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自归墟内走出的北域年轻一代最强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诸世北域,扶摇圣宗 “师傅啊,大事不好了!命魂殿内有妖畜,圣子的的命魂灯亮了……” 今日,命魂殿内的执勤弟子看着前方成千上万本应熄灭的灵牌满脸错愕,只见一块灵牌上空有着一点幽光摇曳。 正当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擦拭眼睛确认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之际,那点幽光竟开始愈发光亮,竟在瞬息间将整个命魂殿照的痛彻,过了片刻后才恢复正常。 魂灯的灯光由其内的魂火燃烧而成,而那魂火燃烧的强弱则是和修士的生死状态有关。 以如今的时间算起,圣子陈邪君的命魂灯已经熄灭了十年之久,如今却突然亮起。 再加之宗门内又有一些调皮捣蛋之人,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哪个小王八犊子或是某个妖畜偷偷潜入圣宗,专门制造愚戏。 不多时,扶摇圣宗宗主张知启的寝殿便被几道身影踹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嚷嚷声, “二师弟,赶紧出来看两眼。邪君的命魂灯亮了!你先算算他人在哪。”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中年男子从寝殿内的深处走来,身穿黄袍,眉眼如剑,不急不缓的看着几个突然涌入他寝殿的人,但随后,他目光一凝, “我的门啊!这可都是白花花的灵石啊!师兄,你这也忒浪费了吧!” 张知启冲向寝殿大门,抓起地上的门碎,满脸心疼的说着。 “毛毛躁躁的!赶紧算算邪君在何处,我等好去把他接回来。”大师兄徐云飞看着张知启那心疼模样,“切”了一声后再次开口, “你好歹好歹也是一个大帝道统的圣主,这么个模样,出去了岂不让人笑话了!?” “此言差矣啊师兄。大帝道统能咋的?大帝道统也需要钱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嘛。”张知启起身义正言辞的说着。 “二师兄,邪君圣子命魂灯现如今燃烧起来,说明圣子未死,您赶紧先算算圣子在何处,我等先去将他接引回来如何?” 一个女子身着流彩云衣裙的女子开口说道。 上代宗主的所收的第三弟子,也谦。 “亮了就亮了呗?是不是哪个小混球跑到命魂殿里点灯去了?” 扶摇圣宗,以圣宗为名,气势磅礴,于无数人眼里便是一座修仙圣地,于无数势力而言,那便是不可高攀的山岳。 但于本宗弟子,长老而言,这便是一个温馨之地。 经由上上代宗主治理,整个宗门内部极为和谐,虽然个体内部会存在细小的摩擦,但这都很好解决。 在大局观上,整个宗门无疑是团结一致的。 宗门内的各个长老在面对弟子时,九成都是没有没有架子的。 除开不可避免的礼节外,简直和亲兄弟亲姐妹无异了。 这其中也包括宗主。 “不可能,今天命魂殿是小鸡师侄看管的,他无聊的时候喜欢弹那些小屁孩的弟弟,所以一到他看管的时候,命魂殿内绝对不会有小孩。” 一个青年说着,随后剩下的人影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至此张知启才微微挑眉,“既然如此,见尔等如此焦灼,那本宗主便勉为其难的算上一算吧。” 众人:…… 中年男子伸出右手,口中似是念念有词,片刻后,他猛的睁开双眼,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清澈,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又再次算上了一卦。 这一次,他的双眼瞪大,笑意不止,直接化作流光飞离大殿,同时空中还传来一道道爽朗的笑声,“诶哟我去,我的小君君回来了。这下北域大比也算有人选了。” 不多时,扶摇圣宗内无数流光飞出,宛如一场白昼之下盛烂的流星雨。 而远在扶摇圣宗八百里开外的竹林中。 空间似是陡然碎裂,一道幽暗无比的缺口突兀的出现在竹林中,而下一刻,缺口扩散的越来越大,其内幽暗之色渐渐褪去,露出了一个场景。 那是一座耸立在云端之上的山峰。 “陈邪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在此地修行,我将为你护道,同时你也可醉卧美人乡,要么……” 一个红袍女子半躺式坐在半山腰处,她姿态随意,笑眉如柳,长发及腰,面纱遮颜却难掩其绝世之容,衣袍随着微风轻轻挥动,赤裸的双脚在空中摇晃,脚踝处的铃铛正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响,那双宛如星辰般的双眸俯视着地面上那个正在炼丹的长袍青年。 “离开!必须离开!” 不等红袍女子说完,青年散去丹炉内赤褐色火焰,以极为坚定的目光仰头看向她。 “我就这般丑陋,竟连入你眼的资格都没有?” 闻言,青年却是不卑不亢的仰头看向红袍女子,“前辈说笑了。你这容颜比诸世帝女,圣女,神女要强上万倍不止。即便是古来惊艳的无双女帝在你面前,也得黯然失色。毕竟,你之容貌,万古仅有。你之姿态,女帝难比。” 听着青年的花言巧语,红袍女子眼中的几许怒意开始平息,只得幽幽开口,“既然如此。百年之期已到,当初做下的约定生效。稍后你便可直接离开。” 闻言,陈邪君身体激动的有些颤抖,嘴角上扬,欢喜之色溢于言表。 要知道,他已经在这个名为归墟的禁区中的待了整整一百年! 这一百年他容颜不老,修为不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 这百年内他几乎每日不停的为眼前这红袍女子炼丹,炼器,偶尔还会有画符,布阵,制傀。 至此他丹器符傀阵五道皆以达到一种极为高深的地步。 甚至是他之根骨也在红袍女子的调教下进行了更替! 这百年内,他曾想过反抗,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天穹紫雷的鞭策,山底烈焰的洗礼…… 久而久之,他也就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逃出的希望,那就只好抱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态和红袍女子搭伙过日子。 红袍女子看着陈邪君这幅姿态,摆摆手开口,“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你就先去收拾一下东西,等下我送你出去吧。” 几个时辰后,陈邪君带着一个炼丹炉再次返回到女子跟前,随后双手五指相叠, 朝着红袍女子深深一拜,“感谢前辈这百年的照料,邪君自知实力低微,天赋低微,能力低微,颜值低微,四大低微在身,帮不得前辈丝毫,所以恳请前辈放邪君离去。” 看着陈邪君如此隆重的一拜,红袍女子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是悠悠开口, “实力低微?身份却是大帝道统的圣子,诸世北域年轻一代的最强者?” “天赋低微?百年不足的道境七阶至圣?” “能力低微?炼丹,炼器,画符,布阵,制傀你是样样精通。” “颜值低微?那本座看上你的身子了,你可是在怀疑本座的眼光?” “陈邪君,你是怎么有脸这么说出这四大低微的?” 闻言,陈邪君汗颜,直起身子,摸摸鼻子只得尴尬失笑。 “既然你执意要离去,那便离开吧。不过……” 还不等陈邪君多言,红袍女子话锋一转,星辰般的双眼散发着淡淡的黑光,一瞬,陈邪君只感在这一瞬忽有大山压身,“前辈,有话好好……”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一缕黑光宛如箭矢般穿过他的腹部。 刹那间,陈邪君双腿一折,径直跪倒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腹,鲜红的血液顺着他指间缝隙流下,同时有股力量如烈焰般在不断的焚烧着他的筋脉,。 “前辈,这是……” “你在归墟内待了百年,而外界仅过去十年,乱了大道法则,沾染了太多因果,一旦离开禁区,必然会遭大道反扑,届时你将尸骨无存,轮回不覆,想不死都难。 可本座与你非亲非故,不太想大费周章帮你梳理因果,更改规则,那就一劳永逸,直接碎了你这一身修为,重新修行,就当是你在归墟中修行了百年所支付的报酬吧。” 红袍女子抬手一点,陈邪君腹部的伤口逐渐复原,但他的修为却已消失,可即便如此,他对眼前的这个红袍女子仍旧起不出半点恨意。 毕竟,对方要是想杀他,百年前便可以直接动手杀了他,何必等到现在即将离开时再杀呢? 而且这百年来,他处在归墟内虽然修为未存进半分,但感悟颇多,尤其是对于自身大道的感悟。 “多谢前辈!” 陈邪君站起身,抬手以衣袖擦去额头冷汗,随后再次深深一拜,旋即转身走入身后红袍女子为其打开的空间裂缝,但身后却传来红袍女子淡漠的话语, “陈邪君,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本座亦可让你魂归葬土,死不超生?” 当空间裂缝关闭后,陈邪君摸了摸自己的双脸,拥抱着这外界空气的芳香。 “我出来了!?” 似是有些不确信,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这真实的触感一下就磨灭了他的担忧。 “回家回家!” 正说着,一排排飞剑突然从天而降。 从他的耳旁飞过,鼻尖划过,发梢射过,胯下两腿间的缝隙穿过,随后直直的砸落在地。 砰当—— 一时间,陈邪君眼神清澈了不少,手中的小鼎落地,呆呆的看着那些飞剑…… “完了!别告诉我刚出来就要完了吧?” 第2章:两纸婚约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咕噜—— 陈邪君看着这些飞剑,心里咯噔一下,捡起掉落在地的炼丹炉,正要上前好好观测一番时,天空传来一阵笑声。 不等他抬头,却见张知启忽然出现在其眼前,看着此人,陈邪君眼前一亮,收起炼丹炉,朝着眼前之人恭敬一拜,“弟子陈邪君见过老登。” 张知启看着陈邪君,微微一愣,随后开怀大笑,手掌轻轻地拍着后者的肩膀,“哈哈哈哈……还真是你小子。” 陈邪君也是有些意外,按理来说这附近的地形他都不曾知晓,说明此地距离扶摇圣宗较为遥远,宗主是怎么找到他的? “小师弟,你没事吧?” “还真是邪君师弟!” “这就是邪君圣子吗?” “……” 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飞剑,流光穿过,无数人影相继落下,陈邪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感心里舒畅。 终于出来了! 陈邪君欣喜不已,倒也不是说归墟内待的危险,毕竟还有红袍女子相伴,但百年皆如此,着实是让他觉得无趣了些。 如今走出归墟反而更让他觉得身心舒畅。 “行了,先回宗门吧。”张知启看了看四周的众人,带着陈邪君直接离开。 半个时辰后,扶摇圣宗议事大殿内 “还是回来的感觉好啊!” 陈邪君坐在一张蒲松制成的座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缓喝下,这是他在归墟内幻想百年的场景,如今真正坐在这,相较于百年前而言,更加让人舒心。 “小师弟,你的修为?” 坐在陈邪君对座的一个蓝衣青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略带担忧的看向他。 “没了!”陈邪君风轻云淡的说着。 但在场包括宗主张知启在内的人影全部都安静的看着陈邪君。 十年前,归墟突然现世,大道异象横空而起,无数法则涟漪扩散,随后便是归墟降世。 无数修士眼见归墟至此,格外眼红,纷纷投身其中,只为探寻其中的大机缘,只为能够再进一步。 而当初陈邪君眼见归墟出现在自家门口,便毫不意外的不等张知启等人反应,成为那第一个踏入归墟的人影。 而也就是这一次举动,导致陈邪君被困归墟。 “其他人呢?” 当日进入归墟之人,少说也有十数万,各大星域都有强者赶来,应该不可能仅剩陈邪君一人,然而事实便是, “死了。全部都死翘翘的变成了渣子。” 陈邪君依旧平静的说着。 确切的来说不是变成了渣子,而是都被红袍女子抹除了神魂,徒留躯壳摆放在归墟内的一个小世界中。 而这些躯壳,就是陈邪君学习,练习,帮红袍女子制傀的原材料之一。 “师弟,你当初怎么会突然进入归墟?你难道不知道那地方被誉为大帝坟场吗?” 说话的乃是一位蓝衣男子,腰间斜挎有一柄三尺青锋,眉眼如剑,在其身三尺内可感受到淡淡的气流滚动。 他与陈邪君同是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而太上长老共收弟子六个,陈邪君排名第六,是诸位弟子中辈分最低,所以被称作师弟。 而这蓝袍男子则是大师兄徐飞云,宗主张智启为二师兄,此外还有三位师姐并不在宗门内。 “大帝坟场又如何?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不过区区归墟……” “说人话。” “血魔门血子追杀我宗门弟子,我为圣子当即下场与他应战起来,随后一同进入了归墟。” 闻言,张知启脸色陡然间冷下,眼眸深处似是有寒光闪过, “血魔门?动我圣宗的弟子,还让我宗门圣子误入归墟十载!依本宗主看,这个宗门也没必要存在了。” 说着,张知启弹指挥出一缕流光,飞出大殿之外,于圣宗上方爆发一道如若洪钟般的鸣响。 “青玄,本宗主令你手握圣兵,与几个峰主去将那血魔门灭了。记得将其内所有长老炼制成万魂幡带回来!” “青玄领命!” 霎时间,宗门内有一股浩瀚的气息灌溉而出,同时,几道流光飞出,携带着滔天怒意飞离这一片星域。 而在议事大殿内,陈邪君又和几位师兄聊了片刻后便被送回了圣子殿。 虽然陈邪君十年不在宗门内,但是圣子殿却在张知启的命令下,每一日都会有杂役弟子来此地打扫。 当陈邪君回到圣子殿时,徐飞云也在此刻御剑而落。 “师弟,有件事情刚刚我在思考要怎么和你说,但思来想去并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说法,索性便直接跟你明说了吧。” 闻言,陈邪君却是一脸淡然,似是猜到了十之八九,脑海中浮现两道倩影,不等徐飞云多言便先悠然开口,“跟雪怡和微念有关的吧?” 江雪怡,上官微念,两人都与陈邪君有过婚约,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不过按照陈邪君的理解,这婚约应该在他进入归墟十年杳无音信的情况下就作废了。 他可不想因为一纸婚约而对两位相处了十余年的姑娘造成莫大的损失,所以昔年他便和那两个女子说过, 如果某一日他陈邪君突然消失或陨落,那这一纸婚约当个玩笑话即可,不必认真。 当然,倘若以后两位女子不愿与陈邪君成婚,届时也可将此婚约作废,无需担忧圣宗发难,出了事情自会由他承担。 毕竟这等婚约只是长辈之言,而非发自内心,他陈邪君有信心成长起来之际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 必然的,这一切张知启也肯定是知晓的,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是。”徐飞云也知晓以陈邪君的脑子肯定是猜的出来,“在你进入归墟后的第五年,宗主曾亲自上天雪宗与上官家族,给予赔偿,提出废除婚约。” 闻言,陈邪君表情有些诧异,丝毫没有料到这婚约的取消竟是由宗主亲自出面。 要知道,扶摇圣宗乃是货真价实,由扶摇大帝亲自建立的大帝道统。 如今,张知启却为去两个势力处理于他眼中的婚约小事。 陈邪君点点头,“那然后呢?” “所以五年前,你与江雪怡的婚约作罢,至于微念那个小丫头是三月前才取消的婚约。” 陈邪君愕然,“三月前?老登不是在五年前去取消的婚约吗?她怎么是在三月前取消的?” “微念那个小丫头,不相信你会陨落或者消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取消。” 说到这,徐飞云摇头失笑一声,随后继续说着,“你也知道,我们宗主讲道理,所以见她如此执着,就没有多说什么。” 需知,当日张知启可是携带着仙法八变第一变的经文以及一枚圣丹当做赔偿,结果上官家却硬生生的给塞了回来。 陈邪君有些许沉默,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两道美若天仙的身影。 “而在三月前,上官家有长老至此,送来了婚约,说是微念小丫头想法发生了转变,所以便打算取消婚约。对此,我们也是欣然同意。毕竟是你这老六消失在先,没有一点通讯,差点耽误人家。” 说着,徐飞云还是想到十年前陈邪君不打声招呼就进入归墟,登时给他一个暴栗。 “嘶—既然婚约都解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陈邪君捂着脑门,一脸黑线的朝着圣子殿内走去。 “不过,三日后江雪怡大婚,你去不去?” 闻言,陈邪君脚步一顿,面无表情,似是在沉思,片刻后,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大婚?这不喜事吗!必须去!” “好,到时候,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即可。”说罢,徐飞云御剑离去。 陈邪君愣在原地片刻,略微摇头苦笑一声,随后大步流星的走进殿内。 归墟百载,外界十年,物是人非,本就如此。 不过两纸婚约,小事尔! 此刻的圣宗大殿内, “老头,你看出来什么了没有。师弟身上有没有什么情况?” 徐飞云御剑直入大殿内,稳落张知启跟前。 “没有。他精神好着呢。除了修为没了,其他的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张知启平静道。 “婚约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说了,三天后我带她去天雪宗。”徐飞云淡声说道,“不过江雪怡是真心成婚还是因为宗门缘故联姻?” 数个月前,天雪宗太上长老遭遇敌对宗门的偷袭,重伤濒死,幸亏得到丹阳宗宗主治疗,才得以恢复。 为了报答丹阳宗的救命之恩,天雪宗便答应了丹阳宗宗主提出的联姻,而联姻对象自然就是身为圣女的江雪怡以及丹阳宗圣子了。 “这就不好说了。三天后去看看吧。”张知启摇摇头,也是有些困惑的说道。 “老头,你也别三天后看看了,现在算一卦吧。如果江雪怡是被强迫的,那就掀桌。如果是自愿的,我就带小师弟去。”徐飞云站起身,眉头轻轻一挑,盯着张知启。 张知启顿感无语,和徐飞云大眼瞪小眼,嘴角一挑,“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尊重。好歹我也是本宗宗主。而且,你拿算卦当饭吃是不是?测算天机,我容易遭天谴的。” 第3章:第一件事,百朝之地取剑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你要什么尊重,我还是你师兄呢。你要想好,现在不弄清楚,等三天后带着小师弟去参加江雪怡的大婚,如果小师弟发现她是被强迫,你信不信他敢直接在天雪宗闹起来。” 徐飞云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就带他去参加个大婚,让他好好看着就行了。又不是他结婚,他瞎操心啥?雪怡要结婚了……我还没心疼呢。我那该死的爱才之心!” “就凭在小师弟进入归墟后,命魂灯熄的情况下,江雪怡那小娃子还愿意等他五年,而且再算上他俩之前的情分,小师弟要是知道她是被迫联姻,你信不信他敢拎着帝兵出门?神棍,你别忘了,帝兵认主啦!” 闻言,张知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江雪怡等陈邪君五年,以及往日的一些情分,陈邪君这家伙或许真的有可能在人家大婚上大闹一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扶摇大帝坐化前所留两件天命帝兵,其一便是扶摇琴,此琴可是在陈邪君被封为圣子之际择他为主。 大帝,那是何等的强大,以证道时间算起,可有万载寿命,横压诸世一万载,留下帝威一万载,而大帝所留的帝兵远非普通圣兵神器可以比拟,可轻而易举的崩碎至圣防御,碾碎星域,准帝在帝兵之下亦不敢放肆。 倘若真让陈邪君拿着帝兵出去晃荡,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既然如此,看大师兄如此恳求于二师弟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算一卦吧。” ………… 此刻圣子殿内, 陈邪君仰躺在这一百年都未曾再躺过的床上,脑海中不由得想起进入归墟前的一切,那时候的他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潇洒。 北域内年轻一代最强。 现在呢? 想到这,他不由得摇头失笑,“好汉不提当年勇!无非是重新修过,于我而言,又非难事!” 他取出炼丹炉,朝着空中抛去,丹炉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飘浮在空中,并未再落下,同时一层淡绿色的薄膜萦绕在这丹炉之上。 而陈邪君躺在床侧,抬脚一踢丹炉,只听“砰——”的一声,那个丹炉轰然落地,化作一个半丈之高的大炉。 陈邪君见此方才缓缓起身,端详起这个丹炉来。 它整体呈现深沉的墨绿色,鼎耳皆是以神龙之形捏造,而鼎身则是被三足鼎立,可不同的三足之上,各有不同的神兽缠绕。鼎身上则有着许多细致入微的纹路,似是刻画了大鹏,神龙,同时亦有参天古木,尘埃细草…… 万物神魔鼎,疑似是一件帝兵,乃是那个红袍女子所赠之物,陈邪君也是用这个丹炉炼制丹药百年之久。 而这丹炉不仅有炼丹之能,还可有化形,储存,提精之效。 其中最为重要的则是提精,可以提取万物之精华,随后吞服为己用。 这个“万物”不仅是指有生命的东西,即便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也可提取。 例如放入药材可提取更为纯净的药物,放入丹药则可提取无丹毒的极品丹药。 陈邪君伸出一只手,在丹炉内鼓捣了片刻,最后取出一个略微泛黄的书籍,同时万物神魔鼎也化形成一枚戒指他戴在右手手指上。 不过他并没多管,而是怀揣着满心期待,盯着这泛黄书籍,随后便准备轻轻翻阅。 然而正当他用手翻阅之时,整本书突然绽放出灿金色光辉,随后化作流光窜入他眉心内。 《剑墟诀》 金色的经文犹如海浪般在陈邪君的脑海中不断地冲刷滚涌着,这似是一场洗礼。 刹那,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手中书籍一丢,在床上翻滚起来。 陌生的经文伴随着剧烈的痛苦刻入他的脑海中。 良久后,陈邪君方才堪堪睁眼,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呆愣,似乎人生好像就这样了…… “不对!” 当念头刚一产生时,陈邪君猛地激灵,脑海中开始回想着刚刚的那篇经文。 当其仔细地回想过后,竟有些不自觉地开始依照经文修炼起来。 诸世分五域,北域,南幽,东玄,西荒,以及当世大帝所在的诸世中心,帝宇! 每一域皆有亿万星辰,修士无数。 扶摇圣宗乃是货真价实的大帝道统,由扶摇大帝亲自建立,底蕴自是深不可测。 虽然扶摇圣宗地处北域,但灵气的浓郁程度更在帝宇大多数区域之上。 而圣子殿内的灵气浓郁程度更是比其他一些地区更为浓郁。 随着《剑墟诀》的运转,那些浓郁至极,似是即将液化的灵气显现出来,随后都犹如争抢般往陈邪君身上沾去。 大约过去半个时辰左右,陈邪君体表处忽地溢出些许黑色物质,这些东西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 即便是陈邪君闻到都有些难以忍受。 “这百年来丹药的清香以及草药独特的气味居然把我的鼻子给养刁了。” 陈邪君睁开双眼,感受着衣袖之下,皮肤之上那些黑色物质所带来的粘稠感,摇头失笑,进入殿内浴池。 “来人,给本圣子搓背!一个时辰八十中品灵石,记我二师兄账上!” 悠然间,有声音随着阵法扩散至整个宗门。不少弟子,长老在听闻这个音色后都有些发愣,似乎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但向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他们双眼皆是蕴含着喜色。 上午传出圣子命魂灯燃起, 下午便有声音从圣子殿中传出。 莫非十年前那个北域年轻一代第一人,他们扶摇圣宗的圣子回来了!? 霎时间,流光乱窜,剑修御剑,枪修御枪,阴阳修御人……方向皆是朝着圣子殿而去。 “各位男师侄们好,邪君在此看到各位很高兴。” “各位女师侄们好,请移位圣子殿内一叙。对了八十灵石帮我搓澡哦!这账宗主承认的!” 圣子殿内,陈邪君躺在浴池中,话语透过阵法传出大殿。 他与宗主同辈,那他的辈分自然是比剩余弟子都要大上几辈。 “真的!是圣子回来了!” “必须的,这声音听着贱嗖嗖的,一定是圣子没的说。” “没想到圣子死了十年,十年后还能诈尸回来。” “你有毛病吧?就非得说圣子死了十年?不能说他消失?” “命魂灯都熄灭了,那不是死是啥?难不成被大修士拐到山沟里当禁脔啊?” “……” 诸世内,如扶摇圣宗这般内部和谐的宗门已然不多,而圣宗能有如今这个成果也离不开太上长老的治理。 这些弟子虽说大部分在殿外调侃陈邪君,但却也都关心着陈邪君这十年动向,可有受伤。 为此,他们一窝蜂似的直接冲进了陈邪君所在的浴池…… 往后,陈邪君一边修行,一边找女师侄给他搓澡,虽然最后都是男师侄来找给他搓,不过倒也无所谓。 毕竟,又不是真的要女师侄来给他搓澡。 直至三日后,扶摇圣宗内,七艘战舰凌空,声势浩大地向着扶摇圣宗外而去。 所行之处皆有祥瑞相伴,凤凰齐鸣,龙魂相随,而陈邪君则站在第一艘战舰的前头,俯瞰着下方的山河景象,不由得唏嘘开口, “这一幕,已经有百年未曾见过了。真是怀念啊!” 归墟百年,陈邪君皆是在那其中游走,与外界隔断,能与之相对话的也只有红袍女子一人,如今想来,陈邪君也是佩服红袍女子。 毕竟,陈邪君只在其中呆了百年,便觉得索然无味,即便有红衣女子相伴,时间悠久后,也会觉得无趣。 而红衣女子呢? 根据陈邪君旁敲侧击的了解,至少在其中待了几千年。 至于为何没有上万年? 大帝寿元不过万载,她可不信红袍女子可以比得过大帝。 随着战舰驶向星空,不少人也开始将他回归的信息传出。 消失十年的北域年轻第一人,竟然在十年后的今天出现了。 当初进入归墟的十几万修士竟然就陈邪君一人活着。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陈邪君是否身怀至宝,以及对归墟内的一切产生了好奇之心。 而站在战舰上的陈邪君则没有思考这些东西,而是看着手中万物神魔鼎化作的戒指。 陈邪君的一缕神念飞出,牵引进入万物神魔鼎中,“差点忘了,和红袍姐姐还有不能说的约定呢。” 霎时,一道洪钟般的声响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与此同时,也有一道略带骄怒的声音响起,“谁是你红袍姐姐!” “你听得到啊!”陈邪君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还以为红袍女子只会在归墟内呢。 “废话。此鼎连接归墟内部,你将神念渡入鼎内,我自然可听到。”红袍女子依旧是坐在山巅,随后似是调侃地再次开口,“让你与我结为道侣你又不要,现在又一口一个“姐姐”甜甜地叫着。陈邪君,你小子挺邪乎呀。” 陈邪君干咳了几声,连忙岔开话题,“红袍姐姐莫要说笑了,我在归墟百年,还多亏了你的照顾呢!话说那九件事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红袍女子“啧啧”一声,于山巅饮一壶酒后,淡淡的开口,“第一件事,独自一人取剑,百朝之地,伐帝剑!” 百朝之地!? 陈邪君有些错愕,那不是他老家吗? 他出生于百朝之地,十三岁便被一个蓝衣先生带到扶摇圣宗修行,修行了十五年后,成功踏入道境第七阶,成为北域年青一代第一,本以为可以张扬一阵子,碾压诸世的帝子圣女,结果却没成想进入归墟。 那时,他刚好二十八!正是“二八年华”。 “红袍姐姐,这是让我回老家吗?” 就当陈邪君再次问道时,脑海中没有再传出他红袍姐姐的声音,但倒是之前的刻入脑中的《剑墟诀》经文再次浮现,汇聚,凝结成一字, “滚!” 陈邪君失笑一声,开始思索起红袍姐姐的话。 百朝之地,他知道。 但是那伐帝剑是什么玩意儿? 他根本未曾听过,而且注意这名字, 伐帝伐帝,这是要逆伐大帝吗? 什么剑敢取如此狂傲的名字? 难道就不怕当世大帝怪罪下来吗? 轰隆—— 而这时,他脚下的战舰突然停滞。 天雪宗到了, 今天,江雪怡大婚! 第4章:赖王八,赖黔衫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天雪宗,位于北域的一颗星辰上,与扶摇圣宗这种大帝道统相比,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但在三十年前,这宗门内有一女弟子天赋绝伦,修行数年内便达到了道境一阶,大能层次。 诸世的修炼境界可分为,入微,灵玄,地渊,天人,道境七阶,仙法八变,准帝,大帝。 张知启见那女子天赋出众,虽然没有陈邪君那般妖孽,但也是个天骄,一时间也是生出了爱才之心,便让陈邪君和那女子立下婚约。 “其一,便是为你寻个道侣,好让你安心修炼,夜晚泄火,白日安静,找个人管管你罢了。” 那时听到张知启所说的“其一”后,陈邪君登时就愣了,要知道那时候他才刚来扶摇圣宗,而且那时他才13岁,太上长老刚坐化不久且被他也刚封为圣子。 但随后张知启却又说出其二,让他思考思考。 “其二,那便是你师兄我起了爱才之心,那女子天赋虽没有你那般妖孽,可也算绝世,但其身后宗门不行,致使她的天赋与容颜只会给她引来杀身之祸,让你与她立下婚约,这也是变相的将两宗捆绑。 届时,其宗门无人能动,而她也可好好修行,一旦成长起来对我扶摇圣宗也是一大助力,若是情况允许,你还可以有个道侣,何乐而不为呢?” 虽说陈邪君对他二师兄所说的“其二”表示相信,但更多的还是怀疑。 “大师兄,雪怡姐真不是二师兄的私生女?” 陈邪君站在战舰前端,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悄咪咪地靠在徐飞云耳旁小声嘀咕着。 听到这话,徐飞云以一种半认可半怀疑的眼神看着陈邪君,“你怎么判断的?”。 “捆绑两宗这理由虽然可以,爱才之心也算吧,但是都太牵强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告知天下,‘谁敢动天雪宗,便是与我扶摇圣宗为敌’,但是他偏不,非要给我立下婚约。” 说着,陈邪君看向下方天雪宗大殿前车水马龙的熙攘人群,“我觉得,正因为雪怡姐是二师兄的女儿,所以他才要为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天赋异禀,长相俊美的夫君。” 闻言,徐飞云站在战舰前端,微风吹过他的脸庞,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他不急不缓地开口,“那现在江雪怡和丹阳宗少主成婚又怎么回事呢?” “虽然我风流倜傥,长相俊美,被他们这帮无聊的人称作‘北域美男子’,但我进入归墟,命魂灯熄灭,正常人都会认为我已死亡,而雪怡姐总不能和一个死人定着婚约吧,所以我和她之间婚约取消。至于丹阳宗的那小子……说实话不确定的雪怡姐是不是真心想和他成婚,如果是自然好。如果不是,那就另算了。” 听着陈邪君之言,徐飞云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嘴角不由抽搐几分, 自家小师弟好像有点过于腹黑和痞子了吧?