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双子 正值子夜。 凤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凤相站在院中,负手而立看着头顶的血月,眉头皱得更紧。 当凰鸟出现的时候他眉间的阴云才舒展了不少。 天师曾预言,天降双子于凤府,一正一邪,一仙一妖。 那妖星降世可祸国殃民,瑞星可护凤府百年安定,居凤后之兆。 两个极端都成了他的女儿,但哪颗是妖星,哪颗是瑞星就连天师也无法分辨。 正当凤相愁眉不展,满身血污的婆子匆匆而来,“相爷,大夫人生了大小姐,但夫人出血过多,可能……” 凤相疾步进房,床上的女人气息奄奄,满脸苍白之色。 “夫人。” 凤相紧握着她的手,“你辛苦了。” “夫君,我们的女儿不会是妖孽,肯定不是。” 从天师预言之后,各种流言蜚语袭来,不外乎就是猜测哪位夫人诞生的孩子是妖。 “嗯,我们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妖呢……” “夫君,我想看看孩子。” 凤相招手,婆子抱来一个小婴儿,婴儿一双大眼淡淡的看着凤相,并无刚出生婴儿的混沌。 “大小姐哭过没有?”凤相凝视着那孩子半晌。 “好像还没有,大小姐很乖,也不认生。” 凤相脸色冷了几分,那天兆最先出的是血月,难道…… 将孩子放到大夫人身边,大夫人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女儿的小脸。 “老爷,我求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她是我唯一的骨肉。” 话音刚落,大夫人已经闭上了双眼。 丫头婆子们哭声一片,“夫人!” 凤相紧握着大夫人的手,看向那孩子的眼神越发厌恶。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孩子朝他看来,总觉得这孩子的双眼能够看穿一切。 “相爷,二夫人生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凤相赶紧将孩子丢给了一旁的奶娘。 凤府上下乱成一团,同时诞生了两个孩子,大夫人产后大出血离世。 二小姐哭声阵阵,声音犹如黄莺娇鸣。 “老爷,你快看看我们的女儿。”二夫人精神状态不错,还有力气逗怀中的婴儿。 凤相抱着二女儿,见她哭成泪人,这才是普通婴儿应该有的反应。 妖星和瑞星,凤相心中已经有数。 还来不及安抚众人,两位贵客到来。 “皇上驾到!九王爷到!” 凤相携家眷相迎,天师预言让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有几分忌惮。 “微臣不知皇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请皇上、九王爷恕罪。” 皇上身穿玄色便服,眼神凌厉。 他身边的男童不过八岁模样,稚气的脸上却有着一双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深沉双眸。 “凤卿不必多礼,朕听闻凤府诞下两位千金,特来贺喜,孩子在何处?抱来让朕也沾沾喜气。” “皇上这边请。” 口中轻喃一声:“阿邪……” 第2章 赐婚 大厅。 婆子抱着两个婴儿从容而来,“奴婢代大小姐、二小姐见过皇上,九王爷。” “抱过来让朕瞧瞧。”皇上有些焦急之色。 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抱到了皇上跟前,虽都是新生儿,反应却大不相同。 “哇!”二小姐哭作一团。 “皇上见谅,孩子太小不懂事。”凤相吓得背脊一凉赶紧解释。 “无妨无妨,朕的大皇儿初次见朕也是如此,旁边这丫头是大小姐?” “是的。” “这大丫头倒是生得水灵,尤其是这双眼睛,实在不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皇上凝视着大小姐,都说龙威摄人,天子身上自带杀伐威严之气,小婴儿更加敏感。 二小姐初见他便哭作一团,再看大小姐,一双大眼睛平静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恐惧之色。 凤相颇为无奈,“这孩子生来便是如此。” “可否让本王抱抱大小姐?”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声响起。 婆子赶紧将大小姐送到了九王爷的怀中,在接孩子的时候,九王爷的手竟然在不停颤抖着。 先前平静的脸此刻表情复杂,眼中更是悲喜交加。 对上孩子冷淡的双眸,九王爷收紧了手指。 心中默念了一句,阿邪,我们又见面了。 脑中定格在一幅画面上,断魂崖上,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仰天长笑。 她兀自伸手挖出了自己的心,眼中似有血泪渗出。 “梵墨,我不要你给的新生!我此生最悔之事便是爱上了你。 若有来世,我要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只愿生生世世与你不复相见!” 女子桀骜跳下忘川河,忘川,忘记前世今生,即便是有来世,再不复今生记忆。 那血淋淋的画面还停留在脑海深处,梵墨心脏疼得一缩。 阿邪,纵然你要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今生让我们重新开始。 “九皇弟,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大丫头的爹爹。” 皇上打趣道,这个皇弟向来冷漠无情,今天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一起过来已是奇迹。 如今抱着这个小丫头一脸悲喜交加的样子,仿佛是他的孩子一般。 见梵墨没有回答,皇上也早就见怪不怪,转头看向凤相。 “凤卿,今日天象有异,凤府也诞下两个丫头,天师的话一一应验。 谁是妖星,谁是瑞星,凤相怕是心中已经有数,此处没有外人,凤相可如实告诉朕。” 凤相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游离不定,“微臣认为大丫头是那颗妖星,血月现世之后才是祥瑞天象。 从时间来判断,她比二丫头先出生,她出生我夫人便大出血离世……” 说到这里之时,凤相悲痛万分,他的结发之妻被这孩子克死。 “这丫头出生便没有哭过一声,举止并非普通婴儿,微臣断定她便是那颗妖星。” 皇上的表情严肃,让人看不清楚心中所想。 “天师曾说,妖星会祸乱天下,不知凤相打算如何?”皇上不紧不慢道出这句话,言语之中却透着一抹威胁之意。 妖星,自然是不可以留的。 “什么!” 第3章 我的小妻子 九王爷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他是先帝老来得子,其他王爷早已婚配。 他今年不过八岁而已,谈婚论嫁实在太早了些,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提出娶妻之事,着实让人震惊。 “皇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父皇仙去,母后带发修行不问世事。 所谓长兄如父,你的良缘朕自然费心为你婚配,只是这大丫头恐有不妥。 且不说她是否为妖星,等到她十五及笄,你已二十三,你要空等她十五年?” 九王爷和皇上同父同母,兄友弟恭,算是皇室中和谐的一对兄弟,皇上此言真心为他着想。 “是,皇兄,臣弟此生非她不娶。”梵墨掷地有声,那果断的话让一屋的人都懵了。 这九王爷是怎么了?干嘛就对一个小丫头情有独钟? 就连凤相都是一头雾水,平日在朝中自己和九王爷并无交情,他怎会如此肯定的要娶一个小婴儿? “父皇母后最疼惜的就是你,此事等我禀告母后再做打算。” “皇兄,不管母后是否同意,臣弟已经认定了她,请皇兄现在就下旨赐婚。” 随着梵墨的话语落下,屋中灵气暴涨,灵气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这位九王爷年龄虽小,他出生便是天将异兆,年仅八岁的他灵力已经深不可测。 皇上无奈,他和父皇母后一样,从小特别疼爱这个性格冷漠的弟弟。 从未见过他这么执拗一件事,虽有些为难,既然他坚持,自己也只得做了这个主。 “皇弟如此坚持,凤相意下如何?” 凤相扫了一眼那绛紫色人影,尽管只有八岁,身上的气场毫不逊色于皇上。 若不是他年龄尚小,这天子之位谁坐还真不一定。 “微臣没有异议。”凤相也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能攀上九王爷这门亲事,对凤家只有利而无害。 人家都不嫌弃大丫头是妖星,自己这个做父亲还能说什么。 “好,那朕回宫就写下诏书为你们二人赐婚,这大丫头还未曾取名吧?” 梵墨缓缓开口:“邪,她的名字就叫凤邪。” “这……一个女子取这样的名字恐有不妥。”皇上也是为这个弟弟操碎了心。 梵墨却是勾唇一笑:“我的阿邪自然不同普通女子……” 那清冷的眉眼之中竟然带着浓浓的宠溺之色,仿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他怀中的小丫头还在襁褓,以后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他怎会如此疯魔? 凤相一脸疑虑,在大夫人离世之后他便想要给大丫头取名为凤邪,九王爷怎会和他想法一样? 梵墨没有理会旁人,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乖巧可爱的凤邪。 记忆中那个女子总是冷清漠然,哪怕浑身鲜血淋漓也不见她皱一皱眉。 她很少会笑,更不会流泪,一个倔强到让自己心疼的女人。 伸手轻轻戳了戳凤邪白嫩嫩的小脸,凤邪似乎很不喜欢被人触碰,竟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一双大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十分不满他这个举动。 梵墨被她稚气的模样给逗乐,“阿邪,我的小妻子,你逃不掉的。” 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带着几分愧疚几分深情。 我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第4章 本王的王妃 将凤邪交还到乳娘手中,他从袖间取出一串特别的手钏。 之所以特别便是这手钏的绳子只是红绳,里面串起的珠子却是用特别的晶石所制。 “九皇弟,这莫非是碧玄珠?”皇上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 “嗯。” 碧玄珠三颗可避水,在水中如履平地,一颗便是万金难求。 凤邪的手钏上起码有十五颗,这皇弟还真是出手阔绰。 梵墨小心翼翼给她系在手腕上,旁人只道碧玄珠贵重,其实除避水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功效。 凤邪从出生起便和常人不同,她能够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情绪。 上一世,她从小就不敢接触人,以为自己是怪物,出生就被人定义成妖星,她备受排挤。 感知到人类的负面情绪太多,会让她痛不欲生。 因为这一点她成为凤相手中一颗有利的棋子,短暂的一生除了利用再无其它。 这一世,从一开始自己就会给她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也就是她最想要的平凡生活。 手钏一戴到她的手上,凤邪大大的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似乎觉得奇怪。 就像是五官被封闭了起来,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 梵墨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阿邪,三日后我再来看你。” 那亲昵的模样仿若他说话的对象就是一个窈窕女子,而非一个小婴儿。 这画面落在旁人眼中怎么看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梵墨从凤邪身上收回视线,再抬头之时已是满脸漠然之色。 “以后她就是本王的王妃,若少了一根头发丝,本王定不轻饶!!!” 饶是梵墨只是八岁小儿,他掷地有声的宣告让全场所有人无一人敢轻视。 充沛的灵气在屋中爆发开来,奶娘承受不起那样强大的灵压,直挺挺抱着凤邪跪了下来。 她这个动作惹来梵墨的不满,一记冷眼扫来,奶娘吓得全身颤抖。 “王,王爷恕罪,奴婢定会好好照顾着小姐。” 梵墨冷哼一声,“就你这个样子能照顾好阿邪?” 只见他虚指一点,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将襁褓中的孩子给卷了起来。 凤邪重新落入梵墨怀中。 其他人只是惊讶,这御气取物之法比隔空取物不知高了几个档次。 这位年纪轻轻的九王爷灵力究竟已经深厚到什么地步了? “凤相,阿邪到我处暂住几日,洗三之时本王再送回,你可有意见?” “既然王爷不嫌弃,微臣没有异议。” “如此本王便带阿邪回府,皇兄,你自便。” 说着梵墨果断的抱着女婴离开,留下一头黑线的皇上。 这九皇弟处事连他都看不透了,无奈的摇摇头。 若凤邪真是妖星降世,梵墨出生时便被断言为天降神格。 神总能压制妖的吧?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既没有杀戮,也成功压制了妖星。 也罢,从小到大梵墨就没有要求过什么,既然他要了这个丫头,自己就成全吧。 梵墨抱着凤邪的小身体,脑中想到了第一次抱她的模样。 轻笑一声:“阿邪,我的小阿邪……” 第5章 阿邪就是主母 马车中,梵墨如同抱着世上最珍贵脆弱的珍宝,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摔了。 凤邪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看了他一会儿便累得睡了过去。 梵墨舍不得移开视线,想要将她每个表情都深深印入脑海深处。 将她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大一小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阿邪,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丝毫的伤害,你会如同普通的女子一般快乐长大。” 回到王府,将她放到自己的大床上,凤邪再次睁开了眼睛。 梵墨一拂袖,抚落所有蒙在照明珠上的锦缎,数十颗照明珠照亮一屋光华。 他伸手去逗弄着凤邪,“小阿邪,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可爱。” 一旁的随侍苍眠跟着这位爷几年时间,何曾看过他这么失态的模样。 以前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稚气,现在怎么越发幼稚了。 凤邪一口含住了梵墨的手,如同吮吸奶一般小口嘬着。 梵墨身体是孩子,思想早就是成年人,在他眼中凤邪还是上一辈子离世的模样。 这个稚气的动作在他眼中看来带着无限的挑逗性,“小阿邪……” 他想要翻身将她压到身下,却发现身下本就是个小婴儿,自己这具身体也并未长成。 懊恼的侧身躺在凤邪身边,手指头被她嘬得酥酥麻麻。 “主子,小姐是不是饿了?”苍眠一针见血。 梵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 别的孩子饿了就会哭,他的阿邪不会,所以只有可怜兮兮的嘬着他的手指头。 “定是饿了,你去给她找些吃的来。” “是。” 盏茶的功夫,一碗新鲜的母乳就已经搁置在桌上。 梵墨嫌恶的看了一眼,“就给阿邪喝这个?” “主子,孩子都是喝奶的。”苍眠有些无奈,谁和自家主子一样,从小就和人不同,死活不喝奶。 先帝倒也宠他,特地传书至天玄宗,让人采集露水甘泉,加以珍果酿制送来。 “也罢,今日暂时将就喝一点。” 梵墨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喂到凤邪嘴里,凤邪喝得很急,可见是饿坏了。 梵墨那温情脉脉的眼神看得苍眠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苍眠,我记得幽冥的四大护法有两人是女子吧,让她们过来一趟。” “是。” 两道身影径直落于主卧之中,一红一青跪在地上。 “属下锦落、香茗见过主上。” 幔帐中一道劲风袭来,两人下意识起身闪过。 那道劲风直接砍断了桌脚,桌子轰然倒地,两人吓得背脊一凉,要是被那道劲风所伤,她们不死也要残废。 “过关了。”男童的声音响起。 两人不可置信看着那幔帐中的人,所以一直不曾见面的主上竟然是一个孩童? “从今往后,你们二人便是阿邪的随身女侍。” “主上,冒昧的问上一句,阿邪是谁?”两人突然被召来本就一头雾水。 苍眠提醒道:“是凤府大小姐,也是你们的主母。” 两人哪敢拒绝,赶紧俯身在地,“属下一定好好照顾主母。” “是,主上!” 第6章 洗三礼 三日洗儿,谓之洗三。 相传,洗三可以洗去婴儿从“前世”带来的污垢,使之今生平安吉利。 凤府诞下两位千金,九王爷亲口要求和大小姐定下婚约,皇上的诏书早就下达凤府。 这位大小姐出生便克死亲母,本该是被打入冷宫的命,却因为九王爷的婚约摇身一变变成了掌上明珠。 来贺喜的官员络绎不绝,皇上也特地赶来。 二夫人歇息了三日,打扮得光鲜亮丽,抱着凤二小姐凤紫伊迎着往来的宾客。 凤相不停的张望着,九王爷说过三日后将凤邪送还,马上就是洗三的吉时,为何迟迟未见身影? “夫君,吉时已到,要不先给伊儿洗三吧。”二夫人听说大夫人已死,自己的女儿怎么都是那颗瑞星。 她心中高兴得不行,想要抓住机会赶紧上位成为正妻而非妾。 那个小妖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来,省得成为她的绊脚石。 凤邪身后已有了一座靠山,那靠山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他可不敢轻视。 “皇上,九王爷迟迟未来,你看吉时已到……” 皇上摆摆手,“别误了吉时,开始吧。” 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的女儿本是庶女,什么都要排在嫡女之后。 那个小妖孽若是不回来,自己女儿便是嫡女了。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婆子开始主持洗三仪式。 刚刚结束,外面响起了声音:“九王爷到!” 一个身着紫衣的男童抱着婴儿缓步而来,与从前不同的是梵墨脸上戴着一个玄金面具遮去唇上一半的容貌。 “皇弟,你为何要遮挡容颜?” 梵墨看了看怀中的凤邪,一字一句道:“本王的容貌只有吾妻方可看见。” 耳边浮现起凤邪的冷声:“一个大男人长得这么妖孽,真想做个面具给你戴上,那些女子的眼珠子都快贴你脸上了。” 阿邪不想让别人看见,那便不给别人看。 皇上总觉得这位弟弟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就算那位凤大小姐成为他的妻子,那也是十五年之后的事了。 二夫人见到此景心中有些不爽,若无九王爷碍事,凤邪已经成为凤府的一个垃圾而已。 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一定要除去这块绊脚石。 “九王爷,洗三仪式已经准备好,让大小姐洗三吧。” 梵墨冷冷扫了那眼带精光的女人一眼,他可没忘记凤邪耳后那条长疤是败何人所赐。 这女人早就给凤邪安排好了陷阱,前世没有弄死凤邪也让她受了伤。 “不必,阿邪的洗三仪式本王自有安排。” 梵墨的冷眸朝着二夫人看去,二夫人背脊发凉,这位九王爷果然不可小觑。 如此年幼身上便有这样的气势,如若等他长成,一定会成为凤邪最大的靠山。 苍眠拍了拍手,一个身穿素衣,头发花白的女尼从容而来。 “恩惠师太!”有人认出了她的来历,语带惊讶道。 恩惠师太后面的小尼姑抬着一个金光闪闪,盆身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大盆。 “天呐!那不是鎏金凤盆,曾经给皇后娘娘洗三的金盆,九王爷对凤大小姐可真好。” 凤邪的洗三仪式比她女儿不知道尊贵了多少,二夫人眼露凶光。 第7章 你值得上最好 洗三之礼根据身份地位而安排,二夫人自以为给二小姐夺得先机,从而打压大小姐的气焰。 谁知那死丫头死了娘,被凤相所厌恶,竟有九王爷在背后扶持。 洗三礼还未开始已经引来所有人的瞩目,大多宾客的眼中带着羡慕忌妒恨。 能够请得动恩惠师太已是十分不易之事,恩惠师太乃是德高望重的高人。 宫中嫔妃想要见上一面尚且太难,更别说能够请她过来主持洗三礼。 无人知道九王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够将她请过来。 只见恩惠师太看了看天色,所谓的吉时并非是那一天的好时辰,而是要和孩子的生辰推算。 