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欢迎来到末日禁区 华夏，青城市，第一医院，心理咨询科。 “最近赶上什么好日子了，怎么患者这么多？”郑拓半躺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揉着太阳穴，很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 “兴许是心理节之类的东西吧。”身着粉色制服的漂亮护士笑道，“小拓拓，可不要泄气啊，坚持下，还有最后一位。” “这里是办公室，小拓拓是不是太违和了一点？”郑拓无可奈何地爬起身来，“挣扎”着去翻阅资料，“虽然说咱们俩蛮熟的。” 郑拓，心理医生，毕业之后，就被安排在这里工作。这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心理医生跟心理咨询师差别还是蛮大的。主要是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奇怪交易，所以这么一来二回兜兜转转，我们亲爱的郑拓医生就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至于旁边温柔可爱漂亮大方的护士姐姐，名字则是刘瑜，她长得好看，性格也很好，所有的追求者加起来足够凑成个加强连，只不过……有的时候不太擅长抓重点。 其实郑拓“蛮熟”这个说法有待考究，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恩不是某种很污的非同寻常，而是他们在同所孤儿院长大，不是兄妹但却胜似兄妹。 “小粉红，这个患者有点意思，明明只是十四岁，还是中学生，病例上面竟然有五次心理医生的诊疗记录，最后的治疗结果是，五位心理医生全部患上了程度不等的精神疾病，甚至于有位同行还自杀了……”郑拓说道，“乖乖，这是个狠茬子啊。” 刘瑜愣了愣，随后看看身上的衣服，而后回答道：“所以，今天是小粉红么？” “喂！重点好像是在后面才对吧！”郑拓哭笑不得，“五位心理医生被整疯了！” “哦哦哦，对了对了，五位心理医生。”刘瑜如梦方醒，“还有位没想开……”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五位心理医生都没能摆平的狠茬子，却是屈尊跑来我们这间小小的心理咨询室了呢？”郑拓手手指敲着办公桌，脸上的微笑很值得玩味。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李明阳医生干的了，他跟我们不太对付，要是有什么幺蛾子，那妥妥的跟他脱不了关系。”刘瑜说着说着，忽地看向郑拓，接着说道，“诶，他不会是想用这个患者，把小拓拓你也逼得心智失常吧……” 郑拓点头道：“当然了，他总不会这么好心，特地把这么个大boss打残血，最后留给我补刀吧。八成是有点鬼心思，但是……指望患者把我弄得心智失常，这有点太不靠谱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玄学上位？” “不是上位啊，李明阳医生比你地位高……”刘瑜又没抓好重点。 “既然这样的话，赶紧把这位小兄弟请进来，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郑拓整理下衣着，正襟危坐在那里，就差两边排开小衙役敲着棍子喊“威武”了。 “小拓拓，既然其中有诈，那……为什么还要往里钻，直接推掉不好么？” 郑拓眯起眼睛道：“不战而退，这可不是我的作风。而且……你就不好奇吗？五位心理医生，都因为这位小兄弟而产生了有趣的反应，唔，真的是……很有趣啊。” 刘瑜看看郑拓，拿起电话道：“喂，110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个心理变态。” “好了好了，别闹了。”郑拓笑道，“开门，放BOSS！” 他整理整理衣服，忽然间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记得称呼我为郑医生。” 十秒钟之后，心理咨询室的门慢慢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携带着压抑、恐惧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嗨，郑医生，你好啊。”压抑恐惧乱七八糟的大BOSS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吧去他的压抑恐惧乱七八糟。 郑拓看着眼前的病人，这是位很是稚嫩的少年，面庞上带着快活的笑容，眼睛黑白分明，好像能透出光来。 很明显，这位叫做丁丛的少年，一点都不像是有心理问题的样子，至少从表面看起来，他比郑拓都要正常许多。 “小伙子，就是你弄得五位心理医生狗带了吗？”郑拓跟丁丛握手，喜笑颜开道，“感谢缓解行业压力。” “心理咨询师吗？但是感觉……很不专业的样子。”丁丛边跟郑拓握手边说道。 废话，本大爷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心理医生，现在客串把心理咨询师肯定不专业了，而且在你面前扮心理医生，那不是自己儿往枪口上撞么？我这一没结婚二没结婚三没结婚，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交代在你手里？哼！才不要！ “从资料上来看，你看到了幻象，是什么样的幻象？”郑拓忽然间直奔主题，“是……好看的妹子吗？” “当然了，36E，个个儿肤白貌美，水灵得很，医生你要不要来一打？”这位十四岁的少年说起这些脸不红心不跳。 “要不然，你们俩好好在这进行深入的交流，我先出去逛逛？”刘瑜意识到这个场合好像不太适合她。 “漂亮的护士姐姐，再见！”丁丛非常快速地回答道，愣是把刘瑜的调侃变成了现实，“还是一对一比较好。” 刘瑜撇撇嘴，对郑拓递了个前途坎坷好自为之的眼神，而后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幻象？”郑拓询问道，“我觉得你来这不是跟我探讨青春期春梦的吧。” “不是幻象，是未来。”丁丛纠正着，而后很认真地看着郑拓，开口道，“医生，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能够看到未来。”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郑拓在心里吐槽着这个快被玩烂了的破梗，而后继续问道：“那么，是什么样的未来？” “末日啊，末日就要来了。”丁丛朝周围看看，而后压低声音，说道，“末日将在明天正式开始。” 得了，难不成这是某个邪教的传道士，做生意做到医院来了？末日，我还诺亚呢。 就算心里再怎么鄙视，郑拓也得把问题问完，他顺着丁丛的话说道：“恩……末日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一个末日，妹妹背着洋娃娃，灵异末日，明天开始。”丁丛打了个响指，“准备好迎接恐惧了么？” “第一个末日？”郑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你的意思是说，会有很多很多的末日吗？” “没错，但是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第一个末日。每次末日之后，都会有人类幸存下来，然后经历下个末日，末日有各种类型，难度会越来越高。这也意味着，明天到来的灵异末日将不会太难，医生，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丁丛告诫道。 郑拓本来还想要在心里接着吐槽下去，但他盯着丁丛的眼睛，忽地打消了这些想法。 作为心理医生，他很能分辨对方是不是在说谎，而在丁丛的眼睛里，他看不到欺骗。 丁丛没有说谎，他说的是真话，至少是他以为的真话。 就在郑拓斟酌言辞的时候，丁丛又说话了：“我之所以来这里，不是寻求治疗，或者心理咨询之类的。我是来警告你。” 十分钟之后，丁丛从心理咨询室离开，又是十分钟之后，郑拓与刘瑜道别，随后拎着公文包离开办公室，朝着住处走去。 郑拓朝着住处走去，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处，人行道绿灯亮起，但他却没有向前走去，而是停在原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同时用余光打量着马路对面闪啊闪的行走小人。在小人闪到第五下的时候，也就是正常来说，他正好走到路中央的时候——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一辆重型卡车直撞了过来，将最前方的轿车顶掉了半个车身，尖叫声、警报声各种声音让这里瞬间变得混乱与嘈杂。 