁股蛋挨着凳子,不敢直视一安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嘶——我让你……” 一安看不惯这个贪财的小厮这副瑟缩的样子,刚想抬起袖子,就听见扑通一声那小厮跪了下去。 “姑奶奶,燕姑奶奶,你有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可以,但是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啊。” 凳子还没有焐热的华三,撅着凳子上的屁股,立马就秃噜了下去,双腿发软的跪着这二人面前,痛哭流涕道。 “怎么,这凳子是烫屁股吗?” 一安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极力耐着性子。 “不不不,不烫不烫。”华三连连摆手,看了看亭甫,又看了看一安,眼神在二人之间游离。 “坐好!” 这一桌子的好菜,还没吃上几口,光顾的和这个小厮生气了,刚刚才压抑住的火气,就窜了上来。 “给老娘正常点,要是你还坐这样的动作,你知道后果。” 一安见好言相劝不起作用,立即从腰带里拿出了那把尖刀,放在了桌子上,又亲自拿了一双筷子,递到这小厮面前。 “知道,知道……” 华三连连点头,是不是看一眼放在一安身边的尖刀,接过筷子的手不住的发抖。 “抖什么,给老娘吃饭,有毒也毒不死你。” 一安见这人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只有亭甫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周边,似是真的觉得这饭菜不合口一般。 华三左手揪着心脏,右手颤颤巍巍地扒拉着米饭,不好意思身上夹菜。 一安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似的想要夹菜到这小厮碗里。 亭甫见状,立马从这小厮手里抢过了他的碗。 “不用你来,我来给他夹菜。” “不,不用二位大侠,我自己来……”华三的米饭还在嘴上挂着,手里的碗就被旁边这位公子抢了过去。 “我看你的手忙得很,我来给你夹菜。” 亭甫拧着眉毛,睨了一安一眼,眉宇里酝酿的怒气,发泄在了这小厮身上。 他拿着筷子夹的都是他觉得不怎么好吃的东西,然而在华三的眼里,以为这是亭甫给他的奖励。 华三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睛,捂着他小心脏的手,来回看着亭甫夹菜的动作。 “够了不?吃完我再给你夹。” 啪的一声,亭甫把手里的饭碗往华三的面前放着,歪着脖子问道。 “够,够……” 华三感激地眨着眼睛,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一安的位置。 此时的一安像是几天没有吃饭似的,埋头扒拉着她手里的饭菜,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法伤的事情。 华三赶紧抱起来自己的往,埋头吃了起来,从了感激地看了那一眼,就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来。 “亭……夫君,你真的不打算吃?” 一安吃饱喝足地打了个饱隔,注意到了被她冷落的亭甫。 本就知道亭甫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迟来的求生欲还是逼迫她问出来口。 “嗯,不饿。” 亭甫看了一眼旁边埋头扒拉饭的小厮,竟然知道这话语里的分寸,不说不爱吃,改口说不饿。 华三虽然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但是这些钱都是用在有用的时候,即便是在这饭店里打短工,但是也从来没有吃过这酒楼里的饭菜。 而亭甫那些所谓不好吃菜,在他嘴里就是莫大的恩赐,津津有味地吃了个光。 他听见这位姑奶奶身边的公子说不饿的时候,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 这位姑奶奶就是喜欢这种清秀的少年郎?所以即便这位好心的公子长得如此俊秀,也不敢贪嘴肥身。 果然富人的世界,他们这些打工的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吃饱了的华三,竟然忘记了他刚刚中的毒,眉宇里竟然开始八卦起这二人的关系来了。 “吃饱了?”一安摇着扇子,看了这边终于放下筷子的小厮,说道。 “嗯,燕姑奶奶,你有何吩咐,” 华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这位女侠说的话,不知道这二人来到他们的镇子里的目的是为何。 “成,跟我走。” 一安甩了一下袖子,拿起擦着嘴,满意地离开了这间酒楼。 离开这热闹的酒楼,走进这雾雨蒙蒙的街道上。 一身红衣的少女身后跟了个挺拔的公子,还有一个一直捂左胸的小厮。 “小三,知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吗?”一安走在前面,发带的铃铛清脆地响了几声。 “燕姑奶奶,你要去哪儿,小的怎么会知道呢?” 华三迈着小碎步跟着一安身后,时不时擦着被雾雨朦胧的眼睛,说道。 “阴曹地府,去不去啊?” 一安话音刚落,从袖子飞出来几道白色的身影,直勾勾地往前方大雾里奔去。 走在后方的亭甫注意到了这街道的异样,凝着一个符咒护着了三人的位置,剑眉低压,观察者周围的异动。 一安亭甫站在这街道的中心,没有任何动作。 几秒过后,只听见周围阵阵厮杀的声音,不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发带的铃声也停了下来,亭甫收回手,第一时间查看一安的状况。 “我滴妈呀,刚刚是怎么回事?” 华三听见厮杀的声音,第一时间就是抱头蹲下,然而刚刚蹲下就没了声音。 周围安静的很,连他的心跳都显得各位慌乱。 “姑奶奶,我的命已经攥在你手里了,阴曹地府能不能不去啊?” 华三受不了此刻的诡异的安静,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给老娘闭嘴!” 这大雾本就是迷蒙了视线,还没来得及开天眼的一安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身旁这小厮竟然突然开始鬼哭狼嚎了起来。 “一安!小心!” 在身后护阵的亭甫,敏锐地感知到一安面前的杀气,指尖结印护作一个盾牌将那暗器挡了回去。 “是水系法术。” 一安摸了摸刚刚擦耳过去的暗器,留下的痕迹,说道。 “小三,不要叫了,再叫这浣衣女就来找你索命了。” 一安踢着蹲在地上不敢动弹了小厮说道。 136 眉尾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浣衣女?不会吧,这不是几百年前的故事吧,再说当时我……” 华三被一安一脚踢的立马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想着这位女侠刚刚说的话,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再多说一句老娘让你立马毒发而亡!” 一安嫌弃地将他一把揪起,从腰间拿了一个符咒贴在这人背后,一把把这个小厮扔到了周年的店面屋处。 于此同时,亭甫直接绕风,丝丝缕缕地顺着这舞动的雨丝而去。 “一安,走!” 话语刚落,亭甫和一安就沿着这附着在雨丝上风的指引,踮着脚尖离开了这里。 “喂,我!我……” 华三亲眼目睹这二人像是消失了一般,从他的眼跟前不见了。 这小厮张了张嘴,才发现他有一次被定住了,除了眼睛无法动弹。 这边一安和亭甫一上一下,循着刚刚暗器发出来的方向飞去,最终停留在这镇子周边的一片湖泊里。 “这人应该就在这里了。” 一安回头看了一眼刚刚遇袭的街道,能够远程操纵这么远的距离,一定今日这连绵的雾雨有关。 亭甫随手写了一个符咒,印在一安的眉间。 “这里八成就是这女子的栖身之所,你注意安全。”亭甫收回了放在一安眉间的手,警惕地环顾四周。 “你们二位也是那人派来抓我呢?我的夫君丧命在你们手里,竟然也想让我不得安宁!”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这湖面出现,和那小厮所描述的那样,蹲在在河边锤着一头青丝,一下下在浣洗衣服。 “你说的那人是谁?” 一安看着那身影,悄悄地走到这女人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心!”身后的亭甫指尖闪着金色的荧光,那风刃飞速地冲向那浣衣女的方向。 同时一安一个转身,后退了数十步,结咒开了个天眼。 亭甫御风迎战,那风像是绸带一般,紧紧地裹住了那浣衣女的面容。 顷刻,幻影褪去,一安看清刚刚那女人出现的地方。只是湖边的一块石头而已。 “都说这天公都是薄情郎,你们郎情妾意,却容不下我和我夫君!” 刚刚的幻影没有迷惑一安和亭甫,又或者是他们二人之间相互关系的羁绊惹怒了这湖中的正主。 “既然赶你们走你们非得追上来,就不要怪我狠心!” 一安和亭甫这二人的出现,让一直隐藏在这湖泊里的里,显露出了杀心。 原本平静的湖面,此刻浪涛汹涌,有力地拍打着岸边的柳枝。 “不,我们过来只是想和你谈谈,没想到你警惕如此之高,频频使用暗器。” 一安感受到这湖泊处升腾的冷气,向前几步意图说和二人的关系。 “你以为我这次还会相信你们吗?” 这声音从湖底传了出来,一声声回音绕在湖面上。 “一安,这女子要出来了。” 亭甫拉着了还要上前靠近的一安,他能感受到那湖底的动静,阻止道。 一安听见亭甫这样说道,好奇地看那湖底的旋涡,好奇这位姑娘具体长什么样。 “你说这姑娘真的是眉尾有颗痣吗?”想到这里,一安竟然出神问了这样摸不着头脑的一句。 “已经是几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这流传的故事到底几分真假,后人又能知道几分?” 亭甫对于这样的说辞,一直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觉得一定有吧。” 相比于亭甫战前的紧张专注,一安反倒是松弛的很,竟然有时间揣测百年前姑娘的长相。 “哼,我想你们没有那个命看到了。” 一个女孩修长的身影,隐在大雾后面,渐渐从水底飞升了出来。 只能隐隐地看到这姑娘轻轻地抬起右手,这漫天的大雾化作百万利刃,齐齐地朝一安和亭甫的方向飞去。 一安见状和亭甫使了一个眼色,二人从两个方向御风撤走。 三人在湖面上空,成三足鼎立的状态,伺机而动。 “姑娘,我们来这里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一安见周边没有什么动静,仍然试图劝说这人。 可话音刚落,一安下方的湖面突然升腾而上,造出了一个磁场旋涡一般,拽着一安的身子,直直向下。 瞬间,一安的身体我这水浪淹没,沉入湖底。 “一安!”站在对面的亭甫,冲着湖面一下下呼喊着一安的名字,拧着眉头看着那浣衣女的方向。 “哼!天下男子又能有几个痴情种,看到了吧小姑娘,你这夫君也不会个什么好货色!” 浣衣女歪着脑袋观察着亭甫的神色,对于这样的男人嗤之以鼻。 亭甫手里拧着灵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平静的湖面。 已经三分钟过去了,除了岸边随着波纹一下下佛动着柳枝,没有任何动静。 “小伙子,这次就轮到你了,为你心爱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敢吗?” 大雾深处的浣衣女,轻轻一笑,像是回忆到什么荒谬的事情一般。 “怎么,已经几百年过去了,你还打算用殉情来证明你那可怜的爱情吗?” 唰的一声,一安从湖面跃出,手里拿着的那把玉骨折扇透着荧荧绿光。 “放心,我没事。” 一安摔着微湿的秀发,原本高高扎起的马尾,此刻披散了下来。 一抹红衣,手腕处系着同色系的发带,发带末端的铃铛,随着这岸边的风,泠泠作响。 “以为你根基颇浅,竟然还能活着出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这女人话音刚落,湖泊上方便开始翻云覆雨。 霎时间狂风大作,雨点凝结成冰刃,划破夜空,锁定一安和亭甫的方向。 一安翻转手腕,玉骨折扇在这雾蒙蒙地夜空泛起绿光,挥扇而去。 一道风刃霹雳向前,刺破夜空,摩擦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浣衣女挥袖下腰,层层叠叠的水雾屏障从湖面涌起,试图阻挡那白刃的突击。 “就是现在!” 一安和亭甫对视一眼,说道。 话音刚落,亭甫手里的金光凝结,借助雾雨凝成一个法阵。 “结!” 那浣衣女脚下阵法显露,发现被那风刃逼至阵眼时,为时晚矣。 137 河边柳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姑娘,你跑不了了。” 一安合上手里的扇子,一步步逼近这阵法的方向。 “咳,是我大意了。” 浣衣女蹲坐在阵眼里,收到这阵法的禁锢,无力反抗,低头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一安,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亭甫扶手从远处御风而来,低眉看了一眼这姑娘,不带有一点儿感情地问道。 “当然是带回去,以礼相待。” 一安甩这垂落在肩头的秀发,手上的风铃响了起来。 浣衣女往岸边看了一眼,眼波流转,说道:“这位红衣姑娘法力高深,为何要做那天狗的爪牙!” 一安拧着眉头,自打与这姑娘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这浣衣女似乎对上面的人,意见甚深。 “爪牙?老娘从来不做任何人的走狗,今日你落坐我手里……谁!” 一安俯身蹲在地上,感受到岸边的一丝异动,立即看向那个方向。 除了岸边的那几株垂柳,并没有活物的气息。 “一安,此地不宜久留。” 亭甫也感知到了刚刚的声响,凝结着阵法又加固了一层。 压的这浣衣女喘不过气来,恶狠狠地看了亭甫一眼。 “你们暗通款曲的事情,你们的主子能放的过你?” 浣衣女见此计不成,又故意把一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嘴碎的很,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的作风。” 一安受不了这女人说话的语气,一扇子把她扇晕了过去。 “烦死了,仿佛我们是被捉奸在床一般。” 一安指尖微动,一头柔顺的秀发高高束起,那红色的发带听话地匍匐在一安发间。 亭甫掌心合十,阵法将这浣衣女传送了出去,随后和一安二人也消失在湖面之上。 浪浪清风拂过,岸边的柳枝飘荡。 湖面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似是今夜无人来过。 唯有被那符咒定身的小厮华三,一动不动地从夜里站到天明。 天边渐渐露白,街道上人来人往,对站在那店铺门口无法动弹的一安,指指点点。 直至正午,华三忍受了每个来往客人的唾沫,期待着那两位大侠出现。 “亭甫,实在是累死我了。我们昨晚是不是把什么事情忘了?” 一安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疲惫地说着。 她亲密地挽着亭甫的手臂,真像是两个新婚夫妻一般在街上逛着。 走在他们二人身边的人忍不住往这二人身边看了两眼。 “就那么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 亭甫眼里满是宠溺,嘴上却说着让你误会的话。 周边听见这话的姑娘个个羞红了脸,亭甫却什么事都没有。 “一年不见,我的亭甫学坏了。” 一安捂着嘴轻轻笑着,看着旁边姑娘脸红红的一团,心里也紧跟着打趣道。 亭甫自然不知道一安话里的意思,以为她还是在跟自己讨论昨晚那一战的事情。 “哪有?” 亭甫眨了眨无辜的眼镜,不满所以地拧起眉毛。 “嗯!嗯嗯嗯……” 被困在女性脂粉铺子门口的华三,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一抹红色身影。 “嗯?是不是有人叫我?” 一安听见了嘈杂的人群里,熟悉地声音,停下来脚步,往周边看了一圈。 终于看到了一个人抱着脑袋,屈膝着双腿,跳动着眉毛朝一安求救。 眼睛瞪的发干,也不敢闭上休息的华三,终于等到了这二人的到来。 “这脂粉店的模特怎么这样眼熟?” 一安自然是认出来华三,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故作困惑地打量着。 “小三。”亭甫走上前提醒,但并不打算解掉他身上的禁锢。 华三立即感激地看着亭甫,频繁地眨眼睛承认。 “是吗?昨日我记得他知道我下毒了之后拔腿就跑了啊。” 一安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似乎并不同意亭甫的观点。 “那,也行我认错了。” 亭甫知道一安玩心大发,配合地点点头,说到我。 “嗯能,嗯哪嗯……” 想要摇头却无法动弹的华三,干瞪着眼睛否认道,眼角的泪都着急地憋出来了。 “夫君,这不是脂粉店吗?要不我们进去逛逛?” 一安挽着亭甫的手,拉着他进店里去了。 独留华三在这路边干站着,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眼睛支持不住地耷拉了下来。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安出现在他面前。 “还给我动歪心思不?” 华三看到救星,眨了眨眼睛,听见问话后又左右晃动黑眼球。 “还敢跑不?” 不敢不敢了,华三心里叫嚣着,可此刻给他一个服软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这位姑奶奶,等着她发号施令。 一安点了一下华三,那禁锢立即解了开来。 瞬间腿软地跪倒在门口,连忙打算磕头致谢。 “谢谢姑奶奶相救,小的我再也不敢了。” 华三擦着眼角的泪,跪坐在地上,双腿打颤。 “够了,别给我来这套。” 一安从腰带里拿出来一粒药丸,扔进了这人嘴里,又把腰带里的住宿的钥匙仍到了这人手里。 “放心,这药没毒。” 华三半信半疑地将这药丸咽了下去,气脉里温温热热的,仿佛睡了一个好觉一般起来。 被禁锢了一夜的痛苦也烟消云散,四肢也没有那么疲乏。 “这……”华三惊喜地晃动了两下肩膀,这比吃什么补汤效果都好啊。 “怎么样?” 一安抱着双手,看着这厮的反应。 “谢谢燕姑奶奶,我好多了。” 华三感激地对一安鞠躬,握着手里的钥匙,不明白一安给她这钥匙是什么意思。 “去,到你给我订的那个房间里等我。” “顺便……” 一安跟华三耳语后,摆了摆手,随后真的同亭甫进了这脂粉店,逛了起来。 注视着这一切的亭甫,跟在一安身后,问道。 “你真的放心他?” 一安不语,对亭甫眨了眨眼睛。 “想我了吗?”她答非所问。 “……”亭甫刚刚还一脸的困惑,现在又被一安撩的耳尖通红。 若是玉簟楼里那几个人见到他们一直跟着的主子,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是这样衣服神色,自然是惊讶的合不上下巴。 “我想你了。” 一安刚刚说完,发尾的铃铛像感应到了一般,清脆地震动了起来。 138 一壶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昨夜,一安和亭甫抓到那个浣衣女时,并没有回到那小厮华三给他们安排的客栈。 这二人直接回到了玉樽仙境里,将那水鬼“浣衣女”安置好了之后,在里面睡了一会儿。 再出来的时候,青衣镇已过了正午。 一安特意过来给华三解除禁锢,并秘密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之后她便拉着亭甫在这个镇子上闲逛。 “亭甫,你吃过煎饼果子吗?” 一安兴奋地拉着他来到了一个铺子面前,要小贩做了两个煎饼果子。 “没有。” 亭甫眉目舒展,任由一安拉着他在各个铺子面前晃荡。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站在她身边,就已经是午夜梦回时的奢望。 一安离开他,去闭关的这一年,过得很漫长。 这一年亭甫会看着凡尘里的馄饨铺子发呆,吃不下去其他的食物。 还时常在梦里回忆着两人之间的故事,有发生过的,也有一些离奇荒诞的。 可每一幕都是她,每一次回眸里都有她。 就这样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只能靠自修来平复这款寂寥的心。 还好,她不负众望,如约出关,修得真身。 宫廷玉液,一杯忘忧,两杯就可醉生梦死。 亭甫没有想到一安竟然有这样的命格,修得了无相功。 古有三千弱水,今得百世佳酿。 怪不得她前世嗜酒如命,逢赌必赢,看来一切皆是定数。 虽然一安跟着亭甫学的是风相术法,没想到在那结界之外,她竟然把各路元素融会贯通。 真身破镜的时候,竟然是没有具象的千古佳酿。 浓香醇厚的宫廷玉液,安安静静地在这玉樽里躺着。 一安的真身,乃一杯好酒。 也因此,那可以破除虚空,制造仙境的玉樽,就化作了那,时常被一安把玩在手里的酒杯。 相比于那只能存放物件的储物腰带,怀里的玉樽杯,可容纳一方天地。 一安与那玉樽仙境的关系,就是酒与酒壶的关系,相互依存。 这也是无相酒的一安,可以不受那水系法术控制的原因。 而那水鬼仅仅看着一安道行较浅,就以为好对付,没想到反被一安反噬。 当然,昨夜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也多亏了亭甫在一旁设置法阵。 “你不尝尝?” 一安拿着煎饼果子,已经满足地咬上一口了,看着还在发呆的亭甫在街道上傻愣愣的站着。 “好,我尝一下。” 只要是一安喜欢的,亭甫向来都不会拒绝。 “怎么样?还不错吧?” 一安想着昨晚亭甫说那酒楼里的东西并不好吃,也没动几下筷子。 眼下换了一个吃食,投喂到亭甫口中。 “……嗯。” 一口下去,酥脆感丰盈着口腔。 这二人边走边吃,停在了一座府邸门口。 这府邸建筑与周围房屋的风格并不相同,却能彰显建筑这房屋主人曾经的气派。 然而与这样的气度不同的是,这府邸远离街市,偏偏盖在这镇子的边缘。 一安一手拿着煎饼果子,用另一只手翻转手腕,捻了个诀,与亭甫一同进入了隐身状态。 “亭甫,你昨日放在我眉心的法印,是做什么用的?” 她当着这府邸门口两个家丁的面,抬步走了进去。 “方便探听你气息而已,没什么用处。”亭甫走进这府邸,环顾四周,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不放心我?” 一安眼里都是笑意,直直地往后院走去,十分笃定这前院没什么异常一般。 果不其然,她庭楼在后院里的一座人造池塘旁边。 伸手试探地摸着这池塘的水,弹着指尖的水珠,一安低头不语。 亭甫凝神感受着这附近的气息,片刻后,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或许是时日已经太久远了,这房屋的主人也知道是换了多少代人,已经无法探得那人的气息了。” “无妨,再看看。”一安擦了擦指尖残留的水渍,抱着手臂在这府邸里来回走动。 除了府门口两个看门的小厮之外,在院子里晃荡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再碰见一个丫鬟,小厮。 似乎这房屋的主人早已经家道中落,变卖了家产后,打发了大部分小厮一般。 除了这院落里依旧生机勃勃的植物外,并感觉不到又什么人气。 “按理说着屋子里的人不该如此清闲才对,怎么又时间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一安摸着这院子里的植株,不解道。 “或许我们要找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以亭甫的力量都无法探测,这人的气息,或许早已经离开了这府邸也说不定。 这二人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年龄看着不大,但走起路来摇曳着腰肢,温柔又不失娇媚。 难道是府中的女主人? 一安见这女人越走越近,并没有打算撤离的意思。 就直愣愣地站在她身边,看着这女人的一举一动。 这人拿着鱼食一点点撒在一安刚刚探测过的池塘里,十分悠闲地哼着小调。 随后旁若无人地清理池塘的鱼粪污泥,将这些作为肥料,倒在了周边的植被脚下。 看样子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少夫人,可干起活来一点儿也不马虎。 片刻后,一安跟亭甫使了个眼色,双双离开这空荡的府邸。 府邸周边的一个茶肆上,均这青衣镇周边来往的过客。 这里仿佛是行人的一个落脚点,茶肆摊子上,坐着形形色色地人。 同样,一安和亭甫也出现在铺子里。 “老板,来两碗茶。”她收起手里的扇子,一副劳累奔波地模样。 来之前,一安把二人的鞋子都铺上了层灰土,二人的头发也搞得乱糟糟的。 这老板在这里接待往来的行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一男一女,蓬头垢面。 明明就是一对赶着私奔的痴情儿女。 “呦,姑娘这是来我们镇子上,是寻亲的?” 这茶肆老板闻声过来,眼睛来回打量着这一对少年,隐晦地说着。 “嗯,是啊,老板不瞒你说,我们兄妹二人奔波多日,这身上的盘缠都用光了。” 一安拿起茶水,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擦着嘴角的水渍说道。 按理说,这跑来私奔的男女,大多是因为门户问题。 这女孩子豪爽的很,反倒是觉得同行而来的少年郎,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 139 贪吃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难不成,是这女儿郎拐走了人富家小少爷? 茶肆老板的眼色活络地很,在一安和亭甫的身上来回打量,做出了如此推断。 “姑娘和这位小公子,看着并不像是个会缺钱的主儿呀。” 老板呵呵地笑着,在往来的过客很多,并不是每个都是能交心的主。 他觉得这就是俩任性的娃娃,出来吃吃苦头,自然也知道回去了。 “唉,老板你有所不知,我们二人的亲人都惨遭暗算,全府上下只留下这位公子一根独苗。” 一安越说越起劲,满眼疲惫和愁容让身边的过客都深信不疑。 “说是兄妹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话罢了,我是一个在公子府上干苦工的丫鬟,幸得夫人的信任,摆脱我把公子送到远方亲戚那里。” 说道夫人的时候,一安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上演了一场主仆情深的戏码。 “只为了公子能好好活下去,为老爷夫人延续香火。可是这一路奔波,亲戚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很快便走投无路了。” 说道这里时,一安摸着亭甫的脑袋,眼里满是歉意。 “你一个小女子,竟然可以为了一个承诺,做到如此地步,可歌可叹啊。” 一安凭借这样的一个灭满门的套路故事,成功地吸引了周边的看客。 茶肆老板刚刚还以为这二人是为了儿女情长的事情,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也能做到忠义两全。 “眼下实在是没有钱继续赶路了,打算在这里停留两日,我也能打个短工,存留几日路费。” 一安耷拉着脑袋,像真的走投无路了一般。 周围的看客也随着一安的失落的情绪,滴落了下来。 唯独亭甫干楞楞地看着一安演戏,被这丫头在桌子低下踹了一脚之后,也配合地耷拉着脑袋。 “姑娘,你说你以前是做丫鬟的,要不我给你谋个出路?” 终于有人上钩了,也不枉一安刚刚讲故事讲了那么许久。 “我看这就是缘分,这附近不就是有一家府邸吗?老板你在这边了解的最为清楚,不知道这么大的府邸里,不招丫鬟婆子?” 来往的看客吆喝着这茶肆老板,一安也成功地借助他们之口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 “这,说来也是奇怪的很,这么大一个宅子按道理来说,是需要不少人料理的。” 茶肆老板想起刚刚对一安的揣测,心里有先入为主的歉意。 “可除了这门口的看门小厮经常轮岗换班之外,我还真没有见到过什么丫头从里面出来。” 老板拧着眉毛,无奈地摇摇头。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一安拧着眉毛暗自怀疑。 “不过……”茶肆老板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了起来。 “使唤丫头不需要,但我知道这府里的少主啊,经常让门口的小厮去买街市上的吃的。厨娘不知道姑娘做不做得来呢?” “为了我家公子,什么苦我都可以吃得了。”一安点点头,瞪大了的眼睛里满是欣喜。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少主也是一个极少露面的人,我只在每年的冬夏两季里见过。这就得看姑娘的运气了。” 这卖茶的老头摇了摇脑袋,不明白为什么这偌大的府里,竟然如此冷清。 或许这位神秘的少主,才是此行的突破口。 一安点点头,感激地应和了一声,拉着亭甫离开这茶水摊子。 二人在众人的目送下,穿过了街边的拐角。 再出来的时候,依然如昨日那般干净俊朗。 “猜到昨夜里那声异动是谁了吗?”亭甫甩了甩衣袖,问道。 原来这丫头捉到那水鬼的时候,没有立即审问,目的在于此。 亭甫觉得修得真身后的一安,精明了许多。 或许,她在他面前那三年,只是一直隐藏起了她的锐利而已。 “平铺直叙的故事向来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回到凡世的第一个故事可不要这么无趣才好。” 一安摇着手里的扇子,得意地对亭甫眨了眨眼睛。 半柱香后,一安和亭甫二人,回到了客栈里。 一安抬手敲了敲门,华三像是等候多时一般,立即打开了门栓。 “燕姑奶奶,你们可回来了,让我准备的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 经过那一晚上的教训之后,这贪财鬼华三在一安面前,老实的像是被主人从下养大的忠犬。 “燕姑奶奶,你说你不会真的要去捉鬼吧,那个,你们捉的不会真的是昨日我给你说的浣衣女吧?” 华三跟着一安屁股后头,将中午采买的东西,铺放在桌子上。 烛台,桃木,糯米,朱砂符箓…… 一切能防身的东西,被华三买来回来。 “怎么,看来你对那浣衣女比对我还感兴趣?”一安轻轻拍了拍这小厮的肩膀,故意贴近了说话。 感受到一安的靠近,华三立即僵直了脊背,余光观察着身旁亭甫的神色。 “不不不,我对谁都没有兴趣,燕姑奶奶您可饶过我吧。” 华三后退了几步,即便他爱财,可也不想过被人包养的日子。 他抬眼略带歉意地看了亭甫一安,这眼神里又带了些许怜悯。 “是吗?没兴趣你这么关心那水鬼,嗯?” 一安掀起袖子,霸气地坐在床边,手里一下下摇着那随时可是让这小厮丧命的扇子。 她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盯着华三看。 刹那间,华三的背后像是爬满了滑溜溜的水蛇,阴冷冷的一下下刺激这他的神经。 扑通一声,华三跪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捂着左胸还在咚咚咚跳着的心脏。 “不不不,小的不是关心,只是觉得同病相怜罢了。” 华三缩着脑袋,下巴忍不住打颤,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这样而威压下生还。 “可怜?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人世间已经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你为何又为一个数百年前的人可怜?” 一安摇着她的扇子,紧闭着眼睛,看不清楚多余的神色。 “小的……小的我,我只是…… “给老娘说顺溜了!” 唰的一声,一安合上扇子,耐性一下子就消耗殆尽。 “对不起燕姑奶奶,小的确实有所隐瞒,还请饶过我这条贱命吧。” 玉骨折扇清脆地合上的声音,差点吓得他大小便失禁,跪趴在地上,一下下磕头求饶。 140 乞儿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有所隐瞒?我倒要看看你是对那一部分的情节隐瞒了,起来好好说话。” 一安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不再继续恐吓这厮,说道。 “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华三又紧接着磕了几个头,擦了擦浸湿脖子的冷汗。 自打昨日他被眼前这位女侠“下毒”了之后,遇见的一系列事情。 还有这铺满桌子上降妖除鬼的物件儿,华三就渐渐回忆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或许那并不是一场梦,如今他的小命落入其他人手里,也许只是因果报应。 华三滑动了一下喉结,哆哆嗦嗦地挪动着脚步,坐在了一安对面的凳子上。 关于那个浣衣女的故事,还得从他小时候遇见的一个老乞丐说起。 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那时候他并不知道钱能用来干什么。 只跟着别的乞丐一样,祈祷一天能有一个馒头,若是不嗖的那就更好了。 那年,他六岁,明明已经是个记事儿的年纪,却依然是个无法做出正确判断的孩童。 遇见那个人之前,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偷抢和挨打之间反复闪现。 人饿极了的时候,是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 “你遇见的那个人是谁?”摇着扇子的一安,问道。 一个年仅五六岁的乞丐,无法理解那些自由地穿梭在这街道的行人,是什么的目的。 他只知道,那时候他只是为了一口吃食。 后来一个身着锦衣,长相俊逸的少年来到这里,就像是一安和亭甫二位出现在这青衣镇一样。 可那人并没有一安亭甫这样潇洒,眉眼里都是疲惫和焦虑,坐在街角上茶肆铺子上休息。 这人腰间别这一个画像,并不像是他理解的那些富家公子,佩戴玉佩香囊。 已经饿了三天的华三,紧紧盯着这人手里的包裹,仿佛这就是他下一顿吃食的来源。 他偷偷靠近这人身边,趁周围人不注意的时候,拿起这人的包袱就跑。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种行为,需要道歉,明明这只是他和别人一样,谋求生存的方式。 不知道是他那个时候太小了,跑不过这长腿的少年。 还是因为几天没有吃饭,已经饿的头晕眼花。 明明已经将这外来客抛在身后几条巷子了,他竟然突然出现在了华三的眼前。 “小朋友,你手里的东西是我的,你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走。” 这人指了指华三手里的包袱,偏着脑袋说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华三见到这人立马掉头就走,他可不想再一次被人抓到挨打了。 可刚刚掉头的华三,就被身后的人拿着包子打晕了。 醒来之后的华三,吓得瑟缩在墙角,摸了摸后脑勺,适才发现乱蓬蓬的头发里竟然有一个包子。 也不管眼前这人会不会把他送到官府,抱着包子就狠狠地咬了起来。 明明是一个小孩子,可就是死命地长大了嘴巴,两口就把包子塞入腹中。 这位俊逸的少年,被这小家伙气吞山河的气势惊讶到了,不一会就发觉出来不对劲。 华三几日没有吃饭,刚刚又拼命的奔跑,嘴里的包子还没有来得及咀嚼,就昏死了过去。 这少年探着这孩子的鼻息,情急之下就往华三的身体里渡了一股真气。 “原来如此,因为你身体里这股仙气,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吸人真气的妖怪呢。” 一安晃动着手里的扇子,明白了当时这傻帽少年情急之下,用渡气的方式救了华三一命。 那时候他还小,并不知道是这人救了自己,更不觉得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醒来后,华三看着做在他身边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副画像,眼里似乎有什么光在闪。 “小子,你醒了?不知道你见过这画像里的人没有?” 少年展开画像给华三看了两眼,温温柔柔地,问道。 第一次,华三除了吃饭,有了第二件想做的事情,就是记住这画像中的女人。 “是啊,我来晚了,明明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你一个小娃娃怎么知道呢?” 少年看着直愣愣地盯着画像不言语的孩子,自嘲地笑着,复而长叹了一口气。 他收拾好包袱,给了这孩子一些盘缠,又独自离开了。 华三揣着那一贯钱,不知道如何使用,只是偷偷地跟着这人,本能地好奇着画像里的姑娘是谁。 跟了一天,华三看着这少年都一无所获,想着这人或许很快就会放弃了。 可第二天,第三天,他看着那少年拿着画像,问着这街市上所有人,均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跟着这人三天的华三,终于支持不住,去一家酒楼里偷了饭菜出来。 抱着手里那荷叶盛的剩饭剩菜,华三看到了一脸失落地站在街角的少年。 他蹬着小短腿,把荷叶分成了两份,递给了这少年,似乎是感激这人上次送一个包子的情谊。 “小家伙,你怎么还跟着我啊,我不吃饭不会死,已经三天了,你再不吃饭就要去轮回了。” 刚刚还一脸愁容的少年,看着身旁高高地伸手给他送饭的孩子,温柔滴笑了笑。 “轮回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再不吃东西就饿死了。” 华三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不着急吃东西,反正他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他蹲坐在地上,靠着墙角,拿着不是很干净的手,扒拉着饭菜吃。 哼唧哼唧地想一个小猪一样,让没有食欲的少年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吃吗?”少年打开了这荷叶,迎面而来的是微微发酸的味道。 华三低头不语,只顾着吃完手里的吃食。 “我给你的钱,你用完了是吗?为什么不去买吃的呢?” 这少年合上了这包饭,看着把这样的而饭菜吃的很香的孩子,眼里满是心疼。 “我没用过钱,我怕别人骗我。” 华三扒拉干净最后一口饭,擦擦嘴说道。 “大哥哥,你为什么一直要找那个画像里的姐姐?”他眼睛是不是又飘向这人身后的包袱。 “你这次可不能再抢我的东西了,我可不能一次次吧真气浪费在你这个小娃娃身上。” 这少年仅仅几将那装着包袱的画像捏在手里,故作严肃滴说道。 141 初相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那包袱里面又没有吃的,为什么要这么宝贝它?” 华三望着这少年手里的饭菜,眨着眼睛。 “……你长大就会明白,世上有很多东西,是值得人拿命去守护的。” 少年运气,清理着手里已经发馊了的饭菜,复而又还给了这个小乞丐。 客栈里,一安眯着眼睛,眉毛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那画像里的姑娘是不是眉尾有痣?” 竟然二十年前就已经有人来过这青衣镇,拿着那画像的人,又是谁? 一安想起昨夜,在那湖面上与“浣衣女”的交手。 那女子对于他们的出现甚是警惕,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认为他们是天界派来的人。 “你说的这个少年,最后是不是见到了那画像中的姑娘?” 一安一连串的发问,让陷入回忆里的华三,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时候我还小,很多无法解释的通的事情,我就当作是一场梦而已。” 可现如今,再次遇见了这二位大侠。 或许当年那个大哥哥所说的故事,以及仍残留在他身上的真气,都有迹可循。 本以为这少年找不到人的时候,就会离开这镇子。 就像是这往来的过客一般,一站一站地,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停留。 在这个少年来到他们镇子的第五天,还没有找到那画像上的人。 华三以为他很快就会离开,可是就在那一天,他知道了浣衣女的故事。 原本从不进食的少年,竟然拿了两瓶酒回来,走到了江边。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闪烁着光,竟然一直没有听见身后小乞丐的叫喊。 当时他也只是好奇,就跟了上去,想问问看这人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是哪里。 这个外乡的少年是整个镇子里,第一个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的人。 在华三的心里,是他第一个朋友。 于是,他悄悄地跟在这人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去往哪里。 就听见了他在江边说的那段话。 华三跟众人说的那个浣衣女的故事,并没有撒谎,不过也只是说了一半。 留下的那一半,是世人无法接受的。 少年看着画像中的人,无奈地笑着,打开一坛酒仰头喝了起来。 第一次喝酒的人,受不了酒里的苦涩,呛的干咳到停不下来。 嘴里一遍遍地喊着阿絮,阿絮的名字,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他那时并不能听懂的话。 阿絮?一安重复了一遍,记下来这个名字。 “你说让我安心,说不会有事的,可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了,我还没有等到你回来。” “原来当时你只不过是在骗我,骗我的。明明那时你就不打算回来。” 那少年说着变靠在了岸边的石墩上,仰身趴在那里。 “我们一起随师尊修炼,师尊他就说过,你这个人就是爱钻牛角尖,执念太深,总有一劫。” “明明作为师弟的我都已经历劫回来了,你却像消失了一般。” “前几年,师尊仙去了,走的时候面带笑容,说着你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话,他老人家也许飞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也许终于可以不如轮回。” 这少年像是喝多了,手里握不住酒坛子,歪歪斜斜地躺在岸边。 一点儿也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满眼希望的样子。 华三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少年。 他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话,却能感受到他的孤独。 “看,还是师弟我了解你吧,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儿。这不,还是把你的心上人找出来了?” 他的心上人?这少年不是那个浣衣女失踪了的夫君? 一安听到这里,立马挺直了背,那消失的夫君是这位少年的师兄。 她眼波流转,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亭甫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指尖点着太阳穴,似是和某人在灵识通道里传话。 没有注意到这些的华三,依旧叙述着那段回忆。 “可师弟无能啊,最终都没有保得住你,这个你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也……” “若是我能早一些到来,或者……” 少年一直絮絮叨叨地,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思索出了什么办法。 客栈包间里,华三咽了口唾沫,停了下来。 “后来呢,你还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一安把这个故事听到这里,心下做出了一些猜测。 那时候华三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羁绊。 他抱着手臂,缓缓走在了那少年身边,默默坐下。 这少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看了身旁这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两人沉默了很久。 江边的景色很美,只是那天的风,凉的很。 “大哥哥,你是不是还没有找到这画像中的人?” 良久的沉默过后,小乞丐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开口问道。 “……找到了。” “???” 小乞丐抬头看着这人的神情,不明白既然找到了,他为何还孤单一个人。 “小家伙,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一位富家公子为了完成他们老师给他的任务,来到了这个镇子。 不料,在过桥的时候,书袋里的一包竹简竟掉入了河中。 少年惊慌失措,一路沿着河流向下寻找,知道看到了那个岸边拿着竹简的浣衣姑娘。 她撸起袖子,捞起还在滴水的竹简,低头看着,耳边的发随着那垂柳一同飘拂。 少年停下脚步,思索着如何开口解释,以证明他是这竹简的主人。 他犹豫踌躇的时候,这位姑娘已经翻阅完这竹简,歪着脑袋看着他。 江边的风拂过发梢,看清了那清秀的眉毛下,还有一个棕色的痣。 似曾相识,又恍若隔世。 就这样,华三在酒楼里说的那位浣衣女的故事,也就是从这个少年醉酒的时候听来的。 即便那时候还小,可也能隐约地感觉到,那画像中的女人就是这少年口中的浣衣女。 ——那个眉尾有痣的姑娘。 再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十多年过去了,原先那个忍得了已经发馊了的饭菜的小乞丐,也凭着他自己的体力,有了一些营生。 至此已经物是人非,只有那股输入这小乞丐身体里的真气,见证了他们之间的相遇。 142 木棉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在这镇子上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那人会回来?” 一安摇着扇子,坐着床边问道。 “外乡客愿意跟一个小乞丐,袒露心中所思所想,可能就看在彼此都在世间漂泊的境遇吧。” 一个吃一顿没下顿的小乞丐,和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外乡客。 很多时候最后一次见面,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华三低头沉默不语,补充完整了他在酒楼里说的那个故事。 一安打量着华三,一下晃动着手里的扇子,发带上的铃铛也跟着她姿势的转变,响动。 果然酒楼说的故事都是半真半假的。 那大婚之夜消失的新郎官,浣衣女和那水鬼之间的关系,已经这小厮有意隐瞒地那个外乡来寻人的客人…… 应该还是缺少了一些什么,无法串联起整个故事脉络。 “小三,你知道为什么你吃了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也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吗?” 一安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座椅上的小厮。 流浪在街边的小乞丐是什么下场,这屋子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华三,能告诉我,我给你的银子都去哪儿了吗?你无父无母,身体也好得很,要那么些钱做什么?” 一直站在身边的亭甫,紧接地问道。 “……” 明明怕的要死,可一安和亭甫抓着这些问题不放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的华三,紧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一安甩了一下袖子,手里把玩这个一个精致的酒杯。 “罢了,我倒要看看一个小乞丐,能有多少秘密。” “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安发带处铃铛不停的响动,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从酒杯里跳了出来。 “啊——鬼啊!” 刚刚低着头死撑着的华三,一下子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吓得从凳子上掉下来坐在了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与其说那女孩是从那杯子里跳出来,不如说是被眼前这个女侠甩出来的。 少女跪趴在地上,一头青丝披散在地上,发梢看起来还有些湿漉漉的。 “姑娘,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吗?” 一安附身,捏着这女子的下巴,一脸痞气地说道。 “呸——我被你们抓住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招数请尽管使出来,我不怕你们!” 果然被禁锢在玉樽仙境里,灵力侵蚀了一夜,脾气还这么大。 一安撑将开玉骨折扇挡在眼前,刚刚这女人的叫嚣,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你说有人抓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每回都没被抓住吗?难不成不还想着今日会有人来救你?” 一安说着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快要吓尿的华三,利落地合上了手里的扇子。 “……不要假惺惺的了,你们是从我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的。” 这女人有一瞬间的失神,掩饰眼里的慌张,立刻改口说道。 一安嘴角轻轻勾起,看着是被她猜中了,昨夜那湖泊周边一定是有人看守的,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监禁这女子,还是出于保护?不管是什么目的,这人一定还会再次出面。 一安无视这女人眼里的狠辣和嫌弃,伸手撩开这一头乌黑的秀发。 “你想要做什么,起开!” “嘘……我让你动,你才能动。” 一安指腹摸索着这女人冰凉的嘴唇,指尖划过她的眉梢。 果然,眉尾有痣。 一安伸手将这女人脸边的头发,拨向耳后,一张清秀又带着怨气的脸,显露了出来。 “小三,你过来。”她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华三闻言,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在亭甫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看,这是你记忆里那画像中的人吗?” 一安侧身,给华三让出了一道视线,问道。 华三磨磨蹭蹭地来到了这女人面前,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没想到真是一位清秀的姑娘。 他跪在地上,歪着脑袋,努力的回忆着。 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的一安,拿起扇子敲着这小厮的脑袋。 “想不起来?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不不不,想起来了,像画像中的人,但又有些不同。” 华三死命地盯着这姑娘的五官,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了。 “哪里不同?” “画像里那姑娘眉眼里都是羞意和温柔,这……”华三看了看身旁这人,吓得后退了几步,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安回头瞥了一眼,故意放慢速度说道。 “青衣镇,郊区,一座破败的府邸,里面有一位男主人,他……” 在一安说这些词的时候,亭甫也观察着这女人的神色。 “不,不要……” 终于,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露出了破绽。 “好,那你先说说你是谁,以前是谁?现在是谁?” 一安得逞地想亭甫挑了挑眉毛,转身又恢复刚刚那一脸杀气的表情,说道。 地上着女人的灵力已经被那法器侵蚀殆尽,一股子傲气也湮灭了下去。 她眼神来回闪烁,低声说道:“我叫木棉,青衣镇人。” 木,这个姓氏甚少见到,木氏的族人也因饥荒,战乱四散分布。 轮到她父亲那一辈的时候,家里的人已经定居在这个烟雨蒙蒙的小镇上。 她出手与木棉花开的季节,家境并不富裕,父母病逝之后,她靠给人浣衣为生。 即便已经在这个镇子上居住了很多年,但依然被当地的人视为无根无基的外乡人。 好在家里人即便潦倒也不忘记祖训,因此木棉小时候,就已经学文段子了起来。 只是一个女子,也不好说能用这个本领做什么营生。 家里那本就为数不多的积蓄,也因为父母长期劳作病倒,一点点花光。 最终,她成为了这镇子上唯一一个木姓人,周围的人也习惯直接称呼她为浣衣娘。 就这样没名没姓,没有存在感的过活,直到遇见了那位她此生无法忘记的人。 现在想想,也已经是三百多年的事情了。 “三百……年?你,你真的是妖怪?” 华三蹲坐在地上,颤巍巍地指着眼前这人说道。 143 一世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我不是妖怪,我真是是人!” 木棉摇了摇手,她试图想安慰身旁这个已经吓坏的小厮,把手伸了过去。 这样的举动,反倒吧华三吓破了胆,拉着亭甫的袖子,趴到了桌子下面。 一安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完又有些后悔心疼地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快速摇着扇子。 “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又有那一点儿像人?” “……” 木棉听见这话,眼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耷拉着脑袋。 是啊,作为人的木棉三百多年以前已经死了,她又是谁呢?木棉叹了一口气,自嘲地摇摇头。 “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一安心里过意不去,岔开了刚刚的话题。 与华三的描述一样,她因为捡到了那一直顺流而下的竹简,遇见了那位少年。 她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看样子像是一个赶着时间去私塾的公子哥。 本无意与这样的人产生交集,可是抬眼看到这少年时,便愣住了神。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像是在那里见过这人,莫名的熟悉。 就在木棉愣神的时候,对面这少年竟然也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没和什么人打过交道的她,唰的一下红晕就爬满了脸颊。 “那,这位公子,这竹简是你的吗?”她低着头,掩饰着眼里的慌乱,伸手将竹简递了过去。 “……啊?” 良久,公子才缓过神来,收回了那唐突的目光,被这书袋子在岸边来回踱步。 “公子?” “哦,不,不是我的。我看姑娘似乎认得字迹,若是姑娘喜欢,可以……” 他支支吾吾地将这姑娘伸手递过来的竹简推了回去,鬼使神差地说了一些不着边的话。 “不是公子的吗?那这竹简上好像是写了梨香书院,应该是这私塾里的学生吧。” 木棉拧着眉头,有一次打开这竹简翻开来看。 “真,真是巧啊,我也是这个私塾的。” “那——这竹简还是给公子吧,也许是你的同窗丢了书,这样也能物归原主。” 木棉再一次把竹简塞到这位公子面前,又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了笑。 “不,不用,我,我要迟到了,明日,明日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要。” “公子,你……” 木棉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着这公子愣头愣脑地跑远了,复而又跑了回来。 “跑,跑错方向了,明日,明日我还来这里啊。” 不知道是因为怕不能按时赴约而着急,还是刚刚出糗有些尴尬,他满脸通红地又出现在了木棉眼前。 点点头,又抱着书袋子跑远了。 一直品学兼优的刘大公子,第一次上课迟到,甚至还忘带了书籍。 桌面上空空如也的刘公子,第一次犯错也这样乐呵呵地。 也是第一次没有跟夫子告别,就直冲冲地离开了学堂,往江边跑去。 “这位刘公子,就是你的夫君?”一安打断这段回忆,问道。 “夫君?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称呼他?” 说道这个词的时候,木棉的眼里满是哀伤。 躲在桌子底下,不满探头的华三,也注意到了这样的哀伤,如那次他遇见那带着画像的少年一般。 一口气跑到江边的刘公子,并没有看到那抹预想中的身影。 原先在江边的那盆衣服也无法同他思念的那个人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公子急喘喘地气还没有恢复平稳,失落就挂满了脸庞。 他穿过那座桥,抱着书袋子往回走。 “公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公子,真的是你啊,你找到那竹简的主人了吗?” 木棉站在一颗树下,正晾晒着洗好的衣服。 “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我以为你先离开了。” 刘公子欣喜地走了过去,完全忽略了刚刚她提到的那本竹简——那个让他丢人了一下午的物件。 “什么离开啊,我就住在这江边,大家找我浣衣的时候,也方便一些。” 木棉将那撸起来的袖子放了下来,拢着耳边松散的头发。 “很辛苦吧?” 刘公子自然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眼里满是疼惜。 夕阳的光散在这少年的脸上,这样的神情,像是在梦里见过。 后来的相处,竟然是意想不到的顺利,像是上天赏赐的姻缘一般。 她无父无母,可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深得公公婆婆的喜爱。 一年后,刘公子十里红妆,亲自提亲,所有人都羡慕她的运气。 然而,二人相识在江边,也离散在江边。 客栈里回忆的木棉,像是想起来很痛苦的事情,久久哽咽不言。 “听说,这位刘公子在你大婚的当天失踪了,你公婆也将你赶出了府,是这样吗?” 一安看了一眼桌子下面的华三,在他所描述的故事里,本应该是这样的而结局。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离开我,他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木棉听见这话,连忙摇手否认道,自然自语地像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疯子。 果然,华三就是这样想的。 “果然是伤透了心啊……” 他摇摇头,盘腿坐在桌下,没有刚开始的恐惧,竟然悠然自得起来。 “滚!” 一安拿起手里的茶杯就要扔过去,吓得华三再一次躲在了亭甫身后。 “或许所有人会以为我说的是疯话,可这不正是你们要的吗?” 木棉并没有领情,反倒是如怨妇一般,蛮不讲理地质问着,刚刚还维护她的一安。 “他死了吗?” “不,他,他只是消失了。” 木棉摇摇头,不敢看问话人的眼睛,语气越来越弱。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是谁告诉你的?” 一安合上扇子,不打算在浪费时间,听这几人在那里讲故事。 她捏着木棉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木棉拧着眉头,可无力挣扎。 一安的瞳孔闪着红光,那道光顺着她的视线,钻入了木棉的眼睛里。 “没人,没有什么人告诉我。” 木棉回过神来,连忙否认道,近乎祈求一般。 “走,去那府里。” 一安甩着衣袖,转身带着亭甫离开了客栈。 独留桌子下面的华三,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144 那晨光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那木棉姑娘,你要不要喝点水,我给你倒。” “……” 华三看着门口已经消失了的两人,又看了看似乎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姑娘。 终于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后退了几步,给这跪趴在地上的这人保持距离。 华三握着水杯,见这女孩一言不发,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地摸向桌子上的桃木剑。 “你见过我?” 原本两眼无神不言语的她,突然抬头看着这小厮,眼里看不出有什么感情。 吓得华三的手一哆嗦,桌子上的几张朱砂符纸就散落了下来。 “见过,不不,没,没见过。” 华三拿起手里的桃木剑,往后退了几步,回答道。 不明白为什么燕姑奶奶,竟然放心把他和这位姑娘放置了同一个屋里。 “那你为何能认出一个几百年前我的样子?” 木棉趴在地上,看着这位小厮,通过刚才的话语,揣测眼前这个人。 “我小的时候见过你的画像,虽然和此时的样貌有些出入,但从眉眼上看,也有九分相似。” 画像?木棉不解地看着眼前人,眼里来回闪烁着。 她努力地想要回忆清楚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可各种碎片夹杂在一次,总是零零散散。 有时她出现在一座仙池旁边,有时候她徘徊在江边。 有些事情能清楚的记得,而有些事情仿佛不是她的人生记忆。 “你小时候?是遇见过什么人吗?” 木棉似乎能从这小厮的眼睛里,看到某种熟悉的光,好像与某人初见时一般。 华三见这姑娘对她并没有敌意,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 刚刚亭甫问他为什么那么缺钱,他无法正视这个问题,自言自语道。 “我不过是一个乞丐堆里长大的人,从老乞丐手里抢吃的,从酒楼妓院里偷吃的……” “小时候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只要长大一切会好起来。”或许有一天他也能长成想那位少年一般的, 可长大才发现,曾并不是时间的问题,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世界。 他曾经腰间挂着一贯钱,不舍得花,也不打算花。 那时候他并不明白,这一贯钱带给他的是什么意义。 就像那个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想是斩破黑夜的第一道晨光一般出现的少年。 以为见过了光明的人,就会一直沿着按个正确的方向走。 殊不知,他本就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活下去就已经是奢望,哪能祈求一道走向光明的路。 最终那一袋钱,还是瞒不过那些老乞丐的眼睛。 他被追到一个破庙里,打他的,骂他的,都是和他一样出身的乞丐。 “小兔崽子,快把你偷人家的钱拿出来。”一个老乞丐踢蜷缩在地上的华三说道。 “不是我偷的,是他给我的!” 倔强的小朋友,自然不肯轻易松开那好不容易触摸到的光。 “呸,谁愿意可怜你这小叫花子,我看你不光是手欠,这嘴里也没有一句真话。给我打!” 就这样,小乞丐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昏昏沉沉地从午后一直到日落。 最终,他还是没能保护那袋子钱。 那道光,终于还是消散在他眼前。 后来,他偷偷地跟着拿走他钱袋子的乞丐,看着他们用这钱是去做什么。 这些乞丐过久了不劳而获的日子,哪怕是得到了一笔钱,也只是想着把他挥霍掉。 他偷偷地在后面跟着,看着那些人从酒楼里出来,又进了青楼、艺馆…… 不到三天的时候,这些乞丐带着满身的酒气,依旧和他一样躺在路边乞讨。 那时候的他,厌恶极了身旁的乞丐,像是厌恶自己没能紧紧抓住那道光一般。 也从那时候开始,他知道了金钱的魔力。 一个从来没怎么花过钱的小乞丐,也变成了一个贪财之人,那道光也随着他的成长渐渐变暗。 青衣镇,这贯穿镇子的江边。 一安蹲坐在岸边吹风,惬意地感受着此刻来之不易地安宁。 “你放心把木棉和那小厮放在客栈里?” 亭甫站着一安身后,他轻轻地靠着在柳树上,闭目养神,一点儿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担忧。 “不怎么放心。”一安撩起江边的水说道。 “不是说去那人府里吗?” “不急。”很快就会见面了。 亭甫听见一安的回复后,睁开眼睛,看着这姑娘的背影。 不知道一安去了那结界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过她修得真身的时候会变得很强,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强。 亭甫好奇地望着江边的那一抹身影,眼里时而闪烁着困惑的光。 一安感受到身后那人的注视,回过身来,歪着脑袋看着亭甫。 “你说,那人当年消失之前,也是这样看着木棉的吗?” 冷不丁地一问,把亭甫从刚刚的遐想中拖了出来。 “哪样看着?” “就是……这样啊。”一安起身一步步地靠近亭甫,眼里的情谊如胶似漆。 亭甫下意识地想逃离,背靠着树干,又一次被一安逼迫到了无处可逃的地步。 一安见状,浅浅一笑,暂且放过了他。 “走吧,先去那府里一趟,有些东西应该还留在那屋里。” 一安拍了拍手里的水渍,不着急擦干,任由这江风拂过指尖。 不一会儿,一安和亭甫就来到了这府邸里。 “去厨房看看。”一安想起来在茶肆老板那里打听的话,一脚踏进了这还算干净的厨房。 她低头摸着炉灰,在手里里捻了捻,又看着摆放整齐的餐盒。 这餐盒的使用频率看来很高,似乎要经常外送餐盒出门。 “去那人的卧室。” 一安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转身就来到了这内屋。 果然不出所料,今日整个府邸里都空空如也,甚至是昨日见到了那个少妇也不见了踪影。 亭甫看着一面空荡荡的墙壁,想要不想地挥手,解除了这上面的障眼法。 对于咒术这方面的能力,一安向来是十分佩服的,果然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一安抬头看着原本空空如也的墙壁,显现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上面挂着一副美人图,似乎就是那小厮华三所说的木棉的画像。 亭甫第一眼看着这画像的时候,眉头就拧成了一团。 “这画像……” 145 画中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仔细打量了一番画像中的人,确认是木棉没错,这画像果然还是出现在这府邸里。 “这画像……不对劲!” 亭甫摸着这画像上的痕迹,指尖抚摸之处,沿着笔迹交汇处闪着金光。 “什么?”一安看着这画像,不明白亭甫所说的不对劲具体指什么。 “这墨迹绝不是出自于凡尘所有。” 亭甫的手,从那画像中抽离,那沿着笔迹闪现的金光也销声匿迹。 一安拿出手里的玉骨折扇,抚摸着上面的而纹路。 和她手里的扇子一样,看来都不是属于凡尘的东西。 亭甫后退了几步,快速地结了印,金色的符文向墙壁飞去,随着那八卦的变化位数。 卡塔一声,这墙壁竟然开了门。 “这是转移阵法,不知道这门通往哪里,要不要去试试?” 亭甫看着这门,迟疑了一下,警惕地询问了身后一安的意见。 若昨夜里湖泊上出现的那人,就是这府邸里的男主人,那么此刻他必然是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探查的。 如果这个传送阵是故意留下来的陷阱,他们进去恐怕会遭到埋伏和暗算。 那时候,还想要及时赶过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显然一安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有些疑虑。 亭甫自然是明白了一安心里的顾虑,低眉思索着,随后从腰间拿出来一道符纸。 “等等,让它先去试试,你跟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一安取下了发带处的铃铛,晃了几下后,这铃铛竟然化身成了一个黑色团子,毛茸茸的。 “这是我在结界之外遇见的灵兽,我给它起名叫黑化肥,它去探路我放心。” 这黑色毛团似乎听见了一安口里它的名字,得意的抖擞了几下,身上拿不知道是毛还是肉也跟着颤动了好一会儿。 “一安,那结界之外?”亭甫一直都留心到一安发带处的这个铃铛,总是时不时地响几声。 竟然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化形,看品种也是个世间少有。 黑化肥在一安手心里眯着眼睛撒娇,忽而睁开了那颗圆溜溜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它瞅了瞅亭甫,又瞅了瞅一安,嗷呜地叫了出来。 “乖,这人是我最亲密的人,你也要对他乖一些。”一安赶紧给它顺顺毛,如此介绍亭甫道。 最亲密的人?亭甫本以为会是师尊,代理楼主这样的称呼,没想到…… “去吧,尽快回来报我消息。” “等等。”亭甫一把制止住了这个往那阵眼中蹦跶的小黑团子。 “这个符纸你让它收下,若是遇见危险,可以第一时间传回来。” 亭甫赶忙将手里的符纸递了出来,塞到了一安的手心里。 小黑团子看着这符纸,欣喜地蹦跶了两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似乎在称赞这符纸写的不错。 “你看,黑化肥它也很满意呢,不过这符纸会把它送到哪里?我怕别人见到它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安盯着这符纸,一时间还没有参透这其中的机理。 “放心,我设置的是直接送到你身边。”亭甫好奇地看了一眼这蹦跶的黑团子,解释道。 说罢,一安就将这黑团子送进了这阵眼里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亭甫忍不住看了一眼这画像,挥手将这墙壁恢复原状。 整理好这些的亭甫回过头,正好对上一安的目光。 她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显然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刚若是我没有让黑化肥进去,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进去了?”她佯装质问道。 “毕竟还是得去看看的。”亭甫解释。 “那符纸是你留着,以防万一时用的?”一安继续质问。 “是。” “哦,想遇见危险就直接回到我身边?”果然一安向来很会抓重点。 “……”若生命只留下最后一刻,他想要见的人,只能是一安。 这样的做法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只是这样被一安挑明,脸上有些别扭。 一安伸手勾了一下那红色的发带,转身离开,说道。 “下次也给我一个这样的符纸,地址同样。” 同样?是说写他身边吗?亭甫楞在了原地,稍瞬,眼里都是笑意。 “我不会让你只身犯险的。” “……我知道。”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一安,透过微光,望着还楞在屋里的亭甫,笑着回复道。 突然,一安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立马扶住了庭院里的柱子。 “你怎么了?”亭甫上前支撑起一安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一安紧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亭甫在身边只能干着急,感觉要抓住什么曾经失去过的东西一般,死命地握着一安的肩膀。 “怎么了?一安!你说话!” “……戏台眼看就要搭好了,你这是要提前把我捏死吗?” 一安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一脸惊恐的亭甫。 他看着眼里都是笑意地一安,像是忘记了呼吸,大气不喘地盯着眼前这人。 客栈里,小厮华三心口一阵疼痛,五官痛苦地扭成一团。 “燕姑奶奶,我这次没有,没有逃……” 华三痛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左手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心脏,瞳孔嗖地缩小。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才注意到客栈窗边翻进来一个人,锦衣华服,长相俊逸。 “谁?” 华三挣扎着往木棉这个方向爬着,可是无法忍受心里的疼痛,被身后人一掌敲昏了过去。 “沈大哥!这位小厮也是被胁迫了,原先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乞丐而已。” 木棉看到这人出现,赶紧阻止道。 “他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的。”木棉摇摇头,继续劝说道。 “不要说了,跟我离开这里。” 这人凭空化出一把剑,挥手切碎了一安禁锢木棉行动的符咒,捞起这个女人,御剑离去。 客栈里没有残留什么打斗的痕迹,只有趴在地上翻着白眼的华三。 隐约中,他看到了小时候曾留不住的那道光,那个照亮了他黑暗童年的少年背影。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并不能听清的话。 “大哥哥是你,你回来了吗?我已经长大了,你看样子还这么年轻,还是,我已经死了?” 146 黑化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这边,他确定了一安没什么大事之后,缓缓松开了握着她肩膀的手。 此刻的手心里还留有余汗,眼睛也是上下打量着一安的情况。 “你在结界之外是受过什么伤吗?” 亭甫原本想要试探一安脉搏的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那段和一安分开的一年里,他做过太多噩梦了,像是现实,又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的事情。 哪怕是此刻,她好生生地回到了他身边,还是忍不住想起那梦里的场景。 “不是,是我留在木棉身上的禁制被人用法器冲击掉了。” 一安解释道,随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走,去看看。”她很快就缓过神来了,只是亭甫在大惊小怪而已。 她拉着亭甫隐身离开这府邸,一起御风往那郊外的湖泊飞去。 “不会客栈看看?”亭甫看着这方向,不解地问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留在那姑娘身体里可不只那一道禁锢,快!” 一安侧头对亭甫眨了眨眼睛,俏皮地歪着脑袋。 亭甫伸手拉紧了一安的胳膊,依言加快速度,往那昨夜大战过的湖泊飞去。 果不其然,岸边站着一男两女,似乎在交谈什么。 一安直接下落在木棉的面前,勾着唇角说道。 “还想跑?木棉小姐。” 随即一安打了个响指,木棉立即蹲坐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位姓沈的刚想要上前阻止一安,亭甫就愣生生地挡在他面前。 沈季伸手立马召唤出来了刚把破开一安禁制的剑,毫不留情地朝亭甫斩去。 站在木棉身侧的一安,食指画了一个圈,这金色的圈随即化作了一道旋涡。 这旋涡似有吸引力一般,直冲冲地朝着另一个姑娘飞去。 就这样,一安不菲吹灰之力地俘获了两位美少女。 亭甫和沈季那边已经过了几十招,这边的一安倒是清闲的很。 她歪着脑袋看看木棉,又看看这原本应该出现在那府邸里的少妇。 若她已男儿身现身,此时倒像是一个活脱脱的流氓在欺负两个良家少女。 和亭甫对阵的沈季,拧着眉毛实在是看不清出此人的来路。 等他注意到,身旁的两位姑娘已经被那红衣女子制服的时候,心下一急。 他侧身只留有一手抵挡亭甫的攻势,右手硬生生挥出一剑,朝一安的方向砍去。 蹲在这两位美人身前的一安,听见了身后的风声,反手从腰间拿出来玉骨折扇。 一个风刃直直地跟那剑气硬刚,被这凶猛地剑气击退了两步后,一个水平风旋将那剑气消磨殆尽。 亭甫侧目见到一安应付地过来,回神恶狠狠地盯着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瞬间狂风大作,拍打着湖面,吹落的树叶汇集在亭甫手中。 一个云手,化作几十盏飞刃往沈季的方向飞去。 “沈大哥小心!”身后木棉扯着嗓子提醒道。 “嘘……”一安摇着扇子,食指放在自己唇上,侧转身俯视着蹲在地上的两位姑娘。 居高临下,一股王者霸气之风笼罩在周身,压迫地她们发不出声来。 这时候木棉才意识到,自打昨日交手的时候她就错了,最难搞的不是那位少年,而是身旁这个言语轻佻的姑娘才是。 一安摇着扇子,观察这对面这个用剑之人的招数,时不时点头欣赏,时不时摇头叹息。 很快,几百个回合下来,沈季还是没有打赢的希望,反倒是体力已经不支。 “亭甫,让让他!” 一安站累了,就和身后这两个姑娘一样,蹲在岸边慢慢欣赏。 时不时说出这样侮辱沈季的话,更是刺激地他怒目圆睁。 他沈季功夫虽然比不得他师兄厉害,但好得也是宜修仙尊的徒弟,能跟他过上几招的人,十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这两个桀骜不驯的人是什么来路!沈季听见刚刚一安的讽刺,眼里的杀意更浓了。 “看看,你们沈大哥生气了,这招招都是要人命的啊。” 一安自己爱着,还不忘跟身边两个美人交谈。 亭甫原本真的依照一安的意思让让这人的,可这后来的几招既然如此狠辣,手里的力气自然也控制不住了。 “啧啧啧,果然还是我的亭甫厉害一些。” 一安摇着扇子无奈地摇摇头,看这架势就差一碗瓜子了。 亭甫心里还担忧着一安的伤势,不打算跟这人耗下去。 他踏风而行,快速地穿梭在这已经精疲力竭的少年身边,所到之处皆在地上留下了阵法。 在沈季蓄积力量,挥出一斩之后,灵巧地从这阵法里退了出来。 “结束了。”一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步步往前方打斗现场走去。 与此同时,亭甫双手结印,漫天符文转动,将这人困在了阵法里不能动弹。 “玉簟楼楼主,你可以叫我……燕老板,请问这位少侠怎么称呼啊。” 一安停在了亭甫身侧,合上手里的扇子,稍稍含身,自我介绍道。 沈季在这阵法里挣扎,恶狠狠地瞪着身旁气定神闲地亭甫,哼了一声不答话。 “哦?你对我不感兴趣,是我们副楼主感兴趣?” 一安拍了拍亭甫肩膀上的剑痕,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 “哼!老子听说过你们这个什么雷电楼。” 挣扎不了的沈季,任命地蹲坐在地上,像一只打了败仗的丧家之犬。 “玉、簟,这下听清楚了吗?”一安很有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其他听。 亭甫打出了这样扬眉吐气地一战,当然给他们这个小门小派做点儿宣传了。 “哦,不就是夏天的凉席子嘛?我当是什么呢,落入你们手里,我沈季认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沈季昂着头颅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可是说完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对面木棉的神色。 一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位叫做沈季的人刚刚那神色,勾了勾手指,将那两个姑娘拖拉了过来。 “沈季是吗?你要死了,你这两位夫人可怎么办啊?” 一安也就近蹲坐在一块石头上,似乎已经做好了就地审查他们的打算。 “木棉姑娘不是我的夫人,是我亏欠之人,人死也要身后名,还请燕老板口中留德。” 147 裕和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哦?凡世亏欠千万种,有人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也有人为了一句承诺远赴千里的。” “不知道这位沈季公子,你所说的亏欠是哪一种呢?” 一安摇着扇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除了那一位当事人全都在场,今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她摇着扇子,来回查看着眼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三人。 “燕老板,我们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为了……他,他是个好人。”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娘,蹲坐在地上,给沈季求情。 “好人?那你身边这位木棉姐姐是不是好人?青衣镇暴雨连绵数月,这一处凭空出现的湖泊又是什么情况?” 江河入海流,原本这江水是顺流而下,汇入汪洋大海。 这青衣镇地势平缓,定不是坑洼之地,如何能聚成这样一片湖泊? “擅自更改地貌是我的错,我当年只是不想离开这里,想着也许可以再等一等……” 一旁低头不语的木棉,和沈季对视后,把这些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木棉姐姐,不要为我开脱了,我做的事情一人承担,也算是给师兄一个交代。” 沈季打断了木棉的话,看着一安和亭甫,笃定地说道。 “终于说出口了是吗?看来华三那厮还真的没有撒谎。” “你口中的师兄,也就是木棉那位缘分浅薄的夫君,他现在身在何处?” 一安起身,走向了沈季的方向,撑开折扇,逼问道。 说道这里,事情还要回到一周前。 一安刚刚出关,亭甫就收到师父的通知。 说是黑水河岸里,三百年前的一个灵魂碎片,终于有了线索。 玉簟楼所谋之处,就是黑水星河的净化和管理权。一安好不容易离开那仙境,自然是要跟着一起来查探。 许是因为,她曾被那半妖附身的缘故,一安可以自主地查看那灵魂碎片所封存的记忆。 青衣镇,裕和桥边,忘川界。 宜修殿,芳华仙池,来世缘。 一安他们凭借着那记忆里残留的印象,根据那瘦高个师父的提示。 亭甫依照玉簟楼里记载的文献,确定了那主人生前在凡世的记忆——青衣镇。 而此时此刻,距离知道那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沈季——这善用御剑术的少年,他口中的师兄,想必就是那灵魂碎片的主人。 找到这人的便是一安亭甫此趟远行的目的。 沈季迟疑地打量这一安的装束,本以为这二人的目的和之前来的那些人一样。 可,不管是这位楼主的做派,还是刚刚跟他交手的那少侠的功夫。 都与他印象中的那些人大相径庭,或许这二人并不是那边派来的,若是值得信任,也可将心中所藏之事托付。 若这二人是乔装打扮,故意行骗于此…… 明显看出来,提到这位师兄,沈季这憨憨的脑子竟然活络了起来。 “沈公子,不用你说,我也能大致了解到你心里犹豫的是什么。放心,你若真心对我,我们玉簟楼也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就像二十多年前,公子你曾经也施以援手,对待那位小乞丐一样,” 一安见此人心中多有疑虑,想着昨夜大战之后,木棉眼里的不信任,以及口中多次提到了那人。 想必,这事情背后牵扯出的,远不止这几人而已。 “玉簟楼?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显而易见,沈季确实犹豫了,或许只能用这样硬撑着嘴皮子,以祈求得到保证。 “你问我凭什么?老娘我此刻没有趁你病要你命,没有把这二位姑娘压做人质,就是我最大的诚意。” “要不,你跟我聊聊,沈季公子你这一身本领师承何人?除了在场的两位姑娘,你可有其他信任之人?又或者……” “你这憨,咳,沈公子如此耿直,莫不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过?” 一安摩挲着指腹,在亭甫所设置的阵法之外踱步,抖擞着红色的衣袖。 “所以老娘不是看你可怜不杀你,而是可怜你那心中积攒的事情,还有没有人替你实现?” “若你就这样死了,木棉就成了罪魁祸首,众矢之的,你让她何去何从啊?” 绵柔的话语一点点浸透沈季的防线,侧身一个眼神直接让他溃不成军。 “沈季,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二位的好意……若能帮得上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季指尖紧紧抓着那湿润的泥土,眼角含泪,低头认输。 “嗯,听话。” 一安回头解开了木棉和另一个女孩的禁锢,顺便趴在木棉耳边耳语了一句。 “乖,别急着动,木棉姑娘,裕和桥边等君归,三百多年了,你可曾还记得?” “夫,夫君?你为何?” 木棉瞪大了眼眶,原本挣扎着逃离的手,愣生生悬停在空中。 沈季紧张地看着对面的情况,注意到木棉双目圆睁,面色惨白。 “燕姑娘,不,燕老板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交代就不会伤害她们吗?难不成想当面毁约?” 沈季心急,凝气御剑,想冲破亭甫设下的法阵,却被反噬得更虚弱了。 一安起身拍了拍手,神秘地冲木棉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这人的疑问,转身离去。 “亭甫,带他们走,回客栈!” 亭甫看了一眼还在法阵里挣扎的沈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依照她的命令照做。 法阵失效,在里面张牙舞爪的沈季,愣神地看了一眼亭甫,径直往木棉的身边跑去。 “木棉,你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沈季着急地问道。 “……”木棉失神,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场景,眼角都是温柔,眉眼带笑。 “你,你说话啊!木棉!”沈季摇晃着木棉的肩膀,眼里都是焦急。 “木棉姐姐没事,你看她嘴角带笑呢。” 在木棉身旁一直照顾的女孩,安慰着着急上火的沈季,说道。 沈季看着木棉这样一副诡异地样子,踉跄地跑到一安面前,无法凝气的他一手为刃,劈掌过来。 “你个老妖婆!对木棉她做,啊——” 沈季话还么说完,伸过来的手就被亭甫卸了下来,耷拉在肩膀上晃动。 148 一送二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走在前面的一安,听见身后的动静顿住了脚步,侧目而视,盯着亭甫。 她眼里满是怒气,一双桃花眼咪成一条缝,瞳孔却死盯着亭甫不放,看得人心里发毛。 自然亭甫也是如此,他看了一眼沈季,心想是不是自己下手狠了。 “他,刚刚是不是,叫我老妖婆?”一安眯着眼睛问道。 “啊,是的。”亭甫心下打鼓,刚刚卸了沈季胳膊的手,捏着衣角不敢多言。 “把另一个胳膊也给老娘卸了!”一安瞪着眼睛,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 “啊?好的。” 本以为他的行为惹怒了一安,得到如此回答的亭甫,竟然一瞬间失神。 很快,手起肩落,伴随着沈季不可置信的目光,两个肩膀都耷拉了下了。 啊啊—— 人虽然是个憨憨,但也是知道疼的。 “沈公子?”木棉起身,连忙扶着沈季疼痛着后退的背。 “你,你没事了?”沈季扭曲着五官,从那视线的缝隙里,看到扶着他的人竟然是木棉。 “……本来就没什么事,是你误会这位姑娘了。” 木棉看了一眼前方背对着不想回头的姑娘,低垂着眉眼跟沈季解释道。 “什么意思?我刚刚看你一副被人吸食了元神的样子。” 沈季挺直了背,打量这木棉身上,确认并没有什么伤害。 “小五呢?”终于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的沈季,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存在感不是很强的姑娘。 “小五也没事。”这姑娘低着头,站在沈季身旁,柔顺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沈季点点头,低垂着的手臂在身侧晃荡了一下。 “好?我看你是好的很啊?”一安回过头来看着这关系混乱的三人,眼里摸着火花。 一身红衣在这晚风中摇曳,像一团着了火儿的木棒,琥珀色的头发也随风摇曳。 “燕姑娘,燕老板,我愿意跟你们离开,还请不要在继续伤害我的朋友了。” 木棉走上前,挡在沈季的身边,眼里满是感激,没有了刚刚的恐惧和怨恨。 “不用你跟老娘说,都带走!” 晚风捶打着客栈的窗门,小厮华三摸着后脖颈终于从冰凌的地上爬了起来。 他哆哆嗦嗦地起身,不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把这水壶里的水还留有余温。 华三给自己沏了一壶茶,他端着茶杯撅着屁股,一点点往椅子边上靠。 啪—— 一安大手一挥推开了客栈的门,拧着眉头看着后面三个凄凄惨惨地人,眼里都是不耐烦。 “小三,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一安回过头来,看到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竟然是华三这小厮用他那膝盖骨和地面敲着玩。 “喝茶你是从脖子里喝的?想洗洗肚皮?” 一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跪着的华三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 华三放下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抬起袖子擦擦脖子里的水,尴尬地笑了两声。 跪着可不是因为好玩,还不是这小心脏一天天被你们这些大侠给吓得。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在心里说说,华三起身,揉了揉膝盖,又拍了拍胸口的小心脏。 华三刚刚起身,余光就看见了门口耷拉着脑袋的三人。 “木棉姑娘,你回来了?”华三没有眼色地想向前打招呼,却又看到身后紧跟着一男一女也走了进来。 最后亭甫进来,关上了门。 华三打量了这三人,又看了看见过一次的木棉。 这什么情况,买一送二? 一安示意华三给他倒杯茶,摇着扇子打量着眼前这狼狈的三人。 “得亏我有钱啊,若不是定了一件上方,还容不下你们三位呢?” 华三请到身后这人大言不惭地说着这话,倒茶的手抖擞了一下。 “华三,快看一下,那位大哥哥你认不认得?” 一安结果华三递过来的茶杯,瞥眼示意门口站着的那个灰头土脸的人。 大哥哥?若不是这屋里除了亭甫这位少侠之外,只有一个男人,他还一时间不知道燕姑奶奶说的是哪一位呢。 华三弓着背,一步步走到这灰头土脸的人面前,这两条耷拉下来的胳膊,显得尤为的长。 他拧着眉毛,透过这一身像是从泥地里舞蹈过着衣服,认了出来。 “嗷嗷嗷——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你们走后,把这位木棉姑娘救,不挟持走的人。” 仅仅相处了两天,华三已经全身心地屈服于一安的淫威之下。 来的路上,木棉已经帮沈季封住了气穴,虽然被卸掉了两根胳膊,但状态还不错。 他听见这小厮狗腿一般的说法,无奈地翻着白眼。 “华三,你过看看这画像。” 亭甫从腰带里拿出来那府邸上挂着的那幅画,展开递到了华三的面前。 现场里除了华三之外,都诧异地看着那副画。 一安只愣神了一瞬,随即就捏着茶杯浅浅一笑,心想一年不见,亭甫什么时候也养成了顺别人东西的习惯了? 沈季和小五的眼里满是诧异,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前方气定神闲喝茶的一安。 只有当事人木棉歪着脑袋,同华三一样打量着这画中人。 华三看了一眼,拧着眉头,看了看身旁的木棉姑娘,瞬间豁然开朗。 “对对,这就是我小时候看到的那幅画,看,木棉姑娘这画的是不是你?” 华三激动地指着画中人,又拉着木棉走进一些,来回对比道。 “你小时候?你,你是当时那个小乞丐?” 沈季的目光,原本就没有在那幅画上面提留多久,听到华三的话,立马追问道。 “你是?” 华三脊背猛地绷直,盯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观察了很久。 “你是,你是当初给我钱的那个大哥哥?”华三眼睛瞪得圆圆的,无法掩饰地激动了起来。 “也是那个给你输入了一股真气,把你从噎死鬼来回来的人。” 一安抱着手臂,起身,走在桌前的椅子上,又坐了下来,补充道。 “你,你真的回来了?” 刚刚还一脸狗腿子样的华三,一把推开了他身旁的小五,像一个孩子一般扑到了沈季的怀里。 “额,那什么,你老的还真快啊。”沈季后退了两步,脱臼的双臂因为这次冲击好像有严重了。 149 等君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华三也感觉到沈季那两条胳膊的异常,从他的颈窝里钻出来,抬手擦了擦若有似无的眼泪,龇着牙龈傻笑着。 小五适当地护了一下沈季的胳膊,不解地观察着这人。 “你胳膊脱臼了?”华三终于发现了盲点。 “谁给你弄得,我一定给你报仇,想必这人一定心狠手辣,常人也只是适当地卸了人一条胳膊,哪有人两条胳膊都不放过的?” 华三一脸心疼,随后又拍着胸脯,用嘴皮子出气。 “我!”坐在桌子前的一安,捏着茶杯,歪着脑袋,轻声回答道。 “那,那还是算了,我燕姑奶奶她心地最是善良,又是一个女儿家,若不是人家先招惹她,想来也不会出手,若是一个男儿郎,弟弟我一定给你报仇!” 华三重新见到了他生命里的一道光,全都依赖于一安的帮助,立马认怂地改口道。 “哦,是吗?其实是我干的,怎么了?” 亭甫捏着茶杯,用一安刚刚的语气,也是轻轻柔柔地回答。 “……”华三瞬间僵化,咯吱咯吱地回头看着身后二位拿着杯子,目光刚好对上。 这,这还能圆过去不? 华三转身看向沈季,又看着旁边的小五,眼里发着求救信号。 若是沈季的肩膀能动,定然耸肩让他自求多福。 “我不记得夫君给我画过这样一幅画,我不记得了……” 这样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给华三解了围。 在旁边一直拿着自画像的木棉,看着这画看了许久。 说道这里,一安收起看戏的悠闲神色,和身旁的亭甫对视了一下,。 “木棉姑娘,这画像的事情,看了只有这位沈季公子才能解释了。” 沈季闻言,兀自吞了一口唾沫,眼神来回闪烁。 华三看出来了他的难言之隐,但又知道后面二位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人。 缩着脑袋推回到了一安身后站着,目光却没有离开沈季一分。 他拧着眉头,在心里默念着,沈公子自求多福。 “好,既然沈公子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木棉姑娘要不要完整地说说你的故事,特别是你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必你说出了我想知道的,沈公子就想好如何开口了。” 一安招手,将那幅一直握在木棉手里的画收了回来,递给了亭甫手里。 “燕老板,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刚刚你给我看的回忆是怎么来的吗?” 回忆?什么回忆?已经躲闪的沈季,不解地抬头来回看着木棉和一安的方向。 “这个不急,等会儿你们所有人都会知道。” 一安放下茶杯,拿出玉骨折扇,一下一下地摇晃着,闭目养神给了木棉充分的思考时间。 大约过了十息后,木棉坐在了饭桌前。 “想好了?”一安抬起眼皮,看着面前这人,问道。 “燕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总觉得我的记忆里缺失了什么东西,不是忘记了,是缺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安抬眼看着对面站着一动不动地沈季,眼神又回到一脸困惑的木棉身上。 “相信,记忆这种东西是最会骗人的。”一安回复道。 “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也都是真的,没有撒谎。我和夫君就那样相遇,一年以后,他带着很多彩礼来我那里提亲。” “第二天,他安排我和他父母见了一面,当时我很紧张。没想到,他父母却对我这个无父无母没有根基的儿媳妇,十分满意。” “我以为是我天上的父母保佑我,为我寻得了这样的姻缘。可提亲后的几天,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一安对身后的华三勾勾手指,华三走过去,给木棉姑娘到了一杯茶。 “夫君他原本提亲之后,每日的行程都是和大婚有关,可是有一天我竟然看到他站在我们曾经相遇的桥边发呆。” “我当时以为他诗意大发,文人骚客皆是如此,毕竟那时候他每天都会抽时间来陪我,仿佛一对是新婚夫妻一般买菜做饭,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诗意大发? 一安刚刚入口的水差点儿喷了出来,想当初她也是一代文豪,只是晚年萧条,也曾有过望着江边吟诗的场景。 不过短短几年,换了身份的她,为何觉得那时候的场景甚是可笑。 “咳,嗯,那后来呢?”一安问了一嘴,以掩饰刚刚的尴尬。 “大婚前一天,已经入夜,他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木棉的夫君,也就是刘公子,脸色惨白,敲开了木棉的房门,一下下地催人的急。 她那夜没有睡沉,第一时间听见了敲门声,看着夜色,紧拧着眉毛,搭着衣服起身。 刚刚开门,刘公子眼里满是喜色,抱着木棉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下来。 急切着,仍控制着分寸,一点一点吻着木棉那温热的唇,渐渐地她尝到了一丝血腥地苦涩。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被一向温柔的刘公子吓到了,在二人急切的呼吸中拍打推拒。 挣脱刘公子的木棉,第一次看到了他那样的神情。 眼里悲哀地像溺死在湖底,唯有倒影在他瞳孔里着女孩的身影,才闪烁出一点点光芒。 “裕和桥边,等君归。” 这是那一夜,刘公子在木棉耳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便消失在深夜里,时时驻足,却不敢回眸。 “婚礼上,他有没有出现?” 木棉姑娘说的这些,她在那片灵魂碎片里看到了。 对此早有预料一般,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季问道。 “当时我带着盖头,所以那天我未曾见过他,只是我们确实拜过堂的。” 木棉似乎还没有从那回忆里出来,愣神了一下,突然抓着一安的手臂问道。 “你刚刚给我看的回忆,是真的吗?” 她扑了过来,虽然没造成什么伤害,却着实吓到了低头思索的一安。 亭甫一把按住了木棉的肩膀,阻止她继续靠近,眼里都是狠厉。 “亭甫,难道你还想卸掉人家的胳膊不成?我没事。” 一安霸气地阻止道,然而与这威严不相符的是,她抬手拉了拉亭甫的衣角。 150 薄情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木棉被亭甫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掌,拍回来座位上,眼里含着的泪光不停地闪烁。 “燕老板,你能不能告诉那画面是不是真的。” 木棉紧咬着嘴唇,急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是不是真的,你就得问问身后的沈季公子了?” 湖泊岸边,一安与木棉耳语。 裕和桥边,等君归。 原来这句话不是出自于木棉的口中,而是他的夫君刘公子所说。 明日就要大婚了,为何要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做出这样的告别? 她让木棉看到了那灵魂碎片里的记忆,也就是木棉大婚那一晚上,准新郎离开那里之后。 刘公子捂着胸口,踉跄的身影,渐行渐远。 夜半打更人似乎没有看到刘公子一般,从他的身边经过。 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裕和桥上,抚摸着这石桥,聆听着桥下的流水。 青衣镇,裕和桥边,忘川界。 宜修殿,芳华仙池,来世缘。 “对不起啊木棉,有幸我再次遇见你的眉眼,不是在仙池上,而是在这江边。” 话音落下,江风吹过,刘公子的身体也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 如梦似幻,木棉透过一安的眼睛,看到了这个画面。 真真假假,她心乱如麻,如果大婚前一日刘公子就这样消失了,那么大婚那日,十里红妆迎她的又是谁? 沈季,他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木棉回头盯着身后那人揣测。 “别看了,等他想好了自然会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一安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身后沈季,耷拉着两条脱臼的胳膊欲言又止的。 木棉注意到了桌子上布置的糯米和桃木剑,低垂着眉眼来回闪动。 大婚那日,刘家作为这镇子上的富商,热闹了很久。 直到深夜,一直在房里等待夫君归来的木棉,从夜晚做到天亮。 她盖着盖头,身边没有一个陪嫁丫头。 那晚上,她等了很久,从紧张,害羞,期待等到困意上身,腰背酸痛。 她低头盯着脚边的光影,案上的红烛燃烧了一夜。 感觉到阳光已经照射在手上,脚边倒影这门窗外的人影,来回闪动。 这是,她才知道深夜已过,早已经日上竿头。 她一身嫁衣来不及换,更无暇顾及府里人诧异地眼神。 木棉着急地往外跑,逢人就问着他夫君的下落,众人皆说没有见过。 她来不及奉上早茶,直接敲开了婆母的房门。 公婆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着急,却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那般亲和。 “父亲,母亲,媳妇来给你请安了。” 刚走进这屋里,木棉就感受到了二老的嫌弃。 想来是由于她太过着急,失了礼数,收敛起焦急的情绪,给公婆行了个礼。 “哦,好。”二老一脸冷漠,没人开口询问昨夜之事。 “昨晚,昨晚,夫君他没有来我房里,不知道父亲母亲是否知道他的去向?” 木棉心里担心刘公子的下落,不顾府上那些丫头的嘲笑,开口问了出来。 “唉,我这儿子,贪玩也要选对时候啊,怎么能放着新婚的妻子不管呢?” 婆母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大腿,叹了一口气,随即看着身旁的公公。 “老头子,你儿子做出的事情,你不说句话啊,媳妇都亲自来跟我们告状了。” 婆母瞅了一眼地上的木棉,拍着公爹的手,说道。 “……这,要不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一看这公爹就是一个怕老婆的,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挪动位置。 第一日,木棉没有见到刘公子的身影。 心里也曾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许真的是人得到了的,都不懂得珍惜。 也想过刘公子大婚前夜出门,是不是遇到了匪徒。 整整一天,所有人都对新郎官刘公子不见了的事情,置若罔闻。 好像整个府里,着急刘公子下落的人只有她这个新婚妻子。 府里的小厮婆子丫头,个个都像看戏,时不时嘲讽地看着屋里独守空房的木棉。 有人说这是她咎由自取,若她老实本分,不想着勾引这富家公子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有人说,或许刘公子是真的厌倦了这新妇,不知道躲哪里清净去了。 这有木棉心里七上八下,反复揣测着昨日刘公子跟她说的话。 裕和桥边,等君归,等君归…… 她越想越不对劲,再一次来到了公婆的屋内,想要请二老出面报官寻人。 不料,她苦苦哀求,换来的是一纸休书。刚刚入门的新妇,竟然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府。 木棉穿着婚服,失魂落魄地来到了那桥边,嘴里反复说着。 “等君归,等君归……” ——浣衣女妄想成为少夫人,仅仅一夜就被始乱终弃,流落街头神志疯癫。 很快街头巷尾,所有人都嘲讽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浣衣女,没有一个人在意刘公子的下落。 她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打算报官寻人。 可还没等见到官府的人,身上的钱财就被路上的人叫花子洗劫了去。 说道这里时,华三低头叹了口气,眼里都是歉意。 一个新婚第二天被抛弃的女子,名节没了,钱财没了,那时候她一无所有。 最终,原本花容月貌的年纪,在那桥边画上了句号。 她,投江自尽了。 “果真是死过的。”甚至还不知死过这一次。 一安来回打量着身后的小五和沈季,拧着眉头盯着那二人。 还没有等一安开口,身后的华三就忍不住了。 他撸起袖子,走到了沈季面前,伸着食指在沈季面前来回比划着。 “不要以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恩人,就可以容忍你做出这样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的事情!” 华三原本是想揪着沈季的领子,可是看到这人已经脱臼了的胳膊,还是心软了没有动手。 “你当初对我一个乞丐都能施以援手,怎么就这样忍心抛弃你的而结发妻子呢?” 华三点着沈季的鼻子,小时候就搭建起来的崇拜滤镜,就这样在第二次相遇时就破碎了。 他原本以为他抓住的是一个向善向上的光,没想到啊没想到。 听完木棉的故事,整个屋子里,最伤心的就属华三了。 151 骗鬼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原本还有话要问木棉,此时却被着冲冠一怒的华三硬生生地打断。 她摇着扇子,按住了要去阻止的亭甫,好整以暇地继续看着华三“撒泼”。 这小子,竟然把沈季当成了木棉的丈夫。 华三满眼都是委屈,继续说着。 “你知道我把你当什么吗?在这荒唐到没有任何希望的日子里,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你当时的背影。” “那时候的你多么干净无瑕,怎么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华三扁着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感一下子就崩塌了。 这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继续用嘴炮发动进攻时,一声不吭地沈季终于受不了了。 “你个小屁孩想什么呢?我把木棉当成我的姐姐,再说了那已经是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啊。” 沈季开口为自己辩解,喷着唾沫孩子气地报复回去。 “还姐姐,那你当这位小五姑娘是不是妹妹来着?我最知道你们男人了,一有钱就变坏。” “巴巴地带着一副画像来找人,还说和木棉姑娘没有关系,你骗鬼呢?” 华三见沈季竟然还敢反驳,嘴皮子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话一通通地说来出来。 “画像是我师兄画的,要跟木棉成婚的也是我师兄!” 一直在后面看戏的一安,合上扇子,心想:终于你还是开口了啊。 “我本来是打算从木棉这里下手,想看看这三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被华三给激了出来。” “沈季公子,摆清楚你的位置,不是你愿不愿意交代的问题,而是你不得不给木棉姑娘一个交代。” 一安走到沈季面前,把华三拨到一边,瞥了一眼此时此刻还在护主的小五,说道。 “不要想着还有第二条选择,  告诉你,我给你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一身红衣,甩着袖子,大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架势。 “或许,也是你师兄希望如此的选择,沈季公子,你明白了吗?” 一安在适当的时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还是打动了沈季。 “好,我说。” 沈季给小五一个眼色,走到了一安面前。 “不知道燕老板还想要知道什么?” 沈季铁骨铮铮,即便是被人挟持,没有一点儿胜算,眼里也都是傲气。 而在一安看来,此时的傲气,等同于傻气。 她长叹一口气,耐着性子,对上这人直愣愣地眼神,说道。 “想必沈季公子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吧,我想要知道什么,这你得问问木棉姑娘。” “木棉?木棉姐姐你是不是被这女人控制住了?” 这时候沈季才反应过来,走到了木棉的面前。 木棉一把抓住沈季的而胳膊,说道:“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求求你沈季公子,告诉我关于刘公子的所有事情,好吗?” 沈季被木棉眼里的脆弱击溃,这一点儿也不像是被人控制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侧头瞥了一眼一安,这女人刚刚跟她聊了什么?竟然…… 沈季叹了一口气,眼里犹豫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燕老板,我跟你交代所有的事情,但能不能把其他人都请出去。” “不行。” “那木棉,只让木棉姐姐一个人出去行吗?” “……不行。” 木棉困惑地眼神来回在一安和沈季之间徘徊,心里一着急竟然哭了出来:“沈公子,我夫君他,他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见这让人肝肠寸断的抽泣,亭甫的脊背瞬间僵直。 这就是人世间的,爱别离吗?为何这样的神色他似曾相识,也在一个人眼里见过。 他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一安,这姑娘一身红衣,琥珀色的头发衬得人越发的艳丽。 不似在玉樽仙境里那份纯真,却让他感觉越来越熟悉。 “……谁跟你说的?不会的,还有希望,木棉姐姐你相信我。” 沈季听见这样的话,立马否认道。 “沈季公子,我想木棉姑娘才是那个最应该知道真相的人。” 一安走进沈季,抬着他的手臂,两下把他那脱臼了很久的胳膊接了上去。 随即拿着扇子,坐在床边,远远地观望二人。 “青衣镇,裕和桥边,忘川界。宜修殿,芳华仙池,来世缘。不知道沈季公子是怎么理解这两句话的呢?” “!!!” 一安斜睨着沈季,又看了一眼所在墙角的小五,似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沈季公子,你看人的眼光看真不怎么样啊,怪不得总是被人骗。” 还没等一安出手,亭甫一个飞掌,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五打晕了过去。 “燕老板,你这是做什么?小五跟随了我很多年了,你……” 沈季诧异于一安为什么会知道这两句话,紧接地又看到身边这个不善言语的少侠又袭击了小五。 亭甫探着小五的脉象,双手结印,一个小巧灵动的符文,竟然出现在了这姑娘的额间。 “哼!我当埋在你身边的是一个怎样厉害的货色啊,看来人家也没有把你视为太大的威胁啊。” 一安瞥见了那个符文,白了一眼此时楞在原地的沈季。 这一天,看来给这个曾经的翩翩公子,带来太多冲击。 “监视符咒?” 沈季认得出那个符文,只是他们那里的人很少用它,只当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功夫,不登大雅之堂。 “沈公子,以防万一,把这位小五姑娘交给我吧。” 一安走了过去,从腰间拿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樽,水袖一挥,那位小五姑娘就被封印在了里面。 她瞥见了沈季和木棉的神色,摇了摇杯子,笑道:“放心,她死不了。” “怎么样,沈季公子这下,愿意相信我了吗?” 沈季打量一安手里的法器,想起师父仙游前,交代的话。 或许这两位少年的出现,才真正的能看到转机。 复活师兄,让他和木棉姐姐团聚,只有先倚靠这二位奇人异事,才有一线生机。 沈季点点头,终于妥协。 “燕老板,对不住,从一开始对你们二人心怀芥蒂,只是我这几十年也是有苦难言。我看这里不方便说话……” 152 芳华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一人发一张传送符,五人一同来到了玉簟楼的主楼大厅里。 一安甩着袖子,掩饰眼里的不自在。 毕竟作为楼主,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玉簟楼里,尽量不让身后那三人看出端倪。 然而好死不死地,华三就是这个喜欢在雷点上蹦跶的人。 “燕姑奶奶,这就是你们的老巢……不,你们这里真大啊!” “……” 亭甫引着众人,来到了一处空房。 “各位放心,这里是玉簟楼,相对安全。” 沈季环顾四周,这玉簟楼看似一个普通的客栈,与刚刚在青衣镇的那客栈没什么区别。 可是稍一留心就能看出这每个房间里都布置了阵眼,若他没有猜错的话。 此时的玉簟楼就建在一个强大的法阵里面,说这里相对安全,很是谦虚了。 沈季连连点头,眼神里是隐藏不住的赞美之情。 “老娘身为楼主,自然是……喂,小三,你可不要乱碰啊,小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安刚想吹嘘,立马制止了华三的动作。 亭甫悄悄靠近一安身后,说道:“那些都是普通的装饰,没什么机关的。” 一安擦汗,呵呵地笑了一句,掐了一下亭甫的腰窝:“别跟他们说我是第一次来,听见没?” 亭甫摸着后腰,连忙点头,一点儿也没有当时当一安师尊时候的架子。 五人落座之后,众人的目光纷纷看着一安,像是等着东家发话。 “那,那什么,各位看着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来一安就是第一次来这里,心里认生还得装作熟门熟路的样子,自然显得有些不自在。 “沈某本以为二位少侠年纪轻轻,只是被别人派来查探的爪牙,没想到竟然已经有如此基业。” 沈季活动着刚刚接上来的肩膀,熟络地跟一安客套着。 “果真是我和木棉误会二位了。”沈季知道一安和亭甫没有恶意之后,眼里的戾气也消散了去。 唯有木棉低头不语,离那个等了三百年真相越来越近,心就控制不住地紧张。 “那还说什么废话,赶紧老实交代。” 明明已经到了可以和盘托出的地步,这人还如此废话,一安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小男仆亭甫适时地端上来几杯泡好的茶,放在一安面前。 “好好好,既然燕老板已经知道了我师兄留下的那两句话,我就从那里解释吧。” 沈季喝了一口茶,说道。 宜修殿,芳华仙池。 刘絮,迎娶木棉的那位刘公子,是他的师兄。 他们兄弟二人在天界宜修殿里长大,师承宜修仙尊。 木棉其实是那芳华仙池的一株仙草,无根无基,自由生长。 天地孕育万物,没想到数百年后,那珠仙草,竟然幻化成形。 “我,是芳华仙池里的仙草?”木棉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浦泽上仙与他师父是多年好友,时常来宜修殿内下棋。 说来也巧,这浦泽上仙自上次大战之后,留下了伤痛。 不敢撑起待在潮湿的环境,而他所擅长的术法,又离不开那水泽。 每每谈及此事,总是苦不堪言,师父理解这位挚友的伤痛,曾许诺为他寻得药物。 那天,木棉作为一株仙草竟然化成人形,竟然还是一个曼妙的少女。 师兄他早修的时候,来到了芳华仙池,他是木棉姐姐见到第一个人。 他们之间的而缘分也就此展开。 “既然你们三人都来自那天界,为何纷纷出现在了我们凡世?” 原先看到那灵魂碎片的记忆时,就猜到了那记忆主人的身份不简单。 而真正看到了那副画像时,才证实了这一点儿。 一安捏着手中的茶杯,既然是天上的神官,也会把灵魂碎片剥离在轮回的路上吗? 她盯着沈季,继续把这个故事听了下去。 虽然师父没有找到能根治浦泽仙尊的灵药,但木棉作为婢女被师父送到了浦泽仙尊的大殿上。 虽然名义上是照顾浦泽仙尊的婢女,但他待木棉姐姐如同徒弟一般。 也因为师父和他的关系,师兄和木棉姐姐也时常见面。 久而久之,二人就定下了情谊。 也是在那一晚,师兄依照木棉姐姐当时的样貌,画了那副画像。 说到这,一安看了木棉一眼,这姑娘像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有关于天界的记忆。 那时候,无忧无虑,时间过得也飞快,如果没有那次……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安翘着二郎腿,问道。 听他们的师父说,上次大战后,三界资源洗牌,也因为众生享受了数百年的宁静生活。 没想到,那些凶恶的妖神竟然会在数百年后卷土重来。 那一站,浦泽仙尊元气大伤,无法行动。 也因为如此,木棉照顾仙尊的时日越来越长,甚至有时候几个月都见不到木棉姐姐的身影。 就这样,数年之后,也快到了他和师兄的渡劫日。 出发前的那一晚上,师父留下师兄,二人谈了很久。 那时候他心里不满,只觉得师父偏心,定是给师兄什么秘籍和法器了。 于是他趴着窗户,偷偷听见了他们二人的交谈。 零零散散的听不明白具体的内容,除了师父交代的那些话之外,时不时能听到木棉的名字。 他那时并没有在意,回到房里一心准备他的试炼去了。 那次渡劫,他去了极北的森林,拼命地宰杀妖兽,想着能和师兄比个高下。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等他信心满满地回到宜修殿,却看不见师兄的身影。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先师兄一步渡劫成功,心里还沾沾自喜了几日。 后来发现不仅是看不见师兄的身影了,甚至木棉姐姐也见不到了。 即便是浦泽仙尊来找他师父下棋的时候,也不带木棉在身边。 天上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道这样他又等了几十年,依然没有师兄的消息。 他才开始担心起来,然而这时候他在询问师父的时候,师父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再后来,每日浦泽仙尊也都会来芳华仙池附近,和师父下棋。 只是一日日地,师父越来越衰老,而浦泽仙尊反倒是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153 九层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沈季当面问过师父和浦泽仙尊,关于木棉的下落。 刚开始的而时候,他们说是木棉姑娘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木棉的身影,再加上那时候师父时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沈季终于起了疑心。 于是他次在师兄的屋子里,看到了木棉的画像。 他打算拿着画像四下寻找时,师父突然病重。 他老人家身边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现如今师兄历劫不知去向,他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事情,留在宜修殿里照顾。 那些时日他时常心神不宁,一边祈祷着师父赶快好起来,一边盼望着师兄能早一些回来亲自找到木棉的下落。 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他无意撞见了师父和浦泽仙尊站在方华池边吵架。 师父竟然把他多年的好友赶出了殿外。 他原以为是,他们家这个老头子下棋输了撒泼。 没成想,自打那次以后,浦泽仙尊再也没有出现在宜修殿里。 而木棉姐姐更是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了。 “你就不好奇,你师父和那人吵架的内容吗?” 一安坐在床前,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眼里满是疑虑。 “燕老板有所不知,那时候我师父他病来的十分急,当时我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是师父他老人家仙去了之后,才渐渐回想起来的 “看你也没有这个脑子,经常干那些遇人不淑的事情。” 一安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拿这木棉的画像终于来到了青衣镇。” “刚踏入凡世,什么也不懂,偶尔也会被人欺负,所以也顺手帮着了这个小乞丐。” 小乞丐华三已经长成了五大三粗的汉子,少年却如初见时那般,风采依旧。 “说了这么久,你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已经身死的木棉,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失去大半的记忆。 一安眼睛打量这沈季,又看了看亭甫。 人类终究是一很复杂的动物,没有那芳华池边的仙草,看得顺眼。 说起木棉,还是得从他拿着画像,来人间寻找开始。 大家都知道的,自上次量劫过后,各家资源重新划分。 自此天下三分,上建天庭,中列厚土,下沉昭宫。 三界之间以两条天然河流澧銮江、诺尼河为结界,此为三界互通的官方唯一通道。 沈季为师父守孝那几天,便一直筹谋下界的办法。 为了悄无声息的渡过那漓銮江,他着实想了不少方法,果然让他找到那玄机阁管理的漏洞,顺利地离开了天庭。 可没想到凡世间有那么多规矩,他为了凑齐路费,变卖了身上不少丹药法器,才换得些许盘缠。 “变卖?你是不是在一家跑拍卖会卖的那些东西?” 一听到那些丹药,一安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嗖的一下子挺直背,眼里闪动着光。 “是,我当时想跟你们人打听一些消息,才知道很多消息都是得买的,无奈之下,就去了那拍卖行。” “不过我给拍卖行的东西,都是真的有用的,可一点儿也没有骗人的意思。” 沈季见燕老板如此激动,以为是哪里说错话了,也被一安的情绪牵引着,解释了起来。 “是谁指引你去那个地方的?你去的那家拍卖行在哪里?” 一安的这一连串的问题,吓到了坐在一旁不吭声的木棉和华三。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何对于一个拍卖会如此感兴趣。 “嗯,具体哪里我不记得那镇子的名字了,只知道那拍卖会实在是坑的很。” “只记得有个九层高塔,里面有各型各色的人,有些人为了那不知名的筹码,输的是倾家荡产。” 沈季无奈地摇摇头,像是无法理解这种人的做法。 “也有九层高塔?即便是这拍卖会每次都轮换位置,可每一次里面的设施和玩法,都如出一辙。” 一安握紧了杯子,眼底眉头,思索着审计的而话。 沈季看了看身旁亭甫的神色,挠了挠头不知道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那个燕老板,这个拍卖行……” “沈季公子,此时稍后再议。”亭甫拍了拍一安紧张地绷直的肩膀,直接打断了沈季的话,说道。 一安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从那被半妖附身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她收敛着情绪,捏着茶杯,兀自咽着口水。 “抱歉,沈季公子,看来你有必要在人间多留一段时间了。” “没关系,既然燕老板有所吩咐,我一定竭尽所能。” 沈季客套着,眼神恍惚了一下,说道:“刚刚我说道那里了?” “青衣镇。”亭甫提醒道。 那时候他拿着画像,来到了青衣镇。 果真在人们的只言片语里,找到了木棉存在的证据,而那个突然消失的新郎官也许就是他师兄了。 是个数百年,他终于找到师兄的踪迹。 那几日他流连于青衣镇,大概知道了那有关浣衣女的所有故事。 “所以,你为了知道你师兄的下落,从河里把木棉的尸骨打捞了上来,复原成这个模样?” 亭甫问道,脸上不带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全是这样。 他废了很大的力气,终于还是从哪裕和桥底,找到了那森森白骨。 于是用了一些术法,复活了木棉,沈季说完,停了下来,屋里一阵寂静。 木棉和华三还没有从这个故事中缓过神来,一安就嗤笑了一声。 “若是你懂得那复活之术,为何不直接复活你那师兄?” “华三那日见到你醉酒于江边,想来是已经证实了你师兄已经消失了的缘故吧。” 一安知道沈季这家伙还心有疑虑,费了那么多功夫,不是听他讲一个这样避重就轻的故事的。 “……”沈季哑口无言,耷拉着脑袋,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木棉还无法理解她所谓在芳华仙池和刘絮的的故事,又听到刘公子消失了的消息,一时间无法接受。 “消失?消失是什么意思?沈季公子,你不是说还有可能吗?”木棉焦急的问道。 154 洞房夜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拧着眉头,看着焦急的木棉,又看着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沈季。 “既然你不愿意说,不放让我猜猜,如何?” “燕,燕姑奶奶,人家夫君生死未卜,也不是您说猜猜就能猜猜的。” 当事人都没有说什么,华三这厮竟然插嘴进了。 他虽说在一安的威逼利诱下,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可当他看到沈季那失落的神态,终究还是不舍。 毕竟,年少之时,他也曾是能照亮一个无名小卒内心的光。 一安盯着华三,冷冷地让他缩了缩脖子,随即开口说道。 “沈季公子,你可要听清楚了,要是我说的这个故事和你的故事有出入,还请你及时打断。” 一安拍了拍手,起身走到沈季身后,在这人头顶上说道。 “从哪儿先说呢,就从你开始吧。”一安拍着木棉的肩膀说道。 芳华池边的一株野蛮生长的仙草,原本这世间没有你的故事,却成了一切事情的导火索。 自上古量劫之后,连知道趋利避害的妖兽,只要接受天庭册封,都可以混得个一官半职。 这样一株扎根了一座池塘周边的树苗,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偏巧,这芳华仙池总会受到三位神官的庇护。 也许是受到了某些雨露恩泽,竟然化作了人形,获得了新的人生。 可一切恶果便于这新生一起诞生。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实际上,你这株承蒙雨露的仙草,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而惦记你的而人是谁,或许这人是宜修仙尊,也有可能是浦泽仙尊。 既然他的徒弟坐在这里,咱给个面子,暂且假设早就看中这仙草的是浦泽仙尊。 一安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一眼沈季的反应,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虽说你叫做木棉,但是时间往前推个千百前,你那长在芳华仙池边上的真身是什么,不得而知。 这也是沈季公子一直称呼她木棉一般,总觉得是想隐藏些什么。 或许,或许这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凡世,而沈季公子拿着一个画像就追踪到了凡世。 真是如沈季公子所说,是他大费周章买来的消息,还是一切早有预谋? “沈季公子,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一下?” 一安停下了,煞有介事地看着沈季。 而这厮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反倒是那两位瞪大了眼睛,听着一安的推测。 “成,既然你不打断,就当我说的是对的,那我不妨大胆地继续猜测下去了。” 自然木棉姑娘是天地孕育的仙体,即便法力不济,可能册封一个小神官当,就想那些牛鬼蛇神一般。 可她却成为了浦泽仙尊的婢女,若说这宜修和浦泽有什么交情,也说得过去。 可若说这宜修和浦泽之间做了什么交易,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一安见沈季始终在那里装哑巴,原本这事情也只是她的猜想,看来还真的八九不离十了。 话又说回来,即便木棉在浦泽仙尊身边做婢女,却是待她极好,如亲生一般。 一安猜想,木棉也一定是天资聪慧,也是她能复活,在凡世现身的原因。 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沈季说过浦泽仙尊因为上古的大战,留下了一些疾病无法根治。 那她就大胆猜测一下,这木棉的真身定是对浦泽仙尊的病苦,有极大的作用。 然而有一天,浦泽仙尊发现了他把木棉视若珍宝,可她竟然偷偷与他人灵修。 你师兄遭遇的不测,还有木棉姑娘丧失的记忆,很难不把这一切跟那位浦泽仙尊联系在一起。 然而作为挚友的宜修仙尊,在这个交易里充当这什么角色,后人也不得而知。 “我师父已经仙去,有什么疑问请冲我来。” 一直沉默的沈季,突然抬起头,眼里都是血丝,像是和某人乱斗了许久。 一安不理会沈季的怒吼,这人如此的冲动更是证明了她的猜测没有错。 显然她讲故事的兴致还没有结束,不屑地瞥了这无能愤怒的人,继续说道。 她猜想,既然木棉的真身有那么多人觊觎,想必蕙质兰心的姑娘自己也留了后手。 许是一株根系,又或者是一个块茎。 作为定情信物,又或者单纯地留在了芳华池边,这重要的东西被木棉姑娘送了出去。 总之,这就是木棉能死而复生,且保留一定的法术的原因。 而复生之后的木棉为什么忘记了天庭发生的事情,单单只留有凡世的记忆。 这就得看浦泽仙尊做的什么手脚了。 “木棉姑娘的故事,先讲到这里,既然夫妻一体,我们再说说她的这位夫君如何?” “不知道沈季公子为何也称呼刘公为刘絮了,这画像的署名明明是叫,柳肆吧。” 一安话音刚落,亭甫就把画像拿出来,展开放在桌子上。 原先以为是木棉坐在江边,此刻才发现竟然是木棉坐在仙气飘飘的芳华池边。 与姑娘眉眼极致温柔相同,在芳华池的水泼纹处,署名为柳肆的字迹,笔锋勾勒之间,可充满着爱意。 看着这幅画,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时候浓情蜜意的二人,在池边许下诺言的场景。 木棉闻言,起身抚摸着这幅画,脑子里浑浑噩噩地拼凑成的记忆,无法复合成完整的影像。 她只能一遍遍抚摸着写着那人名字的地方,试图能记起那时候这人的脸。 想必也如沈季公子这般,丰神俊朗。 柳肆,来到凡世做了刘家公子,化名刘絮,死于大婚前一夜。 这是一安探得那灵魂碎片知道的故事,因此也十分肯定柳肆确实在那个夜晚,消失于裕和桥边。 只是第二日大婚时,出现在他们婚礼上,与木棉拜堂成亲的那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一安扭头,审视着沈季的方向。 若是沈季没有撒谎,那么他确实是在三百年之后才来到青衣镇的。 那时候知道柳肆真实身份,又出席他和木棉的婚礼,甚至代替他行大婚之礼。 却在洞房之外,适时离开。 这人又是什么身份,对于当时的真相又知道多少?一安看不透。 155 不负卿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沈季身上,这人始终不愿意开口说话。 一安咬着下嘴唇,和亭甫耳语了一阵。 稍候片刻,亭甫拿着那两块灵魂碎片走了上来,展示给众人。 沈季看着那蓝色的碎片,原本装死的眼睛,眼睛也倒映出蓝色的光。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亭甫手里装有碎片的琉璃管,瞪大了眼睛打量这眼前这个燕老板。 显然,沈季认得这东西。 一安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趁众人还不明所以地时候,来到了和亭甫连接的灵识通道。 她秘密地交代了亭甫几句话,快速地从里面出来。 “既然我诚心诚意把你们请到这里,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各位还对我心有芥蒂。” “那么我就再一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玉簟楼的楼主,燕……无情。” 显然一安使用燕这个姓氏,使用感受极好,顺着这个姓氏既然胡诌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名字。 既然亭甫时常称呼他为一安,但是情急之下说的快一些,别人也只以为他说的是燕这个字。 “玉簟楼,挽救尘世间的痴恋,化解凡人处世执念为主要任务。其目的为净化黑水星河内执念禁锢的星际碎片,以保证凡世间轮回机制的有序进行。” “说通俗一些就是两个任务,一是保证世人有秩序的投胎转世,二嘛——” “就是解决这蓝色碎片。” 作为楼主,一安第一次接收玉簟楼的任务,也第一次来到玉簟楼的主楼。 可宣传起他们的组织文化来,却熟练的让人心疼。 这都是以前她在玉樽仙境里,每日每夜想要逃离的责任,不过那都是以前的心境了。 毕竟,已经修成真身的她,算不上打遍天下无敌手,也算得上这三界的佼佼者吧。 最其他,楼主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离谱的是,代理楼主,竟然也承认。 “不瞒各位,这两块灵魂碎片的主人,就是你的夫君刘公子,也是你的师兄柳肆。” 说完这一切,亭甫将这灵魂碎片又装回了他腰带里,没有多做停留。 沈季看着那灵魂碎片,张了张嘴,对上亭甫那旁人莫扰的眼神,又自觉地收回了目光。 “灵魂,碎片?刘公子他……” 木棉听见一安的话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断断续续地问道。 “是的,我之前让你看到了那些有关于柳肆的记忆,就是这两块灵魂碎片保存下来的。” “你们把他的灵魂剥离了两块出出来?”木棉的语气弱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 “任何人都剥不下来,只有他自己愿意才可以。”一安解释道。 “自己?为、为什么?是因为灵魂不完整了,所以才消失的吗?” 木棉转头看着亭甫的腰带,似乎还想再看那蓝色碎片一眼。 “理论上并不会。” “那为什么你说刘公子消失了?沈季公子你不是告诉我他还有可能回来吗?” 木棉拉着一旁闷不吭声的沈季,她不知道此时该相信什么人。 第一次她见到沈季公子的时候,找到眼前人不辞辛苦找到了她,复活她。 她并不觉得感激,因为刘公子生前的那一句,裕和桥边,等君归。 木棉就坚信,刘公子一定实在黄泉的等着她,还没有见到他人,怎么可以独活? 直到那天沈季公子过来告诉她,既然可以复活她,也一定可以复活刘公子。 她信了,也因此聚水成溏,在湖底潜心修炼。 有几次也像是一安和亭甫一样,在湖泊岸边出现了几个人,将她掳走抓了上去,却都被沈季公子救了回来。 这一次看着一安的亭甫,木棉犹豫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沈季的话。 如果沈季公子是骗她的话,刘公子岂不是已经在黄泉边上等了数百年。 又或者,实在是等不到她身影之后,独自渡了轮回。 如果是这样,她一人苦苦留守在这孤寂的人世,又有什么意义? 木棉抽泣了起来,食指紧紧捏着衣袖,白瓷一般的脸蛋,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木棉姑娘,你冷静一点儿,先别着急。” 一安始终还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神情,起身安抚道。 “那刘公子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难道我在此苦苦等候了百年,到都来却负了他。” 木棉豆大一颗的眼泪在睫毛里扑簌,泪珠连成一串滚过下来。 一安有些气恼地看着沈季,吼道:“你还要瞒着她到什么时候?到底又什么是这样难以启齿的?” 沈季突然被一安吼得,吓得激灵一缩,支支吾吾地说道。 “师父,是师父说木棉和师兄还有希望。” 亭甫拧着眉头,盯着沈季的神色,似乎在寻求某一种答案。 “给老娘把舌头捋直了说!”一安见沈季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一时间相处下来,一点儿也没有华三口中初见时那么纯直俊朗,仙风道骨。 是这世间的米,也能把仙人养俗吗? “对不起燕老板,我本来不打算在我师父仙去之后,说他的事情的。” 你这说的还少吗? “刚才我说,师父身体大不如从前之后,我见过师父和浦泽仙尊吵过一架,其实也零星半点儿的听到几句。” “哦?”终于听见一些一安感兴趣的了。 “那次浦泽仙尊来找师父下棋,这两位这样来往了千百年了,我当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去屋里给师父炼制丹药了。” “那时候师父的而病来的蹊跷,他试了很多丹药都不起作用,这一次他不敢定夺用量,想着浦泽仙尊也在这里,可以请教他一下。” “就是在折返回去的路上,听见师父和他的对话。” 听起来是挺巧的。 浦泽仙尊看起来气色很好,主动地替师父摆着棋盘。 师父强撑这身体,在那芳华池边坐着,眼里时不时看着芳华池处的某一个地方。 “宜修,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好,一直也没有出门。终于心情好些,立马就来你这里下棋了,给你面子不?” 师父他似乎没有心情下棋,看着对方棋子落下,迟迟没有动静。 “身体不错?我徒儿媳妇,你用的很好?” 第156章 折柳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师父突然说出口的这一句,不仅仅吓到了在后方偷听的沈季。 浦泽仙尊也拿起棋子的手,也楞在原地。 “老宜修,你这话我听着可就不舒服了。那姑娘明明是你送给我的,这时候怪我用了她?” 用了?是什么意思? 华三听见这话,眼神不自主地飘向左侧木棉的方向,又收了回来,又飘了过去。 八卦的氛围在华三周身跳动,被一安一个眼神吓老实了。 回到沈季描述的故事里。 他趴在墙根听到这样的话,也难免多想。 想起放在师兄屋里的画,更加担心木棉姐姐的下落。 一听见浦泽仙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心下着急,随即溜去了浦泽仙尊的府里。 趁着那个时候浦泽仙尊不在,他在普泽大殿里徘徊了许久。 大殿的偏房里,原本木棉居住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点儿生活的痕迹。 桌子上的灰已经积攒的厚厚一层,床上的被褥也单薄的不像是这个季节该用的。 整个大殿里,还留有一丝温度的地方,就是那炼丹房。 因为浦泽仙尊身体的原因,这炼丹房的炉子始终燃烧着。 浓浓的草药香气,弥漫了整个房屋,炉火噼里啪啦的燃烧。 沈季拿起一壶丹药,嗅了嗅,大致能猜出这均是一些延年益寿的方子。 担心离开时间过长,他在丹药房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宜修殿。 和往常一样,沈季回到了师父的炼丹房里,拿着扇子坐在炉鼎旁。 不安席卷了他周身,木棉像是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然而周围的人只说木棉姑娘身体不好,一直在房里静养。 他拿着扇子发呆,那屋里的灰土,一点儿也不像是需要静养的人,能休息的地方。 就在他困惑的时候,芳华池方向竟然传来了师父和浦泽仙尊吵架的的声音。 他想起刚刚听到的话,立马跑了过去。 只看见师父掀翻了棋盘,浦泽仙尊楞在远处不语,见后方沈季的身影,随即拂袖而去。 那日,师父一个人留在芳华池边坐了很久。 也就是从那次争执开始,沈季再也没有看到浦泽仙尊,在他们宜修殿出现过。 那天晚上,沈季来到了他师兄柳肆的房内。 虽然师兄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可每日沈季都会把他的房间打扫干净。 想着,或许有一天,柳肆就会回来,这屋里若是落满了灰土,定是要数落他这个师弟的。 也是在这一天,他看到师兄藏在一处暗格里的一个香囊。 里面放着一节柳枝,还有半株还没有风化的根系。 沈季拿着这个这香囊,慌慌张张地来到师父的房间,敲了几次门后,无人响应。 心急之下,他揣进了师父的房间,却看到他师父宜修仙尊晕倒了房间门口。 不知道为何,这次师父的病来的非常急,也非常快。 往后的几日,他只能将那个香囊的事情抛之脑后,每日定时给师父运功疗伤。 直到有一天,沈季被宜修仙尊叫到自己房里。 没想到,这是沈季,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师父。 他坐在师父床边,十分无助,后悔他的医术没有师兄厉害。 若是柳肆还在的话,或许有办法治疗师父的疾病。 “对不起师父,您已经卧床很多时日了,我,我不知道还要做什么。” “要不,我去请浦泽仙尊来吧,他想来精通药理,或许他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 沈季坐在床边,握着老宜修的手,眼睛红了一圈,耷拉着脑袋,显得十分无助。 “没有出息的家伙,快,扶我起来。” 宜修仙尊嫌弃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抬起小臂命令道。 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只是听话地将他师父扶起来。 宜修仙尊盘腿坐好,尝试运气到掌间,可丹田空虚,经脉枯竭,甚至不能使出任何法力了。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并没有很惊讶,抚摸着已经苍老的手指。 沈季看见师父这样,心里难受极了。 “师父你就让我去找浦泽仙尊吧,你们那么多年的矫情,他若是知道你生病了,自然会……” “住口!不用你管的就不要瞎管!”宜修挺直腰背,呵斥道。 “可是,可是师父您的法力……” “眼下我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嘱咐你。” 宜修仙尊似乎下定了决心,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一般说道。 沈季心里十分不安,拧着眉头,随即重重地点了个头。 他修炼百年,师兄不在了,他也没能孝敬师父,派不上一点儿用处。 “师傅你说,我一定做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沈季保证道。 “唉,都是我们以前犯下的罪孽,现在都是因果轮回罢了。” 沈季不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继续听着。 “你这么些年不是问着你大师兄的去向吗?我,我现在告诉你。” “师兄?真的?师父你收到师兄的消息了?” 沈季一脸天真的问道,想着若是师兄在的话,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不会想他一般束手无策。 宜修没有回答沈季的问题,从怀里拿出了一杯仙丹和一片保管好的柳叶嫩芽。 “你拿着这两样东西,下界,去凡间,找一处地方连同这仙丹将其播种,不要问为什么。” 说罢,他郑重地将这东西,转送到沈季手里。 “下界?天界和凡世不是千百年都互不来往了吗?再说玄机阁那边管理着天河,我……” 沈季收好师父给他的东西,不明白这下界是什么意思。 “去找一个叫荀青的人,他会带你去凡世。记住找一个风水好一些的地方,将那丹药和嫩芽一同种下。记住了。” 宜修抬眼看了窗外一眼,不放心地握着沈季的手,再三强调道。 沈季点点头,摸着怀里的香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师父,我在师兄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你看……” 沈季打开香囊,里面赫然是一段柳枝。 宜修仙尊哆哆嗦嗦地接过那柳枝,眼里满是诧异,一把年纪了一时间滴泪纵横。 “为师对不住你,是我太过狭隘,你也不会,也不会……” “若是……” 第157章 火把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看着对面握着香囊,却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干瘪地手擦着眼角的泪水。 沈季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师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摸着怀里另一个香囊,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师父看看。 “师父,你说,你说大师兄怎么了?” 宜修仙尊将这香囊塞回到沈季手里,浑浊的瞳仁瞪得大大的。 “沈季,你带着这香囊里的东西,去凡尘,去!” 干瘪松垮的手臂推搡着一脸迷茫的沈季,大声呵斥道。 沈季将香囊收到,拧着眉头,犹豫着被他师父往门口推去。 “师父,您现在病得这么重,我如何离得开啊?等大师兄回来,我再替你做这件事情,行不行?” 沈季顾及宜修仙尊的身体,踉跄地被推挤到门口。 宜修仙尊鞋子还没有穿好,就推搡着他徒弟走到了门口,听见沈季的话,原本拉着门框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眼神里也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沈季,对不住啊瞒你那么久,其实你大师兄……小心!” 宜修仙尊侧着头刚想要和沈季交代什么,就看到门口一道刺眼的光闪了进来。 他条件反射似的挡在了沈季的身前,一股温热地血腥味冲刺着二人的鼻腔。 “师父!” 沈季嗖的瞪大了眼睛,扶着渐渐下滑的身体,瞬间红了眼眶。 “谁!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宜修殿闹事!”沈季看着窗外飘过了一个身影,还没得及去追,就被他师父阻拦了下来。 “沈季,听话,别去追了,我,我还有话跟你说。” 宜修捂着胸口,,努力控制气息,说道。 沈季忍者眼里的泪,吸着鼻涕,往他师父身体里灌输内力。 “师父,没事的,没事的,师兄你到底在哪儿啊!” 沈季慌乱地抹点眼角的泪,无助地说道。 宜修仙尊颤抖着手,还带有一丝温热地覆盖在了沈季的手上,轻微地摇摇头。 “你师兄不会回来这里了,我刚刚嘱咐你的事情,你都记住了吗?” “柳枝,嫩芽,仙丹,记住了,我都记住了。” 沈季终于得到了他师兄的下落,可没想到是从师父的口中,还是这样的消息。 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兀自地回答道。 “好徒儿,师父瞒了你这么久,不要生我的气。若是你能安全地带着这几样东西下界,或许,或许柳肆他还有希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宜修抬手想擦擦沈季眼角的泪水,却注意到指尖的血腥,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好,好,我都记得了。师父,现在怎么办?” 沈季一只手撑在师父身后,不停地往他身体里输送法力,无助地耷拉着脑袋。 “季儿,乖。师父没事,这样的结果我很高兴,羽化而去说不定能赶得上下一次轮回。” 宜修拿掉了沈季放在他背后的手,十分满足地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木棉她没有死。虽然我不知道她在那里,但师父可以确定,这算是她的补偿了吧。” “我知道你还再查看木棉的下落,去凡尘吧,或许那里你能找得到什么线索。” 沈季能明显地感觉到身旁这人的温度一点点变凉,不能接受这一切的他,不住地摇头。 “师父,不要,以后这宜修殿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不让你离开。” 沈季像一个孩子似的抱着师父痛苦。 随即,一阵风吹过,宜修仙尊化作一道金光,消散这天地之间。 几日后,沈季上报了宜修仙尊羽化仙去的消息,雅岚殿派人前来调查偷袭之人。 然而,几个月过去,没有任何结果。 宜修殿也成了沈季独自一人的府邸。 这一日,雅岚殿又派人来了,沈季简单地和雅岚殿的人客套了几句,便将这人打发走了。 随后,和他师父一样,沈季坐在芳华仙池边,手里拿着两个香囊,望着这一汪池水发呆。 他盯着脚下的植被,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情绪。 师父告诉他师兄不会回来了,随即师父他老人家也走了。 夜闯宜修殿的人查不到,那个叫荀青的人却已经有了进展。 这人听说他是宜修仙尊的徒弟,欣然答应他下界的请求,不敢耽误,马上就可以启程。 沈季低着头抚摸着芳华仙池里的植被,突然发现一个不起眼的而角落开了一束火红的花。 虽然只有一支,但小小的花瓣,朝着阳光最烈的方向。 沈季被这样一抹耀眼的红色吸引,驻足欣赏了起来。 “昆明山海棠?” 他突然茅塞顿开,拆开手里的香囊,那半株根系和这朵花十分相像。 怪不得师父如此确定的说木棉没有死,原来她曾经化身的地方,竟然开出了一朵花来。 “所以,木棉姑娘的真身是一株昆明山海棠?” 听完这个故事的一安,摇着扇子走到了木棉跟前。 捏着这姑娘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 “断肠草,火把花,竟然是这样一副温婉的样子,和那些古籍里记载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一安斜靠在桌子边,耸动了一下肩膀。 “准确的说,木棉姑娘应该只是半株而已。”亭甫对此并不诧异,补充解释道。 “沈季公子,所以是你的那位师父告诉你,刘公子,不你那位师兄还有救是吗?” 木棉姑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意自己真身是什么,问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后来你依照宜修仙尊的嘱咐,把那柳枝插哪里了?” 杨柳纵横倒顺,插之皆生。 春初生柔夷、即开花,春晚叶长,结细子。 蕊落、絮出如白绒,因风而飞。 这柳枝怎么这么熟悉呢?一安歪着头,拿着扇子一下下敲击着脑袋,思索道。 “后来,知道木棉和师兄还有希望后,我拿着木棉的画像拉到了青衣镇。” “没想到,木棉和师兄在人世竟然有这样的故事,于是我把那柳枝安置在了木棉的身边。” “或许,这也是师兄所想的。”沈季回答道。 “我身边?”木棉不解地说。 “你栖身那湖泊周边的垂杨柳,或许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刘公子,也就是沈季公子的师兄,柳肆。” 亭甫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第158章 定情物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还不明白,你是一株昆明山海棠,他是一棵垂杨柳,不是挺配的吗?” 一安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木棉,解释道。 唯独亭甫冷眼打量着沈季,按照他的描述—— 事情了解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完整地展开了,为什么还是无法解释这蓝色碎片的出现呢? 以此同时,一安也走到了沈季面前,抱着手臂打量着他。 这眼神直愣愣地,看不出任何波澜,只是那样盯着沈季看。 在旁边听故事都快要睡着了的华三,看着一安直勾勾地看着沈季公子,那小眼睛贼兮兮落在了亭甫的身上。 “二女”争一夫的戏码,果然只要有钱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厮真的以为亭甫是被这位燕老板的裙下臣。 然而作为被“勾引”当事人的沈季,却如坐针毡,如芒刺背。 沈季对上一安的眼神,可这位却一声不吭,他只能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过了良久,一安说道:“哦,他没有说谎。” “???” 沈季差点了被喉咙里的口水呛到,敢情她看了自己半天,就是判断刚刚他有没有撒谎。 “万物受日夜精华可以幻化成人,若是这已经成形的人,再回到真身的话……” 一安摇着扇子,分析道。 “那他一定是弄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不一定是“丢”的,也有可能是自愿的。”亭甫补充说道。 “自愿?” 木棉知道他们二人讨论是刘公子,也是那柳枝的事情,不解地插话进来。 “元神金丹。”拧着眉头的沈季,突然冷冷地说道。 褪去原本的傻气和慌张,此时审计的眼神里都是杀意,吓得身旁的华三也是一激灵。 沈季当初来到青衣镇,在那裕和桥下探得了木棉作为人的尸骨。 拿出怀里的那装有昆明山海棠根系的香囊,借此复活了木棉。 那时候木棉出现在沈季眼前时,并不记得他是谁。 这时候沈季才知道,那此时的木棉只有那凡尘的记忆,甚至真身也只有一半。 因此他聚液围谭,造就了一片湖泊,模仿芳华仙池的风景,让木棉在湖底修炼。 本以为复活师兄也会如此顺利,可是等他把仙丹和那柳枝插在那湖泊旁边后。 始终没有任何变化,除了比自然成长快速之外,一点儿也没有化形的迹象。 这个时候的沈季才发现,原来师兄消失之前,已经丢失了仙丹。 “为什么你觉得是自愿的?而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就像那神秘人杀死我师父那样。” 沈季看着亭甫问道,像是他从来不认为师兄会主动献祭金丹一样。 “那香囊里的柳枝就是最好的证明。” 香囊?这有什么不妥吗? 那两个香囊,明眼人都会以为这是师兄和木棉姑娘的定情之物。 “既然沈季公子都说,这香囊是二人的定情之物,那么为什么会被藏在柳肆房中的暗格里?” 寻常来说,这定情信物自然是一人一份,各自保管对方的才是。 可为什么折了真身一颗柳枝作为定情信物,却被对方姑娘退还了回来,这能意味着什么? “那自然是说明,这姑娘看不上你了,想跟你断绝联系呗。” 华三自信地抢答了起来,还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测。 “既然退还,又为何不把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呢?除非……”亭甫轻描淡写地,就否决了华三的猜测。 “除非她遇见麻烦事了,这是给柳肆发出的求救信号。”一安突然茅塞顿开,很华三一样抢答道。 “是。”亭甫眼神转到一安身上,充满了温柔,轻声鼓励道。 “所以,当时木棉姑娘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不方便出面,能把原本作为定情信物的东西送回去,自然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了。” “如果我是柳肆的话,收到了心爱姑娘退回的香囊,自然是想办法和她见面。”一安看着亭甫的眼睛,顺着这个逻辑推测下去。 “可是柳肆却将这两个香囊藏了起来,想必他做出了一个十分冒险的决定。”亭甫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 一安点点头,二人默契一般同时想到了那两片蓝色碎片。 “什么啊?你们知道什么了?刘公子他还会回来吗?”木棉着急地问道,她并不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 “是啊,你们说啥呢?咱不是给这位水鬼,哦不,这位木棉姑娘找那个突然消失的夫君吗?” 华三在旁边也不解地挠着太阳穴。 只有沈季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木棉姑娘,我不能保证刘公子会回来,更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十年,百年,甚至更久,更甚者,他永远也只是那湖边的一颗柳树。” “还有,你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凡人肉身,但也只是半个真身,法力不济,还需要多加修炼。” 一安嘱咐好木棉,让华三把木棉姑娘送出去。 华三跟着木棉身后,一步三回头,似乎有话要说。 “燕姑奶奶,我把木棉姑娘送回去了,还需要回来吗?” “你说呢?”一安浅浅一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亭甫捕捉到了一安的眼神,随即离开这房间,将木棉姑娘和华三送回了青衣镇。 “至于这位沈季公子,我们还有别的话要聊,还得多麻烦你一段时间。” 一安压着沈季的而肩膀,并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一安在沈季身边结了个法印,回头致以歉意的微笑,跟着亭甫一同离开了这屋内。 “那个沈季公子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木棉担忧地问道,说起来沈季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他又不是凡人,不会长时间待在凡间了。” 一安摇晃这腰肢,从后面跟了上来。 “燕老板谢谢你,解答了我心里的疑问。”木棉姑娘微微颔首,像一安作揖道。 “给,这个或许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多活一些时间,才能看到刘公子幻化成人的那一天,别被一颗树给熬死了。” 一安从腰带里甩出来一本书出来,扔到了木棉的手里,昂着头走在了前面。 “我们燕姑奶奶就这脾气,人还是不错的。”华三压低声音和木棉耳语道。 “早去早回,对了,在那湖泊周边设一个阵法,清净些,免得时不时有人打扰。” 一安跟着亭甫走到了门口,看着木棉那清瘦的背影,说道。 第159章 桃木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走到走廊转角处,目送亭甫他们一行人离开,倚靠在柱子旁,歪着脑袋。 沈季反倒是被她单独留在了屋里,尝试推动门窗,无果。 看样子,这位燕老板真的是打算将他软禁起来了。 实际上,一安只是单纯地累了,想在外面逛一圈,再回去审问他。 她晃着袖子,沿着这走廊闲逛。 每一步都设置了机关,一安破解着周边的阵法,安全地一路向前。 一安距离出关也只是几日的光景,追查那灵魂碎片的下落,一路来到了那青衣镇。 这次,她是第一次来到亭甫一手创建的玉簟楼里。 楼里阵法,机关,暗道都设置地极为桥面。 若不是因为她师承亭甫,定然是看不出这阵法的玄妙。 即便是刚刚离开的木棉和华三,第二次来这里,也不可能找到原来的路。 一安一蹦一跳地走出了这栋楼,到了一个广场里,再次回头望着那主楼,不免感叹亭甫巧妙的设计。 红木搭建了七层高楼,四面环绕,每一面都极其相似。 不说是普通的凡人,即便是修炼之人,也会被这阵法困住一阵子。 抬手遮住刺眼的太阳,站在广场里昂头仰望,自己打量身后的建筑。 “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少年像是执行任务刚刚回来,就看到一身红衣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闯入他们楼内。 一安听见身后的声音,抱着手臂,回头打量着这人。 透着光,隐隐感觉到这人宽肩细腰,眉目清秀,柔顺的秀发刚刚扎起。 少年拧着眉头,背着光,迎面走来,对一安的出现很是不满。 一安这才发现这小子竟然顶着一头自然卷,和那些西域人士那般干燥不同。 这少年微卷的长发,垂挂在后脑勺,透露着一丝纯真和不羁。 “你是问我吗?”一安看清这人长相后,眨着无辜地眼睛问道。 “妖女!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在牧爷我出手之前,尽快离开。” 少年脚上的靴子满是尘土,明明不知已经经历过几次战斗了,此时的戾气还没有消散。 “妖女?我看你年纪不大,眼睛瞎得挺快!” 一安本来只是想卖个关子,没想到这少年比亭甫还不识好歹,明明看上去那么清秀,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甩着袖子,微蹙着眉头,翻了一个白眼。 “姑娘若是有事,请报上名来,我就当做你是误闯此处,不予计较。” 少年见这姑娘很是嚣张,后退半步,右手背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安见这少年满身的疲惫,本不愿意与他交手,抱着双臂走进了一步。 “牧建茗?我见过你的名字,这个姓氏倒也是罕见。” 一安走进一步,牧建茗就后退一步,眼里满是警惕。 亭甫给这个小子安排了什么任务,把这孩子吓成这个样子。 见到年轻貌美的姑娘,竟然开口就说妖女? 果然人事管理上,亭甫就没有阵法布置做的好。 一安摇摇头,一脸无奈地地伸手,想要拍掉牧建茗肩膀上的灰土。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厮身上倒也没有受什么皮肉之伤,这满身的灰土,想来是连日奔波的疲累而已。 牧建茗见对面这红衣女子伸手,反倒警惕地后退了一步,顿时眼里充满了杀意。 他反手一个擒拿,控制住了一安这条不设防的胳膊。 一安侧腰半蹲,一个华丽的转身,反擒拿住牧建茗的胳膊。 牧建茗一下子失去了优势,恼怒地拿出别在腰间的两把锤子,一个侧踢,后退了几步,和一安拉开了距离。 一安稳住重心,拍打着胯关节上蹭下来的灰,勾唇一笑。 “看你生龙活虎地很,老娘陪你玩玩。” 一安随即才腰带里拿出来一把短小的桃木剑,对上牧建茗防备的眼神,挑了挑眉。 “桃木剑?小瞧我?” 牧建茗不明所以地歪着脖子,这姑娘是个小道姑? 话音刚落,牧建茗拿着手里的锤子,快步走了上去。 少年手里的拿着两把锤子,锤头犹如一拳大小,长度和一安手里的桃木剑查不到哪里去。 配合那行云流水的步伐,这两把锤子使得十分灵巧。 “速度可以,力度不行。” 一安灵巧地躲避着牧建茗的攻击,大多招式都是防身和诱敌招式。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桃木剑没有多少攻击性,说的话却不那么客气。 “力度?我是拍你小姑娘嫌疼。” 用一把短小桃木剑就罢了,还语言讽刺,牧建茗很快就被这姑娘激怒了。 很快,一安就被发狠了的牧建茗逼退了下来,一把木剑已经不是这两把锤子的对手了。 总是一个人在玉樽仙境里修炼的一安,还没和人像这样切磋过呢,打着打着也来了兴趣。 一安念了一个咒术,一把木剑分身成两把,齐齐像牧建茗飞去。 她站在远处,双手结印,御剑抵抗牧建茗手里的两把锤子。 牧建茗性子单纯,使用的法器也是简单直接,属于近战兵器。 早就勘破这一点的一安,站在远处御剑,牧建茗应付这两把飞剑还可以,只是无法近议案的而身,也因此不能造成实质的伤害。 就在他焦急之时,另一个少年从天而降,站在了一安和牧建茗的中间。 他看了一眼牧建茗,想也不想地朝一安飞来。 一安来不及打量这人是什么路数,为了试探,桃木剑各自又分裂出两把。 多出了的这两把木剑,齐齐朝这新来的少年飞去。 “江诏,小心身后。”牧建茗看到那木剑的朝向,立即提醒道。 江诏闻声,踮脚转换了一个方向,躲过了身后的“暗箭”。 他似乎并不打算,和这个闯入他们玉簟楼里的人废话,直接拿出了系在腰间的软剑。 两下击退了身后的桃木剑,直直向着一安的方向刺去。 一安勾了勾唇角,看着这两位少年,更加感兴趣了。 她勾动手指,身后那四把木剑掉转方向,尖头朝地下刺去。 紧接着一安双手快速结印,以那木剑所指为中心,设置出一个圆形的阵法,如水波纹一般像外扩散。 很快站在阵法里的牧建茗双腿无法动弹,踮脚飞行的江诏也被拉入阵法的中心。 第160章 燕无情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小心啊,这妖女看起来也十分善用咒术。” 已经无法动弹的牧建茗,在阵法中心提醒还没被完全控制的江诏,扯着嗓子喊道。 江诏挥动软剑,弹跳地软剑让他脱离那阵法的桎梏,腾空而起。 “好,干的漂亮。” 凭借自己的本事,脱离险境的江诏还没有开口说话,身后的牧建茗倒是拿着两把秀气的锤子,欢呼了起来。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江诏赶紧道一安体内雄厚的法力,这个阵法远不是她能力的上限。 这红衣女人的突然出现,似乎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既然能找到他们玉簟楼所在之处,定然不是什么善类。 江诏停落了一处屋檐处,从上至下打量着一安。 “江诏公子,你若是不下来,我怎么好意思追上去和你比试呢?” 一安拍拍手,耸肩说道,像是十分无聊一般。 “妖女,果然是妖女。”牧建茗打不过也动不了,只能发动嘴炮攻击。 江诏余光瞥了一眼已经无法动弹的牧建茗,拧着眉心,把那剑眉挑的更高了。 无法独善其身的江诏,决定拼死一搏,脚尖法力,手持软件朝一安飞去。 一安点点头,十分欣赏这位江诏的功夫,比这个那锤子的好多了。 她被那剑气逼迫的后退了几步,赤手空拳地接招。 那软剑游刃如似,环环相扣,招招惊险。 “好,好!”见到江诏占了上风的牧建茗,在身后拍手叫好。 没有用任何法器的一安,只是拿起护腕抵挡那软剑的袭击,这人敏捷的速度比那牧建茗的步伐灵活多了。 一个抬腿侧身,一安就被那软剑削掉了一截发梢。 琥珀色的头发,缓缓飘在了干净整洁的院子里,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一安余光瞥了一眼那截秀发,藏在红色衣袖下面的手,暗自凝结灵力。 江诏没有分神,乘胜追击,剑刃朝着一安的胸口刺去。 牧建茗秉着气息不敢动,已经这红衣女子马上就要血溅当场时,瞪大了眼睛。 看见那剑刃刺向胸口,一安没有任何撤退的意思,凝着灵力,用食指和中指手夹着那软剑,向后折弯了去。 “这就是这女人的能力吗?”江诏看着手中的剑,竟然被这红衣女子折弯了过去,眼里都是不安。 一安夹着那软剑,并没有要将其折断的意思,手臂一发力,竟然将江诏从不离身的剑夺了过去。 此刻手中空荡荡的江诏,看着眼前这红衣姑娘,那光影和手腕处那个红色手绳十分相像。 “娘?”恍惚间,江诏面前一安的身影,和埋藏在脑海里那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哎呀,完蛋了,江诏你吃错药了,从不离身的剑你都能丢,这下完了。” 身后牧建茗原本以为都要胜利了,竟然来了这样的反转。 现下他们二人,一个被困,一个被缴械。 若是亭甫见到了这样一副场景,死不足惜,只是丢人丢大发了。 牧建茗的嘴在后面絮絮叨叨地,一安没有听见江诏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她拿过这剑,轻轻抚摸手柄上面的纹路,刻了一个“江”字。 “这软剑算得上是一个上品了,只是功法还没到家。” 一安颇为可惜地摇摇头,摆弄这手里的软剑。 江诏抚摸着手腕处的红色手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江诏你傻了,没有剑了你还不撤!” 牧建茗注意到那红衣女子摸着抢来的软剑,时不时摇头,似乎马上就要杀人灭口一般。 而江诏像是受到了打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扯着嗓子提醒道,即便被抓也不能就这样送死啊,江诏莫不是吓傻了?他心想。 听见身后那公鸭嗓不停的喊叫,虽然没听清太那人具体说什么,江诏终于回过神来。 并没有撤离,而是从怀里拿几张符纸,运气念咒。 “这符纸莫不是……不要!” 牧建茗刚刚把失神了的江诏叫醒,还没来得及劝他先走,就看到了那符纸。刚想开口阻止—— 一安左手持剑,歪着脑袋观察着那符文的意思,嗤笑了一声。 凝结灵力挥剑而去,悬在空中的符文,就被那剑气撕碎了一地。 牧建茗张大嘴巴,楞在了原地,印象中,这可是爆破符文啊,那几张符纸若是发挥作用,足以把这个广场炸塌。 然而,就如他亲眼所见那般,被这样一个红衣妖女撕了粉碎。 “年纪轻轻不好玩火。” 一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将那软剑扔在了地上,想当年她也是研究符咒差点儿把房子点着了的人。 她拍拍手,摸着有些震麻了的手心,拧着眉头似乎很是委屈一般。 “以前不是说不喜欢御剑吗?现在倒是对剑感兴趣了?” 亭甫话音刚落,就出现在了一安的身边。 一安将亭甫回来,委屈地点点头,撒娇道:“还是师尊眼光好知道我不是用剑的料,刚刚那剑抖啊抖啊,差点儿伤到我自己。” “师尊?”牧建茗和江诏异口同声地说道。 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亭甫,等待着一个解释。 “他们俩这样你满意了?”亭甫挥手解开了牧建茗身上的阵法,嗔怪似的说道。 “……他先动手的。”一安指着身后刚站起身的牧建茗,挑着眉说道。 大有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听到这里的江诏,立即明白了一安的身份,立即附身跪了下来。 “属下有眼不识泰山,险些伤了楼主,请楼主见谅。” “楼、楼主?”牧建茗刚想反驳,就看见身旁的那人的影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瞪大着眼睛,目光来回在亭甫和一安之间徘徊。 刚刚是不是还还称呼这人妖女来着?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是他先出手的…… 接着又是扑通一声,牧建茗刚刚站起来,又双膝着地趴在了地上。 “参见楼主,适才是属下无理,请楼、楼主责罚。” “……” 一安看着这两人的反应,耸了耸肩膀,向亭甫挑了挑眉毛。 “都起来吧,我怪我没有事先表明身份。”她对跪在地上的二人命令道。 “以后叫我燕楼主,或者燕老板,姑娘我也不是什么妖女。” 第161章 藏青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说完,地上着二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各自瞥了一眼身旁的亭甫。 她无奈地耸耸肩,看着亭甫说道。 “你招来的孩子,你不下命令,他们不敢起,让他们起来吧。” 一安刚刚爷只是涂个好奇,毕竟那玉簟楼的名册里,没有记载他们各自擅长的东西。 一时间玩性大发,就和这二人比试了起来。 一直没有拿出玉骨折扇,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没想到那位叫江诏的孩子竟然如此耿直,拿起符纸就想要玉石俱焚。 看来他们已经和亭甫之间,建立了深厚的信任感。 这时候,还是把决定权让给亭甫比较合适,因此她选择说出来的身份,首先是亭甫的徒弟,再是玉簟楼的楼主。 亭甫见这二人,一个单膝跪地挺直了腰板,一个跪趴在地上,皆埋头不敢与他直视。 他上前一步,原本打算扶他们起身,突然看到脚边那一缕琥珀色的秀发。 想都不用想,这自然是一安的。 自打她修得真身后,就是一头琥珀色的头发,清纯中又有些妖孽。 他附身捡起那一缕头发,握在手里,回头打量着一安,并没有开口说话。 仅仅如此,一安就感受到了亭甫眼里的怒气,忙不迭地解释道。 “我的我的,不小心掉的头发,切磋嘛很正常的。” 亭甫不理会一安的话,低头看着这二人,“罚你们去库房打扫卫生,打扫干净了在过来见我。” “是。 江诏和牧建茗二人听见亭甫的声音,抖了一下肩膀,应声回答道。 “没,没那么严重,是我……”一安见亭甫真的生气了,想着劝说来着。 “还不快去!”亭甫命令道。 话音刚落,那二人一溜烟地离开了广场,往主楼走去,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一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心酸。 “你,你平时都是对他们这么严厉的?” 特别是牧建茗,他好像是刚刚执行任务回来,本来应该是跟亭甫汇报结果的,没有休息一会儿,又被安排去打扫去了。 一安走到亭甫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 “我不是一向如此?”亭甫将手里那缕秀发放进了储物腰带,转身打量这一安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一安知道亭甫眼里的意思,乖顺地转了一圈。 “看到了吧,我真的没有受伤,只是被削掉了几丝头发而已。” 一安捋着脑后的秀发,冲亭甫露出了八颗牙齿。 低头看着身下这个女孩,她上一次这样更自己撒娇,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亭甫清了清嗓子,回过神来问道。 “你吧沈季安置好了吗?有没有问出其他的事情?” 说起沈季,一安叹了一口气,“没问,把他关在屋里晾着他呢。” 木棉还在这里的时候,一安跟亭甫在灵识通道内通话,说的就是关于沈季的事情。 不过一安出来探测了一番,这主楼的位置,按照它所处的阵眼,每隔一段时间就是变化一次。 而这主楼四面结构一模一样,即便是身处其中,也无法判断这是如何变化的。 除了他们玉簟楼里的人,外人应该很难看破这其中的机妙。 “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他。” 一安甩着高马尾,走在亭甫身前,往沈季的房间里走去。 步子一个也没有错,七拐八绕地回到了关押沈季的房间里。 亭甫跟在一安身后,赞赏地点点头。 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为何一安进步地如此之快? 若是说这是修得真身带来的突破,但是那真是和那玉樽仙境融合也恰到好处。 就像是白色庙宇里尊上和师父,对于一安能修得真身,而且准确地知道一安这罕见的真身形态,早有预料一般。 “沈季公子,等着急了吗?我们已经把木棉姑娘安置好了,你放心地在我这里住几天如何?” 一安推门而入,看到依旧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处的沈季,浅浅一笑。 “既然燕老板能够帮助我照顾木棉,还有师兄,不如早点放我出去,宜修殿里不能没人。” 沈季表面上坐得住,实际的语气里已经有些着急了。 “毕竟燕老板也知道,我不能随时随地来到凡世,这有违规定。不像是燕老板和这位公子。” 沈季打量着一安和亭甫,眼里满是疑惑。 按理说,那些修仙得道之人,皆飞升至天庭,凡世间不应该存在有如此能力的人。 而这二人不说从来没有在天庭见过,即便是在凡世,也没有听说过玉簟楼的名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季公子好眼力,知道我们二人不是你们天庭中人。” 一安沏了一壶茶,放在了沈季面前,低头对他浅浅一笑。 沈季结果茶杯,眼波流转,继而说道。 “凭借燕老板的身手,哦还有这位公子,你们大可以参加每百年一次的飞升大会啊。” 沈季以为一安留下他来,是为了进入上天庭,如此点拨道。 “哦?飞升大会?”一安像是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茶杯,问道。 “是啊,千年前天地之间那次大战之后,很多人已经点拨飞升,我也只是有幸跟着我师父,一起去了天庭。” “但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千年里,凡世也有许多修仙之人,若是功德圆满,自然也是可以通过飞升大会,突破阶级的。” “我看二位功法了解,若是能够参加这飞升大会,开会拔得头筹。” 沈季说完,呷了一口水,观察这一安的神色。 “还有这等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一安瞪大了眼睛,点点头。 沈季拿起茶杯,遮挡着有些得意的嘴角。 “这天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你知道这三界之间横跨了两条河流,来往十分不便。” “若是我们飞升了过去,发现那里并不好玩,岂不是回不来了?” 一安撑着下巴,一脸为难的样子。 “若是沈公子有办法带我上去看看,我一定帮你保管好木棉的秘密,如何?” “……这。” 沈季没有想到一安能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无法决定。 “沈季公子,你难道不想给你师父报仇吗?若是以后能用得着我们玉簟楼的地方,尽管开口。” 第162章 这算是谁吃谁的醋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沈季这个人,看起来憨憨傻傻地,那圆溜溜的眼睛乌黑发亮。 若不是经历了这些事情,或许他依旧是一个无忧无虑地少年,正如他第一次出现在青衣镇时候那样。 若华三说的没错,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他或许知道了某个秘密,才独醉于江边。 如今,出现在一安和亭甫面前的沈季公子,眼里的那一份纯真早就褪去。 眼里的秘密,似乎就和木棉和他师兄的失踪,师父宜修仙尊的突然仙去有关。 亭甫打量着这位沈季公子,伴随着经历的事情,气质也会跟着变化吗? 至于,他口中的那位浦泽仙尊,自然是需要见上一面的。 只是那天庭上界,并不是像是他们凡世这般自由,诸多的规矩和条例,并不是一安和亭甫想上去就可以上去的。 沈季口中的飞升大会的确是一个机会,只是一安似乎并不打算被动地等待。 “我知道沈季公子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木棉姑娘和柳肆公子还需要你的帮助。还有你的师父,也需要你的帮助才有机会为他讨回公道啊。” 一安走到沈季的身边,以此要挟道。 想必仙草木棉和宜修仙尊大徒弟叛逃天庭的事情,沈季公子也不希望被宣扬出去。 还有那日闯入的刺客,或许一直暗地里观察着沈季的一举一动。 “无妨,沈季公子想好了再说,我们有时间等。” 一安起身,摇着扇子,走到亭甫身边,侧耳问道。 “把他关在这里,是否安全?”她抬眼看着亭甫。 沈季虽然是擅自下界,但若是让天庭的人得到了风声,这件事情打有可能被他们说成,是他们玉簟楼挟制天界神官。 黑化肥自打进入了那个传送阵,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一安必须得等到黑化肥回来,才能放过这个沈季公子,却又不能给亭甫的这个玉簟楼带来麻烦。 “放心,我自然会招待好沈季公子的。” 亭甫点点头,明白一安的意思,抬着声音恢复道。 “那就好,走吧,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去看看去。” 一年不见,亭甫这话术也长进了不少,一安满意地点头,开门离去。 再一次,沈季一个人坐在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暗自神伤。 没想到,这一次碰上了一个棘手的家伙,见这二人离开之后,沈季阴冷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杀意。 停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一安,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亭甫已经把这见房子加固,并将他隐身在这楼板之间。 况且沈季身上还有一安下的符咒,即便他有幸逃跑,一安也知道他的去向。 可即便如此,一安还是觉得不放心,回头看了好几眼,方才离开。 “你是玉簟楼的楼主,以后不必要在别人面前称呼我为师尊了。” 亭甫跟在一安的身后,提醒道。 “好,带我去认识认识她们吧。”一安也不客气,毕竟她对亭甫的称呼都依照心情决定。 广场上,她只是想试探那两位少年的功夫。 没想到那位叫江诏的少年,竟然会想到玉石俱焚的招数。 若让那小子使用了那符纸,威力不仅对她造不成什么伤害,反倒是白白断送他们二人的性命。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只是打一架而已,干嘛要死要活的,一安回头看了一眼亭甫。 难不成这些愣头青都是亭甫教出来的?还是说,这玉簟楼里又以死谢罪的规定?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可。”亭甫见一安频频回头,眼里还带着疑虑。 “那江诏手里的符纸,你注意到了吗?” 虽然一安不认同亭甫的处理方式,但也不敢当面说出来,换了一个委婉的方式问道。 “看到了,那符纸的威力不小。”亭甫回答道,和平时一样不带有多余的情绪。 “那,那符纸是你给他的?”一安问道。 “……是。” 果然,这玉簟楼在亭甫手里还真成了一个杀手组织了。 “他们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吗?竟然愿意做出这样玉石俱焚的事情,也要抵抗闯入者。” 一安放慢了脚步,贴近身后的亭甫问道。 “那符纸与几年前,我在这个山头推土建楼用的,剩余的放在了库房。” “再后来这几个小子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总会一件一些野兽,就拿着我那符纸用来防身。” “江诏或许只是想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迫你尽快离开。” “我和这些小娃娃之间,没有什么把柄,他们的人品我信得过。” 罕见地,亭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但也只是在一安面前。 一安点点头,想起广场里牧建茗和江诏对待亭甫的态度,并不是战战兢兢。 反倒是毕恭毕敬,亭甫不仅仅是他们的主子,更像是崇拜尊敬的对象。 “他们这样听你的话,我这个楼主不好当啊。” 一安摇着扇子,酸酸地说道。 “……”亭甫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这算是谁吃谁的醋啊? “沈季先把他安置在这里几日,今晚我们审审那位小五姑娘。” “当下,先带我去见见咱们楼里的姑娘小子们。” 说道此处,一安眼里散发着点点星光,合起扇子,咽了一口唾沫。 若是旁人见了,以为这玉簟楼是什么红尘之所呢。 “好,我安排一下,叫他们在一楼会客厅集合。” 自打一安出关以来,亭甫完全适应了跟班助手的角色,即便是来到了他一手经营的玉簟楼里,也不忘记自己是代理楼主的身份。 一楼大殿,男男女女在大殿站了两排,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除了上次楼里资料丢失,亭甫公子还是第一次召集我们所有人呢。” “是啊,除了一些外出任务的,所有人都来了。” “不会又有人擅自闯入了吧,明明亭甫公子已经加固了一层阵法,怎么还有那些不要命地来啊。” 不要命?在讨论下去,不要命地是你们自己才是。 大家纷纷猜测什么事情的时候,牧建茗揉着酸痛的肩膀,白了他们一眼,不敢言语。 第163章 楼主驾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江诏也满身灰土地站在牧建茗身边,没有吭声。 这二人对于一安这个楼主的到来,已经心知肚明。 只有楼里这些不怕死的叽叽喳喳在背后议论。 “对了按照亭甫公子的说法,咱们那个神秘的楼主似乎已经出关了。” “是吗?我记得还差几个月呢。” “若是咱们楼主来了,你们觉得会不会比亭甫公子还帅啊。” 一安一身红衣,摇着扇子从大厅内门出来,看不清神色。 只有牧建茗看见这熟悉的红衣,瑟缩了肩膀。 其他人都挺直着背,好奇地瞅着眼前这陌生的姑娘。 “若大家希望楼主是一个比亭甫还帅的公子,那是在是对不住各位姑娘了。” 一安眉眼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勾勒出一对卧蚕,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江诏,你刚刚看她的时候,又发现这姑娘,咱楼主长这么好看吗?” “没有。” “我觉得也是,打起人来凶神恶煞的,不动手的样子反倒是蛮好看的。” 牧建茗十分满意江诏的回答,搂着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 亭甫走到一安身后,从腰带里拿出来一个玉佩,递到一安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参见楼主。” 众人哗然。 片刻后,江诏拉着牧建茗跟着单膝下跪,重复道:“属下参见楼主。”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楼主真的出关了,还是一个女娃娃? 无论男女各自掩饰着眼里的激动,皆跟随着江诏俯首称臣。 只因为一安刚刚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她突然出现也许不能服众。 亭甫就直接在众人面前,俯首称臣,给足了她面子。 “见此令牌如见楼主,数年前楼主将此令牌赐予在下,在下暂任代理楼猪一职。” “现如今楼主出关,理应物归原主。” 亭甫低着头,捧着手里的那玉佩说道。 一安伸手,将玉佩拿着手里,观摩着这白玉的品质,将亭甫扶起来。 她看到大厅里跪着的这群人里,只能认出江诏和牧建茗的脸,即便手里又玉簟楼的花名册,也无法对上号。 “各位辛苦了,快快起身。” 一安话音刚落,众人抬眼看着一安手里的玉佩,纷纷起身。 “不瞒你们,这几年我闭关修炼,不熟悉咱们玉簟楼的事务,也不了解你们当下的工种,眼前执行的任务。” “虽然我这个楼主回来了,代理楼主依然是楼主,我不在时也可以行驶生杀大权。” 一安说完,将那刻着玉簟楼代号的玉佩挂在了身上,摇着扇子坐下去。 江诏看着他们楼主手里的扇子,觉得好生眼熟。 “出关回来,没有什么好赏赐各位的,还请那位小哥去外面捡一些石子回来。” 一安想了想,既然亭甫送她信物了,她自然也要分发给众人信物才是。 这样她才能被这些人记住,省的无法分辨是不是自家人。 一个站在后排,腿脚麻利的少年,很快从后面拿了一捧石子过来。 巴洛走到一安面前,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一安冲他浅浅一笑,接过这一捧石子,点了点个数。 她侧头和亭甫耳语道:“目前咱们玉簟楼里又多少成员?” “除了凡尘里为他们工作的线人,负责主楼业务的只有12人。” 一安闻言,点了点手里的而石子,一捧下来正好十二个。 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凝神,指尖星光闪动。 众人不解,盯着一安手里的那一捧石子,低声议论着。 四五息之后,一安睁开眼睛双手摊开,刚刚还灰不拉几的石子,竟然变成一颗颗琥珀翡翠。 “哇……”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咱们楼主有点石成金的功能啊。 一安将这一捧石子放在桌子上,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花名册,上面赫然写着这十二位的名字。 “江诏,牧建茗,你们上来一趟。” 一安话音刚落,牧建茗就缩着脑袋看了一眼江诏,原本高大的个字像一个鸵鸟一样,耷拉着脑袋。 完了,这是要那他俩开刀,杀鸡儆猴的意思啊,牧建茗拧着眉毛暗自揣测。 一安拿起两个石子大小的琥珀翡翠,指尖一挥,刻上了二人的名字,伸手替了过去。 “初次见面,对不住啊。”一安补充说道。 “没,没有,不,……”牧建茗在一旁不知所措,不敢伸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样子的牧建茗和中午见到时那般截然不同,当时骂人的那股子率性消散的无影无踪。 “楼主的赏赐,你们还不快点致谢?”亭甫见这没出息的两个小子叹了一口气,催促道。 “谢、谢楼主。”江诏和牧建茗拿着各自的那个铭牌,退了下去。 “钟乾、杭英韶、巴洛、蓬博远……” 男生的名册点完了,一安看着大厅里一脸艳羡的女孩子,继而叫到。 “赖语薇、杨舒兰……” 就这样,一安接着赐赠铭牌的机会,将那花名册上的名字和脸对上号。 拿着各自铭牌的人,美滋滋地抚摸着手里的这颗琥珀翡翠。 “虽然你们知道这是那路边的石子变得,也不能把这铭牌对我丢了弃了。” “这琥珀翡翠玉石乃是我灵力所化,世间仅此一份,更不能私下里把这卖了。” 一安如此命令道。 “今后这铭牌都是你们身份的见证,石在人在,知道了吗?” “是!楼主。” 众人齐齐低头,异口同声地说道。 对于这样的反应一安十分满意,她清理着嗓子,也开始适应了这楼主的而身份。 各自身上都有任务,一安没有多留这些人,就让他们下去了。 瞬间,偌大的大殿里,独留下一安和亭甫二人。 “没想到,做楼主是这样的滋味啊,有趣。”一安蹦跶了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亭甫拧着眉毛,看着一安欢脱的眉眼,欲言又止。 “亭甫,你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嘛?”一安注意到了亭甫眼神的变化,走到他的身边,仰头问道。 “属下不敢私自过问楼主。”亭甫犹豫着,后退了一步保持这距离。 早就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她不再是只会依赖自己的少女,终会独当一面。 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第164章 重逢在馄饨铺子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歪着头,不理解亭甫为何会突然疏离。 难道是刚刚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她心里不安了起来。 不管亭甫后退一步,兀自走了靠近,与亭甫对视。 “你是我师尊,也是我的代理楼主,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从不会要求你做什么。” 一安拧着眉头,恼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道。 “把你那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收起来,以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一安不喜欢亭甫自称属下,昂头对她解释道。 “我需要给众人一个表率,你是我们玉簟楼的楼主,自然是需要这样一份威严。” 亭甫解释道。 “威严不是你给我,若他们想信赖你这般信赖我,自然会给我这位楼主脸面。”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这时候才感觉到亭甫紧绷的肌肉。 看来不只是她一个人对这样的而疏远不舒服,亭甫本人也是啊。 “楼主,亭甫公子,那位公子他……” 牧建茗刚刚离开这大殿,又折返了回来,正好撞见了一安和亭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他立即低下脑袋,自觉屏蔽这二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你刚刚说什么?” 一安收回放在亭甫肩膀上的手,回头问道。 牧建茗听见一安的声音,弓的很低的腰背也不敢抬起来,兀自回答道。 “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公子,要求见楼主,还说要吃饭。” 他很有颜色地保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不看他不应该看的东西。 一安点点头,回答道:“告诉她,我马上过去。” 这个沈季真会给她找麻烦,本以为他会过几天才开口的,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 一安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一动不动的亭甫,又折返了回来。 透过外面的而夕阳,一安看清了亭甫红透了的脖子和晶莹剔透的耳尖。 亭甫,害羞了? 一安不解地拧着眉头,又好奇又想笑地掰着亭甫的下巴。 这少年,老娘亲也亲过了,告白也告白过了,明明是一只不开窍的木头。 这时候竟然害羞了,难不成是被人撞见的缘故? 亭甫的面皮真的很薄啊。 一安仰头直视这亭甫的那羞涩的无处可躲的目光,咽了一口口水。 吧嗒—— 一安如蜻蜓点水一般,踮脚吻着亭甫的唇,又飞速地离开。 亭甫低垂的目光嗖的瞪得圆圆的,他侧目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外,才回过头来看一安故意撩拨的眼神。 心下咚咚咚地跳动着,耳尖的红晕越过了耳根,爬上了亭甫的眼尾。 红彤彤的眼尾,映衬着眼里波光四起。 一安一把拉过亭甫的袖子,抬步就走。 “傻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我去哪儿,你跟哪儿吗?” “好让我特意过来拉你……” 一安偏过头,舔了舔嘴唇,快步走着以掩饰眼里的慌乱。 “你,要去哪儿?” 一直不说话的亭甫,终于开口,懵懂的语调里带着一些沙哑。 “自然是去找吃的,我饿了。” 自打出关以来,她吃上的唯一一顿饭  就是青衣镇里那次,眼下自然是饿了。 “你不是说去沈季公子那里吗?” 亭甫看着一直扯着自己手腕的手,问道。 “让他等着呗,他要吃饭,我也要吃饭的啊。”一安无所谓地耸动着肩膀,一昧地拉着亭甫走着。 “那,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吗?”亭甫问道。 “……不知道。” 一安耳朵动了动,停下了慌乱地脚步,尴尬地冲亭甫笑了笑。 亭甫宠溺地摸着一安的头,反手拉着一安的手腕,说道:“走,我带你去。” 这时,一安才注意到,二人一直是牵手的状态。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有跳动了起来。 她跟着亭甫清瘦的背影身后,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轻松过了一个有一个阵法,二人离开了玉簟楼,走到了街边的一条小吃街上。 “这……” 一安看到这人间的烟火气儿,傻愣在原地。 “这是哪里啊?你不是玉簟楼建造在山里吗?” 怎么出了这门,就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市上来了呢?一安欣喜地看着周边来往的人。 “玉簟楼门口我设置了传送阵。”亭甫解释道。 “你怎么话这么大心里在玉簟楼的阵法设置上?” 虽然牧建茗和江诏没有打赢她,但也由此可见玉簟楼里的成员,个个也都是身怀绝技的。 怎么会为了防范不知道三界真相的凡人,大费周章地建设了如此的建筑呢。 “因为你会住在那里,自然安全是最重要的。” 亭甫义正言辞地说道。 以前一安没有修得真身的时候,对于即将要面对的这样一个新世界十分不安。 所以处处以保命为敌意要义,没想到亭甫会把她这个担忧一直放在在心上。 “那这些阵法设置耗费了你不少心思吧。”一安心里暖暖地,问道。 “没多少,你闭关的时候,我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这边又馄饨铺子,你去不去?” 亭甫指着街市拐角处的一个摊位,问道。 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亭甫,竟然会陪一安逛街市,甚至还记得她那些爱好。 “吃,你推荐的一定不错。”一安果断地放弃了别的摊位,直接走了过去。 “还好吧,我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亭甫说道。 一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回复道。 “姑娘我现在是楼主了,要是我一直在厨房里待着,怎么对得起那些在外面卖命的兄弟们啊。” 一安说道这个时,想起来江诏用的那个爆破符纸。 看来是时候,给这些小子姑娘们,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了。 爆破符纸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们用了。 一安坐在铺子上,对店家招手说道:“老板,两碗馄饨,在这里吃。” “好勒。” 卖馄饨的商家肩膀上放了一个毛巾,乐呵呵地回应了一声。 “你经常来这里吃吗?”等饭来的一安,无聊地问道。 “不常,这一年只来了一次。”亭甫说道。 “两碗馄饨,客官慢用啊。”老板端着两碗馄饨走了过来,招呼一安和亭甫道。 问着这香味,一安忍不住咽了个口水,刚刚拿起筷子,余光就瞥见了邻座来了一个老乞丐。 这长发老乞丐带着一只小土狗,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 而场景…… 第165章 一人一狗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老乞丐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碗,圆圆的,很干净,且没有一点儿破损的样子。 “两碗馄饨,还是老样子。”老乞丐将手里这碗递到了店家面前。 “得嘞,一碗在这吃,一碗带走?” 摊铺老板注意到这老乞丐身旁,多了一条小土狗,随即用这人自备的碗盛了一碗馄饨。 老乞丐从店家手里接过馄饨,把这干净的白瓷碗送到了小土狗面前。 撸了两下小土狗的脖子后,这土狗啪嗒啪嗒地吃了起来。 店家不明所以地在旁边看着,“这……” 一安和亭甫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人,拿着筷子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老乞丐撩起脸上的碎发,回头看着一安和亭甫,对楞在一旁的店家说道。 “今日不带走了,再来一碗,在这吃。” 店家见状,本以为这乞丐是今日开张,拿着碗盛满一碗馄饨,带走用的。 没想到,这老乞丐用衣袖擦了擦瓷碗边缘,放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明明自己吃上顿没下顿的老乞丐,竟然收养了一只小土狗。 这小黄狗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干净的很,似乎是那个大户人家里走丢的。 馄饨铺子的老板歪着脑袋,不深究这吃客的故事,拿起毛巾擦擦手,又继续下锅。 一安向老者招手,说道:“老人家,和我一桌吃饭吧,人多热闹。” 蹲在地上的老乞丐缓缓抬头,瞳孔已经灰白,迷迷蒙蒙地抬头对上一安的目光。 “亭甫,我们和这老人家一起并桌吃饭,如何?” “好。”亭甫微微偏头,却没有阻止。 似乎,他很不喜欢在他和一安吃饭的时候,有人来打扰。 青衣镇,在华三工作的酒楼如此,现下刚从玉簟楼里出来,又是如此。 亭甫心里不爽,但因着一安提出的建议,也没有拒绝。 很快,店家手里的那碗馄饨就做好了,正不知道是往那个方向端。 老乞丐起身,从店家手里接过那碗馄饨,甩着衣袖往一安亭甫那桌走去。 一安眼尖地发现这老乞丐手腕处的佛珠,浅浅一笑,说道。 “不知道这老乞丐还有皈依佛门的啊?奇怪哈?”她侧着脑袋,余光瞥见身后那小土狗一眼。 “这有什么稀奇的,说不定我沦落成乞丐之前,还是方圆百里的富豪呢。” 老乞丐佝偻着背,脚步却十分轻巧,抬腿跨过了长凳,坐在了一安和亭甫面前。 “也是,万事皆有可能。”一安笑着回答,低头吸溜了一口汤,说道。 “老人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脏?我看你们二人才是怪人呢。” 老乞丐抬手拿着筷子,嘴皮子试探了温度,并没有着急入口。 “看来店家不怎么饿啊。”一安抬眼,正好看着老乞丐那悬空的手。 “垂死之人,不贪图折扣吃食,就是可怜我那小土狗。” 老乞丐将额前的发,撂倒耳后,并没有躲闪的意思。 适才,一安终于看清了这乞丐的面目,和那时候在找回记忆的幻境里出现的那一人一狗,十分相似。 一安歪着脑袋,问道:“老人家,你说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听见一安的话,亭甫也打量起这人来,本不以为意,看到这老乞丐的长相,才大吃一惊。 “大和尚,你来……这里做什么?” 亭甫拧着眉头,看着这老乞丐问道,眼里都是防备和不解。 “怎么就允许你们师徒二人来这里吃馄饨,不允许我这个老头子来?” “店家的馄饨做的不错,远近闻名啊。”老乞丐吸溜着馄饨皮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店家。 店家回头客气的笑着,“远近闻名可谈不上,就你这老乞丐和那位公子关顾的多一些罢了。” 他这个铺子在街市拐角,来往的人,并不是很多,那里谈得上远近闻名啊,只是味道好一些罢了。 “看来这店里面,就我这一个生面孔了。”一安听见这店家的解释,眼神在老乞丐和亭甫面前徘徊。 她故作生气地看了一眼亭甫,问道:“这老头你认识?介绍介绍。” 一安放下筷子,挑眉道。 “好,这位是那白色庙宇尊上身边的僧人,你之前见过的。”亭甫恭恭敬敬地介绍这位乞丐。 原本以为这位僧人只是普通的修炼者,没想到与尊上和师父都是至交好友。 “也是我师父的多年好友。”亭甫补充道。 “哦,我记起来了,那修炼之人不都是能永固青春吗?为何你如此苍老。” 一安直接问了出来,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寒暄的意思。 “可能是老头子我修为不济,勉强维持这么多年的寿命已实属不易。” 被识破马甲的老乞丐,谦虚地回复道。 拿起筷子,吸溜着馄饨,脚边那小土狗毛茸茸地萦绕在他腿边。 “所以当初也是你带着这只小土狗,帮我恢复的记忆?我可得当面感谢您啊。” 一安看着这小土狗脖子上的铃铛,和当时见到的那只狗是一模一样。 如果那人是六十年前的记忆,岂能活到现在?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二人就是传送她记忆的媒介,领着她恢复了封锁的记忆。 “一个老人家而已,做不了什么决定,都是尊上的而意思。” 老和尚摇摇头,扒拉着已经见底的馄饨碗。 “大和尚,你这次在这里出现,是尊上有什么任务传达给我吗?” 自打尊上困顿在那个矩形光阵里之后,大多数时间都是这老和尚和亭甫接洽。 见面就意味着亭甫有了新的任务目标,当然也包括当时领着他参加李琼安凡世里的那场婚礼。 “尊上已经知道了你们在青衣镇的行动,想请二位当面述职。” 老和尚擦擦嘴,眼里波澜不惊。 “可是我们这个任务还没有结束,沈季还在玉簟楼里,还有柳肆也没有下落。” 亭甫解释道,他不认为眼下是述职的时机。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木棉为何只有半株真身,柳肆留下蓝色碎片的原因,还有沈季师父的死亡…… 这一切刚刚有了眉目,甚至小五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审查。 第166章 臭媳妇还得见公婆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不明白尊上的意思,以往他从不会插手他的事情。 这次怎么—— “不知道尊上的意思是,让我们二人什么时候去述职呢?毕竟身为楼主,还有很多事情处理不是?” 一安打断了亭甫的追问,直接开口道。 “现在。”老乞丐趿拉这草鞋,蹲在地上屠秃噜着小土狗的后颈皮。 “这么快?”亭甫眼神闪烁,貌似很为难的样子。 “臭媳妇都得要见公婆的,去吧。”一安拍拍手,示意亭甫付钱。 这丫头,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 老乞丐一脸黑线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想着若是尊上听到了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会更好看吧。 一安摆摆手,领着身后的那只小土狗走在前面。 亭甫拧着眉眼,心下很是不安,跟在老乞丐的身后。 “大和尚,尊上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这次叫我们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一安要去那里的时候,亭甫从没有过的不安。 “放心吧亭甫使者,说不定此行能解释你大部分的疑惑呢,不必过于纠结。” 老和尚看着前面那段红色的身影,打断了亭甫的担忧。 他早已黯淡了的眼睛,跟在这道身后背后,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前。 终于,她回来了,完好无缺。 老和尚欣慰地笑着,拍了拍亭甫的不安的后背,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一狗走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口,消失在巷子尽头。 “传送阵?” 一安回头看着那消失的街市,一眨眼的功夫,这三人就来到了那荒芜之地。 “老头,看来我小瞧了你啊。” “……” 那老乞丐也幻化成一个僧人的样子,笑而不语。 小土狗也幻化成一个小和尚,啪嗒啪嗒地蹬着小短腿,跟在身后。 远处白色塔尖耸入云霄,此情此景还一如当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一安转头看着地上自己那道那顷长的影子,风姿绰约和刚来这里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冲跟在身后的亭甫浅浅一笑,随即并排走去。 地上飞沙留不住这一行人的足迹,这几人还快到达了那白色庙宇的大殿里。 这里阴冷昏暗,和外面那明亮温暖的戈壁大相径庭。 “这一次不打我打晕了送来了?”一安调侃地问着身后的老和尚。 “一安姑娘这一次是我们的客人,自然是坦诚相待。” 大和尚恭恭敬敬地回复道,将他们引入了内殿。 原本那诡异的矩形光阵不见了,台阶上那木椅里,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一安侧着头,黑暗中习惯性地挽起亭甫的手臂,耳语道。 “你们尊上在哪啊?不会突然出现吧,这黑漆漆的太吓人了。” 一路上亭甫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过,低声回复到。 “自打你闭关,尊上就再也没有召见过我,这大殿里的景色远和以往大不相同。” “二位,里面走。”大和尚依然卖着关子,掌灯在前面领路。 最终,这老和尚停留在一个房间门口,吹灭了手里的灯。 推开门,阳光打在地上,完全不同于大殿里那般清冷。 一安眯着眼睛,循着光源昂着头。 原来这个房间就是这白色庙宇的中心,这阳光估计是那就尖尖的塔顶,引下来的唯一的光。 “二位,进来坐坐。”大和尚蹲在地上,沏茶。 一安抬步,走了进来。 酒香,墨香,案几,书桌…… 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见的摆设,可是出现在这里,总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生活在荒芜的中心,却如世外桃源般依然惬意。 亭甫走进来打量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尊上的身影。 或者说,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见到尊上的真容。 一安坐在案几旁边,接过老和尚递过来的茶杯,淡淡的茶香,一时间让她忘记了身处何处。 然而,这一口茶还没有触及唇瓣,便被放了下去。 一安站起来,看着侧面墙壁上的一幅画,渐渐靠近。 这画挂在屋里暗处,并不引人注意,只是上面那人却似曾相识。 随着一安靠近,这画清晰的展现在了一安的面前。 “廖瑞泽的画?” 画像里这丰神俊朗的男人,与亭甫有八分相似,右下角的印章正是廖瑞泽的私章。 一安摸索着那痕迹,这是在找回的那段记忆里,曾丢失在拍卖楼里的画。 她猛地回头看着亭甫,问道:“这幅画,是你从拍卖会里带出来的吗?” 亭甫闻言走了过来,正好也看清了这幅画像的原貌。 这…… 画像确实是他在拍卖会里拿到的,但是在后来的打斗中丢失了。 那时候的李琼安在隧道里碰到了他,抱着他死活不撒手的时候,掉落了袖子里的这幅画。 亭甫察觉到,就把这幅画收回了身体里。 但那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那个白衣光腚的男子,再是那鬼狐,最后还有那半妖…… 他抱着一安来找尊上求救的时候,以为这幅画在那某一次打斗中丢失了。 没想到,最后出现在了尊上的房间里。 “这画,不是我找回来的,我也曾以为它被我弄丢了。”亭甫老实回答道。 “被你弄丢了?”一安敏锐地提取了这字里行间的重点。 “当时你掉落在那隧道里,我捡了回头,再后来我也找不到他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亭甫也十分不解。 “二位这么早就到了?” 尊上把那长发挽起,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带着个草帽出现在门口。 手里拿着一篮子花,鞋子上面满是灰土。 仿若一个隐士一般,过着种豆南山下的生活。 尊上将手里这一篮子花,放在了屋里一处向阳的位置,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坐在了案几旁。 老和尚毕恭毕敬地递上去一杯茶,亲和地没有任何架子。 不对劲,这一切都很不对…… 一安和亭甫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亭甫摇摇头。 扑通一声,一安跪了下去,见亭甫没有动静,伸手拉着亭甫的衣角。 亭甫不理解一安的意思,也跟着跪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尊上是何等高人,但一安深知,是尊上煞费苦心助我修得真身。”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尊上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叩首谢恩。” 父母?这丫头真以为是来见公婆的? 第167章 推理爱情,最难解的谜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亭甫跪在地上不明所以。 在这帏帽没露出真面目的尊上,都能透过脸上的那一层纱,感受到他当下的尴尬。 而这里更尴尬的,当属正在沏茶的老和尚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颤动的手,气的把茶杯摔在了案几上。 “你这丫头,还再生父母。那你说清楚,谁是母?” 一安趴着地上,缓缓地抬头,看着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的和尚,歪着头。 一脸无辜几眨着眼睛,仿佛在说:“不是你是谁?” 只有一旁的亭甫,盯着那带着帏帽的人,莫名地觉着熟悉。 这种熟悉感,让他十分不安。 “好了,都起来吧,本座今日高兴,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没必要在我面前演这出。” 付廷州看上去心情很好,语气也柔和了很多。 他坐在阳光里,周身暖洋洋的,语调也柔和的很。 若不是那阴冷的大殿里,光影中的人给一安的冲击力太强。 她真的不敢把眼前这个温柔的人,和那样冷酷凄凉的场景对上号。 “一安姑娘,修得真身之后感觉如何?”付廷州问道。 “挺好。”一安坐着这人面前,不敢放松警惕,抬眼想观察这人的神情。 可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拿下帏帽的打算,只能听到干净温柔的声音,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若你勤加修炼,假以时日,定能达到最高境界。”如那时那人一般…… “尊上教训的是。” 一安收起往日的张扬,在这人面前微微诺诺的。 “尊上,这二位说那事情还没有解决,不好跟你述职。我因为想着你今日得闲,就让他们来了,你看——” 坐在一旁的老和尚,如此提醒道。 “我出关之时,就一直在追查两片灵魂碎片的下落。”一安回答道。 “灵魂碎片的出现,也只是近百年的事情,若想要追根溯源,沿着这两片灵魂碎片的线索查下去,也未尝不可。”付廷州点点头,评论道。 “目前来说,这两片灵魂碎片应该是我见过最久远的,继续查下去,或许能查到黑水河里那灵魂碎片的来源。”亭甫补充解释道。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 既然玉簟楼的存在是净化黑水河,保证人们轮回的有序进行,这一步必不可少。 投放在黑水河的蓝色碎片,让凡世人们的往生路危机四伏。 “找到产生这东西的根源,或许就能找到解决的根本之法。” 一安接着亭甫的话茬说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配合的极度默契。 付廷州点点头,兀自喝着茶杯里的水,没有做任何评价,只是耷拉着的肩膀,显得有些清冷无奈。 “咳,那二位已经查到了什么地方了?” 老和尚察觉到付廷州情绪上的变化,刻意地提醒着。 “这个事情就说来话长了,没有证据只能凭借猜测来推断。” 说道这里,一安拧着眉头,木棉柳肆的故事还没有结局,沈季的一面之词又不可轻信。 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那直接说蓝色碎片的事情吧。”付廷州终于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 “是。”一安点点头,说道。 这两片灵魂碎片,都来自以为叫柳肆的人,只是分开在不同的时间剥离的。 今世无法完成某一件事情的执念,到死也不甘心,才选择这样极端的做法。 伤害灵魂以标记,保留一部分前世的记忆,只祈求能在下一世的轮回,完成执念。 通常来说,愿意剥离灵魂碎片的人,心中皆有执念,却寿命有限。 可是柳肆作为一个神官,已经拥有了无尽的时间,不需要这样大的代价执着于一件事情。 除非,他是为了心爱之人,木棉姑娘。 “你们是怎么推测的呢?”付廷州问道。 一安心中早有猜测,只是这只是猜测,一切都无法佐证。 “关于灵魂碎片的出现,一定与浦泽仙尊有关。” 浦泽仙尊因为上古大战留下来了的病痛,真身是昆明山海棠的木棉姑娘正好其良药。 宜修仙尊正好是他的好友,知道这种事情之后,他将木棉曾于浦泽仙尊。 刚开始浦泽仙尊对木棉还好,若这好意只是为了待她发挥出最大的功效,炼化成丹药。 为了挽救心爱之人的柳肆,或许就被他胁迫剥下灵魂碎片。 所以第一个镌刻着白色纹路的蓝色碎片,应该是身为神官,剥离下来的样子。 “不错,那第二块呢?”付廷州点点头,似乎对这样的推测,很是赞同。 或许这场交易里,出了什么漏洞,只有半株真身的木棉和剥离灵魂碎片的柳肆,出现在了凡世。 或许是二人皆来自于天庭,或许真的是剥离灵魂碎片起到了效果。 柳肆和木棉二人在凡世相遇,相恋。 如果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也未尝不可,或许什么人的出现,再一次破坏了原本美好的一切。 半株仙草,还有堕落人间的神官,不说长命百岁,也不至于双双于新婚时殒命。 或许有人在他们大婚之前,找到了刘公子,让他恢复了神官的身份。 结合木棉此时的状态,不难猜出,柳肆的金丹或许被他渡给了木棉。 “那个吻?”亭甫想起来木棉说最后一次见刘公子时,那一个急促而缠绵的吻。 也就是凭借这颗仙丹,还有沈季找到了那半株根系,复活了木棉。 同样带着仙丹,又拿到柳枝嫩芽,沈季却无法复活柳肆。 “既然已经剥离了仙丹,柳肆为何又剥离灵魂碎片呢?” 老和尚听到这里,不解地问道。 “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一安摇摇头,无法回答。 难道是没了仙丹的神官,剥离了灵魂碎片,祈求再入轮回? 还是那个撺掇人剥离灵魂碎片的幕后操守,误导了柳肆,白白让他送了性命。 一安能无伤破除灵魂碎片的禁锢,都无法得知这灵魂碎片的作用。 幕后制造这东西的人,把这碎片纷纷投入黑水,只是为了影响尘世的轮回吗? 若这幕后之人是天庭中人,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关于这些,我想我可以告诉你。” “???” 第168章 心有执念,便无法超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尊上知道那黑水河里出现这灵魂碎片产生的原因?” 一安惊讶地问道,回头看着一样诧异的亭甫。 “黑水河里的灵魂碎片,我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但有关于那灵魂碎片的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付廷州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了阳光下。 即便是站在阳光里,依然抹不掉这人身上的阴翳,像是一个等待了千年之人,上面布满了灰尘。 “洗耳恭听。”一安回神,道。 “原本这灵魂碎片也只是一个传说,是发生在千年前一个凄美的故事。”付廷州说道。 “世间功法千千万,有人炼制兵器,有人采集自然之气。” “如亭甫的御风术,如一安姑娘手里的那把玉骨折扇,都是增加力量的辅助。” “然而世人不知,最有利的武器就是自身那轻如鸿毛的灵魂。” 千年之前,一位少年孤独的在世间流浪。 少年背负血海深仇,本以为练就一身绝世武功,就可以为父母洗刷冤屈,还逝者一个公道。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活泼的少女,像是一道光照进了这人的心里。 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摆脱既定的命运。 少年作为遗孤的身份,终于还是泄露了出来。 千人追杀,万人围剿,两位少年逃至一处荒野洞穴,力竭而憩。 雨夜过后,少年独自离开栖身之地,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打算。 少年本以为就此殒命,千钧一发之际,少女出现了。 她递给了少年一罐子液体,蓝色的闪动着点点星光。 少女指尖蘸了一点儿星光,如晨间的露水一般,弹指而去。 刹那间,雨夜湿润的泥土燃烧了起来,一直蔓延几里。 少年震惊之余,满是欣喜,后头看,少女的身体也消散在这大雾之间。 原来,那一夜,少女剥离了自己大半灵魂,练就出此等法器。 犹豫仙力耗尽,肉身也随风而去,只留下了一片湛蓝色的碎片。 这碎片便是少女剥离灵魂的证据。 少年十分痛苦,他花了很久的时间,走遍这世界万物,只为寻找到少女曾经存在的痕迹。 终有一天,他凭借微弱的线索,在凡尘找到了那少女曾轮回的痕迹。 人世匆匆百年,少年总是晚上那么一步。 “所以,后来那位少年再也没有见到过,曾经为他奉献的那位少女?” 一安一听起故事来,就十分忘我,好奇地问道,言语里满是遗憾和惋惜。 “或许,永远也不见到了。或许再坚持一下,还有机会。” 付廷州转身,透过帏帽直勾勾地看着一安,似是而非地回答道。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话,那么灵魂碎片将会有以下特征。”亭甫理性地推测道, “哦?你说说看。”一安放下杯子,从刚刚那个哀伤的故事里,回过神来。 “一,这剥离灵魂可以练就法器,不过这法器的品类,也许和献祭之人的能力有关。” “二,剥离灵魂碎片的人,同逝去的凡人一般,堕入轮回,那么凡尘便是必经之地。” “三,没剥离一次灵魂,都会留下这蓝色碎片作为标记。” 一安闻言,点点头,这就能解释柳肆作为一个小神官,剥离灵魂碎片之后,为什么会出现在凡世的原因了。 “故事里那少女采取了以命抵命的方式,为的只是给心爱之人某一条出路,可这样强悍的能力,却被人觊觎。” “柳肆剥离灵魂碎片的事情,或许是有人撺掇。”亭甫说道,那剑眉拧成一个疙瘩。 “实在是太可恶了,若是自愿我无话可说,可若是通过某种手段逼迫人剥离灵魂,其人野心昭昭,并酿成大祸。” 一安气恼地拍着案几,唰唰唰几道目光射了过来,又认怂地瑟缩着脑袋。 “一安姑娘说的不错,这灵魂碎片若不是自愿,是不能剥离的。” “可人世间,最是人性经不起推敲。” 大和尚捻动佛珠,无奈地摇摇头。 “心有执念,便无法超脱。” 一安也跟着摇了摇头,想起脱胎那日,整片黑水星河里,那遍布的蓝色星光。 想来撺掇那柳肆一个神官剥离灵魂碎片之人,已经利用了不少人心。 “再说说柳肆剥离金丹的事情吧,明知已经剥离了金丹,又为何还要再一次剥离灵魂碎片呢?” 付廷州打断这几人的谈话,问道。 “柳肆公子为了复活木棉姑娘,或许也和那故事里的少女一样,打算用一命换命的方式。” “或许也幸好是他金丹的作用,木棉姑娘还完好的保留了肉身。” 一安的意思是,木棉身体里的金丹,是柳肆剥离给她的。 这一点,或许能在木棉使用的功法上面得到应征。 “难道他剥离第二片灵魂碎片,是打算在往日轮回之时,能记得木棉的样子吗?” 亭甫不解的问道,到现在也无法解释柳肆,再一次剥离灵魂碎片的用意。 “可理论上来说,金丹消散之人,无法往生轮回,大多烟消云散。” 在一旁沏茶的老和尚说道。 “问题是柳肆公子的金丹没有消散,只是转移到木棉姑娘身上了而已。” “是不是还意味着,柳肆公子有复活的可能?”一安问道。 “或许吧。”付廷州回答道,也无法确定。 “即便可以复活,那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况且你们缺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什么?”一安听到还有希望,替木棉开心道。 “法器,柳肆公子献祭灵魂,练就的法器。”付廷州说道。 “……这,这就难找了。”一安的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下来。 付廷州见一安如此失落,刚想伸手安慰她,老和尚一把握着了尊上悬在空中的手。 “尊上还有什么吩咐,老僧这就去准备。” “……”付廷州明白老和尚的意思,眼神轻微波动了之后,说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眼下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 付廷州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明亮的房间,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的。” 一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下来逐客令,也摸不着头脑。 第169章 果真我还是嫉妒他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老和尚客气地笑着,眯眯眼看不清瞳孔的颜色。 “二位请随我来。”他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引着亭甫和一安离开了这白色庙宇。 付廷州站在这白色庙宇的塔尖,望着那荒芜之地中两个小小的黑影。 衣摆随风飘动,眼里闪着过不清什么意思的光。 老和尚送走了这两位少年,踮脚也来到了塔尖,停落在付廷州身边。 “和尚,你这腿脚缘来缘不利索了。”他斜睨了一眼,挖苦道。 “怎么,我看你是把你那小徒弟宠坏了。”付廷州补充说道。 看似这两句话没有什么关联,却狠狠地抓住了老和尚的软肋。 两句话说的老和尚是哑口无言,这时候的付廷州心里倒是畅快了不少。 “尊上看着两位少年的身影,是想起当年了吗?”老和尚也不甘示弱,彼此挖苦道。 “……若是她在亭甫身边开心,我可以永远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付廷州拧着眉头,说道。 “哦?是吗,我看你这脾气倒是大得很。” 老和尚知道付廷州在生气什么,故意在他的泪点上反击道。 “……” 亭甫和一安的身影,很快也消失在可视范围之内,付廷州揣着衣袖回到了房间里。 他摸着生机勃勃的花草,眼里满是伤感。 “我以为她和以前一样,见到这些花会很开心的。”付廷州感觉到身后老和尚也跟着进了房间,说道。 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问着身后的老友。 “开心,只是不敢在你面前表露而已。”老和尚耿直的回答道。 看来他也不光是在身边沏茶啊,眼睛活络着呢。 只是这样的回答没有让付廷州开心,反倒是自嘲地笑了一下。 “果真我还是嫉妒他啊。” “……”老和尚眯着眼睛,没有回答。 离开那白色庙宇,一安眼里都是那个扎着高高的马尾,语气温温柔柔的男子。 然而同样出神的还有亭甫,他想起挂在尊上房间的画,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画会出现在这里。 拐弯一安和亭甫也出现在这街市里,她跟在亭甫身后,看着眼前人的身影。 渐渐地,渐渐地,和那个一身白衣带着帏帽的人,融为了一体。 “啊,我知道为什么尊上不愿意拿掉那帽子了。” 一安拍着脑袋,说的话一下子把亭甫从失神里拽了出来。 “什么?”亭甫不解地问道,停下步子,等着身后的一安。 一安没有走到他身边,反而也停下步子,远远地打量这自己的背影。 “我说我知道为什么尊上一直不让你看清他的真容了。”一安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那老和尚一定知道,或者你师父也有可能知道,但唯独就提防着你。”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安拉着亭甫的袖子,问道。 “我也是这一年才知道老和尚和师父都是尊上的老友,他们自然是坦诚相见的。” 亭甫一向不感兴趣这些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对于尊上的容貌他也是今日也意识到,他一直没有见过尊上在他面前露出真容。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贪恋你……的容貌。” 这一口气喘的,大街上人纷纷侧目,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八卦一般。 “一安不要闹了。”亭甫在外人面前,很容易不自在。 而一安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已经让街市里很多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了。 “你就没有想过,尊上和你的脸长得一样吗?你想想挂在他屋子里的画像。” 一安贴着亭甫的胳膊,拱了一下他,眉毛挑的老高。 “或者他时常幻化成你的样子呢?”一安脑子更不是嘴巴脱口而出。 …… 亭甫和一安都沉默了片刻。 一安想起来还在玉樽仙境里修炼时,那个蹊跷的夜晚。 那是亭甫第一次主动,那样的眼神一安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说,那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而不是亭甫,而是偷偷今日玉樽仙境的而其他人。 更或者说,是眼前这个一手策划了玉簟楼的尊上? 一安不敢往下推测,这样的想法把自己都吓得汗毛竖立。 亭甫眼里也闪烁着,不敢确定,也不敢深究。 “不可能不可能。”一安抱紧双臂,摇摇头,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亭甫看着瑟缩着脖子的一安,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一定是我猜错了,你看那老和尚的徒弟,小和尚就是那只小土狗,一定也和你一样没有见过尊上的真容,对吧?” “应该是这样的。”亭甫点点头。 “你说沈季公子知不知道柳肆灵魂练就的法器在哪里?毕竟他都找到了木棉那一半真身。” 一安想起付廷州所说的按个法器,问道。 “柳肆灵魂练就的法器还有可能被他藏起来吗?会不会已经被人拿走了?” 亭甫不太相信这法器还能留下来。 “也是。”一安点点头,同意道。 “走吧,你带我去木棉那里看看,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毕竟也是有一些希望。” 一安搂着亭甫的腰,打算让亭甫御风带他。 不一会儿了,二人再一次来到了青衣镇。 他们走过那酒楼,瞥了一眼门口迎宾的华三,摇着扇子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反倒是华三眼尖的看到了这二人,乐呵呵地跑了过来。 “燕老板,燕姑奶奶,你们今日怎么就来了?” “也对,你们想去哪里也就一会儿的而事情,不用受我们这样奔波劳累之苦。” 华三挠挠头,自问自答了起来,只是见到一安手里的扇子,眼神里还是有一些害怕的。 一安合上扇子,拍了拍华三而脑袋说。 “我们这一次是来看木棉的,你忙你的吧。”一安摇摇手,不打算让这华三接待了。 反正华三仗着身体里的一股真气,也不那么容易死。 告别了华三,二人来到了那静谧的湖岸边。 傍晚的风,夹在着热闹地街市上带来的烟火气。 一安坐在石头边,正想往河里扔石子,岸边的柳枝拂过一安的耳尖。 像是阻止她不要打扰这原本平静的湖水一般,任由着风吹动着柳枝,一下下往一安身边拂动。 “柳肆,刘絮……” 第170章 纵横倒顺,插之皆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杨柳纵横倒顺,插之皆生。蕊落、絮出如白绒,因风而飞。”一安站在岸边,摸着身旁这只垂杨柳,说道。 “这湖面我设置了阵法,一般人无法靠近,饮食用度华三每日都会给木棉姑娘送过来。” 亭甫见一安看着湖面发呆,问道。 “亭甫你来。”一安想身后人招手道。 “你看这垂杨柳是不是比周边的这几颗都老上一些?”一安问道。 “是。” “我想我找到沈季说的地方了,这可柳树应该就是他师兄的安葬之地。” 一安拍了拍这树干,想着,或许柳肆一直都知道湖底的木棉在等他吧。 不过,这等待或许要长一些了。 只要她找到柳肆灵魂练就的法器…… “燕姑娘?” 一安还在发呆之际,木棉从水里御风而出,踏水而行。 “你怎么来了?沈季公子是不是也过来了?”木棉探头回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沈季的踪影。 “沈季他还要再我们那里多留两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的。”一安拍了拍木棉的手,安抚道。 最多是让他饿上几顿而已。 “你看这可柳树。”一安将木棉拉到这柳树面前,拽了一根垂在湖边的柳枝,放在了木棉的手里。 “这柳树吗?沈季说我的真是是昆明山海棠,刘公子是一只柳枝,长成后或许就和这颗一般了吧。” 木棉握着一安递过来的柳枝,感慨地说道。 沈季这家伙还卖着一个关子,不说出那柳枝的移栽之地,没想到就近在眼前。 “我想,这就是沈季带下来的柳枝。”一安笃定地说道。 “……这,这就是刘公子的?”木棉瞪大了眼睛,眼里忽闪忽闪这泪光。 想当初,她恢复肉身,在这湖底苦苦等待,没想到眼前“人”才是心上人啊。 木棉坐下来,依偎在这可树身边。 她已经记不得所谓而宜修殿,什么芳华仙池。 木棉只记得在那裕和桥下的相遇,在凡世有缘无分短短的一年。 “木棉姑娘,我们已经找到了,能够恢复柳肆,嗯刘公子的方法。” 一安不敢确定,若是柳肆复活,还能保留多少记忆,还是如人类轮回一般,重新开始。 所以选择了刘公子的说法,认可了他的凡人身份。 “真的吗?你们来我这里,是不是需要我帮忙,只要可以复活他,我做什么都行。” 木棉激动地站起身,眼里似有星光。 “嗯,这个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一安想起付廷州说起的那个故事,显然有些为难。 “就是柳肆公子曾经用自己的灵魂为祭品,练就了一个法器,若是这法器没有落入坏人之手,若是我们能找到,复活他还有一线希望。” 一安说的不明不白,不知道如何解释那灵魂碎片的事情。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找到那样的法器,才可能尽早的复活柳肆,不过可能比较小。” 亭甫补充解释道,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一安听见亭甫说的话,尴尬地笑了笑,轻轻踩了一下亭甫的鞋子,示意他收敛一些。 “没,没关系,只要不是让我这样没有希望的干等着就行,那法器我可以帮上什么忙?” 木棉眼波流转,只有一瞬间的失落,复而又很快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我们猜想,柳肆身体里的金丹在你身上,所以你现下可能拥有柳肆公子的功法。” “而那法器也是柳肆的功法内力和灵魂练就的,和你身上的金丹又异曲同工之处。” 一安解释道。 木棉这下子听明白了一安的意思,这法器或许她能感应得到。 “那我应更怎么做?怎么才能为你们指引一个方向?”木棉急切地问道。 “我想木棉姑娘没有关于宜修殿的记忆,所以并不怎么会使用原有的功法。” “上次我们交手,可能也只是木棉姑娘的条件反射。”亭甫想了想,复盘着。 “也就是说,你目前还没有很好地吸收那金丹,也无法将他的功法发挥出来,所以以你目前的水平,感应不到那法器的存在。” 一安听完也是连连点头,木棉拧着眉头问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刘公子的金丹会在这身体里?” “大婚前一夜,他交给你的。”一安说道。 “那个吻。” 身为凡人,木棉自然是感受不到那金丹的存在。 可一安看到了灵魂碎片封印的记忆,能隐约透过那夜的吻,看到刘公子口中的金丹。 “那夜……”木棉身体颤抖了一下,那是她还那么用力的推他。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虚弱到无法直立,却忍者伤痛见了她一面。 木棉急促地喘着粗气,那垂柳枝借助风向,拂过木棉的脸庞。 似乎像是刘公子还安慰木棉一般,一下下很是温柔。 “我,我以后会好好修炼,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会努力的。”木棉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 “好,下次让华三给你送几本功法秘籍来,以木棉小姐的才智,定能熟练掌握。”亭甫机械似的说道,只是语气里也添了一份温柔。 不过神态还是那么疏离。 “还有,木棉姑娘,湖面上我虽然设置了阵法,可以保你一时平安,但也不能保证你是不是会擅自离开那阵法,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 亭甫隐藏掉语气里的温柔,貌似威胁一般。 “不会,我今后不会擅自离开湖面。”木棉点头后又摇头道,像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好,你回去我们再离开。” 一安招招手,既然要交代的事情已经说完,也不多做挽留。 随即二人离开了这郊区,来到了青衣镇的这家酒楼里。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上一次点的那些菜。 等菜之际,还是华三站在一旁。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华三站在一旁讲故事,而是三人坐在一桌,一安给华三讲着付廷州口里的那个故事。 故事结束,一安问道。 “尊上口中的那个少女练就的法器竟然是一瓶液体,你说,一颗老柳树能练就出什么法器来?” “杨柳纵横倒顺,插之皆生。这个柳肆可没那么容易死。”一安给亭甫加一道菜,说道。 第171章 我怕她抄着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华三自顾自第吃了一口菜,回答道。 “既然柳肆公子没有那么容易死,那么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个关键性的法器?” 不同于刚刚见面时的怯懦,华三反倒是对一安的话,应答如流。 亭甫摇摇头,“我们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对于那个法器并没有什么头绪。” “一切或许还得等到木棉姑娘,将体内的金丹练成的时候。” “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一安拿玉骨折扇敲击了华三的头顶,说道。 华三对一安手里的那个玉骨折扇似乎忌惮的很,即便是知道这二人不会再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了,他也无法正视那把扇子。 “燕姑奶奶,你可绕过我把,你手里的这把扇子实在是吓人的很啊。” 若不是华三精瘦的身材,显得脖子修长,那脖子早就缩到胸膛了。 “看把你吓得,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成?” 一安翻着白眼,这家伙看着五大三粗的,实在是经不得吓唬。 “华三,我们来这一趟有事情要交代你。” 亭甫放下筷子,似乎已经吃好饭了。 “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华三眼睛亮亮的,很感激地从位置上起身,站在了亭甫的身边。 “坐好说话。”亭甫不买他的账,兀自命令道。 “好,好。”华三乖顺地应声回答道。 “小三,我们给你在郊区湖岸边物色了一个套农家小院,你可愿意住过去?”一安问道。 “我糙人一个,住哪里都可以,只是出工得起早一些罢了。”华三没有一丝犹豫的应声道。 虽然他贪慕钱财,但也是十足十的踏实苦干。 “二位祖宗,你们是不是让我帮你盯着湖岸边的状况,特别是木棉姑娘?” 华三以为一安和亭甫对木棉不放心,才如此要求,推测道。 “监视是一部分,保护也是一部分。” “今日之后木棉姑娘应该不会随时从湖底出来,你只需要每日去岸边的一颗老垂柳旁边,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就可以。” 一安勾着手指,示意华三侧耳过来。 华三看了一眼旁边的亭甫,确认没有办法拒接之后,瑟缩着脑袋,任命一般把头凑过去。 一安指尖勾了一个圆圈,点在了华三的眉心,点点头。 “好了,回去坐好。” 一安摆摆手,像是吩咐身边的一条爱犬一般。 华三见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十分受用地坐回了原处。 他摸着额间,并没有多长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该你管的不要管。”一安冷声回答道。 “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坐就行了,我看时时刻刻盯着你呢,不要给我偷懒啊。” 一安抬起拿筷子的手,指着华三那将唯命是从的脸,说道。 “姑奶奶的吩咐,我一定万死不辞。”华三连忙点头。 “日头每日都会去湖边柳树下,探望木棉姑娘,定然不会有一日疏漏。”华三保证道。 “行,这里的饭,我们没怎么吃,若是你需要,打包带走吧。”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下,起身离开了青衣镇。 两人离开这个烟雨小镇,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江边走了一会儿。 “一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亭甫问道。 “等会去玉樽仙境看看吧,若是那个小五的嘴里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的话,也许能作为线索。” 一安揉着眉心,这几日她并没有时间休息。 自打来到了青衣镇,一路上都马不停蹄。 找到了木棉和沈季,审问之后,又去了白色庙宇,见到了亭甫的顶头上司。 离开哪里不久,再一次回到了青衣镇。 几日的调查,线索是错中复杂了起来,可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没想到一安一出关,就遇见这样一个棘手的任务。 她摇着扇子,沿着江边行走,享受这一个的宁静。 亭甫侧目看着这个渐渐能独当一面的姑娘,眼里满是得意和欣赏。 一安从木棉和柳肆的故事里回过神来,回头正好迎上亭甫那神情的目光。 她痞气的笑了一声,问道:“怎么,有些认不得我了?” 亭甫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咳了两声回答道,“没,没有。你是成长了。” “那你是喜欢这样的我,还是以前的样子。”一安饶有兴趣地问道。 “只要是你,都好。”亭甫回答道。 他分不清人世间的凌冽的人心,更无法探究这三界的争端。 甘愿守护在这个女孩身边,不渴望说什么一生一世,也无法保证此后的人生。 只愿意记住当下的静谧和美好,只在她身边的时候。 一安听见亭甫的回答,本来是打算刁难一下亭甫的问题,反倒是羞红了自己的脸。 她低头微微一笑,手里的扇子遮掩在眼角,低语道。 “我知道呐。” 两人沿着贯穿青衣镇的江边,一路走到了镇子的边界。 一安那石碑上写着的地界,回头和亭甫说道:“回头吧。” “好。”亭甫回答道。 二人说话,念着咒语,消失在风声里。 自打一安修炼成真身之后,玉樽仙境不再是一个三界之外的虚无境界。 反倒是随时可以进出的秘密空间,那里由一安和亭甫一起生活的所有痕迹。 一安轻飘飘地落在了海棠花海里,扇子挥舞,一直困在树林里的人显露了出来。 “走,下去看看。”一安看到小五从蚯蚓一般扭曲的身体,说道。 二人脚尖一点儿,落在了小五姑娘的面前。 还在和那个束缚阵法作斗争的小五,见到这从天而降的二人,眼里满是惊慌。 闷哼着,无法说出话来。 “你不仅给设置了困住她的阵法,还封住了她的五穴?”亭甫见状,有些诧异地问道。 一安不是一向比他好怜香惜玉的吗?这小五姑娘看来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吧。 “我怕她抄着我。”一安十分有理地解释道。 毕竟这玉樽仙境,平日化成一个小酒杯,时常被一安把玩在手里。 若总能听见里面人的声音,岂不是很是打扰? 第172章 梦见呢喃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见一安理直气壮的样子,也没有多说,抱拳倚靠了一颗树旁边。 不紧不慢地看着小五那惊慌的样子,像是壮士赴死一般,但又无法掩饰眼里的恐惧。 一安抬手,解开了小五的束缚,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来回移动了。 不过也仅限于阵法之内。 不一会了,小五捂着喉咙,尝试着发出声音,才满满平静下来。 亭甫并没有出手解救的意思,一安反倒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五。 小五姑娘咳嗽了两声之后,眼角含泪地问道:“沈季公子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还有,还有木棉姑娘。” 一安嫌弃地扔给她一块方帕子,说道:“好一段主仆情深啊,沈季这机灵鬼让你说的?” 在没有彻底打消沈季嫌疑的时候,一安更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被他养在深宅后院的姑娘。 “不,不是。”小五摇摇头,赶忙否认道。 “哼,这个时候说话倒是利索的很。”一安嗤笑道,并不打算给这人好脸色。 “姑娘,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小五低着头,眼里善恶泪光,任何人看到都回我见犹怜的。 “好,那你就老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沈季身边的?” 据一安的推测,沈季和柳肆在宜修殿里,只提到了木棉一个姑娘。 可是这个小五身上却有着不属于人世间的那一股韵味,如果说这个女孩也是天庭的话,沈季应该避而远之而已。 一安从见到小五姑娘出现在那郊区的府邸里,就已经还是怀疑沈季和这个小五了。 特别是卧室里那一面墙壁,除了那一副木棉的画像之后,那阵法传送的地方又是何处。 进去探路的黑化肥,但现在都没有回来,一安也不免有些担心。 “我,我只是沈季公子好心收养的一个奴仆而已。”小五抬起头,眼里水汪汪的。 如果一安是个男人,一定很吃这一套吧。 可是,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风流的逸安先生了,任务在身,亭甫再侧。 由不得一安心软,她呵声道:“住口,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 “沈季公子年少时身边只认识了生长在芳华仙池边的木棉,即便是长大之后,也忙于修炼,后又出门历劫。” “木棉和柳肆失踪的时间段里,他师父病重,你有事如何成为他的奴婢的?”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不要骗我说你们是人世间相遇的。” 即便如此,那华三在青衣镇见到这个沈季的时候,这个姑娘一定相随在侧。 何况,当时在青衣镇审问沈季的时候,小五在后面做的那些小动作,一安可都看在眼里。 她分明是在偷偷布置一个传送阵法,把求救信号放出去。 看来沈季和小五身后,必定是还另有他人。 小五姑娘,摇摇头,拧着眉头的样子,很是委屈。 “姑娘你又是如何认为,那芳华仙池,只养育了木棉姐姐一株仙草?” 小五姑娘泪眼婆娑,抬起头来,眼神里干干净净,并不由撒谎的样子。 听到这个回答的一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直愣愣地站住原地。 一直在一旁没有插手的亭甫,过来拍了拍一安的肩膀。 她感受到后面那人的靠近,回过神来,眼神快速颤动。 “你接着说下去。”一安甩着衣袖,命令道。 听见这话的小五姑娘,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我、我其实没有在芳华仙池那里见过木棉姐姐,只是这一两百年才化成人形的。” “沈季公子他为人孝顺,自打宜修仙尊病倒之后,他时常一个人来到芳华仙池,傻傻的一个人发呆。” “那个时候,我临近化形,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偶尔也十分期待这个少年的到来。” “渐渐地,我的视听发育健全,听得清沈季公子说的话之时,才知道那个挂在他嘴边的师兄,还有木棉姑娘。” 一安点点头,想着这或许也有可能,毕竟既然能孕育出木棉,在幻化出小五姑娘,也不是没有可能。 “后来,我每天都在那里听沈季公子,给她说起以前的事情,仿佛他知道我也在听似的。” “从沈季公子的话里,能感受到他对他师兄,还有那位一直照顾他的木姐姑娘的思念,直到他师父后来突然病重,就再也没有在那里见过他。” 所以,当时宜修仙尊遇袭的那一晚,你是不是在庭院里看到了一些什么? 一安问道。 “我那时候能力有限,能丰富五感已经实属不易,那一天,我确实看到了一个黑影快速地从芳华仙池旁边经过,身上还带着浅浅地药香。” “之后,就听见沈季公子一声怒吼,就……”小五说起当时的事情,眼里满是心疼和懊悔。 “我,我也没能帮到沈季公子什么,我只能在那眼睁睁地看着。我没有办法……” 说着,小五姑娘抽泣了起来,一颗颗泪珠落了下来。 “后来呢,沈季又是怎么发现你的?”一安问道。 “自打宜修仙尊仙逝了之后,我有好几天见不到沈季公子的身影,知道有一天他送走了一些来摆放的陌生客人。” “那日,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芳华仙池,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小五说完,怯懦地看了一样一安。 “你当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吗?”一安眉头一拧,抓住这里面的逻辑漏洞问道。 “我,我那日确实没有听清。本来我早早都可以化形了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昏睡过后,竟然十分虚弱,连五感也残缺了不少。” 小五低着头,蹲坐在地上,不似刚见面时那般反抗。 一安凝神看着小五姑娘的气脉,确实是一株仙草没错,只是…… “既然如此,明明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天上。最不济,也只是一个人生活在宜修殿里,为何会出现在凡尘?”那被沈季养在深宅子里。 “沈季公子带我下来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五低垂着眉眼,无力反抗地解释道。 第173章 捡到了个宝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歪着脑袋,示意小五姑娘继续说下去。 “有一日,天上的日头正好,我也是在那一日感受到气脉流动,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化作了人形。” 小五姑娘解释道,不同于刚开始的坦然平静,眼里夹在了一些少女的羞涩。 “我,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季公子,他告诉我独自留在芳华仙池里危险,就把我带到了凡间。” 小五姑娘解释完,耳尖的红晕还没有退散。 “你就没有想过沈季骗你?他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信?”一安问道。 “我信,他对他师兄还有木棉姑娘的用心,怎么可能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小五辩解道,似乎比一安不相信她时还激动。 “那你跟我说一下当时的场景,你到底是怎么判断他一定救了你的?”一安无奈地嗤笑了一声,再说下去,反而像是两个小姑娘吃醋争吵一般。 “当我醒来的时候,沈季公子就在我身边,他身上还带着伤,还为我穿,穿好了衣服,说是木棉姑娘留下来。” 小五说着说着,耳尖的一点点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 可为了证明沈季,她竟然也不知羞地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安点点头,眼波流转,不打算与小五姑娘再起争执,配合地说下去。 “后来,他带我来到了凡世,将我安置了一个荒芜的府邸里。” “每年他会回来几次,给我带一些这凡世的吃食,但是大多数我都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就可以了。” 小五姑娘,解释道。和一安第一次见到那府邸里的场景吻合,怪不得那后院种了那么多花花草草,竟然都是小五姑娘一手操办的。 “他不喜欢我擅自出门,所以除了门口的守卫之外,屋里并没有什么婢女丫头。” 一安闻言,点点头,这个这话和茶肆老板那里的消息和对得上。 但总觉到哪里还是不对劲。 “厨房,对。既然你和沈季都不需要人类每日三餐,为何厨房里还有一些烟火气?”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立即默契地问道。 “前几年不是这样的,后来沈季公子不知道为什么,迷恋上了凡世的那些吃食,我也吃不太惯,偶尔会给木棉姑娘送过去一些。” 说到这里,一安想起来那个厨房里,常用常新地饭盒。 “我知道这个木棉姑娘,对沈季公子十分重要,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待木棉姑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不过我也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在凡世想着可以多照料一些木棉姑娘,这样沈季公子也会开心的。” “后来,他就默许了我给木棉姑娘送饭的事情,每日都会请外面的厨子做好饭,由门口的护卫送给我。” 这一道流程下来,确实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这一步确实是十分谨慎。 一安开口打断道:“沈季公子后来有没有提及过他的师兄?或者你知不知道他师兄的去处?” “……不是很清楚。”小五姑娘想了想,回答道。 “他不是十分担心外出历劫,却一直不见踪影的柳肆公子吗?”一安不解地问道。 “我还没有化成人形的时候,他时常提及。只不过这几年说的少了,或者沈季公子他把这件事情埋在了心底,不打算说出口罢了。” 小五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自己解释道。 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不得说十分勉强。 可是一安像是沈季卧房里的那个传送阵法,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发带末端,还是无法消除内心的不安。 “小五姑娘,自然你说你是一株仙草,能不能显现出真身给我们看看呢?”一安问道。 “……”小五听见这样的要求,显然并不是很情愿。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观看的亭甫,低着头,能感觉到她的内心在挣扎。 “若是你很为难的话,我只要把你送走,远离你的沈季公子了。”一安拍拍手,理直气壮地危险道。 谁让这是她的地盘呢?难道添加了一些运筹帷幄地底气。 “不,不要。”小五摇摇头,咬着嘴唇,解释道。 “我,沈季公子告诉我,如果我显露出自己的真身,一定会引来杀人之祸的。” “哼,沈季说的话,你当时当成神明一般信奉。”一安听着这个解释,抱着双臂,眼里嘲弄地笑着。 看来这青衣镇走的这么一遭,让一安见识到了,这世间的痴女不少,天上最多。 “得,亭甫,把他送到你师父那里去吧,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安置好这位小五姑娘的。” 一安展开扇子,起身正打算离去。 小五一听见是这位少侠的师父时,吓得那是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后退了几步。 “等一下,等一下。”小五说道,眼里满是痛苦地纠结之色,“我,我答应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背对着小五姑娘的一安,得逞地勾唇浅笑,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姑娘。 “改变主意了?那请便吧,可不要让我就等啊。”轻巧地地话从一安这得意的表情中说出来,看起来十分的欠揍。 可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能打得过她,一个还不想打她,反倒觉得这样的而表情可爱得很。 亭甫知道一安这是欲情故纵之计,依旧如看戏一般,倚靠在树干旁,直愣愣地看着得逞的一安。 滋滋啦啦,土地翻动的声音,从一安身后传来,没有等她转身,就看到身后那迅速伸展着的影子。 一安和亭甫猛地后退了一步,他们二人从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较弱的女子,真身竟然如此庞然大物。 本以为只是一个依附于日月精华,得天独厚的仙草,竟然—— “费坨圣物?”亭甫瞪大了眼睛,说道。 “什么?”一安不解地问道,本以为她在那结界之外已经见过了不少奇珍异宝的一安,竟然也无法判断小五的真身。 “小五姑娘,够了!”一安对身后肆意招展的红色枝蔓吼道。 “沈季这小子,竟然捡到了一个宝贝。”一安摇着扇子,看着昏睡在地上的小五姑娘,说道。 第174章 费坨客栈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你也认识费坨圣物?”亭甫诧异地问道。 一安摇着扇子,将困住小五姑娘的法阵解开,半蹲下来。 小五姑娘此刻已经昏睡了过去,这和一安设置的这个阵法有关。 她掀起小五姑娘的衣裙,露出脚踝上的螺纹标志。 “怪不得她会被沈季养在宅子里,那里或许是对她来说很安全的地方了。” 一安将小五姑娘的衣摆盖了上去,中指弹出一个灵符,附在了小五姑娘的身上。 “费坨圣物是什么东西,这明明是一只万年老参啊。” 亭甫诧异地看着一安,不解地歪着脑袋。 “你还是先给我说一下那什么圣物的事情吧。”一安摆摆手,走到了亭甫的面前。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告诉你,在我还没有为尊上效劳的时候,有过一段漂泊的日子。” 亭甫说道,想起来当时关于这个圣物的传说。 “自然记得,后来你不是被你的师父带回了山里了吗?”一安点点头,他对于亭甫的过去,还不是特别了解。 但  只要是亭甫说过的话,他自然是记得的。 “是,不过那时候遇见师父之前,我在人世漂泊了许多地方。” 人类居住之地,划分为三界,然而那三界之外,就是大自然主宰的险境。 因为长期无人踏足,所以不划分在三界之内。 然而修炼之人,大多通过寻觅那三界之外的灵药和法宝,以提升修为。 这才有沈季和柳肆出门历劫的规矩。 “大家都说了这些险境,是无人区。那么又有什么人,知道那法宝所在,或者灵药生长之处呢?” 一安问道。 “是这样的,所以那些所谓历劫的人,即便是三界内百里挑一的少年,但也无法预料将会面临的是什么情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一家客栈。” 方圆百里飞沙,唯有那茶馆屹立在戈壁中心。 走近一看,石碑上写着费坨客栈。 根据那客栈里往来人的讨论,他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无人区。 这个无人区的名字叫做费坨,似乎几千年前有人来过。 他们来到这个客栈里,出来是看探险,就是来历练提神修为的。 但是所有踏足此地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一睹费坨圣物的真容。 “小五姑娘不是说自己生长在芳华仙池吗?怎么会出现在费坨呢?”一安越听越不明白了。 那个时候,亭甫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个世上,应该做什么,只是单纯地跟着那一行人。 为了他们的目的和梦想而前行。 然而随着那一行人,远离客栈,来到了一个大雾缭绕的森林里。 迷雾,幻象,毒草,妖兽。 不出三日,一行人就损失了大半。 队伍里被这个森林中的恐惧所笼罩,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有人为了分得的战利品而大动干戈。 亭甫渐渐就烦透了这样一群人,夜晚离开那队伍,独自前行。 也就是在那个夜里,他遇见了一个在森林里奔跑的小姑娘。 “是小五姑娘吗?不对啊,若是你见过她的样子,第一眼就应该认出她才是。” 一安问道,即便是亭甫不记得他的长相,那小五姑娘也不会说自己是长在芳华仙池里的。 “那个时候,她像是这个森林里的精灵一般,灵巧的身影在这树木之间来回穿梭。” 亭甫见到的那个姑娘,并不是小五姑娘的长相,注意到亭甫的靠近后,慌张地躲在大雾身处。 他本来无意伤害,就停下脚步,不再靠近。 那个姑娘似乎能感受到亭甫并没有什么敌意,不解地歪着脑袋,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稍瞬,又吓得转身跑走。 亭甫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觉得此行没什么意思,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原本他已经离开遇见那姑娘一会儿了,回头望去,却看到了漫天绿色的星光。 晨光下,黑压压的枝干在身后肆意疯长,那星光是枝干上密密麻麻书写的符文。 亭甫回头,正好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那植被像是感觉到了亭甫的回眸,或许他等待地就是亭甫的回眸,抖擞了两下枝干之后,瞬间消失在大雾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夜之后,人们对于费坨圣物的传说,是越发的新鲜了。 直到他遇见他师父的那一次远行,也同样是在一家客栈里。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客栈里的人不像是上次那样,形态各异。 那装扮一看就像是一些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眼里满是兴奋地讨论着一件事情。 除了一身黑衣的亭甫,整个客栈里,最另类的就是一个瘦高个字,带着草帽的人。 那些似乎很兴奋地在描述一场大战的内容,根据里面提到了位置和妖兽。 亭甫可以判断,他们说的应该就是那费坨客栈周边的森林。 他不免有些担心地想起来那次遇见的姑娘,只是一秒之后,自嘲地笑自己多余。 “也就是在这次客栈相遇,你师父把你带走了?”一安好奇地问道。 亭甫点头,那时候总是在三界之外游荡,没名没姓只是一身黑衣。 直到遇见了师父,他才有了性命,也渐渐有了想去的地方。 所以亭甫随着那瘦高个,回到了人间。 “所以你是看到刚刚小五姑娘显露出现的真身,你才认出来她可是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个什么圣物是吗?” 一安拧着眉头,总觉得还是不对,哪里少了一环。 