梵墨掐着时间过来,恩惠师太淡淡给皇上行了一个礼便开始了仪式。 有人重新搭建香案,比起之前那个老婆子,恩惠师太显然更严谨了许多。 先是供奉神灵,其次才是将盆放到中间的檀木桌上。 二小姐洗三也只是用的清水,加以铜钱、桂圆、红枣等物。 鎏金凤盆放置妥当,身着红碧两色的锦落、香茗各持一物缓缓走出。 锦落双手捧着一个巨大的白玉瓷瓶,而香茗则是手心托着一个七色莲蕊。 将莲蕊放置盆中,锦落倒出瓶中之水,本是掌心大小的莲蕊沾水瞬间变大。 满屋弥漫着一股清雅之极的莲香,闻着便让人神清气爽。 梵墨抱着凤邪走到金盆边,刚想要给她宽衣,想到周围所有人落在凤邪身上的目光。 饶是凤邪并未长大,他也不想被人看去了凤邪的身体。 虚指一点,屋中瞬间起来一层白白的薄雾,犹如仙境。 褪去凤邪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莲心上。 几天的时间凤邪已经熟悉了他身上的味道,突然被放入水中,凤邪有些不安。 白皙的小手在水中胡乱抓了抓。 “阿邪,我在,别怕。”梵墨温柔的看着凤邪,那柔情似水的眼波仿佛是第一次他碰她之时。 前世的凤邪是个桀骜又坚强的女子,几寸长的伤口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唯一不安的时候便是在他身子下。 那时梵墨便是如此细声细语哄着她,才几天大的凤邪仿佛听懂了似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瓶中的水乃是梵墨千辛万苦找来,此水是香山净香之水,一滴可愈疤痕。 梵墨打来一瓶可见本事,以净香之水洗三,洗去的除了污秽,还有身体筋脉中的浊气。 对成年人便可脱胎换骨,更不要说三天的孩子,此水被封为仙泉也不为过。 七色莲蕊本是洁净之物,凤邪虽有碧玄珠,但遇到执念、怨念、恨念颇深的情绪仍旧会被左右。 用七色莲蕊加净香之水便可让一切浊气污秽等欲念在短时间内不侵扰她。 再不用发生上辈子那种悲剧,她可看穿人心吸收欲念的特殊本领被凤相一次又一次利用。 “小阿邪,吾的妻,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梵墨轻声唤着。 第8章 圣光洗礼 恩惠师太盘坐在蒲团上,口中不知在念什么法诀。 香案上的袅袅烟香都同时汇聚在了一起,本就是白雾茫茫的屋子竟又刮起了风。 大家很想要看看那盆里发生了什么,那遮掩的白雾偏偏让他们看不到分毫。 只隐约看到一个男童的身影轮廓,那么圣洁无双,想要对他顶礼膜拜。 凤邪被生出的莲花片片包裹在了里面沉入盆底,就连梵墨也只能看见一团紧闭的莲花。 随着师太念动得法诀越快,原本碧空万里的凤府上空突然降下金色光束。 那光束穿透屋顶,直直落到了金盆上,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莲花同金光相合,层层花瓣徐徐展开,里面的婴孩闭眼沉睡着。 梵墨飞快捞出水中的小人儿,替她穿好早就准备好的新衣。 师太满脸大汗,脸色苍白,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她虚弱倒地。 金光消失,莲花的花瓣从粉红赫然变成了白色。 无人知道刚刚那一切是什么意思,但大家都明白一件事,对凤邪只有好没有坏。 “师父。”小尼姑扶起地上的人,只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恩惠师太仿若老了十岁。 她缓缓从地上起来,走到梵墨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九王爷,王妃的洗礼已经完成,王妃是被仙人所眷顾的孩子,此生定然会美满……” 场中所有人听到她的话全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什么叫被仙人眷顾的孩子? 梵墨那张稚嫩的小脸却是露出一抹不屑,“呵,仙人……” 屋中的白雾渐渐散去,大家的视野已经变得清楚。 当看到恩惠恭敬的垂头在梵墨面前,所有人又受到了惊吓。 就算八岁的梵墨被誉为天才,但德高望重的恩惠师太竟然会如此恭敬的对他一个孩子。 若非是亲眼所见,谁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敢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你去吧。”梵墨摆摆手。 恩惠这才带着小尼姑离开,临走还对梵墨行了一个礼。 就连皇上她都没有放在眼里,对一个八岁小儿竟然如此尊敬的态度。 大家不约而同朝着皇上看去,皇上脸上并无不满之色,早在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他这位小皇弟不是普通人。 梵墨看着安睡在莲花中的小人儿,经过圣光洗礼,她的眉宇间多了一些仙气缭绕。 阿邪,悲剧不会重演,今生今世,你将会以新的姿态重活一世。 梵墨一手抱着凤邪,一手摊开,锦落递过来一枚特别的血玉耳钉。 新生女儿会以针穿耳,大家奇怪的是那耳钉怎会只有一只? 小小的一颗耳钉不知道是用什么所做,光泽亮眼,仔细看仿佛有红光流动。 从之前的架势来看,这位王爷拿出手的东西定不是凡物。 梵墨捏着耳钉,略微一用力穿过凤邪耳垂。 一颗血珠从洁白的耳垂溢出,梵墨俯身伸出舌尖将血珠卷入唇中。 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旖旎之色,可对方只是八岁和三天大的孩子啊! 第9章 保留掌家权 突如其来的疼痛惊扰了梦中的小人儿,凤邪缓缓睁眼。 原本就清澈的眼睛经过洗礼之后整个人仿佛升华了一般,眼中有仙光流动。 她略带不满之色看着梵墨,梵墨亲昵道:“阿邪,弄疼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互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对成年男女。 尤其是梵墨看向凤邪的神态,那分明就是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女人?有三天大的女人? 梵墨将凤邪放到香茗怀中,“好生照顾我的阿邪。” “是,王爷。” 梵墨朝着凤相走去,对这个曾经毁了凤邪一生的男人他没有丝毫好感。 之所以将凤邪继续留在凤府,那是为了不让历史轨迹改变太多。 这样他可以清楚的算到每一件对凤邪可能造成伤害的大事,从而避免伤害。 “凤相,定婚诏书已下,此生凤邪便是本王的王妃,择一个良辰之日,本王会送上订婚礼。 但本王有句话要说在前面,阿邪还小,留在凤宅若是让她吃一点亏,受半点委屈本王定不会轻饶!” 随着梵墨的厉声响起,屋室之中灵压逼人,往来的宾客皆是心口发闷,如泰山压顶之感。 九王爷才八岁灵力已经如此深厚,若是再等几年,普天之下怕是都无人敢与之对抗。 在这个以强为尊的世界,身份地位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便是力量。 有如此强大灵力的九王爷当后盾,凤相哪里还敢有丝毫怠慢。 “王爷请放心,即便邪儿不是你的王妃,她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女儿?” 梵墨冷冷的看着那张伪善的脸,他能好好对凤邪就有鬼了。 不过自己暂时用碧玄珠封住了凤邪对他人想法情绪的探测,她的特殊能力暂时不会暴露。 除此之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不会引来太多的麻烦。 “阿邪的生母虽然已死,她仍是嫡女,待她长大掌家,在此之前,掌家之权需得给她保留。” 二夫人的心思梵墨当然清楚,男人有男人的争斗,女人自然有女人的斗争。 二夫人早就打好了算盘,等过几日凤邪生母下葬,她便从凤相这里要走所有的权力。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梵墨竟然会提这种要求。 “九王爷,这是凤家的家事,凤邪才三天,姐姐去世,凤府家大,难道这么多年都要放着等一个小丫头长大?”二夫人当即便提了出来。 “本王知道府上还有几位夫人,每人轮流掌家,等到阿邪长大再交还给阿邪。”梵墨细说来一遍规则。 二夫人更加不满,“九王爷你身份是尊贵,现在只是和凤邪订婚,还算不得我们凤家的人,我们凤家的事情就不劳九王爷操心了。” 此话一落,二夫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掐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梵墨仍旧站在原地,连衣袖都没有动一下。 他淡淡道:“二夫人,你再说一遍。” “王爷恕罪,内子不懂事惊扰王爷,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宽恕内子。” 第10章 威震凤府 二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连话都说不完整,“九……我……错。” 在生死面前权力又能算得了什么?还是先保命要紧。 凤相朝着皇上看了一眼,皇上悠然喝茶,摆明了没打算出手。 早就知道先帝以及皇上对这个九王爷宠爱有加,平日里的九王爷深居简出。 今日一见才知道皇上对梵墨已经宠到了这个地步! 梵墨见二夫人的脸开始变色,这才罢手。 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落在二夫人脸上,“二夫人对本王的话有什么异议?” 二夫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没,没有异议。” 旁人也都看出了些门道,恐怕这位九王爷方才是对二夫人出手了。 “没有异议就好,我家阿邪生来丧母,你身为二夫人自该好好照拂。 每隔一段时间我会亲自来看她,我的阿邪瘦了伤了,二夫人,本王有的是法子可以治你。” 梵墨的话吓得二夫人连连磕头,“九王爷放心,我定然将凤邪当作自己亲生女儿好好抚养长大。” “最好是如此,若我的阿邪断一根头发,就只有请二夫人断十根来弥补了。” 二夫人吓得浑身发抖,只得连连称叹是。 梵墨回头摸了摸凤邪的脸,“小阿邪,过段日子我再来看你。” “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王妃。” 凤家上下该打点的已经打点,凤邪和二夫人在他的恐吓下应该不敢再做妖。 至于其他宾客看到自己对凤邪的珍视,也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凤邪。 这一世凤邪的洗三礼和上辈子截然不同,从被人口口声声骂着的妖孽变成了尊贵的九王妃。 “皇兄,这些日子臣弟不会在京都,阿邪这边劳你多费心。” “皇弟要去哪里?” “修行。”说话间的功夫梵墨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一扬袖,院里出现一只白色仙鹤。 梵墨纵身飞到仙鹤身上,仙鹤高鸣一声,载着梵墨消失在了天际。 上一世凤邪生来就可以吸取身边周围的所有欲念情绪,这些欲念是她力量本源。 吸收的越多也就越厉害,相应的反噬也会越大,她被肮脏丑陋的欲念折磨得十分痛苦。 自己替她封住了欲念侵蚀,也就相当于封住了她的五官,让她成长速度变得缓慢。 她要是和普通人一样修行速度会慢上很多,梵墨要做的就是解决这个麻烦。 梵墨一走,皇上又赠予了不少好东西给凤邪,美名其曰给未来的弟媳。 凤邪本是妖星的命运瞬间被改写,成了皇城中最受宠的婴儿。 皇上一开始还有些忌惮她的身份,有梵墨相保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梵墨虽然只有八岁,在皇上的心中从未将他当作一个孩子,甚至他做事比很多大人都要有分寸。 送走了所有宾客,凤相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儿。 “将邪儿送去凤鸣院。” 二夫人一听立刻出言阻止,“夫君,你分明答应过我洗三之后让伊儿住的。” “我……” 第11章 不能言语 五年后。 桃花树下响起来欢快的铃铛声,一道小身影撒丫子狂奔,身后跟了青碧两色裙衫的侍女。 “小姐,你慢点跑,小心别摔着了。” 在纷纷扬扬的桃花瓣中,凤邪犹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自由自在。 同上一世的悲惨遭遇不同,这一世她从生下来就是令人羡慕的天之骄女。 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年仅五岁的凤邪五官已经长得十分精致,若是将来长开了定然是祸国殃民的绝色佳人。 从小被人宠溺,她的性格也和上一世不同。 上一世的她冷傲疏离又自卑,不敢靠近别人,这一世她古怪精灵,活泼开朗。 她的记忆力超强,什么东西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下。 然而……已经五岁的她仍旧不会说话,以及没有灵力。 大家都觉得奇怪,不管学任何东西她都能过目不忘,这么聪慧的人想来是不会有缺陷的。 凤相找了无数人来看都没有办法,不会说话就是不会说话,更关键的是她没有灵脉。 没有灵脉也就不会有灵力,更不可能修行。 五年前梵墨离开之后虽然没有再来,但隔三差五就会有些常人没见过的宝贝送到府中。 例如凤邪没有奶娘,她喝得都是特质的琼浆甘露。 身上穿得也是七绣坊送来的顶级丝绸,七绣坊的珍品缎子一年给皇宫进贡的也就只有几十匹。凤邪从里到外全是纺主亲自绣好送来,从未断过。 在她搬入凤鸣院的第二天就有人送来了一些花种,锦落将凤鸣院周围的草木建筑全都拆了。 洒下花种,两年后凤鸣院被桃林所包裹,同时也让凤鸣院形成了单独的院落。 花林被香茗布置了阵法,没有允许一般的下人无法进入。 凤邪的衣食住行由两人亲自打理,凤邪在无忧无虑中长大。 因为她不会说话的缘故,在脚踝和腰间的位置被系上了小铃铛。 只要听到铃铛声就可以知道她在哪里。 凤邪在桃林里蹦蹦跳跳,铃铛声作响。 ”小姐,别闹了,你该午休了。“香茗无奈。 小主子身上没有灵力,比普通人还要普通,要是凤邪存心藏起来她们还真找不到。 凤邪性格淘气,经常收起身上的铃铛躲到某一处,等到两人找来的时候她再从一个地方钻出来吓两人一跳。 两人以为凤邪又是和她们玩捉迷藏,殊不知小凤邪已经溜出了桃林。 从小凤邪就和家里交流很少,在她三岁的时候梵墨就请了有名的人过来教授她各类知识。 可以说她是凤府最独特的存在,锦落不想她参与到宅门中的是是非非,刻意断了她和其她人的交流。 凤邪犹如一只被保护好的金丝雀,但无聊得连桃林每棵下有几颗石子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布了一个障眼法,应该可以让两位侍女姐姐找她许久。 五年的时间她也只出来过几次,她好奇的在凤府转来转去。 第12章 凤二小姐 篱笆墙边几个婆子丫头聚在一起聊天,“听说二小姐天资聪颖,明年就能去帝院和太子殿下他们读书了呢。” “这还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你看那大小姐,听说至今连话都不会说。” “我听说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她天生就没有灵脉,也就是说不能修行的。” “不会吧?连灵脉都没有,二小姐已经在开始修行了。 当年大小姐出生就被九王爷定亲,特地请来恩惠师太给她洗三,那是多大的排场……” “那可不是,要是九王爷知道她是个哑巴加废物,估计马上就得退婚不可。” 凤邪虽不会说话,但心思明净,这几人说的什么她一清二楚。 听到这些人的话她也并不生气,因为她们说得是事实。 她本来就是个哑巴,也无灵脉。 也许是因为好奇,她并没有打扰几人,而是静静站在一旁听她们聊八卦。 一道稚嫩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背后议论姐姐?” 几人转身看到一身白裙,身穿绫罗,眼角眉梢都是傲气的二小姐凤紫伊。 “二小姐恕罪,我们就是闲得发慌随意议论几句。” “大小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然敢背地里议论主子,该罚!” 凤紫伊人虽然小,说起话来却是头头是道,一身的威风。 她的目光朝着旁边的一个红衣小姑娘看来,“姐姐,是你吗?” 几个婆子丫头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凤邪足不出桃花林,下人们也进不去,不认得她也不足为奇。 她身上的衣服料子比凤紫伊要好很多,府中和她一般大小的也就只有那位大小姐了。 凤邪点了点头,玩味的看着那几个刚刚议论她的人。 凤紫伊倒是一点都不怕生,直接过来挽住了凤邪的手,“姐姐,你为什么老是呆在桃花林里,妹妹好几次要去拜访都没有进去呢。” 见凤邪指了指嘴,她才想起凤邪不会说话的事情。 “抱歉啊姐姐,我忘记了,这几个婆子背后说人是非,你说怎么处理?” 凤邪挑眉,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后指了指她们的嘴。 “我知道了,来人,掌嘴二十,以后要是再敢在背后说人长短,就给我滚出凤府。” 几个丫头婆子跪在地上求饶,凤邪抱手玩味的看着也并不阻扰。 从小香茗就教过她不要放过任何伤害她的人,议论自己也是一种言语伤害。 而且锦落也说过让她不要和凤府的人打交道,这些人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不过这个妹妹倒是对她不错,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 处置了几人,凤紫伊拉着凤邪的手亲昵道:“姐姐,听说西郊的花都开好了,我和一些姐妹要去赏花,你从来没有出过凤府吧?要不然和我们一起去赏花?” 凤邪眼睛露出渴望之色,她在凤府衣食无忧,但也太寂寞了一点。 她对赏花不感兴趣,只想要出门看看。 凤邪回头看了一眼桃花林,香香落落,我很快就回来。 第13章 迷踪桃林 这还是五年来凤邪第一次出凤府,香茗和锦落觉得她不会言语,年纪很小出门恐有意外。 没有主子的命令,两人也不敢放凤邪出门。 凤邪第一次出门,大眼之中尽是好奇的神色。 “姐姐,你真的不会说话吗?”凤紫伊温柔的问道。 凤邪摇摇头,关于这个问题锦落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她只说王爷会想办法。 王爷是香茗和锦落说过最多的一个词,也就是她那还未谋面的未婚夫君。 夫君一词她只从书中看来,大约就是女子及笄后婚配的良人谓之夫君。 她还太小,并不懂太多的男女之情,她只知道那位夫君应该对她不错吧。 一年四季凤鸣院的好东西就没有断过,好吃好喝好玩的隔三差五就有人送来。 “姐姐不会说话也没事,以后记得经常和妹妹们走动就是了。” 凤邪点头,香茗姐姐说过宅门多是非,让她不要相信其她的人话,最好不要往来。 现在看来这位和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妹妹似乎也并不坏,对她还不错。 一路上凤紫伊都在给凤邪介绍街上的人以及新鲜事物。 车子行驶到了西郊,阳春三月,正是踏春的好时机。 凤邪远远就看到了空地上还停着很多华贵的马车,凤紫伊牵着她的手下来。 “紫伊妹妹,这位是?看着怎么有些眼生?” 树荫下还站着几个比凤紫伊稍微高点的孩子,几人见凤邪身上的衣服华贵,便开口问道。 “这位是我姐姐凤邪,姐姐,这位是七公主司芙钰。” 凤邪点了点头以示礼貌,司芙钰上下打量了凤邪一眼。 “她就是我九皇叔出生就预定的王妃?听说是个哑巴。” 前半句还算正常,但后面半句赤裸裸的嘲讽。 凤紫伊听到她这种形容,嘴角不知觉勾起,嘴上却说着维护凤邪的话。 “七公主,我姐姐从未出过凤府,今日第一次出门,大家可要好好照顾一下我的姐姐。” 她的音调加重在照顾两字上面,大家也都心领神会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姐姐,你凤鸣院的桃花虽然开得好,前面有一大片桃林,那才是真正的美不胜收,我们过去看看。” 凤邪头一回看到外面的桃林,凤鸣院的桃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种子,灵气充沛。 山野之地桃林虽无灵气,胜在数量多,给人视觉冲击很大。 那漫天遍野的粉色花满飞舞,凤邪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姐姐,咱们去摘些桃花瓣回去做桃花糕。” 凤邪点点头,朝着桃林走去。 她一心沉浸在桃花的美景之中,并没有发现其她人没有过来。 铃铛声远去,司芙钰笑了笑,“紫伊妹妹,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将她骗入迷踪桃林是何意?” “姐姐?呵,我才没有这样的废材哑巴姐姐,好不容易才将她骗了出来,大家要不要看场好戏?” “什么好戏?”其她女童也是顽劣之人。 凤紫伊拍了拍手,一个暗影落在她身边。 “将你的小宝贝儿送去给我姐姐玩玩。”凤紫伊眼眸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第14 章 设计 凤紫伊虽然才五岁,从小二夫人就在她耳边念叨她还有一个姐姐。 