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都能扯到自夸…… 不愧是十年前北域年轻一代最强,脸皮真厚! “少瞎想了!到了,赶紧下去吧。” 说着,徐飞云直接拎着陈邪君落在天雪宗大殿前方,在那充满喜庆的桌子上写下几笔后,便要带着陈邪君往殿内走去。 “师兄,你去即可,我先在外边逛逛。” 陈邪君看了看主殿内,红毯铺地,两边摆放着许多适用于个人饮食的红桌,而在大殿的主上方则有着几个老者在举着酒杯相互攀谈,不过他也发现了,有些熟悉的面孔正在大殿中疑惑地看着他。 “你小子别乱走,我进去做个模样就出来。” 徐飞云眼见陈邪君不愿进去,便随意地说道。 说实话,他是也不愿意做这些对酒攀谈互吹的。 但是又碍于张知启被当世瀚海大帝召入帝宇,他身为大师兄,只得亲自来一趟。 毕竟,天雪宗与扶摇圣宗关系还不错。 而另一边,陈邪君与徐飞云分离后便百无聊赖地穿梭在了满是人群的宗门内。 天雪宗占地极广,而江雪怡大婚之地则是举办在主峰。 因为天雪宗与扶摇圣宗关系莫逆,所以所来参加大婚之人众多,已经不止是仅有北域之人,南幽,东玄等地亦有人来往。 “哟嚯,稀客啊,这不失踪了十年的小鬼吗?” 正当陈邪君坐在天雪宗主峰边缘处的山崖上,看着下方云层叠绕的风景时,耳旁却是忽然传来惊讶的话语。 陈邪君回眸看去,只见身旁便坐下个身穿黄袍的青年,他之眉眼如剑锋,身形清瘦,坐在崖边,双脚在空中轻摇,微风在耳旁吹过,腰间悬挂着一柄三尺长剑,虽未开封拔出,但却可感受宝剑的恐怖。 看着此人之容,顿时感觉有些熟悉,脑海中有些模糊的记忆,但短时间内却无法立刻想起。 “怎么,十年不见,你这小鬼就不认得我了?” 似是察觉到陈邪君那疑惑的眼神,先是一怔,后是装作孤傲地开口着。 “你……” 看着陈邪君开口,青年的双眼也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胸膛的起伏变得略微明显。 莫非他还记得? 也对,十年前我曾与他一战,震动北域古今历史,事迹流传至诸多星辰中,至今各大宗门圣地还广为流传着我与他之间的决斗。 按理来说,他不可能忘记我是谁! “你……” 陈邪君举起右手挠了挠脑袋,记忆有些模糊,毕竟处于归墟百年,外界仅十年的情况下,他还是很难想起百年前的一些小事和不重要的人。 可他这番思考的模样落在青年眼里却像是那种十年未见的老友突然出现,以至于不知如何开口的激动。 “小鬼,我们不打不相识,虽然你我在擂台上一战,将擂台打碎,将山峰打崩,但也十年未见,我知你激动,安分些,先看看风景,平息一下你那激动的……” “赖王八!” 本来陈邪君还一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可青年却忽然说起擂台与山峰,这一瞬便让陈邪君想起此人是谁。 眼前之人唤做赖黔衫,来自北域内,非天雪宗与扶摇圣宗所在的星域星辰上。 至于对方说的打碎擂台,打崩山峰…… 饶是以陈邪君的性格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打碎擂台?打崩山峰? 确有其事,无可争辩。 但具体情况好像是, 他一人压着赖黔衫打,结果对方一直叫嚣着不服,而他也秉持着打人打服为止,硬生生地将赖黔衫打到昏厥。 “什么王八!小鬼,你别瞎叫,我乃赖黔衫,如今天人境强者!” 听到陈邪君喊他王八,赖黔衫登时就炸了,他乃堂堂北域九王,如今北域年轻一代的领头人之一,怎能有如此绰号! 陈邪君看着赖黔衫嘴角一挑,嬉笑着开口,“哟嚯,十年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大动静?不就王八吗,坐坐坐,别急啊,十年没见,多叙叙。” 赖黔衫看着陈邪君那表情,将信将疑地坐下,可还不等他开口,陈邪君却忽然以右手搭在,微微一弯,将他的耳朵凑到嘴边,再次开口, “听说那天打完之后,你昏迷了三天,然后那好不容易找到的准道侣在你的屋子里和其他人吞龙吃蛋,颠鸾倒凤,声音销魂?真的假的?” 静…… 空气如同被禁锢了一般,陷入了死寂! “不是,你有毛病是不是,十年不见,你开口就这话?” 赖黔衫眉眼一挑,顿感无言,心中悲愤,拉开陈邪君的手臂,双手抱胸,看着远处云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见此,陈邪君不语,只是一味地笑着。 他模糊地记得当时赖黔衫不服他,被他一路打,最后被打晕都没说出一个服字,而也是那次打晕,让赖黔衫见到了他从没想过的事情。 根据后来的扶摇圣宗弟子相告, 赖黔衫本在自己屋内养伤还没苏醒,而他的准道侣却带着一个男师兄在他的床上,就在他的身边开始颠鸾倒凤,声音销魂,还美名其曰“刺激”。 等赖黔衫睁眼之际,恰好看见他的准道侣吞龙吃蛋的画面…… 当日陈邪君知晓此事后捧腹大笑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赖黔衫,但这一点对不起还没持续几息便烟消云散了。 毕竟,是赖黔衫闲着没事,花了三万中品灵石来找他切磋讨打,想要拿走那北域九王之首的称号。 “行吧,看看时间,大婚还有一会儿就要开始了,跟我去天雪宗后边看看。” 又是坐了一会儿,陈邪君拍了拍赖黔衫说道。 “不去,你干嘛不自己去!”赖黔衫似乎还沉浸在被陈邪君唤醒的悲苦中。 “你看我这修为适合吗?” 闻言,赖黔衫抬头看了看陈邪君,眉眼忽然皱起,表情诧异,“你这修为……” “归墟内凶险无比,杀伐之术遍地,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区区修为,重新修过即可。” 陈邪君释放出体内那刚刚达到的入微初期修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嘴在自己身上,说什么也是自己决定。 凶不凶险,有没有杀伐之术,不还是靠他一张嘴…… “行吧,勉为其难和你走一遭!” 赖黔衫摇摇头,心中微微叹息。 昔年北域九王之首的绝世者,名动无数星辰,结果消失十年归来,却是只有入微初期的修为。 诶! 真是…… 真是太舒服啦! “这位道兄先别急啊,不妨再坐一会儿,与我们聊聊归墟之内究竟有何机缘,能让你留恋其中十年之久。” 第5章:被迫联姻?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听着那道玩味之言,陈邪君与赖黔衫不由得向后看去,只见来人身穿紫袍,宛如山中道士般将头发盘起,乌黑的瞳孔中映射着陈邪君的脸庞,嘴角上扬略带几分讥讽。 “陈邪君,十年未见,不曾想到你竟然会沦落如此境地,遥想当初你那……” 眼见黄袍男子当着他的面回忆起属于他的青葱岁月,陈邪君在赖黔衫身边小声低语,“这家伙谁啊?” 倒也不怪他,被困归墟百年,学习的东西极多,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便慢慢地被他遗忘。 而眼前之人上来就是替他回忆过往青春岁月,也不介绍自己是谁,也不说出点事迹让他回忆一番。 这就导致陈邪君看着他,像看骚包一般。 “这家伙你都忘了?你把他吊在你圣宗门口的那棵树上三个月呢……” 赖黔衫眉眼一跳,神念传话向陈邪君,同时心中暗暗猜想,这家伙十年不见,似乎记性不太好了。 “哦,吊如松啊,好久不见,我记得你被吊着的时候也还很笔直,跟个松树似的呢。” 刚铺垫完话语,准备自夸的青年表情顿时僵住,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呆呆地看着陈邪君,眼神中残留的几分讥讽彻底消失。 “走吧走吧,一起去看看风景。” 不等他反应,陈邪君两手分别放在赖王八和吊如松的肩膀上,不等两人反应便拉着他们朝着人群中走去,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三兄弟一般亲密。 “陈邪君,你干嘛!本圣子还有要事……” “别要事了,十年不见,久别重逢,随我看看这天雪宗的雪景多好。” “姓陈的,别忘了你现在只是入微境,而我可是天人境,赶紧松手,给小爷我道个歉,这事……” “吊如松啊,你也别忘了我是扶摇圣宗的圣宗,来来来,继续看继续看。” 吊如松眼瞅着陈邪君拉着他往人群中去,内心极为抗拒,结果听到对方说出圣宗名号时,顿时乖得像个宝宝一样。 扶摇圣宗,大帝道统,即便是来自帝宇的那些顶级势力也不敢轻易招惹。 他们这些势力挤破了脑袋都想去帝宇驻扎,但像扶摇圣地这般的宗门,要是想去,只需说一句话即可,届时自会有无数势力挪地…… “江雪怡都要成婚了,你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动静。” 赖黔衫看着陈邪君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有什么动静?当初我二师兄都已经把婚约取消了,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缘分不对头吧。”陈邪君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吊如松诧异,“修行修的就是逆天逆道,你居然相信缘?陈邪君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 “来,你滚一边待着去。”听到吊如松那诧异的表情,反手就是一推加一脚将他踹开。 不会说话就别说! “嗯……你当初命魂灯熄灭闹得沸沸扬扬,江雪怡和上官家的那位可都落泪了,甚至江雪怡还为此哭伤心过度,修炼出岔子,导致昏迷了三个月,要不是有仙法八变强者出手,她甚至是有陨落的可能,你如今回来当真不去看一两眼?” 赖黔衫沉默片刻后将陈邪君进入归墟后所发生的一部分事情说出。 当初,陈邪君进入归墟,命魂灯熄灭的那一刻,江雪怡与上官微念近乎在同一时间知晓此事,冒着大危险横,跨无数星域,来到扶摇圣宗。 当得知陈邪君命魂灯彻底熄灭,并进入归墟后,两人当场落泪。 上官微念不相信陈邪君会陨落,返回家族中,希望拿出族内帝兵,亲自进入归墟一探究竟,然而当她好不容易征得家族同意时,归墟却消失了。 而江雪怡因自身弱小,宗门底蕴不足,便想着拼死修炼,渴求突破,早日进入归墟一探究竟! 听着赖黔衫讲述着他消失后所发生的一切,陈邪君脸上不再充斥着笑意,反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这…… 陈邪君有些怀疑了,当日进入归墟,一方面是为了追杀血子,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对这归墟有着许多好奇。 为此他不曾考虑太多事情,不曾通知宗门内长老,也不曾告知江雪怡与上官微念。 如今从归墟内百年归来,却是听闻此事, 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约莫几息后,陈邪君才缓缓开口,“事情皆已过去,当时进入归墟,连我自己都未曾想到会这么做,也未曾想到我会在其中十年之久。” 说着,他看向天空,天雪宗常年落雪,稀稀落下的雪花,宛如寒风一般,将他那颗躁动的内心缓缓平息,“缘分这东西太玄了。当初她可因我失踪而落泪,以至于昏厥,我确实感到惊讶,不过都已过去,如今是她大婚,我会献上大礼,预祝她与其道侣幸福美满吧。” 陈邪君摇头失笑着,他不可能去抢婚,但得知那两位女子曾因他消失而感到伤心时,他内心确实有被触动到。 “幸福美满?陈邪君你脑子有问题?江雪怡是被迫联姻,”赖黔衫震惊地看着陈邪君,瞳孔瞪大,丝毫不曾想到陈邪君会说出这些话,不等后者开口,他继续说着,“你觉得被迫联姻的人会拥有幸福吗?” “你说什么?”陈邪君如遭雷击,看着赖黔衫有些难以置信。 “你真不知道?”赖黔衫更为惊愕,扶摇圣宗乃堂堂大帝道统,而陈邪君更是圣宗圣子,竟然会不知道此事。 “你先说说看。”陈邪君很快平静下来,也发现了一些疑点,但还不敢确定。 “天雪宗太上长老遭敌对宗门偷袭,危在旦夕,后丹阳宗宗主出面救治了那个老头,所以天雪宗也就答应了丹阳宗的联姻要求。” 看到陈邪君像是真的不知道,赖黔衫便将陈邪君拉回山崖处,将他进入归墟后发生的事情细细讲出。 天雪宗太上长老乃是江雪怡的师父,他在危在旦夕时被丹阳宗宗主所救,所以江雪怡心中也对后者心怀感激。 然而即便是太上长老也没想到,丹阳宗会突然向天雪宗提出要让江雪怡联姻。 天雪宗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毕竟江雪怡天赋绝伦,怎么可能去和一个二流宗门联姻。 但是丹阳宗却言天雪宗忘恩负义,不讲道德礼序。 而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太上长老的被医治好后却突然生得一场大病,再次陷入濒死状态。这说明丹阳宗在治好太上长老后,又在其中下毒! 江雪怡本想去寻找扶摇圣宗帮忙处理这联姻之事,但却得知丹阳宗身后有一个更为古老的势力做背景,而那个势力来自帝宇。 她知道如果去找张知启帮忙,张知启定然会相帮于她,但却也极有可能挑起扶摇圣宗与帝宇内那不知名势力间的斗争。 她不敢赌丹阳宗身后的势力有多强,对扶摇圣宗的底蕴也不知晓多少,所以她不愿因为自己事情而拉扶摇圣宗下场。 至此,她只得被迫答应联姻。 当张知启得知此事后,便让人来天雪宗询问真实情况,那时江雪怡极想将此事实情与扶摇圣宗的长老说出,但是却害怕引发更大的争端,给扶摇圣宗带来危险,所以便告明长老,她是自愿联姻。 当赖黔衫将过程一一道出时,陈邪君却是出奇的平静,连一点怒意都看不出来。 咔嚓—— 而这时两人身边却传来一阵咔嚓与咀嚼的声音。 只见吊如松正好奇地磕着瓜子,看着两人,偷偷听着这新鲜出炉的趣事。 “吊如松你帮我去和丹阳宗少主说一声,让他自愿解除联姻,就说我说的!” 思来想去,陈邪君似是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看着身旁青年微微笑道。 “凭什么?我乃天人境,你乃入微境,他乃也是天人境,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吊如松磕着瓜子,将瓜子壳朝着山下吐去,对陈邪君露出一个“你算老几”的眼神。 “我给你介绍一个对象。” “十年前你好像也说过,然后你给我找了棵树吊起来了。” “今日不同往日!我真可以给你介绍对象,你看看我可是扶摇圣宗圣子,认识的美女何其多,只要你去干。” 闻言,吊如松细细品琢起陈邪君这话。 找个道侣可非易事,要是有人介绍,倒也方便些。 毕竟这前几年于离宗历练之时,偶遇阴阳宗修士,见证了她们的双修之法后,他的内心便开始躁动起来。 故此开始思索着寻一道侣共同钻研诸世阴阳床道,但却发现此事不亚于和陈邪君决斗。 与陈邪君打尚且可知输赢,找道侣先不说最后能不能找到,在找的途中算花费的财用都是巨大,这还未曾算上那些专门欺骗男子的女修…… “嘶—真介绍假介绍,你认识北域那个龙族的小公主吗?你要是能介绍的话,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似乎是被陈邪君的话语引诱道,吊如松小心翼翼地问着。 “认识!只需要你去跟丹阳宗那个少主说一声,让他自愿取消联姻即可。” 陈邪君笑道。 至于认不认识,那不全凭他一张嘴吗? “你准备怎么做?就让他去说一声?李剑锋那小子可狂妄着呢,大概率不会搭理你。” 李剑锋,丹阳宗少主。 听到赖黔衫说的话,陈邪君却是平静一笑,看着山下云雾相互铺叙,可这落在他的眼中,这一切似乎长得有点像把琴,一把盖世无双,可借琴丝震颤诸世的无双琴, “不搭理?不搭理最好!都多久了,我还没见过哪只猫狗敢强迫我的人!” 第6章:扶摇圣宗下场!?那又如何?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天雪宗主殿后方 雪花飘落,有诸多身影在此手拿酒杯,相互攀谈,目光流转间看向不远处的小竹楼,不少男性修士眼中流露出几分艳羡。 “你们说,这李剑锋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呢?竟然可以和江雪怡这等美人结为道侣。” “我至今想不明白,天雪宗在扶摇圣宗的扶持下,早已远超从前,为何丹阳宗这等二流势力都能和天雪宗联姻。” “讲真,李剑锋那个鳖孙配不上江雪怡!好歹江雪怡也是被记录在‘诸世北域美人录’中的美人,那个尖嘴猴腮的东西凭什么?”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却有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她掠过众人的交谈,走入竹楼内,登上二层阁楼,进入到最里面的房屋前。 她站在门口,似是太过激动,在胸前拍了拍,想要平息那紧张的情绪,额头上的汗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稍过片刻后,她推开屋门—— 只见屋内梳妆台前坐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桌上镜子正对照着那人头戴红纱的模样,双肩如玉,嫁衣裹缠于身,纤细的背影恍若人间绝世,红色烛光下勾勒出其曼妙的背影,薄纱轻盖其容,微风吹动时,不经意间露出几抹侧颜,便让无数人赞赏。 有一梳妆女正小心翼翼地打理着女子的嫁衣装着。 “雪怡姐姐,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推开房屋的身影看着那嫁衣女子,即便她为女子,也对后者那身材与容颜感到喜爱。 “嗯。” 红纱下,江雪怡细微地点首,看不出神态,不可知晓其情绪如何。 不过依照推门女子猜测,应该不是很好。 “外界忽然有消息传出,我觉得雪怡姐姐你这联姻之事还有转机。” 推门女子小声的说着,然而江雪怡却仅仅只是坐在原处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雪怡姐,要不去找圣宗的各位长老帮忙?或者直接去找张宗主出面一下可好?丹阳宗的那个李剑锋就是个尖嘴猴腮的废物,你和他联姻,简直就是断送自己的前途。” 推门女于心不忍地说着。 谁人不知江雪怡乃是一介天骄,天赋绝伦,现如今北域内诸多天骄还在天人境,而江雪怡却已是道境三阶的层次,如今却要被迫和一个废物联姻…… “青青,不必给圣宗找事。丹阳宗身后势力不知来自帝宇内何种势力,在不确定对方的势力层次的情况下,我着实不愿拉圣宗下水。” 江雪怡轻轻摇头,她知晓扶摇圣宗乃是真正的大帝道统,但她不知道丹阳宗身后所站的势力会不会也如扶摇圣宗一般,由大帝建立。 她不敢赌, 也不愿赌。 毕竟天雪宗曾在扶摇圣宗的庇护下一路成长,而她也在借由与陈邪君婚约之名,无人敢惹,可平安修炼至如今的境界,她已知足。 做人不能太贪,知足便好。 无非就今日联姻,被人夺取身子罢了。他日若修炼有成,做这世间魔女,杀尽丹阳宗又何妨。 不过…… 她心中所思之人,终归还是在十年前走了。 想至此处,江雪怡心中苦涩万分。 “不愿拉圣宗下水?无非就是你不确认丹阳宗后边站的势力究竟是谁罢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有黄袍青年缓缓走入,他目光落在江雪怡身上,不由的轻笑一声,“不愧是列入美人录上的美人,光是背影就让人感到惊叹。” “你是何人!婚宴还未开始,你怎敢先进此处!” 青青眼眸微眯,身上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势,手中浮现一柄镰刀,她紧盯着黄袍青年,似是下一步便可挥刀斩下。 “青青安静一些,不必聒噪。”江雪怡依旧坐在梳妆桌前不曾起身,只是淡淡地开口,“这位公子擅闯此地,难道不怕丹阳宗怪罪不成?” “区区丹阳宗有何可怕?不就是一介二流势力。”赖黔衫嗤笑一声,随手拿过一张板凳坐下,看向江雪怡,“有人让我问你,你是自愿成婚还是迫不得已?” “这婚礼的举办,我的态度重要吗?师尊待我如亲如故,因重伤之事,受丹阳宗宗主所救,我心怀感恩,答应这联姻不过替师尊还恩情罢了。” 江雪怡略微摇头苦笑着。 “江小姐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你师尊刚一出门便被人袭杀濒死,下一瞬丹阳宗宗主便出现,且还救治你师尊,救好后提出联姻之事,你师尊拒绝的那一天,却又忽然大病,陷入濒死。” 说着,黄袍男子起身,缓缓走到江雪怡身旁继续开口,“当你打算去扶摇圣宗寻求帮忙时,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丹阳宗身后有来自帝宇的势力,你担心那势力太过可怕,或者说你担心那个势力也是一方大帝道统,担心圣宗帮你的同时也会为圣宗树立大敌。” 说罢,黄袍男子看向阁楼窗户外依旧飘飞的大雪,“你不觉得,这就很巧嘛?你不去找圣宗帮忙,你必要联姻,届时你将屈服,道心折损,以至于心魔滋生,最后落个行尸走肉般的下场乃至是陨落的可能。而你去找圣宗帮忙,丹阳宗身后的势力便有理由针对扶摇圣宗。” 闻言,江雪怡娇躯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丹阳宗宗主会比他们这些天雪宗宗门弟子还早知道她师尊受伤? 为什么当她要去找扶摇圣宗帮忙时会有帝宇不知名势力的消息传出? 为什么…… 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缘由,可等她梳理下来,貌似只有两个原因。 “丹阳宗身后的势力与扶摇圣宗有矛盾,而我是一个突破点。如果我找圣宗帮忙之时,他们便会跳出来指责圣宗,身为大帝道统却欺压二流门派,届时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发难。而我便是引发这场灾难的罪人。” “我若不去找圣宗帮忙,那我便只可以联姻,沦为棋子,并且在这联姻之中,我也会因为没有按照他们的布下的方向去找圣宗帮忙,而落得一个必死的下场。” 江雪怡似是茅塞顿悟般将前因后果捋清楚,但捋清楚又能如何? 难道她便能去找圣宗帮忙? 相较于圣宗下场,被其余势力发难,她更倾向于牺牲自己,避免灾祸…… “聪明。既然话已经挑开了,那就言归正传!有个家伙让我来问你,这婚,你是想成还是不成!” 黄袍青年收回目光,微微转头,似是可透过红纱,直视江雪怡的双眸。 “若是能,我自然不愿!但……” 不等她说完,黄袍男子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那便不成!你太低估扶摇圣宗的实力了,也太高看丹阳宗身后的势力,你不愿成,那这联姻,便休想继续下去。” “你说的那一人是谁?她怎么可能帮到雪怡姐姐!”青青看着那家伙的背影,看着对方的狂傲之举,有些质问着。 “扶摇圣宗圣子,北域九王之首,陈邪君!” 闻言,江雪怡眼眸瞪大,娇躯一震,似是因为听闻到心中所想十年,所思十年,所念十年的名字,一时间竟泪如雨下…… 而在主殿旁的一座大殿中,有尖嘴猴腮的青年坐于大殿上主座,身旁则是两位女子,一人拿住葡萄往青年嘴里放,一人则乖巧地躺在青年怀中,任由青年双手在身上蹂躏,或是触碰山谷,或是紧握山峰,或是…… 下方则是十余个脸带薄纱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而在这些舞女中央,那一白裙女子的尊容更是吸引的青年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看着下方的白裙女子,淡声发问。 “禀少宗主,属下唤小月。”小月双手放于腰间,微微欠身说着。 “好!晚上到我寝殿中来。”李剑锋大笑一声,蹂躏怀中女子双峰的那只手不自觉间用力。 小月有些迟疑地开口,“可少宗主,夜晚不是您和雪怡圣女圆房……” “那又如何!我两个都要,你有意见?”李剑锋嘴角勾起,似是不屑。 天骄又如何? 道境三阶又能怎样? 被列入诸世北域美人录又能如何? 今天晚上不还是得在他的胯下臣服!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大笑起来,似是在宣泄心中邪火,双手的动作越发的大,蹂躏的怀中女子越发娇羞脸庞越发红润,山峰都被揉得通红,山谷也下起了雨。 “成婚还未开始,你就已经开始畅享上了?” 这时,大殿外突然有紫袍身影走入,他扫视一眼大殿,眼中露出一丝讥讽笑意。 来人正是吊如松——凌魄。 “凌魄?竟然敢擅闯本圣子的寝殿,你当这里是你八荒圣宗不成!” 李剑锋面露疑色,但看到紫袍青年那嘲讽的笑意,顿时脸色大变,身上散发出浩瀚的地渊境气息,但还未触及紫袍青年的刹那,便烟消云散。 “有人让我通知你,自己去找你宗宗主解除联姻,否则后果自负。” 凌魄似是不曾听到他的威胁一般,只是平静的说道。 “解除联姻?可笑!天雪宗和丹阳宗联姻之事,岂是你说解除便解除的!” 李剑锋手心猛地用力,看着凌魄喝声道。 “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有意见你去找罪魁祸首去。” 闻言,凌魄半眯着眼眸,死死地盯着凌魄,“罪魁祸首?你说的是何人?” “怎么你怕了?你丹阳宗身后的势力不就是想要那个势力下场吗,现在不就如他所愿了?” 凌魄轻声笑着,不等李剑锋反应,便转身走出了大殿。 赖黔衫和他说过自己的推理,而他也十分赞同。 不就是想要扶摇圣宗下场吗? 陈邪君作为圣子既然请他来传话,那不就代表着,扶摇圣宗下场了! 其实在他看得出来,不论是丹阳宗、李剑锋还是天雪宗、江雪怡不过都只是棋子罢了。 为的就是丹阳宗身后的势力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找扶摇圣宗的麻烦。 坐在高位上的李剑锋陷入几分沉默,手里的动作不停,片刻后,他的目光看向殿外,双手再次给山峰塑型,同时一些牛奶突然从山峰中飞出,溅在了他的嘴角,他微微一舔,露出一抹笑意,“扶摇圣宗下场!?那又如何?” 第7章:哪来的胆子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不过一会儿,李剑锋的寝殿内便响起了一些销魂乐声。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天雪宗主峰上的人影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一些顶尖势力,一流势力。 因为当初扶摇圣宗与天雪宗关系良好,所以这次天雪宗圣女成婚之事,眼见扶摇圣宗长老亲临,他们一些势力即便不曾被邀请,也会自行赶来。 就只为在扶摇圣宗的长老前混个脸熟。 但是同时也有一些陌生的势力到来,根据众人猜测,极有可能就是丹阳宗身后的势力。 “良辰已至,请新人入场。” 主殿内,红毯直铺,两旁则坐满人影,殿外也有许多圆桌,不少人将目光聚焦于主殿前方。 鸣—— 这时,天上忽然传来凤凰嘶鸣,其音传遍天雪宗方圆万里之地,有红色轿子自天际飞来,在轿子前方有七只凤凰拉着前行。 约莫几息过后,轿子缓缓落地,凤凰嘶鸣间化作无数鲜红花朵飘落在空中,红帘被仆女勾起,在场中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焦在此。 江雪怡身着一袭嫁衣,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女子,鲜红的服饰,高挑的身姿,巍峨的山峰,婀娜的身材,生人勿近的气质,当微风吹拂过时,隐约间可见其侧颜,玉琢般的鼻梁,瓷白洁净的脸颊…… 众人看着江雪怡一步步朝着主殿内走去,所行之处,皆有无数目光注视。 “此女还未至四十,竟是道境三阶之列,天赋果然可怕。” 有宗门长老双瞳散发淡金色光辉,于江雪怡身上似是看到了几分远超天人境的法则之力。 “如此上好的苗子却被拿来联姻,这天雪宗也算是废了。” 说话的乃是来自另一个星域星辰的势力,他倒不怕得罪天雪宗。 世人皆知天雪宗和扶摇圣宗关系较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 这种关系的存在是由于昔年圣子陈邪君与江雪怡之间存在着婚约, 且还是张知启动了爱才之心下方才维持着这种关系。 “你们说,扶摇圣宗的长老可会在此时闹出事情?” “应该不至于,丹阳宗身后站着的乃是来自帝宇的未知势力,搞不好也是大帝道统。” “我猜测,丹阳宗身后的势力和扶摇圣宗有矛盾,而这江雪怡只是被当做棋子的一个。” “道友所言极是。” “……” 听着四周传来的唏嘘话语,虽然小声至极,但高坐上方的徐飞云却也依旧可听得清清楚楚。 外界之人可想清楚的事情,难道扶摇圣宗便不可想清楚? 可不论是天雪宗亦或是江雪怡都不曾向扶摇圣宗求援,这也导致扶摇圣宗无正当理由直接横插这些事情。 否则定会落得一个大帝道统欺压弱小势力的名号。 江雪怡顺着红毯一步步走入大殿之中,她双手贴于腹前,但却微微抬眸,似是可看见主座之上的天雪宗宗主莫无念与丹阳宗宗主徐乘山。 她不曾行礼,仅是站在那里,目光平淡。 “有请新郎官入殿。” 执事者大声喝道,但殿外却极为安静。 不少人诧异地看向徐乘山。 “那混小子在干嘛!” 眼见殿外安静无声,不见李剑锋身影,徐乘山怒拍扶手,愠怒道。 “宗主,我等这就去看看。” 一位长老急忙起身,朝着殿外飞去。 “看来这联姻仪式也不过如此,你宗圣子似是压根不在乎。” 徐飞云看着眼前戏剧的一幕,有些嘲讽地笑着。 本应由道侣双方一同进入大殿,如今却让江雪怡一人走入,而另一人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简直可笑! “还请道友宽容片刻,或许丹阳宗少主如今正在修行,应该即刻便会赶来。” 徐乘山略带歉意看向徐飞云,微微抱拳。 徐飞云冷哼一声,目光看向下方的江雪怡摇头轻叹,如此优秀的苗子,早知当日便直接挖到宗门之内了。 就不应该听张知启那神棍的话,说什么讲道理,不强求,积功德,消天谴。 一看便知是那家伙是测算天机过多,心中产生了恐慌。 不像他身为大师兄,从不涉及天机一道,只求逍遥天地。 片刻后,那位离去长老走入大殿内,神情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讲起,“禀告宗主,圣子,圣子……” “圣子人在何处?”徐乘山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淡漠问道。 “圣子如今在殿内和舞女……和舞女双修!” 哗啦—— 霎时间殿内议论声四起,不少人眼神都为之清明,看向红毯之上的江雪怡,眼中禁不住地流露出一抹怜悯之色。 “真是笑话!让自己未来道侣在此等候,而自己却在其余殿内和她人双修,尔等不觉得这个联姻太过可笑了吗?” 一位中年男子坐在桌前,似是有些看不惯眼前的这个场景,看着台上的莫无念与徐乘山讥讽的说着。 “就是啊,不顾成婚仪式,反倒在殿内和人双修。” “此事当为一件笑事,定会流传北域。而这天雪宗也是可笑。” “拿天之骄女进行联姻,还美名其曰还恩,有扶摇圣宗如此强大的靠山不用,懦弱之举。真不知道此等宗门是如何建立的。” “我听闻,丹阳宗身后站着来自帝宇的某个势力,不然也不会有资格和天雪宗联姻,并且联姻对象更不可能是江雪怡这等天之骄女。” “……” 听着四周人群的小声唏嘘,徐乘山脸色愈发的昏暗,至于一旁的徐飞云则在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将江雪怡带回宗门…… 而在红毯上,江雪怡听着四周的议论声依旧神情淡然,丝毫不曾理会这些。 她只知道,自己已答应联姻,即便联姻过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而此刻若求助徐飞云,则是给那未知势力借机刁难扶摇圣宗的理由。 想到扶摇圣宗曾对她的好,她不愿选求助徐飞云,那便是好联姻! 她太弱了,空有天赋而无强大背景,终究还是被更为强大的人当做棋子一般对待。 “来了来了,李剑锋来了!” 大殿门口突然传来有惊呼声传来,只见一男子尖耳猴腮,身着红色的新郎服,双眼微黑,迈着步子朝主殿内走来。 “见过诸位前辈。”