听亭甫的描述,他那个瘦高个师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若是在那客栈里相遇,那瘦高个也一定是抱着什么目的去的。 若是那少年描述的那一场大战是真的,或许跟他师父的出现有关。 只是不知道,他到达那里,是为了救人,还是共同参与捕捉圣物。 “亭甫,看来我要食言了。”一安走到小五姑娘的身边,说道。 “你去把他带到你师父那里吧,或许那里才是小五姑娘应该去的地方。” 一安解开了小五姑娘的穴位,她满满恢复了意识。 接着就被亭甫的另一个传送阵,送走了去。 第175章 与日月同辉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不解地看着亭甫,问道:“你就这样把她送走了?不去你师父那里看看?” 亭甫摇摇头,他在灵识通道里提醒过师父了,他老人家一定对这个费坨圣物很感兴趣。 或者说,那整个山头上的人,都对这个姑娘感兴趣。 一安无奈地耸耸肩膀,拉着亭甫离开了玉樽仙境。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安拿出腰间的扇子,边走边和亭甫说道。 “什么?” “我本以为木棉姑娘是得天独厚,吸收了日月精华之后,幻化成了人形。” “啧啧啧,没想到她竟然沾得了芳华仙池的光。”一安眼睛弯弯的笑着,心情很是不错。 这样距离那真相,又近了一步。 “此话怎么讲?”亭甫心里也有了想法,可还是谦虚地问道。 木棉的出现,一定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一手策划了这些。 然而木棉和柳肆竟然会暗生情愫,这样的突发情况,打乱了那人的计划。 因此只能通过一些手段,将柳肆派发出去。 如果小五姑娘不出现的话,一安本会顺理成章地以为这是一段狗血的爱而不能的故事。 眼下看来,事情远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包括那个给他们分发了此项任务的,那个瘦高个子师祖。 若不是眼下沈季还关押在玉簟楼里,一安一定会和亭甫一起,拜访那个养了一山头妖怪的师祖。 “或许木棉姑娘的故事,只是背后那人棋盘里一个微不足道的东西,那人的目的,应该是小五姑娘才是。” “虽说木棉姑娘的真身,昆明山海棠对浦泽仙尊的疾病又极大的功效,可世人谁不想将小五姑娘这样的圣物握在自己手里呢?” 一安给亭甫解释道,所有的事情,都被那芳华仙池串联了一起。 说不定那一汪水池里,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也说不准。 “木棉姑娘和沈季公子逃离至人间,才让我们玉簟楼有机可乘,要不然怎么会摊上这样的浑水呢?” “看来你师父找我们来完成这个任务,是别有用意啊。” 一安贴着亭甫的肩膀,拱了他一下。 “……”亭甫不言语,他不是没有多疑过,只是他从来没有打听师父用意的意思。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与其说是师父看中了他。 不如说,亭甫受够了在外漂泊的日子,甘愿随他而去。 他看懂那些争夺而世人,自然也不愿意与那些人同流合污。 所以恰好是这个时候,那人出现了,成了他的师父。 他本来是无欲无求的而,可如果是他信任的人,要伤害一安的话,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亭甫拧着眉头,不似一安的轻松,紧闭地嘴角再也没有松懈过。 “如果你师父,或者尊上下达命令,让你杀了我,你会怎么选择?” 一安看着亭甫纠结的样子,竟然来了兴致,问出这样的送命题来。 “你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师父和尊上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亭甫耿直地回答道。 “我是说如果啊,毕竟你看我若是哪一天给你惹出事端来,你怎么办?” 一安胳膊贴在亭甫身侧,越说越又兴致了起来。 “如果……惹出的事端我替你扛着,你就说是我教你的,然后,然后赶紧逃。” 亭甫犹豫了半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他还是无比地信任他的师父,还有给过他帮助和恩惠的尊上的。 一安明白了亭甫的意思,愣了几秒后,笑了出来。 “本来就已经无法渡入轮回了,怎么会再一次舍弃自己的生命呢?”她可惜命的很呢。 “再说,我修炼的真身这么强大,还想着与日月同辉呢。” 一安从腰间,拿出了扇子,风流倜傥地摇着。 只有亭甫认真地看着一安的眉眼,一言不发。 “走吧,回去,是时候渐渐沈季公子了。” “这个倒霉鬼,不知道楼里的兄弟给不给他吃的。”一安拉着亭甫的手腕,拖着他往前走道。 “不过,他不是天上的神仙吗?应该也饿不死。” 一安想了想,又放慢了脚步,不急这一时。 他们二人在街市里转了一圈,买了不少吃食,拿回了玉簟楼。 那饭盒里的饭香,沿着走廊,一路飘荡到了沈季的鼻里。 他赶忙起身,拍着门口喊道:“已经几天了,你们家主子怎么还不来见我?我饿了!” 一安老远就听见沈季的声音,走到门口时,一脚踹开了门。 “喊什么喊,你以为我楼里的兄弟都是聋子吗?” 一安回头看了一眼亭甫,亭甫收到命令,将那香喷喷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沈季小声嘟囔了一下,可看到那饭盒立马就换了一个神色。 “少侠,这是,给我呢?”沈季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亭甫回答道。 一安歪着脑袋,十分不解,“你不是天上的神官吗?听说你们修炼的时候,不是要辟谷吗?” “怎么,天上的人都和你一样贪吃?” 沈季咽了一口唾沫,打开了饭盒,深吸了一口气,才来得及回答一安的问题。 “那不是,他们哪有机会尝到这里的美食?”沈季拿了一个糍粑出来。 还滚烫地糍粑,在沈季的左右手里开会跳动。 “那你们神官修炼的功法,破了戒,岂不是要承担什么后果?”一安坐下来,静静地看着饿狼扑食一般的沈季。 “也不都是这样的,我修炼的功法就无所谓。”沈季嘴里含糊地说道。 一安挑动着眉毛,满满说道:“行,你慢慢吃。吃好了我们再谈。” 沈季听见这话,嘴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那什么,现在谈也是可以的,不能让燕老板久等啊。” 主要还是他害怕一安在这饭菜里下毒,等到他吃完的时候,说不定就没救了。 即便美食不可辜负,还是小命要紧一些。 沈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将饭盒推了回去,正了正神色,坐好。 “那也行。”一安不打算在沈季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不客气地说道。 “我们刚刚审问了小五姑娘,想必你也知道她给我说了什么。” 第176章 绿的人发慌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有什么要补充交代的吗?”一安开门见山,不留一点儿余面, “小五姑娘?她,她只是我收养的一个普通的姑娘而已,不是什么别有用心,你不要这样对她。” 沈季果然还是从一安的嘴里,听到了小五姑娘的消息。 不知道她跟着二人说了什么,眼睛里又隐藏不住的慌张。 “还跟我撒谎?”一安合起来的扇子,一下下敲击着手掌,不怒自威。 “……不,不是的。”沈季眼神慌乱,似乎在寻找什么合理的说辞。 “那我问,你来答好了。”一安看了一眼亭甫,使了一个眼色。 亭甫上前,走到沈季面前,如审问犯人一般,一字一句地问道。 机械且不带有一丝情绪,可在一安看来,是莫名的可爱。 “小五姑娘具体叫什么名字?怎么和你认识呢?”亭甫问道。 小五,是沈季给她起的名字。 和他的师兄一样,他是在芳华仙池那里见到了,无名无姓的仙草,化成了人形。 “为何你要把他带回凡世?”亭甫问。 “我担心别人知道了小五,她会和木棉姐姐一样消失不见,那时候我也需要经常来凡世寻人,就把小五姑娘安置在了郊外的府邸里。” 沈季回答道,说的一切都和小五说的能吻合上。 可是不能排除,他们之间早就想好这样的说辞的可能。 “你知道小五姑娘的真身是什么吗?”亭甫再问。 “……” 一安嘴角勾了一下,说道:“你知道。” “既然这样,你知不知道,小五姑娘一个人出现在这凡世,会给她自己,甚至整个青衣镇带来风险?”亭甫问道。 “那,那样也比让她留在宜修殿里好。”沈季说道,眼里满是心疼。 一安侧过头,冷静地直视沈季的瞳孔,努力想要从那瞳孔里看出什么来。 然而无果。 一安和亭甫沉默了片刻之后,继续问道:“那幅画我们先收走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没,没有。”沈季摇摇头,没有犹豫。 她原本还想问问那郊外府邸里,那面墙壁上那个阵法是什么意思,然而一安还没有问出口。 一阵风吹过,一安发带上的铃铛清脆地想了起来。 亭甫听见那熟悉而声音,回头看到那红色的发带末端,那铃铛回到了原处。 铃声也响动了起来,彼此初到青衣镇的情景,此时铃声显然有些发闷。 不知道是那黑煤球,“黑化肥”极其疲累,还是换一种方式跟一安交流。 一安听着耳畔的的声音,点点头,说道。 “沈公子,实在是抱歉了,小五姑娘我暂时不能把她还回去。” “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她目前所处的地方,自然是比青衣镇安全。” 一安不容反驳地通知道,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亭甫。 “那我们不打扰你用餐了,告辞。”一安和亭甫快步,走向这房间的门口。 “等等燕老板,你目前还不相信我吗?”沈季显然有些着急了。 一安停下来,回头对着沈季那慌张的眉眼浅浅一笑,说道:“自然相信。” 话音刚落,一安跨出了门槛,走出来房门外。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头,若是不定期回去宜修殿,自然是要露馅的。” “更何况飞升大会,雅岚殿是要通知每一位神官观看的。” 沈季快步跟到了门口,拦住了即将要关上的门,说道。 “飞升大会?”一安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比赛,也是沈季上次无意中提到的。 她颇有兴趣地回头看了一眼被法阵拦在屋里的沈季,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燕老板上次不也问过我吗?”沈季见到了希望,兴奋地说道。 “那行,我考虑考虑。” 这飞升大会她自然是要去的,不过还是得再吊着沈季一会儿。 一安的话音刚落,亭甫利落地关上了房门,阻挡了沈季的视线。 屋里沈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人啊,燕老板身边的男宠脾气也这么大。” 刚说完,一安缓缓打开了房门,眼里满是杀意。 “你刚刚说什么?” 一安刚刚离开,就想起那湖岸边那颗垂杨柳,想来沈季这里确认一下,是不是柳肆的移栽之地。 就听见这人,刚刚还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转过头来救大言不惭地说着亭甫的坏话。 或许这话被亭甫听了去也没什么,毕竟他不是很在乎人们如何看他。 偏偏是被一安听了去,她眼里冒着火花。 就因为她察觉到华三对亭甫那不怀好意的揣测,差点儿把他的半条命吓出来。 沈季又踩到了一安的雷电。 “我再问你一遍,刚刚你说了什么?”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立马变了眼色。 ——绿的人发慌。 “没,没有。”沈季明显感觉到一安的气场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在那湖岸边和亭甫交手过了,但是他对于一安的能力,一直是处于观望的状态。 一安快速移步到沈季面前,啪啪啪几下封住了他的穴位。 沈季此时五感尽失,还无法行动,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坐在椅子上,笼罩在一安的威严之下。 亭甫感受到一安气场的变化,原本在门口等候的他,也踏步走了进来。 “亭甫,过来。”一安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吩咐道。 “把这个食盒拿走,他已经不需要了。”一安摇着扇子,昂着那傲娇的头颅走了出去。 亭甫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沈季,后者不停滴眨着眼睛,发出求救的信号。 奈何亭甫对待除了一安以外的人,都是一个木头。 他拿过来食盒,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安在门口等着亭甫,见他出来,挽着他的胳膊走了过去。 “刚刚他跟你说什么了?你这样生气。”亭甫问道,单纯只是因为好奇,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意思。 “我不喜欢别人说你坏话,否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一安的虎爪在胸前颤抖,模仿者发狂地样子,和亭甫谈笑着。 亭甫眼角满是宠溺,回答道:“好了。” 他握住一安那颤抖的手,温柔滴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 第177章 新欢和旧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第一次主动触碰一安的手,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很快收了回去。 一安低头不语,两人目前这样的关系也挺好。 一阵阵风吹过,一安头顶上发带飞舞,红色发带末端的铃铛也在不停地响动。 亭甫盯着那铃铛,饶有探究的意思。 “黑化肥,出来吧。”一安晃动着脑袋,说道。 不一会儿,那铃铛自动脱落,化作一团毛茸茸的黑团子,落在了一安的肩膀上。 像是刚出生的婴儿第一次睁眼一般,那黑色团子露出了一条缝隙。 过来一会儿,两个眼睛瞪得圆溜溜地观察着周围。 它看到身旁依旧是亭甫这人是,蹦跶着跳到了亭甫的头顶。 在亭甫那马尾上蹿下跳的,不知道是在手舞足蹈,还是在踢球。 一安见状,捂着嘴,眼睛笑的弯弯的。 亭甫反倒是梗着脖子不敢动弹,无助地看着一安那笑颜,不知如何反应。 “哈哈哈,黑化肥在和你打招呼呢?”一安解释道。 “打招呼?”亭甫挑着眉毛,尴尬地挤出来一个笑容,“那,那你、你好。” 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亭甫,此刻竟然面对一个小黑团子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回来吧,不要闹了。”一安指着那黑团子,说道。 那黑团貌似哼唧了一声,从亭甫的头上跳到了一安的手掌心里。 撒娇一般,贴着脸用它身上的毛,一下下摩擦着一安的手心。 “痒,真的,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了。”一安下意识地躲着,却又害怕伤到小黑团子,佯装求饶道。 在一旁的亭甫,看着眼前这景象,满眼诧异。 这个活物,自然不可能是一安自主弄出来的,那一定是在玉樽仙境的结界之外领回来的。 不过,一安好像能听懂这东西的意思,若是能说话就更方便了。 亭甫看着面前两个可爱鬼嬉闹着,心想道。 “亭甫,你是不是不知道它刚刚说什么吗?稍等。” 一安瞥了一眼亭甫,就留心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失落,问道。 随即她打了个响指,侧身附耳说道:“惟愿君心似我心。” “嗯?”亭甫眨了眨眼睛,又看着她手里的黑化肥,不明白一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口令啊,设置通灵口诀不是你教我的吗?”一安偏了一下脑袋,说道。 亭甫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复述了一边那意味深长的口令。 随即就听见了那个小黑团子的“心里话”。 ——怎么又是这个男人,他为什么总是缠着主人啊。 ——等等,你这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闻闻看,闻闻看。 ——主人果然是喜新厌旧,只顾得维护身边的男人,都忘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小肥肥了。 刚刚进入灵识通道里的亭甫就听见了这样的话,应该是小黑团子从出现的时候,和一安交流的话吧。 果然是打招呼呢,只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罢了。 一安一脸尴尬地在其中调和气氛,摸了摸亭甫的后背,又抚摸着黑化肥的绒毛。 果然是一个很好地端水大师啊。 “主人,他是谁,你的新欢吗?” 黑化肥在一安手心里蹦跶着,奈何没有多高,要不要鼻子就蹬上了亭甫的眼睛了。 听这个刁蛮任性的声音,若不是那浑厚有力的音色,亭甫还可以把它当成一安收养的小女娃。 亭甫眉毛不自觉地动了动,原本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不不,这是我的师父,你不能这样说他的。” 一安的言外之意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旧爱,哪来的新欢。 “主人的师父,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啊,我也要跟着你叫他师父吗?我岂不是被占了大便宜?” 黑化肥那黑不垃圾,圆不溜秋的身体做什么动作都看起来萌萌的。 只是那一眼和常人无异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翻着白眼,把不满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我的师父,你不叫也是可以的。”一安并没有勉强。 因为她的内心里也不希望有人和她对亭甫又一样的称呼,这该死的占有欲。 “我叫亭甫。”亭甫自然也不希望这个小黑团子称呼自己师父,毕竟亭甫认生得很。 “亭甫,叫我黑化肥就好,小肥肥也不是你能叫的。” 一人一黑团一拍即合。 原本作为二者沟通纽带的一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小黑团子那架势,仿佛是老岳父见到了女婿一般,一点好脸色都不想漏出来。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爱的紧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黑化肥这个“岳父大人”已经开始盘问他们二人的相识情况了。 “说来话长。” 亭甫不知道从前世那一段抹掉的记忆开始,还是从二人在轮回路上,一路同行开始讲起。 奈何没有摸清楚这个小黑团子的底细,亭甫也不愿意和这个东西深交。 “你是一安在闭关时候认识的?”亭甫抱拳,斜睨着眼前这个小黑团子,问道。 “哼,我和主人的故事,也说来话长。” 言外之意,同样也是不需要你这个小喽喽知道的意思。 一安看着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大“男人”,不知道如何插话进来。 她想起来沈季那卧室里的阵法,打断这二人之间的相互试探,问道。 “黑化肥,你这一次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即便是亭甫给它的传送符纸没有派上用场,以他们之间绑定的契约关系,一安也能感知它的具体位置的。 这几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黑化肥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况且遇见的事情,倒是再一次刷新了一安的世界观。 “自然是这次事情有些棘手,我自然得谨慎一些才是。” 黑化肥的目光,从亭甫的身上移开,回头看着一安说道。 那日它和它的主人分别于青衣镇,那一处神秘的传送阵法里。 它作为急先锋,自然是要求侦查敌情的。 黑化肥自然是明白这样的道理,可没想到,她走到了传动法阵后,竟然来到了不是什么险境。 反倒是——一处仙境。 “仙境?”一安诧异道又点点头,似乎又可以解释得通。 第178章 另一幅画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啊,我还是很厉害的,走出那传送阵,我立马就进入了隐身的状态,时时刻刻也担忧着周围来往的人。” 黑化肥独自下面的绒毛拧成一团,倒像是在翘着二郎腿,十分得意的样子。 它闭着眼睛,把当时看到从来一切,实时传送到灵识通道里。 一安和亭甫身处其中,像是亲身经历了一遍一样。 刚刚对这个小黑团子还心存怀疑的亭甫,见到这样栩栩如生的景象,不免连连赞叹。 本以为这小黑团子,只是一安在闭关的时候,心软收留下来的小妖兽。 可看这样的法力还原能力,若不是有次天赋,那法力等级也属于一代妖王的水平了。 亭甫想到这里,不免侧头看了一眼一安。 一安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亭甫的注视。 黑化肥投影的地方,就是当时他离开那传送阵法,目之所及的景象。 一片静谧的池塘,周边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池塘边还搭建了一个凉亭。 桌子上摆放着没有收拾好的棋盘,一安瞥见,发现这是一桌没有下完的棋局。 一方已经显露出了优势,可棋子却戛然而止。 明明可以乘胜追击,偏偏这局棋就停留在了那里。 紧接着,黑化肥进入了这附近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 一开门就是浓浓的草药香,以为是进入了炼丹房,可定眼一看,竟然是一个会客室。 黑化肥见周边没人,转悠了一圈,离开了这个大殿。 它无意回头,大殿上方,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宜修殿。”亭甫说道。 看来那府邸传送阵法,连接的地方,竟然是天界的一处神官府邸。 一安拧着眉头,很是不解,问道。 “如果这样的传送阵有用的话,还要那三界的两大结界干嘛?” 一安说的就是那划分三界的两条河流,那黑水是凡世和地界的交界处,也是世人轮回的必经之地。 与那黑水相对应的就是那划分天界和凡世的另外一条河,漓銮江。 “沈季公子不是说过,那漓栾江是由玄机阁管理的吗?看来这个组织的作用是名存实亡啊。” 一安抱拳,耸了耸肩膀,说道。 “还不可以妄下定论,毕竟沈季公子还说过一个人,一个和玄机阁有关的人。”亭甫说道。 一安受到这个提示,想是来沈季说过他师父仙逝的时候,似乎给他交代过这样的一个人。 既然又这样一个熟人可以给沈季公子开后门,为什么又自己设置了一个传送阵呢? 一安摇摇头,此时虽有蹊跷,但并不是他们此行的而关键。 伴随着二人的沉默,这个话题也就翻篇了过去。 黑化肥投影的视线里,又看到了那个仙池,看起来和凡世的那些池塘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在天界之上,拥有得天独厚的地势之外,似乎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 为何这样的池塘,孕育了一个木棉,又栽培了一个费坨圣物呢? 一安本以为见到所谓的芳华仙池的时候,定然是一副仙气飘飘的景象。 没想到这仙池如此普通,这接二连三的而故事却与它脱不了干系。 “小肥肥,你不是来这里几天了吗?难不成一直在这宜修殿晃悠?” 一安看着那景象,目之所及也就是那芳华仙池周边,并没有任何变。 跟随者黑化肥的视线,不停地在芳华仙池的周边环绕,看样子那时候的黑化肥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池塘里一定埋藏这什么东西,所以在这个地方耽搁了一些时间。” 在黑化肥的灵识通道里,一安和亭甫听到了这家伙的画外音。 一安拧着眉头,盯着芳华仙池的那一汪死水,看不出任何异象。 在那里徘徊了很久之后,突然有一个人闯进了宜修殿,一安和亭甫的瞳孔也瞪得大大的。 一下子竟然真的以为就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彷如幻境一般。 宜修殿的大门枝丫一声,被一个拿着扫帚的小厮打开,低着头一路走到了大殿内。 看动作,似乎已经是对这里了如指掌了。 “这是那一家的小厮?”一安好奇地问道。 和这个好奇地主子一样的,小黑团眨巴眨巴眼睛,也悄悄跟在了这人的身后。 他一路来到了大殿里,将飘落至屋内的落叶清扫干净,甚至是床底,书柜。 亭甫看着这人熟练度而动作,本以为是沈季招来的小厮,在他离开天庭的时间里,给宜修殿打扫卫生的。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竟然发生了。 宜修殿内,宜修仙尊和柳肆的房间,已经长期没有人住,积累一下灰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这小厮不仅打扫了这院落里里外外,甚至连沈季的房间也不落下。 当他打开沈季的卧室门时,一股扑面而来的霉味,抢的小黑团子捂着自己那看不见的鼻子。 眯着眼睛,跟着那打扫的小厮,走进来。 一安和亭甫也随着小黑团子的视线,一路观赏着审计的而卧房。 书架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书应有尽有,看起来并不像那个只认死理的样子。 他桌子上不光摆放了修炼心法的书籍,五洲四海志,奇闻异事箓等等,能猜想到他是一个对外面的世界十分感兴趣的孩子。 可能,这也是沈季在出门历劫的时候,能够尽快完成任务,回来报道的原因。 一安点点头,看来是她小看了沈季。 然而想起来那个在玉簟楼出言不逊的沈季,不说那气质不俩是二十年前华三见到的那样,甚至是她都没办法想象,他会懂得看这样的书籍。 小黑团子似乎和一安的想法一样,不管身旁拿着扫帚打扫的神界小厮,来到了沈季的书桌上。 除了一些字画之外,最底下压着的是一副画像。 不是那小五姑娘的画像,反倒是木棉姑娘的画像。 亭甫抬手,想触摸那画像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和一安刚刚太过入戏,完全忘乎所以,竟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只是一个旁观者。 一安看着那画像中的人,眉眼是木棉不错,可是神态和亭甫怀里的那幅画,不尽相同。 第179章 花痴的道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同为女人的一安,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视线往下转移,试图努力寻找这幅画的作者,看到那署名是柳肆时,一安眼里的困惑更深了。 那神态明显是木棉面对两个不同人的两种状态,可署名者竟然都是柳肆。 亭甫视线也停留这画像的姑娘那里,默契地从怀里拿出来那副挂在青衣镇府邸的画。 二人抱着画,来回和黑化肥投影出来的画像,进行对比。 “可以确定是画像中的人是木棉没错,那笔迹都同样出自柳肆公子的手,也没错。” 亭甫快速地对比完,说道。 “那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一安不解地盯着那画像中的木棉姑娘,随口说道:“可能是不同时期的而已。” 沈季书桌上的木棉,青涩稚嫩,服侍也没有另外一副雍容华贵,只是简单素雅的穿着。 一安看着那画像,似乎这样子的木棉才真实存在的。 亭甫手里的那副画像,反倒不像是心爱之人面前的话,倒像是凡世中,寺庙里供奉之人的画像。 黑化肥在那书桌上停留的时间不长,随即也将视线离开了过去。 很快,神界的小厮干起活来就是利索,简简单单,这间布满灰尘的房屋就如水洗过一般——一尘不染。 “小肥肥,你去那个什么,对了,浦泽仙尊的住处了没有?” 黑化肥点点头,随着一安话音落下,面前那投影像是加快了速度一般,快速过掉了中间无聊的环节。 他跟这那小厮,果然到达了浦泽仙尊的大殿里。 “果然一切都和这个老头有关。” 一安抱着手臂,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小厮依旧熟练死来到浦泽仙尊的住处,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草药味。 与宜修殿里的那个芳华仙池不同,普泽大殿里种植了一大片草药园。 “怪不得这老头会相中木棉那丫头,果然是对草药又依恋啊。”一安开玩笑说道。 “或许他只是执着于治疗好自己的病痛罢了。”亭甫并不这样想,说道。 “好吧。”一安耸了耸一边的肩膀,头偏了一下,回复道。 亭甫自然是不理解那些古怪老头心里的想法的,毕竟她也是经历过衰老的时期。 体验过这样的生活,更是渴望年轻人那朝气蓬勃,容颜不老的样子。 若不是一安在凡世那一世的时候,经常混迹于赌坊,村里那些不安分的老头,早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样的话,一安也只能是想象,是不敢再亭甫面前说的。 本以为已经来到普泽大殿的而小厮,很快会露出庐山真面目,没想到和进入宜修殿一样,竟然一间房一间房开始打扫。 一安拧着眉,往前走了一步,问道:“小肥肥,你知道哪一间房是木棉姑娘的吗?” 快速跳动的画面,放慢了下来,停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看起来比那些放置杂物的房间,宽敞了许多。 打开衣柜,里面还有很多女孩子的衣服,一安眼尖地看到了其中一套襦裙和沈季房里那画像相似。 “停,慢一些。亭甫,你看看那个杏色的衣服,是不是刚刚出现在沈季桌子上,那画像中,木棉姑娘穿的?” 亭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被一安这样提示的,再一次打开了怀里的话。 “可是这画像里的衣服,那衣柜里并没有。” 亭甫上下打量了一番,简单从颜色来看,就可以确定那衣柜里并没有这画像中的衣服。 “单单是凭借这一点的话,感觉沈季公子说的那老头,确实对木棉姑娘不错。” 虽然衣服素素雅雅的,但也不至于把她使唤成一个身前服侍的小丫鬟。 看来她在浦泽仙尊身边,出来日常的学习修炼之外,就是打理那满园的草药了。 一安看着房间里的捣药工具,如此推断道。 那打扫的小厮停留在浦泽仙尊大殿里的时间,不比在宜修殿里的少。 将一切工作准备完毕之后,这小厮竟然离开了。 “浦泽仙尊呢?”这时候,一安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宜修殿,就是普泽大殿,里面也没有什么人生活的痕迹。 “难不成仙人很忙?都来不及回家住?”一安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黑化肥在普泽大殿里转悠了一圈之后,一天已经过去了。 他又来到了宜修殿,那个芳华仙池周边,一颗颗观察这那仙草。 似乎都没有成长出意识,看来这些仙草的年岁还很小,不至于像木棉和小五姑娘那般,幻化出人形。 黑化肥徘徊在芳华仙池周边,观察了每一株仙草,无疾而终。 一安和亭甫快进了这些没有意义的画面,就到了第三天。 黑化肥悄无声息地打算离开宜修殿,却看到了远远一个桥边,两个仙女谈论着什么事情。 “听说这一届的飞升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个小仙女兴奋地说道,依偎在另一个小仙女的身边,眼里满是期待。 “你这么兴奋干什么?即便他们通过了飞升考核,若是天赋不佳,也只能和你我一样,在这里端茶送水。” 另外一个少女,并不是很期待,玩弄这指甲,坐在一旁。 “以前修炼的时候,师父总是和我们说这天上的日子多好多好,结果好不容易我考了进来,依旧平平无奇,还蹉跎了这么多岁月。”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仙女,言语里都是对目前生活的不满,可又无能为力。 “哎呦,你就知足吧,毕竟我们已经获得了比天齐的寿命了啊,不用再忍受人世次次轮回。再说我们这一点能力,哪能跟雅岚殿里的大神比啊。” “说的也是,走吧走吧。” “这就对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上来一些好看的道友呢。”另一个仙女欣慰了拱了一下身旁这人。 “你呀,从来没见到过这么花痴的道姑。” “修道的时候不能,现在我早已经飞升了,还不让我想想?”这个仙女并没有一丝儿的羞意,反倒是一脸理直气壮。 “……你也不怕毁了那么多年的修为?”另一个仙女,很不明白这人此话何意。 “豪掷百年修为,剥一人回眸,划算的很。” 这个小仙女一脸期待地说着,肆意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第180章 头号粉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百年修为一朝飞升,难得一世轮回。 明明在凡世间苦练了这么多个岁月,却在飞升后想要堕入轮回,体验人生百态。 这两个小仙女的对话,或许说出了一部分身为神官的心态。 一安颇受感动,侧耳问道。 “亭甫,那轮回是不是只有凡世之人才得意度过,很少有那些神官穿梭于轮回之间?” “飞升就是放弃肉骨凡胎,拥有无尽地岁月,必将也要抛弃一些东西。” 亭甫点点头,解释道。 虽然他已经穿梭于世间两百多年,但依旧不知道他自己能归属在哪一个世界。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百多年所有的记忆,均开始与那三界之外。 知道遇见了那个瘦高个子,亭甫成为了他的徒弟,这时候才知道还有这三界的人烟。 “那沈季这样出现在人世间。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偷偷渡过那结界之河,偷渡去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果然每个人向往地不是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曾经拥有过的东西。 一安摇摇头,虽然感慨与这两个仙女的气概,但也无法完全赞同。 明明是上来勘测路线的黑化肥,却因为这样的这两个仙女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小肥肥,你是不是看上其中哪位姑娘了?怎么视线一直徘徊在这二人身上?” 即便是勘探过宜修殿和普泽大殿,也应更立即回来的。 跟着这两个姑娘,瞎逛什么?一安不解地问了出来,拍了拍这个不靠谱的小黑团子。 还在放映自己记忆的黑化肥,并没有感知到自己主人的鄙视。 一安和亭甫身临其境,跟着两位仙女,在亭台楼阁了里流连。 “呵,神仙的日子果然是清闲的很啊。” 一路上,一安目之所及的都是鸟语花山,金碧辉煌地大殿。 看着这样的而场景,就能想象的出来,这些无聊的神仙们,出来在闲暇的日子里,坐在凉亭上晒太阳。 或者就是聚集在一起,吟诗作赋。 和凡世间那些不出阁的姑娘,没有入仕的官宦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日子,一安在凡世那一世过的是如鱼得水,一眼可以望到头。 也不知道,这些活了一千年的神仙们,是怎么做到如此闲散的。 跟在这两个仙女之后,一路走开,亭甫才意识到,所谓的宜修殿和普泽大殿,不过是天界偏远的两个神仙府邸而已。 越往中心走,这样的而大殿就出现的越密集。 弯弯绕绕的花路,像是围了一个有一个同心圆,正中心的大殿金碧辉煌。 “雅岚殿?”一安看着那闪耀地三个大字,惊吓地合不拢嘴。 这样的建筑,比凡世里那些历朝历代的皇宫才夸张。 仿佛天下尽在它手,群英均在其中荟萃。 “哼,夸张。”一安远远地看着这场景,那一股子嫌弃就控制不住。 一路走下去,一安这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黑化肥跟着的这两个仙女,似乎是一家一户地送着拜帖。 那拜帖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飞升大会。 怪不得这两个仙女一路上讨论的话题,都和这次宴会有关。 随着黑化肥的视线,一安和亭甫摸清楚了天庭的大致路线,以及一些神官的府邸位置。 黑化肥徘徊在最中心的雅岚殿,一直没有敢进去,在门口蹦跶了一会儿之后,身侧突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吓得黑化肥拿着符纸,就回到了一安身边。 播放完所有音像记录的黑化肥,连同亲身感受了一番的一安和亭甫,一同退了出来。 亭甫不言语什么,凭借着记忆,画出了天庭的简要路线。 “小肥肥,你在亭甫画的这个地图上凭借着你的记忆,完善一下。”一安摸着黑化肥那一团团毛毛,眼里满是不甘。 “辛苦了。”一安浅浅一笑,安慰道。 果然眼前这黑团子,也是受不了一安这样撒娇的语气,蹦跶着来到了亭甫的手上。 身上的毛,幻化出来两个黑色的手,很快完善了亭甫手里的地图。 一安看过那地图之后,连连点头。 “我们竟然拿到了天界的详细地图,是不是可以四舍五入一下子,咱们也可以是天上的神官了。”一安笑着,将那份地图,装进了储物腰带里。 “主人,天界没什么好的。”黑化肥回到了一安手里,翻着白眼,说道。 “怎么,你第一次进去就不喜欢了?”一安咯吱着那个小黑团子,眼里满是笑意。 这小家伙,得意地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哎呦,主人你饶了我吧,我,我看着沈季就能大致想象出来天上的人都是什么德行,没什么好的。” 小黑团子在一安手心里打滚,眼睛滴流滴流转的厉害,说道。 被晾在一边的亭甫,不屑地哼唧了一声,心里已经开始不爽了。 不知道是因为小黑团子这样武断的话,还是因为这厮真的是太能争宠了。 “沈季,你打算如何处置?”亭甫问道。 “亭甫,咱们一起去看看那飞升大会如何?”一安笑嘻嘻地拱了一下亭甫的胳膊,问道。 “好。那沈季?” 亭甫没有什么犹豫,想来他也没有拒绝过一安什么,何况此时的一安已经是楼主了,更不能违逆。 一安笑着,想了想后回答道:“送他回头吧。” “主人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这小子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呢。” 躺在一安手心里的黑化肥,立即坐起身来,阻止道。 亭甫虽然并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可是想起有关于木棉的另外一幅画像,内心是赞同这个小黑团子的说法的。 “我有办法收拾他,走吧。”一安打开扇子,摇着回到了玉簟楼里。 不同于以往她进去的时候消无声息,这一次一安从正门进了去。 “参见楼主,副楼主。”在玉簟楼门口值班的两人,见到一安和亭甫,立马恭敬地喊了出来。 原本抬腿进门的一安,回头看了这两个小伙子一眼,歪着头笑了笑说道。 “小江和小牧啊,不错。”一安指了指他们二人挂在腰间的铭牌说道。 第181章 飞升大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们二位之前有人不识泰山,特此前来请罪。” 江诏说完,看了一眼身旁不苟言笑的亭甫,继而又低头不语。 “没事没事,我当时也就是想试探试探你们二人的功夫。”一安原本只是想安慰这两个朋友,可说出来的话更加尴尬了。 江诏和牧建茗二人,合力都无法打败一安。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到,一安那时候根本没有杀意,看来这神秘的而楼主大人,功法深不可测啊。 牧建茗顺着一安的目光,低头看着身侧的铭牌,这已经睥睨点石成金的本事了。 眼前这人是神仙吗? 一安刚刚来到玉簟楼,已经一战成名了。 特别是牧建茗,已经打算把自家楼主当成大神一样供奉了。 “对了,小江啊,那样的而爆破符纸你不要在用了,对付低级猛兽还可以,要是遇上了一些有灵识的妖兽,这符纸反倒会拖累你。” 一安看了一眼身旁不说话的江诏,想来了那个符纸,幸亏当时她出手快,将那些符纸毁了去。 否则眼前这个楞头小子,早已经和几年前的她一样,滚去轮回了。 说不定一安和亭甫还能送他一程。 “下次我研发一些符纸,那样的符纸就不要用了。”一安拍了拍江诏的肩膀,抬步走进了院落。 江诏看着跟在一安身边的亭甫一样,点点头。 一安刚抬腿走后,牧建茗就过来晃动着江诏的肩膀,说道。 “刚刚咱们楼主竟然拍你的肩膀了呢,真的羡慕死我了。这样四舍五入是不是等同于你收到大神的指点了?” 牧建茗很是兴奋,看着兄弟江诏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单纯地嫉妒。 “你看看咱们楼主,可以把院子里不起眼的石子,变成玉石。要是她手指轻轻一抬,是不是你的修为都可以飞升一大截?” 牧建茗眼里羡慕,把头埋在江诏的颈窝处,脸贴着的地方,就是一安刚刚碰到的位置。 “……够了,给我起来。”江诏冷眼命令道。 “江诏江诏,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容光焕发?”牧建茗起身,捧着自己右边的脸,问道。 “……”江诏一巴掌拍了过去,扭着头不打算看着回应牧建茗赤裸裸的眼神。 “哇塞,我竟然感觉不到痛啊,一定是楼主大人的能力,赋予了我的脸上。” 牧建茗没有因为刚好江诏那一巴掌生气,反倒是一脸享受地说着。 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恩泽一般。 “那是你脸皮太厚。”江诏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忍不住,回应道。 “那也一定是楼主赋予我的……” “闭嘴。”江诏一下子堵住了牧建茗那叭叭叭不停的嘴,右手红色的手绳在风中飞舞,打到了牧建茗的脸上。 这两个活宝还在门口闹腾的时候,一安和亭甫就来到了沈季的房间里。 不吃不喝不能动弹的沈季,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 看到房间里终于有人出现的时候,半死不活眯着的眼睛,瞪得极圆。 “怎么,才一会儿不见,这么想我?”一安问道。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忍不住拧着眉头。 一安没有注意到亭甫神态的变化,抬起食指,隔空点了一下沈季的嘴巴。 沈季动了动嘴,发现自己能张开嘴了,忍不住用嘴呼吸了几下。 “燕老板,你终于来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说这位少侠的闲话,是我多言了。” 沈季已经因为自己的出言不逊付出了代价,识时务地道歉。 “哦,是吗?”一安想起当时这家伙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想好好和这人说话的心情,一下子就没有了。 “是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沈季连忙点头,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一安的雷点,自然是不敢再说了。 一安伸手,放开了沈季的禁锢。 沈季一下子从脱力的状态中没有缓解过来,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瞧你的出息。”一安摆摆手腕,一脸的鄙夷。 “谢谢燕老板帮忙,请问燕姑娘这一次前来有何吩咐?”沈季连忙问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是说你们神仙都要一身傲骨吗?你怎么如此还拿捏?” 一安挑着眉毛问道。 “我作为师弟,功法上没有师兄厉害,平常也只是得过且过。如今是这位少侠的手下败将,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傲骨了。” 沈季摇摇头,自叹不如地说道。 “对不住了沈季公子,我们关你这些日子误会你了,毕竟小女子我初入江湖,玉簟楼上下这么多人命都在我的一念之间,谨慎一些自然是好的。” 一安命令亭甫给沈季公子倒茶,刚刚的鄙夷也消散了去。 亭甫哼了一声,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房间里端了一杯热茶,送到了一安和沈季的面前。 “理解理解。”沈季点点头,说道。 “不知道二位是不是安置好了木棉姑娘,我答应我师兄照顾她,自然是要照顾到底的。” 沈季端起茶杯,问道。 “放心,我们已经把木棉姑娘送回原处了,只要你们不再传播什么青衣水鬼的故事,我们也没有理由再去打扰。” 一安吹了吹热茶,回答道。 “那,那燕老板还有什么是我沈季能帮得上的?”沈季公子见一安这友好的架势,想来是对他有所要求吧。 “嗯?沈季公子不知道?” 一安放下手里的杯子,歪着脑袋,问道。 “这,燕老板的意思是?我不是很明白。”沈季放下杯子,左思右想都没有想明白眼前这人话里的意思。 “自然是——飞升大会啊。”一安起身走到了沈季身边。 “我们二人像见见世面,不知道沈季公子能不能给我要来两张请帖呢?”一安翘起来二郎腿,一点儿也没有刚刚有求于人的意思。 沈季想起来上一次他提到的飞升大会,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可以,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按理说,这飞升大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二位等得急不急?” “不急,只要我们玉簟楼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飞升大会的邀请名单里。” 一安浅浅一笑,说道。 第182章 乞儿往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沈季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 一安挑起眉毛,好奇地问一句。 “不知道沈季公子是如何来往于这凡世呢?若是沈季公子一走了之,我上哪里找你呢?” 语气里带着试探,又显露着威胁的意思。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燕老板,就一定不会食言,毕竟我也要定是去看望木棉姑娘的。” 沈季笑了笑,如此保证道。 听着这样避重就轻的话,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继而问道。 “那就说明,连同天界和凡世的通道,在青衣镇?”一安没有直接说破那个传送法阵,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沈季脸色大变。 本来看到这二人拿出来那个画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二位调查过郊外按个府邸。 挂在那墙壁上的画被搜查了出来,自然也是发现了阵法的。 那阵法里明明设置了陷阱,原本是想着即便是被他发现,也可以困住这二人一会儿。 没想到这二人没有进入法阵,反倒是直接道湖岸边,将他们三人擒住。 那时候,沈季还抱着侥幸心理,或许这二人只发现了画像,并没有看到那阵法呢? 然而此时的沈季,才知道这二人远比想象中棘手。 一时间,无法想出合理的解释,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一安见状,嘴角勾了勾,继而说道。 “不要紧张,沈季公子,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你我之间,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是为了保护木棉和柳肆公子而已,何必如此防我?” 一安拍了拍沈季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 “不瞒你说,燕老板,我确实设置了来往于人世间的通道,就在青衣镇的府邸里。” 沈季眼睛来回转动着,直接承认了。 “还请燕老板帮我守护着这个秘密,毕竟我们那里有规定不是?” “可以。”一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继而又挑起眉毛问道。 “那我们那飞升大会的请帖?”一安问道。 “包在我身上。”沈季见一安如此爽快,而已竟然也就此达成了合作关系。 一安看着亭甫,说道:把沈季公子送回青衣镇吧,我等你回来。” 她摆摆手,并没有一同前往的意思。 亭甫楞了两秒,抓着沈季的领子,飞了出去。 一安看着门口这两道影子,手掌合十,捻了一个决,也御风而去。 她直接来到了木棉所在的湖泊处,这岸边确实被亭甫设置了法。 想必再有人想要武力闯入,得费一定功夫了。 但奈何不住人情世故啊,更何况木棉姑娘又是这样一个性情单纯地女孩子,一安不放心,还是过来看了一眼。 “呦,燕姑奶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华三拿着饭盒,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远远地看着湖岸上站了一个红衣女子,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小三,过来,陪你姑奶奶我坐一会儿。”一安对华三招了招手,说道。 她注意到华三手里的饭盒,这个大男人给木棉准备吃食,看来是苦了木棉姑娘了。 “饭盒里的东西哪来的?不要告诉我,你有事偷人家饭店里的。”一安坐着岸边的一颗光滑的石头上,问道。 “哪能啊,你看我华三是这样的人吗?”华三闻言,立即反驳道。 “这是我自己买菜做的,你没发现我是从我家里走出来的吗?”华三说着,指了指靠近河岸的一处房屋。 “让你照顾木棉姑娘,你倒是上心的很啊。”一安满意地点点头。 “那是自然,燕姑奶奶交代我的事情,我能不办好吗?再说我搬过来住,说不定有可能见到一同来探望木棉姑娘的沈季公子呢。” 华三被一安夸赞地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脖颈,将那适合抱在了怀里。 “沈季?你想见他?”说起沈季,这人被她关在了玉簟楼这么些时日,这时候不知道怎么骂她呢。 “我小时候过的很苦,燕姑奶奶你也是知道的。沈季公子的出现,其实改变了我的生活。” “要不然,我可能此刻还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呢。” 华三坐着一安身边,保持这一定的距离,说起沈季的时候,眼里放着光。 一安看着华三的表情,一直拧着的眉头松散了下来。 会不会是她多心了呢?或者这些神官都是这样善变的。 面对弱小的人,总是不吝啬自己的而善意。可如果有一天,他们面对的十分强大的法器,即便此时并没有受到敌意,却也无法忍受那颗觊觎的心。 比如木棉,比如那个费坨圣物。 一安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华三的肩膀,说道:“或许,你此刻已经是沈季公子的骄傲了。” “哪有,燕姑奶奶真是说笑了,明明他早已经记不得我了。” 毕竟在街市里讨饭的人,早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 当时看到沈季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华三就已经知道,这人早已经把自己忘了。 他本就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 “会的,如果他知道你把他那一次善意,放在心里这么些年,一定会很欣慰的。”一安侧目,浅浅一笑,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街道。 “对了,之前您身边的那位大侠问我,我为什么那么离不开钱吗?” 华三往一安身侧挪动了两下,说道。 “哦,钱这种东西谁不喜欢啊,他不懂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安在凡世间也是知道没有钱无法生活的滋味的,并没有觉得有人爱财不好。 “是,我只是想像沈季公子那样,也帮助道其他的人。” 华三虽然作了那么多零工,都是接济了一些走投无路的小乞丐,正如当时沈季砸在他脑门上的包子那样。 不过,他从来没有亲自给这些孩子钱,都只是买一些吃食送过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华三说道这里,问道。 “因为,钱可以改变一个小乞丐的人生,也可以毁了他的性命。”华三兀自回答道,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一安闻言,不语。 第183章 漏洞百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良久,一安看着华三手里的食盒,问道。 “你不是来给木棉姑娘送吃的吗?你们之间如何联系?”一安问道。 华三听见一安的疑问,终于才想起手里的食盒,连忙站起身。 “木棉姑娘,木棉姑娘?” 华三对着那平静地湖面喊了一声之后,发现并没有人回应,把饭盒放在湖面上,坐了一会儿。 “怎么,木棉姑娘不过来?”一安问道。 “前几日木棉姑娘是随叫随到的,可是这两天木棉姑娘好像是修炼遇见了什么瓶颈,很少用饭了。” 华三摇摇头,不知道这食盒还能不能送出去。 若是木棉姑娘不用的话,他正好可以把这饭送给街上的那些小乞丐,免得浪费。 一安抬头看着华三,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张符纸,拿着插在河面上的柳枝,写了一个符箓。 “拿着,下次你不用在河岸上喊了,用这个。”一安把符箓递到华三的面前。 “你们这仙人用的东西,我哪里会用啊。”华三赶紧摇摇手,不知道如何接得住这符文。 “不要忘了,你身体里还有一位仙人的真气呢,不要抖,拿着。” 一安把那符箓塞到了华三的手里,点了点他的眉心,命令道。 “燕姑奶奶,你这是让我修仙吗?我,我还没有想好。” 华三大腿忍不住地颤抖,一双眼睛半眯着,不敢低头看手里那符纸。 一安气不过,一巴掌拍着这男人的后脑勺,命令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白白浪费了沈季公子的好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华三听见沈季的名字,缓过来紧张的神情,说道。 “把符纸拿好。”一安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这个,这个到底怎么用呢?”华三紧紧地捏着安符咒,问道。 一安打了个响指,把符纸放在了地上,拿一颗断柳枝放在那符纸上,给华三做了一个实验。 符纸上的字迹翻着金光,上面的那颗断柳枝竟然凭空消失了。 “燕姑奶奶,这是?”华三看了点名堂,但又不知道具体如何作用,问道。 “等着。”一安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湖面,说到。 不一会儿,平静地湖面起了波澜,一个姑娘一身桃红色的襦裙,从湖面上飞升而来。 “燕老板?你怎么来了?”木棉姑娘声音柔柔的,原本步伐有些急切,但是看到来人是一安时,放松了下来。 “木棉姑娘?你真的出来了?”华三诧异地看着地上的符纸,瞪大的眼睛满是困惑。 “我在下面接到一根断柳枝,有些担心刘公子是不是……” 木棉姑娘看到那颗断柳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湖岸上的垂杨柳,立即赶了过来。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我们二人是吗?这不,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华三热情地将饭盒递了过去,热络地说道。 “不,暂时不用了。谢谢这位小哥,这几日就不用往我这里跑了。” 木棉姑娘礼貌地拒绝了,又朝一安点点头。 一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木棉姑娘,曾经也重塑真身的经历,见木棉的状态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姑娘真身只有一半,但是已经开始渐渐融合柳肆的金丹了。 假以时日,也一定会脱胎换骨。 “木棉姑娘你不要客气,我给你送饭本就是举手之劳,况且我就住在湖岸边,并不是麻烦。” 华三以为木棉姑娘是在跟他客气,可这明明是燕姑奶奶给他安排的任务,此时此刻当着她的面,怎么可以玩忽职守呢。 “这……”木棉姑娘语温温柔柔地,不知道如何拒接他的善意。 “好了,既然木棉姑娘说不用,那就不用了。”一安拍了拍华三的肩膀,将那个符纸捡起。 “这是我我刚刚写的符文,想着教华三使用这个符箓,方便你们之间联系呢。” 一安甩了甩衣袖,将那符纸放在了华三的胸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木棉点点头,说道:“可以,如果你们要联系我的话,用一根柳枝我就出来见你们。” “听见没有?”一安晃了晃还在愣神的华三,说道。 “这,这东西我哪里会用啊。”华三捏着那符箓,不确定地回复道。 “不需要你做什么,在河边捡一个断柳枝就可以了。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如何?” 一安解释道,继而又补充说明:“这符纸耐火耐水,你一直放在身上,不要乱丢,自然是一直可以使用的。” 华三这下子明白了,这东西的用途,尝试着拿了一个石子,放在了符纸上,模仿一安打了一个响指。 石子真的就在华三的手中不见了,他惊喜地笑了起来。 “原来这么简单啊。”华三兴奋地挑着眉头,冲一安笑着。 “傻小子。”一安拿出扇子,自顾自地摇着,嘴上嫌弃道。 “木棉姑娘,沈季公子已经安全回来了,如果他来找你的话……” 一安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 更不确定,如果让木棉抉择的话,她应该会直接选择相信沈季,而非她这样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燕老板有话直说?”木棉姑娘注意到一安的犹豫,耐着性子提醒道。 “不知道沈季公子有没有跟你提过柳肆这个人呢?或者谈及他的师兄?” 一安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我复活的时候,沈季公子满眼欢喜,嘴里经常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师兄。” “可是这几十来了,我并没有什么印象听他提及。”木棉实事求是的说道。 “那沈季公子有没有确切地说明,柳肆公子的具体位置?”一安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垂杨柳,问道。 “好像……没有。”木棉看了身旁这个一直陪伴他的杨柳树,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沈季公子要是问起来柳肆公子的下落,能不能拜托你隐瞒一下。” 一安对沈季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即便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可沈季的表现在她眼里也是漏洞百出。 “……好,我答应你。” 第184章 结印之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木棉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了。 一安没想到木棉姑娘会如此信任她,原本并不打算强求的一安,竟然有些诧异。 她看着木棉的眼神,明显有些心虚。 毕竟木棉姑娘身体里还有她种下的跟踪术,其实她到哪里一安都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对于柳肆的事情,一安想再一次确认罢了。 “对了木棉姑娘,我还有一个问题问你。”一安低着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燕老板请说。” “你现在还能不能记得起在天上的事情,特别是芳华仙池?” 无论怎么说,芳华仙池都是木棉姑娘生长的地方,即便这湖泊建造地和那仙池再相似,定然是和仙池没有办法睥睨的。 “不瞒你说,我近几日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像是发生过,又像是没发生。” 木棉低垂着眉眼,兀自往那颗垂杨柳方向走去。 华三不知所措地让了步子,走位到一安的身后。 “我想那里应该就是你说的芳华仙池吧,不过那也只是一些十分模糊的记忆,并不能完整连贯。”木棉像是十分困惑,这也是她今日修炼遇见的问题。 “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比如?”一安问道。 “只记得那时候总有一个少年来我身边,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抚摸着我的叶片。” 木棉努力回忆道,捂着眉心,身体摇摇欲坠。 一安赶忙扶着木棉姑娘坐下来,从腰带里拿出了一瓶药丸,递给了木棉姑娘。 “这是我练功的时候,提升元气的丹药,你可能是最近劳累过度了。” “即便是修炼可以辟谷,但是休息还是要用的。” 一安探查了一番木棉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安金丹的已经渐渐和木棉的血脉融合了。 “谢谢燕老板关系,关于芳华仙池的事情,看来我是帮不了你的忙了。” 木棉摇摇头,说道。 “没关系,你下去休息吧。”一安合上手里的扇子,说道。 木棉点点头,摸着那垂柳,隐匿身形,回到了湖底。 “你们仙人可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不知道我能不能修炼成这样呢。”华三看着木棉姑娘的背影,羡慕地说道。 “可以试试。”一安从怀里拿了一本书,扔到了华三的身上,说道。 “真的吗?燕姑奶奶是打算收我为徒?”华三诧异拆打开那本书,问道。 “原本你是没有任何资质的,可依赖于身体出那股真气,或许你可以试试。” 一安说着,抬腿就走。 华三抱着书,又拿着饭盒,另一只有捏着那摇摇欲坠的符箓,跟着一身清闲的一安身后。 “燕姑奶奶你等等我啊,不对,我是不是以后要叫你师父了?”华三兴奋地问道。 “想长辈分?想得挺美。”一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踉跄的人,问道。 “不不不,徒孙也行。”华三跟在一安身后,小跑。 “哼。”一安哼了一声,御风离开了。 当师父是最不能让人安心的事情了,更何况这厮的资质还这么差。 一安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华三,心里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直接飞走了。 回到玉簟楼,门口的江诏和牧建茗还依旧站在原地。 “参加楼主。”牧建茗扯着嗓子喊道,就害怕一安听不见似的。 一安驻足,问道:“亭甫回来了吗?” 牧建茗见一安真的停了下来,一时间忘记了回答,傻愣愣地看着一安笑。 江诏见状,回复道:“回来了,在沈季公子原本的房间里。” “好。”一安抬腿走了进来。 没有亭甫在身边的一安,向来是沙发国际,不拖泥带水。 一安走到原本关押沈季的房间,发现阵法已经变了,看来亭甫已经调整了路线。 即便是沈季想来自投罗网,估计都找不进来。 一安浅浅一笑,开门走了进去。 “亭甫?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一进门,一安就看到亭甫一个人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去哪儿了?”亭甫回复道。 一安拧着眉头,不是她的错觉吧。怎么感觉亭甫这句话问的倒像是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口吻呢? “青衣镇。”一安走进,坐在了亭甫的旁边,这是才看清亭甫那俊秀的容颜。 和那些怨妇不同的是,亭甫脸上干干净净的,反倒是看着亭甫的一安显得居心叵测。 “怎么不跟我一起?”亭甫问道,拧着的眉头没有松下来。 “我去找木棉姑娘,你去送沈季,我们本就不顺路啊。”一安解释的有理有据。 亭甫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一硬生生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担心我安全了?”一安哄着。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再说我能抛弃咱们玉簟楼的兄弟不问吗?” 一安想着她就是比亭甫晚回来一会儿,这小子竟然跟她闹脾气。 “结印。”亭甫伸出手,说道。 “嗯?”一安没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结什么印啊。 “我要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哪里。”亭甫义正言辞地说道。 原来是吃醋她总是跟别人结印,不管是木棉姑娘,还是小黑团子,就从来没有想过他。 一安起身,吻了一下亭甫那冰凉的唇瓣,蜻蜓点水地。 “结好了。”一安眉眼带笑地说道。 亭甫瞪大了眼睛,哪有这样结印的,还是说她跟别人都是这样…… 一时间亭甫楞在那里,胸口一股无名邪火涌了上来。 他抓着议案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 一向是温柔得体的亭甫,竟然冲动如斯。 一安惊讶地快速眨着眼睛,还没等她开口,亭甫就抱着一安的后脑勺,唇瓣贴了上来。 不同于一安刚刚蜻蜓点水的样子,此时的亭甫像是发狠了的忠犬,撕咬着一安的唇瓣,堵着她的呼吸,发泄胸口压抑的情绪。 然而力道并不是太重,也时时刻刻照顾着一安的感受。 渐渐地,一安像是被眼前人深邃的眉眼吸引过去,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沉溺在亭甫这稚嫩的冲动中。 亭甫从撕咬,一下下啄着一安的唇瓣,像是被整蛊了的忠犬一般,发泄着委屈。 第185章 无名邪火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唔……疼,嘶……” 唇瓣本就很薄弱,在这人生涩的撕扯下,还有摩挲地生疼。 “……知道错了?”亭甫听见一安的声音,睁开眼睛,满眼心疼地问道。 “什么嘛。”一安实在是不知道亭甫是怎么了。 “结印。”亭甫放开了一安,伸手摸着一安的唇瓣说道。 一安硬生生地愣着原地,明明是刚刚她用来撩拨他的话,竟然被亭甫当了真。 他还真的通过唇瓣的触碰,和她结印了。 这样,一安再也逃不掉了,无论是走到哪里,亭甫都能知道。 想到这里,一安还是有些不爽的,毕竟有很多地方,她还是不想让亭甫知道的。 所以这也是一安不愿意跟亭甫结印的原因。 这下好了,不仅结印了,看着结印的力度,一安是怎么也逃不了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一安第一时间认错,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 明明和木棉还有那沈季结印,都是有原因的啊。 况且不需要这样的触碰,也能结印的,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亭甫了。 一安想不通,但嘴皮子比脑子跑得快,直接认怂了。 “知道就好。”亭甫点点头,满意地说道。 果然还是被这样一个懵懂的少年占了便宜,一安想想都有无限地挫败感。 脸上虽然过不去,可心里美滋滋地。 一安搂着亭甫的腰,不打算继续计较,说道:“沈季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 亭甫没想到一安会如此服软,刚刚还因为自己的冲动有些心虚的,眼下放下心来。 “他回去了。”亭甫简要地说道。 果然是把沈季送回来,他就通过屋里的传送阵,回到了天上。 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的亭甫,没有再见这人出来,想必是真的回去了。 一安点点头,她是不放心沈季会把木棉姑娘也一起带回去,才走着一遭的,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如此,飞升大会可以准备准备了。”一安笑了笑,说道。 凭借她目前的本事,正打算在飞升大会上,大显身手。 顺便向天下告知玉簟楼的存在,好提升他们之后工作的权威性,毕竟一安作为楼主也是要面子的嘛。 “你我二人是不能参加飞升大会的。”亭甫提醒道。 “啥?”一安愣住了,原本想着一展雄风的她,泄了气一般问道。 “飞升大会必须是修道之人,你我修得都不是这条路。”亭甫说道。 是啊,一安在结界之外修炼出来的是无相功,亭甫那天赋一般的功法更是不知道师出何门。 “我们楼里面又修道的成员吗?”一安退了一步,问道。 “这倒是不少,但是他们都是因为不想参加飞升大会,或者已经参加过飞升大会,才来到我们这里的。”亭甫说道。 “啥?”一安再一次诧异地望着亭甫。 “根据小肥肥带来的情报,那天上的小仙女都是凡世修炼的道姑,那这飞升大会只要修道之人也可以理解。” “可是有机会做那天上人,为何留在我们这寂寂无名的破庙里?” 一安想起江诏用的按个爆破符文,想着他们没有飞升,留在人世间面临的危险,可能更多。 即便是不喜欢飞升的成绩不怎样,只能和那两个小仙女一样,坐着杂役的活。 但那样的日子,也比得上他们这里清闲。 “他们各有各的想法,我不好过问。”亭甫笃定地说道。 “不过,留在玉簟楼里的都是踏实的人,没什么二心,这个你放心。” 一安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亭甫的眼光的。 只是目前没有人参加飞升大会,他们二人又得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一安苦恼地挠了挠头,突然亭甫楞在了原地,一声不吭。 她回头看着亭甫,像是有人在灵识通道里找他,只要停在原地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后,亭甫从愣神中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安。 “怎么了?谁找你啊?”一安问道。 “尊上要见你。”亭甫简要地说道,眼神闪烁,似是很不情愿。 “好啊,你送我去吗?”一安继续问道,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尊上只命令了你一个人过去。”亭甫拧着眉说道。 一安想了想去哪里的路线,一个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喜怒无常的尊上很是难搞啊。 “尊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一安想着可以偷懒一会儿是一会儿。 “……现在。”亭甫无可奈何地重复着命令。 这是百年来,他面对尊上的命令,第一次有了犹豫。 一安点点头,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说道。 “我去去就回,回来的时候你帮我召集所有员工,我请他们吃饭。” 一安笑了笑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牧建茗远远地看着一安的身影,继续扯着嗓子喊道。 “楼主走好!” “……”这都是什么话啊。 一安回头看了一眼牧建茗,拧着眉叹了口气,没时间和他纠缠,甩着袖子离开了。 “这一次,楼主又是一个人离开的啊,那亭甫公子……” 江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说着正好回头看到一脸担忧的亭甫。 那清冷的目光神人得很,江诏这是第一次看到亭甫如此担忧的神色,不免再次回头观望一安离去的背影。 “难道楼主又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江诏捅了捅身旁的牧建茗,说道。 “你看见了吧,刚刚楼主大人特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呢!” 牧建茗一脸花痴样,并没有听清江诏刚刚说的话。 靠近门口的亭甫,正好听见了牧建茗说的话,心里的邪火正担心没有地方撒呢,这厮就撞了进来。 “牧建茗。”亭甫命令道。 “嗯?在的,代理楼主。”牧建茗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立即收起来刚刚那花痴的模样,低头回答道。 “塞外有个任务……” 牧建茗刚刚听见了一个开头,就吓得腿软,无助的看着身旁的江诏。 江诏知道亭甫这个神色就是生气了的意思,只能低着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 “属下知道错了。”牧建茗见求助无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们二人不要的门口值岗了。” 刚刚还置身事外的江诏,一脸无辜地抬起头。 第186 特意约你出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公子,我……”江诏不明白为什么会祸及自己,瞪大了委屈的眼睛看着亭甫。 亭甫叹了口气,觉得今日自己的情绪确实比以往多了,叹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楼主晚上要请楼里的人吃饭,你们二人通知其他人,帮忙张罗一下。” 亭甫解释道。 “是。”江诏立即应承了下来。 只有牧建茗想着那塞外的生活,不免打了个寒噤,还没有明白亭甫说话的意思。 江诏一把拉起来仍旧跪在地上的牧建茗,把他拖拽了出门。 “江诏,我是不是要死了,公子不打算要我了?” 离开了亭甫的威压,牧建茗才渐渐缓过神来。 “小声点,不要说话。” 江诏嫌弃地对牧建茗说道,拉着他的袖子往玉簟楼门外走去。 牧建茗刚刚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还没有明白江诏拉着他是要去哪里,低着头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 这边的闹剧还没有结束,一安已经到达了白色庙宇里。 尊上不同于往日,他站在阳光下,负手看着那耸入云间的塔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瘦瘦弱弱的样子,一动不动像一副易碎的雕像一样。 可一安总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凄凉。 “尊上。”一安单膝跪地,低着头等待这吩咐。 她想着以前亭甫或许也是这样接受任务的吧,在这里眼前这人,是最高领导者。 “你来了,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尊上指了指身旁的凳子说道,长发如瀑,高高束起。 一安抬手,看着眼前这人转过身来,心里有些激动。 本以为见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尊容,却看到了一个精心雕刻过的木质面具。 一安想起来曾经昏暗的大殿上,那把类似于王者宝座的海棠木椅,看来这人总是喜欢这样木质的东西。 “怎么,不愿意?” 付廷州回头见一安楞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样的举动,唐突了佳人,如此问道。 “不不不,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尽管吩咐就是。”一安摇摇头,起身走了过来。 然而也只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没有想她话里所说那般听话,看来一点儿也没有同尊上,一席而坐的意思。 “属下?这是亭甫告诉你的?”付廷州看了一眼,对自己很是疏远的一安,问道。 眉宇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却又拿眼前的姑娘无可奈何。 “不不不,玉簟楼本来就是尊上一手建立,虽然我作为楼主,不过是也为尊上效劳而已。” 一安想起来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尊上的时候,他所说的命定之人。 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果然作为玉簟楼的楼主,出现在了他这里。 “何必跟我客气。”付廷州像是知道一安会这样回答一般,眼里闪着光,并不相信一安这样客气又疏远的解释。 “怎么样,这几日在玉簟楼里住的习惯吗?” 想来,尊上也不是一个善于聊天的人,竟然找出来这样蹩脚的问题。 “很好。” 然而这样的客套在一安眼里,竟然以为尊上实在盘问她的工作,恭敬地回答着。 并且时刻贯彻着言多必失的理论,简短地回答道。 “柳肆的真身你们找到了是吗?可以确定吗?”付廷州想不到其他的话题,只能从这个案子入手。 “猜测而已。”一安不敢自夸,如此回复道。 “听说最近你打算去飞升大会?”付廷州问道。 一安诧异地看了一眼,这不过是她的临时起意而已,没想到尊上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不知道这是一种和黑化肥差不多的能力,还是玉簟楼里有尊上的眼线。 一安警惕地回答道:“不过是小女子贪玩的理由罢了。”她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可不能贪玩,我有任务给你。” 付廷州向一安招招手,知道了他不命令的话,这家伙铁定是跟他保持距离下去了。 “尊上,请说。”一安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回答道。 “你,坐下说好吗?背挺着这么直,应该不好受吧。” 无论是前世在凡尘里落魄的那几年,还是脱离轮回死而复生之后,一安都没有这样乖顺过。 付廷州戏谑地看着一安,像是看破了她内心的心思,踢了踢身边的这个矮凳。 一安第一次一个人来到这里,更何况第一次来的时候,体验并不好。 所以她一直绷直着背,眼神也不停的观察着四周,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 即便是这样,也被尊上直接拆穿了去。 沈舒盎看着矮凳,明白了尊上的暗示,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拒接他,只要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你对我们这个地方不好奇吗?” 本以为一安如他所言坐了下来,尊上就会安排任务,她就可以尽快逃离这里,毕竟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没想到尊上一开口,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听亭甫说本就存在三界之外的境界,或许尊上身处的地方,也是三界之沃外吧。” 这一望无垠的戈壁滩,一天从没有落下的日头,还有着孤零零的建筑旁生长的树林…… 这里的一切,太不像是凡世能存在的地方。 “既然你听亭甫说过三界之外,是不是也听说过那里人烟罕见,还藏着什么绝世珍宝?” 付廷州拍了拍大腿,言语里满是不屑和嘲弄。 一安不知道尊上这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话,她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亭甫遇见那费坨圣物的地方。 “难道尊上派发的任务和三界之外有关?”一安猜测道。 “……不是,三界之外的地方,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付廷州犹豫了一下,说道。 “是。” 一安没有丝毫客气,目前她的眼里都是如何把玉簟楼发扬光大的事情,对那结界之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飞升大会你打算做什么?”付廷州话锋一转,终于问到了一安担心的事情上。 “沈季答应我说可以给我们两张请帖,也不知道这厮靠不靠得住。” 第187章 东施效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摇摇头,心里隐隐地担忧着。 “既然你担心他会跑,为什么还放他离开?”付廷州似乎对于一安的行动了如指掌。 “唉,我不是单纯地太爱相信别人了吗?” 一安低眉,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说道。 “一安,你是不是很怕我?”付廷州知道一安刚刚那话,只是搪塞他罢了,这家伙还不愿意和自己交心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尊上必然是我和亭甫一直追随的对象,自然是尊敬着。” 一安在凡世那七十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可惜的是她一届女儿身没有入仕的机会。 否则她这样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自然是比她的父亲适合混迹官场。 然而在这样一个新的世界观里,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并不是这样油嘴滑舌就可以得到好处的时候了。 一安深谙其中的道理,和尊上这个顶头上司之间,保持这样得体的距离,是最合适的。 也因为这样的得体,彼此之间必须得保持这样的而距离。 如果,尊上出现在凡世,与她有过一段并肩战斗的经历,或许一安能真正地和他交心。 “小丫头,嘴上一直是这样不老实,你要骗我几次才满意啊。”付廷州回答道。 可这一次一安算错了,付廷州不是她的顶头上司,不吃那她恭维的一套。 想跟老娘打感情牌? 一安瞥了一眼尊上那舒展的眉眼,心里坐着判断。 不可以如此草率,这个看起来明明开心的很,一安摇摇头,判断道。 “你想看看我面具下的这张脸吗?”付廷州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替谁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尊上的尊容,不是我等能染指的。” 一安听见付廷州说出这样的话,立马从矮凳子上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惶恐。 话本里那些见到这样不见庐山真面目的人,都在下一秒排队去轮回了。 尊上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在威胁她,一安心里打着鼓想到。 已经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这么久的话,二人一直没有在一个频道上过。 付廷州想要靠近一安,想多了解了解她,特别是这些年里,她一个人在做什么。 所以,他才秘密诏令,让一安一个人前来。 可一安只当这是一次约谈,毕恭毕敬地,只把付廷州当成上司一样看待。 “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罢了,是我太心急了。”付廷州甩着袖子,拧着眉头,看着一安那惶恐的神情。 他想靠近,换来的反而是一安拼命地逃离,这样的效果并不是他预料的那样。 失落地摇摇头,目光也失去了刚刚见面时的光彩。 “尊上,是属下言错。”一安不知道为什么付廷州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求生欲极强的道歉道。 可是一安越是这样疏离,付廷州心里的火就压抑不下去。 他快走一步,把一安抵在了墙壁上,双臂撑在一安身边,如此禁锢住了一安那颗想逃走的心思。 这一幕看着如此熟悉,一安瞪大了眼睛,听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和尊上对视。 “即便是你忘得一干二净了,难道这样还认不出我吗?”付廷州心中的邪火无法压抑,声音颤抖地问道。 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便是一安在轮回的时候忘记他,如今已经修得真身的一安,怎么可能还是认不出他来呢。 明明他今日的装扮,就是她喜欢的样子。 付廷州眼里尽是不解,本以为一安如此的疏离,只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如今看来,这丫头像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原本他还抱有一丝丝希望,或者当时的她只是暂时的离开了自己。 所以他等了十年,百年,千年…… 至今,这个人已经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然而在她的眼里只有慌张和客套,付廷州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情急之下,捏着一安的下巴,强迫她昂起头看着自己。 “还躲吗?当初是我不对,你真的不乐意再看我一眼吗?”付廷州眼里都是痛苦,和刚刚那种自嘲和自我安慰完全不同。 一安抬起头,对上了亭甫的目光,拧着眉毛微微摇头,想从这人的禁锢里掏出来,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尊上,我想你认错人了。” 一安知道自己修得真身之后,稍微变了一些模样。 乌黑的头发换成了如今这样的琥珀色,褪去了原先的婴儿肥,一副少女初长成的模样。 “我认错?你真的觉得是我认错人了吗?” 付廷州痛苦的瞳孔里,带有了一丝气愤,眉梢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醋意。 “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付廷州言语严厉,可手上的动作已经没有用力。 即便是已经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一安还是被这样的付廷州吓得不清。 “尊上,我是一安的,我是李琼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安笃定着,付廷州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说着并不能听懂的话,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 付廷州紧抿着唇,想要低头吻上一安嘴唇的时候。 一安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社交范围,不安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不知不觉中,她想起来玉樽仙境的时候,和如今这样十分相似的一幕。 “是你,那时候闯进玉樽仙境的人是你!” 一安想起来次日亭甫反常的举动,本来她只是觉得亭甫那是不好意思到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在她面前东施效颦。 “你……罢了。” 付廷州听着一安前半句话的时候,还侥幸地抱有一丝希望,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了手。 “飞升大会的请帖,我会替你解决的,回去吧。” 付廷州转身,似乎是不想再看到一安一眼,兀自离开。 一安捂着小心脏,明明被吓到的是自己才是这,这人怎么还一脸受伤了的样子。 她摸着干涩的唇角,因为紧张不住地咽着口水,看着尊上消失的方向,歪着头一脸问号。 这人怎么和亭甫一样,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已经得逞还扮演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安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这诡异的白色庙宇。 第188章 玉簟楼联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一路驰骋,直接来到了玉簟楼里。 一进门就看到亭甫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见到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立即走了上来。 “怎么,尊上有没有跟你交代什么?” 言外之意,亭甫就是担心一安一个人去,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吃了亏。 确实,被人抵在墙壁上,像是吃亏了些。 不过也是因为一安不敢还手的意思,所以显得有些怂了。 一脸愚郁闷的一安看到了亭甫,展开了笑颜,一把扑了过去。 “没有交代什么,就说了飞升大会的事情,他说他帮我们准备请帖,如果沈季靠不住的话。” 一安见到亭甫,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思才落了下来,语气也断断续续的没有逻辑。 但是默契的事,亭甫听懂了,拍了拍一安的后背,安慰道。 “那你这样,是哪里做的不好,被尊上训斥了?” 亭甫知道这位尊上神龙见尾不见首,脾气也不是很好,可也没有对自己严厉训斥过。 不知道一安是做了什么,一副担惊受怕地表情扑在自己身上。 “没有,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一安结结巴巴地,不知道如何描述当时的场景,虽然是尊上先动的手。 但是看到那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反倒是自己是那个欺负他的人一般。 犹豫了一下后,一安放弃了解释,拽着亭甫的衣角,擦擦手心里的汗。 被尊上下了逐客令之后,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回来的。 额间还有细密地汗,即便是御风也没有吹散。 “没事了没事了,尊上就是那样冷冷的脾气,他一定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亭甫安慰道。 冷冷的脾气?一安挑了挑眉,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不知道把她误以为是什么人了。 想起来那人失落的神情,也不到这算不算责怪她的意思。 一安撇了撇嘴,如果尊上知道自己是认错人了,才如此失落也解释得通。 “亭甫,你知不知道尊上以前是不是在等待一个人?”或者,那人和我现在的模样还有几分相似。 一安期待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和尊上见面的时候,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尴尬。 毕竟她也可以帮忙找找那个和自己相似的人,这样还可以化解误会。 “嗯,听大和尚的意思,他们在那白色庙宇里不离开,也许就是在等什么人回来吧。” 亭甫点点头,他对于这样的事情,向来是不感兴趣的。 只是想起来那个挂在尊上房间里的自己的而自画像,总是隐隐不安,不知道一安这一趟经历了什么。 “原来如此,那你知道他们等的人的具体信息吗?我们玉簟楼是不是也可以查查?” 一安问道,看来是尊上真的把自己认成了那个人了。 既然玉簟楼就是处理这样的事情的组织,那么创始人的问题都没有解决,怎么能长久的经营下去呢? 身为楼主,面对这样一个案例,自然是要把它放在心上了。 “这个我还不清楚,或者大和尚和师父能知道一二,毕竟他们是多年的老友了。” 亭甫还从来没有想到用玉簟楼做这样的事情,一安的话一下子点醒了亭甫,回复道。 “行,下去你带我们拜访拜访他们。”一安挽着亭甫的袖子,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男男女女,正好十二个人齐刷刷地站在院子里。 他们有的低头不语,有的看着其他的方向,有的捂着涨红了的脸不敢抬头。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一安侧头看了一眼亭甫,挑了挑眉毛,心里问道。 亭甫努努嘴,又耸了耸肩膀,回复道。 不会吧,刚刚她一进门就扑倒亭甫身上的样子,被她这些还没怎么相处的同事看到了。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表情啊,  怎么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意思啊。 “那个楼主请你们吃饭,厨房饭菜准备好了吗?”亭甫察觉到一安的尴尬,说道。 他也只能帮忙到此了。 “不不不,跟老娘我去下馆子,我请客。” 一安一把拦着,既然是整个楼里第一次聚餐,怎么可以让他们下厨呢,带着他们去凡世酒楼里走一遭。 一安挑了挑眉,甩着高高的马尾,走到了前面,后面黑压压跟了一群人,走在了街市上。 这个时候,正式夜市最热闹的时候,幸好尊上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一安走在人群最前面,摇着扇子,风流倜傥。 路边的姑娘纷纷侧目,相互耳语者。 “亭甫,咱们打一个赌如何?”一安摇着的扇子遮住了半天脸,侧耳过去说道。 “你说。”亭甫对于一安的要求,向来是有问必答。 只是这一次,后面一下子跟着十二个跟屁虫,有的是第一次来凡世的夜市,叽叽喳喳地兴奋地讨论了起来。 只有牧建茗这样一个铁杆粉丝在身后应承着:“什么赌啊,我也要听,江诏江诏,你也一起来啊。” 牧建茗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江诏,走到一安的身边,乐呵呵地说道。 “好多也热闹,赌输的人要付酒钱的啊。”一安摇着扇子,指了指身后的几位,说道。 “行,我也加入。” “那也算我一个。” 一安合上扇子,点点头,说了起来:“你看那街头站着了一个美女,时不时往这么这里看,你猜猜看,那人看的是我们其中的哪一个?” 本以为是多么风雅的问题,没想到是这样的赌局,江诏翻了一个白眼,在夜幕的掩饰下,并没有显露出来。 “好题好题!”牧建茗这个狗腿子傻呵呵地捧场,还扭头看了一眼江诏问道:“小诏,你先说。” “……”江诏本来无意参加这样一个赌注,可是被身旁这个哈士奇推了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加入了进去。 “我猜,那姑娘一定看的是亭甫公子。”江诏回复道。 “嘁,我才不这样觉得,我看啊,那姑娘一定是看上了我们赖姑娘了。” 牧建茗指了指身后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看的是楼主。”亭甫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那人,说道。 “???” 第189章 请吃饭的少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闻言,抖了抖衣袖,往刚刚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她一身红衣,看似妖孽,可清风玉骨,以扇掩面的时候,不难会被认为是哪个还没有张开的俊秀小哥。 “我看这人啊,打量的是我们沉默寡言的江诏吧。” 一安摆摆手,不可置信地否认道,反倒是拉了江诏下水。 牧建茗听见一安的话,歪着脑袋看着那人,原本好奇的目光,拧着眉头,看起来十分困惑。 “楼主,我看那人真的是在看你啊。”牧建茗捅了捅身边的江诏,示意他往自己所看到方向留意。 “不会吧,你去问问看。” 一安合上扇子,仔细打量着刚刚她随手指的那个女孩儿,问道。 今日一安打算带着玉簟楼里的人在酒楼里聚餐,可看着大家有些拘束的样子,才发起了这样一个赌局。 本来是打算抖一抖楼里面这些男孩子的,没想反倒惹火上身了。 还没等牧建茗走过去询问,那姑娘竟然先一步走了过来,停在了一安的面前。 一身紫衣,扎着两个鞭子,比一安矮上个半头。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没有时间?”小姑娘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在身后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怯场. “姑娘,你这是要找那个人啊,我可帮你介绍。” 一安不死心,她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小姑娘看上了呢,看着她羞涩的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样子,一定是看中了身后那个英俊的小哥,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她摇着扇子,不知道是一位她是那个红楼里的阿娘呢。 “不是的,是姑娘你,有没有兴趣去酒楼里坐一坐,我们包厢在二楼给姑娘留了位置。” 小姑娘连忙摇着头,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牧建茗听见这句话,那手肘捅了捅江诏,挑了挑眉毛, 一脸你看我猜中了的样子,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江诏翻了个白眼,即便是没有这样的乌龙,也是亭甫公子猜对了才是。 然而拔得头筹的亭甫,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姑娘。 柔柔弱弱地,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这一双怯生生的瞳孔,不像是能做出这样邀请的人。 “姑娘,我们还有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亭甫首先拒接道。 小姑娘见自己没有完成任务,无助地回头看了一眼,眼角含泪地走进一安,捏着她的衣角。 一安这可怜香惜玉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回头看了亭甫一眼,说道。 “我看这姑娘也不是什么恶意,本来我们也是要去酒楼吃饭的,我看这酒楼不错,要不去坐坐?” 一安挑了挑眉毛,在亭甫这样写着不满的脸面前,还是有些怂的。 只有后面不明所以的成员们,在一旁起哄道。 “我们楼主的气质果然不同凡响,本以为那丫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的会是想江诏这样的,没想到人家看的是我们楼主。” “那是啊,不得不说,还是我们亭甫公子眼光独到啊,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的目的。” 后面这些人叽叽喳喳,在一旁看戏。 一安努了努嘴,有些撒娇的意味,低声说道:“后来那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儿面子呗。” 亭甫哼了两声,点点头。 一安回过头看,顺着这小姑娘的目光,看着这酒楼二楼的窗户,说道。 “走,我们进去坐坐。” “好,太好了。”这紫衣服小姑娘听见一安的回复,如释重负地笑出来声。 “走,我家主子的包厢是……”小姑娘乐呵呵地,在前方引路。 “不用,我们人多,不去凑这个热闹,单独开一个包厢就可以。” 亭甫听见这小姑娘嘴里说的那个主子,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那是自然,我们赖这里也有正式要做的,小妹妹,要不你先回去?” 一安招招手,引来了门口接客的小二,问道。 “小二,开一个大包厢。”一安大手一挥,做好了花钱的准备。 本以为小二看到来着的这么些人,会热情地欢迎她这个财神爷,没想到愁眉苦脸地看着一安,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不好意思,各位公子,我们楼上的包间没有了。”小二尴尬地笑了一声。 后面跟着的楼内成员,无奈地嘁了一声,准备打道回府。 一安不想扫兴,继续问道:“没有包间了吗?那在一楼大厅里也没有关系,我看你这店里并没有多少人。” 她指了指一楼那些空着的位置,问道。 “我这里有多余的包间,姑娘要不要上来一叙啊?” 一个白皙少年骚气地拿着一把扇子,走到楼梯口,直勾勾地盯着一安的脸问道。 这男人的出现,引来不少目光。 身后的玉簟楼里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只有亭甫如临大敌一般,上下打量这人的来路。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热闹,只好包下了上面一层楼,如果是这位姑娘的话,我倒是愿意把那多余的包厢拱手让人。” 刚刚那个小姑娘,也出现在这人的身后。 看来刚刚那个姑娘所说的主人,应该就是这个风骚、浪客了吧。 “如果是这位公子同意的话,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安盯着这人手里的扇子,眯着眼睛,回头和亭甫对视了一眼,回复道。 “走,有人请我们吃饭这么好的事情,小爷我一定吃个够。” 牧建茗第一个应和着,拉着江诏走了上去。 一安和亭甫站在下面,和小二交涉着什么,随后也摇着扇子走上了楼梯。 玉簟楼里其他的人,都已经在上楼入座了。 此刻楼梯上,只有一安亭甫和对面这个白皙少年。 一安经过这人身边的时候,留意到这白皙少年的手,并不是想他的长相那般温良无害。 一双手各个关节处起满了茧子,一点儿也不夸张地说,这茧子的位置不并属于任何兵器,反倒像是各个兵器都用的得心应手。 就便是这样,可他偏偏选择了一把扇子。 这扇子虽然比不上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但看着品质也是上等的法器了。 第190章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牧建茗虽然说说笑笑,但是大家似乎对这人的热情好客,都留了心眼。 特别是江诏,时时刻刻盯着门口的门,手捂着腰间,一刻也不肯放松。 “小诏,你说这要请我们吃饭的是什么人啊?”赖雨薇一向是这人群里的大姐姐,她注意到江诏那警惕的神情,问道。 “自然是我们楼主了,楼主说了她请客,大家不要客气。” 江诏还没有开口,牧建茗拿着筷子,已经开始夹菜了。 赖雨薇一巴掌打在牧建茗的手上,“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心眼都没有?” 在座的各位,虽然都是乐呵呵来吃饭的,但是所有人都留意到了那人手里的而扇子。 不说是极品,也是一个上等法器了。 能把这扇子拿在手里的人,一定不会简简单单是一个凡世的少年而已。 “小牧,不要闹了,等楼主和亭甫公子来了,再吃。” 牧建茗本来是委屈地搓着自己那被打的发红的手背,听见江诏的安慰,只能哼唧两声。 一安走过这白皙少年身边,电光火石,三人频繁交换着眼色。 既然都不是凡人,就不要在伪装了,一安挑眉说道。 这姑娘好生有趣,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只是她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棘手,这少年心想。 三人交换着位置,一安和亭甫抬步走到了包厢里。 一进门,玉簟楼里的各位唰唰唰都亮起来家伙。 等看到来人是楼主的时候,纷纷把刀枪收了回去。 “这……”一安把扇子合上,看着门口的各位,不知道是应更满意欣慰呢,还是感激涕零呢。 “哎呀,明明就是楼主想请我们吃一段饭而已,你们这几个动刀动枪做什么,来来来,楼主上座。” 牧建茗赶紧站起来,缓和着气氛。 另一只手偷偷将手里的那锤子别在了腰间,尴尬地笑了一声,  和周围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众人纷纷把亭甫和一安推到了上座中。 “好好好。”一安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待遇,毕竟是在这样一个女儿不能出阁的年代里。 即便是前世她也跟着世俗抗争了很多年,但在环境下只能无疾而终。 现在作为楼主,这气场必须支棱起来。 她看着身旁的亭甫,这人似乎也是十分不适应大家的热情的。 两人坐在上座仿佛像是一对新婚的璧人,彼此都有些尴尬。 在这样的时候,牧建茗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他到了三杯酒在亭甫面前,说道。 “来的时候,楼主是不是跟我们出了一个赌局,眼下答案已经揭晓,这获胜的人自然是我们公子了。” “这开场的三杯酒,作为奖励,大家同意吗?”牧建茗笑着问道。 “江诏,你吭声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哈,虽然你也说对了答案,但是在我们亭甫公子的珠玉在前,你也只能当成是马后炮了。” 牧建茗三言两语把场子热了起来。 其实一安没有出现在玉簟楼的这几年里,大家之间如此熟络,牧建茗功不可没。 亭甫看着面前的三杯酒,知道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好意,可他像是是一杯就够,两杯就晕,三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人啊。 他看着面前的三杯酒,有些为难地楞在原地不说话。 好不容易被牧建茗吵起来的场子,被亭甫这几秒的沉默冷了下去。 一安留意到亭甫确实为难,想着她也是没有见过亭甫多喝的样子,在玉樽仙境的时候,也是怎么劝都只喝一杯的人。 她起身,从腰间拿出来一个瓶子,打了个响指,随即十指展开说道。 “我不知道各位的习惯,也不是很清楚你们的来历,这药丸又防御固体的作用,还请各位不要担心。” 即便不是亭甫不能喝酒,单单对这里的饭菜,一安也是警惕的很。 虽然他们还没有还没有进来的时候,成员们已经检测了这饭菜没有问题,奈何不住一安的谨慎的性子。 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只是她死而复生之后,一直贯彻的理念。 “这药丸放在饭菜里,可以缓解辛辣,放在酒水里,也有一定的解酒作用。” 一安解释完,拍了拍手说道:“开饭!” 亭甫看着眼前的三杯酒,兀自嘟囔了一句:“能不要这样的而奖励吗?” 刚刚发表好感言的一安,坐下来就听见了亭甫嘟囔的这一句,侧目耳语道。 “我给你另外准备一份如何?”一安说完,眨了眨眼睛。 亭甫刚刚喝完一杯酒,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迟钝地看着身旁的一安,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奖励, 随即乖乖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一安。 他只有在一安身边的时候,才会吃一些东西,饭量的多少取决于他此刻的心情。 因为刚刚那个白皙少年的出现,亭甫即便是饮酒之后,也时刻保持着警惕,一直紧绷着神经,没有放松。 一安见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继而问道。 “我虽然给你做了铭牌,但是还有很多人我认不清楚,要不大家来个行酒令,介绍一下自己如何?” 牧建茗自然是最捧场的那位,几杯黄汤下肚,脸颊通红,说道。 “好!”他拍手称赞。 “行,那就从你开始。”一安不客气地指着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牧建茗,说道。 “我啊,我以前只觉得江诏是最无聊的人了,没想到又遇见了和他如此臭味相投的亭甫公子。” 牧建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不过他平时这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他拍了拍江诏的肩膀,无奈地摇着头继续说道:“不知道我这兄弟是着了什么道,一定要来这里,我就跟着来了。” “说起来,我离开我师父,说不打算继续跟着他老人家修炼的时候,心里可难过得很呢,江诏,这都是你欠我的!” 牧建茗扯着江诏的领子,满脸通红的控诉道。 一安没有想到这两个欢喜冤家竟然有这样的故事,问道。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是那修道之人,知不知道飞升大会呢?” 第191章 以一敌二,以杀换伤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起飞升大会,在场的人表情各异,大家都沉默了一阵子,不言语。 也只有喝醉了的牧建茗可以回答这个问题,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道。 “说起这个飞升大会,我们自然是熟悉的很,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参加,就跟着江诏来到了这里,那是飞升大会前一周啊,你怎么舍得放弃?” 当初亭甫见到江诏的时候,只是招他一个人来玉簟楼的,他自己没有年少的记忆,自然是不会过问这些人的过往,只要品行能力过得去,他就收。 没想到江诏再一次出现在亭甫面前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活泼的小兄弟,一双眼睛滴溜溜转。 亭甫信得过江诏,也没有反对,将牧建茗也招了进来。 没想到这家伙酒后吐真言,把这个埋藏在心里几年的事情,问出了口。 一安不解地问道:“人家江诏有没有绑着你,他不愿意参加飞升大会,你为何会放弃呢?不怕你跟着修炼的那个师父,打断你的腿?” “自然是害怕的,可当我看到小诏那决然的背影,就知道如果这一次发分开,或许就再也无法见面了。” 牧建茗趴在桌子上,心里的事情,一点儿不剩地漏了出来。 “楼主,不好意思,牧建茗看起来是醉了,他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诏拍了拍牧建茗的肩膀,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放弃了飞升大会,来到这里的吗?”这是一安心里的困惑,接着和大家已经熟络起来,问了出口。 “大部分都是因为没有在飞升大会上得到理想的名次,想继续修炼的。” “想江诏公子这样直接放弃,还有牧建茗这傻小子直接逃跑的人,可没有几个。” 赖雨薇嗤笑了一声,回复道。 江诏看了一眼一安,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解释。 “这里的菜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牧建茗他只顾得喝酒了,这是解酒药,吃一颗会好一些。” 一安从腰带里拿出来一个丹药,扔在了江诏的手里,说道。 “谢楼主关心。”江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亭甫,点点头表示谢意。 “我听说今年的飞升大会,快要开始了,我有意在飞升大会上作为玉簟楼楼主的身份出现,但是对于这个大会,还有很多规矩不懂,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替我解惑呢?” 一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一头琥珀色的头发在人群里显得各位突出,可一张嘴威严不减。 “楼主想问什么,我们知道的定然如实相告。” 一安打眼看了一圈,知道说话的这个姑娘,看起来洒脱的很,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 想必亭甫不再楼里的时候,都是这个姑娘在主持大局吧。 牧建茗玩心太重,江诏又心防太强,只有这个姑娘稳稳当当,既有身为师姐的威严,又有女孩子的那一份细腻。 一安浅浅一笑,果然亭甫看人的眼光不错,这满屋子坐着的,都是她的宝贝啊。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想知道这飞升大会和你们修道之人之间的关系。” 自打一安听亭甫说道,这飞升大会只接受修道之人,心里就充满了困惑。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即便是天庭,也有那千年之前投降的妖兽,本应更是海纳百川的地方,为何选拔机制如此苛刻。 “禀告楼主,我们这里的人也不全是修道之人,钟乾和杨舒兰像擅长的就是奇门之术。” “还有巴洛,钱靖儿身法更是奇妙,一看就是杂糅的门派,不是传统中的修道之人。” “哦?有机会跟我和亭甫过两招如何?”一安听起来感兴趣极了,说道。 “这,我们是见过亭甫公子的实力的,也是因为这样才生出了追随的心思。”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楼主大人是亭甫公子一手调教出来的,你们二人联手,我们哪能抵得过啊。” 钟靖儿嘴上说着打不过,可是眼里星光跳动,看样子也是一个泼辣的性格。 只是他们都摸不清楚一安的脾气,自然是能不多说就不多说。 当一安说道比试的时候,钟靖儿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接话说道。 “切磋而已,牧建茗和江诏的功夫我也是领教过的。”一安点点头,朝江诏的方向努了努嘴说道。 钟靖儿听说已经有人和楼主交过手了,满眼兴奋地看着江诏,问道。 “真的吗?谁赢了,楼主的意思她以一敌二吗?”钱靖儿两眼放光。 本来一安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展现了点石成金的能力,钱靖儿这样师承百家的人,是瞧不上这样的下马威的。 认为这不过是笼络想牧建茗这样楞头傻小子的花架式,心里对于这样一个空降的上司,是很不服气的。 没想到,竟然江诏和牧建茗成了第一个和新楼主交手的人,她心里痒痒,实在是嫉妒的恨。 “是,以一敌二,以杀换伤。”幸好此时吃了醒酒药的牧建茗已经不省人事,不然他可以借助这个酒劲,说上个一炷香的时间。 可描述这个事情的人是江诏,八个字直接总结了出来。 在座的各位都恶狠狠地看着牧建茗,人人都有一种想把这家伙打醒的冲动。 不该说的说一大堆,该说的时候就掉链子。 “以杀换伤?”钱靖儿一脸鄙夷地笑了出来,本以为是怎样轰轰烈烈的场景。 没想到他们二人联手,也只是蚍蜉撼树,自找苦吃啊。 “楼主,下次我们试试,你可得让让我,我不是江诏这样会以杀换伤的人。” 同归于尽还是会的,钱靖儿邪魅一笑,多有一种人间毒辣椒的样子。 “哼,你先打过说才说。”亭甫接话道。 “切,我……”钱靖儿本来想说什么的,可是注意到亭甫的表情,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一安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眯着眼睛。 本以为亭甫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故事,原来是她小看他了,在座的所有人,想必都和亭甫有过一段难忘的故事吧。 除了牧建茗。 “除了我刚刚提到的四位,其余的人都是修道的了。”赖雨薇见气氛尴尬了下来,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 第192章 杀人放火燕无情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了解了一圈之后,了解了成员大概情况。 牧建茗,江诏,赖雨薇三人都是修道之人,也因为这样的身份,不是留守在玉簟楼里,就是被外派到凡世里。 钟乾,杨舒兰这样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和亭甫一样来往于三界之间,不被任何一方左右。 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投靠在玉簟楼里,目前都是在外收集任务相关信息,不怎么爱说话,看起来和大家并不怎么熟络。 小辣椒钱靖儿和巴洛什么功夫都回一些,脾气比较直爽,看来这样的脾气,很大可能就被亭甫打败了之后,收归来的。 剩余的都是修道之人,或许是因为没有资格参加飞升大会离开师门的,或许是自己修道半路出家的。 这些大多都留守在玉簟楼里,负责任务记录和整理,大多不会参与外面那些危险的任务。 一顿饭下来,一安也了解哥大概了,不过对于这些人以前经历了什么事情,已经为什么会离开原本的地方,加入玉簟楼里,她又分寸地没有多问。 饱饭之后,出来醉的不省人事的牧建茗,每个人状态看起来都不错。 亭甫下楼付款,江诏带着牧建茗先行离开,其余人相继回去。 一安独自一人留在包厢里,她看着窗外的繁星,眼神随着人楼下各自离去的成员,真正有了做一楼之主的责任感。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安没有回头。 “他们都走了是吗?钱还够吗?”一安以为那人是亭甫。 门口之人没有回答。 “刚享受了在下的好处,现在就把在下忘了?果然女人都是心狠的。” 一安听见声音,回头望去,适才看见那少年摇着扇子,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多谢这位少侠割爱!” 一安见到这人,似乎也没有多少惊讶。 她立马换上了一副浅浅带笑的模样,抬头对上这个白皙的少年。 之前在楼梯口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安这个人充满了戒备,除了被这人手中的扇子吸引之外,并没有仔细打量这人。 现下一看,一安才发现这少年的面容白皙,没有一点儿血色,皮肤也吹弹可破。 相比于亭甫那少年本身具有的刚毅线条,眼前这人看起来单薄的厉害。 若不是一安在就注意到那粗糙的手指,她竟然以为这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人家里养的少爷。 特别是老来得子的那种。 一安在凡世那一遭,身为礼部侍郎独女的时候,她也没有见过那个公子哥养的如此青涩。 哪怕是那个时候没出阁的小姐,都没有这人这般细腻的皮肤。 “怎么,这位姑娘对在下的谢意,只有这一句空口白话吗?” 这少年挑了挑眉毛,并不介意那粗糙变形的手,摊在胸口,瞪着眼睛问道。 明明是常见的搭讪套路,可这个少年做出来,一点儿没有让人鄙夷的感觉。 “楼主,钱已经付好了。” 亭甫上楼的时候,早就看到了一安和这少年在门口、交谈。 他故意抬着嗓子问道。 “成,那我们还有事情,这就告辞。” 对于这样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一安不敢轻易走进,在各自都没有利益牵扯的时候,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就好。 一安微微颔首,侧身离开了包厢。 “怎么,二位就想这样离开吗?” 白皙少年嗤笑了一声,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明明是他们一敌二,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落荒而逃的结果。 “这位少侠,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呢?” 一安顿足,回头说道,扇子从袖子口落了出来,握在手里。 “交个朋友怎么样,既然江湖上遇见了,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啊。” 这少年并不知道一安手里那把扇子的来历,但是遇见了这样的法器,说什么他都是要领教一番得。 他低眉看到了一安手里的扇子,眼里闪着光。 “少侠,我们楼主已经说了,还有事情,江湖路远,还请各自珍重。” 亭甫留意到这少年的眼神,挡在了一安的身前,说道。 “路远?我要是非要抄近路呢?”少侠走近了一步,和亭甫双目相对。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说道:“不要这么大的戾气,刚刚这个小哥不是说和我们做朋友吗?” “既然如此,按我的规矩来如何?”一安转身,挑着眉问道,十分挑衅地看着这个少年。 “在下路宿,还请姑娘赐教。” 白皙少年勾了勾唇角,合上扇子反握在手里,作揖说道。 “路公子?在下燕无情。”一安介绍完看了一眼亭甫,渐渐地一安这个名字反倒成了亭甫和她之间的秘密。 曾经的李琼安是汴京城里的第一才女,一安是在玉樽仙境里窝在亭甫身边的小徒弟,只有燕无情才是玉簟楼楼主的身份。 “燕姑娘,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白皙少年已经做好了准备,说什么都要领教一安手里那把玉骨折扇的威力。 亭甫拧着眉毛,十分不满地看着这个少年。 “这里施展不开,路公子有没有适合的地方?”一安环顾四周,问道。 三人一同离开了这里时,小二意味深长地看了这白皙少年一眼。 一安和亭甫都注意到了这个小厮的眼神,可看着身旁一脸无辜的路宿,拧着眉头离开了这里。 “怎么,路公子是不是没有付款就离开了?我看那小厮看你的眼神还依依不舍呢?” 一安打趣道,回头看了一眼这酒楼的名字。 “哦?是吗,谢谢姑娘的提醒啊,小二!把账给我记上。” 路宿摇着扇子,回头和这个小二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酒楼。 “好嘞,客官慢走。” 小二听见这话,立马机敏地回话,翻动着账本捉摸做样的写着什么。 一安笑而不语,看了一眼亭甫,在灵识通道里问道:“我们楼里的伙计,也都这么机灵吗?” “自然。”亭甫傲娇地回复道。 一安抿着偷笑的嘴角,满意地点点头,走在街市里,发现很多店铺已经关门,看来时辰也是不早了。 第193章 竹林密战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路公子对这里很熟悉?我们是要去哪里?” 一安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因为玉樽仙境的存在,无论是在哪里,一安都可以走到想要去的地方。 这就是那玉樽创造出的结界,所起的作用。 只要他们一起回到了玉樽仙境里,在从里面出来,自然可以回到玉簟楼。 所以一安一点儿也不担心路宿会带着他们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只要还是在这凡尘,就逃不出玉樽仙境的辐射范围。 “快到了,我喜欢走着,二位陪我走一回儿?” 路宿并没有选择会什么飞行术,看着他说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那一处的空地里。 一安和亭甫走在身后,两人相互依靠着,离得十分近。 而路宿一直走在前面,从没有回头,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二人会从后面偷袭一般。 很快,路宿领着一安和亭甫来到了一处桃林,才停下了脚步。 “路公子,这桃林长得真好,你忍心把他们破坏掉吗?”一安摸了摸那树干,想起来那时候在玉樽仙境的时候。 “自然舍不得,这林子还是我种的呢。”路宿摇摇头,否认道。 “哦?那路公子的意思是?”一安回头,问道。 “桃林上空。”路宿也不再隐藏,说道。 “这样啊,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你当我是什么神仙啊,飞来飞去的。” 一安扁着嘴,和亭甫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 “燕姑娘,已经来到了这里,你还想打趣我吗?” 当一安带着玉簟楼的众人,出现在酒楼边的街市里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这一身红衣的姑娘。 即便是靠着夜色掩饰,他也注意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发色。 现在竟然跟他说,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他怎么可能信。 “路公子,不是我打趣你,实在是你我之间实力悬殊,我怕怕啊。” 一安咬着嘴唇,往亭甫身后躲,说道。 “你……”路宿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酒楼里十分飒爽的姑娘,此时竟然当众耍赖。 “师尊,徒儿我学艺不精,看来不是这人的对手啊。” 一安朝亭甫撒娇,说道。 “你,你是燕姑娘的师尊?” 路宿本以为这人是燕姑娘的侍卫,或者她比较信任之人,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燕姑娘的师尊。 “怎么,路公子是如何以为?” 亭甫在一安身边待久了,不说撒谎十分自然了,帮着一安忽悠别人的本是倒是长进了不少。 “我看你称呼燕姑娘为楼主,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 “是在下失礼了,欺负一个小姑娘确实不是什么本事,不知道可否赐教?” 路宿直接放弃了一安,转而向亭甫问道,顺带作揖。 “果然年轻好胜啊。”一安靠在树干边,嘴里吹着口哨,心想。 “若是我赢了,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果然和一安一样,好胜还喜欢押注。 “行,反正你也赢不了。”若不是摸不清这人的底细,一安还是蛮看好这个少年呢。 如果能把他招到麾下,自己出来和他打一架也未尝不可。 然而这少年如此干净的气质,还有手里的这把扇子,想来也不熟凡世之人,定然是看不上他们小门小户的玉簟楼。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路宿踮脚,踏着手里的扇子,在桃林上空停留,等着亭甫出手。 “师尊,速战速决吧,我站着很累的。” 一安走到亭甫面前,说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实在是嚣张的很,眼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好。”亭甫点头,御风飞了上去。 一安蹲在地上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观赏角度,抬头看着。 “请指教。” 路宿见亭甫已经到位,礼貌地打了招呼。 反手几道冷光从袖口飞出,直直朝亭甫飞去。 “啧啧啧,看着白白净净得,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一安抬头评价着,一点儿也不担心亭甫招架不住的意思。 亭甫几个闪身躲了过去,掐诀,三道飞刃从手掌中飞出。 一道绿光从路宿的袖子里出现,挡住了飞奔而来的三道飞刃。 亭甫挑了挑眉毛,怪不得这少年小小年纪,心中有傲气,果然资质不错。 他低眉看了一眼在下方看戏的一安,想起来刚刚她说的速战速决的话,从腰带里拿出来几张符纸。 “试探结束,看了亭甫要出大招了,嘿,小子你小心点儿。” 一安冲着路宿哄到,兴奋地招手。 这次不同于在青衣镇和沈季交手的时候,路宿并没有逃走得意思,硬生生接下来这道咒术。 这招亭甫设计的太过巧妙,即便路宿勉强应对了下来,可也被他逼至阵眼附近,只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定输赢了。 路宿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阵法,小心翼翼不敢动弹,警惕地看着亭甫得出招方式。 啪嗒—— 不明物体从路宿的袖子里掉落了下来,落坐桃林里,他分神看了一眼,结果一步正好踏入阵眼里。 亭甫见时机已到,快速结印,同制服沈季的时候一样,路宿被押解在阵法里,毫无还手之力。 “你这是几个意思?”路宿无法动弹,哪怕是启用灵力都不成,直接懵了。 “得罪。” 亭甫人狠话不多,走到阵法里拍了拍路宿得肩膀,二人直直落入桃林中。 蹲在地上的路宿还不停地挣扎着,像是一只被困住了的幼兽,不放弃任何逃脱的机会。 一安拿着那掉落的盒子,走到了亭甫身边。 “结束了?”她问道。 “嗯。”亭甫毫不客气多回答,即便路宿还在挣扎。 “路公子,刚刚你东西掉了,是这个吗?” 一安拿着那盒子,走到了路宿的面前,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道。 路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比试,会这样匆匆结束,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哼唧了一声,扭着头不肯说话。 一安眨了眨眼睛,兀自琢磨了一会儿说道:“看来这东西对努也没有那么重要,要不我打开看看?”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打开了那盒子,里面一张金色的纸在开启得那一刻瞬间化为灰烬。 “???” 第194章 来了个弟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吓得立马松开了手,把盒子仍在一边。 “什么!你刚刚打开它了?” 本来还在赌气的路宿,盯着那已经开口得盒子,还有那已经化为灰烬的纸张,眼睛瞪地圆圆的。 亭甫走了过了,低着头看着一安的指尖,问道。 “受伤了吗?”“没有,那不是我烧的,我一打开就这样了,吓我一跳,那个路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啊。” 一安搓着手,有些愧疚地看着路宿。 这白皙少年得脸,此刻看着更白了,一声不吭地盯着地上的盒子。 看了这东西对他还重要啊,那刚刚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一安撇撇嘴,知道自己错在先,心虚地抿着嘴唇。 “飞升大会的请帖啊!” 路宿低声嘟囔道,拧着眉毛不知道如何解释目前发生的事情,要是他哥知道了,岂不是要被打断腿。 “什么!” 一安和亭甫异口同声说道。 “这就是飞升大会的请帖?”一安诧异地问道。 这请帖怎么会一打开就自焚了呢?她立马从地上将那个盒子捡了起来,那纸张皆化为灰烬,一点儿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一安只记得刚刚打开的时候,是一张金色的纸张。 “亭甫,你把他放开吧。” 一安指了指地上这人,抱着盒子往后躲了一步。 亭甫拧着眉头,绕了一下手腕,解开了那阵法。 路宿起身,气冲冲地朝一安走了过来。 吓得一安立马缩在亭甫身后,在一丈之内,亭甫隔空点住了路宿的穴位。 “路公子,是我们玉簟楼对不住,如果你需要什么补偿,都可以提,我们尽量满足。” 路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硬生生被定在那里,只能无助地眨了眨眼睛。 酒楼里,店小二时不时看着门口,已经很晚了,店家还留了一个小门。 小儿来回走门口踱步,十分不安地看着门口。 “二少爷他是怎么了,那两人看着都不是好对付的,怎么一时冲动就跟着他们走了呢?” “即便是全身而退,若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我这如何跟大少爷交代啊。” 小儿拍着额头,焦急地自言自语。 门口阵阵风声,吱呀一声,门开了。 店小二听见门口的动静,欣喜地回头望去。 “二少爷你……” 小儿兴奋地眉眼立马垮掉,冷风往脖子钻,低着头不敢言语。 “大少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店小二后退了两步,恭敬地说道。 “路宿呢?”这人瞥了一眼小儿那怯生生的模样,环顾四周问道。 “二少爷他,他今日交了新朋友,出去吃酒去了。” 小儿哆哆嗦嗦,回答道。 “交朋友,我看他又是找人打架去了吧。去哪里了,我去找他。” 来人一身黑衣,清冷的眉眼留不住任何温情,瞥了一眼店小二,直接拆穿他的谎言,说道。 “不,小的不知道。” 店小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把脸埋在地上,回答道。 “哼,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飞升大会再即,他不替我分忧就算了……” 这人气得跳动的眉毛压得很低,紧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我出去找找。” 这人甩着袖子,离开了酒楼。 桃林里,亭甫刚刚解开路宿的穴位,他立马就窜到了一安面前。 “这是飞升大会的请帖啊,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呀?” 路宿捏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说道。 “这,我就是打开看一下,没想到一打开就玩火自焚了,对不起。” 一安缩着脑袋,怯生生的样子,和刚刚在桃林里大放厥词时判若两人。 亭甫在一安身边,刚刚想开口劝说,就看到路宿拍拍手,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一安以为他是被气疯了,拽了拽亭甫衣服的袖子,眼睛里都是慌张。 “对不住路公子,刚刚的确是我们不对,你刚刚不是说你赌赢了有一个条件吗?我可以满足你。” 还捂着肚子笑着的路宿突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一眼一安手里的扇子,问道。 “你说真的不可以反悔。” 一安和亭甫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 “太好了,难道你们也是我的福星啊?这飞升大会我本来也不想参加,这下正好,我终于找到合适的借口了。” 路宿摆摆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你不喜欢去飞升大会吗?”一安听见他的话纳闷地问道。 “那里有什么意思的,反正我不喜欢。只不过是我哥逼着我去罢了。” 一安瞪大了,被这少年的反应直接弄懵逼了。 刚刚他不还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吗?难道都是装的? “哎呀,姑娘你可是说好的。答应了我一个条件,可不能反悔啊。”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一安抽动着嘴角安慰自己。 亭甫一直念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既然是龙公子不介意,我们答应的事情竟然是需要守诚信的。” 还是这位少侠好说话,也不愧是燕姑娘的师傅啊,路宿满意地点点头。 一安了翻个白眼,果然是撒娇男人最好的。 随即,一安偷偷将玉骨折扇放在了腰带里,如无其事的对着天空插在吹口哨。 “燕姑娘,我想看看你手里的扇子。” 刚刚一安一连串的小动作,没有躲掉路宿的眼睛,他张嘴就说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条件吗?”亭甫拧着眉头问道。 “我看看是谁想和我亲爱的弟弟谈条件。”一个黑衣的少年从天而降,正好降落在了路宿的身后。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路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哥能找到这里来。 “你怎么到桃林来了?” 路宿就见到他大哥,明显气焰矮了一截,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 一安撇嘴笑了一笑,果然来到这个少年是个弟控啊。 “怎么你可以过来我不可以吗?”黑衣服少年问道。 “可以可以,不过我正和我两个朋友说话呢,你竟突然就来了,搞得我挺尴尬的。” 路宿交瘪了瘪嘴,似乎很不满他哥的管束。 “两个朋友不是来打架的?” 第195章 兄弟情不是说好的那样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路行看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发现并没有外伤,冷冷的看着一安亭甫。 一安当连忙摇摇手,乖乖地往亭甫身后站。 “当然了,这是我刚刚交的两个朋友,自然也、也切磋了一下,你知道我的呀。” 路宿不见一安如此配合,眨了眨眼睛,又撇了一眼他们,说道。 “哥我真的没有事不要再担心了,这真的是我的两位朋友,燕姑娘,玉簟楼的楼主。” 路宿走到前面,跟个大哥介绍着眼前的二人。 “对不住啊,我哥脾气不是很好,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只是管我管的比较严罢了。” 路宿挤出来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 哼,他脾气不好,还不是因为你太调皮了。飞升大会在即,你竟然跟凡世到处乱跑。 路行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说道。 一安见眼前的两兄弟相互对视,并没有留意地上的请帖,悄悄往地上的那个盒子走去,偷偷将地上的落叶往上面踢了,将那个盒子掩盖在落叶里。 然而这样的动作并没有起到效果,反倒被抓到个正着。 “这是什么东西?” 路行走了过去,将那个盒子捡了起来,看着弟弟路宿,问道。 “这个啊,应该是不小心掉了,幸好让燕姑娘看见了,要不然我还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桃园里了呢。” 路宿瞥了一眼一安,不敢说实话,断断续续地回答到。 眼看着路宿这样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一安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 路行拿着盒子,顺手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朝一安站着的方向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见二位是我弟弟的朋友,自然也不为难,两位就此别过。” 路宿显然有些诧异,自家哥哥这一次竟然如此给面子,可如果这样就此离开,等哥哥发现飞升大会请帖不见了的时候,他如何解释的清楚。 一安没有留意路宿眼里的小九九,看着那一身黑衣的哥哥,眨了眨眼睛,用摇摇头说道:“你忙你忙,我们自己也有事的,不耽误,不耽误。” 路宿见已经没有退路,立马扑通一声跪了跪了下来。 “哥对不起,我刚刚跟你撒谎了。” 一声在嚎叫,让在场所有人愣了下来,没想到这个白皙的少年的戏份这么多。 明明说好他飞那个升大会请帖被毁的事情,他无所谓的。 如今见到自己哥哥,就突然反水,一安瞪着路宿,没有回话。 “有事儿就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今晚没有安好心。” 大哥见自家弟弟这样主动认错,委实有些诧异,但看了看还有两个外人在场,给足他弟弟面子没有发火。 “对不起哥,那盒子里飞升大会的请帖已经没有了。”路宿缩着脑袋回答道。 “什么?”他哥问道。 “对不起,哥。我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能够轻易的将这个盒子打开,可没有想到盒子打开的时候,请帖竟然瞬间化为灰烬。” 一安听见这个人把自己交代的一干二净,立马走过去,想要解释。 路行抬起胳膊挡在一安面前,说道:“这位姑娘不要急,听我弟弟把话说完。” 果然是不能跟弟控好好说话,她今晚不会再栽倒在这两个人手里了吧? “哥是我有错在先,明明是我不愿意放过这位姑娘,上前与他切磋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要打要骂就发在我身上吧。” “你知道自从父亲离世了之后,我没有一直没有什么朋友,这两位是我新结交的朋友,我自然不能让他求替我承受罪过哥。” 路宿吓得抱着他哥说,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地上,小可怜见的。 原本一安还在心里暗骂这少年出尔反尔,眼下看着这样的情况不得不赞叹一声,实在是妙啊。 “哥,我父亲不在了,你你如果想打打我骂我直接来,我不会怪你的,只是你不能把你的气撒在我先交的两个朋友身上,知道我本就没有朋友的。” 路行被自家弟弟缠着面子有点挂不住,然而说起父亲的时候,眼里也含着泪拍,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起来吧,我也没有想要责怪你们的意思。这是飞升大会的今天……” 路行欲言又止,看了看一安和亭甫说道。 “如果二位不介意,能否到我们酒楼坐一坐,咱们坐下来详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安立马点头,刚开直接开口答应的,想起来身后一言不发的亭甫,回过头寻求他的意见。 亭甫虽然有犹豫,但是知道这人来历不简单,又是关于飞升大会,所以他也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燕姑娘实在是对不住,还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路宿没有受到惩罚,立马从地上起来,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拉着他哥胳膊是撒娇。 毕竟毁掉飞升大会请帖是一安有错在先,所以如果可以补偿的话,她一定做。 更何况,这二位看起来身份就不简单,就直接走了,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随即一安和亭甫二人来到了刚刚吃饭的酒楼,眼下已是后半夜,酒楼里只亮着一盏灯。 路行先行一步从窗户进入了那亮灯的房间。 “燕姑娘对不住,我们从窗户进去比较安全。”说着路宿随他哥一起进入了房间。 一安没有莽撞地直接进去,反倒是问着亭甫:“怎么样?这边有结界和阵法吗?” 亭甫摇摇头,随即拢着一安的腰,御风破窗而入。 “二位上下实在是对不住,我看二位本领不浅,想必对于飞升大会的事情,应该有所耳闻吧。” 一安。甩了甩袖子,说道:“这位大哥你客气了,我们俩不是修道的道士,只是江湖中的一届浮萍,只为了同生共死的兄弟,谋求一份安稳之地而已。” “我们本无心参加飞升大会之事,毕竟听说参加飞升大会也需要条条限制,这不是我们玉簟楼所愿。因为飞升大会详细的资料我们也并不了解。” 一安几句话落落大方,既有坦露心事的真诚,又有一楼之主的担当。 路行频频点头,对于一安的想法颇为认同。 第196章 哥哥的笋丝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弟弟和你们二位结交,看来是彼此之间的缘分呢。” 路行先喝一安客套了一番,继续说道。 “不瞒二位楼主,我们也不是修道之人,但是能收到飞升大会的请帖,只是仰仗着父辈的荣光。” “?”亭甫拧着眉头,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进而问道:“既然如此,飞升大会请帖不小心不要被毁,不知道加你们家里的长辈是否是不是可以解决这个事呢?” …… 此话一出,两位兄弟没有回答,相继沉默了一会儿。 “这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家族的长辈对于我们的发展并不看好,纷纷离去另谋他就。我们兄弟二人苦苦维系这个家庭的荣光,此时也不能同往日相比,对于飞升大会的事情,知之甚少。” 路行说着,眼里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坐在一旁的路宿反倒是一脸不屑,反驳道:“什么呀?我哥就是怕抢上天庭的人找他来算账,我们打不过他们呗。” 路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吐槽着自己的哥哥,似乎对于哥哥的处事方式也很是不满。 又是上天庭?一安眼里闪着光,才开始猜测这二人的身份。 既然不是修道之人,既然不属于这凡事修真一族。 而这术法路子超凡脱俗,自然也不会是自成一派的散修。 还有这两位长期养尊处优的生活作风,想必有着不同于凡世的生活条件。 竟然不属于凡世,又不受限于天庭,那么只有一个地方。 三界之一的地界应阜——昭阳宫。 路行被自家弟弟调侃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喝了口水,进而解释道。 “实在是对不住二位,虽然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飞升大会的请帖如何处置,但是凭借着我们家族的身份自然也是可以进入飞升大会的。” “只不过为了给上天庭一个交代,还得请两位少侠详细的说一下,请帖是如何被毁的?”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下,想必他们二人对眼前这两位少年的身份,都有了推测,只是当下不好说破而已。 “嗯,是这样子的,就是我们二人来到这里吃酒,碰上了贵公子。” “当贵公子提到可以去切磋的时候,我们心里欢喜而很,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总有疏漏之时,在打斗中这请帖不小心掉落。” 不知道是因为是不是因为打斗的冲击,还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当她再去触碰的时候,这我请帖竟然轻而易举被她打开了,而在打开的一瞬间,黄色的请帖纸开始自燃,自然没有任何预兆地消失了。 “不知道二位是以前是不是打开过这个盒子,或者说这个盒子上是否有什么键,设置了什么禁制?”亭甫紧接在一安话音刚落的时候,问道。 “以前父亲在的时候,我们是不需要这个什么请帖也是可以去上天庭的,特别是在特定的日子里,因此我们兄弟之前也没有接触过飞升大会。” “今日我们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想上天庭禀奏,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因此不得不介入飞升大会的时候,双方见面,得意商量出合适的结果”。 路行说起拿到飞升大会请帖的原由,拧着眉毛,压抑着心中的气愤。 “可上天庭不给我们面子,显然知道我父亲去世了之后就不拿我们昭阳宫……” 路宿一下子说漏了嘴看,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诧异的表情,低着头,不敢继续说话。 四人相互沉默了几秒之后,路行起身开口说道。 “是的,我弟没有说错,我们是昭宫之人,既然你们有过修真的经历,想必也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们还当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继续说下去,如果因为这个身份,你们介意,现在就可以回去,我们不会为难你。” 路行担忧地看了一眼弟弟,走上前挡在他身前说道。 “鼎鼎大名我昭阳宫,我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们昭阳宫的少年个个皮肤白皙,竟然是因为怕见人闷出来的。” 一安摇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兄弟俩竟然如此大的反应,语气不善地说道,随即摇了摇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路宿听见这话心里不满,刚想起身反驳的时候,大哥一步走到了他前面,挡在他面前说道。 “成王败寇,昭阳宫无话可说,即便被世人众说纷纭,也并不代表可以随便被人糟践,二位请回,就当我们兄弟俩今晚没有见过你们。” 路行显然是生气了,接下达了逐客令,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反对他弟弟在凡世结交的原因。 人心向来是靠不住的。 “怎么这么心急?更何况我一早已经知道二位来自昭阳宫。” 一安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反倒是被下了逐客令,语气里有些委屈。 “二位,如果你们脑子但凡清楚一点就知道,如果从一开始就是有意接近或者故意为难的话,会跟着你们到这个地方吗?” 亭甫还算冷静,没有和这二人争执起来,倒是平和的解释道。 “你们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路宿闻言,站了起来趴在他哥的肩膀上问道。 “臭小子,怪不得你哥如此不放心,傻得一比。”一安心里不痛快,拍拍手说道。 “我家孩子怎么样都不用麻烦二位操心,即便昭阳宫不比往年,也轮不到你们这个江湖小派指指点点。” 果然是个弟控,不论说什么,他第一步想得到的就是维护自己的弟弟。 “哥你坐下来吧,我想要燕姑娘是真心的,就是语气冲了些。” 路宿仔细回忆着,他们相遇的情景和他交手时并没有伤及他的性命,或许是错怪了这二位楼主。 一安正了正身子,颔首说道:“对不住再自我介绍一下,玉簟楼楼主,燕无情参见昭阳宫——二位殿下。“ 对于昭阳宫,已经成为了三界里过街的老鼠,与他们交际的人,不是惦记着他们父亲留下来的珍宝,就是想着如何将那百万镇压者的凶兽据为己有。 从没有人如此真心实意的与他们结交。 路宿和路行两兄弟,看着一安,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哥,你看我今天找的两个朋友不错吧?”路宿捅了捅他哥,得意地问道。 第197章 结成同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刚才是在下言语过激,还请两位楼主不要介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父亲去世,留下孤苦无依的两位殿下也一身傲骨。 可刚刚还讽刺他们玉簟楼是江湖小派,现如今180度大转弯,说好听一些,这个大殿下倒是能屈能伸。 “在下利路行,昭阳宫宫主。” “在下利路宿,昭阳宫二殿下。” 一安起身和眼前这两个小兄弟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结交了。 “不知道你们玉簟楼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或许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听到你们的名号。” 相比于一安对昭阳宫的好奇,反倒是这两位小殿下对他们的玉簟楼颇为好奇。 “不瞒二位殿下,我曾经只是一件凡人脱胎换骨,修炼真身,也不过短短几年数年而已,在我还没有修炼至成真身之前,玉簟楼皆隐姓埋名并没有任何行动。” 一安简短地将玉簟楼的创建初衷,和目前处理的事情大致介绍了一番。 “黑水星河,你们是要处理黑水星河的那些毒瘤?” 说起那个分割了凡世和他们地界的河流,路行还是有发言权的。 “毒瘤?你是说那些蓝色的记忆碎片吗?” 一安拧着眉头问道,看来知道这蓝色的记忆碎片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如果再不赶快行动,或许他们玉簟楼以后将会越来越艰难。 看着飞升大会,他们是飞去不可了,只有在那里,他们玉簟楼才能得到认证,一安在心里盘算着。 “短短几年姑娘就修得真身,我看姑娘一定资质不凡,身边这位少侠的帮助也是功不可没。” “黑水星河是隔绝他们地界与凡间的结界,然而近千年无人管理,除了镇压的凶兽之外,大部分地界的人都已经上了进入进入凡尘谋求活路。” “特别是我父亲他去世之后,我们兄弟俩威信不足,不能管束还有地界所有人,因此也有不少人借此机会,逃离逃离了地界。” 说道黑水星河,路宿路行两兄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道。 “哦,是这样吗?那你们那里的妖兽是不是也能从昭阳宫来到凡世,比如狐狸精黑色的那种?” 说到这里,一安立马想到了几十年前那场拍卖会遇见的那一只黑狐。 “是的,凡世里的妖兽,也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三界之外尾随去历劫的人来到此处,也有可能是从地界跑到那里的。” 路行说到这,就一直愁眉苦脸,看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困惑他太久,一直在寻求解决办法然而无过。 “刚刚听到路行兄弟所说的,上天庭没有给予解决的事情,是不是那黑水星河要变越来越密切的记忆碎片?” 一安将所有的事情联络到一起,然后就如此猜测到。 “姑娘冰雪聪明,这正是我们这样过目前最头疼的一件事情。上天庭对黑水置之不理,我们昭阳宫上报无门。然而如今飞升大会的请帖被毁,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安点点头,明白了为什么刚刚路宿看着飞升大会的请帖被毁又恨又气的样子,原来这里面牵扯了这么多事情。 “目前父亲不在了,我一个人处理这么这些事情,实在是心力交瘁。我就无暇顾及弟弟的感受实在是让两位楼主见笑了。” 说起自己弟弟时,这位年轻的宫主眼睛才闪烁着他这个年纪才应该有的光,隐隐带着恨铁不成钢,又恨无可奈何的宠溺。 “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呢,反倒是觉得你的弟弟聪慧的很,他命令你就是帮了你不少,只是他天下你没有意识到吧。”一安看了一眼路宿说道。 在凡世建立酒楼是什么用途,如果不是为了花天酒地,想必和预定楼的建立初衷一样,是为了收集信息,同时占据市场。 二殿下凭借着这些酒楼,想必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网络。 “唉,借你吉言吧,我这个弟弟只要不给我之后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路行欣慰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说道。 没想到,然后这四人竟然从后半夜一直聊到天亮。 大部分说的都是有关于黑水星河的那灵魂碎片的事情。 一安这个时候才真正知道那灵魂碎片出现在黑水星河里,除了会嗯会辐射黑水星河,使其混混混沌不堪,伤及往生者轮渡的性命之外,甚至还对地界造成了一定的约束。 看来创造了此灵魂碎片的人,其狼子野心心昭然若揭。 如果上天庭不派人处理这样的事情,她玉簟楼自然会插手处理,这就是她要参加飞升大会的目的。 她今晚庆幸遇见了这位两位兄弟,对于那黑水的治理一拍即合。 不管怎么样,目前玉簟楼和昭阳宫他们都是站在同一个阵营,如果不不因为什么利益关系撕破脸皮,永远都是她们玉簟楼坚强的后盾。 离开之前,一安点点头,说道:“两位少侠年少有为,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帮忙,玉簟楼随时恭候大驾。” 路行对也客气地拱着手,眼里带着歉意,说道:“燕姑娘初次见面多有冒犯,刚刚听到你提到了黑狐的事情,我们昭阳宫帮你查查,希望能帮到你一点小忙。” 到这里一直一言不发的路宿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着一安的衣袖说道:“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呢,可不能反悔呀。” 一安一把扯下自己的袖子,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刚刚是谁见到哥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下子就把姑娘我出卖了,你那个条件不说也罢。” 路行不知弟弟所说的条件是什么,只是看着弟弟刚刚安有失体统的动作,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板着脸问道。 “我弟弟向你提出了什么过分的理由吗?” “这位少侠是燕姑娘的师傅,我打着我毫无还手之力,况且燕姑娘手里还有一把扇子,特别漂亮,比我的扇子厉害,可是烟姑娘就是不愿意给我看。” 路宿拉着自己哥哥的袖子撒娇道。 第198章 再次召见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把扇子而已,你这样做实在是太无礼了。” 路行听明白了,以为弟弟是在无理取闹,如此训斥道。 亭甫瞥了一眼两兄弟,一把拉着一安的肩膀,离开了酒楼,不带有一丝停留。 “喂燕姑娘,下次见面一定要给我看啊,你答应我的!” 路宿胳伸着膊冲着窗外消失的两人喊道。 良久过后。酒楼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弟弟望着渐渐泛白的天空,说到。 “可你觉得他们可信吗?”原本一直吸引笑脸不发表任何言语的弟弟,难道是作为这二殿下开始担心了起来。 “怎么你觉得我们阳宫还有第次选择吗?”哥哥看到视频弟弟看得开。 “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弟弟原本还想再说什么低着头。并没有把话说完。 “这位燕姑娘说的不错,你在烦时间的酒楼确实能帮得到我,但是你的身份不行,不管他们玉簟楼到底是个什么名堂,却是当下最好的伪装之处。” 哥哥甩一甩袖子点灭了燃了一夜的灯。 灰蒙蒙的夜色笼罩在哥哥身上,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露出刚毅的下颌线。 眼睛却十分亮,看着外面的天空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 “那我下次再帮你看看打听打听这个玉簟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吧。” 弟弟见哥哥如此严肃,拱手说道。 “飞升大会在即,我也只能赌一把了,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吧。” 哥哥地下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十分欣慰地回答道。 “如果父亲在的话,那些老部下一定会帮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弟弟拧着眉毛,无法为哥哥分担压力,心里十分愧疚,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哥哥所说的那般纨绔。 “如果现在找不到,那只有等飞升大会之后他们听到消息一定会回来。” 弟弟所说的这些老不像是他们父亲给他们留的一支尖精良的队伍,然而散落人间,不知去处。 如今老昭阳宫的人心四散,哥哥需要这份力量。 弟弟在此处建立酒楼,作为联络网点,其中最大的原因也就是为了找到他父亲给他们留下的那只精良队伍,几经周转,却没有任何消息。 一安亭甫到达玉殿楼的时候,街市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不少商贩已经为很出早市而做了准备。 他们没有立马回到楼里,在街市上漫无目的逛着,像是第一次在中元节之后相遇的那般。 “还记得中元节放河灯的意思吗?” 一安抬起明亮的大眼睛,挽着亭甫衣袖问道。 “对于凡人来说是寄托和思念,对现实的人来说,是指望前路的一盏明灯。” 结果回答到他,依稀想起了当时那个,站在河边拉着他不放手的少女。 然而此刻的一安已经出初落成一个美人坯子。 眼睛弯弯的,看着人的样子,十分和善,不似当初懵懂的少女固执而倔强。 北方有佳人,一时而独立,说的就这一次是这样一份当一面的飒爽,气质又不失眼里的娇媚温柔。 “昨天去吃饭的时候,实在想起来离中元节不远了,可能还会赶在飞升大会之前,如果那个时候有空的话你陪我去放一个河灯吧。” 不知道为何,一安竟然想看看那河灯到底飘到何处。 “好。”亭甫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道。 最近二人离开,回到了楼里。 一进门看见的依旧是江诏和牧建茗他们二人,匆匆往外走去,不知道是什么事,脸上显得有些着急。 一安见这两个人心里就欢喜,迎着笑脸给他们打个招呼问道。 “一大早这么着急,你们昨天休息好了吗?这是要去哪儿呀?” 一安问道。 江诏和牧建茗一见到是两位楼主,连忙低下头作揖。特别是牧建茗大气不敢出,憋的满脸胀地通红。 “两位楼主早,最近中元节快到了,我们两个人的任务稍微忙一些,先行告退。”江诏回答到。 牧建茗跟着低头复合,老师的样子像一只刚刚受到教训的大狗。 “去吧。”他们的任务大多都是亭甫给安排的。 得到命令的两人,刺溜一声离开了玉簟楼。 一安挑了挑眉,打趣道:“也不知道你是上哪里找到了两个活宝,咱们小门户的人家是怎么看得上的?” “自然是我给的钱多,他们才愿意来。”亭甫。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出人意料般。 “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讲讲你们和这些人是怎么相聚在一起的,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不好意思问,毕竟大家的好像心里面都有自己的芥蒂。” “但我不问并不代表我不感兴趣,你有时间要跟我讲清楚啊!” 一安歪着脑袋,倒像是吃醋了一样说道。 “你不是也没有跟我说,上次你去尊上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啊?” 亭甫学着他的样子,歪着脑袋质问道。 一安眼角带笑,明白了原来他这是别扭在这个地方。 “我那不是为了我们玉簟楼的发展,又不能回绝你尊敬的尊上,才去的吗?你这酸溜溜的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你不信我?” 一安眨着眼睛回复,暗喜。 亭甫咬了一下下嘴唇,哼唧了一声,没有答话,都像是吃遍了的小娘子一半。突然他瞳孔收缩,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脊背挺的笔直。 “亭甫,你怎么了?” 一安问道。 不一会儿,亭甫回过神来,看着一安,满脸不爽地说道。 “尊上让我们过去。” 一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有什么好紧张的,看把亭甫吓的绷直了脊背。 “我们一起?”一安确认到。 “是。” “想必是飞升大会的请帖,有消息了。” 一安高兴地拍拍手,说道。 “尊上上次跟你说的就是飞升大会的事情?” 果然亭甫对于这个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再一次提及。 一安微微侧脸,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具体跟自己说了什么。 奇奇怪怪的,只记得最后说了一个请帖的事情。 难道尊上还会因为别的事情,找他们二人吗? 第199章 众神归位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没有,他没有跟我说什么是其他的事情,只记得他说了飞升大会的请帖。” 一安确认地回答道。 “好。”亭甫没有继续纠结,点点头回复。 “那我们出发吧,回来还有不少事情呢。” 一安拉着亭甫的衣袖,说道。 木棉姑娘和小五姑娘还没有下落,有关于昭阳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一安心里的事情比较多,自然会有些手忙脚乱,拉着亭甫往外走。 亭甫看着她激动的神色,心里不是滋味。 是不是她出关的时候,也因为一件事情,着急成这样。 那些着急的成分里,他有没有在其中占有一份地位? 记得一安曾经说过,那离开那里是为了尝遍天下美食,是为了获得自由之身。 可有没有一刻,她着急出来的是为了早点见到他呢?像现在这个样子。 亭甫一路心神不宁,跟着一安来到了白色庙宇里。 “老和尚,快开门!” 一回生二回熟。一安。这来我这里之后,对这里的人都熟络了起来。 没有想到的是,给他们开门的不是什么老和尚,而是就这光头的一个小和尚,半人高的样子,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们。 一安见到这样圆溜溜的眼睛,心里欢喜。 她俯下身来问道:“小弟弟,你是在老和尚的徒弟吗?那老和尚怎么不过来开门呢?” 小和尚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大姐姐疑惑地歪了一下头,看了看她身后的亭甫使者,点了点头。 “师傅他现在有事,在茶室里招待两位客人。” “二位施主请随我,尊上已经等候多时。” 一安。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第一次来到庙宇的时候,那个和尚说的也是这句,。 看来这是他俩连话说的都是一样,定是师徒没跑了。 “谢谢旺财!我们先过去,你先忙。” 亭甫原本还在走神,听到这个小和尚奶声奶气的话便回过神来,如此说道。 “原来你叫旺财呀,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喜庆呢,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一安忍住笑意,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并没有着急着走的意思。 “尊上在等着了。”小和尚缩了缩脑袋,再次抬头看着一安的时候,才认出来这是曾经见过的姐姐,只是气质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好的,小旺财,我们下次再见。”一安。拜拜手离开了门口,往大殿深处走去。 “这个小家伙我上次来怎么没有见到啊?他也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着?那多没有意思呀,他只是个孩子,自然会感兴趣很多事情。” 一安还在为旺财操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亭甫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还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你不要跟他乱说。” 亭甫回答道。 一安挑了挑眉毛,自动闭上了嘴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 两人往大殿之处走去时经过了茶室。 一安忍不住往里面瞅了一眼,却瞪大了眼睛。 “小五姑娘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安直接进了茶室,亭甫无可奈何只好跟上。 “不是让你把小五送到你师父那里吗?他怎么把她送到了这个地方,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的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姑娘?” 一安显然是有些着急,毕竟小个姑娘的身份是不能控制的,必然会沿着来杀身之祸,没想到他的时候竟然是如此见利忘义之徒。 “师父,你怎么也来了?”亭甫走进茶室,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身旁还有小五姑娘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一安看不过去,拉住了小姑娘的手,把他拽到身后护着。 “怎么了?好像这就是你接待客人的方式,让人家小姑娘替你端茶倒水,你们到底打了她什么主意?” 一安拧着眉头问道,言语间不免有一些欠妥之处。 “一安,这是我师父,你不要无礼。” 亭甫压低声音介绍,把一安和小五姑娘都挡在了身后,向师父和老和尚表示了歉意。 “果然还是那股子泼辣劲儿,今天我倒是见识到了,你是怎么如何拿捏我亲爱的徒弟的。” 青提妖仙微微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安的面容说道。 “燕老板,不是这样的,我想你是误会了。” 小姑娘在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袖,怯懦地说道。 “你就是亭甫的师父,?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一安嘴上不饶人,显然气焰已经矮了一截。 “真是不得了啊,算怎么算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师孙?怎么如此无理呀?” “小五,你过来。”那瘦高个拍了拍地板,说道。 下午听见声音之后,看了一安一眼,想要走过去,却被一安拦了下来。 “没事的,燕老板。”小姑娘说,走到了茶桌前坐下。 一安见这姑娘并没有什么恐慌和害怕,于是紧张就提防着他的眼神,渐渐放松了下来。 “哼,我这个好徒弟招的好徒孙呀,没想到对自己的师祖戒悲之心这么大。” 这瘦高个闭着眼睛毫不留情地吐槽着自己的徒弟,自嘲的摇了摇头,可眼神一直放在一安身上,没有松懈。 “师父对不住,我们楼主不是这样的脾气,只是因为小姑娘实在太重要,麻烦了你,我向她在这里给您道歉。” 亭甫向他的师傅解释道。 一安低着头,咬了咬嘴唇说道。 “对不住,是我刚刚太过于鲁莽。这位就是听说的师傅是吗?久仰大名。” “怎么不叫一声师祖来听听?”小哥哥继续调侃道。 一安显得有些为难,看了看亭甫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开口。 “师父,一安现在是我的楼主。”亭甫替一安解围说道。 “得了,你们之间怎么称呼都可以,我就不掺和了。”瘦高个摆摆手,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两位楼主去尊上那里了吗?” 老和尚眯着眼睛问道。 一安亭甫显得有些尴尬,立马说道:“还没有,现在就去。” “不必了,我看你们这里如此热闹,有什么事情一起说了吧。” 尊上负手走了过来,依然带着面具。 第200章 参见师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尊上,对不住,刚刚耽搁了一会儿,您见谅。” 一安听见声音立马回头解释。 这一次想着他这么多熟人在场,应该不会再带着那个假冒假事的面具,没想到他也依旧是那个木质的面具,覆盖在他的脸上。 只能看得清那刚毅的下颌角和那修长的脖颈。 “没有什么大事,大家坐下来说话。” 一安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里站着的也只有他们新来的三人。 这话明显是冲着一安亭甫心说的。 “是。”亭甫闻言,搬了个板凳做了下来,抬头示意,一安也跟着坐在了他们旁边。 “今日真热闹啊,天下之大,没有想到,有这样一日,把大家聚集在一处。” 尊上心情看起来不错,坐在了正中间,老和尚和那个瘦高个坐在他们两侧。 小五姑娘在一旁蹲坐着,不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一安和亭甫乖巧地坐在这几人对面,里茶桌稍微远一些。 “尊上,不知道您这一次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亭甫这这样的场面,显得有些局促,直接问道。 “你呀,就是个木头脑袋,看不出来尊上此时特别开心吗?竟说一些扫兴的话。” 这一次那瘦高个反倒站在了尊上一边,有些嗔怪地说道。 一安转动着眼睛,替亭甫解围说道:“尊上今日如此高兴,便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吧,是不是和飞升大会有关呢?” 一方面化解了刚刚的冒犯,一方面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就说这丫头聪明的很,看来当初也没有看走眼,不过这也都是亭甫使者的功劳。” 大和尚眯着眼睛给各位沾了几盏茶说道。 “是!你师祖我给你们弄来了非会的请帖,你们要如何谢我呀?”瘦高个眨着圆溜溜黑不唧唧的大眼睛,问道。 一安眼神闪烁着,捏着茶杯。 刚刚他还和这个人斗过嘴,等一下就要请他帮忙,实在是开不了口。 “罢了罢了,逗你们玩儿呢,我哪有心思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瘦高个摆了摆手。 他建议一安纠结的模样十分开心,说什么也把请帖拿了出来。 “两份请帖你们收好。”瘦高个把两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推在了一安面前。 “师父,你是怎么弄到的?”亭甫看着那盒子,眼里有些诧异。 一安没有想象中开心,反倒是一直盯着这个人,作为亭甫的师父,这一次是第一次见面,可是这两个明亮的眼睛,甚是熟悉。 她歪了歪头,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 “不知道这位道友如何称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一安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 …… “怎么让你叫我师祖你不叫现在都说我是道友,你这可是把我的辈分往下降了,不知几个级别呀。” “想着老子也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竟然被你这样一个小娃娃羞辱,可真是气死人了” 瘦高个佯装生气的鼓着腮帮子说道。 “不对,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只是现在我想不起来了。亭甫你有没有印象,我是第一次见你师父吗?” 亭甫低着头,看了一眼大和尚,又看了看师父,没有回答。 “看来你们这里除了小舞姑娘都瞒了我不少事情吧?”一安心里面不爽问道。 “拍满分的时候,你给了我师傅一本书。”亭甫没有坚持住,直接脱口而出了。 果然他还是不想对他有任何的隐瞒,他受不了一安看着他失落的表情。 “就是你那本书害的,你不知道他照着那书里的内容,种了一整个山头的草莓。” 老和尚破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十分夸张地说道。 “你不知道那草莓,酸得呦,他那一整个山头都没有人刚靠近他,特别是临近收成的时候,哈哈哈……” 老和尚少有多展颜大学,花白的眉毛跳动着,仿佛是想到了年轻时候,那单纯又愚蠢的年纪。 “你个老不死的,再说我下次把半山头的草莓给你送过来,你不吃,就把你那个小徒弟带走。” 只有一安一直拧着眉头,没有笑。 待到这几人消停一会之后,问道。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在那次拍卖行里?” 包括后面的半妖,已经她前夫遇见的黑狐…… 既然他们出现在了那个地方,为什么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还是说那拍卖行本来就是他们做的局。 然而最后遇难的只有刘学那个小厮一人! 即便是过了这么些年,一安也无法忘记那个小厮的身影,可亭甫一直在寻找,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 唯一的线索也只是他这位看起来并不怎么靠谱的师父提供的。 “一安,你听我说,那时候我们都有任务,并不是那人命当儿戏。” 亭甫见一安深呼吸,就知道她心里气愤得很。 “你担心的是那个一直没有下落的小厮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尊上,突然问道。 一安眼睛一亮,问了出口:“你们知道他的下落了吗,那一夜明明可以安全度过的,可是他却无辜失踪了,甚至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记得起他的存在,你们不应该为此负责吗?” 一安没想到自己竟然接二连三地说了那么多话,且对着这些千年道行的三人。 “很快,你会见到他的。”尊上不紧不慢地说着,似乎能看懂一安的心思一般。 亭甫长舒了一口气,跟着一安放松了下来。 “那最好不过。”一安说道。 她低眉看到了盒子里的请帖,习惯性地想要打开,亭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阻止。 “先别动。”他紧张地说道。 一安立马想起来那个同样化为灰烬的盒子,点点头,将装有这两份请帖的盒子放了下来。 对面三人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两位楼主还有什么疑惑吗?”老和尚说道。 “不瞒你们说,我们昨夜遇见了昭阳宫的两位殿下,还不小心毁掉了他们的请帖。” 一安解释道。 “我当时打开那盒子,里面的请帖突然化为灰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安摇摇头,实在是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尊上拿过这两个盒子,直接打开,将请帖拿了出来,递到他们面前。 亭甫一安诧异地像两个傻子。 “怎么……” 第201章 天河黑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和亭甫诧异地问道:“怎么,这请帖没有问题?” “本来请帖就应该没有问题。”瘦高个轻蔑的笑了一声。 一安看着眼前的请帖,拧着秀气的眉头。 “所以当时我们拿到昭阳宫的请帖,到底是真是假?”亭甫问道。 “是真也是假。”尊上含糊其辞地说道。 老和尚眯着眼睛,没有解释。 “总之你们现在结盟的关系是最好的办法,对于这请帖自焚的问题,想必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否则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尊上点点头,说道。 一安接过那盒子,低头拿起请帖,金色的请帖,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些繁文缛节。 一眼望去,多是说飞升大会的一些细节和比赛的规则。 最后署名的是雅岚殿,盖成了一个玄色的印章。 “雅岚殿?”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下,发带处的铃铛也随着一安侧头的动作,铃铃作响。 想必这雅岚殿就是黑化肥当时看到的上天庭,最中心的那宫殿。 “飞升大会的事情,雅岚殿管的多吗?我听说承办方是玄机阁。” 玄机阁是管理天河的组织,管理着上天庭和尘世的往来。 沈季口中的那个熟人,帮助他从天上逃离到凡间的那人,估计就是来自玄机阁,以他的身份给的方便。 “是的,没错,飞升大会也是完整的修道弟子,选拔如上天庭的唯一通道,也只能在前几个最接近凡尘的地方举办。” 瘦高个歪着身子,说着。 小五姑娘在他身边低着头,没有说话。 “所以我们这一次去飞升大会就是去拜访玄机阁吗?”亭甫问道。 “不止如此,我们对你们这一次行动予以厚望。玄机阁建立百年,但管理条例疏漏,近些年造成了很多动荡。” “然而千年前大战之后,资源分配不均,地界昭阳宫新主上任,管控力不强,导致上下两界势力混乱,尘世必将动荡。” 尊上解释道。 一安和亭甫练练点头,不管是几十年前那藏龙卧虎的拍卖会,还是与沈季和昭阳宫两位殿下的相遇,这一切都可以追根溯源。 “所以尊上想让我们在飞升大会做些什么呢?是联络天界还是同昭阳宫的人一起上报问题,我们是作为什么身份上去的呢?这两章请帖的来历又是什么呢?”亭甫明白了尊上将大家聚集在这里的目的,但又有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亭甫使者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以前也不见你接受任务时有这么多疑问呢,看来这位姑娘给我们亭甫使者的改变确实不小。” 老和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亭甫,说道。 亭甫语塞,确实刚刚的话是冒犯了尊上,但为了玉簟楼,一安的安全,他不得不谨慎些。 “老和尚,怎么了?我徒弟在你们这儿执行任务这么任劳任怨的吗?怎么不说这样效劳我这个师傅呀。” 瘦高个看了老和尚的反向,挑着眉头,说道。 “怎么你这是来跟我争风吃醋?之前写信把亭甫使者塞给我们的时候,语气也不是这样呀。” 老和尚一般常态,没有像以往那样宽容大度,反倒是直接和这个收高个子怼上了。 一安本来也和亭甫一样有这些疑问,但是现在看着对面两人马上就要唇枪舌剑起来,着实有些坐立难安。 尊上注意到一安的别扭,故意往前挪动了位置,阻挡这两个争吵不休的人相互交错的视线。 咳咳咳,罢了罢了。你们俩少说两句。“” 尊上说道。 “上天庭能在天河建立玄机阁,那我们就能在黑水河建立玉簟楼,这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和着昭阳宫合作这一步走得不错,但是两位殿下的人品你们得好好考虑。” 尊上的提醒没有错,一安也有想过这昭阳宫两位兄弟如此大度地和他们合作,会不会只是把他们当作挡刀之人,用后即弃。 “至于你们担心的问题,此行之后想必自有答案。” 尊上招招手,说道。 “是,玉簟楼领旨。”一安低头说道。 “如果昭阳宫的人没有出现在飞升大会,我们需要继续这个任务吗?” 亭甫谨慎地问道。 “安全为主。”尊上犹豫了一下,看着一安认真回答着。 亭甫一直都有留意这样的眼神,本来以为是多想,然此刻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从上一次尊上让一安独自一人来这里汇报的时候,他就已经提的起了疑心。 本以为那只是自己对一安单纯的担心,然而此刻一安就在自己的身边,可却被对面那人反复的打量,甚至眼神里还充斥着一位不明的情意,他心里着实不舒服。 “不知道三位长辈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如果没有什么要交代的话,我们先行告辞。” 亭甫说道。 “怎么徒弟你这么想着急想离开好不容易,见到师傅和小姑娘你们就不打算问点什么?” 青提妖仙看着亭甫,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样的坏主意。 一安上下打量了小五姑娘一番,发现她确实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关于小五出现在芳华仙池的事情,不知道这位瘦高个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下落。 小五姑娘是不是知道柳肆当初失踪的原因,或者知道木棉的下落。 一安想到这里,感觉沈季已经几日没有联系了,放在他身上得咒术并没有移动,或许一直在房间里休息。 “师父,我把小五姑娘交给你的时候曾说过她是费坨圣物,你是不是可以探测到她生前的之前的记忆,能不能找到柳肆离开上天庭和木棉姑娘同时出现在凡世的具体原因?” 亭甫问道。 “这个时候想起你师父了?刚刚不是提防我呢吗?” 青提妖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挑着眉毛,说着如此拿捏亭甫的话。 “师父你……” 亭甫刚想吐槽,却想着在外人面前,得给自家师父留一些面子,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哈哈哈……”瘦高个拍着大腿说道。 “你们从飞升大会回来,我自会告诉你的。” 第202章 生人勿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青提妖仙说话的意思,应该是从小五姑娘这里,得到了什么确切地消息。 “您的意思是……”一安两眼放光,看着这瘦高个。 “别别别,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是我决定的,什么事情都是飞升大会之后再说。” 青提妖仙连忙摆摆手,看不得一安这期待的眼神,连忙打住。 “行了,没什么事情了,回去吧。” 尊上瞥了一眼青提妖仙,说道。 亭甫和一安俯首听命,离开了白色庙宇。 一路上,亭甫一直板着脸。 一安时不时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用什么话题开口为好。 “亭甫,飞升大会的请帖拿好了吗?” 一安找到了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作为一个话题的开端。 “嗯,已经收好了。” 亭甫简单的回答着,并没有对上一安视线,一直梗着脖子往前走。 “那,那上面有没有说飞升大会的具体时间,我想应该快到了吧,要不然尊上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叫我们俩过来。” 一安不是很不自在,紧张的用余光瞟了他两眼。 “还有两天,这时间给我们准备了,但是需要和昭阳宫的那两位说一声。” 亭甫一直板着脸,并没有惹任何生气的意思,这样的回答,他都有条不紊的回复着,可是总是若即若离。 “你,你刚刚生气了是吗?” 一安。实在是忍不住拉着亭甫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生气?”亭甫停下脚步,甚至僵硬了一秒,面色有些尴尬。 这样的情况和情绪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充斥着他的胸膛,憋闷的无法呼吸。 “是不是上次我独自来这里的时候你担心我了?” 一安扯了扯他的衣袖,歪着脑袋问道。 “走吧。” 亭甫深吸一口气,想要从自己这种憋闷的状态中走出来,可心中这种空虚感无法弥补。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上一次我来这里,尊上对我做了一些动作,让我意识到我曾经见过他,在遇见玉樽仙境的时候。” 一安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里闪烁着心虚的光芒,把之前发生的事情,有时交代了出来。 “尊上能看到玉樽仙境里发生的事情。” 亭甫补充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那我们当时在玉樽仙境里发生的事情,尊上都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他们在屋顶上拥吻以及他送她去闭关的时候,尊上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吗?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他出现在玉樽仙境,并行为如此轻佻。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只是为了好奇,为了试探他吗? 一安如此猜测到。 “那你知不知道在那一天他来到了玉樽仙镜里找我,就是我知道了你中噬心蛊毒的那一天,我听见你和你师父对话的那一次。” 一安着急忙慌的问道,眼里十分慌乱,心有些不安。 “当时并不那么清楚,后来你闭关之后,我才渐渐了解到尊上一直关注着……我们的修行。” 亭甫回答。 “所以你知道他当时来到玉樽仙境里的目的,所以你当时见到他独自召见我的时候才如此着急?” 一安渐渐松开扯着他衣袖的手,眼里满是委屈。 “我想他只是为了见你。”亭甫回答道。 一安不言语。 就这样两人闷头闷脑地走,回了玉簟楼里不说一句话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参见楼主,探子消息回报,沈公子他说要见你。” 赖雨薇走到一安身边,俯y首汇报道。 一安从愣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这才感觉到放在沈季身体里的符咒离自己越来越近。 想必他已经开始往玉簟楼的方向找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一安看着赖雨薇问道。 “他已经离开青衣镇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已经到达了这附近的山头,可由于亭甫公子设置的阵法他一直上不来。” 赖雨薇汇报道。 “这么近了吗?行你们先去忙。”一安看了亭甫,没有说话,甩着高马尾离开了这里。 赖雨薇看了看一安的背影,又看了看亭甫。 “公子你不跟去吗?”赖雨薇问。 “我应该去吗?”亭甫拧着眉头,觉得此刻的一安离他好远。 “亭甫公子向来不一直都是跟在楼主身边的吗?如果他没有你在身边的话,应该觉得没有那么多安全感吧。” 赖雨薇毫不掩饰这两人微妙的之间的关系。 “你这是去哪里了?江诏牧建茗有消息了吗?” 亭甫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回头问道。 赖雨薇浅浅一笑,没有生气也没有畏惧,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这个时候追还来得及。” 赖雨薇不知道对谁说话说的话,离开了这里。 亭甫眼神闪烁,随机御风跟了上去。 他自然是能找到他的位置所在,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生前那个红色身影。 “怎么你觉得我不来见你,你就能找得到我?” 一安停在沈季面前,昂着傲娇的下巴,一脸不爽的说。 “怎么就燕老板一个人来吗?你身边的那个少侠呢?没和你一起来呀。” 沈季好死不死第一句就踩到了一安的雷点上。 “怎么你觉得你还值得我们两个人一同出现来见你吗?” 一安心情不好,一说话就冲得很。 亭甫停落在树枝枝桠上,低头,看着这两人的交谈并没有现身的打算。 “我还以为两位是形影不离呢,如果是燕姑娘一个人出现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季擦了擦额间的汗这一些,这厮简直在山头绕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看到了这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本以为你们法阵设置的厉害,也可以耐心找得到,毕竟我也是第二次来了,没想到搞得我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整个山里面乱窜。” 沈季尴尬地笑了笑,看着一安身后。 “怎么我交代你的任务,你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再晚一点飞升大会都结束了,老娘还要你何用?” 一安甩着袖子抱着拳,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第203章 一念永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燕姑娘,你给我的任务可不是一般的难度啊,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两张请帖的,我的请帖都给你了。” 沈季自然的垂着腰,抚摸着膝盖,叹着气说道。 一安上下打了一番,毫不客气的说。 “看你也年纪轻轻的,这个年纪在想必在你们上天庭应该也算是一代俊杰,怎么如此疲惫不堪,难不成凡间的经历,阻碍了你的修行?” 沈季听见这话眉毛控制不住的跳了跳,眼神转动着立即挺直了腰杆。 “哎呀,我这个人一向洒脱,不拘泥于那些小节,行为失礼了。” “请帖拿来!”一安哼了一声,不想与他再做纠缠,伸手说道。 “得得得我的姑奶奶,你要是能放过我和木棉姑娘,我就是感恩戴德了,即便不看着无聊的飞升大会也好。” 沈季妥协,从怀里拿了出两个盒子扔到了一安的面前。 一安敏捷的接到了这两个盒子,打开一看果然和尊上递给他们的相似,看来沈季这小子并没有骗她。 “怎么我把你给你的请帖用在了别人身上有什么说法不?会不会进不去,你这小子不会在那个时候给我打什么歪主意吧。” 一安看着这两张请帖,想起了张公的两个兄弟如此问道。 “重要的神仙自然是不能交换这种请帖的,然而我给你的这两个并没有署名,都是一些小神仙罢了,燕姑娘大可以去用,放心。” 一安打量了一番,这个请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自焚的现象,放心的揣进了腰带里。 “行,干得不错,飞升大会的时候你会来看,凑凑热闹。” 一安客套的说着,敏锐地回头望了一眼,这空无一人的树林。 “我这请帖不是给了您吗?哪还有机会进得去呀?你还是放过我吧,有这个闲空我还不如去看看木棉姑娘。” 沈季摆摆手,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怎么你照顾木棉姑娘也是你师兄交代的,我看你对她比你那个师兄还上心的很呢,难不成你们三人之间……” 一安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拿别人打趣,翻着白眼地调侃道。 “这这燕姑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呀?我可担当不起,如果师兄回来了,我怎么跟他交代呢?” 沈季连忙摆摆手否认着。 “这么着急干什么?开你玩笑怎么了?” 一安嘴上说着,可眼里都是狠厉之色。 “不敢不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沈季表现的如此乖巧,让他怎么都挑不出错来,原本对他的怀疑还十之八九,眼下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一安摆了摆手,打算打道回府。 “那行,我安排你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各回各家吧,若你不不再来下界捣乱,我并不会找你麻烦,如果你再一次让我遇见你,做什么出格之事,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一安转过身,回眸望。 沈季眼神快速的颤动了一下,点头离开。 见他已经离去,一安哼着歌,闭着眼睛沿着山路往回走,并没有想要御风疾走的打算。 亭甫也一步一趋的跟在身后,并没有打扰在山间漫步的美人。 一安脚上踢着石子儿,手指互相摸索着,回头望了一眼沙沙作响的树叶说道。 “怎么还不愿意现身吗?” 亭甫闻言从空中轻飘飘的落下,停在了她的身后。 “生我气了吗?一直不理我。”反倒是一安先开口哄人。 “并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亭甫嘴硬。 “是吗?你觉得你徒弟我打不过这个小喽啰?” 一安嘲讽的回头看了一眼说。 “我并不是这么觉得。”亭甫回答。 “那你到底怎么了嘛,明明你隐瞒我在先,我都没有生气,后来即便我在白色庙宇里稍微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我早早交代了呀,怎么着生气的都不应该是你呀。” 一安。想想心里也是委屈的,但又无可奈何这人不会首先服软,也只能他先开这个口说话了。 亭甫努着嘴巴,不吭声,一脸小媳妇模样。 一安招架不住这人如此可爱的表情,立马走了过去,揉着她软乎乎的下巴壳子。 “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如果你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前跟我说。” 毕竟只要你提到,我都会尽量满足的,一安在心里想到。 “才没有生气呢,我又不知道你们人类生气是什么意思。” 亭甫傲娇的回答道。 “好好好,你没有气,那现在可以和变得和以前一样了吗?不要再板着你那张帅气的脸好吗?” 一安挽着他的衣袖,撒娇道。 “回去吧。” 这一次他的语气不再像刚刚那么冰了,反倒是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态度。 “好的,我就知道你最贴心了。” 一安笑得比今日的阳光还灿烂,发带的铃铛也随着她蹦跳着的幅度动,响彻在树林里。 赖雨薇再一次见到两位楼主的时候,气氛竟然变得如此和谐。 他看着亭甫公子颜面带笑的样子,又看了看这位新来的楼主,笑而不语。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过是为了一朝一夕一人罢了。 赖雨薇摇摇头开始忙活了自己的事情。 只有一安像是一个小别胜新婚的妻子,缠着亭甫不放,两人走到哪里都紧紧的贴在一起。 可是又仗着强悍的能力在楼里无人敢反驳。 几个时辰过去了,赖雨薇经过这二人的时候依旧是这样颜值的神情望着对方,他眉毛尴尬地挑了两下。 “这个时候牧建茗在就是最好的了。” 想必也只有他可以破解如此尴尬又微妙的气氛吧,赖雨薇想。 “等下我们要去干什么?”一安笑嘻嘻地问着。 “你不是打算把这两张请帖送给昭阳宫那两个殿下吗?”亭甫低垂眉眼,问道,语气分明是在宠溺。 “看吧,果然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明明早就听见了沈季的话可一直不愿意现身,是不是?” 一安抓包,一脸兴奋地说到。 “行了,不要闹了,我们得想办法见到这两个人才行。” 按理说这两人应该还停留在第一次相遇的那个酒楼里。 但是飞升大会在即,不免有些意外发生,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第204章 愿者上钩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着迟,那是快。这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曾经和这两位殿下相遇的酒楼。 酒楼还是那个酒楼,小二还是那个小二。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缺少了什么。 “这位小哥,你家主子呢?” 一安拍了拍桌子。 小儿缓缓抬头,从账本中迷茫的算法里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们家老板吗?这位小姐。” “我们家老板离开了。” 小二说完立马又低下头,算盘拍打的啪啪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们不在?”一安问道。 亭甫环顾四周,接着摇了摇头。 “我看着丧的密密麻麻都是亏空,看来你们家主子也不怎么善于经营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像其他店那样高朋满座,反倒如此冷清呢?” 亭甫留意到这里的地势不错,在最热闹的街市里,停养马车也十分方便,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增加这店里的人流量。 一安这一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按理说作为一个收集消息的机构,人流量越多他们收采集信息越方便,更何况是这种大型酒楼,各路人马天南海北都聚集于此。 然而这家酒店却一反常态的控制人流。若不是昨天二殿下因为那把扇子,特意请他们上来,估计也是没有机会进来的。 “二位还有什么需要我们照顾的吗?今日宾客已满,我是想吃点什么?还请去另谋高处。” 小二见一安和亭甫不走,翻了一页账本之后,说道。 “实在是抱歉了,既然你们这酒楼没有人做做主,那也只有我勉为其难的替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一安要真是这样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小二我跟你说,我们找到了那飞升大会的请帖,看看你家哪位公子肯来?” 一安没有要走的意思,靠着收银台前面,说道。 她拿起一个板凳,大笔挥洒下去,在凳子上面写了几个大字。 ——楼有小哥初长成,一杯酒水是奉承。 小二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字,不知道这两位贵客是在搞什么鬼。 一安提着凳子,把那大字竖在门旁边,在街市上招摇过市。 不一会儿就引来了成群结队的人来,到了这个酒楼纷纷入座,很快两层高的酒楼就被密密麻麻各行各色的人塞了个满堂。 “两位你为何要砸我们家的生意呀?公子两位少爷都喜欢清静,你这是你这样做我会挨骂的,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小二一看怎么都阻挡不下去的人流,一下子就束手无策了,起来拍着大腿求绕道。 “小二上茶,一杯酒水!” “小二来接客。” “店家酒水有没有呀?” …… 亭甫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一安得意地笑容,也跟着畅快了起来。 “这位小兄弟这么多人找你,你还不去忙你的这仗啊,算不清了。” 一安用小拳头,扣着桌子,说道。 一下下要把这小二哥的魂叫出来了,他拧着眉心疙瘩,唉声叹气地走了过去。 原本这偌大的酒店,就没有几个人忙活,眼下从门口到后院厨房,都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 “一安,你这是什么意思?用这种方式能把他们逼出来吗?”亭甫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啊,但是能吸引来不少小鱼。” 一安摸摸嘴,卖着关子。 很快几个赶考的学生走了进来和小二讨要了两口水。 亭甫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几个学生不简单。 他们眼神却互相交流着手势,拍他的桌子一下,一下下就像是传递着什么信息。 小二看到后,肩膀挺得笔直,没有刚刚不情愿的神态,反倒是瞪大了眼睛,满眼惊喜。 不光如此,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带着帷帽走了进来。 第一眼就打量审视了一番,在门口接客的一安亭甫。 “能不能设置一个比较大的法阵,将这些人困在这里。” 一安悄悄说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亭甫虽然杀伐果决,但也仅限于离开凡世,或者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 要是在这里搞出什么动静,并不是亭甫愿意做的事情。 “这里面的人不简单,我觉得你的咒术,都不一定能困得了他们。” 一安没有注意到亭甫的犹豫,眼睛一直游离在来往的人群中。 “即便这些都是要去参加飞升大会的人,我们也不至于将他们困在这个地方。” 亭甫说道,心里还是不明白一安在想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在飞升大会之前,替玉簟楼打好基础。 一安从腰带里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扔在了亭甫面前,说道 “喝了它。对你有好处。” 亭甫不假思索地直接一饮而尽,确实是琼浆玉露。 他快速捻了一个符咒,由远及近,一圈圈用咒术包围这酒楼。 像是被天蚕丝包裹住的一般,将酒楼围住。 这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阵法,因为有千千万万和圈圈,也因此每一个咒印在这没有那么明显。 一安满意地点点头,此时酒楼里还无人察觉。 亭甫放下结印的手,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不做什么,等人。”一安侧翻,站在了小二刚刚站的地方。 “客官,你看你需要点些什么?” 一安问道,笑眯眯地把眼睛弯成一个月牙。 “呦,你们家老板娘也来做账了?这门口写的小哥到底是谁啊?” 一个人看着一安的反向,问道。 “诸位见笑,我家弟弟,今日的第一奉酒水免单!”一安大笔一挥,说道  。 被其他人缠身,无法脱离的小厮,眼睁睁看着这个姑娘成了他们的老板娘,更可怕的是,她还敢自称姐姐。 如果她说的说是二殿下,那还好说,说不定能留下一条命。 若是被大殿下听见了,这…… “老板娘爽快,那我得多点几坛子酒了,老子我钱包管够!”这人扯着大嗓子,说道。 亭甫来回打量了一安,这下子才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这酒楼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反倒是客源稀零,原来他们不是为了找信息,而是等着信息找上门来。 这两位殿下像是在这个酒楼里,等什么人。 若是这人真的隐藏在今日的人群里…… 第205章 为你入人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么,这些人里面,自然是有藏龙卧虎之人。“燕姑娘几日不见,你们竟然成了我这楼里的女主人。” “把我这冷冷清清,入不敷出的酒楼,搞的门庭若市,看来是有重谢。” 路宿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似乎没有生气。 他低眉看到了门口写在凳子上的字,勾着嘴唇 邪魅地笑了一声。 亭甫眯着眼睛,身体呈现出戒备的姿态。 一安抬头看了两眼,笑着说道:“客官,你需要点什么?” 她露出浅浅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路宿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是放得开,不介意她在自己酒楼里搞的这些动作,反倒是这位姑娘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倒是心大的很,路宿眯着眼睛想道。 “我定然知道你会回来,也知道你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期待。” 一安放下手中的账本,抬头,对上这人的目光。 一直忙碌的小二,终于看见了自家主子的身影,忙不迭从二楼跑了下来。 “公子,你看这……” 小二也没有想到一安会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主子。 “怎么,这里面有人你认识?” 一安注意到路宿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往二楼看到。 “我什么身份你还不知道吗,我对这里哪有你们二位熟悉啊,怎么可能还认识其他人。” 路宿摇着扇子,从一安手里面抢过账本,卷起来,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鬼才信你啊。”一安嗤笑了一声,放下一直把玩着算盘的手指。 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靠近围栏的,拿给带着帷帽的姑娘,眼睛眯成一条缝,也没有看清这人具体长啥样。 “怎么,你来到这里,除了给我的酒楼增加负担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 路宿今天心情不错,并不在意一安今日的失礼,反而耐心地问道。 “自然,我们过来是物归原主了。”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后者从腰带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请帖?”路宿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人真的弄来了这个请帖,交还过来。 “怎么燕姑娘,看来我一直是小看你了,你这不是得过且过,是有勇有谋啊。” 路宿满眼星光,上下打量着一安。 确实,他对那飞升大会并不感兴趣,但是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姑娘,真的能把事情解决好。 “知道你不在意,但是你哥不是在意吗?免去你的责骂就够了。” 一安挑着眉毛,俏皮说道。 “是吗?”路宿摩挲着这个黑子,眼里闪着光。 本以为这是一个混混头子,只是仗着身边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保镖,没想到还小有名堂。 “燕姑娘,方便透露一下,你是不是上头有人啊,还说不知道如何进入飞升大会,我看你这是在我面前跟我演戏呢。” 路宿单手撑在桌面上,靠近一安,低声说道。 亭甫立马拧着眉头,走了过来。 一安刚刚把这人哄好,自然是知道他的臭脾气的。 她立马起身,和眼前这个公子刻意保持着距离。 “哪能啊,我是机缘巧合,遇见一个人,多亏他的帮忙而已。” 一安眼神飘忽,时不时往亭甫站着的方向看过去。 留意到亭甫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后,偷偷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难不成从白色庙宇里,就已经吃醋了?一安后知后觉地感受到。 眼前这个不着调的昭阳宫二公子,言语轻佻,吃醋是理所应当。 只是,那白色庙宇里,动不动就是活了千年的人,轮到着和他们吃醋吗? 一安彷徨。 “哦,是什么人啊?跟我介绍介绍。可不可以让姑娘给我拉拉线,让我也见识见识这些大场面。” 路宿自然是没有相信一安那片面之词,毕竟让他哥都束手无策的东西,她竟然很快搞了过来。 “还是别了吧,我们之间,不熟。” 一安摇摇头,又看了亭甫一眼。 亭甫满意地抱着拳头,靠在门框边,自打他站在那里,门口就再也没有人出现。 只有一安知道,那是因为亭甫设置了法阵。 “得得得,你说你给我搞这一出,把我的酒楼弄到楼上楼下都是人,特别是我的天字一号的包间都拿来当客房使用了,你这丫头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路宿不再继续纠缠,说道。 “当然是给你看一出好戏呀,那看看那边的那几个人熟悉不,特别是手里拿的那把剑,想必作为朝阳宫的二殿下应该是清楚的很呢。” 一安朝一楼那几个书生的方向看去,故意挑着眉毛问道。 “怎么姑娘是笃定了,我一定是认识那些人的了,看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如此薄弱,那就让事实……” 路宿刚刚想否认,看到那几人之后,嘴角的笑意突然消失了。 他愣着原地没有动弹,手指却把扇子捏的皱巴巴的。 一安再一次抬眼看了看楼上的那个不见庐山真面目的美人,回过头,才发现路宿此时的脸色,如此难看。 “二殿下?二殿下?” 一安伸头呼喊了两声,见这人没有回应,拿起算盘用力多在这人耳边晃荡。 路宿回过神,说道:“对不住,我先过去看看。” 一安和亭甫纳闷地对视了两眼。 她确实没有想到,路宿见到那些人的反应如此大。 看那装扮,和手里拿的东西,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参加飞升大会的。 既然路宿说过,他到飞升大会不感兴趣,怎会如此动静? 亭甫闭眼,捻了一个决,一安甩甩头,摇了摇头脑的铃铛说道。 “黑化肥,出来干活了。”一安低声说道。 在路宿走到那一桌的同时,一安和亭甫均开通了记忆之术,将此情此景印在脑海里。 “你怎么在这?”路宿总过去,直勾勾地盯着其中一个书生说道。 那书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他那小跟班还是那么喜欢打小报告。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碰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那书生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和路宿对视。 “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参加飞升大会?你就如此痛恨昭阳宫给你的身份?” 路宿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传到一安耳朵里,还是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他们俩这是搞哪一出啊,上演爱恨情仇,破镜重圆?”一安不解地摇摇头。 “昭阳宫给我的身份,那是你给我的身份吗?就没有笑过我压根儿是一点儿也不想要!” 那书生瞪大了眼睛,回答。 “你说你是为了我,才来这人间的。”路宿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出眼里的破碎。 一安听见这话,不自主地动了动耳朵,又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然而亭甫并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里面,也只有曾经作为话本先生的一安才能明白吧。 “罢了,就当我是骗了你,从此我们一别两宽,互不干涉。” 那书生说完,摇了摇手,坐回原处。 路宿一个人愣着原地,并没有从这样的震惊里走出来。 原本一直在二楼忙活的小二,默默走到了路宿身边,说道。 “二殿下,现在人多眼杂,等有机会你们再聊行不行?” 小厮规劝道。 路宿被小二拉着,拧着眉头走了过来。 低着头,眼里看不清情绪,反倒像是撒娇却没有得逞的孩子。 “二殿下这是怎么了?” 一安问道,发带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算了,让公子自己说吧。”小二摇摇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拿起毛巾离开,走上了二楼。 路宿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在思索什么,一安凑近才看出那眼神里夹杂的失落和痛苦。 他一把抱住那盒子,说道。 “飞升大会,我去!” 一安后退一步,被这样得气势吓到了,继而又回过头看,捂着嘴笑到。 “怎么,你不是对那里不感兴趣吗?”一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让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书生。 看来,这二人的关系,比想象中复杂。 “燕姑娘,你让那位少侠把法阵撤下来吧,你们拦不住他们得。” 路宿抬头说道,眼里的光在闪动。 一安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早就看出来那法阵的存在了,看来二楼的那几位,也应该知道了。 “什么法阵啊,我不知道二殿下在说什么。” 一安掏了掏耳朵,不知道什么却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那些都是参加飞升大会的人,姑娘你拦不住的。”路宿没想嗲一安竟然会如此拒绝,解释道。 “我知道,但是我拦的不是他们。” 一安拍了拍手,从腰带里拿出来一张符纸,迅速贴在路宿脑门上。 “看到了吗?”一安歪着脑袋问道。 那符纸可以辨别能量团的大小,二楼有几人的能量团,大的惊人。 一安注意到这一点儿的时候,也企图不和他们起冲突。 “这些人……”路宿看着那发红的能量团,瞪大了眼睛。 “如何这些人的出现,是因为公子你,还请你上去和他们交涉,毕竟我们联手都没有胜算。” 一安耸着肩膀,委婉地提醒道。 那二楼难缠的人,一定是为了路宿而来,一安笃定道。 第206章 且听故人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燕姑娘,我这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跟他们一起交涉呢,怎么也都是你和我一同上去才是。” 路宿扯下来额头上的符文,又看了一眼二楼上的人,依靠在案桌上,笑意盎然地问道。 “怎么,我替你把人找出来了不说,你还要我帮忙拉线?”一安拧着眉头问道。 路宿原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姑娘如此坦率,收回刚刚戏谑的神色,低头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酒楼里是要找人。” 她又为什么如此笃定,那人就是他一直在等的。 更何况这个事情,只有昭阳宫内部的人才知道。 路宿眼里疑惑,却又不敢多说。 “行,我跟你一起去,你难不成还怕我们跑了?” 一安摇着扇子,走在前面,一直倚靠在门框的亭甫,立即跟了上去。 “你刚刚的意思是?”亭甫走到一安身后,问道。 “等会儿在派人查一下那书生的资料,他的语音容貌,已经被黑化肥记录下来了。” 一安没有直接回答亭甫的问话,反倒回头在人群中,看了一眼那书生的方向。 “是。”亭甫回答。 路宿走在最后,一同也上了楼梯。 一直在二楼接待客人的小二,有一次看到了自家主子,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道二位还有什么打算?” 小二停留在一安亭甫身边,问道。 “还有没有多余的桌子了,给我们开一桌。” 一安说着,余光一直在打量坐在楼梯附近得那神秘美人。 路宿一上来,目光反倒是没有留意这个美人,一直看着最里面那个包间。 也就是他一直作为自己私人包间的房间,拧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紧张。 “有,你说这不是巧了不是,燕老板上次来的时候用的那个房间,刚刚空出来。” 小二领着这三人,从楼梯口,一路走到了里面包厢。 路宿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随机跟着这两位楼主,走了进去。 “二殿下,坐。放心,我们付钱。”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胸膛说道。 “二殿下看起来是认识隔壁的人?”一安见路宿无动于衷,还傻愣在门口,问道。 “我知道两位修为深厚,可能不能先让我见那几人,最好不要动手?” 路宿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巧合,若是放在飞升大会上面,也说得通。 “哈哈哈,二殿下看来是太过看得起我了,我怎么是那种动不动就和人开打的人呢?” 一安笑着,说道。 亭甫显然有些警惕地动了动耳朵,时刻留意周围的动静。 原本他确实用阵法封住了这酒楼的出路,但凡有修为的人,都不会从里面安然通过。 然而知道一安的目标是楼上这几位神秘人之后,偷偷修改了阵法,已经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了这酒楼。 他不知道一安为什么在凳子上写了几个字,就能把这些人吸引来。 一安也同样不知道,亭甫设置阵法的犹豫。 “主子。” 小二轻轻敲门,喊到。 一安给路宿使着眼色,打开了房门。 “楼下有人要结账,说……”店小二不安地看了里面这几人一眼,尤其是在亭甫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路宿顺着自己这侍从的眼色,看到了身后的亭甫,问道。 “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必避讳。” 路宿吩咐道。 “楼下有人吵闹着说,见了老板娘才结账,公子你看,这……” 店小二低着头说道。 “老板娘?”亭甫本以为是有人找他,或者是阵法的问题,看了一安一眼之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一安纳闷道勾着脑袋想打开窗户往外看。 “还在楼下,没有走。”小二解释道。 “怎么,让你叫你们老板娘下来,动作一点儿也不麻利,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心上啊!” 有人喊到,未见起其人,先闻其声。 “我去看看。”亭甫大步走了出来,抱臂横在走道里。 一安无奈,只能从缝隙里,探着脑瓜子说道。 “什么人啊,嗓子这么粗。我一定不认识。” 一安独自嘟囔着。 路宿的精力一直放在隔壁房间里那几位,并没有留下说话的人。 走进的时候,一安才注意到这人的长相。 虎背熊腰,健康的小麦色,圆溜溜的眼睛我,看起来有些熟悉特别是这口音,也是熟悉得很。 “你是谁,小二呢,我要见你们家老板娘,你给我找一个小白脸干什么?” 这大个子,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侧头看着门口的小二哥,粗糙的手掌,重重地拍打到小二哥的肩膀上。 “找我也行。”亭甫冷冷地说到。 “那怎么行啊,公的母的我还分不清吗?” 大个子说话虽然不中听,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一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衣,琥珀色的头发。 “怎么,你找的人是不是我?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老板娘,而且我也认不得你。” 一安说道。 这大个子见到了一安,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粗大的手,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头发啊,也不是这样的气质啊。大哥虽然说那姑娘有主见的很,可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大个子又眨巴眨巴了两下眼睛,用西北话解释道。 一安拍着脑门,一下子就想起来那个在拍卖会遇见的西北大汉,他那时还收了两个小弟。 刚刚这人说是让他大哥让他来的,不知道说的是来飞升大会,还是来此地另有他事。 一安试探地问道:“你大哥是?” 大个子也不含糊,直接地回答道:“我大哥,西北豹,,在我们那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安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这家伙的小弟,都是这个德行。 亭甫也意识到了,紧跟着开口问道:“吕唐?” “对对对,我就说我们大哥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这大个子得意地竖着大拇指,夸赞道。 “他现在还说着?”亭甫问。 “嘿,你这个小白脸怎么说话那么不中听呢?” 大个子刚刚还喜笑颜开,听见这话,里面变了一个神色。 “不过,我们那边好多老人都说,在小的时候见过我大哥,肯定是不死不灭之人,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伙子,话都说不明白!” 大个子嫌弃地说道。 “不死不灭?”一安嘟囔到,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眼神闪烁,似乎有一瞬间的失落。 “世间哪有那么多不死不灭之人,客官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小二哥几时出来打圆场,笑着说道。 “你大哥还说了什么?”亭甫问道。 “你看看,是不吃在哪里见过我。” 一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像但又不像,姑娘看起来英姿飒爽,这一头靓丽的发色,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应该是我认错了。” 一安和亭甫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问道:“不知道这位兄台,从哪里来,打算去往何处?” 大个子眨了眨眼睛,也不避讳地说道:“自然是飞升……” 话还没有说完,警惕地看了一眼身旁得小二,闭上了嘴巴。 “既然姑娘不是我们大哥要找的人,想必是我刚刚唐突了各位,就此别过!” 大个子说完,快步离开了走廊,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路宿站在门口,有意无意地往隔壁房间里看。 亭甫哼唧了一声说道:“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找你啊?  ” 一安尴尬地向上看,哪有啊,除了这个人之外,不就是尊上了。 可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说,定然是不能在亭甫面前再次提那个人了。 否则,某人又得需要她哄了。 路宿看了看对面包厢,走过去想要敲门的时候,一安拦了下来。 “不要着急,再等等。”一安拍了拍路宿的肩膀说道。 路宿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和昭阳宫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为何对于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现在人是引来了,可楼下还有那么多飞升大会的修道之人,定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纰漏的。 “公子,楼下的人走的差不多了,这……” 小二哥也一直没敢走进这包厢,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何等身份。 “你下去忙活吧,楼下的人走干净了,你再上来。”路宿显然是接受了一安的建议。 几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对面包厢的气息流动,却无法靠近。 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宫主,你慢一些,二殿下只是在包厢里宴请朋友,没有……”其他越拒。小二解释道。 亭甫维持这样的法阵显然已经体力不支,刚刚这大殿下又是硬闯了进来,阵法虽然没有限制这二人的行动,却收到了冲击。 原因是大殿下以为自家弟弟被人挟持在楼里,留意到了围绕在酒楼周边的法阵之后,想也不想地直接破开。 幸好亭甫瞬间收起了法阵,否则他定然是抵不过这一章的。 一安注意到了亭甫的情况,立马从腰带里拿出来一颗丹药,塞到了亭甫的嘴脸。 “谁干的!对面的吗?”一安以为是那包厢里的人,想要离开,冲撞了亭甫。 “不是,是……”亭甫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哥?” 第207章 不认这弟妹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外面不是有……” 路宿此时还没有预料到事情的重要性,问道。 “你是你给我消息吗?现在问我怎么过来了?” 路行瞥了一眼自己弟弟,打量了屋里面也只有玉簟楼的两个楼主,并没有其他人。 几个时辰之前,他收到了弟弟发给他的信号,说他们一直寻找的,父亲留给他们的秘密人马,刚刚有了最新消息。 几年前,路宿不明白哥哥继任昭阳宫宫主职位,所要担当的责任,在一次争吵之后,来到了凡世人间。 后来,他他听说有昭阳宫老主子留下来的秘密,几经查找,原来是当年老宫主说要寻找什么人,派发出去。 不知道那些人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老宫主给了他们什么任务,只是现阶段他哥哥很需要这批人回来帮助他稳固地位。 路宿今日原本心情不错,也是收到了信息,明确那一批人确实还在,很有可能也在凡世。 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告诉了自己哥哥。 没想到一向被昭阳宫事务繁忙的哥哥,竟然亲自来了,还在这个时间段。 路宿微微张嘴,想要解释的时候,隔壁包厢里突然有人开门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眼神似乎不是很好,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眼睛发灰,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为时已久了。 “店小二在吗?我们要结账了。” 一安听见是对面包厢里的人,一个机灵地站了起来。 这人眼神不好,说是麻烦店小二,可实际上一直看的是大殿下的方向。 “你去。” 大殿下挥了挥手吩咐身旁一直没有吭声的小厮,说道。 “小路宿,你进来我们去屋里谈。” 大殿下还没有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对面这人的身上,尤其是身旁的二殿下路宿。 “怎么,还不打算进去?” 路行看了看自家弟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对面包厢里的人,不明所以地问道。 一安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到,“不劳烦你,毕竟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来招待。” 她一把手扶起来这老人的胳膊肘,上下打量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路宿路行两兄弟,纳闷了起来。 “难不成是她算错了?这包厢里的人他们跟本不认识,也不是他们所要寻找之人?” 她凝神往包厢里看着,明明刚才用符纸看的时候,整个包厢里个个都是高手,可此刻怎么都看去了普普通通又风餐露宿的老人? 不会错的,这些人隐瞒自己的实力,已经说明了有猫腻,还得再试一试。 “各位客官,十分荣幸在这里遇见你们,我先自罚一杯。” 一安走上前来,拿起酒壶掂量了一下,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路行走了过来。 “什么老板娘,我们这里没有老板娘,有什么冲我来。” 路行似乎也看出来不对劲,走到屋里,一把拦下了一安的酒。 一安浅浅一笑,说道:“怎么,大哥你不认我这个弟妹?” 她绕了一圈,仰头喝了一口酒,拿出那把玉骨折扇来。 亭甫刚刚受伤,捂着胸口,也来到了房间里。 幸好路宿这最尊贵的房间足够大,否则也不够一安折腾的。 她合上扇子,以此为剑,像路行出招。 店小二在一旁傻愣着,这楼主和我们殿下怎么打起来了,一直关系不都不错的吗? 他仔细想了想刚刚一安说的话,什么弟妹,什么不认…… 店小二忍不住心里的八卦之魂,看了看亭甫,又看了看二殿下。 路行没有想到一安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出招,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丫头了,他处处躲闪之际,瞥了在一旁傻眼的弟弟。 包厢里还坐在桌子前面的一个老太太,听见屋里的动静,一把推开了桌子,诧异地抖了抖发白的睫毛,说道:“扇子,是娘娘,是酒神娘娘……” 这个老太太激动地看着一安,眼神一路跟着一安手里的扇子。 一安专注于和路行较量,她心里憋着气,刚刚若不是路行的出现,此时亭甫也不会受伤。 路行见一安是真的动了怒气,从腰间抽出短剑,护在身前。 一安注意到那短剑手柄段地方,赫然写着昭阳宫两个字,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一石二鸟,得逞。 她出手一方面是为了报亭甫受伤的仇,一方面是需要逼路行在这些人面前亮出自己的身份,无论是有特征的功法也行,武器也行,只有亮出来身份,才能弄懂这一些不简单的老头老太太的身份。 一安想到这里,得空看了一眼包间里的几位老人,除了中间那个老太之外,都面色坦然。 一点儿也不因为一安和路行在他们包厢里大打出手而诧异。 “这么沉得住气?看来仅仅如此是不够的。” 路行下一秒就感受到了一安的杀气,不明白这丫头今日事怎么了,低声说道。 “燕老板,刚刚我念你是玩起大起不与你计较,此时住手大家都好解释。” 路行侧身用短剑抵挡除了了一安那敏捷的风刃,继续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楼主,还请明说,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路行眼神飘忽,他后退了几步,企图和一安拉开距离。 可一安只是笑笑,快步跟了上来,拍了拍路行的肩膀,打了一个响指,转身离开。 路行本以为一安这是闹够了,刚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像是被这木板硬生生地拽住了裤腿一般,有如进入泥沼无法动弹。 “真的是你吗?娘娘!” 老太一把抓住了一安的衣袖,佝偻着身躯,眼神却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 一安本以为制服了路行,这些老人会因为他是昭阳宫宫主,而大放厥词。 如今想是认亲一般,扑在她身上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还算健硕的老头子,勾了勾手指,那短剑就嗡嗡了两声,嗖的回到了老头子手里。 路行诧异地看着,瞪大了眼睛,反抗着:“你……你为何会有这把短剑?燕姑娘,你快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一安一只手被这个老太太缠着,哪有时间管这边的路行。 那健硕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皮肤也皱缩着,盯着那短剑出神,用手指弹了弹那利刃,短剑配合地发出了嗡嗡地声响。 路行看着自己弟弟说道:“小宿,你去,那是父亲留下来的,不能被别人带走!” 路宿刚刚还分不清屋里的状况,听见哥哥的吩咐,走了过来。 “老人家,这是家父的遗物,还请老先生不要冒犯,如果您是喜欢这样的兵器,我可是命人打造一把……” 路宿先礼貌地解释着,四下打量着这些人。 本以为父亲给他们留下来的神秘组织,会是想燕姑娘这样年轻有为,又不成不灭的人。 可见到的却是一些饱经沧桑的老人家,看起来比已经大限的父亲还要年长。 要说修行之人,不说人人都可以长生不灭,但是也可以保得体态安康。 可…… “你是这家伙的亲弟弟?你们父亲已经去世了?” 这老人放下了了手里的短剑,问道。 没有太过于诧异,也没有太过平静。 只是淡淡的语气里,有一些捉摸不透的伤感。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路宿你把那剑给拿回来!” 路行在一旁挣扎着,无法解脱就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一安。 “哼,就你还用不好这把剑呢!打造短剑,你老父亲都得请教我!” 这老人不屑地哼了一声,回答道。 “果然,你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那支……” 路宿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少爷们接下来这样一个重担,就一直在人世间寻找你们呢。” 一安也笃定自己没有猜错,这几人一定是路宿来这里找寻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自己也无法确认。 “什么人世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刚刚拉着一安手臂的老太太,第一个否认道。 “你这老人奇怪的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是不是还叫我娘娘,不瞒你说,我算上前世段年龄,也不过百年,那是你们这些千年老人的对手,又怎么担当的起娘娘二字?” 一安眼角带笑地反问道,想着这老人家一定不小岁数了,最起码应该和白色庙宇里的那个老和尚差不多。 “百岁!”老太太的眼神渐渐失去了光,低着头嘟囔道。 门口这个眼神不太好的老头子,踉跄地走了过来,说道。 “我们年纪大了,认错人了,认错了。” 这老头子拍了拍老太的肩膀,安慰着。 一安一早就知道这人是认错了可看到那苍老的眼里,唯一的光突然熄灭了之后,竟然有些不忍。 亭甫从后方绕了过来,问道。 “有没有受伤?”他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一安。 一安悄悄偏过脑袋,说道。 “没有,我刚刚给你报仇了哦。”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路行,炫耀道。 路行一直不明白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少侠看起来冷言冷语,却对这个不着调的姑娘上心的很。 第208章 总有少年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是下属,不像下属。说是领导也不像领导。若说他们之间有…… 路行此刻也不挣扎了,已经开始明白了今晚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了。 看了他之前果真是小瞧了玉簟楼,没想到真的能把父亲留着凡世间的人找了出来,只是目前来看,这几位老人,似乎并没有想要辅助他的意思。 中间那位健硕的老人,把短剑扔给了路宿,打算起身离开,却看着亭甫傻傻发愣。 “公子,请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那健硕老头对着昭阳宫的两位殿下,都没有这么上心,却对着刚来到房间里不久的亭甫如此恭敬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安一把将人拦在身后,像是护着自己家的小崽子一般,挑着每问道。 “这位姑娘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 这健硕的络腮胡老人哼唧了一声,不满一安这样没有礼貌的表现。 “询问别人身份的,都是知道要自报家门的人,既然这样我自然会理解倚老卖老。” 一安说道。 “小丫头牙尖嘴利的,可不好相与。” 这健硕多络腮胡老头子走进,上下打量着亭甫说道。 “他所有事情都是需要经过我同意的,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冲我来就好。” 一安转了一圈,再一次将亭甫和这老人隔绝开来。 “像,实在是太像了。就是这气息不咋对。” 老人家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里满是遗憾。 他看了看窗外灵光一闪,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楼里的阵法是你小子安置的吧,倒是有几分他的意思。” 再加上和那人一般无二的容颜,这人难道是恩公留下来的子嗣? 这络腮胡老头子眼神闪烁,来回推测道。 “不好意思您猜错了,我楼里的法阵是我布置的。” 一安逞强说道。 路行和路宿诧异地看着一安眼神也跟着一起做这几人之间徘徊。 “你?你这毛头有头知道个屁!” 老头子想也不想地否认道,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看了看身旁这个老太太,又闭上了嘴。 徐娘理应不会认错人的,怎么见到这个根骨尚浅得丫头如此出神? 屋里的老头人心里各有各的心思,眼神精的很。 一安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瞧不上,不说亭甫是她的属下,即便说自己是亭甫的徒弟,凭借这样一身从玉樽仙境里修炼出来的本事,一路过关斩将。 如今,倒也说得上是碰见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又奈何人家是千年老妖怪,她有些斗不过啊。 一直忍着不说话的路宿却一把走了上来,问道:“你是不是我父亲留下的那支队伍?” “你带走的昭阳宫的那些精锐们呢?为什么我父亲离世的时候你们都不回来?让他抱憾终身……” 路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本只是想质问他们的身份,没想到如此丢脸的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 路行这下子完全明白了弟弟话里的意思,挣扎了两下,无法动弹地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他的小儿子?跟你老父亲一样,都是个没出息的货色!” 老头子看着这自己面前,低声啜泣的晚辈,眼里还是还感动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称呼我的父亲?即便我们在地界不受人待见,也不用你来落井下石!” 路行吼道,眼里遍布红血丝。 本以为他父亲临终交代的那个队伍,是一只完全效忠老宫主的死侍,是强兵是精锐!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群病弱老头,唯独这个领头的看起来强悍一些。 尤其是,他没有料到,这老人竟然如此不恭敬地称呼他的父亲。 “你这小子,愣头直脑地,当初我就觉得不适合做这个宫主之外,可奈何……” 老人家反倒没有生气,摇着头拍了拍路宿的肩膀。 他看了身旁的一安亭甫,说道。 “丫头,把你的男人看好,我们总会相见的。” 他招招手吹了一个口哨,不打算和这几个年轻人继续纠缠,打算离开。 “你们不可以走!”路宿一把拽住了那老人家的衣服,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 一安给亭甫使了一个眼色,亭甫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默契地后退一步,双手凝决。 一安第一步就是解开了给路行的禁锢,第二部就是再说次开启那酒楼周围层层的光阵。 路行发觉自己可以动弹的时候,第一时间看了一安一眼,立马跑到弟弟路宿的身边,拦住了要离开的老人。 一安和亭甫这这两兄弟争取的时间里,把那复杂的阵法,再一次开启。 亭甫缓缓收手,指尖微微颤抖。 一安从来没有觉得亭甫如此脆弱过,是她修炼的强大了,还是亭甫受到伤没有说? 她看亭甫虚弱的唇角,迅速从腰带里拿出一颗仙丹,直接塞进了亭甫嘴里。 路宿这边抱着那老人的双腿比撒手,路行手里拿着短剑和这人切磋。 一安和亭甫缓过神来的时候,这二人来没有发觉不对劲。 里面那个认错一安的老太太,没有急切要走的意思,低声提醒道, “我们走不了了,你不要再打了。” 老太太和两个老头坐了下去,说道。 一安一抬头再一次和那老太探究的目光对上,不知所措地扣了扣耳朵。 看着亭甫问道:“怎么,好些了吗?” 亭甫摇摇头说:“没事。” 只有那个络腮胡老头子实在是固执的很,不听劝硬要抽身打开窗户,胳膊刚刚伸出去立马被灼热感和电击声烧烂了衣服。 他恶狠狠地盯着亭甫,眼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怒气。 “哈哈哈……” 他不打算逃离,捧着肚子大笑。 “果然是这样,果然……终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沈舒盎捂着嘴,忍不住笑着说道。可心里又是心疼的很,渐渐又笑不出来。 “哼,还不是因为……”章壬屿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 知道他们联系好了,准备好这么多后路,看来早已经准备好了计划。 然而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小蚊子受到了威胁,他们的计划也被迫提前,章壬屿也只好深入虎穴。 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他也依旧把亭甫护在身后,没有收到一丁点儿的危险。“对不起,你是因为我……” 路行心里难过,想到这件事情,怎么都是她招惹来的。 “好,那你今晚陪我吧,不要去那个聚餐了。” 路宿打断沈舒盎的话,昂着傲娇的脑袋说道。 沈舒盎低下头,思索着,刚想答应的时候,说道。 “算了,小文子,她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要为难他了。”看着一安说道。 “舒儿,你在哪里呢?小川和小文是不是去接你了?你古爷爷要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回来准备准备吧,你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飞升大会准备的怎么样啊?现在先不要谈这些了,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路母的电话在那头说个不停,他们一句话也没有插进去。 舒盎看着章壬屿一眼,心虚地闪躲着。 “怎么他们不是说早就出发了吗?还没有接到你呀,你现在离开了没有?快过来啊,我回家给你送点东西,晚上去跟古爷爷吃个饭。” 路母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为难,说道。 “好的,母亲我知道了,等会儿我给回个话。” “哼,还说关心我,就把人叫走了,真是个小白眼狼。”章壬屿挎着脸,不高兴地嘟囔着。 “没关系的,如果你今晚有事情的话,我在这里看着小雨一晚上,明天我再找小厮来帮忙,你有事情就去忙吧,这个我都可以安排。” 任泽宇劝说道。 “行行行,你走吧走吧。”路宿赌气说道。 即便是可以回绝母亲,但是也不能薄了古爷爷的面子。 “对不住,我先离开一会儿,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接,好不好。”沈舒盎知道章壬屿在闹脾气,只能出声安慰道。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任泽宇,转身离开了酒楼。 “……小白眼儿狼。” 章壬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从枕头下面拿出了电脑开始忙碌,时不时和任泽宇交谈了几声。 沈舒盎这边离开了医院就十分不安,时不时盯着手机发呆,想着章壬屿在病房闹脾气的样子。 “小川哥哥你去给我母亲回一个电话,刚刚她打电话来说让你接,可是你当时没有在现场,我就让他等一会儿了,你有时间就回一个。” 沈舒盎会到车里面是对小川说。 “行,你现在给他打一个,我现在就会时间拖长了不好。” 小川哥哥开着车瞟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沈舒盎说道。 沈舒盎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他侧着身子把手机贴在开着车小川哥哥的耳朵上。 “喂,沈阿姨,你刚刚是不是找我有事?” 古阅川侧着头,往沈舒盎的方向靠了靠。 “小川啊,你今天才回来是不是?你说沈舒盎她找小蚊子补课,最近几天住在你家,可是今天我要把他接回来了,你不要难过啊。” 沈母在电话里打趣道。 沈舒盎看着后视镜,偷偷瞥了古阅川一眼,两人正好对视上。 “那能有什么办法呀?”古阅川无奈摇摇头。 “瞧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你要是想留下,沈阿姨我可以帮你的呀。” 听见母亲的话,尴尬地咳了两声。 第209章 最明媚的光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前辈,还不知道您如何称呼?” 路行觉得既然他们已经坐在一张桌子上商谈了,那还是自报家门的好。 “我姓古,你们怎么叫我都可以。” 古老爷子将那褴褛的袖子扯下来,露出半个膀子,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是一身腱子肉。 “古前辈,那您身边的这几位如何称呼呢?” 路行不愧是作为昭阳宫得继承人,交际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老太婆子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半老徐娘了,你们叫她徐婆吧。” 古老爷子指了指房间里唯一一个老太太,如此打趣一般的介绍着。 “别看她现在像是傻了似的,眼神和这位任家老哥哥一样不好使了,但是能和我们一起生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好惹的,你们可得小心点儿了。” 这老头子乐呵呵地介绍了起来。 “听说父亲记得你们离开昭阳宫的时候,带走的是一支队伍,所以目前也就只剩下几位前辈了吗?” 路行眼里满是遗憾,问道。 “老头子怎么了,我看了你们昭阳宫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这几位的对手。” 一安在一旁冷哼着,看来目前昭阳宫的处境并不怎么样。 “燕姑娘说的是,不过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刚并没有……” 路行方才是泄露出去些许遗憾,也当下又不能说是因为看不上这么这几个残烛老人,立马脸红了起来,想要辩解。 “得得得,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你们心里想的啥,客套话我这么写年听的够多的了,免了吧。” 古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这两个昭阳宫的小兔崽子,缠着他们的目的。他摆了摆手,继而指着身旁另一位一直不说话的清瘦老爷子说道。 “小章啊,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古老爷子拍了拍身旁一清瘦但是笔挺的老人。 他的存在感不强,不说话的时候,和亭甫到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小文子,你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这人低声浅笑,一直带着的面罩,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那狭长的凤眼带着笑意。 看起来这几位老人已经有很深的交情,可处理事情的方式又有些不同。 古爷爷一看就是这里的领导着,这位蒙面的前辈应该辈分不小,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身后的血滴子,看起来是一个威力不小的武器,并不轻易出手。 而徐婆婆和这位任爷爷,看起来倒像是老夫老妻了。 任爷爷眼睛不好,徐婆婆自打见到一安手里的扇子,也一直恍惚着。 “古前辈,章前辈,任前辈,徐婆婆,有礼了。” 路宿和路行大致明白了这几人的身份,作揖道。 “我是昭阳宫的大殿下,几位前辈叫我小行就可以了。就是我的弟弟,昭阳宫二殿下,这酒楼的东家,前辈们叫他小宿儿就好。” “行了,我们人也认识的差不多了,可以谈正事了吗?” 古老爷子摆摆手,不打算在昭阳宫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他们感兴趣的,一直都吃对面这两个少年而已。 “可以可以。” 路行礼貌的收回了话匣子,看向一安和亭甫的方向。 “几位前辈,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毕竟你们年纪那么大,我活的这一辈子也不过你们上厕所用的时间长呢。” 一安的话听起来虽然很糙,但意思表达的也非常清楚——问可以,但是不知道。 “小丫头牙尖嘴利的很,那你知道你身边得这个少年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吗?” 古老爷子指了指亭甫,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眼睛兴奋地闪着光。 一安拧着眉头,看着这老爷子的精神气也不像是说话诓他们的意思。 她抬头和亭甫对视,亭甫摇摇头,眼里满是困惑。 “我不记得我在哪里见过前辈。”亭甫如实回答道。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看起来你对这个丫头如此百依百顺,也不像当初那风头一时无二的样子啊……” 古老爷子自己在哪里嘟囔着。 一安拿胳膊肘暗示道:“是不是又是你被尊上抹去记忆的时候,见到各位前辈了?” 她的猜测也有可能,亭甫思虑一下问道。 “不知道前辈见到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两百多年来,回我偶尔有一些事情不记得了。” “两百多年?你说这两百多年是什么意思?” 听见亭甫的回答,古老爷子更激动了,他拍着桌子问道。 “哎呀,你安静一些不可以吗?” 旁边这个蒙面不耐烦地砸吧嘴,挑着眉毛说道。 古老爷子听话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瞪大了眼睛看着亭甫,等待着他的回复。 “自然是我的寿命啊,我不过是才活了两百年而已。如果和前辈在哪里相遇过,定然也只能是这两百多年发生的事情。” 亭甫解释道。 “两百岁……”古老爷子不可置信了起来。 “不会是你认错人了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那我蒙面的章前辈,哼唧了一声,看着外面极深的夜说道。 “不不不,怎么可能记错人呢,我很没有老到那个程度啊。” 古老爷子摇摇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亭甫。 徐婆婆在一旁,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一安。 一安和亭甫被这几位前辈盯着心里发毛,后退几步,定了神色,说道。 “想必二位前辈是认错人了,不过这可来不着我们身上啊,刚刚说的话,还有昭阳宫给的承诺要作数的。” 一安指了指路行和路宿两兄弟,挑着眉头说道。 徐婆婆见到一安如此洒脱的野蛮劲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老姑姑,你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明明是我们来对了,是不是任哥哥。” 徐婆婆爽朗都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只有身旁的半瞎老人点点头,宠溺地配合着。 “……” 古老爷子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眉毛拧着都要打结了似的。 “想必那一场大战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古老爷子笃定地说到。 一安本来这是想插科打诨的,想着把这几位并不可能相识的老前辈们搪塞过去,今晚来这一趟也不亏。 没想到,她听着听着竟然好奇了起来。 “你们说的都是谁啊,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说得清楚一些不好吗?”一安明明就是好奇的很,可还是摆出来一副傲娇的姿态。 “小丫头,我不管你手里的扇子是怎么得来的,想必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身旁的这个少年吧,他长的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 古老爷子虽然不打算给一安好脸色,可奈何不住被这样得小丫头的活力感染到,语气页跳脱了起来。 长得很像一个人? 一安拧着眉毛,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它的猜测,可是看了看亭甫,又不敢确认。 “你是说我吗?不知道你认识的那个跟我很像的人,属于这三界的哪里呢,那时候他在做些什么?” 亭甫竟然也好奇了起来。 如果一安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归处。 本以为他可以永远不在意这些,但是跟一安的时间越久,越想知道自己是一盒什么样的人。 毕竟身边的人儿是如此明媚,而他想要带着人去哪里都不知道…… “那时候,那人明媚的像是天边最后一缕光,无比贪恋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他领导着我们,想必我早就葬身在那个岛上了。” “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三界,世间混乱,冰凉,却残酷得让人贪恋每一口呼吸。” “离开那岛之后,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原本身归何处,只记得他贪婪地跺着脚,感受着青草地的香味,乐呵呵地说他要去见一个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安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亭甫,这会是他失去的记忆吗?一安心想,那重要的人又是谁呢? 亭甫听完这个故事,心里不是滋味,却又像是得到了鼓舞,说不清楚当下应该做什么表情。 “姑娘,你能说说你那把扇子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徐婆婆见这二人听这个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继而问道。 “你说这把扇子吗,婆婆好眼力,我没有想到如此上品得一把扇子,竟然是我外祖父送给我外祖母的定情信物。” “我把它从凡世间带了出来,一同修炼而已。” 一安知道这个婆婆一定是对自己这把扇子感兴趣的,已经想好了回答。 “你一同和它修炼过?”徐婆婆又问了一遍。 “是,修炼了一年的时间。” 一安没有解释自己通过这把法器修得真身的事情,只是简要地回答道。 “法器易主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各位应该知道如果法器易主,会出现什么变化吗?” 徐婆婆心情还是激动,并没有完整地表达出确切的意思,就问了出来。 “你是说法器第二次认主的时候,大多都不能献祭一半灵魂安抚那战损的怨念。”任前辈解释道。 “对,可你看看这姑娘明明就是一副完整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啊,我不会认错的。” 徐婆婆说道十分激动,可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互相看着。 “献祭灵魂给法器?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一安摆动手里的扇子,偏着脑袋问道。 第210章 另外的价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难道说当时扇子认主的时候,我没有真身,所以就躲过了这一难?” 一安想起来那时候,玉樽仙境里,她只是轻微地被划破了皮,根本不需要献祭灵魂这样大的代价,就已经认主了。 “没有真身?” 徐婆婆听见这话,突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色失落地靠在椅子上。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这位姑娘,那时候你没有真身,又是如何驱动得了这个上品法器呢?” 任前辈眼神虽然不好,倒是这里面逻辑最清楚的人。 一句话,徐婆婆又燃起了希望。 一安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认为亭甫是别人,如此激动。这又来了一个婆婆,把她认成以前的人,也如此激动。 他们口中的两人,到底有什么魔力。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当时确实轻轻松松就驾驭了这把扇子。” 毕竟那时候还把山个砍了,差点儿把翡翠玉樽给开了个口,毕竟也是上古神器制造出来了结界空间了。 一安得意地回忆着,但也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拿出来卖弄。 “也不是没用可能。” 任前辈思虑了一下,说道。 徐婆婆显然是我没有那么激动了,可打量一安的眼神却变得更焦灼了。 “不知道几位前辈是不是再找什么人,不瞒你们说,不知道我们玉簟楼是不是能帮上你的忙,替你们把口中提到的那两位前辈找出来,不过是要付费的。” 一安挑着眉毛打趣道,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和这几位人精交际,却着实对他们口中的故事感兴趣,如此便宣传起自己而玉簟楼来。 “我们可没钱。” 古老爷子不打算买账,挥挥手否决到。 “这不是有两位殿下吗,刚刚不是说昭阳宫以后会是这两位的娘家吗?有你们帮衬着,我们几个老人家也放心了。” 徐婆婆眼睛转了一圈,搭线道。 “什么娘家啊,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嫁到我们昭阳宫?得了吧,没人消瘦得起。” 古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那其实……”路宿看了哥哥一眼,嘴里欲言又止。 一安听见这话,像是炸毛了一般,连忙摇头。 “刚刚说道可没有这个条件啊,明明是昭阳宫无条件做我们玉簟楼的后盾,嫁丫头可是……另外的价钱。” 一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亭甫一眼,见这人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长舒一口气。 “听着各位前辈口中描述,那二位都是那个时代如此耀眼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两位楼主,想必各位前辈是认错人了吧。” “不过,若是几位前辈有需要,我们昭阳宫自然是会负责这件事情的,不过还需要前辈们多说一些这二人的外貌特征,本命法器。” 