因为有九王爷的庇佑她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吃的用的都要比自己好。 更关键的是她在凤府一天就要占着嫡女的位置,将来长大了还得要按照约定将掌家权还给她。二夫人恨之入骨却又碍于九王爷的威胁不敢动她,凤紫伊也恨死了这个没有谋面的姐姐。 如果没有她了,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凤府嫡女。 五年时间,凤相其她侧室又为他添了一子两女。 想要在宅门里活下来,权力二字最大,凤紫伊也很清楚这里面利弊关系。 暗影召唤出了几只鬣狗,这是低阶凶兽,群居,手段残忍,喜吃腐食。 几只低阶鬣狗对付一个小丫头可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凤紫伊在看到凤邪的第一眼就充满了妒忌。 她一个废物,凭什么穿得比自己好?她身上那缎子自己只有过年的新衣才能用那种布料做衣服。 人人都说自己长得漂亮,在看到凤邪那张脸之后,她将来定然出落得更加漂亮。 凤紫伊已经见了多次二夫人对府中的其她姨娘动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点。 看着鬣狗被放进了迷踪桃林,那桃林不知被什么人设下阵法,人一旦进入就很难出来。 凤邪走了十几步发现凤紫伊等人并没有前来,她心中起疑。 再看这片桃林,桃林之中弥漫着一层白色的雾霭,这里不对劲。 凤鸣院的桃林只开花不结果,四季花开不谢,她对桃林还是比较熟悉。 再走了几步,她发现桃林被人结阵,再联想到凤紫伊的那张脸。 锦落香茗没有说错,凤府之人皆是财狼虎豹之徒,在府中她刻意帮自己处罚那些下人。 又“好心”带自己出府,原来便是在这等着自己。 但凤紫伊要失算了,自己虽不能言语,早就识字研习阵法。 这个阵法不过低级阵法之一,还不如凤鸣院的桃林阵法厉害。 凤邪正准备离开,耳边响起“咕噜噜”野兽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白雾中现出几道野兽的身影。 鬣狗张牙舞爪的朝着她靠近,将自己引入阵法只是其一,想要让鬣狗咬死自己才是重点。 这位妹妹心思还真是“细腻”。 既然她想玩,那自己就好好陪她玩一场。 凤邪没有灵力,锦落特地教了她踏雪寻梅的身法,她才刚刚进桃林而已,很快就退出了桃林。铃铛声传来,凤邪惊慌失措的脸映入几人眼中。 大家都没想到凤邪会跑出来,还是朝着她们的方向,后面追着那几只鬣狗。 “啊!!!”一位千金小姐被凤邪给撞倒。 鬣狗服从主人的命令,不对其她人下手,一个劲的追着凤邪。 凤邪偏偏就往人群里面扎,四处一片人仰马翻。 “啊,姐姐,你干嘛抓着我的衣服?”凤紫伊还没有反应过来,凤邪已经躲在了她的背后。 第15章 杀了凤邪 凤邪佯装害怕的神色,拉着凤紫伊当挡箭牌。 好几次鬣狗都差点咬住了凤紫伊,凤邪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一抹玩味的表情。 外面果然比凤鸣院要好玩多了,凤紫伊不知道她的设计在凤邪眼中只是好玩的游戏而已。 凤紫伊竭力想要摆脱凤邪,两人在拉扯间她扯下凤邪戴在手上的那手钏。 这是凤邪从出生就戴在手上的,随着凤邪手腕变大手钏也会自动变大。 香茗和锦落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取下此物,凤邪本是和凤紫伊闹着玩。 谁知道手钏会被她剥落,当手钏离体的那一瞬间,对于凤邪来说天地变色。 “该死的凤邪,让鬣狗咬死!咬死她我就是凤家嫡女!” 凤紫伊明明没有开口,她却听到了凤紫伊的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除去凤紫伊之外,周围其她人的情绪,害怕、惶恐、紧张、幸灾乐祸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四面八方朝着凤邪涌来。 上一世的凤邪从出生开始就接受周围人的情绪,身体有一个过渡期。 梵墨给她戴上这个手钏,也就屏蔽了所有不好的恶念,捣乱了她身体机能。 她才无法言语,也不能修炼,手钏一脱落,所有欲念齐齐袭向凤邪。 连一个过渡期都没有,她一时无法承载,身体轰然倒地,头疼得要炸开了一般。 “好……疼!”两个简单的音节从她嘴里冒出来。 凤紫伊还没有从她会说话中反应过来,见凤邪摔在地上,她心中一喜,好机会。 赶紧后退半步,鬣狗从四面八方朝着凤邪袭去。 凤紫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凤邪一死,她就是凤府嫡女。 一道红光从凤邪的耳钉上发出,巨大的力道瞬间震飞了周围的鬣狗。 “妖,妖孽,你果然是妖孽!”凤紫伊虽然没有近身,却也被那强劲的力道给震飞在地。 “二小姐!” 周围的侍卫赶紧护着各自的小姐,凤邪周身被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雾霭所包裹着。 凤紫伊飞出去的时候头撞到一旁的石头,头上有鲜血流出来。 她被暗影所扶起,朝着凤邪怒目而视,“快杀了这个妖孽。” 其他家的人哪敢对凤邪动手,就算人家是废物那也是有身份的废物。 “给我杀了她!”她朝着暗影吩咐而去。 凤家的子女都有暗影,唯独凤邪身边没有,梵墨担心凤家的暗影是监视之意,便撤销了她的人。 有锦落和香茗这两大高手在她身边还需要什么暗影?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凤邪提前离开了凤府,暗影也只听主人一人的吩咐而已。 “二小姐,她是大小姐。”暗影有些不敢下手。 “她只是一个妖孽!杀了她!” 凤紫伊和凤邪出生就和常人不同,心智也不仅仅只是五岁的孩子而已。 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已经没有办法,只有杀了凤邪。 “是,二小姐。”暗影听命行事,朝着那一团被黑雾包裹的小人而去。 “铛……”的一声,暗影手中剑落地,一道寒光掠过,暗影颓然倒地。 “敢碰本王的王妃,活腻了?”寒声在耳畔响起。 第16章 你有几条命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变故所惊,一辆马车逆光而来。 拉车的马身体布满了麟片,同寻常的马有很大区别,目光就透着灵性。 “龙鳞飞马,是九王爷的座驾!” “九王爷来了!” 五年间虽然梵墨没有到凤府,关于他的名字从来就没有在这片大陆上消失过。 他做了多件让人震惊的事情,年仅十三,他已经是本国灵力高强第一人。 在别国王爷功高盖主一定会被皇上抹杀,在雷曜国不但没有被皇上所排斥,皇上还对他格外器重。 九王爷的权利比太子更大,他手中还握着一支重要的军队虎符。 也就是说九王爷在雷曜国横着走都不会有人管,皇上恩宠,百姓爱戴,本身灵力强大。 得罪他就是在找死。 梵墨八岁之时便无人是对手,更不要说现在。 马车还没有停下来,强大的灵压便让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匍匐在地。 清风起,轿帘被人掀开,一道绛紫色人影从里面飞了出来。 只一瞬的时间他便落到了凤邪身边,相比五年前,他已经长高了许多。 身上的冷意更加慑人,仿佛连所有的日光都被他所吸收,四周只剩下冰寒。 “九王爷!”大家想看又不敢看的低下头。 听说凤邪洗三那日起他便戴上了面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摘下过。 大家就算看也只能看到那张图腾精致的半截面具,以及少年削瘦的下巴。 还未曾言语,他只是往那一站,身上的气息足以威慑所有人。 凤邪被各种欲念折磨得头昏脑胀,四肢动弹不得。 仿佛整个身体被很重的东西所缠绕,那些东西飞快朝着她的身体钻来。 五年没有承受的东西在此刻全都出现在她身上,她怎能承受? 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入一道清冷的怀抱,耳畔传来一道冷漠却又带着一丝怜悯的声音:“阿邪,你不该出来。” 是谁在说话,她想要睁眼看看,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梵墨拾起手钏,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凤紫伊,“凤二小姐,敢伤她,你有几条命来赔?” 凤紫伊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九王爷,伊儿,伊儿无心伤害姐姐……” 撒娇卖萌是她每次犯错后最常用的手段,每个大人都会受用。 然而面前的人身上冷意未减,她只感觉头顶一股大力袭来,接着全身上下如同万虫噬咬一般难受。 “二小姐,你怎么了?”丫环赶紧上前扶起她的身体。 梵墨抱着凤邪准备离开,司芙钰激动不已,她上前几步叫道:“九皇叔……” 然而梵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径直上了马车。 其她人还沉浸在看到梵墨的激动之中。 “天呐,刚刚那人真的是九王爷吗?他的声音好好听!” “我爹爹说凤邪出生就被他多加照拂,本以为王爷知道了那个哑巴废材会退婚呢。” “九王爷为什么要定下一个废物?” 身体好像要被撕裂开来,她痛得难以言语。 第17章 叫我夫君 凤邪被欲念所侵蚀,好似脑中压了一团黑雾。 耳畔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小阿邪……” 眉心多了一抹清凉,如同一道光束驱散了脑中的污秽之物。 头脑开始变得清明起来,身体也逐渐恢复如常。 她缓缓睁开双眸,她被一个身穿紫衣的人给抱着。 “你……是谁?”她喃喃问道。 看到的是一张被金色面具所覆盖的脸,她从未见过。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可以说话了! “我会说话了!我可以开口了!”凤邪的眼底深处涌出一抹狂喜。 “可以说话这么值得你开心?”耳畔响起一道男声。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却显得十分有味道。 凤邪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梵墨的手指轻轻抚着凤邪柔嫩的小脸,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小脸也还带着婴儿肥。 不过五官已经和过去有几分相像,只是眼中闪烁着稚气的光芒,不似从前那般冷清。 “小阿邪,你可以叫我夫君。” 凤邪的眼瞳蓦然放大,香茗和锦落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她这个夫君的事情。 