李剑锋站在江雪怡身旁朝着殿上几人行礼,随后看向身旁戴着面纱的江雪怡,喉咙干涩,瞳孔骤缩。 果真是极品美人,如此身材,如此气质,即便带着头纱也是那般引人注意,还有身上散发的气息…… 李剑锋双眼打量着江雪怡,一想到今晚,此等绝世美人将会在其胯下驰骋时便兴奋不已。 “既然人已至,那便开始开始吧。” 执事者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两宗联姻之事,觉得实在是太过可笑,太过戏剧! 男方在结婚时竟然他殿与人双修。 天赋绝伦的女子竟被宗门当做联姻工具。 他主办联姻之事未有一方,也快九千,如李剑锋,江雪怡这般,还是第一次见。 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依旧只得实事求是: “拜天地!” “一拜天地日月鉴,姻缘千里红线牵!” “跪——” 随着此音落下,李剑锋顿时跪在蒲团上,朝着天地一拜。 而江雪怡则是站在原地,似是想要反抗一番,内心屈辱,不愿下跪。 李剑锋拉着江雪怡衣袖,嘿嘿笑着,“娘子,快跪啊!跪了,咱们便是夫妻了。” “丫头,你若不愿,直接开口!本尊带你离去!” 徐飞云看着眼前这场景,轻声一叹,似是有些看不下去,以神念传音向江雪怡。 而江雪怡听到此声,娇躯一震,但一想到若因她一人而挑起两宗争端,她心存愧疚,不愿如此…… 她微微弯身,不曾跪地,只是朝天一拜。 这时,莫无念却突然抬手,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而下,似是要强行镇压江雪怡。 你不愿跪,那便本尊帮你跪! 刹那间,江雪怡身上犹如万山压顶,膝盖逐渐弯曲,同一时刻,她身上也散发着浓郁的法则之力,似是想要抵抗这威压。 但却不起任何作用,法则被一点点磨灭,膝盖也逐渐弯曲。 而身旁的李剑锋看到此一幕,心中的笑意愈发的盛大,若将如此不愿屈服之人,压在身下该是何等场景…… “莫宗主,既然她不愿跪,那便不跪,何必强求呢!” 徐飞云弹指一缕剑气飞出,登时莫无念那威压犹如纸张一般彻底化作飞灰。 “扶摇圣宗要插手了?” “插手最好!我是真看不惯李剑锋那个模样。” “好啊,十分的妙哉!只要圣宗插手,这成婚仪式必定废除。” 不少人看着这一幕心神震颤,虽不敢出口言说,但却也在暗中神念交流。 “这位道友,此乃我们两宗联姻之事,还望道友不要插手!” 徐乘山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难堪,盯着徐飞云说着,言辞间似是警告,语气中甚至是有一丝威胁。 闻言,徐飞云有些懵叉地看向他,一时间有些未曾反应过来,但转瞬间,他却忽然轻笑一声,抬起一只手,随后轻轻一按。 轰隆—— 刹那,徐乘山身躯猛地一陷,身下座椅登时炸碎,而他本人也在此刻直接被镇压,一屡强大至极的法则气息直接将他震伤。 “你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和吾说话?” 第8章:要联姻,自己把自己阉了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试问扶摇圣宗强与否? 答曰:强! 诸世无敌者为大帝,一世仅一人,而大帝道统便是世间最强道统。 扶摇圣宗身为扶摇大帝昔年创建的道统,宗内两件帝兵,为北域绝顶势力之一。 而他丹阳宗,不过区区二流势力,宗门内连一尊准帝都不曾有,竟然敢开口威胁。 但却因身后有人便敢如此狂傲。 狗仗人势,也不过如此! 咕噜—— 此刻殿内安静无声,似是银针落下都可听闻。 徐飞云成名极早,曾在一千年前单挑帝宇诸多剑修,未尝一败。 现如今竟然有一个二流宗门宗主竟敢威胁于他威胁, 说出去何人能信? “道友如此强势,难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称吾为道友?” 不等徐乘山话音落下,徐飞云淡漠开口。 “继续吧!”莫无念见状只好看向主持这场成婚仪式的执事者。 “拜高堂!” “二拜高堂福寿长,养育之恩记心间。” “跪!” 这一次江雪怡跪了,她缓缓跪地朝着莫无念跪下。 虽然她并不喜欢莫无念,但终归还是天雪宗长大。 “夫妻对拜!” “三拜琴瑟永和鸣,举案齐眉敬如宾。” “跪——” “跪?为何要跪?本圣子答应了吗?” 这时,只见殿门外有淡漠之音响起,有个身影带着陈邪君缓缓走来。 他一袭墨金龙纹袍,俊逸的脸庞上流露出几分淡漠神采,他仰头看向殿上的几道身影,最终目光落在莫无念与徐乘山之上。 而徐飞云看着陈邪君突然走来,忽然轻笑,他神念传声道,“尽管干!大师兄给你托底。” “你是何人!跪与不跪岂是你说了算!扰乱两宗联姻,你可知这是死罪!” 丹阳宗的一位长老跳了出来,他看着陈邪君,厉声喝道。 “百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敢带着人来扰乱你姐姐婚事!” 莫无念看着陈邪君身旁的江百余,有些质问道。 而殿内殿外诸多人影则是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那小家伙是谁啊?竟然敢直接走进来?没看到扶摇圣宗的前辈也在吗?” “直接扰乱两宗联姻,此子莫非当真不怕扶摇圣宗和丹阳宗身后势力?” “怎么说呢?会不会是江雪怡的爱慕者?毕竟江雪怡与李剑锋这等尖嘴猴腮的玩意儿成婚,是个男的都看不惯吧?” “……” 四周议论声再起,而陈邪君丝毫不管这些话语,只是淡淡向前走去。 眼见陈邪君不理会他,丹阳宗的那个长老顿时勃然大怒,直接拍出一掌,殿内登时狂风大起,一阵浩瀚的威压朝着陈邪君压去。 然而还不等那威压落在陈邪君周身,便已直接烟消云散。 “那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呢?” 大殿的角落处,有几个身影看着陈邪君那一袭墨金龙纹袍,以及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感觉。不好像我也见过他……不对不是好像,就是见过。” “你们都眼熟,那我也眼熟吧。不过你们倒是想想他是谁啊?” 几个身影看着陈邪君的身姿,越发的觉得熟悉。 “嗯?” 那位长老发出一声轻呼,旋即又是一掌拍下,但是那股气势还不曾离体便已烟消云散。 “宗主,姐姐不想联姻!”江百余看着莫无念,壮着胆子大喊道。 “放肆!”莫无念一拍扶手,一股气势猛然落在江百余心头,冷声喝道,“你姐姐师父受丹阳宗宗主所救,如今她联姻成婚,乃是替父还恩!还那救命之恩!” “又没有让他救!”江百余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大声喊着, “而且,太上长老刚一离去便遭人袭杀,距离宗门不过万里之遥,宗主你都还没有察觉到太上长老濒死,而丹阳宗宗主却便已经赶到,甚至是救下太上长老!你说这其中没有情况,谁信!” 闻言,场中人影又开始骚动起来。 “是啊!天雪宗太上长老在距离宗门万里外被人袭杀,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天雪宗的人先赶到吗?为什么先赶到的却是丹阳宗宗主?” “或许人家丹阳宗宗主出门历练,恰好在那里历练呢?” “那也不对,丹阳宗宗主这等强者来到流辰星域,天雪宗会不知道?而且距离天雪宗也就万里之遥。” “我记得天雪宗太上长老好像是八变了吧?而丹阳宗宗主不过四变,前者遭受的是袭杀,说明有人追杀。能袭杀天雪宗太上长老的保底也是同境强者吧?” “丹阳宗宗主凭什么可以从追杀天雪宗太上长老的人群中救下天雪宗太上长老?” “仙法第四变强者从追杀仙法第八变强者的手中救下仙法第八变强者?你跟我扯犊子呢?” “……” 江百余的话语像是蜻蜓点水般掀起一圈圈涟漪,越来越多的人纷纷开始猜测起来。 仙法八变每一变都有着质的蜕变。 而第四变强者从追杀第八变的人群中救下第八变强者…… 这说出去, 可信度极低! “江百余,你过了!徐宗主乃是……” “莫无念,你再多讲半个字,今日天雪宗鸡犬不留!” 不等莫无念话音落下,陈邪君站在江雪怡身旁,抬头看向殿上的两位宗主,言语淡漠,丝毫不惧。 “你小子……” 砰—— 正当李剑锋看着陈邪君,正要说话之际,一缕流光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彻底撕碎。 “我回来了!” 闻言,江雪怡娇躯一颤,心神恍惚,感觉脑袋有些恍惚, 这个声音极为耳熟。 这个情况是他不曾想到的。 赖黔衫曾替陈邪君传话,她虽震惊地落泪,但却也未见陈邪君本人。 在刚刚一拜二拜时未见陈邪君身影,他还以为赖黔衫是在糊弄于她。 可怎么也未曾想到…… 他真的回来了。 陈邪君将盖在江雪怡头上的红纱缓缓取下,看着那一副宛如画卷般的脸庞,微微一笑。 “我……好想你!” 千言万语终归只是化作一句想你之言,江雪怡眼角泪水逐渐滑落,但她却也依旧笑着开口。 当初得知陈邪君身亡的消息,她不顾一切的利用阵法横穿星域,只为知晓真相。 而得到陈邪君命魂灯熄灭,进入归墟后,她的心神彻底慌乱,就连道心都已动摇。 更是在在修炼时,因为过度思念,以至于功法出了岔子,彻底陨落。 苏醒后只觉得自己弱小,她想要快些成长起来,进入归墟,可亲自去找她想见之人。 陈邪君抬手轻轻擦拭着江雪怡眼角的泪珠,温和一笑,“莫怕,本圣子来!” 说罢,他回头看向徐飞云,后者轻轻点头,似是在授意。 而陈邪君也是看着徐乘山,淡淡说着,“今日我要带走她二人,你有意见没有?” 徐乘山脸色阴郁,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陈邪君,但却根本不曾知晓眼前之人是谁。 毕竟十年前,陈邪君虽是北域九王第一王,天资绝世,天赋绝伦,但仅是威名传遍北域,不少人还未曾看过他的画像。 再加天骄无数,许多人也就逐渐淡忘十年前的北域九王之首,即便偶尔会有人提到,但那也是惋惜。 徐乘山并没有理会已经化作血雾的李剑锋,而是看着陈邪君冷冷开口,“本座若说有呢?” “那你就憋着,没人想听!” 陈邪君也不惯着他,直接拉起江雪怡的手就朝着殿外走去。 “放肆!”莫无念起身,一条条冰链犹如藤蔓般打向陈邪君,“此为我宗门圣女!” “宗门圣女?拿宗门圣女进行联姻?你天雪宗这么可耻?”陈邪君把江雪怡护在身后,冷淡的回眸看向莫无念。 暗中徐飞云弹指崩碎这满天冰链。 “她师尊遭人袭杀,受丹阳宗宗主所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她便有必要替父还恩!” 莫无念继续说着,但同时神念扫向整个天雪宗,在不断地找寻着刚刚那个悄无声息间便可打碎这满天冰链的强者。 “谁的恩,就让谁来还!替父还恩,那就先让他师父死了再说。” 陈邪君丝毫不惧,直接回怼道。 你不是要联姻吗? 那就让你们太上长老阉了去和丹阳宗联姻。 反正怎么样都是联姻。 “小辈,老朽好像不曾得罪于你,你这般开口是否是太不妥了?” 大殿中忽然响起道苍老的声音,一个白衣老者突然出现在大殿上,他目光淡漠地看着陈邪君,言辞间打着一道浓烈的杀气。 “我想起来!”大殿角落处有一个青年猛地一拍脑袋,看着陈邪君,眼中流出满是羡慕的身材。 “他是谁?” “他就是十年前的北域九王之首,扶摇圣宗圣子,陈邪君啊!” 青年激动地说着。 陈邪君的威名早已传遍北域,令北域诸多天骄为之羡慕敬仰。 “对!是陈邪君!我也想起来了,他当初还把你按着打,差点把你衣服扒了。” 青年表情顿时僵硬:…… 红毯上,陈邪君不曾抬头看向那个老者,而是淡淡开口, “妥和不妥不是你这个老头说的算!你的恩,你自己还!要联姻,自己把自己阉了,自己去跟徐乘山结婚去。” 第9章:戏精附体,辱骂当世大帝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静…… 无比的安静…… 场中人物,除开少数几个身影,所有人都极为安静,感觉如鲠在喉。 修炼境界可分,入微,灵玄,地渊,天人,道境七阶,仙法八变,大帝。 仙法八变已经算得上是诸世的高手,如今一个不知名的青年却敢直接硬怼仙法第八变强者。 这怎么可能不让人震惊。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湖广风先是一愣,旋即探手而出,一股无匹强大的气势落下,朝着陈邪君抓去。 “当着我的面,对我宗门圣子出手……” 徐飞云依旧坐着,轻声低语,但其音却好像震动某种法则,在整个大殿中回荡着。 而湖广风那一击更是在这话语下掀不起一丝波澜。 同时,湖广风突然从天上落下,笔直地跪在地上。 一旁的江雪怡看着那个老者跪地,不由得抓了抓陈邪君,而后者则是微微一笑,摸了摸江雪怡脸颊,示意其莫怕。 “徐长老,您这是何意?” 莫无念看着徐飞云,心中有些恐慌,但还是询问着。 “圣子?这位前辈刚刚说的是‘我宗圣子’?我不记得扶摇圣宗选新圣子了?” “是啊,最近也没听说扶摇圣宗选了……等一下,扶摇圣宗圣子会不会是当初那位?” “当初那位?北域九王之首!不是说他进入归墟,死了吗?” “北域九王之首回来了?那个青年是陈邪君?怎么可能?” “十几万修士进入归墟,全部死在了里面,而邪君圣子竟然完好如初的站在这?” “对,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二叔的大爷的孙女的朋友的孙子的叔叔的玄孙的小儿子的情人的朋友是扶摇圣宗的弟子,他曾经说过圣宗内邪君圣子命魂灯重新燃烧起来了。” “啊!?命魂灯还能重燃?熄灭了还能重新燃烧?确定不是给人拿火柴点燃的?” “你最好不要胡说,没看到圣宗长老还在此地吗!” “……” 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邪君身上,他们眼中带着好奇,也带着打量。 十年前归墟出现片刻,十多万修士一起进入其中,这里面就包括陈邪君。 而那十几万修士最终活下来的就只有眼前突然出现的陈邪君。 但很快,有人就发现了陈邪君的修为境界竟然只有入微境。 “莫非他进入归墟后获得了机缘,打算重新修过?” 有人心中暗暗猜测着。 诸世无尽,机缘无数,不乏有那种废除修为夯实根基的秘法。 “大帝道统难道就可以随意欺压弱小的宗门势力吗?” 徐乘山看着徐飞云,表现得极为不甘心,继续开口着,“我们两宗之事,你扶摇圣宗凭什么插手!就凭你们是大帝道统吗?” “讲理还是直接镇压?”徐飞云不曾看向徐乘山,而是回头看向自家老六,传音道。 “先讲讲理吧。不然二师兄又要多叨叨了。”陈邪君握住江雪怡的手掌,心中回应道,随后再看向徐乘山,大声说着,“凭我与雪怡有婚约!这点够?” 徐乘山喝道,“你与她婚约早就在你宗宗主的操办下取消了。” “可我不在场啊!我不在场,我不知道,那就是不算。”陈邪君有些无奈道。 讲道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道理, 他陈邪君自然有他陈邪君的道理。 旋即陈邪君继续开口,“婚约的双方是我和雪怡,而不是两宗长辈。我二师兄可替我操办立下婚约,但却不能替我废除婚约。前者我可以授意,后者我没授意,所以婚约还在。” 眼见陈邪君耍起无赖,徐乘山看着对方的眼神似是要杀人一般,“你当日命魂灯已经熄灭,表示着你已经死了!江雪怡等你五年,你却不曾出现,这个婚约自然作废!” “谁跟你说命魂灯灭了就是死了?命魂灯熄灭就一定代表着死亡的话,那站在你眼前是谁?”陈邪君挖了挖耳朵,随意地说着。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仗着你大帝道统圣子的身份,强行欺压我这等弱小宗门。” 徐乘山眼眸充血,似是要喷发。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瞎扣帽子!”陈邪君丝毫不吃亏,“婚约,在订的之前是没有的,虚无的,订了之后就是有的,是具体的,订婚订婚,就代表着将虚无的,不存在的婚约具体化,实质化,拥有化。” “也就是说,订婚的本质就相当于是长辈赠送给我和雪怡物品,而这个物品,就是婚约。所以从订婚约之后开始算,婚约只属于我和雪怡两个人。” “既然只属于我和她,那解除婚约也就必须我和她双方两个人同意才行。” “而你们丹阳宗,在还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强行以救命之恩,替父还恩的理由,让和我有婚约的女子和你们圣子结婚。” “这不就是在打我的脸!” “这不就是在我和雪怡之间强插一个第三者!” “这不就是在绿我吗!” 说到这,陈邪君向前迈出一步,眼神之中带着怒火, “好你一个丹阳宗,竟敢让人绿我?你这就是不将本圣子放在眼里!” “本圣子乃扶摇圣宗的门面,扶摇圣宗乃是由扶摇大帝建立!你不将本圣子放在眼里就是在蔑视扶摇圣宗,蔑视扶摇圣宗便是在辱骂扶摇大帝!” “好好好!区区丹阳宗,简直是好得很!!不将本圣子放在眼里就算了,还竟然敢辱骂大帝!” “今日你敢辱骂扶摇大帝,明日你就敢唾骂当世大帝!” 说到这,陈邪君一脸悲愤,似是在惋惜,又是在哭诉,双眼逐渐有些通红,他看向一脸懵逼的徐飞云,极为伤心的开口, “大师兄,昔年我扶摇圣宗的扶摇大帝证道,登临帝位之时,横扫禁区,剿灭世间动乱,还天下苍生一个朗朗乾坤!如今却被后世的丹阳宗之人辱骂……我心有不甘啊!” 话音落下,陈邪君声泪俱下,似是为扶摇大帝感到不值。 而周围的人影,不论是他大师兄徐飞云,还是天雪宗宗主莫无念,丹阳宗宗主徐乘山,亦或是其他更多的人都十分懵逼地看着陈邪君。 “那家伙是十年前的北域九王之首,扶摇圣宗圣子,陈邪君?” 凌魄一袭紫袍站在角落处,手肘肘了肘身旁的赖黔衫,极为疑问的说着。 “这……他……戏精上身了?” 赖黔衫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年前的陈邪君行事光明磊落,虽然偶尔会有些胡闹,但在外人眼中定然是一个顶尖的天骄,无论是行事作风都很让人钦佩。 但现在他们有点怀疑了。 不对,是十分怀疑! 从婚约之事上升到辱骂大帝…… “他倒是丝毫不吃亏!一点亏都不能吃啊!”凌魄感慨着。 “这是曾经的九王之首?这……这嘴巴厉害了!” “嘶—辱骂扶摇大帝,辱骂当世大帝,这话要是没接好,丹阳宗算是彻底完了。” “口嘴伶俐,丝毫不吃亏!邪君圣子这张嘴我可太喜欢。” “婚约之事上升到扶摇圣宗的门面,上升到扶摇大帝,再牵扯到当世大帝……这下丹阳宗算是完了。回不回答好都有因果结下!” “……” 场内众人寂静无声,但神念的交流却是异常充满热烈。 无关乎其他,只因陈邪君这张嘴过于锋利。 无论丹阳宗如何回答,陈邪君都已经将话题升级到了有关大帝的层面。 一个不慎,必定会引来滔天的灾祸。 “你放屁!我只是在说婚约之事,你和江雪怡婚约早就在张宗主的牵引下取消了。” 徐乘山脸色僵硬,直接怒喝道。 闻言,陈邪君厉声呵斥,满心悲愤地开口,“婚约之事牵扯到我和雪怡,而我乃扶摇大帝所创扶摇圣宗的门面,你敢让第三者进来,就是在辱我,辱骂我圣宗,唾骂我宗门建立者扶摇大帝! 我还是北域九王之首,如今九王之首都会被你这二流势力所辱骂,那剩下的八王岂不是被你骂得体无完肤!” 得! 又给绕回来了。 而且还灌上了辱骂九王的罪名。 众所周知,北域九王虽然都只是年轻人,但这些年轻人可都是明面上的北域年轻一代最强者。 他们每一人天赋绝伦,一旦成长起来,定有八变之能,准帝之资! 辱骂扶摇圣宗,辱骂扶摇大帝,辱骂北域九王,辱骂当世大帝…… 一个个罪名直接被扣在了徐乘山的身上,这一下子,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小畜生!你简直就是个祸害!留不得你!” 徐乘山眼中含怒,既然不能回答,那就不答了,这一刻,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问题上升到如此层次,你让他怎么回答?怎么能答? 单单是辱骂圣宗的名头都不是他可以处理的。 而像这样辱骂的罪名还都有三个,一个比一个大,最大的还涉及当世大帝。 去死吧! 徐乘山脑海中已经没有一点理智,他只知道,即便杀了陈邪君,他也必定完蛋,那就拼死也要杀! 一瞬间,他的神魂,肉身,法则,力量全部燃烧,使出此生最强一击朝着陈邪君杀去。 一瞬间,他直接化作飞灰,彻底消失在诸世。 “在吾的眼前,还想着动手,就这般不将吾放在眼里?” 徐飞云坐在位子上,轻声笑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些什么。 “啊啊啊……” 突然,一旁跪的湖广风脸色开始变得乌黑,整个人像是一块块纸张碎片,飘向空中,化作飞灰,而同时,一块碎片掉落在地。 “师……师父!” 江雪怡看着湖广风消失的方向。 “他并非你师父,你师父早就死了,依吾所观,他不过一道傀儡,想来当初丹阳宗之人并未救他,反而是落井下石将他炼制成傀,手段之高明,即便是仙法八变亦不可看穿。” 徐飞云缓缓起身,瞬身来到陈邪君身旁,淡声说着。 “怎么可能!” 莫无念看着这一幕,眼神内竟是震撼,然而还不等她反应,她的身体也在开始消散,与刚刚徐乘山的死法一般无二。 不少人看向徐飞云,心中猜想莫无念是犯了何事。 就连陈邪君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徐飞云,他刚刚还在想要不要找个理由杀了莫无念呢。 然而下一刻,徐飞云却微微皱眉,低声开口,“不是我。我还没动手。没理我不动,不然张知启那神棍定然要和我争执了。” “一介大帝道统,无故欺压弱小门派,不问缘由,不问是非,直接杀人,真是好样的!莫非扶摇圣宗当真是以为可在此地一手遮天吗?” 第10章:帝宇未知势力露头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话音冷落,不等众人探查声源发出的,天雪宗上恐慌忽然浮现一座赤金色神殿,从其中走出个身着灿金服饰的身影。 他双目如阳,立于虚空之上,衣角随风舞动,淡漠地看向天雪宗大殿内的几人。 “是这家伙!” 徐飞云抬头看向殿外上空,微微皱眉,似是有些意外。 “大师兄,这家伙有什么来历?” 陈邪君满眼疑惑,虽然他境界低微,但刚刚那一声响所表达的意思,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这是在挑衅扶摇圣宗。 “那家伙是谁?这么敢的?真不怕扶摇圣宗发难?” “发不发难我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他说的好像挺对的。丹阳宗宗主死有余辜,但是天雪宗宗主她犯了什么事情?竟然当圣宗的长老出手抹杀了。” “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圣宗长老出手杀害的?或许这是有人故意要诬陷呢?” “丹阳宗宗主的死法和天雪宗宗主的死法一般无二,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圣宗长老出手的。” “所以说,大帝道统就可以随意欺压弱小势力吗?” “……” 听着周围的话语,陈邪君暗道不好,刚刚那个话语明显是将整个扶摇圣宗推到另一个极端,将诸世不如扶摇圣宗的势力对扶摇圣宗生出不满。 “欺压?你何处看出吾肆意欺压这些人了?” 徐飞云并没有回答陈邪君话语,而是带着几人走出大殿,看着立于虚空上的赤金色长袍青年,话语淡漠。 他认得此人是谁,也知道对方来自哪里,只是有些意外对方竟会出现在此而已。 “婚约之事,张知启已经出面取消,而今你宗门却还在这里纠缠,更是杀害两宗宗宗主等数人,你说,这还不算肆意欺压吗?” 青年冷声说着,似是立于道德至高点,审判着扶摇圣宗的几人。 “取消?本圣子都不知道取消了,我这个当事人都没同意,你怎么敢说取消的?” 陈邪君站在徐飞云旁边,丝毫不惧地开口。 “哼!长辈之言难道你还能违背不成。你宗主说话难道还不能代表你的意志不成!” 青年看向陈邪君,冷声呵斥,一股莫大的威压像是山岳一般要镇压后者。 但徐飞云仅是站在陈邪君一旁,那点威压还未动及到后者便彻底消失。 “能啊!不愿听那便不愿听,我宗门向来如此,我宗主打得以理服人。” 陈邪君抓着江雪怡的手,直接回怼道。 “放肆!这个世道强者为尊,你在此的狂言,无非是想否认婚约被张知启取消之事。但事实便是,张知启已经取消了婚约。 江雪怡也与我的附属宗门圣子成婚,如今你们扶摇圣宗打上门来,杀我附属宗门宗主及圣子,还牵连无辜的天雪宗宗主及其太上长老! 这便是你宗门的以理服人?” 青年如若发难,语气越发的阴狠,似是在痛斥徐飞云,陈邪君所为,而他的话语也很快吸引到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群赞同。 “对啊,抛开邪君圣子的无赖道理,这婚约终究还是取消了,江雪怡和李剑锋之间的联姻也是事实,现在扶摇圣宗横插一脚,不就是仗着宗门强大吗?” “你疯了!敢这么说话?不怕圣宗怪罪?” “怪罪又如何?怪罪大不了诛杀于我,若这世道弱者无生存之地,我还活着干嘛?” “为什么我总感觉上面那个前辈的话一直在诱导着我们往某个方向思考呢?刚刚圣宗的长老都已经说了太上长老是傀儡,而且他死后也确实掉落了令牌。” “徐乘山刚刚明确表达了杀意,要杀害陈邪君,那位前辈才不得不出手磨砂。” “你跟我放屁呢?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能不动杀意……” 一时间,现场的议论声响起,每一人都各持己见地表达自身观点, 有认为赤金袍青年所言有理, 也有人认为陈邪君的无赖法很正确, 也有少部分人看出丹阳宗与天雪宗之间的情况,但却不敢说出来。 很明显,竟然敢来找扶摇圣宗的麻烦,那实力自然也不会差上多少。 “事情是这样吗?那你跟我解释一下,湖广风为什么是傀儡吧?” 陈邪君淡淡说着。 “解释?本座怎么可能知晓?而且炼制傀儡,丹阳宗本身便有人会!”青年平淡地开口着。 “据我所知,丹阳宗不过二流门派,所炼制的傀儡不可能瞒得过天雪宗宗主的眼光,但偏偏就瞒住了,说明将湖广风炼制成魂的不是丹阳宗,极有可能是他身后的宗门,也就是你们!” 陈邪君直接道出所实情。 这一切并不难猜, 而到现在一切也都可以推理得出。 湖广风离开宗门万里便遭人袭击,受伤濒死,而徐乘山早现在附件埋伏,不过他并没有救治重伤的湖广风,而是乘胜追击直接动手杀了湖广风。 随后依靠着身后的宗门,也就是眼前的赤金袍男子所在势力帮忙,将湖广风炼制成魂,这样即使是仙法第八变的强者也不可能看出,那就更不要提莫无念了。 后来丹阳宗以救治湖广风的恩情为引,要求江雪怡与李剑锋联姻。 而当天雪宗拒绝时,湖广风作为傀儡,则被操作得再次面临濒死状态, 当江雪怡想要求助扶摇圣宗之时,却有消息流出,丹阳宗身后站着来自帝宇的未知势力。 那时江雪怡就知道有一个局,而自己就是棋子。 如果自己去找扶摇圣宗帮忙,扶摇圣宗定然会念在曾经种种而出手干预这次联姻,强行要求丹阳宗取消联姻。 介时,丹阳宗身后的势力便会以“扶摇圣宗肆意欺压弱小宗门”的缘由,与扶摇圣宗激发矛盾。 本来丹阳宗身后势力也以为江雪怡会说出困苦,然后准备发难扶摇圣宗,结果江雪怡却不愿扶摇圣宗因她一人而被拉下水,但又为了救治因为大病而再次“濒死”的湖广风,只好答应联姻。 即便后来张知启派人至此问询真相,江雪怡也不肯说出。 直到陈邪君归来,赖黔衫传话,凌魄找李剑锋,再到现在。 “证据呢?”青年淡漠地看着陈邪君。 “大师兄,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问题还挺大。” 陈邪君并没有再看向那个青年,而是回头看向徐飞云,摇头失笑。 徐飞云有些不明所以,“什么问题?” “二师兄喜欢讲道理,而他讲道理会有人听,这是碍于二师兄实力强大,但是有的人吧,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讲道理。你看上面那个家伙,明摆着就是来找咱们宗门的麻烦,无论怎么讲,对方都有理由,都会挑刺说我们吗怎么怎么样。总结下来,就是来挑事的,讲道理根本没用!” 陈邪君笑着说道,而江雪怡似是紧张一般,攥着前者的手愈发的用力。 “放心,有我!”似是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热,陈邪君回眸看向江雪怡,抬手拂过她耳旁的秀发,看着她那宛如玉石般,璀璨晶莹的双眸,露出一抹笑意,温和道。 “先别秀恩爱了。”徐飞云有些无语的说着,但同时心中也有些愤慨。 张知启那神棍能给老六找两个娘子, 怎么就不能给我这个大师兄找个道侣呢? 好歹我也是他大师兄啊,到现在还没研究过阴阳床道呢!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徐飞云瞥了眼陈邪君淡淡说道。 “打!直接打!反正都是冲着咱们来的,讲理什么的都没用。要讲理也是宗主来讲,咱们当个俗人就好了。” 陈邪君看向天空之上的那个身影,语气平淡的说着。 讲理不好讲,那就不讲。 无赖也当了,你也不认。 那就打! 扶摇圣宗乃是大帝道统,难道还会怕一个帝宇的势力不成! “打?莫非你宗门还想对我动手不成?扶摇圣宗无辜欺压弱小势力,今日,我将为……” “跪!” 不等青年话音落下,徐飞云看着那人,淡淡吐出一字。 眨眼间,青年突然感觉四周空间变得拥挤,像是一个凡人落入无垠大海之中,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想要反抗,但却发现动弹不了分毫。 而突兀的,极为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他凌空而立的身体宛如流星般坠地。 他引以为豪的强大法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落地一刹,双膝炸碎,地砖炸裂,朝着徐飞云等人跪下。 “好……好强势!” “不是,刚刚还在讲话,怎么一瞬间就动手?” “这是相当于变相承认欺压弱小宗门了?” “不对,不要过度猜测,妄谈,不然后果很严重!” “……” 瞬间,在场之人看着徐飞云的眼神都变了。 之前见到徐飞云话语较多,且来自扶摇圣宗,以为对方只是实力较强,但却没有具体的概念。 但如今…… 一言之下,可令来自帝宇的未知势力代表跪地! “今日若无人再来,你便将这准帝道果留于此地!” 第11章:天命帝兵,扶摇琴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轰隆—— 青年脑海中宛若有惊雷炸响,瞬息间让其五窍溢血,体内法则湮灭,气势一落千丈。 准帝,仙法八变之上,大帝之下,达到此境者已掌握部分帝之威能。 而眼前徐飞云却可凭借一字镇压准帝,虽说这准帝在同境之中不是绝巅者,但其终归也是准帝! “诸位道友,老夫想起家中长辈有成婚者,需回去主持大局,诸位继续游玩,老夫便先退去矣。” “嘶—贫道想起一事,北域之外忽有魔道身影,葬灭一座小城,贫道先去斩妖除魔。” “本座顿感身体不适,需寻圣医治疗,先走了。” “哼!老朽家中有儿,竟与男子成婚,先走矣!” “……” 情况复杂,丹阳宗身后,来自帝宇的势力露面,却反被扶摇圣宗护宗长老镇压,不少人察觉气氛不对,慌忙离去。 他们并非傻子,都是修炼了几百上千的老鬼,怎么可能不会审时度势。 来自帝宇的势力既然敢来找扶摇圣宗的麻烦,要么他们本身便是与扶摇圣宗一般,皆是大帝道统。 要么这个势力身后也有其他帝级势力。 换言之,敢来找扶摇圣宗麻烦的,便只有另一个大帝道统。 “邪君,此地之人多是无辜,而帝宇所来之人不可能仅有一个,还是让这些无辜者离去吧,否则大战一起,定然会有无数生灵喋血。” 江雪怡看着四周慌忙离去的人影,但也有一些人似乎是在犹豫能否离去。 “好!”陈邪君轻轻一笑,站在殿门外,看向下方的众人,朗声开口,“今日联姻作废,尔等无事者可速速离去,好事者也可留下,不过生死由天,我宗恕不庇护!” 听闻此言,更多的身影也在起身离去。 “小鬼,我就先走了。” 凌魄缓步走来,拍拍陈邪君肩膀,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 “你个什么玩意儿!还叫上了是吧。” 陈邪君也不惯着他,抬脚就是一踹,但却被对方躲开,哈哈一笑凌空而去。 “老陈,三天后咱们来个决战吧?就跟十年前一样。”赖黔衫也从殿内走来,一只手托着下巴,似是深思熟虑。 “哦,三天后一战,你拿天人境跟我一个入微境打是不是?” 陈邪君没好气地瞥了眼赖黔衫,心中暗道,此子当真是小心眼。 “你乃北域九王之首,我打你,摘下你的名号不好?省得你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后,接连遭受人打。” 赖黔衫搓着手,眉眼横挑地看着陈邪君,嘿嘿直笑, 北域九王不仅是名号,还是年轻一代实力的一种象征。 而被封为北域九王者,还可以参加千年一次,由帝宇举办的千古宴会。 “好啊,你和我的雪怡打吧。” 闻言,赖黔衫表情僵硬,灰溜着眼离开。 他不过天人境,怎么可能是江雪怡道境三阶的对手。 “徐飞云,你应该要想清楚,你若……” “吾让你讲话了?” 徐飞云淡淡回眸望向那青年,下一刻,一缕剑光陡然飞出,将后者那头颅直接斩下。 “你……你竟敢斩我肉身!”青年亡魂大瞪,神魂站在虚空上看着徐飞云,眼中的怒火不绝。 “肉身跪着,你神魂有资格站着?” “跪下!” 徐飞云话音落下的一刹,青年的神魂从天上坠落,再次跪下。 “扶摇圣宗如此欺压弱小势力,便不怕瀚海大帝责罚吗?” 虚空中响起沉闷的声响,只见空间似是海面产生涟漪,不断地朝着四周扩散,而在涟漪的发源地,则有着个身影凌驾虚空之上,低眸俯视着陈邪君等人。 “你若有胆,下来一战!何必乱扣帽子。瀚海帝君来了又能如何,我扶摇圣宗又未做错事,又不曾祸乱苍生。” 徐飞云眸光平静地说着,微风缓缓吹动,一点剑威犹如滚雪球般愈滚愈大,顷刻间便充斥着整个空间。 “战?自然是要战,不过我战的理由则是,为这天下弱小势力而战!” 那个身影手中浮现一杆长枪,身后走出三个身影,每一人皆是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徐飞云几人,眼神平静无波。 “待着别动!” 徐飞云微微皱眉,抬指一点,有流光飞出,化作半层壁障将二者护佑在其中,随后其凌空而起,脚步一多,宛若沧海横流,剑光骤然而起。 要战便战,扶摇圣宗可会惧怕半分! 那四人相视一眼,不分先后地挥动手中兵器。 有长枪飞出,宛若苍龙嘶鸣,枪威如龙吼,撼动周虚乾坤。 有羽扇轻动,宛如大鹏振翅,狂风如杀机,杀向眼前白衣。 有巨锤撼天,恍若山岳崩塌,空间若纸张,开始寸寸湮灭。 有…… 面对如此之多的攻伐,陈邪君与江雪怡站在保护层内,只是静静远观。 “你认得那人是谁吗?”陈邪君转头又看向天空中的那不知名的四个青年,四人联手竟然可与徐飞云战个平分秋色。 陈邪君对于徐飞云的实力还停留在十年前,而即便是十年前,他这大师兄也曾去帝宇杀伐,剑镇无数天骄,横压同境修士。 对此,他是对自家大师兄并没有过多的担忧,反倒是好奇是哪方势力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扶摇圣宗。 “不知。”江雪怡并没有看向天空,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邪君,双手紧紧地抓住对方,似是害怕眼前之景将会是梦境一般。 梦醒即消。 而陈邪君好像是感受到江雪怡的那目光,回眸看着对方的双眼,两人彼此对视着。 “百年……十年不见,雪怡姐又好看了呢。” 陈邪君微微笑道,相逢的场景他在归墟内想了百年,念了百年,如今终于是实现了。 “你好像什么都没变。” 江雪怡依旧觉得眼前之人太过梦幻,不由得伸手抚摸着陈邪君的脸庞,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遥想十年前得到消息的崩溃,再到现在的重逢,她忽然觉得眼前之人是多么的好。 陈邪君双手敞开,将江雪怡抱入怀内,轻声开口,“不变不才好吗?” 感受着这真实的拥抱,与这温和的声音,江雪怡终是没忍住,轻声抽泣起来,蕴含着思念与执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完成使命般的染湿在陈邪君的墨金龙纹袍上。 而上方,徐飞云犹如逍遥的剑仙,一剑斩出,可裂开万里虚空,漆黑的空间裂缝随着他的抬剑挥斩,愈发的繁多。 “剑意随心,万法皆剑!” 徐飞云双指合并放于身前,一股浓厚的剑道法则逸散而出,那些漆黑的空间裂纹宛如蠕动的蛆虫般缓缓挪动,改变姿态,竟在顷刻间化作一柄柄长剑雏形。 “剑来!” 一语落下,那些空间裂缝所化长剑陡然转动,剑锋直指四人,徐飞云口中念念有词,刹那,接近万柄空间剑形朝着四人杀去。 “三千世界!” “破!” 一个身影猛地怒喝着,手中巨斧散发出璀璨神光,一道道流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似有无上的神威加持,巨斧周边的空间如蛛网般碎裂。 随后他抄起巨斧猛地朝前一砸。 轰隆—— 空间彻底爆碎,陈邪君与江雪怡相拥片刻后,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上方再无一丝彩云,有的仅有无尽的漆黑。 剑气在不断滑动,而刚刚那手握巨斧的身影身上出现无数血光。 徐飞云凌空而立,除却身上衣裳有几处破损外,似乎没有任何伤势。 可对面四人便有些不同,剑形伤痕密布他们的身躯,而那些伤口上还有许多强大的法则在不断蚕食着他们的肉身。 “扶摇圣宗欺压弱小势力!当斩!” 而在极其遥远的天空下,有一语怒喝之声携带着一支箭矢射穿虚无而来。 此剑之快,似是一息之间便跨越无数星域,杀到徐飞云身前。 无量的白光照彻在这满是黑色空间的天空之上。 徐飞云皱眉,下一刻他神色大变,连忙向下看去,只见再有一支箭矢破空杀来,但不是杀向他,而是朝着陈邪君等人杀去。 “放肆!” 徐飞云怒了,动他可以,但动他家老六那便不行! 他抬手散发出极为可怕的准帝威能,一手直接抓住杀向自己身前的箭矢。 轰隆—— 两股极为可怕的气息在开始碰撞,一层层光晕从徐飞云体内散发,四周的空间裂缝都被这光晕打得粉碎不堪。 远处四人见状再次杀向徐飞云。 咔嚓—— 终于,箭矢崩碎,徐飞云脚步一踏,瞬身站在陈邪君两人身前,但同时那四人也来至徐飞云身前。 一枪,一斧,一扇,一刀,硬生生地将徐飞云打退几丈远。 而那支破空破空杀来的箭矢则在此刻打在徐飞云布下的壁障上。 轰隆—— 刹那间,一声巨响平地而起,那一层壁障之上有着一丝丝裂纹浮现,随后那些裂纹如决堤之水般,一冲即破。 而在此期间,陈邪君连忙将江雪怡护至身后。 “尔等找死!” 徐飞云看着这一幕彻底暴怒,抬手便是一剑,这一剑近乎蕴含了他此生最强,直接将眼前四人的胸膛斩出裂缝。 “杀了他!” 四人强忍胸膛传来的剧痛,丝毫不曾想过徐飞云竟然可强大到如此地步。 铮—— 然而就当他们四人正要动手之际,天空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音绵绵,传遍诸世上下,震动北域无尽星辰,撕碎无数法则,扰乱生灵轨迹。 笼罩在天雪宗主峰上的壁障若纸张般碎裂。 一道绿色的古琴破空而来。 天命帝兵,扶摇琴! 第12章:帝兵,被打裂了!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当一切回归平静,战斗的余波彻底散去。 杀向徐飞云的四人彻底呆住,身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锁在虚空中,动弹不得。 一个绿色的古琴从天穹的尽头飞来,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而来,那个气息太过遥远,有着一种超越当世的历史感。 扶摇琴从天落下,来到刚刚徐飞云布下壁障之前,而陈邪君二人身上则是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在陈邪君眉心前还有着一支箭矢,正爆发着恐怖的杀机,但随着扶摇琴的落下,这根箭矢如同尘埃被风吹起,彻底消失。 陈邪君看着眼前的扶摇琴,神情中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扶摇琴通体如青玉般淬炼而成,琴身之上刻满绵延不绝的太古神山脉路,其上七根琴弦更是由五大禁区内的绝世之物锻造而成,琴首之上有无数星光,似是蕴含着诸世亿万星辰,而琴尾则刻画着一条充斥着血与泪的道路,正是那一世,扶摇大帝证道的帝路! 陈邪君左手抓住江雪怡,右手轻轻抚摸着扶摇琴。 在他13岁那年,他被一个蓝衣先生带到扶摇圣宗后被立为圣子,也是在那时,扶摇大帝所炼制的两件帝兵之一的扶摇琴认其为主。 那一日,除却帝宇内瀚海帝宫的帝威,北域第一次出现帝兵认主,帝威蔓延亿万万星辰,震动诸世。 “我曾听闻,准帝乃大帝之下,至高无上,不知我这个入微境的小修士,能否弑杀准帝呢?” 陈邪君看着扶摇琴,抚摸着上面的琴弦,话音犹如幽冥的主宰,在那四人的耳旁回响。 “陈邪君,你一错再错,定会给扶摇圣宗带来灭顶之灾!” 手拿长剑的准帝虽被禁锢在虚空,但却仍是出言呵斥道。 天命帝兵虽是无上帝器,大帝用之可打沉一域,准帝用之毁天灭地,撕裂星域,但…… 入微境用之,定会被独属于大帝的因果反噬。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一错再错?本就只是北域内的小事,你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势力非要从帝宇过来横插一脚。这能怪本圣子?” 陈邪君指间轻动,一缕悠扬婉转的琴声响起,江雪怡听之感觉身处花海丛中,大风从耳旁刮过,沐浴在阳光下。 但落在那四人的耳中却恍若惊雷之声,乌云滚滚,犹如上天责罚,震得他们四人精神恍惚,心神骇然。 “放肆!敢伤我天御帝宗之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时,时空的裂缝突然再次打开,一个老者缓缓从其中走出,他似是无惧,手拿一个细小的轮盘,直面陈邪君,但随后其眼神却有些怪异,“入微境怎能触碰帝兵?” 徐飞云看着那个老者,眼眸微微眯起,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形悄然后撤,随后消失。 而陈邪君不曾回应那个老者,松开抓住江雪怡的那只手,双手放于扶摇琴上,他目光清澈,十指皆动,悠扬的琴音开始响起。 同时一道道蕴存着扶摇大帝一丝丝帝道法则的攻击像是雨点般打出。 那些法则像是凌驾于诸世之上,无音无色,但却将这残破的地方变得愈发崩溃,恐怖的气息更是压得那被禁锢的四人悍然跪地! 老者目光凝重,手中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一道道攻伐流光浮现,与扶摇琴所发射的音波开始对撞。 轰隆—— 刹那间,两种互不相通的的帝道法则开始碰撞,一个个可怕的光晕向着四周扩散,附近的山川河水都在这一刻变得动荡。 下一刻,万里之外的山川直接破碎,滚落的山石还没有触及地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河流的溪水竟然向着天空倒流,但还没持续多久,便蒸发在空中。 而在这颗星辰之外,数百乃至上千颗星辰的地脉之源开始扩散,具备强大生命力的古星,在一瞬间凋零。 而除开无生命的东西外,不少生灵也在此刻受到了影响。 冥冥之中有凡人的生命轨迹被波动,有修士御空而行之时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碎。 法则紊乱! 两种截然不同帝兵碰撞,引发的波动竟将这一个星域的法则变得混乱不堪。 “流辰星域发生了何事?” “这个威能不好说,不过……我记得今日流辰星域有一个二流势力联姻,那个联姻势力中有和扶摇圣宗有关的宗门。” “速退!这个威能不像是准帝所能造成的,反而更像是大帝!” “你的意思是瀚海大帝来北域了?” “不对!这……我见过这个场景!诸世古史图文录中有过画面,这是帝兵碰撞,帝道的法则相互厮杀所造成的!” “什么!帝兵碰撞!” “……” 流辰星域外不少修士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星域猜疑着,思索着。 稍微有些见识的修士一下子就判断出这是帝兵碰撞,凌驾于所有修士之上的帝道法则碰撞造成的。 而他们却没有想到,究竟是哪两个势力的帝兵碰撞,致使整个星域混乱不堪。 帝兵所发出威能的强弱除开帝兵本身的强弱外,还需要由手握帝兵的人影决定。 老者乃是货真价实的准帝,能发挥的帝兵之能必然是在陈邪君手握扶摇琴发挥的威能之上。 不过几息之间,音波开始不断减少,陈邪君的神色也逐渐变得疲倦。 他不过入微境,即便帝兵认其为主,那也不可能一直敌过眼前的这个家伙。 “扶摇圣宗,无辜欺压弱小势力,杀我附属宗门长老,如今我天御帝宗便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一祸害宗门!” 老者口中振振有词,手中轮盘发出淡金色光辉,同一时刻,天上刮起乌黑狂风,雷电闪烁,火焰焚烧,赑风袭来,三千弱水倒灌,宛如一幅末世的景象。 帝法化万法。 随着这些异象的出现,陈邪君的脸上露出越来越多的疲倦色彩,似是太过压迫,口中溢出血渍。 “邪君。”江雪怡站在一旁干着急,但却不知道如何帮助陈邪君。 “无事!” 陈邪君抬眸双手依旧在不断地弹动琴弦,看着前方的老者,眼中闪过寒光。 “放下帝兵,束手就擒,否则……” “你哪来的脸面在我面前叫?一个准帝,拿着帝兵,竟然还要和我这个拿着入微境的修士僵持那么久!老头,你是不是虚了啊?” 陈邪君露出一排血色的牙齿,大笑着。 闻言,老者面若黑炭,确实,他为准帝,手掌帝兵,如今却在和一个入微境修士僵持,这说出去,当真是颜面无存! 念至此处,老者也不再藏拙,手握轮盘直接朝着陈邪君走去,而那轮盘所散发的帝威开始逐渐镇压扶摇琴。 琴弦在震动,是陈邪君在不断波动,扶摇琴上的一丝丝法则不断飞出,但却撼动不了那个老者分毫。 “邪君,你先带着扶摇琴先走!”江雪怡眼见老者越走越近,连忙拉住陈邪君的一只手,看着他的双眼,极为认真的说着。 “无事!”陈邪君摇摇脑袋,看着老者,“既然一件帝兵不行,那就两件!” 霎时间,他无名指上的万古神魔鼎突然放出诡异的光芒,一声龙吟猛地响起。 只见陈邪君周身忽然浮现两条一金一黑的神龙。 当这两条龙出现的那一刻,局势瞬间逆转。 老者神色大变,连忙后撤,然而扶摇琴震动间不再是只有音波,更有一声声龙吟发出。 远处的那四个被禁锢的身影彻底呆住,他们呆呆的看着陈邪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讲话。 若是他们没猜错, 陈邪君定然是诸世史上第一个以入微境执掌帝兵,且还是两件帝兵的修士。 也是第一个以入微境逼退准帝的修士。 要知道,这两个境界的差距已经不再是可用天与地来衡量了。 而在场中最过绝望的那必定是一开始狂傲无双,蔑视徐飞云的那个赤金袍青年。 他看着陈邪君,眼神中已是绝望,早知道此事他便不再参与了,可偏偏……他还是来了。 陈邪君看着老者双手猛地一拍琴弦。 轰隆—— 杂乱的琴音飞出,一声声龙吼似是音波般将那老者逼退数万丈之远,身上的衣裳破碎,一滴滴血液落下,崩塌一座座山头,最终砸在一个山脉之中。 而陈邪君也在此刻达到精疲力竭的境地,他双手撑着扶摇琴,缓缓站起身,向着远处看去。 而被镶嵌在山脉中的老者睁开双眼,似是怒火冲天,将整个天穹染得血红色。 手握帝兵,自身还是准帝,竟然被一个入微境修士打伤,古今未有的奇耻大辱啊! 他怒了! 怒不可遏! 身上散发着极为浓厚的准帝神威,顷刻间移平万里虚空,崩碎千万里山岳。 他乃是准帝,大帝之下最强! 怎么能被一介入微境蝼蚁打伤! 那个蝼蚁必须死! 轰隆—— 他脚下一蹬,身体化作一道流光,手握帝兵宛如真正的大帝降临,直接朝着陈邪君杀去。 然而在半空中迎面而来的则是一道更为强大的剑光。 这个剑光之内蕴含了诸世的杀伐之道,藏匿着这世间最为极致的杀戮, 除却帝宇中的那位外,当世修有极致杀戮之道的强者在此剑之下,仍旧不可匹敌这其中杀意。 刹那间,天地崩塌,整个星辰在此一瞬直接被劈裂成了两部分,虚空倒灌,浩瀚的剑光更是顺着法则,将整个星域撕裂成两部分。 星域的法则彻底混乱,已经开始有无数修士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所有生灵在这一击之下便若蝼蚁一般,虚无,无命! 而那老者更是在此剑之下亡魂大冒,正要以手中轮盘抵御,但却惊骇地发现,手中帝兵竟然出现了…… 裂缝! 帝兵,被打裂了! 第13章:帝威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正所谓,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只有帝兵才能打裂帝兵! 这一刻老者懵逼了,眼神彻底呆滞,不知如何言语。 他受宗主所托,不顾那些保守派长老的想法,千辛万苦取来的镇宗帝兵,如今却在今日被打出裂纹。 他若回去,定会遭受无尽谩骂。 然而当他抬头的那一刻,眼神中的迷茫色彩愈发的浓烈。 只见徐飞云恍若谪仙临世,目光淡漠,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剑身通体流转着银霜寒芒,散发着恐怖的杀意,剑脊上浮凸出一条条血色的纹路,其中似是有着一尊尊充斥暴戾气息的洪荒猛兽张凯哲血色猩红的巨眸。 扶摇大帝帝兵之一,斩生剑! 一剑斩绝诸世生灵,一人横压五大禁区! 徐飞云右手持斩绝剑,剑尖直指徐飞云的眉心,他垂下双眸看着手中帝兵,三千狂发随风而动,淡漠的双瞳内映照着无尽的杀伐,宛如一尊真正的帝者! “你……扶摇圣宗怎么可能有三个帝兵!” 老者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满眼的难以置信,他看着徐飞云,一时间未曾注意,手中的轮盘像是受到了牵引,直接飞出消失在流辰星域之中。 徐飞云不愿再与他多言,一剑斩出,直接杀灭老者,葬灭神魂,抹除肉身。 当做完这些,徐飞云来到陈邪君身旁,弹指飞出一枚丹药落入后者口中。 片刻后,陈邪君逐渐恢复精气神,看向徐飞云,同时又看向徐飞云手中的斩生剑,眼中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骇然。 “我还以为你打算跑了,不回来了呢。” 陈邪君调侃道。 “不回来?我也想啊,可是扶摇琴在你这里。” 徐飞云摇头笑道。 斩生剑,扶摇琴,皆是扶摇大帝在世时所铸就的天命帝兵。 但此刻两者有些差异。 扶摇琴虽已认陈邪君为主,并且复苏,但陈邪君毕竟是一介入微境,根本发挥不了扶摇琴多少实力。 而斩生剑则根本未曾复苏,甚至还有些排斥徐飞云,徐飞云此刻能拿动此剑,全凭自身剑道法则御用,待返回宗门后,他还要花费些许时间处理身上沾染的帝道杀机。 “他们五个怎么解决?”江雪怡拉了拉陈邪君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的五个身影。 四个家伙被扶摇琴散发的帝威禁锢在空中,一个家伙还直挺挺地跪在那里,绝望地看着他们。 “全部杀了,拿了道果!” 徐飞云淡漠地说着。 说罢,他便要抬手挥出斩生剑,丝丝缕缕的帝威开始浮现。 “徐飞云,你可知你手握斩生剑,斩乱了一个星域的法则,亿万万生灵在你这一剑之下全部葬灭。整个诸世北域更是被你这一剑影响……你当真该死!” 还未沉寂多久,不等徐飞云此剑斩下,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虚空中走出。 他双眸中似有雷霆幻生幻灭,立于虚空之上宛如一尊绝世强者俯瞰眼下几人,似是自帝宇中来,携带生灵的怒火。 而在其身后也陆陆续续出现许多身影,他们每个身影都是手拿法器,身披战甲,像是一个军队一般,准备随时发难,而那原先逃离老者手中的轮盘则出现在中年男子手中。 “天御帝宗?我扶摇圣宗好像与尔等无亲无故,更是没有恩怨吧?就如此这般无理的大人至此挑食?” 陈邪君看着上空的一帮人,眼中寒意不断。 带帝兵至此,这除了挑事还能干嘛! “没有恩怨?扶摇圣宗强行插手二流势力的联姻之事,更是杀我附属宗门丹阳宗宗主。” “仗着自己是大帝道统,肆意欺压二流势力,损害帝统在众生之中的形象。” “我亦是大帝道统宗主,见尔等如此,不愿众生受苦受难……” “你与我宗门无恩怨,但是你们与众生有怨……” 眼见上方天御帝宗宗主喋喋不休,瞎扣帽子,陈邪君与徐飞云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砰—— 陈邪君双手猛拍扶摇琴,杂乱的琴音像是一串串光波,可扰人心神,葬人心智。 但是上方的中年男子似是早有预谋,手中轮盘绽放出光辉,将身后众人笼罩起来。 他目光淡漠地看着陈邪君,“如此残忍之心,一言不顾便随意动用帝兵,于众生而言,乃是绝大的危害,留不得你!” 说着他便要动手,手中轮盘指针转动,似是在演化某种杀伐之术。 然而不等他反应,一道剑光突然斩来,剑锋之上有着法则破散,天地在这剑光之下都变得暗淡无光。 从远处看去,天雪宗所在的这一颗本就被劈裂成两半的星辰又被横向劈裂,熔岩从地底喷射出来,深藏地下的灵脉瞬间枯竭,深藏地底的河水垂落到星空之中。 而徐飞云一言不发,只是手中力道加足,准帝的法则镇压向那中年男子。 你要搞事? 那就搞个天翻地覆! 斩生剑与轮盘产生的壁障接触的一瞬间,火光漫天,焚烧着四周的一切。 这不是普通的火焰,乃是两种帝道法则碰撞裹胁着极为浓厚的准帝之力所产生的火焰。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中年男子连带着他身后的人影全部倒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在一颗星辰表层,随着他们的砸落,十万里山脉更是瞬间化作虚无。 “咳咳……” 中年男子倒在深坑之中,手中的轮盘竟然在浮现一道裂纹,他相隔星空,看向不远处那被斩成四分的星辰,眼神中存在着茫然。 徐飞云那家伙是准帝? 准帝有九天之分, 他是几天? 如今徐飞云拿着天命帝兵,竟然可以将他打到如此地步,就连他手中的帝兵都被打出裂纹。 还是两条! 中年男子的心都在滴血啊,帝兵破碎,除开大帝亲自修复,否则世人无能修复破损的帝兵,所以一切有帝兵的势力都会将其保存起来,主要起一个威慑作用。 而像扶摇圣宗这样,直接将宗门内两件帝兵全部取出来干架的,他是未曾见过的。 “上!为了天下苍生,都给本宗主拼了!” 下一刻,中年男子双眼燃烧着怒意,手中轮盘指针再次转动,带着身后的人,再次杀向徐飞云。 “没事吧?” 江雪怡有些担忧地看着陈邪君,她虽然不知道陈邪君为什么现在仅仅只有入微境,但是她知道即便是准帝使用帝兵,都要小心,一旦沾染帝道因果或者杀机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而此刻,陈邪君已经连续使用扶摇琴有段时间了,不论是拿来对敌还是防御。 她很是焦灼,但也只能焦灼。 她太弱了,只有道境三阶,根本插手不了这个战事,她想过帮接过扶摇琴,她来弹奏,让陈邪君休息片刻。 但是扶摇琴已认主,容不得他人使用。 这也导致了江雪怡只能干瞪着眼,干着急。 “天下苍生?”徐飞云手持斩生剑,身上缭绕着淡红色的杀机,瞳孔有些暗红的看着飞来的几人, “你们若不出现,事情早已结束。但是你们要出现,既要向我扶摇圣宗挑食,又要给我宗扣帽子,还要给自己的出发点找正当理由。” 说到这,徐飞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后忽然浮现一重血色法相,恐怖的杀意化作一道红色的光束,直冲天际。 刹那,北域内的修士在此刻,都变得不再平静,更有甚者被未知的杀意蛊惑,开始无差别杀伐。 “当真是如老六所说的,婊子一个!” 言罢,血色杀意法相顶破脚踏残破星辰,手持斩生剑举过头顶,朝着中年男子一众人影斩去。 此时,北域亿万星辰尽头,混沌星海的对岸。 这是一诸世内最为繁华的区域,也是诸世中最为强大的一块区域。 这里星域无数,生灵无尽,大帝道统聚集,宗门皇朝遍地! 这是不同于北域的另一个大世, 这里乃是诸世的中心——帝宇! 而在此刻,一股莫名的威压却弥漫在帝宇的每一寸土地上,恐怖的气息缭绕在所有修士的心头。 “这气息……好强!” 无数皇朝宗门在此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镇压,不少强大的身影都从闭关中出世,他们也都被这气息撼动,惊讶! 随着这股气息的扩散,诸世上下,以帝宇为中心,北域,南幽,东玄,西荒再次都变得压抑至极。 流转在天地间的法则似是陷入了某种禁锢,日月不再流动,岁月似乎变得缓慢。 就连在禁区之中的恐怖存在都在此刻睁开了眼眸,似是要查看诸世发生了何事。 “这……这是帝威!” 处在帝宇中某颗星辰上的一个皇朝君主看向天穹,眼中的骇然之色难以言喻,感受着那股来自灵魂上的威压,惊恐至极,语无伦次。 第14章:当世无敌的神话,瀚海帝君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诸世的中心,世间修道者最为繁华的地区,灵气浓郁至极的这个区域,世人将其称之为——帝宇。 帝宇囊括亿万万星辰,星辰之上存在无数生灵,无数势力缠绕于此,帝族,宗门,圣地,皇朝,帝岳……这是诸世的中心,黄金大世的主点。 而在此刻,诸世北域之中,无数生灵开始颤抖,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惧怕。 因为有一缕帝威蔓延而来,压得他们难以反抗。 “这……这是帝威!绝对帝威!” 有一尊强大的准帝在嚎叫着,在此等威压下他竟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无论是那些宗门皇朝的主宰,还是那些隐匿,沉睡的强者在此刻全部复苏,他们凌驾于星辰之上,神情肃穆地看着那一缕帝威的主宰。 “这是大帝的神威!难道大帝走出帝宫,在巡查诸世吗?” 有生灵询问着,但却无人能回答。 北域之中星辰被禁锢,不再流动。 凡人在此刻似是受到了某种牵引,放下手中正在忙做的事情,朝着天空跪拜。 修士在此刻收敛一切力量,恭恭敬敬的望着帝威的发源地,缓缓跪下,目光虔诚。 “是谁!莫非是有人冲撞了大帝的神威,招惹到了大帝!” 北域的一切势力,一切修士此刻都在思索着此生可是做出了亵渎大帝的事情! 倘若那突如其来的一缕帝威出现在身前,那必定是灭顶之灾! “帝威临世,从帝宇走出,朝着北域而来……不对,大帝朝着刚刚有帝兵碰撞的星域走去了!” 有准帝强者开口说着,他喉咙干涩,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压得他难以言语,他不敢揣测大帝的想法,也不敢揣测大帝的所为。 “速速去那片星域迎接大帝!” 登时,无数流光从北域亿万万星辰中迸射而出,他的方向不约而同的都是朝着流辰星域而去。 然而不过瞬息间,诸世的其他四域,南幽,东玄,西荒以及帝宇内都有流光飞出。 那些都是强大至极的修士,他们本在封藏自身,但却察觉帝威盖世,撼动诸世乾坤,纷纷苏醒,施展着绝世的神通,追随着那一缕帝威而去。 而此刻,流辰星域之中, 徐飞云手握斩生剑,陈邪君端坐于扶摇琴后,身旁护着江雪怡,与天御帝宗的诸多人影对峙着。 “杀!” 天御帝宗的宗主怒喝着,他带来的准帝不多,本以为手持帝兵,可横扫此间一切,但未曾想到,扶摇圣宗竟也拿出帝兵。 如今无论如何,他都要以“为天下苍生”的名义,斩了眼前之人,折损这扶摇圣宗的强者。 只因,他天御帝宗已损失六尊准帝! 先前的赤金袍男子,后来的四人,以及拿着帝兵轮盘出现的老者,总共六尊准帝! 六尊准帝联合,足以横扫诸世一切一流势力。 如今在这北域一行,却折损了六尊准帝! 念至此处,天御帝宗宗主一马当先,手中轮盘,迸射出无垠光线,照耀整个星域。 他要杀! 他要斩杀扶摇圣宗的准帝平怒! 可突然…… 他的身躯猛地一滞,停留在虚空之上动弹不了,甚至是呼吸都变得困难,那无垠光线开始消退,陷入虚无。 因为—— 一缕磅礴至极的无上帝威降临了此地! 威压至此,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大变。 天御帝宗宗主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缩,不顾身后将士,欲要直接撕裂空间离去。 然而,帝威磅礴,压的空间如若帝金仙石,以他准帝的实力竟撕裂不了一寸空间。 徐飞云看向远处天际,身躯也在此刻止不住地颤动,这个威压太过恐怖,太过强大,这是来自灵魂上的威慑! 江雪怡站在陈邪君身旁,身躯在这磅礴帝威之下颤抖着,眼中的惊恐之色止不住的浮现,这一瞬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强大的东西在镇压着她。 陈邪君感受到江雪怡的手在颤抖,回眸看去,将她笼入怀中,他有扶摇琴的保护,自可无惧这一缕帝威。 约莫几息之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而在那个身影之后则是无数生灵跟随,但他们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观望。 陈邪君看向那个身影,心中不由的产生危机,像是自己在此人之前不过蝼蚁罢了。 他身影单薄,气势磅礴,身着一袭玄墨鎏金龙纹袍,面容似是青年,可却给人一种极为沧桑的感觉,双眉如剑,一双眼眸之中似是蕴含着诸世五域,目光垂落之际,徐飞云等人浑身一颤,可明显地感知到法则在震动,在割裂。 “他是谁!” 陈邪君喉咙干涩地问着。 那个身影仅仅是站在那里便给他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像是呆在一个极小的区域之中,不可动弹,不可反抗,更不可……亵渎! 曾经能让他有这个感觉的便只有归墟中那个红袍女子,而现在,看着天空上的身影,他心中再次生出了那个感觉。 直觉告诉他,他要反抗,不可屈服。 但面对着这一缕威压,他竟然难生反抗之心! “老六,莫要反抗!” 徐飞云似是看出陈邪君此刻心中所想,轻声说道,随后他只是恭敬地看着上空那个身影,呼吸急促,不再言语。 因为那是—— 当世无敌的神话,千古一帝,瀚海帝君,君唯一! “参见帝君!” 刹那,瀚海帝君身后无数身影纷纷跪地叩头,他们看着前方那伟岸的身影,眼神之中带着痴迷与崇拜。 那是帝! 是这一世无敌的神话,融合天命,镇压诸世的绝世大帝! 他们这一群身影中,境界上至准帝七天,下至道境七阶,来自各大势力,来自诸世五地,他们在看着那一缕帝威的散发处,看着那一道大帝意志,他们在……跪地叩首。 什么是帝? 横压诸世,众生之巅! 这只是一道意志法身,但却让无数宗门皇朝,帝族帝统跪地相迎。 这,便是帝! 俯瞰诸世的帝君! 只身立在星空之上,众生见之皆跪地俯首。 徐飞云双手重叠于身前,神情肃穆地看向瀚海帝君,十分恭敬地拜道,“见过瀚海帝君!” 他是大帝道统的护宗长老,实力强绝,无惧世间诸多修士。 但…… 他也仅仅是大帝道统的护宗长老, 而非大帝! 陈邪君在扶摇琴散发的帝威庇佑下,直视着瀚海帝君,他心中仍有一丝恐惧,但他知道,必须要直面心中所怕,否则大道难成。 但也就是这一眼,便让他身体如若结冰一般,动弹不得。 君唯一,从一个小地方中崛起,征战诸世,杀伐古今。 他从不惧怕来敌,更不怕所谓的绝杀,他曾于道境一阶称帝,血杀一路,横压了无数天骄,打穿传说中的帝路,登临帝位,众生俯首。 瀚海帝君身躯微微一动,那一缕帝威如若狂风般席卷整个流辰星域,这一瞬,所有跪地的身影都在匍匐着,颤抖着,生怕眼前这位千古一帝动怒。 这就是威慑,来自帝君的威慑。 仅是意志法身,仅是轻动身躯,便让无数人战战兢兢,难以平静。 瀚海帝君目光垂落,看向陈邪君,徐飞云,江雪怡三人之上,顿时后者如坠冰窖,冰冷的刺意让他们站立难安。 “此间星域,谁人所斩!” 帝君平淡的开口着,但声音似乎震动了诸世的某种力量,禁锢了四周的一切,所有人的心头上都产生了无尽的慌乱,生怕眼前的帝君动怒。 “报帝君,乃是扶摇圣宗护宗长老,徐飞云所为!” 天御帝宗宗宗主天极单俯首说道。 闻言,瀚海帝君目光落在徐飞云身上,顿时让后者如坠九幽,像是一只蚂蚁,仰头看向高大无比的人类。 “帝君,此事无关我大师兄,而是天御帝宗这帮人逼的,若是没有他们逼迫,根本没有这么多事情。” 陈邪君壮着胆子大声喊道。 本来徐乘山死后,事情都已经结束,但是天御帝宗派人来到这里,上来便是扣帽子,后面就是大战激起。 