路宿作为昭阳宫的宫主,自然是要负责前辈们的衣食住行。 古老爷子听见有人替他们买单,乐呵呵地笑着。 “这小子看起来不怎么机灵,话倒是说的让人高兴啊。” 古老爷子指着路行的方向,说道。 一安冷哼了一声,“和你老人家比,大殿下说话那自然是好听。” 她倒是不介意这几位前辈的身份,直言不讳。 “不知道几位前辈今后如何打算?能不能跟我们兄弟俩会昭阳宫看看?” 路行如此邀请,毕竟有这几位前辈坐镇的话,对于昭阳宫的管理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昭阳宫啊,我们也得有个很多年没有回去了。” 徐婆婆看来是有些动心,毕竟在外面奔波这么多年,时常想起来年少生活的地方。 “是啊婆婆,昭阳宫变化了不少,你们这一次回去说不定还认不出来呢。” 路宿天真地回答。 “话不要说的那么早,你们让我们回去,不就是想让我们跟你一起治理昭阳宫吗?老头子我疲累的很,不想掺和你的事情。” 古老爷子哼唧一声,并没有轻易答应两位殿下的邀请。 “几位前辈误会了,找到你们,把前辈们请回去,是家父给我们两兄弟的嘱托。几位前辈放心,你们就当是回老家看看,什么时候想出去看看都可以。” 路行解释着。 一直蒙面的清瘦老先生,瞥了一眼说道。 “你们跟两位少年回去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章老先生看出来他们都有些疑虑,毕竟这外面漂泊这么久,不想念故居是不可能的事情。 古老爷子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几百年来,他们几人都没有主动说过这件事情,可心里也都想着。 他看着一安和亭甫,目前虽然不能确认这二人的身份,可也算是给那个有了交代,不至于无功而返。 徐婆婆更是这个意思,况且她十分笃定,眼前的这个姑娘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确认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位不爱说话的章前辈,你不是昭阳宫的人吗?” 一安问道。 “不是。”他简要地回答。 这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亭甫啊。 不过,也仅限于是玉樽仙境相处之前的样子。 “他是古大哥的朋友,离开地界时遇见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便一路同行。” 徐婆婆看起来心情不错,话也多了起来。 一安听见这话,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什么棘手的事情能让你有高冷的人,一路同行了几百年? 她自然明白这几人一定是有故事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尽快命人这昭阳宫给你们准备接风宴。对了,到时候两位楼主也一定要捧场来啊。” 路行间这个事情有些希望,拍着大腿说道。 “这个不急。我们同意回去,也没有说一定要现在回去。年轻人毛毛躁躁地,一点儿也不稳重。” 古老爷子拧着眉头,余光一直观察着身旁的清瘦身影。 “是啊大殿下,如今飞升大会在即,我们也没有时间陪你的。” 一安配合地摇摇手,把重心往亭甫身旁靠了靠,慵懒地说道。 “也是。” 路行和路宿两兄弟默契地点头。 “飞升大会?二位少年是要去参加飞升大会吗?” 眼神不好得任前辈侧耳过来,问道。 “是,有这个想法。” 一安还得靠着这次的飞升大会名扬天下呢,定然是要谈着蹚浑水了。 “……” 没料到,一安此话一出,竟然奇怪地安静了下来。 “几位前辈是否觉得这件事有不妥之处?”亭甫问道。 “不知道二位为什么一定要去飞升大会呢?我看二位的功法也不完全出自于道家。” “更何况我看姑娘为人,定然不是为了一官半职就会放弃自由的样子。” 这位前辈虽然眼神不好,话也不多,但能看出来十分渊博,也一直在观察和判断。 “前辈你可真是太看的起我了,怎么知道我不想要区天上享清福呢?” 一安打哈哈。 她并没有解释她拿到的请帖不是作为道家学长去参加飞升选拔,反倒是去观战区交际的。 虽然她也曾经想过在玉簟楼里挑选几位去试试水,可考虑一番觉得也不一定只有这一种办法来宣传他们的组织。 “徐娘啊,我就说你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这姑娘啊,你一定是认错了。” 古老爷子嘲讽地说道。 “不知道姑娘是否拿到了飞升大会的请帖,即便是姑娘修炼成这种地步,如果没有请帖,通过层层选拔,走到最后的,才能飞升。” “不说姑娘的术法来源不纯,单说这个师承你就过不了。” 徐婆婆解释,以为一安只是一时兴起,没有打听清楚。 “得了得了,你就不要给自己找补了,刚刚这姑娘不是说要上去当官嘛,你让她去不要拦着。” 好像是涉及上天庭的事情,古老爷子的情绪就很不好。 一安原本是不打算和这几位前辈说清楚自己的用意,可耐不住被他这样言语刺激。 “前辈,你怎么知道我不熟上去砸场子的?” 她眼里带笑,可这笑意并没有爬上眉梢就冷却了下来。 “……” 房间里有是一阵奇怪的安静。 “哈哈哈……我就说我老婆子没有看错人!” 徐婆婆得意地笑了起来,跟着几位前辈也笑了起来。 这有一安亭甫还有昭阳宫的两个年轻的殿下不明所以地互相看了看彼此。 “前辈,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宿一直迷迷蒙蒙地坐了一个晚上了,实在不知道这几位前辈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路行这边想着只有几位前辈答应回去,一切都好说,也附和着尴尬地笑了几声。 “前辈时候不早了了,你看……” 路行率先打破这奇妙的氛围。 “那我们该走了,小子,这顿饭说好你请的啊!” 古老爷子拍了拍路行的肩膀,说道, “前辈我们明明说的是,给燕姑娘的钱啊,并没有算这顿饭的。” 路宿提醒着,毕竟他经营一个酒楼也不容易不是? 古老爷子刚起身,听见这小子的话,立马就胯下脸来。 “你这小子……我吃你一顿你能少一块肉不成?” 古老爷子显然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耳朵涨的通红,气息浑厚地说道。 “这饭钱是饭钱……” 第201章 白衣轻功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哥,酒楼是我的营生,你得给我报销。” 路宿自然是没有胆量和古老爷子继续争论的,只能让哥哥路行给自己接济一些。 “几位前辈目前不打算回昭阳宫看看?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去处不成?” 一安好奇地问道。 他看得出来,这几位想必已经吃风餐露宿的很久,要不是她在门口写的优惠,定然是不会在这酒楼里坐的。 “这,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给我一个通灵口令,有事情我会联系你的。” 古老爷子拍了拍路行的后背说道。 一安上下打量着这几位前辈,不免好奇了起来。 “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情请教。”她紧接着问道。 “呦,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姑娘,眼下也知道求人了,殊不知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你家啊。” 古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一安犯冲,按道理来说,他不会和一个小辈计较的。 “不知道几位前辈,今日为何来到这个酒楼里呢?” 想必你们身上的银钱已经不多了,不说讨口水喝,哪能负担的起这样一大桌饭菜呢? 不会吧这几位前辈一开始就想着要吃霸王餐吧? “酒楼里有喜事,我们来看看。不成啊?”古老爷子蹬鼻子吹胡子吼道。 “真的吗?” 一安反问,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解释得清楚。 “那姑娘如何以为?” 徐婆婆倒是不紧不慢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些许鼓舞和期待。 “几位前辈这世间已经游历了这些年,定然不会因为凑凑热闹就来到这里,想必并不是一时兴起。” 一安摇着扇子,分析起来。 “那姑娘的意思是……”徐婆婆引导着。 “一,你们只是上来要口水喝,无奈遇见了麻烦的人,不得不在包间里熬时间。” “二,你们早就盯上了某人,一路尾随至此,在包间里也只是方便探查的一种手段。” 一安说完,点点头,想起来一直在楼梯口的那个带着帷帽的美人。 看那身形气质,想必也和这昭阳宫的两位殿下,有不少渊源。 “八九不离十。”徐婆婆点点头,并没有全盘否定,也没有说这两个猜测哪个是对的。 “前辈,如果燕姑娘说的是对的,你们一路调查的目的,是不是当初离开昭阳宫的原因?” 路行诧异地问道。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多问。” 古老爷子明显心虚了起来,说道。 一安见这几人如此态度,只能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这符纸有用,可以用它联系我们,也可以紧急求救,你们四位一人一张。” 一安从储物腰带里拿出来几张符纸,放在了桌子上。 她和亭甫一同念咒,解开了门口的阵法,随机打开了包厢的门。 “谁在那!站住!” 一道白影闪过,消失在对面包厢的窗口。 一安本以为酒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被困在这法阵里,见阵法解开,立马隐身遁去。 众人警惕地来到走廊,并没有看到任何踪迹。 “小二!你不是说酒楼里人已经走光了吗?这人是什么谁?什么时候进来的?一直在这个地方?” 一安回头,拧着眉头质问道。 “燕姑娘你先不要着急,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在这里啊?” 路宿虽然法力不敌一安,然而毕竟是在自己的酒楼里,修炼之人出现,他一定是能感觉到的。 可刚刚并没有任何异动。 “这,娘子是说那人刚刚是在对面包厢?这不是你和殿下用的房间吗?里面一直没人啊。” 店小二摸不着头脑,回答道。 一安拧着眉头,看着那窗户。 “这窗户也是娘子你打开的,我们都没有动。” 店小二说着,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以前二殿下因为没有这样大声训斥过他,即便是大殿下,也会看着主子的面子,没有伤他一分一毫。 一安竟然在大庭广众的情况下,直接质疑他的判断。 虽然他不过是一家酒楼的店小二,可好得也是有修为在身得。 一安没注意到这店小二的情绪,上前查看,望着空荡荡得街道,转身继续问着。 “那个姑娘呢,一直带着帷帽的那个?” 她问道。 店小二对这个人定然是有印象的,回答道。 “她早就离开了,结账得时候一楼大厅里都有人见证的。” 一安见这厮对答如流,回头看了一眼亭甫。 亭甫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摇摇头。 他的意思非常明显了,目前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最初的目的,不能再插手了, 一安这是才反应过来,刚刚确实越矩了。 “对不住,只是我明明看到了……” 店小二哼唧了一声,并没有当真。 “章大哥,你看?” 徐婆婆站在后面,侧身询问眼神不好的那个前辈。 章前辈并没有直接答话,反倒是有些顾虑地摇摇头。 一安长叹一口气,并不打算继续追究,侧目看了一眼店小二说道。 “刚刚我态度不好,你且原谅则个吧。这位不爱说话的蒙面前辈,你要是没有地方去了,来玉簟楼找我。” 一安说完,甩着马尾,翻阅窗户,离开。 亭甫紧随这一道红色身影离去。 徐婆婆颇为欣慰地说道:“千年之前。不也是这样吗?章大哥,你能看得清吧。” 她拱了一下,俏皮地问道,亦如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师妹一样。 章前辈点点头,浅浅一笑。 路宿见身旁这个明亮的身影离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回头看了一眼店小二说道。 “你等会儿把账本拿给我看看。” 燕姑娘不会平白无故的看错人的,他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店小二诧异地看着自家主子,以为听错了,说到。 “账本?主子你确定你能看懂吗?”他低头嘟囔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吧。”路宿催促道。 店小二显然是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耷拉着肩膀离开这二楼走廊。 “古前辈,你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要努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走?” 路行热情地招待着。 “三楼有几件客房,够用的,你们看呢?” 虽然他们修行之人,不似凡人如此脆弱,可几百年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 古老爷子点点头,四人走到了二楼。 酒楼昨晚忙活到大半夜,今早罕见的没有营业。 只有路宿这柜台处,抱着一本后后的账本发呆。 店小二站在一旁,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头一点一点的,像是丢了半个魂似的。 玉簟楼里,一安气呼呼地快步走了回来。 “老娘明明好心,他们竟然没有一会人信我。” 一安抱拳,若不是及时离开,她一定会把那酒楼翻个底朝天,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你是说一直偷听我们说话都那个女子吗?”亭甫问道。 “是啊,你是不是也看见了?不对,你是不吃早就知道那人这偷听?” 一安挑着眉毛看着亭甫。 亭甫竟然直接点头。 “解释。” 一安哼唧了一声,坐了下去,说道。 “这人打不过我,又逃不掉。我自然是要等着看看她要做什么。” 毕竟是亭甫设计的法阵,一安只是辅助而已,亭甫率先知道那女子的存在,也是理所应当得。 “那你为何后来又放过她?” 一安听见这解释,并没有弄懂亭甫的意思。 “不是我放的。”亭甫回答道。 一安语塞。 他说得对,那阵法明明是一安率先决定解开的,没有和亭甫商量。 “可你不是能感觉到哪人打不过你吗?怎么不在她离开阵法的那一刻把她制服?” 一安找到了漏洞,问道。 “她打是不行,但是飞行术不错,我追不上。” 亭甫直言直语,倒是有理有据。 “……”一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半晌,她默默开口,问道。 “那为何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到那人的存在?” 这也是一安憋屈的地方,搞得倒像是她在大惊小怪得故意为难一个小厮一样。 “术出同门。” 亭甫的话还输那么少,却一语点醒梦中人。 原来如此。 “你说那几位前辈是跟着这姑娘一起去的酒楼,还是有其他目标?” 一安恍然大悟,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不再继续计较。 “不清楚,都有可能。” 亭甫回答道。 “那你都能知道那姑娘可能也是昭阳宫的人,为何那几位前辈没有察觉?” 一安想起来那几位前辈看到那窗口得眼神,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或许这女子的身份,不方便在两位殿下的面前暴露。” 亭甫推测。 一安愣神了几秒,一把抱住了亭甫的脖子,灿烂地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家亭甫可真是太聪明了,一定是这样。” 亭甫瞪大了眼睛,条件性地接住了一安的腰,耳尖红红,眼底也温柔了起来。 不一会儿,亭甫的眼睛里就多了一个身影,脊背也僵直着不敢动弹。 “楼主……”一听就是牧建茗这个小子的声音。 一安看着亭甫慌张的眼神,讪讪地收回了胳膊,不自觉多挠了挠头。 果然,玉簟楼就是没有玉樽仙境方便。 “楼主,你们……” 牧建茗不知道这二人刚刚是在做什么,但直接告诉他,他来的不是时候。 “无事,你且抬头说话。”一安已经坐回了椅子上,泰然自若地发号施令道。 “禀告楼主,飞升大会的时间确定下来了。” 第212章 不打不相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等了这么些天,终于等来了飞升大会的消息。 一安起身,快步走到了牧建茗的面前,问道。 “何时?” “禀,禀告楼主,三天之后。” 牧建茗有几日没有回来了,没想到刚刚来到玉簟楼,就看到了楼主。 更何况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牧建茗难免害羞了起来。 亭甫注意到这人泛红的脸蛋,以及刚刚结结巴巴说不顺溜的话,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 “消息确切吗?”亭甫问道。 “确定,江诏的师父说的。”牧建茗如实回答着。 “哦?他不是自己离开师门的吗?还有胆量见他的师父?” 一安对于江诏这个人,甚是好奇。 “无意间遇见的,毕竟凡世间多了不少修炼的弟子,想来都是最后一次下山,准备飞升大会的。” 牧建茗解释消息来源。 “小诏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亭甫问。 “这……”牧建茗低下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一安看在眼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打量着一直半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是牧建茗。 “回去吧,把江诏找回来。” 一安吩咐道。 牧建茗如释重负,立即起身,打算离开这个会事大厅。 “等等。” 牧建茗刚刚抬脚,就转过身问道:“不知道两位楼主还有没有其他事?” 一安起身走到牧建茗身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瞳孔闪了一下红光。 “楼,楼主……” 牧建茗不知道一安离自己如此近,到底是什么意思,紧张地不敢动弹。 他眨了眨眼睛,以为刚刚那红光是自己花眼了。 一安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没事,辛苦了,把江诏安全带回来。” 她声音柔柔的,可眼神像是能看懂他的心思一般。 “好。” 牧建茗低头回答。 “嗯,去吧。”一安昂起下巴,往大门外努着嘴巴。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等牧建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亭甫走到一安身边,问道。 “没什么。” 一安摇摇头,并没有隐瞒。 “我只是放了一个保命符过去,这两小子太莽了,没有护身的东西不行。” 虽是如此说,她的眼里还隐隐担忧。 “怎么,你以为我刚刚是窥探牧建茗那傻小子的记忆?” 一安笑着说。 “上次你不是对木棉姑娘也用了这一招吗?” 亭甫微微歪头,解释。 “那上次是因为有灵魂碎片的辅助,我才能突破她的记忆防线。” “窥探别人自己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如果随便一个人我就可以做得到,那我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你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忘了的。” “不说那几位前辈跑出来认亲了,要是碰上一个臭小子非说你是他父亲,那如何解释得清啊?” 一安那亭甫调侃道,话里话外还隐隐有些醋意。 “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亭甫反倒是认真地否认道。 一安噗嗤一笑,转动灵动的眼珠,继续调侃。 “是不定呢,我上一次才知道你们那白色庙宇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和尚,谁说他不会是你的孩子呢毕竟你也是活了两百多年的人,在凡世间,早就子孙满堂了好吗?” 一安竟然说的有理有据。 “不可能。” 亭甫想也不想地否认道。 “哈哈哈……”一安笑弯了眼睛,痞气地搭着亭甫的肩膀,说道。 “走,我们去木棉姑娘那里看看吧。” 她收敛起刚刚拿放松下来的神色,说道。 “怎么,那么有什么异常吗?” 亭甫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安的转变。 “沈季回来了,我们去木棉姑娘那里等他。” 一安拍了拍双手,说道。 很快,二人出现在了青衣镇郊外的湖泊边。 “有些是日不见,木棉姑娘的法术应该是精进了不少。” 一安抚摸着岸边那个垂杨楼,拉起一跟柳枝,像是和这个柳树打招呼。 柳树也想是感应到了,拍了拍河岸的水。 亭甫来回观察了一番,注意到岸边华三那小厮的茅草屋冒着缕缕炊烟。 “那小子做饭呢,上次来的时候,木棉姑娘明明说不需要小三来给她送饭了,可还是怕人家姑娘饿着似的,每次都把那饭菜通过我给他得符咒,传送到湖底。” 一安欣慰地说道,这也是一安这华三身边翻了追踪符咒,才能知道的缘故。 “追踪咒?” 亭甫的推测也是如此 “是。”一安承认。 “那沈季身上的,是不是也有这个符咒?” 亭甫问道。 “没有,我原本是给他下了的,但中途被他解开了,所以上次让他摸黑来到玉簟楼所在的山上,在我能感知的范围内,才能辨别具体的位置。” 一安解释。 “那这次?”亭甫不明白一安为何如此笃定,沈季会出现在木棉所在的这个湖泊里。 “这次啊,那是黑化肥告诉我的。” 一安俏皮地红色发带末端的那个铃铛,说道。 “它上次经过那连通上天庭的法阵,就会在里面撒了一泡尿,嘿嘿嘿……” 一安捂着嘴巴邪魅地笑了起来。 动物大多数都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划分自己的领域,也因此能感知其他物种的侵入。 “沈季会感知不出来吗?” 亭甫担心这样的举动会打草惊蛇,按照原本的状态发展,沈季是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探查过他们的大殿的。 若是被查觉,不说这通道会被更改,沈季还能不能继续相信也不可知。 “放心吧,我们黑化肥厉害着呢。” 一安安慰道。 亭甫一直拧着的眉毛,听见这话才放松了下来,看着一安那飘逸的发梢,直愣愣出神, 一安坐在岸边没有去打扰木棉修行的意思,只是闭目吹风。 明明是这样,她似乎也感知道了亭甫的疑惑,回头浅浅一笑,问道。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如何遇见这个小家伙的?” 一安偏头,高高的马尾甩在肩膀上,抚摸着那铃铛问道。 “……它的本体就是一颗铃铛吗?” 亭甫其实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它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这一安的身边。 “不是,它的本体可没有这样好看。” 一安故意用中指弹着那铃铛,随机这铃铛像是委屈似的,颤抖了两下。 “在玉樽仙境的结界之外遇见的?” 亭甫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貌似并不怎么在意,实则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的想法。 “嗯,等飞升大会这一件事忙完了,我详细告诉你。” 一安说道。 不一会儿,沈季果然出现在了河岸边上。 远远就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顿足。 亭甫没有回头,只是听声问了一句,“需要我上去拦住他吗?” 一安摇摇头,依旧玩着河岸上的水。 沈季深呼吸,知,道这一次也逃脱不掉,只能自然一些迎上去。 “这么巧啊,燕老板,还有这位楼主大人,你们也是来看木棉姐姐的?” 沈季老远就对着河岸边的二人喊。 一安回眸,笑着说道。 “我们等你呢。” 短短几个字,打算沈季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准备。 “等,等我?” 沈季放慢了脚步,低着头,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 “二位真的料事如神,我才刚刚来到这里,你们酒老早的等着我了?” 沈季纳闷,明明早已经让人把他身上的追踪符咒拿下来了。 这二人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他来到了人间,上次他偷摸去玉簟楼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不知道这一次迟怎么发现的。 沈季眼睛转的极快,想必是什么困惑了他。 一安抬眼,拍了拍身边的石头,说道。 “过来,一起坐着,站那么远看什么,还想跟我们打一架不成?” “今日是不行了,我们总不能以多欺少吧?” 一安笑着说道。 “哦?第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难道不是以多欺少?” 木棉从湖底出来,看起来精神起不错。 一身紫白相间的意思,映衬着整个小脸都白净了许多。 一层淡淡的柔光,笼罩周身,这哪是让青衣镇小孩子闻风丧胆得青衣女鬼,明明就是哪里来的河神娘娘啊。 “木棉,你修为又长进了。” 一安这一次并没有要打扰她的意思,可奈何木棉姑娘察觉到了他们几人的动静。 亲自上前打趣。 “哎呀,我们不也是不打不相识吗?是吧,沈季公子。” 一安回头问道。 “……是,是。” 沈季看着木棉,傻傻发愣,拧着眉头确实困惑的很。 “不知道沈季公子这一次来是做什么?”一安问道。 “啊,那个,就是来看看。毕竟前段时间比较忙,好久没有联系木棉了,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凡间。” 沈季解释道。 “是啊,此情此景倒是和我们第一次相遇十分相似啊,不对,还是少了一个人的。” 一安颇为遗憾地说道。 提起一直被师父领走的小五姑娘,沈季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迫切。 “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能不能把小五姑娘放回来,毕竟她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 沈季说道。 “……”一安不言语。 木棉姑娘见状,立即打圆场说道。 “燕老板是个心里有数的人,既然说好帮我,定然也帮会亏待小五姑娘的。” “况且沈季公子你还要时不时回到上天庭,让小五姑娘回来,也不过是守着那一个空荡荡的府邸,我相信燕姑娘一定是妥善安排的。” 第213章 狸猫换太子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一次反倒是木棉姑娘站在了一安的视角上考虑问题,她不免有些欣慰。 若不是柳肆的灵魂碎片特殊,她自然不会走这一遭,更不会遇见这个可爱的姑娘。 “木棉,还有沈季公子。我以玉簟楼的荣辱担保,小五姑娘我自然是把她安置在一个何时的位置。” “想必,是我亲自把她请来,都不一定会跟你走,沈季公子还是放宽心一些,有缘你们自会相见。” 一安走上前,发誓道。 “……好。” 沈季上下打量了一番木棉,只好作罢。 “对了沈季公子,你之前给我的请帖,听说有一份是你自己的,我暂时用不到了,你且拿回去吧。” 一安将那请帖从腰带里拿出来,递到沈季面前。 沈季看也不看直接就拒绝了。 “这飞升大会并没有什么意思,每五十年举办一次。我倒是早就看腻了,还是燕姑娘自己留着用吧。” 他摆了摆手,似乎对飞升大会并不感兴趣。 “五十年?” 一安诧异地看了亭甫一眼,心道。 那她玉簟楼里的小兔崽子们,岂不是一个个都是亭甫这样不知道这人世间游荡了多少个年岁。 说不定,里面比她这个重生之人年纪小的,也没有几个。 毕竟算上上一辈子,她因为不过是活了不到八十年的人。 “是啊,所以上天庭现在人满为患,还是按照惯例举办飞升大会,即便那些青年才俊飞升,也不过是在上面端茶倒水的份。” 沈季一边解释,一边拿起石头往河面上扔了一个石子。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拜托沈季公子,拿好这请帖。” 一安点点头,把那请帖放在了沈季的胸前,说道。 “哦?燕姑娘是想着这飞升大会的时候看见我出席?” 沈季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送回请帖并不是客套,而是命令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一安不置可否。 “那小五……” 沈季转动眼珠,想借此提出一些要求。 “哈哈哈,就你知道你小子没有憋好话。” “不瞒你说,小五姑娘不在我们玉簟楼,即便是你摸了上去,定是进不了玉簟楼的大门。” 一安侧目,微微眯起眼睛,警告道。 “那定然。” 沈季上一次送请帖,就是为了找到机会溜进去,打听小五姑娘的下落。 他自然是知道这位红衣少女身旁的这个少年,所使用的那个阵法是多么的诡异。 “不过,你若是这飞升大会帮了我,我可以给你一个二人相见的机会,就不知道这机会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一安这人世间得外祖父说得不错,如果她是个男子,定然是混官场的好料子。 这拿捏人心,不过是一安的一些小伎俩罢了。 不了解她的人,自然是看不惯她这样的做法,可是若是了解她的人,也会觉得这样无伤大雅。 可木棉和沈季都不是这样的人,自然也谈不上有敌对的立场,立即答应了下来。 沈季拿着那请帖,再一次确认。 “姑娘此话当真?” “真。” 一安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湖面上的沈季的倒影,回答着。 “好,只要不是什么违背伦理法规的事情,我一定听凭姑娘吩咐。” 沈季也算是直接。 “不用你赴汤蹈火,到时候听我的命令就完事了。” 一安此话一出,沈季更加困惑了,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不愿意不交代清楚。 到时候,若是…… 沈季看起来比较谨慎,低头思索着对策。 “回去吧,到时候联系你便是,飞升大会三天之才开始,不着急。” 一安宽慰他道。 沈季自然是摸不透这姑娘的意思,拿着请帖,打算离开。 沿着河岸还没有走出两步,一安突然叫住了沈季。 “沈季公子,不知道在木棉和小五姑娘之间,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一安语气温柔,却直击沈季心底。 他猛然回身,瞪大了瞳孔,不知如何作答。 “我不知道燕老板此话是什么意思?” 沈季看起来十分紧张,试探地回答道。 “哈哈哈,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又何必如此当真呢?” “我还得帮木棉姑娘把你师兄找回来呢,杠杆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木棉,你看把他吓的哈哈哈……” 一安拍了拍木棉得胳膊,说道。 “燕姑娘,你这样拿我打趣,我可是会生气的。” 显然,木棉也被刚刚一安那认真询问的样子吓到了,知道是这丫头恶作剧之后,适才松下一口气。 沈季公子是第一个帮助她的人,木棉摇摇头,看着沈季那铁青的脸,自我安慰着。 “燕姑娘,怎么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你还想那我打趣不成?” 沈季眉头舒展,一脸委屈地抱怨道,可双手一直握住衣角没有松开。 亭甫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眯着眼睛,早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开个玩笑而已,你们两个怎么都生气了呢?我玉簟楼楼主,说话定然算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安倚靠着一颗杨柳旁边,说道。 “但愿如此。” 沈季作揖,拱手离开了这里。 一安瞥了一眼这人的背影,低头望着自己倒影,发呆。 木棉坐在那最老的垂柳旁,拿起垂在河岸上的枝条,把被水腐蚀了的枝条折断。 像是在整理爱人头上的白发一般,坐在岸边清理这颗垂柳的枝条。 “燕姑娘,你确定沈季公子还不知道刘公子的下落?” 木棉意有所指。 当初是沈季公子告诉一安,他拿着他师父还有那嫩柳枝,下届来找木棉。 找到木棉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她安置在这人工制造的湖泊里。 按照沈季明白师兄柳肆的心意,自然是会把那香囊里的定情信物,仅剩下来的半珠本体,安置在心爱之人身边。 更何况这垂柳的状态,是柳肆的本体无疑。 可奇怪的是,沈季似乎并不知道师兄的下落,甚至也没有要继续寻找他的意思。 反倒对那个小五姑娘极度紧张…… 沈季,还是也来那个师弟沈季公子吗? 一安和亭甫早就怀疑了这一点儿,因此一直堤防着他的言行举止。 然而聪明的木棉姑娘,能从上天庭死里逃生出来,自然也是猜得到这一个方面的,只是暂时无法确认罢了。 “木棉姑娘,你相信我吗?”一安问道。 木棉停下手上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一安,没有说话。 一安失落地低着头,不知道从何解释。 忽然,木棉走到一安面前,俯首作揖。 “我看的出来,燕姑娘是为了我好。你保护我和柳肆的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可……” “沈季公子是我心爱之人的师弟,他们情同手足。也是沈季公子救了我,你们二人,我都是感激的。” 木棉抬眉,笃定地说道。 一安点点头,她作为外人,自然无话可说,无从辩驳。 “如果燕姑娘真的怀疑沈季公子的话,拜托你找到确切的证据。”木棉说道。 一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颇为激动地上下打量了木棉。 随机点头。 没有任何保证发誓,也没有苦口婆子的劝导。 可往往就是这样把自己的态度,放在别人面前,才显得如此真诚。 “不满燕姑娘所说,我最近修为长进了不少,应该是在那颗金丹的作用下的缘故,而且……” “我还记起来不少事情。” “!!!” 一安瞪大了眼睛,来了兴趣。 无论木棉此刻想起来得是柳肆的记忆,还吃她本身在上天庭的记忆,都可以佐证她的推测。 “印象里,沈季公子是一个惯用左手的人。” 这也是木棉对沈季生出怀疑的原因,可又不敢冒然下定论。 “左手?” 一安回头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她没有和沈季交过手,一直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亭甫拧着眉头思虑了一下,又摇摇头。 上一次在河边和沈季交手,他确实惯用左手没有错。 “怎么,你发现什么不对劲得地方了吗?” 一安问道,“或者,你想起来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呢?” “芳华仙池,我和柳肆沈季一起练功的时候。” “沈季爱玩,总是喜欢往外面跑,要不就是躲在房间里摆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书籍。” “所以,我总是和柳肆一起练功。上面的日子过的很惬意,宜修仙尊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徒儿,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可没一会他撒撒娇,仙尊也就绕过他了。” 木棉说的这些,和一安亭甫通过黑化肥带回来得影像里证明。 “可每一次沈季玩闹回来,左边的鞋子总是比右边的鞋子磨损多,我也因此总是帮他修补左边鞋子。” 木棉说着,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复述别人的记忆一般。 “刚刚我看你到的,反而是沈季公子右边袖口磨损比左侧严重,鞋子也是。” 木棉说完,不敢确认地又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 “可,上一次交手的时候,我记得沈季是右手拿剑的。”亭甫补充道。 “这么明目张胆?” 一安不解,用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原来如此,沈季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功法,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所学都和师兄柳肆差不多,自然没有人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左利手。” 这么说来,沈季,早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沈季了。 第214章 乞丐大善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沈季公子他现在还是那个救我的人吗?” 木棉依据自己想起来的记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念着这份恩情。 “……”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无法判定到底书什么时候,让这人替换了沈季的位置,那真正的沈季在哪里,还存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尚未可知。 “木棉姑娘,我想这个问题你可以跟一直给你送饭的那个小厮问问。” 一安提醒道。 “华三吗?” 木棉对这个还是有印象的,知道他一直住在这附近,目的就是照顾她。 “是。我想华三小时候见到的那个沈季,应该还是原本的那个师弟,可这个……” 一安犹豫了起来,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目前的沈季怪怪的,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因此,一安和亭甫一直对这个保持警惕。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对这个画像并没有印象,是吗?” 一安说到这里,才从腰带里拿出来,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画像。 “是,我对这幅画像并没有印象。毕竟我现在也只是想起来之前记忆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或许……” 木棉注意到下面的署名,知道是心爱之人留着这世间唯一一个念想,甩动脑袋,想要回忆起来。 “木棉姑娘!不要勉强。” 一安见状,连忙制止,随即给亭甫一个眼色。 “那,那这一幅画你还没有印象?” 亭甫也从自己的腰带里,拿出来一幅画,展开递到木棉的眼前。 “这,这也是我。” 木棉快速眨着眼睛,一些并不明晰的片段,出现在脑海里。 “这是柳肆画的你,是吗?” 一安见木棉对这幅画似乎有反应,有些激动地问道。 木棉拧着眉头,可怎么也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出来。 一安不免有些失落,拍了拍木棉的肩膀, “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木棉姑娘不要勉强。” 木棉从回忆中挣扎出来,迷蒙地看着眼前这随风摇曳的柳枝,愣神。 “姑奶奶!我姑奶奶来看我了,你们这帮小屁孩到一边玩去。” 华三拿着饭盒,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安那红色身影,从自己的茅草屋里跑出来。 后面紧跟着一些小乞丐,起哄着跟了过来,怎么也赶不走。 这些孩子?” 一安听到华三的声音,一眼就看到了身后那叽叽喳喳的孩子。 “燕姑娘你有所不知,华三他闲暇时间会做饭给这些小乞丐吃,渐渐地这一片的小孩子救多了起来。” 木棉解释道。 华三闹不过这些孩子,转身蹲下来跟这些小乞丐说。 “你们再过来,我可保护不了你们了。我姑奶奶脾气可凶了。” 华三吓唬到。 “我们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一哥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道。 “对对,到时候我们早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另一些孩子附和着。 亭甫回头看了一安那不耐烦地眉眼,将这些满脸笑容想要往河边跑的孩子拦住。 “可我这个姑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吃小孩子得头盖骨了,你们怕不怕?” “……” 小孩子听见,远远地往河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是那个孩子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吓到剩下的孩子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喂,不是说要保护我吗?”华三得逞地笑着。 他拍了拍屁股,往一安的方向走过去,嘴角都是笑容。 “一群小白眼狼。” 一安上下打量着华三,挑着眉毛看着这满脸幸福的男人。 “怎么了小三,发财了?”她揶揄道。 “哪能啊,想发财我还是直接投胎来的快一些。” 华三调侃回去,一点儿也不害怕。哪像刚刚那个说吃人家小孩子头盖骨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一算,看你功德不够,让你投个猪胎如何是好啊?” 一安怼回去。 “那哪能啊,我可是这一带的大善人啊。” 华三摇摇手,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一安知道还没有认识华三的时候,这厮应该就在资助落难的小乞丐了,所以才如此一副唯利是图的样子。 没想到跟他你经历一遭,竟然可以打开小时候的心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这些孩子,果然当初没有看错人。 “对了,燕姑奶奶,你们这一次来又是做什么?” 华三好奇地问道,留意到了木棉手上的两卷画。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沈季公子的时候,他手里拿着的是这两幅画的哪一副呢?” 一安想起来华三不就是现成的证据吗?立马又燃起了兴致。 “嗯?这画像你上一次不是确认了吗?” 华三不解,走到木棉跟前,展开了两幅画。 画像中都是木棉姑娘不错,但是明显一副看起来仙气飘飘,一副看上去小家碧玉。 明显是两个不同的气质。 华三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一安见这傻小子只会看着美女发愣,咳了两声问道。 “看出来了没,你当时见到的是哪一幅画?” 一安再一次提问,明显已经耐心不足了。 “这,这……” 华三被催促地有些慌乱,用手挠着脑袋,咬着干涩地嘴唇。 “这一幅。”华三用手指了指那仙气飘飘的一副。 “确定吗?”亭甫说道。 “……确定。” 华三虽然有那么几秒钟的犹豫,还是指认了最开始的那一幅画。 可木棉反而对另外一幅画更加感兴趣,她似乎有些模糊的记忆。 一安点点头,心里有了推测。 “木棉姑娘,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这画像你若是喜欢,都拿去吧。” 一安将两幅画留给了木棉。 “不过,有一句话还是需要嘱咐的。新给你的这一幅画,我们是在柳肆公子的房间里找到的,不过这一幅是还原画,真正的画还留着上天庭里。” “而另外一幅画,上面有诸多蹊跷,或许能上面找到柳肆线索。” 一安和亭甫第一次在郊区府邸看到那画的时候,就知道这画定然不是凡品,笔墨字迹反倒像是有生命一般熠熠发光。 木棉点点头,将两幅画都收了回去,她自然是明白一安的意思。 如果柳肆生前把自己的金丹给她了,那么她一定会修炼出柳肆的意识,到时候辨认这两幅画,应该就方便多了。 “什么上天庭?你们见到了沈季大哥了吗?华三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兴奋地问道。 “嗯,他今日还来这里一趟呢,不过很快就走了。” 一安冷哼着说道。 木棉犹豫地转动眼球,没有接话。 “啊?太可惜了。我还想……”华三并不掩饰自己那失落的情绪。 沈季公子是他小时候出现的一道光,照亮了他人生的方向。 也是因为他的出现,华三才资助了那么多小乞丐,只希望那些孩子不要在和他小时候一样辛苦。 如果沈季公子知道了,也一定会为自己开心的吧,华三不免这样想。 “沈季,或许已经不是呢见到的那个沈季了。你还是什么都不要想的好。” 一安打断华三的思绪,提醒道。 “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华三听见这话,并不开心。 “哼,你爱信不信。” 一安甩着衣袖,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心情和华三再详细地解释一遍。 “木棉姑娘,我们先走了,有时间记得用符纸联系我,小三,你也是。” 一安说着,便御风揽着亭甫的腰,离开了这里。 “木棉姑娘,你好心,跟我说说刚刚燕姑奶奶到底是什么意思?沈季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什么叫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显然华三还在纠结这个事情。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你是不吃听说过?” 木棉提醒道,尽量通俗地解释这个问题。 “所以,眼前这个沈季不是救我的人?” 华三自然是听过这样熟悉的典故的,结合刚刚一安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原本的那个呢?”华三问出了困扰木棉的问题。 “……不知道。”木棉无法回答。 华三耷拉着脑袋,沿着河岸一路行走。 几个孩子看着华三的身影,露出来的脑袋晃动了一下,孩子们像是接到了信号,接二连三地从屋里跑出来。 “小三哥哥,你回来了!” 孩子们兴奋地跑到华三脚边,拉着他的衣角,裤腿。 华三还在琢磨木棉姑娘说的话,并没有注意这几个孩子。 “小三哥哥是怎么了?”一个孩子问道。 另一个孩子晃动华三的胳膊,也没有反应。 孩子们安静了几秒,胆小的已经哭了出来。 “完了,小三哥哥的脑子被他姑奶奶吃了!” “哇……小三哥哥傻了!” “小三哥哥变成僵尸了!” 原本胆大地只是哭丧个脸,可是听见这话,也不免哭了起来。 霎时间,孩子们汹涌澎湃的哭声,把华三从愣神中拉了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呀?” 刚开始华三还不明白为什么,可渐渐就听清了他们口中断断续续说的话,无奈地笑了出来。 “我姑奶奶好得很,今天她不打算吃人。你们在哭,我可就要生气了。” 华三虽然是资助这些孩子,但是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原本这些孩子给点儿吃得,就活蹦乱跳,欣喜得很。 从来没有见到几个孩子同时哭成这个样子的。 第215 真正的原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没事,你们不要哭了,小三哥哥不是好好的吗?” 华三实在是拿这些孩子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却说。 “小三,没想到你还知道帮助这些孩子呢?” 沈季突然出现在华三身后,手里拿着各种吃食酒水。 孩子们的泪还没有擦干,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沈季公子?你,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华三回头看,从来没有想到沈季公子会出现在他的这个茅草屋里。 “好不容易下来,就过来看看,听燕姑娘说你就住在这附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找得到。” 沈季把手里的饭菜放在院子里的长桌上,笑嘻嘻地摸着孩子们的脑袋。 这些孩子也不客气,叽叽喳喳就拿起那零食吃了起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快,快谢谢这位叔叔。” 华三见这些小孩子像是饿狼一般,尴尬地笑了笑。 “叔叔是小三哥哥的朋友,自然也是大好人!” 孩子们回头看着说话的二人,笑着回答道。 “你干什么呀,本就是我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你不要需要这样客气。” 沈季冲着孩子笑着,像是很喜欢这些孩子。 华三见到沈季一方面是开心的,可又惦记着木棉姑娘交代他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季公子,你,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遇见时候的样子吗?” 华三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季回头对上华三明显心虚的眼睛,低头转动眼珠回答道。 “刚开始的时候是没有认出来,不过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太小了,还脏兮兮的。” “像是很久没有吃饱了的样子,还没有这些孩子长得好。” 沈季说道。 华三点点头,那个时候救赎这样的场景没错,可为什么木棉姑娘和燕姑娘都怀疑沈季公子呢? 他在心里琢磨着。 “怎么,你输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认出来你是吗?” 沈季也试探地问道。 “不,不会。” 华三躲闪着这人的眼神。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帮助这些孩子,这些孩子生来不幸,幸亏遇见了你。” 沈季坐在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华三现如今的改变,都是因为小时候沈季的出现,无依无靠也无欲无求的华三,唯一的信念就是长成像当初那个少年一般的人物。 虽然那少年眼里都是悲伤,可却在地上无形中满怀希望。 就是当初还是小乞丐的华三为什么一直跟着那人的原因。 然而现如今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他遇见的那个少年? 十几年不见,少年眼里的忧郁没有了,反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眉眼之间带了些许世故和不能明说的烦忧。 “嗯,沈季公子对苍生有悲悯之心,我也想,也想像你一样。” 华三在沈季面前,手足无措地像是一个嘴笨的孩子。 “……” 沈季抬头看着华三,没有回话。 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了华三面前。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只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罢了。” 沈季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那抹烦忧又浮现了出来。 他说完长叹一口气,继而摇摇头。 “走了,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沈季说完,离开了华三的院子。 后来华三看着这人得背影,不知道为何是如此沧桑。 “他还记得那时候往自己身体里输送的真气吗?”他心想。 如果他记得的话,见到他第一眼就应该能感知出来了吧。 华三听见木棉的提醒之后,不熟没有怀疑过眼前的沈季。 只不过他想要确定,眼前的沈季和当初救他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本以为沈季这一次出现在他这里,是想要从他这里打听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就这样离开了。 华三走到长桌面前,低头看了一眼站在吃东西的孩子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玉簟楼里,一安在亭甫房间里坐着。 “你刚刚想要沈季帮什么忙?”亭甫问。 “还没有想好。” 一安捏着手里的杯子,挑着眉头并没有认真回答的意思。 “那小五姑娘需要我去师父那里打听一下吗?” 亭甫知道小五目前是拿捏沈季的唯一把柄,自然是需要放在心上的。 “嗯,明天我们一起去拜访你师父吧。” 一安上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起了几次嘴角,虽然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可这话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 更何况,她也有一些事情找这位神人问清楚的。 “后天就飞升大会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亭甫在一安面前,总是这样尽职尽责地问道。 “对了,你还记得尊上上次说的那个故事吗?” 一安的心思没有在飞升大会上,没有注意亭甫的问题。 “你是说那个蓝色液体的故事?” 亭甫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安说的是什么事情。 上一次他们二人去白色庙宇的时候,曾经听尊上说起过蓝色碎片的威力,那是第一次有人用自己的本体,做出这样威力巨大的碎片。 “你还记得尊上说,那姑娘消失之前,拿出来的一瓶蓝色液体吗?” 一安问道。 “记得,那液体仿佛用自己的血肉炼化的法器一般。” 亭甫仅仅听当时尊上的描述,就能想象的出来,当初那姑娘一人抵挡千军的场景。 这样的威力,也是让后人想要效仿段原因。 也因此,他们找到了最早的灵魂碎片,也找到了这碎片的主人就是木棉的心上人,几百年前放弃自己金丹的柳肆公子。 所以从一开始,一安和亭甫就知道,有人是用什么把柄诱骗了柳肆,让他成为了研制当时那杀伤性武器的第一个实验品。 “可我们只找到了灵魂碎片,并我们找到所炼化的法器?难道是当初他们第一次实验并没有成功吗?” 一安问道。 “如果成功了,沈季就不会如此看护着木棉,想必还没有找到柳肆公子炼化出来的法器罢了。” 亭甫推测道。 说起那法器,一安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曾经附身着她身上的半妖,和那泛着蓝色星光的液体。 简直和尊上所描述的样子十分相似,只是不知道威力是不是千年前那么巨大。 “当时出现在那拍卖会上的蓝色液体,有没有可能就是柳肆献祭灵魂,实验出来的法器呢?” 一安问道。 亭甫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会。每个人根据自居的法术属系不同,炼化成来的东西也不尽相同。所以我觉得那半妖身旁的蓝色液体,并不是柳肆的。” 他如此解释,一安也能接受。 “假设沈季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沈季了,就说明有人利用了木棉和柳肆,让他们成为了这种实验的牺牲品。” “可犹豫木棉的叛逃,柳肆并没有按照要求把炼化的法器上交,也因此现在的沈季才时时刻刻监视着木棉。” “那么他背后的人,一边偷偷摸摸金星这样没有人性的实验,一边又暗度陈仓把无用的灵魂碎片丢进黑水里。” “而沈季一边是借着寻找自己师兄的名义,想要找到柳肆留下来的法器,一边又吧小五姑娘这个圣物带在身边。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操控者呢?” 一安分析后,如此推测道。 “沈季与这一整串的事情逃不干系,可我并不认为他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亭甫大部分是赞同的,只是对于这个推测是反对的。 “我甚至都觉得沈季不知道小五姑娘的真身,你我不也是无意之间才发现小五姑娘的真身吗?” 他如此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一安点点头,看来这详细的推导,还是得去问问亭甫的师父,才能解释得了。 “当初那姑娘献祭了自己的血肉,救活了那少年,然而自己却消失在天地之间,你说那姑娘还会不会再一次回来呢?” 说了半天,一安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啊?这种传说也不过是人们口口相传,并不能完全当真。”亭甫说道。 “不不不,我觉得这个故事不是口口相传的。像是只有尊上一个人知道似的。” “况且那烂大街的套路,我一听就知道尊上口中的少年就是他自己。” 一安拿起扇子,仿佛像是一个说书先生,笃定道。 “……”亭甫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一贯的套路吗?如果尊上直接说那少年就是他自己,哪还有心情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亭甫点点头,回忆了当时的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当时尊上是不是说到,那液体法器改变了方圆万里地貌,千万士兵化为灰烬?” 他激动地问道。 一安反倒是一脸茫然,想不到如此具体的画面。 “是吗?” “所以哪白色庙宇周边的无垠戈壁,就是千年之前那一次大战留下来的痕迹?” 一安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把合上扇子,和亭甫交换眼神。 她起身,来回在房间里踱步,嘴上还絮絮叨叨。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原来这才是尊上让我们成立玉簟楼的原因啊!” 亭甫反倒是迷茫地问道:“什么?” 一安勾着唇角浅浅一笑。 “原来我还以为我这人有多高大上的品质呢,不过也是为了一己私欲。” 第216章 一身试情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勾着嘴角,一脸十分笃定地笑着。 亭甫看着眼前的姑娘,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是又猜到什么了?” 有时候亭甫觉得一安在开玩笑,有时候有觉得她的直觉是有道理的。 几次任务下来,亭甫渐渐也习惯了一安这天马行空的猜想。 “那故事里的少年如果是尊上的话,是不是也意味着那几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你是说师父和大和尚吗?”亭甫问道。 “那少年真的是尊上吗?”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现在我们假设那故事里的少年就是尊上,那么他一定忘不了那个为了他而牺牲段姑娘,所以他建立玉簟楼的最终目的,应该就是找到那个姑娘还存在的痕迹!” 一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了亭甫,尊上这些年有没有一直在寻找一个人,特别姑娘?” 一安激动地拉着亭甫的袖子,问道。 亭甫听见这话,瞪大了瞳孔,上下打量了一安。 “是,除了一些日常的任务之外。我就一直在凡世间寻找一个姑娘。” 亭甫不敢细想下去,看了一安的眼睛,拧着眉头。 “对了,在玉樽仙境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失去记忆之后,被你师父安置在尊上面前。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人间找一个姑娘。那这个姑娘应该就是千年前那个献祭自己救了尊上的女孩了。” 一安笃定地说道。 亭甫上下打量着一安,嘴巴微微有些颤抖。 “那姑娘……”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一安突然拉住了亭甫,笑着说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你师父那里打听打听。我等不到明天去了,你现在带我去吧!” 一安拽着亭甫的袖子,眉眼带笑。 如果她的推测成立的话,那么事情的根源就是千年之前的那一次围剿了。 少女献祭了自己,化作可以毁灭万军的法器,而肉身从此消失在世间。 后来,有人开始觊觎这种炼化法器的方式,宜修殿里的柳肆公子,应该就是他们实验的第一人。 可能这几百年下来,他们已经实验了无数次,而那实验后留下来的灵魂碎片,均被投放在了黑水河里。 久而久之,这样具有放射性的碎片,不仅阻碍了凡人正常的轮回,也对地界的昭阳宫产生了影像。 然而昭阳宫现在人微言轻,大殿下资历较浅,一直无法解决这样的事情,只能上报上天庭,可没有任何回应。 也因此他们打上了飞升大会,上报这样情况的主意。也因为那突然出现的那四位前辈,一安亭甫和昭阳宫建立了联盟关系。 万事俱备,只等飞升大会开始。 如果一安的猜测没有错,那么尊上下的这一盘棋,应该到了快要露出锋芒的时候。 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亭甫师父,到底在这样的计划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为何知道消失的小厮刘学的下落,甚至让小五姑娘如此信任? 这故事看似完整,可独独缺了这么一环,让一安焦急起来,非要知道真相不可。 亭甫对于一安有这样的推测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当初尊上让他寻找的姑娘…… 他上下打量着一安,没有接话。 “怎么了?你觉得我的猜测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一安也是有些心虚的,因为昭阳宫的那四位前辈,因为他们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不得不让一安多一种怀疑。 “现在是要去师父那里吗?”亭甫回过神来,问道。 “是。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还是得区昭阳宫看看,不过他们也一定会联系我的。” 一安点点头。 “好。”亭甫没有再犹豫,拉着她御风离开。 很快,他们降落在一个海岛的山头上。 不远处就是一个茅草屋,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凉亭。 最扎眼的还是这漫山遍野的野草莓,不知道这老家伙是怎么想的,跟这种不能入口的东西干上了。 “这个时间,师父应该不在田地里。” 亭甫四下打量了一下,并没有放开一直揽着一安的手。 一安想要下去沿着山路走走,可是被亭甫拒绝了。 “这山里都是师父收养的小妖,这个世间下去不合适。” 落日还残存最后一丝余晖,并不是宇哥拜访长辈的时间。 况且,就连亭甫也是这一年才知道这山头可不只是上次看到的那几个妖怪而已。 带着一安在身边,亭甫反倒是更加谨慎了起来。 一只白色的仙鹤在河边清洗自己的毛发,回头正好对上了亭甫的眼睛。 不满地叫了几声之后,才发现昏暗的山头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身影。 仙鹤踢了踢河边的水,甩动几下翅膀,往他们二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确认这一次不只是亭甫一个人来的时候,对着天空喊叫了几声。 树林里有些骚动,亭甫拉着一安往后撤了一步,来回观察着这个山头的动静。 “怎么,你到你师父的地盘还需要如此谨慎?” 一安见识了这山头的诡异之后,有些心虚地打趣起来。 “我没有这是时间点来过这里,现在这山头阴气太重,我们还是下山在村子里比较安全。” 亭甫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松开控制一安的手。 不知道为何,自打他听明白了一安对于尊上的所有猜测之后,就会情不自禁地做出这样占用性很强的动作。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亭甫心里打鼓,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山脚。 山脚的风景明显比山顶上看起来有人情味,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村落里炊烟袅袅。 “这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啊,走我们进去看看。” 一安远远看着已经灯火通明的村落,终于放下了紧张的情绪。 也不知道这些村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住的这个山头,都被妖怪占领了。 虽然亭甫那瘦高个子师父看起来十分不靠谱,但也不会纵容他眼皮底下的妖怪胡作非为,定然是不会伤害这些村民的。 一安如此猜想。 “不要掉以轻心,我师父可不是……” 亭甫刚想拉住一直往前走的一安时,突然心口一阵疼痛。 他捂着心脏,不说话,瞬间那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亭甫!你怎么了?” 一安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动静,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亭甫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脖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 “到底是怎么了?” 一安不知所措地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影出现,不知道亭甫这是受到了偷袭还是? 她运功,想要往亭甫身体里灌输法力时,亭甫竟然更疼痛了。 虽然她在玉樽仙境里已经翻阅了不少医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 “亭甫…亭甫!你看看我,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一安手足无措地喊到,开始后悔自己任性非要来这个地方。 亭甫晃动了一下脑袋,似乎能感知一安的慌乱,伸手想要抓什么。 一安一把握住了亭甫的手,说道。 “我在我在,你说什么,你说。” 一安把耳朵放在亭甫面前,用身体撑着已经满身大汗的亭甫。 “噬、心蛊……毒。” 亭甫抬起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一安身影飘飘散散,已经无法聚焦了。 “噬心蛊毒?” 一安听见了这个词,拧着眉头回想,她是不是在哪里还听见过类似的东西? 正在她就接得时候,那只仙鹤从天而降,化作了白眉白胡子,面貌清秀的人,出现在一安面前。 一安来不及诧异,上下打量了这人之后,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爱穿草鞋的瘦高个?叫什么妖仙的?他徒弟快要死了!” 她焦急地喊着。 这一身白的少年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一安良久,终于在一安忍受不了这人目光的时候,点了亭甫几个穴位。 他从腰带里拿出来一个药丸,要塞进亭甫嘴里。 一安一把拦住了他的动作,警惕地看这个仙鹤少年。 “放心,对他有用。” 这人看着一安,解释道。 “你先吃一个给我看看!”一安不想拿亭甫的生命开玩笑,不说这东西各位的药丸到底有没有疗效,若是无效反而更严重了,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爱吃不吃。” 这白眉白发冷哼了一声,又拿出来一哥药丸扔在一安身上。 “这东西哭了吧唧的,你愿意试药你来好了。”着白衣少年抱着手臂,一脸嫌弃地侧身说道。 一安低头捏着这药丸,想也不想直接吞了下去,运功快速消化之后,见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她拿着另一个药丸,放进了亭甫的嘴里。 右手源源不断地往亭甫身上灌注法力,不敢像刚刚那般冒然行动。 很快,亭甫恢复了意识。 一安拿起袖子擦了擦亭甫脖子的汗,忍不住吞了口水。 仙鹤少年见状,翻了一个白眼,十分不满地晃动袖子。 “怎么。我说没事吧,还不相信我。” 一安自知理亏,点头致谢。 “恕我刚刚冒昧,一时情急有所得罪。这位少年有什么需要帮忙地,我一定报答你这次及时搭救。” 一安作揖道。 亭甫清理了一下嗓音后,认出来这个少年,就是当时见到的那只仙鹤。 “请问,你知道我师父的去向吗?我们这一次是来找他的。” 亭甫走上前,将一安拦住了身后护着。 第217章 妖灵村落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白发白眉冷哼了一声,说道。 “你师父?你来不来这里他还能不知道吗?” “现在你找不到他,八成是他不想让你看见吧?” 这人抱臂说道,余光一直观察一安。 一安低着头嘟囔了一句。 “好大的架子,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就不趁兴而来了,也不至于败兴而归。” 她扯了扯亭甫的衣袖,低声说道。 “怎么了感觉这里的人……不,东西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呢?我们走吧。” 她不知道为何亭甫一踏进这村落,就受到如此严重的反噬。拉着亭甫的衣袖,打算离开。 “怎么我就晚回来这么一次,你们就先认识上了?” 就在一安要离开的时候,那瘦高个出现在了村落门口。 “师父。”亭甫有礼貌地称呼了一声。 可一安从这个仙鹤嘴里能感受到明显的敌意,也因此抱着同样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这人。 “怎么,都已经来了,不去村里坐坐?” 青提妖仙似乎看来了一安要打的退堂鼓,出言挽留道。 亭甫和一安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安点点头同意了。 最起码这一趟不能白来,已经见到了这位妖仙大人,自然是得有个来往,不能这样吃了一个哑巴亏就走人。 何况亭甫还是这妖仙的徒弟,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安如此盘算着。 “行,两个小家伙跟我来吧。我这村子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你们若是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这妖仙趿拉着脚上的拖鞋,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 那白眉仙鹤跟在这人身边,低着头没有说话,快起来有些心虚。 “你刚刚的小动作不要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青提妖仙斜睨了一眼,低声说道。 走在后面的亭甫和一安警惕地观察四周,并没有注意这二人交换的眼神。 “哪能啊,你还不知道我,自然是有分寸的很。” 白眉仙鹤也没有否认,点头说道。 青提妖仙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领着身后的二人来到了自己的茅草屋里。 一安一进门,就看了屋里有一个兔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地上摆放整齐的药罐子,她正低着头在那里捣药。 听见门口有动静,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见这一次回来的还有一个红衣的陌生女人,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不知道如何称呼。 “大人,您回来了……” 这红眼睛兔子说道。 “今晚上好不容易有人造访,去叫几个温一些酒菜送过来。” 青提妖仙这自己的地盘上,还是蛮有威信的,不管是着看上去并不老实的白眉仙鹤,还是这个战战兢兢地红眼睛兔子,都对他十分恭敬。 “倒也不愧是妖仙,竟然养了一群妖在山上住。” 一安本以为这村落是有人气的地方,眼下夜幕降临才隐隐感知道,这村落就是生活的都是妖啊。 也难怪,在这样一个封闭的海岛上,若是有人存在,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她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布局。 倒是随意的很,没有什么将就的地方,和人世间的村落没有什么两样。 “师父,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小五姑娘的事情。上一次见面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过问具体的细节。” 亭甫介绍到。 一安这时候才想起来到这里的初衷,一进村落里亭甫那噬心蛊毒发作,一下子就打乱了一安的阵脚。 “对了瘦高个,你自己徒弟你还不清楚吗?为什么他一进来噬心蛊毒就发作了?” 一安问道,相比于小五姑娘的事情,她还是比较在意亭甫的状况。 “噬心蛊毒?” 青提妖仙重复了一下,斜睨了白眉仙鹤一眼,愣神了几秒之后,笑了起来。 “噬心蛊毒是百年前放在亭甫身上的。那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出任务,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种下这个蛊,最起码能找得他的尸身。” 青提妖仙解释道。 “你下这个蛊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受到如此疼痛,你到底还有没有做师父的样子啊?” 一安想起刚刚亭甫疼的都没有意识了,在这人嘴里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说到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跟我们大人说话的,还不是刚刚我出现救了你们。求我帮忙的时候,不是说给我当牛做马吗?现在还没有离开我们的地盘,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白眉仙鹤自然是第一时间为何他们的妖仙大人。 一安气性一下子就上来了,发带上的铃铛一直在响。 在这个黑压压的山间,铃声就显得特别诡异。 亭甫握住一安的衣袖,说道。 “没事,当初师父给我下蛊的时候,我是知情的。” “当时也没有想过会出现刚刚那样严重的副作用,这种情况也是头一回出现。你就不要把所有的气撒在师父身上了。” 亭甫夹在两人中间,自然是最为难的那一个,只能出言相劝。 “还是我这个徒弟懂事。” 青提妖仙顺着亭甫给的台阶,直接下去了,也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 他盯着一安,是不是看了那发带上铃铛一眼,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只有白眉仙鹤像是吃瘪了一样,抱着手臂靠着柱子旁边。 他本来以为会有一出好戏来着,没想到这几人倒也是沉得住气。 “哦对了,你刚刚是说小五姑娘吗?她的出现确实离奇,不过好在你们第一时间找到了我这里,目前她继续留着我这岛上,才是最安全的。” 青提妖仙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有不少人在追查小五姑娘的下落吗?” 亭甫破冰,试探地问道。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费坨圣物重现人间,哪有人不觊觎的?” 这瘦高个仰天长笑,拿草鞋搓动地上的尘土是说道。 “大人,酒热好了。还加了几个小菜,你看……” 那红眼睛兔子这一旁服侍,见自家主子心情不错的时候,才敢打断这几人的谈话。 “好,拿上来吧。毕竟这露气已经下来了,喝点热酒比较好。” 青提妖仙对这个小兔子招招手说道。 白眉仙鹤眼睛转动了一圈,从小兔子手里接过酒食,亲自递到了桌子上。 青提妖仙眼睛眯着,打量着这人的动作。 这人拿起酒壶,倒了四杯酒,第一杯就递在了一安面前。 “听说这位姑娘,就是玉簟楼那真正的老板,我原本想见识见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 “既然你我二人之间有如此缘分,第一杯酒就当是我们之间交个朋友了,如何?” 白眉仙鹤从第一眼开始,就从不掩饰对一安的好奇。 这老东西到底是好奇他们玉簟楼,还是单纯好奇她这个人呢?一安瞳孔轻微震颤了一下,心里有所孤寂。 还没有等一安想到合理的说辞,亭甫伸手接了过来。 “刚刚噬心蛊毒发作,若不是前辈几时出现。我定然是元气大伤,这第一杯就理应是我敬您才是。” 亭甫之前知道这位仙鹤的存在,今日才是第一次目睹他的尊荣,立马接过那杯酒挡在了一安面前。 白眉仙鹤挑了挑那浓密的眉毛,并没有阻止,递过手里的酒杯,说道。 “客气了。毕竟是我们大人唯一的徒弟,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不过说来惭愧,所谓的噬心蛊毒还是我研制出来的玩意。当初动荡,想着这倒也是一个联络人的好办法,总不能为了寻找一个人的下落,跑断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啊。” 白眉仙鹤貌似遗憾地摇摇头,解释道。 怪不得这人见到亭甫的情况,竟然如此笃定地他的状况,原来这邪乎东西是这老家伙搞出来的。 一安不情愿地应和了一声说道:“多亏阁下出手,我们玉簟楼领了你这个请。” 她拱拱手说道,却没有打算要接他酒杯的意思。 只是亭甫这两杯就倒的习惯,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差错才是。 一安警惕地看着亭甫喝下去手里那杯酒,拧着眉头有些担心。 “不碍事。” 亭甫回头,注意到一安的目光,在通灵通道里说道。 “对啊,你们明明可以用灵识通道找人,何必用这个噬心蛊毒呢?” “这位前辈,既然这噬心蛊毒是您做出来的,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呢?” 一安不知道是不是千年前还没通灵过,猜想得出这样的解决办法。 “姑娘你这可是为难我来,我自己做的东西,好的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把它解掉。” 白眉仙鹤耸耸肩,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 “通灵确实是这几百年才出现的方式,以前人们并你不用这种方法传达消息。最多也就是送送信鸽,或者也是阵法缩地千里。” “不过这噬心蛊毒也有他有用的地方,也是通灵没有办法代替的。” “放心,亭甫今晚这样的情况不会轻易出现。” 青提妖仙知道一安话里的意思,解释的同时,忍不住剜了一眼白眉仙鹤。 “原来是这样。”一安点点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第218章 行酒忆往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时候也不早了,喝点酒暖暖胃,我们有话快点说比较好。” 一安在这个青提妖仙的面前,明显已经收敛了不少气焰。 毕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眼前这两个人,都是一安惹不起的。 它只能尽早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尽早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师父,小五姑娘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让我们见见?” 亭甫知道一安的意思,开门见山道。 “哼,想都不要想。” 还没等这个瘦高个开口,一旁的白眉仙鹤就忍不住拒绝了出来。 “……前辈。我们感激你刚刚的出手相救,可咱们现在不是就事论事吗?” “再说,明明是我们先发现小五姑娘的身份的。若不吃第一时间送到你们这里来,哪还轮得着……” 一安说着说着脾气就上来了,亭甫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顺势闭上了嘴巴,不理会这个傲娇的仙鹤,侧目看着对面的青提妖仙。 既然是妖仙,他说话应该比这个仙鹤有用多了。 “这个,一安姑娘还是太心急了一些。目前你们还不能见小五姑娘。” “再说,上一次我不是把她带到尊上面前了吗?目前这样的决定,是尊上和我都同意的。还望一安姑娘体谅。” 这瘦高个话里话外并没有留有商量的余地,可语气一件件十分客气了。 最起码比这个白眉仙鹤说话好听。 虽然并没有改变什么事实,一安还是吃这一套的。 “那你们这里能保证小五姑娘的安全吗?” 小安不在坚持,如此问道。 “那得看想要来我这里劫持的人有多大本事了,像姑娘和我徒弟这样的,不成问题。” 青提妖仙笑了笑,圆圆的眼睛满是笑意。 一安哼唧了一声,这人怼人的时候,也能用这个无辜的表情,也真是够了。 本以为所谓的妖仙,是一个多么狠辣,生人勿近的形象呢。 目前看来,倒是一个天真的家伙。 一安来不及探讨眼前人的身份,心里只想着继续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她随机问道:“那有关于小五姑娘的经历,你又能跟我们说多少?” 一安话里的意思,是笃定了这个妖仙已经查明了小五姑娘的身份,才这样问的。 “怎么,你这样问我,难道我说的所有话你们都打算信?” 这瘦高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后,附身上前问道。 “那是自然。毕竟你是亭甫的师父,怎么着也会给自己徒弟一个面子啊。” 一安学着他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回话。 她自然是不想叫这个人什么太师傅,什么师祖的。一声前辈已经足够尊重了,况且她和这人的法术功底都不是一个路数。 一安并不打算盘上这样一层关系。 也正好,青提妖仙也没有这个要求的意思。 “是不是有人问你打听小五姑娘的下落了?所以你们才急匆匆的来我这里?” 青提妖仙显然是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这不熟飞升大会就在眼前了吗?好歹小五姑娘是我手里的一张牌,去飞升大会我还能有些底气不是?” 一安歪了歪脑袋,解释道。 “怎么你还打算公然说出小五姑娘的身份,若是上面派个万兵攻打我这个小岛,那我第一时间就得把小五姑娘交出去了。” 青提妖仙也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怎么,这话你就不怕被小五姑娘听了去?” 一安眯着眼睛,故意套话。 “哈哈哈,小机灵鬼,她现可信任我呢。” 青提妖仙大笑了两声,似乎有些自豪地说道。 “莫不是用了美男计?” 一安小声嘀咕了起来,可身旁的亭甫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刚刚说什么?” 青提妖仙瞪大了眼睛,迷茫地问道。 “啊?我是猜想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 一安呵呵笑了两声,搪塞。 “唉!没错,果然我们一安姑娘是冰雪聪明啊。” “!!!” 一安刚刚也就是随口一说,毕竟上一次见到小五姑娘,他在这个老妖怪身边的状态是十分坦然的,定不是故意伪装。 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世人趋之若鹜的圣物,能有什么亲戚啊。 可转念一想,毕竟这是什么妖仙,那小五姑娘的真身看起来也是一株植物,这荒山野岭的,说不定他们妖怪之间,也有什么远房表亲呢。 “真的吗?” 亭甫也是诧异地很,对于眼前这个师父,他也同样知之甚少。 “哈哈哈,你们觉得呢?” 青提妖仙立马笑了出来,把一安和亭甫都搞得一头雾水。 这家伙嘴里真是没一句老实话。 可既然小五姑娘在他们这里是安全的,那么一安也放心了。 最起码这个假沈季和他的幕后之人,暂且不会找得到这个海岛上来。 一安知道这老家伙是不打算多言小五姑娘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前辈,今晚冒昧前来,打扰了。不日便是飞升大会,我和亭甫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我看小五姑娘在你们这里也十分安全,定然是能护得他周全的。” 一安客套着,打算起身离开。 亭甫放下一直拿着手里的酒杯,自打刚刚替一安挡下那杯酒,就再也没有喝一口。 “对了。你听说过尊上有个念念不忘的姑娘吗?” 一安想起来一直放在她心里的那个故事,转头问道。 “……” 刚刚还一脸轻松的青提妖仙,此刻竟然愣神了几秒,连带着旁边的白眉仙鹤也不自在地问道看着一安的方向。 “要不一安姑娘陪在下喝一杯,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这瘦高个挑着眉毛,显然是来了兴趣。 “师父?” 亭甫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对于这样的要求很是不情愿。 “怎么,你这酒量还打算在替她喝一杯?” 这瘦高个轻声笑了出来,眼神依旧停留在一安的脸上。 一安眼珠子上下转动了一圈,说道。 “不就是喝一杯酒面吗?一壶老娘都奉陪,不过这个时候可不就是简简单单回答刚刚那个问题而已了。” 一安坐回原来的位置上,把手放在膝盖,从下往上打量着这个瘦高个。 明明是一个清瘦的少年,那无辜的大眼睛,听到她刚刚提到的那个姑娘,竟然有一瞬间的哀伤。 这一抹情绪,一安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姑娘不仅跟尊上有关系,这几个活了千年的老家伙一个都逃脱不了。 现如今所有的问题,都集中于黑水里面的灵魂碎片,而这个件事情的根源,就是尊上曾经提到的那次大战。 那个让小姑娘献祭灵魂,销声匿迹的大战。 若是这件事情能有些眉目,飞升大会自然会进展地顺利一些。 一安一不做二不休,抱着今晚不醉不归的心态,挑衅地看着眼前这人。 “怎么,一安姑娘这样看着我,莫不是觉得在下眼熟?” 这瘦高个不知道是因为几杯黄汤下肚,还是因为什么,眼睛闪着光页盯着一安的脸看。 “这,我看是前辈想多了。” 一安勾了勾嘴角,否认道。 “亭甫啊,你就在旁边做个见证,若是你师父或者这个白眉仙鹤耍赖,我可百口莫辩啊。” 一安侧头看着亭甫说道。 “一安,明日我们还有事情。” 亭甫本就没有在这里过夜的经历,如今带着一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怎么了,徒儿。让你做这个见证,还没有开始,就打算偏私了?” 青提妖仙拍了拍桌子,兴致已经起来了。 一安上下打量着这人,看着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多大酒量。 想要赢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毕竟一安在凡世间嗜酒的名声,那是远播江南。 况且,她修炼所得的真身,本就是美酒一坛。 若不是亭甫时常护着,一安最不知道喝趴下多少人了。 “师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毕竟玉簟楼这几日确实是事务繁忙。” 亭甫打量了一下一安,如此解释道。 “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啰嗦。” 青提妖仙摆摆手,那红眼睛小兔子就已经送上来十几坛酒进来了。 一安咽了咽口水,说道。 “一杯酒一个问题,可不能耍赖啊。”她在开始之前强调了一下。 “小丫头气焰过盛,看我不把你喝倒!” 青提妖仙也不甘示弱。 “好,晚辈先开个头。” 一安拿起酒杯,连灌一壶,翻转手腕,挑着眉头。 “好。一安姑娘爽快,那我这故事也给你开个头。” 青提妖仙一拍大腿,喜笑颜开。 他看了一眼亭甫,自嘲地笑了一下:“难寻少年时,总有少年来。” 千年前,少年不过是深山里的一株青提树藤。 落子即生,顺势而上。 本以为这人生就是这样过,却没有想到相遇不过刚刚开始。 “哦?又是少年和少女的故事?”一安刚刚喝的比较急,打了个嗝,问道。 “怎么,就允许他可以说少女的故事,我不行?” 不知道是一安喝醉了,还是这瘦高个喝多了。 这话里话外,竟然有一股子撒娇都意思。 “行行行,前辈你说。” 一安无奈,难不成他们老妖怪也和人类一样,越老越任性,哄起来倒像是个三岁的孩子一般。 “这不得了,明明人人平等的嘛。” 青提妖仙嘟囔着。 第219章 年少不知世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最起码那个时候我是有机会的。” 青提妖仙拍了拍大腿,自嘲地嘟囔了一声。 一安和亭甫没注意到这句话,只当他是叹了一口气。可身旁的白眉仙鹤倒是吧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前辈你可不能唬我。这姑娘和尊上说的可是同一人?” 一安挺直脊背,说道。 “怎么,一安姑娘还有其他得要求?” 青提妖仙问道。 一安嘟囔了一声,她的时候可不是留着给他浪费的。 明明飞升大会就在眼前,她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自然不能被这人的几句话就忽悠得丧失了判断力。 “那行,还是前辈快快道来。时候不早,我还不赶着回去。” 一安催促着。 “好酒得细细品,故事得慢慢听。一安姑娘如此聪明,自然能从里面抽丝剥茧出值得的东西。” 青提妖仙晃了晃酒瓶子,说道。 “前辈请。” 一安作揖,示意这瘦高个继续说下去。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故事里的那个少年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妖仙前辈。 看来他果然跟尊上还有那个神秘的姑娘有着不解之缘。 上一次,尊上嘴里的故事,是那姑娘销声匿迹之前的片段。 而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前辈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了。 一安在凡世间那几年的话本先生没有白做,如此琢磨着里面的人物关系。 话说千年前,少年就刚刚化形不久。 也不知道着化形之前他已经在这片森林里,成长了多少时间。 更不知道以后要继续在这个森林里,生活多久。 自打那个明媚的身影出现,彻底地改变了这个少年的认知。 那天,青藤依然慵懒地伸展着枝条,在树林里小憩。 可突然就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由远及近出现在他生活的那片区域。 青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得姑娘,自然就把她认作外来的入侵者。 他慵懒地抬起指尖,在那个身影逐渐靠近的方向,设置了雾气屏障。 青藤盘根错节,瞬间改变了地貌。 多年来,他就是靠着这样的本事,长期隐居在这森林里。 偶尔是常听见那些飞禽说,有人类陆续离开原住址,穿过结界,来到他们的领域。 所到之处,人妖皆死伤各半。 可青藤所在的领域,是这片森林最中心的区域。 也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小家伙所说的人类到底长成什么样。 可本就不喜欢别人打扰的他,依旧懒散地躺在树枝上。 本以为这个冒然闯入的身影,会就此离去。 没想到,青藤设置的屏障对这个姑娘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她听见有人踩过树叶的声音,和那个四条腿的小家伙不一样,这声音绵软用力,却并没有快速地通过那片没有设防的森林。 “果然还是有人闯进来了吗?” 青藤伸长枝条,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抹红色的身影。 那红衣姑娘的身形从大雾里穿过,带着几缕若有若无的仙气。 青藤是第十次见到这位姑娘,也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形态。 这种两脚兽看着柔柔弱弱的,清瘦又弱小的身形一点儿也不想是传闻里那些让他们森林里的伙伴闻风丧胆的物种。 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只有这人类的眼睛还看的过去, 比那些四脚瘦看起来精明通透不少。 青藤悄悄地缠绕着枝干,跟着这姑娘的足迹走着。 本以为这姑娘出现之后会做出什么危害他们的事情,可没想到青藤足足跟了这姑娘三天,都没有发现她的具体目的。 “怎么你一直跟着她,她都没有发现?” 一安好奇地问了一声。 “这你就不了解了吧,我们妖仙化形又不是一定要变成你们人类的形态,这世间的风雨雷电都可以化形。你们人着实太过渺小了些。” 还没有等到这妖仙前辈的解释,身旁的白眉仙鹤倒是先把原因说了出来。 一安点点头,说道:“原来那个时候你还不是人形,也难怪她没用发现你的跟踪。”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这瘦高个摇了摇头,说道。 他一直暗暗跟踪这姑娘走了三天,实在是不理解这女孩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本想着就随她去吧,他原本只需要依赖着土壤好好修炼就可,何必操这个心呢? 可几日下来,渐渐地有些无法放下心来,越是好奇,越是容易先人一步陷进去。 一周后,他发现这个姑娘除了走走停停,并没有其他的动作,实在忍不住好奇的他,还是先出手试探她的功夫了。 青藤出招,本以为会话费他不少力气。 没想到他刚刚有动作,地底的藤条刚刚蠕动,就被这姑娘察觉到了。 “谁?”那姑娘警惕地回头问道。 青藤心下一惊,大呼不好。 “救命啊,这位兄台手下留情,小女子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的,初到贵宝地不知道是那里得罪了这位兄台,如有冒犯,还望见谅。” 那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一颗大树哭喊道。 “哈?” 一安诧异。 “哈哈哈,是不是很有趣。”青提妖仙笑着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一安的错觉,说道这里的时候,这位前辈的眼里亮晶晶的,闪动着的是泪光吗? 一安有些恍惚。 那姑娘双手合十,看着这颗大树,祈求他的庇佑。 青藤本想着发杀招的枝条,硬生生地愣着了原地。 可没过几秒,那姑娘抬起手臂擦了擦的眼角,摸了摸那大树的根系。 瞬间,青藤在这片森林里盘根错节的枝条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往他意识的中心涌去。 一时间,从地底下抽出来的枝条,像是恶魔的爪牙,满天飞舞。 可青藤像是被人剥离出来了一般,无法控制本就是属于他的藤条。 “小子,你跟了我这么久,忍到现在才出手。也真是够有耐性的。” 那姑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步步靠近青藤意识的中心。 这一刻,他猜感受到什么叫到闻风丧胆,什么是生命最后的呐喊。 这红衣姑娘所到之处,那藤条像是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一寸寸的缩短。 就这样,一步行,一寸短。 等青藤察觉到那姑娘就站在自己眼前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拧成了一股麻花。 “小子,会说话吗?” 那姑娘摸了摸拧的一点儿也不好看的枝干,问道。 像是被人挠痒痒一般,枝干抖动了两下。 青藤所有的意识都在感慨,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明明千百年来,他所在的地方,没有一个物种敢惹他。 可到了这个女孩面前,青藤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哦,不会说话啊。也是看品种,也不是什么好苗子。” 这姑娘撇了撇嘴,上下打量着青藤。 他有些听不懂这人说话的具体意思,但是能敏锐地察觉,这根本不是什么好话。 青藤挣扎,哪怕叉开拧着的枝条,他就有逃生的机会。 可奈何这这个姑娘强大的威亚之下,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怎么,还生气了?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笨。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森林里,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那就你吧!” 青藤还没来得及琢磨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到一阵奇怪的酥麻传遍了全身。 “看你的品种,不知道能长成啥样子。” 这姑娘站在眼前,摩挲着下巴,打量着一脸惊恐的枝条。 不一会儿,拧成麻花的枝条从下半身开始变化。 渐渐地,那麻花长出了两根修长得腿,紧接着是白花花的胸膛,最后是修长的脖颈。 随后,一个清秀少年出现在了姑娘的身边。 圆圆的眼睛,清瘦修长的身材,赤裸裸地站在地上。 青藤终于在迷蒙中恢复了意识,他睁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下意识摆动着枝条想要逃离这人时候,两条腿不听话地打结在一起,扑通一声,仰天栽了下去。 那姑娘见状,捂着嘴笑了一声,走上前拍了拍这少年的大腿。 “怎么着,还想跑?” 青藤不明所以地瞪着圆圆的眼睛,惊恐的样子惹人心疼。 那姑娘附身挑着他的下巴,说道。 “小子,你跑不了了。以后跟着我吧。” 说着那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长袍,盖在了这白花花的少年身上。 “啊?你第一次化成人形的模样,就被那姑娘看了去?” 一安听到这个故事,注意点反倒是在这个方面,忍着笑说道。 房间里没有人会想到一安会如此直接地问了出来,尴尬地安静了一会儿之后。 “我,我有说过这少年就是我自己吗?” 青提妖仙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地说道。 一安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种事情明明就你知我知就好,可她偏生捅破了一层纸。 “哦!对对对,那少年是青藤,你是青提妖仙嘛。我会错意了,我的错我的错。” 一安连忙找补,可嘴角的笑意实在是忍不住。 那一天,少年第一次见到了人,也是第一次换化成人的形状。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怕这姑娘的实力,还是内心也无比向往这森林之外的生活。 自此,少年跟着那姑娘,离开了一声生长的地方。 第220章 于你唯命是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这个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片区域,把你带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安听这个故事只是听了一个起因,有些好奇后面的发展。 “接下来嘛,那就得看看一安姑娘色酒量如何了?” 青提妖仙晃动手腕,酒瓶也跟着手上的动作,这指尖旋转了一圈。 “好嘛。老娘陪你喝!” 一安有些上头,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末了,她擦了擦嘴,对面挑了挑眉毛。 “怎么,青提妖仙可要说到做到啊。” 一安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姑娘的身份,酒气染上了脸,不知道是因为急切,还是因为这酒。 亭甫原本只是站在一旁不发话,可看到一安脸色红了之后,走上前问道。 “师父,你们适可而止就好。你不知道一安她酒量……很好。” 他原本是想劝解两位的,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这二人对自己投过来的眼神,立马改口。 “一安姑娘酒量不错?转我可比你小子的话清楚的很!” 青提妖仙明明比一安喝的少很多,也不知道为何语气里也充斥着酒后的懒散。 “前辈,你莫不是喝多了吧,若是现在认输,直接把故事完整地说出来,我就绕了你这一次。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一安笑眯眯地看着对面这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旁在白眉仙鹤走来过来,他拉了拉亭甫的胳膊说道。 “他们二人喝酒,我们出去,走走?” 这妖怪有意把亭甫支开。 亭甫原先是不愿意的,可一安回头看了他一眼之后,点头离开。 “怎么,前辈这是想把故事只说给我一个人听?” 一安见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之后,重新拿起一坛酒,走到了这瘦高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这么久没见了,你还是那么警惕。” 青提妖仙嘴里不知道又是在说些什么。 一安瞥了一眼,拧着眉头叹气。 “怎么,前辈若是想借着醉酒食言,晚辈也不能说您什么,离开便是。” 一安本以为这人喝醉了之后,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可当下她有些分不清,这人嘴里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如此,她便假意失望离开。 “等等,你不要走,我话还没有说完。” 一安刚刚转身,就听见这人黏黏糊糊地说着话。 果然,还没有醉倒不认识人的地步。 这个时候,若是稍加引导,应该能了解千年之前,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一安这样想,转身又回到了位置上。 “所以,那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把你带走是什么目的。” “或者,她和尊上又是什么关系,现在下落如何?” 一安说出来这件事情的关键几处,若是把这个事情搞懂。 那么飞升大会,她的出现就能有理有据了。 在凡世间,任何事情,哪怕是出兵谋逆,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若是她作为一盒局外人出现在了飞升大会,不能为玉簟楼带来利益不多,还有可能带来灾难。 虽然尊上和大和尚那边是同意一安和亭甫参加这一次的飞升大会,可难保当时候会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 若是把柳肆的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倒也好根上天庭的那些人交代。 可就在一安试探地想要知道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对面这人竟然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发呆。 不对,与其说发呆不如说直愣愣地盯着一安看。 “前辈?我刚刚的话你有没有听清啊?” 一安可以确定这人还没有醉倒不省人事的时候,怎没现如今想一个孩子一眼,呆呆的呢。 “前辈?你是在说我吗?” 青提妖仙拿起手指头指了指司机的鼻尖,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一安,天真地问道。 “怎么还想要我叫你小屁孩啊?” 一安心里有些不耐烦了,果然她还是低估了这些千年王八的伎俩。 说的好听,只要她把这酒坛喝完,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现如今开始耍酒疯了。 一安拧着眉头不耐烦地拍了拍腿,说道。 “小屁孩,给我我捏捏腿,累了。” 她把修长地腿抬起,放在了桌子上,毫不客气第命令着。 一安不信了,就这样冒犯他,他还能装的下去? 青提妖仙点点头,半蹲在一安身边,老老实实地伸出手。 “得得得,不需要了,  你把眼前这个酒坛子喝光就好了。” 一安看青提妖仙是来真的,立马把腿收回来,指了指眼前的酒坛子命令道。 没想到话音刚落,着瘦高个真的拿起了酒坛子,昂着细长的脖子,打算一饮而尽。 然而瓶子里空空如也,酒早就被打赌的一安喝光。 可和一安打赌的人却耍起了酒疯。 “没了。” 青提妖仙委屈巴巴地看着一安,抖擞了两下酒瓶座,无助地望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啊?怎么一副受气的小奴才模样?” 一安见这眼神有些不对劲,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被主人带出来,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死人。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要我买酒不敢买米,你想……” 青提妖仙半蹲着,耷拉着脑袋。 看不清他这个时候是什么表情,可嘴里说的话一安却听得是清清楚楚。 “得得得,可以了可以了。都是谁跟你说的这些玩意儿啊。明明是一代妖仙,怎么还跟别人做过奴才似的。” 一安连忙制止了这人神神叨叨的话,心里忍不住吐槽。 “奴才?!” 一安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你,你说的这话不会是那位带你离开的姑娘教你的吧?” 一安试探地问道。 青提妖仙不解多抬起头,看着一安无辜地眨着眼睛。 “不就是姐姐教我的吗?我还没有见过其他姑娘呢,姐姐可不要撒谎试探我呀。” 这人一脸委屈。 如果不是这人是亭甫师父的身份摆在这里,又或者一安早就知道这人已经活了千年。 她还真的被这样天真可爱的黑眼睛唬了过去。 原本一安想要否认,可转念一想,这不正好可以套话了吗? 只要这老家伙说多一些,总能在假话里挑出真话来。 一安浅浅一笑,伸出手,佯装满意地摸了摸青提妖仙的脑袋,说道。 “亏得你记得这样清楚,不要蹲着了,起来吧。” 一安凭借对那姑娘即有的印象,模仿那姑娘的语气动作。 青提妖仙抬眼困惑地打量一安,不说话。 一安还以为这一次是自己伪装的不好,被这个半醉半醒的老王八意识到了。 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道。 “那是什么,我刚刚是……” “姐姐对我真好!” 青提妖仙像是一条家犬一般,在一安手指下晃动着脑袋。 “啊?” 一安困惑地抽回来手,看来是没有露馅啊,吓她一跳。 “怎么,我说的话是不管用了吗?让你坐好你没有听见?” 她故意严肃地命令道。 青提妖仙闻言,立马用极快的速度,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一脸笑意,真的像是一条等待发号施令的小狗狗。 “那个,我现在考考你,看你跟我到底学到了什么本事,如何?” 一安有意往门口瞥了一眼,可不能让那个白眉仙鹤发现,他们主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还是尽快套出一些有用的问题比较好。 “好的,姐姐问便是。” 这瘦高个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那个肆意慵懒的,横倒在椅子上的妖仙大人模样。 “那,第一个问题就是,你说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一安第一世间就是其他人这姑娘的身份,这般强大到千年后还有人模仿她的能力,一定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人。 只要是一个名讳,也可以通过一个古籍查出来。 一安第一个问题可不是随便问问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 “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方向,姐姐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姐姐让我……” “停!” 一安没有想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考虑的问题,得到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 她眉宇间带了一些怒气。 这家伙,到底是醉了没有啊? 明明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当是耍她呢? “姐姐,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刚刚哪里说的不对?要不我再来一次?” 这家伙感知得到一安的情绪,却不知道一安话里的意思。 “不用不用了。算了,第一个问题算你答对。” 一安回头瞅了一眼门口,白眉仙鹤随时会回来,还是不要在这一个问题上耽误太久。 “好的,下一个问题我也会努力的。” 对面那人挺直腰杆回答道。 一安无语,擦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姑娘还真是想训练家畜一般教育无知的……。算了,那姑娘可能也不知道当时的傻小子已经成为了一代妖仙。” 一安心想。 她抬眼看到一脸期待的小狗狗,继而问道。 “好好,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姐姐最在乎的人是谁吗?” 一安原本想问那姑娘的下落,可按照刚刚的套路,这家伙一定会说,就在自己眼前。 所以临时改变了问题。 没想到,刚刚一脸乖巧的人,低着头不说话。 第221章 爱意破茧而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有戏,一安心想。 “怎么,这个问题,你是不知道吗?” 她追问。 “东东知道,东东不想说。” 东东又是谁啊?一安已经混乱了。 她困惑地打量眼前这个人,试探地问了一句。 “呢有多久没有见过……我了?” 一安知道尊上这找那个姑娘,毫不意外眼前这个青提妖仙自然也是要找到那位姑娘。 可现如今醉酒后的这小子,竟然把一安认成了那女孩。 也只能试探地问了出来,心里有些事情不知道因为什么隐隐发芽。 听见这话的青提妖仙,猛地抬头,干净的眼神盯着一安。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因为这屋里的光线。 刚刚还一脸单纯无害的人,此刻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执拗和阴狠。 一安抬起右手,在这人面前晃动手臂。 这家伙不会一直都是在装醉吧?一安心想。 突然那青提妖仙一把抓住了一安的手臂,紧紧拽着不松手。 “下次你要离开,跟我说一声好嘛?” 刚刚还阴冷的像一只困兽一般的人,此刻竟然像是一个迷途的羊羔,拉着一安的袖子不撒手。 “那,你还记得我离开你是去做什么吗?” 一安见这人的反应,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尊上和这个人到底是哪一方先遇见那姑娘的。 可是后来这姑娘选择了尊上,甚至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而自打那次大战之后,尊上和这人就一直在寻找那姑娘的踪迹。 献祭灵魂得人真的能找回来吗? 一安心里打鼓,莫不是这两个两人一厢情愿罢了。 爱而不得,就犹如困兽之斗。 另一个是无法挽留,宁愿把自己锁起来不见人。 如果一安的推理没有错的话,那尊上和亭甫的师傅应该是情敌的关系才对。 怎么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快不出这二人的关系有多糟糕,甚至有些老友聚餐的意味。 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复活那和姑娘的办法,才达成了合作关系? 她不愧是作为话本先生李琼安活过一世的人,很快就理解了这个貌似有些狗血的故事。 电光火石之间,一安的脑袋里已经完成了半本言情故事。 “主人的事情不让东东过问的。” 瘦高个并没有回答那女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的。 看来他们三人之间的故事,还有些东西没有交代清楚。 “东东?”一安琢磨了这名字,好奇地打量了这瘦高个。 这名字难不成也是那姑娘给他起的? 突然一安拍着大腿,忍着笑意问道。 “你不会就是叫王东吧,这个名字也真的太随意了一些。” 一安越想越觉得可笑,这传说中的青提妖仙竟然大名叫做王东啊? 不知道这满山的妖怪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一安暗自窃喜。 “姐姐给我起的名字怎么算随意呢?明明姐姐想了吗好久的。果然很多年没有见了,你还是把我的事情忘了……” 这瘦高个不知道咋回事,嘴里嘟嘟囔囔地,眼里满是哀伤。 “大人,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白眉仙鹤走了进来,踉跄的样子显得有些搞笑。 一安回头没有看到亭甫的身影,一下子着急站了起来。 “怎么,亭甫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问道。 “我在呢”。 一安的话音刚落,亭甫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口,背着外面的月色走了进来。 恍恍惚惚,一安似乎有看见了那个踏着月光来接他轮回的少年。 “你怎么样?” 之前白眉仙鹤拉亭甫离开的时候,一安就用悄悄通灵告知亭甫,让他拖延一会儿世间。 没想到这二人竟然交起手来。 白眉仙鹤这类妖仙的功法,亭甫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有没有受伤?” 一安注意到白眉仙鹤那颠簸的右腿,继而上下打量着亭甫小心翼翼的问道。 亭甫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张嘴说话,白眉仙鹤的声音就进入耳朵。 “姑娘你也太过了吧,怎么把我们大人喝成这个样子啊?” “我们大人一坛就倒的,你这是逼着他喝了多少酒啊?” 白眉仙鹤摇着那瘦高个的肩膀,问道。 一安回来打量那人的时候,才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 任白眉仙鹤怎么呼喊都叫不醒的那种。 “那个,既然妖仙前辈不方便了,我们师徒二人还是先行离开比较好。” 一安扯了扯亭甫的袖子,示意道。 “也罢,你们回去吧。大人一件件很多年没有醉酒了,今晚我们可没有世间招呼二位,二位还是轻便。” “小玉!你进来!” 白眉仙鹤冲着院子喊了一声,应该叫的是拿给红颜JJ的兔子吧。 一安和亭甫识时务的离开了这里。 亭甫御风带着一安离开了这个孤岛,可没过多久,亭甫的神色就不对劲。 “你怎么了?” 一安注意到亭甫的神色不对,立马架着这人的胳膊。 环顾四周,见前方山头是一篇树林,于是御风调转方向,停靠过去。 “亭甫!你怎么了?” 一安已经停靠过去,也没有听见亭甫得回话,不免心急了起来。 亭甫拧着眉头,猛然吐了一口献血。 一安见情况不对,立马拿出来以后固气的药丸塞进了亭甫的嘴里。 一边运气,护住亭甫的心脉。 过来一会儿,亭甫终于缓过神来。 “我没事了,你放心。” 亭甫转头说道。 一安听见亭甫的声音,长舒了一口气,收回了灌注真气的手。 “该死的,你是被那个白眉仙鹤伤到了吗?” 一安有些后悔,本可以速战速决的事情,竟然被那瘦高个顾左右而言他的纠缠了很久。 “我当时就应该果断一些,当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应该通知你收手。” 一安想到亭甫现在受伤是因为为了自己给他的命令,心里就难受的很。 “不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亭甫见到一安这样懊悔的表情,心里也跟着一抽抽的痛。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刚刚噬心蛊毒有发作了,不是白眉仙鹤伤我的。” 亭甫连忙解释道。 一安半信半疑地看着亭甫,说道。 “怎么可能,他都已经被你打的右腿废掉了,你怎么可能一点儿事情没有?” 一安不相信这个解释,问道。 “白眉仙鹤的腿是他不小心自己扭伤的,我们离开只是去下了一盘棋而已。” 亭甫抬眉认真的解释道。 一安听见这个解释才放心心里的悔意,继而烦恼地挠了挠脑袋。 “你这个噬心蛊毒到底是什么回事?那老妖怪……不是,你师父不是说这个东西没有影响吗?” 一安想起刚刚亭甫脱力的样子,现如今是一安在他身边,若是他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更加棘手的事情。 “该死的,你那师父到底是抽了什么疯,竟然给自己的徒弟下如此重手。” 一安越想越气,拍了拍树干,仍然还不解气。 “亭甫,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拿解药。” 一安说着,那我吃手里的玉骨折扇,就打算返程。 亭甫立马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臂阻止道。 “已经很晚了,师父不是被你灌醉了吗?算了。” 亭甫伸手合上一安手里的扇子,宠溺地说道。 “再说,你拿着一把扇子,能去那里做什么,我跟你一起都没有把握。” 他苍白地打趣道。 一安最不能听这话,傲娇地哼唧了一声,说道。 “我这扇子跟我一起可干了不少仗呢,你可不要小瞧我。” 一安展开扇子,摇了摇,得意地说道。 “……是,在结界之外的时候吗?” 亭甫想起来没有他参与那一年,眼里不免失落了起来。 “……” 一安已经出关几个月了,可是一直没有提她到底在结界之外发生了什么。 亭甫见她一直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本来是抱着不愿强人所难的打算。 可渐渐地发现,对于那结界之外发生的事情,以及一安现如今的变化,尊上和大和尚,甚至是一直不问世事的师父,都已经预料到了。 可唯独它不知道,就不免有些失落。 “那一年啊,没有你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意思。” 一安浅浅一笑,走进到亭甫的面前,笑着说道。 亭甫第一次感觉到,心里的暖意是什么感受。 第一次有人真情实感地替他着想,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他出头。 也第一次有人把自己都心意这么赤裸裸第表现在他面前。 亭甫动了动嘴唇,看着星空下的姑娘,手指颤动了两下。 对面的一安敏锐地感受到了亭甫的反应,抬起步子,又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想要说什么吗?” 一安看着眼前这个懵懂的少年,引导地问道。 “……我,我……” 亭甫不知道是什么,可心里却有什么东西汹涌着。 “咳咳咳,两位楼主的本事,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上面吗?” 一安和亭甫听见声音,立马后退了出来。 这时候才发现树上站在一个人,有些尴尬低头看着。 “二殿下,好好的夜晚,你不会老实休息,隐匿在树上做什么?” 一安认出了树上的人之后,安心地搓了搓腰带,笑着问道。 “躲我哥啊,怎么你们俩不睡,来我这里做什么啊?” 第223章 功成万骨哭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路宿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月光,合上手里的扇子。 一安确认眼前人的身份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倒是不介意对别人表明自己对亭甫的心意,就是不知道亭甫那边是什么想法。 他那个榆木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玩意。 可二殿下毕竟也是经历过风花雪月的人,自然知道一安眼神里是什么意思。 幸好幸好。 他此刻还没有那么喜欢她。 二殿下不自由地黯淡了一下眼神,继而附身走了过去。 “怎么,你们不要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是因为迷路了吧?” 路宿转移话题。 亭甫听见这个问题放松了下来,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到底刚这人如何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还有一安嘴里说的那些赤裸裸的话。 一安和亭甫二人见路宿没有追问刚刚事情的意思,也顺着台阶下去。 “啊,啊是啊,来的路上,亭甫的旧疾发作,我不得已停靠在此处,没想到如次竟然遇见了二殿下,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一安解释道。 路宿勾了勾嘴角,浅浅一笑,却带着些许酸涩。 “我还以为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呢,不是说飞升大会之前会来我们这里做客的吗?二位楼主眼下是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路宿撇撇嘴,打趣道。 一安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在酒楼的约定。 本以为那几位前辈的事情,够他们两个年少的殿下忙活的,也没有把这个口头约定放在心上。 可眼下小五姑娘的身世没有套出来,不如从昭阳宫这边试试看。 特别是那几个老前辈,一定是知道千年之前那个事情的。 也许他们也听说过尊上和那个姑娘的故事。 一安眼睛滴溜溜地转动,合上手里的扇子,走了过去。 她拍了拍路宿的肩膀,说道。 “怎么,那几位前辈你哥哥有没有安排好啊?” 一安有意识和眼前这人套近乎。 路宿也不傻,自然知道一安话里有话。 “差不多吧。” 他故意含糊着说道。 “我记得其中有一位前辈不打算来你们昭阳宫,他的下脚处你们安排了吗,不好过问的话,可以让那位前辈来我们玉簟楼。” “虽然我们小门小派自然是比不上昭阳宫气派,但也是可以安顿好这位前辈的。” 一安自告奋勇地介绍道。 “好注意,不过这个事情还是得我哥说了算。” 路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一安说这话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依然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 “宫主大人?” 一安看着路宿身后的天空,诧异地说道。 “哥?” 路宿连忙转身查看,下意识地往一安身后躲去。 亭甫见到之后,拍了拍路宿的肩膀,咳嗽了两声。 一安故意恶作剧,此刻还享受着得逞后的喜悦,自然是没有察觉到亭甫那迅速垮下来的脸。 “燕姑娘,你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玩。” 路宿看到那方向空无一人,嘟着嘴巴抱怨道。 “哈哈哈,堂堂二殿下躲在着山头过夜,原来真的是为了躲自家哥哥啊!” 一安捂着嘴巴笑出来。 “我刚刚就告诉你了,你不信我反而还那我哥吓我,你有没有心啊!” 路宿跺着脚,抱怨着。 “那看来想要见到大殿下通过你好的比较麻烦了呢。” 一安收回笑意,吐槽着。 “哼,我和我哥说不到一起去。” 路宿借着一安话语尾巴说道,“怎么,你们还真的打算见我哥去啊?” 路宿这时候才意识到一安的目的,问道。 “是啊,主要是想拜访拜访那几位前辈。既然他们已经被殿下安排在昭阳宫,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哪有回去玉簟楼,在来的的道理。 “这……” 路宿知道一安要来,心里是开心的,想要把他们二人留下来。 可一想到他哥那张脸,就拧着眉毛,不知所措。 “怎么,你真的跟你哥闹掰了?” 一安转动了眼珠,继而安慰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真的跟你哥分家了,来我玉簟楼里,群殴封你一个副楼主当当。” 她看似开玩笑地说着。 可话音刚落,亭甫就注意到这附近有人。 “谁!出来!” 她打断一安的话,冲周围喊到,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围的树林。 “怎么,两位楼主不就是为了见我而来的吗?此刻怎么如此警惕啊?” 路行从远处走了出来,并没有要隐匿身份的意思。 “不是吧又来!你们骗我一次就可以了,怎么还骗我第二次啊,再说我哥怎么可能出来找我……” “哥?” 路宿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刚刚训斥过他的哥哥没有错了。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吗?” 路行作为昭阳宫的宫主,在一安和亭甫面前,却没有什么架子。 只是一安总是被这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吓到。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尊上一样。 他们二人身上有种莫名的气质,孤寂却执着。 如果说一安猜的没有错的话,尊上的执着在于那故事里的姑娘,那这位大殿下的执着会不会就是这个一直不怎么听他话的弟弟呢? 一安看着路行拍了拍他弟弟路宿的头,心里猜测着。 “哥,我没有生气。” 路宿见到自己的哥哥,气焰一下子就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低着头回话。 “跟哥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打算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吗?” 大殿下的语气里充满着无奈和宠溺。 路宿抬头注意到自家哥哥那疲惫得眼神,心疼地有些自责了起来。 可他嘴上已经服软,可硬是憋不出什么好话出来。 “大殿下你就不要担心他了,想必二殿下也只是一时兴起,出来散散心就好了。” 一安给这两个别扭的兄弟一个台阶下。 “大殿下,我们二人是无意间闯入此地,竟然犹有缘在这里遇见,不知道二位殿下方便给我们引荐引荐吗?” “听说这昭阳宫气宇轩昂,我还从没有亲眼目睹呢?” 一安笑意盎然地看着亭甫,说道。 既然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路行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点了点头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楼主,里面请。” 路行瞥了一眼自家弟弟,负手走在了最前面。 就这样,在一安和亭甫的撮合下,二殿下的一直离家出走就这样被扼杀在摇篮里。 “走吧二殿下,我们还需要你给我们带路呢,若是像刚刚那般离开了却迷路了,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功夫呢。” 一安说着,给亭甫使了一个眼色,摇着扇子跟着路行离开了这个树林。 没想到这离开树林的山地,是别有洞天。 按道理来说,位于三界之末的地界,应该是土地资源最不好的一处。 虽然是趁着月色,一安仍能感觉这里的静谧美好。 本以为这山头就已经是美如仙境里,没想到离开这山头,看到的更是浩瀚的星辰倒影这川流不息的河面上。 河面各处分支,沿着山顶的地势四散而去。 最高处的河流发源地,倚靠这峭壁修剪了一处寺庙。 “原来这就是河流的起始地啊,难不成就是从这里顺流而下,形成了黑水河吗?” 一安身处在美景之中,大开眼界,兴奋地问道。 “是,也不全是。” 路宿再一旁解释,看起来心情已经不错了。 “黑水河是天然的结界,这河流不过是贯穿黑水的通道罢了。” 经过路宿的解释,一安依然没有理清这二者之间的联系。 “你还记得凡世间放河灯的习俗吗?” 亭甫像是听懂了,如此提醒道。 河灯? 中元节的习俗,人们利用河灯寄托自己的对故去人的思念。 也是想要通过河灯,祈祷美好的愿望。 难道那这河流就是那河灯最后的目的地。 作为凡人的一安,那时候总觉得这样的传说实在是没有依据,可人们口口相传竟然都成了统一的习俗。 看来,这些传说是有原因的的。 “既然凡人的魂魄,可以被那河灯引着,来到此地,那寺庙岂不成了鬼门关?” 一安指了指山头的寺庙说道。 “哈哈哈,也可以这么说。” 路宿听见一安的话,放声大笑了出来。 “逆流而上,再世为人。” 一安抬头看着那寺庙,竟然生出了一股子敬意。 “今日太晚了,我们还是不要上去看了,二位楼主还是随我进入大殿吧。” 路行并没有游山玩水的雅致,走过山地的一处结界,酒来到了地界的领域。 一踏进山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最中心金碧辉煌的昭阳宫。 明明是如此好的寓意,可昭阳宫却坐落在一处阴暗的地方。 若不是一安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自然不会觉得此时的昭阳宫有多气派。 她看着路行挺直的脊背,还有那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 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大殿下路行肩上背负着什么。 当然,路宿自然也是注意到哥哥神色的变化。 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用脚尖搓了搓地上的泥土。 “这里就是地界应阜了,欢迎二位楼主。” 路行不再是刚刚宠溺弟弟的哥哥,游刃有余地切换着身份。 第224章 夜宿昭阳宫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微微颔首,走了过去。 她负手和大殿下路行一起走在前头,亭甫和路宿二人跟在身后。 这是一安第一次来这里,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路过门口的小桥,两位黑衣侍卫站在两侧,向路行的方向作揖。 “恭迎大殿下,二殿下!” 一安听见他们的声音着实下了一跳,顿足回头和亭甫对视一下。 她俏皮地挑了挑眉毛,暗自通灵说道。 “这样得侍卫暗桩一点儿也没有意思,咱们玉簟楼里的守门侍卫不是这样的吧?” 亭甫听见一安俏皮的吐槽,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眼里都是宠溺。 路宿注意到亭甫的表情,刚刚还轻松的心情就掉落在谷底。 他,这个表情是因为燕姑娘得回眸一笑吗? 路宿不知道对眼前这个红衣姑娘是什么感情,若说是一见钟情着实夸张一些。 但如果他哥有这样的意愿,他也不是会反对,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略这姑娘的有趣了。 可为什么真的让他撞见了这姑娘对其他男人表露心迹的时候,他站在树上会这么尴尬。 一路上,路宿都在自我安慰,那不过是这丫头调戏人的本事罢了,看样子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然而,此刻他有一次看到了一安和亭甫对视的时候,那眼底的情绪。 像是没有人可以插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般。 路宿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心里不禁酸痛了一下。 不过,幸好。 他们还没有那么了解。 路宿低头,跟着众人一同回到了昭阳宫里。 一路上,只要是见到了路宿路行两兄弟的,纷纷都作揖颔首。 一安一边吐槽这样的礼数是不是太过拘谨了,一边感慨身旁这个大殿下也不是她想象中那边孤立无援。 “殿下,我们二人只是无疑来到了这里,就顺道来拜访二位和几位前辈的。” 一安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拘谨,明明已经很晚了,这大殿里倒是灯火通明。 她实在是害怕这大殿下留他们下来,宴请一番。 “二位楼主拜访,是我们的荣幸,理应好好招待。” 大殿下示意几位坐下,整理了一下袖子之后,继续说道。 “可是几位前辈今日才来我们宫里住下,现在时间不早了,实在不好把他们召集过来,不如二位楼主和我们兄弟二人先聊聊,如何?” 路行说道。 一安轻轻一笑,这大哥倒是真的怕她来这里抢人不成? “自然是我们二人的错,时间已经不早了,亏得在我们二人受伤迷路之际,遇见二殿下,这才承蒙昭阳宫的收留,哪里说得上招待呢?” 一安对于这场面上的官话,还是应付得了的。 “对对对,这样就太好了。那我们就收留燕姑娘二人留下来吧,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前辈们都已经休息了。这个时候让他们回去也不合适,不如酒让他们暂时在这里逗留一晚,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如何?” 路宿刚刚还在发愣,和一安的话语刚落,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起来已经后半夜了,着实不是一个谈事情的时间。 “小宿说的没错,不如二位楼主暂时在我们宫里休息,明天和几位前辈一起,在开宴接风!” 路行点点头,同意了。 “那,多谢二位殿下了。” 一安河亭甫没有想到,今晚竟然真的在他昭阳宫留宿了。 看来离开这里,飞升大会就应该到时间了。 “行,既然如此,路宿你带着二位楼主熟悉熟悉环境。” 路行招招手,吩咐道。 “那客房钥匙……” “你自己安排吧。” 路行揉了揉太阳穴,送走了这三人。 他看着面前得一封信,手指摩挲信封上的纹理,并没有打开。 一安离开大殿的时候,正好回头看了一眼。 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可没有一人陪伴在侧。 这就是作为昭阳宫宫主的代价吗? 一安看着这样的情景,不禁想起了白色庙宇里,那个同样遗世独立的身影。 “怎么了?” 亭甫注意到一安的情绪,低声询问。 一安从自己得设想里走出来,看着亭甫那清澈的眼神,笑着回答道。 “没什么就觉得,我们玉簟楼还挺好的。” 什么殿下,什么宫主,什么尊上,都不如她这个楼主来的舒坦。 她巧笑嫣然,用肩膀拱了拱亭甫,傻乐呵。 这边路宿灰头土脸地从库房门口走出来,页乐呵呵第招了招手。 “库房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里面杂乱的很,二位久等了,跟我走吧。” 路宿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土,笑着说道。 “路宿小哥,你给我们准备的是什么客房啊,我看你也不怎么熟悉这里,不会给我们安排到柴房里了吧?” 一安等在路宿身后,自然觉得这小子有些不靠谱。 “哎呦,虽然看我经常离家出走,但是这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不是?当心吧,我给你挑的房间绝对好!” 路宿晃悠着手里的钥匙,笃定地说道。 昭阳宫自打他父亲去世之后,已经还多年没有着么写人在这里留宿了。 页难怪路宿会在库房找那么久得钥匙,这拐了个弯还是亭台楼阁。 “你们这昭阳宫建这么多房间,也难怪打扫不过来。” 一安抱着手臂,不知道路宿这小子到底引他们去哪里。 “自然是上等房了。” 路宿晃悠手里的钥匙,这是他在一盒子钥匙里面挑出来最好看的两把,必定说两间上台面的房间。 他按照那钥匙上的铭文标记,走到了最隐秘的角落。 “就是这里来。” 路宿拿着钥匙,打算开门。 “这,这就是你说的上等房间?我看着怎么阴森森的呢?” 一安环顾四周,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整条走廊里最隐秘的房间,隔壁就是一片空无人烟的空地。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不是打开门了吗?进去看看。” 路宿知道一安今晚来他们这里留宿的时候,是十分开心的,感觉他这个昭阳宫总算是有了写烟火气。 一安河亭甫推门进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里面确实应有尽有,桌椅也都一尘不染,看来是经常打扫。 “行,麻烦二殿下了。” 亭甫确认房间安全之后,作揖感谢。 “我没有骗你们吧,也不用谢我,这位公子反而房间就在隔壁,我带你过去。” 路宿摆摆手,往凡间门口走。 “怎么,你不打算离开吗?这是人家女孩子的房间!” 路宿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诧异地问道。 “我不放心,就一并在这里休息了。二殿下还是不用麻烦了,这么大的房间,一张椅子足以。” 亭甫把手放在门上,意思已经表达的非常清楚了。 “我们昭阳宫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们来到我们都没有地盘,若是我们想要你们的小命,就凭你有机会反抗不成?” 路宿自然是不愿意,语气也有些激动了起来。 “哎哎哎,怎么跟二殿下说话的。” 一安刚刚还在检查这里的器皿香薰,回头就看着而人堵在门口,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的人不会说话,今晚借助在二殿下的家里已经给你们兄弟俩造成麻烦了,感激很来不及呢。” 一安劝解着。 “刚刚他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之术我有些事情等着交代,时间不早了,二殿下还是回房休息吧,要不宫主又担心你了。” 一安把亭甫拉回身后护着,也没有多解释二人共处一室的事情,挑眉笑了笑。 路宿见一安已经和颜悦色的解释了,也不继续逗留,退出了他们的房间。 一安打算关门的时候,路宿又折返回来。 “对了,这两把钥匙给你。一把是这个房间的,一把是隔壁房间的。” 路宿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亭甫一眼。 一安接过钥匙,点头致谢。 “二殿下辛苦,早些休息。” 路宿看着门缝里的人消失在眼前,说道。 “早些休息。” 说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一安看着钥匙,没有多想把钥匙放在袖口里。 回头证号撞见亭甫一脸不爽地倚靠着座椅站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不成你还打算跟人家打一架?” 她走过去,问道。 亭甫抱着胳膊侧过脸,不知道在成什么闷气。 “怎么,连我也不打算理了吗?” 一安走进,双手撑在亭甫身后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 “不敢。” 亭甫低头,对上一安的眼神,说道。 “那行,今晚就替我守夜吧,你的房间暂时不要回去了。” 一安挑了挑眉毛起身,走到了床上。 亭甫没有拒绝,但心情不错,坐在椅子上,用余光打量着一安。 一安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就上床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还是一安和师父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她原本是打算躺下之后,和亭甫聊聊天的,可刚刚碰到枕头的她,就睡了过去。 亭甫听见一安平稳的呼吸声后,猜放松了一直紧绷的后背。 他知道刚刚路宿话里的意思,可他就是不喜欢那人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一安。 这样的情绪,都来源于这个已经熟睡的姑娘。 亭甫通过帷帐,看着床上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225章 你就是我的噬心痛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夜好梦。 一安睁眼,已是天明。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这哪海岛上饮酒的缘故,还是昨日遇见的事情太多,一安第一次在这里睡了一个好梦。 她原本是一个认床得主儿,没想到第一次来到这里,心底竟然如此宁静。 一安起身,打开门窗,正好看到亭甫负手站在门口。 地界应阜,本应该是一片荒芜之地,没想到经过昭阳宫几代人,竟然打理得如此美丽。 清晨的风吹过一安的脸庞,亭甫就这样静静地守护在门口。 像是美梦终于有了一个结局一般。 亭甫听见身后的动静,侧目转身,阳光正好划过他得鼻梁。 “你起来了?”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清晨的露水一般,滴答在一安心头。 “嗯。”一安轻轻点头。 “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亭甫走过去,和一安并肩而站。 “不是吧,你有给我下催眠咒了?” 一安想起第一次解咒时候的场景,想起昨晚一夜好梦,诧异地问道。 “催眠咒?那只不过是我修改过的静心咒,再说以你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小小一个禁锢术呢?别想着讹我。” 亭甫刚开始还在用心地解释,等看到一安眼里流转的笑意之后,竟然页开始打趣道。 “哈哈哈……” 这一年一安在结界之外学习了不好本领。 本以为一安出来之后,会发生大多的变化,现在看来还是拿给喜欢和亭甫撒娇的姑娘而已。 “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一安问道。 “昨晚夜色很美,我没有睡意。” 亭甫耸着肩膀说道。 “你,不会是在门口守了一夜吧?‘’ 一安打量这亭甫,虽然看不出他的疲惫,可内心还是很愧疚的。 “不是的,真的只是没有睡意而是。” 亭甫为了让一安放心,再一次强调了一下。 “不会是你的噬心蛊毒又发作了?‘’ 一安想起昨晚亭甫因为这个东西,连最基本的飞行都驾驭不了的时候,那苍白无力的样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 亭甫没有答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那个老妖怪到底怎么想的,既然想控制你,为何又把你送到尊上身边,还让他好生照顾。若是他一直很在乎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一安自打知道那噬心蛊毒是亭甫师父下手的时候,她就对这个人抱有敌意。 若不熟那小五姑娘的身份,在其他地方都不安全,她定然也不会来这一遭。 到底是她带着亭甫来这里的原因,还是什么…… 为何一直没有发作的噬心蛊毒,在昨日频繁发作呢? 一安握紧亭甫的肩膀,再一次问道。 “你确定以前噬心蛊毒没有这么频繁的发作过?” 她担心亭甫是为了其他原因而隐瞒,再一次确认道。 “没有,除了上一次我们在玉樽仙境的时候发作过,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亭甫摇摇头,说道。 “不过没关系了,自打今日太阳升起,我就已经好多了,你放心。” 虽然亭甫的话是这样说的,可在一安的耳朵里,都是昨夜亭甫因为嗯这噬心疼痛无法入眠,就无法安心。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就在昨晚就这样连续发作呢?对了,那白胡子老鸟儿跟你出去的时候,有提及这噬心蛊毒的事情吗?” 一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最起码那海岛上还有其他人是了解这个邪门玩意儿的。 “没有。” 亭甫记得那白眉仙鹤确实说过这么样的话,可并没有和这人谈及此事。 “小心!” 一安还在低头思索的时候,亭甫就看到远远飘来的白玉碟子。 “这是什么东西?” 亭甫迅速接到那白玉盘子,才发现上面显现出红色的几行字。 原来是两位殿下中午设宴给几位前辈接风的事情。 “走吧,我们去瞅瞅。” 一安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说道。 好。”亭甫附和道。 说罢,一安有把那两把钥匙放在了袖子里,和亭甫一同离开了昨晚休息的房间。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时候,一道黑影停留在他们二人刚刚离开的位置。 那黑影侧目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立马就消失在风里。 刚刚发生的一切,离开的一安和亭甫并没有发现。 只是一安发带得铃铛响了两声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黑化肥不现身的时候,一直是这个状态吗?” 亭甫看着一安发带的铃铛,好奇地问道。 “只要我不叫他,他都老老实实在铃铛里躲着。” 一安点点头,回答。 “听说这应阜地界镇压了不少凶兽,黑化肥会不会感应到他们?” 亭甫虽然不知道如何都定义一安发带里的那个黑团子,但应该也可以归纳在灵兽的领域。 既然来到了万兽聚集之地,他们同一个属性的伙伴,应该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不知道,得看能感应到他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妖兽了吧。” 一安摇摇头,回答道。 “怎么,你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吗?” 本以为一安能解释的清楚的亭甫,对于刚刚她那迷茫的回答,很不理解。 “他啊,不过是在玉樽仙境的结界之外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我才把它带离那结界的。” “不过他对那结界之外的境地看起来十分了解,勉强收下它作为一个向导吧。如果没有他,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那结界,什么时候能够出关呢?” 一安一边解释,一边晃动着脑袋。黑化肥像是感应到了一安的话,铃铃铃的响了几声,像是傲娇的挺起他那黑脑袋,在亭甫面前得意地眨巴眨巴眼睛, “就这样,我看它没有什么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带他离开了玉樽仙境。” 两人就这样说着,就已经来到了昭阳宫。 彻夜的灯火已经燃尽,昭阳宫的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光。 “夜里的昭阳宫和白天的昭阳宫,气质果然不一样啊。” 一安感慨道。 上有雅岚殿,下有昭阳宫。 如果按照为首的大殿进行比较的话,昭阳宫一点儿也不输气场。 “二位楼主早啊,不知道二位是觉得我们这是晚上风景好呢,还是白天风景好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安一听就知道是路宿那个家伙,她回头一看,正好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身素白衣服,拿着一把白色的扇子。 “二殿下,早。” 一安颔首,和眼前的少年打招呼。 “不早了,二位的休息房间较为偏僻,若是在这附近啊,早就被清晨的鸟儿吵醒了。” 路宿是个自来熟,一点儿和没有冷场,自顾自地说道。 “怎么,二殿下看起来是没有休息好?” 一安俏皮地问道。 “哈哈哈,那自然是没有树林里睡得好。” 路宿附身侧耳,压低声音同一安说道。 “哈哈哈……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开心开心!” 一安听见路宿的话,刚刚想着说要和他哥告状来着,就听见身后那浑厚的声音传来出来。 “古前辈,徐婆婆,任前辈。” 一安见来人是上次只有一面之缘的几位前辈,立马作揖。 “各位前辈到此处,不是来见我哥的,难道就是为了听晚辈讲的这个笑话?” 路宿浅浅一笑,摇着手里的扇子,说道。 看来这兄弟俩和这几位前辈已经交过心了,不像事第一次见面那般还有隔阂。 既然如此,一安和亭甫这个时候过来,也算不上唐突。 毕竟他们昭阳宫自家里的事情解决好了,才方便商量飞升大会的事情。 若是他们的私事没有处理好,一安和亭甫两个外人出现在这里,就还不合适。 “这位姑娘,看起来气色不错,昨晚休息好吗?” 徐婆婆见到一安,脸上就洋溢着笑容,话语里除了几分客气之外,还有一丝莫名的崇敬。 “多谢前辈关心。” 一安自然知道,这徐婆婆定是因为上次险些把她认错的人,才对自己如此客气。 也因此,一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身份放低,提醒这位婆婆,自己并不是他们以前遇见的那人。 “傻小子,一直愣着这里干什么,陪爷爷我四处走走如何?” 古前辈打量了一番一安,余光快速带到亭甫身上。 “那可不行,我哥让我照顾好燕姑娘,我可没有时间陪爷爷逛了。” “不过,古爷爷若是不嫌弃的话,我们一同走走如何?一安这边还没有答应要不要和路宿同行呢,就被这家伙先黏上了。 “行行行,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就是个爱撒娇哭鼻子的孬种!” 古爷爷笑着和任前辈说着。 “父亲大人他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 在路宿的眼里,父亲一直都是一盒伟岸的人。 世界上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也没有他处理不了的难题。 也是这个原因,他父亲的去世,路宿才这么无法接受。 可接任父亲使命的是哥哥,也是从父亲离去开始,他也没有见到哥哥真心的笑过一次。 老宫主曾经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他们可以安居乐业的地方,然而建设没有完成就中道崩阻。 第226章 你的出现就是未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家里的所有重担就压在了年少的哥哥身上。 他不是没有想过分担哥哥的压力,可…… 路宿想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昭阳宫。 他哥好像再也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过,每日每夜都睡着那里。 “你父亲啊,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哈哈哈……” 古老爷子早些年就离开了这里,也没有想到当初的毛头小子,竟然先他一步离开世间。 回来时,才发现,这小子已经把地界应阜建设得如此美丽。 古老爷子看到这样的景象,忍不住会心一笑。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里最没有用的一个,不如父亲那般能力出色,也不如哥哥那边沉稳有担当。父亲之前也没有怎么夸过我,唯一算得上夸奖的也只是路宿想起年少时候和父亲的经历,竟然有些哽咽,偷偷红了眼眶。 “坚韧就已经是很多人做不了的事情了,你且放宽心,古爷爷以后陪着你们,不会让你们兄弟俩无依无靠了。” 古老爷子最受不了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嫌弃地摸了摸鼻子,欣慰地拍了拍路宿的肩膀,说道。 “太好了,我哥他若是听到前辈们的想法,也能睡个好觉了。” 路宿擦了擦眼角的说。 “怎么了,你一个老大不小的男子汉,还打算在几位前辈面前掉金豆不成吗?” 一安听出来路宿的话有些颤抖,打趣道。 “是啊,我们当初离开的早,知道你父亲有了你们两个小伙子,也没有来得及回来道贺。你们兄弟俩现如今多大了,得有个几百岁了吧?” 古老爷子顺着一安给的台阶往下走,问道。 “咳咳,不是吧,你都几百岁了?” 一安这个连带着上一世没有消除的记忆算起,也不过在世间游荡了七十多年而已。 亭甫活了两百岁的人,在她面前都已经算是怪胎了,这些家伙得寿命,还是普通人吗? 也对,他们应阜地界哪还有普通人啊,不过都是和上天庭一样得怪力乱神罢了。 “古前辈,我今年正好三百岁了。” 路宿低头谦虚地回答道。 “那你哥哥……哦,大殿下呢?” 一安强忍心里的震惊,故作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我哥他,也就五百岁,几位前辈没有听说过我们兄弟俩是正常的事情。” 路宿回答道。 不过?! 一安挑了挑眉毛,手指不听地搅动衣角。 那她这个不到一百年都经历,在他们这些怪人眼里,岂不是只是一个刚会走路的娃娃? 亭甫注意到一安的神色,出声安慰。 “前辈和两位殿下都是天地间不可或缺的继承者,自然是需要感受日月的洗礼。” “是我们这些修炼咒术只软没有办法比拟的。” 亭甫的话不仅表达了自己的谦卑,还表明了亭甫和一安和他们昭阳宫不同路的寓意。 古老爷子听见一直不开口说话的亭甫,终于说出了一句话,绕有兴趣地继续问道。 “说来也巧,现如今修炼咒术的人还真是少见,我们几个老家伙游历千年,也没有碰上这样的对手。” 一安听见古老爷子的话,好奇地看了一眼亭甫。 有关咒术的事情,莫不是她了,就是教他的亭甫也不懂自己为何天生就拥有转样的术法。 不仅生来就有这样的本领,还把自己的少时的记忆忘的一干二净。 一安想起来尊上的背影,还有那从来没有显露自己真是面容的面具。 看来,真正能解开亭甫身世的应该就是这些活了千年的老家伙了。 白色庙宇的尊上和老和尚算,那个不务正业的青提妖仙也算。 这样的话,眼前这几位或许也能知道一星半点。 一安眼睛转的飞快。 这几位前辈看来是重要的突破口。 “不知道两位楼主现如今的咒术是师承何处啊?” 古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亭甫。 这个人实在是和当年的他长的太像了。 可又觉得还缺点什么。 “不知道这位少侠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呢?” 他试探地问道。 一安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几位前辈又在打亭甫的注意了,既然他们各自都有疑问。 何不坐下来详细了解一番,各取所需。 亭甫不知道如何开口,一安就上前一步,把亭甫拦在身后。 “怎么,古爷爷你刚刚回到昭阳宫,就打上了我们玉簟楼的主意儿?” 一安偏了偏脑袋,回答道。 “多事的丫头,我老头子还能有什么坏心思不成?” 古老爷子看着一身红衣的一安,就这样直接挡在亭甫面前,颇为嫌弃地打趣道。 “谁知道呢?毕竟你不是说现如今也只有他的咒术可以运用的如此炉火纯青吗?” 一安抱着手臂,语气柔柔的,可说出来的话确实大言不惭。 “你这丫头,酒楼里我可是看到你用咒术对于我们家那个傻小子了。” “虽说我们昭阳宫的两个小子吃傻了一些,功夫不到家,可你那咒术比起来一直环绕在酒楼附近的阵法,可是差得远呢?” 古老爷子和一安像是八字不合一般,明明查了那么多辈分,可一来一回直接渐渐有了火药味。 一安见古老爷子故意讽刺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得意地笑了一声。 “怎么,我的咒术就是亭甫教我的,不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即便是学个皮毛,也劳烦几位前辈指点。” “古爷爷可不要小瞧我们玉簟楼,故意来挖墙脚哦。”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说道。 “你刚刚说这个小子叫什么名字?” 古老爷子刚开始还一副不屑地样子,现如今竟然惊喜地走到亭甫面前。 “晚辈亭甫,无名无姓,得蒙师父赐名。现如今在玉簟楼里工作,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亭甫见一安和这位前辈因为他争得面红耳赤也不合礼数,如此自我介绍道。 “亭甫……亭、甫?” 古老爷子像是没油听见后半句的介绍,嘟囔着这个名字自我介绍道。 “那姑娘可否头里自己的姓名?”徐婆婆也趁机问道。 “燕无情。”一安既然已经摆脱了前世李琼安的身份,自然也不会用这个名号。 一安是她的乳名,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告诉别人的情况。 既然如此,她就自己给自己起了这样儿一个看起来,并不是认真的名字。 “那燕姑娘,你是否见过这位兄弟的师父?给他起名字的那个人?” 任前辈走上来,虽然眼神不好,但也能感知各位的反向,问道。 说完这话的任前辈,回头和古老爷子交换律一下眼神。 “我师父吗?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份不好说。那说起他的年纪,估计比几位前辈的年龄还要大上一些。” 亭甫在这几位前辈面前,一直都是这样谦虚又疏远地样子。 “怎么了各位前辈,亭甫这个名字你们是不吃在哪里挺过?或者你们游历的时候是不是在三界之外碰见过?” 一安好奇地问道,如何这几位前辈对亭甫的名字有印象,是不是就能知道亭甫的真实身份,以及他失去记忆的原因。 “不,并没后听说过。只是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本以为小兄弟是这位前辈的继承者,可……” “现如今想来,或许是我们认错了,年纪大了,二位楼主不要介意。” 古老爷子半信半疑地回答着。 这样模棱两可的样子,让一安更加怀疑了。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酒楼里,你错把亭甫看错的那个人吗?” 初遇的时候,一安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说不定,说不定…… “你在想什么呢?” 路宿从后面拍了拍一安的肩膀,凑上来问道。 一安惊醒,向几位前辈作揖颔首。 “前辈们,你们有没有时间跟我们说说,和亭甫长得比较相似的那位少年,是什么身份?或者这玉骨折扇还有没有其他的故事?” “拜托了。” 一安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眼前这几位前辈,一定能带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古老爷子和徐婆婆上下对视着。 “哎呦,你们不要聊这些没有头脑的事情了,你看已经到点儿,我哥估计已经在找人叫我们了,走!有什么话,宴席上说吧。” 路宿干站在一旁,就听这几个人一直打什么哑谜。 可远远地,他就看到他哥的信纸已经飘过来了,领着几位回到了大殿里。 一安惴惴不安地跟着回到了大殿。 亭甫侧耳问道。 “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亭甫知道这几位前辈对他们很重要,最起码可以快速了解黑水河,快速了解灵魂碎片。 可现如今,一安一直和这几位前辈探讨的都是他的事情,并没有把话题引过来。 “你觉得这几位前辈知道我的身世?”亭甫试探地问道。 一安坐下,偏过脸看着亭甫出神。 “你难道不像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吗?”她低声问道。 “……以前想。”亭甫垂眸,犹豫了片刻后,回答道。 那现在? 第227章 能不能再爱一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以前,亭甫虽然看执着于自己的出身,只是想探究自己来这世间一趟的目的是为何。 可现如今…… 亭甫抬眼看了一安一眼,浅浅一笑,摇摇头。 “现在,有你,足以。” 他知道刚刚一安之所与如此执着于古老爷子话里提到的那个人,可能也猜到了自己和身世或许就和古前辈说的那个人有关。 亭甫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两百年来,他之所以一直无法确认自己的身份,不是他无心调察。 只是真的是一点儿信息都无法查出来。 现如今,古老爷子说他见过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甚至问到了他的师承和父母,想必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可眼下,相比于自己的身份,他更加看重的是这一次飞升大会,一安的公开亮相。 如果不做到万无一失,他实在是不放心走这一步的。 昭阳宫的正午,大殿里,酒菜满席,歌舞升平。 而天边的白色庙宇,青提妖仙翘着手指头,拍打着桌子,哼着并不熟悉的曲子。 尊上还没有过来,坐在瘦高个身边的,依然是那和老和尚。 “咳咳……” 老和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忽然一阵风吹过,他拿着苍老的手指,拢紧了胸口的衣衫。 “师父,天气变凉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小和尚在门口听见老和尚的声音,探着脑袋问道。 “去吧去吧,再晚一点儿,你师父这孱弱的身子就要被风吹走了!” 瘦高个伸手摸了摸茶壶的温度,摆手和小和尚交代道。 老和尚清理了下嗓子,把茶杯放在嘴边,听见小和尚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远。 “怎么,羡慕我这宝贝徒弟了?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收了给徒弟,竟然是亭甫。说你们三人之间有说不尽的缘分就算了,可既然你已经收了他做徒弟,还下得去如此重手。” 老和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这瘦高个一番,语气里带着些许嗔怪。 “哼,他若不是那个时候来见我,自然也不需要受那些苦楚。” 青提妖仙自然吃知道老和尚话里的意思,意有所指地地就是昨晚亭甫反复发作的噬心蛊毒。 “再说,我对我徒弟做的事情,和你比起来,可不是小巫见大巫吗?” 青提妖仙哪壶不开提哪壶,放下杯子,呛声道。 “师父,师父我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昨日的太阳没有往日烈了,师父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晒。” 小和尚的小短腿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抱着一叠子衣服走了进来。 老和尚听见小和尚的声音,瞪了那瘦高个一眼。 青提妖仙自觉地闭上了嘴,笑眯眯地看着弄小和尚。 “师父,你看看,哪一件比较合适,我带了外衫,长袍,还有斗篷,你看……” 看起来这小和尚自然是不觉得这天气冷的,只是看到了师父的动作,如此推断。 也因此,自然是不知道师父需要多厚的衣服,细心地拿出来三种衣服。 “你师父我还没有那么娇气,套一个薄薄地长衫就可以。” 老和尚那一来一和浅色的长衫,随意地披在肩膀上。 小和尚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老和尚背后帮忙整理了一番。 “好了好了,你去玩吧。” 老和尚披上衣服,绷直的肩颈立马就放松了下来。 “好的,徒儿去练功了。” 小和尚感觉到,师父已经暖和了不少,低着头离开茶室。 “这小子,没想到这么刻苦啊,玩都不会玩。” 瘦高个的眼神一直放在那小和尚的光头上,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戈壁是什么情况,点石成金,百里屠苏的能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不是尊上坚持在这里,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烟。” 老和尚解释,可看着自己的徒弟,不免还是心疼了起来。 “如果你放心的话,我带他出去玩玩,放心,我知道禁忌是什么。何况,小五姑娘也想他了。” 青提妖仙放下手里的杯子,身子前倾,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建议道。 半晌,老和尚都没有答话。 “嘁,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瘦高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手指摩挲着紫砂茶杯,自言自语道。 一清瘦的身影,出现在茶室门口,正好打破了这尴尬地平静。 “她已经在昭阳宫里了吗?” 尊上走了进来,兀自坐在茶室旁边,说道。 “是。” 老和尚和瘦高个异口同声道。 他们三人这样的组合,一个年轻面生的少年,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和尚,一个天真烂漫的妖仙大人,也真是少见。 而把他们彼此紧紧相连的,正是那个红衣姑娘。 想起他们聚在一起,看到一安一身红衣,炼化玉樽仙境,重塑真身的那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千百年。 “你昨晚跟她说什么了?” 付廷州的话不多,可直击要害,并没有和那瘦高个客套的意思。 “也没有什么,就是借着酒劲,记起来本以为已经忘的一干二净的东西。” 青提妖仙在付廷州面前,依旧是那么不羁,可两人之间还是保持这一股陌生的默契。 “你和她喝酒了?” 付廷州听见这话后,一和冷冽的眼神就飞了过来。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她又不可能喝醉,这一点儿你还不清楚吗?” 青提妖仙耸了耸肩膀,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我看你记得很清楚呢,一千年的时间还不够你回忆那些事情吗?” 付廷州放下手里的紫砂杯,垂眸说道,似是质问,也似是自言自语。 青提妖仙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看你才是不知道回忆了多少遍的人,要不怎么可能会出现亭甫?”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注意到老和尚拧着的眉头,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明天傍晚,飞升大会,你们怎么打算的?” 老和尚打断他们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对话,问道。 “交给一安,她能搞定。” 付廷州深呼吸之后,说道。 “我就看不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样子,入伙一安在那些人面前暴露了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昭阳宫的那几位已经回来了,虽说现在他们无法辨认一安和亭甫的身份,你觉得还能瞒得了多少时间?” 青提妖仙知道一安要去飞升大会的时候,一直都是反对的态度。 可老和尚说尊上想得清楚,更何况他一直都不想干涉一安的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 可这都是建立在他们准备好一切的情况下,他们两人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什么家伙,他们这几个侥幸在千年之前大战里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弊。 “那些人和昭阳宫的一样,在没有确认一安身份的情况下,绝对不可能伤害她。” 付廷州解释道。 “这个我也知道,可你就没有什么其他得办法,降低事情得风险吗?我看你是躲在这样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习惯了,就这样一直缩着脖子,倒真成了千年的王八了!” 青提妖仙的骂人话术和一安比,可真是有过之而不及,不愧是被那姑娘一手带出来的人。 “明天傍晚就开始飞升大会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如果你还想再一次失去她,那我就来管管!” 青提妖仙本来抱着好心情来这里的,可是看着付廷州这样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气的五迷三道。 实在是做不下去,摆了摆手离开了这里。 走到白色庙宇走廊尽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小和尚,愣神了几秒后,消失在走廊里。 “你又何必刺激他呢?你知道他只是来问问你的意见的。” 老和尚不知道付廷州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此时眼下飞升大会在即,他们三人实在是不适宜解体。 “他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付廷州放下茶杯,但一直低着的眉眼,没有抬起来看他的意思,语气里已经染上了不耐,听起来沙哑的很。 老和尚见状,低头离开这里。 小和尚在走廊看着一闪而过的青提妖仙,有看到师父失神地站在走廊里发呆。 他不明白他们大人的世界,呆头呆脑地走过来,问道。 “师父,你还冷吗?” 老和尚陷入回忆无法自拔,听见这一句问候,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慢慢地蹲下来,摸了摸小和尚光溜溜的脑袋。 “旺财,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间看看?” 他极力抑制自己颤抖的手,嘴角勾了一个祥和的笑容,问道。 “师父,你跟我一起去吗?” 小和尚自然是羡慕亭甫使者可以有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间,刚刚还兴奋地挑了挑眉毛,可看到师父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继而又慎重地问道。 “师父我老了,不是所以的地方都可以陪你去的。” 老和尚欣慰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我就陪着师父去师父能去的地方。” 小和尚不以为意,抱着他的胳膊回答道。 老和尚笑出声来,“傻小子。” 付廷州走到茶室门口,正好看到了这温馨的一幕。 “离都开这里吗?” 他自言自语道,闭上了眼睛。 第228章 三方会晤的协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罢了。” 付廷州看着眼前师徒情深的戏码,心里觉得烦躁的很。 走到屋里烛台前,伸手掐灭了灯火。 艳阳高照的戈壁滩,唯有此刻这人的眼睛,忽明忽暗。 昭阳宫,大殿里。 路行坐在正中心,看着歌姬舞姬的表演,眯着眼睛,手指有节奏地拍打着桌子。 一安和亭甫早早就放下筷子,昨夜她在青提妖仙那里喝了不少,今天说什么亭甫都不同意她继续碰酒杯。 这样的宴席,所有人离得很远,除了必备的这些流程,还没有一安在人世间参加的那些秋游诗会有趣。 饭菜看着不错,可吃起来总不是那个味道,怪不得二殿下就算是离家出走,也要去人世间开一家酒楼呢。 这凡世间的厨子比这昭阳宫的好不知道多少倍。 一安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佳肴”,忍不住又摸了摸手里的酒杯。 她偷偷看了亭甫一眼,正好对上亭甫测过了询问的目光。 “嗯?”亭甫挑眉问道。 一安心虚地收回握着酒杯的手,左右晃动了一下肩膀,说道。 “这里的饭菜实在是不怎么样,一点儿也比不上我们玉簟楼旁边的街市。” 一安转移话题,把矛头引导在这饭菜不可口的问题上,心虚地揉搓了一下太阳穴。 “你觉得呢?” 一安见亭甫没有回话的意思,又问了一遍。 “嗯,都没有你做的好。” 亭甫如实地回答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听到亭甫这样说过。 “我哪能比得上那大酒楼里的是老师傅,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在玉樽仙境里满足自己的口福罢了。” 一安勾了勾嘴角,不瞒你说,他听见亭甫这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许得意的。 “他们都比不上你。” 亭甫也没有故意奉承一安的意思,这就是他心里的话。 原本他是不需要留恋这些凡世间的吃食的更何况他修炼的术法,本就无须这些东西。 只是一安的出现,强行影响了他的一些习惯。 所以,真正让亭甫恋恋不忘的,不过是一安曾经毫无保留地陪伴他的那一段时光罢了。 “燕姑娘,你们二位在那里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二殿下坐在一安隔壁的长桌子后,时不时就能用余光观察道一安的动向。 他看出来这姑娘对他们的菜品不满意,本想着借着这个由头,和她搭上几句,可不成想这两位少年旁若无人地聊了许久,一直没有给他搭话的机会。 “没什么,私事罢了。” 一安回过头,浅浅一笑。 古老爷子看着对面互动的三位年轻人,揉了揉太阳穴,对大殿下招手说道。 “让你的歌女舞女下去吧,唱了有一会儿了,让我老头子也清静清静。” 古老爷子的话中气十足,哪怕是离乐师最近的舞姬也听见了。 她们尴尬地愣着原地,看着大殿上的宫主,不知道何去何从。 “下去吧。” 大殿下一向事这样温柔,和这些舞女招了招手,吩咐他们下去。 “宫主,你莫要见怪,我们离开昭阳宫已经千儿八百年了,游历在四处,年纪上来了,生活方式自然也改变了不少,若是有冒犯地地方,还请见谅。” 眼神不好的任前辈,见音乐声停了下来,客气道。 “前辈们既然已经回到了昭阳宫,就是我们晚辈的福气,若是父亲还在的话,也一定会好好招待各位的。” “晚辈刚刚继承这昭阳宫宫主之位不久,还望几位前辈多多指点才是。” 路行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八面玲珑,倒是个交际的好料子。 一安点点头,心道。 几个舞女低着头离开了大殿,和乐师一起往外走。 亭甫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这几个姑娘,放在矮桌下的手,刮了一个符咒,抛了过去。 一安垂眸看到了亭甫一系列的动作,冷哼了一声,甩着宽大的袖子,盖在亭甫的手臂上。 “昭阳宫早就是你们的天下了,我们几个老不死的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如果不是遇见了……” 古老爷子星哥直爽,可就是如此,话到嘴边,瞥了低着头的亭甫,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路行顺着古老爷子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亭甫,眉毛微微一蹙,指尖摩挲着酒杯。 “你瞧,我次设宴不仅仅是给几位接风,更是感谢玉簟楼两位楼主的上次的出相助。” “若不是燕姑娘还是她身边的这为亭甫少侠为人仗义,我们兄弟二人怎么可能请的动几位前辈呢?” 路行说着,举起酒杯,从大殿上走了下来。 一安见状,客气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起身迎接,顺道拍了拍亭甫得臂弯。 “大殿下客气了,我们和二殿下是不打不相识,谈不上什么仗义,理应如此而是。” 一安点点头,喝了一杯酒。 亭甫回过神,同一安一起起身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他拧着眉头,瞪了一眼一安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 一安和路行两人一唱一和,彼此的面子都给足了。 只有二殿下路宿傻愣愣地看着这二人,你来我往,客客气气的对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这也没有什么外人,当时酒楼里什么情况,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若不是燕姑娘和身边这位少侠联手,他们连这几位前辈的衣服边都碰不到。 不仅如今,他哥还被一安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也正因为如此,玉簟楼和昭阳宫才建立了如今的合作关系。 眼下倒好,几杯黄汤下肚,到成了彼此成就的一番佳话了。 路宿颤动了几下嘴角,抱着酒杯,连喝几杯压压惊。 大殿下路行自然是用余光看到了自家弟弟抱着酒杯给自己灌酒,还以为他这是吃醋了呢。 “路宿,你也过来,敬燕姑娘一杯,以后我们之间需要往来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路行对路宿招了招手,说道。 亭甫听见这话,一把揽着一安的腰,把眼前的姑娘挡在身后。 “两位殿下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我家楼主不胜酒力,一杯足以。” 亭甫看不惯一安陪别人喝酒的样子,一安刚回到人间的时候,他都无法忍受和一安吃饭的时候,有别人在身旁,更何况是喝酒这样的事情。 昨夜她痛师父喝酒这样的情况,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亭甫心道。 一旁一直察言观色,没有说话的徐婆婆,不自觉地挑动了两下眉毛,眼里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明晰。 “你瞧我,那自然是没有让一个姑娘一直喝酒的道理,那就劳烦这位少侠代劳吧,你看我们兄弟俩的酒杯已经斟满了,你这……” 路行面露难色,看着亭甫,似乎面子上有些许挂不住。 亭甫想也不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安知道亭甫的酒量不好,两杯倒差不多说的就是眼前这人了。 她看着亭甫喝完,就干脆地放下了酒杯,也没有劝解。 “大殿下,二殿下,多谢你们的招待。只是飞升大会临近,我们之间是不吃就此得商量商量?” 一安见时机成熟,直接把话题引出来。 说道飞升大会,在座的各位脸色那叫是一个五颜六色。 “燕姑娘,你们真的打算参加飞升大会吗?” 徐婆婆第一个沉不住气,开口问道。 “啊是啊,徐婆婆莫不是担心我?没关系的,这我们玉簟楼发展必须要经历的一步罢了。” 一安本来很想着如何昭阳宫出尔反尔怎么办,或者这个大殿下若是那他们开刀,想过河拆桥的话,可她如何应对。 可没想到,第一个担心她的决定的,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婆婆。 虽然一安知道那婆婆肯定是看在她那把玉骨折扇前主人的面子上,可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 “燕姑娘的本事我自然不需要担心。只是我想不明白,你们玉簟楼既然已经在凡世间成立,又为何和玄机阁有牵连,还是说二位也是通过飞升大会想上天做官?” 徐婆婆不理解一安的用意,也是直肠子,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一安看了昭阳宫两位殿下一眼,点点头,说道。 “怎么,你们还没有跟几位前辈说清楚,眼下的问题?” 一安把矛头引到了路行和路宿两兄弟面前,毕竟那黑水河域并不仅仅是玉簟楼操心的事情,若是破坏了那里的平衡,昭阳宫也难辞其咎。 “几位前辈昨晚才来这里安置好,便没有多耽误前辈们的休息时间,关于黑水河出现的问题,前辈们还不知道。” 大殿下说起这个话题,就愁眉苦脸了起来。 如何这样的人,是凡世间的那一代的天子,也一定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 一安心道。 看来这昭阳宫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看来他们还是想办法去做实事解决问题的人。 “黑水河?” 这三位前辈这些年游历的地方,大多是超出三界之外的境地,除了偶尔出现在凡世间补给物资之外,是不了解现如今的变化的。 更何况,黑水河是横跨三界的天然结界,上一次他们离开昭阳宫,跨过黑水河的时候,已经是千年之前了。 第229章 玉骨失而复得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燕姑娘有所不知,因为目前的黑水河已经不适宜作为通道使用,所以几位前辈来的时候是用我们设置的缩地通道,想必前辈们还没有见到这样的黑水河。” 大殿下仿佛是知道一安心里的想法,在她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做了解释。 “说来也是,我还不知道千年之前的黑水河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安点点头,对于大殿下给出的解释表示理解。 “所以燕姑娘你想要昭阳宫作为你的后盾,其目的在于黑水河是吗?” 这几位老前辈从这二人之间的谈话里,咂摸出了他们的意思。 “怎么,徐婆婆还真的以为我想要去天上飞升,宫女这样伺候人的活儿我可做不来。” 一安点点头,抱着双臂笑了笑。 “所以你们对于飞升大会是怎么安排的?” 古老爷子原本是不想掺和这样的事情,可听这些人说来说去,也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声。 “是这样的,几位前辈一定是不知道黑水河现在的境遇。听说千年前的一场大战,两条河流分隔了三界。” “然而凡世间的人命不过百年,他们的繁衍和更新,他们的灵魂的福祉,通过天地间不听轮转。” “而那往生轮回的通道,就是在黑水河域里,然而现如今的黑水河已经不能保证这些凡人往生轮回的安全性。” “甚至像两位殿下这样拥有法力的人,也不得不用其他方法代替。” 一安出于玉簟楼的考虑,把黑水河的情况大致介绍了一番。 “轮回往生通道?” 古老爷子听见这话,拧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看来这几位前辈必定是知道那黑水河的故事,而这些正是一安和亭甫来此的目的。 “前辈们难道不知道这个事情吗?现如今那黑水河出现了不明物体,星星点点的蓝色碎片,看起来璀璨夺目,殊不知里面暗藏玄机。” 一安说道这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跟沈季公子背后的人有关,那上天庭就脱不了干系,若是在上天庭举办的飞升大会说破了这件事情,必定是会打草惊蛇。 可现如今小五姑娘已经在他们手上,沈季想必也能猜得出来一安所在的玉簟楼说什么情况,既然已经被那操纵之人注意到,索性搏一搏。 “明日傍晚就是飞升大会了,不知道几位前辈有没有打算去看一看?” 一安压抑心里的忐忑,转换了一个话题。 “燕姑娘说笑了,这飞升大会是需要请帖的。纵使几位前辈德高望重,也不是都可以去的。” 大殿下没有想到一安会这样问,立马出声搪塞了回去。 二殿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刚想开口说什么,又低下头不吭声。 “瞧我,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几位前辈还有两位殿下见谅啊。” 一安做作地捂着嘴巴,脸上都是歉意,可眼底的笑意却早已经出卖了她主人的心思。 “燕姑娘不必介意,我们几个老骨头早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了。更别提出席这样的场合,更不适合在上天庭面前抛头露面……咳,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大殿下代表我们昭阳宫陪同你们一起去就可以了。” 徐婆婆刚刚还想说些什么,身旁一直不吭声的任前辈蹭了她的胳膊,便调转了一个话题。 而她神色的变化,清清楚楚地落在一安眼里。 “没关系,我们这一趟来就是为了和大殿下商量这个事情的。” 一安坐回位置上,以退为进。 “实在是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曾经天然屏障黑水河,竟然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古老爷子也并不是不想掺和,只是好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位前辈若是累了,可以回头休息休息。我们还得跟两位殿下商量一会儿呢。” 一安刚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古老爷子,故意说道。 “哎呀,这黑水河的事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不定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能帮你出谋划策呢。” “虽然我们是不可能出席那飞升大会了,但也可以帮你出一份力不是?对了,你刚刚提到飞升大会明天就开始,时间这么急啊?” 古老爷子看起来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安既然已经把他的胃口吊起来了,还是想继续听下去的。 “也行,多一个人我们也能轻松不少,毕竟年轻人还是需要有经验的前辈指点一二的。” 一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给这几位前辈一个台阶。 “是是是,燕姑娘果然是玲珑剔透啊。” 古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怎么,你们觉得现如今黑水河的情况还复杂?还是说造成如今场面的,是玄机阁的人?” 任前辈虽然眼睛不好使,可在这几位前辈里,一直属于军师的存在。 一安也早就看出来,这个有眼疾的任前辈,定然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 他听说黑水河的事情,表情就一直很严肃,眼下一开口直接说出了一安的困惑。 “前辈们有所不知,父爱去世之后,昭阳宫丧失了大半的人力。” “无论是一些新长成的小妖,还是父亲培养的军队,甚至可以说得上叔伯的几位贴心长老,都离开了昭阳宫。” 大殿下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无比的心痛。 不仅仅是昭阳宫,这里的一切都是前老宫主的心血,为了改造这里,他付出了一生。 可没有想到树倒猢狲散,父亲刚刚离世不久,这些人就纷纷离开了地界,通过那黑水河域不知去了何处。 “或许他们安居在凡世,或许不知道是不是跑到了哪个三界之外的地方,或许投靠了上天庭,这些早已经无从知晓。” “也就是我收到线报的那一天,追踪到了黑水河域,才发现那蓝色碎片的异状。” 大殿下解释好,无奈地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蓝色碎片是那些家伙为了防止你追踪,投放在黑水河域的吗?” 古老爷子如此推断。 “本来我也以为是这样的情况,试探着就打捞那些蓝色碎片,结果被派去的人,皆是重伤而归。”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蓝色碎片的威力,由于我鲁莽的决定,军中怨声一片,我为了稳固士气,只能作罢。” 大殿下路行说完这些,眉头一直拧着,这件事情至此就成了他心里的疙瘩,无法疏解。 “那蓝色碎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黑水河域的?” 任前辈听完大殿下口里的故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关于蓝色碎片的事情,我想我来解释更能全面一些。” 一安说起来自己轮回转世,已经柳肆木棉的遭遇,特别是尊上说起的那个故事。 与蓝色碎片有关的事情,一安都提了一嘴。 良久,众人才听完一安的解释。 “果然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杀伤力的。” 路宿听完有关于蓝色碎片的线索,说道。 “所以你怀疑那蓝色碎片是有人故意模仿千年前使用蓝色液体的那个姑娘的手法,用献祭灵魂的方式,炼制法器?” 任前辈果然早已经明白了一安的猜测。 “不错。” 一安也直言不讳,毕竟她知道命题的飞升大会里,说不定就藏匿着那幕后的操控之人。 “这个想法也不是没有根据,如果你听说的那个千年之前的故事来源有根据的话。” 古老爷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一安和任前辈的推测。 “你说那蓝色液体是那红衣姑娘为了救心爱之人,献祭灵魂制造的毁天灭地的法器?” 徐婆婆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手指蜷缩着衣角,似乎在抑制什么情绪。 “毕竟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不过是肉体凡胎,定然是无法考究那么久远的事情,说起这个,不知道几位前辈是不是有印象呢?” 一安听着徐婆婆颤抖地嘴唇,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千年之前,大战之后早已经划分三界,实在是没有听说过有那么大规模的围剿,还是说那姑娘是大战之前殒命的不成?” 古老爷子低眉思索着,不管怎么样,他们作为大战生存下来,怎么着都是能给到线索的。 可那么大规模的围剿,以至于不得不献祭灵魂的程度,为什么史书上,还有他们老一辈之间都没有听说呢。古老爷子心里很是困惑。 “不,不知道燕姑娘手里的扇子,是否有灵?” 徐婆婆不合时宜地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你是说法器认主吗?我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就很顺手,没有经历过认主,驭灵的阶段。” 一安并没有拿出那把玉骨折扇,可徐婆婆又再一次把话题转移到这个法器上来。 她原本只当是徐婆婆认错了人,可眼前大家都在讨论灵魂碎片的事情,她这样冷不丁问了一句,确实是十分唐突了。 可,一安心里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徐婆婆定然是知道什么的。 说着,一安从腰带里拿出来那把玉骨折扇,放在了桌子上。 第230章 千年之恋轮回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没有驯化守护灵吗?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徐婆婆兀自嘟囔着。 “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在讨论蓝色碎片的事情,你怎么用莫名其妙地寻人起来了,既然我们都已经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线索,有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刚刚修炼真身的野丫头?” 古老爷子调侃道。 “说起来这把扇子,我小时候就时常拿着玩了,后来失而复得,又几经波折交到了我的手里,倒是有缘分的很。” 一安拿起扇子晃了晃。 路宿第一眼见到这把扇子就知道这绝非凡品,可这等法器是如何沦落到凡间,被一个凡世间的小丫头寻得。 众人的目光,都被一安手里的这把扇子吸引了去。 “凡世间普通人额寿命也不过区区几十年,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够驯化这法器的守护灵,怎么回这样巧合呢?” 徐婆婆拧着眉头,目光一直锁定在一安的脸上。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她兀自嘟囔道。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方才想起来,修炼之时我拿到玉骨折扇的时候,由于操作不当,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这守护灵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认主了?” 一安其实早就想到这个场景,一直卖着关子,到现在才装作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血饲?” 任前辈脱口而出,看来他倒是知道不少关于法器修炼的问题,也不知道他那眼睛到底是如何伤到的。 一安听见任前辈的声音,点点头回答:“我也不懂,可能是这样吧。” “不,不会的。认主这么轻松的实在是少见,血饲也不仅仅吃划破手指头这么简单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 路宿倒是忍不住好奇,第一个开口问道。 “除非你就是这把玉骨折扇原本的主人!” 徐婆婆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起身把这件事情脱口而出。 “额,你说的也不错。” 一安想了想点点头,承认。 “什么!” 徐婆婆,任前辈甚至是一直不怎么在意一安的那个古老爷子,都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本就是我外祖父的东西,也就是我作为凡人的时候,这把扇子就是我们家所有,后来外祖父去世的时候,就交到了我的手上。” “如果你说我本就是这扇子的主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一安挑了挑眉毛,说道。 “唉,你这丫头,吓得我汗头出来了。” 古老爷子听见一安的解释,大手拍了拍额头,虚惊一场。 “我刚刚真的以为你就是……” 古老爷子跟自己个喝着酒,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以为什么?” 亭甫反倒是不依不饶了起来,说实话他其实一直都是在意一安的真实身份的。 当初他为了让尊上救治这个姑娘,谎称她就是尊上在凡世要寻找的人。 本以为尊上也只是一时心软没有和他计较,可当他看到修炼真身,从玉樽仙境里总出来的一安,一身红衣,一头琥珀色的头发,美艳不可方物。 不仅仅是她,就连一向淡定的大和尚都愣在了原地。 最让他不理解的是,一安出关的前几天,师父不合常理第喝醉了酒。 所以,比起一安,亭甫才是真正好奇她身份的人。 “唉,那不过是一千年之前的传说罢了,早都不应该继续流传在世间,你们几个小辈更是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说也无妨。” 古老爷子摆摆手,并没有说清楚那时候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不是的。这世间不可能会出现第二个人让这把扇子认主了!” 徐婆婆一反常态地站起来,她走到一安面前,肩膀还因为不知名的情绪颤抖着。 “师兄,你一定也猜到了是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你现在看不清这姑娘的长相,可这气质谈吐,你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徐婆婆拉着身旁有眼疾的任前辈,话越说越急,拼命地想要求证什么。 “两位前辈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我们详细说,如果你们要找什么人的话,不管是昭阳宫,还是姑娘的玉簟楼,都可以帮助你们的。” 大殿下路行已经听明白了大致的意思,眼前这个红衣姑娘的身上,绝对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这秘密,这位燕姑娘自己可能都不是那么清楚。 路行和路宿两兄弟走到大殿中心,安慰道。 “前辈,咱们有话慢慢说,我们还有世间时间。” 一安也起身,走到了徐婆婆的面前。 徐婆婆心里急切地,看到一安手里得玉骨折扇,一把抢了过去。 “不要!” 任前辈察觉到动静,没来得及阻止,那扇子就已经到了徐婆婆的手上。 徐婆婆用尽全身力气,挥舞那把扇子,反倒被反噬。 她捂着心口,猛地吐了一口血。 “看,这法器早就认主了,不是?” 徐婆婆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拍了拍任前辈的手臂,说道。 “徐婆婆你这怎么了,路宿,快去请灵医进来看看。” 整个大殿里除了他们几个,也并没有其他人存在,大殿下路行也可能吩咐自己弟弟跑腿。 “不碍事,不碍事。” 徐婆婆摆了摆手,虽然说话已经有气无力了,可眼底又是笑意。 “徐婆婆,我这把扇子,从来没有给别人用过。刚刚是怎么回事?” 一安没有想到那把扇子竟然把徐婆婆这样有经验的前辈伤的如此严重,心里也开吃忐忑了起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承蒙亭甫的守护,有幸脱出世间轮回,修得一身本事。 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多么复杂,反倒一直对亭甫的身世联想颇多。 可眼下,这几位前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燕姑娘,那把扇子能给老头子我看看吗?” 任前辈伸手问道。 “不行,刚刚由于我的疏忽,徐婆婆已经负伤,我怎么可以再犯这样的错误呢!” 一安立马合上手里的扇子,心虚地后退一步。 “师兄他是顶级的法器锻炼师,燕姑娘不必慌张,我想师兄他只是想要确认一番。” 徐婆婆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解释道。 “这……”一安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身后护着自己的亭甫,试探地说道。 亭甫点点头,表面平静,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几位前辈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的事情,但总觉得是很重要的。 任前辈得到准许之后,上下抚摸了玉骨折扇。 他画了一道符咒,从腰间拿出来一把笛子,吹了几个调调。 “这位前辈实在做什么?” 一安从来没有见识到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这符咒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攻击或者防御的法器。 那笛声一声声地像是在询问一些事情。 “前辈应该是和玉骨折扇里的守护灵沟通,我听说顶级的法器炼制师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眼下也是第一次见到。” 亭甫解释着,手心里已经出了密密麻麻一层汗。 不一会儿,任前辈的笛声停了下来,把那把玉骨折扇送回一安面前。 “怎么样?前辈你这是?” 一安那会属于自己的扇子,问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任前辈笑了笑,附身对一安作揖。 “喂喂喂,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几个意思啊?我可受不了你的……” 一安吓得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古老爷子还有大殿下路行也摸不着头脑,彼此对视了一眼。 “前辈刚刚问出了什么吗?”一安心中忐忑,可也忍不住好奇。 “失而复得。” 任前辈言简意赅,走到了徐婆婆的身边。 “看见没有,我年纪大了,可眼神倒是不错吧?” 徐婆婆得意地笑了笑,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你这是何必呢?” 任前辈立马往徐婆婆的身后点了几个穴位,运功助她一臂之力。 “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安听任前辈的话,摸不着头脑。 什么失而复得?这玉骨折扇从她外祖母那里丢失,后来确实在拍卖行上失而复得过一次。 借着她无法转世轮回,又被亭甫找回来一次。 这都是她刚刚提到过的事情啊,现如今问灵之后,又说失而复得是什么意思? 一安不解。 “原来尊上让我找的人真的是你啊。” 亭甫像是已经听明白了,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用一种掩饰不了的失落。 “燕姑娘,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千年,若不是亲眼见证,实在是不敢相信啊!” 徐婆婆调息过后,稍微恢复了一丝气力。 “什么?你们俩这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啊,徐娘你一直念叨的不是……” 古老爷子刚刚还没有反应过来,眼下看到亭甫的脸,恍然如梦。 “失而复得,是你的玉骨折扇告诉我的。它认的主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人。” 任前辈解释道。 “!” 一安被这话惊讶地无法呼吸。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玉骨折扇少说也得有千百年的历史了。 不说它在凡世间轮转一遭,最后从那诡异地拍卖行里买回来。 就只说这法器认主的事情,怎么就如此笃定一定是她呢? 一安混乱了。 难不成她真的是轮回了千年? 第231章 话术较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凡人嘛,都是可以轮回的。你们说的人说不定千年之前的我呢?再或者,你们所说的这玉骨折扇的守护灵认错人了呢?或许我只是有一些相似而已?” 一安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难道她真的就是千年前的那个姑娘? 也就是尊上口中提到的,老妖怪醉酒时嘴里说起的,还有,还有这样人一直寻找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何德何能啊,再说一千年钱发生的事情怎么都不可能算到我头上的。何况喔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修的真身的散修罢了。” 一安知道自己打击去到玉樽仙境,甚至是独自再玉樽仙境的结界之外修炼的那一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还有当初见到黑化肥的时候,这小家伙说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现如今看来,这一切的匪夷所思,实际上都有迹可循。 可是她早已经不记得一千年发生的事情,此刻她不过是玉簟楼的楼主而已。 “燕姑娘不必慌张,或许前辈们也只是推测。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前辈们也一定有自己的解释。” 大殿下安抚道。 “想要证明燕姑娘的身份,我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任前辈低着头说道。 “什么办法?”亭甫试探地问道。 虽然他表面上处事不惊,可他此刻和一安的心情是一样的。 “万物皆有灵,问灵不仅仅适用于有守护灵的法器上,对人也同样试用。如果……” 任前辈刚开始还很笃定,可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改口。 “怎么,这样的操作对人是有什么风险吗?” 路宿也着急地问道,他第一次见到一安时,就知道这姑娘定然不俗,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光怪陆离的经历。 “除非这人此刻是完整的灵魂意识体。燕姑娘的话,我看未必……” 任前辈上下打量着一安,拧着眉头,似乎这个问题也把他难倒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此刻并不吃完整的灵魂,那你也不能问灵,更不能确认我是不是你们一千多年前认识的那个人?” 一安听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一口气。 她偷偷看了一眼亭甫,如果她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人,她还怎么面对尊上,怎么面对亭甫。 “也不是不能问灵,只是很难问出什么结果。不像是姑娘手里的那把扇子,是完整的灵体存在,所以我方才的问灵才那么顺利。” 任前辈的话一向严谨。 “既然问不出什么东西,还是别问了。” 一安摆摆手,往后撤了一步,正好撞进亭甫的胸口里。 亭甫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第一次,原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意思忧虑。 “那个,是不是问灵了才能证明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一安受不了亭甫的眼神,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像是被什么人紧紧地揪着。 “问灵只是得到更直接的答案,如果燕姑娘就是千年之前那个女孩的转世。那么问灵也能解答为什么她此刻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什么燕姑娘是以眼下这种方式存在,等等。” 任前辈给出了回答,可又像是什么也没有解答。 然而经过此番,昭阳宫的那几位已经笃定了一安的身份。 也只有一安自己不愿意承认。 “没关系,如果燕姑娘此刻不愿意也是可以的。毕竟飞升大会在即,这件事情我们放下来以后慢慢说。 大殿下的话缓和了一部分的气氛。 “是是是,燕姑娘。我想这几位前辈应该吃短时间里不会离开我们昭阳宫了。如果燕姑娘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们。若是不知道路的话,我也可以去接你们。” 二殿下路宿立马捕捉到自家哥传递的眼神,借着他的话茬说道。 “徐婆婆,我想再请你确认一下,你确定你以前见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一安走了过去,附身来到徐婆婆的面前,问道。 “八九不离十,八九不离十啊!” 徐婆婆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看来我们飞升大会的事情还需要从头说起了。” 一安合上手里的扇子,走回位置上。 她见亭甫神情恍惚,一动不动地盯着任前辈看,一安只能故意咳了两声,才把他叫回来。 “怎么了?” 一安竟然还关心起一旁的亭甫来了。 “没,没什么。”看起来亭甫眼下页十分混乱,没有对一安说谎习惯,此刻他不过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口。 “没事的,我一直都在。”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后背,侧耳说道。 “徐婆婆受伤了,两位殿下还是请灵医妥善处理,我们继续飞升大会的话题。” 路行看着刚刚还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姑娘,不一会就收拾好自己情绪,暂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再加上前辈们透露出来的消息,这姑娘也不容小觑啊,路行心道。 “好,徐婆婆辛苦了,要不就先回头修养一番,这样我们几个作晚辈的才能放心不是?” 大殿下路行招招手,几个仆从把徐婆婆搀扶了下去。 任前辈原本是大殿和徐婆婆一同离开的,可刚刚起身,就被一安出声阻止了。 “没想到来这里一趟,竟然收货了意外的惊喜啊。我本来是需要和徐婆婆好生聊聊的,可眼下实在是不好打扰,又加上飞升大会在即。任前辈还是留下来给我们几个晚辈出出主意吧。” 一安的计划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得不全盘否定,可依旧不慌不忙地部署。 “任前辈大可放心,既然已经来到了我们昭阳宫,这里的安全我自然也是可以保证的。徐婆婆一人回房更有利于她休息不是?” 大殿下毕竟也是一宫之主,说起话来还是有一些份量的,既然两人都出言挽留,此刻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不知道燕姑娘想要知道什么?” 任前辈说话直接,并不喜欢弯弯绕,开口问道。 “你也知道,一开始我是打算和大殿下一同出席飞升大会的。想着我不过是一个凡世间组织的首领,自然是需要傍着昭阳宫的名声,猜可以进出。” “此次前来楼里上上下下都做好了布置,可眼下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竟然认出来我的身份。那飞升大会的那些上仙们岂不是也能认出来?” “毕竟是跟着昭阳宫的殿下一同来的,若是上仙们因为我的事情对昭阳宫颇有微词,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一安语气柔柔的,可话里话外都是绵里藏针。 这丫头明明从来都没有说过会以昭阳宫的身份出席飞升大会,不过是我们两个组织之间一直互助罢了。 可被丫头三言两语地,给他们昭阳宫扣了不少帽子。 明摆着若是玉簟楼或者是她的身份在飞升大会里出了什么差错,一定也会拉着昭阳宫一同下水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样圆滑的心思,可从这姑娘嘴里说出来,竟然并没有让他觉得十分厌恶。 “姑娘不必多言,我明白了姑娘是在担心什么。” 任前辈毕竟也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了,自然是知道一安话里的潜台词。 “看见姑娘的那一刻,我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没想到姑娘竟然是凡人修炼,不记得一千年前的事情,更不知道为何姑娘能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这是我心里的想法,自然也会是上仙们见到姑娘时候心里的想法。” 任前辈如实说道。 “哎呀呀,这不是坏了我的大事了吗,我原本这一次去飞升大会的主要目的是拿到黑水河的管理权呢。” “黑水河的管理权?” 众人听见这话皆是诧异。 “虽然看我们玉簟楼资料尚浅。可相比于你们应阜地界,那些上仙怕是更希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管理那凡人河地府结界的黑水河吧,你说呢大殿下?” 一安故意说道,前面她已经把话都铺垫到这里了,眼下酒等着昭阳宫的回应了。 “黑水河的治理问题上,不管是出于三界划分的原因,还是对于那蓝色碎片的处理上,燕姑娘的玉簟楼看来是最佳选择。” 大殿下点点头,一安一语中的,直接说出了困扰他许久的问题所在。 其实他早已经发现那黑水河的变化,几经治理之后,没有起到效果,即便是上报上天庭,得到的不是帮助,反倒是严厉的训斥。 上天庭言之凿凿,认为三界划分已久,黑水河出现的问题怎么都不可能归咎到他们身上,就认为不是他们地界关押的妖兽作乱,就是应阜有谋逆之心。 这一次,他原本是借着这次飞升大会的机会,当着所有上仙的面,自证清白。 可若是玉簟楼作为三界中不可小觑的凡间出面,要走了黑水的管辖,那时候他们地界应阜不仅可以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也不会落人把柄。 大殿下路行自然是有自己的盘算,如此心道。 “不知道燕姑娘此言何意?” 他定然是不能把这样的心思放在明面上来,故意问道。 第232章 预谋之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黑水河作为分隔三界的天然河流,想必千年前定然不是如今这幅模样。如果里面的蓝色碎片不及时处理干净的话,想必危害地是我们凡间和应阜两界。” 一安权衡利弊,如实回答。 如果说刚刚她一步步把话题引导到这个地方,是她的权谋话术的作用。 然而在两届众生的利益下,她这一番举动,倒显得仁义至极。 “燕姑娘此言有理。可燕姑娘是否知道,上天庭在凡世间建了那么多庙宇,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树立威严,更是起到监察天下的作用。” “我们相信姑娘的用意,如何能让上天庭那些仙官们,放手把黑水河的治理权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手里。” 玉簟楼虽说已经慢慢起步,一安也相信这一年来亭甫的用心良苦,可毕竟是在人世间的暗网,一直没有抛头露面。 也因此,不论天上地下都没有人听说过玉簟楼的名声,更不不知道玉簟楼是一个做什么的地方。 想来也是,一安点点头。 “难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如今安乐世事还有一份忧国忧民的心思,其实不瞒你们说,老头子我也觉得这位姑娘还有她坐在的那个组织,是最合适的人选。” 任前辈原本只是被动地回答一安的问题,也在一安有意套路的时候,直击要害。 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支持她这个想法的,竟然是这位老前辈。 “喂,你可不要这样开玩笑!我觉得此事还需要再商量商量!” 一安还没来得及跟任前辈致谢,古老爷子竟然摆了摆手,否认道。 “前辈,你可是有什么意见?” 大殿下路行问道,毕竟刚刚一安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心里,奈何他有千万个同意,也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 “两位前辈,可是觉得我们玉簟楼神出鬼没,无法托付?若是这样的话,我作为一楼之主,定然首当其冲。” 一安想来这位前辈是不放心他们玉簟楼,拿起酒壶总到大殿中,向大殿下路行颔首作揖,继续说道。 “我和亭甫一手创立的玉簟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我这个楼主还能说个上话。此刻就让这壶酒代替我们楼里的兄弟姐妹们,畅饮此杯以表忠心。” 一安举起酒杯,正打算一饮而尽。 “等等!” 古老爷子出声制止。 一安拧着眉毛,心道这个固执的老头可真难搞。 “前辈难道还是信不过我?”她回头问道。 “我不知道任师兄和老徐娘说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管你到底和他们所说的那个姑娘是什么关系。若是他们确定了,我老古自然事信任你的。” “可是小丫头你知道你这一次钱飞升大会面临的都是什么人吗?且不说你能不能得偿所愿,单单是你的身份就已经让那些人忌惮了。” “到最后,可能姑娘并不能拿到黑水河的管理权,可能还会给你和这位少侠带来灾难,甚至波及你们一手经营起来的玉簟楼。” 古老爷子继续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代价,姑娘还是打算这样做吗?” 一安听见古老爷子的话,这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反对,只是知道这件事情成功的几率并不大,不想为此冒险。 “古前辈此话有理,不知道燕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方式?” 大殿下试探地问道,他深知作为昭阳宫捆绑利益的玉簟楼,是不可能在上天庭那些仙人面前捞到一点儿好处的。 “这件事情所有的根源都是有关于那蓝色碎片,如果我和你们说的那个姑娘很像的话,不妨利用这层关系,可以一博。” 一安其实也是在打赌,赌那些人为了得到献祭灵魂碎片以修炼法器的秘诀,她自然是可以利用那幕后之人这样的心理,做一些安排。 “燕姑娘,这可是一步险棋啊。” 任前辈起身说道,那灰蒙的眼睛长布了一层光,仿佛真的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安的模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搏一搏的话,世人哪知我燕无情呢?” 一安对于自己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甚是满意,一听就知道是绝世高手的那种。 “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师妹她如此挂念那个姑娘了。” 任前辈听见一安的回答,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样的评价对于一安来说,算是很高了。 路行和路宿两兄弟见气氛缓和了下来,页松了一口气,现场的只有古老爷子还愁容满面。 一安回头,正好看到了古老爷子那双忧虑的眼睛,走上前问道。 “古前辈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们家傻小子呢?” 一安回头看了一眼亭甫,故意打趣道。 “哼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不吃看在……罢了罢了,这天下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我老头子还能说什么呢?” 古老爷子看了看一直护着一安身侧的亭甫,话说了一半,妥协了下来。 “既然燕姑娘觉得这样搏一搏,可一定要保护好玉簟楼的各位啊。” 古老爷子像是想起来什么事情,一种无力感让他颓丧了下来。 一安想起来他听过大殿下说过,古前辈当年离开昭阳宫的时候,带走了昭阳宫一大批人马,个个皆是精锐。 现如今只剩下来他们几位,也不知道这一千年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事情。 想必着应该就是那几位前辈心中的痛吧,既然他们不提,其他人都不好过问。 一安低下头,蠕动了一下嘴唇。 “我收的人进入玉簟楼,早就告诉过他们同生共死,若楼主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其他人也不是就此善罢甘休。” 亭甫走到一安面前,一副护着自家小鸡仔的架势。 “哈哈哈,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了,你们的事情就你们年轻人自己做主吧。” 古老爷子原本是担心一安作为一个如此任性的楼主,会不会步他的后尘,现下看来,反倒是他这个老头不识趣了。 “话不能这样说,年轻人做的决定自然是需担当,但是前辈们的话也是我们得之不易的宝藏。” 一安谦虚地说道。 “这丫头有时候嘴巴是厉害的很,可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中听。” 古老爷子笑着指着一安,和任前辈交流道。 “她不是一向如此。” 任前辈嘴角带笑,回答道,不过这句话一安没有听见就是了。 “燕姑娘说的没错,既然她好不容易来我们这里一趟,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大殿下起身控制了场面,把话题拉了回来。 众人点头,提出了各自的意见。 不知道啥时候青提妖仙有拿着酒来到了白色庙宇里。 “老妖怪,昨天你气走了,怎么今日就舔着脸回来了?” 小和尚见到青提妖仙出现也没有惊讶,反倒是奶声奶气地先反讽了一遭。 “小不点儿,你说谁老妖怪呢,叫我妖仙大人。” 这瘦高个的心情似乎不错,也不知道昨日那愤然离去的是那个少年。 “凭什么啊。”小和尚嘟囔着,低着头翻着白眼。 “你师父呢?” 他回头看着空旷的大殿,自从尊上从那个矩形方阵里出来,那阴冷的大殿再也没有人在那里生活。 反倒是后院逐渐热闹了起来,青提妖仙想也不想地走到了后院。 “我还以为你得个月把儿才能再来呢,怎么第二天就忍不住了?” 老和尚正弯腰整理花草,头也没回就知道来人是谁。 “哼,我这次来不过是想起来有一坛好酒,一个人喝着也没有意思,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只好来你这里逛逛。” 青提妖仙被老妖怪揭穿,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瞥了两眼花草,傲娇地解释道。 “所以你这次来只是为了见我,并不打算见尊上?也好,尊上今日也不打算见你。” 老和尚洗了洗手,拿着干抹布说道,余光一直观察着青提妖仙。 “他还不打算见我?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的分身痛不欲生,他还有脾气了?” 青提妖仙听不得这样的话,性子立马就上来了,抱着手臂说道。 “怎么你给自己徒弟下蛊,还有理由了不成?” 对于这件事情,老和尚怎么也是无法里理解青提妖仙的作法。 当他第一次见到亭甫的时候,就应该过来问个清楚的。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把亭甫收作徒弟,还让他去三界之外修炼功法。 几百年没有见,直接送来了一封书信,这才亭甫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大和尚眼里,这个时候不论出于哪个层面,青提妖仙都是理亏的。 不过昨日尊上生气也不单单事因为亭甫噬心蛊毒发作的事情,可能是看不得一安对亭甫如此关心,反倒自己却成为了局外人,和当年的青藤一样。 可这一层面的原因,老和尚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怎么,我好酒都带了,他真的不打算见我?” 青提妖仙拿着酒来,一看就是来找尊上的,老和尚心里有数的很。 “就这么想见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尊上从背光的地方走了回来。 第233章 为你而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切,我可没有说见你啊,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明明已经在这里躲了一千多年。” 青提妖仙自然是傲娇的,他听见身后人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去看他。 “带了酒?” 尊上也没有跟着人废话,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酒壶问道。 “怎么,你还想蹭我的酒喝不成?” 青提妖仙其实带了不止这一壶酒,可若是都拿出来,会让老和尚和这个不顺眼的家伙以为他这是来赔罪的。 他堂堂妖仙大人可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若是手上不拿一些什么,他怎么好意思来这里闲逛,所以故意拿着一壶酒来到这里。 “蹭?怎么,你不是专程来这里认错的?” 尊上开玩笑说道,一把拿起酒杯,打开塞子,闻了闻。 青提妖仙自然知道这家伙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也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 他没有阻止尊上抢酒的动作,抱着手臂侧目问道:“如何?” 尊上咂摸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注水了吧,怎么来我这里太急赶着见我,路边买的?被小贩骗了吧?” 付廷州晃动拿着酒壶的手腕,歪着脑袋质问道。 “嘁,谁赶着见你啊,不过是我看路边的老太太昨夜卖酒辛苦,才买了回来,你爱喝不喝。” 青提妖仙从怀里又拿出来两壶,一壶扔到了老和尚怀里。 啪嗒一声,老和尚没有接住,酒香瓦片碎了一地。 青提妖仙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束手无策。 小和尚一听见声音就跑了过来,看着他师父愣怔在那里,地上显然是打翻了的酒壶。 “你们大人真是不省心,怎么今天还想吵架不成?如果你们不开心了,出去打一架,我想外面可是宽敞的很。” 小和尚捡起地上的碎片,嘴里嘀咕着什么,老和尚拿起抹布擦了擦手,竟然没有阻止。 “你们二人吵架可苦了我的师父了。” 小和尚嘴上嘟囔,心里有气,替自己师父抱不平。 “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小家伙你这样就生气了,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你师父以前那身手,不过扔给他一个酒壶了,就是扔给他一个铁锤他都应付得了!” 显然,青提妖仙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如此说道。 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让小和尚心里更气了。 “那现在呢,我师父已经老了,不像你们都是肉体不腐的,还当他和你们一样吗?我是个小孩子都比你们了解的多。” 小和尚护主厉害,说起话来一道道的,到像是老和尚的管家婆。 “哈哈哈,你这小子,以后我不需要打理这里,上上下下都交给你行不行?” 老和尚笑呵呵地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瓜子,说道。 “师父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的!” 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当真了,眼睛圆圆地闪着光,笃定地看着这个已经苍老得不像话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瞬间有些恍惚,他看了看自己徒弟,又看了看身后的青提妖仙。 “这家伙和当年的你还真像呢!”他自言自语道。 “什么?” 尊上和青提妖仙异口同声地问道,不知道刚刚老和尚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给谁听? “师父?”小和尚扯了扯老和尚的袖子,示意。 “好了好了,刚刚是师父手滑了,你打扫干净这里就出去玩吧。” 老和尚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赶他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三人,却陷入了沉默。 老和尚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浪费了一坛酒,没关系,茶也可以的,我陪你们喝!” 青提妖仙撇了撇嘴,从怀里有拿出了一壶酒,这次没有扔,而是老老实实地放在了桌子上。 “你刚刚怎么了,是身体那里出现不对劲了吗?” 这一千年尊上的身边也只有这个人一直守护在一起了,他还是能看出了刚刚老和尚一瞬间的晃神。 像是没有看见那酒壶飞来一般,还是没有听到动静,可凭借老和尚的身手,怎么都不可能伤到他的,可刚刚那酒壶不仅砸到了老和尚身上,还差点伤到他的手指。 “哎呀,人还是不能不服老啊,最知道我当年就不应该放弃那一身肉体啊,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喽!” 老和尚拿起酒壶,仰天喝了一口,说道。 “哎呀,没味。” 这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还是能看出来他苍老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少年炙热的心。 “怎么,卖你酒的老太太是不是眼睛也出了什么问题,这手艺竟然也变了味,还是有人趁她手脚不灵活,故意往她酒坛子里加水啊?” 老和尚倒是比眼前这二人更加了解人性,如此揣测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呢,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一定提醒她!” 青提妖仙一拍大腿,想起来老婆婆看见酒卖不出去的时候,一脸不解和忧愁的样子,方才明白过来。 “哈哈哈,还是别了,等你见到她的时候,说不定她已经驾鹤西去,或者投胎会吃奶了。” 若不是老和尚在他徒弟面前要保持正经得形象,他的话科比青提妖仙耿直得多。 “怎么可能那么快!” 青提妖仙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可是看了看身旁的老和尚,又把话咽了下去。 “怎么来我这里一趟,就是为了喝酒?” 付廷州问道,换了一个话题。 “怎么,我都请你喝酒了,还不欢迎我不成?” 青提妖仙在付廷州面前从来都不想示弱。 “成,只是我原本以为你还其他事情……” 付廷州看破不戳破,不一会儿就喝完了一壶酒。 虽然是兑了水的酒,可奈何不住这两人酒量差的厉害,不一会儿都有了醉意。 “老和尚他不行了,现在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还怎能帮我。你!你在这个破庙里,已经当了一千年的缩头乌龟,难不成还想一辈子躲在这里不见人吗?” “你以前说你躲在这里,不论是为了自己安全,还是为了那个秘密,可眼下她已经回来了,还和以前一样,你难不成还要继续躲着吗?” 青提妖仙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指着付廷州的鼻子骂了起来。 两人都微醺,借着醉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事情还不是因为你啊?你发现亭甫的时候,为什么布第一时间联系我,如果那时候我做出什么举动的话,就不可能出现眼下这样的情况,你说你是不是有私心!” 付廷州借着酒意说出了一直憋闷在心里的话,也意有所指。 “私心?亭甫怎么出现的,难道你不比我清楚很,难不成你还打算把他揉进你的身体里去?别做梦了,那时候的你也做不到好嘛?” 青提妖仙起身,走进付廷州面前,挺直腰杆说道。 “你还不承认自己有私心,且不说你当时给亭甫的磨练让他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是你让他认你做师父的事情怎么算!我可不认啊!” 付廷州说着也站了起来,两人鼻尖对鼻尖质问道,一旁的老和尚也没有阻拦,反倒是乐呵呵地笑着。 “怎么,我供他修炼,供他疗伤的,让他认我作师父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认我做义父不成?” 青提妖仙说的有理有据。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顾虑,你是不是在亭甫还没有意识的状态送回了我身边,我会让他消失啊?” “别把我想的那么小气,既然我已经知道他的出现是我的原因,即便是解决了一个亭甫,还会出现下一个,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小肚鸡肠?” 付廷州直接说破,指了指青提妖仙的胸膛说道。 “切,我小气?我小气的话早就不让他和一安联系了。反倒是你,自从一安修得真身回来,你哪一次见到她不是扭扭捏捏?”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亭甫和老和尚,偷偷约见一安的事情!怎么样,她是怎么对你的?哈哈哈,知道我以前的感受了吧?” 青提妖仙挑了挑眉毛,这场争执仿佛已经胜利在握。 “呵!你以前的感受怕不是比我现在还惨吧,她当年可是选择了我放弃了你的,哈哈!” 两人的斗嘴模式渐渐走上了一条诡异又可笑的方向,独自清醒的老和尚在一旁乐得自在。 最终,两人的争执以双方都面红耳赤结束。 青提妖仙带来的酒壶已经喝完,散落在桌子上。 说实话,这大部分都是进了老和尚的肚子,他俩这一杯倒,两杯晕的酒量,都半斤八两。 “你,还不能接受亭甫吗?” 青提妖仙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王东啊,。你可是真的小瞧我了呢。”付廷州靠着墙壁上,斜睨着趴着桌子上的青提妖仙。 “这个名字还真是俗气啊,你不说我差点儿就忘记了。” 青提妖仙听见这名字,条件反射地睁大了眼睛,说道。 “怎么,你以为亭甫的名字就很好听。名不像名,字不像字的。” 付廷州再一次回怼,可等了一会不见这人回应,继而问道。 “我只是难过,一安她还接受我的存在吗?” “……” 第235章 平生启堪一问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付廷州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 在青提妖仙的眼里,他一向是不可一世,为了当初自己的目标,不计较后果的人。 那时候的他如此固执,如果那个姑娘不出现在他面前的话,定然会成为当时那个时间的一方战神,或者成为万恶之首。 都说他戾气重,可那个姑娘还是义无反顾的陪伴在他左右。 最后,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哈哈哈,老子终于见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了,老子以为你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了呢哈哈哈。” 青提妖仙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声在整个屋子里环绕,老和尚也憋不住,拿着酒壶掩饰着。 “你说现在怎么办吗,我又如何面对她,用这张和亭甫一模一样的脸吗?” 付廷州像是真的喝醉了,这样任人笑也没有生气,反倒是一直在诉说自己的苦闷。 “要不,你也和老和尚一样放弃肉身,说不定你衰老成一副老头子的样子,一安就认不出来了,若是发现什么,你就说是亭甫的亲戚什么的,怎么样我这个建议不错吧!” 青提妖仙笑着出了一个馊主意。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老和尚看着青提妖仙,斜睨着他。 “喂喂喂,你不要以为我这样做的目的还是想和他抢一安哦,自从她为了付廷州献祭了自己灵魂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她得心意,又怎么可能再一次强人所难呢?” 青提妖仙在老和尚的注视下,连忙解释。 老和尚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有这样怀疑你吗,我只是觉得,你说我老头子怕不戳很合适爸,以前不是还叫我大哥吗?现在看着我如今的皮囊叫不出口了?” 老和尚自然没有质问和怀疑的意思,不过是趁着这两人醉醺醺的样子,想要打趣他而已。 “好了方丈大哥,你说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得肉体呢?你不知道这样你会和凡人一样,体会衰老的折磨?明明你当初那么希望飞升修炼……” 青提妖仙提到这件事情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他不知道当时进题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时候他只是忙着寻找一安的下落。 后来得知一安献祭灵魂就是为了帮助付廷州脱困之后,一时间接受不了之间离开了三界。 等他再一次见到口中的方丈大哥的时候,才发觉他精瘦了不少,胡须也冒出来白色。 可经历了那么些人,平生启堪多问。 只是这一次青提妖仙借着酒劲,才提到这件事情。 刚刚老和尚连他轻轻扔过去的酒壶都察觉不了,看来身体真的每况愈下了。 “老头子我不想活了,想体验人生疾苦你有意见?” 他俩醉了,老和尚可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思路可清晰的很,并未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付廷州听见老和尚的话,反倒是自嘲地笑了。 “他啊,别人骗了。所以到现在还生气呢。付廷州指了指老和尚,眼睛弯弯的笑着,像是比惨兄弟又找到了下一个可以祸害的目标一样。 青提妖仙没有打算能从这老和尚嘴里听见几句可信的话,可听见付廷州的回答之后,两眼发光,抓着他的手腕问道。 “先别说,让我猜猜,让我猜猜……” 青提妖仙举起他那修长的胳膊,率先回答问题。 “好,你说。”付廷州笑了笑,笃定他回答不出来。 “我猜骗他的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姑娘,是不戳方丈大哥?” “虽然你出身少林寺,可作为俗家弟子,又离开了原先得师父,若是说想要落入红尘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可若是那姑娘不能和你一起修炼飞升,我想方丈大哥定然也不会动这个心思。” 青提妖仙不知道哪里学来了的这些套路,和写话本的一安有的一拼。 不愧是她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的。 “喂喂喂,你说我猜的对不对,算了你也别回答了,就当我是猜对了,那么那个姑娘一定是主动的那个人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把我们武痴方丈拿下呢?” 青提妖仙拍了拍老和尚的肩膀,调侃道。 “猜的一点儿也不对。” 老和尚打下放在他肩膀上的爪子,拿起酒壶,回答道。 “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好意思了。” 青提妖仙自然是不信的,再他得脑海里他和那个姑娘的故事差不多都被他脑补出来了,只是不知道那姑娘得样貌而已。 “付廷州你说,我猜的对不对?那个姑娘到底长啥样啊,是不是已经飞升到上天庭了?我下次托人就看看。” 青提妖仙说起这样的事情,倒是积极的很,一点儿也不像是埋头在山里种草莓的瘦高个了。 “不记得了,我当时没有注意。” 付廷州看了一样老和尚,低着头回答道。 “怎么可能,你既然见过的人肯定是不会忘记的,怎么当初你见我的时候不也是一眼就认得出来了?” 青提妖仙自然是不打算放过付廷州,拍打着他的手臂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缠着一安,非要站在她身边,是谁都是注意你好吧?” 付廷州余光瞥了一眼老和尚,又回过头来跟这青提妖仙掰扯。 两个喝醉了的人说话是没有中心思想的,定是想到哪里说哪里,不一会儿也没有纠结这件事情了。 房间里为父老和尚依旧清醒,他看着外面的光,嘴里嘟囔到。 “快了,快了。” 昭阳宫大殿,天气已经慢慢暗下来。 一安和亭甫还和两位殿下商量什么,直到任前辈起身打断。 “这些事情你们年轻人做主就行了,徐婆婆已经回去一会儿了,我不放心她,先告辞。” 任前辈告别之后,大殿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 “哎呀呀,你们不要见怪,他们俩一直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古老爷子见自己在这几位年轻人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留在这里也不自在。 “你们先商量着,我老了一直坐着也不是很舒服,出去走走,走走哈!” 古老爷子说着,也离开了大殿。 “两位前辈……” 一安看着两位前辈离开的背影,心想是不是刚刚他们忽略了老人的感受,让人家不舒服了。 “燕姑娘不必在意,我接几位前辈回来的时候就承诺过,他们再昭阳宫来去自由。更何况前辈们已经给了我们意见不是?” 大殿下见状,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商量好了?” 路宿问道。 “怎么,你这小子今天还打算离家出走不成?有事急着出门?” 大殿下路行和一安亭甫商量好对策之后,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笑着问着自家弟弟。 “那哪能啊,我只是想着时间不早了,如果燕姑娘要回去的话,我可以送他们一程,昨天他们不是迷路了吗,我送他们安全一些。” 路宿低着头,解释道。 大殿下路行自然是知道自家弟弟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是他上下打量了一安,特别是她身边的那个话少的少年,他弟弟看来早就没有希望了。 可自他父亲去世,以前的旧部纷纷离开之后,这是第一次路宿打算真心实意地河一个人交朋友。 看起来燕姑娘也算是一个可靠的人,若是他们玉簟楼和昭阳宫没有利益冲突,他自然是不会阻止。 但必须是路宿以交朋友为目的的前提下。 大殿下年纪轻轻,可已经在政治的风云里站了有些年头,心里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他点点头说道:“行,燕姑娘我们暂时先这么说定了,明日飞升大会,你我之间都需要准备写事情,就不留你在此过夜了。” “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如果你找不到路就用昭阳宫独有的飞信传给我,毕竟我们兄弟俩承诺过,昭阳宫一定会是你们玉簟楼的后盾。” 路行说完,从桌面上拿了一沓子信纸,起身递了过来。 “谢谢大殿下。” 一安摸着信纸就知道这自然不是俗物,也没有客气,直接放进来储物腰带里。 “行了,路宿你送送他们吧。” 大殿下挥挥手,难得地露出来了笑容。 “燕姑娘,跟我走吧,保证你们这一次不会迷路了。” 路宿高高兴兴地领着一安和亭甫离开了大殿。 “对了,酒楼的时候我们不是见到了四位前辈吗?为什么只来了昭阳宫三位前辈啊?” 一安自然是知道那那位姓章的前辈提到过,他不是昭阳宫的人,自然也不会跟他们一起来到这里。 亭甫瞥了一眼,没有解释,自然是知道一安这是故意在套话。 “哦那位章前辈啊,他不愿意来的,我哥也没有强人所难。本来时打算在我的酒楼附近给他安排一处别院,依旧被这位章前辈拒绝了。” 路宿咂摸咂摸了嘴,回头看了一眼亭甫,说道。 “可能章前辈和燕姑娘身边这为公子比较投缘吧,你们都不怎么爱说话。话说这样子,燕姑娘你一直带他在身边,不觉得憋闷吗?” “我觉得挺好的,可能古老爷子也不觉得那位章前辈憋闷吧。” 一安浅浅一笑,回答道。 第236章 为你而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的也是,章前辈再凡世间有没有什么熟人,他不让我们帮他安排住处,一个人应该不安全吧,毕竟飞升大会快开始了。” 路宿走在前面,摇晃着手里的物件儿说道。 “章前辈应该是那四位前辈里法力最强的,放心吧,他既然说了不需要你们安排就一定想好了自己要去哪里。” 亭甫背着手,说道。 “没俩到亭甫公子连这都看得出来,我是看不出的,只是觉得这位章前辈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如果说当面古老爷子带着我们昭阳宫的一批人马离开地界应阜,那时候的章前辈是没有出现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和古老爷子走到了一起,毕竟我们昭阳宫人的身份世人都了解,他为何义无反顾地一直跟着,除了危险之外,没有任何好处。想不通啊想不通。” 路宿咂摸嘴,他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对这个章前辈的身份有所好奇罢了。 “不说话说回来,亭甫公子你这一身的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特别是那个结印咒术,当时一下子把我控制住了,即便是我哥都没有办法,实在是高啊。” 路宿对于亭甫这一招还是很感兴趣的,也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好奇。 “秘密。” 一安挡在亭甫面前,替他说话。 “什么啊,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你看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去偷师不成啊,至于那么小气吗?” 路宿把腮帮子鼓成了金鱼状,委屈地瞪了一安一眼,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低着头终止了这个话题。 “对了,徐婆婆被我法器所伤,怎么我都是得要去看一看的。要不二殿下你好心,帮我们带一下路?” 一安也换了个话题,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路宿见一安有事相求,自然是乐呵呵地答应了。 可是他一抬头看了一眼天气,说道。 “可等会儿时间就晚了,你们真的不着急吗?” 路宿不明白刚刚还打算离开的燕姑娘,怎么立马就变换了心思。 “我看一眼徐婆婆就走,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何况不是有你帮我们带路吗,定然是带我们快速地离开这里。” 一安拍了拍路宿的肩膀,说道。 “行。走吧。”路宿同意,带着他们来到了徐婆婆的房间里。 一进门,就看到了刚刚回来的任前辈。 “前辈好,我来看看徐婆婆,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安也没有想到那玉骨折扇的戾气竟然那么重。 徐婆婆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自然是会做出一定的防范动作的,可还是把这位前辈伤到了。 “燕姑娘啊,哦还有二殿下。你们来了,师妹她刚想,你们要不要屋里坐坐?” 任前辈此刻语气柔和的很,大殿上得时候他那心神不宁的样子,应该就是挂念着徐婆婆吧。 一安看着这一番伉俪情深的样子,着实感动。 活了他们那把年岁,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可依旧相濡以沫到现在。 不知嗲古老爷子带着那只队伍去了哪里,经历了哪些事情,可定然让他们伤亡惨重的地域。 可即便是那样恶劣的环境,他们还能保持内心的向往,就是他们感情的勋章啊。 一安不愧是做过话本先生的人,自然也是能够想象的出来他们二人的故事,不免对任前辈眼上的伤心生好奇。 “你们怎么来了?时候不早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离开了这里呢。” 徐婆婆半倚靠在床上,见识一安过来,眉眼间多了几分喜悦。 “徐婆婆你好些了吗?” 一安走上去慰问。 “好多了,劳烦您挂念着。”徐婆婆见到一安,眼里满是崇敬,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心里最尊敬的人一般,可以为她鞍前马后。 可是一安作为晚辈,自然是不能接受徐婆婆这样得前辈,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 “不不不,我不过是一个百岁不到的小丫头。徐婆婆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 一安连忙摇头。 “也是,你现在应该是还没有想起来完整的记忆。” 徐婆婆失落地看着地面,说道。 “完整的记忆?”一安表面上看着平静,实际上是还没有接受自己的身份。 “燕姑娘此次前来,是不吃想问一些什么?” 徐婆婆感觉到一安的欲言又止,回头看了一眼那三个杵在屋子里的男人,说道。 一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师兄,要不你先和这位公子还有二殿下出去走走?我们得闺房话你们大老爷们还是不要听了为好。” 徐婆婆招招手,说道。 任前辈毕竟和徐婆婆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这样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 路宿和亭甫回头看了一眼一安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屋里。 “好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徐婆婆笑着对一安说道。 “徐婆婆,我知道你心里的情谊,可我现在还能消化这些,还请您下次不要这样称呼我了。晚辈怎么受得起呢?” 一安感激地看了徐婆婆一眼,谦虚的有晚辈该有的样子。 “好,燕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婆婆点点头答应了。 “你刚刚是不吃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徐婆婆知道一安可不只是这样一个疑问,就等着她开口。 “徐婆婆你和任前辈都说,我吃你们千年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个人的故事?或者她有没有什么比较亲密的亲戚同族或者朋友?” 一安对于他们给出的身份还是心存疑虑的,还是想要通过其他方式再次验证。 “那个人就是姑娘你啊,你现在什么样,当时的姑娘就是什么样。” 徐婆婆说道,眼里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 “怎么可能呢,我现在不过是刚刚修炼出真身而已,那个姑娘既然在婆婆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定然是不同凡响的人物啊。” 一安对于徐婆婆这个回答是十分诧异的,她以为自己能听见故事里那人的光荣事迹呢。 “确实不同凡响,可姑娘也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啊。酒楼里我看到你和大殿下的那次比试,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有趣的人。” 徐婆婆宠溺地摸了摸一安的手背,说道。 “不满燕姑娘,其实我对于你千年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应该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可我却记住了姑娘你一辈子。” “你刚刚让我把那几人支走,想必接下来你要问的是和你身旁的那个少年有关的事情吧?” 徐婆婆对于一安的目的已经了然于胸。 “婆婆,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故事?比如他是不是也是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人?或者给偶一样是那人投胎转世而来?” 一安清晰地记得古老爷子看见亭甫的眼神,和徐婆婆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或许她和亭甫的缘分不止于此,还有尊上凡间里挂着的那副亭甫的画像,也不得不让一安多想。 “那位公子身上一定有姑娘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现在看起来比较复杂而已。” “什么意思?” 一安不喜欢有人跟她打哑谜,拧着眉头问道。 “这位公子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可他出现了,应该是因为时机到了。” 徐婆婆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 “什么时机?”一安实在是想不明白徐婆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老婆子哪里知道什么时机啊,老天都无法得知的事情。或许这给时机就是姑娘也说不准呢?” 徐婆婆笑着说道。 “什么啊,婆婆你说话能清楚一些吗?我有些听不明白啊。” 一安明显心急了,她可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回玉簟楼准备的。 “莲雾神祇。” “嗯?” “莲雾神祇,那红色莲花印记曾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现在看来,姑娘的真身应该是清酒一坛吧,虽然达不到莲花雾气的威力,可同样都属于靠微质位媒介扩大自己影响力和威慑力的方式。” 徐婆婆开始说起来让一安并不怎么听得懂的,话。 一安点点头,已经明白徐婆婆把能告诉她的都说了。 “婆婆,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亭甫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我需要做什么才能留住他呢?” 一安问道。 “心之所念,必有回响。他因何而出现,也会因何而存在。” “受教了,前辈安,晚辈告辞。” 一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一直想着徐婆婆说的那些话。 “燕姑娘,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吗?” 路宿见一安走出来,问道。 “好。” 一安点头,目光落在同样看着自己的亭甫身上。 他,有一天会消失吗? 亭甫见一安神色不对,走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 一安摇摇头说:“没事。” “任前辈,那我们告辞了,徐婆婆这里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我们说。” 路宿摆了摆手,离开了徐皮婆和任前辈居住的长廊。 “你,表情不好。”亭甫低声说道。 “走,离开再说。” 第238章 灯下的你很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路宿在前方引着路,三人不一会儿就通过缩地阵法来到了路宿的酒楼里。 “喏,我可是把我这里的秘密通道都告诉你们了,如果燕姑娘来酒楼里找我,而我不再的话,就可以通过这个通道去昭阳宫见我。” 路宿拍拍手,眼睛亮亮的,像是看一个老朋友一样。 这是她隔了那么多年的时间,终于对一个人敞开心扉,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虽然一安的嘴里没有说什么,可是能感觉到路宿这昭阳宫二殿下对她的真诚,点点头笑了笑。 “知道了二殿下,若是你们昭阳宫失窃,丢了什么东西,可不要怀疑到我们玉簟楼的头上来。” 一安页打趣道。 “呸呸呸,现如今的世道,又会有哪一个瞎了眼的修士到我们昭阳宫来的偷东西呢。” 路宿这话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一出口就察觉到不妥,若是他哥哥听见了这话,估计又得一晚上睡不着了。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路宿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摆了摆手腕,说道。 “哈哈哈,听说应阜地界里都是一些千古祸害,要不就是上古的凶神恶煞。怎么这虎狼窝里,生出了你这个大兔子啊,怪不得你哥哥总是放心不下你。” 一安拍了拍路宿的肩膀,安慰道。 “你说谁是大兔子啊,我不过是把你看作我的……,我就是看姑娘面善,定然不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的人,这样我们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吗?” 路宿原本就是一关乐天派,刚刚的失落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又怒这嘴反驳一安的话。 “我面善?哈哈哈,那我还是得学学亭甫,他看起来并不好惹,在这江湖上当老大啊。” 一安走到亭甫身边,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亭甫的目光一直在它身上。 “好了,走了,再会。” 一安拍了拍亭甫,亭甫一把把一安揽入了怀里,御风离开了这给酒楼,不一会儿就到了玉簟楼得门口。 一安落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亭甫,嘀咕道。 “亭甫,你不是已经两百多岁了吗?会不会还会继续发育啊?” 一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视线越来越往下。 “哈?”亭甫不明白一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怎么觉得一夜之间,亭甫你好像……长高了不少。” 一安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又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劲。 “我,我的记忆里自己一直是这个样子。” 亭甫一下子脸红了,解释道。 “行吧,可能我事情太多了,眼花了。” 一安也没有纠结,抬腿进了玉簟楼主楼里。 所有人都知道明日飞升大会的事情,每个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见到一安也没有之前客气。 看来亭甫第一时间已经把变更的任务下达了下去,一安见大家在忙活,兀自来到了资料室。 她其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依旧不得不佩服亭甫的执行力。 说实话,她不过是一个挂名的老板娘而已,亭甫才是一首把他建立起来的人。 本来以为一安五年之内从一只游魂修炼出真身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了,可看到资料室里整理得这些东西,她才意识到那些年她在玉樽仙境偷懒的时候,亭甫一直在为此刻的自己筹谋。 “这里面有玄机阁的信息吗?” 一安知道明天的飞升大会得主办方是玄机阁,作为天河的管理机关,她对这个玄机阁是十分好奇的。 之前一安就听说过玄机阁的名字,那是亭甫因为楼里失窃,出去追查了三个月,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玄机阁。 看来玄机阁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不知道他们知不知她这个刚刚上任的楼主呢。 一安还是很好奇见到玄机阁当家阁主时候的情景的。 “明天出席飞升大会的仙官信息,我也让人给你整理了,你应该用得上。” 亭甫走到一处书架前,拿出来一沓子纸,看来是不久之前才整理出来的。 “亏你想的周全。” 一安感激地说道。 她的目光立马被这个资料吸引了,本以为上天庭那些仙官闲了一千多年,身体脑子都已经落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儿。 “你俩说是师兄妹,可我一看他们就有猫腻。” 一安果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他指着画像上两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男女说道。 “他们就是玄机阁现任楼主,听说他们确实是兄妹的关系。” 亭甫侧过头,他看到画像上的两个人,介绍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玄机阁是双楼主传袭制度,如果我不是担心把玉簟楼断送在手里,我们也可以双楼主制度。” 