在这混乱与嘈杂之中，郑拓偏着头站在那里，回想起了丁丛在那十分钟告诉他的话。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第二个十字路口的地方，等人行道绿灯闪烁五次，你会知道答案。” 他同时想起了丁丛另外一些话。 “你真的以为，这两天患者突然增加，只是巧合吗？” “你应该早就发现了，绝大多数患者，都声称自己看到了阴影。”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阴影背后是什么的，但是明天之后，你将不得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 “你所熟知的世界，即将离你远去。” “欢迎来到，末日禁区。” 郑拓没有紧张恐惧，反而是耸耸肩膀，神情很轻松地说道：“唔，不错嘛，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第二章 妹妹背着洋娃娃 郑拓一点都不害怕，恰恰相反，他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就像是复习好了的尖子生，在等待考试的那种感觉。 这很奇怪，考试可以复习，但是末日可没有复习或者预习这种说法，但那种感觉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着的。 其实即便最后的事故没有发生，对于丁丛的话，郑拓也是信了大半，丁丛提到的阴影，并不是信口胡来，而是确有其事。 这段时间患者数量突然增加，其中绝大多数患者都声称看到了奇怪的阴影，但是一系列检查之后，却没有半点心理问题的迹象，与丁丛的说法别无二致。一个两个患者还能说得过去，但这么大批量已然能够说明这不是特殊情况了。 而且丁丛在最后那近似于预言般的告诫，简直是在告诉郑拓，如果不相信他，那么真的可能会死。 唔，真的是……非常有趣啊。郑拓内心深处的求知冒险欲望简直是在燃烧。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且是相对荒凉偏僻的那种，稍微布置下就是完美的恐怖片片场，对于即将到来的末日，与其说是恐惧，郑拓更多的是好奇。 他仔细回想着丁丛的话，来到电脑前面，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妹妹背着洋娃娃”的字眼。 很快，搜索引擎给出结果，《妹妹背着洋娃娃》是首恐怖童谣歌曲，郑拓自然是选择了播放。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亲爱的爸爸妈妈 有天爸爸喝醉了 拣起了斧头走向妈妈 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她的眼睛啊，还望着我呢 “爸爸，妈妈，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然后啊，爸爸叫我帮帮他 我们把妈妈埋在树下 然后啊，爸爸举起斧头了 剥开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埋在树底下陪着妈妈。” 对于《妹妹背着洋娃娃》这首恐怖童谣，郑拓早有耳闻，可真正听在耳里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滋味，尤其是在与末日结合起来的时候。 “好吧，现在让我们分析分析歌词的含义。”郑拓在脸上搓出热情洋溢的笑容，然后用小学生老师讲课般的诡异声腔说道，“从歌词中我们看到，这应该是家庭矛盾引发的悲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的受尽压迫的爸爸，在某天酒醉后终于选择了爆发，在杀死了妻子之后，又杀死了女儿，最后扒下女儿的皮做成了洋娃娃……” 他慢慢有点胡诌不下去了，去他的家庭矛盾，真要是有这样的父亲，那妥妥的是个极度危险的精神病人啊！ 或者说在杀死妻子之后，这位父亲的精神就彻底崩溃了，正常人谁会因为家庭矛盾迁怒女儿，甚至于剥皮做洋娃娃？ 但是让郑拓想不明白的是，这首童谣虽然恐怖，而且带有灵异色彩，但怎么看都是局限于家庭范围里面，根本就不像是能够转化成为末日的样子。提起末日，那肯定要是世界范围的大灾难，一首恐怖童谣如何能够演变成为末日？ 莫非是听过这首歌的人就会死？郑拓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要是这样那他岂不是马上就要螺旋升天去见马克思了。 作为心理医生，郑拓的思维很是缜密，他很善于观察细节。他边搜索着与这首童谣相关的资料，边回忆着与丁丛的谈话，谈话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信息量却十分大，他记得丁丛曾经说过，那些患者看到的阴影，与这次末日有着关联。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阴影背后是什么的，但是明天之后，你将不得不知晓真相。” 这么看来，阴影好像是这次灵异末日的关键所在，郑拓留了个心眼，打算明天去拜访拜访这些患者。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末日明天才真正开始，那么为什么这些患者会提前看到阴影呢？这好像有点讲不通啊。 他只能暂时理解为末日的到来有个进度条，真正降临之前，还会有个读条过程，读条过程里面会有少数人受到影响。 不过仔细想来，这应该不算少数人了，前来咨询的患者尚且有这么多，那么那些看到阴影却没来咨询的人，岂不是更多？ 现在的郑拓还不知道，末日从来不会给出无关信息，每个细节都极度重要，拼图缺掉一块都可能会得出完全错误的结论。 郑拓在孤儿院长大，家里自然是没什么人，他也没有女朋友，还是单身狗一只。一个人生活倒也自在，这不他回到公寓里面，翻资料足足翻了四五个小时，都要到午夜了也没人叫他吃饭。 互联网上信息繁杂，真正有用的反而没有多少，继续挖掘下去应该只能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他斟酌之后给刘瑜与林毅发去信息，“明天要变天了，挺危险的，你们小心点。” 与刘瑜相同，林毅也是郑拓从孤儿院开始就认识的伙伴，两个人从小到大都在同一所学校，直到大学因为所选专业不同才分开，三人是绝对的死党。 “小拓拓我知道啦，你明天也要多穿点哦。”刘瑜很快回复道。很显然这位小伙伴把“变天”当成了寒潮降温。 “可以，很强势，我很服气，你也小心些。”林毅用那一如既往的网络词汇回复道。 这两个人都没把郑拓的话往心里去，这也没什么毛病，正常人谁会因为条短信而往末日上寻思呢？ 至于郑拓，自然是也没法直说关于末日的事情，他不是丁丛，没有那近乎于预言的本事，没法让别人相信他。 不过很快，郑拓的这个苦恼就被解决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针与分针终于重合，午夜到了。 丁丛所说的明天，到了！ “啪！”一声轻响，郑拓房间的灯光熄灭了，不只是他的房间，整个世界都在此刻沉浸到了黑暗之中，即便是正处于白天的西半球也是如此，原本如同蓝色宝石般的地球，在此刻忽然变成了纯粹的黑色，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光芒，尽数被剥夺！ “沙沙……沙沙……”就在这死寂般的黑暗中，手机、电视、电脑，所有电子设备的屏幕都亮了起来，那是压抑又令人绝望的猩红，不只是这些屏幕，环绕着地球的浩瀚苍穹，同样透着不详的猩红色光芒，数秒之后，有狰狞字体浮现。 “世界序号：889547。 对接世界信息，同步语言系统。 末日类型：灵异末日。 末日提示：妹妹背着洋娃娃。 末日序列正在启动…… 欢迎来到，末日禁区！” 第三章 不怕不怕三人组 血色苍穹，狰狞黑字，整个城市沉沦于惊惧之中，进而沸腾！ 不同于郑拓，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心理准备，他们毫无防备地被扔进了这方地狱，那种惊慌可想而知。 如果说之前对丁丛还有些许质疑的话，到了现在郑拓当然是死心塌地地完全相信了。开什么玩笑，眼下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好吧，就算有某个牛逼值突破天际的黑客团队突破了世界上每个电子设备，那么这血色苍穹如何解释？ 末日预警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这才最终消散。 