闻言,天极单浑身战栗,连忙喝声着,“小子,本来就是你扶摇圣宗欺压弱小势力,我天御帝宗见你宗门如此败坏大帝道统之名,特意至此,要与尔等对质。” “帝君,你道法极巅,自然是看得出这是什么东西。”陈邪君拿出湖广风死后掉落的碎片。 看着陈邪君所为,天极单脸色顿时大变,他完全没想到陈邪君会保留着这个东西,他更没有想到瀚海帝君会降临于此。 陈邪君看不出那东西是什么,但瀚海帝君必然知晓那东西是什么。 陈邪君手中碎片缓缓飘向瀚海帝君跟前,只是一眼,他便看出这东西为何,他将目光落在天极单身上,后者只敢匍匐叩首,丝毫不敢抬头。 “朕,号令诸世。” “天地唯一,时空回溯!” 瀚海帝君淡漠开口,他身形不动,话语传遍流辰星域,似乎有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拨动着空间与时间。 在众生骇然,惧怕的目光中,被斩生剑破碎成四分的流辰星域竟在一点点复原。 破败的星辰像是逆流了时间一般,回归到还不曾被斩碎的时刻。 万里山川,无垠恒海,地底火山,流动星辰在这一刻,都在复原。 这就是帝! 千古一帝,瀚海帝君,君唯一! 一言令诸世,回溯星域,震荡诸世。 第15章:予你帝位,你又能如何?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破败的星辰复原,喷发的熔岩回归地底。 天雪宗在此刻再次回归世间,天地恢复到还没有战斗前的模样。 陈邪君,江雪怡,徐飞云站在天雪宗之上,天极单等人只敢匍匐叩首,不敢言语。 瀚海帝君瞥了眼下方众人,抬指在前方虚空之上一点,空间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同时,一道天幕从空中升起,里面的画面正是此次联姻上的经过。 当众人听到陈邪君那一席话,从联姻之事上升到大帝道统,又上升到扶摇大帝,最后牵扯到当世大帝时,他们的内心直接凉了半截。 生怕前方的瀚海帝君动怒。 大帝一怒,血流五域。 何人能拦?哪个能挡? 而江雪怡则是一直紧抓着陈邪君,极为担忧地看着那个天幕,陈邪君的话上升高度太大,她也生怕陈邪君会被眼前的帝君怪罪。 不过她已经做好准备,倘若瀚海帝君动怒,要杀了陈邪君,那她这一次必定陪伴在陈邪君身侧。 归墟十年,她已经丢了陈邪君十年,她不希望自己还会再丢一次。 “天极单,”天幕所放画面结束,瀚海帝君亦是知晓了此间所发生的一切,他将目光落到天极单身上, “朕的规矩,很难遵守?” 轰隆—— 这一声反问像是惊雷在天极单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响,一股至强的法则之力冲击着他的识海,仅仅在瞬间,他七窍流血,身上像是扛着万钧山岳,难以起身。 “不,不,帝君的规矩乃是诸世的规矩,我,我必然遵守。”天极单颤抖着身躯开口着。 “朕令你三日内,清扫天御帝宗内与禁区来往之人,三日后自裁谢罪!” 霸道! 绝对的压制。 这是所有人心中所想,也是所有人心中所叹。 一句话,便让大帝道统的宗主跪地叩首,三日自裁。 “谢帝君。”天极单身体颤抖着,面如死灰,他知道他的所为瞒不过眼前的瀚海帝君。 “徐飞云,你可知斩生剑为天命帝兵!” 徐飞云恭敬地开口:“晚辈知道。” “两剑斩碎此间星域,葬灭亿万生灵,三日后,你前往天渊,镇守渊门四千载。” “晚辈的令。” 徐飞云不敢有半分怠慢,连忙恭敬地说着。 随后,瀚海帝君将目光落到陈邪君身上,似是看穿了他身上的一切隐秘。 而陈邪君也是壮着胆子,哪怕双瞳溢出鲜血,口鼻皆有血液滑落,也直直地看着君唯一, “归墟十载,出世便闹得北域风云滚动,掌帝兵,傲无双……何不这帝君之位你来坐?” 陈邪君壮着胆子,看着帝君,没有一点惧怕,而是大声喊着,“帝君既然都如此言说,那也未尝不可!” “小师弟!”徐飞云连忙拉扯住陈邪君,但已为时已晚,陈邪君已经将话说出。 哗啦—— 那一群依旧在匍匐叩首的身影战栗地听着陈邪君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们便察觉出眼前的瀚海帝君气息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大帝似有怒…… “予你帝位,你又能如何?知这世道广阔?知这世间豪杰?知这诸世禁地?知这帝位之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瀚海帝君并未动怒,只是平淡的说着,但其话语却可在众生的耳旁回响。 陈邪君不知如何言语,只是看着瀚海帝君。 他不是帝,自然不知晓帝所要做之事。 瀚海帝君抬手朝前方一点,流光飞出,徐飞云连忙起身挡在陈邪君身前,手中的斩生剑似是要绽放出无尽杀意。 他虽惧怕大帝,但若大帝要伤陈邪君,他必敢举剑伐帝。 然而那一缕流光却直接从徐飞云,陈邪君身上飞过,落在扶摇琴上。 一瞬间,陈邪君脸色大变,他回头看向扶摇琴,发现后者此刻已经黯淡无光。 本是可凭借琴弦撼动诸世的力量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有一股东西直接封禁了此物。 “你境界低微,待你道境之时,来帝宫内领罚。” 瀚海帝君淡漠开口道,弹指间斩断扶摇琴与陈邪君间的联系。 “道统征伐,朕不参与,但若道统之争令亿万生灵喋血,那便是罪!即日起,世间帝兵不可随意出世,若犯帝规,朕亲自断了那一方大帝道统!” 言语悠悠,道法绵延,此音顺着大道的轨迹,经帝道法则的传播,向着诸世五域的任何一个大帝道统传去。 霎时间,不少大帝道统的执掌者纷纷抬头看向帝宇,似是感叹,更多的则是愠怒。 世间大帝道统为何如此高高在上? 归其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大帝道统内有曾经大帝留下的天命帝兵。 每一件天命帝兵都有着举世罕见的威能,无论是攻伐还是防御,治疗都是世间绝巅。 如今帝君一道言落下,让世间诸多大帝道统不可动用天命帝兵,那大帝道统与绝顶势力间的差距将会缩小! 然而,他们只敢心中有怒,却不敢将其言说出来。 没有一个家伙是傻子,也没有一个老东西是顽固。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 而他瀚海帝君,君唯一,便是这千年来最为巅峰的强者,没有之一。 “平身!” 君唯一回过身子,看向前方那些封藏自身的强者,那些道统的率领,看着那些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强者,只是淡淡开口。 世间天骄人杰无尽,强者无数,但你们所见到的强者,都要尊称我为帝君。 “谢帝君!” 无数人影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尊崇地看向瀚海帝君。 “你可来帝宫修行。” 瀚海帝君毫无征兆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但他在最后一刹回眸看了眼江雪怡,缓缓的说出了此间所有人都为之羡慕的一句话。 去往帝宫修行。 帝宫之内有谁? 有着当世无敌的神话。 那去往帝宫修行,那便意味着将有帝君指导修行。 当世无敌者教导一人修行。 瞬间,现场哗然,不少人看着江雪怡的身影都感到羡慕与嫉妒。 瀚海帝君指导修行,那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帝君刚刚是在看我吗?” 江雪怡有些错愕地指了指自己,随后懵懵懂懂地看向陈邪君,有些难以置信。 就连她也不曾想到,瀚海帝君消失前会如此言语。 “是。雪怡姐有福了,有帝君教导修行,我这辈子算是追不上你了,看看能不能吃软饭了吧。” 眼见瀚海帝君离去,陈邪君松了一口,调侃着说道。 不知为何,即便瀚海帝君没有动怒,但站在他面前,陈邪君仍旧感到十分不适,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别看他刚刚敢大声喊“帝君既然都如此言说,那也未尝不可!”这句话,但实际上,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死法。 不可否认,瀚海帝君强大无双,当世仅他一人可称帝,只是一眼,便让陈邪君如坠九幽。 但陈邪君知道,他不能畏惧,更不能害怕,倘若他心生畏惧,那这大世的顶峰必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而且他还会滋生心魔…… “走吧!回宗。” 徐飞云手握斩生剑,看了眼天极单等人的地方,眼中的怒火宛若即将喷发的火山。 事情本不该至此,但却已经至此。 而且他心中也有了猜测,但却还不能确定,他需要返回宗门内与张知启商讨一番,三日后在前方禁区。 “宗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天御帝宗的众人看着天极单,内心慌乱的问道。 “回宗!”天极单苦涩地说着,心中除却有对扶摇圣宗的怒气,更多的还是对禁区内,那帮欺诈他的生灵而感到怒火。 至于瀚海帝君,他心中生不起一丝不甘。 他曾在千年前与瀚海帝君在帝路上同境争雄,但却在瀚海帝君手中撑不过百招便被击落,后面再次相见之时,却被瀚海帝君一掌镇压。 而今,瀚海帝君更是登临帝位,俯瞰诸世,镇压他,仅需一眼。 所幸的是,此事并未牵扯太多,也没有牵扯到天御帝宗上多少。 折损了六尊准帝,再加上三日后他将自裁,总共折损七尊准帝,虽然已是伤筋动骨,但帝兵犹在,仍旧可威慑其他势力。 只需岁月流逝,天御帝宗自可恢复往日无帝之时的巅峰。 “那个小女娃是谁?速速前去结下机缘。” “顺便与扶摇圣宗结下善缘,若有机会便将宗门捆绑。” “刚刚那个扶摇圣宗那个家伙可是对帝君说出大逆不道之言,这也要去结下善缘吗?” “徐飞云两剑斩碎星域,亿万生灵陨灭,但扶摇圣宗却没有受到牵连,仅是被封禁一件帝兵,说明帝君根本不曾迁怒于扶摇圣宗。” “而且还有最为重要的是,那个家伙虽然说出大逆不道之言,但帝君可曾动怒?帝君若怒,那个家伙能活着不成?既然不曾动怒,那就是两极反转,极有可能是看好那个家伙。” “还有那个小女娃……” “……” 不多时,本跪满星空的人影皆是化作流光,消失在这片星域中,他们要返回宗门,将要与宗门内的强者商讨此事。 瀚海帝君对讲出大逆不道之言的陈邪君没有任何怒火,那就说明帝君极有可能看好对方。 而且,那个小女娃更是被帝君说出去往帝宫修行,而那小女娃又和扶摇圣宗圣子有很大关联。 无论出于以上几点,他们都需要结交扶摇圣宗,结交陈邪君,更要结交江雪怡! 霎时间,诸世内,无数势力内召开会议商谈,一场风云即将滚动。 而此刻,帝宇的中央星域中, 一座宫殿金碧辉煌,铸就宫殿的基石最差都是取自禁地的玄龙精金构成,三百六十五根金柱屹立在宫殿檐角下方。 每一根金柱上都锈刻着龙凤,饕餮,混沌,麒麟,玄武……等无数生灵。 而在宫殿外则是不少修为高深莫测的士卒在此地镇守,他们的境界最低都是道境,最高甚至可达准帝。 而这,仅是瀚海帝宫的冰山一角。 此刻,帝宫主殿上,瀚海帝君身着玄墨鎏金龙纹袍,缓缓睁开双眸…… 第16章:世外陵,九先生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帝君,九先生在帝宫之外。” 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子自帝宫之外走来,双手放于身前朝着帝座上的那个身影拜道。 “宣!” 君唯一坐在帝座上,目光淡淡的开口。 不多时,殿内所有人影退离,有身影从帝宫外走来。 来者身穿蓝袍,身高八尺,面如冠玉,一举一动恍如谪仙之身,飘洒随意,手中一把羽扇轻轻煽动,于帝宫中行走却无半分惧怕之意,他行至大殿中央,抬头看向那道无敌的背影。 九先生朝着瀚海帝君微微一拜,郑重开口,“帝君,此来有一事相托。” “九先生所来应该与那归墟中走出的小家伙有关,可对?”君唯一平静开口。 九先生不置可否道:“是。” “此事因他而起,亿万生灵喋血陨落,大道已将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无过多意外,他应该活不过三月。” 君唯一似是看到了天机道法,随意地说着。 “对,故此我所来需要帝君相助。”九先生依旧应答着。 “凭借你世外陵之能,何须朕来出手?”君唯一轻声笑着。 世外陵,独立于诸世之外,所行之举皆与大帝有关,而在每个时代都有世外陵的踪迹。 “时候未到,此时并非世外陵出世之时。”九先生摇摇头否定道。 “即便无需世外陵,难道凭借九先生测算古今之法,谋略之局难道也无法处理这因果之事?朕记得你当初可是差点证道成帝之人。” 君唯一并未直接答应,而是依旧笑着说道。 然而九先生却并未恼怒,而是轻轻煽动着羽扇,略微严肃的开口,“在下虽是有处理此事之法,但终归还是不如帝君亲自出手的好。” 他虽然有法子可以免去陈邪君身上的大道窥视,但他不是帝,没有瀚海帝君那般绝世的伟力来更易这一切。 “九先生言重了,即便九先生不来此地,朕也会出手。”君唯一缓缓起身,目光似是透过帝宫,看着北域中的某个星域,缓缓开口, “朕为千古一帝,当世帝君,当有大帝之责,亿万生灵陨灭,朕亦有责,即便九先生不来,朕也会去幽冥,解决此事。” “这无关乎九先生的布局,也无关乎世外陵谋略,这——” “仅是朕为当世大帝的所行之事。” 看着大殿上那伟岸的身影,九先生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那便多谢了,今日也仅是因为此事来寻帝君。” 说罢,九先生再拜之后便转身离去。 瀚海帝君看着九先生沉吟道,“九先生乃是当世奇才,更是我帝宫稀客,既然来我帝宫,何不坐下煮酒论道一番。” “不了,在下还有要事谋虑,待要事完毕,在下自会再来寻帝君。” 九先生没有丝毫犹豫离开帝宫,朝着诸世北域而去。 这一幕倘若被世人看到,定会吓得亡魂大冒。 毕竟,能与当世无敌者这般说话之人,目前仅眼前这个蓝袍青年。 然而瀚海帝君却并未有一丝怒意,反而是脸怀笑意的看着远处。 “此世不俗,若朕未看错,这世外陵似是即将入世了,这个大世有些意思。” 世外陵,一个连他这个大帝都不曾知晓的势力,但他却知道,这个势力贯穿了整个诸世,他自证道后便与这个势力有了接触,越是接触,便越发的感觉,他们的谋略令人惊讶,足以让整个诸世震惊。 “不过那个小家伙倒是令人意外,竟会与这势力产生关联。” 瀚海帝君有些诧异地呢喃着。 无论是徐飞云两剑碎星域致使亿万生灵喋血,还是天极单等人与扶摇圣宗之间帝兵的碰撞,导致法则紊乱…… 归其最原始的缘由,都是陈邪君抢亲。 那么亿万生灵喋血的因果自然也就落在了陈邪君身上,而要想将这因果抹除,那便只有…… 瀚海帝君身上有帝法转动,眼前的时空开始破碎,一道道漆黑的力量从裂缝中渗透而出。 “何人敢擅闯幽冥!” “当世大帝瀚海帝君,特来幽冥索取亿万生魂!” ………… 且看另一处,九先生横穿帝宇,跨过混沌星海,降临北域后再前方扶摇星域。 而在扶摇星域最前方,一个身影正盘坐在星空之上,双眸垂闭,似是感受到有人至此,方才睁眸看向前方。 “九先生。”张知启缓缓站起身,朝着九先生微微一拜。 “张宗主倒是守时,反倒是我有些拖慢了些。”九先生微微笑道。 “九先生言重了,”张知启微微摇头,随后问道“不知九先生召我至此所为何事?” “我需要你宗门圣子返回百朝之地去历练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九先生看着张知启笑着问道,虽是笑问,但却给人一种极为霸道的感觉。 “历练?” 张知启一愣,但一想到陈邪君不过刚从归墟回来,有些不愿,而且一想到扶摇圣宗乃是大帝道统,资源无数,似乎根本无需陈邪君去历练, “九先生,我扶摇圣宗乃是大帝道统,何须让邪君去历练?资源倾泻而下,他自可重归道境七阶至圣,他不过刚从归墟内走出……” “陈邪君先是七公子,后才是你扶摇圣宗圣子,主次有分,张宗主可莫要忘了。况且陈邪君这一世的根本就在百朝之地,他有东西需要取回。” 不等张知启话音说完,九先生摇着羽扇,淡淡开口说道。 张知启沉默,自知理亏,便朝着九先生微微一拜,“倒是我弄混了,过会儿返回宗门内,我便会让人带着邪君返回百朝之地。” 闻言九先生微微点头,“那便麻烦张宗主了,这三日内便好将陈邪君送回去。”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徒留张知启在原地思索着。 而九先生则是继续朝着前方赶路,来到一片未知的星域之中,驻足良久后不见有话音落下,便先开口: “老妖婆,给了你归墟内百年时间,自己中看不中用,现在该是你配合我的时候了。” 虚空中寂静无声,片刻后,空间产生涟漪,一座虚幻的高峰出现在九先生跟前,里面有话音传出: “陈邪君一直念叨着有婚约存在,我怎么睡他?强睡?强睡你又在他身上下禁咒。” 闻言九先生嘴角扯动着,“我本是随意而为,担心其受到危险,没想到归墟内百年时光,你这老妖婆最危险,还想着强睡他。” “不行吗?又不是没睡过!”虚幻的高峰上露出一个身穿红袍的身影,淡淡的说着。 “好了,说正事。”九先生目光严肃地看向前方,看着那个红袍女子,“接下来九件事,必须要让他按照预定的路线走,否则我平了你归墟。” 若有世人在此,定会惊骇万分,觉得此人在口出狂言。 归墟禁地,被誉为大帝坟场,生人若进,十死无生。 而今却有一人敢妄言平定一个禁区,说出去谁信! 然而那红袍女子却并没有否定九先生的话语,而是悠悠开口,“知道了知道了。不过陈邪君那个小家伙我可不会放弃。” “那是你的事情,你可以追,但是你别弄强的,否则到时候他第一个斩的的就是你。” 说罢,九先生便要转身离去。 “我都帮你世外陵这么多事了,还教他炼丹,炼器,布阵,画符,制傀了,你就没点感谢的诚意?”这时红袍女子却忽然开口笑道。 九先生顿足于虚空之上,“那你想要什么?” 红袍女子看着就九先生盈盈笑着,然而下一刻却做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和他有婚约的两个女子是谁,还有,为什么我这百年我那么努力,他就对我依然不动心呢?” “第一,我知道你想干嘛,那两个女子你别乱动!”九先生警告道,但在回答第二个问题时却有些古怪的看着红袍女子, “陈邪君生性绝不吃亏,在未进归墟时谁都没法让他吃亏,结果进了归墟,你三天用混沌法雷劈他,七天用五绝神火烧他……你让他喜欢你什么?莫非你想让陈邪君喜欢你的手段?” 闻言,红袍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脑袋,“这些……我以为男人都喜欢刺激的。” “不过你有一点弄错了,百年与你为伴,与你拌嘴,他自然是动了点心。但是他自知身有婚约,动心什么的,都被他压在心底了罢了。” 说罢,九先生彻底消失在星空之中。 而那个虚幻的高峰上也在隐隐消退,但同时也有红袍女子的笑语,“既然动心了那便好办了……好一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而在另一边,徐飞云御剑带着陈邪君与江雪怡朝着扶摇星域赶去,他们看着下方恢复的流辰星域感到惊叹。 “这便是大帝的力量吗?一句话便将这一个星域复原。” 陈邪君咂舌道。 斩生剑乃是天命帝兵,虽然未曾复苏,但也是在徐飞云施展,所爆发的威能自然不可小觑。 整个星域都被他两剑斩成四块,如今却因为瀚海帝君的一句话复原。 “大帝,一世只有一个。千年前瀚海帝君横压帝路,证道成帝,实力自然强绝。” 徐飞云轻声说着。 “你们看下方。” 突然,江雪怡看向下方的一颗星辰之上。 只见无数法则突然汇聚在整个星域之中,这些法则之力甚至还在徐飞云之下。 而更令他们惊诧的一幕则在缓缓展开。 只见浓厚的法则汇聚之地,一个个躯体突然浮现,在他们的感知之中,一个个生灵像是凭空浮现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不是传送,也不是瞬移。 这些生灵是被斩生剑余威波及到的修士。 这是…… 死而复生! 第17章:等你君临天下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这是在哪?” “我不是这颗星辰上的啊?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记得我好像还在天空飞着,然后好像被什么力量给打了,然后就直接落到这里来了。” “你们也有这个感觉吗?我刚刚还在去隔壁的寡妇姐姐家里,但是突然在路上就感觉身体浑身刺痛,其他的我就不记得了。” “……” 下方星辰中,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在此刻都感到震惊,因为他们发现此刻自己像是一瞬间被换了地区,更换了区域,脑海中却没有任何一点有关的记忆。 而在星空之中,陈邪君等人则是面面相觑,言语已经不能表达他们的震惊,相顾无言,唯有眼神可以传达心中骇然。 “这……这是帝君的手段?” 陈邪君喉咙干涩地问着。 起死回生之术! 这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他曾在扶摇圣宗的藏书阁中看过诸多古史典籍,但却不见有任何人可起死回生的道术。 而眼下这个星域中的人影的的确确是起死回生。 要说最震惊的,莫过于徐飞云。 他的眼界,学识,看诸世的角度远在陈邪君,江雪怡之上。 要知道,他手握之剑乃是一件真正的天命帝兵,斩生剑,可两剑撕裂星域,令亿万生灵喋血陨落。 如今被此剑剑威波及之人,本早已死去,如今却再次起死回生。 整个诸世,除开那位千古帝君外,徐飞云根本想不到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这……这定是帝君所为!” 徐飞云同样干涩的说着,攥着斩生剑的手在这一刻都感到极为沉重,他望向帝宇的方向,眼神中的骇然色彩愈发的多。 “这也是帝君的实力吗?”陈邪君慢慢平息心中的震惊,看着双手,小声的呢喃着。 自己何时才能达到这种程度呢。 很快,徐飞云御剑消失于茫茫星空之中,而流辰星域之中则在不断地复苏着。 大帝一言,时空回溯,山川复原,星辰归位。 如今更是让本已死去的亿万生灵生魂再次回归。 而这些事情也很快传遍诸世五域。 帝君回溯了时空,倒转了阴阳,救回了被帝剑斩杀的亿万生灵。 而另一处,扶摇圣宗。 一缕剑光从星空外落下,径直来到主殿中。 “回来了?”张知启坐在殿中,看着陈邪君等人,轻声一笑。 “你都知道了?”徐飞云有些心虚的看着张知启。 “拿着帝兵出去,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张知启没好气地瞥了眼自己的大师兄,但却只能叹息一声,“不过你们真的是太鲁莽了。” 徐飞云不曾言语,也不曾反驳,毕竟张知启说得对。 两件帝兵全部离开宗门,而且还是在诸多长老不曾知晓的情况下离开的,倘若此时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后果极有可能动摇整个圣宗的根基。 “这三日你好些准备一下,三日后前往禁区去吧。”张知启走下主座,来到徐飞云跟前,叹息一声。 “二师弟,没……” 徐飞云以为张知启要安慰自己,强打无谓地开口道。 然而,张知启上前却是一顺手直接把斩生剑拿走了,“心疼死我的帝剑了,平时我都当祖宗供着,结果你小子二话不说,回来一趟直接拿走了。” 徐飞云表情僵硬地看着张知启一手拿剑柄,一手抚摸剑身,时不时哈气露出心疼的表情。 砰—— 徐飞云二话没说,直接一磅拳砸在他的脑袋上。 见此陈邪君和江雪怡对视一眼都不由分说地笑了起来。 “笑笑,笑什么笑。这幺蛾子还不是你整出来的!” 张知启将斩生剑斜挎在自己腰背上,随手就拎起陈邪君,拿过扶摇琴,喝声说道。 陈邪君被了拎在半空中不断地扑腾着,但却无法挣脱束缚,但听到张知启的话语,有些不服气地开口回怼着,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了。我只是去拯救雪怡姐于水深火热之中。倒是你,莫名其妙地去解除婚约。” “你还有脸说我了,我让你进归墟的?我让你瞎搞事的?我让你拿帝兵出去晃荡了?我让你拿帝兵,入微境和准帝打的?” 张知启看着陈邪君这副模样,抬手给他个爆栗喝声道。 “老头,你自己也知道,雪怡姐明明不可能同意那个联姻,你干嘛不让人出面。这就是你说的爱才之心?” 陈邪君不服气地说着,然而平日讲理的张知启却是开始不讲理,又是给他个暴栗,随后骂骂咧咧地拿着扶摇琴, “你还有啥意见了?我这么做自有理由。我做我有理,你做我揍你!” 闻言,陈邪君顿时黑线爬满一脸,看着张知启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怒火,顺手就想要拿起扶摇琴朝着他的后脑勺拍去。 但却想到,扶摇琴已被瀚海帝君一缕流光封禁,根本无法再听他使唤。 “邪君你和雪怡去聊聊,”张知启回到主座上坐着,看着陈邪君两人,再次说着,“三天后,你小子先回百朝之地,你家出了点状况,让你回去看看。至于雪怡,我会安排人带你帝宇跟着帝君修行。” “百朝之地?我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陈邪君抬眸焦急地问道。 他13岁来到扶摇圣宗,而在13岁之前,一直都是在自己家里边待着,要不是有那个蓝衣先生,他现在可能还在那个偏僻的区域中待着。 所以他对于那个蓝衣先生还是很感激的,但很可惜,自从那次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那个身影了。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你天国上演了一场九龙夺嫡,你父亲他们好像站错队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三天后你回去看看就好了。” 张知启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九龙夺嫡!站错队?那我家里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陈邪君浑身一激灵,眼角露出紧张神情,赶忙问道。 “肯定没事。”看着陈邪君一脸焦急的模样,张知启愣了愣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 “哦,因为这是我乱说的,看你笑哈哈不太舒服,逗你玩的。” 陈邪君:…… 张知启继续说着,“不过你家确实是发生了点事,过几天让你也谦师姐带你去看看。” 而此时,徐飞云则是指了指自己,像是自我推荐一般,看着张知启,“神棍,那我呢?我干嘛。” 张知启瞥了眼他,淡声开口,“你?你先把六枚准帝道果留下,然后不用等三天以后,现在就好去禁区里边呆着了,现在看到你都烦。” “我可是你大师兄!你就不给我什么保卫宗门的任务不成?” 闻言,张知启正眼看着徐飞云,眉眼直挑,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缓缓开口着: “有!把你寝殿的那个天外陨铁,九色神竹,以及你的佩剑送到我寝殿里来,然后你再把护宗长老的身份给其他师弟师妹,以及,现在就去禁区里边呆着就是最好安排。” “来,邪君你和雪怡出去走走,我和你二师兄好好聊聊。”徐飞云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知启,抬手间将陈邪君和江雪怡送出大殿。 “张知启,你个老神棍,竟然敢这么和你大师兄说话,还敢窥伺你大师兄的至宝!” “徐飞云,我可是宗主,你别乱来啊!小心我拿斩生剑砍你,扶摇琴给你弹曲啊……” 殿外,陈邪君和江雪怡听着里面的争吵,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或许才是扶摇圣宗本就有的样子。 没有架子,全是乐子。 宗门内也是和谐有趣。 ………… 日落西山,落霞与孤鹜齐飞 扶摇圣宗内的一处高山悬崖上,两个身影坐在悬崖侧边,欣赏着橘黄色的黄昏,耳边时不时传来身后树林中某些细小生灵发出的类似知了蝉鸣的声响。 黄昏的余晖射在两人的脸上,江雪怡的目光看着远方,而陈邪君看着江雪怡的侧脸。 “你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最终,似是被陈邪君看得娇羞,江雪怡率先打破沉默,有些好奇地说道。 “里面?归墟吗?过得不……”正当陈邪君将要说出‘不是很好之时’,却是忽然想到那如神似魔的红袍女子,不由得摇头失笑,“还好吧。至少我没遇到什么危险。” 闻言,江雪怡轻微地点头。 归墟被誉为大帝坟场,里面的杀机肯定多到数不胜数,十几万修士进入,唯陈邪君一人还活着,并且修为暴退,说明里面的杀机肯定自然不是陈邪君所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现在说的,无非就是想让她不要太过担心而已。 想到此处,江雪怡心中渴望变强的心理越来越大,她想要变强,然后平了归墟,为陈邪君消失的这十年时间报仇。 她将脑袋靠在陈邪君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向远方的风景。 云雾缭绕,从山崖边,他们的小腿处一直蔓延向天的尽头,橘黄色的阳光仍在天空悬挂,但此刻已经快要彻底落下。 陈邪君也在开口和江雪怡慢慢的聊着天,像是要诉说他这归墟百年来的情况,而江雪怡也在慢慢的倾听,偶尔还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假如我能成为绝世的强者,甚至是打败瀚海帝君一样存在,我一定给你和微念举办震惊诸世古今史书的婚礼。” “好耶,虽然一世只有一帝,但我觉得你可以做到,我也愿意等,等你君临天下来娶我们。” 直至,他们聊到深夜,以地为床,以天为被,看着天空中的亿万星辰,相继闭眼睡去。 而在第二天,太阳缓缓升起时,陈邪君率先睁开双眼,低头看向下方的无数建筑,而在主殿前方的一棵接近千米的大树上, 有人影若隐若现的好像在树枝下晃荡着,同时身上像是有一根细线将他缠绕着,吊在树枝上。 “张知启,你个老神棍!你有种别动帝兵,一对一打一次。” 第18章:我一定狠狠地谴责他;四大帝统拜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陈邪君站在悬崖边上,眯着双眼,因为相隔太远的缘故,他看不清树上吊着的人影,但他却依稀可以听到那个人影在嚎叫着。 “雪怡姐醒醒。” 陈邪君轻轻地拍着江雪怡肩膀,轻声说着。 在听到呼喊声后,江雪怡微微睁开双眸,拂面而来的则是山崖处的微风,她有些迷茫地坐起身来。 她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山崖边上睡去。 这十年来,从听到陈邪君进入归墟,命魂灯熄灭后,她近乎着魔般的刻苦修行,除了那次修炼出了岔子晕倒三月,她几乎没有主动睡觉。 但昨日,她却睡得异常安心,以至于她自己都不曾想到自己会睡觉。 “怎么了?”江雪怡眨了眨美眸,略带疑惑地看向陈邪君。 而后者则是指向主事殿前方那颗大树树干上的人影,“你能看清那个人是谁不?” “那好像是……徐前辈?”江雪怡本身是当世天骄,道境三阶,这点距离在她眼中不过是和在眼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轻微的扫了眼便开口说着。 “带我下去。”陈邪君一手托着下巴,一边沉思着说道。 “大师兄今天修炼的什么功法神通啊?莫非是哪个舞帝所创的修行之法?竟然吊在此处,莫不是在偷窥我和雪怡姐看日落晚霞,满天繁星以及晨曦破暗吧?” 江雪怡御空带着陈邪君来到徐飞云跟前,后者装作极为疑惑的开口问着。 “你滚一边去带着。”徐飞云没好气地说着。 本来昨日他想好好收拾收拾他那个不尊重他的二师弟,结果却忽略了斩生剑与扶摇琴还在对方手里,一个不慎,直接被吊在了此处。 “的嘞,雪怡姐,大师兄的话咱得听哈。” 陈邪君嘿嘿一笑,示意江雪怡带着他离去。 “老六等等。”突然,徐飞云晃荡着吊住他的绳子,在空中大喊着。 “大师兄还有什么事啊?”陈邪君回过神,露出疑惑夹杂着几分“悲悯”的神色。 “帮大师兄把上面那个扶摇琴拿下来。” 徐飞云将脑袋抬起,虽然身体在不断晃荡着,但额头却始终朝上。 