一安毫不避讳地说道,说完又不好意思地对亭甫笑了笑,毕竟玉簟楼有如今的规模都是亭甫的功劳。 若是因为她的一些行为,让玉簟楼的那些人都从此无法安稳,心里还是很自责的。 “你会长命百岁的。” 亭甫没有在意刚刚一安的话,反倒是笃定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心里有了期许。 “再说,他们玄机阁第一任楼主仙逝了之后,那里大部分就分成了两派,有两个楼主也是正常的事情。” 亭甫继续道。 “一派是前任楼主留下来的弟子,是师承仙门的。一派是通过飞升大会的道家弟子,大多也都是在飞升大会上拔得头筹的人。” “这样啊,那么这两派处事风格应该不一样吧,他们的两人楼主怎么可能兄妹相称呢?” 一安发现了重要点,问道。 亭甫挑了挑眉,示意他看着那本资料里的介绍。 “哦,也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那就更有猫腻了。” 一安的关注点向来都是这么不靠谱,可有隐晦地用直觉提醒她们什么。 “你把遣派出去的兄弟们叫回来了吗?我本来是需要那些弟子给我称场面的,可是现如今为了他们的身份安全,这次飞升大会就不需要他们露面了。” 一安合上手里的册子,说道。 “离开昭阳宫的时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大批已经往回赶了,估计天不亮应该就能回来。” 有亭甫在,一安真的不需要操心什么。 “大批?我们上次聚餐的时候不就是十二个弟兄吗?”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脑海里都是动物大迁徙的模样。 “嗯,比上次人多一些,明早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有些人还没没有见到你这个楼主呢。” “哈?” 一安一听见是那样的大场面,心里就发虚地很。 “怎么,连飞升大会都要去闹了,见自家人还紧张吗?” 亭甫完美地捕捉到了一只怂怂的一安。 “也是,我到时候还是得盛装出席的。嘿嘿嘿……” 一安说着就一脸坏笑的走进亭甫。 “什么?”亭甫耳朵动了动,神经开始警觉了起来。 “你有没有给我准备其他衣服啊,你看我这衣服完全撑不起场面啊,是吧?” 一安扭动肩膀,撒娇道。 “好,我去给你选。” 亭甫点点头,玉簟楼前期作为信息情报组织,装束定然是不会少的。 “我也去。”一安拉着亭甫的胳膊说道。 “你不是要看这些人的资料吗,如果你明天见到了那些仙官,不了解人家的话,会不会怯场啊?” 亭甫朝一安手里的稿子努了努嘴,问道。 “放心吧,我一晚上就记住了,挑衣服很快的。” 一安不撒手,拉着亭甫就要去给自己挑选衣服。 亭甫笑了笑,任由她去。 他应该永远也无法发现此刻他脸上是多么的宠溺。 库房里,一安几乎把这里的东西翻了一个便。 “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我还没有看呢。” 一安这是第一次来到库房,没有想到亭甫竟然在玉簟楼里放了这么东西,简直人世间有的东西都有了。 “那间放置的都是字画。” “刀枪剑戟。” “冷库……” 一安一进库房,就高兴地拉着亭甫四处乱晃,完全忘了来到初衷是什么。 “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咳咳,也不过如此嘛,我堂堂李府大小姐什么是我没有见过的。” “我倒要看看符合我身材的衣服到底有几件?” 一安终于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了,正了正神色,说道。 亭甫长舒一口气,暗自说道下次这库房已付款要多设置几道符印,一安还是少来这里比较好。 他打开了另一处房间,回头对一安说道。 “我这里自然是比不上廖公子给夫人准备的别院,还希望楼主能看的过去。”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竟然傻在了门口。 这人说话听起来怎么不对劲呢,可这里除了他俩也没有其他人啊。 “你刚刚说……”亭甫吃醋了?他吃醋了,吼吼吼,一安心里窃喜,低着头捂着嘴笑。 早就说过他不是一个木头啊。 一安眼睛弯弯地,看着亭甫发呆。 “怎么,你今晚不打算休息了吗?” 亭甫已经走了进去,点灯,回头问道。 “不,不是。亭甫……” ““灯下的你很美。”一安一脸春意盎然。 第239章 欲扬先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可话刚刚脱出口,她就瞪大了眼睛,看见满屋子的衣服饰品,简直就是女人的天堂啊。 “哇哇哇,这也太漂亮了吧!” 屋里亮起来,一安立马就扎了衣服堆里。 “果然是听错了。”亭甫见一安的兴奋样,也跟着笑着,摇摇头说道。 “亭甫你过来帮我看看,我选不好了。” 一安一走进这堆衣服里面,就乱了眼睛。 “这个好看吗?” 一安拿起一套鹅黄色的衣服,看着俏皮可爱,就是少了几分庄重。 “不行不行,我觉得还是得红色的适合我。” 还没有听见亭甫回答的一安,就已经摇了摇头。 “这里怎么也有红嫁衣啊,这嫁衣刺绣的纹路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一安第一眼就看到一件火红的衣服,若不是旁边放置的礼冠,她定然认不出这是一件嫁衣。 一安停留在嫁衣面前,忽而变了脸,问道。 “你不是不怎么了解凡世间的规则吗?这嫁衣是怎么回事?你不会以前又过娘子了吧?” 一安挑了挑眉质问道。 “这里面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赖雨薇准备的,我很少过问。” 亭甫不慌不忙地解释着。 “就是牧建茗他们口中的那位师姐?看着嫁衣倒是一针一线缝的仔细,亭甫你收的人看来都很神秘啊。” 一安抚摸着嫁衣伤的纹路后,推测道,随机立刻了这片区域,不在打扰。 “亭甫这里东西太多了,你帮我找找呗。” 一安撒娇道。 “好,你说。”亭甫竟然想要没想的答应了。 “帮我找一些莲花标志的饰品,配上红白的衣服即可。” 其实一安心里最有了想法,只是一见到这满屋子的衣服分心了罢了。 “这件行不行?” 亭甫听见一安邀请我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意见白色内衬外搭红色薄纱外套的衣服,上面点缀着金色的丝线,若是在阳光下定然熠熠发光。 “就它了。” 一安看到亭甫所指的方向,立马点头决定。 “这边有发饰,不过我不懂这些,你自己看看。” 亭甫说完,领着一安来到了发饰区。 什么翡翠玛瑙绢花应有尽有。 “就这个红玉玛瑙簪子好了。” 一安扫了一眼,挑出来一个简单样式的簪子,只是因为这眼色鲜艳夺目,立马就看中了。 “那其他的你还需不需要?” 亭甫没想到一安决定的如此之快,问道。 “不需要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一安说完便离开了库房,经过主楼时,他看见资料室里的还亮着灯。 “他们怎么还没有休息,让他们今晚睡个好觉,等我凯旋归来。” 一安侧目,看着那屋子里忙碌的人影,说道。 “好。” 亭甫点点头,眼睛里闪着光,像是也期盼着一安能安全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那,晚安。” 一安看了看皎洁的月光,浅浅一笑,回房。 翌日,一安睡了一个懒觉。 她惺忪地揉着睡眼,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晃悠到玉簟楼的厨房里,打算要一些吃食。 可没想到,一安刚刚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一大批人马衣着整齐地在院里里排排站好。 一安擦了擦自己的油嘴,以为自己眼花了,没有多想捂着嘴离开了厨房。 她刚刚抬步,正打算离开这里,往拐角里走的时候,后方整整齐齐地传来了一声问候。 “属下归迟,参见楼主!” 齐刷刷地一声,让一am的困意一下子无影无踪。 她僵硬地回头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些人就是面对着自己的方向。 一大清早的,他们这是干什么啊,一安拍了拍刚拿过包子油乎乎的手掌,纳闷道。 亭甫上午没有叫一安起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刚刚进门,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他远远地就看到一安衣服也没有穿好。蓬头垢面地在院子傻愣。 踮脚立马停在一安面前,将身上的斗篷披在了一安身上。 “那个,我需要回答他们什么吗?” 一安抬起无辜的眼睛,尴尬地眨了眨。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提前回来了,否则我会提前回来给你安排好的。” 亭甫记得一安昨日还说自己要在玉簟楼全员面前张张面子,结果面子倒是没长,威严可靠的楼主形象就已经碎了一地。 一安余光穿过亭甫的肩膀,看了看身后齐刷刷站好的人,咽了咽口水。 “没事,我,我还应付的了。” “咳咳,那什么,起身吧。我知道你们大部分都是连夜赶回来的,对我还不是那么了解。” 一安穿着亭甫的斗篷,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气势立马就上来了。 这些人听见一安说的话,大气不敢出,自然是不了解这位楼主是什么脾气,更不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得罪了他们的上司。 “看来亭甫也没有跟你提起我的性子哈,没事没事,这都不打紧,以后有的时间是相处的机会。” 一安点点头,故作老练第来回踱步。 “这样,以后你们在外人的面前直接称呼我位燕老板就可以哈。” 一安说出了自己的代号,殊不知在未来的一周之内,燕老板的名声传遍了大江南北。 “行,我知道你们都才回来,身上的衣服都是露气,回去换洗去吧,散了散了。” 一安低头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然后没有灯这几位的回应,负手离开了院子。 注意到那院子的人已经看不到角落里的一安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幸好,我随机应变,怎么说第一次见面的印象还不算太差。欲扬先抑嘛,等老娘打扮好离开的时候,惊艳四方。” 一安哼哼唧唧地,努着嘴倒是得意得很。 “对了,你一大清早地去哪里了,还穿着斗篷,是天不亮就离开了吗?” 一安脱下斗篷,塞回亭甫的臂弯里。 “大和尚叫我有事,我去了一趟。”亭甫说道。 一安听见这话,眼神快速闪动了一下,问道。 “怎么,他有跟你是什么吗?是……飞升大会的事情吗?” 一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依旧清晰地记着徐婆婆给她的提示。 “是。”亭甫点头。 “说了什么?”一安眼里有些急切和慌乱,问道。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不要使用刀枪剑戟之类的武器,万不得已地时候才能用咒术。” “还有就是,大和尚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 这才是亭甫担心的,他拧着眉头问道。 “大和尚这样说,飞升大会你去了是不是很危险啊?” “难道和你千年前的身份有关?” 亭甫自然是知道昨晚发生在昭阳宫的事情的,虽然现如今看来一安不过是千年古人的多世轮回罢了。 可如果上天庭那些人正好认识一安千年之前的身份,会不会因此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是亭甫考虑了一晚上的事情,想不通就区白色庙宇里问了问老和尚的意见。 没想到老和尚没有回答一安会不会遇见危险的事情,反倒是给了他几个限制性的意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以为上天庭那帮人都是好惹的?” “想象沈季和柳肆就知道,上天庭现在就是一处暗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吸入了麻烦的漩涡。” 一安撇撇嘴,评价道。 “不过老和尚的话倒是有意思的很,明明是我打算模仿那位莲雾神祇的姑娘,怎么跟你交代那么多啊。” “这些只有去了飞升大会才得意知道。” 一安摇摇头,不打算细想。 “一安。”亭甫叫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她了,一am听见之后回身问道。 “什么事?” “这个红绳你带着可好?它虽然没有多大的威力,可是能在一日之内,我随时可以知道你的位置。” 亭甫递给一安一个打了结的红绳,不用多说这结也是咒术的一部分,应该是亭甫做好了的。 “好啊,你给我带上。” 一安爽快地答应了,伸出左手说道。 亭甫给一安系上了红绳这时候才放下心来。 “我们和昭阳宫的那两个主子一起出发,差不多到时候了,我回去换身衣服,很快过来。” 一安看了看日头,回屋去了。 不一会儿,一安盛装出席,走了出来。 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怎么样?” 一安歪了歪脑袋,问道。 “好看。”亭甫如实回答。 “那是自然。”一安上下打量了亭甫,才发现亭甫也换了一身衣服。 一声蓝色袍子,腰间那荔枝纹的腰带,衬托他腰细腿长。 白色的领子从内衬里露出来,显得亭甫的脸更加少年。 “你也不错。”一安评价道。 “对了,玉簟楼的弟兄们不会已经在楼下等我了吧?” 一安想起来早上那令人尴尬的一幕。 “嗯,他们自发的。” 亭甫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一副不关我事不是我安排的样子。 “罢了,让他们见见楼主的风采。” 一安说着,踮脚降落在院子里。 众人纷纷抬头,就看见空中衣袂翩翩,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们的楼主! 果然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众人心想。 第240章 启程出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参见楼主!” 众人俯首,亭甫也颔首低眉在一安身侧。 “不必拘礼,想必这些年来你们或多或少的听说我些许,定然是了解不了我万分之一。” “从今日开始,离开了玉簟楼,没有什么楼主,也没有副楼主。” “叫我燕老板,叫亭甫公子,你们说可好?” 一安走过去,抬起亭甫的臂弯,将附身走到她身侧,说道。 “任听楼主安排!” 这些人不知道咋回事,执行任务的时候明面四散而去,怎么一回来就像是商量好的样子,这里整齐划一。 “行,时候不早了,出发!” 一安红色衣袖挥舞,没有多停留,带着亭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知道楼主这话的意思,这是要去飞升大会的意思了。 玉簟楼这些日子忙活了许久,可以看出亭甫公子对这一次飞升大会的上心,本本来以为新来的楼主是什么不好惹的主子,没想到吃这样一个好说话的姑娘。 那么这些天亭甫公子让他们做的那些准备工作,一定是为了这一次行动万无一失吧。 “本以为新楼主来了,会出现什么权利转移的戏码呢,没想到亭甫铺垫了半年,都是为了这咱老板娘啊。” 一个壮实的胖子,看着他们里去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 “怎么了胡大哥,你是想念你以前那些刀剑上舔血的日子了?要是师姐知道了,定然罚你半年都闻不到肉味!” 牧建茗也也回来了,自然少不了和大家掺和在一起。 “对了,赖师姐。咱们楼主的衣服真好看,是不是也是你从凡世间带回来的家底?” 牧建茗一边搂着一旁一言不发的江诏,一边拱了拱赖雨薇,问道。 “怎么,你还想惦记我那点儿家底?” 赖雨薇往前走了一步,侧目威胁道。 “不不不,小师弟我哪是这个意思啊。” 牧建茗拍了拍江诏,想让江诏替自己说几句话,可江诏一直拧着眉头,没有打理他。 赖雨薇和众人已经四散离去,把这两人留在了院子里。 牧建茗见江诏情绪不高,了呵呵地逗他开心。 “怎么了嘛,作文课咱们赶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兴致挺高吗?可不要说你是因为一夜没睡的原因啊!” 牧建茗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意思是明明自己都没有开始困,江诏这个人怎么可能比他先坚持不住。 “楼主他们真的去了飞升大会?” 江诏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江诏,大伙儿不就是为了给两位楼主送行的吗?你问的这又是哪一出啊?” 牧建茗拍了拍江诏的肩膀,还以为他这是中邪了。 “今年的飞升大会和往年好像不一样,不知道楼主他们会不会遇见什么变数。” 江诏看天边,说道。 “变数?” 牧建茗顺着江诏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只鸟拉了屎落在了院子里,他嘴角抽抽。 “小诏,你不是是后悔当时没有参加飞升大会吧?” 牧建茗想起什么,收回了刚刚一脸玩笑的嘴脸,认真地问道。 “怎么,你后悔了?你后悔我都不可能后悔。” “我哪能后悔啊,所以我不是死乞白咧地跟你来了这里吗?本以为你被师门赶出来没地方去,没想到这玉簟楼的差使也挺好的,老子跟你干一辈子都可以,不后悔不后悔。” 牧建茗三言两语就把江诏哄开心了,眉飞色舞地盯着江诏看。 “从今日之后玉簟楼的差使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如果你有一天想要离开这里,不要跟我说,我不会怪你的。” 江诏说道。 “江诏!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跟你离开了师门还有其他地方去吗?现在就想着赶我走?我还等着你飞黄腾达了稍兄弟我一程呢。” 牧建茗给了江诏一拳,对他刚刚说的话有些恼了。 “那你就想多了。” 江诏笑了笑,抱着手臂离开了院里。 “喂,你去那里啊,也不知道等等我。”牧建茗迈着步子就跟了上去。 “补觉!”江诏摇了摇手,看来心情已经不错了。 “我也一夜没有睡觉好嘛。”牧建茗一把揽住江诏的肩膀,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离开玉簟楼的一安和亭甫就已经在酒楼里和昭阳宫的大殿下汇合了。 “那什么,哥,我跟你们一起去。” 路宿拿着一安给他的请帖,低着头跟大殿下商量道。 “这请帖你是那里弄来的?”大殿下本来没有打算把自己弟弟也牵扯进来,毕竟向来他都是不想要参与昭阳宫的事情的。 本以为这一次也和往日一样,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变得这么积极。 “不好意思大殿下,是我唐突了,上次以为弄坏了二殿下的请帖,就托人寻来了两份,昨晚赔罪。” 一安提路宿解释了两句,亭甫看了她一眼。 “这样啊,行吧,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大殿下犹豫了片刻之后,看了一安一眼。 他打量着自家弟弟双手紧绷地捏着那请帖盒子,与其让他拿着请帖自己溜过去,不如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他点点头,穿上了披风。 路宿没想到哥哥竟然同意的那么快,以前他向来是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些,尤其是和上天庭有关的事情的,可没成想哥哥竟然看在了一安的面子上放过了自己。 他感激地示意一安,咧着嘴笑了笑。 大殿下路行看着自己弟弟乐呵呵的样子,无奈地低头说了句:“傻小子。” 就在这兄弟二人准备的时候,一安和亭甫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你说他们有人是参加飞升大会的吗?”一安问。 “或许有吧。”亭甫答。 “那么他们今日会舍不得这样平凡的日子吗?” “也许会吧。” 亭甫和一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渐渐靠近了些。 一安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如今散修的身份,开始以一盒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凡世间。 而亭甫开始入世,眼神渐渐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开始向往凡世。 “好了燕姑娘,出发了!” 两人的对视,被身后的路宿打断。 “好。”一安收回眼神,正了正神色,转身离开了窗边,亭甫跟在身后。 “大殿下还劳烦您带路。” 一安知道这一次飞升大会是玄机阁举办的,可玄机阁只停留在一安通过那些资料浅显地认识里,没有真正踏足过。 “好,时间来得及,二位跟好。” 路行双手一翻,脚下就生出了琉璃瓦拼凑的小船形状,拉着路宿一同走了进去。 一安有些诧异,果然人家千百年流派和他们这些小门小户就是不一样,气派得很,连个御行器都这么华丽。 “燕姑娘,上来不?”路宿站在琉璃瓦上,对一安伸手。 “不了不了,我们御风跟在身后就可。” 一安看了看亭甫一眼,笑着拒绝道。 路宿一闪而过有些失落,点点头也没有强求。 说罢,四人就启航,往玄机阁的地方赶去。 路行的琉璃瓦速度并不快,一安在亭甫身前,没有御风的她,总是被一旁的风景吸引。 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天边只有他们一行人赶路,可行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不少御剑飞行的人。 那些人整齐有序,一安看见他们的招式觉得有些眼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可他们和这些人一直保持着距离,一安也好意思开口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去参加飞升大会的吧?”一安问道。 “是的,都是道家各个修炼的门派带弟子来这个地方历练的。” 路宿站在哥哥身后,目光也是被这样人潮汹涌的人群吸引,回答道。 “那为首的应该就是那些道门的老师傅了吧?” 一安指了指前头那个一直板着脸的老道,问道。 “不一定的,那些掌门和有经验得老师傅一般不会亲自带队的,应该是有些资历的师叔而已。” 路宿看了看一安说的那个方向,解释道。 “可是那个老道看起来年纪不小了,怎么只是有一些资历吗?” 一安越发好奇起来。 “他们道门修炼的人,虽然看不像直接飞升那般容颜不老,可也是会一些驻颜延年之术的,这个年纪的在道门里多的是。” 路宿摆摆手,不以为然,毕竟他们昭阳宫也是百年化形的。 一安点点头,想来她之前就听说他们玉簟楼里的那些小伙子其实都老大不小了。 果然修炼还是有些好处的嘛,毕竟能比常人活的久一些。 就在一安分心的时候,亭甫和大殿下脚下的琉璃瓦减速慢了下来。 “怎么了?快到了吗?”一安不免有些兴奋起来。 “嗯,前方就是玄机阁了。”大殿下回头说道。 “两位的请帖拿好了吗?” “带着呢。” 一安点点头,回答道。 她抬头,远远就看到一条素白锦色得光影之河,和黑水那幽暗不同,这应该就是传说重的天河了吧。 “前方是漓銮江?我们会经过那里吗?”一安问道。 “是,参加飞升大会是不需要我们经过那里的。” 大殿下路行解释道。 “那么看来今日来参加飞升大会得仙官们,应该是能通过那结界来到这天人两届相交的地方。” 一安眼睛眯了眯,和亭甫低语道。 第241章 如实交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期待已久的飞升大会近在眼前,一安亭甫还有昭阳宫的两位殿下很快通过了检测,率先来到了大会的广场中。 这个时间点还不是飞升大会开始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热闹了起来,看来大多都是来此历练的修士。 他们整齐的装束和佩剑,已经把参加飞升大会的少侠们分成了几派。 “燕姑娘,我们上去坐坐。” 大殿下路行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打算去前方的观景区等候。 “行,一起吧。” 飞升大会开始之前,一安并不打算和这位大殿下分开,在还没有熟悉这些人的情况下,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我们上面还有包间吗?今天的看客也不少啊。” 一安打量了一眼前方观景区的人,各个锦衣玉带,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幸好她连夜换了一身衣服,要不然还镇在这些人当中格格不入。 “有的。” 路行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带着身后三人来到了他们的包厢,看那房间里的摆设,应该早就准备好了,让昭阳宫的殿下来这房间的打算。 “看来大殿下一件件是这飞升大会的常客了,不如跟我们介绍介绍。以防我们不知道规矩冲突了别人。” 一安来到房间里,率先打量窗户,看着楼下广场里人来人往的修士,问道。 “没有什么规矩,小心行事就可。” 大殿下路行并没有他弟弟容易亲近,一安本以为此刻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伤的人了,也不必要像以前那般疏离。 “嘁,我哥的意思我最是清楚了,他说没有什么规矩呢就是处处是规矩,见到那些仙官们,不管人家是不是一直端茶倒水的下人,我们昭阳宫的人见到了也必须谦逊行礼才是。” “你看我们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单单就是说这个包厢的位置,就是整个观景区里最偏僻的存在。” “我们昭阳宫的人莫说和那些仙官们交际了,就连那天河都无法通过,他们又怎么会花那个力气跟我们昭阳宫套近乎。” 路宿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已经把他们昭阳宫的窘境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不过大殿下的脸上并没有异状,一安笑了笑,看来这个不爱说话的大管家除了他们玉簟楼也是找不到什么盟友了。 “那我跟着你们昭阳宫一起进来,还不如我们独自前来的意思呗。” 一安撑着下巴,侧目看了看,无奈地说道。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燕姑娘还想要反悔不成?” 路行和路宿同时看向一安的方向,大殿下眼睛里含着笑意,路宿反倒是一脸惊慌。 “哪能啊。” 一安摆摆手,否认道。 她心想,早知道如此的话,还不如刚刚不上来,在下面晃荡一圈,说不定还能打探什么消息呢。 现如今那些仙官防着昭阳宫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向他们透露出有用的消息呢。 一安撇撇嘴,没有把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燕姑娘,你想下去走走吗?” 路宿似乎是看出来一安的想法,起身问道。 大殿下路行手里拿着果仁,一个眼神就飞到了弟弟脸上,路宿被吓得由坐了回去。 “恕我直言,燕姑娘这个时候还是收起你的好奇心,每年来飞升大会的人我是见的多了,往往最要命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树大招风的人。” 路行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提醒一安在飞升大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最好收起她那些花花心思。 一安虽然遗憾没能够亲自去打探消息,又不代表,他在这个看台上就听不了远方的声音,自然是没有离开包厢的必要。 “哪里的话,包厢里多舒服啊,这里看起来虽然偏僻,到是风景独好,能看到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东西。” 一安挑了挑眉毛,走到路行面前,抓了一大把瓜子,回到了窗台的位置上。 亭甫站在一安身后,以他的身高,前面趴着的一安自然是不妨碍他的视线的。 一安回头,分给亭甫一半的瓜子,默契地又把手里的瓜子壳塞了过去。 亭甫听话地将那些瓜子壳攥在手里。 “这个时候人来人往的,莫不是姑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路行倒是淡定的很,想来他作为昭阳宫的代表,自然是参加过几次这样都活动了,知道楼下的热闹得维持一会儿呢。 “辨认人的本事我可没有,不过若是美人的话,就说不定了。” 一安嗑着瓜子调侃道。 路行本以为一安停留在窗台是想记住一些人的面孔,没想到在她的口中,只是为了寻找和欣赏美人而已。 路宿看了看身后的亭甫,倒是个俊俏的人没错。 大殿下路行正好注意到了此处自家弟弟的眼神,说道。 “时间还早,我不妨请教燕姑娘几个问题,很往如实相告。” 路行对于眼前这个姑娘自然是有千百种疑问,特别是昨晚他们昭阳宫的前辈们说出那些话之后,这姑娘的身份就越发的好奇了起来。 “好啊,难得大殿下开这个口,说说看。” 一安来者不拒。 “不知道燕姑娘身后这位亭甫公子和燕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男宠?侍卫? 大殿下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只是这两人有时候看起来是主仆,有时候看上去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这个问题算是他为自己弟弟问的,正好路宿也好奇这个答案,毕竟他是亲眼见过一安调戏人家少年的场面的。 “他啊,我的本事是他叫出来的,玉簟楼也是他一手创立之后转交到我手里的。他,与我很重要。” 一安在外人面前不加掩饰,眼里的情绪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师父,又是前任楼主?”路宿诧异地说道。 “咳咳,你们,可真够复杂的。” 路行没想到一安说如实回答,真就这样毫不避讳,看来这个少年对于一安来说是无比感激的重要的人,或者还不仅仅是这样。 大殿下清了清嗓子,没有深究下去。 “回答好了,没有第二个问题了吗?” 一安说着,又塞给亭甫一把瓜子壳,问道。 “咳咳,那第二个问题就是姑娘通过昨晚前辈们的话,是否能想得起来一千年前发生的是抢呢?” 看来对于千年前那场大战,以及最后形成了天下三分的局面,现场感兴趣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我都是从凡世间娘胎里出来的人了,若是你们应阜地界有孟婆汤的话,我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呢?这个你们昭阳宫应该是最清楚得了吧。” 一安想也知道,路行最终还是要问到她的身份上去,不管昨日他表现的有多坦然,可怎么着也都会震惊的吧。 “是,那如果事情和记忆不记得了,那么功法招式是不是还记得呢?就比如你用的那把玉骨折扇。” 路行看起来倒是问题多得很,一安都不知道给他一次机会,能让他问出来多少东西,渐渐地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我的本事都是亭甫教给我的,哪够什么先天带着的术法啊,不过都是后天习得罢了。” “世人不知这个道理,难道众妖故乡的地府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一安说着已经把手里的瓜子嗑完了,把瓜子壳往亭甫的手心里一塞,反客为主地问道。 “燕姑娘看事情通透,是我刚刚问的鲁莽了。” 大殿下点点头,后悔刚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问题。 “至于我到底是不是前辈们说的那个人呢,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一安卖着瓜子,走进,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说道。 “哈哈哈,燕姑娘果然快人快语。” 路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和一安碰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哥,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了,飞升大会是不是很快就要开始了?” 路宿指了指楼下的广场,问道。 “得一会儿呢,还得等众仙家入座,这飞升大会才算开始。” 大殿下路行兀自解释了起来。 “对了,说了那么久,我怎么没有看到玄机阁的人呢,不是说历届的飞升大会都是他们主办的吗,既然凡世间已经来到了那么多修士了,怎么看不到一个玄机阁的人出现呢?” 一安突然想起来昨日看的资料,问道。 “飞升大会说来开展了那么多次了,必然已经形成了成熟的体系,现如今已经不需要那些玄机阁的人出来准备这些琐事了。” 亭甫瞥了一眼,没有解释,自然是知道一安这是故意在套话。 “哦那位章前辈啊,他不愿意来的,我哥也没有强人所难。本来时打算在我的酒楼附近给他安排一处别院,依旧被这位章前辈拒绝了。” 路宿咂摸咂摸了嘴,回头看了一眼亭甫,说道。 “可能章前辈和燕姑娘身边这为公子比较投缘吧,你们都不怎么爱说话。话说这样子,燕姑娘你一直带他在身边,不觉得憋闷吗?” “我觉得挺好的,可能古老爷子也不觉得那位章前辈憋闷吧。” 第242章 一对妙人儿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既然如此的话,此次飞升大会,这两位阁主一定是会记得大殿下了。” 一安拍了拍手,巧笑嫣然,看起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燕姑娘这又是想到了什么良策了吗?” 昨日他们紧急改变了筹备,和昭阳宫的两位殿下就商量过今日所谋之事,可里面和玄机阁的两位阁主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哪里说得上良策啊,只不过是听见大殿下对这玄机阁的制度颇为赞赏,我对这两个妙人愈发好奇了。” 一安眼波流转,并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 昭阳宫不知道...... 不仅如此,云无敌更是只身杀进了归墟,欲杀不灭域之人替他报仇。 “来来来,大家继续喝!”周律诚招呼道,此刻没有半点蜀州府尹的样子,灌着怀中佳人美酒。 漫天雪白,阴霾四起,森林里逐渐被暴雪掩盖,一片寒雪无边无际的白雪皑皑,沉寂的林子里,隐隐约约只有一道身影在沉雪中奔行不止。 经过大致的一说,却隐去了遇到盖娅的事情,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大家见诺言情绪低落,听完了都相继告辞离去。 雪楠睁开眼,才看到就这么点时间,榆桑宁早已经穿好了衣服裤子。 骑士团团长是三品圣光骑士王莫斯,大宗师级别的他什么伤没有见过,但夏诌这一次的伤势确实比较麻烦,伤的部位太过特殊了。 其实让夜如明脸色难看还有一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夜如明并不知晓自己老师这一击是否留手了。 当看到天乙刀没入苏青封心脏的那一刻,武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神族并不指的是神修,而是一特殊的种族。此族之人,天生便强大无比,在亿年间,更是成为了天地间最强大的种族。”若水轻声说道。 三人到衙门坐了不久,冯彻就赶回来了。他先和徐策讨论了好一会儿关于河堤的问题,直到打发走徐策,才开始询问邵安。 许风走后我也回到了病房里面,刚进去就看见刘瑞死死的把孟亮按在床上。 试问天下人,有谁愿意一辈子,不知道高兴为何物,来修练斋公这门心法,在他们眼中,唯一发财之机也断送了,观中之人,时间久了,那就是没有朝气了,这对本来锦衣观就不兴旺前景,更加蒙上了一层阴影。 “是的,我名为莫洛托夫,安多伦达帝国校尉!”莫洛托夫自负的介绍起来。 王彦白了关平一眼,没有接话,此番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自己,说不准要上场了。 邢海的话令何朗十分的诧异,他一直以为关押四大妖王的地方,都应该是有重兵把守,没想到魔雾谷竟然都没人能进得去。 赵英彦手中托着云河的一缕银发。那银发又细长又软,就像一条条银色的蚕丝,丝丝缕缕都让赵英彦万分牵挂。 又给对方找来了很多降热的丹药试剂,灌下去后,还是一点醒过来的征兆都没有。 “别看了,在这看一晚上你能咋地?咱得回去了。”孟亮扒拉我一把说道。 要说白建立他本人,对蜘蛛他也是并不了解,别看给自己师父守了三年孝,可这蜘蛛也不敢得罪他呀,一张符纸贴过来,方圆几百米内,连蚊子都是没有,更不用说他三更半夜不睡觉练功了,那动静更大,隔老远动物就跑了。 王羽不知道老人在这个时候跑去找那些低级的异能者干什么,但是,只要老人想做的,他尽量阻止就是了。 丁页子无语,完全无法理解沈姨娘这说的是哪门子的道理呢?她至于会为了那些其实跟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亲戚而毁了自己的家吗?貌似她没那么蠢吧? 第243章 沙砾赌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谁,谁,我看看这一次是谁赢了?” 就在一安感慨两位阁主奉上的一场“杏花烟雨”的时候,观景阁的主楼竟然沸腾了起来。 刚刚还端着面无表情段仙官们,此刻一个个头伸着,看着那一地的沙尘,似乎计量着什么。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安好奇地问道。 “这你还不熟悉吗?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在赌博。” 亭甫顺着一安的视线,柔和地说道。 “这就是那些仙官们来飞升大会最重要的目的,甚至有些仙官还因为这样一场赌博,输了不少好东西。” 路...... “你们几个,刚才可曾见到有人出去?”赵佶刚才亲眼见到何智与落樱两人出门,也亲眼看着两人从大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在拼尽全力挡住了何智的第一下之后,接下来吴胜宇还是轻松了不少。他的长剑通过层层缠绕,层层化解的方法,总算是将何智的这一拳化解了。 前方兽人指挥官并不意外这样的命令,在兽人的传统中,他们比人类更加注重荣誉。 宋江见到晁盖,顿时心中大喜,便明白了何智所说的一飞冲天是什么意思。 五道颜色各异的雷击过后,几位盾战外加盾战身后的数名攻击型玩家便一起被轰成了渣,截止到目前,美国区的玩家已经死亡了二十多位,其中一大半都是被白里度给秒杀的。 江夏用手摸着下巴,事情的确很怪,这是一艘轨道巡逻舰,负责在星球外轨道环绕守卫,距离这么近,又有主控雷达监视,居然还是被敌人入侵了?不知道那些分裂者是怎么做到的。 咬了下贝牙,纪田真美子捏紧手中那枚收纳戒,神色有点紧张地道。 只是矮人们能找到的都是已经变成废铁的无用之物,偶尔找到的一些还能启动的魔导机械,同时被人类探险者们称之为‘遗物’的东西,或多或少也是一些没用的废物。 剑大三人一听,闻言而过来,分了空间戒和中品灵石,各挑选了适合自己的两件法宝。 在商团拍卖会负责人眼中,福克和陆羽根本拿不出竞拍品,纯粹就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为了赢得彻彻底底,这位负责人还是慨然应允。 “东主,天外生物降世以来,七大宗派被灭,碎骨山脉被夷为平地,便是我们大统朝,也有六个州道被摧毁。 “持尘哥哥的身世,似乎对韩傅的打击挺大的?这几天见他都魂不守舍的!”林嘉若笑道。 西蒙和安吉拉出自同一个家族,屠龙联盟高层应该也会将安吉拉一起送走才是。 安东军的各路正规军里,都拥有一支专门负责为攻城拔寨提供火力支援的神机大队,而有了那些火炮的发威,陆地上的城池也就变得对安东军“不设防”。 或许是这几日经历了追杀、丧母、各种惊险刺激的事,果儿被吓得不轻,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身体有锐减的迹象。 竹叶青蛇属于血循毒类,被咬伤后,伤口局部会出现剧烈的灼痛,肿胀发展迅速,其典型特征为血性水泡较多见,且出现较早,一般较少出现全身症状。 “要是我们输了,我们九人就贡献出三个月的免费额度!”郝强笑着说道。 姜辛子心忧恩师,当即召出机关木虎,风驰电掣般朝墓园方向赶去。 如今,石秀眼见雷横竟然与栾飞把酒言欢,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回答,直接把他丢出空间,这下子耳根可以清净些了。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之情,忽然涌上来堵在了秦良羽的嗓子眼中。 第244章 面瘫的春天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是上天庭的人就好,你说我玄机阁的人做了什么事情?若是我手下里的人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们完全可以与我说。” 这姑娘放松下来,走过去自我介绍道。 “见你们面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参加飞升大会的。我是玄机阁的阁主,你们叫我清姬便可。” 清姬说完解挂着发丝里的面罩,露出来原本的面目。 其实一安早就看见过这位女阁主的样貌,刚刚在观景阁的时候她因为大殿下的原因,确实留意过。 可震荡这姑娘站在一安面前的时候,...... “额……”韦庄挠挠脑袋。看来周董的歌放在古代唱有些太直白了,还是换一首古风的吧。 薄妄被勒得无法呼吸,身体不住后仰,额角青筋暴裂,眼眶凝血。 在付正宇因为疼痛的哭闹中,那些仿佛不断掉落的不高兴,并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好受。 蜡烛熄灭,屋子里变得黑暗,韦庄慢慢地睁开眼睛,通过照进来的一束微弱的月光,终于适应了环境,周围的事物也显出了模糊的轮廓。 有些纷乱的思绪因为楚忆归的回答戛然而止, 万秋无意识的反问道。 四年前,他游刃有余,笃定‌了她会走向他;四年后,他有意施虐,也许会有更多玩弄她的花招。 等到两人的渔船划到永安渠内,靠近都水监的码头时,负责来接收今日各司供应活鱼的杂役们,看着格外吃水的船,以及船上格外显眼,不断往旁边乱爬,柳泉和牛辛橼胡乱赶回来的画面时,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一万多块,全部给我买了!”秦毅直接掏出了一万多块钱来。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毋庸置疑的是,此刻所有人对韦庄都充满了敬畏。 不过看到秦毅用最客观,最真实的预估去表达出来,他心中略微满意。 居然这样就放他走了,黑衣人有些不解的望着司徒辰乙,这个是唱的哪一出呀,就这样让他走的话,一会儿要到神马地方去找人呀,难道说就这样不管未央姑娘了,可是这个显然是不可能的呀。 而在百万里之外的龙宫,只见闭目养伤的龙王眼睛一睁,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暗道:“是谁在我海域中突破,大吵大闹!”同时,在龙王睁大眼睛的那一刻,还有几位飞升期的强者,此时也是睁开龙目,对着海面的北面之处。 粗略的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大约有几万株刺花,拥挤的排列在岸边,每株刺花都低着花朵大脸,花身成九十度角弯曲,像是在集体行礼一样。 绿袖牢牢的抓住凝香的衣摆一脸坚决的望着她,此刻对于她来说凝香就是她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能够不死她什么都愿意做。 若是让月婉儿知道,古昊吃的那颗药,乃是以一个尸体为药引炼出来的,怕是以她的修为,也得犯恶心了把。 古昊那边一听那连城岐吐出的字,却是一愣,他明显是没有感觉到连城岐爆发领域,但他的话,却是引动了一些规则之力,迫使那些元气消散了。 在明夕眼里,这大个子云天,那可什么天下第一的刺龙芽山珍菜,是更加的珍,也更加的鲜。 元娘笑的有些僵,算了,反正就没打算过跟司马商宜这个种马在一起,与司马巍颜能成为‘好姐妹’也不错。 巨大吸扯力自刀魄中席卷而出,几乎瞬间就覆盖了方圆十里区域,刚刚被刀魄震散的雷劫之力,被一次性席卷吸入了刀魄当中,那毁天灭地的气势显露无疑。 第245章 前夫回来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哥?” 路宿拍了拍路行的肩膀,叫道。 “嗯?怎么了?” 路行收敛回去眼底的失落,快速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孔看着自己弟弟。 “这就是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个姑娘?” 一安和亭甫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路宿会和他哥问这个问题,现在看来他俩刚刚是已经聊过了。 一安眼睛看着楼下的比试场地,可也留意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哥,你不打算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吗?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在昭阳宫之外还有朋友,竟然还是上天庭的人。” 路宿看见自家哥哥刚刚...... 等到侯爵他们一走,大长老他们又打了起来,但是侯爵没有再回头管这件事。 乐进抓来的车胄兵卒,道出了玄机。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车胄不在城内,那真是再好不过,省去攻城的诸多麻烦。 不过两人心照不宣,既然他没开口,她自然也不好多问,虽然岳明清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为人却极为有分寸,有些事情说出来只能让两人都有些尴尬,而结果却依然不会改变。 尽管他们已经移民,尽管他们已经不是华夏国籍,但他们血液里流淌的,依然是炎黄血脉。 脚踩白雪,发出“吱呀”的声音,叶晨缓步登山,面对苍茫的景色,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悲凉。 顿时,就好像被关闭许久的饿狼一样,海鳗陀兽嘶吼一声,身形在海面上,突然之间转化成一道银色的匹练,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梁山泊的芦苇荡中,原来碧绿的湖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不时有鱼儿从水中跳起,他们惊讶的发现,这里多了好多新鲜的食物,还有不少的两脚兽在互相打闹。 张元昊从黑袍下探出一只手,直接按在那似人非人的活傀头顶,一股猩红的气息扩散,后者顿时眼神涣散,浑身像筛糠似的乱抖起来。 望向来势不减的金色拳头,夏华逸来不及多想,暴喝一声,摧动全身灵力,再也不敢窝藏半点,身形急忙向后暴退。 一旦他林子铧转生了,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脱离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难以归来。 弄无悯闻听,倒是添了兴致,唇角一抿,轻声应道:“方寸匕,可是一匕即醉?”言罢,抬眉见无忧掩口而喜,更是怡然,将那杯盏再近唇边,阖目浅嗅。 无忧皱眉,摇摇头,又再阖眼;尔是苦笑一声,身子立于火龙驹旁,不敢再有稍离。 托瓦尔绑架事件之后,莱温外出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但是她打电话和接电话的频率却大大的提高了,叶南虽然没刻意去听她说什么,但是从零星听到内容的一些电话里,依稀感觉到她似乎在处理自己名下的产业。 能够驾驶同一机甲,并不算什么太稀罕的事,比如贝蕾就能够操作陈月见的惊雷,陈尹姝也可以操作惊雷。 川岛长平养了一条藏獒,平日里颇为宝贝,然而当他睁开眼睛一转头的时候,惊骇的发现他那条最钟爱的藏獒鲜血淋漓的趴在他的床边。 顾夕的表情虽然淡淡的,但眼神中的坚定让裴廷琰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跑到了袁东帅身边,两人右手在半空中相击,被电视镜头捕捉到,罗霓恍然大悟似的,来了一段激情解说:“本场比赛,战刀组合一直没有太亮眼的表现!他们这一次击掌,是不是意味着战刀组合即将亮剑? “傻瓜,哭什么呢,以后每天家里的早餐都有你来做。”痞子擦擦她的眼泪。 从颁奖台下来,接受完记者的采访,他跟着就从通道直接往外走了。 第246章 不可说的关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刚刚那个姑娘和阿行……” 清姬看到楼上这样让人误会的一幕,逼迫自己收回目光,可难掩的失落地和结束比试的廖瑞泽的对上了。 “阁主大人……” 廖瑞泽从清姬的面前经过,合手作礼,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刚刚目光所及之处。 就在廖瑞泽打算离开的时候,清姬突然拦住了这个少年。 “阁主大人,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廖瑞泽察觉到后面的人欲言又止,回头询问。 “下午的比试在一片雨林里,少侠下场调整好状态,我们玄机阁期待少侠的加入。...... 穆明舒这句发泄怒火的话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又挨了朱皇后一耳光,两个耳光相继而落,穆明舒只觉得眼冒金星,半边脸颊都麻木得没知觉了,可抓住赵子悦的手越发握得紧。 “聒噪”洛天随意吐出一句,两肩微微一晃,便从上官恒手中挣脱,心里想着,这货明里是对我行为的激愤,暗里却是想要得到自己身上的灵源,用心的确毒辣,都准备开始明抢了。 阎魁看着洛天,连忙点头,昨日闹剧产生的误会也早已随着这句话而烟消云散了。 沈倦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末了还是起身,踩着轻软的室内拖推开旁边客卧的门。 波姐这一次,完整的对我说完了她这段深明大义的话,我则听的十分纠结了起来。 谁都想上去做,谁都想在沈总面前刷一下存在感,这毕竟是娱乐圈大亨。 “想走?我们之间的账还未算,你认为你走得了?”柳旪洛轻跺几步,直直地瞟着被围在中间的人,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厚实的大手化作一道残影伸出,轻飘飘的覆盖在西力的拳骨之上。 闻言,洛天立刻反应过来,看着众人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暗自训斥着自己过于明显的袒露心计。 她当着穆明洛的面拆了信,细细瞧得一回上头的内容,却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周轩盯着那双皮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脑海里突突的抽疼着,身体和意志像是抽离了一般。直到那人蹲了下来,一把把他纳入了怀抱,他才一下子红了眼眶。 “你今天到底要不要回家,要回家的话,我去接你,要是不回家,随你吧。”李漠然说完这句话,生气的挂断了手机。 “再多嘴一句,就把你送走。”凌墨丢下一句话,警告的意味相当明显。 “为什么会受伤?”夜慌忙的跑到窗前,看到那鲜血淋淋的暗器和被鲜血浸湿的衣服时,心堵在了喉咙口。 当然,她并不害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怎么敢动她一根毫毛? 不过,一个钢坊就达到武德五年大唐钢铁总产量的二百倍,这个数据李世民喜欢。 “哥哥棒棒。”凌回暖在模仿大人,每次外婆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只要她张口吃下去,外婆就会跟她说暖暖帮帮,这会儿,她正学着外婆的语气,安慰凌羲呢。 叶晓媚坐在后面,轻轻的摇下车窗,让外面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这样会让她好过一些。 “感觉他很兴奋,很大力,完全像失了控似的。”每每一回想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力度就让她不由得惊慌,那是无法推拒无力反抗的力量。 “呃……”未曾料到黎彦的话中竟大有追究之意,想到往昔被他折磨的种种惨痛经历,便足以让安悠然不寒而栗,在他怀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而一旦让蛇婆逃离,那么,等待他的,将是盖世龙蛇无尽的追杀。 姜语也被吓了一跳,一直以来,阿布卡对她都是温声和气,毕恭毕敬的,从没像现在这样过。 第247章 不请自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这样的,我也是在修炼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把玉骨折扇的不同之处,可巧的事情是转两样东西在我们身边可是我们却一直不知道。” 一安摸了摸透凉的扇骨,眼里温柔至极,说道。 “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廖瑞泽也点头感慨道。 “所以现在紫檀香炉在你们那里是吗?对了你可以引荐我去见见刘学吗?” 一安想起那时候遇见鬼狐的事情,她不知道廖瑞泽是不是还有那一段关于拍卖行的记忆,可刘学应该是最清楚这一段事情的人了。 “刘学啊,他现...... 虽然不明白,但方天还是按照姜邪说的,吃了一颗止泻药,然后就将瓶子毁了。 “别管我!”屠明看庄周脸现着急之色,叮嘱了他一声,闭起双眼,开始梳理得到的信息。 这时,由马下方突然阴影增大。一只硕大的恶零从旁赶来,想要一爪刺破由马的背部。 对于众人的惊呼,此刻的陈潇是不在意的,这时候的陈潇只是疯狂的吸收着万界之力,不停的修复者自己体内的伤势。 夜阳没有选择硬撼,脚步迈动,身子一转,罡风猛烈呼啸,拳头擦着他的身体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几丈深的大坑,他趁机一脚横扫,直取上官宣城的面门。 姜邪知道他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实验人反应过来,估计只需要一瞬就能追上他……所以才想尽量在这争取到的时间里,彻底的甩开实验人。 这让月雅十分感谢他,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仿佛忘记了彼此年龄的差距。 而酒水同样也是取用山中的黑色泉水酿造,埋藏在山顶上几百年,吸收了无尽的月光精华,一口夜月酒入肠中,一股冰冷凉意直入心扉,回味无穷。 吕子敏将手伸出门廊外,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晶莹剔透,在手心的温暖下逐渐消失不见。 梦境中!与时空的约会,一直都在缠绵悱恻,沉溺其中,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穿好衣服,我想到昨晚睡觉前对陈蓉的态度,一阵愧疚,马上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 “嘿嘿,竟然真的有聚灵邪目…恩?还不止一颗……”瘦干男子一脸的狂喜,突然之间,手背又感觉到了一个凉物触碰,其眼中不由迸发出一抹意外之囍。 “你似乎仍有担心?”和叶风并肩向城内走去,楚怜眉头轻蹙,向一旁的叶风,问道。 “你们要怎么才能够相信我?!”黑水魔王冷月哭笑不得。说什么都是无力苍白,揪心非常。 “老奴还有其他要事,就不打扰各位娘娘喽。”高公公临走时饶有深意的瞅了眼南宫玉环,转身离去。 接下来慢慢欣赏梦想战团怎么突破幻魔之山的挫折之路吧!三魔将的守山试炼也开始了!同样面临挫折之路!谁才是真正的生存王者!?拭目以待。 随后黄飞看到了他们所谓的毒品交易到底是怎样进行的,就好像是传送带一样,两边的人各站成两排。一排传送油纸包着的毒品,一排传送密码箱里装着的钱,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齐世勇一听就有点发愣:送你办公室?产品有点大,最好请领导到现场查看吧。 话说于大勇和任一行商定周五在一起聚一聚,到底没有成行,为什么?且听我慢慢道来。 “你们都是什么人?”林下帆淡淡地道,一点都不害怕他们,要是打起来,谁怕谁,打不过的话,就躲进玄天琉璃仙塔里面遁走,还怕他们不成。 立时,便是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大步走到殿上,对皇太极抱拳,静待御令。 第248章 后会有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前辈好。” 一安和亭甫走过去,点头招呼。 她说这话的时候,时不时还是打量着章前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之前是见过的。 可这位前辈换掉了那一身黑色的蒙面衣服,就摆出一副没有见过一安和亭甫的样子,他拧着眉头看着一安挤眉弄眼,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 他这是什么意思?装作和他们不认识吗?不是章前辈的好友古老爷子见到亭甫的样子就惊讶地走不动道了吗? 这时候来到了上天庭,果然地位高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一安心里吐槽着...... “不是,老朽明明要说反对的,你不让我说呀!”金长老鼻子都气歪了,这少年何时变成了无赖?连话都不让人说? 突然地狱邪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一爪直接抓了过来,我吓的迅速慌忙的向后倒退。我擦,如果我在慢一秒的话绝对会挂的。真是倒霉,差点忘了我还在跟BOSS搏斗呢!我暗自叫苦的想到。 郑金山怒喝一声,上前,轮起手,对着郑飞那俊美的脸蛋甩出一巴掌。 出了门!铁云飞转头看了看自己侧面的大树后面,晨风躲在哪里。但是没有看自己这边,低头在想些什么!见此,铁云飞走了过去说道:“还看呐!人家都进去了!”但是,晨风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低着头。 罗平看出了眼前这只巨大虫子的特殊之处,心中感叹之下,依旧不清楚虫子的种族。 如果没有新增的几百具弩箭和四台弩床,也许现在就已是白姒战了。 古德惊慌地招呼着旁边的士兵,看样子他是想查看一下,里面躺着的人是不是真的五皇子。 耳畔响起豹子骂娘的话,望着慕倾颜楚楚可怜的模样,泰飞似是想起了曾经的演绎生活,心中有种莫名的烦躁。 “哼!”娇哼一声,张忆如缓缓抬起头,双手颤抖的将蒙在铁峰面部的黑布给取了下来。看着铁峰的样子,张忆如呵呵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再次将铁峰抱住。 端木昀冷哼一声,手中的子虚神剑直接飞到了虚空之中,依旧释放出强度无比的杀戮剑意,而他自己,则是脚下一动,向着罗平的位置急速飞去。 张志德同样吃了一块绿豆糕,吃进嘴里,顿感细腻滑嫩,绿豆的香味扑鼻而来,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句。 只见那克里斯,一巴掌朝苗晓天脸上甩了过去。这一巴掌,打得是结结实实。 徐贵妃忽然开口,柔柔弱弱的声音,却绵里藏针,她并没有去指责江无眠,但是话语间,隐隐约约像是要把人往某个地方误导。 所有命令从幻海宗发出,整个天相界都行动了起来,但是宗主们和陈唐仍有一些疑惑,秘境到底是不是魔族的入口?如果不是那要白费力气。 江无眠下意识倒吸口冷气,就算是吃了叶清绾的止痛药,可是感觉还是在的。 一处院落坐落在半山腰上,那是一处看着很雄伟的宫殿,连大门上,都嵌着价值万钱的珍珠。 金无就只是一个贩卖情报的,根本不会什么功夫,哪拦得住黄泽宇。 公孙羽等人很是兴奋,他们历练过,闯荡过,就是没建过城,于是便与南宫易虚心学习建城的经验。陈唐见他们如此便放心回到幻水峰,他还有很多事,每天都有各方面的事情报送他,发现问题他得及时修正。 原来这样,魏漓眨眼,他就说自己都那样了,怎么还能思考这些事说出那些话来,原本并非。 安晴突然想起早上遇到萧南风的时候,他递给她的那几个山楂果。 第249章 香炉引魂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瞒姑娘说,玉簟楼我们并不知道你们的具体信息,想必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清姬姑娘说的自然看不错,他们玉簟楼今日才算走到世人面前,可一年半以前就已经有人知道了玉簟楼的存在,根据那丢失的消息,定然是跟那蓝色碎片有关。 清姬姑娘不知道玉簟楼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们玄机阁没有参与这些事情。 “沈季公子今天来了吗?” 一安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她还留了沈季这个后手。 可这家伙是个无法确定的因素,和昭阳宫制定计划的时候,并没...... 弓箭哪里有那么容易学?现在郭颖明显就是丝毫没有经验的初学者,一会儿在学的时候,如果射出箭更不好的话,那她肯定会感觉更加的丢脸。 在老爷子看完照片之后,是不停的叫好,并且要求摄影师傅连夜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并且特别要求把那张我和温槿亲吻的照片,做成一张超大的海报。 帮了陈肖然的朋友?陈肖然意识到了,她所说的那件事,应该就是陈肖然去救罗梦瑶的那件事,那件事就是百花佣兵团和他之间开始出现磨蹭的原因。 说完话,我回头看李婷婷,李婷婷觉得我似乎有点变化,让她不知怎么应对,她就像哑巴了一样。 而厉绝神,自然是不会再坐镇这里,他与向罡天一起,准备进京。 作者光明草说:早点更新,晚上去歇凉……关于古天庭,请不要与神话传说对号入座,我是在以自己的理解方式,叙说那一个时代的秘密。 在我退到门口即将转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无奈与疲惫。 如今罗昊气海内虽说正好容下了这股压缩后的力量,不过一旦解封,这股力量必然如同洪水猛兽爆发开来,若是有龙牙混元丹的功效从中调和,减少经脉出现崩裂地风险。 既然是这样,这一成的丹药的自然是顺势收回,好处总不能让他们全占了吧? 他等这一刻,已然等了太久了,旋即化为一道残影对着那chu金光所在暴掠而去。 市里的消费水平,还是让韩乐康暗暗咋舌,按照他的赚钱能力,根本不够花的。 而后他才把门关上回了自己房间,掏出手机,准备给这个【导演】打个电话。 虽然还没有播出,这档节目的搜索热度已经是【综艺节目】第一了。 感受着这般恐怖的天地异象,所有人的脸庞上都是涌现了一抹惊恐之意,甚至是那琅天,脸庞上的神‘色’都中呈现出了丝丝凝固。 “上面有大人物给我传音,这块令牌名为是一个凭证,一个能够进入天灵古境的凭证!”独孤圣缓缓地道。 想找的人一直没找到,没太在意的反而碰到了,人生还真是奇妙。 说话间,姑射宝宝直接腾空而起,接着一步跨出,便消失在天际。 “楚天养,楚冰月毕竟是你楚家的人,你这样说她,居心何在?”木长老突然问道。 东阳城外,十万江东军已经是将整个东阳给团团围住,周瑜、韩当以及一干江东军战将更是集中在了城南,远远看着城头上的楚军,列阵以待,随时准备展开对东阳城的攻势。 徐玉琴的实力很强,和他一个境界,真的战斗起来,马宏国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有它们打前锋。赢了,它们绝对要咬上一口,得一口血食。输了,再跑就是了。 花奴以一种平常的语气说这些话,好似朋友之间聊天,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叶重能够听得出来,花奴并不是真的怪他私进公主府禁地。 第250章 麻烦的祖宗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瞥了一眼路宿后,路宿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路宿也早就摸清楚了一安的脾气,其实她本身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可若是她身边这位亭甫的脸色不好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位姑娘也会跟着不给别人好脸色。 也难怪这位少侠在玉簟楼的地位这么重要,是楼主身边的红人,那下面的弟子们可不得上去巴结啊。 更何况,就目前来看,亭甫完全不只是燕姑娘身边的红人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一个情绪影响武器啊。 若是这少年表现出有...... 杜悦溪瞧见这一幕,也觉得有些奇怪,孙娘子还是第一次如此严肃,更何况此事也实在是太蹊跷了。 “老大,大海上次出的事情,过年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管教他,这就是你管教的结果,你让我的老脸,你弟弟弟媳的脸面往哪里搁。 “姑姑放心吧,没事。”九珠敛眉,望着清澈见底的水面,所有所思的说,芍药见状也只好退下了,远远的看着九珠。 这个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按照修琪琪的个性,在军校里她绝对不是一个内敛的人,与其让他们到时候才吃惊她的厉害,不如现在就直说了。 荀老夫人护子心切,立即挡在了荀子彦的跟前,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了九珠,暗含提示的看向了九珠,希望九珠能帮着说点好听的话。 虞凝儿压低了声音,程紫嫣都已经失了名声,就算册封了郡主又如何还能指望着能嫁入高门大户么。 “淑妃娘娘已经是大雍皇妃,雁卿却是自由之身,雁卿可以代替淑妃娘娘去北冥报仇,雁卿甘愿做淑妃娘娘的一把刀。”赵雁卿来也是抱着必死之心,今日若不成功,赵雁卿的下场会很惨。 战天臬回到医院,并没有急着上去,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拿出烟,点燃了,沉默的抽起来。 何思朗也来得很早,他们不到八点钟就来到朱教授家里,这次上门何思朗准备了不少礼品,再次感谢两位老人。 “既然如此,那就请先生动手吧!”陆瑾禾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双手伸了出来,这动作却让卢宗生起了疑惑。 不过刘鑫看了看这西装还不赖,去外面买起码也要万儿八千的吧,刘鑫现在对这些已经无感了,因为曲筱绡这邪性的丫头已经给他买了一大堆西装衬衫领带什么的。 从系统上看,刘鑫一定是要结婚的,因为不结婚伴侣数永远是零,至于后代,也不知道私生子算不算,不过刘鑫也没这么渣。。 原主名叫路星,25岁,是个普通的打工仔,有一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 周围的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不知道为何要将新娘一家人驱逐出去。 令一边,凯撒躺在室内游泳馆旁边的沙滩椅上,拉下墨镜来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看着手机里李龙渊发来的消息。 年轻人身形如猎豹般在屋脊跳跃着,尽管身穿定制高档的西服,却依旧不妨碍他的动作。 池灵也不是真傻白甜,对于他们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对于导演不让她拍摄,她也没什么感觉。 施耐德已经给了他相当大的特权,以至于其可以指挥在伦敦的所有专员。 此时的刘宣黎被困在了凌媺的轮回梦境里,他眼里满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到底在哪。 可谁也没想到,涅凡尘强势无匹,竟然单枪匹马杀进四大仙宗,以一己之力杀得四大仙宗同时低下了头,迫不得已与涅凡尘签下条约,从此四大仙宗名义上也成为了天渊朝统辖下的宗派,被朝廷记录在册。 第251章 冰山和烈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路行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昏睡的玄机阁弟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路宿听见自己哥哥这样说,自然是知道哥哥是用了他们忘川阁的机制查了燕姑娘的前尘往事。 怪不得古老爷子他们对燕姑娘的态度如此奇怪,他哥哥竟然如此快速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吃着清姬准备的吃食,路宿看了看桌上不过一些常规的药膳和大补之品,他向来是不希望这些的,和凡世间的吃食一点儿都不能比。 可大殿下路行倒是吃得开心,路宿第一次见哥哥这么放心...... “我看你还是回单位吧,否则会引起警方的怀疑,到时候我想带你出国就不那么容易了。”雅西科说。 “怎么?你师傅没有名字吗?”日耀星君,这倒是听说过,是属于仙界玉皇大帝的势力,而玉皇大帝与瑶池的王母娘娘交情甚好,这日耀星君来此,还是防着点的好,不可能凭借他三言两语就完全的相信他。 的话将这些黑衣人立刻吓唬住了,只见他们面面相觑,立刻松开了手,瞠目结舌的望着光复三郎。 这不比他挑水来得负担重,可是那种对于对抗酸楚的时间让的他感觉度日如年,每一秒似乎都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无比。 许久,公冶浩淼仰头把眼中的泪水逼回。伸出手去,触手可及的是已经凝固了的鲜血。无边的寒意生起,由内而外,舔舐着他的每一寸,冷的他寸寸发抖。 可是,尽管古秋香双手不断的摇晃,秦川那颗头颅始终无力的垂着,没有丝毫生气。 “我知道,你们此行,便是为杀我。”丧族之王没有丝毫避讳,好像众人要杀之人不是他一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这两天,他已经引入了灵气在筋脉和肌肤中蕴养,这种感觉很舒服,每次过后都让他感觉精神很好,而且每次他都能清晰感觉身体又强横了很多。 尼雅公主是骄傲的,想要征服她,除了需要得到她的认可之外,还必须有强过她的实力,这一刻,邪月是真正做到了,看着她那满含柔和的眼神便可以知晓了。 而偏偏,黑衣人掌控了所有他们的资料,因此才成为了金碧辉煌的盟友。 想那罗英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其眸中刮过的兴奋异彩早已曝露无疑。 宁拂尘不知道这老人后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盯着这老人,脑中浮现出来了一些往事。 “那这匿名信是怎么回事呢?还是从市里寄来的。”赵同志听了,也有些迷惑不解。 这可是赚差价的好地方,在这里不用花多少就能够买到很多陶瓷制品,这些东西拿到外面,那就是天价的古董。 先不说本次的试炼是没有规矩,就说像徐川这种怀着保护任务的血煞门弟子并不少见,他看见了最少十人或明或暗的保护着几个血煞门的高层子弟。 在银川成里,随处可见一堆堆被烧焦的木材,这些木材整齐的堆积着,看似火焰烧的极其猛烈,但是很容易就能控制住火势。 “姐姐……”白水柔无措的看着初心,她咳得好严重,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娇弱的一个贵人儿竟然还会武功。 李灵儿一瞧皇上来了,再一瞧自己的这身打扮,又想到她的皇后娘娘现在正在干的好事儿,便故意用“自己”来引开皇帝的注意,来个“以身救主”,算是报答斯凤的援手之恩。 现在竞技场上的状态已经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额外多了五个单位,对前线的压制可想而知。龙行硬着头皮将一个石头怪跟两个剑士顶在前面,几秒钟之后就接上火了。 第252章 归依的神兽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燕姑娘比我想象中,沉稳不少。” 清姬听见一安的话,侧目评价道。 “阁主大人说这话莫不是嫌弃我老气横秋了?” 若是资历和阅历,一安除了一世红尘和区区几年的修炼经历,怎么都不像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那倒不是,楼主……通透,清姬心生羡慕。” 清姬姑娘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恭维,一安竟然有些好奇了起来。 这姑娘看起来和一安并不是一类人,可却能比别人看懂一安的眼神。 若是清姬姑娘没有在玄机阁,她倒也可以试试和这位姑娘交心。 显...... 老先生沉思片刻,抬起头轻声说道:“我和妖夜陪你去吧,现在局势不知如何,我怕会是一个圈套。 这时,天空雷声滚滚,金云密布,同时降下两道金色细雷正中双手,刀剑当场脱手飞出百丈之遥。 “可是,他身为武将,不得旨意擅自带兵返京就是死罪,连这点规矩都没有,朕又留他何用?”皇上一面冷笑,一面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如今的王延禀,身为王审知的义子,又执掌亲军,在福州城中乃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周围众人的追捧。 不等,王乐说话,在中年男人让开自己的身位后,秦岚已经缓缓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淡淡的看着王乐。 莫云尚对于王辰的化妆术简直就是叹为观止,就目前几人的装束,要是没化妆之前把几人分开,恐怕现在应该是谁都不认识谁的局面,绝对是太过于逆天。 袁承东固然得了第一,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个第一得来极不光彩,不由的重重的哼了一声。 诺科再次竞拍出价,而这一次,直接从五百万的基础上提升到了七百万,中间直接提升了两百万。 此时,洛阳城中除了四千控鹤军禁卫外,就只有五千多临时招募的新军,未经战阵,士气低落。 络腮胡子壮汉直直的打量着王辰,在他看来,王辰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一个高手,所以第一反应自然是笑,是轻视,乃至是藐视。 这个男人,似乎是一个能够让她倾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他是个不同的存在,一个让她能够理解,能够渐渐恢复平静的存在。 “不,不,我从不喜欢威胁人。对了,菲菲,你知道黄夫人的手机号吗?黄主管对我们这么好,有空买点水果,去他家拜访一下吧,也好讲讲我们公司的事情。”叶天羽笑着对菲菲说。 而且,夏侯策这家伙还从没有这样当着人面承认过她的身份,是她的名誉没错,不过他这样的态度明显是在给她添光。 仰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心中,却是丝丝的酸涩。 “秦岚,你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件事你不要调查,一切都交给我,给我三个月时间,好不好?”叶天羽沉声说道,语气甚至带着一种催眠的感觉。 如此尖叫的声音,骇人听闻一般的表情便是出现在远处之人的脸庞之上,即便是司奇家族的一些满脸激动兴奋与荣幸的家臣们,不少人偶尔都会震惊到痴呆发愣,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凌素仰头抬眸,恰好就看到了锦流年那带着紧张的脸颊,顿时欣喜若狂,哪知道还没等她开口,就感觉锦流年手中的力道正在加大,捏的她手臂升腾。 司臣毅沉默的不再开口。但是那双眼却充满了锐利,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他们此刻亲自开着越野车,朝着可可西里前进。越是接近可可西里,越是危机四伏。 第253章 合力绞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廖瑞泽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他知道晚试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不可避免地会有自相残杀的情况,可这并不是他主动伤害别人的理由。 他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走到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第六名面前,拍了拍自己肩膀说道。 “上来,我背你上去。” 第六名刚刚被身后的巨响吓得不轻,听阁主的话一路往山顶狂奔,刚看到山顶的影子就被人伤了双腿。 他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关系,像是联盟了又像是针锋相对,他本以为今年飞升无望的时候,廖瑞泽突然走了...... 庞宪犹如在刀尖跳舞,跌宕起伏,惊险不已。可不如此怎能打动神驼乙休和韩仙子呢?既然要做,就不能给朱矮子翻盘的机会。他们现在越是动怒,待下越是愤恨被人愚弄。 “有机会的话我试试。”苏铭也笑了笑,现在不急搞养殖,大娃娃鱼那个老东西打了一两百年光棍了,找老婆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先把吉尼斯申请了再说。 刀和剑的撞击从它们第一次相遇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过,似乎两人的意识已经完全附在了手中的兵刃上,有了灵魂的兵器自然而然也就活了过来,于是带着那种执着的战斗意识,刀和剑又如何停的下来? 东方玉也没想到这大明星居然会拦在自己的面前,倒是怔了怔,这又不是拍电影,自己也不是什么绝世大帅哥,怎么会出现这种狗血的桥段?难道大明星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景轩微微一笑,就欲朝着前方走去,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头顶上却是有着一道光团落了下来,察觉到那光团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他便是直接伸手将其抓住。 能看出宁至和谢琼两人破绽之人,虽然寥寥无几,但也足超过双手之数。 巨熊还在那里双掌连挥着,它的巨掌每一次挥动间都带起了凌厉的破空声。如同一台绞肉机一般,巨熊所过之处的地面,尽是那些雪狼的残肢与血肉碎块。 “丘老,你说山主能成功吗?”旁观庞宪炼剑,慧珠和乌头婆心神悸动。 五分钟后,跑车直直往大海里撞去,在锐啸声中半截轮胎停在水里,熄了火。 徐妃青听的糊里糊涂,只听明白似乎这位贵爵是想找她们来做事,当伙计掌柜? 她在泥地里挣扎了下,缓缓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面一块灰色的斑又大了。 但是他居然能记起来朱晴她妈的样子,我了个逗,自己记性有这么牛吗? 曹婕的八卦之魂一旦燃烧,就很难熄灭,她愈加发现这一对越来越有的嗑了。 周岁时随意收下的名片,走的是保险,也没什么需要特地找车主的环节,何况他态度那么好,愿意配合,不是什么大事。 那几个孩子最初见到他还有点惊慌,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为首的一人依旧桀骜。 苏云好色之名人尽皆知,能带着那么多绝色,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他。 但是他现在没有那闲功夫,沈张内心有一把尺,所以没必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一天总共就这么点时间,他还要分配到其他事情上。 而关下的战斗,也从中午打到了傍晚,颜良和马超大战两百回合。 望着马超骑着里飞沙逃窜,回到关上的吕布不免被众人骂了一顿。 铁锅已经完全被黑色的烟灰覆盖,微微一动,便“唰唰”作响,定眼一看,竟然是一层烟灰掉了下来。 斗神他们一句废话都没有,掏出各自的武器就和剩下这六个没有受伤的分身打在了一起,金月仙子也飞了出来,手持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踩着一道仙风杀向受了重伤的那个分身。 第254章 绝非善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清姬一下子明白了一安的意思,御剑列阵,齐齐往那泰山的胸口飞去。 一安眼看就要撑不住这阵法,幸好清姬及时明白了她得意思。 这一击过后,这庞然大物退了稍许,山林间滚石滑落。 还在半山腰的弟子,还在犹豫要不要就此放弃的时候,看到了前方巨石滚落,纷纷乱了阵脚,往山下跑去。 清义君在山顶瞭望台自然是看到了清姬这一击的威力,心想这样的程度,那家伙不死也会掉层皮,飞身过来查看。 余震之后,一安和亭甫受到冲击,掉落在山林里...... 田正阳的父母在邻村并没有住处,而且也并不打算把田正阳葬在村里。由于到镇上的路途算是比较远的,抬着一口棺材走过去,再加上沿路的各种礼节,怕是要走一整天都未必到。所以,他们夫妻提前向村里雇了牛车来拉。 你以为白白就是那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想的可多了,他其实也很喜欢撒娇,喜欢别人抱抱,可是又害怕别人嫌他烦。 想来关于土地的问题,很多人都舍不得。毕竟土地对于华夏人而言,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重要。这片民族的人,依靠着土地创造下了太多的辉煌。抢劫什么的,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呢? 但好在努尔基奇双手死死将球抱住,喊暂停是不可能了,但开拓者球员可以上前接应。 他这时候也有个疑惑,当年裴纤羽才多大,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心机。 可越翻越不对劲,除了一包薯片和一袋黄桃干外,其余的都是狗粮、狗零食、狗玩具、狗饼干。 若是这次的事情被捅到董卓和李儒那里之后,恐怕就算是他新占据了三座城池,也少不得要被训斥一顿。 当马超统帅着部队从追杀樊稠成功之后返回来和成公英、北宫离、典韦等人汇合时,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听到这里,那年轻道人无奈道:“道友切莫听信谗言,那几位道友出事时贫道虽然在场,但却跟贫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唐纨君来接她去A大,新生到校报到,明明是件很高兴激动的事,可迟早早一路上,却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余元修习过天妖禁神咒,知晓变成石头的多宝此刻依旧能够感应到外界的一切。 日中时分,阴雨天气忽的大日放晴,是芦苇镇汉子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哇,老公,我坐了很多次传送阵了,这一次的最不一样。”恶魔暴走萝莉惊讶的道。 先前林泰来确定任职苏州卫后,高长江就和苏州卫武官打过交道,认识了指挥使李天祐。 韦夏至没心思想这些了,而是把那张不能正常使用的山河卷拿出,想要交给东方怀音。 可是没想到,他让自己考上的原因,是因为他要去那里任教一年。 当看到飞船所去的方向,不是战场,而是三不管地带的时候,将军震惊无比。 再则,消费积分不是充值了就永久在里面,消费多少就会扣除多少,只要不充值,消费等级就会掉下去。 他们不仅是为了知己知彼,更是因为下场还有他们的比赛,今天,每个队伍都要至少对战一次,以淘汰一半的人数。 在楚白悠闲喝着咖啡,欣赏着窗外风景的时候,见闻色霸气让他清晰感知到追踪他的人刻意绕了一圈,然后从正门走了进来,传来了妹妹活泼的惊喜叫声。 毕竟能够同时使用雷电跟圣光,这是天使长路西法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说着,就叫宦者去拎刀来,两个宫婢先是齐齐一愣,其中一名当即哭着跪下了,连声道那狸花猫不是自己的,的确是另一人。而另一名宫婢始终迟疑不能言。 第255章 大写的惨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阁主大人,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可我还是奉劝你,现在还是清理山林,盘点参加比试弟子人数比较好。” 一安经过清姬,低声说道。 清姬自然是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份量,无论是否出于对他们出手相助的感激,还是他们和昭阳宫得那层关系,清姬都不会多言。 一安话音落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是等着清姬姑娘的回答。 她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拿出那把玉骨折扇到处招摇,可若是她判断失误,清姬姑娘此时不留情面,问责也好,拘留...... 他的实力尽管因为受伤的原因有了一些损耗,没有达到最巅峰,可之前的他,在整个大筒木一族中,也算得上排名前五的强者。 起初王筱青还有还口之力,随着箫品茗越说越气,王筱青当即败下阵来,躲在韩飞雪身后开始抹起眼泪来。 “是!”黑衣人和白衣人倒走默默退下,他们扔掉斗笠又会掉披风同时走出大门,清秀帅气如两个少年握紧两个宝剑。 在修仙界如果元气充沛的话,以雷军上人的修为,他动用飞剑或者法器,也可以摧毁一座山头。 “找人,我知道你们有机酒吧的规矩,所以。”程泽拿出至尊贵宾的卡片。 寒一一指的,自然是后期逃离密室时,无影将一百多个密室机关全都毁了这件事。 千禾也不着急,先用橘皮加百步草熬了一锅药汤,取名“橘香去蚤汤”,用竹筒分装了免费派发给养猫的百姓。大家按她的法子拿回去一试,果然解决了困扰自家猫儿多日的跳蚤问题。 原来这个太上长老他之所以会被人打伤,实际上却是因为在意外中知道了一个魔族的秘密,后来招惹了无数魔族的追杀,哪怕太上长老他再怎么强大,也依然被无穷无尽的魔族重伤。 以前能进入秘境的人都是门派里的佼佼者,不仅能全手全脚的回来,而且还能收获颇丰,修为大幅度提升,绝对的美事。 宇智波一族太需要一个火影了,为了火影他宇智波富岳什么都可以放弃。 顾清砚思虑再三,点了点头,但是他也没有走,时刻留意着李淙淙的反应。 但她也知道,自从自己上了高三,母亲便开始全职在家,每天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做各种好吃的,她也就愈发珍惜眼前的美好。 老叶和二毛的总统准备对黑海舰队的归属进行谈判,根据私下沟通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黑海舰队将成为大毛和二毛的联合舰队,由两国联合指挥。 他知道,花艺涵这是累疯了,找人发泄,自己是她的男人就要承受火力了。 已经研究的不能再研究了,他们觉得买这个或许赔不了多少钱,但绝对不会赚钱。 绾柠和顾清砚都知道他是因为听到曲振肚子叫,所以才这么说的,对视一眼,无语轻笑。 别看方华个子高高的,但细皮嫩肉的他,不可能是方脸男的对手。 然而现在没有打斗,没有损伤就白捡一具龙骨,这可是赚大发了。 “姚姚姐,如果我有什么做得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一定改。”简霏霏抬头,用那双蓄满泪水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简姚。 可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让出来,自己什么也没有留下,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时间越久,就越重。 要从花园区域去到黑暗区域,先要先上经过西部区域,然后右转继续走,离开西部区域后才能抵达黑暗区域。 “所以说着这么多到最后还是不因为这件事”镜流在心中吐槽道。 第256章 后会有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啧……真实无趣。” 第四名听见那鼓声之后,刚刚还挑着眉毛看着廖瑞泽和那身后的第六名,竟然翻了一个白眼,往旁边看去。 “让开。” 廖瑞泽知道这家伙阴晴不定,并不愿意跟他多言,背着身后那人往前走去。 “真是无聊。” 第四名这次没有一如既往地走在廖瑞泽前面,反倒是背对着他俩,看着山顶说道。 “前三名已经产生了吗?” 第六名回头看了一眼此时并不动弹的那人,低头和廖瑞泽说道。 “或许吧。” 廖瑞泽闷头走着,低垂着眉眼不知道...... “无双少爷,元兴姑爷,你们来了。”一个管家打扮的老人在守卫通报之后,便徐徐迎了上来。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不要对内子如何!”龙飞用身子挡住床榻。 因为它们发现了断了一手一脚的断魂鼠。不过很可惜那只断魂鼠居然还沒有失去意识。还在那里不停的挥舞残余的那柄长刀。 释迦抽出巨剑就是一记威力强大的攻击,巨大的光剑哗的一声砸在了洞口壁上面,震得整个洞穴嗡嗡作响,一波一波地传进了幽幽深洞。 就算被淘汰了没有办法享受免费的食物,不过选手村依然是可以免费提供给那些失去了继续参加比赛资格的选手休息。秋月在外面解决了晚餐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遥想当初在“冰风谷”的时候,与剑堡三老那一战,几乎命丧黄泉,现在,若是他再和这三人打一场,徐元兴相信,死的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我在那里不停地掉着眼泪,我不好碰她,只能坐在她的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嘴里一声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林成心一软,自然就把拳的方向改变了,一锤击在空处。一锤击空的林成此时已经有了退意,也就是不想打了。 唐健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同样的可以看到邓倚梦丰满的胸脯在呼吸的作用下,上下起伏的幅度慢慢变大。 刚刚还张嘴大喝的少年,猛地上下牙齿一咬,把中间的舌头咬破了。 李启目前修行就是左派极单锋,相对来说理论通透,这番话直接当头棒喝老道士,刹那间,老道全身狂风大作,一股凌厉剑意,直接凝聚手指上。 “幻离!”李祭释放出精神力干扰方向,只见一只橘猫径直朝李祭撞来。 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碰着江舟了,眼看着他身体一晃就要失衡摔下来。米乐乐赶紧几大步迎上去,伸手托着江舟的腋下把人抱了起来。 “你给我过来!就你在打扰孩子睡觉!”也不知道江止戈怎么动作的,米乐乐就觉得眼前一花,廖停战这个魁梧的汉子就被江止戈拧着胳膊老实给压坐下了。 葬魂就这么冲上去,怕是凶多吉少,加上叶鲲本来就是一位无上的至尊,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鲁莽,完全没有思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伴随着他的话语,四周顿时多出了不少人,显然便是隶属于金虎堂的人。 这个原因卿之勋多少清楚,因为之前顾及到叶贞微,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卢修斯感受到方源张开的“真空领域”,神情顿时愣住,因为那是他的能力,现在却在方源的身上展现了出来。 法塔隆·瑟拉提斯没有看过拉祖尔崛起的历史,没有去反驳赞达尔·伊科奇的话。 吕宗安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他通过传送阵装置接口的残余数据,勉强恢复了这些人前往的坐标。 虽然也不知道它们是哪里来的信心,但有信心总归是好事,值得鼓励。鸿华也就不说什么了。 第257章 试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第六名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第一名和第二名就在正前方迎接他。 “恭喜你啊,不过你和那位老兄有矛盾吗?何必争个你死我活?” 这俩傻憨憨不解地问道。 第六名走上来,他不敢直视廖瑞泽的眼睛,托着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站在悬崖边一动不动。 清姬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走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说道。 “把这个吃了吧,恭喜你成为了本次这是第四名胜出者。” 那人听见这里的时候,咽下丹药得喉咙突然一滞。 “阁主大人,刚刚你说什么?什么第四名?我不应该是最后一个名额吗?”他诧异地问道。 “唉,看来你是误会了,本来你和那位兄弟可以一起上来的,不知道为啥竟然打了起来。” 前两名也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他人呢?” 廖瑞泽走过来,拉着这人的肩膀问道。 他刚刚明明就看到了,那人本就没有还手的意思,否则以他的实力,不可能输给这个双腿几乎废掉的兄弟。 “廖瑞泽,对不住啊,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我知道还有两个名额的话,定然不会出手的。” 那人不敢看廖瑞泽的眼睛,他知道若不是廖瑞泽一路不离不弃把他背上来,他此次比试早就结束了。 “我问你他人呢?” 廖瑞泽不明白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便是不打算赢得这个比试,也不至于不登顶啊? “我下手的时候不知道轻重,或许……或许他已经被我重伤了,落下山崖。” 这人眼里掩饰不了的欣喜,可面对廖瑞泽的质问的时候,他不得不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阁主大人,我现在可以下山去找找那位兄弟得踪迹吗?” 廖瑞泽走到清姬面前问道。 “不行,现在没有我的命令,不会有人再踏入这片山林半步!” 清姬没有见到那位凶兽的逃遁踪迹,不可能让这些弟子再一次置身险境。 “可,若是那位弟兄不过是在山林里迷路了,若是没有人寻找,如何给他的师门一个交代?” 廖瑞泽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疑惑万分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门派能培养出这样阴翳毒辣的弟子,眼睛里一丝温情也看不出来。 “这个就不劳你们操心了,现在结果已定,我宣布此时比试结束!” 清姬敲击着旁边的鼓皮,转身离开了山顶。 这时候山下等着弟子撤回的道门大部分一JJ请点了人数,看着这些弟子像是逃难一般杂乱无章地跑了回来,当真是丢人。 可没等一会儿,山顶处就就接二连三地传出鼓声。 带队的仙长师父自然是知道这鼓声代表什么意思,面面相觑。 “师父,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没有上到山顶就被阁主大人赶了下来。”有人见到在山下接应的师门,气愤地说道。 “师叔,这声音是什么意思?”有人第一次来这飞升大会,还不清楚这里具体的比试规则。 “都给我安静点儿!一群不争气的东西!” 领头的道长一脸不耐烦,看了看山顶,拧着眉头说道。 “走!回到玄机阁比试大厅去!今晚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师父你说得对!”弟子在下面附和道。 “到时候你给我少说两句,还不是因为你技不如人,否则也不会让别人捡了个便宜!” 道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什么?师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别人啊!” 这个弟子一脸懵,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 “那鼓声的意思是,今晚的比试已经结束,飞升名单已经产生了。” 几个道长摇着头无奈地说道,看来今年还是白来了一趟,不知道下次来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怎么会!是清义君让我们所有人都撤离山林的啊!再说师父你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是自愿离开的,是当时地动山摇,怕是整个山林都有崩塌了,我们才赶下了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弟子自然是对这样的结果不服气的,煽动其他一同下山的道友们说道。 “是!是!”其他弟子附和道。 “我看啊,一定是这一次玄机阁舞弊,其实早就已经暗自订好了赢家,我们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看来飞升果然不是单单看你修炼的怎么样!” 群众自然是最容易煽动的,已经有一些人阴阳怪气了起来。 “对对对,大家互相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一些人没有下山!” 一个弟子突然招招手说道。 “有!下午那个清灰袍子的人就没有来!而且我还看他比试结束之后和我们阁主大人说了几句话呢!”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来是不得到一个足以安抚他们的说法,是不会罢休的。 “好了好了,这都是你们的猜测,没有证据的话少拿出来说。”为首的一个道长阻止了这怨气的肆虐。 “师父,你不是我要帮我们要一个说法吗?要不然的话,我们回到师门怎么跟掌门交代啊?” “休要妄言!” 这个道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去比试大厅把两位阁主请出来吧,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 “好!” 众人同意。 就在玄机阁这表一团乱的时候,一安和亭甫沿着那山林一路走,不知走了多远也没有探测到清义君的踪影。 “坏了,我若是真的把他们阁主大人弄丢了,若是其他东西都话也好说,可若是让我赔他们一个阁主,怕是办不到啊。” 一安想着既然在清姬面前答应了要把清义君给她找回来,可他们已经走了这么半天了,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当属用尽全力了吗?怎么着也不可能把他甩这么远的吧?” 亭甫回头探查了一番,此时离山林已经有不少距离了。 “我记不清了,主要是当时情况太急,你突然出现我不是慌了神吗?就没有留意手上的力气。” “再说,就凭我当时的功力,怎么着都不可能把他甩到上天庭吧?” 一安抬头看着远方的天河问道。 “不好说,若是他是有意识的,就不一定了。” 亭甫确定这个地方没有清义君的痕迹,拉着一安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他即便被我甩出去,不会控制身体在空中某个位置停下来吗?怎么可能任由我把她扔了呢?” 一安挠挠头,显然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很是烦躁。 “或许,他是半路上被某人救了,后来又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亭甫说出自己的怀疑。 一安想起清姬当时着急的样子,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猫腻。 “这清义君又不是三岁孩子,他不知道自己走回来吗?”一安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嘘……前面有动静。” 亭甫拉着一安在丛林里左拐右拐,自然是担心会不会遇见第二个凶兽。 他俩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往那声源走去。 滋滋啦啦的,好想是烧火的声音。 一安在灵识通道里和亭甫沟通道:“不会吧,不会有什么凶兽把清义君烤了吃了吧。” 一安趴着亭甫背后,悄咪咪地探了一个脑袋出来。 “唉,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好不容易现身一次,你就来搅局,那就不能怪我出手重了些。” 有人说话,一安瞪大了眼睛,和亭甫对视着。 亭甫点点头,示意一安先观察一番,再动手。 他俩踮脚,轻轻落在那人头顶的树丫上。 躺在地上衣衫不整,露出花白的胸膛,显然已经看不出这是刚刚那威风八面的阁主大人了。 亭甫见状,拧着眉头,看了一眼一安,他自然是不希望一安看到别的男人的身体,只好通过灵识通道说道:“别看了,那就是清义君。” 语气显然已经有些醋意,肩膀不自觉地侧身想要遮挡一安探究的目光。 “哎呦你别乱动啊,我看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一安在亭甫身后,拍了拍亭甫那宽阔的肩膀,有些焦急地说道。 “谁!” 果然,一安和亭甫在上面窸窸窣窣地,还是暴露了踪迹。 “玉轩仙尊,真是巧啊。” 一安探头探脑地从亭甫身后钻出来,从树上跳了下去,颇为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嘴笑得。 “呦!是你们啊,这么巧啊,正好在我头顶上看我温酒,岂不是又惦记我的好酒了?” 果不其然,他一早就发现了一安和亭甫了。 “那什么,玉轩仙尊的酒香不怕山林深,我循着味不就找了过来。” 一安连忙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可话没有说完,亭甫的手就握着了一安的腰,眉宇警惕地看着玉轩仙尊的双手。 一副时刻防御着的状态,让一安意识到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啧啧,看来我还是理解到不够,意外地通过一星半点到书籍,打算学学失传的结界咒术,唉看来我这隔绝气味的结印啊,又失败了。” 玉轩仙尊遗憾地摇摇头,并没有和他们二人对视,反倒是一脸失落地看着手里的酒壶。 结界咒术!刚刚这人说的话是用来试探她的!一安这次意识到亭甫突然靠近防御是出于什么原因。 第258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玉轩仙尊?” 一安试探地问了一句之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了亭甫的怀里。 “怎么了小丫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们是来找人的,看看是不是这个倒霉的家伙?” 玉轩仙尊虽然试探了一安,可看起来没有敌意,他抬眼慈祥地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清义君问道。 “是。对不住,刚刚晚辈无意隐瞒。” 一安颔首致歉,说道。 “得得得,我这里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若不是我扒了这家Hi的衣服,自然不会知道这家伙是玄机阁的阁主大人,定然是知道有人会找过来的。” “唉,可是你以为知道,这上天堂啊有他的规矩,我的身份没有许可是不能通过那天河的,所以也只有等你们找过来了。” 玉轩仙尊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冲着一安笑了笑,拿起手里的酒壶说道。 “你看我这生火不就是怕着这家伙的小身板经不住折腾吗?” 一脸无辜地笑了笑,挥手解除了气味禁制,果然酒香四溢,是好酒不错。 一安动了动鼻头,走过去探测了一下清义君的鼻息。 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一安抬眼和亭甫使了个眼色,亭甫走过来,把清义君的衣服整理好,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架了起来。 “多谢,下次若书有缘再见。玉轩仙尊可以随时去玄机阁,两位阁主自然会承您这个恩情。” 一安替清姬致谢之后,打算离开。 “那两位欠我的恩情,我要去哪里讨呢?” 玉轩仙尊放下手里的酒壶,把玩这地上的焰火,说道。 “玉簟楼,随时奉陪。” 一安回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就知道这天上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她内心吐槽道。 “那我可记住楼主这句话了啊!后会有期啊!” 玉轩仙尊伸着脑袋,对着一安和亭甫的背影说道。 这麻烦的家伙,再一次见面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一安耸耸肩,没有答话。 随机,亭甫背着清义君,随同一安一起消失在天际。 “果然和师兄有关的人,都这么……有趣。” 玉轩仙尊浅浅一笑,一把扑灭了地上的火,挥舞着袖子也离开了这座山林。 看来什么偷渡离开上天庭是假,忙里偷闲来这里温酒也是假,这人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一安和亭甫出现的。 一安收回手里的铃铛,眼前正好是黑化肥倒影出的影响。 这个家伙的出现,一安怎么不会留个心眼。 刚刚表面生她是带着亭甫和清义君离开了那里,殊不知她最已经把藏在铃铛离的黑化肥偷偷留在了原地。 一安停在一处空地里,疲乏地揉着眉头,不知道这不速之客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若不是她特意留心杀了一个回马枪,又怎么会知道这表面上温和的玉轩仙尊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呢? 看来他口里的师兄,也就是那位章前辈,定然給这位玉轩仙尊带来了不少影响。 一安将铃铛放回发带里,整理一下疲惫,拍了拍亭甫到肩膀,离开了这座山林。 “亭甫,你刚刚检查这家伙身上有没有清姬姑娘说道那个红绳吗?” 一安快要抵达炫技给大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个是事情,问道。 “有。清姬姑娘之所以探测不到这里,应该是那位玉轩仙尊使用了结界。” 亭甫说道,这也是一安心里的揣测。 不过,来这一趟,一安和亭甫心里都确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他们所擅长的咒术,已经怎上天庭失传了很多年了。 也难怪昭阳宫那几位老家伙,看到一安在酒楼里对大殿下路行使用的咒术,就那么笃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不过这咒术为何会在人才济济的上天庭失传,而玉轩仙尊又为何明知上天庭把咒术列为禁术的时候,还偷偷修炼呢? 更奇怪的书,他竟然毫不避讳地跟一安还亭甫说出这件事情。 “看来只有两种解释。”亭甫知道一安心里在思考什么,回复道。 “第一,是章前辈,也就是玉轩仙尊的师兄,在我们下午无意碰面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我们会咒术的事情。若是这个猜测正确的话,就是不知道,他是否告知我们和昭阳宫的几位前辈相遇的事情。” “那么第二呢?”一安问道。 “第二,就是他亲眼看到了我们使用咒术。” 亲眼! 一安突然明白了玉轩仙尊用那气味结界来试探她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他故意说出师兄是什么意思。 第一种原因的可能性不大,一安能看出来古老爷子和章前辈是君子之交,既然他没有和昭阳宫两位殿下透露这位章前辈是来自上天庭的人。 那么自然章前辈,一定也不会主动透露,他们喝昭阳宫的前辈相遇在酒楼的事情。 若书第二种原因是真的话? 是什么时候一安和亭甫使用咒术被玉轩仙尊看到了呢? 降服那凶兽的时候! 一安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为何清义君会没有消息,为何清义君此时会昏迷不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玉轩仙尊亲眼目睹了他俩治服那凶兽的过程,且在一安情急之下把清义君扔除去的时候,特意接住了他。 又将去打晕,故意在远处的山林里守株待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吸引一安和亭甫的出现。 一安回头看着清义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把这人叫醒,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到这个猜想到印证。 可无果,看来清义君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一安和亭甫对视一眼,打算先把清义君交给清姬姑娘比较好,于是加快了步伐来到了玄机阁大殿。 可还没有等他们进去,就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堵在大殿门口,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一安注意到开着门窗,也拧着眉头焦虑地往下看的大殿下,随机隐身先回到了清姬姑娘给他们准备的包厢里。 “燕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二殿下路宿听见门开的声音,下意识想要防御的时候,一安和亭甫现身了。 一安拍了拍肩膀上的露水,亭甫背后还背着一个不知身份的男人。 “燕姑娘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清姬姑娘呢,你不知道现在玄机阁乱成一团了。” 路宿绘声绘色地说道,等看清亭甫背后那男人的面庞的时候,停止了聒噪。 “这是,清义君?” 大殿下路行第一样就认出来了,连忙把他扶过来,坐在椅子上。 “二位楼主,这是怎么回事?”路行焦急地问道。 本以为燕姑娘和亭甫两位在清姬姑娘身边,最不济此时此刻也是两位阁主同时商量对策。 可燕姑娘和亭甫独自回来了,甚至清义君都昏迷不醒,那么此时此刻岂不是只有清姬姑娘一个人孤军奋战。 大殿下路行想到这里,实在是无法淡定了,他摇晃着清义君的肩膀,可是怎么都无法把他叫醒。 “燕姑娘,你们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回事吧?楼下这些道门弟子还嚷嚷着扔玄机阁给一个说法呢?” 路宿看得出来哥哥这书急火攻心了,连忙问道。 “清义君的事情说开话长,看来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你们不如跟我说说楼下这些闹事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安长话短说。 “看来,是醒不了。” 路行放下钳制清义君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眼里满意遗憾和不甘。 他本来以为,玄机阁双阁主制度,清义君又是清姬的师兄,怎么着她都不会在这里受委屈。 可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他的逃避,一叶障目的说辞罢了。 不知道以前是不是也有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清姬姑娘一个人孤立无援。 路行想到这里,心里是百感交集,他知道现在昭阳宫很难,所以不愿意拖累清姬姑娘,每次来这里的时候都不敢和她接近。 可哪怕是昭阳宫的事情已经把他麻烦的焦头烂额,他还是想来这里看看,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就可以。 没想到,没想到,清姬姑娘作为玄机阁的阁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路行越想越后悔,后悔他没有回清姬寄过来到一封有一封信,后悔他躲避她那真诚炙热的眼神。 “对不起……”路行呢喃着。 “现在还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这些人也闹不过后半夜,先把事情跟我说一遍,看看有没有帮助清姬姑娘的方法。” 一安拍了拍路行的肩膀,安慰道。 路宿一听一安的话,立马平复了慌乱,说道。 “是这样的,晚试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山林里出现了异常,清义君让半山腰下面的所有弟子回程。” “结果刚刚不久,山顶就传来了鼓声,好想有四名弟子通过了比试。” “所以这些人觉得是玄机阁帮助那四名弟子舞弊,纷纷抗议来着。” 路宿话虽然密,可这这一次确实没有错过什么关键的信息。 “通过了?” 一安听到这里,想起来廖瑞泽,那么他是不是已经通过了比试呢? “是的,那鼓声是清姬姑娘敲的,一定确定今晚的测试结束。” “可不知道为什么,清姬姑娘迟迟没有现身。” 第259章 卧虎藏龙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既然比试已经结束了,楼下的现状也不过是给个说法了而已,况且……” 一安立马分析了当下的局势,试图推测清姬姑娘的决定。 “你刚刚说产生了几位飞升名单?”一安问道。 “四位。”路宿斩钉截铁地说道。 “往年是这样吗?我不是听说往年大都是五位,不过也会出现人数不够的情况。” 一安突然想起来清姬在山顶上给她介绍的事情,问道。 “是这样的,因为晚试比的不仅仅是抵达山顶,还输需要根据参加此次比试的弟子,在登顶的过程中完成的技能点。” 路行一下子明白了一安话里话外的意思,解释道。 “第一,今晚比试现场出现了一些意外,这些不得不下山放弃试炼的道门弟子以为钻了空子,殊不知玄机阁一直有应付他们的说辞。” “第二,当他们以为所有人都放弃比试了的时候,没有想到还有人真的在那样慌乱的情况下登顶,况且名额没满,那么这些人不过书想要为了那个空缺的名额,捞一些便宜罢了。” 一安把事情梳理了一番,说道。 “既然如此的话,为何清姬姑娘迟迟没有现身呢?她既然不熟畏惧这些人,为何比试一JJ结束,还出现解决这个麻烦呢?” 路宿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一安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因为清义君的缘故?” 一安不了解玄机阁的制度,不知道是不是清姬姑娘在等清义君回来,两个人一起宣布此次比试结果段原因,才迟迟没有现身。 “对了,这个红绳是不是可以联系清姬姑娘呢?” 一安突然想起来她这里还放着清姬姑娘贴身弟子的红绳。 她从怀里拿出红绳,看了看还在昏迷得这个姑娘,走上前去。 “是在是对不住了。” 一安走上去,抱歉地鞠躬说道,下一秒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这姑娘迷迷糊糊地颤动了一下眼睛,视线渐渐聚焦,才发现燕姑娘喝两位殿下围住自己。 “啊啊!” 这姑娘被这诡异的视角吓着了,连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凳子上摔了下去。 身旁的大殿下路行眼疾手快,立马接住了瘫软在地上的这位姑娘。 “对不住啊,你看这是不是姑娘的东西?” 大殿下路行拿着红色手绳,递过去。 可没有想到就在路行礼貌地伸手靠近她的时候,这姑娘竟然条件反射地惊叫了出来。 眼里闪烁着恐惧,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两步。 “姑娘?” 大殿下一向是温柔秉性,待人谦和有礼,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恐惧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路行见状,尴尬地收回手,起身往后撤了一步。 一安见状,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姑娘怎么一醒来竟然如此反应。 莫不是她之前偷袭将她打晕的事情,给她带来了戒备和伤害。 无奈一安只好走出来说道,“姑娘不要害怕,实在是对不住你这红色手绳是我摘下来的。对不住啊,一时情急还望半跪着姑娘见谅。” 一安屈膝走过来,才路行手里拿回本就属于这位姑娘的手绳,温柔地替她带了上去。 “之前是我的错,吓着姑娘了,不过你放心,目前一JJ没有人会再一次伤害你。” 一安不敢确定自己这样说话会不会赢来她的信任,可看样子这姑娘确实被吓着了,她想想都是因为她当时任性地出手,便生出一股爱怜和愧疚。 “红绳?” 这姑娘看到已经回到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才渐渐回过神来,这次想起来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啊,不瞒你说,现在玄机阁遇见了一些问题,必须要联系到清姬姑娘,你看你们家清义君目前不省人事,我们又联系不到你家主子。” 一安看了一眼仰着头坐在椅子上的清义君,暗示道。 “我家阁主?” 这姑娘才突然意识到楼下的混乱,立马起身趴着窗口看了一会儿,又走过来观察着清义君的神色。 “不过姑娘你放心,清义君此时只是昏迷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不知道清姬姑娘有没有什么办法?” 一安注意自己的说辞,并没有提及清姬姑娘委托他们去找寻清义君下落的事情。 可仅仅凭借这句话,清姬姑娘应该就能明白一安的意思。 果不其然,这女孩不知道如何用红绳和清姬姑娘沟通的,显然是已经联系上了。 “清姬姑娘怎么说?” 路行自然是看出来这个姑娘和清姬已经有联系了,着急忙慌地问道。 可这姑娘还是下意识地往路行相反的方向躲避了一下,一安低头立马注意到她防御性的动作。 明明已经解释过,拿她红绳的人是一安自己了,怎么这姑娘见到路行还一脸受惊的模样。 何况上午的时候,这姑娘见到昭阳宫的两位殿下,没有因为身份的原因产生那么强烈的抵制。 再说,清姬姑娘培养出来比较信任的人,怎么可能是因为一次偷袭就担惊受怕到这种地步呢? 一安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或许在一安和亭甫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一把拦住这姑娘的肩膀,说道。 “是不是阁主大人马上就过来了?若是她不来的话,我们还真是那清义君没有办法呢。” 一安试探地问道。 “是,我家阁主说她马上就来。” 一安听见这话,放心地点下头,说道:“好了,两位殿下现在可以放心了吧,至少目前清姬姑娘并没有危险,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罢了。” 至于什么事情能给清姬带来困扰呢?这不得不从廖瑞泽确认那一路上纠缠她的人第四名不会上来时说起。 廖瑞泽从双腿受伤的第六名那里得知,他们最后一击,那人掉下来山崖。 他想不明白,想要下山探查一番。 清姬姑娘原本是不同意的,毕竟没有这样的规矩。 可想到那个没有任何逃遁踪迹的凶兽,若是明日飞升大会结束之后,那家伙又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今日这样的好运气,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这个麻烦。 再者,她作为玄机阁的阁主,自然是要给每个来参加逼数的选手一个交代的,且不说廖瑞泽口中的那道友是何下落,若是这山上还存留没有收到撤离消息的弟子,在这山上没头脑到乱走,那岂不是又埋下来一个隐患? 清姬想到这里,扯下几缕发丝,拧成一股绳,做了四个手绳出来。 她边递过去边说:“每个人拿好这个,方便随时联系你们,若是谁中途把这个手绳摘下,或者故意和我失去了联系,一并取消飞升大会晋级名额。” 于是,就在玄机阁大殿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清姬和这四位晋级的选手就开始了扫山行动。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到麻烦,清姬带着他们只寻找有没有飞升大会请帖的参赛地址。 果不其然,是能发现一些重伤昏厥,甚至已经没有来生命迹象的弟子的。 可是这些人,都不是那个神出鬼没的第四名。 由于第六名的双腿已经受伤,避免伤口再一次加重,就留她下来给重伤的弟子进行一些简单的处理。 清姬带着剩下来三位,继续搜山。 除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两个活宝之外,清姬和廖瑞泽都心里藏着事情。 清姬担心找不到一点儿那泰山的痕迹,有担心若是不巧让她遇上了,要如何护得了这几个弟子的姓名安全。 而廖瑞泽一直想不通,一路上和他保持着距离,可偏偏就是先他一步的人,怎么会最后登顶之前落入山崖。 这并不是他的作风啊,莫不是他来这里参加飞升大会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那寥寥无几的飞升名单? 可若是这样,最后直接放弃就可以,为何出此下策,选择堕入山崖呢? 廖瑞泽不相信这人会轻而易举地消失了,除非见到他的尸体…… 可当他看到山崖下那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又五味杂陈。 第一名和第二名搬运弟子们的尸体房间乾坤袋里,又走过去拍了拍廖瑞泽的肩膀。 “造好弄人啊,这位兄台本不应该这样悲催的死去,反倒是能一步飞升,唉,阴差阳错竟然成就了这一番结果。” “兄弟,你也不要伤心了,毕竟我们来参会逼数的时候都写了军令状的,怨不得别人。” 第一名和第二名过来安慰着愣神不动弹的廖瑞泽,认定这二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劝他节哀顺变。 廖瑞泽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浅浅一笑,说道。 “今年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他拍拍手,扭头离开。 第一名和第二名面面相觑,有摇摇头:“受打击了,能理解能理解。” “唉,造化弄人啊。” 清姬一番探查之后,确定山上已经没有参赛弟子来,正好收到了自己贴身侍女的信号。 “师兄回来了?好,那我马上回去。” 清姬随摇摇红绳,召集了那四位弟子,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座山林。 “这位兄台,你腿上的伤还好吧?等我们回去就可能帮你取剑了。” 第一名和第二名背着乾坤袋,架着第六名说道。 “多谢,多谢。” 第六名显然面色惨白,可眉宇间看着却神清气爽。 今后,他就是上天庭的人了,这人心里窃喜道。 第260章 突然变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等会到达玄机阁大殿的时候,你们给我注意点儿,不该说得话不要说知道吗?” 清姬看着远方越来越近的玄机阁大殿,吩咐道。 此时的她才是大多数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样子,冰凉,疏远,循规蹈矩。 这样的脾气才能撑起玄机阁一代阁主的架子,才能在这些不可控的新人面前书立树立威严。 原先的她并非如此,师父师娘教导的阁主,也并非是这样铁面不留情,可不知不觉,她已经带上那个冰山冷美人的面具太久了。 久到,已经独自一人迎风站在山顶多久,久到,第一眼见到燕姑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偏离初心多远。 如果……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清姬收敛好自己的情绪,飞跃至大殿的擂台中心。 “是阁主!玄机阁阁主终于回来了!” 堵在门口的众人,看到了清姬的身影,已经等候多时的他们,再一次点燃了希望。 “阁主大人请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有人带头喊着,一时间玄机阁响彻这此起彼伏的呼喊。 清姬无奈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两个新飞升的弟子耳语。 第一名和第二名立马接受了旨意,打开了腰间的乾坤袋。 将那些重伤,还有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道友放了出来。 刹那间,玄机阁比试广场里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弟子,还有身上那熟悉的制服,没有人敢再出声。 “第一件事,还请各位耐心等待一会儿,玄机阁的医师马上就到。若你们安分一些,这几位重伤昏迷的弟子,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清姬摆正衣袖,这身衣服是上午飞升大会开幕式的时候,献出绝美剑意的衣服,可此时不如那般光鲜亮丽。 操劳一天,晚上又和那突然出现的凶兽对手过,刚刚又快速搜山,此时仍然笔挺地站在众人面前的,是得靠着多么强大的毅力。 清姬见众人消停了下来,继续说下去。 “第二件事,飞升大会的名单已经产生,就是我身边这四位少年。你们聚众再此,是为了道贺,还是别有所求?” 清姬处理问题也不拖泥带水,毕竟飞升大会已经操办了那么多年,所谓的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是借口。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想趁乱,为自己谋求一份好处罢了。 一安正这么想着,一位老道长就走了出来。 “阁主大人,我知道你们玄机阁的规矩,怎么说我也输看着阁主大人长大的,今年的飞升大会可不比往年啊。” “若是放在以前,我们这些凡世间死不了又不中用的老骨头,自然任凭阁主大人安排。可阁主大人扪心自问,今日变数是不是太多了呢?” 若说这家伙倚老卖老,可也东方进退,有理有据地摆起了架子,就等着清姬姑娘难堪。 清姬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老者,低头作揖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该称呼您一声前辈,但这里毕竟是玄机阁,我们操办飞升大会那么些年,想必前辈自然也是知道我们的规矩的。” “晚试本就是随机应变,所谓的变数每一次都会发生,也同样的,并不是每一届都会产生五位飞升者,一切都已实力为准。” 清姬走上前,停在一具尸体面前,尽量压抑住内心到自责说道。 “大家或许有所不知,今年本应该产生五位成功晋级到弟子,奈何天意弄人,这位兄弟本应该是拔的头筹的第一名,就在登顶的前一刻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性,暴体而亡。” 众人惊呼。 清姬走的众人面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弟子的名号,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是我们把他们带回来,若是嗨认得出身份的,就带回师门好生安葬吧。” 清姬说道,尽管极力掩饰,眼神里还是流露出对这些凡体肉胎的悲悯。 “既然如此,阁主大人能不能说说看,让我们这些弟子不得不下山,被迫放弃比试的原因是什么呢?” 果然,这些人今日逮到了玄机阁那么大的纰漏,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事情,但是!我保证在明日的宣布大会上。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清姬知道不能把燕姑娘的事情泄露出去,可是不知道她师兄是不是已经联系了上天庭的人。 她想到这里,往大殿处看去,正好看到了一处点着灯火的房间,里面人影闪烁。 清姬承了一安的人情,还是没有把她和亭甫合力制服上古凶兽的事情泄露出去。 不一会儿玄机阁的医师就已经到达了现场,他们快速地忙碌着,尽可能地恢复这些弟子的状态。 廖瑞泽走上前帮忙,他停在第六名的面前,亲眼看着那些医师把那两把弯刀利刃取下来,第六名忍着没有喊出来,可眉头一JJ布满了汗渍。 廖瑞泽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递过去。 “谢谢,还有,你不要恨我,我一定要得到那个名额的。第六名迷蒙中廖瑞泽的衣角,解释道。 “值吗?” 廖瑞泽蹲下来,将那利刃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收回了自己都腰包里。 此时他并没有刚开始知道第四名掉下悬崖时候到诧异,反倒是一脸不解地看着面色已经惨白的第六名。 “呵呵呵,值!怎么会不值!以后可以长生不老,可以修仙得道,可以永远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怎么不值!” 第六名一直没有知觉的腿,此时火辣辣地疼。他咬牙切齿地忍着疼痛,心满意足地说道。 “挺好的,祝贺你。” 廖瑞泽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这些挤破了脑袋都想赢的比试里,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他不知道上天庭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这些人如此奋不顾身。 廖瑞泽想到这里,突然也注意到远处楼里,那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第一名呵第二名高兴第回到了自己师门,再师兄弟的祝贺下,指挥大家安全有序地离开。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既然阁主大人当着大家的面已经给出了承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啊是啊,大家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就这样,众人即便不甘,还输领着自家的弟子离开了玄机阁大殿。 往山下的住处走去。 唯独廖瑞泽停留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怎么回事?他们都走了,你还想跟我闹?” 清姬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阁主大人辛苦了,以我目前的成绩,是不是不会到上天庭,很大可能会留在玄机阁里?” 廖瑞泽毫不避讳地问起今后安排的事情。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若上天庭没有人看得上你,那你就留在炫技给。若是有缘,被那个仙官看中,那么就可以去上天庭任职。” 清姬只是说了一个大致的方向,毕竟她都是没有传召不得出入天河,进入上天庭的人。 “是这样啊……”显然廖瑞泽心里已经犹豫了起来。 “是,别琢磨了,这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造化了,后半夜了,回去休息几个时辰还要来这里呢,去吧。” 清姬摆摆手,吩咐道。 廖瑞泽点点头,下意识地往大殿楼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清姬处理好一切,耷拉着肩膀,敲响了一安和昭阳宫两位殿下的房门。 “阁主大人辛苦了。” 清姬的贴身侍女立马迎上去,站在清姬身后。 “清姬姑娘,你可算来了,我们还担心你这次事件你搞不定呢。” 燕姑娘立马走过去,扶住清姬的胳膊,知道她这个时候比较疲累,贴心地扶她坐下。 “对了,师兄呢?” 清姬姑娘刚刚放松下来,突然想起来这一茬事情,立马起身四下寻找。 “别看了,我们没有人可以叫醒他,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就扶他去床上躺下了。” 一安指了指这个房间仅有的大床,看过去。 清姬走过去,低声呼喊了两句,又撸起他的袖子查看了一下那个红绳。 只见她眉间一蹙,将那红绳解开,走到一处烛火面前,将其点燃焚烧。 一安不明白清姬此举是什么意思,她和亭甫对视了一眼。 亭甫的眼神明显是说,这个红绳没有人动他的,一直都在清义君到手腕处啊。 一安不解地歪着脑袋。 “多谢燕姑娘了,不过关于今晚出现的那凶兽,明天不得不委屈两位楼主了。” 清姬看着那红绳燃烧殆尽之后,将那黑色的灰烬揉进火焰,摇曳的烛光霎时熄灭。 “清姬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清义君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有意为之?” 一安不理解清姬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 路行和路宿两兄弟听见什么凶兽的时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可见只是情势不对,又连忙问道。 “不知道二位口中是的凶兽是什么意思?” 路行试探地问了一下,清姬还没有什么反应,停身后的那姑娘点燃蜡烛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噢对了,既然两位楼主是昭阳宫大殿下带来的人,看来明日还需要你们亲自跟上天庭的人解释一下吧。” 第263章 一条船上的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阁主大人!” 一安不满清姬为何刚刚嗨好好的,突然立马就变了挂,她气性上来,语气也变了味道。 路行和路宿察觉到了,立马站起来劝说。 “是是是,燕姑娘是我们昭阳宫带来的人,有什么问题还请清姬姑娘说清楚了,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半步,并不知道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路宿说的是实话,那屏风前一秒传出来一声巨响,看到燕姑娘红色身影划过之后,那屏风里就再也没有任何画面了。 直到他们兄弟俩听见山下传来嘈杂的声音,看着那些人堵在玄机阁大殿门口,才意识到有事情发生。 “好,既然如此,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一安抱着手臂,脾气也上来了,不明白为何清姬变脸那么快,一定又和那神秘的红绳有关。 她倒不是信不过屋里这些人,只是好奇这红绳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 “娉婷,上笔墨。” 这是清姬第一次叫身边这姑娘的名字,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冷冰冰的,受了惊吓之后又活脱脱一个小兔子模样。 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娇媚的名字,一点儿也不衬这人的样貌。 不一会儿,清姬快速在笔墨上画出了一副画像。 “两位殿下可曾见过这东西?” 她将那画像平置于桌面上,一安低头一看,正是他们刚刚收服到妖兽,虽然是撩撩几笔,缺十分神似。 而且关键的地方是一个不落下。 “清姬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行不明白这画像是怎么个意思,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看到那凶兽,路行内心也是抵触的很。 “得得得,我来说,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比试的那座山上,搅乱了此次比试,搞黄了玄机阁的飞升大会。” 一安简短地把介绍道。 “那声音……” 路宿一下子就想起来,当时那声令人窒息的低语,是不是也是这个家伙干的? 路行拿起那画像,低着头看了半天,随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这凶兽不是我们昭阳宫的,更不可能是从我们地界应阜逃离出去的。” 路行笃定地说到。 一安听见大殿下如此确认,也来了兴趣,“那么你觉得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腰带。 “泰山巨型猿,本性情温厚老实,是上古神兽中数量比较大的一支。” “后来天下三分,这类妖兽没有做什么违纪出格的事情,就皈依了上天庭,自此人间和地界都没有他的消息。” “何况从清姬姑娘所画的画像上看,这一只明显是经过人为训练的,你看他背后的裂痕,还有颈肩特有的纹路,都可以证明。” 路行解释道,而这些都是路宿不曾了解的东西。 “所以说,大殿下很确定这家伙是来自上天庭是吗?” 一安帮大家把这话问了出来。 “是。” 路行犹豫了一番之后,回答道。 “清姬……阁主,你难道怀疑今天的事情是我们昭阳宫有意为之吗?”路行问道。 “是不是故意,还不能草率地下这个结论,毕竟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为人知的花花肠子。” 清姬一针见血,自然是看出来他们此趟来此飞升大会,什么拿着请帖长长见识,什么惯例如此不得抗拒,都是借口。 她早就看出来,他们之间密谋着什么,这个答案或许很快就会揭晓。 “好,既然你们自证清白了,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清姬说道:“燕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人猿泰山此时到底在哪里?” 她看到风系法术的时候,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然而等搜山了之后都没有发现一点儿那妖兽的痕迹,这样的想法更加清晰了。 “阁主大人,我帮你解决了麻烦,又何必如此刨根问底?” 一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挑眉说道。 “若是上天庭已经有人注意到二位了呢?” 清姬问道。 “!” 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心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玉轩仙尊试探一安的时候,她就已经产生过这样的想法,暂时不知道玉轩仙尊是敌是友的时候,她可以暂时翻篇。 可清姬姑娘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难不成当时看到一安和亭甫出手的人,不止玉轩仙尊一个? 一安心里不安了起来,她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亭甫率先开口问道:“姑娘如何笃定?” 清姬晃动着手腕的红绳说道:“自然数通过我们玄机阁特有的方法,想必二位找到我师兄的时候一定是检查了这个红绳的吧。” “可不是我本人亲自来的话,没有人发觉这红绳被人动了手脚,上面缝纫了一串铭文,而这铭文就是出自上天庭的手笔。” “众所周知,上天庭来这里的仙官都通过天河回到了上面,这个时候还出现在玄机阁的仙官,除了上天庭偷渡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原来如此,玄机阁在天河边际,位置处境本身就非常尴尬。 可若是今晚的时候,又有上天庭的人掺和的话,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也难怪清姬看到那红绳之后,第一时间把它烧掉,且立马改变了策略。 “清姬姑娘猜得不错,我们找到清义君阁主的时候。身边确实有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在。” “所以清姬姑娘明日如何交代这个从上天庭落跑的妖兽之事?” 路行理解玄机阁目前不可以得罪上天庭的处境,关切地问道。 “阁主大人,莫不是要我把这位仙尊的名号供认出来吧?” 一安打趣道。 “那倒是不必,何况即便这凶兽的出现和这位仙尊有关,也不是我们能问责的事情。” 清姬摇摇头,上前走了一步说道:“所以,我才想知道,两位楼主到底时用什么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将那妖物收服的呢?” 一安看着清姬为了自己苦心经营的玄机阁,展现出咄咄逼人的样子,竟然对她欣赏了起来。 “清姬姑娘这个样子,可真是迷人。”一安没有后退,反倒是上前调戏了一把。 “阁主大人何必如此问我?现在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清姬姑娘想知道,可以直接告诉我啊,我难道会拒绝你吗?” 一安撩起清姬姑娘的发梢,俏皮地说道。 清姬没有想到燕姑娘竟然会如此表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一安见状,立马捧腹大笑,从怀里拿出那封印之后都玉佩,说道。 “诺,这儿呢。” 第264章 圆谎和找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是?” 清姬没有想到燕姑娘明知自己在试探她的情况下,可以老实交代。 更没有想到,面前这位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姑娘,竟然可以短时间内将这凶兽封印。 之前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竟然就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姑娘从腰间轻而易举的拿在她面前卖弄。 若是这样的举动放在别人身上,依照清姬姑娘如此好强的性子,定然一位这是在挑悻,可偏偏燕姑娘做出来并没有让人恼火的意思。 “你这是把它封印了?” 清姬从来没有想象到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解决已经发狂状态下的凶兽,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一安摆摆手,又把那玉佩放回了自己腰间。 “怎么样,这下阁主大人不会跟我闹脾气了吧。” 一安没有因为清姬姑娘的不信任喝生气,或者拿她刚刚那副警惕又敌对的样子故意嘲讽,反倒是橡树哄着一个孩子一般,抱着手臂说道。 “实在是……匪夷所思。” 清姬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她刚刚确实有逼问的意思。 不过也是想知道一安和亭甫对付那家伙的手段,本以为他俩只是将那凶兽击败之后,那凶兽遁走了。 清姬想到这里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昭阳宫跟他俩又是什么关系,从这两位殿下的表情看,他们自然也是十分震惊的,定然彼此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知根知底。 “既然我已经献出了我的诚意,清姬姑娘是不是也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了呢?” 一安走到椅子面前,一个转身走了上去,到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意思。 清姬犹豫了一下,此刻还没有办法整理自己的思绪。 “至于这凶兽得出现,不管怎么样是瞒不过上天庭了。” 清姬低声说道。 一安撇了撇嘴,“我不同意,这家伙既然已经被我降服,自然是听我的号令,阁主大人可不要说让我把这家伙还给上天庭哦。” “且不说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私自从上天庭跑下来的,即便是的,我想那玉轩仙尊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是谁家的凶兽。” “又或者,这玉轩仙尊并不想掺和这趟浑水呢?” 一安立马反驳道,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它还没有研究够就想让他拱手让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轩仙尊?” 清姬听见这个名号诧异地问道:“燕姑娘确定是玉轩仙尊吗?不不不,即便是你见到他了也不能确定当时看到二位出手的就是他一个人而已。” 原本清姬姑娘还是有些动容的,然而很快否认了自己此时侥幸的心理。 “清姬姑娘知道玉轩仙尊?” 一安对这个章前辈的师弟很是好奇,不如就先问问上天庭其他人对这个玉轩仙尊的看法吧。 “燕姑娘不知道?哦也难怪。” 清姬听见一安的问话,先是一番诧异,后来又好像是了解了什么。 “玉轩仙尊这个名号不是一般人能提及的,我还以为燕姑娘和这位仙尊有着深厚的情分,看来并不是如此。” 清姬解释道。 “此话怎讲?”亭甫问。 “玉轩这个名号已经没有多少人叫了,我们现在都称呼他为墨尤神,是雅岚殿十分尊贵的长者。” “呦,这么大的能力啊?”一安不以为意,毕竟她一早就看出来这玄机阁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玄机阁了。 经历了几百年,驻守在天河边界的玄机阁早已经被排挤在权利的中心,就和她父亲当年的遭遇一模一样。 这种权利的游戏,在凡世间游历一圈的一安还能看不透这些吗? 所以一安本以为这只是玄机阁对上天庭的人普遍的尊重和敬畏,并没有把清姬姑娘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这上天庭会咒术的,似乎也只有墨尤神了。” 咒术? 一安刹那间眼睛发光,问道:“哦?只有他一个?” 早就听昭阳宫的几位前辈说,现如今能把咒术使用得炉火纯青的人几近寥寥。 怕是那位章前辈在酒楼里看到一安和亭甫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好奇他俩的身份了。 上次去那老妖怪的山头实在是太匆忙了,下次去就得问问清楚,亭甫这一身与生俱来的本事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既然你们之间并不认识,那么墨尤神故意把那铭文留在师兄的红绳里,看来目的在二位身上啊。” “早就听闻墨尤神不喜热闹,怎么会出现在这次的飞升大会上呢?” 路行这时才明白过来,看完今晚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大殿下也知道这位大神?”一安问道。 “是,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难缠的主儿。”路行看来对这上天庭关注得不少啊,这家伙的心思也不简单。 “且不说他了,清姬姑娘除了让我把家伙交上去,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一安不管其他的,毕竟明天她也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若是提及今晚的事情是妖兽作乱的话,昭阳宫的两位殿下自然也逃不脱干系。” 清姬考虑了半天,奈何心中顾虑太多了,迟迟没有下决定。 “明天,师兄会醒过来吗?”清姬问道。 “哦,这个啊,玉轩仙尊哦墨尤神下手干的,我可不知道他需要多久能醒过来。不过你要是医师过来看看也可以,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安摇摇头,实话实说。 “那这样,就说山林里有刺客,师兄去处理,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师兄已经不醒人事。” 清姬说道。 “刺客?”路宿听到后,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你说说看,什么刺客能惊动上天庭?什么时候刺客能引起那样的振动?若是上天庭追问起来,什么刺客是堂堂玄机阁阁主都应付不了的?” 路宿的问题,自然是关键所在。 “人当然不行?”一安摇摇头,附和道,和人相关的事情最是复杂,若是不想个万全之策,定是有无数的破绽等着去补。 “如实说凶兽吧,清姬你不要有所顾虑,我们昭阳宫可以自证清白。” 路行知道清姬如此犹豫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昭阳宫今晚的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 “行了,这件事情明天我来说吧,今晚是太晚了。清姬姑娘,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下榻呢?” 一安打着哈欠,起身说道。 清姬犹豫了一下,虽然心中放不下,可还是和身边的贴身侍女安排了各自的住所。 “今晚,有劳各位帮忙了。” 清姬送别了各位,安顿好一切,走到了清义君的面前。 “这种状态,我很能维持多久?” 清姬走过来,像是睡着了一般,没用任何回应的闭着眼睛。 “燕姑娘说得对,和人相关的事情最是复杂,若是一部错了,那之后就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弥补。” 清姬说着,拢了拢清义君的被子,走到了窗前,叹气道。 这边,一安和亭甫虽然是分到了两个不同的房间里。 可亭甫守着一安习惯了,今夜也没有例外,他还留在一安房间里没有出来。 “今晚的事情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办吗?”亭甫问道。 一安转身看着亭甫,忽然故作做作地扑进亭甫怀里。 “没有,但是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陪我?” 一安拉着亭甫的袖子说道。 “夜深了,我看你乏了。”亭甫后退了两步,慌乱地看了看外面说道。 “那这家伙的事情,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怎么办?” 一安从怀里拿出那玉佩,在亭甫面前晃了晃说道。 “你打算今晚审它?”亭甫问。 “那能怎么办嘛,清姬姑娘看起来那么为难的样子,只能我自己出面解决了。” 一安抚摸着玉佩,一脸不舍的样子。 “好,我陪你。”亭甫似乎一件件猜到了一安的想法,立马点头答应。 “去玉樽仙境吧,这里有暗哨不合适。” 一安拿出那熟悉的翠绿玉樽杯,说道。 亭甫点头,二人很快进了玉樽仙境里。 多日不来,这里还和他们离开时候没有区别。 亭甫为了她盖的那几间竹屋,依旧在那里。 “时间不早了,我们尽快。” 亭甫知道留给他们时间不多,也不知道这家伙能透露出多少东西,还是尽快解决的比较好。 “对了,你看得出来清姬身边的那个侍女对待大殿下的态度不对劲吗?” 一安席地而坐,看着亭甫在一旁忙碌,问道。 “嗯。” “你说她见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怎么会怕成那个样子啊?” 一安捧着腮帮子问道:“你看,我们说起这个家伙的时候,那姑娘都没有那么害怕,难不成是……” “什么?”亭甫布阵之后,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问道。 “哈哈哈哈,不说了。”一安笑了笑,并没有把话说下去。 它拿起玉佩,往阵法里一丢,果然那家伙再一次显现出原本的模样。 不同的是,他竟然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头枕着自己的前掌,委委屈屈地往上瞥了一安和亭甫一眼。 “这就是这家伙原本的样子?当时果然是发狂了。” 一安走过去,半蹲着,和这家伙对视着。 呜呜,呜呜呜…… “它,这是撒娇?还是委屈?” 第265章 老六的黑大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清了清嗓子,对着地上的小可怜说道。 “吾乃上古大神,现在我说的话你要如实回答。” 一安背对着光,仿佛如上神驾临,声音洪亮而辽阔,问道。 “是。” 地上的家伙低头说道。 哦?看来这家伙能听懂人话,看来还真的是一个家养的崽崽,和晚上发狂时候的状态截然不同。 “你才哪里来?为何会出现在玄机阁飞升大会的比试现场,是谁指使你大闹现场的?” 一安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和那些判官大人相似,等着这家伙的回答。 “回禀上神,我本是上宫锡降猿,上宫仙尊坐下的守门神兽。” “斗胆请大神庇佑!” 这小猴子说起这个竟然看地撇了撇嘴,匍匐在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本神座时间有限,有什么问题就速速说与我听,若有半点儿虚假,本座定不留情。” 一安抱着手臂说道。 “上宫仙尊宫殿里不止我一个守门神兽,另外一个就是把我带大的狮子老大哥,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一直按时守点儿的老大哥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我一个人焦急地在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上宫仙尊回来的时候,想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他,可上宫仙尊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付诸任何行动。” “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我这位大哥,想要在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日里四下寻找一番,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诡异血腥的画面。” 上宫锡降猿低着头,眼睛红红的,脊背开始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一安问道。 “上宫仙尊他们竟然,竟然活活那我那位老大哥吃了,他的头骨还被剥离下来,一直在手里把玩。” “虽然我们跟着千年前投诚上天庭的老前辈们来到这里,这么些年一直本本分分地没有越界半分,可谓是对上天庭当牛做马,任劳任怨。” “我老大哥脾气虽然差了点,可一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他定然是知道上天庭那些琐碎的规矩,一直教导我要想好好生存,就得明白不得越矩。” “求求上神为我大哥讨回公道!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又如何能在上宫仙尊那里安心待下去?” 上宫锡降猿叩首请求道。 “所以你发现了上宫仙尊的秘密之后,就逃离了上天庭,躲在玄机阁这里不敢露面?” 一安推测道。 “不是的,是他们发现了我那几日尾随,把我关了起来,我才不得不借着举行飞升大会的时机,通过天河暂时躲在了这里。” 上宫锡降猿纠正了一安的猜测,说道。 “飞升大会的时候?你来这里多久了?” 这家伙看起来并不是刚刚才来到这里,他所说的飞升大会定然也不是这一次飞升大会。 “禀上神,五十年了。” 是,飞升大会五十年一次,那么自己家里的守门神兽逃离了五十年,上宫仙尊就没有动过寻找的心思? 一安摸了摸下巴,思索其中不解地地方,继而问道。 “你颈圈和背后的裂纹是怎么回事?” 上宫锡降猿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颈圈,说道。 “这个颈圈我弄不下来,是我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有的,我当初也问过大哥,为什么我们上天庭的神兽都要带着这个东西,大哥也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背上那裂纹,是他们把我关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仙官对我动手的,当时我就趁着那仙官不背,偷袭跑了出来。” “本以为这背上的伤痕会慢慢消失,可没有想到竟然一直留在了我的背上,且没到特定的时间就隐隐发痛。” 上宫锡降猿回答道。 “我下面的问题你如实回答,你还记得昨晚你见到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情,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吗?” 一安看着这家伙背上的伤痕,似乎明白了昨日这家伙突然发狂暴露身份的原因。 “小兽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欺骗上神的意思。昨晚我察觉到玄机阁突然来了很多人,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一身化石,隐藏山林里。” “想着躲过今日便可以安全,可夜幕降临的时候,维持突然感觉到背后出现一股子压迫感,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只是最后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两位上神的身影,本以为二位是上宫仙尊派来抓我的。我上宫锡降猿在此多谢二位不杀之恩,感谢上神给我机会,让我可以把大哥的冤情说出来,今后哪怕是死了,也好有个交代。” 上宫锡降猿匍匐在地上,眼里含着泪光,看这确实书秉性忠厚纯良。 “上宫锡降猿?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和身份如何?” 一安走过来,解除了亭甫设置在其周围的法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换一个身份?” 上宫锡降猿本以为此次必死无疑,躲了五十多年无法给自己的兄弟报仇雪耻,他也无法安然苟活于这个世上。 这一次不得不被上天庭的任抓回去,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定然把老大哥的冤情说出来,今后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说和之前一样只做一个看门的牲畜,就是让他自毁元神都是可以的。 “我答应你,只要上神给替我大哥申冤,维持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是在我四肢上逗带满了这样的颈圈,我也无怨无悔。” 上宫锡降猿抬头看着一安祈求道。 “好,那么今后你就不是上宫锡降猿,和上宫仙尊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是我从三界之外带回来的野猴子,就叫……老六,如何?” 一安摸了摸耳边的发丝说道。 “是。” 锡降猿匍匐在地上,虔诚地地下头颈。 一安给亭甫使了一个眼色,亭甫走上前去查看,摸了摸那颈圈,果然是专门针对这些妖兽的禁锢。 上天庭想要通过封印这些妖兽的天性,已达到驯化的作用,其实是最无效的作法,若是想这个上宫锡降猿一样,一旦触犯他们的底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亭甫在他师父青提妖仙的影响下,还是知道如何正确地和妖兽相处的,对于这样的方式很不耻。 他走过去抚摸着锡降猿的脖颈,那家伙低着脑袋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等待着自己的审判,可下一秒颈圈落地,啪嗒—— “我也很不喜欢这东西。”一安走过去拿着那颈圈看了半天,思索片刻,右手凝力将那颈圈粉碎随风散去。 “上神?” 这个颈圈不论是用来控制他们这些妖兽行为举止也好,也是用来证明他叛逃离开上天庭也好,都是拿捏他最为重要都一盒把柄。 而一安丝毫不犹豫地将这东西毁了,锡降猿诧异地盯着身前的两人。 似乎,他们和他认识的那些上天庭的任都不一样。 “这样上天庭的那帮家伙自然找不到你了,定然也不会有人用下作的法子让你发狂失去理智。” “不过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眨眼了,一点儿和不好看。” 一安摸了摸发梢,撤了几根发丝快速凝结称王,覆盖在了上宫锡降猿的身上。 原本庞大笨重的上宫锡降猿竟然变成了只有半人高的小猴子。 “这样才是我的老六嘛。”一安总过去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后颈,发带上的铃铛不停地响动。 小猴子自然也听见了这声音,好奇地看着那发带,抑制住自己想要探究的眼神,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 可那铃铛闹得却越凶了,一安不得已把那黑煤球放了出来。 “黑化肥,你怎么回事?老娘还没有睡着呢,你就吵着要把老娘叫醒?” 一安抚摸着着黑团子的肚皮,问道。 “主人,我不管,我不开心,我不是你的唯一了,你变心了!” 黑化肥瞪着一旁不敢动弹的小猴子,撒泼道。 “什么叫变心啊,本来你就不是我的唯一好吗?不要自作多情了。” 一安受不了这家伙吃醋的样子,一巴掌拍了过去,“介绍一下,这书我另一个灵兽,叫黑化肥。这是老六,认识一下。” 一安作为中间人,说道。 “我先来的,以后要听我的,知道吗?主人没有喊你的时候,你就老老实实躲在壳里不要出来。遇见危险的时候,要第一人出来提示主人,还有老六是吧?有什么不懂的叫我大哥我才告诉你,知道了吗?” 黑化肥就那么小小一团,就是欺负人家小猴子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好的,黑大哥。”小猴子点点头,一脸乖顺都样子。 黑……大哥? 一安听见这个称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生之年,竟然有人称呼这一小坨家伙为大哥,倒也是只有这个傻乎乎的小猴子能做得出来了。 “好,嗯,行,那我回去了。” 黑化肥被这家伙搞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接钻进了小铃铛里。 “对了,我不是上天庭的上神,也跟上天庭没有任何关系,叫我主人就可以了。” 一安砍这家伙对待黑化肥的态度,想到刚刚她说的话,这家伙定然也是当了真的。 也难怪小猴子对那狮子大哥如此在意,若不是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一直照顾他,他留在上天庭也只有被祈福的份。 不过那个故意在小猴子被看押的时候来行刑的小仙官,定然不是为了泄愤,这和昨日他为什么突然发狂有一定的关系。 “时候不早了,老六你来。” 一安从怀里拿出那玉佩,让老六俯身了上去。 随机亭甫和一安二人就离开了玉樽仙境,回到了清姬为他们准备的房间里。 天边已经露白,隐隐约约能听见玄机阁比试广场里人影闪动。 看来这个时候,玄机阁的弟子已经开始为第二日的大会忙碌了起来。 “休息一会不?我先离开?” 亭甫不知道什么时候广场里的布置才能结束,昨日连夜审问小猴子,知道一安一定很是疲累了。 “不用了,不知道今天回来哪些仙官呢?我为了他们可是连夜准备了一出表演。” 一安拉着亭甫坐在床边,闭着眼睛,把头靠在亭甫肩上,享受此刻的安静。 第266章 暴雨来临前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若是我这一步棋走错了怎么办?” 一安知道她为了探究那蓝色灵魂碎片的事情,不得不借由上天庭得到相应的权利。 可通过柳肆和木棉的事情,以及今晚上宫锡降猿发狂的幕后真相,一安看得出来,已经闲赋了千年的上天庭,各种问题隐隐浮现。 若是今晚不能顺利的要到黑水河的管理权的话,玉簟楼一点会成为上天庭各个势力的眼中钉。 若是那时候,为了护这玉簟楼的弟兄们,她不得不战队,下场也会和这些皈依的妖兽一样吧? 若是不投诚,仅仅依靠他们二人的力量,有怎么能够和上天庭抵抗呢? 天色渐渐明亮了起来,一安闭着眼睛,心理却开始不安。 今天这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错。 “放心,所有人背叛你我不会,若是失败了,我就立马扩散了玉簟楼,各方若是追杀,我就可以和你浪迹天涯。” 亭甫低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做出承诺,也是第一次对一安表露心意。 一安点点头,知道亭甫这话是何等份量,可无论如何,今天还是得试一试的。 “嘘,有人!” 一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察觉到楼梯上有人,走动,她屏息听着。 果然那脚步声停在了一安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轻轻扣响了一安的房门。 “燕姑娘,醒来了吗?我们阁主有话对你说。” 是清姬身边那个侍女的声音,一安看了看亭甫,微微敞开衣服,揉乱了头发,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房门。 “清姬姑娘啊,进来进来。” 一安一开门,立马请二位进来。 清姬姑娘拧着眉头点点头,看来这一夜她也是没有怎么休息。 可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亭甫,回头看着一安半解衣衫的模样,眼神不停地两人之间闪烁。 “两位楼主都在啊,我,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清姬刚刚见到燕姑娘的时候,说实话,他怀疑过燕姑娘可能和昭阳宫大殿下有着不可说的情愫,知道她身边这位少年对她十分忠诚。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燕姑娘竟然如此豪放地直接留这位叫做亭甫的少年在房间里过夜。 清姬一早过来竟然撞破了这样的事情,刷一下耳根就红了,立马转身往门口走去。 “那个,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那,那我先回去,等会见面的时候再说。” 清姬转身想要离开,一安却一把拉着了清姬姑娘的胳膊。 “什么不是时候啊,我能把清姬姑娘你当外人吗?有什么话现在说,等会儿怕是清姬姑娘来不及吧。” 一安能够猜得出来,清姬姑娘天刚刚亮就过来,定然是问昨日那上宫锡降猿的事情。 “是,好。” 清姬回头看了一眼亭甫,歉意地点点头,转身坐了下来。 一安也跟着坐着了椅子上,理了理衣衫和头发,亭甫自然地走过来给二位倒茶。 清姬像是在外面待着有一会儿了,手脚发凉,握着温热的茶杯,点头致谢。 “阁主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反正我们也没有睡意了。” 一安放下茶杯,说道。 “昨晚实在是太晚了,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什么好注意上报这次动荡,不知道燕姑娘打算如何处理?” 清姬试探着问道,她定然是不可能逼迫一安将那妖兽,交给上来,可又不能因此得罪上天庭,思来想去还是睡不着的清姬,果然还是来一安这边探探口风。 “清姬姑娘放心,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 一安接机提到。 “燕姑娘请说。”清姬问。 “我收服这家伙的事情,以及这妖兽的去向,还得请清姬姑娘帮忙做个证明。” 清姬诧异地看着一安,问道:“燕姑娘真的不打算把那妖兽上交上去?”她刚说出口,才发现是自己失礼了,低下头继续问道:“不知道清姬姑娘所说的证明是什么意思呢?” 一安知道作为玄机阁阁主清姬有什么样子的顾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作乱的乃是随着飞升大会尾随上来的凡间妖兽,我和清义君联手将其击败之后,清义君昏迷,那妖兽趁乱逃离了玄机阁,似乎往下界逃遁离去。” “这样的解释,清姬姑娘觉得如何?” 若是这样一来,自然规避了那妖兽逃离上天庭,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通过天河,而且一直蛰伏怎玄机阁的山林里,而无人发现。 这样一套说辞,确实把玄机阁和上天庭摘干净的,可若是说这样能力的妖兽是来自凡世间,昭阳宫会不会被怀疑私自放走妖兽的罪责呢? 可若是交代这妖兽输来自上天庭,不说上天庭到底有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件事情,还有可能会倒打一耙,说玄机阁看管天河不力。 在玄机阁和昭阳宫面前,清姬姑娘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好。” 一安绕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毛,八卦地往清姬姑娘身边靠了靠,问道:“怎么,这次你不担心昭阳宫两位殿下会因此受到什么责罚吗?” “大殿下说过了,清者自清,再说三界之间不止有天河一条结界,不是还有黑水吗?任凭空想就说那妖兽逃离昭阳宫,通过黑水河也是需要证据的。” 清姬义正言辞地说道,可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可以看出来她还是有些担心。 “哈哈哈,清姬姑娘说得对,这划分三界的结界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通过的?” 一安拿起茶杯,看了清姬姑娘一眼,似乎想暗示些什么。 她从沈季都那些动作看来,天河早就被上天庭的那些人钻了无数漏洞,若说黑水因为那蓝色碎片的辐射力,加大了它结界的作用。 而天河就是一张充满了漏洞的网,上天庭的人主要想,哪怕是一个重伤的妖兽都可以通过天河,这样的情况作为看守天河东玄机阁阁主,是真的被蒙蔽了不了解实情,还是掩耳盗铃? 一安看着清姬的反应,不知道如何判断。 若是清姬姑娘没有问题,那么另一个阁主清义君就有很大嫌疑了? 可这个清义君身上处处是疑点,并不是一时半会能看清的人。 “燕姑娘,时候不早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若上天庭的人质疑的话,我定然会出现作保。” 清姬姑娘松了一口气,给出了自己承诺,随机离开了一安的房间里。 这丫头,当真不知道她刚刚的暗示,还是不愿意相信? 一安看着清姬的背影,愣怔了一下。 “对了,沈季有联系了吗?” 亭甫走过来,把一安的视线叫了回来,问道。 一安听见亭甫的声音,才收回落在清姬背影上的视线,是啊,这天河到底什么问题,若是沈季靠谱的话,定然是能问的出来的,她心想。 “还没有,不过今日他来不来都改变不了什么。” 一安当时在沈季身上放了一个追踪符咒,可自打他回去上天庭之后,就断了联系。 本来说好飞升大会的时候碰面,可已经第二天了也看不到沈季的身影。 “你对清姬姑娘也有所怀疑是吗?”亭甫见四下无人,低声问道。 “看出来了?”一安无奈地笑了笑,叹口气回答。 “你很不情愿怀疑她,和对清义君的怀疑是不一样的。”亭甫解释道。 和一安相处多了,原本最看不透人心的亭甫,竟然也开始懂了一安的那些小表情背后是什么意思。 “今日我们和玄机阁,还有昭阳宫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是不担心他们哪一方出现纰漏。” “可保不准,今日之后,我们手上互相有了对方的把柄,未来又当选择怎么样的立场。” 一安眼神黯淡了一下,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亭甫走过来,安慰道。 一安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亭甫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是因为这两日一安时不时表现的不安所致?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安十分享受亭甫眼里的温柔陷阱。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一安拉着亭甫的手臂,说道。 “好。” 亭甫应和道。 今日天气不错,一安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 “还困吗?”亭甫最是知道一安是离不开吃饭和睡觉两件事情的人,可是昨日忙碌了一天,没有时间吃饭也没有时间睡觉,亭甫还是比较担心的。 “放心吧,我在玉樽仙境里闭关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合眼,厉害吧?” 一安眨了眨眼睛,得意地说道,意思是自己已经和之前那个只会撒娇耍横的一安不一样了。 “一个月?当时很危险吗?” 亭甫反倒不熟欣慰,而是一脸心疼地问道。一安闭关的那一年,是他渡过最漫长的时间。 “倒也不是,只是当时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也因为这个家伙,我提升速度很快。” 一安摇摇手,对着亭甫欣欣一笑。 “有时间我和你仔仔细细说说,到时候你一定要夸夸我才行!” “好。” 亭甫自然是一安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刚下楼就碰到了昭阳宫的两位殿下。 “燕姑娘,早啊!” 路宿自然还是那个有活力的傻小子,见到一安他们过来,立马招手示意。 一安也没有什么事情,拉着亭甫走了过去。 “早啊,两位殿下。”一安笑着回应道。 “燕姑娘休息的可好?看来心情不错啊。” 路行也招呼道。 亭甫这才发现,自打他们两人离开了房间,一安嘴角的微笑就没有放下来过。 “她这是在……紧张?” 亭甫侧目盯了一安一会儿,是啊一安放松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看来是紧张了啊。 “那是自然,两位殿下看起来也不错。” 一安依旧微笑着,说道。 “燕姑娘你莫要开玩笑了,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哥他能睡得着才怪啊。” 路宿再一次拿出来他的扇子,打趣着。 第267章 七色祥云五彩盔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哦?是吗?那看来昨天晚上睡不着的可不止一个人呢!”一安打趣道。 路行和路宿件一安如此神清气爽,定然也没有把这话往她身上想,那么她口中另外一盒睡不着的人是谁呢? “不瞒你说,天刚刚亮,清姬姑娘就过来敲我房门了,看来它和大殿下一样,彻夜难眠啊。” 一安故意打趣道。 “见燕姑娘如此轻松,定然是想到了合适的解释了是吗?” 大殿下一听见清姬的名字,立马两眼放光,看了过去。 “是的,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一句,大殿下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无论什么样的说辞,只要是和妖兽有关的,你们昭阳宫必然逃脱不了怀疑。” 一安走过去,提醒道。 “燕姑娘说的是,但是我们昭阳宫一直按照当时三界划分的规矩来的,没有任何越距的地方,不怕上天庭下来查。” 路行点点头,知道一安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昨晚也一已经联系好了部下,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嗯,大殿下心胸宽广,高瞻远瞩,我自然数相信的。” 一安走过去,笑着说道。 “不知道今日来的仙官是什么身份的人?到时候两位殿下可得给我好好介绍一下,要不我可是要出丑的。”她说道。 “那是自然,不过黑水星河的事情,燕姑娘已经决定了吗?”大殿下路行自然没有把他们来这里的初衷忘记,只是不知道昨日生了那样都变数,计划还能不能顺利进行。 “嗯。” 一安点点头,话却没有刚开始多了,只是眼底梗坚定了几分。 亭甫注意到一安的变化,知道她此刻心里有事情,如今的从容也不过是一直压抑内心的不安而已。 他悄悄捏了捏一安都手指,给了她坚定的力量。 一安逐渐放松了下来,“怎么办呢,只能随机应变了。” 她笑了笑,对着昭阳宫两位殿下说道。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比试大殿里,看来那些仙官宣布事情的地方就是对面的观景阁中心区了。 经过一早上的忙碌,场景布置的也差不多了。 一安回头看了看,一些道门的纷纷从山下走了上来。 只是一直没有看到廖瑞泽的身影,按理说他也是飞升名单里的,即便是没有被上头的仙家看中,也会留在玄机阁。 不过之前廖瑞泽说起那个培养他修炼的师门——双极阁,有时间还是要去拜访拜访看看的。 一安看到了前方一直在等级处忙碌的清姬姑娘,清姬自然看也是看到了他们。 可匆忙之余,只有点头之交的时间罢了。 “怎么觉得今日的阵仗要比昨天大呢?”一安看着周边的设施和配置,到像是什么登基大殿一般。 “许是今年来宣布飞升名单的仙官不一样吧,以往都是按照这些仙官的喜好安排的。” 路行解释道。 清姬倒也是一个为处事的人,一安点点头心想。 “那我们今日还要去对面观景阁的包厢里面等着吗?”一安问道。 “那倒是不用,那些仙官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飞升仪式耽误太长时间,往往停留一会儿就走了。” “而且往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做这里多留一日,所以那观景阁出来中心的露台,周边是不开放的。” 经过路行的解释,一安回头看了看正对那观景阁露台的场地。 看来这里应该是彼此视野最为清晰的地方了。 一安选定了位置站好,各个道门也依次通过检查,各自成派地站在对面不远处。 不一会儿,那四名飞升的弟子跟在清姬身后出来了,会场里外看着都是清姬姑娘一个人在忙。 看来,清义君还是没有醒啊。 一安纳闷了起来,莫不是玉轩仙尊嗨使用了其他手段? 毕竟亭甫早就检查过清义君并没有受任何外伤,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呢? 就在一安思绪飘向远方的时候,那四名弟子经过了一安面前,自然也包括廖瑞泽。 亭甫低头第一眼就注意到那四人手上已经带上来属于玄机阁特色的红绳。 廖瑞泽经过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第看了一安和亭甫一眼,可一安没有反应过来,廖瑞泽只好跟着他们往前走去。 清姬这边所有事情已经就位,道门的几位道长一直盯着清姬姑娘的方向,似乎等待着给昨日的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大会还没有开始,所有人都在压抑内心的情绪,这里面所有人都藏着自己的别样心思。 一安抬头看着天空,太阳早已经升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有些刺目,长时间的等待让所有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和周围一直有玄机阁的人警示,自然也是闹不起来,直到大家看到了远处从天而降的一道身影,这躁动再也掩饰不住了。 “神仙!这次是个大神仙!” “上神请给我们做主啊!” “这就是上神的光彩和力量吗?” 众人看到那景象,纷纷露出了羡慕和憧憬。 一安抬头看了看,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为啥总是一惊一乍的,着为上神不就是穿了五色盔甲吗? “二殿下,这家伙的阵仗和你家哥哥的小船可有得一拼哦。” 一安打趣道,路宿看着自家哥哥板着个脸,刚刚绽放的笑容立马就收了回来。 这动作倒是戳到了一安的笑点上,也笑意盈盈地看了看远处那飞下来的神官。 “和泾战神?”路行看清了那人的脸之后,下意识地绷紧了下颌线。 和泾战神停下来,从清姬姑娘手里接过了此次天河的通行令。 可目光却落在了一安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如此板正肃穆的场景里,那一抹飘逸都红色在阳光下显得如此耀眼,还是因为这姑娘的笑意盈盈的觉得在哪里见过。 总之,和泾战神一落在地面上,就和一安对视了两眼。 一安点点示意,恭敬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 和泾战神知道之际这眼神是有些冒犯了,立马收了回来,在清姬姑娘都带领下,往观景阁露台走去。 “这仙官什么来路?”一安用手臂捅了捅身边的路宿问道。 “由极北之地诞生出来的和泾战神,是雅岚殿红极一时的人物,也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看来这一次来的值啊,没想到这次的飞升大会竟然是他来宣布的。” 路宿解释道。 “哦?是吗?怪不得大家反应如此热烈,原来是一个当红小生啊。” 一安从腰间拿出玉骨折扇,自顾自打趣道。 “小生?她可不是什么小生,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犬,杀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路宿不理解一安怎么看出来人家是个小生了,明明一副宽大的武将盔甲,剑眉星目,一脸子不可靠近点威慑力。 路行哼唧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今日来的人,是他。” 一安听见路行的话,立马警觉了起来,她微微往前侧着身子,问道。 “怎么,又是大殿下的熟人啊?大殿下分得清私人恩怨喝当下大局吧?” 一安提醒道,她担心若是最后路行因为这个人突然反悔,那岂不是少了那么重要的一环。 “燕姑娘放心,我自然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路行说着,往观景阁看了一眼,视线停留在清姬的身上。 清姬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誓词,发给和泾战神和四名弟子一人一份,同时宣布大会正是开始。 原本和泾战神只是来这里出公务,顺便玄机阁走个过场,可是当他看到了那一抹令人难以转移视线的红色后,时不时会往一安身上看了一眼。 直到一安貌似无意地弄出来那把玉骨折扇,和泾战神霎时间放下了手中都动作,往前方走了一步。 而那道门人听见大会开始,马上就要公布飞升名单了,立马躁动了起来。 刚刚和泾战神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他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屏住呼吸,忘记了原本预谋好的事情,这时候菜反应过来。 不能让他们先把名单宣布了,否则怎么给说法也无济于事。 于是道门的众人立马合力闹了起来:“反对!反对!反对!” 和泾战神听见大家都躁动,才从失神中抽离出来,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问道。 “玄机阁阁主,这是怎么回事?” 清姬低头走了过去解释道:“对不起和泾上神,是我没有提前处理好这件事情,很请您责罚。” 和泾战神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连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你这就让我责罚?我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吗?先让他们安静下来,说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道门众人见到和泾战神确实动了怒气,以及玄机阁阁主清姬如此低声下气,以为他们的起了作用。 “是。”清姬点头,摇了摇手上的红绳,低声纷纷道:“让他们安静。” 广场里的弟子收到了命令,立马压制住了道门反抗的各位。 “你们有什么问题,派一个人出来说清楚,不要没有规矩闹腾!” 和泾战神听见楼下动静小了些,对着众人喊到。 道门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选出来一个有经验的长者出来解释。 “上神啊,你有所不知,昨夜比试的时候横生变数,对我们道门的弟子来说实在是不公啊。” 和泾战神一听就明白了,在他这里讨要公平,他向来是最不喜欢那这句话放心嘴边的人,秉承着靠拳头说话的他,从来没有环境给过他公平。 他本无意里这件事情的,摆了摆手想要打发离开。 “飞升大会向来都是你们玄机阁做主,招多少人如何招人,我们从来都不多加干涉,若是清姬姑娘觉得这人说的不对,我们可以继续不比理会。” 和泾战神对身边的清姬说道。 “这位前辈说道也没错,昨夜比试现场遇袭,师兄去阻拦受伤,导致现在还昏迷不醒,不少弟子也因此被迫放弃了继续比试的机会。” “他们心里有怨念我也是可以是可以理解的。”清姬虽然诧异和泾战神的态度,但这个事情如何不解决的话,换一个仙官来还是药旧事重提的,不如趁着燕姑娘已经把棋局安排好了,她不如就顺势推一把。 “清义君受伤了?能把玄机阁阁主伤到的人,我倒是想会会。” 果然,清姬还是了解和泾战神的脾气的,谈公平的事情他不想管,款若是提及实力的话,他定然是感兴趣得很。 第268章 步步生莲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禀和泾上神,据我们调察,  伤人者,不是人,而是……妖兽。” 清姬知道只需要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以吸引和泾战神的注意。 因为,那是妖兽。 一切和妖兽有关的事情,和泾战神是不可能不感兴趣的。 果不其然,和泾上神一听说这话,立马扭过头来仔细问道。 “什么样的妖兽,你们是如何处理的?既然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何不速速向上天庭禀报?”和泾战神一连串的说了这么多之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 他清理了几下嗓子,继而问道:“可有人员伤亡,具体情况如何有人说说吗?” 清姬听见和泾战神这话,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她走过去瞥了一眼一安,低头回复和泾战神的话。 “禀告上神,昨日实乃不幸中的大幸,幸亏一位好友出手,得已将此事平复。” 清姬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 “哦?是那位好友竟然有如此胆识,不知道你们又是遇见了什么样的妖兽,那妖兽现在何处?” 和泾战神听见这个事情已经收尾,眼神黯淡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遗憾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清姬低头回答道:“禀报上神,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还是请我这位好友仔细与你说明好了。” 和泾战神挑了挑眉毛问道:“当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你没有上前帮忙?” “恕卑职无能之过,玄机阁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等级的妖兽,我师兄清义君已经重伤昏迷,当时我为了稳住局面,没能亲自赶往现场。” 清姬特意再一次提及清义君受伤的事情,暗示道。 “哦?能伤了我们玄机阁阁主的地步,看来是我小瞧这件事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友出手相助,我倒有些好奇。” 和泾战神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望着台下的人。 那些想要给个说法的道门众人,只见这上神和玄机阁阁主不知道聊些什么,也面面相觑,等候吩咐。 “燕姑娘,上神问话,劳驾你为他描述一下昨日的情况。” 一安早已经在台下等得不耐烦了,不知道清姬姑娘到底在和上面那人说了什么,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她出场的时候来。 她合上手里的扇子,走上来,在躁动的广场里犹如一朵特例独行的血莲。 一安右手覆盖在左心口,学着清姬姑娘的样子,施以上天庭的礼节。 “是她?” 这是今日和泾战神第三次把目光放在了一安身上,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可就是让人目不转睛。 廖瑞泽在台上,也注意到一安的出现,下意识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一安这个时候如此端着的状态,才是多年来教养下的条件反射,她现在并不轻松。 廖瑞泽这边只是张了张嘴没敢说话,身旁那两位位列榜首的道友却率先开口问道。 “这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那个姑娘吗?” “好像是哎。” 和泾战神自然是听见了后面的对话,侧目问道。 “你们说什么?” 那两个道友说悄悄话,没想到隔这么远还是被上神听见了,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 “我问话你们为何不回答,你刚刚说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和泾战神问。 “禀……禀告上神,昨日我们快要登顶的时候。身边突然飞过来一个红衣姑娘,让我们快些上山离开这里。” “本以为这是哪里路过的仙官给我们指点,后来又遇见了玄机阁阁主,也说同样的话,只见他们形色匆忙,往山腰的方向赶去。” 这两个人从自己的角度,确实补全了古树的开头。 和泾战神果然也是被这一波三折的故事吸引了,从观景阁露台上飞下去,刚刚好停落在一安面前。 一安身后还站着刚刚申冤的长者,被这威压打击地无法抬头。 “起身,本座现在想知道昨晚的细节,玄机阁阁主说你知道,可否如实说与我听,也可给昨日参赛各个道门子弟一个交代。” 和泾战神低头问道,语气浑厚,可眼里是探究好奇,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温柔。 一安点头称是。 “我与清姬姑娘交好,昨日晚试清姬姑娘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无聊,给我们通行口令随她一同上山监管比试现场。” “就在比试进行到一大半的时候,山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吼,那妖兽不知道为何突然褪去伪装,现身于山腰处。” “而那时候大部分的弟子都没有通过山腰,又不知道前方危险变数,竟然还在继续前行。” “无奈之下,我只好插手此事,从山顶飞往山腰处,试图阻止这妖兽。” “清义君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赶往山下,通知所有山下的弟子撤返,由各个道门都道长在山下接应,速速离山。” “那时候我刚刚和清姬姑娘联手给了那妖兽一击,可也是因为如此清姬姑娘的人双臂脱力,清义君才赶来援助。” 和泾战神听到这里,回头问了那道门长者:“这位姑娘所言非虚?可确有此事。” 那道门弟子点头,并没有反驳。 “那姑娘继续。”和泾战神摆摆手说道,目光停留在一安手里的扇子上。 “是,我们深知这山头根本消耗不起长时间的恶战,不得不速战速决,所以抱歉和泾上神,我们并没有将那妖兽擒获。” 一安欲扬先抑,低头无奈地说道。 “没有擒获?那么你们怎么保证玄机阁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的生命安全?”和泾战神不解地问道,他速来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看来清姬姑娘所言不假,让这个姑娘和玄机阁阁主联手都无法战胜的妖兽,定然是上古神兽大战之后留下来的遗珠。 “当时清义君重伤,我无法弃他不顾,只要一击将其重伤,本以为可以就此擒获,没想到那妖兽竟然飞升下跃,逃回了下界而去。” 一安故作诧异地给这个故事安排了一个结尾。 “若是因为我的冒然出手,給玄机阁和飞升大会带来的麻烦,我定然承担。” 一安看了看众位道门弟子,说道。 那些人本来还想倚靠上天庭派来的仙官,从玄机阁这里捞点儿什么好处,没想到这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打破了计划。 可若是按照因果追溯,他们这些聪这次晚试的现场捡回来都小命,是这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小姑娘出手相助的。 怎么说,一安都是这些人的救命恩人,自然夜无法违背道德,说出颠倒黑白的事情。 和泾战神见众人因为这一姑娘的一句话,立马三缄其口,隐隐开始佩服这姑娘的气魄。 “姑娘好胆识,不过这位姑娘你又是如何确定那妖兽是逃回下届,而不是逃窜至别处呢?” 果然,这个在雅岚殿都说的上话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被人左右思想的人,一安心想道。 “这一点儿证明起来说容易也容易,说复杂也需要专业的人来证明。” 一安下意识卖了个关子,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无论是有没有飞升的这些道友,但凡是修炼之人定然是知道这天下三分的事情。” “而作为三分天下的结界,上有天河,下有黑水,中间为人。” “若是这妖兽没有通过结界的本领,那必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隐匿于人世间。” 一安的话极具有煽动性,连那些道门弟子都听得津津有味,纷纷点头称是。 “依照姑娘的说法,自然不错,可若是这家伙趁乱真的通过天河去了上天庭,产生了更大的动荡,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或者说,如果这妖兽本就是土生土长来自地界,不知道受到什么居心不良的人的指使,上来作乱,无果被迫遁走呢?” 和泾战神说着看了看昭阳宫大殿下的方向,这话自然意有所指。 大殿下知道这家伙的出现就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避开了他的目光,笔挺地站着。 “哈哈哈,若是和泾上神有这样的疑虑,那酒还是我说的后半句话,用专业的方式查查看不叫我知道结果了吗?” “通往上天庭必然要经过天河,炫技给不证书管辖这里的地方?若是想知道昨日有那些人通过那结界,不管是有没有通行令,想必两位阁主自然有自己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一安笑了笑说道,心里也是极为笃定,即便是和泾战神决定让清姬姑娘去查,也不会查到上宫锡降猿的身上,毕竟那家伙是上一次飞升大会前趁乱过来的,在玄机阁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蛰伏了五十年。 不过,为了维系表面上的那点东西,玄机阁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已经解决的事情打自己脸呢? “可第二种可能我看倒是有充分的证据。” 和泾战神依依不饶,走到了大殿下路行的面前。 “好久不见啊,昭阳宫的宫主大人,啧,这么说岂不是生分了?我和以前那样叫你阿行如何?” 和泾战神走过去,说道。 一安听见这话,一直端着维持雅致的表情刹时间差点儿收不住。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爱交际的大殿下路行,以前竟然是个交际花啊,和玄机阁阁主清姬姑娘是儿时玩伴不说,竟然和雅岚殿当红战神是旧识。” 不过依照现在的和泾战神咄咄逼人的架势看,这旧时还不如没有的好,一安心想着。 “和泾上神有什么问题直说,我们昭阳宫定当安分守己。” 哪怕大殿下脸上已经染上了怒气,可语气依旧这样平和地没什么影响。 “哦?是吗?若是我今日非要查这个妖兽的来源,你们昭阳宫经得住我查吗?” “据我所知,自动大殿下上任以来,老宫主都没有回魂啊?” 第269章 环环相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时老宫主突然离世,原本昭阳宫就在战后修复阶段,三界之内可算是他们损失最为惨重。 可他们趁着当时刚刚继任的大殿下没有掌握多少实权,原本昭阳宫老宫主信任的那些老将,在短短几日之内,带着家眷亲属离开了地界。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百年里昭阳宫都无法缓过劲来弥补当时的损失。 和泾战神明摆着是见到了旧相识,拿人家的痛处当笑话,说得津津有味。 二殿下路宿自然早已经听不下去了,走上前说道:“我们昭阳宫这百年来什么表现,想必你们上天庭的人可是清楚得很,既然上神怀疑那妖兽是我们昭阳宫故意放出来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虽说路宿在家里总是和自己哥哥吵架,可是面对有人恶意诋毁的时候,也是会亮出自己的爪牙的。 可是明显这一次,他选错了人。 和泾战神听见身边竟然有人跟自己叫嚣,立马揪着他的领子说道。 “你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家伙,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一安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握紧了扇柄,看着和泾战神的拳头眯了眯眼睛。 这家伙,仗势欺人的样子,真让人不爽。 “哼,所以大殿下,既然昭阳宫百年前就经历了一次叛逃,你又如何能证明这一次的妖兽不是你有意为之,再用以前的事情加以掩饰?” 果然,提起妖兽,昭阳宫还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清姬走上前,可碍于身份只是远远地看着,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若是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当成证据的事情,还要向上神禀报。” 和泾战神对一安本来就有不错的印象,又知道她竟然可以一个人抵抗连玄机阁阁主都无法妖兽,心里自然是有一股子欣赏的情愫。 “好,既然姑娘开口了,说来听听。”也因此,即便他察觉到一安有意替昭阳宫开脱,还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一安见状,巧笑嫣然,颔首致谢。 “上神见多识广,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这东西是什么?” 一安从怀里拿出来装有黑水星河那蓝色碎片的琉璃瓶子,递给和泾战神说道。 “这东西是……” 和泾战神那种拿小瓶子,对里面闪着蓝色光芒的碎片很好奇可这琉璃似乎密封的很严实,看得到摸不着的情况下,和泾自然无法判断这是什么东西。 一安伸手示意,和泾将手里的琉璃瓶子送到了一安手上。 “这是人的灵魂,不瞒大家,这其实是一位修仙者的灵魂碎片。” 一安打了个响指,那琉璃就倒映出这个灵魂碎片主人的往生记忆。 “这位姑娘,我不明白你拿出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和泾战神眨了眨眼睛,困惑地问道,但也尽可能地表现了自己的耐心。 “还请上神稍候,不一会儿自然会揭晓。” 一安低语道。 她随手捻了个决,那灵魂碎片的倒映便放大展现在众人面前。 广场里的道友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美轮美奂的灵力,纷纷惊讶地离不开眼睛。 “修道之人都明白人之七魂六魄,灵魂的重要性。可若是有一天某人在你离世弥留之际出现,想要拿你的灵魂中的一部分,换取一次轮回限定,众位是否同意呢?”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被一安的故事吸引的道门弟子,还是不知道一安在搞什么名堂的清姬和昭阳宫两位殿下,都诧异地看向那画面。 可一安并没有给大家思索的机会,继续说道。 “若是这个轮回限定是你上辈子怎么都无法完成的遗憾,或者是你曾经拥有但是最终失去的东西,想必在弥留之际,这些定是人们心中的执念吧?” “说到这里,大家以为我说道只是假设而已吗?实际上早在百年前人们就已经开始做了这样的交易,且大多都是有修仙经历的人,如各位一般。” 果然,这句话点燃了现场,大家看着投影出来的灵魂碎片,那人早起,修行,布道。 这样的画面一下子就引起了大众的共鸣,纷纷议论了起来。 “什么人可以用灵魂碎片做交易啊?” “既然是修道之人不知道灵魂需要滋养吗?若是残缺了一块又如何在下一世完成自己上一辈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呢?” “交易的东西都是需要代价的,这些奉献出灵魂的人一定是被蛊惑了。” 一安料想得到这些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经历过死亡来临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临死之前那忘不了放不下的执念呢? 不过这样的言论正是一安当下需要的,她需要引起社会担忧,才能逼迫作为三界之首的上天庭对这件事情作出回应。 “姑娘拿出来这个东西,不过是这些人修炼的意志不坚定,才会被有心人利用,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和那妖兽的出现有什么关系?” 和泾战神自然是明白了这灵魂碎片的意义,对这样不知道轻重轻易献祭自己灵魂的人嗤之以鼻。 “上神所言极是,可能大家目前还不了解这蓝色碎片究竟是什么威力,且稍稍退后我做个示范。” 一安将那装有蓝色碎片的琉璃瓶子收回手里,后退了两步,一把捏碎了琉璃瓶。 顿时,大家被被拽进去了这灵魂碎片辐射的漩涡里,道行太浅的真真假假已经分不清了,广场乱成一团,有人跟着画面一起打拳,有人跟着一起爬山。 和泾战神即便修为极深,也被这辐射刺激的无法睁开眼睛,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清姬所知道的观景阁离的稍远,没有产生如此严重的影响,可隐隐地头痛也无法抑制。 一安见状及时拿出了一个新的琉璃瓶,将其封印了进去。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有人跑出去呕吐,有人直接晕厥,清姬见状连忙将玄机阁的医师请了过来。 一安走到和泾战神面前,半蹲在地上请罪:“上神恕罪,这个东西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我已经随着灵魂碎片做了处理,也给各位带来了不便。” 和泾战神缓过神来,眼睛逐渐聚焦在一安那秀气的鼻子上,他松了松紧握的拳头,再一次拿起那装有蓝色碎片的琉璃瓶,已经是不一样的态度了。 果然,作为战神,也十分妖气这样小巧却强大的杀伤力是如何产生的,若是用在战场上,以一敌千? 但和泾战神也知道这东西都来历是非常不耻的,可这位姑娘却说这东西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若是真的有人背着上天庭制造这样的武器,终有一日会天下大乱。 和泾战神这下子才吧这件事情重视起来,拿着琉璃瓶上下把玩,眼里的光忽明忽暗。 “姑娘起来说话。”和泾战神回过神才发现一安一直在面前恭敬地半跪着。 “是。”一安起身。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姑娘请把知道了统统说出来。”和泾战神开始严肃起来。 这时候清姬才安排好玄机阁的医师救护工作,缓缓从露台走下来。 原来这姑娘出现在飞升大会里,为的救赎这样一件事情啊,清姬逐渐明白了昨日一安那些有所隐瞒的表情。 已经猜得到燕姑娘此次前来必然有重要的事情,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清姬才知道这姑娘竟然做着如此危险又十分值得的事情。 “禀告上神,我在这里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一安挥手,那黑水星河的样貌就展现在和泾战神面前。 “这就是和天河比肩的另外一条结界,诺尼河,因其直流连同者忘川和轮回通道,终日不见阳光,也称其为黑水。” “可大家看,现如今的黑水已经不是以往的样子了,那繁星点点如同绚烂的夜空,可仔细一看整条河流遍布着的,就是这样的灵魂碎片啊。” “刚刚上神问为何我可以确定那妖兽不可能是来自地界的,对于目前的黑水来说,别说是人间轮渡的亡灵了,就是这样凶狠的妖兽,怕也不能毫发无伤的通过。” “不瞒上神,我本事凡世间的普通亡灵,在轮回的路上碰到了灵魂碎片出现了变故,这也是我可以免疫灵魂碎片辐射的原因,也是我无奈脱力轮回步入修行之路的开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我如此的运气,大多亡灵只要触碰到那灵魂碎片,轻则重伤无法/轮回,重则魂飞魄散。” “我,燕一安,在人世间成立了玉簟楼,几年来致力于探查黑水星河现状的真相,无奈困难重重,才请求昭阳宫的两位殿下带我来到这里,此为了给凡世间轮回的人一个轮渡保障。” 一安突然跪了下来,大声恳求道。 各位道家都被一安的话触动,他们才知道除了每日修行之外,还有一群人为了保护别人不停地奔赴,这样的辐射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 “是啊!燕姑娘说得对!” “此物不除,必成大祸啊!” “请上神怜悯,普渡众生!” 广场里的这些本来带着私心,为了最后一个飞升名额可以争得头破血流,也可以因为这个红衣姑娘所做的事情而愤慨激昂。 这就是群众,这也是人心。 一安走到目前这一步,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精彩,亭甫跟着一安跪了下去。 昭阳宫两位殿下明明知道今日是来说黑水星河的事情的,可刚刚被和泾战神因为妖兽的事情刺激而乱了方寸,这下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姑娘所做所说的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 他们也跟着一起跪在了这个刚刚还看不顺眼的家伙面前,只为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罗大众。 广场里的人也跟着纷纷跪了下去,跟着一起喊到。 清姬走过来,她没想到今日关于妖兽作乱的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同心协力的场面。 她悄悄走过来,低声提醒道。 “上神,他们在等你的答案。” 清姬看着面前低头都红衣姑娘,眼底的情绪又复杂了几分,从一开始都艳羡惊艳到现在多了几分敬畏和憧憬。 和泾战神作为战神一般都是接受命令的那一个,他来玄机阁不过也是按照轮班次序过来走个过场,可是他捏着一安双手捧上来的蓝色琉璃瓶,怎么都无法拒绝。 一安嘴角渐渐收敛下去,心里开始渐渐怀疑,今日她是不是真的赌错了人。 清姬见和泾战神犹豫着,也不好规劝,作为中立人的身份,只能后退一步,听候最后的决定。 “哟哟哟,今日是什么天啊,什么时候在玄机阁这么热闹的日子里,你和泾战神有如此大的排场。” 就在所有人安静等待和泾战神的决定时,另外一个仙官从天而降,看着面前的景象故作诧异地打趣道。 一安警惕地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玉轩仙尊!” 她脱口而出,不知道这人的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变数,看到清姬警告的眼神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第270章 战神赌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说完才想起来,玉轩仙尊这个称号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说了,而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喊了他以前的道号。 “呦,小姑娘,巧的很啊,又一次见面了。” 玉轩仙尊没有反感,反倒走上前提前打招呼道。 “墨尤神,你怎么也来玄机阁了?” 和泾战神和墨尤神是雅岚殿里一文一武两大代表人物,也是陛下信任亲近之人。 没想到今日小小的一个飞升大会宣布大会竟然把两座大神招来了,清姬如此想着。 然而一安可不是这样想的,昨日他见到了章前辈和这位玉轩仙尊在一起喝酒,晚上更是在封印那上宫锡降猿后,再一次撞见了玉轩仙尊。 这家伙为何一直和自己偶遇,一安开始担心,她所布置的局,一环一环就在快要收尾的时候,这个人的出现会带来什么变动。 一安抬头开始警惕地打量着玉轩仙尊,在他的眼中一安看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人望着地上蝼蚁的感觉。 众人皆是飞蛾扑火,只他一人为狩猎黄雀。 一安不安地跟随这人的动作,显然被这人突然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心理节奏。 “我要是不来的话,怎么能看到和泾战神在不领兵打仗的前线也能受到这么大阵仗的礼遇呢?” 玉轩仙尊看来并是谷雨为难的,走到和泾战神身边拍了拍他都盔甲说道。 “怎么,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在雅岚殿陪陛下说话的时候岂不是自在?”和泾战神不理会这人都逗趣,反倒是下意识地将那琉璃瓶钻在手里。 “唉,莫不是陛下今日开始闭关,我怎么会闲来无事出现在这里呢?自然是我神机妙算,算出来今日的玄机阁必有热闹。我这不就来了?” 玉轩仙尊摇头晃脑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可是在一安眼里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唉呀大家都跪着做什么?我们堂堂大战神向来都输生杀予夺,杀伐果断,可受不起你们这些哦大礼。” 玉轩仙尊走过来一把将昭阳宫两位殿下扶起来,跟着走到了一安面前,却半蹲了下来。 “姑娘看着好生面熟,莫不是我们上辈子有缘,在哪里遇见?” 玉轩仙尊挑了挑眉头,故意说道。 “实在是不敢当,小女子上辈子不过是普通一凡人,哪里能得到墨尤神的眷顾。” 一安下艺术地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特地称呼她为墨尤神。 可没想到这句话倒成了让玉轩仙尊委屈地地方了。 他撇撇嘴,瞪了一眼和泾战神说道:“你是不是欺负这位姑娘了?她求你什么我替他答应,你快她刚刚还叫我玉轩仙尊呢,现在就变成令人讨厌的墨尤神了。” 玉轩仙尊委屈巴巴地说道,拱了拱清姬的胳膊说道:“这位小美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清姬板着脸后退一步,颔首行礼。 墨尤神是雅岚殿的红人,没有多少人敢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可如今他自己贬低自己,清姬怎么可能称是,只能疏离又礼貌地点点头回应。 和泾战神知道墨尤神在这里是胡搅蛮缠,他刚刚也听见了陛下已经闭关了,按照陛下的修为此次闭关怕是百十来年都不会出来。 更何况在现场那么多人作证,还有和他并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墨尤神在身边。 答应一安的请求,怎么着都是稳妥的。 和泾战神思虑了片刻之后,对一安说道:“起来吧,说说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 一安本以为这事情没多少可能的时候,突然听见和泾战神松了口,愣怔在那里没有反应。 “起来吧我地乖乖,战神大人都开口了,你怎么还出神了呢?” 墨尤神走过来,提醒道。 一安连忙起身,跟着身后跪着的所有人也一同起来。 “禀告上神,黑水星河已经千年没有人治理了,才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钻了空子。” “现如今问题已经产生了,所以黑水星河必须有人治理。” 一安已经把话递到了这里,往昭阳宫大殿下的方向看去。 墨尤神注意到一安的目光,回头看了看昭阳宫的两个小辈,努努嘴,又摇摇头。 和泾战神注意到墨尤神的反应问道:“怎么,墨尤神有什么意见?” “治理黑水,昭阳宫不行。”墨尤神直言。 “当初地界战败,大家为了千年前战败的妖兽不徇私枉法,黑水就没有交给他们管理,以防监守自盗。” 路宿听见这话立马就不满意了:“明明当初引起战事的人,虽属于地界应阜,可根本与我们昭阳宫毫无关系。” “哎哎哎,小孩子话不可以这么说,若是我说当时让你们管理黑水你们管理得了吗?当时战后的昭阳宫潦倒贫瘠,别说偌大一个地界了,就是单单昭阳宫的那些旧部,都没合理的办法安置整编吧?” 墨尤神伸长了脖子,一脸刚刚没把话说到底是给你们面子,非要如此说话才知道闭嘴不是? 大殿下路行看了一眼一安,心下终于知道了这位燕姑娘一直隐瞒他们不说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黑水的管理问题。 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路行想着。 “墨尤神说得对,不管书千年前,还是现如今,黑水河需要人管理,但都不可能是昭阳宫。” 路行推脱道。 “既然如此,墨尤神在上天庭可有其他人选?”和泾战神问道。 “大战神还不明白吗?你觉得黑水河的问题是上天庭的人能解决的吗?明明一个天定的合适人选就在眼前,你还犹豫什么?” 一安听见这话,目光停留在墨尤神身上。 这人,明明那么多次试探她?为何最后反倒助攻了一把?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一安来到这里的目的?因为章前辈的原因吗? “这位燕姑娘是个合适的人选不错,但她所说的玉簟楼应该只是一个民间组织。黑水河的管理必须有重兵驻扎,我看燕姑娘……” 和泾战神欲言又止,虽然他知道这姑娘和玄机阁阁主合力将那妖兽击退,可他按照约定俗成的想法,认定了那个建立在凡世间的玉簟楼不过是一群无用的凡人过家家而已。 亭甫一手建立起来的玉簟楼,听见这话明显有些不满,可一直隐忍不发。 可一安这个“后妈”却不乐意了,她起身说道。 “上神,我们打个赌如何?” 和泾战神纳闷地偏了偏脑袋问道:“赌什么?” “战神不愧是战神,可刚刚您怀疑了我们玉簟楼的实力,那我不得不证明一下自己。” 一安说道。 和泾战神低头一笑说:“姑娘直率,比试是比试,我定然会点到为止,若是姑娘在我手下接下了三十回合,我和泾战神认输。” 广场里的众人纷纷兴奋了起来,今天竟然有幸见到了堂堂战神出手,觉得这一趟即便是没有完整参加完飞升大会的比试也值了。 “不过,这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战神的三十个回合……” “是啊,我觉得我在和泾战神手下接三招都难。” “巾帼不让须眉,可歌可泣啊。” 众人纷纷表达对这场赌约的期待。 “好!三十回合之后,我若输了,任凭和泾战神吩咐,无偿给黑水河管理者解决蓝色碎片问题。” “那——若是你和泾战神输了,我以及我手下的玉簟楼驻扎黑水河,成为黑水河唯一的管理者,不接受上天庭委派和驻兵,如何?” 和泾战神听见一安的话,浅浅一笑,“丫头嘴硬得很啊,我带兵入驻黑水河对你来说是好事。不过既然赌约达成,小丫头你若是想达到目的可得努力了哦。” 一安点点头:“众人见证,和泾战神到时候莫要反悔。” 这姑娘,气势上倒也没输。 在清姬快速布置下,擂台拉开帷幕。 路宿在一旁紧张地跺脚,他站在亭甫和大殿下路行身边问道。 “你觉得燕姑娘这一次有胜算吗?” “嗯。”亭甫和路行异口同声地回答。 “啥?你们啥时候这么默契了?为啥如此笃定,跟我说说我也好安心。” “因为她可以。”亭甫说。 “因为他不行。”路行答。 这…… 路宿很迷茫。 虽然燕姑娘术法不错,也人家和泾战神在手脚力度上肯定更胜一筹,虽然看你亭甫对自家楼主有别样的情愫,可如今军令状都下了,理性捧场可好? 还有路行哥哥,人家和泾战神刚刚虽然言语挑悻了咱昭阳宫,但是黑水河的问题是燕姑娘和我们合作的事情,现如今人家都豁出命来了,别感情用事啊! 然后路宿一左一右对着这二人说的话,他俩是一句也没有搭理。 广场上突然传出来阵阵欢呼声。 “刚开始燕姑娘就接了一个漂亮了连招,现在还有几招?二十四招?姑娘好样的,挺住!” 廖瑞泽身旁的第一名少年欢呼起来,连连叫好。 比试刚开始,和泾战神轻敌想要速战速决的心思被一安看透,此次规避了他重拳出击的位置。 一个侧滑绕道了对侧擂台,脚尖摩擦地面掀起一阵微尘,看得出来一安这是认真了。 和泾战神见状勾着嘴角,也来了兴趣。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拳脚攻击,开始大面积远攻。 “不好!”路宿喊到。 一安刚刚因为环绕侧滑刚好停留在擂台的一角,和泾战神就改变了作战方式,用了大范围大威力的远攻。 眼看那擂台上方,大范围攻击就要下来,一安侧身一道符纸用了牵引术,在暴击下来的前一刻,把自己拉回到和泾战神的身边,这也是场地上唯一的安全区。 “对不住了。” 一安知道这样大范围的攻击,和泾战神不得不花时间回收灵力,就在此时一安在和泾战神脚下下了一个咒术,快速拉开了距离,往旁边撤去。 “咒术?” 第271章 雾莲初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玉轩仙尊看到一安使用了咒术之后,眯了眯眼睛。 他昨日多次试探就是知道眼前这个姑娘还有其身边一直紧跟着的少年是会使用咒术的,今日在玄机阁的这一次赌注也是他期待出现的。 面对战神的三十招,玉轩仙尊本以为会在比试的后半场的时候,这位姑娘才会出手,没想到仅仅是面对战神的大范围攻击的时候,就使用了出来。 难道真的是他看走了眼,高估了眼前这位姑娘的水平?玉轩仙尊如实想到。 当和泾战神注意到眼前这位红衣姑娘竟然使用的是咒术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玉轩仙尊一眼。 玉轩仙尊注意到大战神的目光,耸了耸肩,无奈地撇撇嘴,一脸跟我没有关系的样子, “你这咒术是从那里学来的?难不成你是墨尤神的人,借着这次机会来试探我?”和泾战神知道看玉轩仙尊是问不出什么话来的,只要转头看向已经撤离到擂台对面的一安。 “战神大人,比试场合里可容不得分心哦。”一安也卖着关子,自然这个墨尤神对她和亭甫的咒术如此感兴趣,就不如顺水推舟,拉他下手。 “我就知道这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心地出现在我今日出公务的地方?看来是你们里应外合了啊?” 和泾战神通过一安这样的话语,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个红衣姑娘,还有凡世间那个所谓的玉簟楼都是这个墨尤神一手领导的了。 既然这个家伙故意退出来一个小姑娘来试探他的伸手,那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他现在倒想知道这个看起不不问世事的墨尤神,今日到底藏着什么鬼点子。 “小丫头本来我以为你有几分胆识,想卖你一个人情,若你是墨尤神的人,那我倒是高估了你的品行。” 和泾战神低语道,双腿分开比肩宽,合十聚气破了一安留在这脚边的禁锢,不屑地笑了笑。 “我还真是不相信这个看不来不靠谱的家伙,到底能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出来。”他不屑一笑,可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自己双腿麻痹,只能勉强支撑着身子,无法快速移动了。 “啧啧啧,我就说既然是比试现场,堂堂战神大人经历过那么多比现在还要紧张的战场,为何要分心且情敌呢?” 一安本就是在一旁,等待这那咒术生效,当他看到这战神果然还是用蛮力的方式破开了她留下来的咒术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步她算对了。 也不枉她前些日子苦心琢磨着莲雾心法的奥秘所在。 一安沿着擂台周边走过来,脚下步步生莲,红色的雾气四散开来,萦绕着擂台。 广场里的道友纷纷惊呼,这样的场景妖冶美丽,又神秘的无法琢磨。 这样的能力,才是古卷里所画的神人啊,众人震惊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丫头,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玩阴的?”和泾战神自然是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红色魅影,下意识地往两侧挪动。 “比试而已嘛,既然战神想要速战速决发出了全方位的攻击,那我为了谋一条生路,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接下上神大人的三十招了。” 一安这时候渐渐显露出那乖巧下面的妖冶的面孔,她活动者手腕闭上了眼睛,像是可以决定一切生杀的神明,肆意地品尝着对手的恐惧和慌乱。 和泾上神也是身经百战的战神,若不是凭借着累累战功,又怎么能够成为雅岚殿陛下眼前的红人呢? 他清了清嗓子,深呼吸道:“对不住丫头之前是我杂念太多,小瞧了这一次比试,作为习武之人这是大忌,也是对对手的极度不尊重。下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若是姑娘能在我三十招的攻击下活下来,那赌约自然作数。若是姑娘撑不住三十招,墨尤神可不要心疼啊。” 一安点点头,从他的话语里自然是听见了这个战神无法压抑的血性和怒气,攥紧了拳头,紧绷着神经。 “喂,亭甫公子,我记得燕姑娘的咒术可没有这么弱吧,当时都可以把我哥困在那禁锢里一动不动,刚刚那咒术本不应会被战神轻易地破掉。” 路宿和路行自然是知道一安和亭甫用咒术控制对手,轻则可让人短时间失去行动的能力,重则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蝼蚁之上他们俩可都是亲自领略了这一招的厉害。 还是说,这战神的能力不容小觑?路宿用手肘捅了捅亭甫问道。 亭甫注意力都在一安身上,自然是无暇分神回答亭甫这个问题,拍了拍自己的手肘,没有答话。 “燕姑娘应该是布棋,她要的可能不只是在战神手里撑过三十招,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一点儿胜算都没有,可是燕姑奶而话……” 路行也拧着眉头,解释道,隐隐开担心了起来。 他原本以为凭借这燕姑娘的能力,还有墨尤神在这里做作保,战神也许会手下留情,卖个这个墨尤神一个面子。 毕竟路行看得出来,战神应该是铁了心认燕姑娘和其所在的玉簟楼都是墨尤神的手下,即便是他们拿走了黑水河的管理权,看在同为上天庭雅岚殿座上宾的份上,自然是不会执意在那里驻扎军队。 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们昭阳宫,还是玉簟楼,都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可眼下看来,燕姑娘不单单是为了赢得这个赌约而已。 是的,大殿下路行的猜没有问题,亭甫知道一安在来到飞升大会之前,特意去让他调查了所有关于莲雾术法的传说。 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可没有想到尽然真的让她使用了出来。 刚刚那麻痹战神双腿神经的咒术,自然不是亭甫教她的那些,比试刚刚开始一安就使用了这咒术,且刻意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那红色咒术上来,这一步可是整个计划里最为冒险的一步。 亭甫的眼光一直盯着一安的动作,紧紧绷直的后背,以及双手放在两侧随时做好防御的准备,早已经让路行看出来,他们所谋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第十招,战神使用了电击辐射,一安腾空险些没有躲过,一道雷电劈开了她的衣摆,红色的碎片四散而去。 “啊,完了,战神大人认真了起来,这个姑娘看起来真的不是对手了。” 果然是外行看热闹,刚刚看着一安那步步生莲的样子,就以为这是上天普度众生的神明,现在看到一安落下风,也只能呜呼哀哉。 廖瑞泽走上前一步,下意识地叫出来:“安安,小心!”这是前世的时候,他们短暂的夫妻缘分里,廖瑞泽对李琼安的爱称,可现如今却显得如不合时宜。 “你,认识燕姑娘?” 站在廖瑞泽身旁的清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下意识的动作和眼里无法隐藏的担心是没有办法欺骗人的,她问道。 “是,有过……短暂的缘分。”廖瑞泽侧目回答道,说完又瞥了擂台对面那位蓝色袍子的少年,低眉说道。 “这位燕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儿,没想到上天庭雅岚殿的墨尤大神亲自过来给她撑场子,身旁又有昭阳宫两位少年殿下的朋友,竟然还认识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她短短百年的经历,可真是丰富极了。” 清姬话虽然让廖瑞泽有些不舒服,可说话的态度倒是真诚的很,除了语气里夹杂的些许嫉妒,不,更多是一种那因为向往,且又无法触及的,艳羡。 廖瑞泽点点头,视线又回到了一安身上。 第十五招,一安接住战神的一章之后,滑跪在擂台边缘。 一安回头看了看已经磨坏的衣角,和差一点儿就离开擂台的脚掌,活动了两下肩关节。 该死,若不是缓冲战神那一章带来的冲击波,她若不是及时后退了两步,肩膀险些被他震碎,只是可惜了赖雨薇的这件衣服。 一安缓缓起身,看了看衣角的那紧密的绣线已经散落,颇为可惜地摇摇头,“这么好看的衣服,我得那什么东西才能补偿赖师姐啊,莫不要因为这件事气我才是。” 和泾战神似乎也没有想到一安会这么快就起身,本以为他用了八成力气的这几招,可以在十五招之内结束这次的比试,可也没有想到这个姑娘比看起来要强大得多。 若是看这丫头的修为,他军营里随便一个副将都比这姑娘的功法深厚,可奈何这姑娘极其懂得变通,且无论是被迫防御还是借机出手,都备有下一步后手的时机。 若是那个直愣子不留心,估计在这姑娘手里撑不住十招,这下和泾战神终于相信了昨日那个偷袭的妖兽是上古等级的。 当他知道是这样一个小姑娘联手玄机阁阁主将那妖兽击败的时候,眼里除了对他有几分好奇之外,内心还是觉得这些玄机阁的人夸大其词,是不愿意相信真的有上古等级的凶兽出现在了玄机阁,而玄机阁上下几乎无一人伤亡的。 若是真的把他放到了昨日的处境里,即便是他带着几个军营的人前来协助,也不能保证自己手下的人可以毫发无伤。 就在一安接住战神的第十五招里,战神真的开始对眼前这个姑娘产生了一种欣赏,可这样的欣赏并不是平等的。 他需要的是这姑娘成为自己手下败将之后,在以神明的身份出现在这姑娘面前,适时地暗示自己对她的欣赏之情。 可惜了,若是这姑娘不是墨尤神的人,或者自己早一些发现这样一个好苗子,他定然要将这丫头揽入自己麾下。 不过,这些都是站在他自己主观意识的控制下的设想,一安不是墨尤神的人,定然也不会臣服于上天庭的脚下,被那些世俗的东西缠住双脚。 就在战神稍稍出神的一刻,一安回头看了亭甫一眼,点点头,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既然比试已经过半,那么也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亭甫一直拧着眉头,他知道一安已经做出了决定,可眼里的担心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此时擂台上的一安,浅浅一笑,这一抹笑容出现在刚刚差点儿被战神雷击之后的,显得有些诡异。 第272章 完美制胜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和泾上神,你可是要说话算数的呦。”大风四起,吹动了一安的衣摆,声音却像一个江南女子的手,一下下抚慰着众人的胸膛。 像是雷雨交加的夜晚,池塘里那红色血莲依旧迎风绽放,成就了天地间那一抹无法忽视的血红。 “那是自然,若是姑娘撑不住了,可是提前说,我自然是给墨尤神一个面子,提前结束这次比试。” 和泾战神出来刚开始情敌之外,调整好状态之后,一直在比试中处于上风,他自然把一安这个时候说的话,当成一种变相的求饶,反倒是得意地回复道。 “如此,最好。” 一安面对对手的质疑,并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闭上眼睛,额前的发丝飞舞,似乎等待暴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路宿放下手里的折扇,伸手接住了周围流动了空气,说道。 “这风向,似乎不太对劲。”他说道。 果然,一安缓缓睁开了眼睛,莫不是这一抹血红太过耀眼,众人几乎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明明今日风和日丽,可就在刚刚那一瞬,所有人都以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 一安飞身上前,停留在战神面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上前去耳语道:“上神,比试才刚刚开始。” 她翻手为云,红雾四起,注意到一安靠近的战神也立即用了电击防御。 霎时间,擂台上除了红色烟雾弥漫四周,伴随着中心的电闪雷鸣,众人并看不到这二人的身影。 “这,着我们怎么知道里面那两人已经出了第几招了,还是说他们这算是一招?”路宿见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拧着眉头无奈地说道。 “亭甫公子,你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吗?我记得燕姑娘曾经说过,你不仅仅是玉簟楼的楼主,还是她的师尊啊。” 路宿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有些着急,拍了拍亭甫的后背问道。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就不怕在我们看不清的地方,燕姑娘吃亏了?”路宿问道。 可依旧没有听见亭甫开口说一个字,无奈放弃。 清姬抬头看了天空,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日子,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冷冽感从何而来? 难道,这此时燕姑娘真正的实力吗? 红色莲雾?似乎听师父曾经说起过,清姬心想。 阵法里,一安快速抵在擂台之间穿梭,突然闪现在战神身边,然而此时和泾战神的双腿麻痹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加重了,只能一步步挪动,无法腾身飞升离开这个诡异的阵法。 “布阵?” 玉轩仙尊见状挑了挑眉,想起刚刚对这姑娘有些失望的自己,竟然无法抑制地心跳加速。 这才是咒术最为经典的使用方法,可是他堂堂墨尤神活了千年,怎么都无法参透。 本以为咒术后继无人,他在这上面即便是再花上千年的而时间,可无法领略当初那人的魅力,没想到今得偿所愿。 玉轩仙尊忍不住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无法抑制自己因为激动而失控的心脏,盯着前方的擂台,不愿意漏掉一点儿精彩瞬间。 可好死不死,路宿这个人就喜欢在不恰当的时机做恰当的事情。 “呦,不会墨尤神能看得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跟我说说,他们这是比试到哪一招了?”路宿见到玉轩仙尊如此激动的样子,厚着脸皮走上来问道。 “我都好奇死了。”路宿拿着扇子拍了拍墨尤神的肩膀,现场的各位也只有路宿这人能对雅岚殿的墨尤神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过,也幸好是大家都在好奇着红色雾气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在意此时路宿的行为有多么大逆不道。 可只是的玉轩仙尊懒得理这个家伙,依旧想往前面凑,似乎这样就能看的清楚。 亭甫这时候才开口说道:“不用好奇了,玉轩仙尊也是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不停前面挪的。” 路宿听见这话,惊讶地双下巴都出来了:“怎么可能,这可是上天庭的上神啊,而且你看他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怎么可能和我们看到是一样的东西。” 你这个小辈怎么话这么多呢?都吵到我眼睛了。” 墨尤神回头,抬起手掌就拍打他说道。 “上神,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跟我们说说呗。”路宿不死心,缠着他问道。 “咒术列阵了,你没看到吗?”玉轩仙尊大言不惭地说道。 “这个,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还有吗?”路宿和路行他们领略了一安和亭甫的咒术之后,自然是看到一在红雾四起的时候,走的那几步就是在布局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至于这么激动?”路宿这人的嘴巴就是直,吐槽起上天庭的上神也不带含糊的。 也难怪他没有成为昭阳宫的宫主,也难怪重要的场合里,大殿下路行很少带着自家弟弟出席,玉轩仙尊不耐烦地想到。 “咒术列阵这样的事情,当今可没有几个人能完成,这还不稀奇?”玉轩仙尊说道。 “哦,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墨尤上神您也不能做到?”路宿既然已经看不到比试擂台上的事情,  只要和这个玉轩仙尊纠缠不清了。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真的天性难改,阿行你怎么不管管他,简直是把人烦死了。”果然,最终还是玉轩仙尊受不了了,那大殿下路行出气道。 天性难改? 路行和路宿听到这话的时候,面面相觑。 路行的心里是想着,弟弟小时候可没有见过这位墨尤神啊,怎么知道他所谓的天性? 路宿心里反倒是想着,什么啊,他天性淳厚善良着呢好吧! 红雾阻隔了大家的视线,也给众人短暂的休息空档,可事实上,红雾里面的两人可一点儿也不轻松。 一安不擅长使用这套术法,不过是从昭阳宫那几位老前辈,特别是徐婆婆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前世,还有这把玉骨折扇真正的主人,可能和那莲雾神祇有关,就临时抱佛脚地偷偷练了一夜。 不过,关于那人的记录少之又少,不过寥寥几行字,也充满了神秘色彩,也因此这莲雾咒术不过也是徒有其表,真正造成伤害的那是亭甫教一安的那些扎实的咒术攻击。 若是和泾战神松口,凭借这那蓝色碎片的案例,玉簟楼可以拿到那黑水河的管理权,她本来没想打算把这一层身份挑明。 可是没有想到,有过几次照面的玉轩仙尊,也就是墨尤神的突然出现,不得不用激将法戳战神的软肋,通过这样一场赌约,拿到那黑水河的管理权。 既然比试已经开始了,那就让这上下三界,都去找找那莲雾神祇的事迹,不过这以身犯险的做法,亭甫不可能赞同的了,那只好先斩后奏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一安真正还是出手反击的时候,给了亭甫一个眼神,企图能让亭甫对自己放心。 毕竟前半场比试的时候,一安出于被动的位置,也不是单单因为无法还手,可是接着躲避的方向,在擂台的周边不满了阵眼。 所以在莲雾阵法启动的时候,一安可以自由穿梭于擂台各个角落,而限制住战神的步伐,让他无法逃离这个阵法就是第一步。 原来从比试一开始,一安就已经做好了要重现莲雾神祇的做法。 可战神注意到这四变化之后,下意识地以为这一切都是幻境,然而双腿的麻痹越来越明显,无时无刻不刺激这他的感官。 也在这个期间里,战神对着周边的空气大打出手,这就是红雾中心那电闪雷鸣的原因。 可事实是,一安根本不再那擂台中心,反倒是隐匿在雾气里,看着战神一招招把这些招式浪费掉。 待到合适的机会快速出手,一安绕到战神身边,快速点了他的穴位,彻底地限制了他的动作。 拿出腰间已经准备好的扇子,对着战神四肢飞舞过去。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一安一边甩着扇子和无法动弹的战神交手,一边红雾也因为扇子的作用,四散而去。 当人们再一次看到擂台上的两人的时候,战神的盔甲上已经满是鲜血,又听见了一安嘴里振振有词地=数着招式。 所有人瞠目结舌,显然胜负已分。 广场里安静了数秒之后,霎时间欢呼声四起。 路宿也见到一安出来衣服破了之外,几乎毫发无伤,立马激动地跳起来,喊道:“玉簟楼!玉簟楼!玉簟楼!” 广场里的众人被这样的景象刺激到了,上天庭不可一世的战神竟然败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无论是广场里的各家道友,还是玄机阁亲眼见证这样结果弟子们,也跟着路宿喊道:“玉簟楼!玉簟楼!玉簟楼!” 一安走到和泾战神面前,说道:“上神,对不住了。小女子胜之不武。”说完,便解开了控制他的穴位,颔首致谢。 至此,她这一趟飞升大会的目的也达到了,侧目看着身旁的亭甫,笑靥如花。 没想到,这时候的战神突然恼羞成怒,从后方偷袭了过来。 清姬在擂台对面,正好看到了那战神缓缓抬起的双手,大声提醒道:“燕姑娘,小心身后!” 众人的原本整齐划一的呼喊,突然被战神这一举动吓到了,也跟着惊呼了起来。 亭甫立马瞪大了眼睛,想要飞奔上台,可奈何距离太远,他急的立马红了眼眶。 一安的眼神还停留在亭甫的身上,笑容在她脸上凝固。 “不——”亭甫呼喊道,他因为一安自作主张一定要用这样冒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没想想到会是这样的…… 第273章 绝杀后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后果? 一安察觉到亭甫原本带有笑意的眼角突然变成了惊恐,眼波流转,下意识的用余光看向后方。 原本垂放在身侧的双手反倒,十指展开往下一按,和泾战神原本已经举动闪动着雷击的双手,突然脱力,跪倒在擂台之上,一安身后。 “第三十一招。”一安冷哼了一声,转身说道。 “得罪了上神,我原本是想着给彼此一个好看的结局,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让我捡回来一条小命。” 比试的时候,一安为了自证清白,就用那玉骨折扇往战神大人身上划伤了十五道伤痕,其实红雾散去的时候,战神大人已经心知肚明,早已经过了三十招。 他本以为一安解开了限制他行动的穴位,就可以报那十五道伤痕的仇,奈何那穴位不过是辅助作用,真正限制他行动的,是他脚下的结界阵法。 而控制着结界的阵眼,已经遍布了擂台所有角落,只要一安想,他就没有任何偷袭的可能。 一安无奈地摇摇头,本来想着这个比试只完成赌约的一种形式,没相对堂堂战神真的会恼羞成怒,可叹啊。 亭甫见一安没事,走上来一把抱住了她,迟迟不肯放手。 台下的道友门纷纷住了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安知道这些修炼丹而道友们是需要克制自己的情欲,一般都不会放弃百年的修行,为了成就一段短暂且不被师门允许的爱恋。 所以她知道亭甫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这个动作,会引起什么样的骚动,有些为难地拍了拍亭甫的后背,安慰道。 “大家看着呢,我不是没事吗?” 亭甫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刚刚失控了,缓缓把一安从自己怀里放开。 可当下是没事了,然而驳了上天庭战神这么大的面子,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的这么惨,之后可免不了麻烦。 “哎呀呀,你这丫头怎么做事情没轻没重的,没有看到我们战神大人陷入幻境了吗?” 墨尤神感觉上来缓和场面,他拍了拍一安的胳膊,说道:“怎么回事,还不把我们上神放了,让他在这地上蹲坐着算怎么回事?” 一安立马反应过来,即便是刚刚这人动了杀心,这场面话还是妖说的。 可路宿却走了过来,说道:“刚刚比试已经结束,战神大人还想要出手,我们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一安瞪了这家伙一眼,走过去立马解开了战神正开启的阵法,半跪下来说道:“上神大人,比试已经结束,还请您亲自宣布结果。” 她赢了比赛,那黑水河的管理权,是势在必得。 墨尤神将那战神扶起来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说一些体己话呢?你看上神的盔甲都破了,还是请玄机阁的医师治疗之后再宣布吧。” 他大眼上下一瞧,不多不少正好十五道伤痕,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战神知道自己身上的伤都不致命,他刚刚失控也是因为,在自己被限制行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那红衣魅影像是来索命人一般,叫嚣着他曾染手的亡灵。 那玉骨折扇挥舞过来,倒影在他的瞳孔里,他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临死之前的恐惧,凄凉和无奈,这是他这个常胜将军从来没有收到这样的而折辱过。 因此红雾散去,擂台上唯一一个红色身影,像是那个索命之人,情急之下,他堂堂战神竟然当众违背了承诺,企图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 也幸亏这个姑娘对他留了一个心眼,若是他真的将这个姑娘血溅当场,即便是陛下没有闭关极力保他,他也会失信于天下。 墨尤神及时出现用幻境给了他一个台阶,他才意识到,在哪红雾之内,他早已经分不出现实,只用对未知的恐惧。 作为上天庭的不败战神,本以为这三界之内他已经没有对手,今日竟然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那个限制他行动的法术是什么东西?还是那诡异的红雾都是什么东西?和泾战神恢复理智之后,开始对这个姑娘好奇起来。 以她的能力,即便是拿到黑水河的管理权,也不需要他往哪里驻扎军队了。 更何况,经过今日,所有人都知道了黑水河里那蓝色碎片的事情,更知道那小小碎片就可以带来的威力。 即便是上天庭派人去治理黑水河,估计也没有士兵甘愿成为第一批牺牲的人。 现如今看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位姑娘所在的玉簟楼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仅仅是战神,就是清姬姑娘,还是凡世间的那些各家道门,都已经看清了局势。 和泾战神清理清理嗓子,说道:“是的,我输了。” “上神英明。”一安低头用上天庭的礼遇回应。 他将一安扶起来,说道:“红雾之下,我却是因为一些陈年往事产生了幻觉,也幸亏姑娘及时出手,阻止了我犯下大错,这个恩情我一定还给姑娘。” 一安本以为这是一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伪君子,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当着所有的面给自己道歉。 看来这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吗,只不过被所有人捧得太高了,这一次才会摔得那么惨。 “上神心胸宽广,值得尊敬。”一安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两人握手言和。 “玄机阁阁主呢?我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吗?”战神回头看着清姬姑娘问道。 清姬立马理解了这人的意思,拿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发言稿子,递上去。 经过一安的时候,她微微点头,说道:“恭喜燕姑娘得偿所愿。” 一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实她这一次来到飞升大会是带着不少目的,可是和清姬姑娘交友的事情,也不是虚伪的感情。 可这样的场合,没有时间给这两个姐妹叙旧的机会。 “好,今日三界的翘楚在汇集在这个地方,为我接下来说的话做个见证。” “第一件事情,这一届的飞升大会圆满完成,飞升的人总共四名,分别是——” 话音刚落,在清姬的指引下,四位少年走上了擂台。 “第一名:南博绾,第二名:南博菟,第三名:廖瑞泽,第四名:范古。恭喜各位,在名单呈给雅岚殿之后,各位的去向才可以得知,请耐心等候。”战神按照清姬准备好的发言,结束了这次变数横生的飞升大会。 广场里的众人,没有昨日知道结果时候的怨气,反而是看着擂台上光芒四射的众人,投出羡慕和憧憬的目光。 或许,他们见证了原本上天庭的常胜战神,也会在一个不知名的丫头手里吃亏,见证了原本祥和的黑水河,竟然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不知道多少无辜亡灵在轮回路上丧生,也见证了有些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人心难测而信之,义无反顾地承担了面对未知危险的责任。 一安仅此一战,给名不见经传的玉簟楼博得了名声,给被世人遗弃的黑水结界赢得了尊重,同时也让所有人知道了咒术在世间还有传人,不是上天庭一家独大而是人外有人。 也因她的出现,新的世界观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形成。 “好,那么我继续来宣布第二件事情。”战神放下手里的稿子,说道。 “天地间第二条结界诺尼河有了真正的管理者,那就是以燕姑娘为首的玉簟楼,今后凭借上天庭的口谕,以轮回典当行的存在方式,在三界之内建立联络点,不得违抗。” 和泾战神拿出来自己的令牌,打算接着此物为媒介生成一个口令,墨尤神看到后,走了上来。 “也有的我的一份。”墨尤神拿出自己的令牌,一文一武两位上神加持的口令,等同于陛下亲口承认的组织。 这样的结果,大大超出了一安的预期,一脸震惊地看着擂台方向。 “怎么,燕姑娘还在犹豫什么?还不速速上来领旨。”墨尤神招手说道。 一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恭敬地走上来,接下了那口谕法令。 “燕姑娘,我们在这里当在三界所有翘楚的面,给了你如此打的权利,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战神说道。 “黑水河既然最后汇集流入地界的昭阳宫,既然如此还请两位殿下多多操心,必要的时候给玉簟楼一臂之力,毕竟你们的帮助总是比我们远在上天庭的人来的实际。” 墨尤神拍了拍大殿下路行的后背说道。 路行点头答应了下来,不管今日经历了多少波折,这结果都是和预想的差不多,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这次一安没有看错,这位墨尤神绝对对这昭阳宫的两位殿下关爱有加,可是看着这两个殿下的态度,反倒是对墨尤神生疏的很,却对这个战神又不少渊源。 不知道,这复杂的关系里面,那位和古老爷子交好的章前辈,作为玉轩仙尊的师兄,在这二者之间扮演着什么角色? “好,那么我宣布,今年飞升大会就此结束!”和泾战神说完,给玄机阁的人打了声招呼,便没有久留,往上天庭飞去。 墨尤神却没有立马离开的意思,走到了清姬姑娘面前,说道:“听说清义君受伤了?一直还没有醒来?我这里倒是有不少灵丹妙药,不如让我去看看?” 清姬姑娘有些诧异,想起来燕姑娘昨日所说,把她师兄找回来的人,正式这位墨尤神,眼波流转了几圈说道:“我们玄机阁的医师都已经看过了,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若是墨尤神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领你去看看。” “傻丫头,怎么会介意呢?当年我和你们师父可是至交好友,也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一天就义无反顾地穿过了天河,在这天河边上建立了玄机阁。” “那时候还没有你们呢?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那时候玄机阁的建立有多困难,可眼下燕姑娘想要通过自己的玉簟楼管理那黑水河也差不多。” 清姬姑娘想着若是这墨尤神要看自家师兄是有意为之,可现如今说的话,倒也承载了不少情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恢复。 恰巧,昭阳宫两位殿下走了过来,打算和清姬姑娘告别。 “二位殿下,这是要离开了?”清姬虽然问的是路宿和路行二人,可眼睛一直停留在路行的脸上没有离开。 第274章 仗着偏爱强行娇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是的,本来是就在这里多逗留了一日,昭阳宫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路行不敢和清姬对视,只是客套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啊,是啊,现如今的昭阳宫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阿行年少承担起那么大一个担子,也是很不容易的。” 还没有轮到清姬说话,墨尤神倒是自顾自地伤感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倚老卖老,我这耳朵啊听着实在是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亭甫回去的时候,你让人给我送一杯去火的茶来。” 一安自然是听见了这几人的对话,故意讽刺道。 “小丫头,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若不是我及时出现,就那个大块头的窝囊性子,可不一定会答应你呢。” 墨尤神自然是听得出来一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若是刚刚见到那战神的时候,有人说这人是个窝囊性子,一安指定不信。可两人交手之后,一安实在是有理由怀疑,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战神,说不定年幼的时候受到了什么刺激,才成就了如今的性格。 墨尤神当时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说那战神是受到了幻境的影响,这句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一安揉了揉耳朵,撇撇嘴,也没有给这人好脸色。 “怎么,你这是要去看看清义君了?”一安问道。 “是啊,玄机阁阁主受伤,我作为长辈的,怎么都得去看看啊。”墨尤神也学着一安的表情说道。 “哦,那上神一定有办法让清义君醒过来,当下也只有您又这个本事了。”一安暗示道。 她刚来时的时候,是因为这清义君是受到了惊吓晕过去了,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上神下手如此不知道轻重,让人家到现在都醒不过来。 一安让亭甫查看过清义君的状态,除了一直醒不过来,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燕姑娘话说的不要这么满,我可没说自己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墨尤神还在装模作样说自己不知道,可他故意留在清义君红绳上的铭文都被清姬姑娘发现了,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 一安撇撇嘴,不打算和这个人继续争论下去。 “清姬姑娘,多谢你这两日的招待,我们今晚就不打扰了,既然清义君还没有醒来,靠姑娘打理这个玄机阁,我们就不留下来给姑娘添麻烦了。” 一安客气地说道,清姬点点头,没有回话。 “那,有缘,再会。”一安不知道她借由飞升大会和妖兽作乱的事情,拿着玄机阁当跳板,不知道清姬会不会因此生气。 不管如何,相信以后定然又机会再次合作,一安点点头,也没有多做解释,便跟着昭阳宫的两位殿下离开了这里。 墨尤神看着清姬的表情,说道:“怎么着,有些羡慕不是?” 清姬听见这话,立马摇头否认道:“没有,作为玄机阁阁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墨尤神自然也知道这姑娘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有趣的事情太多了,他也被影响的话多了起来。 “我说的可不仅仅是管理结界河流的事情哦,她身边有三个不错的男人帮扶着,你身边有什么?女孩子嘛,若是坚持不住了,可以适当地示弱的,这句话你师父没有教你?” 清姬看了这人一眼,眼里突然被雾气缭绕,不过也仅仅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素来听说墨尤神嗜酒,不知道您这是又喝了多少,才说出这样的话来?”清姬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疏离的样子,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哈哈哈,怎么,我爱喝酒的名声传那么远了?”墨尤神见清姬姑娘如此掩饰,也没有生气,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可这样的笑声除了让身边的人更加尴尬之外,并不能感染清姬。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清姬竟然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上神,你真的和我师父他们是好朋友?”清姬很少听她师父提及上天庭的事情,她对于上天庭那些大人物的了解,也不过是玄机阁这么多年来收集的情报而已。 然而这些能收集来的情报,真真假假大多都是那些上神为了维持表演威严而故意传播出来的,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说自己真的了解哪一位上神。 今日,是她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了自己师父以前的经历,也是第一次见了有人提起师父的名字时,可以露出和她一般追忆的神色。 “他俩啊,有趣的很呢,走走走,等我看好了清义君,仔细与你说说。”墨尤神笑了笑,回答道。 一安来的时候跟着昭阳宫大殿下的小船,回来的时候依旧如此,只是心境大不相同。 这一次一安没有拒绝坐上那个骚包的飞行器,她倚靠在亭甫肩膀,感受着风呼呼地从而过飞过。 “燕姑娘真的没有受伤吗?当时红雾散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僵尸战神也一身红衣,竟然一时间分不清那个是你了。” 路宿总是这么有精力,坐在船里兴奋地复盘着。 “若不是燕姑娘气质绝尘,我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那鼎鼎有名的战神竟然也能被人打的满身是伤。”路宿想着当时的画面就十分解气,谁让他一开始的时候贬低他哥来着。 “那些只是皮外伤而已,否则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亭甫知道一安眼下十分疲累,示意路宿小声一些之后,替她回答道。 “即便是皮外伤,已经足以证明燕姑娘的实力了,对了当时怎么知道那人会从后面偷袭啊,当时吓死我了。” 路宿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了,可是回忆起当时场景,实在是安静不下来。 一安也不是真的睡着了,只是所有事情已解决好之后,倒是有些困意上身。 “我背后又没有长眼睛,自然是不知道堂堂战神真的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搞偷袭这一套。” “什么?那你当时怎么反应那么快啊?而且那么精准地就定位到了那人的位置,一击制胜啊!即便是在红雾里面,我们看不到燕姑娘出手,可当时你第三十一招,简直是帅爆了。” 路宿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拉着一安的胳膊,满眼都是崇拜。 “嘶——”一安痛呼出声,这时候才意识到,前十五招的时候,伤到了肩膀,眼下才想起这回事。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燕姑娘真的毫发无伤呢,对不住,我刚刚是不是下手重了?”路宿一脸愧疚地看着一安,又看了看已经黑脸的亭甫,这下是真的安静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没事没事,我都忘记了我肩膀受伤的事情,若不是说我战袍挑的好啊,红色一副流血了也看不出来。” 一安知道亭甫气压一下子冷了下来,只能开玩笑缓和气氛,让他安心。 “即便他最后的做法很是大度,可当时亲眼见着他要偷袭的那些道门子弟的人,定然会在修仙布道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宣传出去,到时候产生的恶果,就算是给他的教训了。” 路宿哼唧了一声,说道。 “墨尤神说他是中了幻境,我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最后飞升大会结束,战神急匆匆的离开,怕是已经产生了心魔。” 一安想起当时在红雾里战神的表情,实在是不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战场血腥的人的表现,倒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面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对周边所有事物无法掩饰的那种猎杀的冲动。 “得了吧,这些上神已经享受为了天底下所有好的资源千年,早已经忘记了人世间的疾苦,哪里还有无法战胜的心魔啊?燕姑娘还是不要给他开脱了,若是因为今日的比试,凡世间对于不败战神的风气一落千丈,也是他自作自受。” 路宿自然是一门心思地认定了这家伙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定然觉得他未来将要面对的流言,不过是一切的因果轮回罢了。 “罢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情。”一安摇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燕姑娘,那妖兽真的逃离了下界了吗?”路行在一旁驾驶飞行器,问道。 “你觉得呢?”一安抬起眉眼,问道。 “只要他不再出来作乱,无论是危害凡世,还是私自出去闯了什么祸端,我昭阳宫在世人眼里就无法逃脱怀疑,到时候即便是燕姑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路行自然是知道那家伙现在在一安的身上,才说出这样的话。 “嗯,我会教好他的。”