或许是外星人的所作所为，亦或者是地球的进化路线忽然间跑偏了，郑拓没心思去寻思原因，他知道末日真的要来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刘瑜与林毅的电话与信息就没断过，两人表述方式虽然不同，但大体意思相近，无非是说郑拓你是提前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么，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末日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外星人派来的卧底balabalabala。 郑拓首先很认真地解释说他不是外星人也不是外星人的卧底，然后告知二人末日八成是真的，紧接着就想要安慰他们脆弱惊慌而又恐惧的小心灵…… “没什么大不了的，末日虽然可怕了些，但是也有成功存活的方法，我们只需要……”他越安慰越感觉不对，怎么感觉……这两个人眼睛里直冒绿光呢？ 林毅“惊喜万状”一拍大腿，差不多是咆哮着呐喊道：“劳资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游戏终于变成现实，真的是夫复何求，4396啊！” 林毅的职业蛮有意思，表面他是名签约恐怖游戏主播，就是每天打游戏负责吓人的那种无良主播。这货《逃生》打了五百多遍，基本上四十分钟就能通关一次，至于其他的《死亡空间》《异形：隔离》《黎明杀机》更是不用说了。而实际上，除却主播的身份外，他还是一名很流弊的黑客，当时策划过针对五角大楼的电子战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直播间是喷子最少的直播间……喷子都被某种奇怪的黑客技术制裁了。 “哇哇哇末日么？你说的是……伦敦陷落？2012？釜山行？或者是别的什么？生活在电影里，我要变成女主角了么？”刘瑜再次不负众望地miss了重点。 郑拓只能是扶额叹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两人也都是大大的奇葩，现在面对已经到来的末日，非但是没有感觉害怕，竟然是都兴奋得很。 事实证明郑拓的做法相当正确，在几乎所有人都尚且处于慌张状态中，还正在艰难地接受末日到来这个事实的时候，社会秩序还没有大规模崩坏，城镇里街道上暂时还是安全的，他们找到对方不算困难，三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刘瑜与林毅到了。 “嗨呀，这下厉害了，末日真要来了啊，讲道理不是核冬天不是生化危机，竟然是这么无厘头的进入方式？” 林毅进门就握着郑拓的手嘘寒问暖好不热情活脱脱的反客为主。他个子不高，体型中等，戴了个无框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嘴巴有点歪，因为小时候脊椎受过伤，所以他腿脚有点不灵便，总是好像拖着右腿在走，不得不说游戏主播这个职业很适合他。 对于林毅的说话方式，郑拓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有点奇怪，询问道：“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害怕毛线啊，你也不看看本主播是干嘛的，那可是专业通关恐怖游戏一百年的资深玩家，眼下这末日，不就跟大型游戏一样么？” 他拍拍郑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一边求生一边直播，还不是美滋滋？” “你赢了。”郑拓很是无奈，他看向从进门开始就呆坐在沙发上的刘瑜，安慰道，“没事的，打起精神，末日不算什么。” 刘瑜依旧是傻乎乎地坐在那里，目光游移不定，好像是被末日吓傻了。郑拓轻叹一声，坐到她的身边，就要发动心理医生的天赋技能抚慰，然而某护士忽地转过头来，而后眨着眼睛问道：“郑医生，也就是说，明天不用上班了对吗？” 得，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论是林毅还是刘瑜，好像都没有把“末日里面真的会死”这点真正放在心上。 这倒是省了郑拓不少功夫，他没有耽误时间，立刻就开始跟两人讲述目前的进度，同时告知第二天将去拜访阴影患者。 “讲道理，这不科学啊，那个丁丛是什么人，他怎么会知道末日要来了？”林毅疑惑道，“而且他为什么会找上你，要知道这么关键的信息，如果交给另一些更专业的人，收获的效果肯定是天壤之别，我表示有点不能理解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郑拓将声音拖了拖，“答案是……没有答案，兴许是看我长得帅呢，反正有用就行了。像这种想破头都想不出结果的问题，暂时先往后放放，我们现在需要度过眼前的末日，也就是这个灵异末日。” “我们要不要把信息共享出去啊，说不定可以救很多人呢。”刘瑜开口道。 郑拓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将电脑屏幕点亮，指着某篇写好的帖子说道：“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实在是做不到啊，其他的帖子都能照常发送，只有这篇具备关键信息的帖子每次都是发送失败，就算是规避关键字甚至加密都不行。” “我已经试验过了，能够把这些信息传递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口述，不借助任何工具的口述。”郑拓摊手，表示无奈。 三人只能是先扫好门前雪，至于其他人能管多少算多少吧，毕竟口述的效率实在是太低，而且还不一定有多少人能够相信他们。 作为恐怖游戏资深玩家，林毅对于末日的求生套路很是熟悉，郑拓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就行动起来了。他取过三个登山包，首先是放入压缩食物还有水，然后是医疗箱与各种必需药品，最后抓下郑拓收藏的军刀，一股脑填了进去。 “喂喂喂，把手放下！那可是二战时候上过战场的军刀。”郑拓看着感觉心疼得不行，这些军刀可是花了他不少钱。 “别说是这些军刀了，到了这个份儿上，就算你这儿有挺李云龙的意大利炮，也得拉出来硬刚啊！”林毅毫不客气。 那边郑拓却没有回话，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 “拓拓，你这是怎么了？”林毅随口问道。 “你们看到了吗？”郑拓压低声音，说道，“阴影……出现了！” 是的，就在郑拓的视野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团阴影。这团阴影无法聚焦，随着目光的转移而移动，不是非常显眼，但是却能够给予人强烈的恐惧感，似乎……在那阴影之后，隐藏着人类绝对不愿目睹的恐怖！ 郑拓看到，在他出言提醒之后，刘瑜与林毅的表情，全都变了…… 林毅一拍大腿，叫道：“厉害了我的哥！这末日越来越好玩了！” 刘瑜则是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慵懒道：“太好了，看来明天肯定是不用去上班了，可以睡个好觉咯！” 郑拓再次扶额叹息，好像全然忘了他也是不怕不怕三人组的成员之一…… 第四章 那些被压抑着的 不论是郑拓，亦或者是刘瑜与林毅，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同样出现了那团阴影，尽管不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但那种深渊般的恐怖却骗不了人，阴影只要存在着，就足以让人丧失冷静思考的能力。然而奇葩般盛开的三人，没有被阴影带来的情绪影响到半点，反而是兴奋得很，颇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感觉。 而郑拓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那些患者情绪极不稳定，这就是原因所在。潜意识察觉到了危险，而阴影即是危险起源。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什么呢？”刘瑜像个好奇宝宝，双手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视线里出现的阴影。 “说不定，阴影背后有个漂亮女鬼，身材火辣面容姣好，小倩那种级别的……”林毅说着说着还吸了吸口水。 “休息下吧，天亮我们就去拜访那些患者。”郑拓对于两人的表现实在是有点无语，“别太兴奋了，毕竟是末日，如果出现失误的话，那可是真的会死去的，明天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毕竟按照丁丛的说法，每个末日都会留有一线生机，就看我们能不能够把握住了。” 