陈邪君和江雪怡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只见上面放着一个碧绿色的琴。 天命帝兵,扶摇琴! 要是没有这扶摇琴,张知启那个老神棍根本不可能将他吊在这里,要是没有那两件帝兵,张知启应该是被他吊在这里。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大师兄,你也知道的,那可是天命帝兵。乃是大帝专属,我不过区区一个入微境,怎么可能拿得动那大帝专属之物呢?” 陈邪君故作为难地说着,身旁的江雪怡似是猜到了什么,不由地掩嘴轻笑。 徐飞云则是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家老六。 他是深知这家伙的尿性。 绝不吃亏,还爱财。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财才肯帮忙。”徐飞云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点陈邪君,努力做到心平气和地咬牙切齿开口。 “咱们可都是修道者,修道者不讲钱财之物,咱们讲灵,也不多,一千极品灵石即可。” 闻言,徐飞云嘴角猛地抽搐。 一块极品灵石等于一千上品灵石,而一块上品则是一千中品,一块中品则是一千下品。 扶摇圣宗的弟子每月可领取的俸禄则是三千上品灵石,而陈邪君身为圣子,每月俸禄在一万上品灵石左右,折合下来,也就才十块极品灵石。 也就是说,陈邪君这小子开口就要了他一百个月的俸禄。 这点灵石对于徐飞云这个准弟来说自然没什么,到那时他属实是看不惯陈邪君这副贪财的嘴脸。 徐飞云沉吟说着,“最多一百极品灵石。” 谁知陈邪君直接上前,双手搭在徐飞云身上,随后猛地一推,让后者直接在空中晃荡起来。 因为扶摇琴的镇压,他此刻就跟凡人无异,只得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脑袋更是在无限的转圈中晕晕荡荡的。 “一百极品灵石你就让我取帝兵,大师兄,你怕不是把我当傻子坑了吧。” 说着,陈邪君拉着江雪怡细腻的小手就要离开。 “一千就一千。”空中,徐飞云差不多快要口吐白沫的最后一刻,连忙喊道。 陈邪君看了眼江雪怡,后者抬手一缕法则之力将徐飞云晃荡的身子停下,随后前者笑着开口:“大师兄,先给灵石。” 徐飞云缓了一会儿,没好气地看着陈邪君,“你不放我我给你什么灵石?” “那这不行,你可是准帝啊,名震诸世五域的绝世者,我要是先把你放了,你溜了怎么办?” 陈邪君先是硬夸一波,随后又略带鄙夷的语气说着。 “好好好,我给,我给。” 最终,在徐飞云的指挥下,陈邪君成功地从对方的纳戒中取出一千极品灵石,和江雪怡五五均分。 “谁敢把我大师兄吊在这的,我一定狠狠地谴责他。” 说着,陈邪君在江雪怡的帮助下朝着树干上方飞去。 而徐飞云看着他那戏精附体的模样,心中暗暗猜想,自家老六在归墟十年都干嘛了? 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光明磊落,虽然偶尔会搞事,但不会如此坑人,惹人喜爱的小师弟哪去了? 嗖—— 正当陈邪君准备拿下扶摇琴时,只见扶摇圣宗上空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流光,一齐朝着圣宗的主事殿飞去。 陈邪君和江雪怡对视眼后,也迅速朝着主事殿而去。 徐飞云被吊在空中,眼见自己迟迟不落下去,自身的法则也还处于封禁状态,不由得抬头看向上空,看看那老六怎么还没处理好。 然而当他抬头时,除却空气黎明时分的凉风,以及遮天蔽日的树叶外,其他的,一无所有。 他的脸色顿时黑如炭灰,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边在空中晃荡着,一边喊着: “陈邪君,你个老浑蛋,别让我嘚着你!” “还我一千极品灵石!” 而此刻,主事殿内 张知启听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细小声音,只是抿茶,不做任何回应,看着下方突然到访的众人,眼中没有丝毫诧异。 昨日瀚海帝君君临北域,先是回溯时空,恢复整个星域,后是将亿万生灵救活,以及陈邪君与其的对话,都已传遍诸世。 而眼前这些人到来的缘由无非就两点。 其一,陈邪君昨日与瀚海帝君对话,所说出的放肆之言并未让帝君动怒,所以他们猜测,帝君可能是惜才。 毕竟,百年前曾有修士亵渎帝名,也曾说出大逆不道之言,随后便被直接震杀于帝宫之前。 而陈邪君说出那句“那也未尝不可!”之时,帝君却未怒,也是由此一点,他们便猜测帝君看重陈邪君天赋。 既然是帝君都要看重的人杰,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来结识一番呢? 所以这也就成了他们此次前来拜访的缘由之一。 其二则是,瀚海帝君法身即将离开北域之际曾点出让江雪怡前往帝宫修行的话语。 所以他们此行的第二个目的便是想要在江雪怡还未成气候之时与其结下善缘。 “久闻扶摇大帝所创道统,扶摇圣宗乃是北域绝顶势力之一,如今看来,果真是名副其实!” 说话乃是一个老者,他微微佝偻身躯,朝着张知启轻轻一拜,而在其身旁站着的是一个青年,他也是照葫芦画瓢地朝着张知启一拜。 老者来自南幽的无极道门,横跨无尽星河,自南而来,只为来此扶摇圣宗,而其身旁的则是其道门道子。 “东玄玄天门今日拜访扶摇圣宗,赠上贺礼,道经一卷,三法一门,剑典一部。” “西荒天颂佛国今日拜访扶摇圣宗,赠上佛经一份,神通《血手佛身》一部。” “南幽无极道门赠上十万极品灵石,一条上品灵脉。” “……” 听着下方此起彼伏的声音,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张知启在此刻都有些坐不住了。 来者不俗。 无极道门,天颂佛国,玄天门,皆是大帝道统。 余下势力,皆为当世有名势力! 仅凭帝君看中,便有四大帝统,无数势力前来拜访! 这仅是因帝君看重! 第19章:原来是道友们心碎的声响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诸位何必如此,来了便来了,何须带上如此至宝。” 张知启笑着微微抿茶,一边让人收下那些贺礼,一边口头上恭维着。 毕竟老六曾在圣宗内说过,不要白不要,修道之人绝不可有任何心理包袱,倘若有,那便必须要舍弃,否则容易滋生心魔。 对此,张知启也不知此言真假虚实。 只知道陈邪君曾和他说自己在渡劫之时看到了无数灵石,随后陈邪君便推测自身的心魔乃是灵石,需要直面心魔,当晚便撬了圣宗库房,拿了诸多灵石摆在圣子殿,还言,直面心魔。 如今,张知启看着这些道经,丹药,灵石……感觉自己的心魔也在滋生,他需要直面心魔。 “好了,诸位坐下吧。” 张知启坐在主座上,略微深沉的说道,他俯视着在座的诸多势力,沉吟片刻后方才再次开口,“敢问各位道友来我扶摇圣宗所为何事?” 老狐狸,明知故问! “张宗主,昨日帝君君临北域,此事你应该是知晓的吧?”无极道门的老头问道。 “倒是知道些,不过是我宗门内护宗长老与天御帝宗发生了些许矛盾罢了。”张知启略微含糊的说道。 些许矛盾? 帝兵都拿出来了,甚至帝君都降临了! 这还是些许矛盾? “贵宗圣子曾对帝君大放狂言,但帝君却未曾动怒,反而是有一种欣赏之色。”老者顿了顿口舌,随后继续开口: “再加之贵宗圣子十年前名动北域,后入归墟之内,如今再次出现,我等特来拜访,主要是想见识一番贵宗圣子是何等的天骄人杰,可被帝君赏识,可入天渊而不死。” 闻言,诸多势力前来拜访的长老都不由得坐直了腰板子,好奇地看向张知启。 不止是他们,就连跟同而来的年轻一代修士也在此刻望向张知启。 陈邪君,十年前可是真的名动风云,甚至是在其他四域都可偶尔听闻他的名号。 因为十年前,陈邪君不过二十八岁便已是道境第七阶的层次,差一脚可成仙法八变的强者,修为直追老一辈修士。 而那时候诸世普遍的年轻修士都不过才灵玄之境。 就算是十年后的今日,也不见得有多少年轻一代的修士可以达到道境第七阶的层次。 再加上,他曾进入被誉为大帝坟场的归墟之中十年而不死。 昔年跟着进入归墟的修士有十余万的之多,比陈邪君强大的比比皆是,但全部都死在了其中,唯有陈邪君再次出现于世人眼前。 所以他们很是好奇陈邪君是何等人杰。 帝君对其放肆之言而不追究, 归墟任由他进入而不死。 这无疑是诸世罕见的怪事。 “原来是拜访我宗门圣子的。”张知启故作明悟的样子,淡淡地点头,随后看向殿外,“将邪君圣子请来,就说有诸多道统来此寻他,想见识一下何为大帝之资。” 闻言,殿中众人齐齐看向张知启,眼神中的愕然不言而喻。 大帝之资? 在无人登临帝位俯瞰诸天之时,大帝之姿乃是一种夸赞,赞赏。 但若当世有帝,却还言大帝之资,那意义可就截然相反了。 一世仅一帝,这是诸世古往今来的铁律。 于有帝之世言说大帝之资,那便意味着需要将如今的大帝拉下帝位,由自身登上,这便赋予了大帝之资一层弑帝的含义。 这点道理身为大帝道统的扶摇圣宗宗主不可能不知晓。 但他知道了,却还是说了。 这让谁能不震惊。 当世可是有帝,瀚海帝君,君唯一! “宗主,圣子说主事殿内太过拥挤,让那些要见他的人去道场之内,他和雪怡小姐在道场中休息。” 一个弟子从大殿外走来,朝着张知启恭敬地拜道。 “这……臭小子!”张知启嘴角抽搐着,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片刻后,一个个年轻的身影从主事殿中飞出,来到扶摇道场之上,而那些老一辈强者则在云层中俯瞰着下方的众身影。 此刻,陈邪君依靠在道场中的一棵大树下,身旁是江雪怡在给他捏肩。 “现在是入微初期,待这两日利用宗门内的药池等物进行淬体,也很快可以步入中期,不过在此之前应该要去一趟上官家才行。” 陈邪君暗暗思忖着。 他可不曾忘记苦等他的女子可不止江雪怡一人,还有一个上官家的上官微念。 而且相较于江雪怡,上官微念无疑是更为疯狂的,陈邪君听赖黔衫讲过,当日他命魂灯熄灭后,她曾向家族请示,取下帝兵,欲要强行打入归墟。 若非归墟现世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或许上官微念真的敢手持帝兵杀入归墟。 “不过百朝之地的事情也要尽快处理好,家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红袍姐姐说的第一件事。” 顿时,陈邪君只感觉头大,好像有好多事情要做,但自己却分身乏术。 “来了。”江雪怡美眸看向天空,轻声说着。 只见不少宛如箭矢一般的流光从空中落下,来到两人身前。 陈邪君也是一手按在江雪怡的大腿上,轻缓中带着享受起身。 而江雪怡似是没感觉什么,只认为陈邪君是正常起身。 “诸位好大的雅兴,劳烦各位从五湖四海赶来拜访我了。” 陈邪君装模作样的拱拱手说道。 可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人开口说话,结果朝前方一看,只见一众男修士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哈喇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一样。 “好……好美。” “这位便是雪怡小姐不成?果然是国色天香,美若天香,沉鱼落雁……” “姑娘今晚可有空?在下宗门寝殿内养有会后空翻的小猫,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一观?” “……” 一时间,这些奉命前来看看陈邪君是何等人杰的年轻修士都忘了自己的奉命。 而是直接将江雪怡团团围住。 能被录上“诸世北域美人录”的女子,其样貌必然是天资绝世。 再加之江雪怡天赋无双,如今更是让不少人为之倾心。 “我要是让雪怡姐学一下魅惑术,那不就有一大帮小狗崽子送灵石了吗?” 陈邪君被一众人影直接挤出外围,不过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以直面自身心魔——灵石的好法子。 “看来各位道友宗门内的人杰心智不是很成熟啊。”张知启站在高空上,看着围住江雪怡的诸多身影轻轻一笑。 “女子慕强,男子爱美,天经地义。眼下的这些人就连五十的骨龄都还未到,多数甚至之还是在这几日才出门与外界接触,见到女子倾心点又如何?”东玄门的长老大声开口。 “怕就怕在他对女子倾心,而女子对他无语。以至于酿成百年前帝宇曾发生的大错。” 张知启一副老神棍的姿态淡淡说着。 “好了好了,一个个的都给我滚开。这是本圣子的地盘。” 陈邪君眼见江雪怡脸上寒霜渐起,以及自己心中的不悦,将众人齐齐推回原处。 “我本以为诸位寻我是有要事商务,结果未曾想,诸位来此却仅是为骚扰吾未婚妻,既然如此,若是无事,诸位便请回吧。” 别看陈邪君如今仅仅只有入微境修为,但若真要动起手来…… 肯定是江雪怡一手碾压他们。 毕竟眼前这些人境界最高者不过天人,而江雪怡已是道境第三阶,她若动手,何人能拦! “传言邪君圣子名动北域,十年前便是道境第七阶至圣层次,可如今看来,为何仅仅只有一个入微境?” 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走出,他微微扇动手中折扇,先是扫过一眼江雪怡,随后淡淡的看着陈邪君。 他乃是东玄的不朽剑阁少阁主,云无偿,或许他的修为不是这些人中的最强,毕竟他境界只有地渊境初期。 但绝对是这些人中最为色胆包天的人。 “这位公子若是心存质疑可绕开扶摇星域,去寻其他北域八王,本圣子是否真假,他们自有发言权。” 陈邪君拉着江雪怡的手,在无数男修士憎恨的目光中,轻轻笑着说道。 “或许十年前你是真的道境第七阶,但如今你不过是入微境。” 云无偿摇摇头,似是有些可惜的说道。 “何须拐弯抹角的,有话便直接说明便是。”陈邪君一脸笑意的说着,右手握着江雪怡的左手,同时自己的左手在上面摩挲着。 见此一幕,云无偿猛地一收折扇,红着眼开口,“你配不上这位姑娘,若是识相的,赶紧放开这位姑娘。” 此言一出,隐匿在天空上的各宗门长老共同看向一个中年。 而在扶摇道场上, 听到云无偿这话,陈邪君极为听话地把江雪怡的手放下。 正当那云无偿要再次开口时, 陈邪君却是看着江雪怡那星辰般的双眸,忽然抬起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使其微微仰首,随后直接亲吻在她的红唇上。 一时间,场中好像响起了一个声音。 嗯…… 原来是道友们心碎的声响。 第20章:不讲武德的投影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难怪你不朽剑阁会没落至此,其他人无非是自我介绍,欲得女子青睐。倒是你不朽剑阁的少阁主,能力出众,色胆包天……都敢直接开口挑衅我宗门圣子了。” 张知启几乎没有任何情面,也没有一点讲理的意思,直接开言讽刺着。 而那中年男子也在此刻额头黑线乱冒,他知晓自家少阁主好色,但却未曾想到会如此好色。 且先不说是江雪怡的漂亮与他是否有关系,就凭他在扶摇圣宗挑衅扶摇圣子之举,都可能直接把命留在此处。 而下方的年轻男修士呆呆的看着陈邪君和江雪怡,一股无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陈邪君欣赏着江雪怡那星辰般的眸子,他们二人看着对方瞳孔中自己,一时间似乎忘记了时间。 但很快,江雪怡脸色羞红,眼眸瞪大,不自觉间抬手轻捶在陈邪君胸膛上,发出“哼哼”的声音。 约莫几息后,二者嘴唇分离,陈邪君看着江雪怡低声轻笑,“有些甜了。” 闻言,江雪怡低着脑袋,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有些不知所措。 她何曾经历过这些事情? 男女之事她只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这些年她不过努力修炼,想着达到顶峰去归墟内找寻陈邪君。 “陈邪君,我要和你决斗!” 云无偿面色铁青,拿起手中折扇指着陈邪君的眉心,喝声喊道。 而虚空中,张知启看着不朽剑阁的长老,“这位道友,不知本宗主可否与你决斗一番?” 闻言,那个长老脸色大变,看向张知启的带着渴求的眼神,“张宗主说笑了,张宗主乃是准帝之身,纵横诸世,而老朽不过区区仙法第八变,于张宗主眼中不过尘埃之蚁。” “原来这位道友也知道这个道理,那你阁少阁主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张知启有些开悟道,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那位长老。 他不喜杀生,但开开玩笑,刁难不知所谓者也不是不可以。 “这……”那位长老语塞,看了看张知启,又看了看下方的云无偿,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跟我决斗?”陈邪君看着云无偿,有些意外。 云无偿看了看一旁低着脑袋,脸色羞红到不敢抬头的江雪怡,朝着陈邪君大声喝道,“是!必须决斗!” “你说决斗就决斗啊?”陈邪君挖挖耳,略微随意地反说着。 “那你说要什么。”云无偿一愣,追问道。 “人家擂台什么的,都不是无常决斗,你要和我决斗,不拿出点东西来示意一下?”陈邪君有些无语的说着。 这小子心眼坏得很啊!什么都不出,就想着空手套白狼地打一架! 对此,陈邪君嗤之以鼻。 “我辈修道之士角逐大道之巅,渴求屹立诸世顶峰,俯瞰亿万众生,怎能被钱财之物所吸引。” 云无偿义正言辞地说着。 “讲道理?”陈邪君指了指远处的主事殿,十分正色地开口,“殿里面有个神棍,你和他讲道理去。” 神棍自然是指张知启了。 “你就非要如此?我辈修道者所追逐之物怎能是这些东西,莫非邪君圣子连这些道理都想不明白?”云无偿竭力说着,同时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江雪怡。 见此,陈邪君暗道一声色胆包天,死不要脸,“多说无益,先拿出点东西,我考虑考虑。” 见到陈邪君如此不要脸面之人,又见到江雪怡如此貌美的女子在陈邪君身旁,云无偿一咬牙,直接扔出三千中品灵石,“拔剑,与我一战!输了便离雪怡小姐远一点,赢了你也离雪怡小姐远点。” 陈邪君乐呵呵地收起灵石,但同时略显迷茫地看着云无偿, “这三千中品灵石是让我考虑是否与你一战,经过我深思熟虑的研究下,我拒绝与你一战。” 闻言,云无偿脸色铁黑,看着陈邪君的目光有些难以置信,他转头看向身后其他大帝道统的弟子,随后又看向陈邪君,勃然大怒开口: “陈邪君,你讲不讲理!要不要脸!不打便将三千灵石还给我!” “啊?”陈邪君一脸茫然之色,“这位道友这三千中品灵石可是我考虑与你一战的条件,如今我已是考虑清楚,这灵石自然属于我了。” “我要宰了你!”云无偿双眼通红,若不是有人拦着,他拿着折扇就要朝着陈邪君打去,这三千中品灵石可不知道他要攒多久,如今却都被坑走了。 “当然,若论起不要脸面,我自然比不过道友的,毕竟道友居然想着以的渊境修为,与我这个入微境的小修士决斗,能够说出此言,道友脸面,当真是跟纸张般可以随意更换。” 陈邪君不咸不淡地说着。 “那我便压制到与你同境!”云无偿压抑着怒火,努力平静地说着。 “无需如此。既然道友非要与我一战,那我自然不能损了道友的兴致。”陈邪君深思熟虑地说着,指着扶摇道场上的那座高塔: “道友可进入其中一战,其内有我十年前各境界投影,你若能胜,这决斗自然算胜如何?这样子也无需你压制修为同境而战。” 闻言,云无偿等一众人影看向那立在道场中的巨塔。 塔身整体呈现古木色,直插天际,在塔的顶峰更是有云雾环绕。 “当真?只是与你投影一战便可?”云无偿大喜,像这种投影一般投影出来的人物都是无灵智之身,他自认自己在地渊境中不是绝顶天骄,但那也算位列前茅者,击败一个投影那定是轻轻松松。 “是。”得到陈邪君肯定的答复后,为了挽救雪怡小姐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云无偿,必须要做出些什么,当即他便化作流光朝着塔内飞去。 “诸位道友可是还有事情?若是无事,那便散去吧。” 在云无偿进入塔内后,陈邪君再次将目光落在这些年轻修士眼中。 一个青年抛出一个乾坤袋,里面正好装着三千中品灵石, “我要与你一战,我胜,则需要你说出你在归墟内经历了什么,修为为何消失。你胜,则这些灵石都是你的。” 说话者乃是一个东玄的一个大帝道统,玄天门弟子,鲁千疾。 同时,不少人也正直勾勾地看着陈邪君,就连隐匿在虚空中的众多长老也盯着陈邪君。 归墟是何等的特殊他们在场之人都是知晓的,而陈邪君能够进入不死,且再次出现,说他在归墟内什么也没得到,何人能信? “三千只是思考……” 不等陈邪君话音落下,鲁千疾再次抛出七千中品灵石,接着说道,“这些可够?” 而陈邪君却是摇摇头,“归墟内事情关联甚大,怎么可能就只值七千中品灵石?” 然而鲁千疾却再次抛出一个东西,“这是大传送符,乃是由我宗门长老炼制,也是我的保命护符之一,这个可够?” 见此,陈邪君接过大传送符,指着那个塔,“公子里边请。” 但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手里头的乾坤袋和大传送符,突然觉得自己良心过意不去,意识到应该做些什么,便再次开口提醒道: “公子小心塔内之人,其内乃是俊才人杰,极为灵活,小心他的枪。” 听到这话,一众修士嘴角微微抽搐, 塔内的投影不就是你吗? “别,我……我再也不好色了……我错了!” 而正当鲁千疾将要进入巨塔内时,塔的上层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哀嚎声。 随后便见到一个身影从塔内飞了出来,宛如炮弹一般砸在所有人群中央。 只见云无偿镶嵌在石砖中,颤颤巍巍地抬手,以一种极为悲愤的语气开口,“你……你不讲武德……你的投影……拿……拿……居然拿着帝兵!” 第21章:讲师陈邪君的劝说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听到云无偿的话,刚准备进塔的鲁千疾忽然又停了下来,变着戏法般地回过身子, “我觉得,归墟之内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陈道友机缘罢了,我一介外人何必如此执着去探寻这些事情?缘若到自有我一份,缘未知那便不强求。” 说着,他看了眼陈邪君,微微点头后便凌空而去,留下一个缥缈的背影。 “这是大帝道统的弟子?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懂什么!没听不朽剑阁的少阁主说吗,里面投影拿着帝兵呢。” “这都要动帝兵?这么不要脸?” “你懂什么,这叫保障自身安全,我要是有帝兵,我也天天拿着。” “……” 陈邪君看着眼前这些修士顿感无趣,随后他又将目光放在其他几个大帝道统的弟子上,结果那帮人听闻塔内有帝兵时,各个都轱辘着眼珠子,似乎是在沉思,无暇搭理陈邪君。 “诸世英杰无数,天骄无尽,各位都来自诸世五域各地,此番过来不就是是为了看看陈某是何德何能,位列帝统圣子,位列北域九王之首的吗?” 陈邪君大声点说着,扫视一周,无数修士低着脑袋,随后他继续说着, “诸位且先行记住,倘若今日尔等屈服,害怕我的光辉,以至于尔等心生怯懦之态,那将来何以登顶大道的绝巅?何以俯瞰诸世?我之天资放在整个诸世不足一提,放在诸世古今史书之上,更是连留下一笔的资格都没有。 诸位都是人杰,乃是天骄,如今却因一句话便不敢再出手,这对吗?难道诸位连对我十年前的投影出手手都不敢吗?” 陈邪君宛如一位讲师,看着诸多修士义正言辞的说教着。 而那些修士也在此刻低着脑袋,思考着陈邪君的话语。 是啊,陈邪君的天资放在整个诸世可能排不上名号,而他们却因为云无偿此人的一言之语而感到心生畏惧。 难道扶摇圣宗便真的会将一件帝兵放在塔内的一个投影上吗? 他们每一人可都是有任务在身,是来看看这十年前名动北域的九王之首,是看看这位十年前便已是道境七阶的天骄,是看看此人究竟何等何能,能够被帝君看重。 他们也是天骄人杰,怎么能心生畏惧呢? 想到此处不少修士重新抬起眸光,看了眼陈邪君,随后又看向不远处的巨塔。 下一刻,他们坚定目光地朝着巨塔走去。 他们要证明! 证明自己不比陈邪君差! 同是年轻一代修士,怎么可能会惧怕对方。 然而看着他们坚定的目光,以及更加沉稳的步伐,陈邪君却是慌了,拉着江雪怡连忙冲到众人眼前,大声喝道,“你们干嘛?” 而众修士则是目光坚毅地看着陈邪君,“邪君圣子说的不错,我等乃是当世天骄人杰,怎能畏惧!怎能怯懦!如今邪君圣子乃是入微,那我等便与十年前邪君圣子的投影一战!” 然而陈邪君却是摇摇头,“你们怯不怯懦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邪君圣子为何拦我们?”有修士疑惑地问道。 “这塔是我扶摇圣宗弟子专门修炼才使用的,你们这一帮外来人就因为想挑战我,就以要免费进这塔?想什么呢!” 陈邪君大喝道。 扶摇圣宗弟子专属的修炼地方,怎么可能被眼前这帮人免费使用。 “邪君圣子,我们此次来原先是有任务在身,想看看你天资究竟是有多高,可以被帝君看中,并且想与这位姑娘结下善缘,但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和你一战,还请邪君圣子成全!” 陈邪君瞥了眼那个修士,淡淡的说道,“成全?我成全了啊,给你讲课激发你们斗志我还没收钱呢,现在还想免费进这塔?诸位是不是脑袋浆糊,说话都是糊的?” “那邪君圣子打算如何?” “一人一千中品灵石,不然别说见我如何如何天资,我保证让人把你们丢出去。” 陈邪君淡淡的说着,双手一拍,身后顿时走来几十个弟子,每个弟子手中还拿着不同的兵器,刀枪剑戟。 上来就把这群人围住。 “张宗主,贵宗特色向来如此?”玄天门的长老看着下方一群弟子将那些修士围住,嘴角扯动,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宗门向来团结,一致对外。难道这位长老有意见?”张知启心中也是感慨陈邪君为直面心魔,真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 “这是?”有修士看着四周的扶摇圣宗弟子,有些诧异和疑惑。 陈邪君拉着江雪怡的手,随口说着,“哦,我宗门特色。看看有谁想要乱来,我宗门弟子必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放肆!”这时,一个修士走出人群,他面容俊俏,腰间佩戴着一柄巨斧,双眸间带着淋漓的煞气,直视着陈邪君, “大帝道统乃是大帝所赐,庇佑苍生之举,你却妄想着以帝统之内的建筑谋利!你可知此举有违大帝意志!” 说话的是玄天门首席弟子,柯晟善,腰配巨斧,传言他在几年前的一次比斗中,三斧打碎少年梦,打得和他打擂台者全部哭爹喊娘。 “所以,这位道友想如何?”陈邪君眯着眼,拉着江雪怡,将扶摇圣宗弟子护在身前,一脸不善的说着。 “所以……”柯晟善拿出巨斧,斧面闪着银色光亮,而同时,扶摇圣宗的首席大弟子也在此刻抽出长剑。 要是柯晟善敢先动手,他就给对方看看,他这个首席弟子的剑锋利不锋利。 “所以我没带够灵石,邪君圣子,这是我的本命法器,先抵押在这,稍后我去找我宗门长老借点灵石来。” 柯晟善将巨斧递到陈邪君跟前,不等对方反应不反应,直接朝着旁边的巨塔冲了进去。 “那是你宗门首席弟子吧?”张知启看着下方的柯晟善,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着。 “不是!”玄天门长老义正言辞地否认道。 一想到等下柯晟善还要找他拿灵石,他便肉疼。 这个首席弟子哪都好,就是太谨慎了。 他认为陈邪君修为造假,但又想看看陈邪君实力如何,但打算试试陈邪君十年前留下投影的实力,打算旁敲侧击推敲出陈邪君此时的真正修为。 “玄天门乃是东玄的大帝道统,那位兄台服饰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就连大帝道统都要抵押,你们这些无关的修士又何必拿着自己所谓的傲骨而不去见识一下塔内真正的天骄呢?” 此言一出,不少修士都在此刻心动了起来。 对啊,大帝道统玄天门的弟子都要抵押宝物进入巨塔,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而且,这也可以算是一个变相的修行。 只是花一点灵石竟然就可以在大帝道统中对决十年前北域年轻一代最强者的投影,这不也算是一种修行吗? 想到此处,不少人抛出手里的乾坤袋,里面板板正正的放着一千中品灵石。 但也有几个不为所动的。 例如,南幽的无极道门弟子,谢振戈,他目光平淡的看着点陈邪君,“修士修行靠的不是嘴皮子,但愿你的实力有你嘴皮那么厉害。” 闻言,陈邪君撇撇嘴也不做回答,管对方怎么想,又和自己没关系。 轰隆—— 突然,天空再次有流光飞来,从极远处的星域飞来,落到扶摇圣宗宗外,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 他立身于虚空之上,目光看向扶摇圣宗,双手朝前一拜,朗声大喝, “天雪宗大长老,顾破前来带宗门圣女江雪怡回宗!” 第22章:借一缕帝道法则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虚空中,张知启看向宗外的顾破,面无表情的开口,“天雪宗将雪怡陷入联姻境地,宗门孱弱无能,如今又想带回去又打算拿去和哪个宗门联姻?” “张宗主说笑了,我等……” 然而还不等顾破说完,一只遮天巨掌撼动四周空气,裹挟着无尽狂风直接将他拍出扶摇星域。 “天雪宗,丹阳宗两宗之人敢入扶摇星域半步,我扶摇圣宗定叫他满门皆灭!” 张知启窝着一肚子的火。 当初要不是他起了爱才之心,让陈邪君和江雪怡两者间定下婚约,他天雪宗凭什么可以借助扶摇圣宗的威名发展至今。 可天雪宗干了什么? 居然把江雪怡推出去联姻,这大逆不道的东西。 没把天雪宗灭了就算他张知启肚量大了,现在居然还想着把江雪怡带回去,真以为他这个宗主只会讲理不会动手? 就算江雪怡说什么替师父还恩情,还有什么丹阳宗身后站着一方未知势力,江雪怡本人不知道扶摇圣宗底蕴如何, 难道天雪宗长老,宗主就不知道扶摇圣宗底蕴如何?扶摇圣宗不入帝宇不是没有资格,而是不屑! 要是扶摇圣宗想,随时都可以进入帝宇,霸占一方星域。 “这天雪宗有些意思。”帝君降临北域斧前因后果都已传遍诸世,他自然也知晓天雪宗干出的荒唐事。 遇事不决,果断同意联姻。 完全不把扶摇圣宗当成一回事。 就连后面扶摇圣宗派人去询问联姻之事是否是江雪怡心甘情愿,江雪怡不愿牵连圣宗不敢说,难道天雪宗的长老,宗主也都不敢说? “倘若我麾下势力也如天雪宗这般,我宗早就出手覆灭了。” 无极道门长老淡淡说着。 砰砰砰—— 而这时,下方突然有一个个宛如炮弹般的身影从巨塔内飞出,砸落在地,和云无偿一样,镶嵌在石砖中。 “看来诸位长老带的弟子不是很出色啊。竟然连十年前我宗圣子的投影都打不过。” 张知启乐呵呵地笑说着。 “诸位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好休息着吧。”陈邪君将那些乾坤袋和江雪怡对分,放到自己的纳戒中后转身离去。 安慰? 干嘛要安慰? 刚刚免费安慰他们付灵石进塔已经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现在被里面投影扔出来,这怪谁? 反正今日他已经直面了数万的心魔了,再加上大师兄给的一千块极品心魔, 这些心魔也足够他直面许久了。 谢振戈看着陈邪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愿四域大比的时候,你的嘴巴能对得上你的实力。” 圣子殿 陈邪君在江雪怡的御空下缓缓落地,随后两人便一起走入殿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 人多时江雪怡不喜发言,现在殿中只有她和陈邪君两个人,所以她便将心里想说的开始说出。 “等下去一趟上官家,然后就要先回一趟百朝之地,后面的具体如何安排走一步看一步。” 陈邪君边走边回答着 “这倒也是,微念当初可比我疯多了,帝兵都被她拿了出来,要不是归墟出现的时间太短,她肯定都带着人打进去了。” 