一安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这路行把话题绕回来,是想着把这家伙和他的祖先们一样,镇压在地界呢。 路行点点头,没有答话,倒也是给了一安一个面子没有追究这家伙的下落。 “能教好固然好,若是他有一次发狂了,燕姑娘打算拿他怎么办?”路宿想起当时这家伙出现的时候,自己抑制不住的头痛,和耳边那夺魂摄魄的低语,就对这种东西没有好感。 可一安还没有答话,路行驾驶的小船,突然抖动了两下,差点儿把专注于说话的路宿甩出去。 “哥!你想什么呢?吓死我了。”路宿也只敢在自己有理的时候,跟他哥这样说话。 一安抬眼看着路行的背影,以为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哥哥,会回头痛骂一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弟弟。 可没想到的是,路行竟然一言不发,只是稳住了飞行器,看着远方。 “哥,那个你辛苦了。” 路行没有回答,反倒是让路宿心里发毛,立马换了一个态度,以表贴心。 一安见这两兄弟的相处,到和凡世间的那些姊妹兄弟一样,有了些许烟火气,不再是第一次见到时候那般针锋相对的状态了。 于是便闭上了眼睛,靠着亭甫的肩膀睡了过去。 等到一安醒来,已经在玉簟楼自己的床上了,她起身才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果然是安逸惯了,以前在闭关的时候,一个月的厮杀都没有觉得这么累过,不过是出关几个月而已,这副身子骨竟然如此脆弱了。 一安下床,摸了摸茶杯还是热的,亭甫才走不久?她心想道,果然这副身子如今被养的如此较弱,一定和亭甫脱不了干系。 说曹操曹操就到,亭甫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274章 主动请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公子,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吩咐下去了,不过这个事情有些难办,估计得些日子才能有消息返程。” “知道了,让他们注意安全,速去速回。”亭甫交代完这些之后,抬手吩咐他回去,转身打开了一安的房门。 一安负手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盯着他看。 亭甫心里有些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一安抿嘴,故意笑着。 “什么?”亭甫揉了揉额头问道。 一安走进,和亭甫眼眸里的自己对视,说道:“有点儿...... 这是他们之前观察的结果,也让王昊对眼前的长河有了更深的认知。 三天后的上午,天启来到监政院,来到监政院后刚好看到信王和刘宗周在争论什么。见天启进来都齐声恭喜天启添了两个皇子,对两个皇子同时出生一事也表示说是天意安排,表明上天让大明双福双喜。 为了确认欧阳樱绮是否安全他给南宫霖毅打了一个电话。要不是为了欧阳樱绮他才不会那么做。 不再迟疑,趁着这一股能量爆发,王昊连忙再次凝聚符印!加上自身精血的燃烧,此刻的王昊,感觉重新找回了主动。 拿到任务的众人,立刻知道了是消灭1000只玩具木马,加上采集东西,而这个任务就交给了沒有获得任务的安迪,不过安迪无所谓的。 摸了摸她的头,星则渊看着天空,眼里的泪水打转,但星则渊不想让它落。 看样子他被震碎耳膜变成了聋子,才会对欧阳陌陌的连番惊叫丝毫不觉。 谢半鬼坐骑吃疼猛向山下冲去,没出几步便四蹄腾空。半空中的谢半鬼腰间用力之下,将带着惯性急冲的骏马又压回了崖壁。 “滴滴答——”音乐响起来了,马儿们也转起来,一上一下,慢慢地转动着,在上面坐的大多都是可爱的孩子,这让欧阳樱绮回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陆惜算得上冷淡的眼神下,程俞有点崩溃的表情下,顾溢依和慕棠衣鼓励的示意下,她提起唐刀,一步步往丧尸的方向挪去。 陆家几百年基业,做的很大,公司遍布全世界,各个行业都有涉猎。 帐篷里几乎没有人,这与今晚派来的总人数明显不同。罗然看了看地面,发现了一个地窖。 这么做就是把无所谓的牺牲降到最低,不想关键时刻一些莽夫的出现,整天把自己当成最后的拯救者一样,最后是上去增加麻烦和送死。 “你这是在干什么?”夹谷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有些不满的说道。 公冶元出了天武大陆后,直接朝着与刘卫出去时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哈哈!二级武器!我发达了!”罗天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这把齿剑的属性,顿时高兴起来。 话音刚落,手中的八尺大陌横刀便横推了出去,刚才还平整如一面镜子的江面立刻掀起十多尺的巨浪,把20多条战船向上游回送了200多丈。 宋家明来到驾驶舱这里,看到了十来个劫匪把守着驾驶舱,距离刚刚对表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 走到墙边,陆奇将挂在墙上的一张绿玉琴取了下来,盘坐于地,轻轻拨弄了起来。 因为,这已经虽然玄妙,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也就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水平。 “摆在正堂,按你说的收整了遗容,只待头七一过,便可下葬。”青元子拍了拍6奇的肩膀道。 就在这时候,叶尘的耳朵很敏锐的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他猛的回过头看了看,让叶尘有些失望的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看到。 第276章 有人唤你回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那牧建茗呢,你同意他过去一同执行这个任务,莫不是他也知道那红绳意义?”一安问道。 “不,我只是觉得又牧建茗陪在江诏身边,即便是这个任务比较艰险,我还是能放心一些。”亭甫如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倒不是真的因为牧建茗和江诏配合起来能够天衣无缝,只是觉得有牧建茗陪在江诏身边的江诏,亭甫才觉得这个人可控。 当时亭甫第一次见到江诏的时候,真的没有意识到他会是道门里十分出色的弟子,倒是以为他是从那个荒芜之地的险境里谋生的杀手。 那一脸恶狠狠的样子,像是撕破了自己努力维持人形的皮,把最丑陋最不堪地一面露出来,几乎没有任何气息地倒在路边。 恰巧亭甫经过了那里,顺手帮扶了一把,没想这家伙竟然直接放弃了飞升大会的选拔名额,跟着他来到了玉簟楼。 那时候,他懵懵懂懂,和第一次来到人世间的亭甫一样,看来是即便是那些师父带着自己的弟子修仙,也很少让他们下山入世。 那时候亭甫因为一安还在玉樽仙境的缘故,不得不两头跑,只是把江诏领进来玉簟楼,除了日常的任务之外,他们鲜少交流。 那时候,赖雨薇已经来到了这里,她就像是一个大师姐一样,照顾江诏。 江诏刚来的那一段时间,不和任何人交流,当时玉簟楼的众人真的以为这一次楼主捡回来一个小哑巴,还是脾气不好的哑巴。 只有在他训练和出行任务回来的时候,赖雨薇见到了受伤又淋了雨也不知道收拾自己的江诏,像是一条无家可归地流浪狗一样,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一个人回来。 她才立马让人烧了热水,又带来一些金疮药助他疗伤,江诏这时候才抬起他那猩红的双眼,道了一声谢谢。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楞头小子并不是个哑巴,看起来倒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渐渐地大家就开始在赖雨薇的带领下,主动这个江诏聊天,逐渐地打开心房。 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突然闯入这里,蓬头垢面地,见到江诏就抱着痛哭。 那是大家第一次见到江诏除了那疏离又客套的表情外,还有如此忍俊不禁的样子。 这个少年说自己叫牧建茗,是江诏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话多且密,嘴皮子倒是快得很,大多时候都跟不上脑子的进度。 在这个少年嘴里,大家才真正了解了已经在玉簟楼里生活了个把月的江诏。 原来他不是什么那种家破人亡的可怜人,反倒是在道门里修行,师兄弟爱戴掌门寄予厚望的优秀弟子。 原本也不是这样疏离不可一世,在牧建茗嘴里这个冷着脸的家伙,竟然少时曾经可以跟着小伙伴一起冒充山匪,想要劫富济贫的小侠士。 渐渐地,大家从江诏看着牧建茗的眼神里才发觉,他只有对着这个话多的少年的时候,才会放下自己的警戒。 本以为,这个叫做牧建茗的小伙子只是上来探亲的,刚开始地时候江诏也是没好气地问过他好几次,“打算什么时候走?”每次牧建茗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又留了下来。 是说对着江诏卖乖说自己为了找他,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吃饭,身子骨都因为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而虚脱了,不好好调整回来,后半辈子就废了。 就这样调养生息着,半个月过去了。 在一次出完任务回来的江诏,又看到悠闲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牧建茗,着急的步子渐渐放慢了下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问道。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我看你身子骨已经调整好了,到底啥时候走?” 牧建茗在院子里晒了这么久,这才发觉院子里的凳子已经烫屁股了,立马起身拍了拍屁股,凑到赖雨薇师姐面前撒娇,“师姐你在做什么,我帮帮你,打扰了你们这么久,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拍拍屁股直接离开呢?你说是吧,江诏。” 江诏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抱着手臂离开了院子里。 就这样献殷勤着,半个月又过去了。 这一日,大家在院子里议论纷纷,说那位公子要回来了,好像这一次会宣布一件大事情。 牧建茗好奇地凑上去听着,借着一个月和大家的相处,虽然不是他们玉簟楼里的人,可是这家伙嘴甜还听话,勤快又真诚,除了他们执行任务的事情,大家还是有什么话都和这位小兄弟说的。 “你们刚刚提到的什么公子啊?是不是把我们家江诏拐回来的那个?”牧建茗竖起来耳朵,悄咪咪地打入了集体里问道。 “这,这话不能这么说吧,我们亭甫公子从来不会下达一些让我们为难的命令,何况当时加入玉簟楼的时候,他都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了。”正在扫地的巴洛说道。 “嘁,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若不是因为遇见你们那个什么公子,我们江诏怎么会放弃唾手可得的飞升名额,来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江诏哼唧了一声,对那个那江诏带离师门的人很是不满。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江诏对于上天庭很熟悉就是了?”巴洛说话倒是一针见血,说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继续扫地。 独留牧建茗一个在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蹲坐在门口,等江诏回来。 就这样,在门口当了几天的望夫石,江诏终于执行任务回来了。 牧建茗老远就看见江诏御剑飞行的身影,在大门口灿烂地笑着,向他招手。 江诏落地,一抬眼就看到在门口欢快地想一直终于见到主子的狗一般,走过来说道:“在门口待着做什么,若是受不了了不打算回去吗?” 牧建茗一脸小媳妇样的委屈巴巴地拉着江诏的胳膊,也不气恼,只是试探地问道。 “他们说,那个把你拐骗到这里的野男人——不,那什么你们的楼主大人也回来了,是吗?” 在江诏的眼神威胁下,牧建茗识趣地立马改口,可江诏还是没有给牧建茗一个好脸色。 “阿茗,我来到这里是自愿的,还有,你不要再给我这同伴们提起飞升大会的事情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不知道轻重的孩子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已经做出了我的选择,不是什么人把我诱骗来的,也不是什么我受到了委屈才一气之下离开师门的,都不是,是我主动来到这里的。” 江诏看着牧建茗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来到这里死活赖着不肯走,不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吗?” “好,你现在知道了,可以离开了吗?”江诏停在门口,眼神不再有回来时候的那一抹暖意,反倒是让和他对视的人冷的脊背发凉。 牧建茗点点头,气势明显弱了下来,说道:“我。,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害怕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不不,经过这么时间的相处,我知道和你一同打拼的都是性子极好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次没有你的消息,我担心你而已。” 他来到这里自然不是来闹的,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过有机会的话,把江诏敲晕然后扛回师门认错。 然而渐渐地,他开始对这个看似十分无序散漫的组织好奇了起来,江诏有时候出任务会半个多月不回来,牧建茗在院子里等他的时候,常常会想江诏这是去哪里了呢? 是和他们小时候一样,脱离了师门,真的成为帮扶一方百姓的侠士了吗? 而那些号称修炼的道家,却日日夜夜埋头苦练,早已经脱离人世烟火的他,竟然在来找牧建茗的路上,险些晕倒。 没有入世,何谈出世呢?人不度己,又如何渡人? 牧建茗在玉簟楼这里闲散下来的时候,偶尔也跟着留守在楼里的弟子下山砍柴,也会跟着赖雨薇师姐去福附近洪水灾区帮扶。 他才开始明白,江诏为了愿意放弃一切来到这里的原因。 可当他听说这玉簟楼真正的主人要回来的时候,牧建茗不由得开始心虚,也开始迷茫和慌乱了起来。 所以他日日在门口等着江诏回来,试图打探这位亭甫公子在他的至交好友的心里,占据这什么位置。 可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等到江诏回来,他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赶自己离开。 牧建茗厚着脸皮在这里死乞白赖混吃混喝的两个月,这一次开真正地有些委屈起来。 “别给我哼哼唧唧的,有话直说。” 一向阳光的像一只龇牙咧嘴的大狗子,现如今哼哼唧唧委屈地以为他要被遗弃了一般,江诏最是受不了。 “我,我也要加入你们这里!”牧建茗昂着脑袋,把思考了几天的答案说了出来。 噗嗤—— 江诏没想到这家伙缠着自己不放,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忍住上扬的嘴角问道。 “你会什么啊你会,你要来这里,人家可不愿意收你!”江诏故意挖苦道,说完抱着手臂走进门口。 牧建茗见江诏没有再拦在门口赶自己走,也不管上一句是不是还在挖苦自己,倒也乐呵呵地一起跟着走了进去。 “谁说的,我们小茗还是很有用的好吗?不过若是说起他擅长的东西的话,倒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一安听完这两人的故事,下意识地想要给牧建茗找个台阶下,奈何无果。 “是,那次我回去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来我们玉簟楼的,根骨倒也不错,就是资质开发的太晚,还是个说话不着调的二愣子。” 一安听见亭甫这一番见到牧建茗的初印象,用手压制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认真地吐槽别人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吗?一安心想。 第277章 有光在找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可若真的从他那贫瘠地再也不能贫瘠的经历里,努力找找其中闪光的地方,还是有一一点其他人都无法替代的。”亭甫笃定地说道。 一安扬扬眉,倒是想知道亭甫嘴里能说出什么来。 “有他在的时候,江诏才像是个少年。”亭甫看着一安的时候说着,在隐蔽的藏书阁暗房里,眼里却也闪着光。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倒也十分如同,或许这一次的任务,江诏和牧建茗一起去接触那离上天庭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是最合适的方案。 “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上天庭官方派发的口令了,玉簟楼还需要躲躲藏藏吗?目前这个选址还能否安全?” 玉簟楼这么些年都是低调行动,所有的任务不过是为了现在而铺路,大部分的行动都是以收集信息为主要目的。 可现如今情况变了,所有的安排都要相应的发生变动。 “这个你放心,在出发去飞升大会之前,我已经让他们开始着手准备了,在凡世间的选址地点,黑水河边际的基站,以及人员的重新整编和招纳,他们已经做了不同的方案给我。” 亭甫拉着一安走到一处书架的角落里,那里摆放着一张极长的的书桌,看样子能容下十五六人的样子,上杂乱地摆放着各种书卷资料。 “自打你来了之后,这里很久不用了,一安稍等一会儿。” 亭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抹布,将那长桌清理赶紧赶紧,留出能容纳两人的空间出来。 “好了。” 一安听话地走了过去,翻开亭甫递过来的册子,垂下发梢仔细地看着。 飞升大会之前,玉簟楼里的所有人看起来都十分忙碌,当时的她只以为他们是为了本次飞升大会的参与人员资料而忙碌。 没想到那时候亭甫就已经考虑了这么久远了。 一安合上那册子,侧目问道:“你就那么确定我们出发去飞升大会这一次行动,能成功的要到黑水的管理权吗?若是失败了,这些岂不是无用功?”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愣怔了一下,继而说道:“那自然还是有面对失败的方案,不过这个就不适合给你看了,再说这一次失败又不代表下次不会,既然我们所有人一直朝着一个目标努力,那么这份安排就不会排不上用场。” 他一向都是考虑的如此周全,一安听完亭甫的话,心里暖暖的。 不过什么是失败了之后的那个方案,就不需要她知道了?一安心生叛逆,昂着下巴问道。 “那若是失败了,你们倒是是怎么打算的?” 说实话,这个问题只在一安的脑海里闪过一瞬,从来没有这样设想过,只是觉得若是在飞升大会上没能要到黑水的管理权,那她和亭甫的特殊身份,以及玉簟楼的存在,将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可一安向来不是会为了不可触摸的烦恼而担忧的人,她虽然心里十分清楚,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会产生最坏的结果是怎么样,但若是像亭甫这样把所有的后果都预料到,还都相应做了那么打的安排。 “若只是仅仅没有要到黑水河的管理权,并没有造成其他的影响,那么玉簟楼还是可以勉强维持之前的存在形式,尽量低调不引事端。” “可自打我们从那昭阳宫里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还不是最坏的打算,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昭阳宫的那几位前辈会对你前世的身份这么敏感,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位神祇是什么样的人物,但是她没有在上天庭位列仙班,人世间也没有关于她的传闻,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果因为这次飞升大会,你的出现,让上天庭的人和昭阳宫那几位前辈一样,把你的身份和之前提到的那位神祇联系在一起的话,接下来面对的才是玉簟楼前所未有的危机。” 亭甫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当时昭阳宫的那几位前辈看到一安的神情,甚至是看到自己的神情,都不能算得上清清白白的无名路人。 “所以你前脚离开昭阳宫,后脚就开始铺后路?”一安问道。 “是,当时留给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何况他们所说的那位神祇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亭甫点点头,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后怕的。 也是因为这样,他给玉簟楼里的人下了死命令,所以那两日一安见到玉簟楼如此紧张的气氛,便是出于这个原因了。 “也亏得你想的周全,你的这些担忧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一安回想起白日里在玄机阁的遭遇,也觉得自己的兵行险招。 当一安知道主持飞升大会最后落寞的是一位在雅岚殿说得上话的战神大人,她是窃喜的,以为只要把蓝色碎片的事情爆料出来,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 毕竟一安对于蓝色碎片不受影响的事情,足以让她以及她所在的玉簟楼担得起治理黑水的责任,更何况昨日玄机阁妖兽偷袭的事情,他们还欠一安一个奖赏。 可没有想到这个让三界闻风丧胆的战神大人,竟然如此优柔寡断,甚至提出了想要在黑水河驻扎军队这样不切实际的办法。 原本天下三份,所有人都在两条自然结界的隔绝之下,各行其道,各安天命。 可若是真的同意让上天庭那么多天兵天将下凡来,那些常年在军队里受到各种禁行令的士兵们,来到了凡世间这种他们可以肆意挥霍的地方,届时造成的动荡,可不比从地界逃出来的那些妖兽带来的影响小。 再者说,他们即便是服从安排来到了黑水河畔,也只远远地驻扎在边际地带,他们是没有任何办法靠近那灵魂碎片的,这一点儿想必在飞升大会的时候,一安亮出那蓝色碎片的当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也因此,出于这几条原因,一安本来又足够的把握,可以在不暴露自己能力和那上古神祇的独有能力红雾阵法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她跪在众人面前等待了半天,这个战神大人都没有足够的胆子承担下这个事情。 就在一安开始放弃这个办法,打算一身犯险故意暴露那莲雾神祇的身份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看起来,实在是不知道到底站在那一边儿的墨尤神,曾经的玉轩仙尊。 也因为他的出现,一安只能按兵不动,等着这人先出牌。 没想到,在墨尤神的言语撮合之下,真的成就了一安和和泾战神的赌约。 也是在这个赌约成立的时候,一安打算放手一搏。 这是变数,也是转机,虽然亭甫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是为了一安的安全,他心里清楚暴露身份才是不二之选。 即便是因为一安这步走错了,后果也是他和所有的玉簟楼成员一起承担,且早就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幸好,一安使用了玉骨折扇,可红雾四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妖冶的景象吸引,当下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上。 虽然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有人用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做文章,但当时他们还是震惊于重现于世的红莲咒术。 “你觉得那玉轩仙尊真的看不出来我手里的玉骨折扇有问题吗?” 一安接着亭甫的布局开始复盘她当时的想法。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玉轩仙尊的时候,是和我们昭阳宫大前辈古老爷子一起的章前辈认识的。” “且我们还是从他的嘴里,知道了这人关于玉轩仙尊的称呼。既然从古老爷子说,章前辈随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那么在前辈们认出我和你同他们的故人十分相似的时候,章前辈自然心里也是有数的。” “而玉轩仙尊又是章前辈的师弟,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把玉骨折扇的蹊跷。怕是自打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一安推测道,“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和任前辈徐婆婆那样,急着用玉骨折扇来证明我的身份,反倒是对咒术感兴趣,而且是你教我的咒术。” 一安想到这里,开始警惕起来。 说不定,这个玉轩仙尊最开始试探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一直在她身边的亭甫。 “他看得出来你用的咒术是我教你的?”亭甫也震惊于一安这个推论。 “当我们在昭阳宫得知彼此的前世的前世或许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时,已经来不及做更多的部署了。” 亭甫回到玉簟楼里第一时间就是安排所有人,以应付飞升大会出现的所有后果。 而一安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清楚徐婆婆口中的莲雾神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藏书阁关于之人的记录少之又少,也只能通过寥寥字句有个大致的想象。 红雾,咒术,血莲…… 这些是那人留在书卷和世人记忆里最为代表性的东西。 还有传说中的红莲咒术十八式,不过也只剩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而已。 “所以,那些只不过是障眼法,真正我拿来和和泾战神比试的,就是你教我的那些咒术。” 一安回答道。 亭甫听完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又摇摇头,说:“还是不对,当你第一次出手开始布局的时候,留在和泾战神脚下那个麻痹他行动的咒术,不是我惯用的招式。” “更何况,也是当你用这个招式的时候,玉轩仙尊的态度发生转变,直到擂台上出现了红雾,玉轩仙尊才真正地开始激动得不受控起来。” 亭甫在一安比试的时候,看着是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亭甫来看,实际上还是对身旁这个不速之客留心了的。 一安从亭甫嘴里,才了解到当时比试现场侧面的状况,不过说起当时没有任何掩饰的第一招,她笑了笑。 “哈,你说那一招吗?是最基本的咒术加了一些药物的作用罢了。” 一安捂着嘴笑着说道。 第278章 凭这脸试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难不成我这点儿小把戏也把我亲爱的师尊骗到了?” 一安故作惊讶地眯着眼睛调侃,继续说道。 “你也不想想,即便昭阳宫的几位前辈没有看走眼,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那位莲雾神祇呢?” “说我是前世李琼安我都可以勉强承认,毕竟我还有当时的记忆,可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那千年之前的前世,世人怎么又能如此笃定?” 一安摆摆手,这是她第一次谈及关于前世神祇的事情,这是亭甫一直想问但是一直没有敢开口的问题,随机开口问道。 “我本以为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困扰,若是那人真的做了一些天地不容的事情,而你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拿着证明她身份的玉骨折扇出现,那人的罪责就会不可避免的转嫁在你的身上。” 亭甫考虑自然是对的,一安在飞升大会试图用暴露身份的方式吸引注意力,自然也要不可避免地产生相应的后果。 “是,我当然知道,若是我利用天下人好奇地红莲咒术现身,那么天下人不是把我当成那人的传人,就是把我当成那人的转世。” “之后的江湖也会因为我的出现而众说纷纭,更有甚者或许还想杀之而后快。” 一安垂眸。 “可若是徐婆婆嘴里提到的莲雾神祇,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的话,为何世间所有的资料没有一星半点的记载,若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字里行间应该细数她犯下的罪状才是。” 当初,从昭阳宫几位前辈那里知道了这位千年前的神祇,她就设想过亭甫说的那些可能性,然而在查找资料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答案,这才是最奇怪的不是吗? “是,你考虑的没有问题,可往往这些试图被人有意抹去行踪的记录,才最有问题不是吗?” 亭甫自然还是担心若一安被世人错怪,给她带了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危害到了生命安全,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是,那一定是一个很大的秘密,可既然有人想要将那人的存在抹除,那我的出现必然能吸引到他得注意,且那些人不敢到当众对我下手。” 一安知道她这一步很冒险,可也十分值得。 亭甫紧绷的下颌线,没有答话,他不是不赞同一安的作法,只是觉得一安本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危险,可还是倔强地选择了自己的选择。 飞升大会的风波会渐渐过去,可未来将要面对的挑战又是数不胜数。 若是一安每一次都这样冒险不计后果的话,会不会终有一天,他也要失去她? 亭甫不敢往下想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如果那样的情况出现,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抉择。 一安走上前来,揽着亭甫的腰,双臂从他的腋下穿过,轻抚他的后背。 “别怕,我这不是没有事情吗?下次我一定保护好自己,嗯?” 听见一安的话,亭甫才从那挣扎着的思绪里拉扯了回来。 “不过,如果那玉轩仙尊看上的是你怎么办?”一安再一次语出惊人。 “什么?” 亭甫实在是跟不上一安的脑回路,低头疑惑地看着一安的眼睛问道。 “我一直隐隐觉得,他试探的从不是我,而是你。” “是不是你有什么破绽被他发现了?”一安昂着下巴,蛮不讲理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破绽啊?”亭甫差点儿被气笑了。 “那可不一定哦,我当时拿着玉骨折扇在那玉轩仙尊面前晃悠,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就说明一定有让他更感兴趣的东西,值得他一探究竟。” 一安摸着亭甫的下颌线,眯着眼睛说道:“不会是他看上你这张脸了吧?” 亭甫实在是无法接受一安如此跳脱的逻辑,想要逃离从一安的怀里,侧着脖子,说道:“什么跟什么啊?” 一安真的不像是开玩笑,反倒是看着亭甫躲闪的眼睛出神。 “你还记得古老爷子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吗?” 一安不再继续开玩笑,放开了双臂见不安分的亭甫,说道。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路宿的酒楼里见面的时候,古老爷子脱口而出的话。 “说不定他认得你的父母或者也认识你的前世呢?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章前辈也知道些什么,在我们撞见玉轩仙尊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对你这张脸产生了兴趣。” 一安放心不下来,她脑海里时不时总是能想起白色庙宇里那个一直带着面具的尊上。 还有两人极其相似的背影。 “一安,你,你能不能换一个说法啊。”亭甫听着一安的话,心里总是怪怪的。 一安回过神来,觉得这两个人的性格一点儿也不像。 一个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尊上,不食人间烟火躲在无尽的荒芜里,且撩人手段十分老套娴熟。 一个是明明作为师尊拥有一身本领的长命少年,却总是被一安这个胆大的徒儿撩得手足无措。 即便是在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玉簟楼,亭甫也可以退位让贤,给足了一安自由和权利,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甚至,可以情不自禁地在三界代表众人注视之下,跑过来拥抱住她。 不,他俩一点儿也不像,一安摇摇头,或许只是长相有些神似而已,毕竟所有人都没有确切指认他的证据。 “怎么了,你想什么呢!一直在发呆。”亭甫等了半天,一安也没有回答他刚刚的话,只要出言提醒了一下。 一安走过来,摇摇头说道:“没有发呆,只是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亭甫低头,期待她的下一句话:“你说。” 一安笑笑,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什么,你只要记住在我心里,你就是唯一的存在。” 亭甫听完这话,愣住了。 身体的反应是最真实的,他抬起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耳尖已经开始红了。 一安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立即板正了自己的脸色,清理清理微微沙哑的嗓音问道。 “天都黑了,他们还不打算回来吗?老娘还等着他们给我接风呢?” 一安岔开话题:“明日就开始招纳一些贤能吧,毕竟飞升大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这个时候定然还是会有一些人想要谋出路来到我们这里的。” 亭甫点点头,也正有此意。 不时,一安和亭甫刚刚离开藏书阁,还没有踏进院子里的时候,楼里就开始敲锣打鼓了起来。 “我等参加楼主,恭贺楼主得偿所愿,凯旋归来!” 玉簟楼所有弟子纷纷跪下,整齐划一的气势比一安出发的时候还响亮。 看来他们是已经听说了飞升大会的事情了,玉簟楼不愧是被亭甫从情报组织开始培养的人。 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下子全玉簟楼的人都知道了,亭甫忙着回来处理公务,定然也不会跟这些人聊飞升大会的事情。 “你们这是做什么,别跪着呀,给我准备的好酒好菜呢?不吃东西怎么算庆祝呢?” 一安走过去,也乐呵呵地融入到这喜庆的氛围里。 “今日我们玉簟楼的弟兄们好不容易都齐聚在一起,明日又要带上各自的任务四散离去,自然是要陪两位楼主一起庆祝庆祝了。” 赖雨薇来这里的时间最长,显然已经是这个大家庭的主心骨。 看来今日的这个惊喜也是她的主意,一安上辈子做了几十年的闺房大小姐,后半辈子倒是活的肆意横行。 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和这些江湖儿女齐聚一堂的情况。 “是是是,今晚过后我们玉簟楼将会带着新的使命走下去,各位趁着最后的夜晚好好放纵一下,想要什么我都允了?” 一安拍拍手,颇有气势地招呼道。 “不过你们亭甫公子可不能喝酒啊,需要作陪的找我便是。还有明天要出公务的也要适可而止啊,不要耽误了事情。” 一安见身旁的亭甫一直板着脸,也稍微收敛了一下,自然不能这这些脱缰的野马太过放纵了。 他们玉簟楼的人知道上一次出去聚餐因为一点儿小事情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在赖雨薇的带领下,让亭甫公子帮忙打个掩护。 这晚宴啊,就办在自家院子里了。 所以亭甫一直拉着一安在藏书阁里待着,气势院子里大家都蹑手蹑脚地准备晚上的食材呢。 还好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一桌能容纳三十人的酒席就做好了。 一安走出房门的时候其实早已经问到了酒香,可因为在藏书阁的时候和亭甫讨论的太上心,并没有多想。 她和亭甫一同落座在酒席主位上,脸上因为楼主的面子在没有多少表情,可是心里还是感激的。 众人看着楼主大人低头不说话,也不敢擅自开口动筷。 一安低声笑了出来说道:“干嘛这么拘谨啊,多谢了。” 众人刹那间纷纷愣住了,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筷子,都语塞了。 一安本来以为这些人刚刚闪动着如狼似虎的眼睛,是因为忙了半天饿了,一声令下他们会立马动筷开吃,怎么现在竟然安静地只有院子里的风声。 “这是,怎么了?” 一安真的算是这个玉簟楼小小组织的后娘,实在是不如亲自把他们招进来的亭甫了解他们。 现如今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玉簟楼所有在编人员在场的情况,甚至有些人还叫不出名字。 她看了快亭甫,似乎以为亭甫会知道这些人为何如此反应 可奈何亭甫像是没有注意到一安眼神一般,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安无奈只好又说了一边:“大家为了这一顿饭辛苦了,开动吧,一定饿了吧。” 主人把手拿到桌面上,摩挲着筷子,并没有人真的动手。 若是一两个还好,若是三十人齐刷刷地在你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安很难不怀疑这菜里有毒啊? “楼主都已经吩咐第二遍了,喔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如此恭敬的?” 亭甫见一安也有些面露难色,严厉第呵斥道。 第279章 与君去与君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开动了起来,他见状,竟然也无奈地摇摇头。 一安这是知道了,和他们好生好气说话没用,是时候还是得苛责一下。 不过她这个后娘,实在是没有立场去训斥他们,也只能让亭甫做这个恶人了。 一安连忙安抚亭甫说道:“好好的日子,他们为了这样一份心意,干嘛这么说话啊。” 语气倒是温柔得不像话,可看着亭甫的眼底都是笑意。 本来是故意打趣亭甫,想让他伴黑脸,让自己做个好人的,没想到一安话音刚落,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少年颤抖了两下拿着筷子的手,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这少年身旁的人见状,不是用肩膀拱他以提醒的,就是在桌子地下踢他腿用来提醒的。 可是这家伙的眼泪像是决堤了的大坝一半,一泻千里,实在是抑制不住了。 玉簟楼众人也被这氛围感染地低着头,连一直耿直的小伙巴洛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大家这是怎么了吗?还是说你们在出任务的时候遇见了困难?” 一安实在是没有想到亭甫招来的这些人,那强悍能力包裹着的,都是一个个小哭包。 “那什么,我可没有哦,就是下午洗辣椒的手辣了眼睛。” 巴洛立马否认,低着头哑声说道。 一安笑了笑,“我又没有指名道姓说你,我说的是那位连筷子都拿不住了的小兄弟。” 她叫不上名字,可是今晚却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小奶包。 “没,没什么,也是被辣椒呛到了。” 一安听见这断断续续的话,心想这不仅是个小奶包,还是个学人精。 “是吗,既然大家都不能吃辣,为何要切那么多辣椒啊真是的。” 一安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也没有逼问,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我以前觉得,很感谢亭甫公子把我带到了这里,尽量给我们自由选择的机会。” “可今天楼主回来了,我才觉得这里是一个家,亭甫公子也比以前温和了,觉得以后的日子有盼头了。” 这个小奶包吸了吸鼻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周围人也安静地听着,偷偷为之动容。 “对不起啊楼主大人,今天本该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给你正式接风洗尘的,唉,被我破坏了气氛,我自罚一杯。” 小奶包含含糊糊地说着,还带着刚刚掉过眼泪之后的鼻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说道。 其他人听见这话,也意识到这本来是楼主说的话才是,竟然被他们这些不知道礼数的人抢了风头,也跟着一起举起了杯子。 “是是是,我们都自罚一杯,这开开心心的日子,之前的事情早已经翻篇了。” “是啊,亭甫公子第一天把我们领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来到这里就应该抛下过往,为自己而活!” “对,为自己而活!” 众人纷纷附和,一安低头,巧笑嫣然,亭甫什么时候说过这样中二的话了? 可心里这样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被这些江湖儿郎的气质感染了。 也跟着举起来手里的杯子:“好,大家一起。” 一安放下杯子,看着众人,心里不禁有了万分感慨,“大家也都知道,玉簟楼是亭甫一手把他建立起来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亭甫的徒儿,每日为了是修炼好还是去后山抓鱼好而苦恼。” “那时候我不知道玉簟楼存在于这个世间的意义,更,没有设想过有一天我们可以齐聚一堂,在同一个屋檐下齐心协力。” “后来我知道了玉簟楼的创立初衷,明白了我身上承担的责任,等我正式来到玉簟楼的时候,会怀疑过能不能把这个楼主当好,是不是亭甫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上,而我依然躲在他的身后,让他加为了我遮风挡雨。” 一安说到这里,出于羞愧,又饮下一杯。 “可亭甫还是义无反顾地把这个位置让给了我,我有时候戏称我是你们的“后娘”,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甚至知道现在我还没有把诸位的名字任清楚。”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来这里之前的人生,或许并不是那么如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尽量不去过问,但这并不会代表你们和我之间有什么身份隔阂。” 一安说完这些话,众人低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也曾一腔热血,满载希望,可依然撞得头破旋流来到了这里。 往事昙花一现,一切散为烟,那过往却成为了他们心里的伤疤,可以抱着同伴一起舔舐,也没有人愿意重新提及。 牧建茗听见这话的时候,望向江诏的方向,放在桌子上的手垂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提了不提了,说一些开心的事情,大家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上午发生在飞升大会的事情,这几年亭甫带着你们建立的情报网我还是十分放心的。” 一安见气氛越来越凝重,适时地换了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众人提到上午的飞升大会,立马亢奋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道。 “今日上午楼主大人可真是给我们玉簟楼长威风了,那可是堂堂三界战神啊,又是雅岚殿的座上宾,陛下的红人,楼主可当真是好气魄,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是啊,最后那口令还是两位上神加持的呢,其信用程度堪比陛下下旨了。” 一安大致能听到他们讨论的方向,和上午发生的事情也大差不差,至于其中的细节嘛,也只有亲临现场的人才知道了。 “三界战神的威名岂是我一个人可以撼动的,不过是侥幸罢了,若是真正的生死决战,我说不定就没有小命回来见你们了。” 一安被大家奉承地有些不好意思了,谦虚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儿没有说错,从今日起,玉簟楼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玉簟楼了,我们面对的任务和危险都比以往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弟兄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迎接未来的挑战呢?” 一安站起来,端着酒杯,俨然一副山大王的样子。 若说刚刚第一次起身喝酒,心里还有些拘束,那么这一次的气势就差歃血为盟了。 众人也十分给一安面子,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同饮下。 酒桌上,只有亭甫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安身边,没有说话,可看起了心情也不错。 “春日雨,夏蝉鸣,明天是个好天气。” “秋风起,雪花轻,大家一起追光去。” 一安兴致上来了,嘴里振振有词,但在场的人不是所有人能够理解这话的意思,但也跟着一起附和道:“追光去!” 气氛上来了,大家开始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不知不觉,夜已深。 亭甫注意到这酒喝得已经差不多了,吩咐大家:“明日还有任务的,就不要再次逗留了,回去收拾收拾睡吧。” 江诏听话地拍了拍牧建茗的肩膀,这家伙的酒量看来是练个百年都不可能练好的了。 “喂,公子让我们回去了,起来了?”江诏对着牧建茗的脸拍了几下,将这人早已经醉的跟死猪一样了,只要拉着他把牧建茗扛了回去。 一安倒是没有喝醉,只是今晚心情好,人也跟随这酒香有些飘飘然。 “一安,回去吧,院子里已经没人了。”亭甫低声说道。 这是,一安才注意到诺大的酒桌,怎么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哼哼唧唧地说道:“这些人的酒量太差了,没意思。” 亭甫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仙酿练就的本体,天底下可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更不要提这些孩子了。 若是亭甫滴酒未沾,一直在旁边坐镇施压,这些毛都没张全的弟兄们,真的以为他们搏一搏可以把楼主喝趴下。 这个想法,怕是轮回十次都不可能完成了。 一安人没醉,可是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了,特别是她看着亭甫的时候,最里面还不停地重复着“我俩一起追光去,追光去……” “好了,回去吧。”亭甫看着一安的眼神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低声安抚道。 “人间岁岁年年,怎会消散如烟,与君去与君去,把我唱给你。” 一安嘴里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调调,一把子楼主亭甫的脖子,香甜的酒气扑面而来,是属于一安特有的味道。 这就是流体真身半开发时候的状态吗?亭甫似乎意识到,今晚的一安和以往的时候有些不同。 并不是常人的哪一种醉意阑珊,而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氛围感。 亭甫在一安的臂弯里,视觉,嗅觉,触觉都受到了冲击,竟然产生了一种其妙的冲动,前所未有的感觉。 “别闹。”亭甫开口,嗓音已经十分沙哑。 一安看着亭甫因为羞涩而微微闪躲的样子,差一点儿就没有抑制住本能,化作一汪春水沉溺在这少年的眼眸里。 “不像的,不像的。”一安抬头,手指划过亭甫那优秀眉弓,停在鼻尖的位置,听着亭甫那柔软清凉的薄唇发呆。 “像什么?”亭甫已经被一安撩拨,无法抑制声音的颤抖。 “不瞒你说,我在闭关的时候,曾经做了一个梦,我以为是你,可是不是的,他不是你。” 一安低头,说着并不怎么又逻辑的话,又抬头看着亭甫的脸。 啪嗒—— 她的唇覆盖在亭甫的唇上,软软的,凉凉的,一安竟然像品酒一般还要回味。 亭甫却像触电了一般,立马侧头躲过,暗骂道:“不是说自己是千杯不醉吗?哪有酒仙本体自己把自己灌醉的?” 他躲闪着一安投过来的眼神,脑子早已经在电闪雷鸣之间穿梭了百遍。 可一安倒像是一个得逞了的孩子一般,终于放开对亭甫的禁锢,拍着手乐呵呵地傻笑。 “看,我就说你不是他的。” 像是得到了答案,一安乐呵呵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第280章 人间烟火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万般须臾,亭甫才开始整理自己早已经乱如麻的思绪。 他知道一安这个状态,并不是严重到需要他照顾的时候,或许也是因为心里那隐隐的不安,不敢往一安的身边靠近。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面对这样陌生的冲动,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独自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看着四散而去留下来空荡荡的桌椅,抱着一大碟子碗筷,跑去水池边洗刷去了。 天刚蒙蒙亮,江诏叫醒了酒醒的牧建茗,打算上路。 他知道昨日大家都喝的挺多,并没有和所有人告别,打算和牧建茗一起先行一步,等任务有了进展,再通过玉簟楼的联络组织,给大家传信。 江诏已经做好了所以的安排,可拉着眼睛睡肿了的牧建茗,离开房门出现在庭院里的时候,却愣怔在原地。 亭甫一身素雅的袍子站在院子里,像是已经等候许久了,听见身后有动静,缓缓转身过来。 果然是江诏和牧建茗两人,拿着为数不多的行李。 江诏摩挲着放在后背的手指,他没有想过自己特意情愿出的任务,亭甫安排了他最信任的发小牧建茗一同前往,还亲自送行。 “我听见声音就知道是你们要动身了,怎么昨晚不和我说一声呢?若不是看着你们的行李带的也不多,我以为你俩这是要另谋他就了。” 亭甫眼睛弯弯的,往这二人站定的方向走去。 牧建茗还没有睡醒,已经自己听说了,刚刚说着话的人是那个一直板着脸的亭甫公子吗? 江诏听见这话,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道:“没想到燕姑娘,不楼主大人,给您带来的影响这么大。” 酒席散去一安对亭甫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动作,让他不得不在凌晨刷了一个时辰的盘子,没怎么休息,就洗漱好在门口等着这二位。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什么好话,真的平时对他们太温柔了。 “那,那什么,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挺好的,现在挺好的。”江诏见亭甫面露难色,知道自己刚刚是说错话了,立马改口安抚。 “玄机阁的事情,其实还有其他更为稳妥的办法,若是你察觉到危险,立即回来,否则我可是要动用惩罚的。” 亭甫知道这个任务不管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江诏自己来说,都十分重要。 江诏亲自请命接受这个任务,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打算,可是世事无常,他不希望自己当初招来的弟子出现任何差错,低声呵斥道。 “会的,我们知道轻重的。”江诏心里是无比感激的,低着头隐藏自己快要外泄的情绪,说道。 “若是你们的身份被查,玄机阁现任阁主清姬姑娘应该会卖一个面子给我们玉簟楼。”亭甫提醒道。 “嗯,下午的时候您说过了。” “好,出发吧。”亭甫知道要交代的早都已经交代清楚了,看了看门口说道。 “哎。”江诏拉着牧建茗,背着行李骑上门口已经准备好的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簟楼。 牧建茗在马背上颠簸,有被夜风吹了一路,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当时以为你不知道被哪个老怪物骗走了,竟然也不分轻重地放弃了你已经希望得到的飞升大会的选拔名单,来到这个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方。” “现在看来,你的眼光不错,亭甫公子不错,楼主也不错。”牧建茗想起来到这里的点点滴滴,说道。 “楼主可不是你能肆意评价的,再说当初也没有人祈求你来这里,现在也没有办法后悔了。”江诏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乐意倒贴成了吧?”牧建茗也没有跟江诏争执,勾了勾嘴角说道。 江诏看了牧建茗一眼,一路上不讲话的两人,在初日升起的时候,驾马消失在晨光里。 天快亮的时候,玉簟楼的房间纷纷点亮了烛火,大家已经开始起床了。 有人起来去练功,有人起来修炼心法……终于有人发现,昨晚酒席散去,留下来的残局早已经被人收拾好了。 等有人开始起床做饭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盘子了。 众人诧异,既然有人早起已经收拾好了这些东西,怎么会不知道把盘子放回去? 不知道盘子应该放在何处的,自然是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亭甫公子了。 大家四下寻找,才发现,那盘子一个个洗好,码放在水池边,在院子里晾了一夜,可伸手一摸,还都是油渍。 无奈,众人只要返工重新来过。 天大亮,所有人都离开了卧房,众人开始猜测,到底是哪个傻帽连盘子都洗不好,可是不会洗的话就算了,为啥还把所有盘子一个不剩地冲洗了一边,似乎和那抹布有仇一样,拼命地擦,都不知道使用皂角发泡液。 然而始作俑者,正悠闲地逛着早市,打包了两份混沌,生疏地哼着昨晚一安不停地哼唱的调子回去。 亭甫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背影,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这个样子,可以轻松地隐匿与人潮中,再也不是那个格格不入,不知道身属何处的长命少年了。 留在玉簟楼院子里的人,练功的练功,扫地的扫地,亭甫清了清嗓子,拿着那两碗馄饨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亭甫公子早,这是给楼主大人带的早点儿?”有人明知故问。 亭甫低头看了一眼,往厨房里看了一眼,随口问道:“已经不早了,你们还没有开饭?” 话音刚落,众人长叹,“昨日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帮忙刷了昨日酒席的盘子,可是这家伙一看就是没有做过这种活的公子哥,醒来的时候大家找盘子耽误了一会儿,发现盘子竟然整齐地放在水池里。” “啊,人家也是好心,说不定只是忘记搬运回头而已。”亭甫有些心虚,低着头说道。 “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心,反正那碗没有洗干净,抹布倒是浪费了不少。我们几个早起练功的,都被抓去重新刷碗去了,所以时间耽误耽误,不就还没有吃上嘛。” 亭甫这下子一声都不敢吭了,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承认,自己是他们嘴里那个百无一用的公子哥,心虚地摸了摸耳朵,没有答话,低着头噔噔瞪往楼上走去。 那扫地的兄弟还互相对视了一眼,纳闷道:“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为啥觉得公子好像是脸红了?” “是啊么,我怎么没有看到,就是觉得公子的背影看起来脖子有些粗罢了。” “……” 即便是亭甫逃离的再快,他也把话听的是一清二楚。 竟然有些心不在焉地来到了一安的房间里,低着头把手里的打包的两份馄饨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想什么事情呢?连门都没有敲。”一安刚刚收拾好,正坐在镜子面前,梳理头发呢。 “啊?是吗?没有敲门吗?”亭甫刚刚消退红晕的脖子,立马有红了耳尖。 “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安好奇地问道,习惯地走到了桌子前,把那打包的馄饨打开,鲜香四溢。 “啊,那,想,想着江诏和牧建茗应该走了不少时辰了吧。” 果然还是不善于撒谎,一安低头满足地喝着馄饨,并没有拆穿他。 亭甫见一安没有追问了,也打开馄饨吃了起来。 一碗热汤下肚,亭甫的情绪已经平复过来了。 “有任务的弟兄上午就会陆陆续续地离开,大致看了你做的那个计划,挺好的暂时先按照你的部署来,黄昏前就开始张贴告示,开始招人吧。” 一安起身穿上外袍,边走边说,已经开始适应了楼主这个身份。 “好。”亭甫回答道。 “对了,我不知道你以前的选人标准是什么,这一次玉簟楼的身份发生了转变,这个标准可能需要调整一下,送走了那些要出外务的弟兄们,我跟你详说。” 一安刚下楼梯,又想到一件事情,回头和亭甫说道。 亭甫也点头称是,看着一安忙碌的背影,开始有些庆幸一安没有再提及昨晚发生的事情。 或许她是忘记了吧?亭甫心想道。 于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很快日上三竿。 一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走到会议室里,打算坐下。 亭甫跟在身后,再一次问道了昨日那熟悉的香味,是一安身上的,耳尖又红了红。 “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很熟悉,所以要亲自去看看,跟着我来回跑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一安回头温柔地看着亭甫,说道。 “那个,你最近是不是真身的修炼又提升了?”亭甫想起昨日在他身边弥漫开来的味道,猜测是不是这和一安修炼的本体有关。 “或许吧,可能是昨日和战神交手的时候,紧张的求生欲让我有所提升。” 一安知道现在三界都开始了新任玉簟楼阁主,一招制胜不败战神的传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前十五招里每次险些重伤的招式,也不是虚张声势。 她想起这个,就活动活动了肩膀,不知道回来的时候亭甫给她吃的是什么,竟然经过一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玉簟楼招纳贤士的单子,已经顺着我们的联络网发了下去,大部分的凡间散修都能看到,当然也可以通过上天庭和昭阳宫的联络网,反向输出。” 亭甫和一安交代道。 “那是最好,我希望这一次能招到来自不同领域的人,这样我们玉簟楼的网络才能散的更快才是。” “对了,我记得这玉簟楼的周边布满了阵法,那些人能不能根据上面的信息找到这里呢?”一安想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玉簟楼不得小心行事,这个根据地周边的阵法会根据亭甫的推算时常更新。 “嗯,清晨的时候,我已经解除了那些用来迷惑的阵法,这样能不能找的上来,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亭甫已经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安并不用操心。 话音刚落,会议大殿的门口就传来通报,说有一位少年依照招纳贤士的地址,找了上来。 第281章 前夫来投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么快,就有新人要来了?”一安也好奇了起来,不知道第一个摆放这里的少年,是什么样的人呢? “行,请他进来。”一安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拿出楼主的威严出来,打算会会这个应试者。 远远看,那少年被人指引着,清瘦的背影带着一把剑,四下张望着,在会议大殿门口站好。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不要拘束,进来吧。”一安招招手,示意道。 那少年闻言,低头走了进来。 “廖公子!”一安这下才看清了他的样貌,起身走了上去。 亭甫拧着眉头,紧跟在一安的背后。 “你是根据我们派发出去的单子,从玄机阁找上来的?那真的太快了。”一安欣喜地上下打量这一番,修炼了之后果然和以前的气质不一样了。 “没有,我看到你们玉簟楼发的单子的时候,正好在这附近的镇子上,所以来的比其他人快了一些。” 廖瑞泽看了看一旁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亭甫,点点头,适当地保持了距离。 “是玄机阁放你出来的,我记得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在玄机阁里等待通知吗?说不定你就被哪家仙官看中了,一朝飞升了。若是咱父亲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情,定然……” 一安本来打算抽空去廖瑞泽提到的那个师门看看的,没想到竟然是这家伙找了上来。 一时间有些激动,以为回到了以前凡世间的日子,这时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只会希望我是人们口中的文曲星,应该不可能想象得到我也开始修炼,开始会打打杀杀了。” 廖瑞泽说道这里的时候,眼里的情绪是很复杂的,但也没有刻意避讳前世的事情,没有让一安的尴尬维持太久。 “修仙之人自然是需要先保证活下来嘛,既然已经踏出了轮回,又怎么敢轻言生死呢?”一安安慰道。 “是,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以至于已经跟着师父修炼了好些年,还时常以为自己被困在了一个虚无的梦境里。” 这一番话,勾起了一安的共鸣,他们保留着作为凡人的记忆,又怎么能够轻易地融入这个崭新的世界里呢?自然是需要度过一段时间的迷茫,自我否认和对未来未知的恐惧的。 “前天实在是吓到我了,我以为我看错了,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修炼世界里,我不仅遇见了十分了解我的刘学,还遇见了你。” 廖瑞泽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一安听见廖瑞泽的自述,对于他这些年的遭遇是十分好奇的,有碍于现如今的场合,她不方便细问。 “既然玄机阁的消息还没有出来,你不妨在我们玉簟楼里多休息几日,如何?”一安问道。 亭甫听见这话,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往廖瑞泽的方向瞥了两眼。 “安安……哦,燕楼主,我这次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想加入你们玉簟楼。”廖瑞泽低着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安十分诧异,廖瑞泽上午才拿到属于他的飞升名额,下午怎么就会变卦了呢? 亭甫和一安对视了两眼,一安正了正神色,说道。 “廖公子,你莫要开玩笑了,你也是见到了我们楼里目前的状况,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一安嘴上推脱着,可心里已经做了千百种假设。 廖瑞泽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不会因为冲动了而任性地放弃名额,离开玄机阁。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廖瑞泽应该不会因为没有分配到上天庭,或许分配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差事,而一气之下离开。 那么,只可能有两种情况。 廖瑞泽因为和自己前世的缘分,在来拜访的路上突然改变了注意,否则的话,廖瑞泽的出现,或许是玄机阁有意为之,就是不知道这是那位阁主授意如此的了。 一安心里虽然有了这两种猜测,可还是想听廖瑞泽亲口说出来原因,毕竟她不太相信,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前夫,会为了某些利益而利用自己。 “当初师父让我修炼的目的,并不是和那些道门子弟一样,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自己要去玄机阁或者上天庭。” “然而已经在师门修炼了三十多年了,师父说我需要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能借着这次机会长长见识,也没有要求我一定要拿到飞升大会的名额。” “于是,我听从师父的命令,来到了飞升大会的现场,却没有想到师父说的长长见识,是让我再那里遇见了你。” 廖瑞泽回忆起来自己的脱离人世苦海的这几十年的经历,眼底还是那个纯真的少年,并没有一丝改变。 “廖公子,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在意那飞升大会的名额,既然如此的话,你可以跟清姬姑娘,也就是玄机阁阁主说清楚,若是她同意的话,你可以随时回到培养你的师门。” “不是我这里不欢迎你,你在飞升大会的现场想必也见识到了那蓝色碎片的威力,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而卷进这场风波里来。” “若是清姬姑娘为人大度,可以不计较你出尔反尔,同意你离开玄机阁,那你为何不回去自己师门呢?那里有你相处了三十年的师父,还有一直陪伴你的刘公子啊。” 刘学是廖瑞泽在凡世间第一个贴身的小厮,因为一安去拍卖会遭遇的那一切,竟然无辜受到牵连,至此消失踪迹。 没想到,这位小厮竟然脱离了轮回,也开始了修炼之路,还成为了廖瑞泽的师兄,因此一安不能再直接称呼人家姓名了。 “安安,你放心,我已经和玄机阁阁主提起这件事情了,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我,所以我才有机会回到凡世间,也恰巧知道了你们这里招人的消息。” 廖瑞泽如实说道,尽可能地表现地真诚。 在他看来,于飞升大会见到李琼安,并不是让他最为惊讶的事情,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李琼安短短数年,就练就出那神一般超脱的气场,以及得以在战神三十招下不吃亏的能力。 廖瑞泽理解一安可能和他一样,经历了重新认识世界的迷茫,也忍受了修炼带来的孤寂和痛苦,所以当他再一次见到一安的时候,是觉得他们可以惺惺相惜的。 或许也是出于内心的愧疚,凡世间那几十载,他于乱世中离世,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然而在修炼而这三十年里,他从来都不敢下凡去寻找他的踪迹,逃避和怯懦麻痹了他,山中的日子让他维持年少的容貌,也封闭了那颗曾经跳动的心。 等他修炼得有些成就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和曾经一直陪伴他的明媚笑容,廖瑞泽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能力有能力守护住自己在意之人,而不是做个逃兵。 可当他看到,一安拿着那蓝色碎片从容地和两位上神应对的时候,他那股熟悉的自卑又回来了,或许他的安安早已经不需要他了。 就像现在这样,安安已经不是那个闺房里玩闹的丫头,而是可以独挡一面的楼主大人。 廖瑞泽来到这里,并没有百分之百认为一安会留下他,只是他还是知道一安对于他为何修炼的事情很好奇,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筹码了。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提前这三十年修炼的事情,他知道,一安感兴趣的。 可现在的一安,并不是单独的个人,她肩膀上有背后几十位兄弟的担子,有对于上天庭的承诺,以及还有对待黑水里那些亡灵的怜悯。 她不再是一个人奋斗,也不能让她自己的私人感情影响了她作为楼主的判断。 “廖公子,你们也知道我们玉簟楼刚刚得到上天庭的许可,各方各面还没有准备的充分,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我真诚地邀请你多留几日。” “可是,如果你真的打算用放弃上天庭名额的代价,为了我们上一世的感情来这里,廖公子我也只能狠心拒接了。” 一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冰冷,她其实设想过,这一次来到这里应聘的人很多,她需要不停的拒绝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拒接地竟然是廖瑞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廖瑞泽听懂了一安的意思,低着头无奈地活动着喉结。 果然,再一次被拒接了。 可很快,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怎么你一脸难过的样子啊,明明就不是第一次拒绝我了。” 廖瑞泽反倒勾起了嘴角,看着一安那张苦瓜脸,笑了出来。 一安见廖瑞泽并没有因此难过,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廖瑞泽的肩膀,好客地说道:“既然已经来了,哪有立马就离开的道理,即便是想要会师门去,也不急于一时,多待几天吧,帮帮我,嗯?” 廖瑞泽这是第一次见到一安看着自己的时候,如此的放松,还和第一次面前的时候一样。 他点点头,答应了:“那两位楼主可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才好。” 一安昂着下巴,笑道:“怎么会,我们这几日可缺人手了,就是不知道廖公子修炼了之后,这身子骨有没有长进啊?” 她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廖瑞泽看着一安弯弯的眼睛,这一刻他终于释怀了,或许这样的女孩,是他永远也抓不住的星光。 那么,她身边一直陪伴的这个少年呢?在安安的心里,又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廖瑞泽离开会议大殿的时候,回头和亭甫对视了一眼,两人礼貌地的点头招呼,便没有其他话语了。 一安见廖瑞泽同意在这里多留两日,明显是十分开心的,她热情地张罗着,给他安排好了休息的房间,换洗的衣服,房间里的茶水。 一切都安置妥当了之后,一安这个旋转了一整天的陀螺终于消停了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晃动的腿脚可以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很好。亭甫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第282章 归来仍是少年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夕阳西下,玉簟楼屋顶投映下来的影子,在院子里拉的顷长。 一安和亭甫并排走着,负手往院子里走去,她低头看着那悄悄移动而影子,脚尖停留在那屋顶塔尖的位置。 亭甫愣神,似乎在通过灵识通道和那些人正好交流,一安并没有打扰,安安静静地站在院子的阴影下。 随着移动的影子,一安也悄悄往两侧挪动,可意识虽然在和里面的人通话,身体却感应到了一安的位移,也跟着往一安的方向挪动了一步,两人的影子依旧肩连着肩,并排而立。 一安得逞地笑了笑,抬头看着亭甫的侧颜发呆,这是真正的发呆。 亭甫好像已经处理好了事情,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一安如痴如醉地盯着自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有什么新消息了吗?”一安不依不饶,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 “嗯,上午出发的弟兄们,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有些偏远的也找到驿馆休息。不出两日应该就能把考察的选址汇报出来。” 招人和扩建两手抓,玉簟楼主楼这些故意暴露了行踪,目的就是招纳贤才。而玉簟楼的这些主心骨们,早已经领命四散各地,开始建立玉簟楼的分部——轮回典当行。 一安知道亭甫做事情仔细,点点头,期待他们此趟出行的结果。 “还有,为了方便考察,我已经让那些拿着告示的弟子们在山下的集市上住下,再安排一个固定的时间,一同试炼。” 亭甫没有想到廖瑞泽拿到玉簟楼的地址,立马就会找上门来。 这也让亭甫意识到了之前安排的不足之处,若是一直有人前来拜访,到时候玉簟楼岂不是好乱成一锅粥? 一安点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现在那些来应聘的弟子们不会出现了是吗?”一安后知后觉地问道。 “是,你想让他们什么时候来,我再给山下的人下达通知。”亭甫怕一安没有理解,补充说明道。 “嗯,稍晚两天如何?我还想再等等,这个事情不能那么匆忙。” 一安自然不是说自己有偷懒的打算,只是觉得这个时间,消息并不是扩散到最佳状态的时候。 “把招纳告示上的位置改一下,就改你安排的那个山头吧,顺便玉簟楼附近的阵法继续使用,若这几日不开始应聘的话,一直大门敞开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自从昨日在飞升大会上,玉簟楼楼主一招制敌的名声传出了之后,保不齐前来的人里面鱼龙混杂。 “好。”一安的安排,亭甫都一一应下。 一安说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这样的话,明后两日就不用像今日这么着急了,若是能等到上午出发的弟兄们,带来新的考察报告,在依旧不同的地域环境来挑选人,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亭甫点点头,一安这个想法是他从来没有意识到的。 “既然时间来得及,我们也能准备的充分一些。否则若是今日来的人不是廖瑞泽,而是一些故意来挑事的人,我还真的没有做好准备如何应对呢?” 一安想起知道有人来应试的时候,那没由来的紧张,想起当时不争气的自己,摸了摸后颈。 “对了,廖瑞泽已经住下来了,关于他的事情,我还有很多想知道的。” 果然,推掉了那么多事情,还是绕不开这个前夫啊。 不知道为什么,亭甫一天里听见一安嘴里说了很多遍廖瑞泽的名字,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实在是无法抑制。 “走吧,我请你们出去吃一顿。” 一安并没有意识到亭甫情绪上的变化,只是觉得下午的时候,作为玉簟楼楼主的身份,她有自己的立场,有些话是不好过问的。 可现如今廖瑞泽作为朋友来这里做客,不仅可以在他们忙碌的时候搭把手,作为东道主,理应宴请一番。 可现如今,玉簟楼里留守的人不多,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再加上一安还想问问廖瑞泽一些私人的问题,出去吃一顿是最好的安排了。 一安说着便抬腿往楼上走去,亭甫无奈只好跟着,可是眼里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他们停留在给廖瑞泽准备的房间门口,一安挽起袖子,轻轻敲响了廖瑞泽的房门。 廖瑞泽知道了玉簟楼所在的位置,就一刻也没有停歇地往这边赶,也因此能比其他人早到这么多。 眼下有些疲惫,正在床边打坐闭目养神,有听见了一安的声音。 “廖公子?在忙吗?一起吃饭去啊?” 和两人婚后李琼安缠着着他往街市上走的语气一模一样,廖瑞泽的眉头颤抖了两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摇摇头没有回答。 “廖公子?”一安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回头和亭甫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幻听!廖瑞泽再一次听见一安的声音,咻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欣喜地看着一安,刚刚想要绽放笑容的嘴角,在余光看到她身后的那个少年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凝固在脸上。 果然,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廖瑞泽尽量掩饰自己的失落,问道。 “燕姑娘,你找我有事?”语气克制又疏离。 一安笑了笑,没有把这份疏离放在心上,说道:“楼里的事情已经忙完了,这里没有什么燕老板,更没有什么楼主大人,我看时候不早了,一起去吃饭去啊。” “我们……一起?”廖瑞泽看了看身后的亭甫,又看着一安的眼睛问道。 “今晚楼里面的弟兄们都很忙,不叫他们了,就我们三人一起。”一安倚靠在门框上,说道。 廖瑞泽整理了一下衣服,点头说道:“好。” 自打廖瑞泽把房门打开,亭甫的眼神就一直落在这个少年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股奇怪的声音在叫嚣。 对面的人不是能够危及他生命的妖兽,也不是充满未知的险境,为什么他一见到这个少年,就打开了所有的警惕? 亭甫和一安在一起的时间越发的多了,这样奇奇怪怪的凡人才具有的情绪也跟着多了起来。 他摇摇头,努力抑制自己散发出的警惕气场,收敛了自己敌意的眼神,看着一安,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 “走吧,我们好久不见了,当然是要给你吃一顿的。” 一安走在最前面,率先下来楼梯。 三人离开了玉簟楼,晚市已经开始了,她晃悠着,想要努力回想,似乎真的已经不记得廖瑞泽喜欢的口味是什么了? 本以为才短短几年,她怎么会忘记了凡世间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凡世的时候廖瑞泽离开的太早,还是她一个人漂泊惯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当时和廖瑞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喜欢去的酒楼是哪种,喜欢的菜式是哪样? 一安沿着街市漫无目的地走着,眼里有些焦虑。 “要不就这家吧。”廖瑞泽似乎发现了一安的为难,停留在一家普通酒楼的门口,说道。 “行。” 一安听见廖瑞泽开口,如释重负,立马走了进去。 她订了一件包厢,自然是有一些话想要问清楚的。 可是三人坐下来的时候,一安刚刚才散去的尴尬又席卷而来,“那什么,廖公子你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吃的?时间太久了,我都记不得你的口味了。” 一安怕自己盲目猜测闹了笑话,权衡之下,还是把点菜这个任务,又交到了廖瑞泽的手里。 若是这位朋友是刚刚认识,一安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询问,可尴尬地是,他们明明是前世有过婚姻的眷侣,现如今竟然生疏如此,倒也是挺尴尬的。 廖瑞泽心下了然,走上前和小二交代了一番,快速点好了一桌子菜。 一安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当年那个占尽世间风流的少爷,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前世朝廷动荡,被迫南迁,乱世之中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因相隔两地却无夫妻之实。 那时候李琼安简单地以为,只要坚守住了城池,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见。 可等来的,却是廖瑞泽城池失守,弃城身死的事情。 眼下看来,不知道廖瑞泽前世的结果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这个一直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在罐子破碎之前就离开了人世,免得在世间颠沛流离之苦。 不幸的是,当时因为一个怯懦的念头逃离的决定,让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一安心里知道,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廖瑞泽即便是可以返回人间寻找她的踪迹,也无言面对教养他的父母,还有苦苦支撑一个破败家庭的妻子。 她从来没有怪罪和看不起的意思,虽然当她知道自己信任的丈夫,竟然在兵败之时没有选择和全城百姓站在一起,也因此愤怒不解过。 李琼安当时想过,若是见到丢盔卸甲回来的丈夫,一定把他痛骂一顿,然后和他一起承担责任,祈求百姓的谅解。 而没过两天,就听见了他身死的消息,李琼安就释然了。 往后十余年,她看着廖瑞泽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编纂的金石考察手稿,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开始修改注释这些稿件,企图能为了早已经化为白骨的他,在这个他曾经遗弃的世间,留下些什么。 再一次相见,他们皆是洗尽尘华,归来仍是少年。 廖瑞泽点好菜,回头正好看到一安在愣神,低头整理了自己的服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里礼数不周。 亭甫咳嗽了两声,把一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实在是没有想到,你说要放弃那飞升的名额,清姬姑娘竟然能如此痛快的同意。” 一安收敛了自己的眼神,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说下去。 廖瑞泽坐会原来的位置上,回答道:“严谨的说,清姬姑娘并没有点头答应。” “嗯?”一安诧异地抬头。 第283章 因果不识倥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刚刚说他并没有答应你离开玄机阁?” 一安惊讶地问道。 “是,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样的选择是否正确。所以我跟阁主大人提出了这个想法,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 廖瑞泽点点头,把具体的细节了说了出来, “当时清姬阁主并没有立马回绝,也没有松口说同意。只是犹豫了片刻之后,说到上天庭分配他们的去向既然还没有结果,我可以暂时离开玄机阁。” 一安听见廖瑞泽这个的说法,很是不理解:“那就是她并没有同意你放弃已经得到了飞升大会名额,只是暂时先放你离开的意思?” 廖瑞泽点头,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如果上天庭有人要我,不管是安排在哪个宫殿里,我都已经没有来拒绝的资格。” “可若是上天庭没有人要我,那么按照往年的惯例,我就会留在玄机阁,清姬阁主说,到时候结果出现了,我要是还是决定离开,她也就不多做挽留。” 一安点点头,这确实是清姬会说出口的话。 “那离开的时候,你有跟清姬姑娘说,你打算去哪里吗?”亭甫反常地插了一句。 “这个倒没有,我知道你们俩是不放心,我可以保证,我是不会把我在玉簟楼所见的东西,和玄机阁的人分享的,何况我也不一定会回去了。” 廖瑞泽知道亭甫话里的意思,是害怕自己这些只是表面上的说辞,实际是玄机阁趁着玉簟楼门户大开的时候,放进来的细作。 “若是你被上天庭的人选去,自然没有了拒绝的资格。何况上天庭和凡世间隔着一条天河,以后也不是想见以前的故人,就可以见到的。”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出来看看,本意是想往双极阁的方向走去,可见到你们玉簟楼的告示,就想来这里看看。” 廖瑞泽看起来也并没有隐瞒什么,一安和亭甫对视了一眼,示意他放下戒备。 “菜来喽!” 小二敲了敲门,跟在身后的人一个个排队进来,把点好的菜上齐。 “菜齐了,几位客官请慢用。”小二拱拱手,离开了包间。 一安拿起筷子,这时候才意识到,这菜品看着满眼熟的,大多都是她爱吃的。 她心里一暖,可知道两人此时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改变,可难得他还记得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已经很久没有来人世了,不知道这些菜品有没有发生变化,安安你尝尝看。” 廖瑞泽招呼道,反倒比一安看起来像是东道主。 “好吃。”一安点点头。 亭甫注意一安的动作,也跟着夹起来相同的菜式。 这些都是他们之前的回忆吗?亭甫看着这菜式心里酸涩的很,明明酸甜可口的菜肴在亭甫嘴里如同嚼蜡。 “说起来,我也是没有想到竟然可以在飞升大会的时候,见到你。” “既然如此缘分,你竟然还在师门里遇见了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若是有机会,可否给我们引荐引荐。” 一安知道那位师兄的名字叫做刘学,可是当年因为那拍卖行的事故,参与其中的所有人都被覆盖了一部分与之相关的记忆。 一安也是在玉樽仙境里,才渐渐知道了倒是消失的记忆,也是从那个时候才意识到整个事故消失的那个名叫刘学的小厮。 可她不能确定,廖瑞泽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当初的记忆。 若是没有的话,他应该对刘学的失踪没有印象,只是简单地以为他赎身回乡了,甚至对于那拍卖会自然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若是已经找到记忆的话,他应该对当时那个袭击他们的鬼狐有印象才是…… 所以依据一安的推断,廖瑞泽应该还是没有想起来当时拍卖回的事情。 “刘学师兄啊,说来也是奇怪,我记得小时候和他一起长大,但是竟然自己偷偷回家去了。说他娘做了一点儿小生意,把他从我家里赎走了,打算回家娶媳妇。” “没想到过来这么多年再一次见面,他也和当时在我家里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我当时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若不是他一直在双极阁陪着我修炼,其实我是坚持不了这么久的。” 廖瑞泽摸了摸额头,有些汗颜。 在人世间的时候,刘学这个小厮就比其他人机灵得多,所以母亲才看中了他,让他做自己的贴身小厮。 当初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听母亲说他已经回老家去娶媳妇了,很遗憾地没有让他多留两年。 “但是,他时常隐身来人世间看望我们,所以刘学师兄知道我们成亲了的事情,也知道后来朝廷发生了变动。” “或许,我能够脱离人世间的轮回,被带到双极阁修炼,也是我这位师兄暗中帮助的原因。” 一安听见这话,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睛亮了起来。 终于说道关键的地方了,“我记得你说,你是因为我外祖父给我那个紫檀香炉的原因,才得已复生?” 一安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能带我见见那个东西吗?毕竟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遗物,心里还是挂念的很。” 她承认此时的自己,是有些利用廖瑞泽的意思,可毕竟这个话题是廖瑞泽自己提出来,她应和一声并不过分。 “这……我可以带你去见我断刘学师兄,可是关于那紫檀香炉,想必很难再目睹他的真容了。” 廖瑞泽不忍心拒绝一安,可是她说的那个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 “难道你也没有见过那紫檀香炉?”一安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自打从前一世身死醒来,就一直没有见过,可……”廖瑞泽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需要把那件事情说出来。 “什么?” 一安没有想到的是,她原本以为那紫檀香炉下落不明一定是被有心人拿走了,当她从廖瑞泽嘴里知道了刘学也因此复活了的时候,看去十分笃定那紫檀香炉一定在那刘学小厮的身上。 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一安有些坐立难安,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 她看着廖瑞泽欲言又止的样子,试图引导他说出来。 “我一直以为当时那只是一个梦,不过若是能给你们一些线索的话,那是最好。” 廖瑞泽说起来六年前做的一个梦,梦里面他看到了已经白发苍苍的李琼安,每一个夜晚挑灯夜战,一直在写些什么。 他走过去,喝往常一样拍了拍李琼安的后背,温柔地俯下身子,笑了笑。 “这些事情不是一日就可以完成的,稍微休息休息吧。” 李琼安温柔地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喊了一句:“瑞泽,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梦实在是太过飘渺,李琼安时而是步履蹒跚的老太,时而是独守空房的少妇,但一直在桌子前写着什么,聚精会神,让人想要关心却又不忍心打扰。 啪嗒—— 一安听见廖瑞泽的描述之后,手里的筷子没有任何征兆地掉落在地上。 亭甫连忙捡起,重新拿了一副新的筷子替换上。 “这个梦境,我也见过。”一安说道。 “什么?” 廖瑞泽也十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本来他都以为这个梦境很奇怪,他从来没有去凡世间探望过一安,怎么会知道他身死后,不同年龄段一安的长相。 可是,那梦境有真实地存在,似乎廖瑞泽此刻还能想象的出来那时候李琼安的表情,已经放在案上的熏香。 “亭甫,你还记得你带我去度轮回的时候,我说自己是不是七日回魂了,你说那是我做的梦。” 一安拍了拍亭甫得上臂,语气有些激动。 “记得。”亭甫想了想立马回答。 一安听见亭甫得肯定,渐渐放松了下来,“这不是也太巧合了吗?” 紫檀香炉,引魂之物…… 亭甫看了看一安,目光最后停留在廖瑞泽的身上,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廖公子,我能否跟你确认几件事情。”亭甫问道,正好安抚了没有任何头绪的一安。 “请说,我一定如实相告。”廖瑞泽从一安的表情里,能感知到他们所说的那个紫檀香炉对他们很重要,点头回答道。 “刘学公子所说的,所及没有喝凡人一样轮回,出现在双极阁的原因是因为紫檀香炉,是吗?”亭甫问。 “是。” “那时候的刘学公子一边修炼,一边时刻关注着你们夫妻……你的动向是吗?”亭甫咳嗽了一声,继续问道。 “是。” “所以在你身死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学公子,而他给你的解释也是因为紫檀香炉?” “对。” 廖瑞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亭甫会问这些问题,可夜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是否知道,那紫檀香炉知道李琼安七十岁临终的那个夜晚,才真正在人间消失?所以,那时候明明在李琼安身边的紫檀香炉,为何能就你们二人两条性命呢?” 亭甫说的是救,而不是引魂位练真身,是因为他十分确定廖瑞泽此时的状态并不是魂修,而是一身炼丹的方式修炼。 “在我的理解里,一直没有意识到刘学所说的神器,和一安手里的那个香炉是同一件。所以时至今日,我一直觉得那香炉还在我的师门里放着,师父师兄也是这么说的。” “说,紫檀香炉在我们师门里,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看得出他的真容了。”这是师父的原话。 廖瑞泽以为亭甫实在怀疑自己撒谎,情绪有些激动地开始了辩解。 一安通过亭甫的梳理,反倒是明白了什么。 她回头看了亭甫一眼,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和亭甫一眼。 一安起身,走到廖瑞泽身边,说道。 “廖公子,对不住了,我没有恶意,但还是需要你忍耐一下。” 一安话音刚落,双手合十结了一个咒印,从上之下将廖瑞泽打量了一番。 廖瑞泽没敢妄动,安安静静地坐着。 一安收回手势,拧着眉头更是疑惑了,她回头看了看亭甫,又摇摇头。 “我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端倪。”一安无奈地说道。 亭甫拍了拍一安肩膀,回答:“或许我们认识的一个人可以。” 第284章 她自鬼蜮来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廖瑞泽不知道眼前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也疑惑地问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一安似乎知道了亭甫所说的人是谁,点点头没有说话。 “廖公子,不要着急,我不是说不相信你的话,只是很多事情并没有认清,原谅我现在还不能把完整的真相告诉你。” “可是,既然你打算离开那玄机阁几日,就好好放松放松,以后面对的事情,可比飞升大会的比试艰苦得多了。” 一安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动。 反倒是廖瑞泽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两位,实在是不知道这二人在想什么,渐渐地,他不得不承认,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曾经熟悉的李琼安,消失在慢慢人世路上。 他看着一安,不仅仅是这一身独特的气质,就连那琥珀色的发梢,也有着万种风情。 他是李琼安,也不是李琼安。 廖瑞泽动了动筷子,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从刚刚的谈话里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是五年前离开人世的,修炼得时间并没有几年。” 一安从廖瑞泽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对廖瑞泽隐瞒什么。 她察觉到廖瑞泽想说什么的时候,主动问道。 “你,为什么给自己个新的姓氏?为什么是燕呢?” 廖瑞泽自然是知道一安才脱离轮回不久,可短短几年时间,就练就的如此本领,才是让廖瑞泽百思不得其解的。 他心里有无数疑问,可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从这个开始。 廖瑞泽知道一安不再称呼自己李琼安的名字,一是为了日后方便,以免人们随意就可以查探到她前世生平,让居心叵测的人抓到把柄。 那第二种可能,或许输她真的想对以前的自己告别吧?廖瑞泽想要知道答案, “哦,你说这个啊,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你知道一安是我的闺名,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亭甫一直在我身边,别人问我怎么称呼的时候,我灵机一动觉得一安叫多了,蛮像燕这个字的,所以以后大家就叫我燕姑娘了。” 一安咀嚼了一口肉,含含糊糊地说道。 廖瑞泽听完十分诧异,“就这么简单?”不过想想,倒也是她的做派,便了然于胸。 “那这位亭甫公子,是否有姓氏呢?”廖瑞泽本来以为李琼安现在使用的燕这个姓氏,和眼前这个在安安身边形影不离的少年有关。 可是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少年有什么姓氏。 “哦,他啊,你就叫他亭甫好了,不熟悉的人喊他亭甫公子,他不会介意的。” 一安习惯地替亭甫答话,像是介绍自己的所有物一般自然。 “没姓氏?”廖瑞泽问道。 “是啊,你才来这里不知道,我们玉簟楼的孩子啊都是孤苦无依的独行侠,无名无姓无根,若不是有机会团聚在一起,也不过是江湖上飘荡的游魂。” 一安知道在廖瑞泽的认识里,是不太能够理解这样的情况的,于世多加解释了一番。 廖瑞泽看着一安,理解了为何她在飞升大会的时候,和战神以命相搏,之前在江湖上不被认可的玉簟楼,似乎吃了不少苦头吧。 可当下,他已经没有立场去安慰她了。 “没想到安安资质如此好,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脱胎换骨,我每日苦苦修炼,也花费了三十多年。” 廖瑞泽摇摇头自叹不如。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亏得我有一位愿意倾囊相授的好师尊啊,不过廖公子你我情况特殊,没有可比性,还好终于在特定的时间相遇了,不算晚。” “亭甫公子还是你的师尊?”廖瑞泽更加诧异了,他们俩似乎比看上去的关系更为复杂。 “是啊,也觉得我不尊师重道了吧?”一安傻呵呵笑了笑,说道。 “……”廖瑞泽不好出言评价,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要闭上了嘴巴。 “瑞泽,你不是说你趁着清姬姑娘给你的这几天期限,想要回双极阁看看吗?原本我是打算和你一起的,看看你这三十年待的地方。” “可是你也知道,这几日我们玉簟楼还在招人,又害怕让你顺着我的安排而耽误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期限,就不陪你回去了。” 一安酒足饭饱,放下筷子。 “若是碰到了刘学公子,替我带个好,我一定会抽时间去拜访的。” 廖瑞泽点点头,表示理解:“不管我在不在,我想他和师父都会欢迎你的。” “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你刚刚也知道了我们玉簟楼以前的情况,相比于我这里,我想玄机阁更加适合你。” “不过,你若是被那位仙官上神看中了,飞升入上天庭,那自然是没得选。若是你有且清姬姑娘给了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认为你最好不要浪费这三十年的努力才是。” 一安也是出于了解廖瑞泽的前提下,给了自己的建议。 廖瑞泽知道一安的好意,突然想起来飞升大会晚试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十分诡异。 若是说,他愿意留在玄机阁的话,唯一的原因应该是仔细查看一下那位原本是第四名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廖瑞泽想到这里,这才反应过来,当时晚试的时候,一安不是说和清姬阁主一直在山顶观战吗? “安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你一番。”廖瑞泽客气道。 一安正了正神色,拿出专用于说大事的时候才用的表情出来。 “你说。” “我在晚试的时候遇见了以为道友,他原本是可以成为晋升五名里的一位,可是却在最后一刻失足落下悬崖死了。” 哦?一安来了兴趣,继续倾听。 “可是这位道友自打我开始上山,就一直维持一定的距离在前面等我,当时我听到了山腰处的动静,原本打算返程看看的,也是他一把拦住了我。” “他似乎对我的了解更多,也不止第一次见面那么简单,为了让我继续前进,不惜伤害后方赶来的同伴。” 廖瑞泽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他就是单纯地看我不顺眼,想要找寻一个机会一较高低。 “可后来的发展就不是这样的是吗?”一安已经嗅到了故事的转折点,抢答道。 廖瑞泽把他们三人同行完成晚试最后一段路程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跟一安描述了一番。 “原本他没有必要一直陪在我身后,更没有必要为了我先登顶,和那位已经被他废了双腿的道友比试。” “我以为他是一个性格阴翳乖张的家伙,可按照她的性子,他早就可以登顶,看着我和另外以为争夺。” 廖瑞泽说道这里困惑极了,逻辑也因为着急有些梳理不清楚。 一安听完他们的故事,问道:“所以他就是真的那人打斗的时候,跌下悬崖了?” “那你去查看了吗?我不是听说清姬姑娘带着你们去搜山了吗?”一安试图帮忙理清这件事情的逻辑,直觉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查看了,那尸体不是他,但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清姬阁主。” 廖瑞泽在一安都梳理下,才抓住重点。 “你是怎么确定这件事情的?”一安问道,顺便提醒他说出一些关键性证据。 廖瑞泽立马反应过来,从怀里拿出那两把弯刀匕首,说道:“练这种弯刀的,手掌里或多或少都会留下茧子,可那尸体一看就不是经常使用那弯刀位武器的人。” 一安结果那弯刀,手指抚过哪刀面,忽然瞪大了眼睛,抬头问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亭甫也察觉到了,接过那弯刀匕首,说道:“鬼狐善于变化,行踪难测,若一旦被他缠上,不达到目的不会罢休。” “廖公子,你确定对那人一点儿熟悉的感觉都没有吗?不是说他的长相,而是某一种定性的习惯。”亭甫严肃地问道。 “比如说话,出招,行走的方式?”一安提醒道。 廖瑞泽被这二人的反应惊到了,下意识地不敢接受刚刚得知的信息:“什么,你们说什么鬼狐?” 一安摇摇头,并没有直接答复他:“可以确定这是鬼狐的尾巴,但是是不是我们当时见到的那只就不一定了。” “鬼狐的尾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既然是妖物为何出现在飞升大会上,又为何故意留下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 廖瑞泽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跟着他的道友,竟然是鬼狐这样的妖物。 “你?是不是无法容忍世上的妖兽?” 一安把那两把匕首放回桌子上,抬眼看着廖瑞泽问道。 “师父一直教导我,天下三分,各行其道。妖物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世上,又怎么能妄想通过飞升大会一招成仙呢?” 廖瑞泽语气里是不解和极力抑制都恐惧。 他在师门苦心修炼数年,从没有离开,那些妖兽,都是通过道士出山时留下来的斩妖除魔录里得知。 “显然他最后跳崖,此趟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飞升。”一安提醒道。 她知道鬼狐现身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可眼下最为重要的是,那鬼狐为何单单看上了刚刚出山的廖瑞泽呢? 若是说起这鬼狐和廖瑞泽对关系,就不得不提及当时拍卖行发生的事情了。 可是目前看来廖瑞泽是真的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位侥幸逃生的刘学小厮一定是对当时的事情,记忆犹新。 “廖公子,不妨提醒你,你一路上带着这两把狐尾匕首,她可以时时刻刻找到你的位置。” 亭甫环顾四周,说道。 廖瑞泽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迟迟不敢触摸。 一安站起来,看了看那匕首,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储物腰带里。 “我的储物腰带虽然能混淆视听,然而这匕首毕竟是鬼狐尾巴所成,找到这里是必然的事情。” “若是廖公子你信得过我,这两把匕首可以交给我保管。”一安说道。 第285章 鬼狐的诅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廖瑞泽看了眼一安,还是有些不放心:“安安,它会给你带来危险吗?” 一安笑了笑,“若是真的碰面了,到底是谁危险还不一定呢?不过,那时候我就可以求证这是不是曾经有过半面之缘的老朋友。” 亭甫走过来,把这匕首从一安手里抢了过来:“放在我身上吧,毕竟我是个男子,那鬼狐应该不会那么快起疑心。” 一安点点头,并不打算为了这件事情争抢,毕竟他俩除了晚上的时间,大都在一起。 “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廖公子我建议你不要急着会留回双极阁了,去玄机阁呆两天吧,若是你想见见师兄刘学或者师父,我可以给你们牵线。” 一安想到若是这几日鬼狐一直在暗中跟着廖瑞泽,那么她一定会跟着他见到刘学。 若这只鬼狐真的是之前那位老朋友,刘学应该会很危险。 一安思来想去,都觉得他现在回双极阁不合适。 廖瑞泽揉了揉阵阵发痛的太阳穴,说道:“那家伙真的就这么可怕吗?好得我们双极阁也是修仙之地。” 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情,原本打算回去探望的页不能了。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决定还在公子你。” 毕竟那能定位行踪的匕首已经放在了亭甫身上,若是她追踪前来,那也是得先和他们过招才是。 可是鬼狐行踪不定,一安和亭甫即便有方法制服她,却不敢保证可以将她长期困住。 若那鬼狐留了一个心眼,还给廖瑞泽做了其他标记,  即便是匕首已经转移也没有用了。 “所以我必须回玄机阁才行吗?”廖瑞泽无奈问道。 “你可以先在我们玉簟楼待几天,若这几天那鬼狐没有现身的话,玄机阁消息出来,到时候你再决定去留。” 一安已经给了廖瑞泽很多选择了,可是这家伙还是这么犹豫不决,无奈只要随他去。 亭甫看了看廖瑞泽,又看了看一安,一脸你到底要留这家伙到什么时候的表情,委屈地撅着嘴巴。 一安回头正好看到亭甫的表情,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有些为难,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吧,时候不早了。” 她打开门,快速地逃离了这个令她后脊发凉的房间。 不知不觉,他们离开酒楼的时候,晚市已经结束,早已经入夜。 廖瑞泽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脚步虚浮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一安和亭甫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星辰,放空自己。 既然鬼狐已经现身,就不得不说说起当时饲养鬼狐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了。 可算起日子来,那男人应该早已经不在世上了。 若是现在开始查,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还有当时被迫吃下丹药的黄衣服姑娘,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人世找到。 他们不能被动的等待着那鬼狐的出现,还是应该主动去查找一些线索的。 一安看了看身旁情绪有些低落的亭甫,说道:“那一年拍卖行闲扯的人,楼里面有没有与之相关的资料。若是黄衣服姑娘吃的那颗从拍卖行里拿出来的丹药有效的话,现在应该还活着,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亭甫点点头,关于拍卖会的记忆,他也是在一安闭关之前恢复的。 在等待一安修炼真身的时间里,亭甫一直在试图搜集李琼安人生里更多的信息,特别是有关于拍卖行的那一段。 “嗯,我让人整理了,但是搜集的时间不长,有用都信息也不多,你要去看看吗?” 亭甫看了看月光,推算当下的时间,问道。 “鬼狐随时都会找上门来,招纳的事情不着急,去看看吧。” 一安点点头,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去。 亭甫一把拉着了一安的衣袖,说道:“那资料不在里面,在我房间里。” 一安回头,想想也是,这场拍卖行既然大部分参与的人都被抹去了记忆,那么这些信息应该都是亭甫一个人找的。 “好,去看看。”一安折返上楼,说道。 这是一安来到玉簟楼里第一次进亭甫的房间。 以前在玉樽仙境的时候,里面页只有他们两人,房间页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所以一安竟然串门。 可是来到了玉簟楼,这几层房间都多时候都住不满一半,一安也没有想过亭甫的房间在哪里。 这只进来,才发现里面的布局和玉樽仙境极为相似。 果然,习惯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 他可以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也可以在崩塌地一瞬,毁掉一个人。 一安摸着亭甫的桌子,缓缓坐下,其实今日忙碌了一天,实在是疲乏了。 她捧着脸,看着亭甫在床头书架翻找什么的时候,似乎时光又回到了曾经在玉樽仙境的日子,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亭甫很快找到了那本册子,转身正好对上一安投放过来干净平和的目光。 “想什么呢?喏,这里就是全部了。” 亭甫原本别扭了一整天的心思,就这样被一安一个眷恋的眼神哄好了。 然而当事人并不知情。 一安拿起那本子,看起来薄薄的没有几页纸。 里面却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人都名字,大都是一安听都没有听过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往后翻动书页,直到视线停留在鬼狐二字上停了下来。 不问,永生,鬼狐的诅咒…… 一安看着这几个字眼,逐渐回忆起了当时场景。 这件事情不是一安亲自经历的,可似乎在某人的有心安排下,特意在一安找回封闭的记忆时,还原了当拍卖会的场景。 不过,这件事情要说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倒部署那么合适。 毕竟当时和鬼狐牵扯甚多的就是,跟着她误打误撞来到那里的廖瑞泽和身旁的小厮刘学。 是廖瑞泽在一安被迫离场的时候,帮助她拍到了紫檀香炉,也是因为这个紫檀香炉的关系,失去和亭甫相识记忆的一安,以为廖瑞泽就是那个有缘人。 这才成就了这么一番奇妙的缘分。 现如今在飞升大会的事情即将收回的时候,鬼狐,廖瑞泽,小厮刘学都出现在了一安的视线里。 若说是有缘那可真是千百年修来的缘分,否则这就是有人特意引导所致。 至于谁才是在幕后下棋的那个人,一安不得而知,况且这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的时候,目前不需要把这件事情作为讨论的重心。 只是,当时参与拍卖会,见过鬼狐的人,还有那黄衣,紫衣姑娘,还有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爷,以及他们口里那个没有露面的弟弟二公子。 为何这鬼狐没有去找寻他们的踪迹,反而是在飞升大会的时候,一路上观察着廖瑞泽呢? 回忆当时的场景,在那肥头大耳的老爷威逼之下,黄衣服姑娘吃下了那个名为永生的丹药。 既然首先献祭的紫衣姑娘吃下了不问,让鬼狐得已借着她的躯壳复生,那么若是永生真的起作用了的话,人世间应该还能找寻到这人的踪迹。 若这丹药仅仅是徒有其名的话,时隔百年,早已化为黄土,这个线索就算是断了。 一安敲了敲那黄衣,紫衣服姑娘的名字,姜楠  ,姜桦。 “你们查到了这二女的身份?” 一安看到那信息之后,猜测既然可以查得出来姓氏名谁,那么他们的生平自然也就能顺藤摸瓜查下去。 想到这里的一安,眼里升起了希望。 “是,暂时收到的信息是他们是荆楚之地有名的歌女。” “年少二人相依为命,后来不知道是被哪家公子看上了,赎身后便不再卖唱。有人说他们姐妹因爱生恨,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皮,死生不复相见。” “也有人说,这二人是同时看上了一个公子,却被那公子骗财骗色,辗转之下流落在一个官宦府邸,成为了侍妾。” 众人对于这样的事情,大多是感兴趣的,可是这样的风流往事,传来传去就变了味,具体真真假假已经没人愿意追究,他们只看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面就好了。 “嗯,那户人家应该就是我们见到的那个肥头大耳段老爷了。” 也是个不知死活,有胆子和鬼狐达成交易,把身边一个个姑娘练成了适合鬼狐俯身的器皿,就是不知道他和鬼狐交易的时候,知不知道鬼狐的诅咒呢? 一安摇摇头,推断这人的下场并不好受。 “我们见到的那个鬼狐俯身于紫衣姑娘的时候,下意识地以为那鬼狐是女性,可根据廖瑞泽的描述,这一次他现身的是位少年。” “所以鬼狐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只的状态都是什么样的呢?经历百年了,它是已经复生,还是只能短暂地附着在别人身上?” 一安想到这里就烦躁的很,不耐烦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亭甫走过来,合上了册子。 “不要看了,这册子上记录的东西不多。若是有时间的话,我和你去荆楚之地查一查,看了看能不能碰到什么线索。” 自打从飞升大会回来,她没有真正休息过,眼下是真的疲惫了。 一安点点头,不再继续考虑这件事情,起身自然地躺在了亭甫的床上。 “我,我送你回去吧。” 亭甫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去是留。 “不行,今晚我很累,可是那鬼狐断尾留在你身上我不放心。” “但若是那家伙感知到你身边还有其他人的气息,定不会擅自行动。” 一安保证她留下来真的部署想耍流氓,真的是出于对亭甫安全的考虑,才不,不得已出此下策。 “……好。” 亭甫知道一安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不可能动摇的,他放在衣侧的手机摩挲着衣服上的纹理,笔挺地坐在桌子边。 一安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一点儿动静,抬头问道。 “你不打算上来睡觉吗?” “哈?” 这句话可让亭甫吓得不清,不敢往一安的方向看去。 “我,我不休息也是可以的。”亭甫打算坐在这里度过这一夜。 第286章 醋精得逞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经过一番折腾,夜色眼看就要褪去,星光夜黯淡下来。 一安实在是累极了,明明想让亭甫也休息休息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躺下全身的困意袭来,实在是我无法支撑下去。 亭甫察觉到一安没有再继续说话,渐渐地听见了她平稳的呼吸,才悄悄地走到一安的床头。 他只是简单地那样看着一安,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从飞升大会带回来的酸涩才悄悄爬上了眉头。 听说世人重嫁娶,且一夫多侍妾。 果然,亭甫一直耿耿于怀地还是廖瑞泽的出现啊。 没错,他吃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一开始,亭甫就知道一安的前世经历,在选择她轮渡的时候,他就查看过她的生平。 知道这个年近七十岁的老太太,形容枯槁,可眼里却散发着和年轻人一般的光亮。 本来,亭甫以为那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光亮,或许是因为,她即便在大限将至还一直惦记着那未完成的书稿。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使然,他查看了这个老太太一生都经历,确认她这一世并没有遗憾和执念,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把当时大限将至的李琼安,选做了助其轮回的名额。 他本来不了解那些世俗,可眼下带领这玉簟楼已经在凡世间经营了五年有余,渐渐也知道了人世间那些约定俗成的道理。 当时并不觉得,可亭甫眼下看来,一安那一世的经历,放在当时的时代,可并不普通。 她年少文章数篇,京城才女之名冠绝天下,婚假是门当户对。 奈何父亲贬官举家搬迁会祖籍,没多久边关失手,京城官宦被迫随陛下南下,一路流亡,客死他乡。 如果单单是这样的经历,在那个朝代更迭的年代,大多数人都是相似着不幸的。 然而,前世李琼安的经历里,最被人广为流传的,除了她少年笔下气势恢宏,巾帼不让须眉的文章,还有日后为了生计,写的那些言情话本。 其中在茶余饭后作为谈资的,却是她那罕见地两段婚姻。 亭甫想不明白一安是作为什么心情,嫁给了廖瑞泽,更不明白,在廖瑞泽离去的那些年里,又是什么心情选择了再婚。 他站在一安面前,早已经思绪万千,可无论如何他无法给自己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 此时的亭甫,更没有任何资格去求证,他自己在一安心里到底占有什么样的份量。 即便一安从玉樽仙境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他。 他且都当是一安有事所求,现如今偶尔的调戏,也只不过是身份地位调换了之后,一安想要满足自己的那点恶趣味罢了。 从始至终,亭甫都不敢奢求,能在这世间留下什么,哪敢奢求留住一个人的心呢? 他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心口就一阵疼痛。 亭甫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一安的散乱在侧脸的发梢。 起身,结印,开门离去。 虽然一安的意思是她留下来,那鬼狐至少跟着自己的断尾来到了玉簟楼,也不敢擅自行动。 可亭甫怎么可能让已经熟睡疲累的一安,再分心其他的事情呢? 他关上自己的房门,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结印别人不能随意触碰之后,踏过围栏,往楼顶飞去。 最终,他停留在玉簟楼实际位置山头的一片树林里,抱拳侧卧在枝丫上。 闭目,等着鬼狐找上门来。 然而天边很快露白,山林里飞禽的动静也渐渐多了,亭甫睁开眸子,确定周围并没有人跟来的时候,回到了玉簟楼里。 这几日山下来了不少因为飞升大会知道了玉簟楼,有通过招贤纳士的通告来到这里的人。 然是除了一开始的廖瑞泽,没有人知道玉簟楼的真实存在,皆因为整个山头被亭甫布置着的不停变换方位的阵法。 除了玉簟楼内部的人,怕是前脚踏出了玉簟楼的门,后脚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然而今日玉簟楼山头的阵法明显多了不少,不仅仅是为了防止那些慕名而来的,鱼龙混杂的到访者。 还有那有可能早已经一路尾随来到这里的鬼狐。 亭甫做好了这些准备,和往常一样哼哼唧唧地来到了阵法前的早市上,买了往日里一安喜欢吃的点心,又带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回去。 这时候,外面已经大亮,玉簟楼里的常规留守在楼里的人,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亭甫走上楼,往自己房间走去,可刚刚到楼梯拐弯处,就看到廖瑞泽的身影。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了过去。 廖瑞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看起来这一夜睡的不怎么样。 他听见楼梯的动静,抬头正好和亭甫对视。 “亭甫公子,早。” 廖瑞泽原本想问些什么的,可一低头就发现亭甫手里的早点。 “打包回来的吗?为什么没有在那里吃?”廖瑞泽自然不知道昨晚一安留宿在亭甫房间里的事情。 亭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廖瑞泽的问题时,竟然产生了一种因为可以每日给一安带早点,而这件事情其他人取代不了的得意。 “嗯,一安还没有醒,我给她带的。”说完,他还晃了晃手里的两碗馄饨。 是的,他得逞了。 廖瑞泽回头看着这走廊对面的房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还在里面休息?” 也难怪廖瑞泽这么诧异,他昨晚知道了那两把弯刃竟然和鬼狐有关,思来想去一夜辗转反侧。 终于在天刚亮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他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把这个祸害往辛苦培养自己,照顾和搭救自己的师兄那里引。 可一直留在玉簟楼因为不是办法,没两日就是玉簟楼公开应聘的日子了,若是那个时候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李琼安和玉簟楼带来麻烦。 廖瑞泽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听从了一安的建议,暂时回到玄机阁去。 若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人,真的是鬼狐的话,当时放弃飞升名额,故意跌入悬崖诈死逃走,就有了充分的解释。 廖瑞泽收拾好衣物,打算来和李琼安告别,想感谢作日的款待,并告诉她,他打算听从他的建议,尽快回到玄机阁。 可,四下打听了一番之后,找到了顶层楼主的专属房间,可敲了一会儿门之后并没有任何回应。 他正低着头往楼下走的时候,看到拿着热腾腾早点的亭甫公子。 廖瑞泽知道,自打简单李琼安以来,这个男人可谓是寸步不离。 他不想多想,可李琼安看他的眼神,以及在这人面前的小动作和小脾气,哪怕仅仅是和凡世间李琼安生活十余年的廖瑞泽,也知道这二人关系不简单。 “我刚刚敲安安的房门了,她好像不在里面。”廖瑞泽莫名对亭甫口里的一安气恼,也改口叫了凡世间习惯的称呼。 亭甫听见这个称呼,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头。 他一声不吭地拿着打包的早点经过廖瑞泽的身边,走到走廊的尽头,推开了房门。 廖瑞泽不解的目光,跟着亭甫的背影,往走廊的方向看去。 “亭甫,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了?你还给老娘结印!想饿死老娘啊!” 一安抱着拳头坐着桌子旁边,一听见门口有动静,立马破口大骂。 她知道来人是亭甫,也只有是亭甫面前,她才敢这么矫情。 在楼梯口没有下去的廖瑞泽自然是听见了李琼安的声音,他和李琼安那十余年的婚姻,虽然其间坎坎坷坷,可彼此也曾是对方最为了解之人。 廖瑞泽自然一下子就确认了一安在这个房间里。 他本不打算细想,可他也不会迟钝地听不出来李琼安语气里的着急,皆是因为等待。 廖瑞泽沿着走廊走了过去,期间不停地安慰自己,或许是他问的那个楼里打扫的小厮,不知道楼主房间的具体位置。 是啊,那顶楼夏日闷热难耐,李琼安向来是一个怕热的人,怎么会喜欢顶楼的房间呢? “若不是老娘知道你床上的咒印破解的阵眼在哪里,你还打算把我困在床上不成?” 一安拧着眉头,她的起床气说着那火就冒了出来。 她不是早上起来故意找事,可一安一睁眼才意识到现在亭甫床边的咒印和当时在玉樽仙境里一模一样。 一安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为何昨日自己会入睡那么快。 一方面是因为自打筹备飞升大会那几日,她没有任何多少时间休息,确实有些身心俱疲了。 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咒术阵法里,掺有催眠咒的原因。 否则的话,亭甫一夜没有回来,她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想出门查看的时候,紧接着有被困在了一道咒术里。 一安想起这个事情就火冒三丈高,拧着眉头盯着默默打开食盒的那人的后脑勺。 亭甫也不解释,只是和往日一样,给她和自己都带了一份早点儿。 “困我在你床上一夜,你打算干什么?” 一安心里有气,不过也是气昨晚亭甫那举动的意思,明明就是打算把自己锁在屋里,和那鬼狐单打独斗。 可这话传达到廖瑞泽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碰巧,廖瑞泽此刻的左脚已经跟着亭甫踏入了房间,听见一安的话,脊背一阵冰凉,不知道是进是退。 “我,我是听见安安的声音了,想着……你们忙。你们忙好我再来。” 廖瑞泽耳朵边回荡着一安刚刚的话,似乎已经脑补出了自己想象重的故事,打算转身离去。 这时候后知后觉的一安才注意廖瑞泽刚刚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也忽然消失在走廊上。 哒哒哒……往楼下跑去。 一安方才的注意力一直在亭甫低着头的后脑勺那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这下子闹了个乌龙,把她的起床气一扫而光。 亭甫依旧低头不语,他放好冲洗干净的勺子,示意一安可以吃早饭了。 “刚刚,那人是廖瑞泽,对吗?” 第287章 前世等不来的爱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嗯。” “他一直在走廊里,我之前说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见了?”一安木然地拿着手里的勺子,一下下搅动这馄饨问道。 “若是这位廖公子的听力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亭甫也拿起勺子坐在了对面。 “……” 啪嗒,一安把勺子往碗沿上一靠。 “完了,他刚刚是误会了我的话,怪不得吓得跑那么快呢?” 一安努力回想自己在气头上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话,这下才后知后觉地彻底明白了过来。 “误会什么?” 亭甫见一安放下手里的勺子,也跟着放慢了咀嚼的动作,瞪着无辜又清亮的眼睛问道。 一安语塞。 这家伙若是不谙世事,可却对于人性了解地如此之快,一直冷静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敏锐地捕捉了许多事实。 木棉和柳肆当属的案子就是这样,对于那个假沈季的怀疑,亭甫也只是出于最本能的观察和推测。 可若说他了解世俗的道理吧,却一直没有与世俗同流合污,时常用着这疏离又无辜地眼睛,瞪着一安心里发虚。 “没,没什么。” 一安摇摇头,还是不打算和亭甫多说了,若是廖瑞泽反应反应过来了,下次跟着他解释两句就好了。 不过。 一安抬眼看了看亭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早点好吃吗?”  亭甫注意到一安偷笑的嘴角,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泛起了涟漪。 她,一直在想那个人吗?亭甫想这这种可能,心里难受的很。 “是,挺好吃的,就是有些渴了。”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把思绪收了回来,顺着他的话题撒娇道。 果然,还没等到一安话音落下,亭甫就起身给一安倒了一杯茶回来。 又是这样的表情,亭甫低头看着一安,十分好奇她这个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不知道亭甫心里活动的一安,逼迫自己收回了越来越肆意的嘴角,接过来亭甫递给他的茶。 一安能想什么呢?不过是觉得今天的亭甫和往日不一样,倒和她刚嫁入府邸的嫂嫂一样。 原本孤冷俊秀的少年,竟然被一安调教成了这样一个任劳任怨地小媳妇样,不知道为什么,一安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有些得意。 在凡世间,女子嫁人需要严格遵守三从四德。 即便当时廖瑞泽娶她的时候,并没有要求他们之间需要什么,可李琼安为了维持住京城才女的形象,更为了自己娘家的颜面,自然里子外子都给足了廖瑞泽面子。 她本来以为和廖瑞泽夫妻之缘,如此相敬如宾就可以了,没想到她越是把什么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廖瑞泽越是不开心。 她不是不懂,现在一安知道那个时候,即便是没有了和亭甫的记忆,也总是时常觉得怅然若失。 刚刚成亲的那一年,廖瑞泽总是说她凉薄,她那时候不理解,或者也是不想理解。 她和廖瑞泽之间迟迟没有通房,也是廖瑞泽察觉到李琼安心里的不情愿。 他那时候以为是两家人为了当时的两党之争,在稍微缓和的时机,仓促完婚。 廖瑞泽以为或许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和李琼安彼此磨合了之后,她总有一天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可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一辈子。 本以为在两党之争终于有了缓和的时候,礼部侍郎和吏部侍郎两家结为亲家,是陛下也赞同的喜事。 可奈何陛下听信他人谗言,被有心之人还是搅起来党争,刹那间朝廷百官为了自己的利益纷纷战队。 而她和廖瑞泽刚刚结合起来的小家就成了党派斗争的牺牲品。 那时候李琼安偶尔听见只言片语,可她了解父亲对于她老师的情义,自然是不可能退缩。 自此,李琼安无法阻止地,他父亲和婆家成为了对立面。 李琼安曾经在忙活了一天之后,晚饭期间,想跟婆母说一些话,祈求两家人不要因为朝廷上的事情撕破脸。 她这个和廖公子都没有夫妻之实的妻子,即便是在后院里面面俱到,也不会在公爹婆母面前捞到好处。 以前她只是维系着表面的和谐,做好自己本分上的事情,大可不必操心朝廷上的事情。 可奈何还是外祖母不放心自己,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说起来当今局势。 外祖父自新陛下登基以来,已经辞官养老,不在过问朝廷事。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门下的弟子前来拜访,谈的无非就是眼下的局势。 若不是外祖父授意,外祖母那样的性子自然是看不透皇城根的事情。 李琼安收到了外祖母的信,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那字里行间都述说了一个字,父亲的那一派在这次党争中快要败下阵来。 可父亲脾气执拗,自然不会做那临阵脱逃,如墙头草一般的人物。 若是党争结束,那么父亲那一批就是拿来杀鸡儆猴的官员。 李琼安快速扫过那一封信,自然明白了外祖父的意思。 既然无法劝动父亲,只能看在李琼安这个吏部侍郎儿媳的份上,有没有通融都可能。 李琼安不是那个死要面子一直端着的人,她知道这一封信代表什么样的意思。 看来朝廷上的局势比信里描写的那样严重万分,若不是不得已,外祖父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外孙女开这个口呢? 李琼安放下信纸,立马起身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一个人闷头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 有梳洗穿戴整齐,等着家人团聚在一起。 那时候廖瑞泽刚刚上任不久,公爹刚开始也是不知道这次斗争的结果,为了给自己这个独生子一条后路,廖瑞泽自打上任以来,总是往外面跑。 可巧,这一天,廖瑞泽刚刚忙完所有的事情回来。 他因婚后和李琼安拌了几句嘴,后来因为公务在身,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成亲半年了,可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吃一顿饭。 廖瑞泽回来看到李琼安忙活了一天,做的一桌子饭,立马奔波的劳累没有来。 他笑嘻嘻地坐在了李琼安身边,拿着那双桃花眼盯着李琼安不放。 “廖公……相公,公爹和婆母还没有动筷子呢,你怎地如此急啊。” 李琼安语气柔和地很,完全看不出她此时内心汹涌的情绪。 廖瑞泽离开了京城这么些天,又是他父亲有意让他不要掺和进这档子浑水里,自然是不知道李琼安此时心中所想之事。 可那礼部侍郎毕竟也是在官场里交际了那么多年的前辈,一个抬眼就知道了李琼安今日的目的。 他暂时没有拆穿,看着自己拿傻儿子还自在地乐呵,就张罗着所有人一起吃饭。 李琼安做了那么多饭菜,倒是没有尝几,这时候廖瑞泽才发现她情绪不对。 饭后,李琼安特意找了公爹婆母谈话。 她作为儿媳自然是不能要求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耿直,两人说书亲家,可站在朝堂之上,便是仇人见面分外脸红。 李琼安尚且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又怎么会不知道若是党争失败,她们一家将要面对什么结局。 她今日做了这些,只是希望看在两家亲家的份上,或者看着她还是廖瑞泽明媒正娶回来的份上,给彼此一个体面。 然而,朝堂之事,岂是她一个小女子做了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最后,他们礼部侍郎李家,作为党争几个叫嚣的头领,被罢官回乡。 廖瑞泽没在家里待两天又一次出外务了,不知道是不是公爹有意为之,怕她李琼安仗着廖瑞泽的存在,闹出什么事情。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廖瑞泽当时对于党争的事情丝毫不知,甚至两人同寝却不同塌。 李琼安自打那次和公爹婆母谈话之后,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 那一天,李琼安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在街上闲逛,街边一阵兵马飞驰而去,往那宫城里飞奔,掀起来的尘土让人心烦。 李琼安拿着手帕捂住口鼻,示意侍女早点儿回家,可转眼间就看到了街角巷口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过去拍了拍那人肩膀,“哥?” 李琼宁猛地回头,看到是自己妹妹,才队身边的人招招手,长叹一口气。 “哥?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嘛呢?小心我跟嫂子告状哦。” 李琼安扬起笑脸,还是当年那个没有出阁的时候,那个肆无忌惮的样子。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要再给你哥身上泼脏水了,你嫂子她怀孕呢,若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我捣乱,我可饶不了你。” 李琼宁小时候没有少帮李琼安背锅,宠着她这个京城才女,才让她做的那些事情不得成为她的污名,祈求能求一门好亲事。 眼下,她这个让他无法放心的妹妹已经嫁为人妇半年了,竟然还是这个毛手毛脚得样子。 “好不容易给你找的亲家,若是你这个脾气被婆家的人知道了,到时候可没有人帮你背锅了。” 李琼宁也好久没有见到自家妹妹了,话一旦说起来,就有些没完了。 “走,哥哥,我请你喝茶听曲去,妹妹我请客。” 李琼安说着便拉着李琼宁来到了茶馆。 见四下无人,李琼安才开口问道。 “已经没人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突然严肃下来的李琼安,着实吓了他哥一跳,他本来真的以为是和自家妹妹来喝茶的。 “你说刚刚吗?我想着给你嫂子请个大夫呢?想着打点一下郎中,让人家办事尽心尽力一些。” 李琼宁犹豫了一下,嘴角咧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外祖父给我写信了,你不要听父亲的瞒着我,廖瑞泽他半年都没有在家里睡几天,你不用担心他们。” 自打那日过去,李琼安时常睡不着,她总是会来到街头走走,似乎能在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今日她其实已经在街上晃悠了三圈了,若不是见到了自家哥哥,本以为今日收不到什么消息了。 “安安,我和父亲没有事情,即便是……输了,陛下也不至于杀了那么多人。” “何况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了,总之你放心好了。外祖父那边,他们的消息自然是比你快的,也不需要我特地去解释。” 李琼宁点点头,自然知道她这个妹妹心思细腻,外祖父早些年就说过,若是妹妹是个男人身,混仕途的话,一定比他这个做哥哥的走得远。 “什么消息?流放吗?”李琼安听出来哥哥的意思了,试探性的问道。 “不不不,那倒不至于,应该是……贬官回乡。” “好,这是最好的结局。” 第288章 等你还不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李琼宁本来以为妹妹听到这个消息会接受不了,若是一家贬官回乡,若是她晚半年出嫁…… 他本来还担心把已经出嫁了的妹妹一个人留在京城,李琼安会不会接受不了,没有想到妹妹竟然出此言。 “消息准确吗?”李琼安那天试探地问过公爹,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看着自家哥哥,问道。 “嗯,既然我已经查探出消息了,那么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开京城了。今日是恰巧在街上遇见了,若是没有遇见,我倒要想个办法把你从婆家约出来。看李琼宁的表情,李琼安点点头,想必这个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刚刚你是想带着那位郎中跟我们家一起回去?” 李琼安想起来刚开始见到巷子口里,哥哥往一个人口袋里塞了一笔钱的时候的表情。 “是,这样的安排外祖父早先提醒过,我们举家离开京城,是母亲已经安排好的事情。” “其他的都可以解决,就是你嫂子的身体经受不住折腾,我想打点一个郎中,让他随时监控料理着。” “奈何那郎中祖祖辈辈没有离开过京城,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奔波,好说歹说都不同意。” “我这也是尝试一下,若实在不行,只能换一家药馆了。” 一安听闻,竟然有些欣慰,哥哥一直没有纳妾,承诺给嫂子一人一对一世的爱恋,没有想到真的做到了。 若是度过这次磨难,即便是回到老家,日子过的不如现在舒服,想必这二人齐心协力,到也能子孙满堂。 “对了,哥,我想起来我房间里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拿回来。” 一安突然想起来什么,颇为激动地说道。 “什么啊,我替你找找让你送到你的府上吧。”李琼宁没有意识到一安的慌张,说道。 “不行,这个东西必须我亲自拿回来,其他的若是你们需要就带走,不需要的话一同其他物件变卖了都行,这东西可不行。” 一安笃定地说道。 李琼宁看着自家妹妹的眼神,知道了她说的话是认真的,也跟着点点头,“行,若是有通知了,我接你过来,把你那宝贝拿走,没人要你的!还怕你小侄子把你的东西烧了不成?” 他今日见到自家妹妹,看着她的状态,但也没有自怨自艾,心里的担忧倒是放下了。 “不过,你说廖瑞泽那小子有半年没有回家?”李琼宁突然想到李琼安刚刚说的话,诧异地问道。 这小子,当初找他要妹妹生辰八字的时候,倒是一脸虔诚,难不成他看走了眼,这小子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 李琼宁咬着后槽牙,打算临走之前见一见自己这个妹夫。 “不说他的事情了,不管你们在什么地方,若是我的小外甥出生了,定要写信给我。” 李琼安想起这个既要要到来的生命,倒也是这半年来值得开心的事情。 “若是那郎中你们解决不了,我去帮你看看。” 李琼安不知道还为他们做些什么,自然是希望能帮上忙的。 “好,我知道了。若是你和廖瑞泽有什么喜事,也要跟我说哦。时间不早了,你已经是有夫家的人了,早些回去吧。” 李琼宁看了看时间,本就害怕两家因为立场的原因,妹妹在夫家不好做。 李琼安点点头,她没有想到以后和廖瑞泽儿女双全的样子。 是的,她承认,自己没有设想过。 那时候的李琼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当时看到玉骨折扇的时候,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而这个人出现了。 然后,廖瑞泽就拿着紫檀香炉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以为那几天的怅然若失有了原因,所以在双方家长的撮合之下,他们顺利完婚了。 虽然,成亲当天她在娇子里哭的很厉害,虽然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总以为这将是新的开始。 可是,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半年,她还是不能从那天得中元节里走出来。 李琼安回家的路上,看了看脚下经过的护城河,试图想要想起什么。 无果,无果。 一安放下手里的勺子,弯弯的眼睛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就是这样仅仅地盯着亭甫看。 和夜间波光粼粼的河面一样,一安看着亭甫,眼里是有星星的。 她知道,这一次她没有看错人。 是他了,是他了。 原本亭甫还是因为一安不知道飘忽到那里的思绪而生气,可当下看着一安的眼睛,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只好低下头吸溜这馄饨皮,含糊地掩饰耳尖的害羞,说道:“快吃,凉了都。” 一安听话地吃完了一大碗馄饨,满血复活地楷书耍流氓。 她伸手捏了捏亭甫的脸蛋,有些气恼地问道。 “怎么,我都是七十岁的老太婆了你猜找到我啊。” “嗯?” 亭甫看着一安,眨巴眨巴眼睛。 难道她低着头一直出神,想的是这个问题? “算了,还不算晚。” 一安自问自答,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步流星都离开了房间。 亭甫收拾桌子上的残局,等一安走远了,才下意识地回头看到。 她这不是,能解开门口的限制吗? 已经回到自己房间里的一安,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是的,不仅仅是那床边的咒印,还有门口的咒印,阵眼都知道房间内部,她自然是知道亭甫留这些阵法是用了保护她的。 可刚刚醒来的一安,刚打算离开门口,就快到一直堵在楼梯口发愣的廖瑞泽。 这里是亭甫的房间,若是被廖瑞泽迎面碰上了,她可是想不到什么好多理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在这里不出门。 没想到等来了亭甫,廖瑞泽还没有离开,只要先下手为强。 果不其然,那面子极薄的廖瑞泽曲解了一安话里的意思,吓跑了。 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安再给廖瑞泽解释就可以了,只要时刻记着,她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的,何况明明就是廖瑞泽多想了。 一安得逞地笑了笑,在自己房间的镜子面前转了一圈,打算换一身衣服。 不过意识到不对劲的亭甫,即便是反应过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安的意义何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吃完早饭的亭甫,把前两日憋闷的不爽竟然抛却的一干二净。 一安换了一身衣服,神清气爽地来到了楼下,好巧不巧刚好碰到了吃完饭的廖瑞泽。 廖瑞泽抬头看着一安一身新衣从楼梯上走下来,又想起来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还有一安嘴里说出的话…… 容不得他不多想。 他看着一步步靠近点一安,站在院子里的他,尴尬地无处可逃。 “巧啊。” 一安招招手,走过来和亭甫打招呼。 “嗯。”廖瑞泽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不敢直视一安的眼睛。 “昨晚鬼狐没有找上来哦,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玉簟楼的阵法真的难住它了,还是他有别的想法。” 一安看廖瑞泽的状态就知道,这小子还在早上都打击里没有出来,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啊?鬼狐?” 廖瑞泽反应了过来,抬眼问道。 “是啊,要不然你就是临时从玄机阁里出来,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定然会挑一个时间动手的。” “就是不知道,他除了给你们留下了两条自己的断尾作为见面礼之外,是不是还留下了其他的东西?” 一安侧目,耸耸肩笑着说道。 “其他的?”廖瑞泽摸了摸周身,说道。 “自然不是这些你能看见的东西,说不定啊,他在你身体里下了一个诅咒,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了。” 一安嘟着嘴,无奈地说道。 “诅咒?那怎么办?有解决地办法吗?” 其实不怪廖瑞泽如此慌张,他在修炼过程就是对这种妖兽避讳的很,更何况他一点儿页不了解这所谓得鬼狐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他的想象里,自然是邪门可怕的一种狐形妖兽。也难怪一直被一安牵着鼻子走。 “哈哈哈,逗你玩呢?这种诅咒哪能说种给你就种给你啊?” 一安拍了拍廖瑞泽的肩膀,果然经过一番玩笑,廖瑞泽把早上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不过,玩笑虽然是玩笑,可我们不保证他在你身体里还附加了其他东西,这就得考怒好好想想,自己在比试的过程中有没有和这人有过多的接触。” 一安见气氛已经活跃了起来,严肃地说道。 “或许有吧,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廖瑞泽现在非常混乱,实在是回忆不出来多少那日的细节。 “没关系,明日玉簟楼招贤大选,我会在开始之前把你送到玄机阁的,之后的事情就得靠你自己了。” 一安看来已经有了自己的安排。 廖瑞泽没有想到在一安这么忙到时间段里,还要护送自己回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鬼狐在你离开玄机阁的时候没有立马找到你,要不然就是好奇你明明已经得到了玄机阁的名额,为何又出现在了人世间,所以暗中观察没有下手。” “要么就是这位鬼狐的形态还不稳定,你离开玄机阁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盘踞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情。等来到我们玉簟楼的时候,这家伙恐生变故没有上来。” “所以,今晚你得离开,且我们必须送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一安拍了拍廖瑞泽的后脑勺,像极了老太太安慰自家孙子,眼里闪着满是“爱意”的光。 可廖瑞泽没有见过李琼安年老时候的样子,看着如此靠近点李琼安,竟然有些发怵。 说起他在凡世间和李琼安的故事。 她,不过是他一直追寻的光。 第289章 重新认识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眼前这个姑娘,本就是他一直追寻可却从来没有拥有的。 本来在飞升大会的再次相遇,让廖瑞泽终于放下了心里多年的芥蒂,试图以一个新的身份开始。 不是江郎才尽的文弱书生,不是弃城逃走的无用知县,当初被世俗蒙尘的一切,都在这样一个新的世界重新开始。 那日,留上方正窗口里透露出来的红色衣袖,重新照亮了他规矩枯燥的往日。 可,还是迟了。 和前世一样,在李琼安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廖瑞泽想起当时在中元节的初次相遇,这个姑娘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定然是上天安排好的缘分。 可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子之后,廖瑞泽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与她心中那盛世的距离有多遥远,远到足以隔绝千年。 大婚那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彼此年少无知,对于两人重新建立起来都家庭没有明确的概念。 后来因为他长年出差,能够留在李琼安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 婚后半年,京城中人人艳羡的佳偶,实际上也不过是普通人的一日三餐而已。 起初,廖瑞泽是有些气恼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琼安自从嫁过来,就变得如此拘谨。 廖瑞泽不曾见过李琼安冒犯跳脱的样子,可自打第一眼在河边见到这个失魂落魄的姑娘,他就知道这姑娘的性子本不该如此。 原以为他们成亲之后,李琼安会渐渐放下心中的警戒,终有一天愿意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廖瑞泽看到的却是,李琼安白日里循规蹈矩,诗词会上举止得体,若是对外人如此尚且可以理解。 然而廖瑞泽感受到的是,李琼安身上这种拘谨时时刻刻地围绕在它周围。 他还记得当时通过那仅有的几段文章,就可以窥见这个姑娘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格局和视野。 又在中元节放河灯的时候,惊鸿一瞥,廖瑞泽从此眼里便有了光。 他经过人潮拥挤的夜市,走到李琼安身边,借着和她长兄李琼宁的交谈,偷偷观察这这个久闻大名的姑娘。 廖瑞泽那时记得非常清楚,他说自家妹妹可不是一个容易招惹的人,不留心会被生吞活剥了。 他宠溺地笑着,本以为那是李琼宁见自己出现意有所指,故意揶揄他的。 然而因为李琼安刻意的疏离和本分地守规矩,成亲之后的他们,无所出就不说了,还经常两地分居。 廖瑞泽本来以为这样的局面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尽可能在留在京城的短暂时光里陪着她。 也是因为那次回京,彻底地断送了他所有的非分之想。 整整忙活了小半年,他终于解决好手里的事情,回京城述职。 新郎官上任,南下的州县都因为廖瑞泽父亲吏部的关系,给了他几分薄面。 他坐在马车里,想起一件件很久不见的李琼安,竟然有些慌乱,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着丝绸布料。 廖瑞泽本以为离开了数月,和李琼安这个面热心冷的人在此熟络起来,可能也得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一进家门,李琼安微笑款款,一身素雅的衣服,衬着脸庞各位的干净。 廖瑞泽进来,看到了一桌子的菜,乐呵呵地说道:“安安,辛苦了。” 他长期离开京城朝野,自在离家的那段时间里,消息也不灵通,他自然看不知道李琼安今日这顿饭,是和所求。 那日,他饱餐之后,坐在书房里修改着打算上述的文书,一直等到夜深,李琼安才从父母后院回来。 廖瑞泽这时候才意识到,今日李琼安是有还重要的事情。 他第一反应是,为何有事情要求不和自己的夫君说,然而当她看到李琼安微微泛红的眼睛,以及倍显疲态的肩膀,这样幼稚的质问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那日,他们依旧没有同床共枕。 后来连着忙活了半旬,廖瑞泽才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干净,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了原来这段时间两党相争的背景。 原来父亲一直把他往外支,嘴上说着历练,实际上是不想他参与其中的纷争。 然而已经入仕的他,怎么不会知道,凡世斗争都是有输赢,有牺牲。 没想到结局来的那么快,他前脚离开宫城,后脚就听说了李家的贬官通知。 廖瑞泽没有细想,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李府,他看着府邸里进进出出,好多不认识的人,都在瓜分这个府邸剩下来值钱的东西。 廖瑞泽通过这些人的衣服,得知里面的人有倒卖二手的商贩,有前来认领仆从的人牙子,也有一些趁乱捞财的不良人。 廖瑞泽无心理睬这些人,他的官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就往里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李琼安一定也在这个府邸里。 “李大人,父亲母亲?”廖瑞泽走进大厅,对着空荡荡的明堂喊到。 “大舅哥?”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满屋子的回音。 廖瑞泽情不自禁地往深处走去,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府的后院,自然那些世家子弟的修养放在这里,也不会随便踏入一家的后院深闺处去。 可廖瑞泽就在那里看到了李琼安的身影。 “安安?” 他在院子里,看着李琼安的名字,廖瑞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停留在门口没有进去。 然而李琼安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没有回答他。 廖瑞泽走进一看,李琼安回到自己长大的闺房里,本来以为她会带走一些值得几年的童年物件,可李琼安却一直盯着一副画像出神。 “安安,外面人多眼杂让人看见了不好,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着。” 廖瑞泽走上前,拍了拍李琼安的后背。 这时候李琼安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廖瑞泽的时候,清澈干净的眼睛里还挂着没有风干的泪痕。 和第一次在中元节的时候,见到的李琼安一模一样。 那是他大半年来,第一次从李琼安的眼睛里看到了她本来的面目,不是那个处处小心翼翼,处处维持形象的深闺少妇,而是有血有肉的李家二小姐。 廖瑞泽眼神跟着李琼安的表情闪动了两下,低头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一副什么样的画。 这画像上,似乎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坚定的眼神像是军营里见到的那些青年副将一般,可那身装扮却不像是世家子弟,到像是李琼安爱看的那些话本上的人物。 “这是……我画的?” 廖瑞泽本想问问究竟,可视线一路往下,才发现底下赫然出现的是自己惯用的私章。 丹青他倒是有兴趣做上几副,可他从未记得自己画过这样一副画像。 “是,是你画的。” 李琼安回过神,将那画像收好,拿着房间里的几个摆件,打眼一看大都是儿时盘过的物件,离开了房间。 “走吧,我收拾好了,你架马车了吗?我有些累了。” 李琼安回头,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廖瑞泽,说道。 “有,我们一起回去。” 廖瑞泽听见李琼安的邀请,收回自己困惑的视线,跟着一起离开了这个已经没有人气儿的府邸。 马车里,李琼安和廖瑞泽二人并排而坐。 “廖公子,我们和离吧。”李琼安看着他,轻声说道。 “什么?” 廖瑞泽刚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听见这话,悬挂在空中的手和表情一样,疑惑又气氛。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我当初以为那人是你,可我现在知道了,你就是你,而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李琼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她今日再一次见到了那一幅画像的时候,才真正确认了这个想法。 “你知道你在是什么吗?”廖瑞泽不理解为什么李琼安会说这样的话,明明他才收到李琼宁给他的信。 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自家唯一这个妹妹的担心和挂念,时而的威胁不过也是想要廖瑞泽在京城给独身一人的妹妹一个保障。 “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哥哥,定然不会同意你这个要求的。” 廖瑞泽这话说起来有些着急,脸到有些涨红了起来。 他以为李琼安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朝廷上的两党之争,是因为父亲和他这一派站在了李家的对立面。 他以为李琼安偷偷回家一趟,看到少时一直长大的地方,睹物思人才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 廖瑞泽以为李琼安心里有气,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他回家的时候那天晚上,李琼安已经向父亲求情了,目的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娘家谋一条出路而已。 可这一切,李琼安从来没有向他这个丈夫开口半个字,即便是那晚她心神俱疲,也没有在他面前透露出半分柔弱。 廖瑞泽这时候才知道真正倔强起来的李琼安,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哪怕如此轻而易举地像是商量一般和你说着和离的事情。 廖瑞泽不理解,也无法接受。 他那时候听不懂,也没有在意李琼安给自己的解释是什么意思。 心里有气,又担心李琼安真的倔脾气上来了,廖瑞泽没有办法交代。 没在京城逗留几日的廖瑞泽,招呼都没有打一次,又出差去了。 他本意是让李琼安冷静冷静,廖瑞泽想李琼安或许之术不能接受现在这样的结果。 可党争的事情,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只要日后他护着,也没有人可以说李琼安闲话。 然而,当廖瑞泽在飞升大会上,见到了一直待在李琼安身边的那个少年时,曾经已经封闭了多年的记忆在此涌现。 那少年的脸,和画像中的人完美重合。 廖瑞泽不得不回忆起,李琼安第一次和他谈及和离的事情了。 原来,那个少年始终比他早一步出现在李琼安的生命轨距里。 他看着观景阁上那红色的身影,暗自想到。 早晨的太阳已经照进了院子里,今日的一安倒没有那个心情晒太阳,悄悄地往有暗影的地方靠了靠。 廖瑞泽站在对面,收回对前世的回忆,问道。 “所以,那副画像也和你手里的玉骨折扇一样,从凡世间带回来了?” 第290章 无言的和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廖瑞泽果然还输起疑心了。 他的印象里,实在是不知道鬼狐为何会纠缠自己,然而李琼安和那鬼狐的态度如此明显,一副好久不见的老相识一般。 若是事实没有骗人的话,那么就是记忆骗了人的。 和那少年的画像一样,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画了那一副画,更不知道明明盖了自己的私章,却出现在李琼安的闺房里。 他不记得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如果是这样的推测的话,廖瑞泽想他现在或许就明白了,李琼安那时候和自己提和离时,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的记忆欺骗了我。 廖瑞泽看着一安的眼睛,问道。 一安实在是没有想到,廖瑞泽竟然是通过那画像起的疑心。 当时她弥留之际,衬着夜色的掩护,她没有认出来那画像中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没有任何变化的少年。 可已经修炼了三十年的廖瑞泽,定然是心思细腻谨慎的,那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给亭甫的画像,应该是早一件件认出来了。 “那画像说来不巧,我没能把他找回。” 一安想起来白色庙宇,尊上房间里的那副画像,应该就是廖瑞泽给亭甫所画的不错,应该是在拍卖会的那一天丢失的。 单数一安并不打算和别人交代有关于白色庙宇的事情,于是规避了这个细节说道。 “可能你已经不记得了,其实当时你画了两幅,我在凡世间留的那一副,是你第一次的时候画的。” “后来你为了证明自己的丹青之术,再一次地画了一副完整地给我,然而不巧的是,在你们遇见鬼狐的那一晚,那副画像也在无意之间丢了。” 一安觉得既然廖瑞泽一件件认出来亭甫是画像中人,倒也没有必要隐瞒这段记忆了。 不知道尊上说的消除了和那拍卖行相关人员的记忆,到底包不包括当天就脱离人世轮回的小厮刘学呢? 如果刘学还有当属的记忆,在和廖瑞泽同门三十多年来,竟然没有想到提醒一次? 一安快速地转动着眼珠,最重决定还是打算通过口述的方式,还原当时的场景。 “鬼狐?我果然见过鬼狐?那么我以前也和你一样见过亭甫公子是吗?” 廖瑞泽果然是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期待着。 一安勾了勾嘴角,“这个回忆倒不是那么值得期待的事情,否则你身边最亲信的人,刘学师兄为何这么些年都不打算告诉你呢?” “这里面的危险,是当时的我们,永远也无法抗衡的事情,现在的你也不一定能够对付。”一安实话实说。 “所以你我却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因为鬼狐?” 廖瑞泽心里还在推测合理的逻辑,试探地问道。 “是,也不全是。”一安并不打算把当时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毕竟那天的拍卖会,现在怎么看都是一个等君入瓮的棋局,且棋盘手不止一家。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有一天一安是要弄明白的。 只不过,眼下廖瑞泽的当务之急不是为了找回当时的记忆,而是弄明白鬼狐现身的真正原因。 “廖公子,你还记得你找回来的紫檀香炉是从哪里找回来的吗?” 一安引导着。 廖瑞泽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我那时候爱文玩,我当时是带你去的崇涧寺的庙会上,见到了这个东西,你说那是你外祖父丢失的物件,便觉得十分有缘,买了回去。” 一安点点头,这段记忆和她被篡改的那部分重合,“然后呢?” 廖瑞泽拧着眉头,努力回想。 “不知道半路上遇见了什么,等我醒来的时候,那紫檀香炉已经好好地放在了我的书房里,那时候你还特意来我家里看过。” 果然,廖瑞泽意识到了离开那崇涧寺有一段昏迷的过程。 “是的,我只能说,我们这段记忆是有人特意抹去,且为了自圆其说,覆盖上了一部分看似合理的记忆。”一安说道。 “所以,我们当时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廖瑞泽十分好奇,他知道那段记忆绝对和鬼狐有关。 也许是这个原因,鬼狐才特意在飞升大会见到廖瑞泽的时候,一路监视和试探。 “当时我和鬼狐交手了吗?”廖瑞泽不像是一安当时找回记忆的时候那般,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和推测,尽可能真实地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不能说交手,毕竟当时的我们,一届肉体凡胎,有怎么是鬼狐的对手。” 有点也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罢了,不过一安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那为何鬼狐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身边,没在在山林比试的时候,接着掩护对我下手,反倒是特意留下来两条断尾?” 廖瑞泽没有看到画面,自然是有好处的,他可以不受当时气氛场景的影响,理智而有逻辑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确实,一安觉得廖瑞泽都想法是对的。 或许,那是鬼狐喜欢玩弄自己猎物的一种方式,想要看看这个当时在自己手底下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死里逃生的家伙。 如今竟然因为阴差阳错地开始修炼,鬼狐倒要看看,一个肉体凡胎到底能修炼成什么样子。 至于她故意留下来的断尾,应该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万一,廖瑞泽被上天庭看中了,一脚迈进了另一个结界里,到时候那两只断尾便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这些都是一安的考虑。 “总之,当时的场景无处不能一一还原,你只要记住那鬼狐记得你的容貌,且你和刘学差点儿在她手下丧命。” 一安知道这个过程中,并没有提及那肥头大耳的老爷,还有那黄衣,紫衣两位姑娘。 在信息没有收集完整,不能做出合理解释滴情况下,一安不打算多说。 “如果你还想要知道细节的话,第一恢复那段被抹除的记忆,但这个能力我没有。第二,你现在的师兄刘学那里应该能探听一二。” 一安说完,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 “不过,这两条你都不要考虑了,今晚我就和亭甫一起把你送回玄机阁。” “在那里最起码鬼狐不敢伤你性命,但若是她真的找上门来,你大可以问问他。” 一安担心廖瑞泽这小子,头脑一热跑回自己师门,这才是下下之策。 廖瑞泽知道一安千叮咛万嘱咐的用意,点点头同意了今晚就走。 他看了看站在阴影下面,目光炯炯有神的一安,下意识地问道。 “所以,你确定就是他了吗?” “嗯?” 一安没有想到廖瑞泽话题转变如此之快,一时间竟然没有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两人静默了片刻,一安笑了笑,点点头。 “若是你找错了呢?我们脱离轮回之后,才知道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都发生了,若是你真的认错了呢?” 廖瑞泽以为一安时仅仅靠着那副画像,才做出的决定,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我相信自己当下的感受,如果老娘看走了眼,横竖有的是办法,再说,无处李琼安在凡世间又不是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一安似乎想起来什么,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挠了挠后脑勺。 “张庭舟?那你还真的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廖瑞泽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安嘴里说的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对谁嗤之以鼻,哼唧了两声没有说话。 一安揍着鼻子,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件事情,转念一想,她偏侧着头问道。 “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去凡世间找过我吗?怎么知道我再婚的事情?” 廖瑞泽见到再婚这个词,脸立马就黑了。 “我师兄说的。” “哦,刘学啊,他倒是比你还八卦我的事情。”一安又一次摸了摸鼻子,在她仅有的印象里,这个小厮当时就像是大哥哥一样,是十分温柔好说话的。 “师兄下山游历,听说了这个事情,说本来以为你找到了当年那个人,没想到是年纪大了眼睛瞎了。” 一安鼓着腮帮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话是从那刘学的口里说出来的,莫不是廖瑞泽自己添油加醋吧? 说起她签署七十年的经历,那一件她都觉得自己可以拿出来给自己的子孙吹嘘一番的,唯独那一次逆了天了的再婚经历。 一安想着就起鸡皮疙瘩,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可廖瑞泽想起这个人心里憋闷,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赌气问道。 “当时你若是真的和我和离了,结果定然和当时那人好不到哪里去。” “是是是,你说得对。” 一安为了转移这个话题,不想要再这个人身上浪费一点儿精力,随便扯了一句说道。 “你当时出差任职那么久,真的没有给公爹婆母留下个血脉?” 一安知道廖瑞泽如此耿耿于怀,是因为当时他为了躲避李琼安提出来都和离,竟然躲在外面不回家。 没想到他逝世之后,李琼安为了拜托廖家竟然破天荒的改嫁了,还随随便便选了一个流氓地痞之徒。 廖瑞泽想想这件事情,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小流氓比了下去,胸口就憋闷了一口气。 “我还是出差,我出差那么久不回去,你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你觉得呢!”廖瑞泽又听见一安问出来这样的问题,更没有好脸色了。 一安本来是打算开个玩笑,让眼下的气氛好一些。 可是提到孩子,她却没有那个底气了。 “若是你同意和离也不至于如此,你看你,断子绝孙了吧?” 一安回想自己那一生,觉得嫁给廖瑞泽,是她做的最愧疚的事情。 “后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若是你愿意等,我就陪你等。” 廖瑞泽察觉到一安眼里闪过的后悔,终于缓和了脾气,柔声说道。 “若是你觉得那人你选对了,我定不会让他负你,再一次离你而去。若是你又一次选错了……很遗憾,又只能我陪在你身边了。” 廖瑞泽说着,拍了拍一安的后背,像安抚孩子一样,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借你吉言。” 一安抬眼,笑得灿烂,亭甫刚好下楼看到了这一幕。 第291章 想动我软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老娘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了,还怕我不把他找出来吗?” 一安拍着胸脯,得意地说道:“也不看看老娘现在经手都都是什么案子,找一个人不把他前世今生祖宗十八代扒拉得底/裤不剩,老娘都对不起这修炼出来的本事。” “再说,我不会看错的,亭甫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等的那个人。如果搞错了的话,老娘就把他一辈子拴在玉簟楼,给老娘免费做长工!” 一安说道气势磅礴,对面的廖瑞泽早就快到了不远处亭甫都身影。 以他的修行,这么远的距离,应该是听得一清二楚吧?廖瑞泽揉了揉眉毛,说道。 “昨夜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没有睡好,我回去补个觉,补个觉。” 他摆了摆手,回避了一安看过来奇怪都目光。 她看着廖瑞泽的背影,一转身,亭甫就站着自己身后,那对他来说已经十分复杂的表情,一安读不透这表情透露了它主人什么样的心情。 一安罕赶紧小跑了上去,蹦蹦哒哒地来到了亭甫身边,后悔刚刚为了逞能而说的那些话。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下来啊?我知道院子里等你逗快要晒脱皮了。” 果然一安知道这样的撒娇是有用的。 “那你不去屋里站在,一直在院子里干嘛?”亭甫不得不好奇,这二人在院子聊了什么话题。 “自然是跟他解释为啥我今早衣服都没有换的,出现在了你的房间里啊。” “你怎么说的?” 果然,天真的鱼儿上钩了。 “那还说什么?我说,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喽。” 一安抱着手臂,摇头晃脑地样子,得意极了。 亭甫刚刚还黑着脸,一句话就被一安撩拨都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你怎么这样回答啊。”自愿上钩的鱼儿还是慌不择路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答,嗯?” 一安一个转身,转进了亭甫的怀里,仰着头,挑着亭甫的下巴问道。 亭甫眼睛里都是一安凑过来的倒影,眨巴眨巴就钻进了脑袋里。 这是你要闯进来的,进来就不要想着离开。 第一次,亭甫产生了如此疯狂的想法,偏执又执拗。 “好了,太晒了,去屋里说。” 亭甫把手放在一安的头顶上空,替他遮太阳,眼里温柔似水,说道。 “好。” 一安对于亭甫的关心,也十分受用。抬步来到了会议大殿里。 一进门,桌子上就摆满了帖子,一安见状,无奈滴摇摇头。 “这些都是什么?” 她收敛起多余的情绪,往大殿中心一座。 “这是上午山下问询而来的人,听说正是大选还没有开始。有些耐不住性子的,已经托人往楼里送东西了。” “拜帖,礼金我让人点清,归纳好了,你有时间就看一看,好了解了解明日来大选的那些人的背景。” 亭甫只嗲一安不喜欢这些,可奈何是必须要看的东西。 “若是呢着急的话,我陪你一起看。”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郁闷地盯着书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啊,这样我们两个人快一些,若是廖瑞泽补觉回来了,也让他帮帮忙,我是信任你们的。” 一安知道这些拜帖是必须要看的,既然是选择了让上天庭认可,让天下人认可的方式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就不得不面对这往来的周遭,和复杂无趣的礼数。 但背景,家事如何,肯定不能算得上一安挑选人的基本要求。 这些,不过是在必要的时候锦上添花而已。 不过不看不知道,原来这凡世间的门派这么多。 看样子比别人长寿一些,活到八九十岁的年纪,大都可以创立门派的了地步。 一安不是很了解这些门派的背景,可当下有没有妈妈必要去恶补这些道门的文化,她只能在翻阅那些客套的拜帖上,按阁红色的手印。 亭甫看了看被眼前的拜帖包围的一安,本来他还是想过来和一安说说话的,眼下也没有了机会,只好闷头尽快把这些拜帖看完。 就这样,两人一直忙活到了正午。 进题的天气不如昨日舒服,到了正午就看到燥热了起来,许是要下雨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廖瑞泽终于补好觉,从楼上的包间下来了,听见一安安排的小厮报告,一起床就来到了会议大殿。 一安昂着脖子,正放空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清瘦倾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廖公子,你可真是不客气啊。说着来我这里不用拘束,你倒好,一到饭店就出现,一有事情就消失。苦了我俩,别这恼人的拜帖烦的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一安见到终于来了可以打下手的人,立马就招手欢迎。 “是吗?我看你这个样子倒是脾气大的很啊,怪不得你楼里负责跑腿的小厮让我速速来,自己却推脱有事立马离开了。怕是见到燕楼主脸都绿了,觉得会没有什么好下场吧?” 廖瑞泽笑了笑,上午把心里的芥蒂说通了之后,和李琼安又恢复了往日熟悉点状态。 亭甫拧着眉头,心道,早上他俩一定在院子里说了什么。 “哪有那么夸张?”一安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昨晚休息的很好才是,一定是被这繁冗的拜帖闹的。 “来来来,我记得你是最擅长处理这些事情的,何况你在凡世间修炼足足三十多年,倒是被我内行。” 一安突然想起来,眼睛亮亮的,立马起身,打算把自己这个位置让过去。 廖瑞泽往亭甫那看了一眼,并没有轻举妄动。 亭甫拧着眉头,抬起手指,把大殿上没有批阅完的拜帖转移到了隔壁一张桌子上。 “坐这里吧。”亭甫说道。 “多想亭甫公子,那中间的位置我可不敢坐,看来安安还是没有怎么习惯玉簟楼楼主的身份啊。”廖瑞泽这次来到玉簟楼没有白来,最起码让一安放下来心里的芥蒂,他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别扭了,比昨日生动了不少。 “燕楼主身边有我在,她不懂的事情不需要操心,只要我知道就好。” 亭甫在一安身边久了,倒也开始话里有话了。 廖瑞泽知道亭甫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倒是没有接话的打算。 一安见状,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感觉,刚刚是不是与修罗场擦肩而过。 廖瑞泽确实是这个任务的合适人选,他的加入大大加快了这件事情的进度。 很快,三个人列出来了一大大致的明细单。 那些拜帖上的内容无非是对于飞升大会一安的表现羡慕崇敬之词,接着介绍一下自己的背景已经特长。 太阳落下之前,只要是拜帖上有名单的人,大都已经整理填写好了花名册。 “燕楼主,不知道你此次招纳,有多少名额呢?” 廖瑞泽既然已经参与了进来,虽然不能亲自见证,还输对明日的选拔考核感兴趣的。 “不多,看情况,要是我比较满意的话,多选几个也未尝不可。” “若是没有什么缘分的话,也不强求,那些合适用那个。” 一安看着这拜帖,每个人都把自己说道天花乱坠,可真正实力如何又另当别论。 她之所以故意拖延了几天的时间,就是看看有没有具有竞争力的选手出现。 “我经手的几个拜帖,倒是有我看着不错的选手。” 廖瑞泽将手里的花名册放在一安的桌子上,点了点几个人的名字。 一安拿笔特意标注出来,“行啊,若是这里面我一个都看不上,你可得舍得什么东西给我。” “行啊,我此时孑然一身,但乐的自由,若是你看得上的,拿去便是。” 廖瑞泽当年因为李家在党争之后,被迫贬官回乡,有考虑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和父亲的不作为,让李琼安和他渐行渐远。 然后身在红尘中,怎么可能逃脱得了世俗的羁绊。 现如今修炼三十载,无根无蒂,无欲无求,没有依仗也无需忌惮,到真的可以爽快的说出来这样的话了。 一安听见廖瑞泽的话,也挑了挑眉毛,她看着廖瑞泽背后的剑,若有所思。 廖瑞泽顺着一安目光,立马抱住了怀里的剑,摇摇头:“其他可以,这个不行。” 一安点点头,“理解,护身的家伙嘛,说不定也有其他重要的意义,我倒是没有开这个口哦。” 廖瑞泽听见一安的话,放下手里的剑。 “那么,就你的师兄吧,我当时见到他的时候虽然还是个小厮,但印象中也是眉清目秀,十分俊朗。” 一安紧接着说道。 “那也不行,哪有人把自己的师兄哪来当赌注的?” 廖瑞泽也立马回绝了。 “哈哈哈,看,这不也是心里还有羁绊吗?” “……” 活着,从来都不能不和别人产生关系,有怎么会彻底地摆脱这些呢?少的不过是一些果断的魄力,和为之负责的担当罢了。 一安一语惊醒梦中人,廖瑞泽羞愧地半晌没有说话,脑海里回忆着前世的种种。 自命清高,到头来,都是俗人罢了。 “好了,不逗你,我要的是,紫檀香炉。” 一安昂着下巴,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自然,我也可以拿东西和你换。”一安起身,走到廖瑞泽身边,说道。 廖瑞泽耸耸肩,“我要他。” 他指着亭甫,意图报复地说道。 “那不行,你来我这里吃得喝的住的,岂不是花费?” “还有那两把匕首危险性如此高,寄存在我们这里,岂不是花费?” “玉簟楼两位楼主亲自护送你去玄机阁,岂不是花费?” 一安数着手指头,停顿下来的时候,特意看着廖瑞泽扭曲的眉头。 “当初咱们廖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可与世隔绝了三十年,恐怕现在通行什么货币都不知道了吧?” 一安果然书报复了回来,惦记老娘的男人。 现在风水轮流转,玉簟楼已经经营了五年,现在还在扩招,大笔的银子往外花,她倒是和廖瑞泽算得清楚。 第292章 与你江湖再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然而方才入世的廖瑞泽怎么都是不可能付得起一安说的这个数目的。 当然,这也不是一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只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即便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一安一直觉得廖瑞泽的出现,乃至那个一直没有任何消息的小厮刘学,都和紫檀香炉脱不了干系。 她再次提及,不过是在廖瑞泽离开的时候,最后试探一番。 可看着廖瑞泽如此吃瘪的样子,到也没有诳她。 但是,这不代表紫檀香炉和廖瑞泽没有关系,只是暂时还没有证据而已。 若是有机会的话,她倒是想把廖瑞泽带到昭阳宫那几位前辈面前,特别是上古法器颇有研究的任前辈面前,或许,那个时候,这个问题就会有一个合理的答案。 一安撑着下巴,看着廖瑞泽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倒也不打算继续试探下去。 “时候不早了,在天黑之前出发吧,廖公子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随时出发。” 一安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合上面前的册子,说道。 廖瑞泽点点头,离开会议大殿的时候,他转身看到一安说道。 “以后我应该在也不能叫你李琼安了吧?”他的眼神有一丝抑制不住的苦涩和遗憾,问道。 “前世今生太过复杂了,我就是我,就是当下的我。廖公子叫我燕姑娘好了。” 一安点点头,知道廖瑞泽对于前世发生的事情可能还没有完全割舍的打算。 相比于已经离开凡世间三十年的廖瑞泽,仅仅复生不久的一安,倒是急于摆脱以前的身份。 不知道这种心态是通透还输凉薄? 廖瑞泽礼貌点点头,知道了自打今日之后,他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关系。 其实准确的说,他从来都没有靠近过他一直追寻的光,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 “燕姑娘,如果有紫檀香炉的任何线索,我都会配合你找回它。” 廖瑞泽自然是知道刚刚一安说的那个赌局并不是故意为难他的意思,也知道在一安看来,他和师兄刘学的出现,种种都有不少疑点。 但他们彼此不都是如此吗? 廖瑞泽退后,走上楼上的包间,打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回去那个刚刚离开不久的玄机阁。 廖瑞泽再一次来到玉簟楼门口的时候,一安和亭甫已经双双等在那里了。 “久等了。” 廖瑞泽感激地点点头,看了一眼亭甫腰间的储物腰带,他知道鬼狐的那两把断尾弯刃在里面。 一安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了他的意思。 “若是鬼狐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廖公子还想要这两把弯刃作为纪念,可以来玉簟楼取。” 一安知道那两把断尾留在玉簟楼不合适,但是鬼狐的出现,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只好在这个事件尘埃落定的时候,才放心把这两把弯刃交出去。 “好,若是你们解决了这个事情,能不能详细地跟我说一下。” 自打廖瑞泽知道了自己曾经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后,对这件事情就无比好奇。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乱一安的计划,只好选择听从他们的建议回到玄机阁,祈求事情平复此后,能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会的,若是能和那鬼狐当面对质的话,到时候不仅仅是你,或许你的师兄刘学也不得不出现作证。” 在一安的推测里,这个没有露面的刘学师兄,一定是保留了那时候的记忆,否则不至于这么些年,很少在凡世间露面。 “走吧。”廖瑞泽想明白了之后,虽然担心,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结果出来。 随后在一安和亭甫的双人护送下,天黑之前就把廖瑞泽送到了玄机阁的门口。 “你能进去不?不知道需不需要和清姬姑娘说一声。” 一安看了看门口的结界,想着这应该和飞升大会那天不一样,定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去的。 廖瑞泽摇摇头,说道:“对了,在晚试搜山那天,清姬阁主就给了我们几人这个红绳,应该能免疫这个结界。” 廖瑞泽摇了摇手上的红绳,果不其然通过了门口的禁制。 但是一安和亭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即便他们身上有一个不知道主人的红绳,但那红绳定然是做了某种处理,眼下是不可能发挥作用的。 “那,我们就此别过,既然你有清姬姑娘亲自给你的红绳,那么玄机阁其他人也不会说你什么。” 一安点点头,并没有打算进去打扰,和廖瑞泽告别说道。 “若是有消息,我自然会过来通知你,,毕竟你来这里是最安全的。” 一直留在玄机阁门口并不是合理的事情,说罢,一安和亭甫二人边离开了这里。 在结界之内的廖瑞泽看着这二人的身影,说道:“珍重,再会。” “你果然还是回来了,燕姑娘呢?已经离开了?这丫头也不上来坐坐。” 一个女声出现在廖瑞泽身后。 “阁主大人。”廖瑞泽听见那声音,就知道身后那人是清姬阁主,立马低头谢罪。 “这次你回来,可就没有第二次离开的机会了。” 清姬走过来,确认道。 她听说廖瑞泽要离开的时候,不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想了想那飞升大会第二天,燕姑娘上场和那和泾战神比试的时候,这个少年紧张又震惊的表情,让她犹豫了片刻。 若不是那个时候,清姬察觉到这个少年和那燕姑娘有着不可描述的微妙关系,她定然不会那么痛快地放人离开。 当然她打算放廖瑞泽离开,但是没有消除他身上的红绳手链,心里还输期待他能够回来的。 果不其然,她没有看错人。 不过廖瑞泽这一次离开玄机阁是沾了燕姑娘的光,他倒是也没有让清姬姑娘失望,果然带回来不少惊喜。 她不仅通过那红绳定位到了玉簟楼的位置,还确定了这个少年绝对和玉簟楼这个楼主有关系。 清姬刚刚见到燕姑娘的时候,就听她说过自己楼里面并没有弟子前来参加飞升大会。 她本来没有信以为真,再加上廖瑞泽眼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她第一时间以为燕姑娘把廖瑞泽放进来,是想要在玄机阁安插自己的眼线。 这次她同意廖瑞泽出去,也是带有一定试探的可能。 若是他真的暗中和玉簟楼勾结,即便廖瑞泽回来,玄机阁也输容不下他的。 可没有想到这家伙离开玄机阁之后,并没有立马去找燕姑娘,明明已经快要到了自家师门,可看到了玉簟楼招贤纳士的公告,竟然离开返程,一路找了上去。 清姬通过那红绳知道了廖瑞泽的行踪之后,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虽然廖瑞泽部署玉簟楼放进来的细作,可无法否认得是,这二人之前一定认识。 “你这几天去玉簟楼里?”清姬看着廖瑞泽也毫不避讳地问道。 “是。刚刚是玉簟楼两位楼主送我回来的。”廖瑞泽点头,心里也大致猜得出来清姬阁主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行踪,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说道。 “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明天你们的去向结果就会出来了,到时候即便你入选不了上天庭,也无法拒绝任何结果了。” 清姬知道眼前这个少年需要考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目前的玄机阁需要这样的新面孔。 “是,我自然会接受你们安排的所有结果。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阁主交代,若是那个时候阁主还愿意留下我,我自然不会离开。” 廖瑞泽想了想,他还输决定和清姬阁主交代有关于鬼狐的事情。 否则鬼狐真的找上门来的时候,想解释估计都没有那个机会了。 何况一安那边已经替他扛下来那两把断尾弯刃,来到玄机阁自然是希望他能有个安全的生存环境。 “你说。”清姬到想要知道,这少年回心转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得罪了一个人,就在昨日我才知道,那人竟然是从鬼蜮逃离出来的凶兽。” 廖瑞泽避重就轻,一方面说出来自己回来都实情,一方面他并不打算提及那段他都不知道的消失的回忆。 “凶兽?” 清姬听见这话,立马提高了警惕,自打飞升大会那日有上古凶兽前来偷袭,这几日她身边就一直围绕这那凶兽处理了不少事情。 “是的,不瞒阁主,我选择回来也是希望能换一个环境,同时借着玄机阁的庇佑,逃离那妖兽的追捕。” 廖瑞泽首先把这个事情交代清楚了,才能在玄机阁立足,这一点它是十分明确的。 “什么样的凶兽?” 清姬倒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廖瑞泽想了想一安和亭甫听说鬼狐时候那怪异的表情,心下犹豫需不需要跟清姬说出实情。 可他又一次想到,若是那一直跟着他的第四名是鬼狐的,就说明那第四名若书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不熟一般人就可以识破的。 这就是让一安和亭甫也觉得十分棘手的原因吧?廖瑞泽心道。 “如实地禀告阁主,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妖兽的真正面目,之术听说那东西名叫鬼狐。” 廖瑞泽坦诚地说了不出,选择说出去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知道清姬姑娘听到这个名字,会不会和一安有同样的反应? 然而等了半晌,清姬都没有回话,廖瑞泽好奇地抬头看了看。 “不知道这个名叫鬼狐的药物,会不会因为我出现在这里,而迁怒于玄机阁。若是阁主大人有所顾虑的话,大可接触我手腕上的红绳,我就此离开。” 廖瑞泽等待着清姬的答复。 清姬犹豫是因为她也没有听说过鬼狐这种东西,可玉簟楼的燕姑娘必然知道的,否则不会亲自把廖瑞泽送了回来。 依照燕姑娘的反应,这个鬼狐应该是比较难缠的家伙,或者比前两日出现在比试现场的那个更加严重。 廖瑞泽低着头不语,他感受到了清姬阁主的犹豫,心里也等待着自己的审判。 清姬思虑了片刻之后说道:“罢了,看你的福气吧,若是明日结果出来,你被上天庭的人选中,想必这个一直纠缠你的妖兽,定然不会追踪到上天庭去。你不仅可以就此平步青云,也彻底摆脱了这个家伙。” “若是不幸,你没有被上天庭的人选中,那么回到玄机阁来,我不得不给你多加几道监视,你可有意义?” 清姬低下头,问道。 “多想清姬姑娘不计前嫌,廖瑞泽听从阁主的安排。” 第293章 冰山美女的面具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实话,清姬是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少年的。 没有那些修炼道门弟子的骄纵,也没有为了飞升不顾一切的虚荣。 总的来说,在今年飞升大会的名单里,她最看得上的就是燕这个少年。 可没有想到,飞升大会一结束,这个少年竟然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要离开。 那时候清姬姑娘是想要再次考察考察他,于是顺着这个事情,答应了廖瑞泽的请求。 眼下看来,这个少尿果然是不错,若是真的有缘让他留在玄机阁的话,或许真的能帮上玄机阁的忙,届时她也会减轻许多负担和压力。 由此可见,飞升大会已经不仅仅是上天庭选拔人才的方式,可是玄机阁为了自救开始招贤纳士。 也是这个原因,飞升大会的赛制一年比一年残酷,清姬知道那天晚试的时候发生了许多变数,那些道门的人前来闹事也是因为积压了不要怨气。 可若不是这样,炫技给迟早有一天会被排挤出上天庭的行列,到时候和这些会修炼的凡世间道门又有什么区别? 清姬作为玄机阁的阁主,见证过玄机阁最辉煌的时刻,那时候师父师娘都还在。 每次飞升大会开始的时候,可以说是万人空巷,上天庭的人也有不少权利很大的仙神前来捧场。 通过选拔的形式,作为凡世间修炼者通往上天庭的第一道门槛,他们玄机阁代表的是上天庭的实力和威严。 可好景不长,天下三分,上天庭的人渐渐就已经习惯了战后平和安逸的日子,并没有多少仙官还保留真当初的斗争。 每年按照惯例选拔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没有战事的上天庭并没有那么多职位需要填补,渐渐地那些好不容易修炼几十年的少年姑娘,选拔飞升,到头来不过是在上天庭给上古的那些仙官端茶倒水,更有甚者,被分配到照顾那些投诚的凶兽。 这样的转变,玄机阁前任阁主看在眼里,可是雅岚殿那些和他们能说的上话都上神,不是出去仙游,就是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知道玄机阁前任阁主双双去世,在天河之界的玄机阁众人彻底被上天庭的新势力排挤出来。 后来每年的飞升大会可以说十分的格式化,那些仙官更没有什么心情过来捧场,以前都是参与和挑选选拔出来的人,可现如今他们对于这些新人可谓是不屑一顾,最后也只有玄机阁默默处理好这件事情。 对于飞升大会开始的时候,那一场杏花烟雨的表演,也不过是为了吸引那些仙官前来助阵的把戏而已。 清姬又何尝不知道,那些无聊的仙官是用着师父传给她的独门功法,作为赌局来哗众取宠。 她都知道,可奈何现在的玄机阁在上天庭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他们只能自救。 而自救重新改革的想法部署一时兴起的,是这些年来一直萦绕在清姬心中。 她知道想要让玄机阁恢复到以前的盛况,是许多因素决定的,而她心中都那个目标,可谓是十分遥远。 再者,玄机阁内部也有很严重的问题,因为双阁主的制度,玄机阁内部的人十分消极,且对于未来的发展分为两派,可没有人真正原因站在玄机阁的角度考虑问题。 长年如此,清姬已经心神俱疲。 直到这一次在飞升大会上看到了那一抹无法忘却的红,清姬仿佛回到了那个万人聚焦于玄机阁飞升大会的时代。 燕姑娘的出现,点燃了一直隐藏在清姬心里的时而闪烁的火苗。 而燕姑娘所成立的,仅仅只有短短五年的玉簟楼,清姬对她充满了好奇,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作祟,倒是有些艳羡和嫉妒。 他知道廖瑞泽突然提出离开的原因,和他眼里一直追随的那位姑娘有关,她故意放纵了他的离去。 清姬想要赌一把,她来到玄机阁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一次她想要通过廖瑞泽去看一看,燕姑娘为了发展胆敢于和泾战神比试的玉簟楼到底是什么样子,想看看他们同样双阁主制度,为何人心一致。 清姬苦于玄机阁经营久矣,放任廖瑞泽的离开,救赎她企图改变和自救的第一步。 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怎么可能轻易地收回? 当她听说廖瑞泽是因为自己被那名叫鬼狐的凶兽纠缠的时候,她没有恐慌,竟然因此生出一种扭曲的得意。 看,这个鬼狐应该是能一招制胜和泾战神的燕姑娘都无法解决的家伙,而她选择让廖瑞泽回到玄机阁。 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玄机阁到头来还是比玉簟楼安全的? 原本一直压抑自己情绪的清姬,霎时间竟然无法控制就是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打见到了这个燕姑娘开始,清姬再也不是那个清冷的阁主大人了,竟然生出了曾经嗤之以鼻的世俗欲望。 再这样的情绪作祟下,她果断地同意了廖瑞泽回来的事情。 同时给她安排好好其他人一样的住宿条件,等待着明天上天庭派来的分配结果。 不管这一次廖瑞泽能不能留在玄机阁,单单看燕姑娘为了躲避那鬼狐,竟然把廖瑞泽送回玄机阁来看,他们玄机阁就赢了。 回到房间里,清姬注意到自己脸上别扭的得意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狠狠地搓了搓脸,“明明是凡间的一个组织而已,即便是借着飞升大会名声大振,他们看管的不过是黑水。” 清姬一遍遍提醒自己,“怎么短短两天,就会把自己影响如此?” 她无法静下心来,起身,拿起房间里摆放好的那把剑,出去离去。 清姬练了一夜都剑法,直到天边渐渐露白,才停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清义君停在她房间门口,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师兄。” 清姬绕了一个花手,收回剑,发髻有些散乱,两鬓的碎发贴在脸上,额角颈侧的汗水浸湿了领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起这么早啊?”清姬问道。 “感受到你的情绪波动,前来看看。” 清义君点点头,温柔地说着。 “……进来坐吧。” 清姬听见这话,就知道清义君应该是早已经来了,知道房间里没有自己之后,也没有四下寻找,只是知道门口老老实实地站着。 “你身体刚好,还是应该再房间里休息的。”清姬进屋,拿着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给彼此到了两杯茶水,放在桌子上。 “我不渴,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清义君推开了面前的茶杯,紧紧地听着清姬看。 “你羡慕她?”清义君仿佛早已JJ看透了清姬的心思,如此问道。 “嗯。” 清姬倒也坦诚又直接地承认了,没有任何矫情的意思。 “玄机阁发展如今这个地步,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清义君说道这里,眼神复杂了起来,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如果你想要振兴玄机阁,我可以陪你,我们一步步来,你可以放过自己。那个杏花烟雨的比试,我真的不喜欢。” 不知道为何,清义君说的这里,一下子触碰了清姬的逆鳞。 她重重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大声说道。 “怎么,你打算如何做才是不着急?等着上天庭那些人有一天突然想起来师父吗?等着他们给师父面子重新重视玄机阁吗?” 这是清姬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 “师父他们最已经不在了,早已经不在了,你明不明白?” 清姬拧着眉头,眼角泛红,嘶吼着已经破碎的情绪。 “我明白,可你好像并不打算放下。” 清义君倒是没有对如此暴躁反常的清姬有任何诧异地情绪,依旧维持着表面柔和又平静的神情,只能从语气里才能听出来他的无奈和伤感。 “为何要放下?怎么可能放下?师父他们当初提议来看管天河的时候也从没有想过放下,现在玄机阁轮到我手里,我怎么能就此让玄机阁的一切被人无视,被人遗忘?” 相比于清义君的冷静,清姬像是另外一个极端,眼睛已经泛红,嘴上不停地输出心中压抑太久的不满。 “所以你故意编排出来的杏花烟雨赌局,就是你所谓的不被人遗忘?” 果然,只有清义君知道说什么话能深深刺痛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 清姬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她低头不语。 良久,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出现,透过纱窗,照在清义君的后背上。 “师兄,你管的太多了,回去吧,我……知道分寸的。” 清姬终于平复了刚刚失控的情绪,语气有些沙哑,她揉着太阳穴,下了逐客令。 清义君竟然也没有因此恼怒,起身离开了清姬的房间。 临走的时候,往昏暗的屋里看了一眼,眼里不知道包含什么情绪。 “阁主大人?醒来了吗?上天庭的旨意已经下达了。” 清姬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正坐着一个离谱又荒诞的梦,被门口侍女的声音吵醒之后,意识回到了现实。 她抬起酸痛的脖子,从桌子上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打开了房门。 “有文书吗?”清姬问道。 侍女刚抬头就看到清姬阁主衣服没有换,还是昨天那一件,发髻也有些散乱,眼角泛红。 “小姐,你昨天没有休息好吗?需要我服侍吗?”侍女娉婷问道。 “怎么,我说的话已经没有用了吗?”清姬微微泛红的眼睛看了侍女一眼,语气十分冷淡。 侍女娉婷吓了一跳,立马低头回应。 “文书已经下来,请阁主大人过目。”娉婷立马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卷金箔文书。 清姬打开那刻有上天庭专属的印章的文书,看到上面的名录,点点头。 “嗯,过来服侍我梳洗更衣。” 清姬合上文书,语气柔和不少,对娉婷说道。 娉婷倒也没有生气,作为清姬阁主的贴身侍女,她已经拥有了别人不曾拥有的特权,为人处事规矩又安分。 第294章 南博绾南博荼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娉婷,对不住啊,昨天我没有休息好,并不是冲你发脾气。” 清姬揉了揉眼角,看着镜子头面给她梳妆的姑娘说道。 “阁主大人辛苦,娉婷我倒是不觉得委屈,只是心疼阁主,逾越了。” 清姬喜欢把娉婷留在身边也不熟没有原因,其中最大的部分就是娉婷这个不争不抢安分守己都性格。 清姬心里负担了太多的事情,偶尔也会像昨天那样控制不止自己的脾气,若说能毫不顾及地任由她反常地发泄的人,除了师兄,也只有身后这个小丫头了。 更何况娉婷不骄不躁,玄机阁虽然比不得上天庭复杂,但那些好不容易从凡世间熬出头了的弟子,即便书没能顺利飞升进入上天庭,也是想要在玄机阁这里实现自己的报复。 作为玄机阁其中一位女阁主,清姬知道手底下那些弟子这不安分的心思,通过各种办法来巴结的处处都是。 而她身边没有什么红人,唯一一个随身带着的,就是这个娉婷了。 可见清姬对这个小丫头是给予充分的信任的。 清姬梳洗的时间有些枯燥,昨夜她不仅仅透支了体力,还在师兄清义君和那个荒诞的梦里,透支了情绪。 就在娉婷在她身后给她梳洗的时候,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娉婷轻轻拍了拍清姬的肩膀,柔声说道。 “阁主,阁主,好了。” 清姬听见了有人呼喊她,努力睁开了疲惫的眼皮,看着自己已经换了一盒发髻,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正端坐在镜子面前。 娉婷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看得出来她对于今日清姬姑娘的造型,还是十分满意的。 清姬点点头,艰难地起身,才发现今日浑身酸痛。 “那四位知会了吗?” 清姬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清冷又雷厉风行的面孔,问道。 “是。” 娉婷如是说着。 “对了,旨意宣布之后,你先不要走,我又几句话要问你。” 清姬突然想起来,当时飞升大会晚试的时候,实在是太匆忙,关于娉婷被燕姑娘打晕的事情,还没有详细的过问。 娉婷自然没有想到是因为这个事情,如往常一样应和着,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清姬阁主什么。 “清义君到了吗?” 清姬来到大殿门口,想起做题她说的那些话,问道。 “没有。需要我通知一声吗?” “到也不必。” 其实清姬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她回绝道。 来到大殿,她走上中间的位置,并没有坐上其中任何一个宝座,环顾四周。确认那四人已经到齐之后,打开了手里的文书。 “恭喜,南博绾,南博荼,两位入选上天庭托月大殿,位列初级仙班。” 南博两位兄弟听见,瞪大了眼睛,心里已经激动不停跳脚,还是极力抑制自己的思绪,跪下来接旨。 “两位同出一门,现如今也是入选同一宫殿,这是有缘啊,今后再见,可是要称呼二位,南博小小仙官了。” 清姬走上前,勾了勾手指,原本系在两位手腕处的红绳消失,从怀里拿出来两位令牌,放在了这二人手心里。 范谷子作为最后一名的成绩,看着前两名成功入选上天庭,心里是无比艳羡的,看着那二位的背影,眼里都是渴望。 廖瑞泽注意到了这人的情绪,不解地摇摇头。想着那么他应该会留在玄机阁了,这样离师门和玉簟楼不会有天河的限制。 他到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这两张令牌是此次通往天河的手令,拿着这两张金箔文书,上天庭那边自有人接应二位。恭喜。” 娉婷将所有手续整理好,一一交给南博两位小兄弟。 “多谢清姬阁主,多谢清姬阁主。” 这两人已经惊喜地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只能不停地说谢谢。 清姬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好,廖瑞泽,范谷两位,自此就是玄机阁的人了,不知道两位对此有什么异议?” 清姬举办飞升大会以来,见到了太多好不容易通过了比试,最后没能如愿入选上天庭,而因此自怨自艾,情绪奔溃,甚至破口大骂的人了。 她注意到范谷脸上的表情,清姬在熟悉不过。 “你们二位有什么想说的没有?上天庭的旨意我没有任何话语权可以反驳,二位没能被上天庭的人看中,理应留在玄机阁。” “可若是二位不同意,我们玄机阁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清姬嘴上虽然说着二位,可她十分清楚,廖瑞泽既然已经回来了,是不可能再次离开的,她说的这些话不公平都是给另一位脸上并不怎么痛快的家伙听的。 “不,没有异议。”范谷听见清姬的话,立马回应道。 清姬对于这样的结果,倒也没有任何诧异。 她知道即便这些人再怎么执念于上天庭,也没事随便什么人都可好吃保证自己离开了玄机阁,还有命活到五十年后再一次选拔。 她点点头,说道:“那好,至此本次的飞升大会彻底落下帷幕。二位今后是玄机阁的人,那红绳便是你们身份的凭证,在玄机阁生活是离不开这个东西,若是不小心丢失,惩罚怕你们挺不过去。” 清姬说完,指了指二位的红绳,一串蓝色的灵力飘了过去,不知道给这红绳加固了什么东西。 “好,那么祝四位今后如似锦年华,就此别过。” 清姬宣布完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大殿里逗留,匆匆带着娉婷离开了这里。 直到这四人看着清姬阁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南博两位兄弟才惊动的怒吼出来,抱着一起转圈圈。 廖瑞泽也被这二人的单纯的兴奋感染了,笑着拱手祝福。 “恭喜两位道友,今后见面还挺多多关照。” 范谷也走上来,拍了拍二位的肩膀:“还记得前两日我腿伤没好,二位给我的帮助。” “听说你们去的地方是什么托月大殿,若是有机会的话,把里面的见闻跟我们说说,也让我长长见识。” 范谷虽然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许遗憾,可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没有那么福气,也只能尽可能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几人寒暄之后,也四下散去,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这个时候清姬已经带着娉婷回去。 她坐在镜子面前开始拆卸头上的发簪,示意娉婷坐下。 娉婷原本想要过去帮忙,可知道清姬阁主这样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便做好等着发落。 “我昨日没有休息好,等会儿打算补觉,若是楼里面有什么事情,清义君可以处理的便让他来,不可以的等我醒来再说。” 清姬说完,头上的发簪已经尽数取掉。 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一身华丽,倒是显得亲和了不少。 “嗯,阁主交代的我都记得清楚。” 这些常规的流程娉婷还是知道的。 “好,那你跟我说说,飞升大会第一天那晚,你留在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姬想知道燕姑娘拿走娉婷红绳的原因,以及之后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娉婷咬着嘴唇,知道这件事情早晚要和阁主汇报的,此时当时她实在是受到了惊吓,又听说那晚确实有妖兽偷袭,一时间竟然也分不清真假。 清姬注意到娉婷的犹豫,果然那晚点包厢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不是听说燕姑娘说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清姬十分在意一安的举止和选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确实是燕姑娘出手将我打晕不错,不过当时燕姑娘好像在屏风投影里看到了熟悉的人,我想她是一时兴起,将我打晕是为了避开我的监视,去山顶找你。” 娉婷想起她在门口的时候,多次听见了燕姑娘说比试无聊,想要找什么乐子,其他人还说燕姑娘麻烦的祖宗。 她本来以为这个姑娘这是看起来不像平常人那般循规蹈矩,思维跳脱惯了,便也没有在意。 于是一不留神,就被她打晕。 娉婷已经自己那次失误给清姬惹了麻烦,立马跪了下来请罪。 “对不起,阁主大人,是我放松了警惕,还被人抢走了红绳,请阁主惩罚我吧!” 娉婷在刚刚跟着清姬阁主去宣布飞升大会旨意的时候,听见她对于那两位新入玄机阁人的训斥,就知道自己丢失红绳的事情,是怎么都逃脱不了的责任。 即便那日混乱,可她也从来没有仗着清姬的信任,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轻易地这么过去。 清姬点点头,她一向赏罚分明,可当时她请昭阳宫两位殿下还有燕姑娘亭甫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何况当时若不是燕姑娘出现在比试现场,这一次违纪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到时候不要说那些比试的人了,就是玄机阁都可能因为这一次失职而名存实亡。 清姬摇摇头,既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悄无声息地不要再次提起的好。 “起来吧,一吼注意点便是。” 清姬招招手,让跪着认罪的娉婷起身,不与追究。 娉婷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以为是清姬问话还没有结束。 于是她颤抖着嘴唇,还是说出了那晚看到的事情。 “阁主大人,其实当你们在山里对抗妖兽的时候,我醒过来一次。” 娉婷快速眨着眼睛,下意识地不愿意回想当时的情景。 清姬原本都打算起身睡了,听见这话,脊背立马绷得笔直。 那时候,房间里想必也没有其他人。 那么娉婷所说的,除了昭阳宫那两位还能有谁呢? 难不成,那妖兽真的和昭阳宫有关?清姬想到这里,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回头留意到娉婷眼里得恐惧,那晚娉婷用着这种眼神,看向的是…… 大殿下! 第295章 气数还是命数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清姬让娉婷赶紧起身,刚刚席卷全身的困意,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你起来,将你看到的仔细说给我听,不准有丝毫隐瞒!”清姬严厉地说道。 娉婷作为清姬身边的人,自打那晚开始,她就知道这件事情早晚要汇报给阁主大人。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对此隐瞒什么,然而唯一让他犹豫的就是阁主对昭阳宫那两位殿下的态度,她来到清姬姑娘身边已经很多年了。 她自然是知道江湖上对清姬这个冰山美人的称呼,娉婷知道那些传闻实在是有些夸张了,但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清姬阁主,看向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无奈,依恋,还带着几分暧昧的期许…… 所以那天晚上,她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娉婷希望那是假象,可她又能清楚的回忆当时的恐惧,一次次提醒她,那晚看到的确实是事实。 可她作为一个小小的侍女,自然是不敢对别人妄加揣测。 然而,这样自欺欺人的作法是不会长久的,果然清姬阁主还是察觉到了那晚的事情。 娉婷点点头,如实地将那晚看到的事情描述出来。 事情回到一安将娉婷打晕,然后拿走了她身上的红绳,且扬长而去的时候。 娉婷知道这个燕姑娘不同于往日她见过的那些女子,古灵精怪,出手果断,但十分有分寸。 所以娉婷在燕姑娘的那一掌里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反倒是中途醒了过来。 或许燕姑娘自己也不知道那晚试的现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乱子,所以也是打算知道了比试的结果就赶紧回来。 可没有想到,那时候众人得视线都集中在出现端倪的上古凶兽上的时候。 昭阳宫两位殿下所在的包厢里,也引起了小一部分混乱。 然而那个时候的他们自然是不知道前方一线的情况的。 “所以,你当时在凶兽开始发狂的时候,醒了过来?” 清姬问道,抓住了其中的重要信息。 “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当时我醒了过来,不知道事情得严重性,于是不敢声张。” 娉婷点点头,想起当时她看到的,让他紧张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事情。 “难道我们玄机阁里面,也出现了凶兽?” 清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贴身侍女,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竟然恐怖如此。 “……不,或许是我看错了。” 娉婷犹豫着点点头,又再一次摇头否认了刚刚的行为,说道。 她缓缓睁眼,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手腕上的红绳不见了,瓶体立马提高了警惕。 视线渐渐在房间里聚焦,她意识到自己被人偷袭,且此刻应该就在清姬阁主给几位朋友准备的包厢里。 屋里面只剩下来两位殿下,那么她的红绳自然另外两位拿走了。 娉婷想要起身,在玄机阁的地盘,竟然做出来这样的偷袭主办方的事情,她原本想要质问。 然而当她将视线定格在那两位殿下的身上后,瞳孔陡然缩小,身体一JJ不能动弹。 昭阳宫的二殿下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以前的旧疾犯了一样,捂着头痛苦地拧着眉头,嘴上还絮絮叨叨,一遍遍地重复着一些话。 “他说了什么?”清姬听到这里,打断了娉婷的回忆,问道。 “好像他听了什么让他不舒服的话,身体和思绪开始控制不住了,然而他一遍遍向大殿下确认是不是也能听见这些话。” 娉婷有些紧张,说气话来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路宿?他听见了什么声音?” “没有,大殿下和我在包厢里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娉婷说道这里开始疑惑第摇摇脑袋。 大殿下路行似乎也输不明白自家弟弟为什么这样,在路宿的追问下,重复地回答这,并没有人其他人说话,试图让他弟弟安静下来。 当时已经有意识的娉婷,曾试图起身询问,然而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不是自己刚刚想来身体发沉,而已不知道被哪一种威压一直震慑着,竟然动不动不得。 “然后呢?到底书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恐惧且和我避讳?” 清姬自然还输了解自己这个贴身侍女的性子的,如此直接地问出来,到给了她一次全权解释的机会。 是的,娉婷当时确实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可能也是她的主子清姬阁主也不愿意相信的。 在二殿下路宿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开始不自主地给桌子施压的时候,大殿下路行伸出手按住了路宿的肩膀。 娉婷当时趴在桌子上,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桌子受到能量波及的不停地震动。 “路宿?路宿?” 就在大殿下温柔地呼喊声中,背后的清姬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路宿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什么原因,似乎状态不对,然而让她害怕的是大殿下路行的表现。他明明那么温柔地呼喊着自家弟弟的名字,可放在背后的手,早已经蓄满灵力。 那灵力球的颜色倒影在娉婷的瞳孔里,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那大殿下路行抬起胳膊都那一刻,娉婷突然因为灵力球向外释放能量,而再一次被真晕了去。 她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度以为是作为哥哥的大殿下,对自己的弟弟下了毒手。 一点儿也没有夸张的意思,她不清楚那昭阳宫的实力到底如何,可那灵力球的能量一看就不是用于切磋的小打小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娉婷被燕姑娘唤醒,她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往二殿下路宿的身上看去。 她看到这个人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还从燕姑娘嘴里面听说了玄机阁出现凶兽的事情。 娉婷一醒来本能地抗拒大殿下路行的存在,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在隐瞒什么。 可她也能够隐约地感受到,大殿下路行对于自家主子清姬姑娘的担忧,因为清义君受伤,又一直没有清姬阁主的消息,他眉宇里的不安是无法伪装的。 所以娉婷一方面以为自己是多心了,一方面又下意识地逃避大殿下的靠近。 直到清姬阁主再一次提及。 “你看到他动手了?”清姬听完了这个事情,完全没有了睡意。 “……或许是我看错了。” “你知道为什呢出手吗?当时二殿下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儿?” 清姬知道娉婷不会对自己撒谎,可是这里面还是有着诸多的疑点。 为何二殿下反常的时间和那凶兽发狂的时间如此巧合?为何明明是自己领着长大弟弟,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 昭阳宫看来不仅仅看押湮灭了无数上古神兽,也藏着无数秘密。 清姬揉了揉眉心,知道这个事情或许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可是相遇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熟那么容易的事情。 “娉婷,放松点,我没有不相信你说话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情,你还是忘的干干净净,不许再提。” 清姬起身,坐在床边,吩咐道。 “是。”娉婷点头回应。 “还有,昭阳宫两位殿下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他们的父亲当年也是和我师父有过生死交情的人。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下次见到大殿下你不必要因为这个事情害怕。” 清姬担心娉婷这个态度早晚会让人怀疑,出言安慰道。 “阁主,你难道没有怀疑吗?人都是会变的,昭阳宫如今的状况,大殿下的出现是不是想要利用玄机阁什么,阁主还请三思而后行。” 娉婷诧异于,阁主竟然听说这样的事情,还是选择相信那个男人,担心阁主被人利用的娉婷,提醒着。 “娉婷你还小,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事情,现如今的昭阳宫因为上古大战而气数尽散,并不代表这样的情况会一直维持下去。” “再说我们玄机阁虽然名义上归属于上天庭,可早已经被排挤到比那些凡间道士们仅仅高一点点的地步。” “人世间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哪一日我们玄机阁会和昭阳宫联手,知道了吗小丫头。” 清姬一件件解开身上的衣服,耐心地解释着。 娉婷在身侧拿着那些衣服,并没有完全理解清姬阁主的话,只听明白了后面半句,吓得愣在了原地。 “和昭阳宫合作?那岂不是向天下宣告咱们玄机阁背弃上天庭吗?” 娉婷看着正毫不避讳地解开自己最后一件薄衫,说道。 “胡说!上天庭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清姬听见这话,衣服领口还没有完全解开,就侧过身子,眼神警告。 娉婷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刚刚说错话了,红着脸低头不语。 “玄机阁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可以了。出去吧。” 清姬已经拉下来帘帐,透过那朦朦胧胧的身影,吩咐道。 “是,阁主大人。” 娉婷收好青桔脱下来的外衣,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清姬见屋里只剩下了它一个人,颓然地躺了下去,肆意地张开了双腿,以一种自己舒服的方式躺着,看着屋顶发呆。 玄机阁阁主她已经当了几百年,这百来年各位的心累。 自打那人离开了之后,若不是身边还有娉婷这个小丫头和自己说说话,她定然是撑不下去的。 可是娉婷再怎么值得信任,也只是一个没用什么阅历的侍女,玄机阁的压力她除了自己无处分担。 是不是当初刚刚接任昭阳宫的路行也是这样的感受呢? 清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日情绪和体力消耗太多的缘故,竟然想到了大殿下路行。 她和娉婷说的话并不熟开玩笑,清姬真的有想过,如果路行愿意来到她身边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 就像她永远也不可能放弃玄机阁,路行也不可能放弃昭阳宫,他们永远也无法摆脱身上的枷锁。 不过娉婷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昭阳宫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是因为这样的秘密,路行才这么多年不和她来往的吗? 清姬心里的困惑实在是太多,没有任何头绪的她渐渐睡了过去。 第296章 做都做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玉簟楼,一安和亭甫在房间里,他们刚刚送走廖瑞泽。 “鬼狐这个时候回找过来吗?”一安知道这一晚是是鬼狐现身的最好时机。 可是他们已经在玉簟楼李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察觉有任何动静。 “明日救赎招纳大选了,或许它会为了自己的断尾隐藏在选手中间,潜入玉簟楼。” “若它觉得廖公子比那两把断尾重要,或许会察觉到我们的行踪,跟去玄机阁。” “更有可能的是,他并不着急现身。” 亭甫也捧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说道。 是的,他们一点儿也不害怕鬼狐现身,怕的是它不愿意出来。 “啊,我们就这么被动的吗?” 一安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慎重地等一个人出现,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 仅有的耐心和好奇都消磨在今夜的等待里。 “鬼混行踪诡秘,我们不了解的话,实在是琢磨不透。” 亭甫察觉到一安的不耐烦,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点点头宠溺地附和着。 “说不定是你在玉簟楼周边设置的陷阱是在输太复杂了,它觉得擅自闯入一点儿也不划算呢?” 一安磕着瓜子,眼睛微微泛红。 “它不知道我们在拍卖行的时候见过,自然是比我们谨慎得多。不过今夜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要等了,还是休息吧。” 亭甫看着一安眼角的泛红,实在是不忍心,说道。 “那你必须得跟我我一个房间,否则我不放心。” 一安又担心亭甫和昨天那样,一个人离开玉簟楼去外面吸引火力。 “……好。” 亭甫犹豫了一下,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可是也不敢拒绝一安的要求,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安放下手里的瓜子,打了个哈欠,躺到了床上。 她往里睡了睡,拍着另外一半的床边,说道。 “过来吧,今晚还打算睡树干吗?” 一安丝毫没有避讳,不,确切的说,她竟然有些期待。 她越是看着亭甫手足无措的样子,想要耍流氓的心思就按耐不住。 一安再一次往床里面挪了挪,说道:“过来吧,难不成我会吃了你不成?” 亭甫无可奈何,收拾好后,脱了鞋子躺上去。 得亏这床够大,他们两人身形消瘦,中间再躺个未成年的孩子都是够的。 可亭甫没由来的紧张,他刚刚躺下裙就打算找借口起身离开。 然而双脚还没有碰到床沿,立马就结界弹了回去。 “师尊,难道你忘了吗?你的床啊都是有结界的。” 一安故意提醒着,想起来当时她被扔上床时候,被迫解阵的情景。 亭甫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刚刚为了给自己想个合理离开都借口,是在输太过于慌张了,竟然把这件事情忘了。 然而当亭甫意识到的时候,扭头一看。 那解除阵法的阵眼,正好在一安的颈项处。 一安回应着亭甫投过来的目光,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不明白亭甫是什么意思。 亭甫不好意思开口,更没有那个胆子把一安推走,只好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一安得逞地笑了笑。 当初把老娘困在你的床上的时候,没有想过还有这样一天吧? 亭甫抱着手臂,尽量缩小自己在床上的距离,还有不停地念清心咒才能抵抗这阵法里的催眠咒。 一炷香过去了,得意的一安不知道开始做了多少梦了,亭甫还瞪着两个惊慌失措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动了动身子,伸手想要把一安搭过来的手臂拿走,可刚碰到一安手臂的时候,一安竟然感受到身边人的动静,竟然扭动着身子抱的更紧了。 亭甫无奈,僵住,不敢动弹。 他等了许久,一安也没有换一个姿势,自己也没有在这样的束缚中挣扎出来,只要看着这个熟睡少女的眼睛。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亭甫宠溺地笑了笑,她菜不是为了任务来亭甫房间里的吧? 除了满足戏弄自己的乐趣,更多的还是在最累的时候,想要靠着催眠咒来帮助入眠的吧? 亭甫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一安的眼角,还没有来得及抽手,一安一把抓住了亭甫的手腕。 感觉到被抓的那手,没有任何挣扎的时候,一安才渐渐放松了眉头,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亭甫浅笑,做梦也不能老实。 “是你吗?是你啊。” 亭甫听不太清,稍微凑近了一些,“是什么?” 他开始好奇一安做的梦是什么样子的,和自己那些年无法摆脱的梦境一样吗? 确实,这个床上除了哪阵法是用于睡眠的时候,在警惕性最为薄弱的时候,给自己的保护之外。 那参杂在阵法里的催眠咒,也是为了让自己摆脱那些噩梦,换一种方式快速入眠。 不得不说,这阵法是真的有效,自打他在玉樽仙境里面用了之后,再也没有做过那些让他撕心裂肺的噩梦了。 每日醒来,也是一身轻松,同样是做了一夜的梦,不过他没有往日的恐慌和不安,倒是有些记不得梦里的具体场景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不连贯的片段。 亭甫从来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只当是自己没有遇见一安之前,经常往来于凡世之间,又在三界之外的荒芜之地待了许久。 他以为自己的噩梦跟那三界之外都瘴气有关,从来没有对梦境里的内容好奇过。 此刻的亭甫,手腕仅仅地被一安拉着,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被需要感,心里满足又怪异。 他开始好奇,在一安的梦里,又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终于找到……你了。” 一安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再说什么梦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看着这样的亭甫因为渐渐地放弃了挣扎,他不再分心念静心咒,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期待,或许这一次他可以在梦境里见到一安,见到那个让自己开心的人。 一夜过去,早起的白鹭从玉簟楼外围的枝头飞去,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目标,追随前去。 天边露白,第一抹太阳已经照进了房间里。 一安率先从梦境里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搂着亭甫的脖子,呼吸打在他的颈窝。 她一时间有些害羞,想要把手抽回去的时候,亭甫竟然撒泼了起来。 “别走……” 一把搂过来一安,让她嵌进自己怀里。 一安诧异地不敢动弹,良久,她才明白过来亭甫这是做梦了。 她能明显地听着亭甫的心跳,放在亭甫背后都手,一下下抚摸着亭甫的后背。 轻声温柔地说道:“在呢,在呢。” 或许是睡梦里的人感受到这一份爱意,把一安抱得更紧了些。 “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等的太久了,再久久一些我差点儿就要放弃了。” “嗯???” 本来一安以为亭甫在梦境里是短暂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得事情,她一度怀疑眼前这个少年是跟着父母隐居山林,同世外高人修炼。 可能阴差阳错,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亭甫失去双亲,记忆抹除。 要不然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亭甫会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且一直带有一身没有任何由来的功法。 所以在亭甫刚刚说的话里面,一安以为他是在睡梦里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故人,才表现出来那么脆弱的一面。 可是后面跟着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亭甫好像一直在等什么人? 一安的印象里,并没有什么其他人让亭甫如此留恋难忘,他在世间行走的时候一直孑然一人,没有任何牵挂。 可一安听见亭甫依恋着在自己耳边的低语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不是亭甫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想到这里的一安,竟然有些不爽起来,她故意用力怕打了几下亭甫都后背,想要把他从梦境里拉扯出来。 可是任性地做出了这样的动作之后,一安立马就后悔了。 亭甫这样悲惨的童年遭遇,清醒的时候连小时候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好不容易在梦境的时候想起来什么,她怎么能自私地把他拉出来呢?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儿的一安,即便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已经晚了。 亭甫已经醒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怀里又一团暖暖的,软软的,香香的东西,让他爱不释手,十分安心。 可他颈侧感受到了一安的呼吸,意识才渐渐清醒。 亭甫低头对上一安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立马撒手,惊吓地做了起来。 红晕立马染上了耳尖,脖子,低着头不敢看一安的方向,可因为结界阵眼在一安身下,无法解开阵法的亭甫只能低着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安和亭甫对视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害羞的,可她没有想到亭甫的反应如此大,倒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她撑着脖子,压在阵眼上,一副女流氓的做派看着脸已经熟透了的亭甫。 “师尊,休息的好吗?” 一安若是叫他名字还好,可偏偏喊她师尊,让亭甫原本已经因为害羞的脸,变得紫里透红。 “我,我,对不起,那个,能不能放我下去?” 亭甫已经说不好完整的话了,语气里带有祈求的味道想要从床上逃离出去。 果然是还是掉以轻心了,他应该念一夜的清心咒才是。 好吧,不仅仅是睡着,还因为那个温暖的梦境,竟然是抱着一安醒来的。 虽然看一安倒是不介意的样子,可是她那一句师尊是格外的刺耳,让他无地自容。 “我放你离开?” 一安听着这话,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霸王硬上弓的人,强抢民女,玩弄一夜还不罢休的样子? 她看着亭甫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是想要调戏一番了。 “怎么,做都做了,不打算负责吗?师尊?” 一安知道她刚刚说这话得时候,亭甫吓得一激灵,又故意喊了一遍。 倒也不是真的想要亭甫给自己什么承诺,真的以嫁娶的方式对自己负责,只是她单方面觉得亭甫是自己的所有物,她想要听从亭甫嘴里面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感觉。 第297章 一句话顺毛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可以,可以对你负责的。” 亭甫点点头,想着自己刚刚一睁开眼的时候的样子,像是犯了什么打错一样,任由一安惩罚。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一安想起来刚刚亭甫再睡梦中的时候,一直拉着一盒女人,她只要想到这个女人不是她,心里就火冒三丈。 “若是有其他姑娘靠近你?”一安试听地问道,俨然自己已经是正宫的做派。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亭甫诚恳地说道。 一安听着这话倒是受用的很,立马被哄好了。 “我是我想要得到你的爱呢?” 一安知道在自己这个感情老油条面前,亭甫清水得像一张白纸。 她也只是那么几次被亭甫美貌蛊惑的情况下,敢染指这个清澈的少年。 可这次不一样了,是亭甫先动手的,一安可是药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可能我给不了你。” 亭甫听见一安的要求之后,困惑地挠了挠头。 她知道木棉和刘公子两人为了彼此可以奉献自己都生命,如果这是爱的话…… “我可能不会爱你,但是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亭甫眼神里有些许失落,或许他这样的没有前尘往事的人,和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没有一点共鸣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懂得什么是爱。 可是他不想回绝一安让她失落,眼里笃定地说道,“如果可以,命你拿去。” “……” 果然是无法开窍的木疙瘩啊。 一安起身,笑了笑,一把抱住了亭甫。 “我怎么舍得。” 她笑了笑,拍了拍亭甫的胸膛。 既然他已经在自己身边了,眼里命里都是自己了,还祈求其他什么呢?一安你可以知足了,她看着亭甫的眼睛说道。 “好了,知道你刚刚是因为做梦,不过也怪我,是我先靠近你的,刚刚跟你开玩笑呢?不需要你负责。” 一安摆了摆手,手指结印点开了枕头下面都阵眼,结界已经打开了。 她见亭甫一直没有动静,先起身跳下了床。 昨日虽说一安是故意调戏亭甫,可是也没有那个胆子真的把衣衫褪尽,她起身快速地穿好外袍,坐在了镜子面前梳洗。 一安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亭甫的动静,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得亭甫,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 “还没有睡好也没有办法了,正午过后,招纳就开始了,你胃口都要到场的。” 上午已经在外院准备了第一场笔试,时间比较长,一安和亭甫都没有打算区的意思。玉簟楼里的人手监考还是够的,何况赖雨薇大师姐在那坐镇的。 但是正午之后的面试环节,一安作为楼主时不可能缺席的,她在镜子面前快速收拾自己,并没有留意坐在床边亭甫的情绪。 亭甫低着头想了许久,听见一安的提醒,才慢慢挪到床边,一脸沮丧地低着头。 “你,刚刚那话,是不是不打算要我的意思?” 亭甫鼓足勇气抬头,一脸被遗弃都小狗狗表情,可怜又可笑。 “嘶——哈?” 一安听见亭甫的话,下意识地往床边看去,一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听清亭甫说的什么话。 亭甫以为一安是真得嫌弃自己了,连语气里都带有那么明显的不耐烦,立马起身离开了房间。 一安放下梳子,正打算让亭甫把话说一遍,就只看到了着家伙决绝地挺着笔直的背影,离开了房间。 她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着手边都梳子,龇牙后悔了起来。 时间来得及,她刚刚找什么急啊?即便是被玉簟楼里的任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不管大家议不议论,亭甫早晚是她床上的人。 一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意识到自己为了梳妆,应该冷落了亭甫的情绪。 “好了吧,等会还得巴巴地把人哄回来,真是找罪受。” 一安甩着发梢,也没有什么心情梳发髻了,单单扎起来一个高马尾,除了那个点缀着白玉铃铛的发带,没有任何装饰。 她扎好头发,连忙起身下楼找寻亭甫的身影。 “楼主好,今日招纳第一天,楼主不打算换一身一副吗?” 赖雨薇拿着花名册,正打算离开去监考,就看到一安从楼上下来。 果然,不愧是心思细腻的赖姑娘,一眼就认出来一安这书昨天还没来得及换掉的衣服。 可是一安知道亭甫是赌气离开的,心里惶恐的很。 并没有任何解释地立马问道:“见到亭甫了吗?” 赖雨薇听着这语气一下子就理解了这话里代表的意思,虽然心里已经八卦了起来,可是依旧得体地摇头。 “没有,楼主不如稍等一会儿,我记得一般这个时候的亭甫公子回去买早餐。” 赖雨薇给了一安一个使用得建议,收好手里的花名册,微笑点头。 “时间不早了,第一轮通过的人我会整理好交上来的,午后再见。” 赖雨薇行事一直规规矩矩,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一安记得那库房里一房间的女装,那时候她就察觉到眼前这个姑娘,来到玉簟楼之前说不定是什么权贵。 “嗯,辛苦。” 一安点头致谢,听从了赖雨薇的建议,稍微放下心来。 她回到自己房间里,稍微换了一套黑红相间的衣服,立马来到了玉簟楼的门口,等着亭甫回来。 果然,亭甫也没有离开多久。 回来的时候,和往日一样拿着食盒,里面估计也同往日一样装了两份馄饨。 “你,你怎么蹲在门口啊?” 亭甫本来心里还是还别扭的,可他看到一安坐在门口,缩成小小一黑团,还是忍不住心疼地关心她。 “等你啊,我刚刚在楼里找了你好久。不见你身影,只能在门口等你,你不会不回来的吧?” 一安一脸委屈,蹲在地上,紧紧地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亭甫。 亭甫看着一安这个样子,立马就心软了,赶紧走了上去把她扶起来。 “有什么话可以在灵识通道里联系我,何况你在这里,维持怎么可能走远?” 以前离开玉樽仙境的时候,一安除了终于可以放松一天的轻松之外,回来的时候也只能看到她享受了几日一人生活的惬意。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人如此需要着,原本以为早上一安说的话是嫌弃他的意思。 可现如今,亭甫除了满足,什么失落都没有。 一安起身看着亭甫闪闪发光的狗狗眼,就知道这一招有效,亭甫已经不生气了。 “走吧,我饿了。” 一安得意地眨眨眼,快步走上楼梯,对后面的任说道。 早上的一场闹剧之后,很快二人就开始了今日的工作。 午后,笔试通过的花名册已经派送了回来。 通过第一关的人,才有几个进入玉簟楼里来。 虽然现如今的玉簟楼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可里面也确实储存了不少弟子们辛苦收集起来的证据,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前,这个地址的玉簟楼依旧是作为主楼中心。 目前的所有安排,都按照原先的计划一步步执行。 一安看着花名单的人,第一场笔试不过也是看各位对于各家道法的熟悉程度,并没有太高端门槛。 除了一些只知道皮毛来看个热闹的人,大都通过了上午的笔试。 一安这样的做也是想要尽可能多找到一些有特色的人,并不打算把玉簟楼培养成又一给凡间仙派。 那些约定俗成的课程和修炼心法一直都不是一安看中的,她希望下午的时候能出现让她觉得亮眼的人。 “下午可能劳神一些,我们见见这些人,明日擂台比试的时候,也好有个全面的评分。” 一安在会议大殿里,一页页地翻看已经堆成山的花名册,又拿出廖瑞泽之前整理的做对比。 三大道门,岳阳,丹阳,清阳来的人倒是不多,但是都通过了比试。 一安知道这一次来的人,有派弟子前来试探玉簟楼实力的,有因为飞升大会的一站,派弟子前来依附的。 更有一些居心叵测的,肚子里打着各种各样的鬼主意。 一安不管他们到底是什来头,来到玉簟楼里想要得到什么。 但是必须肯定得是,玉簟楼和他们之前的本派有着天壤之别,那蓝色碎片的威力大家在飞升大会上也都见识过了。 玉簟楼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做的,花名册里的人能留下来十分之一都有些难。 所以,一安其实看上的还是和亭甫之前挑选人员的标准差不多。 他们自始自终选择不是人,而是能够跟着他们一起去鬼蜮的战友。 这样的人若不是已经死过一次,怎么可能愿意从事这样的工作?又怎么在鬼蜮里生存? 一安实在是担心那些正统道门送来选拔的孩子,他们没有入世过,没有受挫过,即便功法再深,也维系不住。 这也是她看到江诏和牧建茗的时候,心里有诸多疑问,知道他俩以前的故事之后,一安才真正放下心来。 所以她看着那些名单,本能地抗拒那些名门世家的弟子,反而是在意那些散修能不能带给她惊喜。 一安盘点完花名单,拧着眉头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 亭甫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安的情绪,问道。 “等会儿这些孩子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他。” “不要就是不要,需要怎么回绝吗?”亭甫倒是直接。 怪不得江诏来的时候,亭甫没有反对,那应该就已经是同意了,要不早就拒绝了。 “倒也是没有那么麻烦,如果你在来之前多加一项测试的话。” 亭甫在一安面前倒是双标的很,他没有强硬一安和自己一样果断地回绝他们,可早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案。 “体能,耐力,抗压,甚至生死都可以这样的测试中得到验证。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在他们上山的路上,通过阵法安排好他们进入幻境。” 一安看到花名册之前,没有想到过了几天报名人数增加了那么多,听见亭甫的方案立马拍案同意。 “立马解决。” 第298章 工于心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和亭甫详细制定了一套选拔方案之后,便直接动手准备了起来,考察地地点就设置在通往玉簟楼的山林中。 这里地势看起来并不复杂,但由于亭甫的阵法作用,将山顶的玉簟楼隔绝在外。 初次来到这里的人,仰望看不到尽头的山路,大多都是谨慎的。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通过了笔试的人大都是跟着玉簟楼小厮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可刚刚上山,玉簟楼负责引路的小厮似乎是接受到了亭甫的命令,借由错综复杂的路口迅速离开。 “先生?” 刚刚在山脚下集合的弟子们都慌了神,按理说他们是前往玉簟楼接受面试的,可看着目前的情况,应该是发生了变化。 赖雨薇接受到亭甫下达的指令,也来到了山顶,远距离地观察着写弟子的表现。 “楼主,这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我们无法估计这些任的真实水平,这阵法和迷宫可不是一般人能破解的。” 赖雨薇对于亭甫设置在玉簟楼周围的阵法书在熟悉不过了,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能看懂这阵法。 根据早上那笔试的结果看,又不少任甚至对于咒术阵法是一窍不通,若是想让他们在规定的时间了通过这些关卡,岂不是难上加难? “并不复杂,咒术也不是那么神秘的东西,不过是所有可能的排列组合罢了,若是他们基本功掌握的不错,再加上些许悟性,自然是能分出伯仲。” 一安抱着手臂,低头看着底下乌泱泱一群不敢擅自行动的人,点评道。 “没有想到楼主的要求这么高啊,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话,底下这么些人里面有多少能通过今日的选拔呢?” 赖雨薇作为玉簟楼里的老人,知道亭甫收人大多是没有什么硬性得要求,只要是看上来便带回来,总能在楼里面找到他得以擅长的领域。 但若是依照燕楼主这个做法,看来是没有多少人能真正的通过这次比试。 赖雨薇表示担忧,拧着眉头,期待下面的人能给她带来惊喜。 一安察觉到赖雨薇的态度,解释道:“以前是因为我们玉簟楼的存在本就是没有得到三界的认可,所有的调查都停留在手机信息的被动位置。” “可日后,我们真正要面临的就不熟这些琐事。在处理黑水河里的灵魂碎片问题上,他们需要有这样的觉悟才可以生存下来。” 一安抱着手臂继续说道:“我这里不是什么能够得到名利的蜜罐,是和生死只有一步之遥都鬼门关。” “你看着底下乌泱泱的倒是很热闹,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将面临什么,我不希望在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把这些懵懂的少年退出去,那倒不如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让他们进来。” 这也是一安高标准的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面对的对手能不能有胜出的把握,更不能把这么多人都牵涉进来。 赖雨薇点点头,她自然是理解了燕姑娘都心思。 他们之前来到玉簟楼里的,大多都是死过一次的,在世间没有牵挂无欲无求的人,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撑的起来刚更成立不久的玉簟楼。 赖雨薇作为大师姐,见证了玉簟楼里的成员一个个加入的过程,早已经和这些弟子一样把玉簟楼当成了唯一能知道这个世间容纳他们的地方。 踏进生死这条线的人,大都是破而后立者。 赖雨薇知道了一安的良苦用心,便也再没有对于这次第比试发表其他不同的意见。 燕姑娘知道楼底下这些家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依然是面面相觑,不敢踏出一步。 “通知他们,我只需要前一百的名额,且在三炷香的时间里得到结果。”一安吩咐道。 “是。” 赖雨薇吩咐山下隐匿的暗桩把这个消息散步出去。 一时间,山脚下里的选手们乱成一团,着急地一件件开始往山顶奔走了。 一些谨慎地拧着眉头,知道了这是额外的测试之后,只能选择随机应变。 “三炷香,若是这里面没有什么机关的话,老叟的脚力两炷香也走上去了,看来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啊。” 齐闻将手里的软剑拿出来,嘴上说着轻松,身体已经保持了警戒的姿势。 果不其然,听见这是新的比试之后,一些冒冒然闯进去的人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吼叫,抱着脑袋往山下跑去。 知道玉簟楼招新的时候,来得早的人已经在山脚逗留了两个晚上,大多都混了个眼熟。 他们好心抱住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人,诧异地问道。 “道友,你进去是看到了什么吗?” 这人嘶吼着,嘴角已经撕裂溢出鲜血,除了白如薄纸的脸色之后,身旁的人检查他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兄弟醒醒,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有任何人想要伤害你。” 身边的拍打着这人的后背,这样的情况一看就是陷入了幻境,只要把人从幻境里叫出来就可以了。 “不是的,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这人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怒目圆睁脸色十分难看,他回头看着把自己拦腰抱住的人,十分凶狠地说道。 “老子不去了,松手!” 说完,就在身后人愣神的那一刻,他使出来浑身的劲,险些将周边关心他的人误伤。 他神情紧张,大口喘气,也不管原本的风度和贴面,甩开控制住他的人,抱着手臂往山下跑去。 众人愣住原地,还没有开口猜测这个小兄弟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身后又陆陆续续有人哭爹喊娘地往山下跑去。 留在原地的人已经有了刚刚的经验,反倒是没有阻拦。 可是他们看的十分清楚,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就这样落荒而逃。 “嘁,真是丢人,还不如不要把自己是那个门派的衣服佩剑露出来好,竟然一点儿外伤没有直接被吓破了胆,主动出局。” 有一些人对于这样的表现,表示不理解且毫不掩饰对他们这样行为的鄙视。 “走吧,有胆量地跟着我上山探路,时间可不等人。” 这人拿出手里的重剑,眼里满是兴奋,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都系把这些人吓成这个样子。 “来到玉簟楼这里的人大都听说了飞升大会,那位神秘的女楼主一战成名的事情吧?” 齐闻也紧随其后,不慌不忙地跟众人聊天。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聚在这里?” 领头的那个人本来是处于高度紧张得状态,可是听到了身后有人竟然可以悠闲地聊天,也不甘落后,回答道。 “那飞升大会上的比试是赢得漂亮,但也不过是切磋而已,不知道道友们是否知道,那女楼主真正出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多数人对于飞升大会上发生的事情,也是通过路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其中的细节啊,就是众说纷纭了。 “这位道友是什么意思?” 果然齐闻的这句话勾起了众人的兴趣,放慢脚步将视线聚集在齐闻身上。 “听说飞升大会比试的那日啊,玄机阁里面竟然闯入了一只发狂的上古凶兽,正正好好就出现在比试现场的半山腰上。” 说道这里的时候,众人也来到了半山腰处,四下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在玄机阁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这女楼主啊,挺身而出一个人竟然将那发狂状态的凶兽赶了出去,据说已经逃离到了凡间。” 齐闻说完,弹了弹自己手中的软剑,震动发出的嗡鸣声,在山间回荡,像是山里蛰伏的野兽发出的怒吼。 “你说,刚刚那些被吓得落荒而逃的弟子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凶兽啊?” “就是不知道这凶兽是这我女楼主那天降服的那只呢?还是他的亲戚妖兽来这里报仇呢?好好巧不巧,我们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地,就被利用成了着妖兽的盘中餐啊!” 齐闻说完中队伍的中间,走到了最前面,他背对这身后已经开始躁动的队伍,四下观察着地形。 果然,众人是经不起这样的煽动的,有些胆小的已经有想打退堂鼓的意思了。 “你说那凶兽又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若是贸然上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是啊是啊,现在离开是明哲保身,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我们再回去修炼个百十年菜有能力与之抗衡。” “师兄,你走不走,我跟着你一起。” 看吧,只要有人动了退出的心思,身边那些已经害怕可不敢说的家伙,自然也开始附和了起来。 “也是,我不过是听说了前两日飞升大会上的事迹,想看一块这位玉簟楼里的这位楼主大人是什么样的尊容。我不过是宇哥半吊子,修炼也是误打误撞来的,这样对付妖兽的事情,我自愧不如。” 已经有一小部分的人,已经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刘哥,你怎么这样说呢?昨天你和我喝酒得时候不是吹嘘着,说这要能见到传闻中的燕楼主,你死而无憾吗?” 这两人在山下,彼此之间书什么来路,大家都摸个门清,也有人因此开口嘲笑了起来。 那个叫刘哥的人面子上挂不住,可是看了看前方的山路,还是觉得为了心里那不可描述的欲望,搭上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性命,实在是不划算。 “你不要说我!我看你也是怕了,只是面子薄不好意思说。要不你一个人对付那妖兽试试?” 这个刘哥反倒是被刺激到了,怒怼了一句之后,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人原本也是不好意思开口的,可是站在中间,看看山头,又想起来刚开始那几位的惨状,也跟着刘哥一起离开了。 