三人都在孤儿院里长大，从小就没有父母，现在行动起来，牵绊倒是少了不少。 确认门窗锁死之后，三人就这么休息，林毅首先进入梦乡，他呼噜打得震天响，声音能从卧室传到卫生间然后再荡上三四个楼层。 六七个小时之后，天亮了，闹钟响起，他们几乎是同时起床，三人都没有赖床睡懒觉的习惯。这么一夜过去，林毅休息得相当好，但是郑拓跟刘瑜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可是经受了整整一夜呼噜娃的荼毒，现在恨不得一刀剁下林毅的狗头。简单对付过午饭之后，他们乘坐郑拓的车出门，目的地正是第一位患者的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末日求生在此刻正式开始了。 进入街道的瞬间，看到正在呈现着的景象，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城市不复往日的干净与整洁，遍地都是垃圾与瓦砾，掉落的广告牌摔得四分五裂。人类社会的秩序终于是彻底崩塌了，街道上面到处都是近乎于疯狂的人群，他们将停靠在路边的车辆点燃，冲进周围的商铺之中，将能够接触到的一切都砸得粉碎。有警察徒劳地试图制止这一切，但很快就被人群推倒，淹没其中，再没有出现。 在末日到来的恐惧面前，那些被国家机器压抑了数千年的暴戾，终于是彻底爆发了。 左右都是死，何不在死前淋漓尽致地爽一把？这是亡命之徒的想法。 而现在，几乎所有人类都在变成亡命之徒，他们没有想在末日面前怎么活下去，他们想的是末日来了而他们死定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郑拓三人这样不惧怕末日，阴影传递出的负面情绪，足以令一个普通人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 “救救我，救救我！”街道一片狼藉，车辆很难提速，只能以中等速度前行着。忽然间，有位女子跑了过来，她拼命拍打着车窗，声嘶力竭地乞求道。“求求你们了！让我上去！不要让他们抓到我，求求你们让我上去！” 郑拓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林毅打开车门就要救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没时间多想。 “谢谢，谢谢。”看到车门打开，那名女子喜形于色，伸手就去抓林毅的手。 就是这个时候，郑拓瞄了眼后视镜，他陡然皱起眉头，大吼道：“林毅，撒手！”随即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轰！”轿车咆哮着冲了出去，直接将那名女子带倒在地，追逐在后的人群眼看就要把她抓住。 “郑拓，你在想什么啊？”刘瑜急了，“为什么不救？要是被那些人抓住，下场肯定是……” 郑拓抿着嘴唇，凝声道：“不对，有地方不对。” “你发现什么了？”作为郑拓很多年的好基友，林毅明白这么做不会无缘无故。 “表情不对。”郑拓解释道，“看她的样子，已经是身处绝境了，惊慌可以有，恐惧可以有……” 他说着说着，突然间顿了顿，而后加重语气道：“但是，那丝窃喜，却绝不可能有！” 刘瑜连忙辩解道：“这么简单就判了别人的死刑，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果判断错了怎么办？” “没有。”林毅叹了口气，“郑拓的判断没有错。”他指指后视镜，示意刘瑜自己去看。 被郑拓甩掉之后，那位女子在地上挣扎，朝着轿车伸出手，绝望地尖叫着。没有多久，后方的人群就追赶了上来，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没有任何设想中的暴行发生，反而有人将女子扶了起来，那位女子啐了口唾沫，而后用怨毒的目光直视着远去的轿车，袖子里面有匕首滑落，她就拿着这柄匕首，恶狠狠地冲着轿车比划。 若是刚才让她上车，后果可想而知，三人都会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而刘瑜的下场很可能最为悲惨。 “为什么？我们明明是要救她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刘瑜睁大眼睛，对此难以置信。 “这是末日，以往被压抑着的东西，全都会彻底爆发。”郑拓说道，“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你，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有车而他们没有，有可能是因为有人瞄到车里有位女生，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单纯地想要满足那种破坏欲，谁知道呢？” “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刘瑜小声道。 “反正我是不想坐以待毙，或者是加入刚才那些拆迁大队。”郑拓笑道，“那就活活试试好了，说不定就活下去了呢？” 轿车一路前行，期间有人站在路中间试图逼停，但郑拓不管不顾，轰鸣着油门就冲了过去，一幅豁出去的架势，那些人果然识相地躲开了。 林毅戳戳郑拓，小声道：“兄弟，刚才干得不错啊，但是……如果真的翻车了呢？你就没想过，若是判断错了，会怎样？” 郑拓抿抿嘴唇，回应给郑毅的是一脚刹车。 “我们到了。” 第五章 妹妹的洋娃娃 三人来到第一位患者所在的小区，这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楼房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发黄。与外面街道的情况类似，小区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地面上甚至能够看到触目惊心的血迹。可能是因为能够破坏的几乎被破坏光了，暴徒已经离开，这里相对安全。 按照郑拓手里的住址，他们进入八号楼，刚进入单元门，就有婴儿的啼哭声传来。 楼道里面光线很差，墙壁上面灰扑扑的，灯泡一闪一闪，配合着婴儿啼哭声，气氛很是瘆人。 更让人惊悚的是，除却婴儿啼哭声之外，这栋楼里面鸦雀无声，三人几乎能够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厉害了我的哥，会有父母把这么小的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去大街上嗨？还是说父母都已经挂掉了？”林毅低声道。 “能不能措辞尊重点。”刘瑜不满道，“这又不是打游戏，人死了是不会复活的。” “有点不对。”郑拓示意他们噤声，他闻到了血腥味，越往上走越浓郁，同时婴儿的啼哭声也愈加刺耳。 患者就住在四楼。在转过三楼拐角的瞬间，他们登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吓住了，刘瑜更是发出声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 “我考吓死宝宝了，我发现刘同学你才是恐怖之源啊，这声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叫没了！”林毅总算是露出了怕怕的表情。 “哦，我就是觉得，此处应该有尖叫。”刘瑜尖叫之后，不疼不痒地说道。 整个楼道全都被鲜血涂满，阶梯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三楼这短短的一层楼梯上面，满满当当地挂着足足二十多具尸体。他们就像是屠宰场的牲畜般被悬挂在那里，全部的血液都几乎被放空，空洞的双眼嵌在扭曲的面庞里，在明灭不定的昏黄灯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黑洞，能够直接将被注视者拖入那名为恐惧的深渊之中！ 从数量上来看，楼道里面所有的住户，全部都被吊在了这里，这也是为何楼道如此死寂的原因。 郑拓辨认出了那名患者的面容，他来晚了，那名患者已经死去。 伴随着楼道的梯度，就像是拍集体照般，所有的头颅都露在外面，足足二十多双眼睛，全部死死地盯着怔住的三人。 紧接着，郑拓非常清晰地看到，那些已经死去并且扭曲着的头颅，竟然缓缓地倾斜过来，随即…… 咧出了诡异的笑容！ 面对着这地狱般的恐怖景象，郑拓双手抱在胸前，也学着那些头颅的样子，将脑袋偏起同样的角度，然后灰常嘲讽地笑了笑…… “我滴个乖乖，这是二师兄的屠宰场吗？”林毅抬抬眼镜，居然是往前走了两步，还摸了摸尸体，而后很淡定地说道，“从体温来看，应该死去挺长时间了，别愣着啊，清理下楼道，后面应该有挺重要的线索。” 郑拓真是无奈了，他知道这位老同学胆子大，但是林毅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是在刷新他的认知。