府中的下人都说自己是托了他的福,这个一直存在别人口中的人就是她的夫君! “你,你是……司梵墨?”凤邪奶声奶气的问道。 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小嘴念出来,还带着奶奶的嗓音。 想到以前她每次声音清冷叫着自己的全名,漂亮的瞳孔映出一圈怒火,倔强的小脸引得自己只想要继续逗弄她。 像是这样稚幼的女娃娃版凤邪,梵墨又激动又新奇。 “小阿邪,你我已有婚约,你可以叫我夫君。”他重复道。 上一世为了等这两个字,直到凤邪挖心跳下忘川河他都没有等到。 “夫……君?”凤邪试探性的叫道,她虽然心智比同龄孩子要大,但这个年龄她也不会懂得男女之情。 夫君于她而言只是一个称呼,和爹爹阿娘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却不知道这两个字落下,梵墨的手臂收紧,口中轻喃:“我的阿邪……” “你,你怎么了?”凤邪对于情绪变化本就敏感,摘下手钏后和人接触她就可以探知那人的心里所想。 之前凤紫伊拉住她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凤紫伊的心里话,唯独梵墨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无法感知他的心里所想。 此刻她没有戴手钏,对欲念的探知更加清楚,梵墨的怀抱变得更紧。 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情绪复杂多变,有激动,有感伤,还有欣喜若狂。 “疼……”她的小身体还无法承受他这么用力的拥抱,她觉得男人仿佛要将她嵌到身体之中一般。 梵墨听到她叫疼这才松开了手,“小阿邪,弄疼你了?” 这么近的距离,凤邪看到他漆黑的瞳孔中竟然出现了一圈金色的边光,神圣又威严。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自责,凤邪摇摇头,“也不是很疼。” 能够被香茗她们那么称赞的人,他一定懂很多吧。 第18章 闹够了没 梵墨眼中的金色一晃而逝,那些慌乱的情绪消失,余下只有平静。 “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你现在需要去浊。” 还不等她问什么叫去浊,马车停下,梵墨抱着凤邪下了马车。 他的身体突然腾飞而起,吓得凤邪无意识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这是不是凤府,是一处陌生又漂亮的宅院。 不管是建筑风格,还是庭院中那弥漫的淡淡白雾,都衬得此处犹如仙境。 梵墨抱着她御风穿梭在庭院中,他低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衫的小人儿。 大眼睛好奇的朝着四周打量,这样乖巧又依赖自己的凤邪他很少会见到。 上辈子自己亲手摧毁了她的信任,让她伤心欲绝,发誓生生世世不要记得自己。 自己冒着天罚,回溯时光,重生到她出生之日。 阿邪,若信任是城池,那么这一世我会一砖一瓦重新建立起你对我的信任。 凤邪被他带到一个巨大的浴池旁,房中用白玉铺砖。 梵墨迈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浴池里升腾着淡淡白色雾气。 金色龙头里流出一股清泉,泉池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墨墨,这里面的水是什么,比花糕还要甜呢。”凤邪抓着梵墨的衣角问道。 梵墨瞳孔暗了暗,“你叫我什么?” “墨墨呀,你不喜欢?香香和落落都很满意她们的名字。” “你确定她们会喜欢?” “当然啦,我每次都是在心里这么叫的。”凤邪一本正经道。 梵墨:“……” 凤邪的喜好性子香茗她们早就在书信中提及,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她和过去的性格截然相反,活泼开朗有时候又有些调皮,经常惹得香茗哭笑不得。 还没等梵墨回过神来,耳边响起“噗通”声,水花四溅。 凤邪已经跳下了水,像只小鱼在水里玩来玩去。 梵墨被她溅了一身水,凤邪从水里扬起笑脸,“墨墨,你要不要下来陪我玩?” 对上她天真无邪的眼神,梵墨眉间的阴云消散,自己还沉浸在过去痛苦的记忆,她已经有了新生。 “小阿邪,带你来这可不是为了让你玩的。” “那是做什么?” 苍眠端着托盘出现,托盘中有一个瓶子。 “过来。”梵墨朝着凤邪招了招手,凤邪趴在边缘,只听梵墨在她耳边道:“别动。” “嗯?”凤邪眨巴着一双天真的眼睛。 只见梵墨倒出瓶子中的水从她的头上淋了下来,冰冷的水润湿了头发,凤邪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 好似身上所有的污秽都被洗干净,从内到外都觉得畅快不已。 一瓶水很快就用完,凤邪还有些意犹未尽,她伸手拽着梵墨的衣角。 “墨墨,还有没有这种神奇的水,我还要。” 梵墨蹲下身,手指抚着她的小脸,“还没要够,嗯?” 不知不觉两人间的对话变得旖旎起来,凤邪扬唇一笑:“没够,这水好舒服呀,你还有没有?” “小王妃,这并非普通水,寻常是找不到的,王爷为了……” “苍眠。”梵墨冷冷出言打断,苍眠只得闭嘴。 凤邪从他的话中也感觉到了这水的珍贵,她玩闹归玩闹,也并不无理取闹。 “去取些王妃的衣物过来。” “是,主子。” 凤邪趁着梵墨吩咐苍眠,调皮的拽着他的手往下一拉,梵墨落入水中。 此举逗得凤邪咯咯笑起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偷袭成功。 梵墨并未告诉她,若非他愿意,小东西怎么可能成功? 梵墨也不在乎身上的狼狈,将她拉入怀中,“小东西,闹够了没?” 第19章 护你周全 凤邪还不懂什么叫男女之别,她趴在梵墨的胸前,顺手摘下了他头上的白玉冠。 发丝顺势滑落水中,只露出下巴的他带着一抹神秘之感。 凤邪把玩着他的长发,“墨墨,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就会说话了呢。” 奶声奶气的凤邪嗓音柔柔软软,梵墨的心都要被她给融化了。 任由着她在自己怀中胡闹,“你不怕我?” 今天是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连大人都会对自己心生恐惧,更别说孩子了。 她倒好,才认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敢趴在怀里扯着自己头发玩了。 “你很可怕嘛?我听说出生的时候是你保护了我,这些年你给了我那么多好东西,你是好人,所以我才不怕。” “小东西。”他宠溺道, 拿出那串手钏,“你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天生就会吸收所有欲念,喜、怒、哀、惧、爱、恶…… 若是吸收的是善念会使你心地向善,但世人贪婪成性,更多的是怒、哀、惧等恶念。 这种对你的修行有害无益,一旦到达一定地步,与恶念同化。 你若强行压制只会让你生不如死,恶念缠身,痛不欲生。” 怀中的小人儿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梵墨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出生时我用圣水给你洗礼,为的就是去除污浊之气。 你并非不会说话,没有灵脉,你修行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你的力量来源就是吸纳万物之欲。 为了不让你被恶念侵蚀,我给你戴上手钏,这手钏可阻挡你对欲念的吸收,也就阻断了你修行的方式和感官。” “怪不得我手钏离开身体我就被黑雾所包裹。” “当时场中的人又有几人心存善念?所以你被恶念缠身,才会昏迷。” “墨墨,之前凤紫伊没开口说话我却听到了她要杀我的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应该是她心中想的话,你不仅能吸收别人的欲念,而且只要你触碰到别人的身体就能够知道他们心中所想。” “哇,我这么厉害啊,那为什么我听不到你心中的想法呢?” “小东西,你以为我是何人?”梵墨轻笑一声。 “这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若非你出生之时我特地用圣水洗礼,你怎能平静过五年? 你早就被欲念侵蚀,每天备受折磨,今天我及时赶到,才没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凤邪小嘴撇起,“虽然我戴上手钏可以变成普通人,但我又不会说话又不能修行。” “这五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手钏你是不能摘的,不摘就不能言语和修行。 说话的问题需要找到言灵草,这种草珍贵罕见,十年才会长成。 我寻到一株,不过还需要三年的时间才成形。 至于修行需要一件遗落在人间的邪器,我一直在寻找它的下落。 你现在还小,我让人叫你识字布阵,也有一些自保能力。” 凤邪也听明白了,“墨墨,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啊?落落说要不是你保下我,出生之时我已经被人当作妖孽。” 梵墨眉眼转而变得温柔无比,“阿邪,这是我欠你的情。” “你不需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此生此世我梵墨定会护你周全。” 第20章 凤府来人 软塌素纱帐里,梵墨单手支颐,眼波淡淡看着在自己身边把玩珠子的凤邪。 在他的府邸没有其它邪念,凤邪不必佩戴手钏。 “墨墨,珠子好漂亮,我还要。” 梵墨倒也任由着她闹,一拂袖屋子一角悬着的照明珠又滚落一颗在床上。 “不可再多,否则伤眼。”他提醒道。 凤邪玩着珠子不亦乐乎,梵墨静静看着她,这样平静悠闲的时光对于过去的他们就是一种奢侈品。 门外响起苍眠的声音,“主子,凤府来人求见,主子见否?” “让他们等着。”梵墨冷冷吩咐。 此刻凤家人过来,显然不可能是为了凤邪。 凤邪不会言语又没有灵脉凤相不会看在眼里,倒是他所以为的凤紫伊聪明伶俐,是他的心头肉。 自己离开之前在凤紫伊身上留了点东西,死不了却备受折磨。 凤相便是为了她而来,敢将凤邪骗出府灭口,这样的惩罚都嫌太轻。 “是。” 凤邪抓着梵墨的头发把玩,“墨墨,是我爹爹他们来了吗?” “那人从未将你当成女儿,你也无须将他当成父亲,时辰不早,你该休息了。” 梵墨再次拂袖,下一秒所有的珠子尽数回到原位,纱帐闭合。 