齐闻回头看了看已经离开了一小部分人,得意地把手里的佩剑收了起来。 领头的那个叫做仰修为的家伙,注意到齐闻说的那些话是有意煽动的意思,原本把佩剑拿出来也是做做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得意思。 “道友,你假装提醒我们,其实是想利用刚刚的情况,铲除一部分竞争对手吧?” 第299章 于你双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仰修为对于齐闻这样耍心机的人,通过这样的作法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是非常不耻的。 可齐闻被仰修为拆穿了之后,倒是大方地点头承认了。 “不瞒你说,我刚刚看到大家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放弃了比试,当我的胜算都大了不少,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的。” 齐闻倒是没有因为仰修为的恶意而生气,反而是坦然地把自己的心情分享了出来。 “那你刚刚就是愚弄大众,这样胜之不武你觉得有一丝吗?” 若是齐闻这人懒得搭理的话,仰修为也不会因此动怒,可是他看到齐闻耍了手段还洋洋得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公子,你是说这山里根本就没有妖兽?那你为何刚刚提起这妖兽的事情?” 果然,因为仰修为和齐闻的争吵,让大家助于到了这件事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之后,个个脸色都没有那么好看。 “喂喂喂,你们那个听我亲口说这个山头有妖兽了?不过是你们自己的臆想,老子大大方方承认了那话是我有感而发故意说出来了,可是这样的谣言我可承担不起啊。” “若是这个山头真的出现了妖兽,那我未卜先知,岂不是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昭阳宫受了百年的气,我一个小小的散修可是承担不起的。” 齐闻后退了两步,立马和这些人拉开距离,把自己撇的是干干净净。 众人语塞,齐闻的话是一点儿没错。 那些已经离开了的人,不过是被这家伙言语暗示了而已,归根结底的话还是他们意志不坚定,一两句话就被煽动地吓破了胆。 一安知道山顶上吧这一幕看在眼里,她挑了挑眉,问道:“这个人是个散修?” 赖雨薇也早就主意到了这张干干净净的脸,腰间环绕了一把银白色软剑,眉宇间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不屑。 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受到了不公的待遇,遇见谁都能呛上两句。 若不是他那足够具有威慑力的气场,就凭那不屑的眼神不用开口,就不知道被多少人胖凑了。 “是,上午的笔试中可与看得出来,她对于不同术法都有涉猎。” 赖雨薇点头,将自己了解的部分介绍给楼主。 “散修好,省得我跟那些人背后的实力打招呼,麻烦得很。” 一安还看不太出来这个人的具体实力,似乎这人隐瞒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也是散修大多都会带有的气质。 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因此大多数的散修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就像还没有遇见一安的亭甫这样。 可是这个散修除了这样清冷疏离的气质之外,眉宇间的那一股倔强,倒是让他多了几分亲和力。 可交谈之后,才会被这人干净亲和的长相所蒙蔽,这个齐闻靠近你,与你交谈的所有话都输在铺路而已,直到确认了真正拿捏你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就有毫不犹豫地下手,且不占任何血腥。 亭甫眯了眯眼睛,若是在前两年遇见,这样的苗子倒是来玉簟楼不错的人选。 可现如今遇见,就海南不怀疑这家伙出现在玉簟楼,心里是打着其他的鬼主意。 “各位大哥也不要生气,他们都离开对于我们剩下来的人来说,都是意见有利得事情,还不会伤了和气,毕竟刚刚楼主不是说了,这场比试可是会淘汰不少人的呢?” 这话看起来是安慰的话,再就在最后一句让众人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他明明就是在暗示,即便是刚刚已经离开了不少人,眼下的人还是太多了,之后将还是会不停地淘汰,至于到底淘汰的人是哪些人,就各凭本事了。 “刚刚那几位痛苦万分地放弃比试的人,那情况可不像是装的,各位最好把注意力从我的身上移开,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齐闻说完这句话,终于让原本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他们百余人往山人赶,慢慢地就拉开了距离,长长地人群再山林里穿梭。 自从齐闻和领头的仰修为吵了一架之后,齐闻就自觉地跟这人保持距离,不慌不忙地走在队伍的中心。 碰巧,还有一位姑娘蒙着面纱,一直在队伍的中心不快不慢地走着。 齐闻闲来无事,说道:“巧啊,姑娘和我的步子如此契合,若是遇见敌人的话,我们二人联手……” 他接着搭讪的机会,上下打量着这个姑娘,注意到着姑娘腰间放着一把银白色的鞭子,倒是和他的软剑有异曲同工的地步。 “这位公子还是少说些话为好。”乜新巧不留情面地说道,并没有回答他搭讪的话题。 “姑娘不要这么警惕嘛,你看你我都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出事自然逗不会殃及你我,何不放松下来嘛?” 齐闻说着竟然往乜新巧身边走的更近了,对她那面纱下面的面庞十分感兴趣。 “你离我远一些,我自然会放松下来。”乜新巧知道这人说话都是有目的的,并不打算透露更多自己的信息,冷着脸回答道。 “哈哈哈,美人要求了,我自然答应。” 齐闻得逞一般笑了笑,刻意往旁边扯了一步。 一安见所有人都已经走到半山腰往上,侧头询问亭甫。 “阵法开启了吗?” 亭甫点点头,“马上。” 刚开始的时候,那几位出现那样都情况是一安有意为之,就是想要在最开始几个人里面来个下马威。 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撑的过那生死幻境,而接下来开启的,就不仅仅生死幻境那么简单了。 人们最害怕看到的,最不经得起考验的,都会再这个幻境里出现。 若是有人在规定时间内撑过去了,那么阵法就会自动把他们送到山顶。 一安想到这里,竟然有些紧张,它整理着衣服,问道:“那幻境里的东西,没有那么严重吧?” 她同意这样的测试,不过就是像看看这些家伙的心境到底如何,只有知道离死亡到底有多近的时候,才能真正坦然地,在黑水河畔生存。 若是通不过这些,哪怕是上天庭的天兵天将来了,也无济于事,长时间在那样的环境下带着,对他们的身心都是折磨。 可是亭甫通过这样的幻境,让这些无知地没有想象过危险的弟子们,提前一步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稍好一些为和之前那些哦离开的人一样仓皇出逃。 可若是心防太弱的,怕是一辈子也不愿意醒来。 一安不希望出现太严重的问题,否则的话,她还得周旋于那些门派之间,给这些比试一个合理的解释,于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亭甫知道一安的担忧是出于什么考虑,解释道:“这个幻境是根据进入阵法的人来决定的,可能有人害怕的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得到的东西,可能有人害怕的是还没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曾经的目标已经不能够刺激他产生动力。” “这些都是这些年轻人在这个年龄段都不会考虑的事情,至于他们会看到什么东西,不熟我决定得,是他们的心境决定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大多数人都会给自己留下最后一道防线,他们会在恐惧的临界点里找回理智,从幻境里出来。” 通过亭甫的解释,一安和赖雨薇都理解了为什么刚开始的那几个人,看着已经失去了理智,可除了恐惧之外,还理智尚存知道离开。 “那我们能看到他们在幻境里,到底害怕什么吗?” 一安对于这样大型的阵法不是很懂,好奇地问道。 “不能,不过在阵法关闭的时候,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我大都会保存这些已经开启过一次的阵法。” “若是一安你想要知道他们幻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容易,可能够在阵法结束的时候,了解个方向。” 亭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阵法的事情给一安解释给明明白白。 一安倒也不是对想要窥探别人的秘密,只是好奇他们到底是如何抵抗过去的。 听了亭甫这样说,就知道这个阵法从一开始设立的时候,就没有打算窥探人心的意思,只不过是作为一个预设的环境,试探他们的抗压能力。 这也是亭甫把玉簟楼那些人收回来,可是并没有详细地过问他们的前尘往事的原因。 一安晃动了一下脖子,又看了看亭甫。 亭甫注意到一安探究都眼神,侧耳过来问道:“你是想看那些人的幻境吗?不是我不让你看得意思,只是那里面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 亭甫耐心地解释道。 一安摇摇头,她虽然敏感且八卦,但也不会好奇他人的秘密于此的地步。 她只是觉得按照亭甫的性子,他应该是不会计较和在于别人的前世今生的,为和他那么了解自己作为李琼安那一世的生平? 可是肯定的是,那时候的亭甫也确实没有找回当初的记忆,可是他对于廖瑞泽的了解和认识,或许都比他收进来的这些玉簟楼主要成员了解得多。 这样的双标,一安可以厚颜无耻地认为,这是亭甫和自己冥冥之中的缘分使然吗? 一安想到这里,才拉回了已经飘远的思绪。 果然再一次往山下望去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亭甫布置的阵法里。 有些人已经脸色苍白,不知道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有些人已经开始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一安拧着眉头,期盼他们不要继续坚持下去,若是实在是撑不住了,早早地离开那阵法,便可以从那痛苦的幻境中走出来。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赖雨薇嘴里说自己心狠是什么意思,果然她不是以他人痛苦取乐的人,原本她只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试探这些人的心境,可是看到他们鬼哭狼嚎的时候,她还是于心不忍。 第300章 唯一的机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要不,收手吧?” 一安开始不忍心了,她起身扯了扯亭甫的衣袖,担忧地说道。 “他们难道不知道只要离开山头,这个幻境就不会继续了吗?为何他们已经这个样子了,还不离开?” 一安现在手足无措地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得孩子。 “楼主,这是他们必须要经历得事情,不是你刚刚说过的吗?” 一开始对于这样的测试不理解的赖雨薇,竟然表现地一安还冷静,她走上前,看着山下那群已经进入幻境的人,各有各的痛苦,可是她却一脸淡然地看着这些人。 相比于一安,赖雨薇表现得倒像是一个超然世外的高人一般。 “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暂时不要这么紧张。” 亭甫知道自己的阵法是有底线的,在他们底线溃败之前,自然是被那幻境踢出来的。 他知道一安心里担心,按住她的肩膀说道:“相信我,好吗?” 果然,一安听见亭甫的声音,才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人性和苦痛是不能够测试的,也不是能测试的清楚的。 “我错了。” 一安低声呢喃道,即便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看到了自己像是亲手为他们制造了一个炼狱,内心就十分不安。 很快,那些冷汗淋漓,脸色苍白的人,终于在意识崩溃的前一刻,北阵法弹离出去。 “他们,没事了?” 一安看着山里,那一个个消失的阵点,问道。 “是的,已经把他们送到山脚下了,他们醒来应该会把当时看到的一切,认为是自己做的噩梦,在收到玉簟楼的不录用通知之后,就会返程,之后会和往常无异。” 亭甫知道一安心中有愧,尽可能地将这件事情结束清楚。 “赖师姐,傍晚都面试取消吧,让通过的弟子好好休息,安排好住所,明日再带他们来见我。” 一安虽然是放松了叹了口气,可是拧着的眉头没有丝毫放松。 赖雨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点头去给这些人安排客房去了。 很快,那些被阵法送走的人不能继续选拔,熬住了苦难,通过选拔的人也被送到了山顶。 齐闻,乜新巧,项北,项南,仰修为…… 除了这几个能叫的上名字的,其他的人也都被传送到了山顶。 一安起身才注意到,除了这几位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通过自残的方式,通过了这次测验。 她走到一个黑衣女孩子面前,拿着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鲜血。 一安意识到自己错了,她本来以为这行测试可是提前让这些没有什么经历的弟子,让他们感受到荒凉和恐惧。 但是她忽略了人也是有可以和自己对抗的毅力,一安这样的做饭显然着急了些。 她不可能通过一次完美的测试,就能挑选出合适的弟子。 人都是不断地发展和变化的,她只意识到他们现在不能够胜任这些任务,抹杀了他们应该得到的成长机会。 “各位辛苦了,恭喜你们,晋级。” 一安走到山顶中心,用并不怎么开心的语气宣布这样的结果。 “亭甫,你点一点人数。” 她一眼望去,就知道这次通过晋级的人根本不足百人,反省是不是真的这个项目对于他们来说太严厉了。 “到场的有五十六人。” 众人听得这个数字也唏嘘不已。 可他们看到的幻境明明是他们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东西,也不能完全说这个比试机制太过残酷。 只能说那些没有达到要求的人,是把所有东西都看的太重,而对自己的真实实力没有清楚的认知。 这不是亭甫和一安能够操控的东西,怪也只能怪他们小小年纪没有经历,可是欲望太多。 “跟着赖雨薇师姐回去,允许你们休息一晚,明日面试。第一次来到玉簟楼,里面有诸多规矩,赖雨薇师姐会跟你们讲清楚的。” 一安看着大多人有是靠着念力支撑到现在,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进行接下来的比试了。 而且有些人已经受伤,若是没有充足的时间休息的话,擂台上还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一安柔柔眉心,跟着亭甫离开了外院的山顶。 众人看着一安离去都身影,才渐渐抬起头来,一个个托着孱弱的身子跟着赖雨薇身后。 “刚刚你看到传闻中战胜了战神的楼主了吗?我还以为是一个修炼多年的母夜叉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温柔点姑娘。”项北激动地拉着项南的手臂问道。 “怎么说话呢?不过我看我们楼主对于我们很失望啊,原定于今日的面试也取消了。” 齐闻听见这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地没有停下来过,开始好去他们在幻境里到底遇见了什么东西。 “楼主原本打算招百人,结果勉勉强强不到一半,若你是楼主,能开心得起来吗?” 齐闻走上去,和这两个活宝搭讪。 项北侧头瞥见了齐闻,笑着恢复到:“若是这五十人里面大都是你这样的俊俏美男子,说不定通过率就高了些许。” 项南自然也留意到齐闻,看到他腰间的软剑,说道。 “那可不一定,你没有注意到楼主身边已经有人了吗?不过我看齐闻公子对自己下手倒是挺狠,以后也能谋个不错的职位。” 齐闻原本是打算和这两人结交的,毕竟这里面认的功法底细他都已经摸的门清,就是这两位一直没有头绪。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只是脑袋少根筋的活宝,可没有想到这二人竟然毫发无伤,且还看出来他其实已经受到了内伤。 “两位大哥还是嘴下留情,我可不想还没有通过选拔就被人穿了小鞋。” 齐闻卖着笑脸,和这两兄弟并排走着。 身后跟着的乜新巧和仰修为不约而同地哼哧了一声,他们实在是看不惯齐闻这般油嘴滑舌的样子。 仰修为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身旁这个一直蒙面的姑娘,出于礼貌问道。 “仰修为,敢问姑娘芳名,今日多多关照。” 乜新巧对这个人都印象还是不错的,点点头回应道:“乜新巧。” 前面的齐闻没有在项北项南两兄弟这里讨到好处,听见身后这个冷美人终于开口了,里面后退一步凑上去。 “巧姑娘,我以后可以叫你阿巧吗?”齐闻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乜新巧没有受伤,接机拉进距离。 “……” 乜新巧没有给齐闻好脸色,兀自走着。 齐闻也没有生气,继续跟上去说道:“巧姑娘武力高超,若是我叫你一声阿巧,殊不知能得到多少庇佑。你看看,幻境里面的东西可把我折磨惨了,姑娘你倒是一点儿事没有。” 乜新巧匆匆瞥了齐闻一眼:“我看你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齐闻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在幻境里差点儿就自费武功了,若不是及时醒来,你就看不到我了。” 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一直紧跟着乜新巧的步伐。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仰修为不满地说道:“人家姑娘都不想和你说话了,麻烦这位公子还是放尊重一些。” 齐闻说话在乜新巧那里没有得到回复,又开始和仰修为怼了起来。 “你以为阿巧愿意跟你说话啊,哪里轮得到你说我。” 齐闻伸长脖子,若不是在乜新巧面前稍微收敛一些,那长长的手臂就已经伸展到仰修为鼻子那里了。 “乜新巧姑娘不想和谁说话,你一点儿眼力见没有吗?我看你死缠烂打,不会又是动了什么歪心思,想着在下一场比试的时候用你那可怜的心计,套路别人吧?” 仰修为想起来刚出发的时候,因为齐闻的两句话,让队伍里的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可谓是兵不血刃的心计了。 “仰公子,这个你倒是放一百个心,我对谁耍心思夜不会放在你身上!”因为呢简直不需要套路,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够了。” 乜新巧无心和纠缠在这两人之间,见身后有受伤无法快速跟上队伍的姑娘,走了过去扶着人家一步步往前走。 那黑衣姑娘名叫王贞,见到乜新巧过来,连忙点头致谢。 “阿巧姐姐,多谢。我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乜新巧看得出来其他人都输一些皮肉苦,不知道为何王贞这个姑娘伤得如此重,竟然已经动用了修为。 “阿巧姐姐是问我为何对自己这么狠心是吗?” 王贞捂着心口一瘸一拐地在乜新巧的搀扶下走着,自然是注意到乜新巧投过了的探究的目光。 “想必大家都进入幻境了,里面的情景实在是太真了,我在幻境里下了死手,没想到反噬了。” 王贞说道这里遗憾地摇摇头:“我伤成这个样子,即便是通过了这次,那下次擂台比试的时候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还好楼主人善,我得以休息片刻,若是离开也不至于遍体鳞伤。” 王贞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果然是动用了真气,现如今七海发虚,一直在出虚汗。 “王姑娘好生休息,尽力便可。” 乜新巧并不是会安慰人的,她看着这位姑娘为了这次的名额如此拼命,在她是认知里是无法理解的,可还是给予了尊重。 王贞点点头,她没有答话,她知道她不可以尽力就好,她必须使出全力。 不管玉簟楼是一个什么地方,可是只有在那位女楼主的庇护下,她才得以安生。 如今她伤到了内力,可即便如此她也必须走这一步险棋。 “阿巧姑娘谢谢你,希望在接下来的比试,我们不会遇到。”否则,她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她将永远欠眼前这个姑娘一个人情。 “希望如你所愿。” 乜新巧倒是没有任何心里负担,不管她遇见的是谁,从来都没有手软的打算。 很快,赖雨薇一件件将通过的五十多人安排好了客房,正好玉簟楼里的房间还输够的,这些人住进去,楼里面明显热闹了许多。 乜新巧将王贞送回房间,便也走了回去。 第301章 你便是荣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安回来后的情绪一直不高,她本来是打算做个铁面无私的楼主,可看着那些孩子们为了通过选拔,竟然可以自伤到如此地步,她心里是十分矛盾的。 “等会儿让你去给每个房间送一碗参茶,特别是那个黑衣服姑娘,她收到那么重的伤,若不是这么一口气吊着,她估计都撑不到见到我的时候。” 即便已经是回到了房间里,一安还是满脑子都是下午那五十几个孩子,凄凄惨惨得模样。 “好,我吩咐人去做,不过……” 亭甫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这个时候适不适合开口。 “你说。” 一安抬眼看着他,她觉得自己以前的决定太武断了,即便是亭甫知道她的脾气,在她身边宠着她,可这样也不熟长久之计。 上天飞升大会的事情也是这个样子,楼里的人全部赶回来是亭甫的意思,可一安并没够打算告知他们具体的计划。 甚至在与和泾战神比试的擂台上,亭甫还是当时才知道,一安想要利用莲雾神祇的红雾阵法做保护色。 这是一招险棋,一安却没有打算和任何人商量。 对于飞升大会的结果,她也从来没有详细的考虑,并不是说一安没有把大家放在心上。 只是亭甫觉得那时候的一安,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她本可以跟他商量对策,无论在飞升大会上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会不会因为这一次露面而给玉簟楼的各位带来灾难。 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然而一安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达到去飞升大会的目的。 所以她开始去飞升大会的路上,才第一次表现的如此紧张。 她不想拖累到刚刚建起来的玉簟楼,这一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上次是这样的,这次选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一安的目的是不想让那些没有做好准备的人,稀里糊涂地来到了玉簟楼,若是之后玉簟楼在处理黑水河的问题上出现了麻烦,她不忍心将这些懵懂的孩子推到第一线。 所以从选拔的一开始,一安早早就想好了,她不要那些在修炼门派里并不成熟的仙草,她要的是可以在适当的场合一击致命,且懂得自保的毒草。 这是从一开始一安就已经想好的事情,亭甫知道她的脾气,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表过不同的意见。 可现如今这样的选拔制度已经开始了,一安见到那些选手为了得到那名额不惜自残的时候,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然这样的一安,目前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出现在他身边。 “既然早就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要一如既往坚定地走下去。” 亭甫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一安揉了揉眉心,一脸为难地抬起头,对上一安亭甫那清澈的眸子。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了,飞升大会开始之前我也这样问过我自己,可是那时候没有办法,我必须一条路走到黑,即便是因为莲雾神祇的玉骨折扇被人怀疑,也不得不得到这样东西。” “可是现在……” 一安犹豫了。 亭甫眨了眨眼睛,坐下来。 “当初飞升大会的时候,你瞒我着我们所有人,那个势在必得的魄力哪去了?现在经营管理玉簟楼也是这个样子的。” 亭甫拍了拍一安的肩膀,试图安慰着。 “我想那个时候还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玉簟楼的楼主,说实,玉簟楼在我眼里是你送给我的一个很宝贵的礼物。” “这个礼物是你花了五年的时间,从无到有一点点的建立起来的。你将他亲手送给我的时候,我还不怎么了解,我不敢那玉簟楼楼里面成员的未来去赌,唯一的赌注就是我自己。” 一安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虽然她这样说和玉簟楼里的成员就显得生分了,不过他作为一个半路出来的楼主,怎么可能拿着玉簟楼上下那么多条人命,去赌一个结果呢? 亭甫往一安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说道:“玉簟楼不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看看作,是我给你介绍的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不像是白色庙宇里的大和尚和尊上那般神秘,不像是我师父那般阴晴不定,是你路上遇见的,投缘的,且愿意生死相随的朋友。” “他们大多无家可归,你出现了你代表的就是身后的他们,你不出现的时候,他们四散各地代表的就是你的旨意。” “从飞升大会前一天,你真正以玉簟楼楼主的身份出现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你和他们的命运紧紧的绑定在一起。” 亭甫把这样的玉簟楼托付给一安,让他们这些在江湖中彼此无依无靠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集体。 一安点点头,她以为在凡世间漂泊的这些年早已经磨砺自强,然而长时间孤苦无依的人,第一次知道了集体的意思。 她点点头:“我想我明白了些许。” 亭甫见一安的态度有所缓和,也放下心来。 “还有这一次测试的问题,赖雨薇说的那些本就是无心的,你不要因为看到了这些晋级成员受到了如此伤害,就妄自菲薄。” “你相信我,那些人受到的伤害完全都是受他们自己影响,只是有些人抗压和受挫能力比其他人强一些。” “即便是已经知道了那幻境是对自己的考核,有些人经不住诱惑,有些人却保留一丝理智苦苦支撑。” “这不是你的错。” 亭甫知道一安是看到了那个叫做王贞的姑娘,竟然为了逃离幻境,差点儿自费武功的地步,心里有所触动。 在一安态度稍微缓和的时候,亭甫慢慢跟一安解释道。 “其他人的皮肉伤,或许是想要通过测试的理智,通过这样的作法让他们做出有利于比试的答案,可伤成王贞姑娘这样的,就不是单单的自残了。” 一安听见亭甫似乎话里有话,终于振作了精神,问道:“难不成这是那幻境里,王贞姑娘做出的一个选择?” 亭甫下午的时候就解释过,他们是无法探测这些人遇见的幻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可是可以在阵法收回那一刻,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到出来。 “比如说,一般人进入了幻境,因为恐惧死亡,看到了自己各种各样的死状,奈何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从阵法里弹出来。” 亭甫举例说明:“或许有些人是看到了自己最为厌恶的人,厌恶里有带着深深的恐惧。一次次备受折磨之后,离开了阵法。” “那些留下来的,大多都是通过交换的代价,走到了最后。其实在他们做出交换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衡量,便有了软肋和盔甲,就会送到山顶上,通过测试。” 无论是谁,心里都是最担心害怕的事情,可有那么些人,宁愿接受和直面这样最为害怕的事情,也有要保留和保护的东西,这才是人性的选择。 所以,那些人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伤害之后,通过了阵法,除了王贞姑娘。 “你是不是在阵法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一安通过亭甫的描述因为大致知道了这次选拔的具体规则,可是那王贞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可以确定的是,她如今的内伤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亭甫犹豫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第一,或许她在幻境里想要自费武功为代价,换取想要保护的东西。第二,让她最为恐惧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武功,所以在幻境里分不清的时候,她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差点儿了结。” 一安听闻,开始揣测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生平,然而没有廖瑞泽在,她即便是有了这些人的名单,也是分不清这些门派背后的意义。 “不过推测下来,毕竟只有两种情况,我想第一种可能应该大一些。”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表达了不同的观点:“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或许更大一些。” 一安倒是没有什么理由,她不过是直觉推断,听到亭甫的意见,她想要知原因。 “那些通过自残的方式通过这次测试的人,大多都心里有数,他们知道接下来会有擂台比试,怎么都不可能把重要命门伤到,也不过是修养自己,丝毫不会影响活动的位置。” “所以你觉得,王贞想要通过测试,然而这种办法已经到了无法顾及下一场比试的时候,那定然是遇见了极端的地步。” 亭甫的想法自然是有道理的,一安点点头,但是她又一次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通过这些比试的人里面,你有没有觉得有那些人行为比较奇怪?或者换一种说法,你觉不觉得,那鬼狐其实没有离开这里,或许它根据断尾的定位指使,早已经混入了比试的人群里。” 一安想着亭甫腰间一直放着鬼狐的两把断尾弯刃,自然是一直放心不下的,把这个早已经盘踞在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 原本她还是有所怀疑,鬼狐或许没有出山,他们现在是杞人忧天,或许鬼狐的目的在廖瑞泽身上,既然它能够混入飞升大会的比试里,自然也是再一次混入廖瑞泽的身边。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鬼狐最大的目的,除了试探廖瑞泽之外,就是把那两把断尾收回去才是。 这样的话,他定然不会冒冒然来到玉簟楼,在玉簟楼的山下聚集了那么多参加比试的人,自然而然地混入其中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以鬼狐的身法,连飞升大会都没有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且全身而退。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你怀疑王贞?” 亭甫自然是听出来一安嘴里试探的意思,这么多人里面,也就王贞的状态实属特殊。 还有亭甫说道她差点儿废掉武功的可能,为什么修炼之人,最为恐惧的是自己的功法呢? 一安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在山顶的时候,她在亭甫点人数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姑娘。 如果她不是鬼狐的话,玉簟楼还真是适合她来的地方,一安心想。 第302章 人类的无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落叶格外多,院子里打扫落叶的人,一遍遍地清扫,知道天边染红。 原本紧张的选拔小组,也因为这样一个意外收获的闲暇傍晚,而显得轻松静谧。 他们在赖雨薇师姐地带领下,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了段时间,经历过幻境里的生死,醒来之后竟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少已经按耐不住好奇的人,便纷纷开门出来闲逛了起来。 原本这个房间是准备容纳百余人的,然而经过了下去的测试,大多数都是一人一间房,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手,到开始好奇了起来。 赖雨薇在藏书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察觉到这些入选者的动静之后,合上了手里儿本子,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安和亭甫在房间里也察觉到了动静,毕竟这玉簟楼原本人丁稀少,今日可以说是最热闹的一次。 “我们方便下去看看吗?” 一安本来是想让他们趁着今晚好好休息,可若是她作为楼主的身份参与了其中,免不了和一些自来熟的道友们打交道。 她今天可没有这个兴趣,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吧,我相信赖雨薇师姐定然是能应付的了这个场面。不过一直在房间里也不是个事情,走,我们去玄机阁看看。” 一安想到这个时候飞升大会那些通过了的四人,到底是什么去向,应该也已经揭晓了。 不如在这个偷闲的下午,去玄机阁逛逛。 “亭甫,你跟我一起不?”一安还是有些担心,今日玉簟楼来了这么多生人,自然其中鱼龙混杂,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玉簟楼的心思。 通过测试的这五十人里,自然也有不少心怀叵测的人。 “我们一起,楼里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让人进来,自然有困住他们的方法。他们不该去的地方,是不会有人闯入的。” “至于鬼狐是不是也隐身其中,既然它选择了一个身份,除非和上次飞升大会的时候那般诈死,放弃这个好不容易通过测试的身份,它也是不可能破解里面的阵法的。” 亭甫知道选拔的这两日玉簟楼人来人往,定然会有人趁乱作事,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 “行,我们速去速回。” 一安拉着亭甫的袖子,踮脚踏过栏杆和屋顶,离开了玉簟楼,往天上飞去。 蹲坐在院子里的几位无事少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交头接耳地说道:“刚刚离开的是两位楼主大人吗?” “看着那身形应该是了。” 一些人就此展开了话题:“不瞒你说,我本来以为玉簟楼是个什么样的修仙圣地来着,没想到和凡世间的勾栏瓦舍楼群也没有什么区别。” “喂喂,这位道友看来凡俗没有断干净啊,怪不得为了通过测试在手腕上划了三道伤口呢。” 众人知道两位楼主离开了之后,胆子也大了些,说话的声音因为控制不住了。 赖雨薇在外院里早就听见了这几日的谈话,自然楼上的乜新巧和王贞也听见了。 “楼主好心给你们时间恢复体力,留在凡间里修炼心法便是,竟然有力气在这里嚼舌头,看来楼主给你们的测试还是太宽松了。” 赖雨薇不愧是有大家闺秀的作风,她一出场,立马把这些人震慑住了。 其实一安从来不知道这位赖雨薇修炼的是什么术法门派,她好像很少出外务,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藏书阁里待着。 可看着后来的弟子们对待赖雨薇的态度,除了是因为师姐照顾他们的感激之外,没有人敢惹赖雨薇生气的样子,自然是私下交过几次手,否则说话因为不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可亭甫从来没有把赖雨薇调离外边,一直在玉簟楼本部做一些收集和整理的工作。 一安知道飞往玄机阁的路上,好奇地问了亭甫一句 “赖雨薇为什么从来不出外务呢?” 她知道虽然赖雨薇行为举止看起来就是受过严苛教育的人,但毅然决然地走上了玉簟楼的路,就知道这姑娘不是传统的世家子女。 不离开玉簟楼,不出去抛头露面,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强求。” 亭甫简短地回答了一安的问题,这样的回答倒也是干净利落。 一安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见过赖雨薇出手吗?若是那些人看着赖雨薇是个姑娘,出言不逊的话,会不会吃亏?” 她一直以为能来到玉簟楼的人,都是有术法傍身的人,可想着赖雨薇没有离开过玉簟楼,会不会只是作为智囊团出现,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呢? 想到这里的一安,开始对玉簟楼里的状态担忧了起来。 “放心,她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亭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玄机阁,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 一安这下才放心了下来。 其实,正如亭甫所说的那样,院子里的这几个人几乎都进不了赖雨薇的身。 说起刚刚那几位出言不逊的家伙,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开始和赖雨薇拉进关系。 原本赖雨薇只是翻个白眼没有想理他们,这几个家伙竟然想要出手试探。 赖雨薇几个快速的侧翻,配上敏捷的躲避动作,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一点儿便宜没有占到。 “我知道你们在这院子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试探试探我们楼里面其他成员的实力吗?” “尚且不说你们在现有入选名单里的排名情况,就单单对我,你们根本不是对手。” 赖雨薇看着温温柔柔,可发起狠话来,一点儿也不输气场。 再加上刚刚那人的试探,大家也察觉到眼前这个姑娘,定是深藏不露,幸好她已经加入了玉簟楼,若是在此次选拔的时候遇见,他可没有把握和这位姑娘过几招。 “是是是,师姐说的是。刚刚是我玩心太重,失了礼数。” 出手那人见状,立马低头认错,并和身旁那几个刚刚出言不逊的人使眼色。 那几人也跟着一起作揖低头:“师姐,刚刚得罪了。” 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楼上乜新巧和王贞看到了。 “阿巧姐姐,你也出来了?” 王贞看完刚刚的闹剧,侧目正好看到走廊不远处的乜新巧,走上去打招呼道。 乜新巧对这位王贞姑娘并没有恶意,点点头回应着。 王贞知道这个姑娘看着冰冷,实际上还是非常好说话的。 “阿巧姑娘,刚刚你看到那位师姐出手了吗?飒爽的很啊,若我也能像她这样就好了。” 王贞说着,偷偷观察着乜新巧的反应。 原本乜新巧的眸子里还带有一丝暖意,可听见王贞的话,眼里的寒意彻骨。 王贞见状挑了挑眉毛,又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赖雨薇,心里已经有了推测。 这莫不是乜新巧姑娘一直带着面罩的原因?她似乎和这位赖雨薇师姐,认识? 王贞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儿,眸子闪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阿巧姐姐,我们不下去走走?” 王贞见乜新巧一直不说话,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去了,王姑娘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下去蹚这趟浑水好。” 乜新巧语气冷冷的,可看向王贞的时候,还是尽可能地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阿巧姐姐说的是,我还是不去了罢。回去在修养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运气,在擂台的比试里胜出。” 王贞说着失落地往地上看了一眼,难过的眸子黯淡了些许。 乜新巧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她伸手拍了拍王贞的肩膀,说道。 “你本不该来这里。” 王贞感受到乜新巧示好的触碰,感激地看着她,眼睛弯弯地说道。 “阿巧姐姐你可真是不会安慰人啊,你的亲戚朋友是不是也这样说过你?” “……” 乜新巧愣神了一会儿,收回放在王贞肩膀伤的手,冷着脸转身离开了。 王贞诧异地看着乜新巧的背影,走上去问道:“阿巧姐姐,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乜新巧摇摇头没有答话,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王贞看着乜新巧的背影,脸上原本还自责愧疚地拧着眉头,见乜新巧已经离开,挑了挑眉毛,看着楼下的赖雨薇。 人类,果然是杞人忧天的家伙,无趣的很。 王贞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清澈的眸子带着一股不屑。 “你是……王贞姑娘?” 仰修为突然出现在了王贞的背后,问道。 王贞立马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回头故作诧异地问道。 “公子,你认识我?”王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脚步就突然出现的人。 面前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可放在身后的手早已已经出于防御的姿态。 “嗯,看来你就是王贞姑娘不错了,这是我和乜新巧姑娘,还有项北项南两兄弟,用身上来到了药材,又跟赖雨薇师姐请示了之后,在厨房里给你准备的汤药。” “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是楼主的那晚参汤起了作用,不然的话,我们几个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呢。” 仰修为也是比较直接,可是手里还稳稳地端上来那晚还滚烫的汤药。 王贞警惕地看了一眼这个汤药,犹豫着要不要接下来的时候,说道:“刚刚我碰见了乜新巧姑娘,她竟然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情。” 王贞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欢迎这个汤药药材的可靠性。 仰修为似乎也听出来这个意思,连忙解释道:“姑娘放心,是来人跟我们送参汤的时候,提及你的状况,于是我就自告奋勇地送了固元气的药材,这药材玉簟楼里的人都是检查过了的,药也是他们熬的,我只不是突然想起来,过去帮忙端上来。” 仰修为详细地解释了这碗汤药的来源,见王贞还是不放心。 “这样,你若不信,我喝一口试试。”仰修为解释了一遍,显然是没有获得王贞的信任,也不知道刚刚乜新巧姑娘到底跟王贞说了什么,竟然没有提及这件事情。 他说完就有些着急,可明明好心这个汤药就是给王贞姑娘准备的,送不出去实在是太过浪费。 仰修为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说完就想要拿着那碗汤药,企图“以身试毒。” 第303章 她暗自较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必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几位的好意呢?” 王贞立马接过来这碗汤药,眼睛弯弯地保持得体地笑容说着:“刚刚阿巧姐姐应该是以为我已经喝过了,所有就没有特意提及这件事情。” “也是,毕竟我也是恰巧经过那里的时候,才发现汤药已经煮好了,可是没有人送过去,这才过来打扰了王贞姑娘。” 仰修为见王贞已经放下来戒备,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汤药看着实在是滚烫的厉害,你刚刚竟然想也不想就去喝,莫不是也伤的不清?想借此蹭我的汤药喝?” 王贞说完还开了个玩笑打趣道。 “不不,我刚刚是有些着急了。”仰修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目送王贞姑娘离开之后,也跟着下楼了去。 王贞把那碗汤药放在桌子上,起身把门关上。 她靠在门框上,犹豫了片刻,走到那汤药面前,有手指蘸取了一点儿。 她发动灵力,手指上沾染汤药的部分,闪着盈盈的绿光。 “竟然真的没毒。” 王贞检查完毕之后,拿着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药味。 说完,便将那药汤倒进了房间得绿植里。 玄机阁,一安和亭甫得出现,让清姬大吃一惊。 “二位昨天特意把我的弟子送回来,竟然也不进来坐坐,不知道为何今日得空了?” 清姬见到来访者竟然是一安和亭甫,一时间还是有些许诧异的。 “不对吧,我挺尸今日不是你们玉簟楼选拔新人的日子吗?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 清姬突然意识到昨日他们走的匆忙,见到廖瑞泽的时候,从他那里得知了玉簟楼目前的情况,才想想起这个事情。 “清姬阁主的消息果然是灵通,不过今日我早早地结束了选拔,明日继续。偷得浮生半日闲,来你这里坐坐,怎么你不欢迎?” 一安观察四周,这是她第一次以来访者的身份,进入了玄机阁的偏厅里。 “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不过燕姑娘不要告诉我,你们大老远来这里一趟,就是来和我叙旧的?” 清姬管理了玄机阁这么多年,也是人精了,一眼就看出来燕姑娘来这里的目的,试探地问道。 一安拍着大腿哈哈笑了起来,“果然还是瞒不过清姬姑娘,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想看看清义君的情况怎么样了?” “上次离开的匆忙,知道那时候的清义君还没有醒来,听说后来墨尤神前去诊治了,是不是已经有了好转?” 一安把话题一转,问道了一直没有露面的清义君身上。 “是的,墨尤神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不过一日我师兄就醒了,只是现在还在疗养阶段,一切事物都有我帮忙处理。” 一安点点头,想起当时清义君就是在墨尤神的手底下昏厥的,自然也是知道怎么把人治好。 只不过当时已经察觉到清义君红绳上的铭文是墨尤神留下来的,这二位到底又是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的呢? 一安不好开口问,可是目前看来,这个事情已经翻篇了,似乎清姬姑娘和墨尤神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这里面的具体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一安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件事情,她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廖瑞泽的身影。 可是按照刚刚清姬姑娘的话,廖瑞泽看样子没有去上天庭,应该是留在玄机阁里。 “不知道燕姑娘在看什么?” 清姬注意到一安的眼神在院子里游离,似乎在找什么人。 “哦,我知道了,燕姑娘莫不是前来打听我那四位弟子的去向?” 清姬倒是直接地说破了这一点儿,并没有给一安尴尬地机会。 “不过,这一次你来这里是见不到他们四个了,已经有两个去了上天庭报道,剩下俩我看着资质不错,就留在玄机阁里。” 一安听到了清姬的描述,刚想张口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清姬打断道。 “不过,燕姑娘最想问的还是廖瑞泽公子吧?” 清姬说着,眼神在亭甫和一安之间游离。 一安回头看了看黑着脸的亭甫,立马解释道。 “清姬姑娘莫不要打趣我了,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说的廖瑞泽在飞升大会晚试的时候,遇见了一些突发状况。” “昨日我将廖瑞泽送回来的时候,也是因为想着玄机阁毗邻上天庭,对廖瑞泽公子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 一安话里话外都有所暗示,想要若是清姬姑娘还不知道鬼狐的事情,最好先给她一个铺垫。 “你是说有妖兽纠缠廖瑞泽公子的事情吗?廖瑞泽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跟我交代了这个事情。” 一安诧异地看着清姬,没有想到廖瑞泽在回来的当天就把这个事情交代清创了。 也是,以廖瑞泽的为人,若是因为他的出现,那妖兽给玄机阁带来的麻烦,他定然是过意不去的。 “快来廖瑞泽公子已经跟清姬姑娘如实交代了,我也是前两日才知道这个事情,思来想去,我和廖瑞泽公子都认为这是最安全地方,希望玄机阁能收留他。” 一安点点头,想到既然廖瑞泽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燕姑娘是不是对那纠缠廖瑞泽的妖兽,有所了解呢?” 清姬虽然知道了廖瑞泽口中的鬼狐,日后也派人去查了这妖兽的资料,可是记载的只有撩撩几笔。既然燕姑娘把廖瑞泽从凡世间带来,那么定然是知道了那鬼狐的相关信息,才做出的判断。 一安见状,犹豫了片刻,试探地问到。 “这叫事情本来是廖瑞泽公子的私事,我不应该多嘴,不知道廖瑞泽是否跟姑娘说纠缠他的是何种妖兽?” 一安心里还是有警惕的,它担心刚刚清姬那一番话故意来套话的。 若是因为她的泄露,清姬姑娘不再收留廖瑞泽的话,到时候廖瑞泽再去哪里都是有危险的,不如来这个靠着天河庇佑的玄机阁。 “不瞒你说,自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好像是……鬼狐?” 看来廖瑞泽还输将这件事情如实相告了,一安心想。 看着清姬姑娘确实是不怎么了解鬼狐的情况下,那么廖瑞泽应该是没有提及前世的事情。 那拍卖行的事情牵涉众多,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有必要去白色庙宇里面问问清楚的,一安心想。 “是,廖瑞泽跟我说的也是这个东西。想必清姬姑娘也查找了鬼狐的资料,这个妖兽在千年前大战的时候就自成一派,没有战队。” “本来数量不多的鬼狐,在天下三分之后就没有了任何踪迹。世人对此描述特别少,他们似乎并不属于青丘狐族的后裔,在妖界也鲜少露面。” 一安点点头,把知道的但没有什么作用的部分说了出来。 清姬了然,这些事情她已经查过了,可是没有任何进展。 “既然如此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廖瑞泽就被那鬼狐缠上了呢?” 清姬果然还是问到了关键的地方,看来廖瑞泽并没有将一安告诉他的那些事情说出来。 一安犹豫了片刻,说道。 “在飞升大会下午擂台比试的时候,廖瑞泽的操作似乎吸引了它,不知道廖瑞泽公子有没有跟你提及,那个在最后登顶的时候,从悬崖下跌落的那位的少年。” 一安并不打算说起凡世间的事情,犹豫了片刻之后,打算还是从这一次的飞升大会开始说起。 毕竟,今年的飞升大会是很多事情的节点。 “你是说,鬼狐进入了飞升大会?” 清姬怎么因为没有想到,那妖兽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所有人竟然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即便是我们玄机阁的人修为有限,你觉得那些观景阁前来的仙官们也看不出那人的身份呢?” 清姬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是妖兽? 明明飞升大会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上古凶兽,可竟然就在选拔的弟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凶兽。 霎时间,清姬的脸白了又白,内心被羞耻感和愤怒充斥着。 “清姬姑娘不要动怒,鬼狐行踪不定,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因为廖瑞泽离开玄机阁的时候在玉簟楼里休息了两日,说不定这个时候的我们和你一样,即便是知道鬼狐有可能藏匿其中,也是无法辨别的。” 清姬听了一安的安慰之后,才缓缓辐放松了下来。 “不过,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又是如何笃定那人就是鬼狐呢?” 清姬还是想不明白,问道。 是,这一次清姬姑娘确实问道了点子上。 “这一点儿,还请清姬姑娘相信我们,我们也是在廖瑞泽前两日来玉簟楼摆放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鬼狐留下来的标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廖瑞泽不得不回到玄机阁来。” 一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将那弯刃的事情说出来。 可没有想到清姬察觉了一安的犹豫,冷着脸说道。 “既然想要我们玄机阁的庇护,不把话说明白又是几个意思呢?我们玄机阁不比你们凡世间,对于妖兽的理解自然没有你们到位。可如果你们对我藏在掖着,若是真的遇见了鬼狐,我也无法保证廖瑞泽的安全。” 清姬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里都不妥,即便是燕姑娘有所隐瞒,还都是为了保护廖瑞泽为出发点的。 不知道是不是玉簟楼拿到了黑水的管理权之后,还是同样是作为两大结界都管理者,清姬有意无意地还是想要那玄机阁和玉簟楼比较的。 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幼稚,可没有想到话赶话,竟然把自己还少显露出来的情绪带了出来。 这时候廖瑞泽突然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说道。 “既然是我自己得事情,还是我亲口来说,比较好。” 廖瑞泽走上前,对一安和亭甫这边点头,表示感谢。 说完,左手扶心,以玄机阁的行礼方式,跪在清姬姑娘面前。 第204章 一别两宽 互不相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看了看突然出现的廖瑞泽,感激他的及时出现,否则这个时候她如何给清姬姑娘解释,都不会起到很好的效果。 不过,廖瑞泽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个时候来到玄机了呢?一安不再多想。 “阁主大人,关于鬼狐的事情,我想还是我比较有话语权,还请清姬阁主给弟子一个机会。” 一安见状,心下已然明白,飞升大会名单的分配去向已经产生,廖瑞泽看来已JJ确认留在玄机阁来。 “廖瑞泽,你怎么进来了?” 清姬冷着脸,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廖瑞泽,却也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刚刚我在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了燕姑娘的身影,想着既然你们几位都在,我正好可以过来把话说明白。” 廖瑞泽解释道,原来从一开始一安来到这里,他就已经察觉了,莫不是一直在等着? 也对,昨晚真正无法入眠的应该就是廖瑞泽才是,他或许以为鬼狐就会在昨晚在玉簟楼现身。 刚刚看到一安带着亭甫来到玄机阁的时候,廖瑞泽就以为是一安有了鬼狐的消息,特地前来通知。 可现如今他已经明确地加入了玄机阁里,什么事情若是没有清姬阁主的同意,定然是不方便接头了。 廖瑞泽想着便跟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来到了偏厅的门口。 其实他在门口听着,里面清姬阁主和一安亭甫的对话,廖瑞泽听的是一清二楚。 一安不知道自己跟清姬姑娘交代了多少,言语之间不得不小心谨慎。 果然还是被清姬姑娘发现了苗头,以为一安来这里是别有目的,是想来试探什么。 在门口的廖瑞泽听到这里,只好现身出来解释鬼狐有关的这件事情。 其实不怪一安说话躲躲藏藏,除了和廖瑞泽之间没有沟通好之外,他们对于鬼狐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然而前世在拍卖行第一次遇见的经历,是万万不能透露出去的。 “那行,既然燕姑娘过来就是看望你的,你就好当众把这件事情说明白。” 清姬姑娘自然不知道这事情的复杂性,理所当然地认为,廖瑞泽作为当事人应该是了解最多的人,便不再逼问一安具体的细节。 “是,多谢阁主大人给这个机会。” 廖瑞泽点点头,看了一安一眼之后,说道。 “之前我简短地跟清姬阁主提起了那个人,飞升大会晚试的时候,一直在身旁监视我的人,他身上实在是有太多的疑点儿,我一一跟你们说来。” 廖瑞泽随后把如何遇见了第四名,以及“第四名”使用暗器伤及了另一位入围的弟子范谷的事情。 因为“第四名”的坚持,原本打算放弃这次比试的廖瑞泽,不得不为了范谷,一路把他背了上去。 然而他们在登顶的最后一刻,已经双腿受伤的范谷和“第四名”竟然率先把我推了上来,他们二人决出胜负。 “这个我有印象,当时那位名叫范谷的少年双腿已经完全麻痹,在点击了封闭之后勉强可是恢复战斗力。” 清姬听着廖瑞泽的介绍,也回忆起了当时的事情。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能明显看出来这两人的能力差距,若是范谷没有能在前三次出招的时候,制服自己的对手,无疑是再也没有了胜利的把握。” 一安倒是不知道这次比试的细节,那时候她和亭甫正在外面寻找清义君的下落,错过了这场好戏。 “然后呢?为何最后胜出的人是范谷小兄弟呢?”一安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有疑点的,我本以为这二人会速战速决,可没有想到在范谷已经出了三招之后没有占据上风,对面那人也没有采取行动……反倒是……” 清姬一边回忆,一边也觉得当时因为妖兽袭击的事情,竟然忽略了这件事情的种种疑点。 “反倒像是那位一直故意让这范谷,面对范谷的杀招,这人竟然一直都输点到为止,言语间还似乎要激怒对方。” “所以在范谷最后拼尽全力的一击之后,“第四名”似乎都没有任何反抗,似乎是按照设定好的路线,掉下了悬崖。” 清姬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确认那人就是鬼狐啊?” 清姬问道,有人可疑不错,然而缺少的是证明它身份的直接证据。 说着,一安看了看廖瑞泽,几人交换了眼色之后,亭甫从腰带那里拿出来两把弯刃。 “我们玉簟楼知道的也并不比清姬姑娘多,只是我们在廖瑞泽身上发现了这个,所以才断定了那人的身份。” 清姬诧异地看着,接过一安递过来的弯刃,刚刚触碰手腕上的红绳就发出了警告。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东西确实邪门的很,可是她并不知道找弯刃到底是何来历? 一安注意到清姬困惑的表情,刚想张嘴解释,就被廖瑞泽抢先了去。 “这是鬼狐的断尾所炼化而成,清姬阁主应该觉得眼熟吧?这就是那人插在范谷腿上的暗器。” 廖瑞泽拧着眉头,看了那暗器一眼,继续解释道。 “当时清姬阁主担心参赛人员的情况,而我也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所以一同去搜山。然而我确实是在悬崖下看到了“第四名”的尸体,可我目前可以确定,那人和我见到的并不是一个人。” 廖瑞泽低着头,一脸认错的好好态度。 清姬听完这些,诧异又生气地拍了拍桌子。 “你既然早就怀疑了这人的身份,你为何不再取下这弯刃的第一时间来跟我汇报?” 如果那弯刃能证明那鬼狐的身份的话,玄机阁选拔人之前的审核就有极大的疏漏,况且那人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地下经过,也没有人能察觉到鬼狐的出现。 “请阁主责罚。”廖瑞泽低下头,领罪。 一安见状,知道廖瑞泽对清姬还是有意隐瞒了具体的细节。 明明发现把弯刃的异常是在玉簟楼得时候,还是一安和亭甫拿过来看的时候,才确定得事情。 也是在那个时候,廖瑞泽才知道了有鬼狐的存在。 然而廖瑞泽抢先过来,把认出那弯刃的事情放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话倒成了他自己知情不报了,难怪清姬姑娘会这么生气。 “若不是玉簟楼的两位阁主把你送回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清姬指着廖瑞泽的鼻子,一脸冷峻地样子。 “弟子知错,那一晚确实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也是在最后医师来诊治范谷的时候,才第一次注意到了完整地匕首。” “这也是我选择离开玄机阁的原因,若是清姬阁主有意惩罚的话,我廖瑞泽毫无怨言。” 廖瑞泽跪下来,几近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这样也解释了,为何廖瑞泽明明已经获得了名额,却想要离开?为何已经到了玉簟楼,却被玉簟楼的两位楼主亲自送了回来? 清姬点点头,自然也是相信了廖瑞泽的说法,她缓缓坐回了位置上。 “起来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你追究你没有进入玄机阁之前所做的事情。” “不过,冒昧地问一句,你和玉簟楼的两位楼主是旧时吗?为何离开我的玄机阁,第一时间去的是玉簟楼呢?” 实不相瞒,清姬一直在用廖瑞泽手腕上的红绳定位他的位置。 当她知道廖瑞泽离开玄机阁,当天晚上竟然就塞玉簟楼留宿了之后,心里是十分怀疑的。 她以为廖瑞泽拒绝了飞升大会,拒绝了玄机阁的邀请,竟然是奔着正在招贤纳士的玉簟楼里去的。 所以那天晚上,注意到是两位楼主亲自把廖瑞泽送回来的时候。清姬是十分诧异的。 “这件事情,我原本并不打算多说,可是既然阁主来问,作为我以前的背景调查,我还是如实地回答清姬阁主这个问题。” 果然廖瑞泽也或多或少地猜到了那红绳定位的作用,知道清姬姑娘话里有话的警惕和暗示。 她想要知道廖瑞泽是不是真心需要玄机阁的依仗,是不是真心来做玄机阁的弟子。 若是玉簟楼两位楼主跟廖瑞泽的关系亲如手足,在玄机阁和玉簟楼两者出现利益冲突的时候,清姬想要知道那时候的廖瑞泽会不会背叛自己。 若是确定会背叛的人,那么她一定不会把廖瑞泽留在身边,更不可能让他解除玄机阁主要的事物。 一安察觉到清姬的试探,刚想要开口替廖瑞泽解围,就被反驳了回去。 “清姬姑娘,想必你是多想了,其实我和……” “燕楼主,这件事情我想还是我自己的弟子回答我比较合适,你觉得呢?”清姬不容置疑地问道。 “是。”一安见状,也不多说,只祈求廖瑞泽最好早就把这个情况想到,做好了一套说辞的准备。 否则,即便是已经带上来象征玄机阁都红绳,清姬搁置说把廖瑞泽抛弃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早就在凡世间官场里浮沉过的廖瑞泽,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几次出现阻止一安说话,也是想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是玄机阁的弟子,最差的情况是被赶出去而已。 可若是让清姬姑娘和一安生了嫌隙,那么牵扯的就是不仅仅是两个人都问题。 是天下管理着两条天然结界的独立组织的交锋,是暗流涌动的权谋。 廖瑞泽自然是权衡之后菜做出的决定,也是在他的认知里面,保护一安的唯一方式。 “关于我和燕……楼主的相遇,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廖瑞泽苦笑着摇头,十分诚恳地解释这件事情。 “楼主应该知道我们这些来参加飞升大会的人,在凡世间都有过自己一段经历为入世背景。” “大多数修士都是前期都是凡人的状态,机缘巧合之下,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走上了修炼飞升的道路。” “我自然也是如此,可我来参加飞升大会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燕楼主,实在是和我的一个故人长的太像了。” 第205章 再遇便是新的篇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故人?” 清姬怎么都是仙人的后代,即便是现在玄机阁大多数都是近些年来飞升上来的弟子。 可对于凡世间得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一安能从清姬姑娘的眼睛里,读到难得得好奇和一丝小心隐藏的向往。 看来,仙人也不过是太过简单的凡人罢了。 一安摇摇头,宠溺地笑了笑。 清姬注意到一安的笑容,自然没有把这个表情联系到自己身上,以为这是从另一方面承认了廖瑞泽口中那个“美丽的误会。” “是,我还没有修炼的时候,也曾娶妻过,不过那时候的我,不懂得给自己的妻子相处磨合的时间,两人聚少离多,没有子嗣。” “在我离开人间的时候,曾一度怀疑我的妻子心里有人,那人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望尘莫及的家伙。” “不知道阁主能不能理解我当时的情绪,后来我毅然决然地脱离了反噬,一修炼就是三十多年,人世沧海桑田,三十年过去了,我那妻子顾及也早离开人世。” “可我在三十多年的修炼里面,从没有想过,也没有胆量去探望她一天。” 清姬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人世间的故事,竟然一下子就听得入迷了,脑海里都是这样凄美的画面。 “后来呢?人死了会去哪里?你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的?” 清姬从来没有觉得对于她来说,短短的三十年,竟然就可以让人阴阳两隔。 原来短短的几十年而已,他们想要见到的人,永远也不会在这个世间于你相见。 “燕姑娘现在所在的黑水河,里面就有一条轮回通道,人死了之后,大多数都是通过这样的通道,投胎轮回到下一世里。然而会全然忘却前一世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记得,开启一个全新的人生。” 清姬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没有来记忆的人,已经不算是当年的那个人了吧?” “……” 一安听见这二人的谈话,竟然没有由来地有些憋闷。 她不知道刚刚廖瑞泽说的故事,那人是不是指凡世间作为李琼安的自己。 如果廖瑞泽没有添油加醋的话,一安是第一次知道廖瑞泽那时候的心思。 原来,他一直不和自己熟络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外出工作,他是一直都有察觉自己心里有其他人吗? 还是……通过当时亭甫的画像? 一安抬眼看着廖瑞泽,这是她第一次心里有愧,那一世她把廖瑞泽牵扯进了拍卖行的事件里来,有通过婚姻耽误了他一生的缘分。 “所以我在飞升大会第一次见到燕楼主的时候,差点儿认错人。” “实不相瞒,燕楼主长的实在是和我凡世间的妻子太像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离开玄机阁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想要去问个明白。” “然而天意弄人,或许我们俩之间就是有缘无分,这个时候,那个属于我的李琼安,应该在下一个红尘里咿呀学语了吧。” 廖瑞泽自嘲地摇摇头,说完还特意和一安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他无比的放松。 是的,他放下了,真的放在了曾经对李琼安的执念。 如果身边这个少年,是曾经李琼安苦苦等了一辈子的人的话,他应该祝福才是。 廖瑞泽说完,有看了看亭甫一眼,眼神坚定之余又夹杂着几分警告。 若这个人不是李琼安当年等的人,或者李琼安苦苦等待了一辈子,这人若是负了她,他廖瑞泽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 他陪眼前这个姑娘,走过了一段红尘路。 那段路虽然没有结果,也是李琼安和廖瑞泽在乱世里,相互依偎扶持,交换真心对一段岁月。 李琼安,原谅我当时没有同意于你和离,我也原谅你一辈子都不回头等我。 这一世见面,你我扯平了吧。 廖瑞泽看着一安都眼神,温柔似水。 一安似乎也看懂了廖瑞泽眼里的意思,感激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在飞升大会上,燕姑娘去擂台比试的时候,你在一旁这么紧张。” “不过,那时候你就应该明白燕姑娘不可能是你凡世间的妻子了,怎么可能有凡人在短短的修炼之后,达到燕姑娘这样的水平呢?” “廖瑞泽你作为凡人出身,三十多年的修炼达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十分少见的了。” 清姬对于廖瑞泽的解释,看起来是一点儿怀疑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一安听见清姬姑娘的话,尴尬地点了点头。 “得到清姬阁主如此的评价,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安尴尬地拨动眼前的碎发,咧着嘴对亭甫憨憨一笑。 不过,廖瑞泽和亭甫听见清姬姑娘这话,倒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一安。 廖瑞泽自然是诧异为何一安会在短短的时间里,修炼出如此强劲的术法,难道是因为他身旁这个少年教导的原因吗? 亭甫虽然没有说话,可心里一直对于一安如今的状态,有所怀疑的。 一安现如今的一身功法是他教的没错,当时接到尊上的命令,想着在玉樽仙境里的话,可以大大缩短她得成长周期。 虽然一安前期的时候,十分逃避这件事情。 可是背地里倒是没有少花心思,自己也研发出了适合自己的阵法,只要平安的闭关一年,就可以达到原先亭甫预设的目标。 然而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玉樽仙境里的结界竟然破了,而一安就不得不在结界之外修炼。 那是亭甫都没有踏足的地方,他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也因此忐忑不安了整整一年。 虽然期间,一安会通过灵识通道来联系他,短暂地交代她目前的情况,偶尔也有帮着她搜集过里面妖兽的资料。 可一安闭关之后,修得无实体真身,一头靓丽的琥珀色秀发,还有那实打实的神力。 亭甫就十分好奇,一安到底在结界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一安没有打算跟亭甫隐瞒,可没有想到自打出关之后,他们从青衣镇木棉和柳肆的案子开始,到遇见昭阳宫的两位兄弟,到飞升大会,都没有停下来过。 亭甫每每好奇一安那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的时候,都没有找到何时地机会问出口。 更奇怪得是,显然白色庙宇里,时不时前来探望的师父,和尊上大和尚三人显然是知道那结界之外的事情的。 可是他们竟然也只字不提。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从昭阳宫的几位老前辈那里得到了答案。 一安或许前世的前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千年前消失已久的莲雾神祇。 可关于这个上神的记载,少之又少。 亭甫也逐渐开始确定,从一开吃尊上让她修炼真身的,不是化为游魂的李琼安,而是消失千年终于现身的上神残魂。 现如今的一安修炼出了真身那一天,才是上神归位的时候。 亭甫看着一安得眼神十分负责,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抗拒那所谓的上神真身的,他在意的一直都是那个会在自己身边撒娇卖乖的小丫头而已。 可作为当事人的一安都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重,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从有记忆开始的。 即便自己真得是千年前的上神转世,那也不知道是几辈子前到事情了。 就像清姬姑娘刚刚说的那样,没有记忆的人生还是原本那个人吗?早已经不是了吧? 所以一安对于这个半路出道的玉簟楼楼主,还是那个众人好奇又忌惮的莲雾神祇,她心里是清楚的很。 亭甫自然也知道一安的想法,可当别人再一次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引发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也是在一安面前,他才这么复杂又拧巴。 他到底在害怕不安什么呢?亭甫自己因为想不通每当提及一安的真身,他到底是为何不安,想着就把头压得越来越低。 坐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的一安,终于发现了亭甫的异样,伸手拍了拍亭甫的手背,安抚道。 “没想到你口中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竟然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看来你和玉簟楼燕姑娘之间也还有缘分呢?” 清姬自然是没有发现这几人你来我往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还沉浸在廖瑞泽讲述的拿给故事里。 “有缘吗?那应该是一个新的古树了吧?” 廖瑞泽眨着眼睛,歪着头笑着回答道。 “是,新的故事。” 一安理解了廖瑞泽话里的意思,附和道。 “当时廖瑞泽找上门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跟我说了他和他那位有缘无分的妻子的故事,我们也是发现了他别在腰间的那两把弯刃,猜到了鬼狐的身份。” “亏得廖瑞泽公子信得过,我们在商量了之后,还是觉得现如今还是你们玄机阁最为安全,也是这样原因,我们连夜把廖公子送了上来。” “不过那时候我们还忙着选拔的事情,就没有逗留太久,所以就在今日前来跟清姬阁主交代清楚。” 果然所有人把话都说明白了,相处地也轻松愉快。 清姬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也点头答应说会保护好廖瑞泽,私下也会让玄机阁里的人去搜寻一些鬼狐相关的资料。 一安和亭甫点头谢过,想着已经离开玉簟楼有一会儿时日了,也是时候回去的。 “那清姬阁主,我们今日就到这里,玉簟楼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就此别过。” 说完,一安和亭甫起身告别,打算离开。 清姬见状连忙叫住了一安:“燕姑娘,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对你多有怀疑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一安摇摇头,表示理解。 “至于你上次提到的,关于你的传家宝那紫檀香炉失窃的事情,我虽然毫不知情,可那红绳确实是我们楼里之物,这件事情我也会给一个交代。” 清姬道歉之后,连忙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紫檀香炉?” 廖瑞泽听见这话,忍不住插话道。 “哦,这件事情你有所不知,之后我会安排你搜集相关信息。” 清姬想廖瑞泽不知道这件事情也理所应当。 第306章 无人谓我心忧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然而廖瑞泽神情疑惑地在一安和亭甫之间来回摇摆。 在玉簟楼的时候,一安和亭甫明确地询问和推测过紫檀香炉的去向。 可现如今在清姬阁主的嘴里,似乎是玉簟楼丢失之物,看来一安跟玄机阁说的是另一套说辞。 看来这个紫檀香炉对一安来说,真的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廖瑞泽心下衡量了之后,才抬眼注意到一安狡黠的神情。 这么看来,那日在玉簟楼里跟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对清姬阁主的这一套说辞应该就是假的了。 “是啊,紫檀香炉事情是我祖辈留下来的东西,若真的在我这一代的时候丢失了,我可没有办法跟他们交代啊。” “若是二位有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的话,记得通知我,万分感谢。” 一安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廖瑞泽一眼。 显然,一安觉得那东西在廖瑞泽身上的可能,比在玄机阁里的可能大多了。 但是廖瑞泽明确地说过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紫檀香炉了,看着一安那笃定的眼神,竟然有些百口莫辩。 若是鬼狐这个事情过去了,他定然是要找师兄师父问问清楚的。 一安说完再次打算离开的时候,又被清姬叫住了。 “燕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清姬有云片刻,还是拉着一安的手腕,低声说到。 廖瑞泽听见,十分有眼神地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一安有些诧异为何进入的清姬一而再再而三地留自己,看了看身旁的亭甫说道。 “清姬有什么事情直接说,这里没有外人。” 清姬闻言,打量了一番亭甫,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说道。 “我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很无礼,但是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燕姑娘能给我个人情,答应我。” 清姬犹豫了一下,十分歉疚地说道。 一安还不知道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清姬姑娘可以开口的地方。 “清姬姑娘为何这么为难,你先说说看。” 一安倒是理智得很,定然不会当下就答应这样的要求。 “不瞒你说,我们玄机阁的红绳,是我们这一派人的身份象征,也输用我的心血结术所成。” 清姬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一安一下子就明白了清姬提到得应该就是上一次拿出来的,那个已经认不出主人的红绳。 那个在玉簟楼失窃的时候,被亭甫追查到的那个小贼留下来的红绳。 “所以清姬姑娘的意思是?”一安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想那毕竟是我们玄机阁的东西,若是留在我们玄机阁这里,说不定我还能作为一个线索帮你把盗走紫檀香炉的小贼抓到,燕楼主你看呢?” 清姬果然还是说出来自己的目的。 一安听完,勾了勾嘴角,说道:“清姬姑娘是想要把那个证物收回去?” “放心,若是能证明玉簟楼当时失窃的问题,是我们玄机阁的人做的,我再次保证定然是不会不认的。” 清姬立马伸出三个手指头,保证道。 “看来清姬姑娘还是想到太简单了啊,这样的证物我们一般都不会放在身上的。毕竟若是因为我个人得疏忽而丢了,岂不是辜负了为我忙碌的那些弟子?” 一安一脸无奈地婉拒,意思表达的已经非常明显了。 “可那证据在玉簟楼也不能发挥作用不是吗?” 清姬似乎还想要争取什么。 一安沉默了片刻,那条红绳不管怎么样,一定有特殊的意义,否则的话清姬不会这么要求。 “清姬姑娘,实在是对不住,那红绳对我来说是仅有的证据,虽然放在我们玉簟楼没有什么作用,但也是最后的底气。” 一安挣扎了一下,看着清姬的眼睛,笃定地说道。 “那么,如果我拿东西和你换呢?” 一安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竟然没有想到那清姬姑娘竟然会为了那个红绳,提出这样的话。 她停顿下来,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清姬姑娘曾经说过,这个红绳已经看不出任何信息。若从它的作用来说,于我玉簟楼比你玄机阁来说有用得多,为何清姬姑娘竟然如此在意呢?” 莫不是清姬早就看出来这红绳的不同之处,之前并没有对他们说实话? 一安侧身问道。 清姬知道眼前这个燕姑娘话里有话的意思,莫不是因为那红绳真的对她十分重要,她也不会如此恳求。 现如今,不管是红绳,还是红绳背后的秘密,还是打开红绳的术法,今日总要有一个交代出去,才能让燕姑娘动心。 清姬低头,长叹一口气,说道。 “燕姑娘觉得,我可以拿什么来换?” 一安终于提起来兴趣,走过来看着原本冰冷不近人情的阁主大人,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东西,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 “好,我要你,告诉我那红绳到底有什么秘密?全部!” 一安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贪心了,可是今日的清姬实在是太过反常。 她想试一试清姬姑娘可以为此忍气吞声到何种地步? “红绳是我们玄机阁的信息交流系统,那里面记载了太多的心脏,我不可能把所有的内容都告诉你。” 果然,清姬还是拒绝了。 “那好,清姬姑娘既然让我开口,我已经说了,既然如此,只好对不住了。” 一安点头表示理解,抬腿就要离开。 “不,等一下燕姑娘,你换一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一安听见身后人都恳求,无奈地停下脚步,说道。 “何至于厮。” 一安转身,看着清姬焦急的面容,说道。 “清姬姑娘还不明白吗?一开始得时候,我将那红绳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但是清姬姑娘那时候并没有打算跟我说实话。” “还有我们解决好妖兽得事情之后,又因为清义君的意外出现,把昏迷的清义君带回来,可那时候清姬姑娘想要不想就把清义君身上的红绳烧掉,似乎这样就可以抹去一切痕迹吗?” 一安拧着眉头,一脸失望地看着清姬。 “那时候,那时候你就看出来了?” 清姬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紧张地说道。 “我既然把自己的真心放在清姬姑娘面前,为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隐瞒我呢?” “清姬阁主如果你想要了答案,再来找我吧。” 一安已经把话说的十分直接了,看了身旁亭甫一眼,离开了玄机阁,并没有再一次停留。 独自留在院中的清姬,第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她抱着手臂站在月色下,肩膀忍不住瑟瑟发抖。 寂寥的庭院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伸手拍了拍清姬的肩膀。 清姬吓得惊叫出声,看到来人之后,一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才扑朔着低落。 “我累了,真的累了,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 清姬看着身后的清义君,撒泼着吼着,语气里满是委屈。 然而清义君只是那么站在,一言不发,低着头满意失落。 “是的,你帮不了我,帮不了我。” 清姬恶狠狠地看着清义君的脸,甩着袖子离开了庭院。 一安和亭甫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来到了玉簟楼的房间里。 天色已晚,即便是再有好事的人,也会顾及玉簟楼里的门禁和明日鸡精到来的比试,早早地回房休息了。 一安走进房间里,她坐在凳子上发呆。 亭甫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将腰带里放着的红绳放在桌面上。 果然,一安的视线停留在红绳上。 “这红绳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一安把玩着,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自打亭甫追查到那位来到玉簟楼的小偷,临死之前一直紧紧握住这红绳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可他也用了不少办法,只打听到那红绳是玄机阁特有的术法,除了当初建立玄机阁的阁主,没有人能解开这东西。 既然前任阁主已经不在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有清姬和清义君两人可以解开这个东西。 当时她拿出这个红绳,让清姬姑娘检测的时候,一安就已经察觉到清姬的神色不对。 直到今日清姬姑娘的要求,她才笃定。 “当时清义君手上的红绳你检查了吗?”一安想起来当时把昏迷的清义君,从在外围山林里等着他们上钩的玉轩仙尊那里,带回来的时候,亭甫就已经把那人上下检查了一遍。 “是,我可以确定回来的时候,那铭文是没有出现在红绳上的。” 亭甫笃定地说道。 “看来那玉轩仙尊,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墨尤神,跟玄机阁也有不好往来啊。” 一安将那红绳放在自己的腰带里,收好,眼前一抹无奈地说道。 玉簟楼自己就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了,还没有那些找不到之人的蓝色碎片,没想到上天庭竟然也有这么多麻烦。 想到这里的一安,竟然无奈地揉了揉眉毛。 如今的清义君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玉轩仙尊,还有这个红绳,到处都藏着自己的秘密。 一安和亭甫隐约地察觉到了什么,可依然是无法看透。 “不过,那位清姬阁主的话也不熟没有道理,这个红绳在我们这里放着,我们束手无策。” 亭甫说道。 “放心,她会来的。”一安撑着眼皮回答道。 当时清姬姑娘可以装作毫无关系的样子,说那红绳里没有任何信息。 无疑是因为他们二人初来乍到,不懂得玄机阁的规矩,在加上他们听都没有听说的玉簟楼,清姬没有把一安和亭甫当成棘手的对象。 可现如今玉簟楼一夜之间名声大噪,若是这时候玉簟楼失窃的事情被爆出来,而且可以证明偷盗的人是玄机阁的人,那么玄机阁就不得不面对江湖上流言蜚语。 何况,更重要的原因是,当时清姬姑娘选择不说是知道还有时间。 可在一安正式地拒绝了清姬的请求之后,时间就在一点点流逝。 终有一天,清姬为了那红绳里的秘密,为出现在一安面前。 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就看清姬姑娘的耐心如何了。 第307章 还有两副面孔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将手里的红绳收好,她知道自打她开始出现在飞升大会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 从上天庭妖兽的逃离,鬼狐和廖瑞泽的出现,已经时至今日都无法绕开的那一次拍卖会,整个故事从不同的分支开始渐渐展开。 一安仿佛就站在那分支的中心,无法忽视,也无法逃离。 她和亭甫交代完事情之后,揉了揉眉心,看样子这一次是真的疲倦了。 “一安,你早点儿休息吧。”亭甫看着这样的一安,于心不忍玉簟楼里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跟她交代比较好。 说完,就打开离开房间,给一安留出私人空间出来。 或许一安是真的累了,上午看着那些好不容易通过幻境的选拔者,她的心境就已经开始波动了。 明明只是在空闲的时候,因为廖瑞泽的事情去玄机阁寒暄一番,可她没有想到竟然还牵扯出了当初玉簟楼失窃的事情。 一安通过清姬的反应,也可以明确地判断,他们手里的那个红绳绝对隐藏着一个重要的秘密。 所有事情都堆积到她的面前,一安实在是有些累了,竟然没有注意到亭甫的离开,就倚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午夜的玉簟楼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藏书阁的弟子纷纷开始统计这一日下来的比试成绩。 亭甫顾及身上一直携带这鬼狐的断尾,一直在玉簟楼的周边徘徊,并加固了每个客房的结界。 今夜的休息虽然是意外赏赐下来的,但也难保这入选的五十多人里面没有人趁着夜色突袭。 自打上一次玉簟楼里的信息失窃了之后,亭甫对于保密结界这一块儿的工作是十分在意的。 若不是因为飞升大会,玉簟楼因为一安的出现而名声大噪,江湖上应该不会有人找到这个地方来。 上次已经来到这里的沈季,想要再一次来的时候,依旧没有能破解亭甫留在山里的阵法。 然而今日是玉簟楼成立五年以来,防御最为薄弱的一次。 亭甫虽然在之前已经对这一日的暗桩有所布置,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安,在这山头来回巡视。 夜半三更,一安突然惊醒。 起身才发觉自己和衣就侧卧在床头,不是亭甫的房间,身边也没有亭甫的身影,她记挂这亭甫腰间的鬼狐弯刃,赶紧打开门找寻亭甫的踪迹。 一安的房间在最上面一层,下面就是明日要比试的客房包厢。 她刚刚睡醒,一时间还没有时间观念,就噔噔瞪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途中,不小心正好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一安连忙低头道歉,可没有想到那人倒是比一安反应的快,立马跪了下来。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请楼主息怒。” 一安这时候才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她从来没有以楼主的身份,在玉簟楼里发火过,若是亭甫收来的的跑腿小厮,见到自己也不会是这样的一个担惊受怕的样子。 她整理着因为慌乱而略显松散地衣服,低头仔细打量这人,一身黑色的身影笼罩在一个瘦小的身躯上。 在夜色的保护下,一安差点儿就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下午那位伤势最终的黑衣姑娘。 “无碍,你抬起头说话。” 一安不喜欢别人见到自己就这样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管这个时间点儿,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把人扶起来说话。 “谢谢燕楼主,你看起来是个好人呢。”王贞低着头,不好意思抬头和一安对视。 “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比试,你这个时候不睡觉瞎逛什么?”刚刚一安因为亭甫的暂时失联,也因为睡了一觉,半梦半醒地没有意识到。 这时候一安才拿出楼主的架子出来,呵斥道。 “想必你们来这里的时候,就有不少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了这里的规矩,你夜里不好好休息,是心里有事儿?” 一安低头低着这个姑娘的额头,试探地问道。 “没,没有。”王贞在一安的逼问下,连忙摇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的她,再一次扑通跪在了地上。 一安见状十分不悦,不会和第一次那样耐着性子把人扶起来,她甩了甩袖子说道。 “你这一招在我这里没有用,若你再不起来,明日就不用比试了。” 一安本来通过亭甫的提醒,对于这个伤势最深的姑娘,本就抱有这怀疑的态度,这个时候这姑娘又举止怪异,怎么都不会再给这人好脸色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屋里的水没有了,想出来透透气。” 王贞被一安这神情立马吓着了,哆哆嗦嗦地起来了,站的离一安有一丈远,低着头解释道。 一安这边担心亭甫离开,是因为鬼狐的事情,没有心思和这个姑娘闲聊,见对方给自己让出了道路出来之后,想也不想就甩着袖子离开了。 王贞目送了一安的身影,消失在玉簟楼里的时候,才叹了一口气。 “不是她啊,可惜了。”王贞收回了刚刚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脸无趣地拍打着自己膝盖上的灰尘,扭头往走进了房间里。 然而这一切,都被房间里的阿巧姑娘看在了眼里。 一安离开玉簟楼之后,才意识到还有灵识通道可以联系,离开玉樽仙境的一安,身后无时无刻不跟着亭甫,她竟然一时间忘记了他们还有这个通道可以联系。 她在灵识通道里面留言了之后,亭甫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赶紧回复道。 “怎么了?玉簟楼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吗?”亭甫回答。 “你在哪儿?我醒来了看不见你,我在玉簟楼外院门口等你。” 刚刚还板着脸训斥的一安,收到了亭甫的消息,竟然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对亭甫撒娇说道。 亭甫原本打算今日和前两日一样,就在山里里睡上一宿,那里的阵法即便是鬼狐能找上去,也不能保证她可以毫发无伤。 可听见一安在消息之后,亭甫立马起身回去。 远远地,亭甫就看见一安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坐在院子里。 “地上凉,起来。”亭甫走过去,一把拉起来在地上瞪着无辜大眼睛的一安。 “我不是说过,在鬼狐现身之前,你都得和我一起的吗?”一安前半夜实在是太困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床边就睡着了。 可是当她睁开眼,并没有看到亭甫的身影时,一颗心立马就提到嗓子眼里了。 “我怕。”一安见亭甫没有给自己合理的解释,拉着他的衣袖不放手,和玉樽仙境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自从一安修得真身之后,那一身几乎神力的功法,似乎再也不需要这个所谓的“师尊”的保护了,可今日的亭甫似乎又在一安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影子。 他们在玉樽仙境里共同相处的那五年,是亭甫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回忆,也是靠着这五年的记忆,他挺过了整整一年见不到在闭关时期的一安。 “你怕什么?”亭甫想到这里,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的表情,有多么宠溺。 他拍了拍一安的头,问道。 “怕那鬼狐把我吃了不成?”亭甫见一安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在院子里冻得,还是真的被吓到了,竟然也开始用玩笑话哄一安开心了。 “说不定啊,那家伙就是喜欢吃你们这样俊俏的少年郎。”一安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任何和人打斗过的痕迹,立马放松了下来。 “走吧,你这个样子要是被那些参加选拔的弟子看到了,不管有没有入选,都不知道如何在背地里编排你呢。” 亭甫看来十分维护一安玉簟楼楼主的身份,他拉着一安,把她带到了房间里。 进了房间之后,一安才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其实,我下楼找你的时候,已经被人撞见了。” 亭甫刚刚把门关上,听见身后那人说出这样的话,立马冷着脸问道。 “你就是这个样子,被人家看到了?男的女的?”亭甫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关注点似乎不对劲,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挑动了两下眉毛等着一安的回答。 “当然不是!”一安低头看了看因为在地上蹲坐的原因,而散落在肩膀的衣衫,立马反驳道。 “女的,女的,就是伤势最重的那个。”一安边说边把自己的外衫往肩头拢了拢。 “她?”亭甫听见后,脸色更冷了。 “她有特意问你什么话吗?”亭甫在收拾当时幻境阵法的时候,就隐隐发觉这个姑娘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是那里不对劲。 若是因为这个不知道来历的姑娘,危及到了一安的安全,当时的阵法就应该设计成可以外人涉足并记录的。 现在他即便是有心怀疑,也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 “说来说去就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们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没有任何受伤,她就以为我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一安想起来当时的情景,也是自己在没有亭甫消息的一瞬间失去了神志,要不然也不会下楼梯的时候被人撞到。 “没有受伤吗?”亭甫一听见她们之间竟然还发生了碰撞,眼里的神色更不好看了。 “没有没有。”一安见亭甫越来越着急,立马微笑着安抚他的情绪。 可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安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我想,那个姑娘的伤势好得比我理解地要快上不少。” 她心生怀疑,可是也不想一竿子打死,摇摇头立马就反驳了自己的猜测:“或许,是那些提气的药材,在后半夜的时候起了作用,她若是用量过多,盗汗无法入睡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便是这样,亭甫无法放下心里,拉起一安,仔仔细细地上下用天眼查找了一番,确实一安身上没有多余的东西。 亭甫仍然是无法安心下来,他几乎可以笃定,一安口里所说的那次无意碰撞,绝对是那人的有意为之。 可现如今亭甫不知道,这姑娘若是心怀鬼胎,来到玉簟楼到底所谓何事呢? 看来,暂时这个谜底,在明日入选名单出来的时候,应该就会揭晓。 亭甫想到这里,温柔地对一安笑着说道:“已经后半夜了,没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守着你,不会离开的。” 第308章 给你质疑的机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行,你守着我是什么意思啊?跟我一起睡不行吗?”一安拉着亭甫的衣袖,虽然眼睛已经困得打架,可依旧不愿意松手。 “今日人多眼杂,我不希望他们这一些别有目的的人,因为我的事情在江湖上坏了你的名声。”亭甫扯掉一安握着自己的袖子,说道。 “那你还会悄悄离开吗?”一安不再强求,问道。 “不会,我就在门口,你随叫随到。”亭甫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温柔地跟一个人说话,他看了看床上的一安,走出房门。 刚刚把门带上,就听见一安在屋里问道:“亭甫?” “在呢,我就在门口。”亭甫笑了笑,在灵识通道里回复道。 一安点点头,可没过一刻钟,她再一次惊醒,看着门口的身影,问道:“亭甫?” “没走,放心吧。”亭甫无奈地回复道,嘴角竟然是十分满是的笑容。 原来被一个人这么需要,是这样充实的感受了,亭甫心想道。 夜晚留给这两人的浪漫已经不多了,即便是天边的星光再依依不舍,在旭日升起的那一刻,都纷纷收敛起了自己的光芒,隐匿在露白的天色里。 修炼之人,大都有早起的习惯,这些弟子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物钟,也纷纷起床,等着下一步比试的指令。 一时间,玉簟楼里面也热闹了起来,像街边的早市一样。 与此同时,在山脚下等待着玉簟楼公布此次招贤纳士的名额的人,也都早起纷纷聚集在茶馆,早餐铺子上。 他们没有通过比试的,已经那些还没有比试就已经放弃的,都不知道原来比试的时间往后顺移了一天,自然是等不到消息的。 亭甫听见楼里面的动静,竟然十分不耐烦,他看了看还在熟睡的一安,在门口的结界上,加了一个可以阻隔声音的符咒。 就这样,原本定在上午的面试比试,就在亭甫的授意下,往后推迟到了下午。 昨夜因为今日比试流程忙活了一晚上的赖雨薇,不得不把所有的调度重新安排。 一安那一晚上睡得很好,等起床的时候,才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瞪着门口的亭甫,略带着怒气的尾音说道:“你怎么不早一点儿把我叫醒啊,让那么多人等着我,我以后楼主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 亭甫耸耸肩,说道:“他们不会因此说你的,因为是我安排的,比试已经推迟到下午了。” 一安看着亭甫理直气壮的样子,内心吐槽着,幸好现在她才是名义上的玉簟楼楼主,否则的话,是一点儿实权都没有了。 倒也不是怪亭甫擅自做主的意思,只是一安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在那么多人面前睡了一个懒觉,岂不是被这些新人嘲笑? 一安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发尾,说道:“既然已经推迟到下午了,那面试和擂台一起进行吧,这样时间上还能富余。” 她说着利落地把马尾挽起来,在头顶上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精神又随性。 没有任何发饰,在阳光下那独特又稀有的琥珀色,是最好的点缀。 连一直用的那个发带也收回了腰带里,若不是在铃铛里的黑化肥一直叫嚣着反对,一安无奈只要把那玉铃铛拿下来,系在了左手手腕上。 一安简单地收拾好了之后,她起身走到了楼下,那五十多个弟子,大部分都在院子里等候消息。 见到楼主从顶楼下来的时候,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安昂首挺胸,端着楼主的架子,从众人身侧走到过去,在经过王贞的时候,微微停留了片刻。 这时候的王贞依旧是昨天白日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安勾了勾嘴角:“这丫头心机倒是深得很。” 一安可以明确地肯定,那时候她们二人在楼梯口碰撞的时候,即便一安没有主动感知对方的状态,也能察觉到那一刻的王贞姑娘气脉顺畅得很。 和现如今这个轻轻动一动手指头就会倒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一安理解王贞或许已经恢复了体力,可是为了拥有更大的获胜率,这个时候还是隐藏住自己的锋芒比较好。 否则昨日明明已经是功力几近折掉的样子,今日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不仅讨不到任何好处,还会让这些人产生防备的心里,除之而后快。 若王贞一直维持自己这样病弱的状态,一定会被那些早已经抱团的人保留到最后总决赛,企图利用她而确保他们进入最后的名单里。 也不能说这个丫头有心机,若不是自信自己的真本事,还真没有多少人可以像她这样单打独斗的。 昨日空闲出来的时间,这些人虽然是没有弄出来什么动静,但是已经足够让他们互相结盟,形成自己的利益共同体。 这一点儿,一安和亭甫早就料到了,可是现如今面试不刷人的情况下,那么擂台比试的所有成绩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玉簟楼里来。 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最后的解释权,归她燕楼主所有,想必这一点所有人经历了飞升大会都是心知肚明的。 何况有个赖雨薇师姐,在比试开始的时候,一遍遍地强调比试里的规则。 一安经人群,走到院子里已经搭建好的擂台上。 “想必,已经有人跟你们说的十分清楚了,比试地具体规则我就重复了,若是还有人没有理解地,就是一句话,凭实力比试,名单我们全权做主。” 在一条条规则下面,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点儿,可是被一安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还是引起来很多人的不满。 他们在队伍里交投结果,唏嘘长叹。 “我已经赖雨薇师姐已经把这个规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竟然还是有人听不懂。”一安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把这一点儿强调清楚,一定也会发生和飞升大会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过玄机阁是上天庭唯一主办方,飞升大会又是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传统,即便是当时发生了妖兽突袭的事情,那些道门集体反对,最终都会被压下来,无疾而终。 可现在的玉簟楼,虽然名义上,和玄机阁一样掌管着三界之内,除了天河之外的另外一条河流。 实际上,所有人都清楚,上天庭和地界的区别在哪里,若是不事先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最后公布结果的时候,这些人闹起来,可不会像是飞升大会那样平息的那么干净。 一安随手指着一个一脸不屑地少年问道:“我看这位小兄弟有话要说,不如在比试还没有开始之前,说给我听听,若是你的意见真的不错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吸取一下。” 那少年见楼主亲自点他了,虽然心里十分清楚,是因为刚刚他对那规则表示了明显的鄙视和不解的缘故,可就是一安轻轻把他这么一捧,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规则的主儿。 “既然玉簟楼的权利就是通过实力,在不败战神手里面拿下来的,想必燕楼主应该比我们跟清楚实力的重要性。” “在下和几位仁兄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何最后赢得了比试,也不一定能够入选的原因?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我们这五十六人里面,早就有人通过自己的背景买通了最后的名额。” 这个小弟兄第一个发言,虽然表情已经把他那愤懑的内心表现的淋漓尽致了,倒也没有把话说得太狠。 可低下的人见一安不做声了之后,以为这个兄弟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立马附和到:“是啊,那不是赤裸裸黑幕吗?” “我以为这个所谓的玉簟楼能比玄机阁强一点点,没想到也是一个贩卖人情的地方,那我们这些没有走关系的,是不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没想到仅仅因此一安刹那间的沉默,低下的人已经开始叫嚣了起来。 一安听着这些话,觉得这些苦苦修炼的弟子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原来你们是因为无法进入飞升大会,才来我玉簟楼里的,也是要不然谁会放着好好地飞升机会不要,来我这里和玉簟楼一起沦入地界呢?” 一安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话而气愤,反倒是不屑一顾地玩弄着手指,等着这些人把积压多年的愤慨发泄出来。 她竟然觉得,偶尔睡一次懒觉也是一件好事情。 若是按照之前的计划,一个个面试这些人的话,他们或许会因为担忧和拘谨,不好意思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 现在只要给了一个人一个发现的出口,倒是能调动起不好人情绪。 一安不说话的态度,渐渐让那些愤慨的人慌了神,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一安才缓缓从椅子上起来,看着低下这些生面孔说道:“既然大家的意见已经提完了,我作为楼主自然是要批改一下的。” “第一,你们能不能入选飞升大会的事情不归我管,你们有些人因为飞升大会制度而郁郁不得志,轮不到在我玉簟楼里发泄。” “第二,刚刚听见有人说自己若是没有关系,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书房里可是放在大家前两日写给我的拜帖呢,早已经统计了好了名单,你们刚刚叫嚣的最凶的那几个,到底在不在名单里,一看便知。” 一安几句话,把低下那几个人说得是哑口无言。 即便是他们口中的没有关系,那也是对于飞升大会的玄机阁而言,玉簟楼招贤纳士的通告一发,五湖四海地拜帖就涌入了进来。 不就是想着,既然无法盘上玄机阁的大腿,这个刚有风头的玉簟楼也不错吗? 经过他们的调查,除了真的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到这里的人,大多数门派里都送来了拜帖,无论门派大小无一幸免。 一安看了看亭甫,感谢他们之前把那拜帖都整理了一遍,否则说话,还真的没有这么硬的底气。 第309章 不是风动是心动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至于第三嘛……” 一安说刚刚调侃的神情渐渐收敛了下去,换上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既然你们尽量了痛苦的幻境,也要来到我玉簟楼,想必或多或少在飞升大会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我们的主要任务。” “这个任务的危险性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是上天庭的战神大人的不轻易派兵驻守的地步。” 一安说道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片刻。 有人已经开始面露难色,有人拧着眉头苦苦纠结。 她心里知道这些人的矛盾点在哪里,苦苦修炼了那么多年,他们想要一招名闻天下,又舍不得得之不易的长寿性命。 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你们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也要同我们玉簟楼一同绑定生死吗?” “那蓝色碎片的传说,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外出尚且对这个东西免疫,而你们呢?” 一安说完,走下擂台,一个个经过了那些人的身边,已经再也没有人发出异议。 “既然如此,你们无法决定的话,那规则自然由我,也必须由我决定。” “当然,如果你们加入了玉簟楼,我自然是会给你们特定的保障,任务危险,可我们玉簟楼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定然是因为珍惜你们,才如此严格要求。” “再说,你们真的觉得我一女子,真的能将三界都闻风丧胆的战神,一招制敌吗?”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一安说完,再一次回到了擂台上,所有人都一眼不发。 赖雨薇听见楼主说出了这样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亭甫看着背对着所有人的一安,冲自己眨了眨眼睛,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一安提到战神得事情,就是在暗示这些人,她和战神的那一场对赌,不过是双方的成全罢了。 二来就是想让这里的人,离开玉簟楼之后,替她传递一个消息。 他们玉簟楼背后的靠山就是和泾战神。 这样他们收集刺探消息,都会因为这个战神的原因,方便许多。 最重要的是,这话若是传到了和泾战神的耳朵里,就是她玉簟楼楼主给她的一个极好的台阶。 不仅仅是示好,而是希望有朝一日,和泾战神能提供相应的帮助。 一石三鸟,不管江湖上的人到底相不相信这个说法,他们自然是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 一句话,不管是刚开始的谆谆善诱,还是后来的怜惜警示,当这件事情和雅岚殿扯上关系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插嘴。 刹那间,院子里安静只剩下了一安轻微的呼吸声。 赖雨薇站在身后,看着这个姑娘的侧颜,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亭甫公子会这么看重她。 她想到这里,笑了笑,手指微微捏紧一直摆放整齐的名牌,说道。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就依次来抽签,决定接下来比试的顺序吧!” 赖雨薇适时地出来说话,打断了大家的因为震惊而空白的大脑。 众人闻言,听话地排队领取顺序牌。 一安见状,起擂台上下来,走到对面二楼,早就选好的最佳观战点去,亭甫就跟在身后。 亭甫在一安身后帮忙托着她今日特地换上的长裙,问道。 “你说的那话,岂不是把好不容易在飞升大会上赢得的荣誉丢掉了?” 亭甫倒是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相比于玉簟楼目前的处境,他更在乎一安的感受。 “那些都不重要。”一安走到二楼,轻飘飘地回答道。 “可江湖上名声大振的玉簟楼楼主,岂不是要从神坛上拉下来了?”亭甫再问。 “相比于留在神坛上,我还是觉得低调一点儿安全,你觉得呢?何况我的能力还不是你教的好?” 一安倒是想到十分清楚,她利用了舆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没有瘦名利所困,适时地摆脱了名利的控制。 可进可退,懂得分寸,确实是玉簟楼的不二人选。 原本亭甫建立玉簟楼得时候,并没有想过玉簟楼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他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给一安出关铺路上,相比于一安作为楼主的思考。 或许在一安的带领下,玉簟楼真的能够在世间屹立不倒。 百年,千年…… 是的,当场也只是亭甫的一次设想,没有想到真的成真,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对了,你说若是鬼狐出现在我们身边,你能看出来破绽吗?” 一安的目光停留在刚刚拿到顺序牌的王贞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正好这个时候,王贞拿着牌子也往对面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 猛然心下一紧,微微哆嗦了两下之后,手里的牌子掉在了地上。 “二十五……” 周围的人都看到了王贞的顺序牌,大家看着投过羡慕的眼神。 这个顺序靠后,基本上场面上的胜负依然有了结果。 然而王贞捡起地上的牌子,转身离开了人群。 “她跑啥啊,我们又不会上去跟她抢!” 看来早就有人盯上了一开始就“重伤”的王贞,想着能踩着她的成绩入选,那是最幸运不过都事情了。 可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大魔王的一次示弱而已。 真正让王贞恐慌的是,当她抬头看着那位楼主的时候,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安嘴里说出的那个字的嘴型。 鬼狐—— 王贞快步走到自己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看着窗外的云彩,不知道是否要留下来。 “顺序牌已经发放完毕。分组比试开始!” 赖雨薇有条不紊地主持着今日第一场比试,抽到一号的号码牌的人,已经在擂台上准备就绪。 在赖雨薇把焚香点燃的那一刻,比试正式开始。 赖雨薇将那香放在炉子上,而两位选手交换眼神之后,指尖撵出一个火星子,开始了今日第一场比试。 “火系术法?” 这是一安第一次看赖雨薇大师姐出手,才知道原来赖雨薇使用的是火系术法。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火种可不是一般能使用的,若不是有些血缘上的遗传……” 一安说着看了亭甫一眼,见这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惊讶,便知道亭甫应该是知道赖雨薇身份的。 据一安对玉簟楼成成员的了解,大多数人刚来玉簟楼的时候,都是靠着大师姐赖雨薇的照料。 几乎没有人说自己是真在赖雨薇之前来到玉簟楼的,那么赖雨薇真的就是亭甫收的第一个成员,自然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一安见亭甫没有答话的意思,自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饶有兴趣地看着赖雨薇的背影,说道。 “这么纯的火种,用来点香可是可惜了。” 此时和一安抱有同样想法的乜新巧,也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里。 与大家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不是在两个正在比试的人身上,而是赖雨薇的手指尖。 “阿巧姑娘,快要上场了吗?这么紧张。”齐闻站在乜新巧的身后,注意到她紧绷的状态问道。 “这二人术法体系相同,中规中矩,这场比试看着倒不至于让人如此紧张吧?” 齐闻见人不回答,反倒是来了兴趣。 “不知道姑娘等下比试的时候,会不会把面纱拿掉呢?姑娘气质非凡,这面纱下定然是一个绝世美人……不比刚刚点香的美人差。” 齐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见乜新巧没有理他的意思,知道把人说毛了。 乜新巧瞪了齐闻一眼,冷声道:“阁下管的实在是太多了。” 说完便离开了院子,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仰修为这时候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说道:“齐公子,方便透露一下号码牌吗?” “怎么,想和我比试比试?”齐闻摸了摸腰间的软剑,挑着眉头问道。 “希望如此。”仰修为倒也没有否认,把自己的号码牌亮了出来——五号 齐闻耸耸肩,说道:“很不幸,咱们没有那个缘分。” 他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翻转自己的号码牌正好写着十一号。 停留在二楼楼梯口的乜新巧,正好回头看到了齐闻的牌子,低头看了看自己一直摸着的号码牌——也是十一号。 “怎么对上了这么个祖宗!”乜新巧拧着秀丽的眉头,眼里十分不悦。 说完便折返回去,停留在齐闻的身后,偷偷地观察这人的习惯性动作,企图分析他的功法姿态。 可齐闻这人实在是太过随意,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的。 早就听闻,能把软剑运用好的人,定然是内心稳健温柔之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滑头?莫不是在哪个门派里偷来的吧? 乜新巧站在齐闻的身后,推测道。 “哎呦。”齐闻突然捂着心脏,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都目光。 “齐公子,你不碍事吧?”一旁离的最近的仰修为一把将齐闻扶稳。 赖雨薇在对面也察觉到了台下的骚乱,走过来询问道。 “怎么回事?” 虽然制度上并没有不允许透露顺序号码牌的规则,可也难保有人知道上台之前知道了对手信息,甚至有意暗害的可能。 “无事无事。”齐闻见有人过来视察,立马陪着笑脸说道。 赖雨薇不言分说地一把拉住了齐闻的手腕,查探了一下确实没有任何异常,言语警告了几句之后,转身离开。 仰修为见大家已经散去,说道:“齐公子,你戏弄大家很好玩是吗?” 齐闻一脸委屈地说道,“不是玩笑,我刚刚差点儿以为自己被下毒了。” 仰修为跟齐闻打交道了几次之后,也知道了这人到底是啥性子,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下毒?那你的仇家可不少。” “是真的,不是风动,不是人动,是心动了。那打算给我下毒的,一定是个绝世美人,一定是和阿巧姑娘这样的,是吧?” 齐闻说完,回头看着一言不发的乜新巧。 乜新巧一时间真的以为这人背后长了脑袋,如此揶揄自己,莫不是不是真的察觉到,自己刚刚一直在背后看他? 第310章 是谁包藏祸心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阿巧姑娘,刚刚大家都过来关心我,你怎么就单独站在我的身后啊,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怎么说都是有一些交情的。” 齐闻转头对乜新巧说道,一脸委屈的样子,语气里带着腻死人的尾音。 不熟悉他俩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定然是一位这俩人交情不浅。 然而站在一旁的仰修为倒是十分清楚齐闻这个家伙的花花肠子,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阿巧姑娘一脸冷漠地站在人群的后方。 “阿巧姑娘,你不要听他瞎说,他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仰修为对乜新巧招招手,示意她不要担心,过来说话。 “阿巧姑娘不愿意过来,莫不是心虚了吧?”齐闻试探地问道。 乜新巧倒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缓缓地走到了齐闻的面前,说道:“如果你想要在比试之前好好说下去,就管好你的嘴巴,在场想毒死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仰修为诧异地看了看阿巧腰间的牌子,说道:“你们……都是十一号?” 乜新巧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说她的对手是别人的话,哪怕是实力不错的仰修为,她不会这么紧张。 实在是因齐闻这个人实在是太让人看不透了,可偏偏这家伙倒是活络的很,那小眼睛似乎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乜新巧心里很不舒服,这样子和齐闻对峙的自己,几乎等同于赤身裸体,没有任何遮盖。 “阿巧姑娘不要担心,比试的时候我很温柔的,自然不会和擂台上这两位一般,既然是同门弟子,都要撕破脸皮的地步。” “何况刚刚燕楼主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即便是赢得了比赛,也不一定会被录用,如果阿巧姑娘能答应我一个请求的话,说不定我会在比试的时候放水呢?” 也不知道齐闻说这个话的时候,到底是不是有意的,然而正好触碰了乜新巧的逆鳞。 “好啊,我祈求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她不知道别人来到这里都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可她乜新巧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要在那人的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如果你让我看出来你在比试的时候,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分心,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乜新巧说完狠狠地瞪了齐闻一眼,快步离开了人群。 齐闻被吓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看身旁似笑非笑的仰修为,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刚刚阿巧姑娘是在威胁我吗?” “你认为呢?”仰修为也没有好气地说道。 在比试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说这样的话,明摆着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对手,不要说阿巧姑娘这样性子直率的人了,即便是放在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身上,齐闻刚刚说的话,也是要被别人胖揍一次的。 “可我明明是为了她好啊,你看她那个铁了心要进去玉簟楼的心思,如果我不放水的话,她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呢?” 齐闻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软剑,嘴上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客气。 “闭嘴把你,要是被阿巧姑娘听见了,我怕你是走不上那擂台。”仰修为听见齐闻竟然说出了这样厚颜无耻的话,立马回头查看阿巧姑娘是不是在这附近。 “你怕什么,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刚刚燕楼主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即便是赢得了比赛,也不一定会进入玉簟楼,最后的最后还是燕楼主看我们这些人里面,到底有没有真正适合这个岗位的人。” “可你也看到了,阿巧姑娘那个好强的心思,我不让着她一点儿,大家岂不是说我不知道怜香惜玉?何况即便是我输掉了比试,就小爷这样的能力和气质,也是有很大可能入选的,不过老兄你就要小心一点儿了。” 齐闻说完,还一脸可惜地拍了拍仰修为的肩膀,见擂台上的比试也没有什么意思,转身离开了人群。 独留仰修为一个人在原地,感受这个世界的参差。 上山的时候,齐闻的工于心计,把一些还没有来得及上山的弟子忽悠了回去。 仰修为以为齐闻会是一个油嘴滑舌,心机深沉的人,可刚刚他说的那一番话,自大又狂妄,他实在是弄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可仰修为知道,即便是这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可是他说的最后一句倒是十分有道理的。 玉簟楼拿到了黑水的管理权,名义上是等同于和上天庭只有一步之遥的玄机阁。 然而自从上次天下三分以来,玄机阁早已经被排挤出了上天庭的权利中心。 和往年一样,即便是通过了飞升大会,大多数飞升者也只能是留在玄机阁,根本没有任何机会靠近上天庭。 这个时候,玉簟楼横空出世,燕楼主的出现,给那些在飞升大会上想要报效无门的子弟一次机会,可它本身也存在不可忽视的危及。 仰修为和这些道门子弟一样,在自家门派里苦心修炼了很多年,因为在前两年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师兄,无奈失去了这次参加飞升大会的机会。 他果然和燕楼主说的那些人一样仰修为来到这里,就是想要找到一件可以发挥自己价值的地方。 他知道玉簟楼招人的时候,自主情愿和师父师兄说了这件事情,他们表面上十分欣慰。 可是仰修为十分清楚,如果他通过了这次选拔,那么他就不得不成为自家门派巴结玉簟楼的一个纽带。 如果他失败了,即便是回师门,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只能浪迹于江湖。 说实话,真的能忍受那常人无法忍受的幻境,来到这里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有来到玉簟楼不可的理由。 乜新巧也一样,他看得出来齐闻说的没错,阿巧姑娘似乎是和什么人赌气,似乎一定要赢得这次比试才能够平衡一些。 仰修为他自己和多数人一样,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功名,就是为了摆脱窘境,企图一个突破。 这一些都没有错,他们来到这里参加比试的人没有错,燕楼主有自己选人的规则没有错。 想必是目前来看,孑然一身的齐闻和乜新巧,甚至是昨日身受重伤的王贞姑娘,想仰修为这样背后有一整个修道师门的人,是燕楼主最不想要的人选。 齐闻看得明白,所以才在离开的时候,说出来这样的话,让他好自为之。 自然仰修为也看得明白,但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不管自己和玉簟楼有没有缘分,只能拼尽全力。 如果真的失败了,他想回到自己年少的村庄里好好看看。 上山修炼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不说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即便是自己的晚辈们,在不在人世,能不能找到和自己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的人,都无法确认。 仰修为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他半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一下下擦拭这手里的剑,眼里的神情十分复杂。 不得不说,前几场比试真的十分无聊,即便是大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可一安早已经把这些人的实力和天赋看在眼里。 前七八个人,无论输赢,她都不会要的,只因为这些人的术法基础都没有扎实,使用的大多都是道门上的一些花架子。 真正在困境和现实的搏斗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安看着看着也失去了兴趣,只是稍微一瞥,就看到了那个颓然坐在楼梯口,低着头反复擦拭手里的剑的人。 她招了招手,对赖雨薇说道:“楼梯口那个弟子什么身份?我们之前有做过他的资料调查吗?” 赖雨薇顺着一安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说道:“那少年来自岳阳派,我看是个不错的苗子。” “岳阳派?”一安听这个消息,眼里的欣赏换上了一副复杂的神情,凡世里这样的大门派,一安是有所耳闻的。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一安就已经做好打算,最好不好和这些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的门派打交道,那里面复杂的约定俗成,以及逐渐腐败的制度,不是一安这个局外人可以轻易干涉的地方。 “飞升大会落选的?” 可是一安看着这个少年眉宇间的落寞,还是于心不忍,出身不是他们的错,如果这个人合适的话,一安还是可以打破规则的。 “没有,参加飞升大会的名单里并没有他,可能从一开始,门派里面选拔的时候,就已经落选了。”赖雨薇摇摇头,看来这段时间的参选人员背景调查,做得十分的详细。 “哦?岳阳派?” 一安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岳阳派进入飞升大会的那几个弟子,应该连第一场比试都没有通过。 虽然仰修为没有出手,一安能看得出来他气息稳健,最起码是个基础扎实,认真练功的人。 “这些人既然能通过幻境来到这里,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比参加飞升大会的那些人,强上许多。” 亭甫补充说明道:“他们来这里是一场赌博,真正沉淀下来的人,或许能的能成为这场赌局的赢家。” 一安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什么时候上场?”一安看着仰修为一直在做比试前的准备,推测他的出场应该快了,扭头向赖雨薇问道。 “下一场。”赖雨薇翻了翻手里的册子,说道。 “好,我等着。” 原本一安看了前几场比试,已经坐的浑身酸痛,无聊地一直逗弄手腕处的黑化肥玩,看了看那少年的背影,倒是有了精神。 焚香燃尽,第四场的比试也已经结束了,在赖雨薇的监督下,大多数出招也都是点到为止,以积分的方式决出胜负。 这是飞升大会,和有资历的门派惯用的比试方式。 这里不是钱庄,也不是为了利益的对赌,定然不会在赛场上比试的你死我活,一开始就见血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点到为止的前四场比试里,倒是真的显现不出来,到底有哪些让一安感兴趣的人,知道仰修为的出现 第五场比试,开始。 赖雨薇宣布了比试的双方,岳阳派仰修为,以及丹阳派华东,请二位准备就绪。 一安听见口令,伸着细腰,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低头看着下面的圆形擂台。 “刚刚我怎么没有问问赖雨薇,跟这个岳阳派小兄弟比试的人是谁?现在才知道竟然是丹阳派的人,算不算得上棋逢对手呢?” 一安对于凡世间门派的认知没有那么清晰,只知道这两位是三大门派里的弟子,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比试。 说不定,倒是一出不好戏。 第311章 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然而台下的围观群众可不是一安这样想。 这哪里是什么棋逢对手啊?明明是冤家路窄啊! 仰修为听到对方的名字时,也是一惊,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剑,走上了擂台。 这时候,一直在人群里隐匿的华东,也从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往擂台上走去。 仰修为站在上面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对手,腰间的牌子醒目地写着和仰修为一样的数字。 台下的人见到这样的局面,竟然热闹了起来,纷纷呼喊这这两人的门派示威。 “下面什么情况?”一安诧异地问道,还不知道这份热闹背后的原因。 华东走了上来,从背后拿出那把标志性的长枪,往擂台上一戳说道。 “本来老子都要等睡着了,可没有想到对手竟然是你这个小杂种,那我可是要来精神了。” 仰修为警惕地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义正言辞地说道:“道友,比试可以,话还是要放尊重一些。” “行啊,老子马上给你尊重!” 华东说着拿起他那长枪,快步往仰修为的身上冲去,红缨扫过仰修为的脸颊,一个侧身弓步抵挡住了这人的袭击。 华东见状舔了舔后槽牙,说道:“呦,比你同门的那些阿猫阿狗强多了。”说完,就要出招的时候,原本已经开战的双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下子隔开,退到了擂台的边缘。 两人险些稳住身形,才不至于比赛还没有开始,就掉到擂台外面去出丑。 “你们二人私下如何试探我不管,现在是玉簟楼的比试时间,一切都得按照规矩和流程来!” 赖雨薇说着,才观战的二楼站出来,拿出一根香,食指和中指夹着往熏炉里飞去。 她面上  没有其余的情绪,指尖弹出一个火苗,才正式说道:“比试开始。” 刚刚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仰修为和华东已经过了几招,可两人被不明能力拉开之后,双方竟然都不打算轻举妄动。 “他们怎么不打了?难不成他们之还有楼主刚刚弹出的结界?”三楼的王贞出现在乜新巧身边,问道。 “那结界不是楼主做的。”乜新巧似乎答非所问。 “是吗?早就听闻玉簟楼楼主擅长使用咒术,坊间的传闻已经把楼主的咒术和千年前的一位神秘上神联系在了一起,我还以为刚刚那也是楼主的手段呢?” 王贞说完,视线停留在对面趴在围栏上的一安身上。 同样的,乜新巧的视线也在对面二楼,可不同的是,她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赖雨薇,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紧握。 “刚刚那不是什么咒术。”乜新巧只是简短地回答着,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之后,视线停留在擂台上。 “你希望仰修为大哥赢吗?”王贞试探地问道。 “不关我事。” “我希望他赢,昨日若不是他给我的汤药,我还不会恢复的如此之快,只不过就是晚上的时候有些气息上逆,睡不着罢了。” 王贞有意无意地提起了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 乜新巧看了看王贞,她昨天确实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当下就对王贞起了疑,可来到这玉簟楼里的人,哪一个没有秘密,今日有意疏远王贞之外,并没有特意拆穿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贞似乎察觉到了乜新巧的异样,特意把话题引导到昨夜的事情上,难不成是想解释一通?乜新巧推测着。 昨天夜里,她睡眠很浅,听到楼梯口有动静就起身想要查看。 还没有开门,就听到门口王贞惊恐地道歉声音,她以为这个小姑娘夜里面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刚想开门帮衬一把的时候。 竟然从王贞慌乱的道歉声里听出来,来人竟然是只见过一眼的楼主大人。 楼主倒也没有怎么为难王贞,乜新巧知道两人不会发生冲突的时候,就合上了门窗。 刚要打算转身回去休息的时候,竟然听见了刚刚一脸无辜慌乱的王贞,在燕楼主离开了之后,竟然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嘴里竟然还说道:“不是她啊。”还一脸可惜的样子。 这样的王贞可白日里见到的,那个瘦弱的憔悴的,背后无依无靠,被人欺负也只能示好的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乜新巧不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夜半不睡在门口故意拦住燕楼主是什么样的目的,显得她似乎是试探着什么? 她当下就明白了,这个姑娘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第二日并没有拆穿她的打算,只是有意无意地与之疏离。 再加上齐闻这个看不透的家伙一上午的捣乱,乜新巧竟然把昨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知道王贞自己找上门来。 不知道王贞刚刚说的话是有意无意,可是乜新巧这个时候没有那个心情,弄清楚里面的门道,只是点点头说道:“伤好的差不多就好。” 王贞见乜新巧提到昨晚的事情没有反应,悄悄松了一口气,也放下来心来。 她刚拿到号码牌的时候不是害怕自己被人盯上,也是她十分确认刚刚燕楼主看着自己的时候,嘴里明明说的就是鬼狐两个字。 王贞慌慌张张地回到房间里,四下想起觉得,若是她的身份被楼主认出来了,怎么可能一夜过去了都没有任何行动。 或许燕楼主提到鬼狐的事情,只是因为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王贞在楼下准备比试的时候,来到了昨日“不小心”遇见一安的地方,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地方离阿巧姑娘的房间这么近。 难道是因为昨夜她做的事情,被这个姑娘看在了眼里?王贞推测着。 难不成是阿巧姑娘告密了?王贞越想越不对劲,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乜新巧站在擂台周边的围栏观战,打算走上前试探一番。 王贞特意提到昨日的事情,想试探一番,可是阿巧姑娘没有任何反应,王贞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来到这里,身份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可是她不希望第一个知道的人是阿巧姑娘。 或许是因为刚来的时候,阿巧搀扶着她走了一路,或许是因为仰修为特意送来的汤药,王贞这个时候似乎真的想要通过玉簟楼的选拔。 这样,或许就能多一些时间和这些人相处。 王贞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只是单纯地觉得,她还没有弄懂的事情,自然有必要查一查,谁让是他们先走进自己,勾引自己的兴趣呢? 她固执且霸道的这样想到。 霎时间,乜新巧和王贞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两人微微一笑,谁也不开口拆穿。 乜新巧知道了王贞扮猪吃老虎的秘密,王贞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阿巧姐姐对于楼上那个大师姐的兴趣。 这些似乎是这有他们俩才知道的秘密,王贞单方面这样想到。 看到仰修为上台的时候,王贞特意问了一句,“你希望仰修为赢吗?” 乜新巧并没有理解王贞的用意,只是和往常一样冷着脸说道。 “不关我事。” 可是王贞的主要目的是,如果阿巧姑娘真的希望赢得接下来的比试,她可以帮忙的。 然而她听到乜新巧的回答之后,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嘟着嘴放弃了她插手的打算。 “阿巧姐姐啥时候上台?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吗?”王贞还是不死心,问道。 “齐闻。” 乜新巧也没有打算隐瞒,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上台和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比试了。 “他?” 王贞听见这话,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问道:“阿巧姐姐?” 乜新巧被王贞的几次提问弄得心烦意乱,说道:“王姑娘管好你自己。”她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插手的地步! 阿巧明显是察觉了王贞的意图,虽然她心里隐隐约约地察觉,目前王贞的实力一直在隐藏,或许她真的是扮猪吃老虎,可她乜新巧需要的东西,必须自己亲手拿回来。 王贞没有想到乜新巧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自己,脸上一阵诧异之后,低着头委屈地离开。 阿巧这时候才意识到,刚刚她因为那人不受控的情绪,连累了别人,烦躁地抓了抓面纱。 然而王贞转身的那一刻,凶狠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齐闻的身上。 擂台上仰修为和华东的比试十分精彩,一安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认真地看着这场比试。 仰修为虽说用剑,可是下盘极其稳,并不是用剑者一般的路数。华东几次三番想要切他下路,都无果而终。 华东靠着手里的长枪,一直和仰修为保持的一定的距离,即便是仰修为的剑法用的多么熟练,也无法近身。 二人的战况已经开始焦灼,台下的观众也开始兴奋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瞪着台上不停变化身法的两人。 “我说怎么在飞升大会的时候,没有见到你呢,原来差点儿被逐出师门了啊。”华东见台下的人声音越来越激昂,在侧身靠近仰修为的时候,故意挖苦道。 仰修为不答话,他已经把这场比试当成在修真界里最后一次努力。 就像齐闻提醒的那样,他或许真的没有太大可能留在玉簟楼,但是已经在师门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仰修为也没有什么意义继续留下去。 华东话音刚落,仰修为就用剑刺了个过去,华东以为自己把人刺激到了,立马用长枪接住了仰修为手里的剑,得意刺勾着嘴角笑着。 仰修为立马发动了剑阵,剑气游龙,似乎拧成了一股绳缠住了华东的长枪。 第312章 擂台险胜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哦,肃杀,原来这家伙看着清清秀秀的,竟然走的是刚猛的路线啊。”一安终于在两人试探几次之后,看到了仰修为的术法体系。 “看起来并没有琢磨的太明白。”亭甫拧着眉头,眼里有些失落,评价道。 果然,亭甫话音刚落,原本看起来已经控制住华东手里的长枪,华东一个掌心推了过去,拧成一股绳的剑气,就四散而去。 “啧啧啧,可惜了,原本可以一招制敌的。”一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两位楼主觉得比试已经结束了吗?”一旁的赖雨薇倒是难得到加入了这场比试的讨论里来。 “你觉得呢?大师姐。”一安俏皮地问道,既然赖雨薇难得开口,倒是想听听是什么让她做出了改变。 “这个仰修为啊,领悟能力实在是太慢了,在门派里修炼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机会出人头地也不亏。” 一安原以为赖雨薇能够说出什么不同的观点,可没想到一开口倒是比一安和亭甫都直白。 “但是。”赖雨薇补充说明到,“若不是身上有股这样子的毅力,倒是活不了那么久。” 一安这下子明白了,刚刚那些话都是为了欲扬先抑啊。 她不可置否,回头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希望还能有什么带给她惊喜的地方。 仰修为的剑阵被华东破了之后,几个踉跄险些没能躲过华东乘胜追击的几次攻击。 他情急之下,只好再次弓步准备剑气。 已经失去了刚刚那么好的时机,这一次的仰修为只能是搏一搏了。 华东见仰修为竟然不反抗,还想要再次反击,嘲讽道:“和飞升大会一样,既然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又何必苦苦挣扎。” 说完,长枪刺去,直直往仰修为的喉咙而去。 众人惊呼,点到为止的擂台上,一般这个程度,就已经可以宣布结果了。 可是焚香还没有燃尽,时间没到,大家都开始祈求仰修为能抗得过最后的“挣扎”。 可华东并没有打算遵守什么规则,长枪既出,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即便是有人问起来,也只是对面那厮不知道反抗罢了。 说完便攻破了仰修为的防线,直至刺破他的喉咙。 就在赖雨薇起身打算阻止的时候,一安叫住了她。 “等一会儿。”一安拍了拍赖雨薇的后背,让她安心。 “可是楼主,那家伙破坏了规矩。” 赖雨薇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仰修为伸手抓住了那滴在自己喉咙的长枪。 右手手腕轻轻一折,长枪折断,华东愣在了原地。 “你的剑呢?”华东这时候才注意到,仰修为竟然放弃了自己一直不离身的长剑。 仰修为没有给华东反应的时间,右手凝气,重拳出击。 既然两人都没有法器傍身,赤手空拳他华东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就在华东咬牙切齿地打算回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仰修为的右手不知道怎么就变的这么强劲,华东简直是招架不住。 这时候的赖雨薇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仰修为的修炼基础已经扎实,可是对于术法的领悟还不是很到位,若是有人稍加指点,定然有所突破。 他知道自己第一次使用的术法不起效的时候,果断放弃了全身的维护,把剑气全部凝结右手,只是唯一可是破局的办法。 显然,仰修为想到了这个办法,还不至于朽木不可雕也。 “时间到了,大师姐?”一安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赖雨薇,赖雨薇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叫停了比试。 “比试结束!请二位就此收手。” 仰修为听见声音把剑气收敛回来,而华东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反抗,只好认命。 “不错。”一安评价,“只不过,这一次放弃了用剑的仰修为,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做出什么其他决定。” 一安担心经过这一战之后,仰修为会失去自己长年坚持的抱负,若因此萎靡不振,那时候倒是十足的可惜了。 “他本来就不适合用剑。”亭甫倒是看得开,冷静客观地评价着。 “哇塞,仰大哥赢了!”王贞在比试结束的时候,拍手呼喊着。 乜新巧也跟着走了下去,一起围聚在仰修为身边。 齐闻见状也走过来祝贺道:“老兄,前半场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缘分,也就到今天这里了呢。” 仰修为拿起手里的剑,点头回复道:“现在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 也是,乜新巧和齐闻的比试还没有结果。但是目前来看,她们俩都能留下来的可能并不大,除非他们中间有人被燕楼主看上了什么。 “仰修为,我倒是看花了眼,莫不是你这厮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还真的希望老子走啊!” 齐闻一脸委屈地拍了拍仰修为的肩膀。 一阵酸痛席卷上来,连仰修为自己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肩膀缓冲不了剑气,已经被震的没有知觉了。 就在齐闻一巴掌拍下来的时候,仰修为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王贞以为这两人在吵架,连忙劝解道:“仰大哥刚刚比试完,你下手轻一点儿啊。” “呦,你怎么也出来看热闹了?我还是劝你赶紧去房间里躲着,留在这里只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齐闻说的话虽然刻薄不中听,但倒也是好意。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王贞哼唧了一声,没有好气的回答道。 “王姑娘,仰修为的肩膀是刚刚右手化气所致,不是齐闻弄的。” 乜新巧检查了一番之后,解释道。 王贞一脸诧异,不过见乜新巧和仰修为自己都这么说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齐闻,想要开口道歉却拉不下面子。 齐闻倒是好说话,并没有为难王贞的意思。 “仰大哥还是经验不足,第一次化气怎么都得恢复个三两天。不过赢得了昔日的老对头,倒也值了。” 齐闻下意识地摆了摆手腕,又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说道。 “不过那丹阳派的弟子也不是好惹的,若不是他一时间掉了链子,定然不会让你赢得那么顺利。” “这一次没有关系,下次仰修为你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如果想要破局的话,我倒是有个建议。” 齐闻走到仰修为身边,说道。 乜新巧瞪着有意靠近的齐闻,侧着身子,下意识地防备着这人。 “仰大哥,他嘴里可没有什么好话,你莫要被他忽悠了。” 王贞说话倒是快,提醒道。 “你这小丫头……罢了,爱听不听。”齐闻这戏倒真的没有恶意,见状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然而仰修为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在困局里很久,来到玉簟楼也是为了找到突破点,他叫住了正打算离开的齐闻。 “齐闻兄弟,你要说什么直说。”仰修为走上前,谦虚地请教道。 齐闻原以为这个家伙就是稍微有些功力的二愣子,长的清秀可是脑仁没有多大,没想到倒也是个粗中有细的家伙。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啊。”齐闻试探道。 “请教。” 仰修为知道如果自己不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即便是没有入选玉簟楼,在江湖上生存也终有一天会马失前蹄。 如果玉簟楼的出现书破局的话,那么齐闻说的话或许就能帮助他找到关键点。 “把你那把长剑扔了吧,不适合你。”齐闻轻飘飘地说道,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已经修炼多年的人来说,无疑是让他废掉八成武功从头开始的意思。 不熟所有人都可以接受这件事情的。 一安即便是看好仰修为,心里也有这个疑虑,在二楼观战的她,齐闻给仰修为提的建议,尽数落入了一安眼中。 “这个人看着倒像是我需要的帮手。”一安说道。 亭甫闻言,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拧着眉头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果然,齐闻的话对仰修为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他握着长剑的手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 他犹豫了片刻,只蹦出来两个字,“多谢。” 乜新巧和王贞愣在原地,他们本来以为齐闻又是在耍心计,可是又不知道这样做他能带来什么好处。 “喂喂喂,两位美女,可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说那些话的本意,就是为了他好。” 齐闻一转身,注意到这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说完,乜新巧走了上来,用极其严肃地语气说道。 “我不怕死,还请齐闻公子等下比试的时候,和丹阳华东一样,最好不要手下留情,反正我不会。” 乜新巧扯住齐闻的领子,威胁道。 说完便转身离去。 王贞看了看齐闻,又看了看乜新巧,还是选择跟着阿巧姑娘离开。 齐闻见二人走远,整理整理衣服,说道:“竟然被威胁了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回应着周围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 唯独忽视了亭甫留意他的眼神。 “赖雨薇,你有那人的资料吗?”亭甫转身跟赖雨薇交代着。 赖雨薇翻找资料后,说道:“齐闻,散修,无背景资料。” 她说完尴尬地低头,不敢看亭甫的眼神,这是她负责的工作,没想到亭甫今日就问了一个人,就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的,立马低着头不敢吭声。 一安的目光来回在这二人身上游离,赖雨薇作为第一个来玉簟楼的人,亭甫十分义气地隐瞒了赖雨薇的身份。 而赖雨薇对于亭甫的态度,不仅仅是感激,似乎还包含一份敬畏。 “没有资料?”亭甫听见后表情确实不能说友善,转身看了看齐闻腰间的软剑。 他摇摇头,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怎么了?那人有问题吗?”一安想要的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散修,这样才适合玉簟楼这样特殊的工作,还不用担心会带来什么麻烦。 可她看到亭甫的态度似乎不怎么好,疑惑地问道。 第313章 以德服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盯着他人腰间的软剑看了半天,始终无法打消自己的怀疑说道。 “家人,出处,到过什么地方?”亭甫的意思是他需要这人在人世间生活的痕迹。 赖雨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连忙说道:“马上查。” 一安将赖雨薇被训斥的有些难过,为了缓和气氛,她拉了拉亭甫的衣袖,问道。 “怎么了?你之前不是不查散修的来历吗?”一安说完,回头示意赖雨薇下去,留在这里也只有被骂的份。 这是一安第一次见到亭甫训斥别人,本以为亭甫这样的性子,玉簟楼里面的成员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性格都有,她还真的以为这些年玉簟楼的管理,真的是靠着亭甫以德服人建立起来的。 果然,也只有在亭甫面前,才会下意识的收敛起来自己那样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现在情况不同。”亭甫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又吩咐还来得及下楼的赖雨薇说道。 “这五十多人里面,到底又多少散修,你给我一五一十地查清楚了,晚上汇报给我。” 一安说的没错,以前的时候,这样的背景调查都是面对那个目标人物,各种社会关系都可以找得出来。 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收到查找散修来历的任务,对于亭甫突如其来布置的任务,赖雨薇一时间愣神,稍瞬之后立马点头,快步离开。 “是。” 一安见楼上只留下他们二人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腰间带有软剑的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以前对这个人有印象?”一安看了看齐闻,倒是看不出这人身上有什么妖性,到像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少爷。 亭甫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还是不敢确定。 “没有关系,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所有危机我都可以跟你一起分担,告诉我你的猜测,我帮你参谋参谋?” 一安提议,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亭甫露出这样的神情,也难怪连一直八面玲珑的赖雨薇也逃脱不了训斥。 “我之前跟你提及过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总是能想起那人的背影。” 亭甫知道,这都是虚无缥缈的直觉,他一向不是用直觉断定的人,可这样的想法还是引起了他极高的警惕。 “谁啊?也是散修吗?”一安推测道,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赖雨薇说道散修的时候,才引起了亭甫的警觉心。 “不,不是。”亭甫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罢了,等他上台的时候,我看看他的术法体系,就能知道答案了。” 一安闻言,也不再强求,点头答应。 赖雨薇在楼下站了很久,一会儿联系人去收集资料,一会儿要维持和支持现场比试的秩序,忙的是团团转。 一安看着赖雨薇的样子,心里很欣慰,也只有大师姐这样的性子,才能在最开始玉簟楼刚刚成立的时候,作为亭甫的助手,把这个组织支撑下来。 若是一安的性子,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有机会的话,能跟我说说赖雨薇的事情吗?”一安看着亭甫的侧颜,把自己的真是想法说了出来。 以前她只是本能的好奇和八卦,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种种猜测,可是现在的一安,和赖雨薇共事了这么些日子之后,十分确定,赖雨薇是个好姑娘。 可是一开始来到玉簟楼的可不是这样的好姑娘,都是走投无路的恶鬼,一安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把这样的一个面面俱到的姑娘,逼迫到这个地方来。 若不是一安出关,还有尊上的授意,按照玉簟楼以前的发展,楼里面的成员,大多只能是江湖上打听消息的黑户。 他们来到玉簟楼的时候,大多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若不是在凡世间受了太多的辛苦,怎么会放弃那样有血有肉的生活,和玉簟楼里面,和一帮五湖四海的新人一起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呢? 一安想到这里,心生怜悯,想要知道赖雨薇以前的事情,玉簟楼已经不同于往日了,他们有仇的报仇,了却一切恩怨。 她希望,玉簟楼里的而所有成员,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何况是这样以为几乎挑不出错的好姑娘呢? 既然从人间来,定然也是希望有一段美好的姻缘,子孙满堂,传承不绝的。 原本一安是抱着不打扰的目的,尽量不开口提及他们的过往,可是现在玉簟楼的情况和以往不一样了,所以她这一次是正式地和亭甫提及这个事情。 然而转变不是一时的,不管是为了建立联系站,还是在黑水边际建立根据点,不管是处理蓝色碎片,还是处理那些封存记忆的人物故事,这些转变都不是发生在一瞬间的。 急不得。 亭甫摇摇头,说道:“或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他拒绝了一安。 一安沉默了片刻,意识到自己是操之过急了,倒也没有追问。 可亭甫还是不忍心这样对待一安,见一安沉默了之后,补充说明了几句。 “以前的玉簟楼,走的是一条没有光明的小路,他们跟随我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忘却前尘,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自由。” “所以除了需要他们完成我布置的任务之外,他们的其余时间,从来不是我支配的。” “但是自打飞升大会之后,玉簟楼的情况已经完全发生了转变。这些慕名而来的弟子,坚持按他们通过幻境的,定然每一个都有心里的执念。” 这一次,若不仔细筛选,又怎么会知道哪些人是别有所求? 亭甫的考虑不无道理,一安定然也知道他们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有其他杂念。 可要玉簟楼先得名于三界,就不得不做好有人打扰的准备。 至于那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散修,暂不能妄下结论。 齐闻自然不知道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就让玉簟楼的两位楼主对此展开了讨论。 比试在一点点进行,然而话题的当事人却一脸惬意地看着四周。 已经过了正午,可阳光还是十分刺眼,齐闻为了躲避这面的阳光,往对面看去,正好和亭甫的视线交汇。 亭甫说不出来这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的注意,但是之前在三界之外与各种妖兽厮杀的经验告诉他。 眼前这个人,似乎和他在那里交手过…… 齐闻当然不知道对面二楼上的人是怎么想,他纳闷地偏过头,勾了勾唇,仿佛没有在意亭甫的眼神。 “十一号!请两位比试者上台!”赖雨薇自打被亭甫训斥了之后,倒也没有任何心思放松,在院子里先把目前的比试主持下去。 她话音刚落,见院子里迟迟没有动静,这才抬眼往下面查询了一番。 乜新巧握着腰间的软鞭,从楼梯处走了下去,低着头躲避着赖雨薇看过来的目光,脚步十分坚定。 齐闻察觉人群缓缓移动,这才发现是时候自己登场了。 他纵身飞跃,几个旋转比乜新巧先一步来到了擂台中心。 乜新巧一步步走上去,隆重且坚定,她越过齐闻的肩头,目光落在了一旁低着头查阅资料的赖雨薇身上。 齐闻见早早地在擂台上恭迎美人,竟然没有得到一点儿重视。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说道:“阿巧姑娘,不要忘了我之前说的话,若是你摘下面纱,我立马投降认输。” 齐闻走到乜新巧面前,侧头低声耳语道。 清脆的白玉鞭落下来,把刚想要凑过来说话的齐闻打退了回去。 哇呜…… 台下的观众一看就是这潇洒倜傥的公子哥,想要在嘴皮子上占点儿便宜不成,反倒被性子刚烈的美女当众驳了面子。 这样的戏份,茶馆里那些无所事事的小贩,是喜欢看的。 一安在凡世间作为话本先生,通过写这样的民间故事来养活自己的时候,倒也是十分知道里面的行道的。 就当乜新巧的鞭子露出来,在仰修为哪一站之后,再一次点燃了现场。 “好!好鞭子!” 一安作为最重要的看客,竟然也鼓掌了起来。 齐闻看了看台下那些兴奋的眼神,尴尬地扯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 “阿巧姑娘,你可是让我被这么多人笑话了。我倒是不会生气,不知道你有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呢?” 明显当乜新巧亮出武器的同时,就已经是代表着一种警告了。 齐闻非但没有收敛,竟然变本加厉。 乜新巧握紧鞭子,不打算跟他留有情面,当下就要出手的时候,被赖雨薇的结界撞开了两人。 赖雨薇一边维持现场秩序,一边又得在建立的灵识通道联络站里面,实时接受和整理散修的信息。 本来就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了,刚通过灵识通道整理好资料,抬头就看到比试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差点儿大打出手的两人。 于是不由分说地,弹个响指就把两人分开到擂台的边缘。 她程序化的拿出一炷香,插在香炉上,点燃。 清亮的声音正式宣布着:“比试开始!” 赖雨薇因为对手齐闻的调戏,忍无可忍刚要出手,就被那人无情地推开。 她低着头颤抖着肩膀,像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幼兽,呜咽着挣扎,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 然而她在赖雨薇的结印之下,无法动弹,只能像一条恶犬一般,狠狠地看向对面。 齐闻注意到乜新巧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下艺术地后退了两步,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身后那个低头悠然记录什么的女人身上。 他,早该察觉的。 在那赖雨薇宣布比试开始的时候,乜新巧当下肩膀一挥,鞭子甩出去一个漂亮的弧度,刚好落在齐闻的侧脸上。 齐闻后仰刚好躲过,快步往前绕到了擂台的中心——目前来说,那里并不是作为远战的武器,攻击的合适位置。 他侧身步伐轻巧自然,状如飞燕,这一身轻功倒是配得上他腰间的软剑。 齐闻快步来到乜新巧面前,说道:“阿巧姑娘,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何必动怒。” “废话少说!”乜新巧来这里一趟的所有目的,都压注在这一场比试上来。 作为对手比试之前就多加调戏,没想到当场的时候,竟然也如此轻浮。 乜新巧心中憋闷,你们这一个两个都做给谁看!是侮辱她吗? 第314章 所谓反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哎?阿巧姑娘,我想你生气的样子应该也十分好看,可是这样的话,破绽实在是太了。” 齐闻连腰间的软剑都没有拿出来,就已经轻轻松松地在乜新巧鞭子的攻击范围之外来回穿梭。 一安见状摇摇头,一脸惋惜。 “这个姑娘看起来真的是很看重这次比试,奈何目前的她根本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这一场比试刚刚开始,一安就已经能预料到结局。 只是她和所有的台下选手,像是一个看客一般,有人给他们准备了一出好戏。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带入了姑娘被调戏欺负的角色里面来,总是期待这一场比试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 然而写了那么多本册子的一安,怎么会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转折,都是获胜者提前铺垫下来,结合天时地利的结果。 为了满足看客的这个诉求,要做到逻辑合理化,就不得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埋下伏笔。 也就是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反转啊?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 然而就目前的这一场比试来看,若那位少年认真的话,拿着鞭子的那个姑娘,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王贞隐匿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局势,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抬头看了看楼上的两位楼主,拧着眉头,手指拧着衣角,指尖紧紧握住,又缓缓放松了下来。 乜新巧姑娘不会同意她插手的,她若是察觉到了,定然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王贞想到这里,转身离开了人群。 “拔剑!” 乜新巧似乎也意识到两人之间都差距,即便是无法赢得这一场比试,也不能被侮辱到让人家觉得,对付她连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好好好。” 齐闻见乜新巧气的已经涨红了的双眼,立马点头,把腰间的软剑抽了出来。 “中等法器。” 一安和亭甫这时候才真正地看清楚了这软剑的品性。 区区一个散修,江湖上没有他的记载,可是腰间拿着的竟然是不可多得的法器,最起码在凡世间说极少出现的。 不过,一安的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就得另当别论。 “法器?” 自然乜新巧也认出来这把软剑的品色,怪不得比试开始的时候,他迟迟不打算把软剑抽出来。 “哈哈,倒是被你看出来了,我本来是不打算让它在那么多人面前露面的。” 乜新巧自然是不会以为齐闻这句话是什么好心,毕竟在上山的途中,虽然是寥寥几眼,她明确地记着齐闻亮出这把剑过。 “少废话,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乜新巧拿着鞭子,在另一头紧紧地缠住了几下,试探出招。 齐闻点点头,比试时间已经过半,自然不能一直这么被动的防御下去。 他绕着剑花,每每都往乜新巧耳尖刺去,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也是赏心悦目。 乜新巧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齐闻错失目标,两人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她才发现,这厮是故意的! 她摸了摸已经被划开一细小口子的面纱,恶狠狠地瞪着齐闻。 “阿巧姑娘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们相识一场,那不成真的伤了姑娘?” 那炷香已经快要燃尽,乜新巧没有时间跟这人耗了。 她无助地看了看赖雨薇的方向,果然那人还是低着头书写着什么,哪怕是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次比试,也不足以引起她的关注。 乜新巧低着头,看着自己脚边的鞭子,又看了看齐闻,眼睛里多了一份情绪,眸子在微风吹动的发丝前闪烁。 齐闻被这个眼神震撼到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自己做了一切错事一般。 说着乜新巧的白玉鞭子燃起了蓝色火焰,在相火的辅助下,鞭子的摆动和火焰的律动重叠在一起。 “没想到这个清冷的美女,竟然是相火属性的术法,使用鞭子倒也不没错,就是不知道为何没有突破。” 一旁的一安见到擂台上闪动的蓝色火焰,这才来了兴趣,评价道。 “……”心有杂念,亭甫看了看楼下的赖雨薇,又看了看比试台上的姑娘。 齐闻拧着眉头,观察了片刻,紧紧手里的软剑,观察着擂台上的走位点。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齐闻还没有察觉到,脚步已经被蓝色火焰圈住了。 齐闻那种手里的金镶玉软剑,结印破局,前脚刚要离开,后脚就被乜新巧手里的鞭子缠绕住了。 低头记分的赖雨薇,看到台上突然逆转的局势,目光紧紧地锁在那个带着紫色面罩的姑娘上,握住毛笔的手,微微地颤抖了两下。 一阵风吹过,那炷香实在是无法坚持下去,在香炉里倒塌成了灰烬。 赖雨薇愣神了片刻,宣布到:“比试结束!” 话音刚落,台下看客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位姑娘反败为胜,当真精彩啊!” “不不不,侥幸而已,若是她那破局的一招早点儿使用,说不定积分更高。” “是啊,眼下看来,这二人谁胜谁负,还真是难猜啊。” 众人议论纷纷,见乜新巧和齐闻面无表情的走下来,大家也没有敢上前客套的意思。 只有不知道啥时候出现在楼梯口的王贞,突然钻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 “恭喜啊。” 乜新巧和齐闻各自看了王贞一眼,这时候已经比试结束休息回来的仰修为,也走了过来。 “你在恭喜哪个?”齐闻勾了勾嘴角,虽是对王贞的回答,可目光绕有兴趣地盯着乜新巧不放。 “自然是谁胜出恭喜谁啊。”王贞一脸纯真地回答道,她倒是比较乐意见到这样一个局面。 若比试现场真的是阿巧姐姐单方面被欺负,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忍住不出手。 “你的阿巧姐姐倒是真的深藏不露啊。”齐闻似笑非笑地看着乜新巧,到也没有因为在擂台上的比试而生气。 “哎,若是你们俩没有抽到一起就好了。”仰修为十分遗憾地说道。 乜新巧拍了拍仰修为的肩膀,知道他也是真心觉得对方是朋友,才这样把自己真实地一面展现在旁人面前。 “不说这个了,我们比试结束的,等结果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最为纠结的乜新巧,此时竟然是里面看的最开的人。 “是啊,我们这几人里面,就王姑娘没有比试里吧?”齐闻顺着她的话题说道。 “你的伤好些了吗?”乜新巧问道。 “哈?” 王贞眨了眨眼睛,傻呵呵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答,可是心里早已经有了暖意。 后半场的比试进展的很快,项北,项南两兄弟在一起就一唱一和的,是一对活宝。 分开的时候,倒也各显真章。 很快,太阳就要落下去了,比试也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王贞拿着手里的号码牌走上了擂台,院子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比试结束,知道院子里等着最后结果公布的时候。 王贞走上去的时候,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 他们看着台上那个单薄的姑娘,眼里有怜悯,也有看着他对手的羡慕。 他们都知道王贞是昨日上山的时候,受伤最严重的一位,若不是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及时调理。 当时那个姑娘的状态,都不可能撑到可以顺利的打擂台比试。 现在看来,这位姑娘倒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然而他的对手走上来的时候,就是一脸兴奋。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捡到了一个大便宜,昨天晚上他们就在讨论,谁要是能和那个伤势最为严重的姑娘打擂台,那是走了大运。 所有人都知道,王贞伤及了内力。 果然比试一开始的时候,王贞也都是靠着拳脚功夫,接下来那人的招式。 对手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威胁,只是…… 王贞看了看二楼亭甫和一安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二人监视着。 “丫头,我知道你用不了内力了,别说我们作为前辈的欺负你,我看你还是自己认输下去,还节省时间。” 那人见王贞迟迟不敢出招,心里对她的伤势已经做了一个评估。 他觉得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一个连内力都无法顺利运行的人,可刚入行的新人有什么区别。 这人想的倒是简单。 可王贞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出悲喜,也没有任何恐惧的防御动作。 这让他的对手吃瘪,底下的人觉得这是一场稳赢不输的局面,竟然开始嘲讽起来。 “这样一个小姑娘你要是拿不下,可就丢人了!” “是啊道友,人家小姑娘看着也倔强的很,你可要有点儿分寸!” 王贞听见这话,不屑第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风凉话说的到底起劲,殊不知已经让对面的人乱了阵脚。 他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有不能赢得太过分。 本来一件看起来十分幸运的事情,就生生变成了一次道德绑架。 王贞低眉嗤笑了一声,那也好,省得她出手了。 大半时间过去了,那人一直在试听着进攻,然而都被王贞巧妙的回避了过去。 即便是没有动用内力,也把时间拖到了最后。 王贞察觉到对面的人已经失去了耐性,瞅准时机,快步走上去,一拳把人撂倒。 众人瞠目结舌。 整个比试下来,王贞唯一一次主动出击,竟然就这么干净利落。 直到最后时间结束,那人都没有写清醒过来。 众人唏嘘。 一安和亭甫无奈地摇摇头,其实王贞的对手并没有大家看起来那么差劲。 只是被地下那些人的话影响了,而王贞十分清楚这一点儿,瞅准时机,一击即破,果决潇洒,甚至没有用内力。 可这样的话,一安和亭甫完全看不出这人的路数,何况现在那鬼狐的断尾还在亭甫身上。 她不确定那鬼狐是不是真的藏在院子这些攒动的人群里,一安看着王贞的眼神十分复杂。 按道理来说,她是欣赏这个姑娘审时度势的果决。 若是背景干净的话,她倒是愿意让她留下来。 第315章 猎物猎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玉簟楼招新告一段落,五十多个弟子齐聚在院子里。 乜新巧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众人已经在院子里悄无声息地站了半个时辰。 然而,两位楼主似乎在讨论什么,迟迟没有定论。 项北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现在想知道,玉簟楼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这晚上不会让我们亲自动手吧?” 项南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两位楼主不下来是想留我们吃饭吧?” 齐闻听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幸亏两位楼主没有听见,否则谁听不出来这话里的郁闷和不耐。 乜新巧时不时看了看二楼的赖雨薇一眼,手指一直摩挲着衣摆,眼里十分慌乱。 她,应该认出她了吧? 乜新巧见赖雨薇背对着院子,在两位楼主面前似乎正在交代什么,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态度。 乜新巧,你又在期盼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出言挽留你,应该巴不得你离开走得远远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执着于一个解释吗? 乜新巧低下头,院子里的躁动都与她无关。 齐闻在一旁敏锐的察觉了乜新巧的情绪,那手肘捅了捅她说道。 “阿巧姑娘,还记得我白日里说的话吗?” 乜新巧抬眼,“嗯?” 她思索了片刻,方才想起齐闻白日说的那大话,哼唧了一声没有理他。 齐闻见她有了些反应了之后,说道:“我说话算话,若是你想留下来,摘掉面纱,说不定我真的能帮到你。” 乜新巧扭过头,觉得这个人又在疯言疯语地试探人心。 齐闻承认,他确实是有试探地成分。 他想要知道乜新巧进入玉簟楼的目的,以及不得不进入的原因,不过他似乎看出了了原因,有似乎没有。 齐闻想着,目光落在了二楼那人身上。 他看到燕楼主点点头,随机走了下来,亭甫和赖雨薇相伴在册。 “各位久等了,时间不早了,宣布完最后都名单之后,这次选拔彻底结束。” “除了名单上的几位,其余人离开玉簟楼的时候,会有小厮带领,领令牌去山下的客栈住下,明日各自回程。” “进入现在的弟子,你们师门给我的拜帖,我会一一回复,希望没有入选的也能有个不错的收获。” 毕竟有一日会面的缘分,一安把能想到的,和亭甫的商量之下,大多逗照顾到了。 仰修为听见这话,低着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剑鞘。 “言尽于此,现在由赖师姐来宣布名单。” 一安把手里那张纸条,递到了赖雨薇面前,最后结果由这个在她还没有进入玉簟楼的时候,就肩负气照顾同门的大师姐,来完成今日的最后一个任务。 亭甫走到来,肩膀往一安身侧靠了靠。 一安察觉到了,她抬头,欣慰地笑了笑。 或许今日的决定有些冒险,可今后的路,充满了未可知。 刨除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这是一安和亭甫两位楼主的决定,也是玉簟楼十分重要点一步。 “下面,说道名字的人,为玉簟楼正式成员!” 赖雨薇大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名单,愣神了一刻,清理了嗓子继续说道。 “项北,项南,仰修为……”前五位都是比试中获胜,且有自己术法特色的人。 仰修为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赖雨薇手里的名单,又看了看两位楼主的身影,激动地快速眨着眼睛。 “齐闻,王贞……” 话音刚落,齐闻低头,努力抑制自己扭头看乜新巧的冲动。 王贞听见自己名字的时候,满眼都是诧异和不解,脸上满是慌乱,她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可她看不清一安和亭甫的眼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是的,她害怕了。 可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乜新巧一把抱住了她,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颤抖,低声说道:“恭喜。” …… 王贞愣在原地,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表情。 “还有……乜新巧!恭喜八位加入玉簟楼,其余弟子,依次离开。” 赖雨薇宣读完名单之后,立马转身,离开了擂台,筹备接下来的流程去了。 王贞连忙拍了拍乜新巧的后背说道:“有你啊。有你的名字啊!” 齐闻长叹一口气,侧目看着二楼上的人,夜色将至,他看不清那二人的表情,只是心中涌现了一股本不该出现的情绪。 “果然还是我输了,看来两位楼主是鱼和熊掌都想兼得啊。” 这话虽然不好听,也确定了现在他们都入选的消息。 乜新巧从王贞的怀抱中出来,眼里迷茫地看着齐闻。 “有我吗?”她想再一次确认,跟自己这个对手确认。 “怎么,阿巧姑娘是想摘下面纱感激我不成?这大可不必,你的入选跟我可没有关系。” 齐闻一番话,确认了两人都入选的结果,又承认了乜新巧在比试时候的真实实力。 乜新巧感激地撇撇嘴,刚想笑出来的时候,余光看到快速撤离的赖雨薇,嘴角立即就跟着耷拉了下来。 一安见院子里的人四散而去,忙碌了几天的事情,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可是她心里依旧不安,可能是一直等待现身的鬼狐没有踪迹。 入选的八个人,按要求各自回到房间,等待明天的传召。 其余所有人在赖雨薇和小厮的带领下,通过山下的方阵,相继离去。 趁着夜色,那些人看不清路线不敢乱走,还有就是上山时候的幻境,他们不知道怎么走就触发这样的阵法,只好老老实实地按照要求,下山去。 亭甫远远地在山头监视着这一切,这些人比想象中要乖很多,倒是没有惹什么麻烦。 在最后一人离开山里之后,亭甫立马启动了山林的阵法,以防有人在这个时机趁乱溜了上来。 所有下山的小厮,都被安排去了客栈帮忙,只有忙到最后的赖雨薇独自回来。 一安在玉簟楼坐镇,这些新人晚上不敢造次,都老老实实地进了自己房间没有出来。 亭甫布置好阵法之后,回到了一安房间里。 正好,一安也泡好了茶,等着他回来。 一安这个时候才卸去身上楼主都架子,一脸温柔地看着踏月归来的亭甫。 “都安排好了?” 亭甫点头,习惯地坐在了一安身侧。 “还担忧吗?”亭甫见一安一直揉太阳穴问道。 “你改山下阵法了?赖雨薇知道吗?” 亭甫点头:“就属她在玉簟楼的时间最长,定然是不会走错的。” “那就好。” 一安也只安心了片刻,说道:“那鬼狐断尾放我身上吧?” 她想着她身上有黑化肥和小猴子两个凶兽守护,即便书鬼狐来也不会进她身。 现在招新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这东西放在亭甫身上,一安都是睡不好。 “……好。”亭甫知道如果他不答应,是不会让一安安心的。 “但是,你我一人一个,这样也好分散注意力。等我明天让赖雨薇把那些新人教导了,我就陪你去荆楚之地把这个事情查探清楚。” 若不是因为这几日的事情接二连三,也不会让一安如此疲惫。 “好。”一安把一只鬼狐断尾收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夜色。 “赖雨薇时常下山采办吗?”一安突然问道。 “不会,她不喜欢离开玉簟楼,除非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她经手。” 刚刚赖雨薇看到名单的时候,就仓促地跟他提,说夜色已晚,几个小厮武功不高,白日领路可以,晚上还是小心为好。 说着,便亲自带队把其余人护送了回去。 一安眼皮总是突突突跳个不停,她才提及:“赖雨薇还没有回来吗?有时间耽搁了?” 亭甫这时才意识到不对,通过玉簟楼的联系通道,通知赖雨薇的时候,竟然没有收到回应。 “不好。” 一安闻言,立马开门跟着亭甫下山去。 “赖雨薇怎么了?”一安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先别慌,赖雨薇功法可以,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出事,或许是被什么麻烦东西缠住了。” “鬼狐!”一安一下子几位反应了过来。 除了伪装成来选拔的弟子上山进入玉簟楼,那么就是在山下埋伏等着今晚比试结束的时候,循着他们的轨迹上山。 不巧的是,今日正好赖雨薇护送的,若真的鬼狐的话,说不定赖雨薇已经察觉了有人尾随。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赖雨薇应该还在阵法里和人周旋。 一安换位思考,灵机一动。 “我下山,你留在山顶接应。”一安说完,拍了拍亭甫的肩膀,她没有选择下山的阵法,而是被亭甫早就预设好的千里传送阵法,直接送到了早市的那条街上。 一安身上有鬼狐的断尾,在鬼狐没有办法感应到山上和山下都有自己断尾的时候,定然不会冒险继续上山,应该会选择掉头堵截山下的断尾,也就是一安所在的位置。 这样,被尾随的赖雨薇就拜托了目标,安全上山去。 一安来到早市之后,快速御风飞到了山下,不停地徘徊。 “到了吗?”亭甫自然猜出来一安的意思,算准了时间,在灵识通道里问道。 “嗯,我在等他下山。” 一安不知道那鬼狐会不会下山,但是这是最有可能引它现身的方法。 不一会儿,亭甫就发来了消息:“赖雨薇回复我了,我接应她,立马找你。” 一安听见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就以为这赖雨薇暂时摆脱了那鬼狐的尾随,才有机会回复之前亭甫的问话。 那么,这家伙应该正快速朝一安的方向奔来。 一安没有太多的时间准备陷阱,只能挑选了山脚下一盒合适的地方,半躺在一块石头那里。 最好的猎手都是以猎物都形式存在,一安闭上眼睛,勾了勾嘴角。 第316章 交换秘密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山顶的冷风吹得人心里忐忑,少年站在一个显眼的角落,四下寻找着什么。 山林里窸窸窣窣,传来了动静。 一个少女快速穿越阵法走了,出来,看着她踉跄的脚步,身体摇摆艰难地维持平衡。 “公子!”她声音沙哑地看着山顶上那个人影,尽量快速地走了过去。 亭甫注意到赖雨薇的时候,刚和一安联系不久,立马御风而去。 他下意识地想要拉着赖雨薇的肩膀,把她带离那山林,可刚刚触碰就发觉不对劲。 “嘶……”赖雨薇忍不住呼出声来。 亭甫低头才发现,赖雨薇的右臂的衣服破碎不堪,手腕无力地垂落在肩头,他拧着眉头,眼神十分冷峻。 “公子,我无事。”赖雨薇右手已然不能活动,只得用左手护在身前。 亭甫往山下看了看,慌乱地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走,回去再说。” 赖雨薇这时候才发觉亭甫似乎十分着急,点点头,跟着他往玉簟楼的方向飞去。 两人碰面的地方,已经里山顶不远了,很快,亭甫把受伤的赖雨薇带回了楼里。 不少小厮跟着赖雨薇离开了玉簟楼,今晚就在山下休息了。 玉簟楼里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女子,亭甫想了想把新人里的两个女生叫了出来。 乜新巧和王贞接受到消息的时候,赶紧在院子里集合,可没有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赖雨薇低着头,握着受伤的右手。 即便它此刻闭着眼睛,并没有泄露出多少情绪,可还是能从她颤颤巍巍的呼吸幅度里,察觉到这人的痛苦。 “愣着干嘛,过来帮忙!” 亭甫没有想到赖雨薇会受伤,如果偷袭她的人真的是鬼狐的话。 那在山下,以身作饵的一安,岂不是十分危险!亭甫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敢有丝毫耽搁。 “会医术吗?”亭甫看了乜新巧和王贞一眼,问道。 两人还傻愣在那里,没有一点儿反应。 “今日楼里面人手不够,你们女子之间多少方便一些,我有事出去一趟,照顾一下她!” 亭甫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乜新巧看着赖雨薇,拧着眉头,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王贞看了快乜新巧,又看了看赖雨薇,她似乎能察觉道这两人之前应该认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分开,因何结仇。 既然如此的话,她是不可能插手这件事情的,也站在原地不动。 赖雨薇的意识越来越薄弱了,她没有抬眼,只是能察觉到有两人正我自己身旁靠近。 刚刚模模糊糊听到亭甫的声音,那么这二人应该就是来帮忙照顾的侍女吧。 “不要害怕,先扶我回房间。”她气息微弱,但依然温柔。 显然赖雨薇此时已经无法分辨来人的身份了,乜新巧想到这里紧了紧拳头。 她看着那受伤的右臂,觉得若只是皮肉伤也不至于如此,乜新巧愣怔了片刻,还是走过去把赖雨薇搀扶起来。 一旁的王贞见状也跟着过来帮忙,说道:“阿巧姐姐真是好心。”明明能看得出来你隐忍的恨意,继续这么犹豫的话,可就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了。 两人把赖雨薇搀扶进了房间里,王贞回身四下检查了一番,见无人打扰,便把人关上了。 她不知道乜新巧和眼前这个受伤的人到底生命关系,但是她能看得出来,乜新巧来到这里的原因,应该和这个女人有关。 王贞站在门口守卫着,她没有动作,似乎是在给乜新巧创造机会。 赖雨薇坐在床边渐渐放下心来,她点点头队身旁的两位说道:“麻烦了。” 她说着就给自己点了几个穴位,暂时抑制住了毒性的蔓延。 调息片刻之后,赖雨薇用左手撕开了自己的衣服,果断且利落。 这时候乜新巧才看清赖雨薇右手臂的伤,那抓痕似乎是刚刚和什么妖兽/交手过。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赖雨薇宣布完结果,见自己在名单上的时候,没有说任何话,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玉簟楼。 说是下山去送其他人离开,既然是在玉簟楼的管辖范围里,而且他们看得出来,赖雨薇在玉簟楼的身份不低,怎么会被人偷袭。 而且看着伤痕,偷袭的应该是妖兽。 乜新巧拧着眉头,心一下子扭乱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正在低头解开自己外衫的赖雨薇,听见了这人的问话,可脑袋已经开始眩晕了起来,一阵耳鸣过后,她摇摇脑袋,没有其余心思回话。 乜新巧以为这人是拒绝自己,原本担忧的脸,一下子就垮了起来,起身就往门口走。 她看着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行动的王贞,说道:“王姑娘,你去帮她把衣服处理一下。” 赌气想离开,可是看到那伤势,还是没有忍心。 原本王贞不打算掺和这两人的事情,一直背对着他们,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没想到乜新巧姑娘又在那人身上吃瘪了,王贞有些好奇,转身走了过去。 可还没有走到赖雨薇身边,看到那伤势,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乜新巧虽说是不想插手管了,可是余光还是放在了赖雨薇身上,注意到王贞眼神转变之后,也忐忑地走了过去。 “王姑娘?”王贞看起来是认得这个伤势怎么回事,乜新巧想着。 “……鬼狐。”王贞拧着眉头,嘴里嘟囔着,看来这个时候赖雨薇的状态,明显是已经中毒有一会儿了。 这个时间段明明早就可以上山回来了,怎么知道受伤之后又拖延了这么久才回来?否则这样的伤痕也至于让她昏昏沉沉。 “很严重是吗?”乜新巧察觉到王贞情绪的变化,放下了心里那幼稚的想法,赶紧坐在了赖雨薇身边。 她握住赖雨薇的手腕,探查了一遍之后,才发觉那脉象混乱,“中毒了?” “妖毒。”王贞低着头,走来过来,补充说明道。 “既然如此,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们应该做什么?” 乜新巧看着那人越来越苍白的脸,果然还是不忍心的,她似乎都没有认出自己,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她面前,怎么可能就此结束。 “她,会死吗?”乜新巧脑海里已经设想了无数个画面,她眼含泪水的对着王贞问道。 王贞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不能。”死了她可是一点儿都脱离不了干系。 王贞走上来,把赖雨薇放到,躺平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赖雨薇的意识已经十分薄弱了,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图。 王贞从袖口拿出来几颗药丸,扶着让赖雨薇含服着,手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拿出匕首出来,一步步靠近。 “你做什么!”乜新巧一把挡在了身前,瞪大了眼睛问道。 “放心,我有事她都不会有事。”王贞拧着眉头没有好气的问道,见乜新巧似乎并不怎么信任,又补充说明了一句:“阿巧姐姐,现在你还信不过我?” 乜新巧不是傻子,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必须就此一搏。 她只是犹豫了片刻,侧身让路出来。 王贞拿着匕首走过去,乜新巧本以为那匕首是用来清创的,没有想到王贞一把划伤了自己的掌心。 还在滴血的手,一把覆盖在了赖雨薇右臂的伤口上面。 “你这是?”乜新巧不解地看着王贞这一番操作,诧异地问道。 这样,难道她不会也被那毒性感染吗? 王贞按在那伤口上的手,似乎还在往里面输入内力,并没有回答乜新巧的疑问。 不一会儿,王贞把手抽了回来,随手又给赖雨薇点了几道穴。 乜新巧连忙走上前去查探,果然那毒已经被清了,赖雨薇身上的伤口上的毒性一件件没有来,原本惨白的有些发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乜新巧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王贞背过身去,嘴角微微往下撇着,似乎对于有上的带有毒性的血渍十分厌恶。 乜新巧走过去,从袖口拿了已给方帕递过去说道:“多谢。” 王贞接过帕子,一遍遍地擦干净了手上的血渍。 乜新巧低头还能看到那掌心得伤痕,心里十分过不去:“对不住,刚刚我也是着急了,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是不是怀疑,王贞还感受不到吗?她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答话。 “刚刚……你说的鬼狐,是什么东西啊?”乜新巧问道。 这里是玉簟楼,整个山上都有两位楼主设置的法阵,她已经在山下的客栈里住了两天。 多方打听,所有人都知道玉簟楼的位置,可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得上去。 也有人说,两天前有人走了上去,可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吃因为这样的传闻,他们这些来参加比试的弟子,都老老实实地等待玉簟楼都通知消息。 既然如此的话,怎么会有人头洗了赖雨薇呢?还是妖兽! “飞升大会的时候,楼主就因为战胜了千年妖兽而出名,你说的那个鬼狐是不是来寻仇的?” 乜新巧推测道。 王贞浅浅一笑,说道:“鬼狐可和青丘那些狐狸不一样,没有他们记仇善妒。” 乜新巧愣神了片刻,上下打量着王贞一眼,刚刚她的注意力都在赖雨薇身上,并没有多想。 这时候乜新巧才发现,王贞今日的状态和她认识中的她不一样, 乜新巧忍不住想起来昨日夜晚发生得事情,王贞似乎来到这里也吃别有目的的。 “王姑娘,看来你对妖兽十分了解啊。”乜新巧试探地说道, 王贞摇摇头,否认:“不,只是对“鬼狐”了解罢了。”她也没有退缩隐瞒的意思,摆弄了手指,即便是擦干净了血渍,似乎心里也是十分膈应的。 “鬼狐跟你有仇是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乜新巧低眉问道。 “那可是天大的仇。”王贞捏着已经染上血渍的手帕,拿着也不是丢也不是。 她烦躁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还是捏在手里,往座椅上坐了下来。 乜新巧依然了解,看来这个王贞姑娘似乎对鬼狐那深恶痛绝得样子,定然是有着她不可说的原因。 或许是鬼狐伤痕了她重要的人,那原因定然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乜新巧跟着也坐了下来,并没有多问。 王贞见乜新巧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竟然也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来到玉簟楼真的能改变什么。 只是那鬼狐的出现,对于她的计划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情,王贞低头思索着。 第317章 恕与轻信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现在没有危险了吧?”乜新巧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赖雨薇,问道。 “这个,我可说不准。” 乜新巧诧异地走过去,再一次探查了赖雨薇的脉象,果然平稳多了,可见毒已经解了。 她长叹一口气说道:“看起来还好。” 王贞偏转头,说道:“不是还有你吗?”我可给了你不少机会呢? 乜新巧并我们理解王贞的意思,把赖雨薇的手放回了被褥里,摇摇头说道:“多亏了王贞姑娘你在,我可没有帮上什么忙,若不是你……” “还不动手?我不会告密的。”王贞可没有心思听乜新巧的客套话,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乜新巧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慢慢转身看着看着王贞。 “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今晚多好的机会。”王贞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渍,往乜新巧面前一扔。 她知道乜新巧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女人。 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愿,王贞这样做的目的,也是单纯地告诉乜新巧,她知道你的秘密且可是帮助你。 然而乜新巧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实在是没有任何其他可以解释的理由,她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王贞。 “阿巧姐姐,你可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王贞看着乜新巧投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厌恶和恶心是她在熟悉不过都情绪了。 “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你恨她是不是,刚刚她受伤的时候,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了。” “可是你不放心我不是吗?好,我帮你把人救活了,你还不动手?”王贞半蹲下来,凑近看着乜新巧那惊恐的眼睛,心里有一股邪火被点燃了。 “是,我恨她。”乜新巧一瞬间,颓然地耷拉着肩膀。 “那最好了,你我今晚交换了秘密,明日我们就说无能为力,我会把这件事做的好看一些,玉簟楼里面其他人若是怀疑,也不可能有证据。” 王贞既然在乜新巧面前说出了鬼狐的名字,就是想要拉她入伙的意思,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暴露在一个刚刚认识两天的人面前。 “王姑娘!你疯了吗!” 乜新巧本来以为自己那恨意竟然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看了出来,她无法否认可是又觉得自己十分失败。 可当她听见一向温柔乐观的王贞姑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不是你说你恨她的吗?阿巧姐姐为何冲我发火呢?我可是帮你保守秘密啊。” 然而眼前这个姑娘褪去了所有的伪装,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 “王贞,不是所有人你恨他,就得让他去死的。”虽然她这样的想法,在心里想了无数次。 “是吗?” 王贞偏了偏脑袋,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十分不解。 鬼狐不善妒,只是会斩草除根而已。 显然,王贞的眼里已经动了杀意。 然而低着头的乜新巧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她捡起地上的匕首,还给了王贞,说道。 “收回你之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 乜新巧当然不可能把刚刚还救了人的王贞,和形象了穷凶极恶的妖兽联系在一起。 她只当是王贞是个一直伪装自己,为了自保而以恶制恶的姑娘罢了。 “我不会跟其他人提及这件事情的,不过你也不要瞎想我和赖雨薇之间的过往。” “既然好不容易通过比试,或许,以前的事情都可以过去了。” 乜新巧走过去看了看已经熟睡的赖雨薇,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位。 不管怎么样,王贞现在是玉簟楼的正式成员,刚刚又帮忙救了赖雨薇,乜新巧心里还是感激她的。 王贞看了看手里的匕首,拧着眉头十分不解地看着乜新巧。 “以前的事情可以过去?”她兀自说道。 乜新巧转身拍了拍王贞都肩膀,说道:“现在不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吗?我们在两位楼主的带领下,会创造一份属于自己的自由的。” 王贞把匕首收了回去,听见楼主两个字的时候,心口跟着颤了颤。 不会的,对于她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王贞想到这里,立马转身往门口走去。 “阿巧姐姐,我想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事吧?”显然乜新巧是不可能对玉簟楼里的人动手的。 “你去哪儿?”乜新巧有些放心不下王贞。 “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到底和鬼狐有什么仇,等两位楼主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请他们帮忙的。” 乜新巧走上来,挽留道。 她能感觉到,去掉面具的王贞,敏感血性又多疑,或许就跟她隐瞒在心里都秘密有关。 她走上前,想要黑彼此一个机会。 然而王贞已经想得十分清了,她打开门,前脚刚刚跨上去得时候,身体停顿了片刻。 “阿巧姐姐,以后可不要那么心软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原谅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 说完,便快步离开。 乜新巧站在门口,听着这类似于道别的话,拧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 半个时辰前,玉簟楼的山脚下。 那鬼狐跌跌撞撞,终于按照尾随的线路回来,察觉到断尾的存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过去。 一安偏侧着头耳朵动了动,察觉到那东西都靠近,藏在衣袖里的手,忍不住握了握。 鬼狐走近,见那红衣姑娘依旧没有人任何动静的时候,慢慢放松了警惕。 “早知道你会带着我那断尾离开玄机阁,我就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险过来,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门了,真是晦气。” 那鬼狐想着刚刚一路上跟着一个姑娘,原本附身上去,一切都很好办了。 没想到竟然让她溜走了,鬼狐恼怒地哼唧着,不过想着那姑娘已经受伤,定然也撑不过去多久。 早知道,去飞升大会的时候就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第二天都飞升大会,竟然出了那么多的热闹。 若是他一直附着在那人得身上,小心一些定然也不会被那些仙官发现,就可以一睹那玉簟楼楼主的风采了。 听说那女楼主竟然是可以一招把战无不胜的和泾战神制服的人,实在是可惜了,没有亲眼目睹的机会。 察觉到自己那断尾竟然在玉簟楼得时候,就等着最后一日山门大开的时候,上去瞧瞧,顺便把自己的断尾拿回来。 竟然差点儿在山里面迷路,这玉簟楼楼主还真的不能小瞧。 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我把断尾留在那愣头青身上。 现在有让我把断尾取回来,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鬼狐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慢慢地靠近了过来。 他抽动了几下鼻子,查看四周,谨慎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第三个人存在。 这姑娘身上只有一把断尾,另一把看那位置,还在玉簟楼里,既然今日无法进山,先拿回去一把也好交差。 鬼狐这样想着,往一安的身侧走来过来。 “姑娘对不住了。” 鬼狐伸出手,朝一安的方向勾了勾,一安就察觉到腰带里的那把断尾受到了感应。 奈何那断尾是放在了一安的储物腰带里,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拿走的。 鬼狐察觉到了这一点儿的时候,立马收手。他看了看一安,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红色衣服。 自上次飞升大会之后,天下人还有谁不知道,玉簟楼楼主一身红衣,冠绝天下! 而那储物腰带也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宝物,立马察觉有诈之后,转头就要走。 一安即可起身,拿起手里的玉骨折扇,一扇子就挥了过去。 鬼狐来不及隐藏自己踪迹,后脚筋就被挑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样一安,知道自己这是上当了。 今日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 鬼狐皱着鼻子,拖着自己的伤退,就往山下跑。 可没有两步,就不知道为何触动了阵法,再一次被传送到了一安面前。 “咒术?果然是楼主大人……久仰。” 这时候的鬼狐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连环套了,他想起来那个让他盯着廖瑞泽那个愣头青开始,似乎就已经被卖了。 “鬼狐,好久不见啊。” 一安一扇子过去,毫不留情地就把鬼狐的另外一只脚筋也挑了。 “我当你是给了我多大的惊喜呢,怎么就自己送上门了?” 一安把鬼狐拿捏住了,还不忘言语嘲讽。 “楼主大人,想必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我并不记得自己认识你啊。” 鬼狐知道玉簟楼的的传闻,心里对她是身份惧怕的,拖着自己伤残的腿,还想着往外挪动。一安知道鬼狐就是一只滑不溜秋的鲶鱼,一旦让他逃跑,可就没有第二次抓到他的机会了。 她见鬼狐的还不老实,走过去,那玉骨折扇就横在了鬼狐的喉咙上。 “死性不改。” 鬼狐这次是吓得不敢动弹了,“饶……饶命。” “我可是因为你,几天都没有睡好了,你还想着跑?”一安想这几日准备招新,还得防着这个家伙,就一股子怒气。 “不不不,误会误会,我并不是认识你啊,我来这里以为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楼主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了……哈?” 鬼狐见自己被人拿捏,实在是无法脱身,立马求饶。 一安心里也是纳闷,这个鬼狐看起来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想想看,当时拍卖会的时候,鬼狐可没有见到一安都模样,也只是亭甫稍微帮了个忙。 鬼狐见一安微微有些愣神,立马撒腿就跑,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山下有楼主布置的陷阱,立马隐遁往山林里跑。 亭甫这时候赶过来,一个缠绕咒术,就把那鬼狐绑起来。 鬼狐还没有看清来的人长什么样子,立马腿脚就被绑在了一起,越挣扎越紧。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鬼狐看不清人,可想着楼主对他那个凶狠的劲头,这个定然也是玉簟楼里的人了。 一安追着地上的血迹,刚想上山,就看到亭甫飞了下来。 亭甫来到一安身边,上下仔细打量着,“没有受伤?” 一安摇摇头,走到那鬼狐的身边,踩着他受伤的脚腕,说道。 “刚刚是不是提醒过你,想在我的地盘逃跑,我看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活的太久了。” “啊啊啊,疼疼,疼,楼主饶命,饶命啊。” 鬼狐这下是真的死心,决定先保住自己这条命比较好。 第318章 两只妖怪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幸亏你来的及时,我就愣神一刻,这东西就跑了。” 一安恼怒地踢了这家伙两脚,感激亭甫的及时到来。 “赖雨薇受伤了,我不放心。” 亭甫再次检查了一下,夜色看不清楚,看一安的状态并没有吃亏,倒也放心下来。 “严重吗?楼里面谁在照顾?”一安拧着眉头,问道。 “我让乜新巧和王贞去了,楼里面暂时没有其他方便的。” “他俩?你不互不放心……”一安诧异地看着亭甫,扯着那鬼狐的领子,就说道。 “走,回去看看。” 一安倒也没有怪罪亭甫安排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必须回玉簟楼里面看看。 亭甫实在是放心不下一安,否则也不会一路赶了过来。 竟然这边的事情搞定,必须赶紧回玉簟楼查看一番。 赖雨薇的伤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治疗,那两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一安刚刚放下下来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亭甫不知道知道自己这一步是在打赌,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也会是这样的选择。 他不可能明知道危险,让放任一安去的。 可两人刚刚走到山腰处的时候,亭甫感应到了问题,身体僵硬了起来。 “怎么了?”一安问道。 “有人露馅了。”亭甫拧着眉头说道,希望这个时候赖雨薇不要有事。 一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刚亭甫出现能一下子把鬼狐抓住,是因为鬼狐没有察觉亭甫的存在。 那么…… “你把那断尾放在了玉簟楼?”一安意识到了亭甫所说的露馅是什么意思。 “是。” 亭甫点头,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两人拖着鬼狐,一路上玉簟楼上飞奔。 亭甫拉着一安,先来到了的一安的房间里。 果然王贞拿着那断尾,被阵法镇压在房间里,没有察觉有人进来,还在不停的挣扎,手里拿着匕首到处乱刺。 果然,乖乖姑娘还是褪去了讨好人的伪装,一脸血腥地看着门口来到人。 当她看到一安和亭甫走进来的时候,一脸不屑和不甘,然而接着却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红血丝。 一安把那刚刚抓到的鬼狐,往房间里一丢,个设置了一盒镇压的阵法。 鬼狐双腿的脚筋已经呗挑断,知道知道重重阵法下,是不可能离开玉簟楼的,认命的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 然而没想到因为一安和亭甫的进入,稍稍安静了一会儿的王贞,竟然死命地往那鬼狐的方向扑过去,怒目圆睁,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样子。 一安走过去,问道:“你认识他?” 然而王贞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拍打着阵法上的结界壁,往那鬼狐的方向扑去。 一安无奈只好转头看着鬼狐:“喂,你跟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鬼狐懒散地躺在地上,看着发狂的王贞,眯着眼睛,说道。 “这丫头不跟我一样是鬼狐吗?其他什么关系,想不起来了。” 那鬼狐眯了眯眼睛,只看了王贞一眼,继而又躺了回去。 王贞听见这家伙的话,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低垂了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低着头,只能看到它颤抖都肩膀。 一安本以为这个姑娘在哭,刚想宽慰两句。 王贞就仰着头哈哈笑了起来,眼角带着泪,握着那鬼狐的手,血淋淋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一安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这两个家伙认识,那么定然是得拷问一番的。 不着急,慢慢来。“既然你们已经来到了玉簟楼,就不要想着能从这里出去。” 一安交代了两句之后,拉着亭甫离开了房间。 “他俩无事明日再审,房间里和山下都阵法马上换一换,我们去看看赖雨薇。” 一安吩咐着,往楼梯口走。 亭甫安排好了阵法的事情,也跟了上去。 来到赖雨薇房间,果不其然只有乜新巧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楼主。” 乜新巧见一安走进来,连忙起身,见王贞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该如何交代这件事情。 “赖雨薇怎么样了?”亭甫倒也没有问王贞的问题,上来就检查赖雨薇的状态。 “她中毒了,幸亏王贞姑娘及时出手,现在睡着了。” 乜新巧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发描述了一遍,见王贞没有去向,为了不牵连她,还不忘补充一句。 “若不是王贞姑娘在的话,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乜新巧倒是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了,只是后面王贞威胁她得事情,并没有戳穿。 一安听完,眨了眨眼睛,这姑娘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王贞的异常吗? 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一安定然是知道乜新巧有所隐瞒,但是王贞现在已经露馅,倒也没有为难乜新巧的意思。 “我知道了,既然赖雨薇已经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离开吧,让她好好休息,原本这段时间已经够辛苦的了。” 乜新巧点点头,有看了看赖雨薇,离开了房间。 一安回头看着乜新巧依旧不放心的样子,原本打算是想让她留下来继续照顾的。 可看了看亭甫的神色,话到嘴边就收了回去。 “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吩咐你们。”亭甫交代清楚之后,各自离开。 一安看了看赖雨薇,松了口气。 没想到关键时候出手的,竟然是王贞这样一只鬼狐。 从一开始王贞的异常就被一安和亭甫捕捉,既然已经把人留到现在了,继续让她在玉簟楼里待着,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目的。 没想到竟然因为赖雨薇的事情,暴露了这么快。 想必这期间,一定也和乜新巧说了什么,可看着那丫头倒是没有多想的样子,定然也没有察觉到异常。 一安轻轻关上了赖雨薇房门,说道:“让她多休息几日吧,若是别人无非是代替的事情,转移到我手里。” 亭甫点头,答应。 他们俩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知道院子里站着吹风。 “那俩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发疯,若是他俩联手对了口供,你如何打算的?” 一安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嘟着嘴说道。“鬼狐和鬼狐之间也是不一样的,你觉得王贞还愿意和那家伙联手吗?” 王贞见到那鬼狐的样子,定然是恨不得上去一刀解决了他。 “我屋实在是太乱了,今日睡你那吧。”一安挑眉说道。 “那他们的事情,今晚不解决吗?”亭甫诧异地看着一安。 倒也不是因为一安说出来不回去休息的事情,反倒是一安决定没有选择在今晚审问他们。 “唉呀,鬼狐这么滑头的东西,现在去问也是白费力气,明日再说。” 一安说完,神了个懒腰,打算今日就此好好休息一番。 “对了,我那房间的阵法你可要加固一番,我不想明日的时候,看到他俩竟然能被人救出去。” 一安知道凭借他俩的本事,定然是无法脱身的,可难保有人真的来劫人。 “嗯,我知道。”亭甫已经安排好了。 虽说那鬼狐一直说是有误会,不知道那鬼狐到底是不是当时在拍卖行见到的家伙。 可不管是不是,从飞升大会开始,似乎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圈套,目的似乎还是围绕当初的拍卖会事件。 若鬼狐这今日所做的一切,背后都是有人指使的话。 会不会有人来劫持,倒也不不是为一次试探。 一安和亭甫绝对放长线钓大鱼,就必须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 “带我走吧,去你那。”一安谄媚一笑,就赖定了这人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亭甫还是有些抗拒,没想到今日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反抗。 一安来到亭甫房间,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自己之后,立马抢了床上靠里面的位置。 定然是因为,靠里面的位置才是结界的阵眼。 这样的话,亭甫只要上床了,没有一安的放行,定然是离不开的,一安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爬上床,立马检查了一番,那阵眼的位置确实么没有更改,得逞躺在床上笑了笑。 然而亭甫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坐在了床边。 “干嘛啊,你不是又不打算睡觉了吧。”一安见状,一个激灵就起来了。 没想到亭甫立马把纱帐横在了两人中间,挡在了一安面前。 “什么嘛,有什么看不得的。” 一安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确实没有怎么见过男人不穿衣服的时候。 虽然这话听不来并不像是,那个在凡世间结了两次婚的人能说出来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一安也无法解释。 想到这里,一安竟然开始幻想亭甫不穿衣服穿的样子了。 她侧目悄悄往亭甫身边看了一眼,那人已经那杯子盖了上来。 一安没有得逞,内心开始抱怨为何夏日不早些到来。 两人就这样隔着纱帐,渐渐睡了过去。 清楚一安起来,吃被亭甫叫醒的。 习惯早起的亭甫想要出去却不得,他犹豫了半个时辰,还是拍了拍一安的肩膀。 一安拧着眉头,并不打算起身。 “再不起来,楼里面其他人就会发现那鬼狐的存在了。” 亭甫虽然这样说着,可早已经感应到那两只鬼狐安全地在房间里趴着,阵法也没有其他动静。 然而,一安并不上套。 “不会的,他们跑不掉。”一安依旧闭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地。 亭甫无奈,只好笔直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第319章 起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然而一安的美梦还是没能继续,被一阵拍门声吵醒。 “怎么回事啊。” 一安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地蒙上了被子。 亭甫听见声音,立马惊坐起来,他拍了拍一安,“起来了,有人找我。” “嗯。” “我下不了床。”亭甫无奈只好提醒道。 一安摸了摸枕头下的阵眼,“去吧。” 亭甫赶紧起身,梳好发髻,快速换上了衣服,回头看着还没有睡醒的一安,把床外面的帘子拉了下来。 他开门,还没有等人话说,拧着眉头低声说道:“出去说。” 来人是仰修为,今早才知道赖雨薇受伤了,而现在玉簟楼里面,并没有其他管事的人,他们这些新人自然也不能独自处理问题。 众人讨论了之后,还是让看着清秀实则耿直的仰修为,来敲亭甫公子的门。 他们自然是不敢去打扰燕楼主的,只能来这里了。 可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亭甫就把他推了出去。 那小心翼翼得样子,以为在金屋藏娇呢。 仰修为一脸尴尬地搓了搓手,在走廊里低头不语,忘了来交代的世强了。 “什么事?”亭甫提醒道。 “哦,哦,早上上山的小厮,发现有人昨夜上山,被阵法袭击的晕了过去,我们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不确定是误闯上来的樵夫,还是细作刺客。” “知道赖师姐受伤了之后,只能来通知楼主您了。” 仰修为好歹也是知道玉簟楼的双楼主制度的,如此称呼道。 “以后叫我亭甫公子就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们把人控制住,我等会儿就来。” 仰修为领命,下去执行去了。 亭甫转身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一安已经起身,把新衣服换好,在桌子前面坐着了。 “刚刚把你吵醒了了?” 他有些后悔为了这件事情,把一安闹起来,若是那家伙的声音小一点儿就好了,他忍不住腹诽。 “嗯,我听着是有事情,也睡不着了。”一安伸着懒腰,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其实昨夜一路好梦,清晨就已经半醒了,不愿意起床不过是贪恋,亭甫在一旁的那份惬意和温柔罢了。 注意到有人敲门找上来,算了算也知道是新来的那帮家伙了。 赖雨薇昨夜受伤,玉簟楼里竟然是失去了管事的人,只好来敲门了。 “刚刚找你的是什么事情啊?”一安问道。 “那小子没有分寸,声音大得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昨夜的时候,有人被困在了阵法。”直到今早昨夜下山留守的小厮,上门巡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力竭晕了过去。 目前来看,自然是没有任何危险,就是问不出具体的身份,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置,只好来问问亭甫的意见。 那些新人自然是不敢惹,这位名声在外的燕楼主,自然是只能敲响了亭甫公子的房门。 可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两位楼主昨晚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的。 也因为刚刚冒失的行为,亭甫一脸不满地把房门打开。 “什么身份还没有问出来?”一安已经推测了些许,料想着这个所谓的樵夫,应该就是没有接应到鬼狐,不得已前来劫人的。 不知道这家伙是成为了别人的弃子,还是单纯只是一个倒霉蛋。 不管是什么身份,发生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定然和昨夜鬼狐被抓的事情有关。 “他们拿不定主意,想来我还是得去看看的。”亭甫无奈地摇摇头。 赖雨薇目前受伤,现在楼里面人手不够,不知道那些外出的其他成员,啥时候能赶回来,这样就能分出人手,来带带新来的人。 一安起身,不由分说地打开了房门,回复道:“走吧,我和你一起看看。” 果然昨夜休息一晚是一个不错的决定,现在的一安浑身充满了精气神,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房间。 早就在院子里等着楼主出来主持公道的这些新人们,竟然看到一安和亭甫一同从房间里出来了。 齐闻拿手肘捅了捅仰修为,低着头掩面说道:“刚刚你去敲门的时候,没有察觉什么吗?” 仰修为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刚刚亭甫小心翼翼的原因,原来那个时候燕楼主竟然也在房间里。 那个样子,似乎是没有起床,仰修为不敢继续往下想。 齐闻勾了勾嘴角,低头说道:“兄弟,你完了。” 仰修为不知所措地搓动着衣角,看着亭甫公子走在燕楼主身后,忐忑不安的目光,正好和亭甫看过来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仰修为立马低头回避了这目光,耳光就穿了齐闻幸灾乐祸的声音。 早知道他们怎么说,都不去敲亭甫公子的门了,谁知道里面住着的是谁啊。 后来,这就成了玉簟楼不成文的规矩。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是清晨早起的时候,都是用灵识通道汇报,再也没有人敢起敲响两位楼主的房门。 这件事情,一安倒是乐得自在,不过也是后话了。 此时的亭甫倒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看着仰修为的时候,眼里满是警告,走过来冷声说道。 “人呢?你们都杵在这里,把人看哪里去了?”亭甫知道这些新人需要一时间的磨合,可是早上被人打搅的感觉很是不爽,特别是和一安在一起的时候,又外人出现。 不要说玉簟楼成员之间,还分什么彼此,所有人都知道,燕楼主对于亭甫公子来说,是最特别存在,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 “我们把他押解在柴房里,那人不知道昨晚是什么上山的,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项北见无人回应,只好出这个头,交代道。 “无妨,把人带出来我问问。”一安休息了一夜,心情倒是不错,摆摆手并没有给这几个人使脸色,倒是先把这人的事情处理好。 毕竟,她房间里还关押着两只鬼狐呢。 即便是那鬼狐和当年遇见的那只鬼狐不是同一只,可是既然在这个时机出现了,倒是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昨夜楼里面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各位还没有其他异常的发现没有?”一安来到柴房,踢了踢匍匐在地上,没有意识的家伙,回头问道。 乜新巧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提问。 一安看了看阿巧姑娘的神色,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乜新巧犹豫了片刻,倒也没有阻拦,一脸担忧的说道:“我们起来集合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王贞姑娘的身影,昨夜赖雨薇师姐受伤,我害怕王贞姑娘是不是也出了什么事情?” 经过阿巧姑娘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王贞姑娘才一大早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是啊,我也没有看见她,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经起来了。” 齐闻倒是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只是看着乜新巧,好奇地问一句:“赖雨薇师姐昨夜受伤了?” 一安点点头,早已经想好了说辞,“这样的,昨夜赖雨薇师姐上山的时候,被妖兽袭击,不过大家放心,目前那妖兽已经被我们抓到,只是赖雨薇师姐的伤还需要养一段时间。” “既然你们对玉簟楼现在的情况不是什么了解,这几日就不要到处跑了,在楼里面帮帮忙,方便的情况下,照顾照顾赖雨薇。” “对了,阿巧姑娘放心,王贞姑娘没有事情,只是昨夜我给她派了其他的任务,具体内容大家就不必操心了。”至于王贞还会不会回来,愿不愿意为玉簟楼所用,这就要看她自己的意图了。 一安并没有说王贞什么时候回来,即便她不回来,玉簟楼对外宣称的名单里,依然有王贞的名字。 “好了,既然所有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大家散了吧,这个人我和亭甫处理。” 一安摆摆手,这个狭小的柴房里,原本就站不了那么多的人,人一多拥挤了起来,她就觉得憋闷得很。 快速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柴房里终于这剩下了一安和亭甫,还有这个“樵夫”三人。 众人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谜底重重,当他们听到赖雨薇师姐,竟然是被妖兽所伤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齐闻上下打量这乜新巧,知道从这个姑娘嘴里,定然能套到昨日发生的事情,可看着乜新巧犹豫了片刻,还是放弃利用她这个想法。 仰修为知道自己早上做了一件冒犯的事情之后,一直情绪不高,低着头自己跟自己生气。 “仰修为,既然左右没有其他事情,我们的身份又不方便去探望赖雨薇师姐,不如陪我去藏书阁看看吧,或许在那里能快速地连接楼里面的情况。” 齐闻一把揽住了仰修为的肩膀,说道。 仰修为也急需要做些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了。 有的人去练武,有的人和小厮聊天打听玉簟楼的情况,有的人通过记录的资料,新来到玉簟楼的人,都希望能尽快了解自己身处的环境。 乜新巧倒是没有这个兴趣,她作为目前玉簟楼里面,唯一一个姑娘,倒是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她上楼打算回到自己房间里,可经过王贞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进去看了看。 乜新巧摸了摸桌子,房间里的摆设和自己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王贞姑娘倒是没有带多少行李回来。 床铺被褥大多是玉簟楼已经安排好的,乜新巧没有想到昨日王贞姑娘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今日就独自去执行任务了。 她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想着昨日和王贞姑娘颇有些针锋相对的对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乜新巧知道王贞来到玉簟楼,自然是有自己的秘密,可来到这里的人,哪些人不带有自己的私心?她可以理解,但是王贞当时拿出匕首,做出来选择,实在是太过极端。 也是因为这样,乜新巧还是忍不住和她说了几句,没想到那几句竟然是最后的焦急。 她如是想着,抬腿打算离开房间的时候,余光不小心看到了门口放置的一盆植株,背对着阳光,倒是长势喜人。 乜新巧低头留意了片刻,发现了一点儿熟悉的味道。 第320章 有容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归黄芪丹?”乜新巧摸了摸那植株盆地渗出来的液体,已经开始凝固成了黄色的水痕。 这是她亲自来过来,能快速治疗内伤出血的药,也是在来到玉簟楼的第一天,她把他拿出来,和其他几位人特地送上来的药材,一起熬了一份大补的汤药。 听仰修为大哥说,他亲自把那汤药送了过来,王贞姑娘还是靠着这份汤药内力有些好转。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们都能明显看出来,王贞姑娘的内伤已经满满恢复。 虽然在比试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她出手的机会的,倒也凭借着自己真是的本事,赢得了胜利。 可如今看来,王贞根本没有喝下去那晚汤药?那么她是如何快速恢复伤势的? 当时上山的时候,大家从那幻境里出来,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而王贞姑娘当时的状态,明明是差点儿自废武功的样子,断然不会有假。 可仅仅一夜,在没有汤药的辅助下,王贞姑娘竟然快速的回复了起来,当晚还在楼梯口特意试探燕楼主。 乜新巧看着那植被盆地的药渣,心道:她这是一直防备着我们呢。 想到这里的乜新巧,竟然没有失落,她快速开门离开了房间,有些赌气地关上了她的房门。 王贞,昨夜你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赖雨薇师姐的伤,为何她那么了解? 经过一夜的乜新巧,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刚刚察觉这一点的乜新巧,就得知了王贞独自去做任务的消息。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两位楼主是不是也看来什么?还是两位楼主不清楚,却被她委派重要的任务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儿的乜新巧,心中警铃大作,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不知道如何跟两位楼主解释昨晚在赖雨薇师姐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她当时以为王贞有事情隐瞒,所以并没有如实交代王贞为何清楚那所谓“鬼狐”的事情。 而燕楼主又说昨日作乱的妖兽已经被抓,是不是说那鬼狐已经被抓了呢? 乜新巧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她像是昨夜,王贞把匕首拿出来,让自己对赖雨薇动手的神情,手指就忍不住发抖。 王贞,就是昨夜伤人的鬼狐吗?还是在玉簟楼里打算里应外合的其他妖兽? 否则,她实在是无法解释,为何王贞那么严重的伤,一夜过后竟然跟没事人一样,且在比试的时候,没有显露自己的术法体系,仅仅是用拳脚功夫就赢得了比试。 乜新巧越想越不对劲,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快速下楼,噔噔瞪地来到了柴房里。 “楼主,我有事情跟你交代……”乜新巧推开柴房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拧着眉头立即调头离开。 不行,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和两位楼主交代清楚的,她一直把王贞姑娘当成妹妹来看,却不成想差点儿养虎为患。 乜新巧一路跑到一安的房间门口,快速拍打着房门,喊道:“楼主,楼主你在吗?我有事情跟你汇报!” 幸亏一安的房间足够大,今日这个房间里着实热闹得很。 王贞和那只鬼狐已经维持一个姿势,在那阵法的镇压下不得动弹了。 一安和亭甫又把一个伪装成“樵夫”的人,扔了进去。 还没有来得及问几句话,一安房间的门又响了起来,那声音和早上仰修为叫人起床没有什么两样。 可王贞却听得十分刺耳,她连忙看着房门口,下意识地想用衣袖把自己的脸挡住。 一安看着王贞竟然有这样的反应,想着这个丫头作为一直妖兽,竟然也知道羞耻,看来并没有湮灭良知。 她看了看门口一直呼喊的阿巧姑娘,故意问道:“你不想阿巧姑娘看到你如今的模样?”一安试探地继续说道:“可是,她已经在门口了,似乎还要和我交代什么秘密,你觉得那秘密会和你有关吗?” 王贞听见一安这话,两眼空洞无神,她开始后悔仅仅是因为,在这几个人刚刚认识一天的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就稀里糊涂地答应留在这个玉簟楼。 如果她当时没有心软,如果当时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拆穿,立马隐身逃走的话。 或许,那一份温暖会一直藏在她的心底,悄悄在阴暗寂寞的夜晚里,温暖着她的心。 可是现在,那人就要亲眼拆穿自己,自己的真面目在阿巧姐姐面前,无处遁形,立马就慌了神。 “不,不。燕楼主,我的本意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也不是和这个鬼狐里应外合,别,别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王贞求饶道。 终于开口了啊,一安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光,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点点头说道。 “好啊,但是我不希望你跟我又任何隐瞒,你能做到吗?”一安看着已如临大敌的王贞,问道。 乜新巧心里着急不安,见屋里没有反应,迟疑片刻之后,还是继续拍着门。 “楼主,楼主大人,你在里面吗?” 王贞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可再次听见乜新巧的话的时候,立马点头说道:“只要你保证我的安全,我……答应你。” 说完,一安立马起身打了个响指,起身把房门打开。 王贞诧异地看着一安一系列的动作,不! 她内心叫嚣着,或许这一切再也来不及挽回了,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不把她当成异类,真心的想要和她交换秘密的人,再也没有了。 王贞感受到开门的时候,刺过来的光,任命地低下了头。 “阿巧姑娘,你来找我又什么是吗?”一安打开门,一脸好奇地问道。 乜新巧看着一安,倒也没有其他反应,只是低着头说道:“我觉得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说清楚。” 一安故作诧异地继续问,“哦?关于什么?” 他们在门口聊了起来,乜新巧似乎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混乱,只是低着头眼里满是慌乱和不安。 王贞似乎在等待着她的阿巧姐姐,给自己的审判,或者是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或者是意识到被欺骗辜负之后,愤然离去。 可等了片刻的王贞,竟然只是听到她和燕楼主在门口,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她没有看见我?”王贞眼里似乎有燃起了希望,她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的亭甫。 亭甫点点头,证明了她的猜测。 “关于……王贞姑娘的。”乜新巧犹豫了片刻之后,深吸一口气还是鼓着勇气说道。 “哦?是吗?你要跟我王贞姑娘的事情?”一安挑了挑眉,有意无意回头往房间里某处看了一眼。 乜新巧也顺着一安的目光,可看到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光洁的地面上,似乎没有其他东西。 “是,昨夜我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想跟楼主交代清楚。”乜新巧的怀疑是从王贞十分清楚,熟练地掌握鬼狐的消息,又轻松地帮赖雨薇师姐解毒开始的。 刚刚去她房间里,又知道了王贞并没有通过补药,就恢复了功力。 所以,她才怀疑或许王贞修炼的根本不是适合人类的术法,或许从一开始,王贞就不打算显露自己的功法。 可是话到嘴边,乜新巧还是不敢说出,王贞或许是妖兽的可能。 一安笑了笑,她眉眼弯弯,眼里满是包容和温柔,“我知道你们这一批进来玉簟楼的人,都有需要自己守护的秘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完成我的任务,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妖兽,也是我玉簟楼的成员。” “阿巧姑娘,我知道昨夜你在赖雨薇师姐那里,或许见到了什么,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等王贞执行任务回来,你们两人当面对峙?” 一安在门口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着乜新巧慌乱无措的眼神,已经额间的布满的汗珠,就知道她心里还在挣扎。 她料定了乜新巧还没有想好,况且这个时候的王贞,对于她了解鬼狐一族,又极大地作用便没有给乜新巧说下去的机会。 乜新巧没有意料燕楼主会这样说,没错,她来到这里也是秘密的,看来楼主都知道且接受的。 “哪怕是妖兽也可以吗?”乜新巧想要再一次确认。 听见这句,匍匐在阵法里的王贞,瞪大了眼睛,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门口的光影。 “听话就可以。”一安说着,意有所指地回头,正好和王贞的眼神对上。 然而门口的乜新巧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木然地点点头。 “昨夜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若是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和我谈。”一安扬了扬下巴,下了逐客令。 关上门,一安回头看着愣怔的王贞,刚刚温柔大度的眼神立马变得冷冽严厉。 她甩起袖子,坐在了椅子上,没有发话。 刚刚答应王贞的话已经实现了,现如今是王贞兑现自己诺言的时候了,一安没有多说,就等着王贞自己开口。 王贞愣怔了一会,看了看一旁的亭甫,低着头嘟囔着:“楼主真的好计谋,刚刚说的话我差点儿就信了呢。” 已经一千年了,自从天下三分之后,他们妖兽已经被驱逐到了三界之外的地方。 然而在上古大战之前,不要说他们鬼狐一族,就是很多妖兽都是在凡世间有自己的根据地,现如今无家可归。 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到人间的,留在三界之外,不仅受不了那样的气候,更不能三界之外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这一千年,他们同族,或者说整个现存在妖兽界,都战战兢兢地活在战后的恐怖中。 只要被人发现了他们异于常人的行径,便是灰飞烟灭的结果。 刚刚燕楼主所说的,什么无论是不是妖兽,都可以的话,定然是为了稳住已经起疑的乜新巧。 她怎么可能再一次轻信呢?之前那次代价还不够惨重吗?王贞冷哼了几声,眼里都是嘲讽,讥笑。 第321章 屠村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我燕老板说话向来算数,每一句。” 一安留意到王贞姑娘眼里的讥笑,定然是回忆道一些不敢回首的往事,刚刚还端着架子,等着人亲自交代的一安,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燕楼主还是不要说这样的大话了,听着让人觉得愚蠢。”她王贞也不可能愚蠢到,再一次相信这样的傻话,这句话是说给燕楼主的,也是说给她自己的。 一安见状,和一旁的亭甫交换了一下眼色,或许这个姑娘知道可以拉拢过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然而对于现在三界都一无所知的鬼狐来说,这个时间她觉得值得的。 “我说过了,只要你听话,你依旧是玉簟楼的成员,即便是你死了,也是在我们玉簟楼的花名册里。” “如果你真的能说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话,说不定你还可以和以前一样,回到阿巧姑娘身边,甚至可以并肩作战。” 一安这次已经说的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若是王贞姑娘依旧信不过的话,那么也只有先把她关起来,等一段时间再继续审问了。 毕竟今日的事情也不少,一安的耐心可不是都留给这样一个多疑敏感的丫头身上的。 “我和这个鬼狐认识,但不是里应外合。没有骗你们,若是你放我出去,我第一个就会杀了他。” 王贞也做出了让步,先给出了这样一条信息,倒是没有彻底地交代清楚自己的而身份。 一安点点头,她昨夜就已经看出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两只鬼狐之间,倒是什么利益冲突,变成了仇敌呢。 “为何?” 王贞低头,肩膀轻微地颤抖了抵赖,指甲扣着木质的地板,发出沙沙声,一副被激怒的野兽状态。 “血仇?”一安推测道,看这样子可不是一点儿蝇头小利积攒下来而怨气,而是赔上性命的。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鬼狐,看到那樵夫的时候,就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昨夜还期盼着,能有什么大人物,看着自己这么些年不辞辛苦,替他们背了那么多锅的份上,区区一个刚刚建立起来的玉簟楼,把他救出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等了一夜无果,他还想着会不会那边没有收到消息,或许再坚持一个晚上,他们就可以来救自己。 所有的希望,就在他亲眼看着一安把这个“樵夫”打扮的人,扔进来的时候,彻底破灭。 显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 这个樵夫一直昏迷不醒,一看就是抓来背锅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牵连出自己的身份。 这鬼狐仰面朝天,无奈地笑了笑,任命地闭上了眼睛,不做无畏的挣扎。 可刚刚听见这个小丫头一脸的怒气,倒是不乐意了,抬头上下仔细看清楚了这丫头。 不过是一直刚刚成年不久的鬼狐而已,若是在以前,任谁也没有这个胆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叫嚣。 “小丫头,楼主问你的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就好了,为何把祸水往我身上引呢?我昨夜就已经告诉你了,你认错人了。” “你也知道我们鬼狐一族,为了在凡世间生存,最是擅长隐匿自己的行踪,莫不是你受伤太重,看花眼了吧!” 这鬼狐既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那人的弃子,这些年不得已替他背锅的事情,做的已经太多了,实在是不想再平白无故地添上这么一个罪责。 王贞听见这话,眼里都是红血丝,拿着那匕首,拼命地往那鬼狐的方向刺,一脸愤恨的样子并不是像是逢场作戏。 鬼狐也很无奈,冷哼了两声,没有接话。 “王贞姑娘,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一安问道,确实鬼狐行踪成谜,大都是因为他们天上的逃遁术,即便是死于这人的刀下,也不能判断那人的长相是不是伪装。 “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认识你。”王贞紧紧咬着嘴唇,已经感受到了血腥味,可依旧仅仅盯着地上的那把鬼狐弯刃。 “你来到玉簟楼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这把鬼狐断尾?”一安似乎察觉到了这鬼狐断尾,应该是一个线索。 否则明明已经成为了玉簟楼成员,为何着急到昨夜去拿那鬼狐断尾,中了亭甫预留的陷阱里。 对面那鬼狐冷哼了两声,说道:“我这一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当我不得已留下自己的断尾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仇家找上门来,没想竟然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 亭甫低头看了这家伙一眼,看来当时故意在飞升大会上现身,又故意在廖瑞泽面前留下自己的断尾,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那个背后指使这鬼狐的人,应该就是背后的操盘手了,那么那人一定也和当时的拍卖会事件脱不了干系。 “留下断尾非你本意,是谁指使你的?”自然一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儿,上前问道。 鬼狐脚筋被挑断,已经一夜无法动弹的他,瘫软地仰面躺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两位楼主都是聪明人,我可不傻,可不会单纯地以为把背后之人供出来,我就能捡一条小命回来。” 一安见这人油盐不进,恶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说道:“你看看这半死不活的樵夫,或许你早应该知道自己在你那主子心里的地位了吧,还这么忠心耿耿?” 果然一安的话,还是刺痛了那鬼狐,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那鬼狐又咧着嘴巴笑了出来。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啥分量,不过小楼主,你真是太天真了,我这些年做的那些破事,离开了那人早就可以死一万次的,留着那人的名字,说不定我还能有一条活路。” 这一点儿,他心里清楚地很。 “哈!活路?你不说就永远也走不出玉簟楼,这样你觉得自己就能死的轻松一些了?一安显然是被这人惹怒了,一脚踩到他脸上说道:“想必你也在飞升大会听说过我的而名头了,对付你这些妖兽我可有的是办法。” 那鬼狐听见这话,表情才有了松动,圆圆的眼睛抬头看着一安,犹豫了片刻说道。 “我说,我说。” 一安见状,把脚抽了回来,低着头很是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心想这鞋子看来是不能要了。 “不过,我也只能说和这个小姑娘的故事,其他的事情,我有些忘了,等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想。” 一安刚刚放松下来表情,立马拧着眉头回头瞪了她一眼,眼里的灵力已经随着怒气渐渐凝聚在一起。 那鬼狐察觉到危险之后,立马缩了缩脖子,吼道:“你现在杀了我,那位王姑娘的事情,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一安调整好心情,收回了灵力,坐在了椅子上。 亭甫气不过,一脚提了过去,原本躺的四仰八叉的鬼狐,一下子就吓得坐了起来,他挑了挑眉头,一半脸已经被一安刚刚一脚给毁了。 现在猛地坐起来,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等视线聚焦在那王贞的身上,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快点说!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着。”一安以为这家伙又在耍花招,威胁道。 “不不不,燕楼主息怒,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姑娘啊,不瞒你说,我鬼脚四的名声一直不好,替了不少人背黑锅,或许是那位姑娘误会了不成?” 一安以为这个家伙饶了一圈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可到头了还是跟没说一样。 她叹了口气,低着头摩挲着茶杯,亭甫看着一安,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才是真的生气了。 一安手指点了点茶杯,透着光看着指尖下依恋着不肯掉落的露水,轻轻一勾唇,那露珠化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冰柱,直直地往那鬼脚四的喉咙飞去。 就在那一剑封喉的片刻,王贞突然开口阻拦,“等等!这个人得由我来动手。我可以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只有这一个条件。” 一安来来回回问了无数遍,这两人不停地拉扯,眼下是一点儿耐心的没有了,手指勾了一下,那露珠稍微偏离了一个角度,往那鬼脚四的肩膀上穿去。 啊啊啊! 露珠的速度十分快,造成的那疼痛也十分短暂,等鬼脚四想要求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被卸掉。 “你们已经失去了和我好好说话的机会,下一次若是还不老实,要的就是你的命!” 一安说完,也警告地看了王贞一眼。 “楼主大人,只要你把这人的命留给我,你让我当牛做马都可以,我以后的命就是您的了。” 王贞瞪大了眼睛,差点儿以为那人就在自己眼前死了,意识到那人没事之后立即放下手里的匕首,跪在一安面前。 低着头,匍匐着,是他们作为妖兽最高的却是对于她来说,最耻辱的礼遇。 可是她为了这个要求,可以做到这一点儿。 “王贞姑娘,我刚刚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帮你在乜新巧面前保留了面子,也没有当众拆穿你的真是身份。你现在又要求我把我抓到的人让给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楼主,十分好说话啊!” 一安刚刚已经给了王贞一次机会,可见到如小动物一样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王贞,她知道这个动作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是,那个鬼脚四可不能交给她,这个人留着就能查出他后面的人,但是这人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案子,也不可能让他轻松的活着。 “楼主大人,我可以把我的命跟你交换!”王贞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见燕楼主有所犹豫,低头重申道。 一安狠狠地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第322章 复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王贞姑娘,想必我刚刚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一安冷着脸,低头看着地上的丫头,这丫头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如此的多疑敏感。 刚刚她已经说过了,她不会介意妖兽的身份,如果王贞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话,玉簟楼里面始终有她的位置,不需要跟自己交换什么。 王贞自然是没有理解一安的好意,以为她这样冷眼的看着自己,就已经是拒绝了,低着头说道:“燕楼主,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也不会让这个人好过的。他杀了我们全村那么多条人命,定然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屠村! 亭甫拧着眉头,看着那鬼脚四一眼,刚刚那家伙还一脸无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听见这个词的时候,抬起头把视线聚焦在这个单薄的小姑娘身上。 一安听完,一把将桌子上的杯子摔了下去。 “无耻!”她瞪着那鬼脚四,若不是这人身后可以查到相关证据,定然是不可能让他活生生地留到现在。 “王贞姑娘,你说的这些话有没有证据?”亭甫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走上前确认。 王贞肩膀颤抖着,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如果我说的话有一句是假的,我定然不得好死!” 她说完拿起手上的匕首,往自己的而喉咙刺去。 亭甫快步走上来,一脚制止了这个傻姑娘的自残行为。 “既然已经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为何这么不知道死活?”一安挺直了身子,刚刚的问话自然不是不相信她的意思,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性子烈到如此地步。 一安低垂着眉眼,她知道屠村这个词到底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回想起在凡世间那些战乱的日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战乱一起,遭殃的自然是那些无辜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可王贞姑娘鬼狐的身份,她嘴里说的屠村到底是什么意味,一安隐隐觉得,这里面定然能牵连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必你这么些年活下来,经历了许多不容易,到头来仇敌就在面前,又为何自残呢?” 一安走过来,挑起来王贞的下巴,低眉检查了一下她刚刚划伤的脖颈,眼里似有似无地往王贞身上瞄了几眼。 亭甫走到那鬼脚四面前,用脚踢了踢那人,说道:“你有什么说的没有?” 那鬼脚四眯了眯眼睛,终于在王贞的身上看出来曾经熟悉的影子,苍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如早秋的烛火一般,一瞬即逝。 “原来你是那个小家伙啊,我想着怎么会有人一眼就认出来我的样子了呢,没想到你竟然能活了下来,倒也是缘分。” 鬼脚七并没有否认这件事情,盯着王贞辨认了许久,嘴里嘟囔着,眼里的情绪复杂如浑浊的泥水,搅动的都是杂质。 “缘分,那是上天给我的施舍,可不是你嘴里的缘分。”王贞恶狠狠地看着对面那人,撕扯着嘴角,牙龈外翻,只要一安的阵法稍稍放手,似乎没有人可以阻拦她去复仇。 没有人想象得到她是怎么从一堆尸骨里面,辨认出自己的至亲,没有人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一把火点燃了曾经居住生长的地方。 这么些年的奔走,流连与各个组织之间,就是为了查询当时的真相,已经那有过一面之缘的始作俑者。 一安起身,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到底是什么回事,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帮你复仇。” 王贞听见一安的话,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是的,刚刚她一死证明自己的话,也不过是权益之策,她调查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当时他们遭遇的屠村,不可能一个人的肆意报复,定然其中牵连甚广。 而那幕后主使,经过了那么多年,王贞没有查到蛛丝马迹。 飞升大会之后,鬼脚四的断尾出现在了江湖之中,她才靠着同族的能力,追踪至此。 一开始的时候,她察觉到那鬼狐断尾似乎就放在这两位楼主身上,来玉簟楼的这几日里,她几乎没有发觉这两位楼主彼此离开过对方。 也是因此,她无法判定那鬼脚四的断尾,到底是在一安身上,还是亭甫身上。 终于通过幻境,来到了玉簟楼,还有幸在里面留宿一晚,王贞就知道或许这一晚是她查明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 那一晚,也就是亭甫为了防备鬼狐,在山林外过夜的那一晚,王贞察觉到那鬼狐断尾的位置有所变化的时候,就想要起身追上去。 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往楼梯口跑去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上也传来了脚步声。 王贞下意识地想要隐匿自己的身形,可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有些魂不守舍的燕楼主,灵机一动,不如借助这次相遇,上前查探一番。 也是和一安碰撞了之后,王贞明确了一安的身上没有那鬼狐断尾,也是在那一晚,她确定了鬼脚四断尾的具体位置,就是在亭甫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不能都玉簟楼逗留时间太久,否则即便是她的逃遁术,再怎么厉害,总有一天也会露出破绽。 原本王贞是借由自己受内伤的原因,不打算赢得进入玉簟楼的名额的,她自然也知道,昨晚她的行为已经让两位楼主起疑,自然也不可能放她进入玉簟楼的。 可是当她拿到号码牌的时候,竟然从一安和亭甫的嘴里,清晰的看到,他们说出口的鬼狐二字。 王贞看到那唇语的时候,下意识的心虚,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别两位楼主识破了,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算处理好一切痕迹,离开。 可是仔细想想,自打上次屠村的事件发生过来之后,三界之间再也没有了鬼狐的存在。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世界上除了她这一只还在世的鬼狐之外,还有一只活着的话,就是当时的罪魁祸首。 于是她四下寻找鬼狐的痕迹,和三界记载的一样,不论她辗转多少地方,了解的也十分少。 可是这个刚刚开始建立的普通组织——玉簟楼,那两位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普通的楼主,竟然轻而易举地,没有任何掩饰的情况下,就说出来鬼狐这两个字。 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是知道鬼狐的秘密的,哪怕是一点点,也是她常年调查的一大步。 于是,王贞在房间整理了思绪之后,还是打算留了下来。 或许,除了这个为主要原因之外,乜新巧姐姐或许也是她留下来的一部分原因,只是王贞自己觉得,这部分原因占据的分量,几乎微不可微。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入选了,还真正成为了玉簟楼的正式成员。 更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在成为玉簟楼成员的当天,她等了一百年都没有追查到的痕迹,终于在赖雨薇师姐身上看到了。 当亭甫通知她和乜新巧照顾受伤的赖雨薇的时候,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妖兽所谓,可当她清楚地看到了,赖雨薇手臂上的抓痕之时,就知道了自己等待的时机到了。 这是她活下来的唯一目标,也是当初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信仰。 原本她还自欺欺人的以为,或许真的可以和其他来到玉簟楼的一样,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就是新生。 然而,她不可能,于是王贞拿出来一直藏在袖子口的匕首。 她能隐约地察觉出来,乜新巧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她时不时投向赖雨薇身上的目光。 王贞把自己的匕首扔到地上的那一刻,嘴上说着这样我们就可以交换秘密了,看似自保,不过是想让乜新巧认清自己的内心是恨,还是其他。 她知道,如果单纯是恨的话,阿巧姐姐的眼神不会流露出除了杀意之外的其他情绪。 这里,没有人比她跟明白,恨是什么感觉了。 果然,阿巧姐姐还是她一开始认识她,愿意把重伤的她一路搀扶下去的善良姑娘,她怎么可能拿起匕首,朝向一个自己如此牵挂的人呢? 当王贞知道了乜新巧的选择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身份暴露的打算,或许当下乜新巧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鬼狐”这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含义。 王贞当下叹了一口气,打算放过这个人,踏上她设想了无数次的复仇之路。 那个人今晚也在玉簟楼附近出现了,这是她第一次距离那个人这么近,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呢? 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赖雨薇的房间,往两位楼主的房间走去。 可早已经给自己留好后路的亭甫,怎么可能把最薄弱的地方,毫不设防地留在最显眼的位置呢? 果不其然,王贞还是上钩了。 亭甫在山下接到一安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他设置的阵法有人闯入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那个王贞姑娘。 之后,便是一安来到自己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一副场景了。 这也是王贞为何会被捕的过程,她本来快要认命的时候,看到两位楼主竟然也提着一个手脚被废的人走了回来。 出来燕楼主,似乎那位看到自自己显出原形被困在这里,竟然没有任何诧异,这时候王贞才知道,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历练,到头来还是太过天真。 然而当她看清楚,那个瘫软在地上不再挣扎的人的时候,全身的血液沸腾,无法用任何表情来显露她当时的心情。 这个世界的的另外一只鬼狐,不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原本王贞是打算拼上自己所有的东西,找到那人,复仇。 可没有想到,连玉簟楼的门口都没有走出去就被捕,然而寻找了那么多么年的仇人,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 夜里,两位楼主竟然放任他们二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并没有继续审问的意思。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鬼脚四,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你又是哪里来的小野种?想离开这里吗?只要你乖乖的,老子就能带你出去。” 王贞盯着这人眼睛盯着通红,愣怔在那里,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鬼脚四以为这个小鬼狐,或许是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讥笑道:“作为妖兽,被人类抓到,你是吓傻了吧?这才是哪跟哪儿啊。” 若不是鬼脚四的双腿被废,他说着话的时候,一脸吹嘘的样子,就差晃动着二郎腿了。 “你也是鬼狐?”在独自看这人自说自话到了半夜,王贞才开口问道。 第323章 偷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怎么小杂种,老子是什么物种,你还看不出来,若说你是别的妖兽说出这句话,我还能信,可你是鬼狐啊?”真是给我们鬼狐丢脸。 鬼脚四一脸鄙夷地说完,还是不忘往窗外看了几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王贞听到从这个家伙的嘴里,说出那句老子,就恶心得全身发抖。 她顺着鬼脚四的视线,也往窗外看了看,故作好奇地问道:“你在等什么人?” 鬼脚四听见这话,才把视线收了回来,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们这些在三界之外苟且偷生的小杂种,真是目光短浅得厉害。” “那两个楼主看着也是年轻,竟然就这样把我们放在了这里,不瞒你说,大爷我背后可有的是靠山,若是那边收不到我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来这里营救我。” 鬼脚四说完,昂着下巴看了看的对面可怜巴巴的小丫头,说道:“要不,你以后跟着大爷我混,等我身上那人来救我的时候,我大发慈悲地也让他把你救出去,如何?” 那人说完,还上下打量这王贞的身材,这眼神让王贞觉得十分恶心。 “你身后那人,打得过玉簟楼?听说飞升大会的时候,玉簟楼楼主可是……” 王贞查找了这人那么些年,自然是知道当时屠村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可奈何那幕后指使者管控的力度实在是太大。 每每从一些人嘴里听到几句有用的流言之后,不出一晚,那流言就会戛然而止。 一而再,再而三之后,王贞查找那鬼狐行踪的事情,自觉地变得谨慎到了起来,也是就在那百年间,渐渐地没有了关于鬼狐的任何消息。 王贞听着鬼脚四嘴里的话,自然是想要从他的嘴里套路出他背后之人的具体信息。 “嘁,且不说这两个所谓的楼主,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毛猴子,就说当时在飞升大会上的那个什么不败战神,也不过是空有虚名而已。” “三天三分这么久了,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上天庭养的那么多士兵,真的有地方给他们打架啊?当初还有些本事的,英姿飒爽的士兵,个个都挺直肚子,若不是一身盔甲,远看还以为是哪位身怀六甲的妇人呢?哈哈哈,小丫头你就是见识的太少了,若是你见到了……” 鬼脚四在晚辈面前,那忍不住吹嘘的毛病就出来了,王贞倒是乖巧的奉承,让他有些停下来。 可他也是知道分寸的,有些能说,有些是打死也说不得的,吹嘘了半天的话,突然终止了下来。 王贞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的话后头,自然是重要信息,但是硬问肯定是问不出来的。 鬼脚四刚刚说的开心,可眼神还是时不时往窗口看去,见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稍稍有些不耐。 他看了看王贞的方向,为了缓解心里的焦虑,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来到了这里,按理说鬼狐不应该……” 王贞听见这话,低垂的眼睛,立马闪动着杀意,往鬼脚四的方向看去。 “鬼狐不应该什么?”王贞隐忍着怒气,努力平复着开始颤抖的声音,问道。 “唉,不提这个了,你身边还有什么同类没有?不过,如果我今日出不去的话,怕你也是凶多吉少了。” 鬼脚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原本心里的那点儿笃定,眼下是一点点散去。 王贞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低头说道:“我哪还有什么同类啊。”眼睛像一只偷偷观察的狼崽子,一只盯着对面那人不肯放松。 鬼脚四倒是没有多想,点点头说道:“也是,你说的没错,你也是我在三界之内见到了另一只同类了。怎么三界之外的日子不好过?非得来人世间走走,可大爷好心规劝你一句,这三界之内更危险。” 话里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好意,倒是听出来几分沧桑和无奈。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结局,还是因为那接应的人迟迟没有现身,鬼脚七渐渐也失去了信息,也不再往坚持往窗口看去,只是瘫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前辈,可,真是好心。” 王贞眯着眼睛,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鬼脚四不再把注意力很在外面,这时候才隐约察觉到,对面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似乎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 作为鬼狐,对所有人充满警惕和敌意,倒是一件好事情,鬼脚四如此想到。 否则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想想这些年他过的日子,倒也不必那些早已经灰飞烟灭的同类轻松。 天色渐渐露白,鬼脚四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恶狠狠地往地上碎了一口唾沫。 “丫头,我看你是活不了了,死之前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还是真的给王贞听的。 “是吗?前辈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这里的吗?我可是满心欢喜地等待了一个晚上。”王贞眼里都是讥笑,嘴上却故作无辜地委屈道。 “大爷的,这些年该我做的不该做的,老子可是给他办了不少事情,到头来栽倒了两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头手里。” “那,真是可惜啊。” 鬼脚四倒也没有听出了王贞话里面其他的意思,突然想起来刚进来的时候,这丫头说的话,抬起头问道。 “我刚进来的时候,你跟那楼主说,我是你的仇人,莫不是诳他们的吧?” 鬼脚四被一安抓住之后,一路被带到了这个房间里,可看到房间里竟然也关着一个同类的时候,立马就有了鬼主意。 所以当时,鬼脚四以为当时王贞嘴上说的,对自己的恨意,不过是缓兵之计。 或许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两位楼主还真的把他们合关在了一起,眼下鬼脚四才对这句话好奇起来。 王贞勾着嘴角,眼里是隐藏不了的恨意,“前辈,你说呢?” 鬼脚四也是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天边渐渐亮了起来,他这个时候才勉强昂起下巴,看清了那丫头的眼神。 下意识地被这股子恨意刺穿了后脊背,从头一直凉到脚。 还没有等他继续质问,一安就推开了房门,审问便开始了。 鬼脚四还没有从那姑娘没由来的恨意里走出来,就看到了楼主竟然把一个不省人事的樵夫,丢到了自己面前。 他认出来,这个樵夫就是背后那人,一直派来跟自己接头的线人。 霎时间,鬼脚四眼里最后的一点儿光也灭的,他知道他所依仗的那人,早已经把他这条支线抹除的一干二净。 到头来,自己忙活了这么多年,真的成为了一颗弃子。 安静的房间里,所有人都等待着所谓的“屠村”事件的详细过程。 鬼脚四听见这个词,看了看对面那个和自己聊了一夜的丫头,终于明白了什么。 当初果然还是太心软了,倒也分不出当初的选择是福是祸,鬼脚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一安知道这个姑娘本性不坏,她走上前说道:“丫头,你刚刚说你找了仇敌一百多年,也就是屠村的事情是发生把百年前的事情?” 王贞抬起双眼,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看着寻找了这么久的仇敌就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卸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面对一安的提问,只是轻微地点点头。 鬼脚四听见了那对话,缓缓睁开了眼睛,木讷地看着天花板,嘴里无声地说着,已经百年了啊。 百年前,三界划定多时,在凡间之外的东南边际上,一片草原迷雾里,有一个村落。 还是王贞的家乡,生它养它,也被它亲手毁了的家乡。 那时候,她不过是刚刚化形五年的小妖,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村落里都是妖兽。 因为,这里是鬼狐和一些走投无路的妖兽的收容所。 王贞小时候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千年前的大战,什么妖兽人族巫医神仙的大战,婆婆姨母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这个事情。 当然,在这个村落里,所有人也不需要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他们安全且自在地生活在这里。 那时候王贞还小,自然不知道天地之大,只是走到村子的边际的时候,看着那迷雾之外的草原,偶尔会想象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 鬼狐虽然作为妖兽,实际上是最类似于人类的存在,他们妖体成年之后就会化形,从襁褓里的幼儿开始,学会用两只脚走路,还在婆婆的强烈要求下,学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和语言。 王贞那时候不过也是个五岁的孩子,她哪里知道当时婆婆要求学的东西,竟然日后成为了她得以生存下去,最关键所在。 现在想来,不知道婆婆是不是在三界之内生存过,是因为怀念,还是知道他们躲藏在这个迷雾里的时间,不会太久。 果然,婆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王贞白日里乱跑,出了一身汗,夜里实在是渴得厉害,想要起床找水喝的时候,发现水缸里竟然一点儿水都没有了。 她拍了拍婆婆和姨母,“水,水,我渴了。” 婆婆和姨母翻身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指了指院子里的水缸,“自己弄去。” 他们不知道院子里的水缸是什么时候没水的,王贞咽了口唾沫,实在是忍不下去,一路小跑往村口的小溪边走去。 或许是在这样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王贞才得以捡回来一条命。 如果她知道这次离开,回来见到的是满村子血流成河的画面,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这份幸运。 第324章 交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屠村的时候,你离开了村子,所以侥幸活了下来?” 一安听着王贞的描述,又看了看一旁一动不动地挺尸的鬼脚四,知道这句话是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应征了。 “幸运吗?我倒是觉得自己才是最不幸的那个。”王贞似乎还陷入当时的回忆里,眼神空洞且痛苦,那回忆是她百年来的梦魇,一遍又一遍,直到现在回想的时候,再也不会流下泪来。 “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当时做这件事情的,和这人有关?” 这里面一定还有重要的细节,一安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鬼脚四似乎也回想了什么竟然冷哼了起来,“像啊,你们还真是像的很。” 王贞原本还沉浸在痛苦地回忆里无法自拔,听见鬼脚四的话,怒目圆睁地看了过去。 “闭嘴,你永远也不配提到她的名字!”王贞怒吼着,显然那句话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哈哈哈,连生气的样子也这么想,你真的以为她只是你的姨母吗?”鬼脚四倒是一点儿也不怕王贞的威胁,咧着嘴角肆意的笑着。 腿脚依然不能动弹的他,躺在地上的而上半身,伴随着他此起彼伏的笑声,胸膛也跟着上下起伏着颤抖。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王贞瞪大眼睛,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若不是亭甫留下来才阵法依然有效,这时候她可能就已经冲上去,狠狠地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既然已经逃过一劫,为何又搅合进这三界之中呢?如果她知道了,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一定很心疼吧?” 鬼脚四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可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地插在了王贞的心里。 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换成原形,满足地在河边河水。 小王贞是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这个时候,村子里已经秘密潜入了一帮人。 这些人装备精良,推门就杀,无论是家里饲养的牲畜,还是早已经化成人形的老幼,一个也不放过。 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得知了村落的具体位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通过了那迷雾,看准了时机,闯入了村子。 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这是一场早就谋划好的集体谋杀。 趁着夜色的掩护,村落里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永久地失去了生命。 那些神秘人人数不多,可动作果决,配合默契,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秘密培养的队伍。 可这个村落也并不是真正的普通村落,里面大都是收留三界无处可去的妖兽,有些经历过追杀比较机敏的,已经察觉到了危险。 那些还没有看清神秘人存在的鬼狐,在这些妖兽的指点之下,纷纷起床奔走相告,想尽一办法往迷雾里撤离。 可围在迷雾处的神秘人早已经准备好,只要看见有动静,无聊是人影还吃牲畜,格杀勿论。 短短一刻钟内,无人生还。 那些神秘人蒙着面,看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一看他们的做事风格就知道,这些人是受人指使的刽子手。 王贞通过鬼狐的身形,在河边消除了气味,成了这一次屠村行动的漏网之鱼。 小王贞自然不知道,仅仅是几里路之外的村落,刚刚遭遇了什么。 她满足的擦了擦嘴,看着河边自己的倒影,还想着明日帮婆婆和姨母过来打水。 然而等她回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的血腥味。 作为妖兽,下意识地知道了,村落里面出事了。 她拼命用小短腿往回跑,看到的是横七竖八地躺在躺在地上的尸体。 一个个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有刚来不久的叔叔,也有一直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他们都躺在血泊里,怎么都叫不醒。 王贞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反应,傻傻地在那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拔腿就往自己家跑去。 不要,不会的,不会的…… 小王贞即便是不谙世事,心里也已经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摇着头一直祈求着什么。 她走到自己家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院子里走,一切和她刚刚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水缸上的盖子也是她打开之后,放在了窗台上,门口还是姨母给婆婆准备的柴火,看着数量够这个月用的。 小王贞走到屋门前,颤抖着手,缓缓推开了房门。 她无数遍祈祷,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姨母和婆婆宁静慈和的面容,悠闲地躺在床上,平稳规律的呼吸。 然而推开门得那一刻,小王贞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掀起被子,激动地喊叫了一声:“婆婆!姨……母?” 然而小王贞看到的,竟然是一堆枕头放在被窝人,她伸手摸了摸,俨然还留有一股余热。 他们不在! 小王贞这时失神了,在村落里跑着,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你们在哪啊,他们死了,他们都死了!” 她找不到婆婆和姨母了,越往村落里走,看到的都是熟悉的尸体。 知道在一个偏僻的屋舍墙壁处,看到了一直寻找的身影。 “婆婆!婆婆!”小王贞走过去,用手指擦了擦婆婆脸上的血,轻轻晃动着婆婆的肩膀。 见没有人回答她的王贞,直接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突然,小王贞的身后出现了一双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王贞害怕极了,手脚不停地往后拍打,眼里的泪水完全模糊了视线,直到她察觉到自己不知道拍打到什么地方,手里黏黏糊糊的,温温热热的,是血。 终于,小王贞停了下来。 身后那人闷哼了一声,可手上的动作依旧十分轻柔,她拍了拍王贞的肩膀。 “别怕,别怕,没事的。” 姨母?! 小王贞听清了身后人的声音,才渐渐冷静了下来,一脸的委屈无处安放,她摸了摸外婆已经冰冷的脸。 “外婆她…外婆……姨母你怎么了,我,我要做什么才能帮到你,姨母你不会死吧?” 小王贞还想说什么得时候,才注意到姨母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肋骨间的衣服,依旧完全破了,血肉模糊地看不出腰间是伤痕还是被血浸湿的衣服。 小王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血迹是……姨母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是你在,我……”小王贞一脸泪痕,满眼无助和自责,抽动着鼻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知道,刚刚姨母是为了不让自己大哭,才现身的。 姨母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眼里满是不舍。 “贞贞,你,长大了,以后一个人……” 小王贞立马摇头,“我不要,我不愿意一个人,我想要和婆婆,和姨母一起。”小王贞固执地摇摇头,她堵住了姨母下面说的话,倔强地不想面对现实。 “姨母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姨母今后……相信自己,好好活下去。” 小王贞把姨母扶在墙边坐下来,说道:“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三界,去凡间,我总能找到人来救你,我们家里还有钱,我回去拿。” 她看着姨母的伤,立马就想转身回头跑。 “贞贞,你听我说,我们是鬼狐,三界容不下我们存在,但是姨母相信你,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长命百岁,我……婆婆在天上看着你,好吗?” 王贞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继而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从此以后,三界再也没有鬼狐了,如果遇见了,离他远远的,记住了吗?” 姨母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特别严厉,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王贞的肩膀,嘱咐道。 王贞点点头,“姨母,我带你走,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回来。” 姨母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说自己的:“姨母受伤了,很累,贞贞乖,帮姨母一个忙好吗?” 王贞懵懂地点点头,瞥见了姨母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连忙答应下来,好带着钱找人疗伤。 她侧耳过去,听姨母说完了这句话,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了半天。 “我答应你。”随后,王贞点头回复道,拔腿就往自家房间里跑去。 “乖,姨母……会想你的。”说完,靠在一旁婆母的身边,看着这孩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等王贞拿着钱和一些草药罐过来的时候,姨母再也不能回答王贞的问题了,还躺在地上的所有人一样。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自己。 神秘组织撤离之后,这迷雾深处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关于鬼狐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 只要一个小女孩,灰头土脸,眼神阴沉地从迷雾里走了出来。 浪迹在凡世间百年,终于在见到鬼脚七的时候,明白了姨母那番话都含义。 玉簟楼,一安房间里,王贞讲述完了这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所以,鬼狐的根据点,是你出卖给别人的?说,是谁下令屠村的?” 一安走到鬼脚面前,严厉地问道,其实听完这个故事,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谁下令的又能改变什么呢?无论鬼狐在不在三界之内,都不可能活得长久。” 鬼脚七看了看王贞,眼里没有一丝愧疚,自顾自地说道。 一安听见这话,眯了眯眼睛,显然是动怒了。 她走到亭甫面前,看了看地上的王贞,说道:“王姑娘,你现在是玉簟楼的成员。这人在我手里,我保证丢不了,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王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可以继续留在玉簟楼,她本来就打算和面前这人鱼死网破的。 “怎么,真正地仇人还没有揪出来,这样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觉得我稀罕动他?也不怕脏了我的手!” 一安瞥了一眼鬼脚四,伸出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关节。 王贞瞪大了眼睛,问道:“楼主,你的意思是?” 第225章 审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帮我做事,复仇的事情,我玉簟楼帮你查。”如何? 一安起身,走到了王贞的面前,拿起地上的匕首问道。 亭甫已经把王贞所在阵法解开了,当然也留了一手,房间之外还布置的有阵法。 如果王贞说的事情,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那么依旧逃不过,早已经布置好了的下一道陷阱。 一安嘴上是说着相信王贞,可亭甫却不是那个轻易相信别人的。 王贞看了看地上的匕首,无辜地瞪大眼睛,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果然,还是在权衡吗?亭甫背在身后的手,警惕地摩挲着指腹。 王贞低头看了看那把不属于自己的鬼狐弯刃,这时她一路追寻过来的原因。 她低着头,把手伸向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那把匕首。 就在亭甫以为王贞会对一安出手的时候,王贞跪在地上,双头举过头顶,已献礼的方式,递出手里那把匕首。 “楼主,以我断尾作为见证。”王贞投诚了。 鬼脚四见状,冷哼了两声,他自然知道断尾对于鬼狐的意义。 若不是被那人诓骗,定然不会同意把自己的断尾留在外人身上,不过那个时候,他确实没有想到,现实中还能再一次看到同类。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安附身,接下来王贞手里的匕首,即便嘴上还有疑问,可这个动作早已经表达了对王贞的信任。 “拿我断尾之人,是鬼狐永久的朋友。” 王贞以为,自己早已经把婆婆说的这个规矩,忘的一干二净。 她幸得因为婆婆和姨母教学的人类语言,在独自从那场劫难里,逃了出来,伪装得和凡人无异,在凡世间生存。 然而王贞始终知道,只要她的身份暴露,那些曾经因为自己孤苦无依的好心人,定然是另外一副面孔。 王贞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在失去了所有的族人之后,再次提及朋友这个词。 她这些年活的实在是太过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在一个地方待过长的时间。 她心里防备着人类,也防备着那些曾试图表达好意的人的靠近。 王贞尽量不让自己跟这个凡世间产生关联,才能彻底隐瞒自己的身份,想姨母说的那样好好活下去。 然而,这样的生活,灰暗到看不到任何未来,王贞知道,只有复仇,才能在自己灰暗的人生里,透露出一条光缝出来。 当一安毫不犹豫地拿起自己手里的匕首时,王贞似乎能看到了那好不容易,透露出来的光缝,似乎也有了轮廓。 “朋友?” 鬼脚四冷哼了一声,像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 鬼狐行踪不定,薄情狡诈,他可从来不知道,还能从同族的嘴里面说出来这个词。 这个听起来就离他很遥远的词。 一安捏了捏手里的匕首,一个华丽的侧身,就转了过去,匕首横在了那鬼狐的脖子前。 “刚刚你也听到了,你的命啊,我可留不住。想必,你那效忠的背后之人,也不想让你留住。” 一安不着急要了这个人的小命,毕竟关于他,关于他为何缠上廖瑞泽,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只是一安听完了王贞的故事,自然是猜出来这个鬼脚四在那次屠村的行动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果然,一安说的话让鬼脚四收回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斜着眼睛,用余光注视着那近在咫尺的匕首。 “不过,老娘可不会让你死的那么容易,现在轮到你交代了,我看你到底还能值多少时间?” 一安拿起匕首,挑开了鬼脚四的腰带,往他的下身去。 手起刀落,立即就切断了鬼脚四的手指。 “那就,从这……开始吧。” 一安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如果鬼脚四还紧咬着不松口,那么他生不如死的时间,就开始了倒计时。 她把刀尖放在了鬼脚四的大拇指上,玩味地数到:“三,二……一!” “我说!我说!我说!” 鬼狐的术法向来不会练的多高的境界,然而那断尾却是可以练就成不同品性的法宝。 看来,王贞姑娘的那把,用起来倒是十分得心应手。 “啧,刀不错,你说的有些晚了。” 刚刚别切断小拇指,也不过是一次威胁恐吓,可是现在鬼脚四抱着颤抖的手臂,也无法忍受带来的痛苦。 “啊啊啊!” 一安觉得这人实在是吵的厉害,举起匕首,拧着眉头,明明看起来单纯的少女,竟然有一股子无法言语的邪性。 鬼脚四连忙求饶,他这次真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是我,是我告的密!是我!” 王贞这时第一次从那人的嘴里,验证了自嘲的猜测。 小时候并不懂姨母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这话每每出现在王贞的梦魇里,一遍又一遍,早就让她起疑。 他们村落的位置,定然是同族出现了内鬼,才造成了那样的惨祸。 而姨母最后一定也是知道,  是告密者是谁,可是看着无助地哭着一脸泪痕的王贞,却仅仅是要求她好好的活下去。 “果然是你!” 王贞恶狠狠地扑了上来,直愣愣地朝一安后背的反向走去,亭甫一抬手,把她弹回原地。 “王贞姑娘,如果你冷静不了,我下次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亭甫不喜欢任何人,在一安不设防的时候,有威胁道她的可能。 这种护食的行为,他自己也无法理解,可这样得表现,是本能地反应。 一安回头,看到的已经是趴下地上的王贞了,她看了看亭甫,并没有多言。 果然,亭甫的护食都是被人宠出来的。 “楼主,楼主我说。你饶了我,饶了我。” 鬼脚四立马服软,他直到自己成为了一颗弃子的时候,还并没有真的把玉簟楼这位楼主放在眼里。 刚开始的的时候,不敢冒冒然地进入玉簟楼,不过是由于拿飞升大会上流言的忌惮。 可后来江湖上就已经澄清了,飞升大会,玉簟楼楼主跟战神的那次比试,不过是上天庭卖给玉簟楼的一个面子。 鬼脚四听到了这个消息,才真正开始打玉簟楼的注意,打算把玉簟楼选拔结束的时候,混进去,把自己的断尾找回来。 那人对鬼脚四的强烈要求,是让他把自己的断尾留在玄机阁,可并没有说,那东西离开了玄机阁,还不让人自己拿出来了。 然而真正近距离地看到这个年轻的楼主,那阴狠毒辣的一面,才知道自己是轻敌了。 “继续说说看。” 一安看着匕首上粘稠的血渍,眼里都是嫌弃,追问到。 “当初,当初我也是活不下去了,只能出此下策。” 鬼脚四一脸委屈地为自己辩解,当初他将自己族群的隐身之所泄露出来,就是想要用这条信息,换之后的荣华富贵。 然而事实怎能尽如人意?他出卖了自己的同族,这一点儿让所有与他共事的人不耻。 背后里指指点点的,鬼脚四都可以忍受,可让他记恨却无能为力的是,明明那人是靠着自己的信息,屠了全族。 等他去索要封赏的时候,竟然只是以简单地,没有按照原来都计划所有断尾为由,直接否认了他所有的努力。 当时那一对训练有素的神秘人,不过是那人派来探路的一把刀。 真正需要的是,自己同族的断尾,而这个任务必须由同族的人来完成。 然而等他再一次回到那个迷雾里的世外桃源的时候,满眼竟是废墟,看不到一点儿人生活过的痕迹。 唯一不变的是那条贯穿废墟的河流,湍湍地向下游流去。 鬼脚四诧异地看着这一切,一点儿都没有留下,他气愤地找到那神秘组织的首领,以为焚尸灭迹是这些无知的人干出来的。 可他没有要到任何说辞,就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即便是他提供了重要点情报,仅仅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多年来的隐忍结交,付诸东流。 鬼脚四在大殿上,想要和那人辩解什么,可竟然没有开口,又被那人的亲信轰了出去。 这么些年,你说他鬼脚四活的开心吗?自然是一点也开心的。 可是他仍然不愿意离开那里,那些受不了而逃去三界之外的妖兽,他嗤之以鼻。 觉得那些妖兽就是不懂得筹谋,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然而自己筹谋了几百年,到头来,被一个初出茅庐地小丫头,轻易地捏在手里。 “你用自己同族的这么多条人命,换来了什么?” 一安低着头,问道。 换来了什么,自然是在上天庭的那几年虚荣。 当时的自己,和现在沦为弃子的自己,倒是形成了鲜明都对比。 鬼脚四眼神突然黯淡了许多,他艰难地坐起身,兀自说道,“你们不会了解的,没有人了解我。” 王贞从地上爬起,试图走上前,可是被亭甫一个眼神,瞪得站回了原地。 “你骗了我姨母,若不是当初你装可怜,姨母不设防把你带回来村落。又再得知你离开之后,并没有意识到危险,你辜负了我们全村人的信任!” 因为你,让所有人被毫无人性的屠杀,可这人竟然一点儿悔意都没有。 王贞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抓进肉里,极力地忍着满腔的怒气。 鬼脚四突然听见了这人的名字,原本早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神,突然显现一股子清明。 “小丫头,你说的没错,若不是她把我带回去,你们不会死的那么早,我也活不到现在。” “但你以为,如果没有了我,你们就能活下来了吗?不会的,所有人都保不住鬼狐,从一千年前就已经确定了的结局。” 千年前,又是千年前,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安不耐地挠了挠头皮,直接问道:“名字,你背后之人的名字。” 鬼脚四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果然经历了这么多年,单单是想起那人都名字,就会条件反射地害怕。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人面前效忠了那么久,却已入库无法抵消自己埋藏在心里的恐惧。 一安不耐烦地看了看窗外的天气,这二人之间相互拉扯,已经耗费了太长的时间。 “我可没有说,这一次的问题有倒计时!” 一安把匕首往地上一插,拿起手里的玉骨折扇,直接砍断了鬼脚四一只腿。 速度之快,让鬼脚四都没有任何痛苦都挣扎机会。 等感受到下肢那温热的液体之后,那让脊髓也忍不住发颤的疼痛,席卷了全身。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鬼脚四刚刚忘记了大拇指断指之痛,又抱着自己的大腿根,呼喊着。 他用余光看着,悠然拿着扇子的楼主。 这个魔头,一点儿也不比那人逊色。 一旁的王贞看到这幅场景,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都是婆婆和姨母最后的画面。 第326章 重生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婆婆和姨母你们安息了吗? 王贞突然看到鬼脚四承认自己的罪行之后,一下子没有了力气,这么纠结痛苦的百年,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结局。 可这对于一安来说,才是刚刚开始。 从飞升大会开始,已经专门留在廖瑞泽身上的鬼狐断尾,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个圈套,而她和亭甫似乎就是那人眼中的大鱼。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爽,如果鬼脚四真的那么忠心,一点儿也不愿意透露,那幕后玩家的身份,留着就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于是,一安手起扇落地,断了他的右腿。 “既然不说的话,我对你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一安说着,原本缓慢晃动都扇子,突然停住了。 鬼脚四用余光察觉到了杀意,也不管腿上的痛了,立马说道。 “不可能的,你们不可能斗得过他!” 他靠着出卖了自己全部同族的份上,才偷活了这多出来的百余年。 那人的手段和身份,不是一般人能抗衡得了的。 “是吗?”一安听着这语气,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她绕有兴趣地蹲坐下来,和那鬼脚四的视线齐平,“阁下来此的时候,想必也听说了不少关于玉簟楼的传言,既然那上天庭的和泾战神都卖给我个面子,你口中的,还能比上天庭的人还厉害?” 显然,一安是在套鬼脚四的话,按照他这个说法,现如今有这个身份地位的,稍微推算一下,上天庭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鬼脚四知道,如果自己泄露了那人的秘密,不可能还有机会活着离开玉簟楼,可如果不说,当下那楼主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他,他确实是上天庭的人。” 鬼脚四倒是机灵的很,即便是冒着再卸一只腿都风险,也是一点点透露那人的信息。 这样子,说不定还有机会活下去。 “上天庭?这个帽子你可是扣错了地方,上天庭的无论哪路神仙,都不是你一句话能诬陷得了的?” 一安倒是明白鬼脚四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不过刚刚已经卸了她一只腿,另外仅有的一只,得留到必要的时候,才能起到恐吓的作用。 亭甫在一旁只是安静地看着,心道,这丫头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一副审问的本事。 一安自然不能说,这时她在凡世间,作为李琼安的时候,曾经在监狱里,观看了一年的经验。 说起这个,到是个不怎么愉快的回忆,一安回头对亭甫眨了眨眼睛,倒也没有细说的打算。 “不是诬陷,不是诬陷,我还因为他在上天庭生活了一段时间,定然是十分确定,那人就是上天庭的。” 鬼脚四连忙给自己辩解,它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真正能让眼前这个嗜血的少女楼主感兴趣的,才是真的能让他活下来的办法。 “是吗?堂堂鬼狐竟然在上天庭生活过,可不是封了个官?” 一安倒是打趣道,挑着眉毛问道:“说得有趣,证据呢?” 鬼脚四眼看着有了希望,突然被问住了,十分的慌乱地回想。 “行了,只是口头交易,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说出来的话,又怎么可信呢?可惜我还在你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一安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折扇。 “不不不,我在上天庭任职了!有批文的!或许能顺着那批文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鬼脚四看着一安手里的扇子,早已经领教过它的威力,听着一安想要放弃的话,立马就上钩了。 果然,一安背对着鬼脚四,低眉想了一会儿,说道。 “你最好能有点儿用。” 听完这句话的鬼脚四,一颗悬在嗓子口的心,才缓缓落下来。 他知道,今日是保住了他的小命。 一安侧目看了一眼王贞,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王贞闻言,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一安亭甫离开了房间。 一安走在前头,把玉骨折扇收回了腰带里,问道。 “有什么适合关押的地方?把那家伙扔进去!” 亭甫点点头,说道:“有。等会儿我去安排。” 玉簟楼自然是有看押人的地方,不过建造这个的时候,亭甫就有过打算。 然而前期玉簟楼的发展,不需要他们如此张扬,那牢房除了当初抓到的那个,窃取玉簟楼信息的那个小毛贼。 此外,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过那牢房,亭甫要用的话,自然是需要带人清理一番。 “那好,王贞姑娘,你跟我来。” 一安和亭甫点点头,各自交代了任务之后,带着王贞离开。 玉簟楼的客房很多,一安随便看了一间没有人用的,走了进去。 她自己的房间,现在被那鬼脚四弄的乌烟瘴气。 妖兽的血腥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祛除干净的。 王贞走到一安身后,低着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一安坐在椅子上,像是一个长辈打量着自己的孩子。 “楼主,你找我什么事情?” 王贞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摆,眼里有些自责和内疚,她看得出来,燕楼主对自己身世的怜悯,已经那愤世嫉俗的勇气。 “没什么事,乜新巧来我这里找你,你也看到了,之后什么打算?” 一安猜到刚刚乜新巧的到来,应该是对王贞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毕竟在这里,乜新巧对王贞是唯一一个走得比较近的人了。 如果是让一安来选择的话,自然是希望,王贞能够留在玉簟楼,不论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承诺,定然是觉得玉簟楼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最重要的一点,王贞鬼狐的身份,一旦在玉簟楼显露,难保离开这里之后,不会受到追杀和威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安都希望王贞能留下来。 可这叫事情,她还是打算把决定权,交到王贞手里。 “以后的打算……” 王贞不敢想,她昨日那样得举动,想必乜新巧心里已经明白了。 即便是燕楼主不在意她鬼狐得身份,她还有脸继续留在这里吗? “不过,从昨日宣布名额起,你就输玉簟楼的成员,不管你什么身份,如果你不愿意待在玉簟楼,遇见危险,可以随时找我帮忙。” 一安看得出来,这个姑娘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榆树出言挽留道。 “回到玉簟楼,至于乜新巧那边,我来想办法。” “不过,你的身份也不熟能永久隐瞒得下去的,早晚会泄露出来,到时候不管是乜新巧,还是楼里面其他成员,对你抱有什么意见,你也只能承受着。” “但,你放心,既然都是玉簟楼的人,我不可能让他们伤害你,自然是比你继续流浪,安全得多。” “你觉得呢?” 一安一件件把话说的十分明白了,就看王贞到底愿不愿意相信她了。 王贞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到显得十分可爱。 这拿书什么让人避之不及的鬼狐啊,明明就是一直可爱的小妖兽啊。 一安知道了这姑娘的秘密之后,倒是心生怜爱,想要揉揉她的头顶。 “我,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不会给楼主大人带来麻烦吗?” 说实话,王贞是想留下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当是村落里,婆婆收留了很多其他妖兽,大家都四下举聚集在这个地方。 虽然天南海北,每个人都都有不为人说的往事和经历,可也因为战乱,聚集在一起的目的十分单纯。 这时她来到玉簟楼,首先感受到东西。 或许乜新巧,仰修为等几位同伴给她带来的关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或许是因为,鬼脚四很没有死,他背后我不知道会牵连出多少东西。 不管怎么样,王贞想不出离开这里的原因。 一安见这个可怜的姑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和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行,留下来吧,我还有事情需要你。” 一安及时给了王贞留下来的理由,知道不是因为怜悯得到同情的王贞,欣然点点头。 “楼主,你需要我做什么,我赴汤蹈火。”王贞认真地说道。 “这样的,你上午得事情,除了我和亭甫公子之外,玉簟楼里面都没有第三个忍知道。我对外说的是,你去帮我执行其他任务去了。” 一安知道立即消除乜新巧本已经产生的怀疑,不是那么简单。 为了避免不必要都麻烦,王贞的事情,还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 “所以你目前不能在大家面前现身,可是你现在牵连着另外一只鬼狐,一旦擅自离开了玉簟楼,定然避免不了杀身之祸。” 一安想了想,说道:“我们玉簟楼之前,大多都是各自照顾好自己就行,可现如今赖雨薇师姐受伤,我身边也缺一个侍女,你可愿意?” 王贞立马明白了一安的意思,点点头说道:“伪装我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可我长期漂泊在外,不是个体贴细心会照顾人的,还望楼主不要嫌弃。” 王贞跪在地上,承了一安的人情。 “嗯,鬼狐鲜少出现,或许这世上除了你和那家伙之外,还有。” 一安想起拍卖行遇见的那只,显然鬼脚四不是当时的那只鬼狐。 但是鬼脚四接受为何在飞升大会的时候,缠住廖瑞泽呢? 这明摆地就是让一安和亭甫怀疑,鬼脚四得出现,和当时的拍卖行事件,联系在一起。 第327章 珍惜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管鬼脚四背后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荆楚之地的任务,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当时发生的拍卖行的事情很多,里面到底盘踞了多少势力。 以亭甫,老妖怪为首的,似乎白色庙宇里的尊上和老和尚也逃脱不了干系。 除了这些,似乎还有什么等待着一安去揭开。 当时出现在拍卖行之外的路上, 那紫衣黄衣两位姑娘,以及那位嗜药成仙的油腻男子,遇见鬼狐之后,人生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知道亭甫这两年的调查里,除了知道那两位姑娘的名字为姜楠,姜桦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进展。 然而鬼脚四在飞升大会接近廖瑞泽开始,那两位姑娘,重新展现在一安面前。 她想到这里,不禁揉了揉眉头,刚刚被那鬼脚四的事情,弄的是心烦意乱。 很多线索没有串联起来,一安不知道到底这些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利益关联。 王贞察觉到楼主的愁思之后,默默倒了一杯茶,递了上来。 她之前也不是会照顾人的性子,在凡世间同一个地方,也没有停留过很久,自然是不懂得照顾人的。 可是,在楼主面前,她既然已经作为侍女的身份存在,这一切都是她需要模仿,学习的地方。 亭甫照顾一安习惯了,自然地接下了递过来得茶杯。 触碰到那纤细手指之后,才把思绪拉了回来。 一安一时恍惚,以为刚刚陪她在房间里的,是亭甫。 眼下看清楚人,才礼貌地点点头,表示感谢。 王贞摇摇头,“主人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安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王贞已经开始适应所谓的侍女角色了。 其实她也不是专门找人来照顾自己,只是目前王贞的身份特殊,不便在玉簟楼里行动,更不能外派,只好找个由头留在身边。 没想到,王贞竟然对这个身份这么认真。 一安打量一番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等会换个容貌,过几日随我去个地方,用得着你。” “是。” 荆楚之地是非去不可,王贞作为鬼狐,一定能派得上用场。 一安交代完之后,不在房间里停留,起身准备离开,可刚刚走到房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王贞。 “对了,换个容貌的时候,知道如何应付其他人吧?”特别是乜新巧。 王贞点点头,立马就换上了一副普通侍女的装束。 皮肤微黄,眼底轻微地有一道黑眼圈,指尖略微粗糙,到像是个伺候人的样子。 不过,这个样子,别人看了,还以为堂堂玉簟楼楼主,多么的尖酸刻薄,如此虐待自己的侍女。 然而这样最为普通得样子,是最不容易出错的。 一安点点头,倒也没影响说什么,开门离开了房间。 “对了,等会儿我让赖雨薇师姐,重新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之前住的地方,暂时就不要回去了,那里有什么你需要的东西没有?” 一安在走廊里交代着,和经过的小厮打了个照面。 果然换了一副样貌的王贞,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有,我并没有随身的物件。”除了那边,已经上交给一安的断尾,陪伴她的,只有那把自己都尾巴化作都匕首而已。 “行,我最近都房间血腥味太重,不想回去休息了,平时你不需要到处找我,你自己在院子里找事情做就好。”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王贞点点头,表示回应。 刚刚开门的齐闻,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余光正瞥见走廊尽头的楼主,似乎在训斥着什么人。 “楼里面,又来了一位姑娘?” 齐闻绕有兴趣地看了看那姑娘,只是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倒也没有多想。 乜新巧在房间里郁闷了一整个上午,她去找楼主得时候,楼主得回答也是摸不着头脑。 她忍不住看了看王贞的方向,难不怪真的是她多想了? 乜新巧摇了摇脑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或许还是得跟楼主说清楚,以防万一呢? 可楼主既然已经把王贞派出去了,刚刚入选,还不清楚规则,王贞竟然就一声不响地回去了。 乜新巧坐在房间里,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清楚。 直到有人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乜新巧一看,是玉簟楼负责传唤的小厮。 “姑娘,楼主让你去赖雨薇师姐那里照顾一下,目前楼里面没有可用的人选,麻烦姑娘了。” 玉簟楼的小厮像是经历过培训一般,行为举止都十分得体。 平日里没有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瞎逛。 乜新巧点头,一边感叹玉簟楼的管理制度,一边起身离开去了赖雨薇房间。 自从赖雨薇受伤了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 既然楼主这么吩咐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赖雨薇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 乜新巧走在走廊这样想着,随机有愤恨地咬了咬下嘴唇。“想她作甚?昨夜不过是违纪情况,不能就那么看着她死罢了。” 刚刚走下楼,扭碰到了在走廊里闲逛的齐闻。 “好久不见啊,阿巧姑娘。” 乜新巧点点头,到并不觉得是上一次见面又多久。 “阿巧姑娘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不过刚刚我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乜新巧没有搭理齐闻,倒也是,一上午没有事情,齐闻这样的性子,不发发牢骚,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并不觉得,你嘴里所说的有趣是不是真的有趣。” 乜新巧毫不留情地吐槽。 齐闻撇撇嘴,“果然,长的好看的女孩子性子就不如别人温柔。” 乜新巧冷哼了一声,并不打算接茬。 “阿巧姑娘,你不打算问问吗?算了,我刚刚在楼主身边看到了一个小丫头,和这些小厮不一样,看着倒是比你脾气好太多了。” 乜新巧快步走到了楼梯口,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了。 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齐闻嘴里说的姑娘,只是被烦闷了一上午,刚刚清静下来的思绪,又被这喋喋不休的家伙打乱了,就十分烦躁。 而齐闻得逞地看着,乜新巧似乎“落荒而逃”一般,离去的身影。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侧脸,说道:“果真是吃醋了。” 乜新巧自然是不知道,人能自恋到什么地步。 走到赖雨薇房间门口的时候,深呼一口气,轻轻敲响了房门。 “进来。”里面人立马回应道,听着这声音,乜新巧猜想她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 推开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赖雨薇坐在书桌前。 见到来人是乜新巧,倒也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过来。” 乜新巧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有思考好如何开口。 是解释自己为什么来玉簟楼,还是客气地问候一下她都伤势? 反倒是赖雨薇只是用余光扫了她这边一眼,轻柔地命令了下来。 “你把这个钥匙,拿给楼主新来的小侍女,带着她去房间就可以了。” 赖雨薇早就准备好,她伸手把那装有钥匙的信封,往前推了推,如此嘱咐道。 乜新巧木然地走上前,拿起信封,傻愣在原地。 赖雨薇伤的正好是右手,看得出来没有右手批注的她,看起书来,似乎总是不顺心,一直拧着眉头。 她带着脸上轻微的不耐,抬头看了乜新巧一眼,“还不走?有其他事情吗?” 乜新巧立马低头,避开了赖雨薇投过来的目光,低头掩饰自己那目光从来没有离开冷过她的身上。 “没,没有其他事情了。” 乜新巧摇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多谢了。” 她似乎听见了那人到了局谢谢,乜新巧惊喜地回头看过去,看到的依然是来赖雨薇没有多余的情绪,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卷。 乜新巧动了动耳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开门离去。 等门口没有声音了,赖雨薇才放下一直端着的架子,偷偷地抿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傻丫头。” 乜新巧拿起那信封,从走廊往院子里看,果然快到了一个侍女打扮的丫头。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齐闻说的话,那姑娘应该指的就是这个人了吧。 乜新巧快速下去,在院子里和她碰上面。 “新来的?” 明明只是比人家早了两天,表现得倒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点老手一般。 “是的,姑娘。”王贞一直低着头,和乜新巧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眼里不停地闪动,泄露了她此刻得慌乱。 “楼主的侍女?”乜新巧多问了一句。 她倒是也能理解,作为楼主,竟然身边除了一个亭甫公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照顾的人,就连赖雨薇受伤了之后,也是临时在新人里找人照顾。 这个时候,招一个侍女来,也说得过去。 乜新巧点点头,招手,走上了楼梯。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多谢姑娘。” 王贞见乜新巧没有多问,在背后悄悄叹了一口气。 不过,正如燕楼主说的那样,她身份得事情,瞒得过一时,瞒不了一世。 最晚有一天,乜新巧会发现她的面目。 只是王贞不希望是这个时候,这个她才刚刚愿意接纳别人的时候。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乜新巧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你不会姑娘姑娘的叫我,我叫乜新巧,看你年纪不大,叫我阿巧姐姐就可以。” 王贞听见,温柔地笑了笑,还和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模一样。 “阿巧姐姐。”王贞乖乖地叫了一句。 “我没有姓氏,别人都叫我……珍儿。”王贞想了想,给自己起了个新都名字。 乜新巧听见后,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看王贞。 王贞有些心虚地立马地下了头,低声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乜新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楼梯让他俩走的是一步三回头。 “那个真啊,听着倒是亲切。” “珍惜的珍。” 第328章 依赖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珍儿?”乜新巧逝者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倒是觉得蛮不错。 王贞在身后应了一声,看着乜新巧,或许觉得如果作为王贞的自己,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好了,你就在这个房间住下,钥匙你保管好。玉簟楼里的规矩,或许楼主招你的时候就已经交代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 乜新巧打开信封,将里面的钥匙拿了出来,为这位新来的侍女,打开了房门,并没有走进去。 只是礼貌地停留在了房间门口,她不过是来领路的,只是看着这个叫做珍儿的侍女,心里倒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情不自禁地在来的路上,多聊了几句。 乜新巧自然是十分有分寸的,既然这个侍女是燕楼主,亲自经手的,其他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她来多嘴。 于是,乜新巧点点头,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王贞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这么多年,她变换着不同的身份,在凡世间停留,倒也是十分习惯了,这样的身份转换。 不过,在凡世间的这么些年,王贞每一次身份转变,面对的都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 从来没有想过,会用两种不同的身份,对待同一个人,靠在门口的王贞,眼里多出来一分无法言说的心虚,不知道这种情绪产生的原因是为何,倒是下意识地见到阿巧姑娘的时候,惴惴不安。 一安把王贞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并不打算回到房间里。 她审问那鬼脚四的时候,倒是一脸淡定,可事后,回想起当时那血腥的场面,就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自己的房间。 看来,不管那房间里的血腥味有没有消除,她都得需要换一个房间休息了。 玉簟楼里的空房间倒是不少,一安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可一直没有选好合适房间,无奈地摇摇头,暂时把这个事情放在脑后。 亭甫动作很快,他带着已经断腿的鬼脚四,把他关押在了玉簟楼地下牢房里。 暗无天日的牢房,只是能听到周边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流水的声音。 鬼脚四就凭借着这个声音,才能意识到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否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仿佛被世界遗弃,没有任何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然而在牢房里关了一夜的鬼脚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流水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不是普通的水牢,可是周边的湿气却一直往牢房里汇集。 鬼脚四的伤痛一直麻木,渐渐地已经不再往外渗血,可耳边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引着湿气往他的伤口聚拢。 那湿气像是一条贪得无厌的蛇,借由着一点点而血腥味,不停地往鬼脚四的伤口里钻。 瘙痒,疼痛,红肿一点点侵袭着鬼脚四的意识,恍恍惚惚地整个世界开始变得虚无。 耳边的水流声,像是他的死亡倒计时,祈求这天边能泄露出一丝光明下来,让他看到重生的希望。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鬼脚四的精神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然而亭甫除了把他所在了这牢房里,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就仿佛已经给犯人上过了酷刑。 一安在藏书阁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这书页,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时不时看着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然而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也没有等到亭甫的出现。 一安起身,把手里的书籍放回原处,便走到了亭甫的房间里。 天色已晚,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安以为这个时候的亭甫,应该是有事情缠住了,不想回自己房间的她,打算继续在亭甫的房间,借宿一晚。 刚刚找到烛火,点亮这个房间的时候,亭甫出现在了门口。 一安惊喜地回头看,只见亭甫的手臂上的衣袖往上拢,露出一节线条有力的肌肤,仔细看上面的汗毛,带着些许露珠。 “去哪里了?”一安以为亭甫这是出去执行任务刚刚回来,她虽然是玉簟楼的楼主,但是对于玉簟楼的布置,还没有那么熟悉。 自然不知道,现在鬼脚四被关押的牢房在什么地方,也没有那个兴趣知道。 亭甫见到背对着灯火的一安,眼睛明亮地看着自己,琥珀色的发梢在灯火的映衬下,犹如夕阳照耀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你在等我?” 亭甫试探地问了一句,他一个人已经很久了,直到一安的出现,没想到有一天,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会迎上这样期待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失神。 “是啊,等了你一晚上了,那鬼狐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一安点点头,  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在撒娇。 亭甫听着这声音痒痒的,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一安的面前,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觉得她的嘴唇,应该是最温软的存在。 “嗯?”一安没有等到亭甫的回答,尾音透露出的委屈拉的温绵绵的,抬眼正好对上亭甫那幽深的眸子。 亭甫被这眼神烫了一下,赶紧转移了视线,“是,已经安排好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觉得他在那个牢房里,应该忍不了多久。” 一安这时候,才意识到牢房的存在,“牢房?你对他用刑了?” 亭甫摇摇头,想着当初他设计那牢房的用意,就是对关押进去的人,进行精神上的拷问。 加上那鬼狐已经失去了断尾,有被一安重伤的情况下,怕是这一夜都难以撑得下去。 “没有,但是那里面的情况不好,若是你还有其他的安排,我明日再去给他转移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那牢房就在玉簟楼里?”一安以为玉簟楼所在的这几栋亭台楼阁,已经是所有的建筑了。 竟然这里还有她从来没见过的牢房? “是,当时你在玉樽仙境的时候,玉簟楼里的秘密信息泄露,我追查出去,抓到的那个小毛贼,也是被关押在了那个牢房里,只是没有撑过一碗,便吓死了。” 亭甫想起当时的时候,描述起来,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 一安倒是诧异地听着这个消息,竟然没有用刑,就已经让人卸下了心防,那么亭甫口中所说,那鬼脚四不一定能撑得过今晚,倒也十分可能。 然而一安又想到那家伙,竟然能把自己所有的族人出卖,还奉旨去收集族人的断尾,和那个只是用了传递消息的小毛贼不一样。 今晚就当做是给他的教训,罢了。 “先关一碗,明日我带着王贞去看看。”一安吩咐道。 “那你今晚,还要在这里留宿?”亭甫不知道为何,今日看着灯光下,有些许暧昧的一安,说出这话的时候,竟然有几分期待和忐忑。 一安倒是不客气地点点头,“嗯,我嫌弃我房间里的血腥味,暂时不打算回去住了。” “那我给你重新安排一个房间。”亭甫了然,说道。 “不必,我在玉簟楼里也待不了几个晚上了,我想着赶紧去荆楚之地看看。” 之前一安从亭甫的调查结果里知道,当时出现在拍卖会的黄衣服,和紫衣服姑娘,名叫姜楠,姜桦。 当时玉簟楼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眼下空闲出来,一安心里一直安心不下来,想着今早去那里看看。 王贞作为鬼狐,只要鬼脚四还在玉簟楼的掌握中,那么她就是值得信任的。 把她带过去,或许能查到不一样的东西。 一安思虑了一下午,不日打算动身。 “好,我陪你去。”亭甫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 一安知道,自打她出关以来,亭甫几乎没有离开过她身侧片刻,这样的话,赖雨薇的任务就已经加重了不少。 现如今赖雨薇受伤,即便是不动武,很多事情做起来也不是那方便,一安觉得自己总是把亭甫带着身边,是不是有些过分。 “玉簟楼这些新人,还有很多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赖雨薇又受伤了,若是你我都离开……” 亭甫听见一安的话,立马慌了神。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一安分开,跟不可能是独自去处理任务这样危险的事情。 “出去选址分部的人,这两日也要回来一批了,玉簟楼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亭甫尽量忍住眼里的委屈,找出合适的理由,反驳着。 “对啊,那些飞升大会之后里的弟子,大多都是受命四散而去,为建立玉簟楼的正式联络点,选址的。那么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不在,他们和谁汇报呢?”一安再一次拒绝。 亭甫紧了紧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事情上,一安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推出去。 以前一安在玉樽仙境的时候,亭甫晾着刚刚成立的玉簟楼,几个月不回去都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现如今,又有什么不可的? “我们之间有联络,不论我在什么地方,他们都可以跟我汇报……以前也是这样的。”为何这次,就一定要赶他走呢? 亭甫低着头,尽量不要自己的语气,泄露出太多的委屈,可眼睛已经不听使唤地黯淡了下来,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不敢在眼神里表达自己的难过。 不,不是这样的,一安察觉到亭甫的情绪,一下子也慌乱了起来。 她走上来,拉着亭甫的手,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神:“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我怕你太累。” 亭甫感受到一安的触碰,反倒是更加委屈了,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撇下来。 “你在我身边,我不会累。”一安那话是不是嫌弃他了? 亭甫努力回想着,似乎他从来没有在一安面前,表现出疲惫的样子啊。 “好好好,去去去。” 一安无法,知道自己这样的而解释,都没有直接答应他来得有效,只好妥协。 目前玉簟楼正在按部就班的发展,确实也没有遇到太严重的危机,可总有一天,她和亭甫作为玉簟楼的楼主,是需要分工合作的。 那时候,他们定然是聚少离多。 然而亭甫目前的样子,似乎是一个没有断奶的孩子,怎么也无法离开那温柔乡,一安没有他法,只好顺从着答应了。 或许她是有些着急了,戒断反应也是需要时间的,或许之后玉簟楼的事情多了起来,亭甫就习惯了那样的状态,或许就容易接受了。 一安如此想着。 然而亭甫才不管这些,一安闭关的那一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数着日子过来的。 实在是思念入骨的时候会跑去玉樽仙境的竹屋里,在那个充满一安回忆和身影的地方,他才可以入眠。 时时关注着他和一安的灵识通道,想着第一时间能接受到一安的消息。 可每每受到一安汇报平安的消息之后,亭甫即便是及时的回复,也没有收到下文。 其他人永远也不知道,那一年的亭甫心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是因为这样,一安出关,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离开她分毫。 第329章 误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好,这两日你定个时间,我准备一下。” 亭甫见一安终于松口了之后,终于收回了他那委屈巴巴的表情,满足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一安,还不觉得这是亭甫的手段。 直到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一安才发现,这样委屈的表情,对于亭甫来说,是信手拈来。 而她偏偏就吃这一套,每每都应承了下来。 追溯到本源,或许就是这一次一安的心软,种下来的因果,也只能是一安她自己来解决。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下一安满足地在亭甫的房间里睡下,亭甫也满意地开始计划这荆楚之行的细节。 两人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没有人开口打破这样的平静。 因为前几次一安耍赖,非要留下来的原因,亭甫这边已经给她多备了一套洗漱用品。 也幸好这房间的床足够大,两人之间用半透的纱帐阻隔着。 一安依旧睡在靠近墙壁的那一面,亭甫习惯地睡在了床边,床上的结界阵法一直都在,阵眼的位置也没有任何改变。 每每亭甫要下床的时候,就不得不在一安的同意下,才可以。 一安得意地享受着这一切,而亭甫却从来没有想过把阵眼的位置换个地方,或许换一个两人都方便触碰的地方,倒也少了这一份尴尬。 可是亭甫没有,直到后来的后来,一安才发现了这家伙,单纯的外表下的小心机。 当晚亭甫也付出了应有的惩罚,在地板上度过了那冰冷僵硬的一夜。 若是那个时候他们想起来,玉簟楼现在刚刚起步的样子,恍如隔梦,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现在的一安,倒也满足地享受,当下的暧昧。 一夜好梦,知道亭甫轻轻地拍了拍一安的肩膀。 “嗯?你要下床吗?” 一安已经习惯了每次亭甫温柔地把它叫醒,惯性地把手伸到自己枕头下面,解开阵法。 窸窸窣窣,似乎是亭甫起身穿衣的声音,一安慵懒地翻了个身子,正好对上了亭甫那清澈的眼睛。 这时候,亭甫已经洗漱好,站在床头,看着一安侧躺着,伸手想要替她拢了拢杯子,却没有想到那想午后的猫一般倦懒地的眼神,闯入了他的视线。 “醒了?” 一安迷迷糊糊低看着亭甫的眼睛,许是因为早起,声音有些沙哑。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环抱住了亭甫的脖子,轻柔地落上去一个吻。 “去吧,我再睡一会儿。”说完,便又翻转身体,睡了过去。 独留亭甫,半弓着背,在床头楞在了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亭甫听见了一安,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才失神了一般,离开了房间。 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王贞一身侍女打扮,已经在楼梯口等候多时。 她时不时看了一眼亭甫的房间,但身子一直是对着一安的门口。 其实自从上次,仰修为不合时宜地敲响了亭甫的房门,这几位新人就已经猜出来了这两位楼主的关系。 这几日从赖雨薇师姐的态度上,想必大家也知道了这两位楼主,形影不离的事实。 王贞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儿的,自打昨日燕楼主提及了她不想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今早要从亭甫公子的房间里,去服侍自己的主子了。 既然是侍女,王贞倒是适应自己的身份很快。 倒是还没有从刚刚那落在自己唇上的柔软中清醒过来,看到走廊里的王贞的时候,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径直地走了过去。 王贞倒是没有料到亭甫公子,会是这样的回应。 “公子?”她出声提醒着。 “嗯?”亭甫这时才在王贞的面前,提留了下来,他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王贞一番,这时候想才想起来,昨日一安对自己说的话。 王贞留下来了,但是暂时以侍女的身份陪在自己身边,之后还会带着她去调查鬼狐的事情。 鬼狐善于伪装,,那么这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应该就是王贞了。 亭甫瞥了王贞一眼,“有事?” 语气里收回了刚刚的倦怠沙哑,倒是一脸冰冷地问道。 “主子起床了吗?我要不先把主子的房间打扫一下。” 亭甫一听,就知道了王贞是在等一安出现,他看了看对面一安的房间,走上过把门打开,地上还是一滩血迹,还没有处理。 “嗯,你去房间里收拾一下吧,不该你动的东西不要碰。” 亭甫想着一安说她还想继续睡一会儿,只要给王贞布置些活儿,这样一直在走廊里等着的,也不是事。 只是亭甫从来没有习惯有人照顾的情况,即便是出去任务,江诏和牧建茗在身边,也是尽量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既然王贞是侍女的身份,去打扫打扫房间,也是合理的。 何况一安的房间里被他布置的有阵法,那血腥味暂时不会泄露出去,作为同族的王贞来说,祛除这样的异味,应该知道有效的方法的。 于是,王贞领到任务,走进了一安的房间。 原本亭甫是不太放心王贞的,那毕竟是一安的房间,不说里面囤积了多少一安炼制的丹药,就单单是她那些笔记,都是很多人修炼的法宝。 可亭甫想着一安既然愿意把王贞留在自己身边,还是那么亲密的位置,他应该适当地收回自己的戒备心。 他只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之后,嘱咐了一句:“最好不要让别人察觉。”便离开了。 王贞蹲坐在地上,擦着那些带有血迹的地板,本以为亭甫公子会一直在身后监工,没想到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贞擦地板的手,轻微地停顿了一下,眼里目光闪动,继而卖力地收拾了起来。 等一安睡醒的时候,王贞已经处理好一切,在门口候着了。 一安倒也没有解释为何自己会从亭甫的房间里出来,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 自打在闭关之前,一安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已经把亭甫化作了自己的所有物上。 只是奈何亭甫不通人情,一安不想太过于诱导,只是等着亭甫情窦初开,知道开窍的时候。 每每亭甫泄露出来的醋意,一安倒是乐得自在,这几日在亭甫身旁睡下,她好歹也是一个在凡间活了七十多的老太太。 人都是有欲望的,女子也不能除外。 只是她知道亭甫或许还不懂得情爱为何物,她只能一忍再忍,可是在玉簟楼里她到时希望有一天,可是光明正大的宣誓主权。 倒也一点儿也不在意,别人对于她和亭甫关系的猜测。 今早睡意朦胧的时候,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忍住,亲了亭甫一下,起床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许是又做了春梦罢了,倒也没有多想。 一开门,正好看到王贞等在门口,脸上潮红,似乎刚刚干完重活。 一安想着,也许王贞作为侍女,在门口等自己起床已经很久了。 “以后,你就在亭甫房间门口等我,把我的一些衣物收拾一下搬过来。对了,还有一些书籍。” 一安既然已经开始信任王贞,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防备的意思,把自己重要的东西,都交给王贞整理,尽快搬到亭甫的房间里来。 本来一安只是嫌弃自己房间里的血腥味,来亭甫这里,或许是能让她想起玉樽仙境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床上阵法的原因,一安不想要离开这里。 没想到,这一次搬动,就再也没有搬回去。 王贞作为一个侍女,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显露出八卦的神色,只是恭敬地点头,领命去收拾房间去了。 本来一安还想要交代一句,说那些衣物趁着天气不错的时候,拿出去晒晒,那血腥味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祛除的。 可没有想到,她看着王贞收拾好的衣服,干净整齐,没有一丝异味,反倒是有一股子清楚的薄荷香。 “这衣服……”一安摸了摸王贞手里,自己的衣角,诧异地闻了闻。 “楼主放心,这些衣服都没有染上异味,房间也是早上亭甫公子让我收拾干净了。”言下之意,就是房间已经收拾好,如果燕楼主想要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可是在一安的眼里,就误解了这话的意思。 难不成因为昨日她真的对亭甫做了什么?导致一大早起床的亭甫,就急匆匆地想要赶自己回去?! 不可以,一安冷哼了一声,看着王贞收拾好的物件说道:“搬进去,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亭甫的房间里。” 只是这样,一安还是觉得不够解气,“还有,记得在房间里多加一个书桌案几。” 想赶她走?不可能,她不仅仅要在他房间里睡觉,还要再里面办公。 然而这个时候,被误会的亭甫还不知道一安心中所想,正哼着一安曾经唱过的小曲,在早市买早餐呢。 回到玉簟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门口守卫的弟子,“这么高兴啊,公子?” 亭甫立马收回了列出去的嘴角,白了人家一眼,说道:“他们快回来了,你们这几天动作快一点儿。” 那人立马就不说话了,撒走就走。 亭甫为了能在这几日赶上和一安一起,去荆楚之地的行程,倒是哭了这门下的这几位奔波的弟子。 刚刚回来,就带着包袱,骑马离开了。 牧建茗和江诏自从上次离开,就一直没有消息,想必是还没有接近玄机阁。 否则的话,应该是能回来传递个消息的。 巴洛他们去的地方,相对于玉簟楼所在的京城,倒是荒芜的大漠,来回一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归期。 倒是南下的那几个成员,似乎已经带了不错的消息。 亭甫早晨处理好这些事情,就带着早饭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进门以为自己去错了地方。 只看见一安这个时候,抱着自己的手臂,坐在床边,嘟着嘴不知道跟谁生闷气。 而王贞利落地替一安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在亭甫的房间里,衣服被褥,案几书籍,一应俱全。 若不是亭甫的房间足够大,当下他进门,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 他看出来一安似乎情绪不好,恶狠狠地瞥了一眼王贞,心道定然这个丫头把一安惹生气了。 早知道就不应该这么轻易相信她,早上就在那里监工的话,也不会给让她惹一安生气的机会。 低着头正整理书籍的王贞,一下子就察觉到亭甫看向自己后背,那冰凉责备的目光,无辜地低着头。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刚把那一屋子的血迹异味清理干净,以为即便是得不到奖赏,定然也是不会出错。 可没想到,被燕楼主一记白眼之后,还要被亭甫公子如此责备嗔怪的眼神看待。 王贞想到这里,忍不住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祈求快一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今日出门,定然是没有看黄历,把两个煞星闹脾气的时候,竟然被她这个刚刚进来的小人物看到。 第330章 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走到房间里,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安以为这家伙就是明摆着,想赶走自己的意思,见自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进来,竟然也问候都没有了,还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子。 倒是胆子大了,一安扭过脸,不看亭甫,想着这家伙倒是会自己脸色看了,那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亭甫刚刚见一安嘟着嘴,只是猜测一安被王贞惹怒了,没想到眼下竟然是想看都不想看了。 这样的话,不知道荆楚之行会不会有所变动,亭甫一上午刚刚准备好的安排,可能就会发生变化。 那能怎么办呢?只能迁就着一安的情绪不是? 这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有王贞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终于把一安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连忙低下头,不去看这两位祖宗。 “楼主,所有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我还有其他事情,先去忙了。” 王贞等了两秒,见一安没有回应,识时务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关上了房门,如获特赦一般长叹一口气。 一安依旧是别扭地看着窗外,没有回头看亭甫一眼。 亭甫知道现在的一安情绪不高,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让她情绪不好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把买好的早饭放在桌子上,打开来,做来下去,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一安的表情。 一安动了动鼻子,倒是今日起晚了,一口水都没有来的喝,倒是真的饿了。 “吃饭了。”亭甫温柔地提醒着,尽量不提刚刚王贞的事情。 毕竟王贞是一安自己要留下来的,作为侍女也是她们彼此商量好的,亭甫虽然是在意一安被人惹怒的情绪,定然也不会对一安的决定指指点点。 只是把筷子放好,等着一安过来吃饭。 果然,一安即便是再傲娇,也不能拿粮食撒气,乖乖地坐了下来吃饭。 许是吃的急了些,呛着的一安,眼泪都要出来了。 亭甫连忙走过来,又是给一安拍背,又是给一安倒水,比真正的侍女,照顾的都到位。 一安眼含热泪地看着亭甫,这么温柔的样子,定然不是作秀的。 那么,他为何还要敢自己走啊?一安想到这,觉得十分委屈地撇了撇嘴。 亭甫刚开始本以为一安只是呛着了,可是凑近一看,一安眼里都是委屈,小嘴轻轻一撇,似乎眼泪就要夺框而出。 他见状,一下子就慌了神,拿起袖子擦了擦一安的嘴角,又用手轻柔地揉了揉一安泛红的眼眶。 亭甫越是这么温柔,就让一安越是放不下手,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可奈何在玉樽仙境的时候,一安就知道,亭甫是一个还没有开窍的人,她不想要自己先入为主的思想干扰他。 看似洒脱地撩拨亭甫的时候,不过是一安无法抑制自己的而欲望的一次放纵而已。 然而久而久之,一安还是会心累的,她一直压抑的情绪无法释放,甚至于在和亭甫同床共枕的时候,竟然做起了春梦。 可是亭甫依旧还是不懂,一安即便是小心翼翼地守护亭甫的这一份单纯,也是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委屈的时候。 她一早起来,以为亭甫想把自己赶走,是真的害怕或者开始懂得躲避一安的暗示了。 或许,她还没有说出口,还没有最开始的爱恋,就要被熄灭在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 想到这里的一安,心里满是委屈,红红的眼眶,豆大的泪珠从脸颊下滑落。 他,或许真的不爱我,一安低着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亭甫见状,立马慌了神,他的印象里,一安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快意女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真正地打击到她。 这是亭甫第一次从一安的神情里,看出来如此的委屈和落寞。 他立马低头,用唇接住了一安的眼泪,顺着泪痕,像是在玉樽仙境里那样,一点点吻上去,知道覆盖着一安颤抖的睫毛上。 他低头,才看着一安诧异的目光。 这是,在做什么? 亭甫第一次知道这个行为的时候,是一安美之名曰的感激和报恩。 从此,他还是十分在意从一安嘴里说出去的多谢两字,特别是对待别人的时候。 等到一安出关,他一路上跟在一安身边,听见她对无数人说过这样的话,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了起来,可是面子上却是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 后来,他渐渐的意识到,或许一安对于自己的而感激,和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是不一样的。 于是,他渐渐地放下来戒备。 可是现如今,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做出了,和当初一安同样的动作,一时间竟然自己都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原由。 而还是感激吗?因为什么?早饭吗,不是的,早饭他每天都给一安的,不会是一位这一次。 亭甫做出了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对上一安诧异的眼神,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阳光下面。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走。 亭甫立马起床,慌乱地推到了身后的椅子,就直冲冲地往门口走去。 王贞在门外,听见了房间里面的动静,还以为两位楼主,一早上以来我往的眼神,现在这动静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她回头看了看房间,自觉地往门前走了几步,这两位祖宗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局外人都够插手的。 如果说,她能帮得上什么忙的话,就是在门口,把人守好,不要让其他人听见动静,以免影响玉簟楼的和谐。 就在亭甫惊慌失措地要逃走的时候,一安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打算到哪里去?” 一安感受到亭甫主动的吻之后,第一反应是诧异的,后来看到了亭甫的慌乱,心里是格外欣喜的。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放走慌乱的亭甫离开呢? “我,我,我出去透透气。”亭甫实在是不会撒谎,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低着头回答道。 一安握着亭甫的衣袖不放手,绕到亭甫面前,她能感受到亭甫此刻身体的颤抖。 她温柔地摸了摸亭甫因为困惑而拧起来的眉头,说道:“还赶我走吗?” 亭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是昨夜一安总是想着要远离他吗?他什么时候要赶一安走了? “嗯?没,没有。”亭甫不解。 一安听见亭甫的回答,直接钻进了亭甫的怀里,听着他慌乱的心跳。 “下不为例。”一安满足地说道,独留亭甫还在迷茫中找不到出口。 一安抬眼,看着亭甫依旧慌乱的神色,想起来她之前为了给自己开脱,说接吻是感激的说辞,一下子就明白了过了。 她踮起脚尖,捧着亭甫的脸,对着那柔软清凉的唇,吻了上去。 亭甫感受到一安的靠近,立马僵直了身子,把一安的柔软靠上来的同时,他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一安眼睛亮亮的,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一安直勾勾地看着亭甫的眼睛,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就在亭甫双耳要充血失聪的时候,一安凑了上来,耳语道。 “这,从来都不是感激,是爱。”说完,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耻地,还盯着亭甫看。 亭甫耳朵痒痒的,红晕已经爬上了眉梢,晕染了脖颈。 一安心里欣喜,他十分满意亭甫的表情,引导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一安踮起脚,主动走了上去。 亭甫梦感受到这个时候,他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声音大的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一安似乎和觉得不够,她在亭甫的怀抱里,轻轻勾住了亭甫的脖子,垫着脚凑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亭甫低着头,满眼都是一安,还有他刚刚感受到的一秒的柔软。 似乎那时间太短,亭甫觉得不够。 竟然低着头,对着他心里向往的地方吻了上去,一发不可收拾。 一安感受到亭甫放在自己腰上的那有力的手臂,越来越紧,似乎要把她的腰折断一般。 青涩又生疏地在那两瓣柔软之间碾转,亭甫的脑海里像是有烟花炸开,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 不够,还是不够。 禁欲了两百年的身体,像是被打开了某处的开关,原本放在一安腰上的手,满满往前攀爬。 原本一安只是想要引导亭甫,却没有想到会得到如此真实又激烈的反应。 第331章 独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能够感受到亭甫的那炙热的呼吸,能够感受到他胸膛的心跳,以及眉宇里的欲望。 一安渐渐地在这个碾转的吻里面,放纵了自己,轻飘飘的,承担了对方施加上来的全部重量。 亭甫也是没有经验,像是干涸了百年的土地,去往那一滩清泉的土壤下方,吸吮,解渴。 他抱着一安,因为自身重量的施加,一安的后腰撞击到了刚刚搬进了的案几书桌上。 一安闷哼了一声,亭甫这时候才停止了动作。 “疼……”一安嘴角是麻的,最薄弱的下唇似乎已经撕破,后腰也因为撞击,十分酸痛。 可明明是略带着求饶的话,到了嘴角竟然成了明显的勾引,那瘙痒的吐息,洒落在亭甫的鼻尖,刚刚清明的眼神,又被欲望取代。 可这一次亭甫意识到了刚刚不妥,单手把一安抱着,放在了还没有放置任何杂物的案几上。 一安因为位置的改变,得到了可以喘息的几乎,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她看着亭甫的眼神,有多么迷人,暧昧。 亭甫还在再一次伤害一安,走上前把一安在双腿夹在了自己两退之间,一安昂着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一安告诉我,这叫做/爱?教教我。”亭甫眼里干净得像是求知欲十分旺盛而孩童,若是一安听不见他嘴里说出的话的话。 亭甫低下头,轻轻捏起来一安的下巴,一下下摩擦这一安的鼻尖,似乎等待着先生的回答。 一安实在是招架不住,脸立马就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亭甫却对一安的反应十分不满,用力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是,这样吗?”声音已经十分沙哑。 这一次亭甫没有像刚刚那样横冲直撞,只是满满地摩擦碾压,一安也渐渐地在这种感觉里沉沦。 因为位置的改变,亭甫原本放在一安腰上的上,往上挪动了几寸,在这甜甜的吻里,感受着怀里拿少女的后背仙桃,那脊柱弧度。 一安不再是向之前挑逗那样,故意睁着眼睛,而是满足在闭上了眸子,用最大的感官,去享受现在的体验。 亭甫低头,似是十分满意一安的表现,轻轻地在一安唇上咬了一口,一安吃痛地呼出声。 就在她分心的片刻,亭甫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及把她的外衫解开,手指也移动到了前胸的位置。 胸口一阵凉意,让原本沉沦在那吻里的一安,瞪大了眼睛。 她一把握住了亭甫还在探索的手,轻微地摇摇头,这个时候,一安才察觉亭甫两退之间的变化,瞪大了眼睛。 原本一安一直把亭甫当成一个浅尝人事的孩童,完全忽略了他早已经是一个发育完全的男人。 一下子羞红了脸的一安,低头躲避了亭甫的吻。 亭甫终于从这种放纵中抽离出来,看着衣衫散落的一安,下意识地滚动着喉结。 一安努力克制自己,眼神飘忽地在房间里寻找什么,看到了对面桌子上的早饭,似乎找到了救星一般。 她轻微地推了推亭甫结实的胸膛,说道:“饭凉了。” 亭甫低着头,失落地抽身离开,但不忘把一安的衣服拢上,抱着她从案几上下来。 两人再一次坐在了桌子上,一安拿起筷子,张口想要吃饭的时候,才意识到嘴巴已经肿了。 盐渍流进了伤口里,“嘶——”一安吃痛地拧了拧眉头。 亭甫倒是一点儿也不饿,眼神就没有从一安身上离开过,他看到一安的反应,摸了摸碗的温度。 “烫吗?” “不。”一向是撩人主动的一安,难得的害羞了一次,实在是不好开口说出真正原因,只是忍者轻微的刺痛,继续吃饭。 亭甫明明买的两人份的饭,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碰,一安看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劝他吃饭,只是闷头把两人份的饭都吃完了。 自打这次之后,亭甫就有了劝一安吃饭的办法,也默认为经历过那事之后的一安,饭量是平时的两倍。 “饱了吗?” 亭甫看着已经见底的碗,嘴角带笑的问道,不知道为何,今日他十分的开心。 一安一顿饭吃的忘我,这时候才感觉已经撑了,她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回到床边,点点头。 亭甫倒像是一个贤惠的姑娘,利落的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开门塞给了在门口守候的王贞。 王贞看了看已经见底的碗,刚开说什么,再一次被关到了门外。 她看着合上的门缝,无奈地摇摇头,所以现在是没是了吗?也不知道这两个祖宗吵架,里面会不会少椅子坏桌子的。 一安原以为这个时候的亭甫会离开,没想到只是把东西交给了门口的王贞,又回来了。 “你,你还要做什么?” 一安看着他走过来的身影,竟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舔了舔红肿的嘴唇,问道。 “不做什么。”亭甫回答的简单,搬了椅子,就在一安身边坐着。 一安见这家伙不会做什么出格的反应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一安无奈的扶额,这是她这几年来,在亭甫面前最怂的一次,没有之一。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安就像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是转念一想的话,是不是亭甫在自己这段感情里,也是有所回应的呢? 一安抬眼,对上了亭甫那炙热的眼神。 亭甫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刚刚沉溺的柔软上,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妙,只是一言不发,就已经让一安如坐针毡。 “你,你不要看了。”一安扭过头,躲避亭甫的视线。 亭甫立马收回目光,失落地看着地上,乖巧得没有任何反驳。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和我一起?”亭甫想了想,还是想得到确认。 若是这句话是一开始的时候问,一安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她刚刚感受到亭甫积压在身体里,那如狼似虎的欲望,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你东西都搬进来了。”亭甫举例说明。 一安无奈,只好点头。 亭甫见状,立马就咧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笑容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不会跟其他人也做这样的事情吧?”亭甫心里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他不管那行为是什么,是感激也好,是爱也罢,亭甫在意的都是这东西,是一安独留给自己的,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 然而刚刚尝到甜头的亭甫,突然想到,如果这件事情,还和一安随意就可以对别人笑这么简单的话,他怎么都是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的亭甫,刚刚绽放的笑容,立马就缩了下来。 “不会的。” 一安偷笑,看着这家伙还是原来那个亭甫啊,她本来在那甜蜜忘我的吻里丢失的场子,一下子又找回了面子。 果然,一安还是享受在这个感情追逐游戏中,出于主导的地位,而且亭甫就是毫无保留地满足一安这点儿小心思。 这一点,是在多年之后的一次吵架里,一安才意识到的。 不过,目前的亭甫当然不会有那么多心机,他在一安面前,只是把最完整的自己暴露出去而已。 亭甫得到了一安肯定的回答,终于放下心来。 而一安似乎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咽了回去,那表情明显是接受到了某人传递过来的信息。 在一安眼神回复清明的时候,亭甫忍不住问道:“谁啊?” “尊上,让我们过去一趟。”一安如实说道。 也是,自打飞升大会结束之后,本该去白色庙宇汇报情况的,只是后来的事情,一个接一个,总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尊上找他们正式时候,赶在荆楚之行之前,或许能从尊上那里知道一些,那年关于拍卖会的事情。 一安起身,右手揉了揉后腰,所在了镜子面前梳妆。 “需要……我,帮你吗?” 本来亭甫是想把门口的王贞叫进来,或许作为侍女,梳妆这样的时候,女孩子总是快一些。 可是亭甫一想到,别人有可能会亲昵地站在一安身后,温柔地摸着他的秀发,他去忍无可忍。 一安摇摇头,这次去尊上那里,本就不需要多么隆重,只是一安想要在镜子面前,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特别是那还在红肿而嘴唇。 整理好衣衫之后,一安还是觉得这个红肿的嘴巴,实在是太过明显,就用了口脂,轻微地盖了一层。 亭甫在椅子旁,等待了许久,眼里渐渐有些不耐烦。 不就是去汇报一下任务吗?一安为何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亭甫说不上原因,只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终于,一安收拾好一切,起身打算离开,亭甫快步跟在了身后。 两人倒也没有多耽误,很快来到了那片荒芜中,矗立的白色庙宇。 一安忍不住想起来,第一次和亭甫来到这里的情形,没想到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却恍如隔世。 距离上一次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十日而已。 然而这十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从一开始在昭阳宫认出来玉骨折扇,到飞升大会,到玉簟楼招纳,竟然不过是几日的变化。 一安走到了白色庙宇门口,情不自禁地整理整理衣服,她知道这一次和尊上的汇报,或许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于是有些紧张的搓了搓衣服。 果然开门迎接的还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身后的小和尚站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安和亭甫。 “两位进来吧,尊上等候多时了。” 又是这样一句话,每每一安来到白色庙宇,老和尚都会说这句话,就好像,这里除了她,尊上也不会面见其他人似的。 然而一安不知道的是,事实就是如此。 一安和亭甫在老和尚的引领下,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可以瞥见阳光的尊上卧室。 尊上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倒是欣喜地回头看了一眼。 自然,一安是看不到尊上的表情的,他这一次还是带着那个面具,只能从转身的动作,还有那熟悉的亮晶晶的眼里,推测出,尊上或许心情不错。 第332章 在意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来了,坐坐。”尊上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蒲团,自己坐在了阳光下面。 “本来以为你们结束了飞升大会,自然会来我这里,没想到等来几日没有你的消息,只好把你们叫来了。” 尊上见这两位几日不见,似乎又生疏客套了起来,说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开场白。 一安礼貌地浅浅一笑,对着头说道:“尊上客气了,我们今日才得空,正打算来您这里呢。” 她说的倒是客套,亭甫瞥了一眼,没有接话。 只有一旁的老和尚轻微地勾了勾嘴角,还和以前一样,只会说这么漂亮话。 若不是尊上要求,这丫头估计是永远也不会主动来到这里,除非有事相求。 果然,一安来这里一趟,不会是白来的,她定是要问问那拍卖会关于鬼狐的事情。 这个事情,说起来,问问亭甫的师父,也就是那个千年老妖怪最为合适。 但既然已经来到了白色庙宇,这几位都是活了千年的人,或许也是对那件事情有所耳闻。 “尊上,我和亭甫不日打算去查查鬼狐的事情,你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咳,人家都已经来了有一会了,茶怎么还没有好?” 一安还没有说完话,就被尊上打断了,他侧目看着大和尚,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似乎很不耐烦。 老和尚撇撇嘴,知道眼前这个祖宗,不敢对人家姑娘撒气,就把火气转移到自己身上。 他端上去三盏茶,看了看尊上说道:“好了好了,慢用……下火的。” 尊上听见这话,食指往拳头里缩了缩,没有吭声。 一安赶紧结果茶杯,心里倒是感慨,天底下若是有一个能这样怼尊上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老和尚了。 果然,尊上消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老和尚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想着这两人不说话,也没有身意思,开口道。 “刚刚一安姑娘,想说什么?” 一安放下滚烫的茶杯,说道:“是这样的,前两日说来也巧,玉簟楼里啊,出现了两只鬼狐。” “两只?你们怎么样,交手有受伤吗?”尊上其实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从一安的口中说出来,还是下意识地关心她的伤势。 亭甫低头,回复者:“没有,多谢尊上关心。” “所以啊,既然这两只鬼狐都已经找上门来了,岂有不继续往下查的道理?” “在我和亭甫回复的记忆里,当年事发的拍卖会之外,也出现了鬼狐的身影,所以我和亭甫打算,沿着这个线索往下查查。” 一安说的十分明白,这个事情她和亭甫已经决定了,来到这里不过也是象征性地和尊上交代一声。 毕竟没有人能够左右一安做出了的决定,再坐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尊上左右打量了这二人,拧了拧眉头,眼里似乎十分失落。 “当时发生大拍卖会的事情,确实是疑点重重,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就从当下开始查吧。” 尊上倒是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不过,你在飞升大会上的那次比试……” 一安僵硬了片刻,来的路上,她就料到尊上会问起这个事情,可是关于莲雾神祇,关于红莲咒术,她该如何解释呢? 一安想了想,从腰带里拿出来那个玉骨折扇,说道:“不知道尊上看这把折扇熟不熟悉?” 尊上低头,看着那扇子发愣,他怎么可能不熟悉,这是他见那人时常拿在手里的东西。 果然,有些东西到了破土的时候,似乎也没有必要遮掩和隐瞒了。 一安拿出扇子的时候,其实也是一次试探,看来这个尊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扇子的主人呢。 不仅仅如此,或许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在一安眼前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蕴含了无数秘密。 “我碰到了昭阳宫的几位老前辈,他们说,这个玉骨折扇是认主了的。” 一安见尊上的神色有些波动,故意抛出了一个线索,提醒道。 尊上看着那扇子,一言不发,反倒是一旁的老和尚,率先开了口。 “实在是没有想到,昭阳宫前宫主留下的暗卫,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老和尚笑了笑,缓和了当下的气氛,言语里似乎是认识那昭阳宫的前宫主似乎,不仅仅如此,对他们的暗卫,也了解的如此清楚。 “看来我所见到的那几个前辈,应该就是您口中的暗卫了,不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似乎也不知道黑水河现在的问题。” 一安收回放在桌子上的扇子,见尊上眼神波动,但没有开口的打算,也就此作罢。 她顺着老和尚的话题,随口往下接了一嘴。 没想到刚刚看着扇子发愣的尊上,这个时候开口问道:“他们,见到你,有没有问什么?” 自然是问了的,也说了不少秘密,然而这个事情,一安还没有准备好如何跟尊上提及。 难道要当面告诉尊上,自己对他的怀疑吗?暂时一安还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能力,和这个一手把玉簟楼扶持起来的尊上,还有跟亭甫有众多牵扯的白色庙宇,撕破脸皮。 一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一片真诚,“倒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尊上还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看来那几位老不死的而,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老和尚似乎也意识到了一点儿,偷偷看了尊上一眼,想要通过那厚厚的面具,读懂这个人心里的想法。 然而他即便是陪伴了他千年,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知道这人心中所想的。 在尊上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关于这个事情,没有人比我又发言的权利,如果一安你想要知道什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他知道这个事情,不可能瞒得住,特别是一安在飞升大会搞的那一招,不仅仅是昭阳宫的这几位,不需要多久,上天庭的人也会有些行动。 不管这些人是来试探,还是来验证是什么,都是冲着当年的那个人去的。 老和尚见尊上的语气严肃,咳嗽了两声,打算缓和气氛地说道:“听说前两日玉簟楼,一直忙着招新的事情,眼下结果已经出来了,来的几位新人怎么样?” 亭甫点点头,顺着老和尚的话题,回复道:“现在玉簟楼的情况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几位新人是我和一安思虑了许久之后定下来的,虽然有些人的背景还探查不到,但总的来说,都是一群不错的年轻人。” 老和尚慈爱的笑了笑,那眯眯眼看着亭甫,伸出食指指着他说道:“年轻人,说不定那些人里面,比你俩加起来的年纪都大啊。” 现在作为楼主了,倒是可以说别人是年轻人了,若不是这两位的实力在这个地方放着,到哪里也都是晚辈的份。 亭甫倒是谦虚,只是点头称是。 毕竟,他心里也有疑惑,那些背景一干二净的人,在目前看来可不是件好事。 “嗯,既然人已经招进来了,就让他们各自发挥所长,毕竟玉簟楼现在也是用人之际,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泄露出去。” 尊上也提醒着,毕竟他们心知肚明,里面说不定都混入了各方派来的,安插在玉簟楼的细作。 这一点儿,一安和亭甫在正式公布结果的时候,都是想到的。 然而一安是一个喜欢兵行险招的人,既然这些人主动找上门来,即便是他们是细作,至于如果泄露消息,怎么传递出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所以,无处是散修,还是来路不正的鬼狐,一安照单全收。 不过,这一点儿是不能拿出来说的,否则尊上一定强烈要求,把这些人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再做决定。 或者,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亭甫和尊上是有很多共同之处的。 然而,这一点儿是尊上一直想要回避和隐瞒的东西。 渐渐地,也要跟着一安新生的春风一起,冒出新芽来。 一安想到了前几日见到的廖瑞泽,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必要和尊上讨论一下的。 “前两日,我见到了一个熟人,竟然是我前世在凡世间遇见的,没有想到竟然在飞升大会上遇见了。” 一安倒是没有提及廖瑞泽的信息,虽然她心里清楚,或许查到廖瑞泽的消息对于尊上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但是目前廖瑞泽已经是玄机阁的人了,还是不要把他也牵扯其中为好,前世因为自己的原因,和廖瑞泽绑定在一起,已经是对不住他了。 “嗯,就是你那个前夫是吧?”尊上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老和尚听见了这话想,刚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呛出来。 即便这人如何在意,当时也是他下令抹除两人的记忆的,也是他知道李琼安嫁给廖瑞泽的事情的,不知道为何今日说出来,倒是一股子醋意。 前夫?这个词一安也只是放在心里想想,从来不敢拿出来说,一下子被戳破,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倒也是事实,一安点点头,承认。 “他来找你了?”尊上问道。 一安倒是诧异,“尊上真是料事如神,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连他都没有进入轮回,反倒是去修炼了呢?” “对了,还有当时在拍卖会销声匿迹的刘学,也就是廖瑞泽身边的那个小厮,竟然也去修炼了,还成为了他的师兄,这缘分倒是其妙的很。” 一安貌似唠家常,实则就是在和尊上他们传递消息。 她想试探试探,尊上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已经是否知道其中的内情。 一安也不是对谁都是像王贞那样柔和,反倒总是在白色庙宇的时候,表露出少有的戒备和揣测之意,亭甫看着一安的侧颜,这样想到。 “嗯,这其中的事情,也是我这两天才知道的,毕竟发生在飞升大会上的事情,早已经被三界传遍了。” 尊上说完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留心了一安的表情,继而提醒道:“你和战神的那一次比试……” 一安身体一震,思索着那话到底能不能说。 “受伤了吗?”那人声音低沉,戴着面具,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而表情。 “啊?没,没有,多谢尊上关心。” 一安本来以为这人会问及,关于他故意在三界之中,使用咒术的事情,已经放出那红雾的别有用心。 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突如其来的关心。 第333章 替身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倒也无妨,不过是皮肉伤,现在早已经好了。”连疤都没有留下来。 一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在,明显是对着亭甫说的,想让他放心罢了。 尊上察觉了一安看着亭甫时候,眼里的柔情蜜意,摩挲着杯子的手,停顿了片刻。 一安侧目回过头的时候,明显看到了那红肿的嘴唇。 这…… “没有什么事情,就回去吧?”尊上冷冷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偏过头,气压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一安摸不着头脑,来到这里刚刚还只是在客套,根本没有进入正题。 虽然如果不是尊上的召唤,一安是不愿意来到这里的。 可是对于那鬼狐的出现,所谓的莲雾神祇,还有廖瑞泽和刘学的出现,这一切原本是可以从尊上这里得到答案。 一安几次试探下来,尊上是明显知道立马的隐情的。 还没有等一安开口询问,就直接被下了逐客令。 大和尚看了看尊上,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满眼诧异的一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尊上,关于鬼狐……” 昭阳宫那几位前辈所说的神祇,那个或者长得真的跟自己很像的人,还有古老叶子口里提到的,和亭甫很像带人,暂时可以不提。 但是他们不日就要离开,专门动身去调查鬼狐的事情了,如果尊上真的知道些许里面的事情,稍微交代几句,都会让他们少劳累半年。 一安不明白倒是是那一句话惹怒了这位尊上,可还是像争取一下。 没想到这时候在,尊上脸看着她的意图都没有了,明明一盏茶的功夫,这变脸的速度也是太快了吧。 刚刚见到她和亭甫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脸欣喜,难道大人物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一安有些招架不住,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亭甫拍了拍她的手背,阻止了。 亭甫自打跟着师父的引荐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忤逆过尊上的意思,虽然总是在外面出任务,还少见到尊上本人,但见到的时候,也都是面带笑意的。 听着他汇报那面的见闻,这也是亭甫第一次感受到,尊上满身的不爽,已经周围迅速冻结的低气压。 一安叹了口气,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跟着亭甫的动作一起,作揖离开了白色庙宇。 回到玉簟楼的时候,拧着眉头,一脸烦躁。 玉簟楼其他成员见到了一安,都吓着不敢出声,不知道楼主今日出门是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亭甫公子能够靠近,不要说楼里面刚来的新人了,就是这些小厮都不敢靠近。 一安原本不爽的情绪,被楼里面其他成员的小心翼翼破防了。 她在别人那里受气,回到楼里,就要把气撒到这些无辜的人身上,这也不是一安的性格啊。 可是身处高位,不管是她的言论,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眼神,就会被人拿去揣度。 这就是楼主的代价,一安摇了摇头,扯出来一个无奈的笑容。 亭甫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别人怎么想,她看着一安一脸无奈的样子,以为她又在想刚刚在白色庙宇,发生的声音。 他走上来,给一安到了一杯茶,问道:“还在生气吗?” 一安自然地接了过来,说道:“怎么会,只是觉得白跑了一趟,倒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本以为,这次去白色庙宇,即便是从那人嘴里问不出来什么,到也是能稍微试探一下态度的。 可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不知道是说的那些话不投机了,竟然直接被下了逐客令。 不过看着老和尚最后送他们的时候,那个略带歉意的微笑,或许这件事情本身也不在于一安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伴君如伴虎,尊上那人不知都又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一安想到这里,扶额无奈。 白色庙宇,原本坐在阳光下面的尊上,缩在一出昏暗的角落落,兀自跟自己生闷气似的。 等老和尚把人送走了,他听见动静,才问道:“离开了?” 老和尚走过去,把刚刚两人用过的茶杯冲洗了一下,说道:“怎么,刚刚发脾气的时候不觉得,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离开了,开始不舍得了。” “……她明明就是我的。” 尊上把自己那厚厚的面具,拿下来,露出来的适合亭甫一模一样的面容。 只是这张脸,褪去了亭甫少不更事的青涩之外,显露出来的是,任何人也不乏击溃的尊贵,和与生俱来的气质。 这个那个从小没有任何亲人的亭甫,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没有的人,是不一样的。 亭甫干净,纯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尊上对那人的思念而生。 然而真正的尊上,他有着自己的血仇,有着不可一世的自尊,还有着对那人的小心翼翼,经历过一次失去的痛苦,再也不敢去柔碎那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灵魂。 “她永远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 尊上卸下面具,把自己的而嫉妒写满了脸庞,也只有这个时候付廷州,才显露出少年的一面。 若不是老和尚在付廷州的身边待久了,离开白色庙宇的时候,又是都无法分辨,眼前这人是亭甫,还是尊上。 知道后来,那个命中注定和他付廷州都系在一起的姑娘,再一次出现了。 而这一次,那姑娘首先遇见的是亭甫,亭甫把她带到了自己面前。 倒是为了就李琼安的命,不可不修改了她的命格,抹除她和亭甫有关的一切记忆。 这一点儿,说到底都是带着私心的,他知道亭甫是他,又不是他,所以也是会嫉妒的。 可那个时候,不可一世的付廷州,怎么可能承认这一点,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把那嫉妒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 然而修改拍卖会那次本就不普通的事件,以及相关人员的记忆,也让尊上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被那阵法所在那矩形光阵里,整整六十年,知道一安修得真身,再度重逢。 也是这六十年里,付廷州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似乎明白了当年那人离开自己的意义,似乎也开始劝解自己,放下对亭甫的芥蒂。 直到,今日他看到了一安嘴角的伤痕,他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安和亭甫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如果他付廷州不去想这件事情,还可以当做不知道。 然而今日亲眼看到的时候,不免有种,那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老和尚在一旁,看着因为嫉妒,那把清秀的脸凑成一团的亭甫,当时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付廷州抓住身旁的一个蒲团,就朝那老和尚的身侧扔了过去,吼道。 “你给本座闭嘴!有什么好笑的!” 老和尚这个样子,和当初那个瘦高个一样,明明就是在嘲笑自己目前的惨状,才流露出来而笑容。 “尊上息怒,要不我把一安姑娘抓回来,好好让他认认清楚,让她做个选择。” 老和尚倒是歪主意多得很,出言打趣道。 “你看,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安姑娘到底会选择谁呢?如果是按照年龄的话,说不定尊上还能有胜算。”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活该退出吗?你难道不知道亭甫的出现是因为什么?我才是真正的主体,要退出也是他这个衍生物退出才是。” “若说是衍生物也不像,明明就是个替代品而已!” 尊上的底气一下子被老和尚的嘲笑戳穿了,竟然红着脖子,开始诋毁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老和尚听见这话,倒沉默了片刻,收回了刚刚嘲笑的表情,接过刚刚尊上扔过来的蒲团,坐了下去 亭甫的出现,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象过的,这件事情大家一开始都以为是因为,尊上思念成疾,所以化成出来一个新生的自己。 所以亭甫从一开始,就是少年的姿态,从一开始就会使用,尊上具有代表性的咒术。 从这一点来解释的话,或许都可以说的过去。 可这个时候又怎么解释的清楚,为何亭甫的出现,尊上这边一点儿感知都没有? 凡人都有心魔,修炼者若是心魔化形,大多都是因为思念所致,但是心魔所生的那一刻,本尊是知情的,且对心魔又压制和助其滋生的作用。 然而从这一点上来看的话,亭甫的出现,又或者不是这么简单。 这件事情,老和尚和老妖怪都讨论过,只是从来没有的尊上面前,说穿这件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心高气傲的尊上,是不会相信第二套说辞的。 既然从一安开始进入玉樽仙境开始,尊上就已经认定了一安的身份,那个时候他不能离开那困住自己的阵法。 所以那几年的付廷州,就固执把亭甫就当成自己,然而他心里也是有疑虑的吧? 否则也不会做出,去玉樽仙境试探一安,结果被赶出来的糗事了吧。 到底亭甫的出现是为何,或许也只有当初那个取得尊上心头血的人,可以解释的清楚了吧。 然而,那人到底能不能恢复到处的能力,或许找到当初的记忆,也未可知。 如果,从一开始,那人就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一安和亭甫的相遇,就是另外一个新的故事,而在这千年里苦苦追寻和等待的付廷州,不过是一个…… 笑话而已。 第334章 荆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苦苦等待千年,或许那人在离开的时候,早已经斩断了前世所有的情分。 如此果决,以身献祭,只为了能帮助当初被困的付廷州逃出来,做的这个地步,倒是很像那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付廷州或许永远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若是眼前这人实在是受不了,做出来什么出格的事情…… 老和尚欲言又止,那闪烁的眼神,以及有力不停的捻动着的佛珠,早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付廷州虽然不说,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这个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他捡起刚刚被自己摔在地上的面具,抚摸着上面的纹路,问道。 “如果我换一个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呢?既然她已经回来了,连玉骨折扇都没有认错人,她怎么可能不是原来那个她呢?” 或许,亭甫也只是比自己提早一步,找到了流落在人世间的她的残魂罢了。 如果他再一次出现在她身边,是不是就可以让她的眼神,重新看向自己。 付廷州手指摩挲着那面具,心里一遍遍地给自己肯定。 老和尚看着付廷州,第一次流露出来,如此怀疑踌躇的表情,当下就心软了。 “去吧。”他说。 付廷州听到那答案,连忙抬头看了过来。 “如果你不打算和一安姑娘解释千年前的事情的话,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也最好不要顶着这样一副面孔。” 老和尚走过来,夺走付廷州手里的面具,他知道他不喜欢这个东西。 “容貌代表不了什么,如果你真的想出现在她身边的话。” 老和尚松口,默默支撑了付廷州的决定,他知道这个决定或许很冒险,但也很值得。 如果,一切在已经成定局,到时候付廷州也可以作出决定。 如果,一切还来得及,那么或许这千年,就是一场梦境。 老和尚觉得自己早已经看淡了这一切,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这样冒险的话。 付廷州感激地抱了抱老和尚,眼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老和尚拍了拍付廷州的后背说道:“去吧,给我这把老骨头也放放假,我还可以带着我的小徒弟,也去人世间看看。” “还有……注意安全。” 老和尚拍了拍付廷州的肩膀,似乎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走出尊上卧房的时候,突然被叫住了。 尊上从床头拿出来一个卷轴,老和尚一看,就知道这是当初一安在拍卖会的时候,遗落的那副。 “还给她吧。”他说。 老和尚点点头,拿着卷轴,一步步沿着那高高的城墙,往外面走去。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和尚,第一次见师父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一路小跑过来问道。 “师父,你这是要去哪儿?”小和尚不明所以地问道,歪了歪他那困惑的小脑袋。 老和尚走到天井,看了看望了千年的天空,说道。 “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看看,如何?” 或许,有一天,他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已经荒芜了千年,可依然抵不住心里那思念的破土。 “真的?师父莫不是诳我?”小和尚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欣喜,可有拧着眉头,被困惑的表情替代。 “真的。”老和尚说道。 “去几时?”小和尚即便是因为任务和老和尚离开这里,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罢了。 “不知,或许,月把儿?你觉得呢?如果你不想家的话。” 老和尚摸了摸小和尚光滑的脑袋,眯眯眼里似乎也带着几分期待。 “真的?真的?真的?” 小和尚的眉毛跳动着,见师父不再否认之后,高兴地跳了起来。 玉簟楼,一安早已经把白色庙宇的事情,抛在脑后。 夕阳,趁着亭甫去处理事务的时候,一安带着王贞,来到了赖雨薇的房间里。 她虽然作为楼主,也不能私自进出别人的房间,一安轻轻扣响了赖雨薇的房门。 “来了,稍等。” 一打开门,竟然是乜新巧的脸,王贞站在一安身后,一下子慌了神。 一安勾了勾唇角,心想短短几天而已,没想到这个阿巧姑娘,对王贞的影响这么大。 “阿巧姑娘在啊,那我能稍微放心一点儿了。” 乜新巧见到时燕楼主,立马侧过身,让人进来。 “不要紧张,我来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来看看赖雨薇的伤怎么样了?” 楼里面的女孩子不多,乜新巧能够来这里照顾赖雨薇,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虽然一安也能看出来,这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芥蒂,可看着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倒也没有拆穿。 “楼主?” 里屋的赖雨薇听见了门口的声音,连忙从书桌前起身,走了过来。 一安赶紧过去搀扶了一把,温柔地说道:“这是做什么,我们玉簟楼向来没有这么多规矩,怎么我收了一个侍女,你们就得对我战战兢兢了?” 赖雨薇立马否认,“自然不敢,只是我伤到了手臂,腿脚还是好的,楼主挂怀了。” 其实她倒是想着自己伤的是腿脚就好了,这样还不至于右手无法写字,耽误了那么多事情。 一安自然是知道,这里面很多文书的打理,都是靠着赖雨薇来协调的。 现如今赖雨薇正好伤的是右手,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受伤了,就不要那么操劳,大师姐还是早早好起来,等到那些弟子回来的时候,还能放心一些。” 外出的弟子,或多或少地都通过联络网,知道了赖雨薇受伤的消息,自然是挂怀的。 不过,听亭甫说,他们似乎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若是她和亭甫都不在玉簟楼的话,还是能放心一些的。 “倒也没有什么大碍,都是那些嘴碎的,夸大其词了。” 赖雨薇自然是一天已经收到了不少人的慰问,自然是知道有人把自己受伤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若是其他人的话,也不会引起大家那么打的关注。 只是因为赖雨薇,作为大师姐,是一个个见证者玉簟楼成长起来的人,也是把后来的弟子,照顾的很多的前辈。 大家知道大师姐身手不凡,但是似乎不愿意出外务,总是在玉簟楼内部的大师姐,怎么可能受伤,听说还是被妖兽偷袭。 大家自然是意识到不对劲,纷纷过来慰问。 “不过这些关心的弟子里,倒是一直没有江诏和牧建茗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样了?” 一安颇为担心地叹了口气,他俩在一起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回消息。 “等他俩回来,我一定让他俩给大师姐赔罪,竟然不知道来关心关心。”一安打趣着,分散了心里的担忧。 赖雨薇说起这个事情,眸子暗了暗,看了她也是有些担心了。 “阿巧姑娘,这今日都在赖雨薇这里帮忙吗?”一安见状,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乜新巧有些别扭的点点头,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对赖雨薇的关心似的。 “那真的最好不过了,我不日也要离开一段时间,珍儿也要跟我一起走,也赖雨薇的伤势一直没好,若是身边没有个贴心的姑娘,我定然是不会放心的。” “你说呢,阿巧姑娘?”一安故意引导者, “楼主说得是,师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一安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这个局外人插手,只是作为楼主,推波助澜一把还是可以的。 “那行,你们聊,我还有准备一番,如果玉簟楼里又是的话,联系不到亭甫公子,你可以直接叫我。” 说完,一安留下来自己的通灵方式。 上次若不是一安没有赖雨薇的联系方式,也不至于,让那个鬼狐钻了那么大的空子,最起码保证好楼里人的安全,她还是做得到的。 交代完这些,一安就带着一旁安静的侍女珍儿就离开了。 “走吧,去房间里帮我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就动身。”一安对王贞交代着。 明日,不能再晚了。 虽然今日去了一趟白色庙宇,也不是一无所获。 最起码,一安知道了,当时鬼狐的事情,还是有隐情的。 那么,那只鬼狐还存在这个世上,是十分有可能的,现在对于那幕后布局之人来说,放弃了鬼脚四这样一个鬼狐。 那边很难不保证吗,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次荆楚之行,还是早点儿去为好。 等亭甫回来,就跟他商量一下,最晚明晚也得出发了。 其实一安上午一直没有确定好出发的时间,是想着能不能去昭阳宫问问,或许从他们兄弟俩那里,能获得鬼狐的信息。 既然白色庙宇的尊上,都不想提及这件事情的话,昭阳宫很大可能也不会知道什么。 一安不再犹豫,当下决定了,就让王贞帮忙收拾行李。 直接飞奔过去,还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两人突然出现在那里,很难不引起当地修炼者的怀疑。 倒是需要在周边停留片刻,也可以以此作为掩饰,多收集一些那两位姑娘的信息。 一安如是想着,就拿出图纸,开始规划了起来。 一旁的王贞,自然也利落地把一切都收拾好。 王贞在凡世间停留了许久,自然也是知道那边的天气的,相应的带了几套衣服之后,问道、 “楼主,除了您的衣服,还需要收拾其他东西吗?”没有经过一安的允许,王贞自然是不敢动她的东西的。 一安倒是没有多想,头也不抬的说道。 “架子上的书,你帮我那几本吧。对了,还有那个格子的药丸,你看着需要的,都带上。” 一安忙着给自己计划行程,把选择权都交给了王贞。 等亭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贞明目张胆地,在放置满了丹药的地方,摸摸索索。 第335章 荆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转头一看,一旁的一安低着头,认真又可爱的,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当下放下了防备。 “我们明天出发,你准备一下。” 一安听见门口的动静,说道。 亭甫身体一僵,倒是没有想到一安决定的如此之快,幸好这两日紧赶慢赶的那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 “怎么,要不我先走,通灵联系,你到时候忙好来找我也行。” 一安倒是没有强求,这也是她没有让王贞帮忙收拾亭甫行李的原因。 一来,她想着或许亭甫有自己的安排,行李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她插手。 二来,定然是无法确定,亭甫能不能跟自己一起走,毕竟她也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十分突然的。 “无妨,我跟你一起。”亭甫倒是没有过长的犹豫。 “真的,来得及?”一安见亭甫答应的如此快,心里担心,亭甫莫不是为了赶上自己的进度,放弃什么事情吧? 毕竟现在的一安还没有接手所有的事情,如果亭甫这边不处理的话,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行动。 “赖雨薇这边的事情,我刚刚看过她了,如果你还有其他的安排,现在去交代一番。” 一安想着,如果她和亭甫同时离开的话,作为玉簟楼里的主心骨,赖雨薇还是肩负重任的。 “无事,他们知道怎么做。”亭甫淡定地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安倒是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玉簟楼的秩序,比一安想象中的还有有效。 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亭甫才一开始的谋划,倒是让一安这个半路接手的,轻松了不知道多少。 “那个,我在规划路线,你有什么意见吗?”一安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想着能为对方做些什么事情,向亭甫征求意见说道。 “不用,你决定就好。”亭甫回头,浅浅一笑,托付自己极大的信任。 说话间,王贞已经按照一安的吩咐,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主要还是亭甫公子一回来,王贞就觉得自己和他们同时,在一个环境里,就觉得十分不合适。 “楼主,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王贞收拾好之后,就想着让出空间来,找着理由离开。 一安的心思放在路线上,挥挥手说道:“没事了,你回去也收拾一下,明日出发的时候,我通知你。” 王贞领命,离开。 亭甫倒是没有什么要收拾着,说话之间,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 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忙活什么的一安,好奇地走过来,凑到一安身边,问道。 “怎么走的这么急啊?”亭甫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只是好奇一安趴在桌子上这么认真,到底是什么把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随意地找了个由头罢了。 “嗯,是有些急了。” 一安摸索着那地图,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亭甫说道。 “累了?” 亭甫一个人的时候,不怎么觉得,可是只要一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过去看看。 他走过去,揉了揉一安的肩膀,说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虽说明天出发,有些匆促了了,但是也不及时一时把所有的事情弄好。” 一安了然,温柔地拍了拍亭甫的手背。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两日你辛苦了。”只要是一安休息的时候,亭甫就会趁着这个时间往外跑,她都看在眼里。 这次离开的匆忙,本来是没有要求亭甫一定要去的,一安想着把王贞带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可亭甫执意跟去,一安看着亭甫这两日的疲惫,还是心疼的。 “不着急,我已经把所有的线路规划好了,南下之后,买一辆马车,沿途欣赏一下风景。” 若不是这一次机会,一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南下了,当初在凡世间的七十余年里,在江南一带,倒是生活了不少日子。 只是那段日子,现在想想,有些不堪回首罢了。 但是对于江南的美人美景,一安倒是有一番心得。 现在刨去李琼安的身份,重生的一安,故地重游,倒是别样心情。 翌日,午后,阳光明媚,倒是出发的好日子。 “楼主。” 王贞早已经准备好一切,跟在一安的身后,她知道楼主曾经提及过其他鬼狐的事情,想必这一次出行,跟这个任务有关。 她昨夜倒是把随身需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当下就等着楼主吩咐出发,即可。 一安端过王贞递过来的糖水,浅笑地尝了一口。 汴京城里的景象倒是好得很,只是当年她还作为李琼安的时候,离开京城太久,若不是今日得空,领着王贞出去逛了逛。 一安都没有意识到,原来玉簟楼所在的地方,离汴京城那么近。 而亭甫经常去的早市,竟然也是李琼安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的那一条街。 五十年的光景,确实改变了很多东西,当年他们李家在京城的府邸,早已经更换了主人,甚至更换了朝代。 一安自打开始修炼,就已经做好了抛却人世间过往的准备,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十分适应了这样的情况。 反倒是,现在需要伪装成凡人,有些心虚了。 她想起当时她还是李家二小姐的时候,今日想来无事,等着亭甫回来的她,就领着王贞出去逛了逛。 前世,她出去逛街,无非就是裁缝胭脂铺子,酒楼茶馆听曲,这两件事情。 她看了看身后的王贞,问道:“珍儿,我们南下,你可知道南方的姑娘,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胭脂?我给你准备几份如何?” 王贞自然是在江南流连过一段时间的,对于那里的风土人情,稍微有些了解。 “姑娘太客气了,您若是信得过我,珍儿斗胆提上几句建议,您听听就是,做侍女的哪里用得上胭脂啊。” 王贞倒是适应这个侍女的身份,说话时滴水不漏,这样看,倒是一个合格的鬼狐。 若不是因为,这几年积压的仇恨,在鬼狐断尾出现在玉簟楼的时候,这小丫头也至于这么早暴露身份。 也幸好,是在她面前暴露的身份,否则一安也捡不到这么大一个便宜。 接下来如顺利地展开那鬼狐的调查,王贞的出现,是极大地转折点。 也是这个原因,一安今早地把荆楚之行,提上日程。 “小丫头嘴倒是甜的很,行,那你给我挑几副胭脂盒子,等会儿我带你去裁缝店里,做几件衣裳,你不能总是这样一个样子出现在我身边吧?显得我这个做小姐的,苛待你似的。” 若是没有那场战乱,一安作为养在深闺的小姐,自然是不会给自己做衣服的,王贞这个侍女面面俱到的照顾,一安倒是受用的很。 两人就这样挑挑拣拣,天气也渐渐暗了下来,赶在夕阳落下之前,回到了玉簟楼里。 “我做了几件衣服,今日走的匆忙,有几套来不及去取了,若是阿巧姑娘和赖雨薇师姐需要的话,有时间就帮帮我这个忙。” 这自然是一安准备给乜新巧和赖雨薇的,属于她的王贞的,自然是都是现买的,明明今日就要出发,定然不会把衣服留在这里。 何况这个事情,到最后如何解决,什么时候从荆楚之地回来,都还是说不准的。 王贞依照楼主的吩咐,把那裁缝铺子的地址,留给了乜新巧。 阿巧姑娘接过那纸条一看,“听说你们要走了?” 王贞原本是不打算在阿巧身边多逗留的,可是明明已经走到门口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阿巧姑娘刚刚没有听明白楼主的意思吗?过两日去这裁缝铺子拿衣服,是楼主为你们二位准备的。” 王贞心里想,难道这个冷面的大小姐,在江湖里就是这么生存的?听不出来言外之意,若不是凭借这一身不错的功夫,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欺骗。 其实从她内心深处,面对阿巧的王贞,还是十分心虚的,她不知道等到乜新巧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那几日的欺骗,会如何看待自己。 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两句。 “两位楼主马上就要出发了,玉簟楼的事情,燕楼主说,还是要麻烦阿巧姑娘,多多协助赖雨薇师姐了。” 王贞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乜新巧,低头走了出去。 阿巧留在原地,看着王贞的背影,原本对于这个唯唯诺诺的侍女印象,完全改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在她自己面前的珍儿,眼里的凉薄,又在没有注意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小心翼翼,倒不是装出来的。 乜新巧捏了捏手指里的纸条,看着门口早已经离去的背影,发呆。 这边,一安闲来无事地坐在房间里,看着亭甫忙来忙去。 “好了,走吧。”知道亭甫停下来,一安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地从亭甫的身后,收回来。 “想什么呢?等急了?” 亭甫刚刚处理外务回来,正好一安也带着王贞从街市上回来了,原本已经准备好的行李,这个时候又得添上几件。 不过很快,两人也把最后的东西收拾好了。 “出发。”一安说着,正好看着王贞低着头,从门口进来了。 三人御风飞行,首先驶离了玉簟楼所在的城区,往西南方飞去。 路线是一安早就安排好的,若是依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荆楚之地。 可三人偏偏就在距离那荆楚之外百里的地方,停留下来。 从郊区来到了集市,才发现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那贯穿小镇的河流,沿着上游一路往西,定然是经过荆楚的。 一安在前世对江南的风土人情,有过了解。 大多数居民集中地区,特别是一些稍微繁华的城镇,就是建立在河流的交叉口。 虽然他们调查的事情,已经距离现在五十多年,依照当时人们的寿命,再加上当时的战乱,已然无法留下什么痕迹。 然而地理位置,和风土人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想要不枉此行,就必须要花费时间,从这河流的下游开始,一路往上走,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亭甫眼里满是宠溺地看着一安,对于她这样的做法也是赞同的。毕竟当初,他为了查找到那偷盗玉簟楼信息的人,也是带着江诏和牧建茗,一路追查了两个月。 否则也不会按照一路上的线索,最终找到了那个手握红绳的小毛贼。 亭甫自然是知道,那小毛贼一看就是无关紧要的人,被退出来顶罪的,可是那红绳就不一样了,依照玄机阁清姬阁主的态度来看,那红绳笛梵是隐藏了不好秘密。 既然在清姬的多次请求下,一安都没有松口,可想而知,那个时候的一安就已经意识到,这样的追查方式,是十分有效的。 可面对鬼狐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 第336章 荆楚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初拍卖会发生的时间,已经距离这个时候的凡尘,五十多年。 且不说,当时和鬼狐有牵连的人到底还在不在人世,就单单说那鬼狐,都不是轻易现身的主儿。 这样的话,能留在人世间的线索,定然是少之又少。 亭甫想到这里,庆幸自己和一安同行,若真的她独自前来,身边还带着一个不知道是否真诚的鬼狐,他定然是不会放心的。 “说来也巧,当时和鬼狐有牵连的人,廖公子还是那个小厮,竟然都活在这个世上,说不定啊,我们要寻找的这两个姑娘也好好地活着呢。” 一安倒是乐观得很,她心里清楚,当时的拍卖会,不管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从拍卖会里面拿出来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 若是那个所谓的“永生”丹药,真的有效的话,那么那位黄衣服姑娘,定然是活在这个世上的。 至于那个鬼狐,到底有没有复生,会不会在那次拍卖会之后,又找到其他的“培养皿”,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沿着这个黄衣服姑娘的线索查下去,说不定真的能知道些什么。 “那个姑娘是不是叫做姜楠?名字倒是挺好听的,想不到竟然也曾沦落风尘。” 一安抱着手臂,走在亭甫身边,身后跟着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侍女。 在这样一个偏远的镇子里,从一安和亭甫的衣服饰品上看,就知道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一安上一头琥珀色的头发,妥妥地吸引了集市上所有人的目光。 王贞很少在这样瞩目的环境下,逗留太多的时间,颇为心虚地把头低得越来越很。 集市上的路人,一看就知道这三人是外来客,看着这气色神采,纷纷感叹一句,好一对璧人,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一安本就是打算这次停留几个晚上,自然是那里热闹往哪里去,看着前面一件酒楼,应该是这周边最热闹的地方了,二话不说,拉着亭甫就要过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一安突然被一个乞丐拉住了衣摆。 那脏兮兮的手伸到一安的裙子上,一安一低头就对上了这小家伙,干净的双眼。 “女神仙,女神们,我太饿了,可怜可怜我吧。” 小乞丐瘦瘦小小的,单薄的衣服,能完全看出他脊背和蝴蝶骨的形状。 这样的事情,就是一安来到江南,最害怕看到的场景。 当时刚刚嫁给廖瑞泽不久的李琼安,新帝刚刚登基不久,突然北方城池失守,眼看就要攻打到京城脚下。 皇上带着几位后宫妃子,身后跟着自己大臣,浩浩荡荡地南下逃命。 李琼安跟随者廖家,也跟着南下,本以为这次是暂时的躲避,留守在京城的将军士兵,早晚有一天,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没想到,李琼安等了一年又一年,再也没有离开过江南。 而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李琼安,实在是无心关心这江南的美景,只要出街,目光就无法从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身上移开。 失去城池的朝廷表面上十分沮丧,可依然在这江南美景之地,载歌载舞。 苦的却是,失去一切,好不容易从战乱里掏出来的难民,他们拖家带口,甚至有不少妇人带着孩子,丈夫却留在了故居和入侵者决一生死。 一安看不得这样的情景,眼下这个小乞丐,让她再一次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 “珍儿,拿些碎银子和热食给他。” 王贞诧异地看了看一安,从包袱里拿出一些银钱,除了银票之外,正好有一些碎银子,只是这热食倒是不可能随身携带,只能分一些从玉簟楼里面拿出来的果脯。 “谢谢,谢谢,姑娘人美心善,一定心想事成。” 小乞丐一把抓过来那果脯,看着那碎银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去。 一安看着这个小乞丐,倒是讨喜的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弯腰俯下身子,凑过他的耳边嘱咐道。 “吃的可以外漏,这碎银子可不要被别人看了去,知道吗?” 说完,她朝这个小家伙笑了笑,转身走进了这个酒楼。 小乞丐似乎并没有听明白刚刚一安的意思,看着他们走进酒楼的身影,偏了偏脑袋,拿出那果脯吃了一口。 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味蕾瞬间炸开,激动地踮起脚脚,过装着果脯的羊皮袋子,塞到了胸口里,蹦跶着离开了。 一安来到酒楼,环顾四周,在二楼选了一个靠近街道的包间,坐了下去。 “楼主,你这样走走停停的,莫不说赶时间了,一路上的银票也不够你花的。” 王贞紧跟着走进来,她来到人世间少说也有些经验了,她的那些经验告诉她,不管遇见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出头。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才能在这个世上活得更久。 楼主在玉簟楼的身份自然是尊贵的很,可是也抵不过来到凡间里的挥霍啊。 一安看着王贞的白眼,倒是没有生气,拍着大腿,恍然大悟似地说道。 “哎呀珍儿说得对,我怎么不早一些遇见你呢,否则的话,最后也不能可怜地窝在竹舍里,靠着每日撰写的那些书稿度日了。” 这话自然说的是,她在凡世间漂泊的那几年。 虽然廖瑞泽的英年早逝,已经父亲族人的落魄,加上战乱的原因,让她不能再继续过着大小姐的日子。 但若是精打细算,也不至于在晚年的时候,时常衣不果腹。 但王贞是不可能明白一安的意思的,现如今知道一安前尘往事的人,也没有几个,何况一安也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及。 “楼主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王贞坐在位置上,把行李整理了一番,嘴上嘟囔着。 “我看这个镇子上的人,满淳朴善良的,想必物价也没有京城那边昂贵,等会儿就在这里采访马车,粮食,找一件住所停留一晚,明日出发吧。” 一安撑着下巴,拿着筷子等着上菜,对王贞吩咐道。 王贞刚刚劝解楼主要节俭,话音刚落,就要主动拿着银票往外撒了,她很是不理解,但也没有多言,心里盘算着楼主带来的银票,按着这个速度,到底能用到几时。 自然不可能等到变卖身上物价抵押的时候,若是银票用完了,差不多也是回去的时候了。 王贞看看着包袱里的银票,心想着,明明这些都是可以省下来的,何况刚刚那小乞丐一点儿也不像是要饿死了的样子,到像是专门来欺负这些面生的外来客。 “采办的事情交给我吧。”王贞实在是心疼那些,不该花出去的银子,主动请缨说道。 亭甫听见这话,立马拧起来眉头,他知道一安信任这个姑娘,甚至都没有在这个姑娘身上,放置追踪的咒术。 若是,王贞有意要在这个时候逃跑的话,凭借鬼狐的隐匿之术,就不知道有没有再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就在亭甫心里有所权衡的时候,一安点点头说道:“去吧,不过要早点儿回来,明早天不亮就要出发,吃饭完早一点回去休息。” “是。” 王贞起身,离开了酒楼。 一安趴在窗户边,看着王贞远去的背影,“这丫头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离开所有的族人之后,在凡世间的这些年,除了每日每夜被仇恨腐蚀的梦境之外,或许遭遇和刚刚那个小乞丐,没有多少差别。” “因为这件事情,你才这么信任她?” 亭甫对于这没由来的信任,还是不解,甚至心生嫉妒。 “说不准。”一安摇摇头,倒也没有解释。 亭甫没有想到一安竟然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反应,心里更是憋屈了,导致这满桌子的饭菜,两人吃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吃完三分之一。 一安倒是满是的摸了摸肚子,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吩咐小二把剩下来能打包的带走,路上指不定是多少颠簸呢,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算着时间,王贞应该回来了,一安和亭甫就下楼拿着包袱,在酒楼的门口等了一会儿。 就在亭甫觉得这个丫头,不会早已经逃之夭夭的时候,一安的脸上  突然绽放了笑容。 她往远处的街头招了招手,王贞牵着马车就走了过来,拧着眉头似是一脸晦气。 一安招呼着亭甫,把几人的行李,还有打包的食盒,放在了马车上,撩起衣摆走了上去。 王贞牵着马车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这样异常的表现,纷纷落入了亭甫的眼中。 他正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明媚的笑容,从马车的帘子后面探头出来。 “对了,珍儿你看见刚刚那个小乞丐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热食,分发给他们是最好不过得了。” 王贞听见这话,一激灵,竟然结巴了起来。 “没,没有,他拿到碎银子,指不定到哪里玩去了。” “好吧,我看你晚上也没有吃多少,等会儿你拿去房间里吃啊。”一安倒是温柔体贴的厉害,似乎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现,王贞这躲躲闪闪,破绽百出的反应。 亭甫眼神始终在一安和王贞之间游离,紧紧绷着的下颌线,斜睨了王贞一眼。 王贞明显从亭甫的眼神里读出了警告的意思,可还是连忙低下头,佯装不知情。 第337章 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们俩发什么呆啊,走了。”一安再一次撩起帘子,温声细语地催促道。 王贞伸手引导,“公子您请。” 亭甫倒也没有客气,起身走上了马车,坐在了一安的身边。 这酒楼离王贞找到的客栈并不远,马车就在王贞的引领下,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亭甫知道一安现在信任王贞,且这一次的荆楚之行,王贞作为鬼狐,定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可刚刚王贞的神情,明明就在说明,在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情,坐在马上的亭甫直勾勾地看着车外人的身影,心里风起云涌。 “你想什么呢?”一安拍了拍亭甫紧绷的后背,宽慰道,眼睛温柔似水,丝毫没有一点儿怀疑。 “没想什么。”亭甫收回那猎豹一般的眼神,立马收敛了下来,像一只被顺毛的狗狗,低着头乖巧的等着主人的安抚。 “真的吗?”一安看着亭甫这乖巧的模样,是十分吃他这套的。 “就,就是刚刚在想,王贞姑娘给我们定了几间房……不,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着在房间里布置一些阵法而已,这样也能安全一些。” 亭甫本来是下意识地找一个理由,可说出来听着像是十分期待和一安同房似的,连忙改口。 一安捂着嘴笑了笑,倒是没有拆穿这人不小心漏出来的小心思,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感受到马车的速度变慢了之后,意识到客栈应该是快到了。 “楼主,到了。”果然,前方的王贞冲马车里的两位说道。 一安伸个懒腰,弓着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的,说道:“珍儿,你可是太小气了,这马车着实有些小了,只能勉强容纳三个人,若是再添置一些行李的话……” 王贞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一安,回复道:“这就是两人大小的马车,方便实惠。” “两人的?那你打算坐在哪里啊?” 一安把手搭在王贞的胳膊上,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客栈门口的小二看着这姑娘的气质,定然以为是那位刚到此地的大家闺秀,立马迎着笑脸走了上来。 “我怎么好意思和两位楼主在一个空间里呢?何况我不是还要赶马车吗?” 王贞倒是没有想到一安把自己考虑了进去,一时间红了耳朵,解释着。 客栈门口接待的小二,接过话茬:“几位啊?马车我帮你迁到马厩里去吧?” 一安客气地点点头,说道:“房间你定好了吗?” 王贞摇头,“我上来查探了一番,见这个房间的空房还有不少,就没有自作主张,楼……姑娘,你且上去看看决定吧。” 亭甫跟在身后,是不是打量了一下王贞的背后,注意到她脚下衣摆的泥点之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也行,那就定三件房吧,你们俩随我上去挑挑。”一安倒是阔绰,大手一挥,客栈里就来了生意。 “得嘞,几位跟我上去瞧瞧。”原本在门口点算盘的掌柜,听见一安说的话,立马走上了引路。 这几日生意潦倒,看着这几位是外来的主儿,定然是不差钱的,立马走上前来迎接。 “几位客官看着面生得很,应该是刚来我们这个镇子上吧,定然是舟车劳顿,我们天字一号房还空缺着,不知道客官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安点点头应承了下来,王贞闻言,拧着眉头一脸不爽。 这个掌柜明显就是看见楼主阔绰,等楼主说满意之后,就会漫天要价,刚刚开始的行程,就已经花费出这么多银子了,也不知道这次出行,这些银两在楼主手里,到底能撑得多久。 “珍儿,你觉得呢?”一安回头看着一脸心疼银子的王贞,还是问了问她的意见,这倒是让王贞受宠若惊,明明只要亭甫公子在的时候,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 “那个,那个姑娘,你倒是问问公子的意见吧。”王贞踌躇了片刻,自然是不敢当着掌柜的面上,说这么大一间房,一个人住不合适吧。 若是公子脸皮厚一些,两人同住一间房,倒也是可以省下一笔钱的。 王贞实在是没有预料到,从这次出行开始,妖兽和难应付的局面倒是没有,反倒是一直在规划的用钱的地方。 奈何眼前这个主子,是个对于钱来说没有什么概念的人,她实在是忍不住多算算。 “行,那就这间了,我住这里,隔壁两间房,你们选选。” 亭甫还没有出声,一安直接就答应了,住在附近说话也方便一些,何况明早就得出发了,一安倒是真的没有想着,当着外人的面,调戏亭甫。 虽说亭甫不爱说话,可是那一身独特的气质和威严,总是站在一安身后,她倒是怕这些镇子上的人嚼舌根子。 虽说一安并不打算在这个镇子停留多日,但也是需要一些名声,才能吸引有用的人,问出需要的线索。 不管如何,从本质上说,一安还是不认让别人误会亭甫的身份的。 掌柜的听见一安的话,那笑容差点儿就咧到后脑勺去了,一拍手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行,几位要是还有其他的什么需求,下楼找值班的小二就好。” 这酒楼的掌柜,见一安出手这么大方,以为是遇见了一个钱多事少的主儿了。 亭甫送走了掌柜,简单地查看了另外两间房,选了其中一间,那么剩下那一间房就是王贞姑娘的了。 王贞看着这房间里出的布置,虽说和玉簟楼不能比,可这价格是不是也太不划算了。 然而是自己主子说出去的话,她一个做侍女的哪能坏了气氛,反倒是显得小气,只好拿着行李住了下来。 一安走进自己的房间,让亭甫把那打包的饭菜,挑拣一部分给还没有怎么吃饭的王贞送过去,关上门又开始研究她手里的地图了。 今日不过是个开始,倒是没有动身收集线索的打算,可是看着地图上这个镇子的位置。 上游就是荆楚地界,这镇子依山傍水,按理说倒是一个山贼水寇必争之地。 然而在下午逛街的时候,那个小乞丐看着也不像是真的饿了几天的样子,只是她想起来那些年见多了这样的流民,心里一软,便不再追究这个事情。 可这个时候细想起来,这个镇子普通又安逸,出现在这个位置上,倒是稀奇。 但早已经院里朝堂的一安,早已经不知道现如今那些在权利中心的人,都是何方人士。 想必,这个镇子如今的景象,背后定然是有着令人安心的防御和管理制度,只是不知道这样出钱出力的事情,是朝廷的委托,还是当地知府的做派呢? 一安看着看着手里的地图,困意也就上来了,翻了个身子睡了过去。 亭甫在房间里一直用灵识通道处理外务,那些派出去考察的人,已经还是返程了,不出半个月,主要驿站的选址安排就会确定下来。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亭甫放心地叹了一口气,等那些人回到了玉簟楼,所有的信息在赖雨薇的汇总下,也就用了答案。 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完成,就是不知道玉簟楼那几位信新人,会不会经受得了一安的信任。 就比如眼前这个王贞,独自出去一趟,回来就满是破绽,可一安偏偏就视而不见。 然而这一切都看在亭甫眼里,玉簟楼那几位新人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有浪子野心,现在倒是看不出来。 可此刻,时时刻刻出现在的一安身边的王贞,若是不干净,倒是会对一安造成伤害,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亭甫坐在床头,算着这个时间一安应该是睡下了,实在是无法安心的他,还是打算去找王贞问问清楚。 等他走到王贞房间门口的时候,轻轻敲了敲房门,王贞很快就从点亮了烛光,打开了房门。 王贞的衣服发髻整齐,虽然是熄灭了灯,倒也是没有入睡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公子,你找我又什么事情吗?”王贞抬眼见到来的人是亭甫,反倒是没有任何诧异。 亭甫侧目,楼下守夜的小二靠在门栏上,已经睡着了、 “方便说几句吗?” 王贞对于亭甫的深夜造访,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惊奇,仿佛亭甫就是王贞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她点点头,侧身让亭甫走了进来。 “不瞒你说,我已经等会公子多时了。” 王贞轻轻关上了房门,走上前又点亮了一个烛台,示意让亭甫坐下。 亭甫笔直地挺着后背,可时时刻刻把注意力都留在这个人身上,下意识地做好一切防御动作。 然而在凡世间已经漂泊了那么就的王贞,怎么看不出来亭甫公子对自己的戒备,在亭甫面前停下来,大大方方没有任何敌意。 “你在等我?”亭甫向来不喜欢人卖关子,直接问道。 “公子这么晚了不睡觉,不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见我一面,既然如此的话,我只能收拾好一切,等着你的到来啊。”王贞也没有隐瞒,眼里倒是磊落,反倒是让亭甫觉得他疑神疑鬼了。 “楼主信任你,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信任,想必这一点你知道。”亭甫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倒是回答的干脆。 既然一安相信她,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亭甫不可能动王贞,但是今日的反常,让他不得不出面来提醒一句。 “那你的那些小伎俩都收回去,楼主不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只是一次次给你机会而已,如果你还是死性难改,我也不会给这个机会,让她对你失望。” 亭甫双手紧了紧,眼里满是警告,身上的威压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 若不是王贞流落在凡世间的这些年,从各家那里偷来了一些修炼的心得,作为鬼狐根本是在这威压面前,无法淡定自若的。 即便是这样,王贞的双腿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公子,我知道你信不过我。”其实,从她从楼主那里领命,独自离开那酒楼的时候,亭甫的眼神里,已经有警告了。 她定然是知道,自己作为鬼狐的身份,别人怀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几句。 王贞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变了。 以前她是不可能在意别人的眼光的,可是这一次,她开始在意阿巧姐姐,开始在意楼主,甚至因为在意楼主对自己的看法,也开始介意,楼主最信任的亭甫公子,对自己的看法。 所以她在感受到亭甫的试探和警告之后,端坐在房间里一夜,等着亭甫公子上前。 本以为亭甫会出手,或许将她送走,她还想着能拼死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是,公子能不听说解释一下,之后你管你如何处置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解释,说给楼主听听。”她不希望楼主误会。 “说。”亭甫倒是没有意识到,原来不仅仅是一安信任王贞那么简单,或许在王贞的心里,一安也是特殊的存在,于是板着脸,给了她一次解释的机会。 第338章 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公子,我离开酒楼的那段时间,确实不仅仅去采办了。”王贞如实交代着。 亭甫看着时间不对,原本也只是怀疑,可是看到王贞衣摆上的泥点子之后,更是确认了这个想法。 既然王贞想要给自己解释,必然是要把这个事情解释得通,亭甫才会信任她的。 “只是,去采办的路上,我碰见了一个人,所以耽搁了一些。”王贞继续交代,声音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你碰见谁了?你打算偷偷离开?”亭甫的耐心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的,见王贞的语速变慢了之后,开始不耐地试探着。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还是想着离开玉簟楼,我自然是知道,现在除了玉簟楼,我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鬼脚四已经被抓,当初被屠村的事情,也已经公布在她面前,她对于楼主,除了感激还是希望,都才这里,收获另外一种感情。 或许对于鬼狐来说,谈及这种信任是一个笑话,可是一直在村落里长大的王贞,是极度向往这样的生活的。 当她隐隐从玉簟楼的成员里,看出来这一点之后,也偷偷渴望,是不是继续留在玉簟楼,也能收获彼此的信任和关怀。 就像他们同一族人一样。 然而已经战战兢兢了百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这样的温情捂热?所以,当她看到楼主竟然对待一个不认识的小乞丐,也这么耐心的时候,心里是很复杂了。 “乞丐?!”亭甫听到她说道这里,似乎意料到了什么,走上去,一把掐住了王贞的脖子,问道。 “他只是一个孩子,我只当你是不值得信任,没想到竟然是兽性未改,你胆敢对一个孩子下手……” 亭甫以为王贞独自离开的那一会儿,是因为看不惯,找那个小乞丐去了。 他想起来那乞丐脏兮兮的样子,有想起来当一安在马车上,问及那乞丐的时候,王贞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怒火中烧,遏制王贞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度。 王贞实在是喘不过起来,手压在亭甫手上,想要辩解,可是渐渐的也没有了力气。 就在王贞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亭甫突然放手,把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突然气息通常了之后的王贞,竟然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一口气差点儿背过去,连忙大口呼气,把嗓子剌得生疼。 这个时候,王贞还不忘解释:“不,不是公子,想的那样,我没有,没有……” 亭甫揉了揉眉头,知道自己刚刚是冲动了,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丹药,扔到了王贞面前。 “好好说话。” 王贞捡起丹药,以为这是什么控制人的毒药,看了看亭甫的侧颜,没有犹豫的吞了下去。 “说。”亭甫平复了情绪之后,坐下来问道。 “我,我在郊外采办马车的时候,见到了那个小乞丐,就是楼主施舍的那个小乞丐。” 亭甫眨了眨眼睛,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等着王贞继续说下去。 “那小乞丐根本就是装的,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并不打算和这个孩子计较。”王贞终于平复了呼吸,一五一十把当时的场景交代清楚。 “可那孩子竟然跟了我一路,就在我拉着马车从郊外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抄了近路,拦在我的面前。” 一开始,王贞只是以为这是小孩子的调皮,不予理会,可是那孩子竟然走到了王贞面前。 他凑上去,说道。 “你来错地方了,若是想要身份不泄露的话,离跟你来的那群人远一些,我们就留你一条活路。” 明明只是半人高的孩子,说出这话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的。 说完,拿起手里的果脯,满足的吃了一口,又蹦跶着走了,故意踏着泥坑,溅了王贞一身泥点子。 王贞实在是想不通,又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这会不会只是孩子的恶作剧。 若是放在平时,她才不会理会这些人的话,可是目前的王贞有了牵挂,自然就有了约束。 “那孩子……”王贞说完,看了亭甫一眼,不敢说出自己的推测。 亭甫倒是没有想到,刚刚来到这个镇子上,被一安心软,随意施舍的孩子,就有这么多疑点。 不过,明早他们就离开这个镇子了,是能暂且将这个事情放下来,等待明日空闲的时候,再和一安商量。 “既然是有关于这个孩子的,楼主问的时候,你一五一十的说不就好了吗?”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呢?亭甫起身,在离开之前问道。 “楼主心善,她只当这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不然也不会给了银子之后,还会考虑热食的问题。”王贞知道这个孩子似乎不简单之后,是不敢或者是不忍心,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 于是,她故意露出来多余的破绽,就是等着亭甫出现,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倒也不是知情不报。 亭甫这时候,已然明白了王贞的这些小心机,回过头说道。 “只是路上施舍的孩子,你都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你最好也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我定不会轻饶。” “保护她,我和公子您,是一样的。”王贞把这个事情交代出去,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坚定地看着亭甫的身影,承诺道。 亭甫愣怔了一会儿,抬腿打算离开。 “公子,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屋里的王贞问道。 亭甫纳闷地回头,不解。 “刚刚公子给我的不是毒药吗?”江湖中控制那些不信任之人,惯用的伎俩,这一点儿王贞还是清楚的,“解药多久给我一次?” “不是毒药。”亭甫没有停留,拂袖而去。 而两人在门口的这一幕,正好被守夜的小二看到了,见亭甫转身离开,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王贞缓缓地关上了门,眼里有某种情绪,闪动。 “竟然不是毒药。” 刚刚那人凶狠地明明就是要了她的命的意思,竟然也会好心的,给了她一颗丹药?果然,楼主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有趣。 ——也一个比一个,让她无措,似乎压抑在心里的某种情绪,渐渐发芽。 翌日,清晨。 一安早早地收拾好一切,在门口悠闲地吃着小二准备好的早餐。 王贞换了一身衣服,牵过昨日买的马车,把行李一件件往马车里放,亭甫站在门口,倒没有帮忙的意思,余光是不是瞄了两眼,惬意地吃着早餐的一安。 这里的早餐,是当地的特色,不是以往的馄饨了。 可亭甫看着一安吃的十分满意的样子,心里就发毛,似乎是自己喜爱的,曾经和一安有着共同记忆的馄饨,遭到了背叛。 “亭甫,你真的不吃点儿?”以前,都是亭甫和一安坐在一起吃早饭,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安竟然也有些不习惯,看着门口那人的背影,再一次询问道。 可是得来的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话,“不饿。” 一安撇撇嘴,把最后一口早饭,吃进了肚子里,还不忘跟旁边的小二寒暄了两句,夸赞他们客栈厨房的手艺不错。 亭甫虽然站在门口,一直是背对着柜台的,可余光和注意力,一直在一安的身上。 听到这样的夸奖,更是开心不起来了,抱着手臂赌气地走到了门口的马车旁。 给正在埋头干活的王贞,以无形的压力。 小二见一安倒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看了看门口的两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姑娘,你这次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 “是,去亲戚那里看看。”一安随口说了一个由头。 “离开这么远,竟然身边就带了一个侍卫和侍女,不过他们看着也是十分可靠的人,倒是一对璧人。” 小二眼里都是八卦的意思,想起大半夜里,这看起来不怎么唉说话的侍卫,从那姑娘的房间里出来。 那姑娘竟然还一脸不舍的挽留,恍惚间,小二似乎听见了那姑娘,问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少年看着倒是一脸冷峻,没想到那事方便,竟然如此勇猛,怪不得刚刚离人家姑娘的房间,就开始惦记下一顿了。 原本小二还想着,这二人会在门口你侬我侬一会儿,没想到这少年,面对少女的“热情挽留”,竟然直接拂袖而去。 他不说和这个少年比了,若是有这样一个老婆在早起出工的时候,这么挽留自己,一定是不会再离开家门了,小二忍不住这样想。 “果然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小二想起来那档子事,竟然也学者那文人骚客,感慨道。 一安仿佛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这话,你倒是记得一点儿都不错。” 亭甫本来就已经不爽了,听见屋里一安和那小二竟然聊得越来越欢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安的手搭在别人肩膀上。 一时间,心里的那股子酸劲儿,上涌到了胸口,眼眶都憋的微红。 一直在亭甫的眼神施压下的王贞,终于摆脱了亭甫的眼神威压,刚刚喘一口气,回头。 就看到,公子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看着柜台的方向。 王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就不明白了意思。 “啊,原来是吃醋了啊。”她浅浅一笑。 “什么是吃醋。”亭甫果然还是听见了王贞的声音,问道。 王贞一时间没有办法解释,看着亭甫那怒不自知的样子,“夫妻间,调情的。” 如此,简单明了的搪塞过去。 没想到,亭甫听见这话,歪了歪脑袋,刚刚那要杀人的眼睛,竟然怪异地盯着车轱辘看,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在一安和亭甫身边,待得久了,王贞自然也看出来这一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明明两人都是心意相通,亭甫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了保护楼主,哪怕是让她伤心的因素,他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手刃一切对楼主产生危险的家伙。 在自己和鬼脚四关起来的时候,看着是楼主一个人在审问,可当拿鬼脚四的血液,染上了楼主的裙子的时候。 亭甫公子那眼神,才是真的可怕,蹲在对面的王贞,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第339章 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如同昨日一般,若是王贞辜负了楼主的信任,亭甫公子会在她做出什么之前,首先让她消失。 就是这样,两人明明心意互通,甚至可以在一个房间里过夜,竟然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本来王贞在玉簟楼的时候,可以和其他新人,对于这件事情不予置评,毕竟是两位楼主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三人要同行一段时间,王贞也渐渐看出来了楼主和公子的问题,出现在了什么地方。 明明就是,眼前这个公子,不通人事啊? 王贞拿起抹布,将马车里里外外擦了干净,出来的时候,竟然看着亭甫公子还在对着那车轱辘发呆,嘴角竟然还噙者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笑容,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刚刚说那吃醋是夫妻之间的把戏,就把公子乐呵成这个样子了? 王贞走上去,故意用脏兮兮的抹布,在亭甫面前晃了晃,问道。 “公子?” 一安这边也吃饱喝足,看着王贞里里外外忙活,知道是时候离开了,她本来倒是没有在意,刚刚那小二嘴里说出了那句话。 什么璧人? 这小二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看来学习那些文人骚客的话,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然而,等她看到,王贞拿起手帕在亭甫面前晃悠的时候,立即就垮了脸。 “啧啧啧,唉,啥时候老天爷也给我发一个媳妇啊。” 清晨,路边也没有其他人来往,小二早就没有了困意,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二人的互动,立马就酸溜溜的抱怨起来。 这时候的一安,怎么也听出来小二的意思了,刚刚打算离开的心思完全没有了。 她扯着小二的领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璧人,什么不早朝?” 小二眨了眨眼,想着这种事情,这个看起来直爽的闺房小姐,自然是不知道的。 “没,没什么,就是昨晚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姑娘你还是不要问了。” “像你这样的家庭,自然是用父母给你安排好的。”小二了解的笑了笑,从手从一安的控制中扯了出来。 他这般靠近这样的大家闺秀,怕是被那侍卫看见了,要剁手的吧? “昨晚?你看到了什么?”一安看了看亭甫,又看了看王贞,心里酸酸的,把脾气撒在了无辜的小二身上。 小二一脸纳闷,刚刚还和这大小姐聊得好好地,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和那些下床之后的男人,一模一样。 “哎呀,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就不要难为我这个小厮了,总之,人家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就是了。” 小二还不知道自己一直在一安的雷点上蹦迪,反倒是一脸好心地规劝着,不要让这个大小姐学坏了。 “楼主,准备好了,出发吗?” 王贞拍了拍已经喂饱的马,回头问道。 一安冷哼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到了王贞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侧目瞪了亭甫一眼。 配? 她倒是觉得自己更配! 一安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胜负欲,一脸傲娇的走上了马车,亭甫被瞪得莫名其妙,可是想着刚刚王贞说的话,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一坐在马车里,一安就偏过头,不想搭理这人。 反倒是,亭甫一脸满意地看着一安,乐呵呵的样子,并没有发觉一安在闹脾气。 王贞在前方赶着马车,几人离开了这个小镇。 一安侧目去看路边的风景也不是,闭眼也不是,实在是被亭甫的目光盯的受不了,才回头和这人对上目光。 “嗯?你是渴了吗?”亭甫看着一安回头了,连忙把自己的水袋子递了上。 一安看着亭甫从已进入马车,就开始献殷勤的样子,料定了这家伙有事情瞒着自己,才如此心虚。 她没有接过来那水袋子,拧着眉头打量这亭甫。 亭甫低头,以为自己是哪里不妥,又正了正衣襟,像一只乖巧的大狗狗,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一安身上。 一安见这家伙还不交代,实在是忍不了,提醒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交代的?” 亭甫闻言,脸一下子就红了,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水带上面而纹路,耳尖红的透亮。。 “没,没什么。” 一安本来是有些生闷气的,可是被亭甫这样莫名其妙的反应,搞糊涂了。 这家伙,一早上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莫不是昨夜不睡觉,被这个小厮教坏了吧。 一安想起来那小厮说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话,又结合现如今亭甫的反应,似乎也明白了。 “算了。”一安只当这家伙不懂情事,这方面的事情还是一点点教比较好,也不知那小厮跟他说了啥,从早晨起来,就没有对劲的时候过。 亭甫见一安无奈地叹气,以为又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她失望了,连忙回复道。 “有的,有的,我就是,就是,吃醋了。” 亭甫说着话的话,脸都要红透了,想着刚刚王贞说,吃醋这个是用在夫妻之间的,他立马就想到了一安,还有当时那个被称为爱的吻。 刚刚偏过头的一安,一下子被这句话轰炸了。 “你吃醋?你?” 一安指了指亭甫,一脸诧异地问道。 亭甫抬起头,无辜地看着自己,“难道,一安你还想和别人?”说道这里,亭甫立马就冷脸,一安觉得不能是自己吗?所以她觉得应该是谁? “所以,难不成是廖瑞泽吗?”说道这的时候,亭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微微发抖的喉咙,似乎一下秒就要委屈的哭出来。 不是,这和廖瑞泽有什么关系啊!一安摸不着头脑。 如果硬要说吃醋的话,应该是她吃醋才对吧,刚刚那小二说的话,明明就已经把亭甫和王贞,当时是一对新婚小夫妻了。 她可以装作不知道,是因为她知道,亭甫还没有开窍,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仔细想想,一定是昨晚发生了什么,才让那小二有了这样的误会。 不过,既然是误会,一安可以不去追究,知道追究了亭甫也说不出什么名堂,也只好把这股子醋意压了下去。 可她还没有过问亭甫,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家伙竟然学会倒打一耙了?一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这边的亭甫,更是委屈。 刚刚还因为,自己或许可以和一安的关系,用夫妻来定义,眼下就被一安否认了,难不成她的夫君,只能是那个廖瑞泽吗? 亭甫越想越生气,没处发泄的,赌气地把水袋子往旁边一摔。 一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懂,他不懂,不和他计较,慢慢来,如此平复了情绪之后。 “你说,你凭……为什么吃醋?” 亭甫低着头独自委屈,见一安来质问,心里的委屈更明显了。 “你把手放在那人身上,你们不过是才说了两句话而已,又这么熟悉吗?”明明,对他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已经在玉樽仙境里生活了三年,她还不是一样防着自己? 亭甫越想越委屈,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人?一安想了想,才知道原来亭甫说的吃醋,是因为那店小二啊。 “因为他给我准备了早饭?我还搭了他的肩膀?所以,你,吃醋了?”一安看着低着头,眼眶泛红的亭甫,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原来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这么别扭,是因为吃醋了啊。 “你还说早饭好吃,明明你之前一直喜欢的是……”馄饨,他们一起在玉樽仙境吃的馄饨。 一安见亭甫越说越委屈,连忙走过去,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 “所以你不吃早饭,就是因为跟我吃醋闹别扭?”一安轻柔地问道。 亭甫不说话,他也不是故意闹别扭的,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可是等他知道,原来这种不爽是在夫妻之间的,一下子就原谅了一安的那些行为,知道他提到廖瑞泽的时候。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吃醋,是不是觉得,吃你醋这个事情,必须是廖瑞泽才可以?”而他不配。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还有这件事情和廖瑞泽有什么关系啊?” 一安再一次从亭甫的嘴里,听到了廖瑞泽的名字,这个她前世的夫君,似乎亭甫始终是在意这个人的存在的。 “那你刚刚说我?而且,你和廖瑞泽曾经是夫妻,吃醋是夫妻才可以有的,我原以为……”原以为,他可以取代廖瑞泽在一安心里的位置。 “夫妻?” 一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以亭甫的性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这是吃醋了呢,定然是有人跟他说的。 或许那人也无法解释的清楚,只能用夫妻来取代,这时候的暧昧关系。 反倒弄巧成拙地,再一次加深了亭甫对于廖瑞泽的怨念。 一安扶额,仅仅如此,亭甫就已经容不下廖瑞泽了,若是知道她当时再婚过一次,不得把整个楼里面的醋坛子打翻啊。 想到这里,她有些窃喜的同时,竟然有些后怕。 第340章 吃醋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对于前世的经历,一直是问心无愧的,除了三十多岁那年的再婚经历,实在是难以启齿。 她察觉到亭甫对于自己和廖瑞泽,当初婚姻芥蒂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儿,奈何时至今日,一安再也无法说出口关于再婚的事情了。 她早已经和前世的李琼安,没有了任何关系,往事还是不要再提。 一安扶额,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之后,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心虚。 “亭甫你听我说,你吃醋这件事情,我是很开心的,我乐意的。”证明了你即便是不知道其中原因,还是在意自己的。 “是吗?”亭甫抬眼,委屈的撇撇嘴,耷拉下来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慌,仿佛不忍心破坏其中的平静。 “是的,而且廖瑞泽的事情,早已经翻篇了。”其实,从李琼安得知廖瑞泽身死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一切都放下了。 何况现在一安和他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已经走上了修炼的道路,那么前尘往事,也早有觉悟忘却。 “翻篇?”那么夫妻的事情,或者说,吃醋的权利是不是,只有他才可以做?亭甫紧了紧拳头,还是不敢将这个心思问出口。 “是啊,所以你下次就不要那廖公子说事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玄机阁的人,以前的事情,不好再提。如若再见,也是形同陌路,何况能不能再一次相见,也都得看缘分了。” 一安知道亭甫会吃醋,还是十分开心的,耐着性子安抚这亭甫的情绪。 现如今,他们把话说明白了,亭甫应该就不会再次提及廖瑞泽的事情了。 亭甫倒也十分吃这一套,立马收回了刚刚那委屈的表情,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的,只好把那水袋子从马上的地毯上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渴了吗?”亭甫耳朵一红,仿佛是闹脾气的小媳妇一般,最后得了便宜还卖乖。 一安摇摇头,并没有接下那水袋子。 亭甫看着一安那温柔的眼睛,那明亮的眼睛里,只容下了他一个人,身体就忍不住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想到这里,他喉咙发紧,拿起水袋子,昂起脖子,喝了一口水。 刚刚放下那水袋子,看发觉一安什么时候,做了过来,身体软软的就这么靠着她。 亭甫不敢动弹,微微调整了姿势,又猛灌了一口水,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一安原本就是想和亭甫贴贴,想感受彼此的温度,可看着亭甫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的时候,就悄悄凑了上去,轻轻地的吻落在了亭甫修长的脖颈处。 亭甫被一安的挑逗动作,惊的动都不敢动,心跳也渐渐地不受控了起来。 一安察觉亭甫并没有反抗的意思,翻身坐在了亭甫的腿上,双手揽住亭甫的脖子处。 亭甫完全被这样的一安吸引了,甚至无法处理当下的任何信息,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刚刚被一安那柔软的唇瓣亲吻过的地方,发痒难耐,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我,渴了。” 一安的眼睛,落在亭甫的眸子里,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启明星,终于指引者迷失了一世的一安,找到了等待许久的宝藏。 亭甫没有反应过来,一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低头想要把水袋子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已经揽住了一安的后腰。 或者是在一安翻身坐在自己腿上的时候,亭甫担心马车的颠簸,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臂弯里。 或者是刚刚看着一安的眸子,双手不知觉的想要触碰,这个让他视若珍宝的人。 一安的指尖,从亭甫的耳后缓缓滑动,经过那柔软的耳垂,引得亭甫是浑身一颤,顺着亭甫修长的脖颈,轻轻碾转着他的喉结。 亭甫看着一安的眼神越来越朦胧,身体也悄悄发生了变化,意识已经瘫软在一安的指尖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一安指尖,流连过的地方。 只是这些个地方,实在是太过敏感了,让亭甫心口发痒,浑身燥热,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沉溺于此,想要放纵自己,任由对方牵引。 一安缓缓滑动指尖,手指向上,轻轻覆盖在亭甫的薄唇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喝水,留下来的清凉。 或许是两人如此亲密的贴合在一起,急速升温的氛围对比之下,亭甫的薄唇尤为清凉。 一安想起那水,从亭甫的薄唇流入,划过喉咙的场景,也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似乎,那水流入亭甫口中,是带着清凉的香味的,一安想到这里,竟然鬼使神差地低头嗅了嗅亭甫的嘴唇。 亭甫抬眼看着一安那姣好的面容,离自越来越近,悄悄闭上了眼睛,清凉的薄唇落在了一安秀气的鼻尖上。 一安感受到那凉意,脊背僵直,低眉看着亭甫,手指从额头一路往下,沿着那高耸的鼻尖,往下。 看着原本禁欲的少年,紧绷着表情的脸上,泄露出一丝欲望,仿佛是幽暗的马车里,透露出今日第一抹春光。 一安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实在是无法忍耐,低头吻了上去,两人的唇瓣密切的贴合在了一起。 其实这不是一安和亭甫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可这一次两人的呼吸格外的厚重。 相比于前几次一安有意撩拨,两人都是在只有他们二人在的地方,无论是玉樽仙境,还是在的玉簟楼各自的房间里。 可现在他们能听得到郊外的鸟叫虫鸣,感受到仅仅只是一步之遥的马车外面,王贞驾驶马车的身影。 一安放肆又克制,不似上一次般,似乎要把自己完全交托出去的样子,反倒是若即若离。 可亭甫今日似乎不一样了,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吃醋,或许是窃喜,原来这样的情绪,是类似于夫妻才可以又的感情,他心里胀胀的,想要做些什么,把身体填满。 而怀里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契合,似乎就是他身体失去的哪一部分,完美的拼接填充了回来。 这样的感受,一下下刺激这亭甫的情绪,他放在一安后腰上的手,忍不住把人搂得更紧。似乎只要这样,才能填补他内百年的空虚。 然而一安心里总是不安定,适合睁眼看看窗外的景色,时而侧目留意门口的王贞,还是路上经过的村民,不舍得离开亭甫的怀抱,可是又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然而这样的表现,让亭甫十分不满。 一安从来没有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表现的如此三心二意。 亭甫面对一安若即若离的吻,身体上的反应,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他一手仅仅按着一安十分敏感的腰窝,一手扣着一安的后脑勺,再也不能让怀里这个默磨人的小妖精逃离。 亭甫感受到一安跟近距离的贴合之后,得逞地啃咬着一安的嘴唇,青涩中带着一丝惩罚的疑问。 一安没有想到亭甫今日如此主动,嘴角的酸痛以及身后那控制欲十分强的手,似乎要宣誓主权一把,不安分的上下游弋。 本来一安就已经被亭甫勾出来的情欲,席卷了全身,可是苦于目前的环境,总是隐忍又克制着自己。 然而越是这样,亭甫越是不满足地想要掠夺,获取,以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终于在一安微微扭动腰肢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亭甫腿下的变化,一丝惊呼从唇齿见释放了出来。 而此时的亭甫,像是没有人牵引的野马,柔软湿滑的灵巧,透过了那皓齿,闯入对方的领域。 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野兽,在对面的领域里翻滚,碾转,一点点研磨对方的自制力。 终于一安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在意识到马车已经驶离郊区,在一片无人的山路上的时候,那自控的弦突然断了。 她勾着亭甫的脖子,温柔又有些笨拙地回应着,那个在自己领域里乱闯的野兽,亭甫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沉溺和回应,身下的反更明显了。 原本一安还克制着自己,没想到刚刚放纵之后,红晕就越过耳尖,蔓延到了面颊,鼻尖,知道无法呼吸。 她脖子微微后仰,似乎想要脱离对方的入侵,得到喘息的机会,可是没想越是这样,亭甫的控制欲越是明显,再一次仅仅地回扣这一安的脖颈,像是刚刚出声的婴儿,使了吃奶的劲儿,入侵所有空间。 一安被这早已经越界的施压控制,无法逃脱,放在亭甫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亭甫的后背。 亭甫终于从那蜜糖的欢愉里抽离出一丝理智出来,微微睁开了眼,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那已经被蹂躏得红肿的双唇。 一安迅速的吸了一口气,终于缓过劲来,而刚刚紧绷的情绪,已经撕扯完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亭甫的腿上,倚靠在亭甫放在她后背的掌心里。 亭甫见怀里的人,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像是一只想要午憩的小兽,慵懒有柔软。 他身下的变化已经昂着头颅,似乎在控告自己并没有满足,他看着一安那洁白的后仰着的脖颈,还有因为大口呼吸而上下起伏胸膛,俯下身子,轻轻撕咬着这小兽的脖子,力道很轻,在一安的感受来看,反而像是不满地抗议,没有刺痛只有一阵阵的瘙痒。 “不要了,还在,在车里。”一安感受到亭甫的变化,已经现在亭甫总是不满足的原因,微微半睁着眼睛,抽回放在亭甫身后的手臂,轻轻推了推亭甫的胸膛。 然而亭甫哪里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一安那温柔的声音,仿佛是声声娇嗔,一下下勾动着他已经热血沸腾的神经。 亭甫翻身,顺着一安后仰的姿势,轻轻放在了马上铺子上。 虽说王贞因为节省,只是买了两人空间的马车,但是那宽敞的铺子,让一安三分之二的身形,平躺进去绰绰有余。 亭甫顺着一安的重量,附身上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昧凭借着本能,想要索取什么。 他的吻顺着那洁白的脖颈,一路往下,在一安的锁骨碾转。 原本放在一安身后的手,也抽了回来,撑在身体两侧,把那份温柔和柔软,依旧控制在自己所有范围之内。 一安紧闭着眼睛,微微蹙起的眉毛,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手指紧紧地攥着亭甫后背的衣服。 亭甫学者一安刚刚的样子,指尖在一安的耳边波动,轻柔地揉着那已经红肿的耳垂,感受到一安通身的战栗之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满足地看着,原本雪白的脖颈,已经留下来星星点点的红晕,是属于他的标记。 亭甫低头,温热潮湿的包裹住,那敏感柔软的耳垂,无师自通地轻松的吸吮,轻柔的撕咬。 一安原本只是想着,放纵自己一回,想看看在没有自己引导的情况下,亭甫会如何看待自己。 幸运的是,她赌对了,她十分明白,亭甫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然而不幸的是,她沉溺进去了,  沉溺在那温柔和体贴里,甚至忘记了时间地点,收回了一路上的自控力。 第341章 本能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一下,一阵阵的浪随着那撕咬,席卷全身。 原本带着警惕和自我防备的手肘,感受着亭甫后背的肌肉,缓缓向上,顺着亭甫的脖子,手指揉进他的发梢里。 在仅仅保存这一丝理智的亭甫看来,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默许和接受。 他离开一安那敏感的侧颈,神情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有吻上了那已经红肿的唇瓣。 幸而清晨出发,马车的速度不快,到达目的地也是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一安和亭甫在马车里,这般旖旎的姿势,并没有人打扰,何况王贞也是一个十分有眼色的。 一安放松了所有的戒备,尽管嘴巴已经红肿的发疼,不似刚刚那个清凉的吻,亭甫再一次触碰到她的时候,是温热的横冲直撞的,占据了她所有的意思。 等到胸口一阵冰凉的时候,才发现在她失去所有理智的时候,亭甫已经悄悄解开了她的衣衫。 不似第一次那般生疏,似乎这一次亭甫的动作精准迅速,无师自通地抚摸上了那十分柔软的两团。 这时候,一安才意识到,她太小看亭甫了,或者她实在是太放心男人了。 亭甫察觉到一安的分心,放下手里的动作,专注地在她那温热湿滑的口腔里,开垦,知道他感受到一安僵直的动作缓缓放松。 一安无法否认的是,她沉溺在这种感受里,甚至当理智悄悄回归的时候,竟然想着放纵自己。 然而真的当亭甫顺着锁骨,一路往下,像个贪食的孩子一般,把头埋到一安胸里的时候,一安迷茫的看着马车天花板,才意识到这个环境不对。 她抬起手,揉了揉亭甫的头顶,似乎想要中止这一切。 然而这个时候的亭甫,竟然把唇瓣,放在了那两颗已经傲然挺立的葡萄尖上。 一阵奶香扑鼻,是亭甫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味道,也是一安衣衫穿戴整齐的时候,也没有的味道。 他像是一个刚刚出声的婴孩,用舌尖感受着这个世界,感受着人类出生开始的第一顿饱餐。 一安原本想要叫停的,这一路上的放纵,依然够了,可是感受到那舌尖的温柔和试探之后,还是放下了想要推开亭甫的手。 轻柔的闭上眼睛,想失足落入水里,感受这一刻的世界的安静。 还没有等一安开口,亭甫闷声冷哼了一声,一安微微睁眼,亭甫的脸已经出现在了一安的眼前。 “怎么了?”一安不解的吻,语气里反倒像是不满足的野猫,在撒娇。 亭甫把头塞到一安的颈窝里,低头不说话,微微颤抖的后背,像是隐忍着什么。 一安像是安抚失落的孩子一样,轻柔地一下下拍着亭甫的后背,问道。 “亭甫?” 亭甫抬头,十分纠结和痛苦地看着一安,真的确定一安那干净的眸子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情绪的时候。 他抬腿把半个身子,压在了一安身上。 一安承受着突然的重量,一时间瞪大了不解的眼睛,一声娇嗔也溢出唇瓣。 亭甫试探地拉着一安的手,往下探去,知道一安感受到一个坚硬的,惹得滚烫的家伙,惊讶的收回了手,甚至还没有摸到那东西的全貌,更没有来得及感受那家伙的大小。 亭甫没有想到,一安会如此避之不及,立马就起身想要从一安的身上离开。 一安这时候,才知道或许这样的动作,会伤害亭甫的心灵,连忙身后,将刚刚起身的亭甫揽入怀中。 亭甫并没有反抗,只是克制地把头埋在一安的脖颈之间,说道。 “你,嫌弃我?” 一安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她还没有准备好,毕竟这也是她印象里,真正的第一次。 何况,那种事情,怎么可以在马车上?一安下意识的否认这种做法,可是又没有想好如何跟亭甫解释这样的事情。 虽说一安在情爱方面,表现的比亭甫懂得多,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一安就把亭甫看做,是这方面,还没有开智的孩童。 只是,这一方面,一安也不是很有经验,可是在亭甫面前,就不得不装的自己很懂的样子。 然而等一安真的摸到了雄性特有的按个家伙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目前已经脱离了她能够掌控的范围。 一安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的时候,赶紧收手反倒是让两个人都沉溺于其中。 不要说亭甫现在的状态了,一安自己都能够感受到自己下身的不适,可是这种事情,又不可能主动说出来。 也只有亭甫这个在这方面,十分依赖一安的感受,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放在出亭甫之外任何人身上,一安立马就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变态。 亭甫耷拉着脑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等到一安的回复,失落地想要推开一安。 他不知道怎么解决,但是是身份清楚,他现在需要冷静,而不是还和刚才一样和一安靠的如此近。 一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内衬,已经被亭甫穿好了,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因为自己的私欲,而伤害自己。 她连忙叫住亭甫,低着头说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现在不行,外面有人……” 一安说完就后悔了,似乎是自己这个女子不知羞,开始邀约下一次一般。 亭甫倒是没有听懂一安话里的意思,只是想着目前不能靠的一安太近,这样只会把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欲望,再次激发出来。 刚刚亭甫察觉到自己那不对劲的想法的时候,就已经及时收手了,可是也是靠着那仅存的理智,以及一安完全信任自己的态度,所以他可以控制自己。 然而,若是再来一次,亭甫连自己都无法保证,到底能不能坚持的住下一次的考验。 他侧过身子,往门口的方向挪动了两下,捡起地上的水袋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憋闷的脖颈都是汗水。 他摇了摇水袋子,立马已经没有水了,然而他心头的火气还没有压下来。 一安在一旁不敢言语,也不敢贸然靠近,她知道这个时候她除了帮倒忙,一点儿用都没有。 亭甫看了看一安,原本打算掀起窗帘的手,收了回来,说道。 “那衣服穿好。” 一安听话的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外衫,重新梳理了发髻,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亭甫见状,才打开窗帘,探头往外看了看,对门口的王贞吩咐道。 “到前面河流的地方停一下,我打一些水回来。”开口的时候,亭甫才意识到自己的而声音,已经沙哑。 王贞以为两位楼主实在是渴的不行了,倒也没有多想,应承了下来,停好了马车。 亭甫快速下来马车,拿起包袱里的水囊,往那河流的地方走去。 原本这次荆楚之行,一安设计的路线,就是沿着这河流,一路往西。 只是刚刚那大山阻隔,还是需要绕一段山路才可以通过,眼下刚刚下山,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沿途的河流。 “楼主,坐了一路了,累了吗,这山间风景不错,要不要下来走走?” 王贞探头,对马车里的一安说道。 他们自打从那客栈里出来,一路都在马车里,王贞赶着马车还好,想着楼主一直蜷缩着坐在里面,应该是累了。 一安倒也没有累,只是脑海里都是刚刚那擦枪走火的事情,点点头,打算下山走走分散注意力。 然而刚从马车上下来,差一点儿腿软摔倒,幸好王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一安咬着下唇,暗自吐槽,自己好得也是混迹世间七十年的老油条了,没想到竟然栽倒在了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手里。 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腿软地走不动道路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王贞原本并没有多想,可近距离搀扶住燕楼主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了楼主红肿的双唇,已经脖颈间若隐若现的红晕。 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的王贞,快速低下了头。 不会吧,楼主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店小二聊天,亭甫公子就吃醋如此,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原本王贞还以为,亭甫公子真的是,不通人事的纯情少年郎。 竟然在没有人的时候,把我们楼主折腾的,下马车都会腿软的地步,王贞再次抬眼,十分同情的看了一安一眼。 当下,就认定了,咱们玉簟楼的亭甫公子,是一个醋坛子的事实。 王贞了然之后,搀扶着一安走路是更加小心了,若是旁人看来,还以为一安是一位怀胎不显的妇人呢。 而这醋坛子,装好了水袋子之后,看着河流倒影中的自己,连忙用凉水洗了几把脸,深吸几口气,终于在凉飕飕的山风中,恢复了平静,往回走去。 一安绷直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竟然有了一丝困意,并没有继续散步的打算。 王贞敏锐的观察到了这一点儿,想必楼主是真的被亭甫公子折腾累了,赶紧说道:“楼主,若是累了,就会马车上休息吧,这山里的风吹久了,也是要生病的。” 一安顺着王贞给的台阶,上了马车,浑浑噩噩的侧倚在马车车厢里,竟然很快睡了过去。 亭甫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王贞死死的盯着自己。 “久等了。”亭甫以为,这是因为王贞和一安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这样说。 王贞却突然拦住了亭甫,上下打量一番,做完那种事情的男人倒是神清气爽得很,哭了我们楼主,明明是在路途颠簸里,还因为在意的人吃醋,弄得又累又乏。 亭甫不理解王贞什么意思,停在了马车门口,等着她开口。 王贞倒也不是想插手两位楼主的事情,只是看着刚刚疲惫到倒头就睡的楼主,心里还是心态的,就多说了一句。 “公子还是克制点儿,楼主很累的。” 亭甫没头没脑地被下属教训了一番,轻轻掀开车帘,倒是看到了一安已经熟睡的面容,表情也跟着柔软了许多。 “马车平稳些。”亭甫说完,就走了进去。 王贞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个时候表现倒是贴心。 第342章 本能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亭甫走过去,一安已经睡熟了。 他轻轻拨开了一安嘴角边的头发,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着一安的睡颜,心里是无比的满足。 亭甫知道,当他带着一安去往白色庙宇的时候,就意料到或许,这个女人的出现,会改变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现在,他似乎什么都不想要了,仿佛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亭甫看着一安微微红肿的耳垂和唇瓣,似乎明白了王贞刚刚说话的意思。 一安的通透和豁达,给了玉簟楼人很多福利,也很快得到了人心。 这一点儿,比亭甫预想的还要早,甚至自己都有些因为这些人的亲近而吃醋。 他这个时候,才明确了,或许他再也离不开眼前这个人。 一安不过是昨日睡的也不是很晚,就是翻来覆去的似乎一直停留在一个梦境里。 早起的时候,并没有把昨日的梦境当回事儿,今早一路的颠簸,等她再一次入睡的时候,似乎又再次回到了那个梦境里。 在梦境里的一安,和此刻并没有身不同,也是一身红衣地坐在池塘边,光着脚丫趟过溪水,手里拿着果子,目光时不被快速飞过天空的小鸟儿吸引。 那时候,红衣姑娘无忧无虑,似乎就生活在这,生长在这,这样的日子已经过来很久了,原本她以为以后的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就像是身旁的这颗老榕树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似乎是年纪大了,总是睡着。 红衣姑娘偶尔经过这老榕树的身边,都会故意踩着这老榕树的枝丫,试探着他到底有没有醒来。 如果今日阳光不错的话,那老榕树倒是会慵懒的半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红色身影在身旁汇聚,慈爱的笑了笑。 但是今日天气似乎不怎么样,老榕树没有醒来,一安光着脚丫沿着溪流一路往下,身边的小兽也跟着在岸边跑。 直到她遇见了一个少年,趴在岸边,泡在河水里的身体已经浮肿,肩膀多出擦伤,不知道是从里掉落下来的。 红衣姑娘歪了歪头,想着这真的是一个没有用的家伙,竟然连最基础的自救都不会。 若不是她看到他趴在这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这家伙定然会窒息而亡。 她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这少年的身子,后好奇的后退了一步,见这个少年确实没有恶作剧的意思,到时真的受了重伤,连忙蹲下来将他从水里捞出来。 “喂!”红衣姑娘拍了拍那少年的脸蛋,但是那少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她只好把他带到了老榕树的面前,她敲了敲老榕树的树干,终于把老榕树叫醒了起来。 “老头儿,你看看,这个傻子啥点儿在水里淹死,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傻的小兽了。”红衣姑娘嘴上不留情面,一股子傲娇大小姐的脾气。 也是,在这个森林里,除了这个不知道年岁的老榕树,一草一木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还有不少是看着他们衰老枯死,化为泥土,第二年再次复生的。 也因为这个关系,在这个区域,并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的出现,认识红衣姑娘的,都跟在她身后,不认识的,见到就躲得远远的。 她倒是享受这样的而唯我独尊的地位,只是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知道这个少年的到来,那红衣姑娘后知后觉地知道了,千百年来,她一直觉得缺少的,是一个知她,懂她,陪伴她的人。 而这个人像是上天送给她一样,就这样降落在了她的身边。 “傻丫头,这个可不比咱们这里的小兽,也不是你认识的那些草木,这是人类!最脆弱无能的家伙。” 老榕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人类了,这一次醒来,话倒是比以前多了几句。 “人?”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吗?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啊?一安早已经化形,自然也是人形的状态,想当然的以为,这个少年也是什么本体化形的。 她伸手戳了戳这少年的脸蛋,软软的,就是有些凉,没有什么温度。 老榕树抖擞着叶子,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摇摇头说道:“丫头,我奉劝你一句,可不要和这个家伙有什么牵连,他看起来可不是那些普通的人类,似乎是修仙一派的,若是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会带来灾祸的。” 那时候的红衣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看着这个病恹恹的,没有什么生机的家伙,自然不可能把他和灾祸联系在一起。 一安的梦境很快,也很细碎,等她潜意识里,想看看这个少年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的时候,梦境突然转换了场景。 森林里弥漫这大火,从外而内快速蔓延,老榕树挥舞着纸条,指引者森林里的小兽,逃离这个地方。 红衣姑娘在树枝上醒来,似乎是醉了不知道几个晚上,看着这样的场景,立马飞身而出,红雾四起,巨大的阵法笼罩在这片森林里。 她看了看身后的老榕树,眼里的似乎已经把要交的话说完,甩着袖子往大火的源头走去。 一安似乎能感受到从那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似乎她潜意识,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这个梦境里,代入到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身上。 那温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留在原地没有办法撤离的树木,已经化为了灰烬。 红衣姑娘摸了摸枝干被烧得发黑的树木,眼里第一次闪现了杀意。 就在一安情绪受到了波动,想要知道,之后是不是有一场决战,想要知道那次决战里,红衣姑娘到底有没有守护住她的家园,可梦境突然就断了。 晃荡晃荡,一安这次意识到,原来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境,她现在还在马车里。 一安伸手试图揉了揉太阳穴的时候,手被亭甫握住,那温柔干净的声音,彻底地把一安从刚刚那个梦境里拽了出来。 “醒了?”亭甫低头看着一安拧着的眉头,似乎感受到,怀里这个人并没有休息好。 “嗯。”一安摇摇头,不让自己再一次沉迷在这个虚无的梦境里,勉强睁开了眼睛。 她想要调整姿势,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一直靠在亭甫的肩膀上,山路颠簸,亭甫把她护的很好。 “到哪里了?”一安摇摇头,完全清醒了过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脑海里还是那些梦境的片段,嫌弃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划过的风景。 似乎已经到了下一个镇子的郊区了,那么很快就可以停下来歇息了。 “累了吗?要不下车走走?” 一安从亭甫的怀抱里离开,亭甫才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已经发麻的肩膀,语气里还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安身上。 “不累,倒是有些渴了。” 一安似乎还没有从那漫天的火焰里脱离出来,摸了摸自己的皮肤,想到从来那灼热的气浪。 亭甫把已经装满的水袋子,递了过来。 一安接过  山间的溪水,倒是清澈冰凉,即便是已经放在水袋子里有一会了,还是如此清爽。 那清凉的水划过喉咙,一安也彻底地摆脱了刚刚的梦境。 “珍儿,还有多久到镇子里啊?”一安问道赶了一路车的王贞。 “快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进城了。”王贞回头交代着。 “好,进城之后,就停下来吧,你也累了,找个地方把马喂饱,我们去吃饭。”一安交代着,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要走到人多的地方,那消息自然而然就会跟来。 颠簸了一路,但也是要开始工作的时候了。 很快,三人安置妥帖了一切,见天色好早,并没有着急把定客栈,只是把随身的行李,托付在马车停放的地方,多付几两银子,让人帮忙看管一下。 其实里面除了一些干粮水袋子,就是一些衣服包裹了。 一安和亭甫都有储物腰带,自然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只是他们三人出行,不带着行李,倒也不像是远行客。 那点儿东西即便是丢了,也没有任何麻烦,只是既然已经伪装了身份,那就要面面俱到不是。 这一点儿,鬼狐倒是驾轻就熟。 三人慢悠悠来到这个镇子,相比于上一个镇子,这个镇子明显就繁华了许多,已经临近荆楚之地的中心了,自然要富裕一些。 这里的酒馆倒是不少,一安闻到那酒香,立马就走不动路了。 “我看天色好早,不是很饿,要不我们先去酒馆坐坐,要是路边有什么特色的小吃,买来带进去,想必也是可以的。” 第343章 赌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不好意思说是自己酒瘾犯了,给自己的这点儿私欲找各种各样的说辞。 “好的。”亭甫和王贞,倒不是多事的人。 亭甫修炼之人,可以油盐不进,另一个是鬼狐,倒也不是十分享受这人间的美食,只要有肉就可。 随即,三人来到了这里的酒馆。 一安的眼光倒是不错,这条街上,就属这个酒馆最为热闹,这样的氛围,甚至是京城一些叫座的酒楼也是赶不上的。 一进门,明明是临近中午,可是这酒馆却如夜晚一样昏暗,门口的烛光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里的而小镇,烛火很贵,若不是这酒馆生意不错,怎么可能在大中午的时候,还在门口点着蜡烛呢。 一安一推门,屋里的味道,和那些看着,往门口看去的眼神,一安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里名义上,是个酒楼,实际上,倒向是一个赌场,甚至背后也有专门的洗钱链条的黑钱庄。 这些套路,在凡世间流落漂泊的一安,是十分熟悉里面的套路的。 这里的店小二,自然不会像是普通酒楼里那般殷勤,来到这里的人,自然不是来享受他们服务的。 一安轻车熟路的走上前,敲了敲柜台上低着头的桌子,问道。 “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啊。”一安在赌场里的规矩,还是懂得。 真正有看点的,值得下注的时间,都是午后黄昏前,这个时间点确实有些早了。 不过这样一问,店小二立马就知道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家闺秀打扮的小姐,竟然是行家。 “几位看来是初来此地啊,到了我们这个镇子,来我们家,那就说明小姐的眼光不差。这个时候确实早了些,但巧了不是?今晚可是又大戏看呢,楼上坐着的几位爷,也是等着开盘呢。” 店小二瞄了一安身后那两人放,一个是个唯唯诺诺的侍女,身旁带了个侍卫,看起来倒是没有佩刀。 一看这个小姐,是个懂行的,又是个外来客,气质脱俗,定然能从她身上捞一笔。 店小二眼睛咕噜噜转着心中打着算盘。 “今晚啊?那有些遗憾了,我可不一定有这个时间,毕竟来到这里,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办的。” 店小二了然,来到这里,自然是不可能过问人家的身份的,但是察觉到,这个姑娘有要走的意思,连忙拦了下来。 “哎呀,姑娘第一天来,不是也缺个向导不是?不说其他的,我们店里的常客可是和小姐一样,藏龙卧虎啊,再说,我们店里的好酒,方面百里,仅此一家啊。” 店小二为了留下一安这个肥羊,连忙引着往二楼上走,这里灯光昏暗,亭甫的警惕一下子就打开了。 周边的人,也是闲来无事,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几个面生的脸庞上,一安往旁边偷瞄了几眼,这个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 和当时误打误撞闯入拍卖会的一安,在后院和廖瑞泽一起做筹码鉴定的时候,那九层楼塔里的人,看着她来到这里的眼神一模一样。 一安隐隐约约觉得,或许这个酒楼,真的能查出来有用的线索。 “好嘞,不瞒你说,我倒是好你们这口,若是这酒不错,我定然是重重有赏。” 一安顺着店小二的意思,故意在众人面前大声笑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大款的样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自然是不会让小姐失望的,来来来,您里面请,我把房间的烛火点亮,稍等片刻。” 店小二热情地把一安三人带到了一个房间,一安也没有客气,在主桌的位置坐了下来。 亭甫关上门,立马四下打量了一番,倒是没有什么监视和陷阱,率先做在了一安身边。 王贞自然也是察觉出来这个地方的诡异,迟迟不肯落座,一直保持着鬼狐敏感的警惕。 店小二下楼,立马走到后厨,交代了两句之后,顺手拿上一坛酒,往一安的房间送去。 “多谢了,我们大老远来到这里,也没有怎么休息,身边带着一个丫头,你就忙你的去吧。” 王贞结果店小二手里的酒坛子,一安就挥手把他打发了出去。 店小二也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有些事情需要他知道,有些事情自然是连看都不呢看的,立马识相的退了出去。 王贞打开酒坛子,指尖在酒坛边缘试探了一下,确认这酒没有问题,才端到桌面上。 一安注意到王贞的动作,倒是好奇了起来。 “珍儿?我竟然也不知道,你会认毒?”这一点儿,她可没有听说是鬼狐特有的技能了。 王贞放下酒坛子,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 “刚来时来到人间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吃不饱穿不暖,后来碰到了一个大哥哥,他看着我们这些小乞丐可怜,吃了别人的剩菜结果误食了毒药,死相凄惨。” “我知道那个大哥哥不是普通人,似乎是修炼之人,来到凡世间来寻找什么人,和别的乞丐不一样,就一直跟着他一起游荡。” “那大哥哥刚开始的时候,也会赶我走,我跟了他一个月,没吃没喝,实在是支撑不住了,随手摘了地上的叶子想吸吮些枝叶,没想到竟然有毒。” “之后,醒来之后,那个大哥哥不仅仅把我治好了,还教我了草药的知识,特别是辩毒之术。” 王贞如实地把这段故事,说了出来,一安点点头,想着这个姑娘和普通的鬼狐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就在这里了。 即便是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可是一路成长以来,她一直记得那些给她帮助过的人,也因为这些人的善意,并没有长歪。 一安想到这里,竟然还是庆幸,从亭甫和她开始怀疑这个姑娘的时候,并没有一竿子打死,否则玉簟楼也不会捡到这个宝贝儿。 “既然是修炼之人,算算时间,也没有很长,说不定知道他的相貌品号,我们可以帮你把人找回来,你可要当面谢谢人家。”一安点点头,端起一家之主的气派,说道。 “楼主说的是,可是那个大哥哥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并没有打算在人间久留。” 直到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条信息,似乎是他寻找的人有了下落,于是打算动身前往。 他说那里离这太远了,不可能一直带着王贞,当晚就带着自己的行李走了,这是王贞最后一次见到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大哥哥的名字,只记得他手里一直拿着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位姐姐。 或许,那姐姐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吧,王贞半夜追上去,站在那个镇子的地界石旁边看着他的背影想着。 “画像?”一安捏着酒盅的茶杯一顿,盯着王贞问道。 “是。” 亭甫从储物腰带里,拿出了当时在黑化肥录像里,看到的那副遗留在沈季房间里的那副画像复刻品,递过去。 “你看,那画像是这一副吗?” 沈季和木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真正有用的那一副画像,已经留在了木棉姑娘身边,或许也是一个念想。 由此,一安也确定了,当时真正的那位沈季公子,拿着画像来凡世间寻人的时候,那画像是当时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副,还没有来得及整理的那一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安一直觉得,真正的沈季已经被人掉包了。 然而鬼狐当时的形态虽然是个孩子,但是能力和记忆,自然是比当时真正是孩童时期的华三有用。 华三只能分辨出来,那画像上的人是木棉姑娘,却不知道,当时沈季拿的画并不是那一副。 然而当王贞看到亭甫递过来的画像,直接楞在了原地。 “楼主,怎么会有这幅画?”王贞捏着画像的手,有些激动,她心里是十分感激这少年的,只是碍于自己鬼狐的身份,即便是知道这个少年时修炼之人,当时也没有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把自己的秘密托付出去。 本以为,这个少年施舍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上了,却没有想到来到玉簟楼,竟然再次提及。 一安看着王贞如此惊讶的表情,自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亭甫把画像收回去,并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一安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还没有认证的推测,告诉眼前这个刚刚得到希望的姑娘。 “楼主,你们认识他?”王贞十分欣喜的问道,想必是认识的了。 或许这个大哥哥已经找到了画像中的人,或许正好画像中的人和两位楼主,还是好朋友…… “他叫沈季。”一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王贞,若是不说,总是给她这样的念想,也是很残酷的事情。 “是吗?倒是挺符合这个少年的气质的,不知道他是来自哪个门派啊?说不定我们楼里面,有他的同门呢?”王贞得到了一安肯定的答复,心里更是激动了。 “生死未卜。” “!”王贞还想继续设想下去,却刹那间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楼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贞知道,当时沈季公子的功力,一般人是无法拿他怎么样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自己先死,却没有想过,会出现自己无法报恩的一天。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若不是你提及了,我们也无从得知沈季来到人世间,到底去了哪些地方,以及,现在到底还是否活着?”一安如是说道。 “既然没有找到人,继续找就是了,怎么会生死未卜呢?”王贞不理解,她知道沈季公子当时拿着画像寻人的执念,也知道或许他会一直到处奔波。 她心里总是还有那么一份侥幸,就像当初她已经看到了姨母身上的伤,还是固执己见的以为,只要找到人,就可以把她治好。 “珍儿,你不要着急,我们也只是推测。因为我们遇见了沈季公子,后来发现,他根本就是冒充的身份。” “不过,好在我在他身上种下了定位的咒术,只要他出现在凡世间,我就能把他找到。”可惜的是,自打上次见面,沈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安和亭甫都在怀疑,那个冒充沈季的家伙,是不是已经被软禁了,或者说,他们知道身份被怀疑了之后,就再也不打算用沈季的身份出来了。 “既然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沈季公子的身份,只能说明一点儿,真正的沈季是不会出来的。” 或许被软禁事情了行动和反抗的能力,或许早已经消失在这个红尘,每一种可能都不是很好的结果。 飞升大会的事情大多了,如果不是那妖兽袭击比试场地,一安原本是打算用沈季和柳肆的事情,公开挑明上天庭的。 只是没有想到,原本答应一安出现在飞升大会的沈季,竟然没有出来,这个事情只能暂时耽搁了下来。 如果说,当时公然在飞升大会,那些比较有权威的上神面前,说明了这件事情,不仅仅可是为已经消散内胆的柳肆公子讨回公道,也会让上天庭重视一直躲在青衣镇里的木棉姑娘。 这样,一安还是能放心木棉的安全的。 可飞升大会变数实在是大多,一安无暇顾及这一点的时候,亭甫就已经派人去青衣镇暗中保护了起来。 不过自从木棉拿到那画像之后,再也没有从湖底出来,关于青衣镇浣衣女的消息,也被玉簟楼阻隔。 除非是沈出现,或者是其背后组织前来拿人,木棉暂时还是安全的。 一安当时让木棉勤加修炼,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直接把木棉姑娘抓走。 依照木棉半体仙的状态,以及柳肆的金丹加固,修炼成仙,甚至是化神,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一安原本不已经消极的以为沈季不会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竟然从王贞这只小鬼狐的嘴里听到了他的消息。 王贞低着头,看起来十分难过。 一安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沈季是宜修仙尊的关门弟子,你以为凭借你那小小的伪装,他会看不出你鬼狐的身份吗?” “你跟着他的那一个月,不仅仅是心软,还是对你的而考核,他既然已经确认了你这个鬼狐身份,却依然意愿教你东西,你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一安说完,温柔地抚摸这王贞的后脊背,这是安抚小动物最为有效的动作,显然对于王贞是有用的。 “之后关于沈季公子的案子,我能参与吗?”王贞在一安的安抚下,平复了心情,抬头看着她问道。 第344章 赌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的,得看事情的严重性。”一安并没有因为王贞此时的落寞而心软,拒绝了她这个请求。 “不过,若是关于沈季公子这边有任何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何?” 一安知道王贞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玉簟楼控制住了鬼脚四之后,可以缴械投降。 这个鬼狐比她想象中有原则,一安原以为这样的特质,是因为她跟着族人一起生活过,受到那些人的影响。 没想到,在王贞一路走来,竟然也是得到过别人的善意和帮助,现在还记得,倒是有心了。 一安拍了拍王贞的后背,坐会原来的位置上。 王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往一安的酒盅添酒,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亭甫公子并没有喝酒。 那么算来,燕楼主已经喝了大半瓶了。 王贞倒酒的动作僵在了原地,说道:“楼主,虽然这个就没有问题,可是多喝了也是醉人的,还要继续吗?” 一安摆摆手,示意继续。 既然已经在店小二面前,说了自己嗜酒这个特点了,不做做样子,怎么能让人信服呢。 不过,这酒啊,确实不错,若是不搞黑钱庄这一套,仅仅凭借这酿酒的技术,这个酒馆也能经营得起来的。 可偏偏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和酿酒技术。 很快,一安把一坛子酒都喝光了,招招手,示意王贞下去再拿一坛。 王贞诧异的看着楼主,并没有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倒是感叹楼主的酒量,这一坛酒下去,竟然还是脸不红心不跳,思路清晰的很。 亭甫坐在一旁,显然脸已经黑了。 “即便是能喝,还是少喝一点好。”亭甫提醒道,他可是记得一安喝醉了时候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大家高兴,她放纵了一些,亭甫在一旁也没有在意,那一晚的一安,到底喝了多少酒。 红着脸的样子,亭甫现在还印象深刻,否则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也不会大半夜的,去院子里刷碗。 “知道的,做做样子嘛,我心里有数。”一安在没人的时候,就会和亭甫撒娇。 王贞按照一安的吩咐,找到店小二,一脸无奈的说道。 “店家,我们小姐说了,你这酒是好酒,怎么就是不醉人呢?吩咐我下来再来一坛。” 王贞按照一安交代的语气,豪迈地说道。 店小二闻言楞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吩咐。 “怎么了?是酒不够了?那我家小姐知道了,可不得跟我撒泼啊。”王贞拧着眉头,一脸不知所措。 此刻的一安,倒是没有撒泼,就是拉着亭甫的衣袖在撒娇而已。 “不不不,有的有的,管够。”店小二抬头看了看一安的包厢,转身又拿了一坛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酒坛放在了王贞的手上,低声问道。 “你家小姐真的没醉吗?就算是西北来的大汉,也顶不住我这小小一坛酒的,喝着没什么,倒是后劲大得很,你作为侍女在一旁也却说着点儿。” 店小二还是不相信,悄咪咪拉着王贞打探着。 王贞甩开那店小二故意靠近的袖子,说道:“小姐现在是没有醉,等醉的时候,麻烦的可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小姐来到你们这里,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么事情,还不开始的话,我家小姐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王贞苦恼的叹口气,店小二报以同意的微笑,目送她上楼。 见人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焦急地拍了拍手,往后厨走去。 包厢门打开,王贞把手里的酒坛子放在一旁,说道。 “楼主,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如你所料,那店小二可是吓得不清,估计一会儿那活动就开始了。” 王贞自然是不可能揣测楼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幽闭又昏暗的酒楼,到底卖着什么关子。 一安打开那酒坛子,笑了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等会儿看着就明白了。”