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林毅摆手道，“别忘记我是干什么的，对于资深恐怖游戏玩家来说，每个拐角、每扇门后面都有可能是高能，千变万化难离其宗，只要做好心理准备，惊吓值就会小很多，而且……你们就不能把末日当做游戏打吗？” “讲道理，阴影的诱惑我挺难抵抗，那种恐惧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估计没有什么人能免疫。但是这些尸体，要是也能吓到本主播，那岂不是砸了我林大胆的招牌，让我的粉丝们知道，岂不是要笑上三天三夜大牙都给笑掉？” “还有啊，我不怕末日还能理解，你一个学心理的，凭什么不怕末日？这根本就不科学！肯定是开挂了！”林毅忿忿不平。 “我见过足够恐怖的东西了。”郑拓摊摊手，接着说道，“心理学上的东西，比起冰冷的尸体更让人恐惧。你能想象平时如胶似漆的爱人，因为某件琐事而产生了心理问题，心理问题在压抑中逐渐滋生，最终那个你最信任的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你杀死，甚至于烹煮尸体而后食用，你能想象那种情景吗？” 他补充道：“所以，对于我来说，最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刘瑜举手抢答道，“不是鬼怪，而是人心！盗墓笔记里说的！” “那是三叔说的，不是我说的！”郑拓当即纠正道，“对于我来说，最可怕的东西永远不会是某个结果，而是起源……与过程！” “日李大坝听起来好绕口，而且很low的样子。” “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跟这些尸体兄弟作伴？” 他们这时候又想起了刘瑜，于是问道：“那么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不怕？” “你们都不怕，要是我怕的话，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很拖后腿？” “就是要你显得很没用很拖后腿，才能突显出我们两个多么厉害多么carry啊，你一点都不怕，要你这个女性角色有什么用？” “不好意思，一哭二闹三作死这样的行为，本姑娘实在做不出来，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郑拓将话题绕回来，指指悬挂在那里的尸体大哥们，开口问道：“那么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能让我们生存下去？” “生存如果不是为了通关，那将变得毫无意义。”林毅上前一步，抱着具尸体就往旁边搬，因为腿脚不太灵便，他很有些吃力。 “来吧，林大主播，说说你的想法，结合你的游戏经验，现在能看出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末日要在这里突然给我们一闷棍？”林毅做了个很夸张的动作，接着说道，“正常恐怖游戏里面，越是恐怖的地方越关键，通常都会隐藏着重要信息，要不然游戏策划吃饱了撑的想要吓唬我们么？肯定是想增加游戏难度，隐藏掉这些信息啊，所以咱们得过去看看。” 郑拓点点头，觉得林毅说得有道理，这些恐怖游戏里面的道道，他还真不是特别清楚，目前还得靠林毅这个老司机带带路。 林毅很快在尸体群里清理出了一条道路，而后微微弯腰，手腕晃了几晃，做了个“请”的姿势。 “呃，刘瑜，走过去的话，有问题吗？”郑拓觉得这个时候首先要照顾照顾女士朋友的感受。 毕竟从这么恐怖的尸体群里走过去，按理说胆子再大的女孩子也难免会心里发毛。 可刘瑜明显没有“按理说”，她半句废话都没有，侧身就从尸体中穿了过去，简直就是个睥睨四方的女皇。 郑拓与林毅对视一眼，互相瞥了个这妹子真生猛的眼神，而后跟在后面进入。 他们离患者的家越来越近，到了这个距离，已经能够分辨出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中传来。 三人虽然心很大，但是这个时候也都警惕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打草惊蛇，恩，是条终极无敌洪荒巨蛇。 房门半掩着，末日老司机林毅同志小心翼翼地躲在墙后，用脚将门缓缓打开，接着向后移动慢慢查看。 出人意料的是，门后没有高能，什么都没有，如果光线再亮些的话，这里跟普通的家庭没有什么不同。 婴儿的啼哭声持续不断地传来。郑拓小声怂恿道：“上啊，林毅同志，为了组织，为了荣耀，勇敢地奔跑吧！” “我炸药包呢？”林毅捏着鼻子道，“正常来说，这里面应该是个小boss，不用想，凭我们目前的发育状况，连个小怪都能把我们一窝端，所以……” “首长，有什么指示？”刘瑜敬了个半吊子军礼，问道。 林毅抬抬眼镜，说道：“你们两个在外边等着，随时准备跑路，明白嘛？” “诶，这活儿这么简单，怎么会不明白？” 两人目送老司机走进房间，猫在墙角仔细倾听着，除却婴儿啼哭声之外，这里鸦雀无声。 事情的进展远比郑拓想象的要快，也就过去二十秒左右，屋里就传来快速奔跑的声音。郑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林毅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他拽着郑拓就跑，开口道：“愣着干嘛，赶紧跑路啊，BOSS就在后面！” 郑拓连忙带着刘瑜向着楼下玩命般地狂奔，期间好奇心作祟，他回头看了一眼。 林毅口中的“BOSS”，是一个婴儿大小的洋娃娃，她满身血污，全是干涸与未干涸的血迹。她的四肢被粗糙针线缝合在躯干上，黑漆漆的眼珠空洞无神，嘴巴勾勒出诡异残忍的笑容，这个表情郑拓见过，与吊在楼道里的二十多名住户一般无二！ 至于那婴儿的啼哭声，正是从洋娃娃的身体中传出，她手中握着血淋淋的尖刀，朝着三人直追过来。 昏黄灯光垂泻而下，洋娃娃的身体居然泛起了令人心悸的光泽…… 那是人皮！ 第六章 恐怖终结者林毅 末日终于露出了它的獠牙。原本代表着天真与可爱的洋娃娃，此刻居然是身披人皮，手里握着淌血的尖刀，漆黑的眼珠里是掩饰不住的残忍与阴森，伴随着瘆人的婴儿啼哭声，它穿过悬挂着的尸体，朝郑拓三人追杀过来。 结合先前末日给出的提示，郑拓几乎能够确认，这就是妹妹背着的洋娃娃，不会有错。 而那张人皮，恐怕就是那个父亲将女儿杀死后，用来做成洋娃娃的人皮！ “快跑啊！看模样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洋娃娃！”林毅的职业病犯了，逃命还不忘嚎一句搞笑解说。 “这还用你说！”三人玩命儿般地往下跑，头都不回。 “林毅你是怎么惹到她了？”刘瑜之前受到惊吓，还没有回过神来，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依然可以意识到危险来了。 “劳资偷了她的****林毅咬牙切齿道，“说出来你信么？” “要不是时间才过去二十秒钟，以你的人品，我觉得还是很可信的。”郑拓边跑边说。 刘瑜的速度最快，她在成为护士之前，还做过一段时间的记者，那跑路速度，就算是扛着二十斤重的摄像机她都能跑进百米十秒。 郑拓跟林毅完全是使出浑身解数在逃命，郑拓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健身房，速度力量都不差。至于林毅的表现，则是又一次让郑拓大跌眼镜，这货明明腿脚不灵便，但下起楼来却丝毫不慢，只见得他左扭右扭，双手在扶手上快速交错，居然是跑得比郑拓还要快上不少。 “你这下楼的本事是在哪修炼的？”郑拓边说边回头查看，还好洋娃娃不能瞬移，要不然一百个他都得交代在这里。 “我可是知名大主播！日常被记者粉丝堵门寄刀片的！你现在看见的每一步都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林毅大声嚎叫着。 “只是我回头来时路的每一步，都走得好孤独？”郑拓差点唱出来，他被林毅在不正常的道路上越拐越远。 “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请尊重灵异恐怖末日啊！”刘瑜都忍不住了，吐槽道。 郑拓跟林毅异口同声地回应道：“说得好像你就很怕，有尊重末日似的！” 虽然说洋娃娃不能瞬移，但毕竟也是灵异末日的产物，它的速度很快，与三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伴随着洋娃娃的接近，郑拓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身后的温度越来越低，他好像整个人都悬在了刀刃上。他再不回头，咬牙朝着楼下狂奔。 “嘭！” 就在洋娃娃即将刺到刘瑜的前一刻，三人终于冲出楼门，郑拓眼疾手快，一脚将单元门狠狠踹上。 