凤邪乖乖的躺到枕上却被梵墨一把勾回怀中,凤邪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看着梵墨。 “墨墨……” “叫我夫君。”梵墨揉着她的小脑袋,小小的凤邪简直太可爱了。 “夫君~”凤邪声音甜甜让梵墨很是受用。 “乖。” “真的不管爹爹他们吗?”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闭眼睡觉。” 梵墨拉过被褥替两人盖上。 凤邪乖乖听话,手指紧紧勾着梵墨的衣衫睡了过去。 看到怀中睡得安稳的凤邪,梵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我的小阿邪,你可要快些长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凤家的人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每次询问苍眠梵墨什么时候见他。 苍眠的回答总是似是而非,以至于他们总有一种梵墨马上就来的错觉。 谁知道竟然等了整整一晚,凤紫伊痛了一天,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二夫人怀中已经没有了意识。 二夫人心疼不已,“老爷,这九王爷就是故意不见我们,你看看伊儿都痛成什么样了?” “九王爷不见我有什么办法,这王府机关阵法重重。 若无人引路我们连门都进不了,现在就算想回去也不可能!” “那伊儿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痛死吧!这九王爷也真是的,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 凤相正要打断她不许胡说,恐得罪了梵墨。 耳边传来一阵铃铛声音,铃铛清脆又欢快,可想而知铃铛的主人心情不错。 凤邪蹦蹦跳跳走了进来,这还是凤相几年后第一次见到凤邪。 本以为凤紫伊长相算是精致绝伦,不曾想和凤邪一比又差了许多。 “你是邪儿?”凤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二夫人见到凤邪那张小脸,眼中闪过一抹愤怒的神色。 手钏一戴上手,凤邪觉得自己就像是隔离了阳光。 第21章 阿邪,快些长大 凤邪刚想要开口说话,因为手钏隔离的关系张开口一个音符也发不出来。 替凤邪戴上了手钏,梵墨才冷冷开口:“既是一个孩子,却多了害人性命的心思。” “王爷,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伊儿分明是见凤邪从未出府,好心邀她去赏花。 谁知道会遇上意外,伊儿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害人之心?” 二夫人笃定凤邪不会说话,唯一的暗影也已经死无对证,凤紫伊只是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心思? 梵墨不紧不慢的往主位上一坐,压根就没有招呼凤府之人的意思。 见凤邪傻乎乎的站在那打量凤紫伊,他立即招手道:“过来。” 凤邪乖巧的朝着梵墨走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有股清杳冷香的缘故,凤邪很喜欢在他身边。 和在其她人身边不同,他身上的感觉很干净和圣洁。 靠近污邪之地凤邪会难受,靠近圣洁祥和之地就会身心愉悦。 梵墨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凤邪想往他怀里爬,年仅五岁的她短胳膊短腿。 梵墨身材高挑,尤其是两条腿更是修长无比。 凤邪不会说话,只能抱着他的腿往上爬。 凤相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谁都知道九王爷向来孤傲,最不喜有人触碰。 哪怕是他从小定下的未婚妻,凤邪也不能保证他会喜欢。 毕竟凤邪是个哑巴又不能修炼,这样的人就是废物,身上还带着妖邪之名。 “邪儿,不可对王爷无礼。” 他才这么说完,那慵懒的人一手托起凤邪,将她放到自己的怀里。 优雅的嘴角还流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小阿邪,你可要快点长大。” 梵墨从她身上戳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萌点,凤邪气呼呼的看着他。 眼中的怒气仿佛是在愤愤不平,她才五岁,爬不上来很正常嘛,谁让他那么高。 看到凤邪因为生气脸颊气鼓鼓的犹如松鼠一般,梵墨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脸。 他的阿邪真可爱。 一旁矗立的苍眠无语,难得他家王爷竟然会有这样一面,他那宠溺的眼神连自己都要被融化了。 可是王爷啊,你不觉得小王妃还太小了点么? 凤邪不客气的揪着他玉冠上垂下来的流苏,显然不知道梵墨的可怕之处。 两人的互动落在凤府众人眼中都有些奇怪,本以为知道了凤邪的身体之后,说不定他会退婚。 现在看来他比起五年之前对凤邪的宠爱更甚,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孩子,身上究竟有什么让梵墨这么动心的地方? “王爷,你看伊儿现在还被痛苦折磨得死去活来,你就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梵墨这才将视线转移到二夫人身上,“二夫人,你可记得五年前本王说过什么?” 虽然梵墨脸上戴着面具,但也能感觉到此刻他的表情森冷严肃。 八岁之时的梵墨尚且无人能及,更不要说现在他的灵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无人知晓。 “臣妇不敢忘记。”二夫人战战兢兢回道,她这些年却是碍于梵墨没有动过凤邪。 第22章 杖刑 梵墨的视线犹如尖锐寒箭冷冷朝着她身上射来,二夫人背后已经冰冷一片。 这位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可不只是名声大,他的手段也一样出名。 上一个得罪他的人已经落得满门抄斩的结局,这个少年不可小觑! 梵墨搂着凤邪,声音淡漠道:“不敢忘记?若非你是挑唆女儿对阿邪下手,她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什么? 我看二夫人忘得一干二净,本王说过若是伤了阿邪一根头发,那你就拿十根来还。 你的女儿差点伤了我的阿邪,我让五脏六腑疼痛难忍以示惩罚。 你该庆幸我的阿邪没有受伤,否则凤紫伊便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随着他的话音变重,屋中的冷气和灵压盖了过来。 二夫人抱着凤紫伊跪倒在地,“九王爷,臣妇可不敢教唆孩子做这种事。 凤邪这五年间一直在凤鸣院没有出来过,伊儿怎么可能知道她昨日会出来。 这一切都是意外,伊儿在府中的时候很多次都说过要去看看姐姐呢。” “是不是你教唆的暂无查证,那鬣狗分明是凤紫伊暗影的宠物。 她先是将阿邪骗入迷踪桃林,再趁机想要让鬣狗咬死阿邪。 不愧是妖星转世,这缜密的头脑和歹毒的心思五岁小儿怎么能做得出来?” 二夫人没想到梵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承认。 “臣妇当时没有在场,事情如何臣妇并不清楚。 不管是不是小女做的,如今小女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也受到了该受的惩罚。 九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女。” 梵墨的眸光朝着凤相看来,这个男人还算是个明白人。 从开始到现在还不曾开口求情半句,同样都是他的女儿。 就算他想要偏袒凤紫伊也不敢开口,否则自己会罚得更重,不愧是老狐狸。 “凤相,此事你觉得该如何?”他刻意问道。 二夫人赶紧拉了拉他的衣摆,“老爷,你可要救救我们的女儿啊。” 凤相冷睨她一眼,“闭嘴,九王爷既然在责罚紫伊那么便是已经确定事情的来龙去脉。 邪儿是我女儿,紫伊也是,犯了错就该受罚,此事还是由王爷做主。” “老爷……”二夫人还不知道凤相此举是在保护凤紫伊。 “还是凤相明事理,本王的阿邪既然没受伤,本王也就不同她计较。 她是孩童没有辨别是非能力,竟然起了杀心,你这个做娘亲的难辞其咎。 饶她可以,就要劳烦二夫人受些皮肉之苦了。” 梵墨话锋一转落在了二夫人身上,二夫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梵墨,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又和她扯上关系。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苍眠,准备刑罚。”梵墨朝着苍眠看去,苍眠心领神会。 很快苍眠就准备好刑杖,“二夫人,请吧。” “老爷……”二夫人连忙看向凤相,凤相就算心中再不想也不可能表现在脸上。 这位年纪轻轻的九王爷心机深沉不定,他可不敢轻易触怒。 第23章 杖罚 梵墨此举有着他的深意,要是过度责罚凤紫伊,传出去只会说他欺负孩子。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二夫人身上,一来是惩罚她没有好好引导孩子,二来也为凤邪出了口气。 更关键的是他想要让二夫人长长记性,让所有人知道凤邪是自己的人,谁敢再对她不敬就是这个下场。 “既然凤相也无异议,那么就杖刑二十,马上执行。” “王爷,臣妇一介女流如何能承担得起这二十大板?”二夫人赶紧求饶。 梵墨眼中毫无怜悯之心,二夫人又看向凤邪,“大小姐,紫伊可是你的妹妹,你向王爷求求情吧。” 凤邪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二夫人,这个女人不是好人,和凤紫伊一样。 从小香茗和锦落就特地告诉过她,不要轻易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你的善心只会给她们更加放肆的资本,她们会变本加厉欺负你。 她伸出手比了一个三,梵墨嘴角勾起,“好,听你的。” 二夫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一秒梵墨已经下令,“杖刑三十,求情一句加十杖。” 