江雪怡坐在床边,脑袋靠在陈邪君的肩膀上,小声地说着。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微念,她家族强大,而且天赋也好,自由自在,哪怕她不努力修炼,她也可以在家族的支持上追上你。但是我不努力修炼,反而挺怕和你越来越远的。” 闻言,陈邪君灿灿笑着,并没有说话,将手轻轻地搭放在江雪怡的肩膀上。 “对了,你的修为真的是消失了吗?”江雪怡抬起脑袋,看着陈邪君问着。 “是啊。进入归墟,结果遭到了某个老妖精的偷袭,经脉寸断,修为也跟着废了。” 陈邪君面不改色地说着。 “那你现在怎么又能修行了?”江雪怡好奇问着。 “偶然间在归墟内吃了一根草,然后身上筋脉就恢复咯。”陈邪君张口就说道。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没过一会儿,江雪怡便在他的床上睡去,而陈邪君则是走入修炼室,利用那些灵石开始打通自身经脉,产生内力。 直至几个时辰后,圣子殿外忽然有一个倩影走来,她一走入殿中。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陈邪君体内经脉宛如一条条打通的河流,体内似乎充斥着强大的力量,一拳下去,足以打碎巨石。 入微中期! “三师姐?你怎么在这?” 当陈邪君从药池内站起身,走出修炼室时,一个女子正好站在他的跟前。 “二师兄让我这两日带你回你老家,所以咱们现在出发,等回来后我需要闭关。” 也谦平静的说着,不等陈邪君反应一只手拎着他就跟拎孙子一样离开了扶摇星域。 “三师姐,你先等等,我先去上官家看看微念啊,还有,我需要和雪怡说一下。” “看什么看,说什么说,沉迷情爱只会耽误了你。” “你还说我,自己都喜欢隔壁圣地的那个长老,还天天给人送灵石,哪个长老都不鸟你。” 砰—— “很会说啊你,你会说多说点,看看等下我会不会把你埋了。” …… 主事殿内 “神棍,老六和三师妹出发了。”徐飞云一脸黑线地站在大殿上,看着张知启满眼的怒火。 “出发了便好。”张知启暗自点头,看着徐飞云再次开口,“既然出发了,你也先把雪怡送到瀚海帝宫中去,让她跟着帝君修炼。” “你等着!等我回来我就劈了你的寝殿!” 徐飞云直接扭头离去,虽然他此刻十分想要刀了自己这个神棍师弟,但是一想到对方的神棍也不是全神棍,算的东西还是挺准的。 “对了,你回来得跟帝君借一缕帝道法则。” 闻言,徐飞云顿足,看向张知启的双眉中带着凝重,“你要镇压不住了?” “时间无多,当年老六那小子进入归墟算的东西太多了,泄露的东西也太多,如今仅凭我一人之力已经没法镇压天谴了。” 张知启抬了抬手,只见手掌上覆盖着黑电雷电,正发出噼啪的声响,而手掌的血肉开始脱腐败脱落,露出里面的一些白骨。 “叫你不要当神棍,你这小子非要当神棍。这下好了吧,遭天谴了吧?” 徐飞云叹息着转身离开。 诸世北域的星空之上 “三师姐,你不是很急吗?干嘛这么慢悠悠的?” 陈邪君坐在一个巨大的酒葫芦上,前方则是也谦双膝盘腿,两人在星空中横渡,速度虽快,但明显不是也谦的极速。 “出发时间太晚的话,我赶路需要加速,但如果现在出发,只需要这么慢慢的过去,两日内刚好可以到达你老家所在的星域星辰。” 也谦捋了捋秀发,皎洁一笑。 “就为了这事儿,你让我推迟和微念的见面!?”陈邪君满脸的不服气。 也谦瞬间变的面无表情,“老六莫非有意见?” “没有,三师姐最美了,做事肯定有自己的原则。”陈邪君连忙开口。 别看也谦平时一副笑嘻嘻的姿态,整起人来是真不把对方当人。 陈邪君记得曾经有个大家族的子弟对叶谦出言不敬, 不过当时也谦并没有骂他,反而是笑嘻嘻的对那个家伙道歉。 那个家伙还一开始以为准帝向他道歉乃是好事,便在到处宣扬。 结果还没过几天,陈邪君就在宗门内看到那个家伙被也谦师姐喂下丹药,随后五肢皆断,脖子上缠着一根绳子,被吊在一棵老槐树上,足足吊了五年。 要不是那个家族长老出面恳求张知启,让也谦放了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可能现在还被吊着。 毕竟,那颗老槐树上吊着的人彘好像不下一千个。 “这才是好师弟吗。”也谦拍了拍陈邪君的脑袋,很是赞同的点点头。 轰隆—— 突然,也谦脸色大变,连忙看向前方,抬手间法则滚动,化作无数壁障将整个葫芦包裹。 随之而来的则是满天火光…… 第23章:手指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星空内,火光如绚烂烟火般四泻, 陈邪君眼眸微顿,眼神中尽是复杂神色。 只见不远处,无数星辰犹如风中雨点般汇聚于此,像是被狂风吹起,又恍若被龙卷风牵引一般。 “时空风暴!” 也谦见此一幕,呢喃着。 整片星域在此刻陷入一种混乱,星辰流转再无一丝秩序可言。 不远处则是一道风暴,横贯了周虚时空,一道道裂纹随着风暴的展开而铺列。 时空风暴,这是星空中最为恐怖的一种灾祸,其内牵扯着无数混乱法则,若无准帝出手,此风暴可席卷数十乃至上百个星域。 在此风暴中,法则混乱,即便仙法八变强者至此亦是会被这风暴打下神坛,一身修为化作粉尘埃土。 可葫芦之上不仅只有陈邪君一人。 只见也谦微微抬手,一鼎绿色的丹炉横空飞出。 轰隆—— 只闻一声巨响,撼动星空星辰,犹如定海神针般定下此片星域的秩序。 独属于也谦的准帝法则随着丹炉落下而向着四周蔓延。 “此地没有生灵!” 陈邪君开口道出心中疑虑。 从葫芦至此,唯见星空崩塌,秩序混乱如尘埃,但却不曾听闻任何一点话语声响,更没有一丝生灵迹象。 轰隆—— 刹那,只见时空风暴正中央大鼎猛地一震,浩瀚的气息倾泻而出。 整个星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葫芦速度不停,朝着前方飞去。 “师姐,你这丹炉有点厉害,要不给我瞧瞧?” 陈邪君看着也谦手中的丹炉,又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万物神魔鼎。 “看?有何好看?比不得你手里那戒指。” 也谦轻飘飘地瞥了眼陈邪君,淡淡地说道。 陈邪君有些疑惑道:“师姐看得出这戒指出自何处?” “看不出。” 也谦摇摇头,坐在葫芦前端,四周环绕着一圈圈淡白色的光辉。 这些光辉如若某种法则,竟在镇压整片星域,强势按压下那恐怖的时空风暴。 “那师姐如何确认你的丹炉比不得这戒指?” “老六,你莫不是在归墟待了十年,待得忘记了思考不成?” 也谦宛如看傻子般看着陈邪君,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开口。 她为准帝! 大帝之下最高,诸世众生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之一。 虽是看不出那枚戒指来历,但感受那戒指所蕴含的能力,散发的气息,她自可分辨出戒指与她的丹炉孰弱孰强。 “既然是我这枚戒指更强,师姐何不收起你的丹炉,以我手中之戒镇压这时空风暴?” 陈邪君摇摇脑袋,取下万古神魔鼎递到也谦身前,然而后者仅是微微摇头,平静道: “其上有气息排斥于我,我动用不了。更何况,不过就是区区时空风暴罢了。” “师姐何须借其他东西镇压?” 也谦站起身,话语平静道。 说罢,其身后忽有红光大放,宛若骄阳之炎,照彻整片星空。 猛然间,一个数十万丈的身影浮现在星空之上,脚踏虚无,只手探出,朝着前方星空一按。 轰隆—— 刹那,被法则所镇压的时空风暴再度被碾压,整片星域彻底凝固。 绿色葫芦犹如战舰般迅速横渡星空。 陈邪君见此一幕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遐想。 准帝便是如此实力,那瀚海帝君若全力出手,那该是何等场景? 几个时辰后 葫芦穿过那片寂静且无任何人烟的星域,来到一片充满死寂气息的星域。 葬古星域。 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再度有时空风暴爆发,紊乱的法则开始冲荡着夜谦的气息。 一缕缕时空之力宛如海水般淹没向葫芦。 然而也谦仅是冷喝一声,手中浮现一柄金色长剑。 她纤指一点剑柄,金色长剑宛如流星般飞出,璀璨无垠的剑光猛然在星空中浮现。 近乎百万丈剑光横压此间时空风暴,将那些紊乱的气息瞬间打灭。 “大师兄的剑道法则?” 陈邪君眼前一亮。 也谦淡淡地点头。 她虽是准帝,但却并不擅长攻伐之道,而在出行前,徐飞云曾给她留下一点保命手段,这一剑便是其中之一。 巨大的剑光之下,无数星辰破散,但时空风暴也彻底寂灭,可让人诧异的是,依旧没有任何人烟。 陈邪君不由得疑惑起来。 他进入归墟十年的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十年前,葬古星域可是北域极为出名的星域之一。 这里面当时有绝顶势力坐镇,其内还有与扶摇圣宗相仿的大帝道统,但如今看来…… 似乎一切都不曾存在一般。 “嗯?” 忽然,陈邪君眉头微微跳动看向也谦身后。 只见不远处黑暗的星空中,有一点亮光像是夜晚海面上的明灯,引人注目。 不知是陈邪君眼神好,还是因为身处也谦布下的法则范围内,自身属性全方位提升。 陈邪君隐约间好像看到有一个极为细小,看着类似手指般的东西从星空中坠落而下。 陈邪君擦拭双眼,目光死死地看向也谦身后。 而也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双眸,一缕恐怖的准帝法则飞出,朝着那点亮光飞去。 轰隆! 那片黑暗区域猛然间爆发巨响,恢宏的蘑菇云升天,掀起的涟漪让这葫芦都跟着后退了近乎万丈。 也谦看向陈邪君,皱眉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陈邪君回想了片刻,亦是满脸的凝重:“手指!看情况像是小拇指,很是修长,而且肤色极为洁白……似乎还会发光。” “而且,就算相隔很远,他好像就在我的眼前……” 闻言,也谦眉头皱得更深,不知如何言语。 因为她…… 什么也没看见。 她只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极其强大的杀意,甚至是已经威胁到了她,事况紧急之下,她没有任何反应,转身便直接出手。 “它还在!” 陈邪君看着前方,瞳孔骤缩,喉咙不由得干涩起来。 只见前方空间坍塌处,仍旧有亮光在那熠熠生辉,如海面灯塔,引人注意。 那…… 还是一个手指。 第24章:帝的遗体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那个手指还在那!” 陈邪君看着前方连忙说着。 也谦亦是骤然回头,脚下葫芦速度再增,迅速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但那手指却好像跟定他们一般,一直保持着某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可下一刻,那一点光芒处,在陈邪君眼中却化作无量深渊。 无数星辰朝着那个手指汇聚而去,犹如风暴中心爆发出的牵引着星辰再次形成时空风暴,压塌星域。 也谦神色一凝,双手掐动印诀,口中念念有词,一座庞大的血红色巨鼎宛若苍天俯首在其身后浮现。 万丈之高的鼎足撑破周虚,血红色煞气从鼎内逸散而出,刹那,也谦身上衣袍化作赤红血色,恍若杀神般杀意四散,她探手而出的同时,一只巨掌亦是从鼎内探出,压向时空风暴。 轰隆—— 骤然间,两种力量汇聚的一刹,白光炸现,陈邪君眼前顿时一变,白茫茫的天空一望无际,而且他感觉自身似乎陷入一片诡异的空间之中,感受不到轻重,更感受不到一分一毫灵气。 “这是何处?” 陈邪君轻声,他挥手朝着空中挥去,然而却没有任何变换。 “死!” 恍然间,白光之上有人影低吟,肃穆的之音下有着绝对的杀伐之力压向陈邪君。 “小师弟!” 忽然,有一道轻喝在其耳旁回响,陈邪君身体猛地一激灵,眼前白光顿时幻灭,七窍溢血,有感体内气息紊乱,一口鲜血喷出。 也谦连忙拿出一枚丹药塞入陈邪君口内,抬指点在后者眉心。 “师姐,刚刚是怎么回事?” 陈邪君擦去面庞上的血液,身上气息不稳地问道。 这个星域太过古怪。 那个手指是什么东西? 就算三师姐不善作战,但她亦是准帝,凭她准帝之力怎么可能镇压不了时空风暴? 可事实便是如此,巨鼎压塌星域,再次强势横压葬古星域的时空风暴,但在陈邪君眼中,鼎下有指,仍在发出白光。 下一刻,也谦脸色煞白。 只见鼎下手指竟有移动迹象,那血色大鼎在此刻不断摇晃,更有无数裂纹从鼎部逸散。 “师姐,快撤!这个星域不太对劲。” 陈邪君连忙说道。 能够威胁到准帝的时空风暴本就不多见,那个手指更是从未出现过,移动间竟然将其师姐的血色巨鼎轰裂。 莫非……那手指是帝兵? 念至此,陈邪君取下手中万古神魔鼎,随其心念而动,一缕神识探入鼎内。 “红袍姐姐能不能帮个忙?” 陈邪君焦灼地询问着。 “何事?” 红袍女子高坐归墟山巅,目光淡漠地瞥向前方虚空,一个天幕横起,其内正反映着陈邪君此时模样。 “这个星域太古怪了,有时空风暴,而我师姐出手镇压时空风暴,但这风暴却在被镇压后又屡次出现。” “归其原因必定是那中心的手指所为,师姐此刻遭受反噬,现在也只能请红袍姐姐帮忙了。” 似是担忧红袍女子看不到那手指所在,陈邪君举起万古神魔鼎的鼎口对准时空风暴中心的那个戒指。 红袍女子饮下手中浊酒,眼神瞟向那宛如白雪的细指,微微愣神,但随后又缓缓开口:“帮不了……” 陈邪君看着也谦脸色愈发苍白,又看向万古神魔鼎,心中一横,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一手抓起万古神魔鼎,站在葫芦前端,直接朝前那手指扔去。 因这万古神魔鼎乃红袍女子赠予陈邪君,其内施加了某种法则,故此陈邪君使用此丹炉时,并不会感受到任何重量。 但这也仅陈邪君一人有此殊荣。 “师姐,快走!” 陈邪君扶起也谦,连忙说道。 而也谦也在此刻强行镇压体内伤势,御葫离去,同时还虚弱的开口:“小师弟,下次让徐飞云送你,别再来找我了。” 陈邪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根万古神魔鼎,只见其划过星空,宛若一根箭矢般打在那手指之上。 轰隆—— 巨大的声响就像是震动诸世的洪钟,回荡在葬古星域之上。 那个手指所散发的光辉在此刻黯淡几分,所引发的时空风暴也变得脆弱几分。 但万古神魔鼎表层也在此刻出现无数条裂纹,它们从鼎底部扩散至整个鼎身。 而红袍女子透过万古神魔鼎观察着那个手指,脸色黑如煤炭。 “你没死?” 隐约间,红袍女子耳旁有一道疑惑声响起。 “死不死的和你有关?” 红袍女子冷哼,抬手一挥,归墟震动,无数血红色利剑凝聚,透过万古神魔鼎全部迸射而出。 轰隆—— 在陈邪君眼中,万古神魔鼎鼎口飞出无数血红色利剑,它们自行组合,就像是一套阵法,茫茫剑气将那手指锁定在中央。 与此同时,万古神魔鼎也再次化作戒指落入陈邪君手中。 “陈邪君,此事没完,你给本座等着!” 说罢,万古神魔鼎彻底暗淡下去,无论陈邪君如何联通,但都无法听见红袍女子的声音。 “师姐,你没事吧?” 也谦摇摇头,脸色稍微有些红润,“无事,不过可能要有麻烦了!” 闻言,陈邪君脸色炸变,又是取下万古神魔鼎。 “这片星域不对,隔绝了时空,封锁了法则,我刚刚尝试联系徐飞云那二愣子,但是却根本无法联系到。” 也谦勉强站起身子,但陈邪君却可看见其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白晕环绕,看似谪仙,但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封锁准帝?此地有准帝搭建的神通法术?还是有帝阵存在?亦或是有曾经的大帝意志?” 陈邪君诧异。 然而也谦却只是看向远处红色利剑组成的阵法中心,这一次,她终是看到一点白光,终是看到了那一根手指。 她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个手指有问题。似乎是帝的遗体!” 轰隆—— 刹那,陈邪君宛若晴天霹雳,目光略微呆滞地看着利剑中央的那个手指…… 帝的遗体? 大帝的手指? 其内蕴含着大帝的法则? 一截手指祸乱整个星域,造成时空风暴,即便准帝来了也无法挣脱? 大帝究竟有多强? 第25章:无敌信念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星域法则紊乱如麻,四周的一切似是从未安定过,依旧在颠簸之中。 若非也谦手中拿出张知启给她的保命之物,不然她和陈邪君都会在此地陷入绝境之地,虽然此刻便是危险,但还不至于彻底陨落。 “师姐,大帝究竟有多强?” 陈邪君看着不远处的那根手指,喉咙干涩,不由地问道。 他曾遇瀚海帝君而不跪拜,直面帝颜,便是七窍溢血亦是不会躲闪半分。 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心生畏惧,他心中存有无敌信念,不甘向任何人臣服,即便是当世无敌的神话,瀚海帝君亦不是例外。 他自认他可直视大帝之尊,直视未知恐怖。 但如今看来,这一切似是有些可笑。 大帝,远不止他所见那般简单。 瀚海帝君一人之身,引动五域强者跪道臣服,不敢多言,一言逆流时空,回溯星域空间,将亿万生灵起死回生…… 陈邪君知道,这些举措很是强大,无双。 但终归不曾经历在他身上。 他知道大帝无敌,在古今诸世上,一个时代只有一个大帝,而每个大帝都是横压一切的存在。 但现在,一截手指,竟让星域法则紊乱,竟让他身为准帝的二师姐反噬,陷入陷地。 “多强?帝道无双,帝路之上最强者方可登临帝位。” 也谦低沉着双眸,不断动用体内法则之力,撑起一片空间,将葫芦包裹其中。 她不是不能离开,而是无法带着陈邪君活着离开。 她现在所能做的便只有撑住,等张知启等人发现异样。 但她又能撑到几时呢? 轰隆—— 一瞬,不远处时空风暴中心,那一截手指颤动了。 本是垂直向下,现如今忽地指向陈邪君二人。 一股莫大的威压降临,恍如万钧山岳加身,陈邪君顿感双膝沉重,似有弯曲下跪之势。 “遇帝不拜,真命已失!” “大道无名散汝痕,” “三跪九叩尽削罪。” “跪!” 轰隆—— 一刹那,陈邪君脑海中恍若得见有一人影,高坐云端上,低垂双眸,如若苍天低眸,一股凌厉至极的恐怖杀机竟压得他心生恐惧。 大帝? 这是大帝! 陈邪君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双膝逐渐变得弯曲。 若说瀚海帝君一个法身现世是让陈邪君胆寒,但却并未被恐惧蒙蔽心神。 但此刻,陈邪君心中平静无痕……或者说是,再无一点心神。 那一截手指,那道身影似乎就是为了他而来,横压诸世之上,只为葬灭其无敌信念。 他见瀚海帝君可敬,可尊,但却不跪不拜不屈,仍存心中无敌信念。 但此刻却是不再相同。 那是一位帝者的杀机,哪怕仅是一截手指,哪怕仅是虚幻人影,但仍可横压如也谦这般的准帝,他陈邪君又怎么可能抵挡。 他的双腿逐渐弯折。 眼见陈邪君即将跪下,也谦抬手准帝道法欲要将其托起。 前几日瀚海帝君降临北域,陈邪君与帝君对话传遍诸世。 她自然也是知晓此事。 小师弟见帝君不跪不拜,更没有一丝胆寒之色,可见其心有不败信念,具有无敌之心。 无敌之心是一种心态,不是不可败,而是不怕败,敢直面恐惧。 如今陈邪君看着那根手指,双腿渐弯,速度缓慢,但却不可阻挡。 可见陈邪君本能依旧在抗拒着那帝威,抗拒着那根手指,抗拒着恐惧…… 但同时,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邪君这家伙对人有些滑头,虽然行事方面有时候颇为欠打,所以你们几个身为师兄师姐的,该打打该骂骂。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敢偷圣女衣物,下次就敢掀长老房屋……” “神棍,难道小师弟就没什么优点不成,老六如此帅气的美男子,给你说得这么猥琐。他这哪里是偷,明明是光明正大抢的。” “抢的?老五,给我把陈邪君吊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倒也有优点,他的无敌信念很重,将来若无意外,定是瀚海帝君之下第一人,甚至可能是十万年前逆世剑尊那般人物。” “无敌信念?难道我们要小心出手,避免在他面前展现无法无法理解的能力?” “那倒不至于,老六那家伙贼得很,知道什么能比,什么比了没意义,就算你们在他面前全力出手,他都不会动摇一点无敌信念的。” “为什么?” “他说‘我若成准帝,诸世上下,此境之内,定是以我为尊。’”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无敌信念若破,会如何?” “信念崩,道途断,心魔生,死劫起。” 十几年前张知启曾和其他师兄弟,师姐妹聊过陈邪君无敌信念之事。 也谦等人本以为瀚海帝君降临可能动荡到陈邪君的无敌心。 毕竟,若要真正的无敌,那便本身必须是帝。 但帝者无双! 一个时代仅有一尊帝。 当世已有瀚海帝君,陈邪君又怎么可能做到无敌? 她们很担心陈邪君会因瀚海帝君二造成无敌信念崩塌。 但很显然,陈邪君敢直视帝颜,不曾心生畏惧,无敌信念犹在。 可如今见此局面,便是也谦都可看出,陈邪君心神似乎出现裂纹,自己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一世仅一帝。 这一个时代已有瀚海帝君,他陈邪君如何能够做到无敌于诸世? “小师弟,你怕了?” 也谦强行施展扶摇帝法,一缕流光飞入陈邪君眉心处,似是在其脑海中回荡。 古今诸世唯帝至高,从未出现过有人物凌驾于大帝之上…… 无敌?何以无敌? 陈邪君呆呆地看着天空上那个仅他一人可看见的人影。 虚无缥缈的声音携带着无上的神威落下,似是要彻底折断它的傲骨,撕碎他的不屈之心,碾碎他的无敌信念。 “跪!” 不远处的手指似是微微晃动,像是有洪钟般的声响回荡在陈邪君脑海,也谦所施帝法更是直接破灭,唯留一字回荡——跪! 砰…… 似是有心跳声回荡,陈邪君双手撑地,哪怕眼神空洞,但身体的本能却也在不断地反抗着。 轰隆—— 一刹那间,狂风骤起,只见时空风暴中央,那根手指指间有一点寒光飞出。 也谦神色大变,双手掐动掌印,燃烧体内精血,神魂,肉身,动用徐飞云留给她的剑道法则,一剑斩出。 轰隆—— 刹那,百万丈剑光浓缩于一点,贯穿虚空,葬古星域空间浮现无数裂纹,与那一点寒光对撞在一起。 然而,其身所做,恍若徒劳…… 剑光碎灭,寒光不止! 第26章:无敌信念碎,第一神将:军济世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寒光直破剑光,也谦神色大变,脚下葫芦爆碎间,起身扑向陈邪君,将其甩飞。 “跪,还是不跪!?” 陈邪君身体流落在星空之中,不断的朝着下方跌去,似是无止境的深渊,翻身不了,但仰头间却可见天穹上那道身影,宛若苍天般,无情淡漠,俯瞰着他。 陈邪君不知所措,也不愿有所动。 他的无敌心陷入了怀疑。 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虽嬉笑玩闹,但却有心中无敌。 面对无趣邀约,他可直接认输,不是他心有畏惧,是他自感无趣。 无敌并非不败,无敌是一种心境,是一个永不言败的心境,是一个敢直面自身未知恐惧的心境。 可你若知道你的恐惧是诸世第一,是你企及一生都无法触及到的存在呢? 那不是大帝,而是准帝。 是一个时代的唯一,一个时代的神话,古今诸世每个时代的绝对至强着。 他陈邪君敢无惧准帝,是认定自身亦是无双之辈,认定自身亦可成准帝。 是肯定自己,若为准帝,当为准帝绝顶。 但他没想过称帝。 为何? 因为帝位已有人在,他何以称帝? 弑帝? 古今诸世不见有一人可逆伐大帝。 即便是禁区中的恐怖存在亦要畏惧大帝的存在。 他陈邪君凭什么敢想称帝? 他陈邪君凭什么敢认为自己以后必定无敌? 难道他能弑帝不成? 难道他陈邪君敢对帝不敬? 一道道质疑声恍若低语声开始逐渐变大,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在他的内心充斥。 他的身躯在布满裂纹,在星空中坠落,似是要被诸世遗落,不知会坠落到哪。 “不去帮帮他?” 此刻,葬古星域外有一层淡蓝色壁障隔绝一切,将此星域和诸世彻底分绝开。 一个蓝衣先生静立虚空上,目光落在壁障内的陈邪君身上。 身旁有虚幻身影身穿一袭玄墨鎏金龙纹袍远观而去。 “他可对你敬,对你尊,但不会对你跪,不会拜,不会屈,不会怕。说明他有无敌之心。” “但这还不够,单纯的无敌之心不够。” “破而后立方能走得更远。” 蓝衣先生轻轻摇动蒲扇,一双眼眸倒映着陈邪君坠落星空的画面。 “无敌之心若破,这小家伙怕是连突破地渊境都难。”瀚海帝君语气淡漠地说着。 “无敌之心,可败,但不可惧,这小家伙若不能彻底祛除心中大帝的阴影,那他必定无缘至高。” 蓝衣先生不苟言笑着。 “依你之言,他不跪朕,不拜朕还不可祛除对大帝阴影?”瀚海帝君心生几分兴趣,略微笑道。 “帝君无双之资,横推帝路无敌首,他不跪不拜于你,自然可祛除几分对大帝的畏惧,但这还不够。” “他见帝君,虽是敬重,尊敬,那是因为帝君成帝后曾讨伐禁区,他敬重和尊敬的是你一身功德,但他不会跪拜于你,更不会惧怕,这可为其祛除几分大帝在其心中的那座高山。” “但帝君面他缺少一样东西。” 瀚海帝君目光落在蓝衣先生之上,淡淡开口;“缺少何物?” “帝之杀机!” “现如今,这小家伙应该要经历的是,碎信念,塑无敌。” 蓝衣先生依旧在看着陈邪君,目光中未有一丝慌乱。 他布局甚广,如今更是已谋划至此,陈邪君是否无敌之心破碎,便是其中关键一步。 “大帝至高,一介蝼蚁,亦敢直视帝躯!” 陈邪君眼中,那虚无缥缈的人影垂眸望穿他,让其身陷九幽般,难以脱身。 咔嚓…… 似是有破碎声响起,陈邪君身上气息宛如昙花般,现世不过几日,便凋零,无敌之心破,七窍溢血,犹如血人般望着星空,毫无朝气。 “小师弟,没事吧?” 也谦脚踏星空,压下体内伤势,一手抓起陈邪君,凌空而起,踏立在星空之中。他一脸焦灼的看着陈邪君,却发现后者如若垂暮老者,神情低迷。 “小师弟?” 也谦在陈邪君跟前挥了挥手,但后者却不再言说,七窍溢血可被止住,但心中无敌被破却难再塑起。 砰—— 忽然,远处那洁白手指一动,滔天威压再次落下,直向陈邪君两人压来。 “放肆!” “大帝法旨在此,还不速速跪拜!” 忽然,星域深处有一阵金戈交替声传出。 随后便有烈马嘶鸣,星空震动随之震动,本残破的空间在迅速复原。 而那滔天威压在此一刻直接破灭。 只见手指后,铁骑踏碎星河,金戈碰撞间划过长空。 这是七千玄帝重甲兵,直属于帝宇内,瀚海帝宫瀚海帝君一人。 金甲首领眉心竖刻有一缕帝法烙印的不朽纹路,手持战戟,犹如一尊战神横压世间。 战旗如受大风吹荡,猎猎吹动,七千玄帝重甲兵前还有九条紫金真龙匍匐前行。 也谦瞳孔骤缩,未能等到张知启等人,反而却忽然出现瀚海大帝部署的玄帝重甲兵。 随着金甲首领手中战戟震动,时空风暴幽若冽冽寒冬碰上骄阳大日般,顷刻间消融于世。 同时,那金甲首领一指划过眉心帝纹,一缕至高无上的大帝道法贯穿星空,落在那手指上,忽然有一层金光环绕,将其包裹,随后彻底消失。 “诸位可有伤势?” 不等也谦回答,金甲首领拿出两枚丹药交于也谦手中,此丹药之上竟有一点点金光环绕。 这是…… 蕴含着真正帝道法则的半帝丹! 也谦专修丹道一途,以丹道成就准帝,自可轻而易举辨认出此丹之珍贵。 未曾想到,这突兀出现的玄帝重甲兵竟出手便是半帝丹。 “谢诸位相助我师姐弟二人,否则这今日定难以逃脱。” 也谦收下半帝丹,将其中一枚塞入陈邪君嘴中,随后朝着金甲首领微微拱手道。 “这位小友天资非凡,不过其气息倒是有些没落了些,像是有心魔缠身。” 金甲首领微微点首,目光落在陈邪君身上,略微诧异后,轻轻摇头,不过却也没办法改变些什么。 诸世天骄人杰无尽,他追随于瀚海帝君,于帝路上曾见过太多太多天骄,如陈邪君这般天纵奇才者也不在少数,但真正成长起来的却也仅有少数几人,而真正登临绝巅,俯瞰诸世的也仅瀚海帝君一人。 故此,他对陈邪君如此情况倒也没有太过可言说之语。 “请问道友何名?” “在下瀚海帝君座下第一神将,玄帝重甲兵首领,军济世。” 第27章:明知不可敌而敌之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军济世,于瀚海帝君踏入道境前便一直跟随至今,更是在帝君登临帝位后得其帝道法则滋养身躯,蜕变为真正的半帝之躯,掌握部分瀚海敌法。 后于诸世之巅,被帝君册封为金甲神将,镇守一方诸世。 饶是也谦也不由得诧异,眼前之人竟是军济世。 千年前帝路争锋,她亦是参与,但却不如徐飞云那般杀入帝路更深处,她曾听闻瀚海帝君只身一人横扫帝路古族,而跟随他之人亦是无双之辈,而其中便提到过军济世之名。 “敢问金甲神将,刚刚那一切波动是……” “皆由那一截疑似帝的遗体造成,其手之上还蕴含有一丝帝道法则,引动天地之力,故此压塌葬古星域。而帝君让我等在此镇守其中缘由之一便是这疑似帝的遗体。” 军济世并没有太多遮掩,而是大大方方的阐释说出。 因为能踏入葬古星域者,必定是得大帝应允。 他人不知晓之事,他身为金甲神将,为帝君亲自册封,又能不知晓。 以葬古星域为中心,十方星域内,自十年前起,便被瀚海帝君动以帝法封印,且让他率领七千玄帝重甲兵镇守于此,至于其中生灵则被牵引至其他星域。 “疑似帝的遗体?莫非那截手指不一定是帝躯?” 也谦抓住关键词,瞪大双眸,有些震惊地问道。 一截手指便让她这尊准帝反噬,让一个星域暴乱,镇压的时空风暴不停浮现,更是碎了她一件准帝器。 若不是帝的遗体,怕是不止陈邪君无敌之心咬碎,她道心也极有可能蒙尘。 她能接受同境之人比她强,毕竟她所行之道并非杀伐道,乃是丹道。 但她无法接受同境之人可凭借一截手指便能让她败,便能让她准帝器碎。 “此事我亦是不清楚,帝君并未言明,只是说过‘疑似’二字。帝心如渊,既然帝君未曾点明,身为臣子,我自不会妄图猜测。” 军济世摇摇头,手中长戟一点星空,身后九头紫金神龙咆哮。 在也谦眼中,似是有无数金光割裂长空,一道金色的裂缝出现在其眼前。 “此裂缝乃是通往其他星域的通道。” 军济世淡淡说道。 也谦转眸看了看陈邪君,发现后者此刻脸色苍白,曾经的朝气蓬勃不复一丝,更多的则是静默无言。 “那神将,他日再见。” 也谦带着陈邪君朝着裂缝中走去。 此地有瀚海帝君帝法弥漫,更是有半帝神将在此镇守,明眼人都看得出葬古星域不俗,她又不傻,即送小师弟前往入玄星域又何必再拖下去。 “这位小友,路应朝前看。” “我只是一介俗人,但观你气息紊乱,倒说上几句,这几句话都是出自的帝君之口。” “人之所以为万灵之长,那是因为人有许多不同于万族的特性。” “比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敌而敌之。” “这话有错与否,我无权讲究。但此话是在帝君于仙法第八变下,被一尊古老准帝追杀时所说出之言。” “对于这话,帝君也曾表示过,这是他对自己绝对信心的根本。” 就当陈邪君踏入空间裂缝的最后一刹那,军济世毫无征兆地开口。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知不可敌而敌之。 空间裂缝闭合的最后一刹,陈邪君呆愣地回眸,隐约间似是看见一袭龙袍与蓝衣站在军济世身旁。 “小师弟,感觉如何?” 当走出葬古星域时,也谦神识外放,来到一颗普通星辰的山岳上,开始对陈邪君身体进行探查。 身上伤势都已在半帝丹的作用下恢复如初,其肉身更是在某些程度上得到了增强,根基也变得越发浑厚。 虽仍是入微境,但只要陈邪君想,此刻他可直入灵玄。 但看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难不成,无敌之心真的碎了?” 也谦一手托着下巴,略微沉思着。 张知启对他们师兄弟几人可都聊过,她自然也还记得这些。 “这就难搞了。” 也谦眉头紧锁。 陈邪君无敌之心碎裂,那便代表着他的修道信念崩碎,犹如无根浮萍,大风大浪吹到哪便是哪,不会有一点目标感,而且还会滋生心魔 那此生都将无缘帝路争锋,不对,莫说准帝,便是突破地渊境怕是都难如登天。 陈邪君依靠在一棵大树下,神采黯淡,看着前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也谦在盘坐修整数个时后便带着陈邪君朝着星空中走去。 因葫芦破碎,而她也没有准备什么更好的器物带着御空而行,故此,她直接出手,连续撕裂空间,横跨星域朝着目的点而去。 