他冲到轿车面前，一把拉开车门，而后进入驾驶座，接着发动车辆，准备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干嘛呢你，对**念念不忘贼心不死？”他发现林毅竟然在楼门口停住了，这货东张西望，好像是等待着什么。 林毅指指布满铁锈的单元门，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贝：“诶，洋娃娃没跟出来，它好像……被这扇门挡住了。” “喂喂喂！没跟出来就没跟出来，你没必要作死地对着单元门拳打脚踢挑衅吧，别墨迹，赶紧上车！” “老司机要开车啦！”林毅很乐观地上了车，感觉自己萌萌哒，“那么问题来了，洋娃娃为什么没有跟出来？” “我知道你这是个设问句。”郑拓踩下油门，说道，“开始你的表演。” “在恐怖游戏里面，正常来说BOSS都是有地盘限制的，就是说在这块区域里面，BOSS们很强势很厉害很无敌，但是却不能踏出所属区域哪怕一步，所以经常会出现玩家在区域外跳舞鼓掌百般挑衅但是boss却无计可施的情况。我觉得这个boss很有可能有这样的设定。”林毅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当然，不排除这个boss怕铁，无法穿过铁门的可能性……”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那个洋娃娃还有可能怕阳光，怕外面生机勃勃的花花草草？”郑拓很是无语。 “兄弟，不得不说，还是你懂我。”林毅抬抬眼镜，询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去下一个患者的住处，只是一个患者，无法将共同之处概括出来，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刘瑜叹道：“所以说，我们八成还要遭遇一次这只洋娃娃？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她说不定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 “洋娃娃会不会手下留情不知道，反正林毅这精神肯定是有点问题。”郑拓接道，“咱俩就算了，他个打游戏的也能什么都不怕。” “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怕。”林毅纠正道，“我只是抗惊吓能力比一般人强罢了。你打上十年恐怖游戏，保证跟我一样。” “恐怖游戏……好玩吗？我只敢看别人玩，自己从来都不敢。”刘瑜不负众望地抓住了“恐怖游戏”这个“重点”。 “嘿！我最喜欢带妹开黑玩游戏了，每声尖叫都让人十分愉悦啊哈哈哈哈哈……”林毅笑得简直丧心病狂。 林毅的神奇之处，除了郑拓与刘瑜之外，还有无数直播观众感受过。这货就是能把恐怖游戏玩成搞笑游戏，能让你开怀大笑捧腹大笑恨不得把天花板笑裂两条缝那种，他在业界还有个称号，叫做“恐怖终结者”。 时间来到上午八点钟，今天天气很差，空中乌云密布，半丝阳光都透不进来，一派世界末日的景象。 实际上，这就是世界末日。 郑拓驱车赶往下个患者的住址，他们不得不再次接触街道上的混乱。城市里面秩序荡然无存，到处都是暴行与犯罪。更悲哀的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在车里看着惨剧上演，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末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面对灵异现象毫不畏惧的刘瑜，在此刻却是情绪低落了下来。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就算是一向乐天派的林毅，此时都选择了缄口不言。 突然间，旁边郑拓的脸色变了，他的眉毛一点一点抬了起来，而后扭头问道：“你们看到了吗？阴影发生变化了，那是……” 是的，在三人的视野之中，那团始终在散发恐惧情绪的阴影，此刻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揭开了一角…… 那是洋娃娃的脚踝！ 第七章 恐怖逼近 尽管脚踝很小，而且不算清晰，但郑拓完全能够肯定，这就是洋娃娃的脚踝，他刚刚才看到过！ “诶，这是洋娃娃的脚踝，不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拓饶有兴致地扬起了眉毛，阴影会变化这件事，他是初次接触，之前那些患者都没有透露过相关信息。 “喂喂喂，冷静点冷静点，郑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对这洋娃娃的脚挺感兴趣？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最少三年，最高死刑哦！”林毅拍拍郑拓的肩膀。 “不要拿你的思维方式往我身上套。”郑拓立刻反唇相讥，“我看啊，发展到最后，阴影会全部打开，后面估计就是洋娃娃。呶，这对你来说肯定是个好消息，压抑了许多年的恋童癖，终于能够得到满足，想象下睁眼是病娇萝莉，闭眼也是病娇萝莉，视线里从此多了一个她，感觉是不是很不错？” “喂！恋童癖是恋童癖，洋娃娃是洋娃娃，这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而且谁告诉你我有恋童癖了？” 郑拓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于是下意识往后座看去。他看到刘瑜满脸茫然地坐在那里，目光很空洞，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诶，小鱼你怎么了？”林毅就坐在刘瑜身边，此刻发现不对，赶紧问道。 他特地戳了戳无动于衷六神无主的刘瑜，结果却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强烈反抗，刘瑜本能地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他眼镜都甩飞了。林毅哀嚎着挥舞狂乱的双手，在座位上乱摸着找眼镜，同时抗议道：“姐姐，别这样行不行，前后反差这么大，很容易把人吓脱线的！” “是应激障碍。”郑拓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刘瑜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没有他们二人这么夸张，虽然说之前一直都表现得丝毫不怕，但情绪难免在心里堆积起来，此刻被洋娃娃的脚踝刺激到，终于是爆发出来，所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用通俗易懂的说法来说就是，刘瑜代表恐惧的进度条读满了，这个时候需要疏导。 “往边上靠靠，这个时候需要专业人士出马。”郑拓将驾驶座让给林毅，告知他目标地点，而后坐到刘瑜身边，同时交代道，“接下来，小林子，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保持安静，明白嘛？” 林毅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郑拓一眼，而后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诶，我懂了我懂了，你是要趁人之危啊……” “趁你个头！”郑拓真是一点都不想跟林毅说话，这兄弟自带万物皆污的属性。 他将手伸出，一左一右放在刘瑜的双耳旁，而后打起清脆的响指。响指声音听起来很是杂乱，但却遵循着某种节奏，除却节奏之外，郑拓还控制着响指的距离，以保证刘瑜接收到合适的音量。林毅转过头来，很好奇地看着郑拓的动作，下意识地张口就要说话，郑拓赶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货才想起来郑拓交代过不能说话，于是只好把满肚子的疑惑都憋了回去。 响指声大概持续了两分钟，两分钟之后，刘瑜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稳定，神情放松下来，眼睛再度变得茫然。只是不同于之前因恐惧而导致的麻木，这次的茫然是真正的潜意识状态，她被郑拓催眠了。 “醒来。”郑拓让她在这种状态里保持了五分钟左右，而后忽地抬手又是一个响指，让她清醒了过来。 “我……我是怎么了？”刘瑜刚醒过来，没有能立刻反应过来眼下状况。 “没什么大问题。”郑拓解释道，“因为短时间内受到连续过于猛烈刺激而导致的急性应激障碍，没什么大问题，保持催眠状态几分钟，应该就没事了。” “我……我被吓懵了？”