一安心里还是希望,这个酒楼是一个普通的黑点儿,这样的话,一封举报信,写给当地知府,这个事情也就解决了。 毕竟早已经脱离人世的一安,自然是不能再插手这凡世间的规则。 可,若是这个黑庄,和修炼者有关的话,一安很难不把他和当时的拍卖会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的一安,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担忧了起来。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安自言自语道。 亭甫在一旁似乎在和谁联系,并没有注意此刻一安的不安。 转过头来的时候,提醒道。 “这个镇子,我派出去的人,根本无法入手调查。” 一安往荆楚之地出发的时候,就想着会不会遇见玉簟楼来出外务的弟兄,这样子同行,还是可以联络一下的。 然而这一路上,一安选址都不是很繁华的城镇,倒是没有受到玉簟楼来过此地的消息。 然而这个城镇,看起来倒是繁华,可依旧没有玉簟楼成员在这里调查的消息。 亭甫问了问情况,才知道。 原来他们不管是不是拿着玉簟楼的名义,只要是修炼者,都无法在这个地盘安然的度过两日。 都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带离这里,显然这个地方背后的控制者,必然有修炼的人的操持。 玉簟楼前来探点的人意识到这一点,也没有和这些人硬碰硬,并没有调查出什么东西,就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一安带着侍女,带着行李,几人伪装成凡人的身份来到这里,倒是没有引起怀疑。 竟然误打误撞地来到了这个酒楼,显然接下来,所谓的开盘,一定是修炼的人不能得知的东西。 不过,亭甫并不怎么关系这一点儿,毕竟无论是那个修炼门派,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只是和一安一样,担心这个酒楼会牵扯出当时拍卖会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他们要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这附近一定是布置好了暗哨和打手。 亭甫意识到这一点儿的时候,忍不住站起来四下走动着。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地方有没有诡异的,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和普通的酒楼不一样的地方。 可眼下看来,若是接下来的事情,和当时的拍卖会差不多的话,那么这么小的面积一定是不够他的管理的,甚至都不够布置安全厨房设施的。 如此看来,那个店小二说的晚上的活动,一定是不会发生在这个地方的,也因此亭甫并没有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 亭甫从窗户口探出头,似乎发现了店小二站在后厨的门口,似乎和别人交代着什么,有力一下下翻动这账本。 远远看,那账本上记载的内容,一定和钱财没有关系。 布置如此一个局,这账本上的收入,自然是不能是一个店小二就可以盘点的数目,那么记载的一定是,他们这些来客的面貌特征,以及可能出价高低的信息了。 一安放下手里的酒盅,趁着亭甫不注意,偷偷把第二坛酒_倒进了水袋子里,既然是已经付了价钱的,喝不完带走也没有什么事情吧。 刚刚做好这些的一安,看着亭表情严肃的看着楼下,一安好奇地顺着亭甫的目光,看过去。 怒光正好停留在门口那个店小二身上,这么个酒馆,从始至终露面的只有这个店小二,而后厨的人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若是有什么事情,定然是这个店小二来传达,想必那后厨才大有学问。 当下酒楼里的一切,都被这个店小二监视着,客人之间也不轻易走动,若是遇见个熟人,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看来出来一安之外,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十分了解这里的规则的。 按照开盘时间,这个时间点儿确实有些早,可刚刚一安让王贞去暗示店小二,能不能把时间提前一些,估计这个时候的店小二,正和背后能够做主的人正在交流这件事情的。 “如果晚上的活动的时候开始了,遇见什么危险的话,你们第一时间就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什么都不要考虑,找好逃生的路线就行。” 一安知道亭甫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紧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随后转身,又郑重地看了王贞一眼。 对于鬼狐来说,遁逃之术是他们那一族最为拿手的,若是真的受困的话,一安也不用分心王贞境遇。 只要他们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这也是一安带着王贞来到这里,又十分信任她的原因。 即便是亭甫不再,一安和王贞搭档执行任务的话,她都不至于让自己分心。只有在冷静的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最为正确的。 可眼下,亭甫和王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里的危险性,只是听见一安的嘱咐,习惯性的服从。 “记住我说的话,这里的规矩我们不懂,遇见危险就撤离,否则很难继续下去。”一安再一次强调着。 王贞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看看窗外,这个时候离晚上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忍不住问道。 “既然楼主已经觉得这件事情有风险,况且这个时候离晚上还有这么久,为何我们不先离开这里,然后再回来呢?” 一安摇摇头,解释道。 “赌坊的门,向来都是只进不出的,只要你参与了其中,必将要舍弃什么。” 这就是赌博的命理,所有人都深谙其中的道理,可是没有人能真正的做到,从中前身而退。 即便是一安这样的,在赌场里都来没有失手的人,也在开始的时候得到过教训。 不过只要知道,天底下没有随便拿来的便宜,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安全离场,然而赌红了眼的人,就是这件简单的道理都是听不进去的。 每每都是自食恶果,一安在凡世间见多了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揭不开锅的时候,她是不会出现在赌场里的。 否则早晚也是要吃大亏的。 这就是因为,一安知道赌场的规矩,才没有深陷泥潭。 第345章 赌坊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赌坊只进不出,若是你想从里面得到点儿什么,付出了就是你不舍得失去的东西。 比如时间,健康,甚至是生命。 如果她们只是单纯地进来喝喝酒,自然是可以随时离开,可是当一安让王贞前去要第二份酒的时候,就已经向所有人表明,这个包厢里的人,不是单纯来喝酒的。 看看其他包厢里的人吧,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地盯着他们看呢。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只身来到外地,也就带着一个侍女和一个侍卫,还真是一点儿江湖经验都没有啊。” 有人看着一安三人面生的脸庞,如此评价道。 “小丫头看着也是不简单,特别是她身边的那个侍卫,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就是这样的身份,怎么都不可能只带一个侍卫的。” 也有人这样评价着。 一安能猜出来那些人会说些什么话,但是在这个酒馆还没有掀开神秘的面纱之前,这些人说的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因为一安知道,甚至是他们,似乎都不知道今晚到底能遇见什么。 店小二口中所谓的活动,不管是不是和当初的拍卖会有关,既然让一安遇见了,怎么会不凑凑热闹呢? 一安无聊地看了看王贞一眼,说道:“珍儿,你是不是饿了,去,下楼找店小二要点儿吃食过来。不要管我,就点你喜欢的就行。” 王贞不解,来到这里之前,不是说这里时酒馆,基本是没有人厨师掌勺的,何况鬼狐喜欢的不过是那些内脏肉食罢了。 虽然王贞不明白一安的用意,但是对于楼主的话也是言听计从的,领命就走了下去。 这一次,一安倒是饶有兴趣地趴在了窗户口,看着王贞的背影,以及其他包厢的反应。 果然等王贞再一次出现在店小二面前的时候,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他们实在是好奇,这个新来的小姐,又想要搞什么事情。 “小二哥,能不能帮个忙?”王贞毕竟是有求于人,故意表现的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店小二刚刚拉着王贞打听一安喝酒的事情,也自来熟了起来,听见王贞的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姑娘。 “姑娘,莫不是你家小姐又想喝酒了?”店小二试探地问道。 “哎呀,这光喝酒也不是个事情啊,小二哥也看出来了,我们主仆三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一下车就到你店里了,也是不懂规矩,以为能早点儿结束。” “你看,现在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王贞屋里地叹了口气,十分颓然的样子。 店小二也大致了解这三人的情况,想来是没有怎么进食了,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办犹犹豫豫地不知道如何回应。 王贞见到店小二实在是为难,拍了拍胸膛说道。 “小二哥,你就让我出去,这个时候还在饭点儿,路边随便买点儿什么能够填饱肚子的,再回来,我还好给我们家小姐交差不是?” 王贞说着,作势就要往门口走。 店小二连忙拦了下来,一把拉住了王贞的肩膀,问道。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道规矩,看来你们家小姐也没有仔细给你交代清楚。这里的客人,凡是走来进来,不到太阳落下是不可以离开的。”店小二低声解释道。 王贞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和委屈,“我也没有说要走啊,我们家小姐还在里面,我怎么可能走。刚刚我说的不是很清楚了吗?我只是想买点儿吃食回来,不为难你。”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哎呀,姑娘,罢了罢了,我跟后厨的人交代几句,让他们派人帮你准备吧。” 店小二那王贞没有办法,毕竟都是给人跑腿的,倒是十分理解王贞的处境。 他拿起纸笔,说道:“我可不保证你说的这些东西,他们都会给你准备哦,说吧我给你记者。” 王贞见店小二同意,松了一口气,回头正好看着一安在窗户旁边看着自己,悄悄地为她刚刚以退为进的演绎鼓掌。 王贞立马转过头来,得到楼主肯定之后,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可是又不能在店小二面前表现出来,低着头,反倒是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 店小二以为又是自己的那句话说的不对了,把纸笔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得,姑娘你来写,我尽量安排好吧。” 那些老夫子说的果然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店小二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一次次地妥协。 等到老板问了起来,挨骂的还是自己。 王贞见好就收,拿起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倒是没有多想,楼主说让她写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她就写自己喜欢的东西。 店小二收回王贞写好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几行,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多谢小二哥,我回去复命了,小二哥好人有好报,我们家小姐也会记得你的。” 店小二汗颜,若是你少麻烦他几次,就是最大的回报了,他心里如是想着,可是眼里还是客客气气地点点头。 一安见状,看着王贞已经把任务完成了,收回了看着楼下的目光。 店小二见王贞的身影走远,才拿起那纸条一看,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清蒸猴脑,麻辣兔头,大刀牛肝,鸭血羹,酱肘子…… 这是那个看起来清瘦的小姐,能够吃的东西吗?不说这些东西能不能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他看着都恶心,还有人就喜欢吃这种东西。 那小姐,到底是哪里来的祖宗啊!店小二颤颤巍巍地拿着那纸条,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一安看着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看管的酒馆,晃动了俩下发带上的碧玉铃铛,里面的黑化肥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犹豫了片刻之后在,一安还是没有把黑化肥放出去。 现在时机不对,让黑化肥出去实在是太过打草惊蛇了,一安犹豫着,还是放弃了这一次试探。 亭甫在身后,察觉到一安的犹豫,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边。 “倒是又其他的办法……” 一安抬眼,自然是知道了亭甫说的话的意思,定然是对那后厨有疑虑,才会想着看看那里面是不是大有乾坤。 话音刚落,王贞就走了进来,嘴角带着一丝笑容,眼里倒是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亭甫看了王贞一眼,似乎明白了她的那些小伎俩。 倒是一旁的一安,并没有理解这二人到底是打了身哑谜,倒是十分好奇了起来的,“你们俩眉来眼去的干嘛呀,我可不知道你们啥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一安说着倒是酸溜溜地,实际上还是开心的,从一开始亭甫对王贞的不信任,眼下看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获得了彼此的信任。 最起码这个时候的王贞,在亭甫眼里,和其他玉簟楼的成员没有区别,是值得信赖的。 王贞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楼主这样酸了一句,一下子着急了起来,想要辩解什么。 一安反倒是一脸笑意盈盈,抱着手臂,眼神在王贞和亭甫之间游离,说道。 “你们俩不要卖关子了,我可是好奇得很呢。” 第346章 断尾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说起这个事情,还是得从刚刚王贞和店小二的交谈开始。 王贞按照一安的吩咐,故意以退为进,要到了可以从后厨得到食物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在一安的预想之内。 店小二也退了一步,拿着笔打算记录的时候,王贞耳边突然传来了亭甫的声音。 她以为所有人都能听见,诧异的回头,看到的竟然是楼主一脸鼓励的表情,旁边的亭甫盯着店小二的方向。 这个时候的王贞,才意识到,刚刚耳边传来的那句话,是亭甫秘密通知她的,甚至连旁边的楼主,都不知情。 王贞回过神来,低头思索了片刻,故意一脸委屈,果然是得到了自己书写菜单的机会。 而亭甫公子所说的其他办法,就是刚刚被王贞触碰过的纸上了。 “那张纸?难不成你在那纸上动了手脚?”一安听明白了意思,惊喜地拉着王贞。 不过依照媒介来追踪,甚至时时回报回来的话,利用咒术算法是十分简单的,可是一安不知道,鬼狐竟然会这一招。 “珍儿?你当真是我捡到的一个宝啊,没想到你跟沈季公子有渊源,学会辩毒之术,竟然还有一部分的咒术?” 一安欣喜地拉过王贞的肩膀,说道。 王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安,摇摇头,“楼主,我不会咒术。” 一安疑惑地偏了偏脑袋,问道:“不是咒术的话,你是如何做到依照一个媒介,来追踪呢?” 亭甫走上前,提醒道:“那自然是他们鬼狐的办法,她可是十分擅长这一点的,否则也不会追踪鬼脚四,来到了我们玉簟楼。” 鬼狐独有的办法?一安上下打量着王贞,一下子就想到了鬼狐的那两把断尾。 “公子说的没错,不过是接过那纸笔的时候,快速用我的断尾化作的笔墨,将断尾的气息留在了那纸张之上,不管是定位追踪,现在我可以时时刻刻体会到那纸张的周围环境和方向。” 说着,亭甫往楼下看了一眼,店小二还在拿着那纸张发呆,还来得及往后厨走去。 “亏得你们这么快,想到这样的办法。”一安一脸欣慰,本来她走这一步,是想让黑化肥去探路的。 可是黑化肥毕竟是活物,不知道那后厨到底是什么境遇的时候,活物进去打草惊蛇的风险实在是太大,很可能把矛头引导在自己身上,一安犹豫了半天,也还是没有选择这个方案。 倒是亭甫和王贞打得这个配合,确实是眼下最为有效的而办法。 一安拍了拍王贞的肩膀,“珍儿,多亏你了。” 王贞听见这话,一下子僵直了后背,若是王贞还是原形的话,背后的尾巴就已经摇起来了。 可是已经化形之后的王贞,早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哪怕这个时候心里是无比的开始,是在失去了所有族人之后,第一次做一件事情,得到了肯定和鼓励,原本空洞的心,一时间被幸福感塞得满满的。 王贞低着头不敢看楼主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往旁边瞄,竟然对上了亭甫的眼神。 那一瞬间,王贞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亭甫公子会一直出现在楼主身边,会看这楼主的时候,露出那样的神色。 从,最怂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是无比相似的。 原本黯淡无光的人生,在这个少女身边,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渐渐也找回了人生的方向。 不过,关于探查路线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最起码真的遇见危险的时候,或者可以借助店小二手里的纸条,找到一条快速逃生的路。 一安捧着腮帮子,看着王贞,好奇地问道。 “珍儿,你方便跟我说说你们鬼狐的事情吗?还有你们鬼狐难道都长得一个样子吗?以前我也是见到了一直鬼狐,不过那只鬼狐似乎不是完整的形态,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倒是有些恐怖。” 一安说的,自然是拍卖会的时候,在侠闪电而路上,见到的那只,附着在紫衣服姑娘身上的鬼狐。 王贞看起来这么乖巧听话,原形也一定比那个家伙好看太多了。 “当然,我们鬼狐还是分不同品种的,不过婆婆不提倡那些把同族的人三六九等化的言论,说大家聚在一起都是惺惺相惜的,那个时候我和其他小伙伴玩得也很好,他们不会对我有其他眼光看待。” 说道村子里的情景,王贞低着头,眼里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一安提鬼狐的时候,很难回避让王贞十分伤心的那一次屠村事件,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三六九等?一般大家都是通过什么划分的?难不成是眼色和长相?” 一安的猜测不无道理,因为当时在拍卖会上见到那只,是黑色的,不过她看着王贞的那把白色匕首,想着或许王贞的本体眼色是白色的。 王贞从痛苦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注意力成功地被一安的问题吸引,解释道。 “不是的,大多数是透过尾巴的数量决定的,所有鬼狐一般不断尾,除非是遇见了什么危险,那时候的断尾就会化作护身的利器,只要得到一个机会,我们就可以逃离。” 鬼狐的术法不高,但是极其难捕,也难怪那鬼脚四出卖了自己的族人,才获得了一个上天庭的职位。 “如此说来的话,那鬼脚四可不止一条尾巴呢。”一安想起那两把弯刃的形状,倒是一阵恶心。 “也不过是四条而已,其实目前而他来说,已经没有尾巴了,才会如此束手束脚。”王贞解释道。 “四条不算多吗?” 一安在王贞的解释下,渐渐理清了不少问题,怪不得在玉簟楼捕捉鬼狐的时候,这个家伙表现的如此谨慎,原来是没有机会给他断尾逃生了。 “四条是我们鬼狐里面常见的品种,但是四条以下就在生存下比较有劣势了。” “珍儿,那你呢?”一安想起,王贞已经把一条断尾匕首交到了自己面前,那么刚刚华盛成笔墨的,应该是另外一把了。 这么算来的话,王贞已经断了两次尾巴了,一安不免有些为她担心。 “婆婆说,我是极少数的九尾黑狐,但是我这样的品种,若是放在野外,也是不易生存的。目标太大,容易被群起而殴之。所以从一开始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断尾了一次,就是为了降低在人群里的存在感。” 一安从腰带里,拿出来王贞递过来而那把匕首,有些心疼地问道,“是这个吗?” 没想到王贞摇摇头说道,“不是。”说完,从袖口拿出一个碧绿的竹竿形状的物件儿,看起来倒是很像是笔杆。 怪不得,在店小二面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立马就想到这个办法。 一安收回桌面上而匕首,盯着那个看不出来是什么物件儿的东西,问道。 “这个是什么?” 王贞笑了笑,牵扯出几分苦涩,回答道:“不瞒楼主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这是我的断尾,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留给我的,但是婆婆和姨母都没有告诉我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小时候婆婆叫我们认字,我当时也不觉得断尾有什么意义,总是拿来化作笔杆,用的十分顺心,刚刚那想法也是得到亭甫公子的提示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用我的断尾来写字,得意定位那纸张的方法。” 一安走上前,伸手请示,“我能看看吗?” 王贞立马将那个东西拿起来,递到一安面前。 一安接过,和亭甫上下打量了这个东西,确实这个东西不是用来防身的,如果说抛开那翠绿的色泽之外,还真是像一种东西。 婚宴,如意称…… 一安似乎猜测了什么,但是并没有在当下说出口,仔细看了一次之后,又将那物件儿放回了王贞手里。 “既然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那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好,至于这把匕首,也是你的断尾所致?” 王贞点点头,在她将那匕首上交给楼主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仇恨放下,此时也不愿意提及。 一安将那匕首放回腰带里,倒也没有继续逼问的意思,想必也是这个丫头遇见了什么危险,从出此下策的吧。 “亭甫,我们身上还有千里传送符吗?给珍儿几张。”一安对亭甫交代着。 亭甫倒也没有犹豫,立马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符纸,说道。 “下次遇见危险了,拿出这符纸出来,只要你不是后置于人的情况,拿出符纸立马就可以把你送回安全的地方,断尾应该是很疼的,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来到了玉簟楼,就不是一个人了,不要害怕。” 一安将那符纸送过去,轻轻拍了拍王贞的肩膀,说道:“那匕首是个不错的法器,倒也不枉那么些人想要,得到鬼狐行踪来制作法器,但是并不适合你,下次碰到了不错的材料,为你量身打造一把,可能没有那法器的威力大,但倒不至于通过自残了打到目的。” 鬼脚四的下场,王贞也是看到的。 当他只有一条尾巴的时候,就应该知道适可而止,可是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折腾的连尾巴都没有,如果一直养成了断尾求生的习惯,早晚有一天会失去鬼狐该有的机敏,丧生在这种恶性的依赖之下。 这也是婆婆一直强调的,要学强大自身,而不是真的倚靠断尾来判断鬼狐品种地位的三六九等。 如果鬼脚四从一开始,就把婆婆的话听进去,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步。 然而他的性格形成,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过,如今落如此境地,倒也是咎由自取。 亭甫在离开玉簟楼的时候在,去牢里看望过一次鬼脚四,他似乎被那无边的黑暗折磨的不成样子。 反倒是当他知道了,亭甫在他的身边,施加了多重咒术,一般人是无法将他带走的时候,竟然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似乎从那看不到的阵法里,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像是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没有人任何人能够来欺负他。 可等到亭甫离开,那无边的黑暗再一次席卷而来,鬼脚四在黑暗里,总是觉得身旁有无数隐形的手,想要致他与死地。 这些,都是一安不曾了解的,亭甫一个人的时候,处理的干干净净。 也是亭甫去找王贞谈心的那一晚,王贞从亭甫那里知道了鬼脚四如此的境地,才终于放下了背负了百年的仇恨。 如此,倒也不算晚,王贞心想。 第347章 重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店小二这边拿到了王贞写的菜单,心里还是在纳闷,来到这里的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他合上账本,拿着那纸条,看了看一安那间包间的方向,走到了后厨。 王贞这边也根据定位,知道了前台到后厨的路线,没想到那后厨竟然是一路往下,若说是酒馆,倒没有问题,或许下面就藏着一个酒窖。 店小二沿途一路往下走,却并没有进入前方的幽暗房间,就被搬运酒坛子的人,拦了下来。 看来这人的打扮,定然不熟来这里做工的,似乎是某个训有素的侍卫兵。 “有事?”那侍卫见到来的人是店小二,倒也没有惊讶,和往常一样询问着。 “小大人,有一位客观想准备写吃得,看样子像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并没有来得及吃饭,她身边的丫头闹着说出去买东西。” “我依照咱们的规矩,自然是不能放她出去的,可是想着那顾客说的也没有错,就写了个菜单,看快我们后厨能不能帮忙准备准备。” 店小二来到这里,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家酒馆背后真正的主人,那人心思也是缜密,店小二只和眼前这个侍卫交接,从来不知道后厨到底有什么。 通知那些宾客的活动,也是一早就安排好的说只,具体意味着什么,也不熟他一个店小二就能够揣测的。 侍卫盯着那店小二不说话,他感受到那人眼神都冷意,也不敢抬头和这个侍卫对视在昏暗的环境里,店小二的后背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涂着蛇信子一般。 店小二当下就后悔刚刚的心软,若是知道那姑娘吃得是一些普通得食物,倒也是说的过去。 尅那纸条上的东西,不要说他们这个镇子上了,普通人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良久,那侍卫松口,抬手示意,把那个菜单拿出来。 店小二如获大赦,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需要的都在这个名单上了,若是大人感到为难,也可以不用处处满足。” 他已经把话提示到这个份上了,想着那名单上能够准备的,也只有最后一道酱肘子了。 看不出来,那个瘦弱的姑娘,吃得竟然都是这些油腻脂膏。 侍卫接过那纸条,低着头看了一眼,面上倒是没有泄露一点儿情绪,招招手,让店小二回去了。 店小二想着果然还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说不定这样的吃食,是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的偏爱呢? 他用手扇了扇风,折返回去。 在窗户口一直观察的亭甫,看到了店小二回来的身影,手里那张纸条也不见了。 不管这些菜能不能送上来,那纸条自然是送到了该送的地方。 一安颇为好奇,“你在那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把这店小二为难成这个样子?” 王贞倒是不意外,“楼主交代,让我写一些我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名字听起来,就不多见了。”甚至还有些血腥,谁让他们是肉食动物呢? 一安捂着嘴浅浅一笑,想着这样的话,那估计是不可能给他们加菜了。 “若是你们饿了,我身上还有一些干粮,可以垫垫。” 亭甫坐会位置上,看着王贞,似乎想要确定什么。 “那纸条的动向,你现在感受得到吗?” 王贞摇摇头,她的功力并不深厚,自然是不能做到每时每刻感受到那标记的流动,中间是有一个时间差的。 但是目前来看,那纸条却是一直在往下走动,并没有停止,看来那后厨的规模,也不止这个店小二看到的那么简单。 或许晚上的活动,也不熟简单地就在这个地方举行,连接两个不同空间的通道,会是什么呢? 亭甫其实一进来的时候,就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就目前的酒馆来看,周边没有阵法,房间里也没有什么机关,除了那个看不到的后厨之外,周边墙壁也没有什么暗格。 这里的布置可以说用精巧来形容,怪不得那些派往这里的玉簟楼成员,只要稍稍泄露了一点儿身份,就不可能走到这个地方来。 不知道这样严密的布局,到底在防备什么? 一安拍了拍U身旁的凳子,示意亭甫坐下。 “放松一些,你们俩在我身边,我还是很放心的。” 王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在楼主的信任名单里,抬眼对上一安那温柔的眼睛,暗暗下定了决心,若是遇见了什么问题,她定然第一时间带着楼主离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比一安预料的时间要早的多,店小二敲了敲包厢的房门。 王贞起身开门的时候,正看到店小二一脸嫌弃地盯着手里的饭盒。 后厨的大人把这个饭盒送到他面前的时候,店小二竟然有些诧异,本以为那个姑娘那菜单里的东西,大人是不可能帮他找到的,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送来了。 可是店小二想了想那些诡异的菜名,并没有打开查看的欲望,带着饭盒就来到了包厢。 “小二哥!你这是……” 王贞连忙陪着一脸笑意,看了看那店小二手里的饭盒明知故问。 “你家小姐的菜,后厨给你送上来了,你们查看一下,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把东西往王贞手里一塞,脚底抹油地走了。 王贞关上门,眼里都是笑意,将那饭盒放在桌子上,并没有打开的准备。 亭甫相比于这饭盒,更关系的是,“那纸条的动向如何了?” “在一个人手里。” 手里? 按理说,那个不过是一个菜单而已,无论上面写了什么,也不过是看看就扔了的,即便是没有被扔掉,也会被揉成一团防止在某个角落,怎么这个时候还被人拿在手里。 王贞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开始有些担心,自己写下的名单,或者鬼狐的痕迹,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等她低头打开那饭盒的时候,就完全愣怔在了原地。 一安自然是不知道王贞到底写了什么饭菜,看着她诧异地表情,也探头探脑地过来看。 “嗯?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辣炒黄鳝,还有馄饨?” 一安一层层打开那饭盒,亭甫听见这些菜名,脊背僵直。 这些,不是一安还在玉樽仙境的时候,做的那些饭菜吗? 一安或许没有意识到,可是亭甫对这里的每一道菜,都记忆犹新,特别是那道黄鳝。 亭甫心中的不安更甚了,看着一安那状若无事的侧脸,暗示自己也许这只是巧合而已。 一安看了看这菜单,倒是没有问题,怎么亭甫和王贞一个个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怎么了?这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王贞点点头,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些诧异罢了。“上面没没有一道是我写的菜单,或许,我写的那些都太不寻常了。” 她虽是这样说,可是最后一道酱肘子,还是可以满足的,最起码这一道菜,无论是走到那里,酒楼都是用的。 王贞小时候流落在凡世间,和那些小乞丐一样,跟着一起扒拉酒楼里的剩饭剩菜,所以才在那菜单的最后加上了这么一道。 “你牛纸条上写的都是什么?” 一安把饭盒里的菜,一道道放在了桌面上,等着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就先饱餐一顿,打发时间也好。 “猴脑,兔头,鸭血,等,还有酱肘子。”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让你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啊,也不对,你好歹写了个酱肘子,否则人家怎么可能送上这些饭菜来!” 一安嘴上笑着,可是看着那饭菜就笑不出来了,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了下去。 现在连一安也看出来,这个饭盒里的菜,是人有意端出来的。 而亭甫隐隐约约觉得,那人似乎很了解一安,十分知道她的口味。 甚至知道王贞写那菜单的目的,这酒楼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 “看到那菜单,不要说准备这么丰盛一餐,可偏偏不满足上面的酱肘子。” 一安坐下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珍儿,弄纸条现在何处?” 王贞连忙探测,挑着眉毛,难掩心里的诧异。 “在那人的胸口放置着。” 仅仅是一个顾客写的菜单,甚至上面大多都有打趣的嫌疑,竟然因为被人视若珍宝地放置在胸口。 或许,那人已经意识到一安三人的身份。 一安放下手里的筷子,拉着亭甫,快速交代着王贞说道。 “走,我们的走了。” 既然那人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还如此耐心地等着他们上钩。 这种被动都局面,不是一安喜欢的,哪怕是放弃这个机会,还是先撤离保证彼此的安全为好。 亭甫闻言,率先走到了前面,若是有人挡道的话,他定然是要开路的,最起码这是一个侍卫该做的,总不能把一安的身份暴露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面。 可刚刚打开门,店小二就畏畏缩缩第站在门口。 “小二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姐哦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没做,今晚的活动暂时只能放弃了,下次再约。” 王贞察觉到店小二来到这里,是带着明显地拦人的意思,快速找了一个借口,就打算带着楼主下楼。 “姑娘还真是心急啊,活动好有一炷香不到的时间,怎么说走就要走啊。” 一安听见声音,停下来脚步,警惕地看着楼梯口的方向。 果然,一个青衣少年缓缓走了上来,亭甫侧身将一安护在身后。 而那个青衣少似乎没有感受到亭甫的杀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姑娘,我看你投缘的很,不如要邀请我进去坐坐?我看你桌子上的饭菜还热着,若是直接走了,岂不是浪费?” 那青衣少年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语气十分温柔,看着一安的眼神似乎是穿越了千年,看到了某个人身上。 这人的眼神,让亭甫十分不爽,“不必了,我们小姐说有事,  那自然有它的道理。” 青衣少年仿若没有听见亭甫的警告一般,依旧盯着一安,眼睛似乎再说,怎么,还认不出我吗? 一安原本之术觉得这人眼熟,然而就在这少年眨眼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少年,和那个梦境里的少年,长得一模一样。 一安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既然店小二已经牵扯了进来,想必这个人差不多就是这个酒馆的幕后老板了。 按道理来说,这行老板是不轻易现身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对于这人还是有用的。 虽然一安他们处于被动的地位,可既然你那人看上了自己的筹码,说不定还有机会搏一搏,或许还有新的收获。 一安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拍了拍亭甫的肩膀,“公子,里面请。” 亭甫紧绷的神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颓然地放下了心中已经拉响的警戒线。 那青衣公子似乎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一般,信步走了上来。 经过那店小二的时候,斜睨了一眼,店小二吓得直接腿软。 王贞和亭甫跟在身后,又回到了包厢,轻轻关上了房门,那店小二像是吓出来半条命一般,依旧在门口站着。 “公子请坐,不知,如何称呼?” 一安对这人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但想听听看这人是如何介绍自己的。 亭甫在一安身后,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任身上。 这家伙不过是刚刚出现,就已经吸引了一安全部的目光,除了把长得姣好的面容之外,亭甫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一安临时改变主意。 亭甫上下打量这人,却是看不出这人的路数,若是在楼梯口真的硬碰硬的话,亭甫无法保证能不能全身而退。 这样说来的话,亭甫倒是安心了不少,仿佛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否则,他真的能因为一安这样的举动,吃醋到当场垮脸。 第348章 重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付,付庭州。” 那青衣少年,拱手自我介绍道,似乎除了名字,并不愿意透露更多。 一安浅浅一笑,并没有继续追问,顺便介绍身边的人。 “燕,你叫我燕姑娘就行。这是王贞,我的侍女。” 一安倒也没有透露其他更多的信息,却单独没有介绍亭甫的名字和身份。 “燕姑娘,那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是……” 一安轻轻拍了拍亭甫的肩膀,说道:“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这次勉强跟着我出来,当我的侍卫。” “若是付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叫他亭甫。” 一安的介绍天衣无缝,说明了亭甫和自己的关系同时,又没有让人单纯地把这个少年当成侍卫忽视。 然而付庭州,听见那句,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之后,脸色立马就不对了。 “是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倒是让人心生艳羡啊。” 付庭州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第看了亭甫一眼,眼里的不屑并没有被亭甫忽视。 然而一安转身之际,并没有察觉,只是觉得这不过是彼此之间的寒暄罢了。 一安愿意改变主意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人实在是和那梦境里的落水少年,太像了。 那梦境原本虚无缥缈,然而当她今日见到了这人之后,心里倒是好奇了起来。 一安倒是十分客气,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是她本能地觉得,最好不要在凡世间出手,否则容易伤及无辜。 “不知公子来我这里,到底所谓何事?” 一安试探着问道,这人的出现,绝对不是碰巧。 “这样啊,我在柜台那里捡到了一张纸条,看了看上面都东西,觉得实在是有趣的很,就请教了门口的店小二,他于我交代,说这是姑娘要的菜单。” “我以为自己已经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过了不少稀奇的事情,但是实在是没有听说过这菜单上的东西,于是好奇,好像蹭一蹭吃得。” 这个说法,倒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若不是那纸条上有王贞留下来都标记,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此时在撒谎。 “实在是不巧,你看我这桌子上也不是公子看到的那些菜单,想必是店小二弄错了。” 既然这个人打算跟她演,那么她就继续演下去,谁没有必要拆穿谁。 付庭州眼里都是笑意,嘴角却十分无奈地遗憾了起来。 “这样啊,等会儿活动就开始了,想必着店小二是忙糊涂了,罢了,这纸张不要也罢。” 于是付庭州把那纸张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来,压在了酒盅下面。 王贞低眉一看,却是是自己标记的那一张没有错。 竟然直到这个公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吃隐约察觉那纸张的位置发生了变动,看来这人道行,明显在王贞之上,直接屏蔽了王贞设置的标记。 王贞看了看对面得楼主,眼里待着十足的歉意。 一安摇摇头,这件事情有诸多疑点,但好在这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敌意,暂时按兵不动。 “公子,你也是来这里的?我们三人初来乍到,还是不怎么懂得这里的规矩的,若是有幸的话,公子可否跟我们讲讲?” 一安不管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一安和亭甫知道这里探查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那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 说不定,还能从这人嘴里知道些什么。 “燕姑娘实在是客气了,你若是问我,我怎么可能不回答你呢?” 这个青衣少年,似乎从第一眼见到一安的时候,眼神就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似乎是遇见了故人一般。 一安看着眼前这个和梦境里那少年重合的脸,也总是产生一种错觉。 这人,是不是也在梦境里见过自己? “燕姑娘猜的不错。” 嗯?一安听见付庭州的声音,把飘远都思绪抽了回来。 “这里啊表面上看着是一家酒馆,实际上是一件赌坊,但是这里的规矩和凡世间那些赌坊的规矩不同,更类似于典当行的存在。” 典当?拍卖!果然这里和那拍卖行脱不了干系。 一安紧了紧拳头,站在身后都亭甫也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努力分辨他说话的可靠度。 “怎么个典当法?” “这些都是赌坊里常有都操作罢了,想必燕姑娘是十分了解的,然而不同之处在于,每每赌局下定,奖品不是钱财,而是灵物。” 付庭州看了看一安,解释地倒是十分详细。 “何为灵物?”一安在李琼安时期,倒是混迹赌坊多年,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灵物大多数汇集了天地灵气的物件,比如丹药,比如淬炼之后的武器,也比如有灵识的妖兽……” 一安闻言,这岂不是和当初都拍卖行没有两样。 既然这个小小的酒馆可以盘下那么大的活,那定然是垄断了周边的修炼者。 怪不得,等玉簟楼的人来的时候,都不能在这里久留。 “那么赖赌坊里的都是那些人呢?这些灵物我倒是没有听说过,真的有那么神器得作用吗?” 一安洋装不懂。 “或许那些东西,在修炼之人身上无足轻重,但若是流落在了凡人的手里,不是保命都神器,就是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自然是有大巴的人,来到这里。” 这下子一安算是明白了,那个出现在拍卖会的大老爷,自然是通过这样的的渠道,来到当时的拍卖会上的。 他不会修炼,自然也不想有些门派,以斩妖除魔为己任,那么唯一让他们动心的,自然是延年益寿了,永葆青春和财富了。 这么说来,来到这里的人之间,定然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修炼之人,我们也可以在赌坊里看到吗?” “那自然是不能够的,何况他们修炼之人,将修真界的丹药还有不成熟的法器拿下来典当,本就是一件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露面的,他们只需要将所有的东西,通过指定的联系人,典当到仓库里,其余的事情就不用问了。” 通过付庭州的讲解,这一条充满利益的产业链,已经展现在一安面前。 修炼之人为了钱财,将不成熟都丹药和法器,偷渡到凡世间。 凡世间一些想要投机取巧的人,通过这个渠道,达到相应的目的。 怪不得即便那次拍卖行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现如今百年过去了,这个利益链条还是如此完善。 “那么,这些凡世间的人来到这里,都通过什么下注呢?钱吗?” 一安心里想,通过钱财来购买应该是最容易的事情,可眼下来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钱自然是一个要求,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通过钱买到适合的东西,这本质上,还是一场赌博。” 下注的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得到和失去什么,知道一无所有。 显然,在凡世间这个规则,不比几十年前在拍卖行的时候残酷。 每个境界都有每个时期的规则,然而身处其中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那个书写规则的人。 这就是游戏都残酷和冰冷。 “赌局一开始,我们永远也不知道这些任会那什么下注,或许,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一安想起来在凡世间的时候,那些赌红了眼睛的人,用亲人儿女抵债,甚至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以变成杀人越货的恶徒,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事情。 “做这个生意的人,可真的是……”一安眼里逐渐凉薄。 “燕姑娘,你是想说,老板狠毒冷血?”付庭州似乎队一安没有说出的那句话,十分好奇。 一安笑了笑,“人家的事,不予置评。” 付庭州跟着笑了笑,眼里有些慌张,又侧目看了看一安一眼。 第349章 重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不过……”一安并没有完全回答付廷州的问题,若是要细细揣摩这其中的意思,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比起眼前的这个未知,怕是他才让人捉摸不透。 “嗯?你说。”付廷州侧目过来,坦诚地和一安对视,眼里温柔似水,不带有任何杂质。 这个人的眼神也太过于干净了,尤其是看着一安的时候,她摇了摇头,想着布置如此一个局,定然不会是这个少年所为。 “付公子,看来你对这里很是了解嘛,看你的样子,说是这里的老板,我都是信的。” 这是在试探他?付廷州低眉玩弄地笑了一下,抬眸的时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一安这个问题。 一安自然是料到这个反应,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即便这个公子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但他的身份依旧存疑。 她想着打探清楚这个酒馆之后,尽快把这个家伙甩掉,刚刚到达荆楚之地,到不能让这个小子拦了路。 最起码,这个小子定然也是个修炼之人,能和一安亭甫一样伪装自己的气息来到这家店里,想必也有他的目的。 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在赌局还没有开始的情况下,暂时安全相处,若是其中又什么利益冲突,也就不要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付廷州没有说话,倒是余光一直放在这个姑娘身上,嘴角偷偷上扬,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脑子里在盘算着什么?是想着怎么害我吗? 亭甫和一安倒是没有来到凡世间害人的习惯,就是想着怎么把这个癞皮狗送走。 明明就是请人家来坐坐的,怎么这个样子,不仅仅是坐一坐,像是要吃上一顿了呢。 果不其然,“姑娘,既然饭菜已经上好了,为何不趁热吃呢?”付廷州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又看着对面的一安,问道。 一安扶额,这家伙真的就要来蹭饭?也是,要不然不会看到屋里的饭菜,就嚷嚷着要进来坐坐。 她示意王贞给付廷州加一双筷子,“珍儿,看看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也坐下来吃吧,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待到晚上了。” 一安招了招手,示意王贞不要客气,他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些凡世间的陋俗,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就可以,私下里不需要这么拘束。 王贞倒是知道楼主的意思,可是看了看眼前的付廷州,想着这还不是坐着一个外人呢吗?犹豫了片刻,还是依照楼主的吩咐,坐了下来。 “吃啊,不要客气,珍儿想吃什么自己动手。” 一安和亭甫知道,靠着内力和功法,不食五谷都是可以的,但是化成人形的妖兽不行,那么鬼狐自然也是其中。 听说王贞小时候也有沦落成乞丐的时候,那么自然也是需要进食的,于是连忙招呼王贞吃饭。 付廷州看着一安这么客气,仿佛一个替自己孩子护食的老母亲,怕这一桌子的饭菜,都被别人抢了去。 他低眉,眼里都是笑意,倒是没有急着动筷子。 “燕姑娘,既然是你们请客,你们不动筷子,我怎么好意思开吃呢?” 王贞听着付廷州这话,刚要到嘴边的鲈鱼,就默默地放了下来,心虚地看着一安。 一安嗔怪地望向付廷州,“公子,不需要客气,来我这边,就是随意。” 说完,示意王贞不要理会这个家伙,这家伙的身份成疑,自然是等会要找个理由打发走的。 然而付廷州能不知道一安这个时候的想法吗,可就是厚着脸皮地赖在这里不走。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这时候他精心准备的,一安竟然一口都没有动,付廷州知道这个时候的一安对自己有戒备,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也默默地放下来筷子。 倒是王贞,听话地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完了,心满意足地偷偷摸了摸肚子,想着最起码往后三日都不用担心挨饿了。 一安见饭菜已经所剩无几,看了看付廷州,蠕动了几下嘴唇,想着如何说辞。 “燕姑娘,你仿佛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付廷州倒是早已经察觉了一安,知道这是要下逐客令了,还一脸天真地主动问道。 “那什么付公子,我看这些饭菜似乎也不和你胃口,若是没有吃饱的话,你让随身侍从联系一下后厨,说不定那后厨的人好说话,带上来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一安眼角弯弯,堆出来一个得体不失礼貌的笑容,让人离开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 “有劳燕姑娘挂念,我啊胃口小,你这饭菜十分对我胃口,眼下已经饱了。难得燕姑娘一直挂念着我,初次相识,碰上燕姑娘这样好/性子的人,还真是我的福分。” 付廷州一脸没有听出来主人家下逐客令的意思,反倒是一脸欣慰,仿佛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 一安原本已经准备好让他离开的话,这个时候反倒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毕竟刚刚人家好心好意地夸了你一番,不至于下一秒就翻脸吧。 “额,哪里哪里,付公子一表人才,当属豪杰,对于我这个小女子的评价实在是过奖了。”明明他们也就刚刚认识一顿饭时间而已,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好/性子到底是被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一安嘴上笑着,心里已经发毛,背过身子,用余光时不时观察着这人。 亭甫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个家伙说这些话,就是有意继续留下来,心里的不爽还是积攒。 “燕姑娘客气,既然你们好意施舍了我一顿饭,我定然是愿意助你们的。”付廷州听到一安的夸奖,嘴上说着客套,脸上早就乐开了花。 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素未谋面的家伙,只是被她不诚心地夸了两句,耳朵都乐得要竖起来了,倒真的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话到底靠不靠谱,可是刚刚他对于这次赌局的介绍和认识,看起来还是十分了解这个地方的游戏规则的。 到底要不要暂时先信任眼前这个人呢?还有关于那个虚无缥缈的梦境,这人的长相为何和她早晨的那个梦境如此相似? 一安心下存疑,对上付廷州期待的目光,松了口。 “付公子哪里人啊?为何来到这里呢?看样子对于这个地方十分了解啊。” 看是想要试探他的背景了吗?付廷州面对一安的警惕和戒备,心里不但没有气恼,反倒是有些窃喜。 他知道,那个梦境产生作用了,最起码现在一安可是靠着对自己的好奇留下来,或者说,当下他可以凭借这一安的好奇心,让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的付廷州,昂着下巴,朝一旁的亭甫看去,心里极其幼稚地不知道到底在攀比什么。 亭甫以为这就是一个挥霍无度的公子哥,或者就是一个恃才傲物的修炼者,冷哼了一声,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他和一安才是一家人,这个突然出现,没有分寸感的少年,也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很快,一安就会把这个家伙赶走的,留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他脸皮厚罢了。 同样的,亭甫在暗自鄙视人家幼稚的同时,内心也已经产生了胜负欲,只是目前的他,并没有意识到危机。 “燕姑娘想知道我的身世?”付廷州收回目光,深情款款地放在了一安身上。 一安倒也无法否认,不语。 毕竟在这里,她都没有开诚布公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自然意料到眼前这个少年,不会说实话,只是犹豫那个梦境,今天发生的一切,看起来太过巧合了,于是她忍不住,还是像确认一下。 不知道,这人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而那个梦境最后的红雾四起的样子,很显然,那个姑娘就是徐婆婆说的那个莲雾神祇。 那么,这个少年又和那莲雾神祇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们仅仅是长得比较像罢了。 一安原本不打算让一个没有由头的梦境困扰自己,可当下这个少年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有了更多的猜测。 “燕姑娘身边,侍卫不像是侍卫,侍女也不像是侍女,现在倒是问起我的身份来了,我可不敢说哦。” 付廷州本意自然是不想对一安有任何隐瞒,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解释得通的,自打他和大和尚决定离开白色庙宇的时候,就已经为各自准备新的样貌和身份了。 可是已经千年没有来到凡世间的付廷州,在出发的那一刻,突然不自信了。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凭借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一安的身边,或者留在她的身边。 所以,他故意侵入一安的睡梦中,编制了这样的一个梦境,不过出于付廷州的私心,那梦境也不完全都是虚拟的。 只是他特意让自己目前这个样貌出现在一安的梦境里,或许这样,第一时间见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把握。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当他满心欢喜地来到一安身边的时候,被她当成陌生人,这样的痛楚能不能忍受得了。 好在,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中。 显然,一安确实是看在自己的长相和那梦境里的人,极其相似之后,才同意让自己来到他们的包厢里吃饭的。 现在,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安身边,却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连样貌都必须伪装。 想到这里的付廷州,是十分嫉妒和羡慕亭甫的。 一安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突然之间的落寞,想着也许这人的身世,也是不可言说的秘密,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她把手搭在亭甫身边,放松了脊背,等着黄昏到来之前,游戏正式开局。 这段时间里,一安并没有再赶这个少年走,也没有过问这个少年是不是一个人来的,目的为何。 包厢的所有人,就这么干坐着,听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付廷州时不时侧目看着一安,目光总是锁在一安放在亭甫肩膀的手臂上,几乎不易察觉地拧着眉头。 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时候,他手指藏在衣袖中,勾了几个符文之后,传送了出去。 这道加密的任务,通过秘密通道,下达了下去,而这个时候一安和亭甫并没有任何察觉。 很快,店小二在前台就受到了命令,起身敲了敲身边的砚台,低头点了一盏红色灯笼。 小酒馆里的人,见到了那个红色灯笼,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一安原本就是倚靠在亭甫的身上,眯着眼休憩,被这一阵的喧闹声吵醒,凑上去查看。 店小二挂好灯笼,将小酒馆的门,虚掩着,只留出一条透光的缝来。 “开始了吗?”一安想着这些人如此激动,也许是有什么变动,可店小程序化的准备着一切。 想必是比平时的时间提前了,既然如此,一安的困意一下子就消散了,想看看这个所谓的赌局,到底如何开始。 “燕姑娘,休息好了?”付廷州也随着一同起身,站在窗户口,望着楼下的动作,语气里带着浓厚的酸意。 一安没有察觉这人语气有什么不对,只是单纯地以为,大家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终于要开始的兴奋罢了。 “这个热闹必然是需要看的。”一安说着,把倚靠在亭甫身上的重量撤离出来,趴着栏杆那,期待着下面的进程。 付廷州终于看到一安从亭甫的身上下来之后,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被身后的王贞看在了眼里,拧着眉头,十分警惕地看着付廷州的背影。 这个公子,在楼主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宠溺而温柔。 只要楼主的目光不再他身上,那背影冷酷的让所有人不敢靠近,王贞这下子似乎明白了,为何一脸亲和的付公子,那个店小二会如此惧怕。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每当楼主和亭甫公子有眼神上的交流的时候,这个付公子的脸色,是极其难看的。 特别是,刚刚楼主在亭甫公子身边小憩的时候,周身的空气躁动又血腥。 王贞没有多少在丛林里生活的经验,但也确切地感受到,一个被惹怒的野兽,浑身杀意地哼哧着鼻息的样子,就是刚刚付公子的那个状态。 可楼主睁眼,起身之后,这个付公子又不着痕迹地恢复了原本温柔体贴的模样。 鬼狐一族,是和人类最为相似的一个种族,也是因为他们极具善于伪装和察言观色,以至于在人群里,分辨不出他们的痕迹,也是因为这样,只要行踪一旦暴露,他们会率先离开。 王贞不会怀疑自己的感受,小时候流落人间,探查别人情绪的能力更为显著,也是这样,她才能通过这些迹象,分辨一个人的真心与否。 第250章 善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眼前这个付公子,一定不是个善茬。 就在王贞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付廷州的背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一般,突然回头看向自己。 王贞对上这人凉薄的目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果然,这个人实在警告她,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王贞忍不住这样想。 不会的,鬼狐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辨别出来的,即便这个人隐匿了自己修炼者的身份,即便是上天庭的仙官,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下,也是不会发现他们鬼狐的身份的。 可是王贞又明确地感受到,刚刚付廷州转过身子的那一秒,眼里的警告和威胁。 这个时候,王贞突然看到了压在桌子上的那个纸条,上面是用的她断尾标记的纸条,而且写出来的那些饭菜,都是十分特殊的。 难不成,从一开始,这个付廷州捡到纸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还是说,从付廷州出现在楼主身边开始,自己也是他眼中的目标。 显然付廷州刚刚的警告起到作用了,王贞心虚地不敢再擅自揣测这人的表情,低着头站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唯独一安兴奋地趴在门口,等着赌局开始。 刚刚付廷州本以为一安会对于自己的身份,多追究一会儿,没想到只是在自己短暂的拒绝了之后,没有下文。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可偏偏一安像是故意地一般,在他的面前,亲昵地靠在了别人的身上。 付廷州实在是忍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最终还是让别人提前了赌局开始的时间。 在一安终于离开那人怀抱的那一刻,他一直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背后有一道目光,似乎看穿了自己这些拙劣的行为,像是一个孩子用极其幼稚的方法和母亲争宠一般,被别人无情地拆穿。 付廷州一下子就慌了神,心虚地回头对上那目光,竟然是一安新收的小鬼狐。 他瞪了那个小家伙一眼,不愧是一安看上的家伙,连如此不受控的鬼狐,都能被收服,倒是她的性子没错了。 付廷州吓唬完王贞之后,幼稚地昂着下巴,眼里满是捉弄人成功之后的得意。 而这个时候在,一安正好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也把付廷州那窃喜地表情尽收眼底。 原本想不通付廷州为何出现的一安,瞬间豁然开朗。 记得付廷州刚刚来说的时候,说的是,他是捡到王贞写的那个纸条,才让店小二上来找人的。 王贞也是因为一安的任务,独自下楼去柜台和店小二商量过几次。 莫不是,这个公子远远地就看上了王贞姑娘,在无意间捡到王贞写下来的纸条,也不管那纸条上的东西,有多么离奇,于是想进一步了解一下,于是就找上门来。 如果那个梦境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说的过去了。 原来付廷州的出现,是因为看上了自家这个小侍女了。 一安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眼神来回在王贞和付廷州面前打量,这两人看着也是很配,就是不知道这个付廷州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过拿着王贞那一脸唯唯诺诺的样子,在这个外人面前,还在维持自己的侍女人设,说不定是郎有情妾无意吧。 得到这个结论的一安,不由得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付廷州,嘴角尽力控制那肆意向上的弧度,心里还暗自可怜这个刚刚春心萌动的公子哥。 不过,即便是王贞有意,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个公子哥的身份成疑,不是那么轻易信赖的,而鬼狐的身份特殊,王贞流落在外那么长时间,也不是可以随意相信别人的人。 既然王贞已经开始信赖自己,那么他们玉簟楼就是王贞的娘家人,自然是需要严格把关的。 目前来看,这个年轻人,不行。 一安摇摇头,短短几眼,已经脑补出来一个悲情故事,然而她心里的这些天马行空,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解的。 身后的亭甫,看着一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付廷州,之后竟然还露出这样害羞的样子,低着头隐忍着笑意。 他心里一下子就酸了起来,一安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刚刚不是还十分提防这个人,怎么一转眼,两眼就开始“眉来眼去”,传递着他根本看不懂的信号。 亭甫故意扯了扯一安的手臂,让她把目光收回来,又回头看着付廷州,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燕姑娘,关上窗户吧,是时候了。”付廷州却走过来提醒着。 一安从窗户前后退了两步,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关窗户是什么意思,可是打眼一瞧,刚刚还热闹着的宾客,都已经把各自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一安是有些疑问,但还是照做了下来。“这广场的规矩还真的奇怪啊。” 明明是马上就要开始的赌局,怎么还没有开始,个个都把窗户关上了,那么怎么观看呢? 就在一安还在疑惑的时候,门口吱吱呀呀的传来机枢扭动而声音。 亭甫察觉到果然这个酒馆,似乎通过某种阵法,正在转移,拧着眉头,提高了警惕。 终于,耳边那叽叽呀呀的声音停止了,似乎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周边也传来了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声音,一安好奇地走到刚刚趴着的那个窗户面前,刚好打开,付廷州就拦住了她。 “等一等,燕姑娘,是这边。” 付廷州指了指对面门口的方向,打开了一扇门,这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原本的走廊不见了,打开门之后,每个包厢对标的竟然是一个伸出去的月台。 月台上还贴心地放置这果盘,植被和桌椅。 一安走上前,低头望下去,所有包厢的人也依次走了出来,顺着视线往下,正好是一楼的方形场地。 这个场地很大,定然不是那个昏暗的小酒馆所能比拟的,一安回头看着亭甫,似乎亭甫也十分困惑,这么大的场景移动,倚靠的可不仅仅是阵法,定然是还需要一个机关之术。 “燕姑娘,坐,外面这看台比屋里面敞亮。” 反倒是付廷州一点儿也不诧异,轻车熟路的领着三人,坐了下去。 一安回头看了看包厢里的窗户,问道:“如果我这个时候,打开那窗户,看到的是什么?” 想着刚刚付廷州阻止一安开窗的动作,想着那窗户背后是不是另有玄机。 “倒是什么也没有,不过是铜墙峭壁罢了。”付廷州倒是没有隐瞒,示意亭甫可以去看看。 亭甫自然是需要看看,不能单凭这人的一面之词。 窗户打开之后,一安透过亭甫的肩膀,看到的果然是一面无法撼动的石壁。 印象中,那个小镇子的周边,并没有山体,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石壁中间呢?一安看了看付廷州,这个家伙真的只是因为来这里比较多,才知道这些的吗? 付廷州给一安到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 “燕姑娘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如实说了,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隐瞒一段时间的。 “付公子好见识。”一安收敛那试探的目光,接下来付廷州递过来的茶杯。 王贞拧着眉头,看了那茶杯一眼,原本楼主而吃穿用度,都是她来检查的。 眼下,这些酒水里到底有没有问题,王贞不靠近是无法辨别的。 可是一安像是故意试探付廷州一般,没有疑虑的喝了下去。 “燕姑娘爽快。”付廷州似乎也是想要试探,一安此刻到底对自己卸下来多少防备心,看来还是有效的。 只不过,当下一安的举动,不过是想要卖自己一份信任,下一句必然是有所求了。 “付公子,既然你对这里这么了解,看你年纪也不大,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果然,一安放下水杯,还是在试探付廷州的背景。 这也不怪一安多疑,不主动开口问的话,似乎什么也不会透露出来,若是这个人真的对王贞有心思的话,那定然得把他的底细摸得是一清二楚。 付廷州料得到一安试探自己,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珍儿,你做我身边,不必站着。”一安示意王贞走进一些,想看看付廷州对于王贞的态度。 “燕姑娘,你这可是让我为难了,不瞒你说,我来到这里可是带着任务的,父母家人早已经入土,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牵连。” 付廷州见自己实在是躲不过,只要把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告知一安。 一安点点头,想来这个少年,必然是个修炼之人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 虽然一安向来是看不起凡世间的这些门派,但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为了王贞,还是有必要继续考察眼前这个年轻人的。 付廷州虽说看起来是个小少爷,可是身边一个仆从都没有,看来是独自出来执行任务没错。 这一套说辞,一安还是选择,暂时相信。 第351章 善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但是一安也知道,这一套说辞里面,也有他逻辑不自洽的地方。 若是真的一个人出现执行任务,那么悄无声息的,低调行事是最好的,因为一个人实在是无暇分神处理那么多突发状况。 一旦不留神,或许就错失圆满执行任务的机会。 然而想付廷州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还没闲心赖在他们三人身边的,倒是十分少见。 除非他知道,他们三人的出现或许才是最大的变数,于是必须要紧紧地跟在身边,稍加干涉。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是解释得过去。 不过,目前已经无法否认的是,付廷州绝非普通人,最起码是一个拥有灵力的修炼者。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效命与那个组织,而他的出现,到底对于这个酒馆幕后的操纵之人,到底了解多少。 或者说,这个少年是修炼之人没错,但是并不是师从各个道家门派,或许正是在王贞用断尾标记之后,被幕后之人派上来监视和试探的。 至于一安刚刚看到的,这个付廷州看着王贞的眼神,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想要利用王贞,想要从王贞身上找到突破口。 那么,当下不仅仅是一安想要知道付廷州的幕后背景和身份,那么付廷州自然是需要从各个细节里打探出他们的相关情报的。 可是一安明明记得十分清楚,付廷州早就看出来,说他们侍卫不像侍卫,侍女不像侍女的。 似乎,眼前这个少年,早已经看出来他们的身份,或者是知道他们身份存疑的情况下,并没有任何试探的意思。 一安不解,不知道付廷州到底是什么目的。 只能说明,目前付廷州所说的话,并不是全部的信息,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燕姑娘,燕姑娘?” 付廷州知道一安听到自己的这套说辞之后,会有所判断。 但是他已经以退为进,先行说出来自己的背景,以为这样子就能暂时让一安放下戒备,没想到一安竟然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考虑了这么久。 付廷州试着将一安从那混乱的思绪里拉出来,这个傻丫头,考虑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自己说出来,不会伤害她们三人,也不会信的吧。 这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当年,他意外地闯入了一安的世界里,对她多有防备,无论这个姑娘多么真诚地把一颗心放在自己面前,也总是小心翼翼,揣测着这人的意思。 不仅如此,还时时刻刻想着要离开那里,殊不知给她的家园带来了大祸,也把她带离了原本已经熟悉的生活环境里。 现如今,像是跳转了一圈,如此试探的人成了一安自己,付廷州这个时候,是明白了当时那姑娘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了。 “燕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手里的茶杯早就已经空了。”付廷州好意提醒道,眼里还是那个熟悉的笑意。 一安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明明眼睛圆圆的,可总是用一种挑花眼的样子看着自己。 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人倒是是沈目的,摇摇头也不打算细想了。 一安看着一旁的王贞,警告一般地看着付廷州的方向。 若是这个人接近他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就罢了,若是想要通过利用王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定然是不会饶恕他的。 坐在一旁的付廷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个时候,能说自己坏话的,也只有身边这个姑娘了。 就在一安思绪暗流涌动的时候,楼下的比试已经准备就绪。 说是赌局,其实和拍卖的流程差不多。 想要第一件就炒热现场的气氛,让他们那些赌徒深陷其中,必然是需要开场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很快,几名蒙面的侍女,拿着盒子走了上来。 看着那盒子的大小,想必第一件,应该是那些丹药了。 算起来,若是当年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爷,靠着那些丹药活到了现在,说不定也隐匿在这些包厢里面。 尝到一次甜头的的人,这辈子估计都会执念于这样奇效的丹药。 一安想到这里,起身往周边观察了一番,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个油腻男人的熟悉背影。 来到这里的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看着大多都是不缺钱的主儿。 倒是看上去的比一安想象中的年轻,但是若是这些人是长期服用丹药的,那他们的实际年龄就说不准了。 “第一个物件儿,燕姑娘感兴趣吗?” 付廷州看着一安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试图把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 一安低头看着楼下,那个小盒子打开,果然是一盒丹药,还没有等一安发问,周边的人就嘟囔了起来。 “什么丹药啊?到底有没有效啊!” “是啊,老子上次差点赔了我那娇滴滴的老婆,才买回去的丹药,一点儿用的没有啊!” 一安听着周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想必是明白了这丹药都是修仙之人,炼制的不怎么成熟的,杂质比较多的丹药。 可这些人不舍得把这些效果不是很好的丹药扔掉,反倒是流入了凡世间,通过这样的渠道,送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有人通过那丹药收益,也有人因为那丹药失去了一切。 丹药炼制的成功率不高,那么就意味着这些丹药流入人世间,造成不良的影响越多。 这个酒馆,本来就是通过这个利益链,赚取其中的黑心钱。 这是这件事情上,说不出谁对谁错,若是没有这个小酒馆,还有像一安遇见的那次拍卖会,或者说为了自己经手的典当行,也可能被迫涉足其中。 这个利益链条产生已久,若是没有这些痴心妄想,,想要不劳而获的人,这个利益链不产生收益了,自然就没有人做这样的事情。 可这个事情,靠着一人一力是没有办法组织的,这就是为什么三下三分,人分三六九等的原因。 一安只希望,在自己的玉簟楼,最好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 拿着丹药盒子的侍卫也不急,只是等着人们的呼喊声小了之后,缓缓打开了盒子。 “九转回天丹一颗,至阳天香丸一颗!” 说着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等着众人发酵。 “那个回天丹我之前倒是见到过,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不知道,配上这个天香丸,到底有什么作用。”有人已经开始揣测了。 “没看到天香丸前面,还有两个字呢吗?至阳啊,一看就是给我们男子用的,对不对?” 一安拧着眉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丹药,远远看去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炼制的火候欠缺,还有两成的杂质没有祛除,但是听说那些吃了丹药没命的人,这个八成的提纯度,在凡世间也许是少见了。 想到当初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爷,喜欢那人试药上来看,那药物的副作用总凡世间一直是存在的。 或许他误打误撞来到了那次拍卖会,上面的东西的,倒是一等一的好,若是那个黄衣服姑娘没有修炼的话,自然是还在世上的。 “燕姑娘,这两样东西,在凡世间可是不可多得,你们不打算试一试?” 付廷州嘴角一勾,故意拉进和一安的距离,说道。 “嗯,公子喜欢,你下注便是。” 一安最不缺的就是丹药,在玉樽仙境里,最不缺的就是灵草,几年下来,一安炼制的而丹药数不胜数,甚至有很多都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具体作用。 这个丹药看起来也是有不少修为的弟子炼制的,只是没有掌握好火候,做出了一两个残次品,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这个丹药的名字,起的倒是邪乎的很。 那个什么九转丹,不过是一些提气的丹药的,修炼的人吃了它,能在受伤的时候,快速回复一下体力。 但若是这样的丹药,落在了平凡人手里,确实能够起到延年益寿的作用。 不过也只是维持一段时间而已,这个药治标不治本,若是真的病入膏肓的人,可以延长几个月的寿命,不可能因为这个丹药真的留住了一个人的性命。 既然这些人这样说,自然是没有等到那人最后的结局,率先看到了他的奇效。 大多数修炼者用的丹药,用于凡世间都是这样的效果,也是因此为何凡世间的人,对这些灵丹妙药,都趋之若鹜的原因。 至于另外的至阳天香丸,不过是修炼者用很多抗寒的药物,炼制成的丹药。 在外出修炼丹的时候,暂时可以倚靠丹药的作用,抵御外界低温的变化,想必上天庭的人,大多都好会食用这种。 一来是因为上天庭的气候湿热,长期在那里生存的人,到了极北之地去试炼的时候,定然是一时间无法适应当地的环境。 若是这种的丹药,被凡人吃了的话,会出现身情况呢?那定然是回和所谓的春药的效果差不多。 其实若不是被使用的人,有那个色心色胆,脱去所有衣服,泡着凉水澡也是可以解决的。 服用之后,除了浑身会散发出一股香气提神之外,并没有严重的副作用。 可是这些人,自然而然地以为,这样的功效等同于高级的春药。 一安摇摇头,并不打算参与其中,而那些侍卫也确实没有把真正的功效说出来的,反倒是有意误导这些人。 让他们以为,这些丹药的功效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这些侍卫这样说话,是有人交代好的?”不过是商人的手段罢了。 “燕姑娘觉得有何不妥,从一开始我就提示过,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局,既然有人愿意入局,那么什么样的后果,也是他们自行承担。” 付廷州倒是习以为常,甚至还想要和一安多加解释。 一安不想听,故意打断道:“这样的话,商家就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比如一件东西花了大价钱收过来,然而凡世间的人不懂行,没有人看得上?” “那自然是有的,所以对于幕后老板来说,每一次选品也是一次赌博不是?” 一安冷哼了一声,说道:“店家也是一个赌徒,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付廷州一眼。 付廷州甚至以为,这目光真的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神,把自己看穿。 一安说的没错,他是一个赌徒,赌得现在满盘皆输。 然而赌红了眼的人,是不会轻易收手的,他既然已经等了你一千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就等同于,那些已经在这个赌局里下注的人,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是不可能收手的。 就在一安转身看向楼下的时候,一楼已经开始了下注。 包厢上的人纷纷下标,倒不是真的银票,和 卖会异曲同工的地方,就这里用的还是筹码。 等到那些人把筹码用完的时候,自然也没有赊账机会,自然是需要向黑钱庄借贷。 这一整个链条,一安是再熟悉不过了。 她看着那些下注的人,一开始一股脑的上标,最终稀稀拉拉的结束了下来。 最后两位上标多的人,获得了开始赌局的机会。 一安在上面,倒是看的明白了,价高者才能得到竞选的资格,其他掷标的人,不过也是走 过场罢了。 最后一个冷面的侍卫,和一个花臂姑娘,赢得了这次竞选的资格。 “我看他们也不是需要这两样东西的人啊。” 一安在上面抱着手臂,看着楼下走上赌桌的两个人,问道。 “自然是那些大老爷请来的打手了,接下来赌局也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能够胜任的. 第352章 同行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这里赌局的规则十分简单,但越是简单,出现的可能就越多,并不容易保证赢得的概率。 既然赌局,想必这个花臂姑娘,和对面那个冷面侍卫,是出老千的佼佼者了。 一安指尖摩挲着下巴,似乎已经明白,倒是看出了一些明堂。 “开赌坊的人,碰上这些出老千的人,怎么办?” 付庭州似乎料到,一安是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把戏地,故意在这个时候发问。 “赌坊老板若是不想做亏本买卖,定然是找人把出老千的人,轰出去。” 一安摊手,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可是放在这个赌局上,就不一定了。 “如果不呢?”付庭州发问。 “那么只说明两点,这两个出老千的人,是老板早就安排好的,赚得就是刚刚下注人的钱。” “不过,竟然能把势力安插在这些人身边,倒是需要依靠……” 信息整理联络网。 “需要的是什么?” 一安紧了紧拳头,这些调查和安插的手段,玉簟楼在熟悉不过了,可是这两人明显不是玉簟楼的人。 显然,这个世上,完善的信息组织,并不止他们一家。 像是一开始遇见的,昭阳宫二殿下,他手下有一个小众段联络组织,面向的应该是散落在凡世间得妖兽。 而眼下这二人,刚这个赌局的幕后老板,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安拧着眉头,心道,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付庭州看着一安一脸困惑的表情,浅浅一笑,貌似无意地提醒着。 “买卖,买卖。说不定着两人并不是酒馆老板的人,说不定是有一个组织用来发展买家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安瞪大了眼睛,看向那二人的方向。 这两人的路数明显一样,但是商量好了一般,你让我一轮,我让你一轮。 让楼上那些看客,紧张地阵阵惊呼。 就在那花臂姑娘抬手的那一刻,一安眼见地看对了那纹身上有一道格格不入的花纹。 那花纹和对面侍卫刀柄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用手指蘸了蘸酒水,凭借记忆,画出来那纹路。 亭甫低头一看,这纹路看得十分眼熟。 “我说吧……” 付庭州一脸得意地昂着下巴,这个时候,楼下比试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带有这个标记的组织,在荆楚一带活动,已经有些年头了。” “薄情主,薄情楼。”付庭州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一安抬眼看着他,似乎这人真的知道些什么。 “付公子,你见过这个标志?” 付庭州洋装不懂一安说什么,低头认真地看了看那纹路,莞尔一笑,“这有什么稀奇的,这一带的小孩子都知道这句话。” “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就是不知道这个薄情楼到底存不存在。” 付庭州轻描淡写的,似乎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重要的都没有透露。 “结局已定,这娃儿姑娘胜出!” 花臂姑娘俯首,拿走了属于她的东西,上楼交到了自己上家手里。 一安的目光跟随而去,看不清那楼里人的面孔,看起来倒也是一个年轻不小的老头。 接下来,那个顾客就再也没有下注。 这关开局的丹药,也就尚且如此,后面出现的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比如辟邪的符纸啊,比如淬炼的断剑啊。 一安嗤笑,那些修炼者,做出了这样的东西,竟然还好意思拿出来卖。 这次赌局的地点做的十分巧妙,可没想到这里面的东西,和上次的拍卖行不能比拟。 看来即便是见到了弄酒馆的老板,也问不出多少和当属拍卖行相关的东西。 一安收拾着行李,打算从小酒馆离开。 在这个地方,逗留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却没有探听出多少东西。 唯一有用的,还是付庭州嘴里说出来的薄情楼。 沿着这个线索下去,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一安走在店小二门口,“结账!” “得嘞,那个,那个姑娘,你的账已经有人给你付了。” 店小二说着,看了看楼梯口的付庭州,把账本一合,自觉地拿起毛巾,上楼清理去了。 “付公子?” 亭甫看向那人的时候,彼此心照不宣地互相嫌弃着抽动了两下耳朵。 “燕姑娘,蹭了你的饭,自然得把酒水钱付了不是。” 您这结账付的哪里只是酒水钱啊?一安挑了挑眉头,本就打算离开这个镇子了,倒是留了一份人情没还。 “多少,亭甫你把钱给这位公子。” 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说不但等一安见到他的时候,就是替他轮回的日子,收了人家的钱倒是十分难办了。 亭甫依言,走上前交涉。 付庭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一安面前,一脸苦闷地抱怨着。 “你看,我那小厮说这里无聊,怎么都不愿陪我进来,现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看姑娘有马车,能不能捎我一程?” 付庭州凑上来,以前把她们的账结好,原来在这个地方等着呢。 门口等候的王贞摸了摸马耳朵,似乎是安抚这家伙的抗议。 “不行,马车太小了,坐不下。” 亭甫回绝的十分直接,这样的语气已经是他尽力维持的。 “公子耐心等一等,说不定一会儿贪玩的小厮就回来了。” 一安也是不想同意的,毕竟他们赖这里是带着任务的,何况刚刚有些线索,还得需要沿着那薄情楼,往下查查。 若是带着一个外人,说话做事已经十分不便,还无法保证彼此的安全。 “等不及等不及,好姑娘,让我搭一程便可,顺路的!” 一旁的王贞是不敢说什么,尴尬地看着这人上了马车。 亭甫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家伙怎生得好厚的脸皮,明明刚更认识,就胆敢说顺路。 “付公子?付公子?我们很有要事,实在是不能答应,要不我托一个人,把你送回去可好?” 一安一把拉着低头想要往车里钻的付庭州,好言相劝。 这家伙给钱也不要,就是非要赖着他们不走了。 “送我去哪里啊?我刚刚不说了顺路吗?不劳烦别人了。” 付庭州笑得无辜,解释着。 一安无语,“我们从来没有说要去哪里啊,公子是如何断定,顺路的呢?” 付庭州歪了歪脑袋,说道:“薄情楼啊,你们不是要去这里吗?我正好顺路也要去。” 一安眉目一凌,“公子知道薄情楼的位置?” 付庭州见人已经上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上车细说。” 亭甫黑着脸,看着那人还是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他拉着一安的一角,企图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安无法,这家伙实在是太奇怪了,龇牙,叹了口气说道。 “上马车吧,挤挤也能坐。” “是啊,这马车买的也太小了,是燕姑娘银子带的不够?有机会我赔你一个大的。” 里面的付庭州,掀起侧边的车帘,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要是有钱,自己买一个辆马车走就是了,何必和他们挤在一辆上。 某人得逞地笑着,少管闲事,乐意的很。 就这样,第一次离开白色庙宇付庭州,凭借着城墙厚的脸皮,勾搭上了一安三人,开始了荆楚之行。 一安上去,前方的马儿已经摩擦着马蹄,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亭甫弯腰,掀起帘子,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若是第三个人如王贞这般,瘦瘦小小地倒还好。 可偏生是两个七尺男儿,肩膀抵着肩膀,靠在了一起。 一安觉得,马车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亭甫瞪了付庭州一眼,满脸的憋闷无处宣泄。 “姑娘,我们去哪里?” 王贞回头问道,按理说他们的行程,燕楼主都已经安排好了。 可是目前来看,似乎要去那个所谓的薄情楼,这,王贞可不知道怎么走。 “是啊付公子,既然你知道路的话,要不坐在前面赶车好了。” 亭甫艰难地蜷缩着膝盖,语气也带着不爽。 “亭甫公子可是为难我了,你看我像是会赶马车的人吗?” 付庭州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亭甫的排挤,反倒是一脸洋洋自得。 一安抽动着眉角,本来这狭小的空间就显得十分燥热,这里人还闲来没事斗嘴。 “付公子,我家侍女确实不知道路,既然你清楚一些,就先把你送回去好了。” 亭甫见一安站在自己这边,傲娇地昂着下巴。 “燕姑娘知道先考虑我,我很真的是受宠若惊 呢。我倒是不清楚薄情楼具体位置,但是知道,它在余华镇。王姑娘,出发吧!” 付公子拍了拍车门,俨然一副主人做派,交代着。 王贞低头查看着地图,巧了,楼主规划的下一站就是余华镇。 拿起踮脚凳子,驾车启程。 亭甫见没把这人赶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一安在马车里,正襟危坐,路上又十分颠簸,很是疲累。 马车一动,付庭州倒头就睡了,一点儿也不客气。 亭甫见状努力蜷缩着自己腿脚,抬眼示意,一安若是不舒服的话,把腿放在他腿上。 一安摇摇头,“珍儿,前面停一下。” 第353章 薄情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坐在马车里,实在是不舒服,夜色晚风,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还不如出去和王贞坐坐。 亭甫倒是想不为难一安,但是身边这个付庭州,一点儿也不客气,倒头就睡了。 若是他离开的话,马车里就只剩下一安和付庭州,亭甫自然是不放心,把一安交给这个不清楚任何底细的人。 目光追随着背影,看着一安的背影,离开了视线。 “珍儿,给我留一个空。” 一安起来,伸了个懒腰,外面倒数神清气爽,最知道就应该早一点出来的。 “小姐,晚风吹的人会头疼的,添一件衣服吧。” 多了一个人,马儿心里可是抱怨得厉害,并不怎么卖力的赶路。 依照这个速度,恐怕一夜都没有时间休息了。 一安点点头,“多拿一件,你也穿上。” 显然,在一安离开马车的时候,付庭州是察觉到动静的,可依旧闭着眼睛装睡,听见外边凉风,微微拧着眉头,倒是有些心疼了。 亭甫白了一眼,这个家伙在一安面前实在是太过虚伪,故意说出来薄情楼的信息,现在又刻意地跟在他们身边,不知道这人肚子里到底打什么主意。 余华镇,若是那里出现了薄情楼,不管这组织和当时拍卖会涉及的势力有没有关系,倒是可是打听那两个姑娘的消息。 一安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个突然出现,又缠着不放的人还没有表露出敌意,若不是真的觉得薄情楼位置信息的可靠性,自然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可眼下这个人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他到底图的是什么,一安披上王贞给她的披风,回头看了马车里那人。 付庭州低着头,在一安看不到的角落,偷偷勾了勾嘴角。 这丫头,警惕性可不是一般的高啊,看来他的身份要被她琢磨一夜了。 余华镇,姜楠,姜烨,那里会有你们的痕迹吗? 翌日,晨光乍现,刻意看出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珍儿,你一夜没有休息了,先去找个马场把马儿喂饱了,无处带你去吃好吃的。” 付庭州勾着脖子睡了一夜,察觉到马上已经进入了镇子,才迷蒙地眨了眨眼睛。 嘶……落枕了。 “付公子,你可算是醒了。” 一安和亭甫已经开始预谋把他丢在路上,直接打发了。 付庭州可不会给这两人机会,看样子是打算死缠烂打了。 “付公子,这既然是你的家乡,有没有特色的小吃啊,昨日一整夜可是累死我了。” 一安撩起帘子,试探地问道。 付庭州了解薄情楼在这个地方,其他的定然是一无所知了,谁让他是个一千年都没有离开那荒芜的人。 “额,这个,我四处云游地久了,这次回来, 倒是发现什么都变了,不记得了的。” 理由说的倒是挺完美,一安也没有因此拆穿她。 “其他忘了倒是可以理解,公子还记得你家住在哪里吧?我们就此别过,可好?” 一安敲了敲车厢,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了。 “那……不瞒你说。我还真的记不清我家在哪里了,不如我和几位一起逛逛,说不定就有印象了。”付庭州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 无奈,四人在余华镇的街边同行。 清晨的阳光,晒的人发昏,甩不掉这个人,心情也显得格外郁闷。 一安余光瞥见了一个路边摊,上面写着馄饨,兀自吞咽着口水。 “我们去吃馄饨吧。” 亭甫黑付庭州异口同声地说道,一安和王贞在一旁看得也十分诧异。 这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家伙,怎么今日变得格外的默契了。 若非说理由的话,想必是同睡过一辆马车的原因了。 “成。” 一安爽快地答应,四人坐在了馄饨铺子上。 付庭州周身华贵的衣服,怎么看都不是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 四人的出现,让原本在角落里不起眼的馄饨铺子,显得热闹了起来。 “得,有人来跟你抢吃的了,咱们走吧,旺财。” 旺财! 一安循声看过去,果然是一个老人,手里牵着的是,无比雀跃地瞪着大眼睛的六岁孩童。 “旺财?” 一安试着叫着他的名字,伸手想要和他打招呼。 那孩子见到一安和亭甫的时候,一脸惊喜,转而不知道看到什么方向,困惑地拧着眉头。 “旺财?傻了不是?” 一安看了看身后那老人,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白色庙宇的大和尚了。 不知道他今日带着自己这个小徒弟,又出来之行什么任务了。 当初在梦境里,指引着一安,帮助她找寻前世回忆的,应该也是这个老和尚和身边这个小徒弟化形的。 一安对上那孩子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早上的烦闷也没有了,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小旺财,家里的那只大黄狗呢?怎么不跟着一起来?” 在馄饨铺子面前,一安自然是不能说出太奇怪的话,惹人怀疑,如此问道。 小和尚撇撇嘴,冷哼了一声,“它那样子,总是不如现在方便。” 若不是这次他强烈抗议,自然是得不到师父允许,让他不怎么伪装出现在的世人面前的。 幸好今日师父的心情看着不错,倒是答应了,没想到来这里,竟然还碰到了尊上。 可是看样子,亭甫公子和这个姐姐,似乎是没有看出来尊上的身份,他撇撇嘴,对上付廷州略带警告的眼神,嘟囔了一句,“这都不明白,真笨。” 一安倒也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分歧,只是以为这是小孩子的脾气。 “老和……老人家,带着孩子吃完了再走,不急。” 那老和尚见到他们一行人,像是故意在避讳什么,直愣愣地站着,桌子上的馄饨眼看就要凉了。 一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执行的任务特殊,便不打算细问,倒是想着这孩子好不容易来人世间一趟,最起码让人家吃饱了饭,再走吧。 付廷州一手握拳,放在鼻子下面,佯装咳嗽,说道:“是啊,饭还是趁热吃比较好。” 得到尊上肯定的两人,立马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馄饨。 清晨的天气还是极好的,可是那两人似是吃得急了些,竟然憋闷出来一头的汗。 “给姐姐打声招呼,我们要走了。” 饭后,老和尚拍了拍那小和尚的后背,眼里却是看着一旁雅致地吃着馄饨的付廷州。 “行,你们去忙吧,尊上那里我不会多说的。” 一安还特意交代一句,殊不知她口里的尊上就坐在自己身边。 “是,大家都挺忙的,吃晚饭我带你在这镇子里走走。” 付廷州许是怕露馅,心虚地岔开了话题。 亭甫在一旁翻着白眼,这家伙莫不是到了镇子,还不想走吧。 看样子,他对这里是一点儿也不熟悉,说是他的家乡,定然是骗人的。 亭甫倒是不再怀疑这人打什么坏主意,只是单纯地想要他离开。 一安无奈地冲着付廷州笑了笑,“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怕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也仅此而已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家伙一路上跟上来,看这人衣服华贵,估计做了一夜的马车,都是遭罪,为何一定要死缠烂打着不撒手。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看上王贞了?不行,王贞这丫头身份特殊,即便是有人惦记上,她作为楼主,自然是要严格把关才行。 这个家伙神神秘秘的,上来知道那小酒馆的规则,又知道他们对于薄情楼的兴趣,定然是藏着大秘密的人。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靠近王贞了。 一安这样想着,就看到付廷州似乎故意往王贞身边坐了坐,一双眸子瞄来瞄去的,总是在王贞身上打量。 “哎呀,实在是对不住,我没有注意。” 付廷州手里的筷子,一下子落到了王贞的衣服上,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油渍。 “这位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如我带你去最近的裁缝铺子,买一件新的衣服吧。” 看,他就是故意的,一安似乎已经看穿了这人的小把戏。 殊不知,付廷州察觉到一安想要赶他走,用各种理由拒绝过了之后,打起了王贞的主意。 王贞倒不是介意这东西的人,拍了拍身上的油渍,摇摇头。 “没关系,一点点看不出来,不劳烦公子了。” 王贞自然是察觉到一安审视的目光,怕和这人有所牵连,倒是躲得远远的。 “那哪成啊,姑娘心善,但是苦了我,若是姑娘不领情的话,我怕是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呢。” 亭甫闻言,耸了耸肩膀,满脸不屑。 “走吧,你们每个人都有份,我带你去镇子上最好的铺子,选最好的料子。” 付廷州说着,大方地给馄饨铺子老板结账之后,拉着王贞往前走。 王贞求助地看着一安,“姑娘,我……” 付廷州听见身后人快要急哭了,回头看着一安,说道。 “薄情楼女子众多,你说他们会不会把钱也花在这粉饰上呢?” 知道一安定然是会抓着薄情楼这个线索不放,付廷州倒是一下子抓住了一安的软肋。 第354章 艳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她无奈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有些皱褶的衣服,扯出来一个苦涩的笑容,“付公子实在是破费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眼光可是高着呢。” “那是自然。” 付廷州呵呵一笑,顺着一安给的台阶,死皮赖脸地又跟在了这个队伍中。 亭甫跟在身后,看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似是有些熟悉,刚刚老和尚那颇为怪异的眼神,定然不是冲向自己。 身边的王贞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安身后,像是躲避瘟神一般,用余光一直和付廷州保持距离。 “难不成老和尚,看到的那......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离开了座位,往主席台冲来,想看看那评委说的是不是真的发现了千年参王。 郝仁随手甩出铜仙剑,慢慢走进老教学楼。进去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就往楼上走。这种老式的教学楼只有五层,而红衣厉鬼就是吊死在第五层。 宁岚将男医生送出病房,男医生却是一副很不想走的样子,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 “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叶峥嵘诧异的问道。 而这类科学家,意义重大,属于大熊猫,是重点保护对象,一旦意外死亡,或是被绑架,都是巨大的损失。 于是郝仁还也放弃抵抗,实际上此刻的他身上也没有力量再去抵抗。 就在这时他听到紫曦一阵狂笑,抬头一看,发现此刻紫曦的双眼瞳孔竟然变成了红色,和血一样红。 也不知那是什么杀虫剂,毒性很强,黑蜜蜂触及后,竟然纷纷坠落下去。 在这一瞬间,终极杀人王的脑海中已经开始了走马灯,回忆起自己的前本身了。 经此一役,世人对于青霄榜再无质疑,对于天机殿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皆叹天机一事,果然非常人所能勘破的。 若馨黑眸深而沉,淡淡的微笑,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比对着艳红的衣裳,更像一朵在白宣上淡淡勾画的白描水莲。 那么大筒木辉夜姬之后不仅能够踏足更高的领域,甚至能够问及更高的空间和世界,这也是大筒木辉夜姬所希望见到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进化,才能强大……才能不被这世间的一切所困。 询问的时候,那些大汉一问三不知,嘴巴闭的很严。无论他们问什么,就是不说。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为什么要生气?”颜萧萧将鼻涕眼泪蹭到他衬衫上的时候,不忘断断断续续地质问。 这茹雪也着实让她恼心,昨日方才让她这阵子安分些,今日她便又惹出这件事来。 无药可救,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经东西,许翼懒得理他,顺手接了杯白开水递给他。 一个个都近不了身,而KTV的保安也都不是王柳的对手,虽然王柳喝醉了,但是他同样借着酒劲耍酒疯的话,那也是很恐怖的。 顾简繁从医院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海园找老婆。然而,他只进了乔家的大门,她房间的门反锁着,他根本进不去。 “可是我们这样被皇帝哥哥抓回去,一定会很惨的!”意婵想起她哥哥的脸,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沈子舞那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最不缺乏的就是追求者,你别等人有主了后悔就成。”靳光衍觉得应该刺激下穆风,穆风就是还没看出自己的心有多在意沈子舞。 容大妈算得上是村里的八卦巨头,同时,也是最容易把消息散发出去的人。 云昕满意地看着自己刚购入的两支股开始慢慢往上升,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一般,笑得眉眼都弯了,连胀痛的额角都缓解了不少。 第355章 卖艺不卖身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无视身边付廷州祈求表扬的眼神,“走吧,进去吧。” 宜春院虽说是乐坊,但是这里的民风淳朴,来的女客人还是非常少的。 更何况是如此打扮的女客人,身边还跟着两位神韵十分相似的少年,甚至是后面侍女打扮的姑娘,眉宇之间也不似姑娘家第一次来到乐坊的样子。 小厮看着这几位衣着华丽,自然是恭敬地迎接。 “几位客官,里面请。” 亭甫一直留心那个带刀侍卫的去向,一安对着小厮招招手。 “小哥儿,我们几位远行,有缘来到了你们店里...... 随后,他手指轻弹间,当即将从纪宇轩手中得到的灵戒拿了出来。 “怎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你无法超越的,知道这个,心里不乐意了?”厉尊笑问。 关羲详细解释了下,制度十条对大家的好处,众人须臾间也坦然接受。 要不是因为他有一张好看的脸和一副媲美模特的身材,早就被人骂个半死了。 “我的乖囡,你哪里痛?妈咪看看……”张玲玉一听,当即慌了神,忙不迭跑到舒兮的身边仔细检查,可是却看不到一点伤痕。 “我们只需要今天中午出现一下就好,是不是?”安以夏轻声问。 穆璟戈的手臂一空,他怔怔地顿了一秒,才慢慢将手收回,那种充盈又失去的落差感,让他有点不爽。 赴约而来的刘不易,手里提着一个大黑布口袋,沉甸甸的样子,显然里面应该装了不少块龙骨,至少在迟青葵的眼中看来是这样。 连元良、贲奇正两人合战巫正信自然轻松无比,打得其节节败退,但两人下手有意无意将巫正信朝着易轩的方向驱赶。 “这个多少钱?”曹鹏看着很满意,估计足够让野玫瑰开心的了,所以也就没有犹豫。 “不知道……让开……不要在耳朵边说话……”这么说着,林漠溪突然是双手在唐志航的腰上一挠,腰上的肉是唐志航的软肋,被这样挠着痒痒肉的唐志航便是失去了力气,从而被林漠溪给推开。 这就让赵青龙,田鸡,阿强,陈伐善等人,迅速的在身边拉拢了一批人。 虽然现在夏蒙的军队还没有对庐江城发起进攻,但是城中的百姓,已是人心惶惶,庐江城也已经和外界断开了联系,城中的百姓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不敢进来,长时间这样下去,势必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倪多事一拍桌子,道:“哎呀,多亏你提醒了我,咱们这就出去搜一搜。”他本来见龙仙儿本不欲去帮他搜寻孙德胜的行踪,哪知深夜之中,却是龙仙儿来找自己,知她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颇为感动。 看着此人,原本正欲出手的众人,顿时停手,眼神当中满是古怪,看着剑宗等人。 而来到寒云宗后是否有着各种阴谋算计出现,陆沉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网上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封锁,但事情早已经扩大,足足几百万人知晓,但他们也没有办法。 卧槽终于是说出来了,之前那扭扭捏捏的玩暧昧的样子真的让人胃疼。 爆炸的烟雾散尽之后,发现那些黑色物质只是让击的变形,并没有让斩烂。 周茂一声怒道“还不给我拿下!”话语一落,身后万信赌馆的四大彪壮金刚一起冲上前去。 “铛!”一声惊人之响,数十道长枪如数落空,三道白色身影惊现,为首一位,月光之下,霸气浪荡。 刚才还在二十米开外的齐浩竟然已经到了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那眼睛瞪得更圆了。 “昨夜颁旨的公公和吏部、兵部的人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对我不满?”管平仲急问道。伺候他的这名亲卫是他堂弟管平宜,跟随他有十多个年头,是信得过的人。 第356章 琵琶女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来到这里的人,想要请这里的头牌姑娘,喝上一杯自然是不可能的。 想必那侍卫刚刚提醒的王老板,应该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可以和这里的头牌姑娘见面的机会。 既然如此的话,若是那侍卫真的是来自薄情楼,想必拿着那食盒,应该是等在今日动手了。 一安四下打量着,若是从这个侍卫手里,留下这个王老板的小命,倒也不是那么困难。 只是不清楚到时候的局面,以及这个抱着琵琶的姑娘,是否也和薄情楼有关呢。 一安手指时不时敲击着围栏,跟...... 我吓得从王宁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孩子,他也直直的望着我。 所以,也只能看着玛丽站在陈星宇身后微微喘息,恢复着战斗中大量消耗的体力。 舒年脸色有些泛白,夜晏每个字都带着嘲讽,和针一样刺人。而且,旁边还有陌生人在,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难堪,甚至莫名委屈。 慢慢起身,秦陌寒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痴痴的再看了她一眼,用力,支撑起身体,抬步,往门外走去。 语气,有着隐约的担忧。心里很是矛盾,他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妹妹好起来,可另一方面,又不愿意然然的健康,用修尘来换。 再醒过来的时候,头顶的光,明亮得刺目。他皱着眉,盯着那道强光看了几秒,只觉得满心都是荒芜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走在一片荒凉的原野上,那片原野,很大,好似任他怎么走,走到筋疲力尽,都走不到尽头。 自己没钱被全京城人笑话不说,还被自己庶哥许配给了一个恶徒将军。 然而,一个撞击之下,马邦夜的攻击立刻瓦解,凌寒驾御着拳头,势如破竹,杀到了马邦夜面前。 既然斑能够从柱间的血肉里窥测木遁的奥秘,那么高天原是否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解析血迹呢? 不说陈星宇与夏雨欣两人都因为菜菜的打岔,而忘记了刚才的争吵。 “翎雨,你来了,有了身孕,就好好的待在房间里休息。这里人这么多,要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老夫人一看到翎雨,走过去,握着她的手。 满嘴腥红,就连嘴角也挂着暗红,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转眼间,第七阶天雷也过,直至第八节。所有的人都蠢蠢欲动,只待这第八阶天雷降下完后就冲上去争夺了。 “用假的我也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赌气的在理拉德肩膀锤了一下,然后我就窝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只见李大牛一脸无聊的打了一个哈哈,只手直接就把张奎弹飞出了比武场。 说是江铭下的药?那药却是孤竹国所有,且只有皇家才能配的出来——就是给皇帝、王爷们助兴用的。 岳悦不理不睬,人家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惹上地痞流氓,可能麻烦一桩接一桩而来,仅凭孙雪儿的三言两语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杨乐凡是色狼。 “你不要去了,有危险,你在这里等他回来吧。”太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如果皇子们也来了,就可以在这里吃一顿团圆饭了。阿凤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对于如此大的排场,她并没有生出惧意来。 “你他妈还乐,找死吧”此时一个高大魁梧的混混,见李浩嘴角还挂着笑容,就狠狠的说道,而且还举起手里的棍子冲着李浩砸了过去。 回了房,梦竹才觉得在这个府里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自由,原来乔夫人一直关注着自己,不知道在这个诺大的府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象乔夫人一样地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第357章 渣得很清醒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王老板对于吃东西这个方便,还是十分警惕地,倒是看着那琵琶女自己把那糖丸吃下去之后,才讪讪一笑。 “不用管姑娘是几姨太,既然跟我回去,完成定然是会把你们都放在心里的。” 那琵琶女不以为然,“不知道老爷总是离开远行,就不怕家里的姑娘们离开你?” “他们怎么敢,再说在我们府上,要吃的又吃的,要喝的有喝的,还有人伺候着,定然是不想离开的。” 琵琶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戏文里总是提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我跟老爷提出...... “我说的就是他提到和鲁戈想合谋害司马美娜和蔡瑛琦的事。”龙卓瑶说道。 在外面一直挨揍的周思抵挡不了了,就在一把刀要斩下她的脖子时。 中学生看到的是本子,而青年人看到的是青春,以及懵懂的爱情。 他一直在考虑,自己用不用也找一些人,用他们当做原罪的容器。 这一条是尚浩志和俞晨两人,在来的路上商量出来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加上。 接下来的事,就是要找到蝎子了,问问他是怎么知道教官的下落的。 戈隆抬起头来,红色的追踪魔眼仍旧凝视着他,一如既往。他懂了,费奇手中的法术只是攻击的手段,而这只眼睛代表的是费奇攻击的意图。只要意图不变,手段就能千变万化,寒气、火焰或者闪电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虽然费奇这样说,但他完全不相信这个理论。平衡就在眼前,消灭他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想法,只有一件事能够阻止费奇这样做。 当蔡雪丹听了录音后,差点站不稳,幸好旁边有张椅子让她扶住。 其余人见状,也发起了狠劲,操起旁边的东西,朝着白薇围了过去。 精神力,是每一个武道修士的软肋,精神力攻击,又是最为恐怖,具有威胁性的。 莫洛讲述起这几天的遭遇,当然他没有将吞魔子的灵魂存在自己体内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吞魔子这个大魔头在这个世界是全天下人集火的对象,他可不想扛着这个炸药包爆炸身亡。 她错愕的盯着叶擎佑,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自己还气得他脸色发白,转身就走,可是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竟然又来给她镇场子。 赌场的经理也是在荷官后面,不断用手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样输下去,老板非得剁了他喂狗不可。 “咔!”箭矢陡然射在巨石之上,尾部还因为巨大的力量不断抖动,岭赫遥遥对着箭矢隔空狠狠一推,辰岩没想到这岭赫还可以控制这些箭矢。 华夏与泰国虽一直都处于友好的状态,但某些原则则是不可弃之。 “咳,咳。”一声细微的咳嗽声音引起了周然的注意,一道微弱的本源波动从地面某处传了过来。 强敌之下丝毫不敢怠慢,莫语戴上眼罩后屏气凝神用尽全力调动天眼,在模糊的视线和还不算习惯的视觉差异下扣了相同次数的扳机,借着鸟悄的“作弊”,虽然没中靶心,好歹也都离靶心不算太远。 真元境九重天圆满级别的丑陋青年,此刻趴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即便是君陌尘视而不见,他也是活不成了。 萧寒煜一看那腰牌,明白了三分,再看看那个看起来有点像自己府上的食盒,顿时明白,大约绿俏经手的东西,是被人下毒了。 细数下来,他们南疆的百姓是最惨的,他们南疆的士兵,也是最惨的,四国之中,他们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哈里和杰米拜完之后,便在盖斯的首肯之下站立在了盖斯的身边,模样显得很乖巧也很激动。 第358章 玉环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薄情楼?你们既然知道薄情楼,还敢热我们?” “我们不过是为了那么小姐妹报仇罢了,我们有什么错?” 那琵琶女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瞒不住,开始歇斯底里了起来。 一安点点头,倒是等着她把情绪发泄完。 “放心,我们既然留下来你们的命,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我们问好了话,就放你妈离开。” “至于这个王老板,我不能交给你们。” 一安指了指在地上瘫坐着的胖子,说道。 王老板看不明白一安他们的立场,看似是来救他的,可是又直觉地觉...... 他们都很想接触到行政长官,不过都莫铭和刀疤给巧妙的拦了下来。 在不远处,隐藏着一个大灵宗境的高手,专门保护青年安危的,这些人的对话他全听到了,嘴角微微苦笑间就不见了身影。 莫铭也有些懵逼了,他没有想到商子宇会在这里动手的,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不应该突然出手才对。 佟锦臻看着地上掉落的监视器,冷哼一声后,将手枪又重新塞进了一边的机关内。 出现的灵兽鳞甲毛羽无所不有,它们竟然也可以操控这神奇的能量,只不过使用的很少,大多数的兽类依仗强横的身体对人类进行击杀。 虽然是初秋季节,天气还有些炎热,但是东王府的湖水却有些冰冷。楚宛月只会简单的蛙泳,因此等她费力游到李厨娘身旁时,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但还是强撑着从身后搂住了李厨娘的腰。 算了,懒得跟她一般见识,苏哲跳过这个话题,直接把当晚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说了一遍。最开始,谢玲气的娇躯颤抖,差点没忍住爆脏话了。可听到最后,她的眼中已是一片忧虑,神情更是说不出的担忧和害怕。 叶舒妤一抬头,就看到揉着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走进来的儿子。 徐凤娇转身就看到笑的很是灿烂的王墨,几步上去就要把王墨拉下来揍一顿,王墨晃了晃自己吊着的手。 听了秦始皇的话,徐福的冷汗马上就下来了,总有千般手段,万种计策,到了现在一点也排不上用场了,几乎就是等死的下场,甚至连为自己辩驳都不敢。 斗战圣决直接将死皇的金身打爆了,同时,死亡天使也赶来了,然而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秦斌一拳将死神的头颅也打爆在空中,这位死皇绝对是冤枉之极,如果不是修为陷入了低谷,绝对不会让秦斌捡这个漏。 “赫连,谢谢你了。”办完了出院手续,林心遥进来病房接远翰。 浩澄在问话的时候,身后的石门又“哗”的一声关上了。此时浩澄和外面也隔绝了联系。 嶙嶙跟在魔伽意旁边,也是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怀疑是不是又出了别的事情。 朱太子刚封钦差招抚使陈奇瑜策马至德里拉合尔城门下朝城上高呼:“大明天使要见弊国皇帝,速速打开城门。”眼前的德里城早已是面目全非,明军炮弹无情地将德里吹残,早已是残花败柳,不复昔年雄雄大城之貌。 在萧落脑海之中,已经开始思索战斗,然而表面上却是依旧一副苦苦死撑的模样,三大巨兽哪里知道,他体内,灵力甚至都已经开始运转。 “朱郎”柳如是轻步飞奔扑进朱太子怀里,朱太子怀抱佳人,柳如是含情脉脉望着梦中日思夜想的他:“影怜更名如是,朱郎以后唤我如是可好。”朱太子没想到柳如是尽是自己的影怜,秦淮八艳你是不要想了。 “摆阵!“领头的金刚脸色也是有些扭曲起来,似乎也动了火气,不过瞬间再次平复下来,而后看着突然就被打乱的阵型,也是严肃的说道!九大金刚一出手这样还是第一次。 第359章 老马识途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拿起筷子,往桌子上一插,俨然一个山大王的做派,可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能够见到效果。 王老板差点儿吓尿,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安手里的另外一只筷子,就怕那筷子飞过来,跟开西瓜一般,开了他的大脑壳。 “王老板,你要不再想想?我想薄情楼的那两个也没有走远。” 一安看了看门口,果然那个琵琶女一步三回头地,还在打量一安。 想着如何跟自家主子描述的清楚,才能好好地把这个事情交代了。 一安察觉到他的目光,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 就在这时,接机口的诸多气息彪悍的大汉,也都神色冰冷的走了过来。 不过,说实话,青云至尊的效果,让他们也很吃惊,很激动,他们没想到,林云让他们喝的青云至尊,竟然有这种效果。 中年汉子心中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然敢从他的手里抢东西!? “萧大哥,你不在了,我以后过的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就在这时,白珀终于开口了,她笑起来,与脸上的泪花交织,形成一种异样的凄美,轻声道。 一大清早,李卓便把昨晚写的‘本店出兑‘几个大字贴在了门口显眼处。 这次没有了系统的屏蔽,菩提子在胸口发热,宋游感觉自己如果修炼这种道法,实力绝对能够在一定的程度上突飞猛进。 天鹤也在这个时候发现的怜幽的动作,立即飞身过去接下了阿娇。 当郭青目光转过来,气势将他们都锁定的时候,两位老祖和强良等人,都是眼神凝重,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各路掌门哗然,此前虽然听到了一点风声,可万万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 那些剑辉每一道都如同长虹贯日,法力滔天,足以轻松将一名散仙斩杀,就连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每次都去硬撼,只能且战且退,尽力躲闪。 白玉京,是一方大势力的名称,不同于宗门,有着一套独到的修练功法,可以说是修炼世家中最顶尖的势力。 但是现在想想,两人在一起几十年,于正军对她也挺好的,这个男人嘴里从不说爱,对自己的感情却不掺杂一丝水分。 他刚才说的话就像是对自己容貌不谦虚的炫耀,仙君的话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为了确保安全,他绕着营地外围重新撒了一遍安念制作出来的药粉,药粉有防猛兽袭击和驱逐蛇虫鼠蚁的作用。 这样会让他们有一种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感觉,身处热闹之地,沾染烟气凡尘。 他掀开马车车帘,里面空空如也,蹲在旁边抹泪的几个下人被他身上陡然散发出来的威势,连拉车的骏马都再次跪了下来。 虽然这位基地长虽然是力量型异能者,但他那一身压迫力实在太强。 地上,两名队员胸口中弹,脖颈和面部则挨了“狼面猎人”数刀,死得不能再死。 他喜出望外,立刻准了。却在赵啸起身想要告辞的时候委婉地说起亲政的事。 随即他就开始动员宣传,让这些自信心早已丧失的人重新看到希望,他们不是不行,是没给他们行的机会,而机会在哪里,就在高峰隐晦提出的地方。 卞修等人是不断地点头,赞是的,毕竟他们知道权力真的很重要。可以说汉人不是不强,只是毁于了内斗上了。 自从上次他答应国师后,便随时随时的躲着,毕竟白姑娘会回来的,而且他又不会说谎,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避,只有躲避着白姑娘,那么他就不会在面对那些让自己为难的事情了。 第360章 绝情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你想要我救她?知道我出手,是要付出代价的吗?如果这个代价是你不承受的,你还愿意救她的命?” 一安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恨不厚道,可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侍卫明明不适合也不喜欢薄情楼的任务,偏偏要来到这里,想必和那个琵琶女有关。 眼下出现了一个生命垂危的姑娘,一安想要知道对于这个侍卫这样的修行之人,需要如何抉择。 “我,我,我和这个姑娘的交情并不深。” 原来是想要放弃啊,那正好,一安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没有必...... 在巨剑砍到那个雷霆盾上时,那个男子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她则是被磅礴的气势直接被震飞了出去。 她没有坚持问那老头的身份来历,从前究竟是如何动心,又怎么定情,她一概不提。 在双方争得正激烈的时候,科技本源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周围的物体纷纷失去了重力,在空中漂浮起来。 其实山那边的情况,又有谁比皇帝清楚了?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却早把他们的计算莫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两个皇子不会这般互相算计。 这些主簿偷偷打量着陈宇身后的李愔,李愔他们是认识的,但见李愔也是一副不敢做声的样子,便有两个机灵的主簿赶紧上前掏出钥匙来。 尤其是发现这位老人身上居然出现了变异迹象后,整个基地更是彻底进入到紧急戒严状态。 听了她的话,警察皱了皱眉,但看着楚云墨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的目光不由躲闪了半分。 尤其是偶尔出现的“特殊类型”,居然能逃过军用声呐的侦查,枫叶国联合其他国家发起的航线清缴行动中,主要的损失都来自于这些“隐形”的巨兽。 一声淡笑从前方再次传来,紧接着,清脆的上膛声响起,还没给宋清涵反应的机会,一道火舌便从一支双管猎枪中爆发而出。 妖捷境四重初期的太古金牛那个皮肤硬度就算是高一重境界的普通妖兽想要刺破都是无比困难。 不过,那支上面涂了油又点了火的羽箭倒也没有浪费——它非常幸运的命中了鹰眼疤脸男等人乘坐的那艘船的主桅杆。 无论是法术、法器,还是来自她前世的精妙杀人术,她全都随心所欲切换自如。 韩知返透过后视镜,一边频繁的看后车座上昏迷不醒的程未晚,一边拿起手机,嫌烦的回了句“你给我闭嘴”。 除了给辛克莱点的,庄言他们自己点的菜都是偏辣的,他没敢让辛克莱尝试跳水鱼,怕把辛克莱吓回美国。 雷哲的承诺不轻易予人,而但凡说出口的话必然会倾尽自己所有去付诸于实践。而好处雷哲已经收下了,那么便到了他去偿还这一份恩情的时候,雷哲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欠人东西,人情债更不是他喜欢赊欠的。 “让我们当先锋?不会上战场以后也这样吧!”私兵们说出心中的害怕。 在没有指南针的这个年代,有它时不时飞到空中确认路线,任瀚玥最起码不至于在这片广袤的丛林里迷失方向。 之后的第四次到第十一次也基本都是因为同样的理由,第十二次她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步,却在之后融和药液的时候没能掌握好火焰温度。 庄言想了想,他在金陵还有一场签售会,定在下周末,这次签售会之后就要回金陵,因为紧接着在金陵也有一场签售会。 我冲大家说了一声:进!然后,我率先移动脚步,通过墓门,缓缓走了进去。 第361章 逃避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侍卫没有说话,可能全部薄情楼的人都知道,他来到那里的目的是谁,可是师姐却一直假装不知。 他从来都没有那个胆量,当面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去,他害怕,若是他说了那样的话,等到的若是一句永远不要见面了,他应当如何自处? 现在这样也好,离开了薄情楼,或许她活的更加自在吧。 看着这个玉簟楼楼主,是个十分友善的人,定然是不会为难薄情楼的。 “是,我跟燕楼主做交易,我离开薄情楼,她才可以救你。” 那花臂姑娘看了看侍卫,又看...... 她嘤咛一声,睁开眼前,就跌入墨幽浔那双深邃而又灿烂的眸子里。 朱教授的儿子今年又回来过年了,朱教授带着妻子和儿子,来田母家走动,儿子从国外带了些红酒和巧克力的特产,朱教授给田母送一些。 审讯处,那位负责此事的干事,对着何思朗已经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动手,一晚上他的精神可真好,到现在思路清晰,什么破绽都没有露出。 “墨幽浔,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叶倾城一时愠怒,脸色顿时一变,眼底烧起汹涌的烈火,怒气冲天。 何晨哪里知道,万祈只是在陈述事实,毕竟元朔每次来找她,都会告诉她,原因只是因为想她了。 而出了三皇子府邸的四皇子,眼底闪过讥诮,他并不在乎三皇子信不信他,只要没撕破脸就好。就是可惜了那些私兵,四皇子心里仍是遗憾。 一行人跑进一个废弃的住宅,看样子曾经也是个大户人家,里面山水环绕,假山林立,杂草肆意生长。 “我只问你,你为何不与她相认?”君非玉不管他是否听得懂,只问着自己的问题,那神色却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安慧茹得意,“娘,您教的那一套不好用,太隐晦,杀伤力不强,还是桃花说得对,简单粗暴地还回去才解气!”每每看着继婆婆那张扭曲的脸她就心情好得能多吃一碗饭。 江逸亭触到灵犀的视线,他微微一笑颔首见礼,温润如风,潇洒朗逸。 黑色衬衫下,皮肤越发显得白皙,似乎可以看见流动的青色血管,两边的手指从后领中间往两边捋了一遍,领口的扣子开着,锁骨窝很深。 “官爷稍等。”蔡丽华今儿高兴,头一个起身去开门,客客气气的把人领进来。 阿九刻意多看了一眼长势,麦穗已经垂下脑袋,里头都是满满当当的麦子。 等人发现好像有人从身边划过时,薛真已经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内。 林庆业端着盘子直咽口水,他很想吃,但是家里人都还没回来,他不能先吃。 在吃完后,李维明显感受到胃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看来还有可能有保健功效。 苏璟雯慢吞吞的转过头,果然对上了一张熟悉俊俏的脸,五官如精雕细琢一般的锐利。此刻,被阳光磨平了棱角,却有几分水墨画铺开的柔软。 苏璟雯在胡思乱想,顾永生喊了半天却没有声音,疑惑的看过去,却看见对方在发呆,不禁有些郁闷了。 “听摩德华那厮说,玄卓从天降下一道残影,却被人类斩了,这个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宗三问。 至少,就在山海幻境内,不然,白狐决定不可能感应到妻子白灵的气息。 这些常人噩梦中都不会出现的怪物,随着幽蓝色的海水失去光照完全变黑,纷纷一窝蜂般在风雨交汇的黄昏时分从天而降。 欧阳战发现磨古盯着叶天,以为磨古要选叶天,心中忍不住涌出狂喜之色。 第362章 契机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怎么样,你看到什么人来接他了吗?” 亭甫守在一安的房间门口,看到王贞回来的身影,走上前可以压低声音问道。 他并不想让一安知道,自己其实十分在意那个人,这样就显得他多疑似的。 毕竟,一安向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想要把人放在怀疑的位置。 当初的沈季就是这样的,明明他和一安早就察觉到这人有问题,还是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眼下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若是出现在什么不测,那么关于木棉和柳肆姑娘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现如...... 只见霜露凝素,槭枫流丹,洨水映着这素白丹红,格外显得青蓝碧绿。 或许是筹办仓促的原因,加工厂看起来很简陋——简单的工棚完全没有遮风避雨的能力。 大家这才注意到,龙天姚和恶魔蛙克孜丽兰的颜值,也是逆天无比。 赤骅长嘶声中,李药师但觉劲风当身而起,其势迅如惊雷,其锋疾于骇电。 在族长大厅外的守卫兵卒们听闻动静,齐齐围在门口,不过无一人敢贸然闯入其中,只因飘在空中的那位白髯老者一袭长袍,风流若仙,并且将族长大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本该在她受到伤害时护着她的亲者,不仅视而不见,还纵容施暴者。 水流变得迅速清澈,缸壁上的清澈魔纹仿佛在一瞬间链接了魔网。 曾经人族聚集区密密麻麻的石房、窝棚,已经成为了废墟,人族对面的蛮族帐篷区,则是干脆成了平地。 就在叶炎带着这些人靠近的时候,一道道身影在城门位置出现,眼神紧张的看着叶炎一众。 何况,看胡鑫的年纪就不大,就算在妖孽,也顶死真神一二级的修为,如何是真神五级的黑神经的对手? 这灵泉水虽不能治病,但用来调理身体和补充体力还是很不错的。 辨认方向太难了,没有太阳,地磁信息混乱,只能靠人的第六感了。 一张宽一米五,长2米的单人床,覆盖着印有不知名犬类萌物的床单和被子。 那纯净、柔和、充满生机的灵能如生命泉水一样扩散至在场的每一个教职身上。将他们即将断开的生命之线重新延续了起来。 苏尘和柳凝月对视了一眼,上清邪神都这样了,难道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不敢太大动作,怕弄到他的脚。莫朵朵只能偷偷地挪动着身体,企图挣脱他的控制,躺回自己的被窝。 杨奉,这位从将军沦为战俘,又变成勤务杂兵的中年男人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霍凡看向会议场中央那枚族徽,苏老师的死是他一直的遗憾。如果能让苏白铭复活,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毕竟此刻,他已不是背着师姐的状态!那个地方,犹如禁地,岂能乱拍。 此刻,众人只能将希望的目光,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投向杜重。 降服妖兽,打感情牌就不能心急。要培养感情,慢慢的让它对自己不离不弃。 他这声音是凝聚了丹田之气所发,所以在场的每一个明军将士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今日自己的目的不是杀敌而是夺路,于是纷纷勒住了马缰,跟着杨震朝远离着鞑子的一方奔去。 两人又不知所以然的大吵了起来,张弓和雨季已经没有力气来管两人了,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师祖们把自己等人捉在这里干嘛? 说完,他这就过去踢了钻冰豹子一脚,等钻冰豹子爬起来,就让他喊齐众人。 方才还嚣张无比的曹静姝,转眼之间,便是被上官云遥给轰的渣都没剩,想来的确是有些悲惨,不过没有人会同情曹静姝,一切皆是曹静姝自找的罢了,而曹静姝这样的人少一点是一点,是为人除害。 第363章 恩公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姜楠姑娘,你莫要害怕,我既然能摸得清你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一安语重心长地解释着这个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姜楠的出现还有些底气。 可当他看到廖瑞泽的画像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所谓的玉簟楼楼主的出现,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调差当年那个恐怖的一晚。 若不是那个晚上,或许她现在早就不在人世,更不可能摇身一变成为薄情楼的楼主。 可印象里,当时事情发生的现场,除了那位公子和那位公子身边的小厮之外,...... 婴儿哭的越来越厉害,就像要断气似的,声嘶力竭的哭声就像刀子,一下一下割着青墨颜的心。 芒弟做到了,深深秉承了龙之梦的精神,这是几十年来两代人之间的延续,他虽然败了,但这份不屈的精神,却让所有人为之动容。 宫中的酒多是已调情配饰,不似宫外的那些烈酒,季凌南即便先前喝了不少,但此时还有着不少的清醒,更别说他的酒量向来是不错的。 “尼玛,好一个双龙戏珠,好威严,好霸气!”卓凌风不由的感慨道。 “匡古你今日不跪我,晚上便会后悔,我到时候登天梯摘星揽月,你只能狗屎一样坐在地上羡慕我!”叶无殇也放声大笑。 说罢,它的头一仰,再次喷出巨大的水柱,水柱绕成汹涌的漩涡,朝着尸怪奔腾而去。 “你们先吃早餐,然后把这衣服换上。”颜明走进来,笑眯眯的说道。 在他看到茹如辉的模样时,脑海中第一时间划过的便是那只巨大的蝎妖。 我眼眸闪过一抹狠戾,一挥手拿出一颗被封印无数次的赤色精血。 “父亲说的是,只是我有些好奇,他做了我大哥这么久,没想到最后竟是个野种,父亲也算是极仁慈了,忍了你这么久,要是换了别的府上。怕是早就丢到池子里浸死了吧。”说着二少爷呵呵笑起来。 今天平安夜,按照和陆先生的约定,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苦逼一起度过。至于今晚的节目,陆先生说他自有安排。 面对这种情况,裴廷清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心里只感到深深的悲凉,宁怜梦简单的几句话就成功地挑拨了他和裴宗佑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父子关系,让他失去了唾手可得的裴家财阀。 他当然不可能陪她们一起去学校,不然别人都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媒体若是再捕风捉影,不知道他们会编出什么故事。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顾家是被他一手摧毁,收到这条项链,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在这样的状态下,张良又是好声好气的表示了感谢,而且并没有出现什么让她们丢脸的事情,更是叫人感觉到欣慰。 而此时的张良,则是看着其他的地方,他刚才就觉得,这里的环境,似乎是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从之前开始,张良也没有多说什么。 夜已深,只有月光穿透浣纱和窗缝映入的房里昏暗不明,勉强看得到房内摆设的轮廓。 莱克,汉斯,科尼尔彼此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庆幸与后怕之色。 裴姝怡自然不想让项宇曜去自己家里,她关上门,跟着项宇曜走去他的屋子里,到了客厅后项宇曜指着茶几上一堆的信,让她自己先看,他则去了厨房。 白子川继续往前走着,忽然间发现前方是一处很宽敞的山洞区域,山洞的中心位置摆着七口古棺,据说这七口古棺,只有一个是真的,其中含有至宝,可若打开假的便会蹦出一只怨灵。 第364章 觊觎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倒是也没有多想,想着现在也是时候联系廖瑞泽,和那个小厮刘学了。 “亭甫,明早陪我去一趟玄机阁吧。” 一安拍了拍亭甫的肩膀,才察觉这个人脊背挺得笔直,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亭甫?”一安再一次尝试地喊了一声。 “嗯?嗯。好,我明日陪你去。”亭甫回过神来,躲避着一安的目光,就要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一安一把拉着亭甫的胳膊,询问道。 “我?你不是要休息了吗?我去楼下再开一个房间。” “不用。”一安关上...... 梁景琛带着夏温暖来这里的本意,就是为了让夏温暖开心一些,没想到,刚进去的时候,夏温暖还是脸色苍白的。 到老鼎的这番话,燕云辰这才点了点头,闭上双目,全力吸收古龙壁的绝世龙技以及池中的神水。 杨经国和吉斯年在电脑前,看着自己的公司股价,还在往下跌,两人脸色都变了。 所以,他刚才领悟到天人合一后,便没有停止突破,而是选择继续突破,冲击大宗师级别。 如果自己上位,第一件事不是拿陈阳来开刀,而是拉拢陈阳的话。 众人不由得看向了上方的阎罗无极,阎罗无极内心震动,然而面上却是装得波澜不惊的样了,淡淡的开口。 顾墨成有些不舒服,但是顾宝宝的决定他尊重,加上他相信萧琛的人品。 沈超带着四人,轻飘飘落在冰面上,四下打量,发现了其他人来过的痕迹,他神色愈发凝重。 当初曾经租车给楚天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满嘴唾沫星‘乱’飞的说着当天的场景。 “多谢主人。”这些奴隶满脸喜色的道。尽管同为奴仆般的存在,可是追随者的身份,可要比卑贱的奴隶要高贵多了。起码律法明确规定,不得随意处死追随者。 虽然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仇无衣现在对各种古代遗物已经执着到了某种奇怪的程度,甚至有些草木皆兵,接触到一件比一件夸张的古代遗物之后,神经或多或少会有点过敏。 举着的盾牌的战士们分成两排,各自向着城门左右一字排开,将城墙与狼人迅速隔离,然后列成盾墙大步前进。 “我去,倒是便宜你了!你刚才企图摸云姐,我废了你双手!本来还想要狠狠的教训你的,没想到你竟然成了白痴!”楚天心中暗道。 这个时候,天蒙城范围内的所有属于李旭调动的玩家军团,几乎全体云集在天蒙城内,被安排在各个紧要的地点。 好的地方是史雷音几乎在把所有的运行规律图制作出石刻放在眼前的同时就找到了这些规律图的共通点。 自南赡部洲分兵来救的异界神王化作三十余道光华,向着盘古之海中部地区疾驰而去。 翌日上午9点,我是被夏雪叫醒的,夏雪说,她要跟琪妹去一趟商场,中午就不在家里吃饭了,午饭让我自己搞定。 看到有三个月的自由安排时间,第一次到黄级修真国的沁攸等人都想趁这段时间外出感受一下玄元国的环境。 傅霖嘴巴张张合合,白星依完全听不进去,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只手牵着走。 听到护士说我要出院,孙强高兴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总算是熬到头了。 家中有两辆车,因着父亲出差,其中一辆被开去了北平。剩下的那一辆是母亲特地为叶楚置办的,家中其他人无权使用。 无数的鞭炮声,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传遍整个县城。 弗朗茨上尉狐疑的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心想,这个可能只是替身,不然不可能把手伸给敌人的特务部队。 第365章 测试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燕姑娘,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本以为昨日一别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缘分真的是十分眷顾我们彼此啊。” 付廷州说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看见一安开门,一边寒暄一边就要往里面走。 一安对楞在门口的亭甫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亭甫板着脸,把早饭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他精心给一安挑选的,想着两人可以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一大早的好心情就,就被眼前这个家伙打扰了。 “对不住啊,付公子,我这里可是没有你的份,见你一直在...... 这英雄可以说是各色AD的亲妈,只要Q中,就是R上去一顿砍,而且本身左手也是玩过这个英雄的,熟练度肯定跟得上。 秋温宁当然十分的生气,不只是因为对方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更过分的是当自己看见那个名字,心中就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超声波剑被她激发了出来,卡琳娜开始拼命刺挑,没办法,她是熊落人,只学过击剑,星华的独孤九剑,她理解不了。 “那你们要好好活着,等着老子亲手宰了你们。老大早晚会来的。”贾似玉被撕扯着头发依旧,冷冷不屑的说道。 当大殿之中的众人听到这样的结果时也都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大家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硅基人在那的力量在牛基尼儿岛一役被一扫而空,现在南海周边是最空虚的时候,就是个空壳子。 好不容易,电池充电指示灯变绿了,他已经无法说话,只得招了招手,旁边的老头老太将他扶到一边,另一个老头又坐到了充能的位置。 莲花谷是一处位于半山腰处的开阔水池,池中长满了体型硕大的莲花,而在盛开的莲花中,一片片翠绿的大荷叶漂浮在水面上。 正当人们以为江辰或许不会返回流云坊市的日月山庄时,四道流光从坊市外直射而来,坠入山庄里。 一个时辰后,此地汇聚起来的白雾全部被诸葛龙云吸收。但是他还是没有停止修练。 “哼,无需废话,阿瑞斯心中应该明白吧!”雅典娜冷冷说道,根本不愿与之争辩。 “阿,阿黎,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忽然与薛黎对上了,苏靖当下有种做坏事被抓包地感觉,舌头一下打了结。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怎么舍得羞臊姐姐,疼爱还来不及呢。”苏锦伸手一拉,晏碧云娇呼一声整个身子被拉的倾倒在苏锦身上。 你所谓的守护,就是这样吗?!罗天在心里厉声质问自己,眼中冷芒闪烁。 但是他并没有死心,相信总有办法的。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烧‘鸡’师傅。 一声低喝,罗天将双手按在地面之上,体内的黑暗魔力疯狂涌出,顺着双掌灌入地面,以特定的轨迹运行,眨眼间,一个黑暗法术成型。 “不好,深洞中的吞吸之力在加大!”萧逸云再次变了颜色,如今神王鼎竟然在微微下移,萧逸云心惊,深洞之中恐怕危险重重,就算靠着神王鼎侥幸活了下来,那他们也是无望出去了。 梦溪见她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不觉舒了口气,她们家知秋就这一点好,只要她一拐,准跟着跑。 第二天是周一,一早就要去上操。我心里有事,天蒙蒙亮就醒了。洗刷完毕,我又躺回到床上,呆。 而如今,自己的好朋友在眼皮底下滥用公款,虽然自己并不知情,但赵祯可不会这么认为,恨自己入骨的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自己是视而不见包庇滕子京。 第366章 重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王贞刚刚领命,从一安的房间里出来,就见到了匆匆往上走的姜楠。 “薄情楼楼主,哦,不,姜姑娘,你一大早就来,是来找我们家姑娘的吗?” 王贞一把扶住姜楠的胳膊,那银丝发梢拂过手臂,冰冰凉凉的,雪白的肌肤,定然是没有怎么出现在世人面前过。 不过也是,这一头银丝,若不是此时被发冠包裹,定然引起这小镇上的风言风语。 “是的是的,你是王贞姑娘吧,我有事情要和你家楼主交代,你来了正好帮我通报一声,我还担心这样贸然前来是...... “……”初七被大总管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拿圆溜溜的杏眸死死的瞪他,射他。 如今知道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下子如释重负,最起码不用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了。 入浴?泪光犹存的扭头环顾四周,安悠然这才发现,房间里白玉为栏轻纱为幔,若大的一汪碧池里水气息氤氲烟雾缭绕,弥漫着清浅的幽香,果真是浴室的格局。 晓雾语带委屈的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把Angel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跟绒绒只是在谈恋爱,你现在跟我谈婚姻,是不是太早了点?”凌羲彻底怒了。 “我什么时候负心了,我到底负谁了?”李漠然有些生气的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短信。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么直接了当,一点都不含蓄,不像是贵公子的风格。 或许是也有所思,日有所梦导致的吧,只要那个男人安全的飞回国内,她才会安心下来。 “师妹,你刚说你有苦衷,不知是什么苦衷呀。”无方子想到自己师妹并非残忍之人,可是却这么多年寻找九变魔珠,肯定是为了什么大事,否则师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萧隐心头一沉,握着皮鞭的手不由得一紧,然而目光却没有丝毫慌乱之色显露。 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现出一丝恍然之色,看向萧隐的目光顿时重新现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复杂神色。 大学上课都没有固定的教室,课表上会写出每一堂课在哪个教室,往往是两节课一起上。比较麻烦的一点就是可能上下两节课的教室距离很远。 王月天倒还好说,对于这个世界的门派概念他这个外来户实在连最基本的常识也没有,所以他只是略微i显露出了一丝诧异却并未流露出太多的表情。 “傲雪、惊云。以刚才的情况来看,那名持有凌云令的弟子依然在紫光一闪之后便进入阵中,看起来这凌云令依然能保障持令之人的安全。 闻太师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但是想到之前师父的叮嘱,不自觉的,有点赞同起来。 此时王大力经过一番苦战,药效已经差不多过去,也不敢再服药,只能继续硬撑。 天帝这么多个儿子,却迟迟不册封太子的位置,本来就不是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当然也可以推脱说自己还能够在位很久,没有必要这么早册立太子之为。 这个壮汉就是威名赫赫的东陵市黑道巨擘之一的南哥,也是南区的霸主。 盗拓柳玉堂方才点中“龙吟剑”剑身,奇变突生,那“龙吟剑”竟从龙眠道长手中脱手飞向半空中。 但是,不接受就只能面对灭亡,一时间,撒旦的心思完全乱了,拿不出一个有效的主意。 她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观察着,时而紧走两步,时而还要停下来看看。夏建跟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打断赵春玲的思路。 第367章 待客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回头招招手,让小二开一间大的包厢,她要招待来这里的大哥。 “丫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最近名动天下的玉簟楼楼主,竟然是你啊!” 一安拍了拍葛大哥的肩膀,笑着应和道:“是吧?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我会活到现在吧。” “是是是,那实在是不敢想象啊,完成知道你当初和那个脚镣公子来的时候,明明就是普通的凡人,一点儿也看不出修炼的身份啊!” 说起廖瑞泽,亭甫再一次警惕地看着一安。 “莫不是这位大哥,还记得那位公子?” 姜...... 如果说彻底融合虚和死神的力量便可达到神的境界,那么天生就是如此的九鬼子是什么呢?人造的神吗? 而另一种,则是更木剑八所用的方法,也是如今空蝼所使用的方法。 见我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样跟个死狗一样趴在那里。唐熙无奈的顺手将我揽进怀里,叹道:“牧天雪,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这么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到吗?这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随即其残破裙装中裸露出的白皙大腿上,便有着银光一闪,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也切割而下,鲜血直流。 在车子上的简莫凡一直在想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好像颜沐沐除了他和颜逸以外很少接触陌生的男人,那么那道温润的声音又会是谁的呢? 君墨轩本能的想拒绝,送到皇宫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再把她伤一次,但看着她坚定无比的眼神终究还是勉强的答应了。 自主君上皆博爱,哪堪娇颜渐凋零,想自己如花之龄去而不返,哪里还有心力与后宫媚颜相争。 他们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让主父偃翻身,主父偃要是一出来,还不找机会把他们都整死,正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简莫凡把季思悦抱在了车上,临走前看着地上躺着的男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会好好收拾他的。 “老八,无论如何都要选‘冠军’!”这是在奖励列表出现的一刹那,赵高用尽了所有能力,才勉强调用自身的规则撕开了一点间隙,向着还一脸茫然的老八送过去了最后一句话。 这样的一个洞穴,就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现在这间石室的地面上,真的就如同地狱之门。 张家为了救治张子恒的病,付出了太多太多,现在花费了这么多代价,却依然还是没能保住张子恒的命,是谁都心里受不了。 李慎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孙思邈,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有些不敢想相信,看来他和李承乾的关系还真是可以,要不然也不敢当着还身为太子的李承乾面说出来。 勇气在他胸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集结,把手放在胸膛上,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心脏有过如此剧烈的跳动。 随着冯一鸣嘴皮上下翻飞吐出一个个公司的名字,李欣雨的眼睛越瞪越大,她看着对面那个面容还稍有青涩的青年嘴唇上浅浅的胡须根,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李泽华不敢硬接,他不是胜七这种满身横肉的肌肉男,若是被冻住那就凶险了。剑身一撩,再斩出一道破体的剑气之后后跳退开。 李成和李父以及李母全部都愣住,看着李慎,满脸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慎,唐朝唐太宗李世民的儿子。 回到家里,方天风上网一找,元州地产真出名了,企鹅、黄易和性浪三大门户网站主页全都是十楼倒塌的新闻,同时还有摄像头录下的视频。 拉斐尔唯唯诺诺的后退,嘴角却是一撇,他自然猜到战鬼这个酒鬼想要找酒王樽的目的,但是也不敢说出来。 第368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店小二擦汗,楼上的这位姑娘真的没有骗他,今日果真来了一个会砸店的清冷姑娘。 他实在是不敢怠慢,走到那姑娘身边,说道。 “姑娘来这里,是不是找人的?” 清姬瞥了她一眼,难不成燕姑娘提前有交代,本来离开玄机阁就已经是违反规定了,定然不能把这个时间拖得太长,早应该是速战速决的好。 “是。” 店小二心里有数了,“想必一定是那位红衣服姑娘了。” “红衣服姑娘?你是说燕……”清姬问道。 “是是是,就是那位燕姑娘,这两日那燕...... 塑身胶囊配方:以人参为主药,配入少量灵芝、山楂、沉香、佛手、巴豆,具有调理身体,消耗多余脂肪,重新塑造完美好身材的功效。 大妖就是大妖,虽然出现的很意外,但实力强劲,谁也无可厚非,如果不是李阳在此,恐怕一个照面,张一楠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呵呵,老夫这沧澜神图,可不是数量增多,就能够逃出来的。”注意到两位魔物皇者的逼近,隐藏在暗处的沧澜神鸟老族长声音再起,伴随着无比自信的语气,将沧澜神图铺开。 就在老沙声音落下不久,里面传出来了一个有点冷,且很动听的声音。 而这时乌触的六识仍是一片乱混,根本不知道已是杀劫临头,直到被剑芒劈中,才惨叫着惊醒过来。 二个警员躲入旁边的巷子和轿车后,一个呼叫增援,另一个探出头,看到十三转身跑向一辆私家车。 徐向阳顿了一顿,有些细节是不应该对外说的,但是考虑到越欣欣对这件事的特殊贡献,他还是透露了一些。 每向上一步,都会在拜魂阶上留下一个深浅不一的脚印,感官也被明显压制,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云飞一直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抵在萨拉母妃后背的右手一挥,将她右手一把抓起,在她那已经变得乌黑的食指指端划了一下,一股污血激射而出,刚好溅入拉希德亲自端着的一个金盆里,将大半盆水都染地污浊恶臭起来。 但既然敢于亲身犯险,若是没有一些准备,那也不是M国特勤的作风。 而他的死,并没有让田母和两个孩子有多么难受的感觉,大家反而都松了口气,此为后话。 其实并不是蝴蝶偷拍,而是他拍着拍着,越拍越顺,无论他跑到哪,从哪个角度拍,他会发现万祈不动声色就调整好了姿势。 墨幽浔风姿凛然,气势滂沱:“本王七尺男儿,岂能任人摆布?这样吧,今日我们就比试比试。 老蒋不敢说话,蒋大海被说得脸上火辣辣地,有些难受更气自己的妈,刚才舅舅打电话,多好的机会,就坡下驴地认个错,去医院看看爷爷,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涟漪奇怪在半月前就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郡王到底是何许人也,踮脚张望。 鬼王阴森的笑了两声:“既然你们找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她目光幽红,每一招都带着一种阴邪之感,出手诡诈,防不胜防。 豫王妃赶紧捡起地上的面纱戴在脸上,还有些慌乱,生怕被人认出自己来,已经忘记了王公子说了些什么。 等下要是发生了战斗,剑尊和高级魔法师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力,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热闹,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大家还要救他们,这无形中就加大了众人战斗的难度。 “不分白天或晚上的,只要是有工作都要先做完再睡。”在军队就是服从一切安排,而且大多都是任务战略需要他审核,他若是拖一分钟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了。 第369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姜楠听说恩公真的要来了,立马慌乱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心理千滋百味。 若是他真的来到这里,见到的我是这个样子的话,定然是认不出的。 若是他知道那鬼狐还在世上的话,会不会帮得到姐姐? 姜楠自从听见清姬说要把廖瑞泽叫回来,心思就已经飘远了。 “姜楠姑娘,若是你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必来这里陪着我的,更何况我和清姬姑娘还要叙叙旧呢?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一安放下茶杯,示意她可以离开,早早地做做准备也好。 算着日子,等王贞带...... 她缓缓地转过身,呆呆地伫立了好一会儿,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不情愿或不舍离去。 那次,不是他汉斯在塔尔镇遇到的第一个年强强者,但是却是第一个比他还强大的多的年轻强者!所以,他汉斯便对龙风留下心思! 慕容晴莞再次望向院中,在那杏花疏影里,她仿若看到了一个碧『色』的身影,轻轻踮起脚尖,欢喜的折着那艳态娇姿的杏花。 只是,他的陪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而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各位,我打算派人,把这几块好地方占下来!”山山指向世界地图上的美洲和澳洲。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庄风脑中,庄风便跟那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找死吗?他们庄氏好容易让这些人在这十年时间里都没有暴露,这样做那不就是送上门给人吃吗? 感觉到不断靠近他们的那人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玄天突然出其不意的,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 萧昶阙转眸,凌厉的目光如一把利剑直射向碧瑶,眸中闪着锋锐的寒光,语声更是冰冷慎人。 忽地心头一动,从千风的灵力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灵力通道附在自己的身上,凌羽轻声叫了声,浑身灵力激起一道浑厚的结界。 方一回到听澜殿,秋棠便迎了上来,姬云野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起来。 苏悦嘴角抽了抽,看着嘴边的苹果,进退两难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视线,朝着远方看去,那里,有一个身穿灰衣的人扭过头,正打算离开她家院子。 这样一来保安必须过问了,这关系到名誉和安保责任,惊扰到其他来送钱的土豪也非常不好。 “周叔,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周芷若想了下,便往断崖方向回去。 亲戚?李氏和秦浩都是一脸懵逼,江溪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姥姥家的事情。 在摄影棚中转了一圈,罗南去了二号摄影棚,找到了刚刚加入剧组的车船类道具设计师马特-欧康纳,讨论关键的帆船问题。 秦洛看得两眼都放光了,和这车相比,刘凯那辆途昂可以扔了。太完美、太霸气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到武道场平静下来之后,大长老才再次说道。 走进了浴室,看着浴室内一片狼藉,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捂着眼睛走了出来。 特别是看都杨凡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厌烦,刘美美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到义庄之中,基本上已经是要天亮了,莫亦在房间之中,继续练习茅山基础符篆,又是开始一段艰苦的自我练习。 我对着山边喊道:“化梅,化梅,我把你的情郎带来了。”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化梅突然出现在我的,长发飘飘,一身红衣,还是昨晚我见到的那个样子。化梅看了看我看了看崔大波显得非常的激动。 原本陷入绝望的琳琅没想到一直神秘的影子上仙竟然是两人,分为光影和暗影,果然传说是真的。 第370章 孟浪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莫不是玄机阁真的遇见了难处?” 一安拍了拍清姬的肩膀,柔声细语地并没有探听别人秘密的意思,反倒是让听见的人如沐春风,心底得到了力量。 “燕姑娘,燕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就帮帮玄机阁吧。” 看到那投影里师父慈爱的面容,抗在清姬身上百年的重担,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特别是飞升大会之后,心理的那预感是越来越强烈,她不得解,无法入眠已经很久了。 原本清冷地如寒冬的一只傲梅的清姬,此时低着头跪在了一安面前,恳切地希望能找...... 所以周超能感觉到,这些异常举动背后,肯定还有一双其他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些事情。 这两只厉鬼,全身上下鲜血染透,就连眼睛也散发出摄人的红芒。 楚九离没有再问,她知道常嬷嬷嘴最严,从常嬷嬷这里她是问不出任何消息。 低下头才发现,幼楚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岳东进去后,特意绕过那堵墙,走进了一楼大厅,大厅中间竟然有一口井,井口旁边放着很多盆栽,还有假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一定会以为这口井是装饰用的,但实际上并不是。 因为只有一件龙袍的原因,所以她要压着衣服走路,不然会露出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风景。 方便面厂的产品中,有些特殊风味的泡面,采用黄豆芽作为泡菜包,如果把黄豆芽换成黄豆苗,估计味道会更佳,也能成为卖点。 “想当亲儿子是不成了,若是能混个干儿子当一当,也不错。”陈逸轩憧憬道。 现在很多人都有精神洁癖,希望另一半感情史少一些,最好白纸一张。 按常理说就算是被能量武器完全湮灭,总会留下一点光热痕迹,但是‘迷’天豹的左臂却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不过,即便如此,巴布拉还是能够猜到,那人的死亡与南希肯定脱不开关系。 石门被推开,艾拉却没有抬头去看,这几天,那几个黑暗精灵都会准时给他送来食物,顺带着用那猩红的带着杀意的眼睛盯着他看许久,他干脆在他们来的时候把自己缩起来,直到他们离开。 除此之外,玩家在主神游戏自行获得的能力,也能通过主神游戏兑现。 “真的?只要你兄弟复活你就不杀我?”帕托罗斯眼里重新燃烧起了希望。 半球深坑之中的所有金属以及同样被卷入暴风之中的那几具尸体都完全消失了,不知道是被暴君索伦的紫芒给吞噬了,还是被那恐怖的爆炸完全毁灭。 不管怎么样,在这终极的作战兵器面前,所有海盗都丧失了斗志,畏畏缩缩地抱成了一团。 周舟需要一个全新的观念,在装神弄鬼的过程中冲击人们旧有世界观,扭曲他们的认识,凭此营造出大量的因果点数。 “我并不是要摆脱对方。”何若智冷冷回答道,“只是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作战而己。 “老板,非常真实,就像真的到了异界一样,不过我却能感觉只是自己的灵魂到了异界而已,身体还留在这移魂机内!”敏登首先清醒的说道。 那血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当收缩到自身半米的时候便停止下来,就如光辉一样夺目刺眼。 沈浩也收起了笑容,眼前的情形略为棘手,正在他犹豫是否停下觅地一战时,忽然耳朵微微一动,然后顿时放松了下来。 来人抬起头,手指扶了扶鼻梁,下意识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虽然他现在视力已经好到根本不用戴眼镜。 第371章 梦魇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付廷州,你这是醉了?” 一安走上前拍了拍付廷州的肩膀,这人倚靠在楼梯口,弓着背意欲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样子,倒是真的醉了。 “你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照顾的小厮吗?” 她试图把这个瘫软地使劲往地上坐的人扶起来,烦躁地看着周围,这个人自打出现就没有让她省心过,一身华贵的气质,身边连一个撑起体面的小厮都不带着。 眼下是不知道几杯黄汤下肚,竟然醉成这个样子了,亭甫自然不是灌人吃酒的性子,葛大哥为人豪爽了一些,...... 紧而,痛呼一声,扶住胸口,缓缓地撑起身子,一脸痛苦万分的模样。 虽说内务府的人,得知静皇贵妃被降为了贵人,可却没有因为暂时换了管事的人,就不好好办差不好好听话。 当然,要进化到那种程度,不仅仅需要时间,还需要机遇,太过遥远了。 韩应雪叹了口气。她万万没想到,轩辕凌的身边也围绕着这么多的危险。看来这么多年,轩辕凌过的,也非常的不容易。 轩辕凌揉了揉自己的手和胳膊,要是韩应雪再重了一点儿,估计他这双手都要断了。 看来老韩家以后又要多了一个奇葩。韩家老五不分家,虽说其他人懒了一点,可到底有韩老爹韩老太管着,还是下地做一点儿事情的。如今韩彩回去,这不完全就是吃白饭,一大家子人都要养着她吗? 则是因为,男子的实力,让他有绝对的自信,无需任何外力,便足以覆灭拍卖大会。 原来她还在奇怪,为什么墨手下仁慈,却偏偏对杀人无动于衷,原来少杀生是一种本能。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解开封印。”夜清落嗓音淡漠,狭长的媚眸间,蕴开浅浅的薄光。 再悉心培养一番,暗地里把海那赫氏解决了,有机会再想法子让皓宁册立这个孩子为太子,那么一切就都大功告成。 这个银发老者是怎么出现,陈沫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痕迹,用神识也看不到这个老者,只有用肉眼才能看到本人。 我瞪大眼睛盯着身旁这个神仙姐姐打量起来,突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我,特么的该不会是已经被撞成植物人?现在沉浸在一种梦境里无法醒过来吧? 互相帮忙?你特么帮我啥忙了我就想问,这敢情就是摆明要把我拉去当挡箭牌然后还真好意思这么不要脸,真后悔那天那包盐没有给他砸过去。 看到陈沫回马枪的时候它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躲开自己致命的地方,被陈沫一枪插入它的前爪。 任务简介:想要成为强者,全面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开放式职业系统恰好能将这一点发挥到极致。为了能够让身体掌握不同的职业、不同的能力,你将进行以下试炼。 她的语气里,竟然还给他带着一丝丝糯软的撒娇气息?这丫头到底这边不知道,就算她胖,可是漂亮这回事可不是区区一点肉就可以掩盖住的,还敢跟他撒娇? 原川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意气风发的来到古武异能局西南分区想让他们进入聚灵阵修炼。 他们也没有很在意,正打算说下去,却听到楼层里传出来一声尖叫。 两秒时间一过,只有一个战士继续冲向罗森,其他的战士盗贼全都被罗森的手法震慑到,要么发呆,要么转身就跑!他们发誓,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 林素曦和乐正宗志皆蓬头垢面的,林素曦睡觉不安分,两人的头发哪次起来都是爆炸头。 第372章 庵庙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亭甫,问道:“你下午跟着葛大哥和付廷州一起去吃酒了?” 她倒是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好奇付廷州是用这什么样的理由,把亭甫拉出去的,一般来说,即便是亭甫不跟在身边,也不会离开太久。 亭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又不想欺瞒一安,低着头说道:“是。” 他倒是没有印象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一醒来就已经回到了客栈里,好好地躺在了床上。亭甫实在是放心不下一安的安全,想上楼看看,倒是没有想到一上...... “找我干什么?我又丢不了。”申屠浩龙也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他还是不满的辩驳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球球也睡着了,吴阿姨陪在他身边,看到我进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灵剑一成,一股淡淡的灵蕴自然而然的生成,比之断剑都要强一些。 我怔怔的在车里坐着,全是怅然,气息,果真是有划痕的,大哥走了,我心里,却到处都是他撕开留下的痕迹。 “你还要拦我吗?”宁凡将目光投向那天级巅峰的武者,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检测到宿主传承技能:方寸之间断生死,分身冷冰冰获得传承技能:方寸之间断生死。 想骑。但我看庄少非这特意等我的架势八成是有事儿,谨慎点好。 而宁凡这一边,却没有回到洞室里去,而是走到了院中。至于之前的那个想法,此时已被宁凡否定掉了。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的话,她一定会从一开始,就极力巴结讨好宁凡。 “这不是重点。”庄副院长道。患者很有身份,他自然是知道的,因为人住在这里,就是他安排的。此患者在白水城虽然籍籍无名,但是能量绝对不容觑。 有萧血战这个本地人在,建造北玄宗的各种材料,都可以轻松获取。 虽然自己的确玩过金箍棒,但这个级别的宝贝,消耗实在是太大,绝不是想玩就能玩的。 虽说金泰妍她们的行为从理论上来说毫无问题,但这种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的行为不仅显得很失礼,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有些被冒犯了。 在地仙界,恐怕只有达到半步天仙境界的罗睺和太一,才有能力和她一战。 可想而知,一旦这些星光扑到苏远的身上,苏远全身必然会被烧焦。 周围的三万天兵,虽然都迫切的想要获得这份功劳,但,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和阐教弟子争抢功劳。 飞剑一瞬间被捏的粉碎,破碎的渣再次变成了灵气,清风吹过轻轻带起他散乱着的黑色头发。 龙皇一听到三米高的大怪物,再也呆不下去了。因为那三米高的大怪物,足足有神皇境三变一层的修为。而他自己,不过是神皇境一变一层而已。两者中间,足足差着两变。用盘龙界的方法计量,那就是差着十八层的修为呢。 反正早晚是要改朝换代,汉朝迟早也要落入别人手中,这都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唯一能够改变的,是要由司马家,还是由曹家一统天下。 白山很清楚他要是毫不遮掩,盛气凌人地出现之后,那么接下来很可能面对那二人联手,这反而就得不偿失了。 又是一股强大神力汹涌而去,九指人振飞出去,瘫倒在地上,只感觉浑身酸痛无力,大声惨叫起来。 可以被这家伙发现了,当然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宁次的这双眼睛拥有这双眼睛之后,他就拥有三百六十度的视野,这是因为拥有这份事业他才可以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第373章 众神归位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礼貌地跟小和尚点点头,出去将那晚热水拿了进来。 “珍儿,检查一下这水有没有问题?” 王贞手指在水中撩拨两下,摇摇头,看来这个小尼姑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只是觉得我们来头不小,想来打听什么。 “走吧,我们先回去,他想必会跟着过来的。”一安摇摇头,清理好王贞的伤口,亭甫留下来一些银锭子,三人就悄悄离开了那尼姑庵。 “楼主,我这次……”王贞这次并没有完成一安交代给她的任务,心理十分过意不去。 离开尼姑庵之后,一...... 方婕很不情愿地从龙兵怀里再次钻出来,她离开的那一刻,竟然有点失落,空‘荡’‘荡’的感觉。她甚至有点留恋。 胡九妹这一路一直紧跟着熊倜,但熊倜绝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也没有看过她一眼,但此刻熊倜的态度忽然又变了,变得截然不同。 “是”,四个男的齐齐应了一声,五人调转马头,奔进了禁林之中。 路上他们也见到了一些得了失心疯的武者,略微一猜测之下,便能想到和那些幽灵般的漂浮物有关。 聚义厅,九位当今武林一流高手,正在保持着这种胜过任何语言的沉默。 便是看到几乎是要被击成碎片的飞刀,骤然间凝聚起来,缝隙之中流溢出来一股股紫色液体。 这种利用呼噜传递信息和发报的原理是一样的,都是通过长短音编成汉字代码。再通过代码翻译过来就得到消息了。 那天韩麟符被推举为去北京觐见徐世昌总统的三人团之一,她很为韩麟符高兴,也为天津学生运动的高涨而鼓舞。因为他相信有韩麟符同去,一定会加大说动徐世昌总统的把握,事实也果真如此。 但进来了他又觉得好似不对,念云一向谨慎,她自己喝的药必定只会在大殿里,由自己身边的四大宫人亲眼看着煎。可他进来以后,反而觉得药味淡了,可见并不是在大殿里煎的药。 侯爵将身体里面全部的法力释放出来,准备跟邪王决一死战,但是仍然没有等到邪王出来。 刘树子顿时透不过气,他不停的挣扎着,李昀辉没有松手,一直拽着手中的铁链,渐渐地刘树子就停止了挣扎,停了下来。 一个拥有两亿五千万注册用户的直播平台,并且还拥有先进的智能翻译程序,他的市场价值,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侯爵紧接着跟着千瑶一起回了家。千瑶一路上脸色都非常的不好看,她也没有说话,路上出租车的司机,跟千瑶搭话,千瑶都没有说话。 先是自己的亲人被神灵之威压的爆碎,如今又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杀,她已经彻底疯了。 秦笑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楚风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今天之所以会到这里,也只是想替他死去的粉丝完成一下他未了的心愿,仅此而已。 密密麻麻的刀锋,瞬间斩至的时候,在一接触到敖旭身前的无形壁垒,居然纷纷化为了黑色的火焰,犹如一片火海一样将其立马淹没了进去。 漠焰在侯爵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就启程去找轻风,他走的时候,也跟侯爵说过了,侯爵自然也是同意的。 张元昊心里一动,据林寒所言,那螣蛇真人正好是结丹初期的修为,刚好不能窥破其行踪。 又是一句老狗直接将到了爆发边缘的他,彻底点燃,猛地一拳挥出,夹杂着滚滚罡风和滔滔灵力。 中午的时候,陆妡瑶提前赶到了春宴,定下一大桌的菜,然后等待营销商过来。 第374章 群英荟萃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二殿下,知道你们今日会来,本想着早上去镇子前迎一迎,奈何突然有些事情耽搁了,还是多亏了清姬阁主的帮忙。” 一安缓缓地走下楼梯,客气地跟路宿打着招呼,多日不见,这个少年郎似乎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是自己经历了这些事情,所有事情都变化了吧。 “燕姑娘言重了,哥哥和清姬姑娘原本就是旧时,上午不过是留给她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罢了,我在这个镇子里来回走在,倒是觉得这位少年十分眼熟,没想到竟然也是燕姑...... 戴安娜才刚刚爬了起来,瞬时间,一道披撒着黑色披风的健壮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无声叹了口气,波风水门仰头靠在椅子上,浑身好似泄了气,脱力软靠在椅子上。 宋云扶、叶少北、李赟峎三人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来到了秦垣的面前。 等他们靠近南城门,借着夕阳的余晖,就见城门口全是堆起的平民尸体,一眼看去足有数百具之多。 顾紫笙看着她高高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剑,对准了下面柔软的地面。 没了来时的商队,沙弘觉得凭借此时的速度,用不了三天,他们就能回到砂隐村,除非路上不发生意外。 他之前从未跟这位南境公爵的心腹有过什么交情,所以对方为何会这么做? 周涵涵也过来,直接一掌,水元掌打在了这个雇佣兵杀手的胸部,就将他彻底的打晕了过去了。 真看向旁边的少年,只见他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手中握着那从不离手的折扇,抬头仰望着天空之中那一轮巨大的明月,一瞬之后,他仍然带着那样好看的笑容低头,看向身旁的自己。 苏长拎着行李,下去之后就直接排到了队伍后面,挨着前面的欲者一个一个地领取自己的号牌。 除非是白肭奎这等人物,又有观棋金仙将剑阵演变为观棋金仙传授,才有机会能够退走,他们根本做不到。 “知道是知道了,可是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可怕的事情来举例了?你难道真的是魔鬼的化身吗?”立花彩幽怨地看着夏知。 劳伦斯沉默,对于疫医能猜想到这些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详细,而且从他的口中,劳伦斯也得到了一些自己不知晓的东西。 在这战争之中,不让己方之人因为此时受损,才是一位领袖应该做的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旧敦灵是被净除机关扎根最深的城市,只有在这里,我们拥有着极度完善的力量体系,也只有在这里,这么大的代价,才能诱惑到敌人的深入。 这是如同油画般的一幕,百臂再次挥舞了起来,它记得安东尼的气息,也从那躁动的秘血里,感受到了威胁,它反复地拾起砖石猛砸向安东尼,一道道投石划过,破碎在地面上,溅起浓重的烟尘。 黄斌举着羊腿就要骂娘,经理赶紧陪不是,说这是恭喜两位入选本集团名人堂。 听到从乔安晴嘴里迸出的有损男人尊严的话,顾谨城一下子就淡定不了了,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龙,很是让人忌惮。 顾醒心中仍是放圣子不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要和红衫盘出任何感情,哪怕这是在轮回试炼场的幻境,哪怕眼前的佳人或许只是轮回者创造的幻像。 他们俩纷纷看向宏宇公主,心里在琢磨公主是从哪里找来的朋友,居然有这样强悍的战力。尤其是她身上的那套战甲,实在是威武霸气。 而至于最后一个,则是绿色飘花的翡翠手镯,成色看样子也是极好的。 第375章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一安放下酒杯,很感激这些日子以来,一路上这些人的帮助,可若是对手和敌人是上天庭的话,她并不要求这些人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可也是希望他们不会阻挡她的路。 现在还没有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来,他们自然是群起而应之,若是真相真的展开了,她到底还没有这样破釜沉舟的勇气也未可知。 毕竟一安的背后并不是她一个人,除了亭甫,还有整个玉簟楼,她不能拿这些孩子的前途甚至是他们的性命,来付这个赌约。 “二公子,等傍晚时分,我的侍女醒来之后,还请大公子和各位前辈捧个场,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一安作揖到底,行了一个感恩的礼遇,用的是凡人的礼遇方式。 送走了路宿,清姬走到一安面前,廖瑞泽来到这里还我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上话,“燕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一安看了看身后的廖瑞泽,跟亭甫点头示意。 “你先带着廖公子去安排的客房里休息,我和清姬姑娘还有话要说。”一安知道清姬会找到她,正好她也要跟她把事情交代清楚。 清姬在一安的带领下,再一次来到了一安的房间里,刚刚实在是太匆忙,她脱下沾了鬼狐气味的外衣,放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随便搭着一件长衫,指引着清姬姑娘不要拘束,先行坐下。 “燕姑娘,你把红绳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本该尽自己的力气帮你度过此次难关,可是我身上不仅仅只有一个人,也不是只有我和师兄。玄机阁不是我建立的,而是从我的师父手里继承来的,若是玄机阁从我的手里落败了,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清姬不好意思坐下来,低着头,眼中含泪的说道。 一安知道清姬这是信任她,才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她虽说没有清姬姑娘上的枷锁,但肩膀上承担的压力也并不比她小到哪里去。 “清姬姑娘,快快坐下,我本就是物归原主而已,你不要有这么大的压力。” 一安扶着清姬的胳膊,要求她坐下来,冲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这次行动,是我个人的事情,也是玉簟楼必须要度过的难关,玄机阁大可坐观结果,我和各位侠士定然不会多说什么。”一安知道清姬来这里说话,应该是预料到,他们这些人的阵营大都是和上天庭对抗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玄机阁还是属于上天庭的,若是他们图谋的真的是,违逆上天庭统治地位的事情,她又当如何自处。 若是他们的反抗成功了还好说,还是失败了,她就是上天庭的叛徒,是玄机阁的罪人。 “对不起,我本不该如此,本该跟你们站在一条线上的。”毕竟一安知道了玄机阁的尴尬处境,还是如此帮助和提点她,她怎么可以做出退出的动作呢? “没有关系,不管玄机阁做出什么选择,哪怕最后我们站在对立的两方,也都不是个人恩怨,都是作为一个领导者不得不为自己的而弟子选择的后路,清姬姑娘压力还是不要太大了。” 一安摸了摸茶杯,这些茶水已经凉了,今日的事情太忙了,她还来不及喝上一杯热水,实在是口渴的厉害,直接用热水安排温了温茶水,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清姬看着一安疲惫的样子,到嘴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笔直地挺着脊背,眼里满是愧疚。 她自打继承玄机阁以来,可以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过,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为难,觉得对不住一个人。 “燕姑娘,我就不多叨扰了,先行告退。” 清姬无法,只好先行离开,刚好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安的声音。 “清姬姑娘请留步,不知道清姬姑娘能不能在临走的时候帮我一个忙呢?不需要你战队,你大可以当做没有听见我们讨论的一切,但是我还是需要你在一旁听着的,最后在做打算如何?” 一安知道,清姬若是这样离去,心里的阔愧疚和羞耻就会播种在心底,再也无法抹去这个阴影,最后苦得还是她自己。 “若是玄机阁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还是拜托清姬姑娘,留在这里帮我打个下手,如何?” 一安走上前,拉着清姬的手,耐心地说道。 清姬知道一安的用心良苦,点点头,应承了下来,即便是无法和玉簟楼在同一个战线,还是可以留下来帮忙的。 毕竟飞升大会的事情已经结束,有什么事情楼里的弟子也都可以应付得了,若是实在是不能应付的,她再说回去也不迟。 “实在是多谢清姬姑娘了,这样我除了王贞,还有一个人帮忙不是?” “多谢燕姑娘抬爱,交代我的事情,我定然完成。”希望能通过做这些弥补心里的愧疚吧。 两人寒暄了之后,一安轻轻关上了房门,知道亭甫出现在门口。 “廖瑞泽你安顿下来了吗?”一安知道身后的是亭甫,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又喝下了一大杯凉茶。 “嗯。他还找我聊了两句。” 亭甫点头走过来的,习惯地帮她把外衫拢了拢,伸手试探茶水,一脸嗔怪地看着一安,“怎么是凉的,渴了的话可以店小二来安排才是。” 他刚刚就离开了一会儿,一安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拧着眉头板着脸。 “哎呀,来不及了嘛,有些渴了。” 一安一脸嬉笑,伸手抹平了亭甫的眉心,笑着撒娇道,“刚刚你说廖瑞泽找你谈话?你们聊什么了?” 她定然是知道廖瑞泽是一个靠谱的人,定然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出来,可是想到亭甫几次因为他的存在,已经她在凡间的婚姻,心里十分不适滋味,还是对他们之间的谈话十分好奇的。 “没什么,不是谈话,就是聊了两句而已。” 一安看亭甫实在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心里的担心更甚了,抬步就要往门口走去。 亭甫一把抓住她那纤细的手腕,说道:“你要去哪里?热水我已经让你帮你安排好了,等会儿我出去,你在里面洗个澡,那鬼狐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我身上也都是的。” 鬼狐祛除异味的方法,只有王贞知道,不过这个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只好先让沾染气味不严重的一安洗洗澡再说。 “我去找廖瑞泽,他一定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说什么过分的话刺激你了。”一安故意如此说道。 “没有,你不用去找他。” 一安梗着脖子说道:“我这是帮你算账,你要拦着我吗?” “他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亭甫只好顺着一安的脾气,说出了他廖瑞泽去客栈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的时候,说道两句话。 廖瑞泽打量了他肩膀上的血迹,拧着眉头问道:“安安,燕姑娘她,受伤了吗?” 亭甫摇摇头  不愿意多说。 “你,喜欢她?”廖瑞泽竟然早就看出来亭甫的心思,可是在亭甫看来,这个在前世和一安有过婚姻的男人,说出来这样的话,似是对他的挑衅。 他竟然想也不想地就点点头,眼里还格外的鉴定。 没想到廖瑞泽只是苦笑了一声,“那,拜托你照顾好她,不要离开她。” 就是这两句谈话而已,严格地说,可以算得上是廖瑞泽单方面的聊天而已,亭甫只是给了他眼神和态度回应。 “那他都这么说了,你表示些什么?”一安竟然没有想到,在她面前羞涩地连一句告白都说不出来的亭甫,竟然将那样的话说出口了。 “所以我不就来找你来了吗?”亭甫点点头,示意手里的茶水可以喝了。 一安接过茶杯,看着水中的倒影,想着这一次亭甫竟然没有因为廖瑞泽的事情生气,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不在乎前世发生的事情了呢。 她想着当初自己的第二次婚姻,不过也是一件荒唐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件事情隐瞒他,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可是要出事情的。 于是一安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喝下这温热的茶水,试探地问了一句,“所以你不在意我婚嫁的事情了?” 亭甫摇摇头,想着廖瑞泽说的话,明显是他知道自己没戏了,才会说出来让他照顾好一安的话,“那不是你前世的事情了吗?罢了。” 一安得逞,她就是要亲口听到亭甫说这句话才敢老老实实交代。 “对嘛,所以说,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在我在四十岁的时候,再婚过,你应该也不会生气了吧?”一安扯了扯亭甫的衣袖,眼里满是期待,刚刚他自己说的不在意了不是? 亭甫瞪大了眼睛,脊背崩得笔直,显然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一安,“你不是在诳我?” “不是啦,我当时也是受人蒙蔽,被那人欺骗了,后来我亲自把他送进了大牢,断绝了关系。”一安老师交代这让这件让她觉得极度羞愧的话。 “他现在人呢?” 亭甫指节攥得咯吱咯吱响,显然是隐忍着胸膛的怒气。 一安连忙走上前,安抚道:“他啊,进监狱不久,就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你,是不是还是在意的啊?” 幸好是死了,否则的话,亭甫定然会把这人找出来,让他生不如死。 “你跟我详细说说。”亭甫不曾想,一安竟然还有过另外一段婚史,当时查看她卷宗的时候,只是查看她的基本信息,并没有交代这一段历史。 “哎呀,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吗?你不是翻篇了吗?还要再说一遍啊?”一安有些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毕竟说出来也都是她鬼迷心窍罢了,实在是她的黑历史,不堪回首啊。 第376章 骗局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关于一安这个不堪回首的黑历史,若不是这一次主动交代,或许她永远也不想提及。 若是还是凡世间那个在南边漂泊在外的李琼安老太太的话,她倒是不在意这段黑历史。 可目前她早已经脱胎换骨,背后支撑的是在飞升大会一战成名的玉簟楼楼主,面对的人是她信赖依靠的亭甫。 亭甫涉世不深,一安不想把曾经的伤疤重新掀开,更何况是当着亭甫的面,说起当初的事情。 “要不,我们回去的时候,再说这叫事情?” “……” 亭甫就知道一安不会那么老实的交代,可是他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情和廖瑞泽有关的那次婚姻并不一样,更何况当时廖瑞泽说起那件事情的时候,眼里闪过的怜惜和愧疚,他看得清清楚楚。 亭甫起身,打算自己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即便那人早已经离开了人世,或者已经开始了转世轮回,他也定把他找回来,把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一安见亭甫二话不说就要离开,知道这件事情还是瞒不住了,“好,我说,你想要了解那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最应该的是听听我的态度呢?”她拉着亭甫的衣袖。 亭甫渐渐放松了下来,乖巧地坐在一旁,等着一安开口。 一安无奈,只好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交代清楚。 当初知道了廖瑞泽的死讯,她托着所有人去打听,确认了这个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之后,连忙给婆家写了一封信,只身前去要带回廖瑞泽的尸身。 显然,她并没有找到廖瑞泽的尸体,否则的话,现在的廖瑞泽并不是这样的实体状态,而是跟她一样的灵修了。 若说这个事情,还的等那和叫做刘学的小厮回来,她才能详细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顺。 不过她的猜测,定然是在廖瑞泽弥留之际,紫檀香炉起到了作用,由刘学把廖瑞泽引了过去,助其修炼化形。 但是她一个女子,身上还带着银票,却寻人无门。 一路上她见到了战乱给百姓带来的痛苦,在没有找到廖瑞泽之前,大把的银票都用作慈善了。 也就是这样出手如此阔绰,便被有心之人盯上了。 “那人是谁?”亭甫忍不住问出声,他需要知道那人的名字,生平,这样即便那人化成了厉鬼,他也能玩把他找回来。 “张汝州。” 她在兵败的城里逆流而上,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冷眼,也遇到过劫匪,却遇见了这样一个读书人。 他弱不禁风的,在这些流民里显得格外突出。 本来是想着在这个乱世里,读书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李琼安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便在寻人的路上,和这个年轻人聊了两句。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三十多岁的老妇人,可张汝州临近三十的穷书生,所有人都不会觉得他们之间会有故事,连李琼安自己都没有想过。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她为了亲自带着亡夫廖瑞泽回家,受了什么样的苦,张汝州都在身边陪同。 她本以为离开镇子两人的缘分也仅此而已了,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山匪,若不是张汝州舍命相护,她定然也是会葬身在他乡,和廖瑞泽一样尸骨无存。 思及此,李琼安心里的那一道防线终于放下了,张汝州因为替她挡下来一箭,昏迷不醒而日子,都是李琼安在身边照顾他。 因为银两都在来的路上,一部分分发给落难的流民,其余的部分都被山匪打劫了,而张汝州的医疗费也是她当掉了身上值钱的东西,才让郎中挽救了他一命。 至此李琼安和张汝州的故事就渐渐展开了,亭甫听着不禁攥紧了拳头,紧闭着嘴角一言不发。 这个故事只是刚刚开始,一安偷偷瞄了一眼亭甫,咽了口口水,继续说下去。 因为战乱,张汝州说他的父母被敌人杀死,除了一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在,并没有其余认识的人了。 李琼安思来想去,身上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若是不回去的话想,莫说是救了她一命的张汝州,就是连她自己都会有危险。 于是她提出南下,回到还没有被战火袭击的镇子上,让张汝州调整好身子,两人再次分道扬镳。 没想到,本以为早就应该分开的两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再一次相互扶持了五年。 这五年里,张汝州从来没有提及婚嫁之事,李琼安有意试探的时候,他只是说现在国破家亡,并不是谈及儿女情长的时候。 李琼安给廖瑞泽守孝整整五年了,她每年都期盼着兜收复山河,回到汴京城,回到属于廖瑞泽的家里,替他照顾好家里人。 可是这样的期盼,伴随着一年又一年,政府的不作为,渐渐失去了希望。 一开始张汝州义愤填膺地说着要国人收复山河的时候,李琼安还会感慨这个年轻人的雄心壮志,时间长了,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家弟弟,倒是也劝着他早一点婚嫁。 即便是无法回到故土,若是父母泉下有知的话,听说他的儿子迎娶新妇的事情,也是会开心的。 李琼安作为一个大姐姐,还拜托周边的邻居,给自己这个在外面捡回来的弟弟,谋取一个文雅合适的姑娘。 没想到,张汝州在一次醉酒的时候,当面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意,他说自打第一眼见到李琼安的时候,就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了。 一番交流下来,竟然得知这个并看不出年轻的女子,竟然早已经嫁人,且这一次前来是为了领会丈夫战死的遗体。 他作为一介书生,也被这样的而胆识和气魄感染,于是一路同行。 那晚,张汝州拉着李琼安的手腕哭诉着,他知道这样的心思实在是不堪入目,他只能永远把这个想法埋藏在心底,即便是作为弟弟一直陪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可是这几日,李家姐姐竟然提及张汝州已经去世的父母,他作为儿子,不能尽孝已经是天大的罪过,若是真的因此而让张家失去香火,他真的没有脸下去叩拜父母了。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张汝州哭得眼睛红红的,盯着李琼安看,倒是一副痴情模样,嘴角满是委屈。 “我听李家姐姐的话,也在认真看书,若是无法中举,想着去私塾当个先生也好,这样也分担了李家姐姐的负担。这些年,若不是李家姐姐变卖家产,扶持他,他定是和家乡的流民一样,早就食不果腹。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书生,早就曝尸荒野了。” “李家姐姐让我去相亲,那些姑娘我都去看了,个顶个的好,可是我回来的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李家姐姐的样子,  我不能对不起人家姑娘,跟不能对不起我的父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汝州接着醉酒这,还是捅破了他们俩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李琼宁那个时候已经年过四十了,她并不觉得如何真的和张汝州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只是看着这个年轻人如此忧郁的样子,便也就心软,此后再也没有帮她联络婚事了。 又过了两年,张汝州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她和廖瑞泽的婚姻并没有留下子嗣,是因为李琼安的身体原因。 他竟然跑来求婚了,说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单的流浪,他知道自己和廖瑞泽公子是不能比较的,可是他不愿意让周围的人再说她的闲话。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个乱世,活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香火的事情他可以不在乎,若是父母没有办法理解的话,他只能下黄泉的时候,亲自跟他们解释了。 李琼安以为张汝州是被那些流言刺激了,第一次求婚的时候,她没有同意。可是她竟然我没有想到,此后张汝州竟然没有放弃,闹得镇子上人尽皆知。 她若是不同意,两人在住在一个庭院里,都会被人说闲话的。 李琼安似乎是年纪大了,或许也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她明确的是,她对于张汝州不是爱情,连和廖瑞泽那般夫妻之名都不愿意维系,这个世上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就好了,其余的她不怕,于是她特地找到张汝州探了探。 说清楚了,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收留他在身边,也是因为当初的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并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不愿意婚嫁,更不会留下子嗣,若是张汝州想好了的话,再说求娶之事。 李琼安已经这样说,就可以把这个毛头小子逼退,没想到第二天他一身红衣出现在自己面前,郑重的承诺说,他想得十分请出了。 “所以你同意了?再一次把自己嫁出去了?”亭甫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一安,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 “你听说说完吗,不是还有后续呢吗?”一安连忙安抚道。 李琼安若是不答应,似乎都在这个镇子上无法生存下去了,她思来想去就和哥哥李琼宁写了一封信,李琼宁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决定。 若是真的受不了南方的生活,就回到山东老家去。 看着李琼宁哥哥送回来的信,李琼安抑制不住地掉眼泪,同意和张汝州扯了一张婚契,却没有想到这场骗局才刚刚开始。 第377章 渣男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因为你哥哥的书信,所以你就这么随意的嫁给了别人?” 亭甫的印象中老和尚跟他说过,人生四喜的事情,知道求婚嫁娶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为何在李琼安这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吧自己送出去。 如果说嫁给廖瑞泽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错过,是当年的缘分使然,那么这个刚刚认识的,并不是很了解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 亭甫也不是说一安随便的意思,可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酸酸的总觉得委屈得厉害,可话刚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及时刹住了车。 一安无奈地笑了笑,说她李琼安的第二段婚姻,用随便两个字来说都是好听的,若是亭甫知道了当时的结局,怕是把药张汝舟的祖坟挖出来。 “一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无法理解。”亭甫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也不是故意报复回去,让别人也跟着自己不舒服的意思。 “无妨,不过你要答应我听完故事,也不能发脾气。”一安试探地要求着。 “好。”亭甫拧着眉头,预料到下面的故事才是重中之重。 说起前世,她和张汝舟的婚姻,不过是一时心软,为了满足张汝州的想法才答应了下来。 战乱院里家乡,她和张汝舟已经相依为命过了不少年头,只是当时的谣言四起,她已经拿到了婚契,便可以赌住悠悠众口,可以维持张汝舟的学子形象。 没想到,竟然这一切都是张汝舟的骗局,知道拿到了婚契那一刻,李琼安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张汝舟接近自己都是有目的的。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了,就没有那个心思继续装下去了。 她已经四十岁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毕竟她一生的婚姻都有名无实,也不在乎这点儿名声了。 李琼安知道张汝舟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钱,可是几经战乱,她的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该典当的东西都变卖了。李家父亲和哥哥都回到了山东老家,她更廖瑞泽的父亲母亲,递交了书信之后,怎么可以为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去求她的娘家呢? 于是李琼安不同意把钱给他,张汝舟却一直以为是她私下里有钱,却不愿意拿出来,偷偷把她宝贝的古玩珍藏拿出去变卖。 这些东西都是她年少的时候,和廖瑞泽一起去当铺买回来的,虽然已经不值几个钱了,确实她独有的记忆。 尤其是外祖父留给她的玉骨折扇和紫檀香炉,知道张汝州背着她卖东西的时候,李琼安就把这两样东西随身携带。还有一部分廖瑞泽心爱之物,想办法托人送到了廖瑞泽的老家,还有一部分书画书信,当成家书送还给了山东哥哥的住所中。 剩下的东西,她就是镇一直演闭一只眼了,只要张汝州还想要继续过日子,总不能把冬衣也变卖了出去。 知道一天夜里,张汝州真的打起了她玉骨折扇的心思,想着这两样东西,这个有钱的老婆子这么宝贝着,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样他在赌坊欠的那些账就可以还清了,说不定还有富裕,可以讨一个好老婆。 原本以为这个老婆子在战乱的路上,随便就给路上人银钱和票子,家底多么厚实呢,没想到还没有几年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一些破铜烂铁了。 还好还有一些书画可以卖钱,否则他当真的是浪费了自己的青春,什么都没有捞到。 张汝州想着这一票干完之后,就走得远远地,拿着银钱去过自己的人生,要不是想着她身上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早就在当初回乡的时候个,跟着大哥他们上山了。 还需要配合她演绎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大哥手下那几个没有长眼的,差点儿把他的命交代了出去。 不过也换来了这婆子的信任,倒也不亏。 只要这个东西卖出去了,他们就银货两讫,江湖再也不见。 思及此,张汝舟走进了李琼安的卧室,上下翻找着之前的东西,都没有见过那个玉骨折扇放在了哪里,他看了看床上睡着一动不动的老妇人,竟然起了色心。 以前总是谨小慎微的,不敢仔细打量这个女人的面貌,现在看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是四十岁的年纪,仿若只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三十岁少妇。 果然还是有钱好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到底是比他们这些乡野村夫家里的老婆年轻有气韵。 原本张汝舟因为喝多了酒,想着在赌坊里欠下的借条,现在进入李琼安的房间,适才发觉早已经家徒四壁,除了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玉骨折扇,实在是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变卖。 郁闷之下,他扑倒在李琼安的身上,一身酒气就开始上下起手。 李琼安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吓到了,想要起身反抗,却看见张汝州一脸阴狠的上下拨弄这她的衣服,似乎在找寻她的玉骨折扇。 这个东西她是好不容易买回了的,虽然具体从哪个当铺拿回来的不清楚,但是潜意识里感觉到,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张汝舟,你莫不是疯了不成!”李琼安一耳光扇过去,倒是祛除了张汝舟身上的醉意。 没想到原本对她恭恭敬敬的穷酸书生,即便是后来几次伸手要钱,已经她质问家里的东西被他变卖去了哪里,也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红着眼睛,和山上的土匪没有什么两样。 说起山上的土匪,李琼安才意识到,是不是从一开始,张汝州替自己挡建就是一场设计好的骗局,“你背后那一箭,莫不也是骗我的!” 张汝舟虽说对外都说和李琼安的感情很好,可是没有人会知道,连他这样进李琼安的房间,都会被打耳光。 刚刚被清醒的醉意,接着那骨子里的自卑,席卷而来,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说道:“是!要不是我看着你帮助流民,对不熟悉的人都可豪掷千金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帮你挡箭!” 只恨当时这个想法来得突然,并没有跟山上的兄弟们说清楚,差点儿就因为那一箭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在这个有钱妇人是个知恩图报的,本以为在病床上的时候可以开口求婚了,没想到这个妇人竟然刚刚失去了丈夫,远处边城,找的不是从军的丈夫,而是得知死讯之后,要把丈夫的尸身带回来。 于是张汝州在李琼安身边,混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熬过了她三年的守孝期,又磨着当地的纨绔散播两人又私情的谣言,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妇人弄到手。 可是没有想到,当初豪掷千金的人,家里竟然这么贫寒。 可是他在李琼安身边,早已经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还染上了这个公子哥才会有的陋习,听曲赌坊每天都在烧着大笔的银子。 一开始的时候,李琼安只是想着报答救命之恩,也没有这么纵容下去了,想着总有一日两人会分开,竟然没有想到,竟然把他养成了一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纨绔。 “你给我起来!” 李琼安得知一切都是骗局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给这个人一耳光,可是这一次被张汝舟完美的预判到了,握着她纤细的手腕,邪恶地笑着。 “夫人,我在赌坊里赊账,已经积累了不少银子,若是夫人不替我还了的话,说不定人家就会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张汝舟!真算是我瞎了眼,这些年都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李琼安想要起身,可奈何醉酒的人,身子格外的重,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动弹。 “明明你才是我的夫人,不说在外人面前扮演伉俪情深就算了,连房间都不让我进去,这算哪门子的婚姻啊?” 说着张汝州觉得像是吃了一个大亏一般,十分懊恼地甩开了李琼安的手腕,抬腿跨坐在李琼安身上。 李琼安虽说已经四十了,可是未经人事的她,看到张汝舟这个动作,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 “你这是什么表情?明明是二婚再嫁,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张汝舟说着就要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想着不管是被山上的大哥带回去,还是被钱庄带走卖到青楼,他得先尝尝味道。 “你敢!”李琼安怒目圆睁。 张汝舟在李琼安的面前低眉顺眼得多了,被她这样一吼,还真的着实愣怔了几秒,可是想着这人已经在自己身下了,怎么都不可能脱离得了,也就壮着胆子继续脱衣服。 也不知道这京城来的夫人,和青楼里的小姐比,到底是哪一种更让人欲罢不能。 李琼安当下是没有一点儿底气的,红着眼睛,若不是还有宁折不弯的自尊在,她维持着不动如山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已经慌乱得一批。 她看着张汝州衣衫半解,半个肩膀已经露出来了,闭上了眼睛,想要大声呼救。 却不知道张汝舟是看见了什么,还是遇见了什么,竟然大叫着被弹出了院外,抱头鼠窜跑了出去。 第378章 豪赌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当时的李琼安是弄不清楚,为何张汝舟突然像是见到了鬼一般,突然跑出来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一安想了想,那自然是怀里的玉骨折扇,感受到了她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徐婆婆竟然说,这个玉骨折扇竟然从一开始认主了的,当时的一安理解不了为什么,可这次回忆起这个事情,竟然有些想通了。 “后来呢?那人去哪里了?” 张汝舟当时不知道发什么疯,一连一个月都没有回来,赌坊里要债的人就找上门了。 他们是名义上夫妻,不管张汝舟做了什么事情,她李琼安也是无法独善其身的。 那些人找不到张汝舟的人,告诉了李琼安,他到底在赌坊里欠了多了钱,李琼安才意识到,战乱的漂泊感真的让她太过心软了,以至于如此纵容张汝舟到如此地步。 幸好这个家伙手上并没有牵扯出人命官司,否则的话,李琼安一辈子都不长原谅自己。 那些讨债的人走上门来,要走了她买的小宅子,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留给了她一周的期限。 她不知道张汝舟跑去哪里了,第一反应就是回到当时遇险的那个山上了,可是那个山头距离这个城市也半个月的脚程,把张汝舟叫回来服罪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防止张汝舟接着她的名义,再去其他地方借钱,给所有的亲戚,哪怕是前夫廖瑞泽的家里,都写了一封痛斥张汝舟不怀好意的一封信,提醒他们若是张汝州前去借钱,定然不能答应。 随即她写了一张还债和离的信,张贴在城镇的告示榜之后,又把自己的故事写进了话本里,传得大江南北都是。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她哪怕抱着身败名裂的危险,都不能再和这个人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关系。 接着,她来到了赌坊,在里面观察了三天,晚上在路边草屋里练习了三天,最后一天的时候,她来到赌坊。 “这不是风靡大江南北的京城第一才女李大小姐吗?我还想着让手下的人满城去通知你时限已经到了,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了来了?” 那赌坊的掌柜见到李琼安倒是客客气气的,这一周李家大小姐不顾他人劝谏,要和张汝舟重建家庭,反倒被骗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可是所有人都找不到这个事件的主人公,那张汝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道龟缩在哪个角落里不敢出来承担。 但是他们赌坊是有规矩的,当初张汝舟来赊账的时候,用的就是李琼安的名字,现在张汝舟也找不到了,即便李琼安张贴了和张汝舟和离的书信,可是夫债妻尝,前妻也是可以的啊。 “李大小姐来我这里,是不是已经准备好钱了,你不知道这几日的利息可是涨了不少呢?可是我们家少主知道了姑娘的遭遇之后,十分体贴的吧这一周的利息免了。” 李琼安不搭理这个人,只是敲了敲桌子,将鬓角的头发拢在耳后说道,“那我还需要还多少钱?” “这,李姑娘,你莫不是真的没有准备好这些银子就来了吧?我们少主已经给你免了一周的利息,你可不能得罪进尺啊。” 李琼安闻了闻在外面露宿几天,没来得及洗澡而留下来的味道,心里就一阵烦闷。 “多少钱,老娘今日还你!”别耽误晚上泡澡! “得了,一共五千五十两银子,李姑娘可是带着银票?我们赌坊里的规矩,若是银票我们可以要押着你,等兑换好了现银之后,才核算的哦。” 李琼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 说完撸起袖子,走到了最里面的桌子上,对着一身穿银白色少年说道,“我看你家底不错,想着赢你些钱也不过分,过来坐坐?” 店小二看了看那银白色少年,连忙拉住了李琼安的胳膊,说道:“那就是我们少主,可着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是一点儿钱都没有啊!我记得你以前也是京城大户人家里的小姐,你若是落魄了,到底是有些殷实家底的亲戚把,快快走吧,趁着我们少主还没有发火!” “噔噔瞪!”那少年起身,拿起骰子在自己面前晃动了三下,看着李琼安的眼睛问道。 “你可是好给我比?我就怕你输不起啊?” 李琼安伸手要了一杯茶之后,笑了一声,“那是输不起了了,所以不能输啊。小兄弟,这里面我看就属你最金贵,老妇人我从你身上赚些钱还债不过分吧!” “二公子你看,怕是这个李琼安受到刺激已经疯了,你看她身上没有一点儿有钱的样子,二公子你就不要跟她计较,我劝劝她离开。” 那店小二也是那人钱财给人办事的主儿,只不过大家都在惋惜和嘲讽这个京城才女自己选错了男人,走错了路子。 这战乱频发,百姓就本就是苟且偷生,若不是李琼安只身前去寻找亡夫的尸身,怎么会被那个小人张汝舟设计陷害? “无妨?若是李姑娘能够赢我,张汝舟在我们这里欠款我定不会再找你去麻烦你,你那个小宅子我也会还给你。” 李琼安像是很久都没有一口热水喝了一般,大口喝了一碗茶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小兄弟原来就是这个赌坊里的主子。 “我们一笔账一笔账的算,他欠你的我还,我宅子的事情你还,最后赢家来补偿欠款就可以了。哦对,你是这里的老板,若是输了也没有人会问你要钱。” “李大小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帮张汝舟还了那钱,只要你能赢他,你的房子就是你的了,你怎么没有听懂意思呢?还不谢谢我家主子的恩典。”店小二在一旁心急,不说是一届女子了,就是久经赌场的人,也不一定能赢得了他们家主子啊。 “不不不,就是这个意思,我的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了,我替张汝舟把欠你的赌约还了,此后天下人皆知,我与他恩断义绝。” 无论是不是有心设计,他救了自己一命是事实,否则早就跟着廖瑞泽去另外一个世界了,这份恩情不能因为他是一个骗子,就可以知恩不报。 替他还了这笔钱,他们才真正意义上算是一刀两断。 “好!李姑娘重情重义,千金散尽就为了图一个清净,不过五万两纹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哦。李姑娘可懂得这赌桌上的规矩?” “这几天参观了一下,大致了解的差不多,但是我着急回去,就一局定胜负吧。若是你不甘心,三局两胜也是可以的。” “一局定胜负!五万两纹银!这可是一场豪赌啊!” “是啊是啊,我看这个天下第一才女,莫不是真的被那个小人张汝舟给气疯了。” “谁知道这李大姑娘是不是出老千呢?毕竟一局定胜负,若是那个小公子输了,倒是认栽了。” “唉,你这个怎么说话的?你也不想象李家姑娘若是想出老千,大可不必帮那个男人还赌债!” 李琼安掏了掏耳朵,被这些人的话吵闹的十分心烦,“你们烦不烦啊,若是老娘我输了,你们替我还钱?” “不了不了大姑娘,还是你自己来,你要相信自己的技术。” “知道就好,还不快点儿闭嘴!” 于是,在那个赌局上,李琼安三局三胜,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就还清了张汝舟这几年欠下来的高利贷,让整个赌坊里的人哑口无言。 从此之后,借由着李琼安二婚被骗的事情,这次赌局的事情传播的更快,更广。 还快就把她的不好的传闻压了下去,李琼安知道,这里面有人在背后操作特意给她洗白,她得知了一夜之间自己的风评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说李琼安是赌神转世,逢赌必赢,将那天在赌局里发生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三天澡,终于受到了哥哥从山东快马加鞭寄回来的信,哥哥果然还是不放心,给她寄了钱过来。 估计这个时候,听见了她大脑赌坊的事情,恐怕是要把这些钱要回去了。 这个事情发酵了一周,比她休夫的传闻还闹得开,直到两周后,他看见负荆请罪跪在她家门口的张汝舟。 “娘子,我错了,我来到城市里,背井离乡,考不上功名,就自甘堕落,我知道错了,求姑娘原谅我吧!” “我的天啊,他还有脸回来,两个月不见,身上都长膘了还知道回来!” “王家个鞥,我打赌可是赢了的,我就说这个人知道了李家姐姐是赌神转世之后,定然也要回来讨银子的。” “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李琼安倒是没有想过要见张汝舟,她早已经昭告天下,她若是帮他把赌债还了,就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为这个人可能已经回到了山里,既然如此,生逢乱世,好好活着就已经足够,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人还会回来。 李琼宁打开房门,开了开周围的邻居,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哭得成泪人的张汝州。 第379章 和离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张汝舟听见门口又脚步的声音,哭得声音更加撕心裂肺了,等李琼安打开门看到的时候,人已经哭得快要抽抽过去了。 “娘子,不,李姑娘,之前谁我做的不对,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张汝舟哭得是梨花带雨了,若不是这天下人已经知道了这人的秉性,定然会被这人的柔弱书生形象所欺骗。 李琼安看了看张汝舟,从怀里拿出那张和离的契约,“我当时在天下张贴你我之间那并不作数的婚姻告示,本就是为了和你一刀两道。可你我之间的婚契既然是真的,可和离书却没有生效,本质上来说你我还是夫妻。” “是啊是啊,李姑娘之前是我不对,你这次暂且原谅我这一回,以后定不会再犯。”张汝舟以为李琼安愿意见他,就已经是心软,想必这戏也没有必要在继续做下去,缓缓起身凑到李琼安面前。 “我让你起来了吗?” “哦,不不不,我以为姑娘愿意见我就是已经原谅我的意思了……”张汝舟立马听话地又跪在了原处。 李琼安倒也不是为了当初要会什么面子,更不是来跟他把之前的账算清楚的,她主要目的就是跟眼前人一刀两断,此后无论是生是死都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 她将那和离的契约扔在地上,当着村口所有人的面,说道,“你签了这个,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之前你欠赌坊里的银钱我已经替你还清了,但若是我知道你还用我的名义在外面赌钱,定会帮你送进官府!我说到做到!” 张汝舟捡起地上的契约,脸立马就垮了下来,连连摇头说道:“娘子难道真的不打算原谅我吗?我不过是在家里闲得实在是无聊了,现在战乱科举无路,我就是手上痒痒了,娘子至于把事情做的如此绝吗?” “我呸,人家李家大姑娘已经不跟你计较了,连你欠那赌坊里的钱都可以不与你清算,你竟然还说李家大姑娘心狠,我看这个世上都没有李家大姑娘再心善的人了。” “是啊,我听闻是李家大姑娘信守承诺,只身一人去刚刚沦陷的城市,把亡夫的尸体接回来,路上见到流民就积善施德,却没想到遇见了张汝舟这么个白眼狼回来!”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个白眼狼实际上是山里的土匪呢,因为下山的时候遇见了对流民出手阔绰的大姑娘,竟然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当下的李琼安一个人生活的自在,正要把这些年遇见的不愉快忘记的时候,这些村民却是把这些记忆帮她找补了回来。 “张汝舟,你曾说当初在山头遇见的山匪头目,是你的大哥,这几个月你不告而别,现在老老实实地回到你的山上过你的小日子,为何回来找我,你应该十分清楚,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你跟着我已经落不到好处了。” 李琼安说的是事实,可却也是变相承认了张汝舟和她自己在一起的目的,只有拿钱这一件事情。 张汝州连忙拉住李琼安的衣摆,低着哭诉着,“我当初不告而别,并不是其他原因,而是我收到了大哥重病的信,只能回去看看。” “既然如此,你为何回来?”一旁不认识字的村民,都知道张汝州实在说谎。 “我大哥虽然是山匪,可是向来是劫富济贫的,周边的村庄都受过我大哥的恩惠,可是十天前,不知道当地官府是接到了什么人的举报,帮我大哥的山寨子一把火给端了。” “山里的弟兄们都被抓了进去,我来到李大姑娘面前,一来是为了负荆请罪,二来是希望李大姑娘出面,救救我山里的兄弟啊。是我张汝舟骗了姑娘,若是姑娘心里有气,跟我撒,我那些兄弟都是无辜的啊!”张汝舟一口一个大哥,可是把土匪这二字从自己身上摘得是一干二净。 还做出如此知恩图报的样子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李琼安的衣摆不放手。 “好一个劫富济贫的山匪,好一个无辜!” 众人再李琼安家门口看戏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对面停下来一辆马车。 马车那人缓缓从车厢里出来,李琼安定睛一看,竟然是十天前和他赌局的那个小公子。 “你是……”李琼安当时着急赢了那三局,倒是没有记住此人的名字。 “前两日就听说张汝舟正在往这边赶,便知道他一定回来找李大姑娘求助,原谅小生我在一旁偷听,只是我不知道李大姑娘对待张汝舟的态度如何?” “本以为李大姑娘会因为这个小人的哭诉心软,没想到李大姑娘在是非面前是个领的请的主儿,张汝舟口中大哥所在的土匪是官府这两年清剿的重点。” “我有幸在姑娘的话本中度过一两句,知道姑娘当时遇险的地方,正式我兄长所查之处,前几日已经派人把那山匪一窝端了。” “那山匪前几年不知道哪来了一笔横财,就仗着自己的财力将山下的小姑娘抓上去,供那些土匪享乐。这几年那山下村庄的姑娘们即便是出嫁了,也不敢夜晚出门。” “可是他们因为那笔横财已经几年没有活动了,那些被接上山的姑娘,都会隔夜送回村庄里,没有人命也没有失踪,村民报了官也不好意思替自己女儿讨个公道,怕日后受人白眼,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 “可是近期,这个寨子的钱似乎已经被他们大手大脚地败光了,又循着李大姑娘的文章,找到了他的老巢。为民除害,李大姑娘也算是有大功一件。” 那公子走上前,恭敬地李琼安行了个礼,将来龙去脉都说的十分清楚。 李琼安板着脸,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张汝州,二话不说,一巴掌扇过去! 原先她纵容张汝舟好吃懒做,只是以为是没有考上功名的堕落,没想到这个寨子里的人生性如此恶劣,专门欺负人家姑娘。 若不是当时她意识心软,若不是她将身上的银钱都给了那山里的土匪,也不会犯下如此大的罪孽。 “畜生!” 李琼安气的浑身发抖,张汝舟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刚想发火,看了看周边这么多人瞪着自己,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 她转身回头,从厨房里拿出菜刀,举着菜刀就要出来。 旁边看热闹的村民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张汝舟也吓得一动不动,“姑娘,李姑娘,我知道我大哥他们罪恶深重,但我也是被连累的啊,我素来性子软弱,你是知道的!” 李琼安没搭理这儿的辩解,扒着他的手划破了一个口子,摁在了和离的契约之后。 随后拿起菜刀,对着自己的左胳膊毫不留情地划了一道,霎时间鲜血直流。 那一身白衣的小公子,连忙让人把菜刀从李琼安手里夺了下来,“当初李姑娘无辜背负张汝舟五万两欠款都不曾堕落,为何听到山匪被抓就如此失控?” 李琼安抬眸,捂着左胳膊鲜血直流的伤口,对着周边百姓作揖,郑重地看着那个白衣小公子。 “今日张汝舟擅闯我房门,我当众羞辱张汝舟禽兽行为,要和此人划清界限。张汝舟假意同意和离,实则拔刀相向,在场村民皆是见证!” 原本好事的村民,此刻不得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虽然他们知道这个李大姑娘,背井离乡遇人不淑,是个可怜的女子,却不曾想要牵扯到官府上去啊。 倒是身旁的白衣公子明白了李琼安的用意,说道,“李大姑娘受委屈了,我无意从此经过,救下了意图被张汝舟谋害的李姑娘。本公子可以作为人证,去我兄长那里报官!” 村民们一听这位公子的兄长,是衙门里的大老爷,都不害怕了,也跟着附和说,“我也看到了,就是张汝舟先动的手!” 张汝舟颤抖着手,手指上刚刚被李琼安强按着割破的口子隐隐发疼,想要起身推开人群往外走,却别路过的人挡的严严实实。 “走,我们抓着他一起去报官,为李大姑娘讨回公道!” “说得好!为李大姑娘和山匪欺负过的姑娘讨回公道!” 众人将张汝舟五花大绑,送进了衙门。 李琼安握着手臂上的伤,感激地看了身旁这个白衣公子一眼,跟在人群身后,她作为当事人定是要当面指正张汝舟的。 “姑娘要不处理了伤口再去吧?”那小公子双手将菜刀奉上。 “这个菜刀是物证,还请公子替我拿着,去衙门告状。”李琼安已经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想着因为自己当初的纵容,害了那里多女孩子,心里就过意不去,胳膊上的一刀伤疤又算得了什么! “李姑娘是否想明白了?你这么做的话,是能把张汝舟关进去,却关不了多长时间。况且按照我朝律法,今日刚刚签订的和离书,并不是立马起效的,你们现在还算是夫妻关系……” 李琼安只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律法,夫妻同罪,我不介意在牢里面过上几年,只要能张汝舟告倒。” 那白衣公子倒吸一口气,我朝从来没有出现过妻子状告丈夫的情况,他当初在赌坊第一眼见到这女子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有这样的气魄 第380章 真相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后来呢,你可是把这个男人送进监狱了?”亭甫大概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知道从一安嘴里面说出来并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一仔细想想,便知道这里面李琼安受的苦,若不是当时的生活已经过的十分艰难了,又怎么会对一个人一忍再忍呢。 这也是为何他见到已经是老太太的李琼安,为何还孤单一个人,却过的什么自由的原因了。 后来,李琼安的和离书不过也只是作为指认张汝州的证据,并没有起效。 等一切手续完成之前,李琼安必须和张汝州一同关进牢狱里。 加上村民们自发的举报,以及那位白衣少年的求情,李琼安那几个月在牢里面过的并不算差。 反倒是在牢里面听到了许多荡气回肠的故事,于是一个话本故事就在他脑海中诞生了。 可还没有等到李琼安出狱,张汝州似乎在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挺过一个月,李琼安就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那时候她找那个白衣公子聊了很久,她怀疑张汝州在狱中的死亡是有人动了手脚,她最不希望那人就是曾经搭救过自己,向她伸出来援助之手的少年。 在李琼安的再三追问之下,那个少年也保证,张汝州的死亡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李琼安才放心下来。 出狱后,给远在外的亲戚写了一封信,在信里说明了这几个月的情况,让他们不必担心。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琼安在镇子上又生活了几年,也靠着写话本的声音,赚了不少营生。 再后来战火蔓延,波及到了她所在的镇子,于是发卖了宅子,打算继续南下逃亡。 毕竟依靠写作为生的她,也是不得已这样的来回奔波,只有安定富饶的地方,才能维持她的生计。 若是百姓连吃饭都走投无路了,怎么会看她写的话本。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再看到那些奔波落难的流民了。 她肯定还是为和之前一样,散尽千金来资助他们,可是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再去花时间分辨,到底那些人是不是张汝州之类的好财之人。 于是她一路南下,走走停停,遇见了许多人,听了许多故事,也写了许多话本。 却始终补不完整她梦里的那个故事,直到迎接死亡。 “这就输我简单又复杂的一生,你觉得可还行?” 一安说完,倒是有些自嘲。 或许别人理解不了,为何她一个京城大家闺秀,会落得一个如此漂泊的后半生。 或许别人也理解不了,为何她不老老实实侍奉公婆,哪怕最后战火烧来的时候,跑回娘家住,也是会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但这一切都不是李琼安,而李琼安的一生早已经结束了。 她一安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玉簟楼正在起步,以后会慢慢变好。 亭甫缓缓起身,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去。 一安以为她这是要公报私仇,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李琼安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而且那人早已经化为灰烬,若是不老实的话,说不定已经投胎第二次了,何必呢?” 一安以为亭甫此去是要找张汝州报仇,连忙阻止道。 半晌,亭甫似乎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说道。 “天亮了,我去给你买早餐。” 一安这时才缓缓松手,不放心地又试探了一遍,“我饿了,要吃馄饨。” “好。” 一安确认亭甫所说是真的,便慢慢松开了拉着亭甫的手。 这件事情一安一直没有敢告诉亭甫,就是怕亭甫一冲动,说不定真的能把张汝州的祖坟挖出来。 可是再怎么挖出来,也都是一堆白骨了,这件事情她作为当事人都已经不介意了。 毕竟作为李琼安的一生,她改复仇的都已经做到了,哪怕付出的代价有些惨重,但也是抱着此后两不想欠的想法。 一安知道亭甫护着她,心疼她,所以一直没有感把这件事情交代出来。 现在全盘托出了,倒是一身轻松。 果然亭甫也没有骗她,说是去买早餐了,真的去买早餐回来了。 “好吃,等会儿昭阳宫的几位前辈过来,按照你买的这一份让后厨准备一下,我们把人家叫来,还是得要管吃管住不是?” 亭甫点点头,“等下我就安排。” 一安把秘密交代清楚,自己倒是轻松了不少,亭甫的兴致反倒是不高。 “怎么了,你还在生气啊?”一安问道。 “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若我能最一些遇见你多好,这样你就不用吃这样的苦了。” 亭甫说的十分诚恳,一安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着说道。 “我现在不就是挺好的,并没有吃多苦啊。” 这句话已经是一安第二遍说的了,不知道为什么亭甫对稍晚一些遇见她,这么有执念。 她又一次忍不住想起来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 那个红衣少女若真的是她的前世的话,那少年会是亭甫吗? 如果不是的话,她又当如何应对呢? 一安每每想起那个梦,心理就十分慌张。 她知道自己在抗拒真相的揭露,可是这一次把昭阳宫的几位前辈叫来,目的就是要把当年的事情,还有拍卖行的真相,基本还原。 说曹操曹操就到,王贞敲了敲门,示意时间已经到了,可以去楼下聚会了。 “走吧,看看这个真相到底是怎么样?那些人到底想隐瞒什么?” 一安拿着手中的玉骨折扇,说道。 亭甫走在身后,趁一安不留意的时候,接通了灵识通道。 “公子,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人的墓地,里面什么都没有?” “尸骨呢?”亭甫追问。 只有有那人身上的一点点信息,他大致就可以在红尘中找到这个人。 “没有,连尸骨都没有。甚至都不是衣冠冢,就是个空棺材。” “好,你们回吧,我知道了。” 亭甫收敛眸子,一安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个人的事情,那就由他来做。 没想到不查还好,一查就出现了问题。 这个人竟然连尸身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在凡世间的张汝州并没有死去,只是利用诈死来逃避罪责。 可是按照一安的说法,当时的官员是十分挺李琼安的,再加上百姓共同的指证,再怎么大胆的官员,也不至于真的被收买,让人金蝉脱壳的离开。 那么只有第二种原因,便是他为了保留自己的肉身,不得不离开这个凡间。 那就说明张汝州从一开始接近李琼安,就不是为了钱财,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亭甫把目光放在了一安手里的玉骨折扇上。 是不是从一开始,那人就是认出来那玉骨折扇,所以前来试探李琼安的身份呢? 那人要找的,到底是李琼安,还是说玉骨折扇真正的主人。 那个并没有多少记载的大神,莲雾神祇? 亭甫的理智更倾向于第二个选择,但是对于一安是那大神转生的说法,他并不排斥,却也不怎么喜欢。 他能看得出来,一安很是排斥, “燕姑娘……燕楼主……” 一安刚刚下楼,就看到昭阳宫的人已经等候在客栈里面。 她抱拳作揖,坐在了最里面,开门见山:“我这次请你们来,这里有昭阳宫的殿下,有曾经拍卖行的受害者,各位想必来此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我玉簟楼,到底要做什么事情?” 她从怀里把玉骨折扇放在了桌面上。 “好,我现在明确地告诉大家,我要算账,算总账。” 昭阳宫大殿下闻言,拧着眉头质问道。 “燕楼主,你这是何意?”玉骨折扇的威力别人不知道,他昭阳宫可是一清二楚。 徐婆婆当时用自己验证,受的伤和苦近半年才缓过来。 若是这位燕姑娘真的打算用玉骨折扇的话,怕是他照样噶所有人集合起来,也能勉强对得上。 “哥,你先听人家把话说完嘛。”反正也已经试过了,他们兄弟俩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倒不如听燕姑娘到底要算什么账。 “两位殿下问得好,我到底要算什么账?想必这还得各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古老爷子向来并不喜欢卖关子,却知道这位姑娘和身后这位少侠并不是俗人,倒是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 “燕姑娘要知道的真相,如何能确定,在场的我等知道呢?” 一安浅笑,到底有没有关系,最后都会扯上关系的。 “古爷爷,那我第一个便问问古爷爷好了。还请古老爷子不要欺瞒我等小辈没有见过世面。” “第一,我想知道我跟着玉骨折扇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二,我想知道六十年前的汴京拍卖行,你们到底参与了多少?” 葛大哥看着那玉骨折扇,想起来这扇子不就是燕姑娘自己在那拍卖行里收回来的吗? 怎么说这个扇子跟她什么关系呢? 徐婆婆知道这个事情早晚也是要公之于众的,即便是上天庭那些人把关于她的古籍全部毁掉,也不会完全抹除一个人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 “第一个问题,我想我能告诉你。”徐婆婆站出来说道。 一安就知道关于这个问题,也只有徐婆婆可以给她答案,她警惕地讲那玉骨折扇放在手中,怕这位婆婆由做出什么自伤的举动来。 第381章 算账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徐婆婆看着那玉骨折扇,走上前说道:“我和那个人并不是熟识,不过是窥得了她魅力的一二罢了。” 千年前,万物似乎都在进化过程中,这其中到底诞生了多少神,到底是如何诞生的,他们只是那段历史的过客,对这些人的事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而徐婆婆觉得自己是受到上天眷顾的那个,终于在那段最美好的岁月,和这位最为神秘的大神,有过一面之缘。 也是因为这一面之缘,让她再次见到一安的时候,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也要去验证她到......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些部门负责人,就是黄国辉在外面养的儿子。 赵会幻和其余四名金仙,一脸笑意地看着叶龙,很好奇对方怎么应对。 王金在场边看着着急,即便他也看出对方的核心人物是那个大个子,对方几乎每个回合都会把球交给他处理,王金跑到穆林身边,主动请战,他想去防守那个大个子,对于王金这种积极态度,穆林给予了最积极的回复:不。 目前的情况很危机,现在整个儿童医院内百分之九十都是流感患者。 天雷过后,天空竟然现出五彩祥云,龙海天和宁拂尘都沐浴在五彩霞光中,身体和灵魂在这霞光中得到净化。 算了,这些问题还是先不要想了,以后遇到了自然就解开了,而遇不到的话,那也就这样了,反正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古往今来的未知之谜实在太多太多了。 姜欣雨看着二姨娘的反应,也就明白了,这个二姨娘,恐怕早就有了脱身的手段了,不然,哪里还有那个定性乖乖的站在这里,还不停的陪着笑脸。 这已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这会儿的一切都很好,唯有清风明月,并无杂乱之事扰人心绪的时候。 林慧嘉惊讶的问道。从地球上的家中草坪,一下来到深邃漆黑的太空,李安有点不太适应,感觉头有点晕。 外面的敌人会随时冲进来,将她们两人一块打死,这才是最致命的危险。 因为羽尘放出的鸟笼围住了所有溃逃的残敌,这次的歼灭战打得非常得漂亮,沙克布置在华盛顿的指挥体系全线崩溃。 抬脚向着公路走去,想要弄明白这个世界的讯息,还是得需要进行接触才行。另外,也可以通过电视或者报纸以及网络进行了解。 但是,此时的阿尔达,仍是一片黑暗。世间万物,并没有光照来源,死物尚且不惧这影响,但是活物却也因为没有稳定的光照,在一片黑暗的世间,不停的死亡。 扑面而来的热气打在九尾鸣人脸上,熏的他差点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脸上的皮肤被热气弄得一阵阵刺痛。 这王语嫣说是自己要学六脉神剑,实际上是把六脉神剑掌握通透之后再教给她的表哥慕容复,她对慕容复的感情可以说是武林中人人皆知了。 不过,下一刻,科尔森嘴唇微张,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可是美食记者,如果远月学园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报道!”岩井雄二紧握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子昂眼中射出两道镭射光线,倒地的阿福忍痛爬了起来跳了出去,他原本所在的位置被这镭射光线炸出一个大洞。 乾日向子在另一个会场进行比赛,所以在之前也要进行准备,而且差不多每个会场两场的比赛算是无缝式的形式。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只是被山主摆上台做给其他中间商看而已,所谓的卫队实际上掌握在纳多手上,我们指挥不动。”李锐低声说道,蹙眉沉思起来。 第382章 成全 - 轮回典当行之老板娘精得很 - 再吃一口叭 实验容器! 姜楠手里的帕子慌张掉落,走上前去,问道,“那,我的姐姐还能回来嘛?” 她当初知道那个肥头大耳的老爷,用她姐姐的身体,来养殖这个鬼狐。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姜楠清楚地知道,这个鬼狐不再是一个陌生的人,她时常表露出来的动作表情,是只有姐姐面对她的时候才有的。 所以,姜楠一直都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这个鬼狐的出现,或许只是赋予了姐姐一定的能力,或许姐姐只是换了一种身份,可以永生的在她身边。 “刚刚...... 显得极度兴奋,斜睨了陈天一眼,有这种好地方竟然不早点带我来? 那野兽嗅到人的味道,低沉地咆哮着,发出声如闷雷的吼叫。唐紫希但觉眼前黑影一晃,那野兽已袭向她,她向后滑倒之际,那野兽已把她按在身下。 “呃,主人,你的想法实在太疯狂了!上一次你能扛得住劫雷是因为炼化了时空之门的力量,这你抵挡了大部分劫雷。谁能保证这一次会百分百安全!”牙影道。 “你是想做本君的主。”左丘黎夜看了他一眼,那眸光凉凉的,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已经没有闲情逸致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心情。 就在杨锦心万念俱灰的时候,她明显感觉自己脚腕已松,她模糊地睁开眼,就见老王正跟那中年男子纠缠在一起,她不能喊,不能动,只眼睁睁地看着他。 在皇上这个如意算盘中,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立储的声音越低越好,因此,他连续叮嘱谢敏,一定要和景舜沉得住气,不要着急,不要做任何跟夺嫡有关的事情,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好了。 “就在你方才撅嘴蹙眉的时候。”某王爷道,眉宇间更是一抹温柔之‘色’。 杨锦心一手捂着他吻过的脸,只觉得火烧似的,蜂蜜一般甜到了心里。 她当然知道,以少主的能力,若想控制血后体内的血泪蛊虫也是不在话下的。 离开寝室没多久,虚弱不堪的苏幻薇已经全身香汗淋漓,她抬头一望,天空乌云罩顶,黑雾已经笼罩了整个皇宫,只是有一道无形的结界苦苦地撑着,阻止那黑雾继续前进。 突然冰是睡着的水飞手一抖,手中的玉石炸开,瞬间化作齑粉,转眼间灰飞烟灭。 SSS战队,许多人都喜欢叫他们为3S战队。这是一个新兴的强队,风格很是硬朗,带有浓重的自由联盟战斗的风格。里面有着两个盟级高手坐镇,本身配合和意识都很强硬,走到这一步,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到后面,叶铮的眼神明显的亮了起来。老二哥以为让叶铮的心思活络了起来,心头安慰:自己这番话总算没有白说。 还没等她说完,慕容柔柔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缓缓的向山谷外走去。 这种感觉陈峰既有钟熟悉,又有种陌生,但是陈峰很喜欢这种感觉,这就是年轻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衰退。 肆:不认识,但是听说过,齐楚甜人品不错,你可以跟她做朋友。 屈黎面部肌肉止不住地的抽搐起来,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着。 骑兵又在地上盯着,威克利他们已经无所遁形,因为位置一直处于暴露状态,又没有援军,来自皇领、中部的白眼狼贵族不想再打场战争了。 这分身术,是正统的分身术!可以说,这分身并不是虚幻的存在,是类似于伙伴的存在的。只是,伙伴是自主战斗,而这分身更便于自己的操控!分身受到的伤害,同样会累积到自身身上,这便是这一招的弊端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