片刻后,人玄星域。 这是北域略微靠北的星域,距离扶摇星域少说有上千星域的路程。 也谦带着陈邪君来到一颗星辰前,此星辰并没有什么突出点,或者说是平平无奇,丢在诸世亿万万星辰中都是犹如尘埃般的存在。 “我刚刚联系了一下神棍,把事情和他说了一下,他问你,是想先回家看看,还是先回宗门检查一下身体。” 也谦看着陈邪君,轻声问道。 然而还不等陈邪君说话,也谦便又拉起陈邪君的手,“算了,还是先回宗门看看吧,我怕把你带回去,在我闭关的时候,你突然一命呜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扶摇圣宗是出了名的和睦,长老与弟子打成一片,师兄弟间也如亲兄弟般。 此刻也谦看到陈邪君这个状态自然是有些担忧。 陈邪君刚从归墟回来不到十天,现在无敌之心又被破,气势萎靡,整个人像是没了爹妈一样,死气沉沉的。 “没事,师姐,先回百朝之地看看吧。” 陈邪君挣脱开也谦的那只手,声音嘶哑地说着。 对此,也谦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带着陈邪君落入这颗星辰之中,来到一片广袤沧海之中。 下一刻,也谦带着陈邪君御海而行,朝着前方走去。 可忽然间,有一层金色的光罩陡然浮现,这个光幕遮盖了整个海面,一个如同秘境般的小世界若隐若现。 也谦表情诧异,再次带着陈邪君横跨万里,强行进入那个秘境小世界。 可下一瞬,天穹陡然暗淡,一个厚重的气息降临在这个秘境小世界中。 一个人影陡然飞出。 披头散发,身上一群浮现几道伤口,更有恐怖的杀机将此人逼退到沧海之外的沙滩上。 此人, 准帝,也谦 第28章:卖黑橘的赤脚女子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此刻,也谦眼神中浮现出茫然色彩,她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了。 踏入准帝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在一天被击退两次。 先是在葬古星域被一截手指横压到反噬,准帝器更是被打碎。 如今更是在踏入一个小世界中被莫名浮现的天道之力横飞。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谦挠了挠后脑勺,心中烦闷不已,正欲盘腿习坐,但脑海中忽然传来张知启的话语。 她略微迟疑后便直接离去。 且看另一边 小世界内 陈邪君双眼瞪大,眼咕噜直转,此刻已不复先前无敌之心破碎造成的低沉,取而代之的则是懵逼,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他面朝大地,从高空上一落而下,猎猎狂风吹拂过他的身躯,眼睛眯起,稍微一看,便已知晓,自己距离地面似是有上万米…… 自由落地! 陈邪君嘴角直抽搐,此刻也不再低落,不再低沉。 而是连忙翻找起纳戒,找寻着有没有保命之物。 笑话,先前无敌之心破碎,只是道途崩损,只要他无上进心,那便不会遭遇生命危机,心魔虽会滋生,但只要他不在反抗,那便大概率不会有事,当然,劫难不算在其中。 而现在,他要是不反抗,那便真的会死。 甚至是砸成肉泥。 前者是心底蒙尘,心神俱损,宛如行尸走肉,但还不至于真的死。可后者要是再不想点办法,那他就真没了。 入微境从上万米高空坠落,若无其他举措,其他的不必多言,家中叫人选好坟地即可。 陈邪君一边翻找着,一边回忆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也谦带着他进入这百朝之地,但是下一刻似乎天上有道音浮现,不等也谦反应过来,天穹上猛地爆发出无数紫色雷霆。 它们宛若鞭绳般直接抽打在也谦所展开的法则之上,顷刻间便将其逼出小世界,而陈邪君则像个无根浮萍般在空中无依无靠,朝着地面坠落。 “找到了!” 忽然,陈邪君似是找到了什么,从纳戒中取出一个蓝色的符箓,上面刻画着许多咒文,同时一面符箓上刻画着有一只长着双翼的生灵。 千里遁山符,道境层次的符箓。 没有任何犹豫,陈邪君直接催动符箓,身体顿时消失于半空。 ………… 百朝之地,共有数百王朝在此屹立,局势复杂,各大王朝间存在敌对关系,联盟关系…… 其中最为强大的王朝当属百朝之地中央的神圣天朝,玄武帝朝,造化皇朝,鸿宇王朝。 而此刻,神圣天朝附属王朝,天国皇都外。 “来一来,看一看哟,这是从自神圣天朝运来的上等柑橘,入口即有一层淡甜,咀嚼时便可感受到脆甜爽口之感。哪怕是天人境强者亦是会称赞此等柑橘为人间极品。” 老马拉着一车柑橘停靠在天国皇都城墙外,一个貌美的女子赤裸着双脚踩在地面上,轻声吆喝着。 随着她的吆喝,诸多人影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此女是谁啊?” “不认得,不过看其装扮,应不是普通人,不过为何会在此地贩卖柑橘?” “嘶~为何老朽感觉这家伙这么眼熟?看着有点像朝中人物?” “朝中的大人物会在此地卖柑橘?这位道友,你信不?而且,你看这柑橘,瘪平暗淡,外皮黄中透着些许黑点,整体看上去紧小……” “这部分柑橘明显是坏的,内部已经腐朽。这部分柑橘,熟都没熟,吃起来定是干涩不已……朝中大人物在此贩卖连乞丐都不敢吃的坏橘?” “朝中大人物不穿鞋子?谁在那里瞎说,不怕脑袋落地不成!” “……” 驻足的人影纷纷降落在那女子身上。 可那女子似是不曾察觉一般,而是拿出一张小椅子,从马车前方独自拎出一袋柑橘。 相较于这一袋柑橘,马车上的柑橘简直和垃圾无异。 “小姑娘,生意不是这么做的,你应该拿你怀里那一袋好的橘子来卖,而不是那些坏橘子摆放出来。” 有一个老妪看着女子的做法,好言提醒道。 “老奶奶没事的,您吃,这是好柑橘,可甜了。而且,这不是拿来卖的,这是拿来给人撞的。我就看看那个公子哥走路不看,骑马车不减速,只要他撞了我柑橘,我肯定告诉爹爹,让他赔个倾家荡产。” 女子掏出鲜甜的柑橘放到一旁地摊的老妪手中,随后甜甜说道。 而此时,周围的众人嘴角直抽搐。 好嘛! 这是来玩磕碰的。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女子的马车也很有讲究。 其他地摊商铺在一条线上,远离城门大门,而女子马车则是突现出来几十丈,刚好对应城门,但因为马车落脚点没有超过限定范围,故此守城兵将也不好说些什么。 “沐姐这是又来买橘子了?” 这时,城内有一华袍青年忽然走了出来,他双眼无碍,但却把一只眼睛以黑锻缠绕起来,像是在扮演独眼剑客。 他缓缓走到赤脚女子身旁,轻轻笑着。 “雪程峰?你怎么在这?” 赤脚女子好奇地问道,还不等对方开口,她再次说着:“你爹舍得放你出来了?一夜十妹,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没死。” 雪程峰脸色一黑,但却碍于赤脚女子身份不敢随意发火,只得小声开口: “什么一夜十妹,我都说了,我只是去找青姐谈情叙说爱意。点十妹的那个是陈家那个纨绔才对。” “爱上一个青楼女子,也难为你这家伙了。” 赤脚女子掩嘴轻声笑着。 “只要我早日突破灵玄境,我一定把我爹吊起来打,肯定好好告诉他,本少爷凭什么不能娶青楼女子。” 雪程峰摘下黑缎缠绕在手掌上,随后拔出腰间长剑,十分傲然的说着。 “说得好。”赤脚女子鼓掌道,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黑里透白,不知是否香甜,但十分软糯的柑橘放到雪程峰面前,随后甜甜一笑:“吃橘子不?” “不要不要,这橘子都黑得发白了,谁要。今日,本剑客就替朝中子弟出面,砸了你这马车。” 雪程峰忽然零帧起手,举剑就要砍向马车。 不说别的,能骑马车速度丝毫不减之人,大部分都是朝中富贵子弟,除却陈家纨绔外,不论是从城内到城外,还是从城外到城内,都被赤脚女子这马车挡道翻车过。 但因为女子身份,却敢怒不敢言,被迫赔钱。 其中自然也有他一员。 “你敢!” 赤脚女子直接将手中软糯柑橘砸了出去。 雪程峰则是侧身躲过,长剑直接砍在马车上。 而下一刻,整个马车忽然爆发剧烈震动,随后四分五裂。 “咳咳咳……这……是哪!” 第29章:十年,百年,七年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雪程峰!” 卖橘女呵斥着,眼见自己马车破裂,她抬手便是朝着雪程峰一拳打出。 “你……你居然达到入微境后期了!?怎么可能!” 雪程峰目瞪口呆,举剑横挡在身前,强行抵御住那一拳之力。 轰隆—— 巨大的冲击下,他的身子不断后退,脚下更是留下两条深深的划痕,他抬眸呆呆的看着卖橘女。 什么时候突破的? 可还不等雪程峰反应,卖橘女便又要动手打向他。 四周的人影以及护城的将士在这一刻要么是莲花挪步,迅速远离,要么便是睁眼闭眼,当做没看见般,站在一旁。 并非他们不愿出手制止,而是眼前这两人身份高贵,都非他们可阻止的。 “停停停……我刚刚就只是砍了一下马车,没用内力,你少在那里讹我啊!” 雪程峰被卖橘女一拳接着一拳的击退,手中长剑更是在后者拳锋之下变得弯曲,见此,雪程峰只得连忙认错。 “真的?” 卖橘女仍旧一拳打在雪程峰胸膛之上,后者顿时如弯弓般击飞出去,随后砸落在地。 “真……真的!” 雪程峰想拿着手中剑支撑着起身,但下一刻,那价值五万白银的长剑竟直接断裂成两部分。 这时,卖橘女才转过头看向车摊,只见那堆黑坏的橘子中,一个身影踉跄地从其中跳了出来,身上还沾染着坏橘子散发的恶臭。 此人正是陈邪君。 因为没有灵气掌控千里遁山符,他只得激活符箓确定下某个方位后,一切随天意。 不出意料的果真出了意料,符箓并未将他带到皇都陈家之内,而是将其带到了卖橘女的橘子车摊上。 “你是谁?” 卖橘女看着陈邪君,柳眉一挑,直接摆出作战的姿态,浑身散发出一种空灵的气息。 入微境后期,已是可以做到沟通天地灵气,纳气入体,但主要还是以肉身为主。 不等陈邪君开口,卖橘女身后的雪程峰看着陈邪君,浑身一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陈邪君面前,眼神瞪大,不断地打量着陈邪君,似是看出些什么一般。 “怎么,你认识这家伙?那样也好,你就代他把我橘子钱赔我吧。” 卖橘女双手环臂,笑眯眯地说着。 也不枉费她今日站于此地半个时辰之久,还真让她又碰到了走路不长眼的货色,将她马车掀翻。 “你……陈邪君?” 雪程峰并未搭理卖橘女的话语,而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陈邪君则是拍着身上发臭的橘子,听到对方呼喊自己,淡淡的瞥了眼后便轻轻点首。 雪程峰小心翼翼问道:“陈家,陈氏大少爷,陈邪君?” 陈邪君淡淡点头。 雪程峰手托下巴,沉思问道:“陈君山之孙,陈无衣之子?” 陈邪君挑眉,但仍旧点头。 雪程峰露出一脸严肃,沉声问道:“八岁那年,青楼顶层一夜点十八妹要喝奶的那个?” 陈邪君脸色一僵,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家伙,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来。 “我是雪程峰啊,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去青楼的那位,你点十八妹,我点十妹……” 眼见陈邪君有点反应,雪程峰连忙开口道。 而这时,陈邪君也是想起眼前之人是谁,不过印象不是很重。 毕竟,在雪程峰眼里,陈邪君不过离开几年,但在陈邪君眼中,他可是离开了一百多年,这些记忆若是没有刻意记住,终究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一同逝去。 “想起来了,不过这都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麻烦你别再提了。” 陈邪君故作君子般说道。 十三岁离开百朝之地,十五岁进入归墟,待了百年,实则外界仅是十年,那八岁之时距离现在也就是十七年。 然而雪程峰却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陈邪君,似是被陈邪君的话语给惊愕到了。 约莫几息后,他再次开口:“陈哥,你说多少年前?” 陈邪君挑眉,这家伙一百零二年不见,莫非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十七年。” “不对啊,这不是十二年前的事情吗?” 闻言,陈邪君咯噔一下,不会这地方时间流逝也不同吧? “我离开了多少年?” 陈邪君轻声问道。 “你离开了七年。” 卖橘女插上话回答道。 “七年!?” 陈邪君愣了愣。 忽然感觉诸世的时间流逝有点怪。 归墟百年,而诸世仅过十年。 百朝之地七年,而诸世却已过十年。 这情形,他真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是?” 陈邪君看了看雪程峰,随后又扫了扫卖橘女,有些疑惑道。 雪程峰小声的说道:“陈哥,她是沐清源的孙女。” “沐清源?” 陈邪君回忆了下,脑海中似乎没有什么相关记忆。 按照归墟年龄来算,他已经是一百零五岁了,而百朝之地的事情都发生在前十三年。 说真的,除却陈邪君家中亲人外,其他人物他基本都忘得差不多了。 若不是雪程峰提到八岁一夜点十八妹,他或许连雪程峰都不记得了。 毕竟,八岁那年,因为一夜十八妹这个事,他可是被他父亲陈无衣吊起来打得体无完肤。 那个年龄段,狗见了都嫌弃。 “沐清源的女儿?直接说名字不行?” 陈邪君一手耷拉在雪程峰的肩膀上,悄咪咪的说道。 “你还记得天皇山吗?” “记得一点,但和此女有什么关联?” 天皇山,天国皇都后一座高达万丈的山岳,直冲云霄,风景秀丽,站立于山巅之上,可见皇都全景,多为天国权贵避暑休息之地。 “你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上山吗?” 陈邪君不明所以:“记得一点。” 十二岁上山他倒是记得一些,在周边人的怂恿下登上的山。 陈邪君依稀记得,天皇山内好像有一天池,那一日他登山似是有女子在其中洗澡。 而他在他人怂恿下,偷了那女子的衣物,后面东窗事发,便被爷爷陈君山吊起来打。 等一下! 天池内洗澡的女子? 卖橘女……女子? 陈邪君喉咙一滚,眼角瞥了眼卖橘女,一手架着雪程峰,低声道:“她是沐枫月?” 雪程峰眼神一亮,大笑道:“答对了,这就是你偷衣服的那个主人。” 陈邪君:(´-﹏-`;) 沐枫月:(▼皿▼#) 第30章:孩儿回来了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砰—— 突然,城墙外,马车前,雪程峰身子如弓,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城墙上。 沐枫月淡淡的扫了一眼雪程峰,冷哼一声,随后看向陈邪君,指了指四分五裂的马车: “我的橘子,赔钱。” 见此,陈邪君嘴角直抽搐。 哪来的钱? 你看我像有钱人? 陈邪君不语,只是一味地转身离去。 沐枫月不语,只是一味地跟着他走。 而四周的人影也在此刻目瞪口呆。 “那是七年前的陈家大公子?” “似乎是。不过这个时间点,陈家不是……” “诶,跟过去看看吧,陈家发生如此动荡,如今陈家大公子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走上和他们父辈一样的路。” “陈家满门忠烈,可奈何世事无常啊。” “……” 很快,陈邪君归来消息如同箭矢划过长空,留下箭痕。 不少人纷纷驻足看向某个方向。 就连皇都深处,高高在上俯瞰着一个国家的帝王都注意到了这一则消息。 “外间可是流传,陈邪君归来了?” 皇宫内,一个身着金色龙袍的身影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神情中带着无尽威严,他目光看向殿内的其余官员,语气平淡。 天国皇帝,李建成。 “启禀陛下,是的。陈家大少爷陈邪君,七年前不知所踪,早在半个时辰前忽然出现在皇都之外,与沐大人的孙女,沐枫月,以及雪大人之子雪程峰碰面。其中还有不少围观者也认出那是陈家大少爷,陈邪君。” 一个官员回应道。 随后李建成望向这所有官员最前方的那个身影。 这是一位老者,身着一品文官服饰,肩头有两只仙鹤振翅起舞腾飞,腰间缠绕玉带,时而迸发出金石之音。 一品文官,天国儒学文化之首,沐清源。 李建成平淡地开口:“沐爱卿可有话要说?” “回陛下,臣暂无话可说。”沐清源深深一拜,恭敬的说道。 但随后,他又开口:“不过臣认为,臣应去一趟陈家才对。” “哦?这是为何?”李建成略微有些感兴趣地问道,“你可是和将军府有着极大矛盾,怎如今会有前往将军府一观的情况。” “陛下,我虽与陈家将军府有些恩怨,但那不过是私事,上不得台面的恩怨。如今陈家三杰躺棺归来,白锻千里,我身为一品大官,又怎能应私事,而忘乎陈家所为。” “陈家三杰,第一杰,陈无衣,战死疆场,被敌军斩尽四臂。第二杰,陈无岳,为撑住援军到来,誓死抗敌,最终万箭穿心。第三杰,陈无均,三剑穿身。” “陛下念及我与陈家有恩怨所在,故此昨日携百官前去吊唁并未带我而行。今日,臣见百官与陛下皆在此,臣斗胆问你下一句。” 沐清源缓缓跪下,双手放于额头前,随后磕头道。 “讲。”李建成淡淡道。 “臣欲前往将军府一观,吊唁陈家三杰,不知陛下之意。” 沐清源沙哑着喉咙道。 似是担忧李建成不应允,他再次开口:“无痕与无衣生死之交,且无痕曾认邪君而义子,那邪君如今也算是臣的半个孙子,如今孙子消失七年,也恳求陛下收回那道圣旨,让臣前去吊唁。” 他与陈家虽是有恩怨,但大局之事他亦是看得清楚。 他本应昨日前去吊唁,但奈何陛下不曾带他,而他却因曾经的一道圣旨,不让其与陈家掌事者于皇宫之外碰面。 如今正好借着陈邪君归来之事,好好论说一番。 此刻,距离皇宫最近且最为恢宏的建筑群中,占地数百亩的府邸中 白缎缠绕,白花落地。灵堂之上,三副棺椁横立,而在最前方的墙面上则挂着三幅黑白画像。 此三人正是陈家三杰,陈无衣,陈无岳,陈无均,也是天国三大将军。 而在这三副棺椁旁,则有一个老者身材无光,看去不过五六十之龄,但给人一种耄耋之年,即将逝去之感。 人间悲苦,当有一苦,白发人送黑发人。 更何况,是他一人送三子。 这时,府邸外忽然有无数人影走来,他们每一人皆是手捧白花,且就城之人都是面带哭腔的走入。 “天国百姓,胡一封恭送将军。” “天国百姓,李承泽恭送将军。” “天国百姓……” 来者无不是天国百姓,仅仅片刻,将军府便被无数人影充斥,一时间哭声震天,回荡在整个皇都。 而此刻,大街上,陈邪君三人正朝着将军府走去。 “话说,七年未回,城内百姓都去了何处?” 陈邪君有些疑惑地问道。 所行过来,虽可见些许百姓,但人数极少,而所见之人或多或少的都是双眸含泪,这一度让他怀疑,这里可是自己家乡。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雪程峰和沐枫月对视眼后,前者上前勾搭着陈邪君肩膀,较为严肃的说道。 陈邪君有些摸不着头脑,“心理准备?何意?” “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看吧。” 就在此时,三人顿足,陈邪君抬眸看向前方。 一块牌匾,有着岁月的沧桑之感,上面有着无数字迹“陈氏”“将军府”“无衣园”…… 陈邪君心头忽然咯噔一下,心中产生不祥预感,踏着步子走入大门。 入眼,可见白锻布满眼神,四周皆是人影,哭喊声不断,浓浓悲意直冲心头。 而重新则是一眼望到底,在远处的大殿中,三幅巨大的画像映入眼帘,通道三副棺材也进入其眼。 他看着那三幅画像,身体在此刻微微颤动起来,心中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颤颤巍巍抬着步子朝里边走去。 难道…… 难道…… 不可能!应该不可能! 我只是离家而已,百朝之地只过七年而已。 绝对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一瞬间,陈邪君脑海中浮现出十三岁离开陈家时的场景。 “君儿,要好好跟着这位师傅修行,待修炼有成,记得常回家看看。” 昔年陈无衣在其耳旁说的话如若利箭般,横跨时间,直射其眉心。 “爹,孩儿……孩儿回来了。” 第31章:入微境中期,启程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声音不大,但却可传入殿内老者的耳中。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一旁的陈君山身躯不由得地颤动几分。 为何? 陈家自他而起,皆是将帅之才。 他是,他的三个儿子亦是。 可除他之外,其三子皆战死沙场。 也就是说,现在的陈家,人杰凋零,若陈邪君不归,那这偌大的陈家便只有他陈君山一人。 陈邪君跪在三个棺椁前,目光落在三幅黑白画像上,他的喉咙不由干涩几分,唇角颤抖着。 按照归墟内的年纪来说,他现在已是一百多岁,甚至是比他爷爷的岁数还要大,可那又如何呢? 亲人终究是亲人,他始终不曾断绝情绝道,心中仍存有几分亲情。 “邪……邪君。” 忽然,陈邪君似是听到耳旁传来一道沙哑且还有着些许悲意的声音。 他呆愣地回眸看去,只见陈君山正颤颤巍巍地朝着他走来。 “老爷子,好……好久不见。” 陈邪君看着陈君山,唇角颤抖着笑道,两行清泪流下。 此后,便是朝中大臣沐清源来至将军府中进行吊唁。 众人虽是惊诧于陈邪君的归来,但如今所关注之事却也并非陈邪君,而是那三个棺椁。 “我父亲和我二叔,三叔是怎么死的。” 半个时辰后,陈邪君依靠在陈家府邸的大树之下,目光遥遥看向殿内三幅画像,平静地询问着。 “战死沙场,三位大帅皆是如此。” 沐枫月坐在一旁,轻声说道。 陈邪君坐在一旁,神情复杂,陈家满门忠烈,三将战死沙场,天国百姓尽知,亿万苍生尽知,但唯独他这个陈家大公子一无所知。 陈邪君继续问道:“与哪国交战。” 沐枫月再次回答道:“天国周边三国,唐国,宁国,姜国。” 随后陈邪君轻缓点头,不再言语,只是看着殿内画像,以及周边无数人的哭腔。 三日后 陈邪君从公子府内走出,身着墨金龙纹袍,看去面容俊逸,但却隐约间可观出其眉心有点愁容。 他已沉寂三日,悲痛三日,而今日则是陈君山有事唤他。 “老爷子。” 陈邪君来到陈君山住处,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邪君来了。”陈君山一双浑浊的眸子打量着陈邪君,轻轻笑着。 虽是笑,但陈邪君仍旧可见其悲痛之态,双眼之红,显然,这三日陈君山终是在悲痛中度过。 “嗯。”陈邪君坐在陈邪君身侧淡淡点头。 “我找了个风水师,测定了下时间,打算七日后给无衣他们下葬。” 陈君山说着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哽咽。 陈邪君没有说话,随后躺在床榻上,似是在沉思一样。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老爷子,你找人打造三副冰棺,将父亲,二叔和三叔的尸……的肉身保存好,或许我有办法让他们起死回生。” 前几日瀚海帝君可扭转一个星域亿万生灵之死,那他能否在日后去找寻瀚海帝君帮助,请其复活陈无衣等人。 “什么?无衣他们已经死去多时,你还有办法让他们恢复过来?” 陈君山眼神瞪大,双手抓着陈邪君双肩,极力问道。 陈邪君轻轻点头,“我曾见过有至强者扭转生死,让人起死回生,或许他可将父亲们恢复。” 然而陈君山在思索片刻后,眸光逐渐变得暗淡,幽幽一叹,良久后再次开口: “算了吧邪君。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强者,但也是灵玄之境,知晓百朝之地诸多事宜,能叫人起死回生的手段如此惊骇,所要付出的代价定然不菲。” 陈君山看着陈邪君,眸光间有种悲意: “除却代价之外,你必然会欠下惊天人情,老爷子不想因为此事给你的修炼之路造成障碍。我相信无衣他们也必然不想,七日后还是将无衣他们……安葬吧。” 然而陈邪君却是紧抓着陈君山,眼神坚定的说道:“老爷子,不行!打造三副冰棺,将父亲他们的肉身放进去,他日我自会想办法救活。” 陈君山还要开口,但陈邪君却直接打断道:“有机会,有希望,那便要试试!” 见此,陈君山唇角颤动,最终一叹,只得应下。 随后爷孙两人便抛开悲痛之事,聊了起来,而内容自然是陈邪君这几年的所见所闻。 同时,陈邪君也知晓了百朝之地的诸多事宜。 例如,百朝之地最强者便是地渊境,而天人境则是近乎有数千年不曾出现过。 最近一次出现,还是三千年前玄武帝朝的帝主。 “爷爷,待我此间事了,定带你离开这百朝之地,去往诸世其他更加繁华的地区。地渊境在百朝之地很强,但我曾在地渊境之上,便是天人境,亦可随意抹杀。” 陈邪君极为认真的说道,而陈君山则没有多说些什么。 尔后陈邪君离开陈君山住处,派人打探了一番百朝之地藏剑名处。 “红袍姐姐说的,取伐帝剑,应该是藏剑名处才对。” 陈邪君返回自己住所,看着万古神魔鼎,试探性地想要探查一下其中情况。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那个感觉一度让他眼神涨红,瞳孔骤缩。 “红袍姐姐……” 砰—— 不等他话音落下,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再有下次,你可以试试!” 闻言,陈邪君灿灿起身一笑,还想着向红袍女子致歉一番,毕竟在红袍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就经举起万物神魔鼎朝着那一截大帝手指扔去。 既然鼎可以联系到红袍女子,那在陈邪君的猜想中,红袍女子自然可以凭借鼎帮他出手。 随后便有了陈邪君举鼎砸手机的画面。 随后七日,他开始闭关,修炼。 因为曾是道境层次,如今重新修过倒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七日后,突破入微境中期。 得到百朝之地藏家名处之一,剑渊之地的方位。 骑上白马,离开陈家,走里皇都。 目标,百朝之地,剑渊。 目的,取剑。 第32章:九千里剑渊,孤杀剑圣 - 邪君一剑,起风云,乘归墟 - 执梦人 百朝之地共有数百朝国横立。 天下有四处藏剑之地,其一剑渊,其二剑古,其三剑山,其四剑海。 其他三个地方陈邪君并不了解,但剑渊他比较熟悉。 因为剑渊产生至今不过五十年左右,许多事情都是有迹可循。 剑渊,百朝之地四大藏剑名处之一,这是一道近乎九万里的深渊。剑气弥漫,杀伐之意贯穿几千里大地,将土地都浇灌成了荒漠。 传言五十年前,因为一个皇朝的皇室覆灭了他们朝内的最强世家,然而因为疏忽,并没有斩尽杀绝,而是留下了一个年仅三岁的遗孤。 直到那个婴儿成长到十五岁时,皇朝得到了这则消息,为了给自己不留后患,他们直接派出强者,想要截杀那个遗孤,但却意外地导致那个遗孤在血与杀中成长。 最终成长到俯瞰百朝之地的地渊境剑修,而且据传言,那个剑修已经触碰到了大成境界,似乎有领悟剑势的趋向。 直到某一日,他遵从内心杀戮,放下狂言,一人战一国,送葬整个皇朝,为自己的亲友报仇。同时也保留一份良知,让无关之人三日内自行离开皇朝。 而在三日内,那个皇朝集结所有强者,甚至是向四大至强朝国求援,可在三日后,那剑修却并未现身,只是凌驾虚空之上,藏匿于暗处。 抬剑,狂风骤起,无数人胆寒。 挥剑,剑光近乎万丈,压得所有人都是跪的。 收剑,整座皇都在这剑下彻底沦为废墟。 随后,他更是挥出此生最强一剑,剑势成! 剑势笼罩了整个皇朝,滔天剑威硬生生的碾碎了百万乃至千万山川河流。 而皇都则被斩碎成九千里深渊,深不可测,剑意弥漫。 至此,整个皇朝覆灭,惊骇百朝之地,就连那至强的四个王朝都为之惊叹,纷纷派人前往剑渊,想要为援助那个朝国的举措进行歉意,同时也想要结交那位大成剑修,但是却连剑渊之外数千里的剑气荒漠都进不去。 也是这时候,流传出那位大成剑修的名号,孤杀剑圣。 “百朝之地有压制,不可成天人境,至强者就是地渊,而那位剑修却可以在地渊境领悟剑势,破入剑修大成境界。果真非凡。不过三千年前为什么玄武帝朝的那位可以突破天人境?” 陈邪君身骑白马,翻越山脉,孤身一人朝着远方行走而去。 剑修境界:登堂入室,小成,大成,圆满,人剑合一,不朽,永恒。 传言在永恒之上还有一境,但是不是真的,他就不知道了。 而诸世许多剑修天骄大部分都是大成境界,少数天骄是圆满,至于其上的人剑合一更是凤毛麟角。 “老爷,如今大公子刚刚归来不到半月,便让他去如此凶险的地方?真的合适吗?” 此刻陈家府邸中,陈君山落寞的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屋外白云悠悠,身侧是一个中年男子。 “邪君此番归来定是有事要做,他可在家中陪我十日已经很好了。就算我在悲痛,那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 陈君山摇摇头,他思考了许多时间,再次开口说道:“他不是我,也不是无衣,邪君也不可能是我们,他的路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难,诶……一切都随他吧。” 而在另一边,陈邪君已经驰骋白马,历经七日时间,跨过许多道路与山脉,来到一个小镇前。 剑锋镇,距离剑渊有千里之遥,也是这附近较为繁华的小镇。 陈邪君并没有仰头看了看这座小镇的城门,随后骑马走了进去。 入眼便可看到许多人影,身穿布衣,手拿菜篮,同时空气间还有许多黄沙弥漫。 他骑着白马随意挑选了一个客房,停下白马,便来到街上。 “相隔这么远,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剑气感觉,而且这似乎还有一些法则之力。”陈邪君眉宇逐渐凝重起来。 地渊境,修炼玄身与本尊融合,同时修出地脉灵神,掌握地脉之力。 而天人境则是蜕变,灵气蜕变成法则之力。 现在陈邪君站在街头,看着远处的黄沙漫天,空气中还有许多锋利的剑气,而在这些剑气下还夹藏着一丝丝法则之力。 “百朝之地有压制,任何人都无法突破到天人境,可现在空气中存在一些剑道法则,” 陈邪君为什么抬手,将些许黄沙捧在手心,这一切在旁人眼里,或许就是有个稚气未泯的青年玩耍黄沙而已。 可落在陈邪君眼里就有些不同,这些黄沙之下,就像是有着许许多多细小的利剑。 看了片刻,陈邪君忽然一笑,“大成剑修,地渊境巅峰,触碰到天人境门槛。孤杀剑圣,有点意思。” 说罢,他没有任何犹豫,便要转身出城,带着些许干粮直接走入剑气荒漠中。 “稍等一下,这位公子,你可是要进入这剑气荒漠?” 就当陈邪君正要走出城门时,城门右方忽然有一个少女起身叫住了他。 陈邪君回眼看去,那是一家铁匠铺。 铺中有一个少女和一个老者。 老女身着一袭布衣,身上打满布丁,但姣好的面容却让人焕然一新,让人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 但这不包括陈邪君,陈邪君的目光则是看着少女旁的那个老者。 那个老者也是身穿布衣,不过相较那少女而言,则是更加的粗糙,布衣上还有许多窟窿,似是被火焰灼烧一般。 此刻,他正手拿纱布不断地擦拭着一个厚达十几公分的大黑铁块。 而陈邪君则是微微眯眼,忽然间感受到了一种被他人凝视,就像是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此人不简单! 但这个感觉一瞬即逝罢了,毕竟他曾见过真正的无敌者,现在其他人给他的压迫自然少之甚少。 “这位公子,你可是要进入剑气荒漠?” 这时那个少女一蹦一跳地走到陈邪君面前,笑嘻嘻地说道。 陈邪君淡淡点头。 那个少女顿时眼冒金光,拿出一件满是布丁的黄色斗篷,笑意连连的开口:“这位公子这是御风斗篷,制作的布匹是在荒漠中经历过剑气洗礼制作而成,可以抵抗荒漠中的剑气。请问公子需要购置一件?” 闻言,陈邪君看着那黄旧披风,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随后他轻轻摇头: “姑娘此物于我无用。若是可以,便给我开一间客房,今晚我现在此地修整,等明日我再进入剑气荒漠。”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