刘瑜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说……也可以。”郑拓很想纠正刘瑜这种不专业的说法，不过到最后还是妥协了。 “天呐好丢人啊！小林子都没怂呢，反而是我先怂了，可是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怎么就突然间……被吓懵了？”刘瑜靠在座椅上很是费解。 “心理上的东西，有些是很奇妙的，你做了那么长时间我的副手，应该明白这一点。”郑拓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时间。 “总而言之，怕就叫，怕极了就哭，憋在心里是会憋出毛病的。”林毅拍拍肩膀，“需要的话，这里可以借给你哦！” 郑拓说道：“从专业角度来说，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这涉及到一个极限值的问题，主要就是……” “得得得，你最厉害，你说的都对。”林毅可不想听郑拓科普，他刚才憋了半天，现在终于能说话了，那嘴跟机关枪似的：“乖乖真是厉害了，兄弟你刚才这手儿妙啊，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学来的？你老是跟我讲是不是捡到了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领悟了什么摄魂大法？” “别说话，好好开你的车。” “我说真的啊，我在小说里电视上也接触过催眠师的相关内容，人家都得用个怀表，配合语言或者别的什么，然后才能让被催眠者进入催眠状态。你这可真是神了，打几个响指就成功，半句话都不带说的，这让其他催眠师情何以堪啊。”林毅对催眠好奇得紧。 “像催眠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被管制的，文学作品里面，不可能出现真正的催眠细节，否则如果被有心之人模仿，或许会成为犯罪工具。催眠师用来将受术者导入潜意识的手段，就是催眠，基本上每个成熟的催眠师都有属于自己的催眠方式，像怀表什么的，那不过是最初级的催眠罢了……”郑拓回答道。 “喂，110嘛，这里有人装逼。”林毅很适时地吐槽道。 “刘瑜，现在感觉怎么样，如果不是很好的话，我们可以休整休整，时间应该还来得及。”郑拓看向刘瑜。 刘瑜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差，甚至于可以说是出类拔萃。但是奈何末日实在过于诡异与残酷，那些恐怖又没有任何征兆，完全是淋漓尽致地瞬间展现在眼前。她的表现不算差了，胆小些的女生估计会直接尖叫着疯狂逃跑。 而在面对灵异事件的时候丧失理智意味着什么，这点在无数恐怖片里面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验证过了。 “不要再提刚才的事情了，简直是黑历史，我能想象以后每次遇到相似场景，某无良主播都会大肆嘲讽一番……”刘瑜说道，“我很好，继续啊。” “如果真有问题的话，那就不要逞强，左右也快到中午了，我们可以先吃点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老娘的话？继续！前进！”刘瑜一只脚踩在靠背上，袖子都挽了起来，一副彪悍至极的模样。 林毅很合事宜地踩了脚刹车，招呼道：“下车下车，第二站到啦。” 第八章 幸存者 “就是这里了，兄弟们打起精神啊，胜利就在眼前！”林毅一幅要跟鬼子拼刺刀的模样。 轿车停在另一栋住宅楼下，这里与之前类似，都已经被暴徒犁过一整遍了，目前来说还算安全。 林毅自告奋勇走在最前面，郑拓跟刘瑜则是跟在后面，时刻保持着警惕，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先前的恐怖景象不会重现。 虽然说即使重现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但是可能是众人运气比较好，他们没有再遇到上次那种足以令人崩溃的惨烈地狱，顺利找到了患者住处。 可令人遗憾的是，房屋里面一片狼藉，而且没有人，看样子郑拓他们应该是扑了个空。 “好像，这家人已经早就不在这里了啊。”林毅在房间里到处走着，东边瞧瞧西边看看。 “废话。”刘瑜没好气道，“我们又不是没有眼睛，这些还是可以看到的好不好。” “你是……山东人？”从旁边飘来一句。 “说什么你？”刘瑜没反应过来。 “喜欢倒装句嘛山东人。”林毅吐吐舌头。 刘瑜真想把鞋塞进林毅的嘴里。 “房间里面没有血迹，证明他们没有在这里受到伤害。”郑拓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目光却是定格在了厨房里的菜板上，那里放置着还没切好的青菜，菜刀摆在一旁，“唔，这就有点意思了……” “小拓拓，你发现什么啦？”刘瑜询问道。 郑拓又在房间里走动起来，他边检查边低语道：“从门锁的痕迹来看，暴徒是破门而入没有错，凭他们的行为方式，不可能在发现人之后不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任何血迹，那就说明暴徒没有找到这一家人。这家人在暴徒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而且这里的医疗包被带走，证明他们是有准备的，但是如果早就有所准备，怎么会留下切了一半的菜呢，这点很是矛盾啊，除非……恩，就是这里了。” 郑拓踱步到衣柜前面，站在那里不住地打量着，林毅丈二摸不着头脑：“兄弟，你是怎么了，中邪了么？” 郑拓将衣柜打开，把挂在里面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接着他在衣柜的底板上摸索着，不多时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衣柜的深度与外面可视宽度有很大差异，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他按下某个区域，只听得“蹭”一声轻响，底板就弹了出来。 里面当即传来惊慌的女子求饶声：“请不要伤害我们，我们只是在这里避难的，请不要伤害我们！” 底板被彻底打开，衣柜里躲着一男一女，男子满脸戒备，手里拿着消防斧，紧张地看着众人，女子则是腹部隆起，明显是已经有了身孕。 “冷静，冷静。”郑拓举起双手，说道，“我们没有恶意，你不认识我了么，前两天你还去我那里做过心理咨询呢，还记得吗？” “医生，是你啊……”那名男子之前太过紧张，现在放松下来，自然是认出了郑拓，他长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消防斧，说道，“真是够吓人的。” 他接着询问道：“来找我们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郑拓立刻将来意和盘托出，最后他说道：“冯警官，那个阴影，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这名患者名叫冯佐，是当地的一名警官，女子是他的妻子，名字叫做王珍，这些在病历上面都有。 提到阴影之后，冯佐的表情变了又变，他回复道：“从显露出的部位来看，那……好像是个洋娃娃，目前为止只有头部位置依然被阴影遮挡着了。” “只有……头部了吗？”刘瑜重复了一遍，如果洋娃娃全部显露出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多半会有非常恐怖的事情发生。 郑拓接着问道：“那么冯警官，请你仔细回忆一下，阴影从出现到露出脚踝，大概是多长时间？” 冯佐想了想，而后回答道：“大概一个月的样子吧。不过，这两天阴影打开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但是，我们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看到脚踝了啊。”林毅抢着说道，“照现在的速度看来，最多三天洋娃娃就会从阴影之中完全解脱出来！” “看来这些首先观测到阴影的受害者，与我们有着很大差别，差别首先表现在速度上，末日开始之前，阴影显露的速度非常非常慢……”郑拓道。 “嘿，老伙计，你想到什么了？”林毅饶有兴致地问道。 刘瑜嘲笑道：“亏你还是恐怖游戏主播，按理说解谜应该挺厉害的吧，现在怎么就跟刚刚从新手村出来的似的，除了胆子大就没别的用了？” “喂喂喂，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种神器叫做弹幕，还有种生物叫做水友？”林毅立刻回答道，“现在哪个主播还是自己玩游戏啊，外事不知问弹幕，内事不知问水友，卡关的时候跟着弹幕走，那准没错！” “我……竟无言以对。”刘瑜被林毅的奇怪逻辑压制住了。 “我可不像郑拓，这货大学从大学开始就是心理学专业，还辅修过刑侦学，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寻思，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就是跟他去看悬疑电影。我敢打赌不超过十分钟他就能把真凶抖搂出来。” “别这么说，国产恐怖电影我还是无能为力的，你觉得那是恐怖片，半路转到言情片，你觉得那是言情片，过会儿又转成了****最后又愣是整出来外星人成了科幻片。你们说说就算福尔摩斯在世，又能有什么办法？” 对于国产恐怖电影，郑拓好像确实是有些痛心疾首。 他很快把话题拉了回来：“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些差异呢？” 他觉得末日的所作所为都是有原因的，他想要把原因找出来。 他回忆着病历，冯佐看到阴影，大概是八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向了王珍隆起的肚皮。 难道说…… 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察觉到，王珍的状态很不对，她脸色苍白，额头上不住地冒出豆粒大的汗珠，腹部也开始出现了轻微痉挛。 不需要他开口，刘瑜同时反应了过来，她立刻上前查看，很快做出了判断，对众人说道：“她马上就要生产了，我们需要立刻去医院！” 第九章 解决末日的可能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该来的事情不来，不该来的事情总是恨不得把你家大门拍烂，眼下就是绝好的例子，这么个节骨眼上，王珍竟然要生产了。 要说现在生产其实跟众人脱不了干系，他们夫妻俩躲在柜子里，本来还没什么事，结果众人正好就出现了，出现就出现吧，偏偏还有位心理医生，通过蛛丝马迹把夫妻俩找了出来。他们在柜子里面躲着，哪知道外面是谁，只以为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在柜子打开的一刻，他们真是觉得要死掉了。 结果外面却是人畜无害的这几位，王珍受到惊吓，本来就离预产期相当近，现在马上就要生产了。 “要生产了？这时候不应该搬来床还有器械什么的，我们现场接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林毅指手画脚地说道。 “想什么呢，那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而且影视作品难免夸张，有医院为什么不去，万一有点什么状况怎么办？”刘瑜反驳道。 郑拓将路上的杂物清到两边，冯佐抱起王珍，腾腾地就往下面跑，刘瑜在旁边护持着，连声让冯佐慢点。 还好郑拓的车空间够大，要不然还真有点难办，他们尽量腾开空间，让王珍半躺着，轿车起步，轰鸣着就向医院驶去。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郑拓询问道。 刘瑜检查着王珍的情况，说道：“正常来说，羊水破裂之后，大概四五个小时之后才会分娩，但是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大约还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那急个毛线啊，来来来小林子慢点开，撞到花花草草的多不好……”林毅听说还有三个小时，立刻放松下来了。 郑拓没管林毅，他对冯佐说道：“冯警官，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还是比较着急的。” 冯佐点头道：“郑医生，有什么话尽管说，能帮的我肯定会帮。” 冯佐这个人挺明事理，知道众人是好心，要是换做蛮不讲理的，都把我老婆吓得快分娩了，谁还跟你商量事情，直接就化身暴力魔王大开杀戒了。 王珍的预产期就是这两天，那时候末日应该还没有结束，与其是在不可控的时候分娩，还不如让这个定时炸弹在安全的时候爆炸。尤其是众人里面还有专业人士，这样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是这样的。”郑拓将情报共享了出去，说出猜想，而后讲述道，“妹妹背着洋娃娃，是首恐怖童谣，主要讲的是父亲杀死妻子，而后又杀死孩子，最后用孩子的皮做成了洋娃娃。这首歌是以女孩的视角唱的，也就是说末日的起源，有可能就是变成鬼魂的女孩，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从这里入手。” “郑拓同学，快说说想法，有办法解决这次末日吗？”林毅兴致很高。 “灵异末日该怎么解决，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初步有些想法，不能够确定。按照正常套路来说，既然有鬼存在，那么解决途径，有可能是帮助鬼魂完成心愿。小女孩死得凄惨，而且被胡乱埋在某个地方，如果我们能够将她安葬，说不定可以度过这次末日。”郑拓分析道。 他完全没有末日的经验，只能是提出这样的想法，按照正常思维去办。饶是郑拓本事通天，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所以，郑医生你是想……”冯佐说道。 “你是警察，我想利用这一点，查一查近几年有没有这样的案子，如果能找到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解决掉源头。”郑拓说道。 “这件事没问题，但是我的权限不高，有可能触及不到这种案件，所以……” “诶，你忘记老哥我了吗？只要你能让我接触到警察局内部的电脑，我能把你们局长的小情人都给找出来！”林毅自告奋勇道。 警察网络都是内网，就算林毅本事通天，想要在外部接管控制权，也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还小情人。”刘瑜白了他一眼。 “既然这样，那没问题啊，郑医生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冯佐点头答应了。 郑拓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下，而后指着外面的警察局说道：“就是现在。你跟林毅去，我和刘瑜带王珍去医院。” “厉害了这个很帅啊有木有！小拓拓你教教我这个是怎么装出来的？”林毅很兴奋，上蹿下跳道。 冯佐则是有点犹豫，他看着即将分娩的王珍，犹豫道：“但是，我的妻子她……” 他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但是王珍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无法抛下她不管。 王珍握住冯佐的手，开口道：“跟林先生去吧，就算在我身边，你也做不了什么的，有这位妹妹在，应该不会有问题。帮助郑医生把末日结束掉，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在末日里出生，他还那么小，不应该面对这么残酷的世界……” 冯佐咬牙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林毅跟冯佐离开车子，朝着警察局的方向走去。林毅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他最热衷与这种解谜过程，虽然说没有弹幕没有水友，但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还没走两步，王珍忽然叫住了林毅：“林先生，请等一等……” 林毅回头，他对上的是王珍充满担心与请求的目光：“郑医生，冯佐他……容易上头，做事情可能会没头没脑的，你看好他，我不想他出事……” 林毅愣了愣，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不对于末日没有任何惧怕，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 现在，他或许需要害怕，因为跟他一同前去的，是位丈夫，还是位父亲，而害怕这种感觉，能帮助他们规避风险。 他严肃起来，走到王珍面前，郑重道：“放心好了，我向你保证，他一定能够安全回去，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就会是什么样子。” 王珍点点头，最后说道：“一切小心。” 林毅与冯佐离开了，他们进入警察局，准备通过内部网络，查询类似案件。 而郑拓与刘瑜，则是带着王珍，一路朝着医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