二夫人从前在娘家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正要向凤相求情,凤相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个蠢女人还没有搞明白状况? 梵墨这是杀鸡儆猴,臣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凤紫伊有没有做都不重要了,他需要一个人来受罚。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有些人偏偏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惹不起你就要垂着头任由着对方发落。 二夫人还是被打了三十大板,从头到尾凤邪也只是单纯无邪的眼神看着她。 在凤邪的心中很简单,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罚。 她亲耳听到凤紫伊在心中说了要杀她的话,如果不是二夫人在背后挑唆,她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二夫人,你给我本王记着,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要动阿邪。 今日就是给你长长教训,再有下次,不管是你还是凤紫伊,本王定不轻饶!” 二夫人有苦说不出,自己的女儿痛得失去意识,夫君还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恨,她不甘心!一个妖孽竟然有了九王爷撑腰,今天的事情她记下了! 三十杖责完毕,二夫人背后已经是血肉模糊,由苍眠执刑肯定不会徇私。 “夫人。”凤相心疼的抱住二夫人。 “王爷,你罚也罚了,现在可以放过伊儿吧……”二夫人忍着痛苦道。 “苍眠。”梵墨唤了一声,苍眠很是清楚他的习惯,立刻送上了解药。 “多谢王爷。”凤相道了谢给凤紫伊喂下丹药,凤紫伊身上的痛苦解除,缓缓清醒。 “娘亲……” “伊儿,还痛吗?”二夫人脸色苍白吻道。 “不,不疼了。”凤紫伊小脸惨白一片,从昨天疼到今天造就超过了她的极限。 梵墨抱着凤邪起身,款款走到凤紫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凤紫伊你给本王记清楚,凤邪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第24章 为什么不是我 凤紫伊看着那身材高大的人,紫衣华贵,一张脸被面具遮去了大半,身上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他的怀中抱着凤邪,凤紫伊深深记住了梵墨此刻的样子。 这就是天下第一的九王爷么…… 可他为什么要选择那颗妖星做他的王妃?为什么不是我?凤紫伊只有这个念头。 二夫人见凤紫伊直勾勾的盯着九王爷也不回答,以为她是被吓坏了。 “王爷,小女年幼无知,若有冒犯之处请原谅。” 凤相也生怕会节外生枝,二夫人身上的伤还需要立马救治,他提出了离开之意。 “王爷,内子有伤在身,小女也神情涣散需要休息,我先告辞了。” “苍眠,送客。”梵墨回答的倒是爽快,仿佛本来就在等他这句话。 凤邪看了他怀中那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一眼,“那邪儿……” “阿邪可在本王府邸暂住几日,王爷可有意见?”梵墨挑眉看向他。 凤相哪里敢回答有意见,赶紧摆摆手,“没有,你们五年前便有婚约,留宿也未尝不可,只是邪儿不能言语,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嫌弃?本王宝贝小阿邪都来不及,怎会嫌弃?”梵墨仿佛听到一个笑话般轻笑。 说完没有再理会凤相等人,他径直抱着凤邪离开。 耳边只听到凤邪身上那清脆的铃铛声越来越远。 凤紫伊被凤相抱在怀中,梵墨离开凤相眼中才露出了一抹心疼。 “紫伊,你没事吧?” 凤紫伊的视线却一直盯着那道离开的紫衣背影。 凤邪乖巧的窝在梵墨怀中,没有了外人她摘下手钏。 “墨墨,你的宅子好大,我以为凤府就算很大了,没想到你这里更大。” “你说你喜欢樱洛花,我花了五年的时间让人在府中还有春临街种满了樱洛花。 待到将来迎娶你之日,我便用樱洛花铺路,娶你过门。”梵墨眼波温柔的看着她。 凤邪一头雾水,“墨墨,你是不是记糊涂了,遇上你之前我连话都不会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阿邪,你不必管你有没有说过,这一生,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什么事啊?” “乖乖长大,等着做我的王妃,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 凤邪懵懂的点头,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老是会说些古怪的话。 但她知道,这个人对她很好,好到了骨子里。 凤邪从梵墨怀中下来,指着庭院中那些才长出嫩叶的树道:“这便是樱洛吗?” “是,过些日子就会开花了。” “那我可以来看吗?”凤邪并不知道樱洛是什么花。 梵墨对上她认真的双瞳,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刮了刮凤邪的鼻尖。 “当然可以了,我的小王妃。” “小姐。”锦落和香茗从树下走来,“你要吓死我们是不是?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凤邪迈着小短腿朝着两人跑去,“香香落落,我会说话了,原来拿下手钏我就可以说话了呢。” 看到那张开心的小脸,谁还能对她生气? 凤邪扑进香茗的怀中,“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香香,你怎么了?”凤邪担心道。 第25章 由不得你不要 从小跟着两人长大,在她心中两人早就成了她最亲密的人。 见香茗下意识的捂着袖口,凤邪一把扯开了她的袖子。 娇嫩的肌肤上有着几道血迹斑斑的印记,看上去就让人触目惊心。 凤邪眼中一慌,又撩开了锦落的袖子,同样是这样的画面。 “是谁伤了你们?”凤邪愤怒得就像是一头小母牛。 “小姐,是我们不小心弄的,你还未吃早膳吧,我们现在就去给你准备。”两人想要转移话题。 “你们将我当成三岁孩子吗?好端端自己怎么会弄成这样?”凤邪义愤填膺道。 两人对她的话有些忍俊不禁,她不过就比三岁大了两岁而已,的确只是个孩子。 “小姐,你就不要问了,总之我们没事的。”两人抚着凤邪的小脸安慰道。 凤邪却是不依,她紧紧抓着两人的手道:“你们不要害怕,谁欺负了你们就告诉我。 虽然我打不过,但是我夫君很厉害的哦,他一定会将坏人打趴下的。” 两人见凤邪一本正经说夫君二字就觉得这画面有些好笑,她们怎么能说欺负自己的就是凤邪的夫君大人啊! “如果我说,是我让人打的呢?”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邪转头对上那一双带着戏谑的眸子,奶声奶气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打香香落落?” “玩忽职守,让你偷跑出凤府差点酿成大错,做错了事难道不该受罚?”梵墨一本正经回道。 凤邪大大的眼睛尽是不可置信,“是我自己跑出去,还设了一个障眼法困住香香落落,你要罚就罚我,你干嘛罚她们?” 她不太明白这是什么逻辑,做错事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要惩罚别人。 怪不得昨天没有见到两人,肯定是在受罚。 “你是主子,不管是不是你的错,受罚的都该是她们。 我让她们好好保护你,她们没有做到就应该受罚!” “你,你太不讲理了!”凤邪气得不轻,“我不要你这样不讲理的夫君。” “你说什么?”梵墨上一秒还在平和的和凤邪讲话,下一秒周身充斥着冷意。 这是他发怒之前的预兆,连苍眠都被那冷意所震慑。 “主子,小王妃和你说气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梵墨冷冷看向凤邪,“收回你方才的话。” 凤邪打小就被两人疼爱,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收,你伤害香香落落,你是个大坏蛋,我不要你了。” 身体突然被人提起,凤邪就像是一只小猫儿般手脚并用在空中挥舞着。 “阿邪,你早就没有了回头的余地,由不得你不要!” 凤邪往梵墨怀里一趴,张口就咬住了梵墨的肩膀。 梵墨吃痛却并没有动她,任由着她咬着。 上一世自己惹急了她,她也曾在心口狠狠咬了一口。 “小姐,是我们自己做错了事自愿受罚,你不要怪主子。” 香茗和锦落知道这位爷的厉害之处,虽然他宠着凤邪,可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要是凤邪真的触怒了他,他一手就可以捏碎凤邪的脖子。 她停下嘴怔怔的看着他,梵墨对上那桀骜的眉眼,“小阿邪,咬够了?” 第26章 把裤子脱了 虽然隔着衣物,凤邪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梵墨的用力,他不可能不疼的。 此刻还在气头上她头一撇,“没够,你打了她们那么多下,我才只咬了你一下。” “没够我们回房慢慢咬,你想咬多久都可以。”梵墨托着她的身体转身朝着寝殿走去。 留下一干人等站在原地发怵,本以为刚刚凤邪的举动已经是大不敬。 换做别人早就被梵墨给打死几次了,梵墨也只是将凤邪提回房间教训。 “小王妃不会有事吧?”香茗眼中闪过一抹担心。 两人从十二岁就开始在凤邪身边照顾,凤邪在她们心里就像是最亲的小妹妹一样。 主子的脾气向来不好,以他的地位本来就不缺女人。 其他爷十三岁即便不纳妃身边也会有暖床的侍女,主子勾勾手指就有一堆女人贴上来。 他何必辛辛苦苦等到小王妃长大,两人着实替凤邪捏了一把汗。 苍眠看着那远去的人,“不会,主子要动小王妃的话方才就已经动了。” 他跟随梵墨这些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那么上心。 梵墨将凤邪丢到床上,凤邪嘟着小嘴不依。 “你这大坏蛋,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做错了事情该罚,凤紫伊对你不敬该罚,香茗锦落照看你不周该罚。 而你无视我的命令私自逃出凤府更加该罚!我早就让人告诉过你外面很危险。 你一无灵力二不会言语,出了事连呼救都没有机会,你给我好好记得这次的教训。” 梵墨做事赏罚分明,天知道他当时看到被黑气包裹住的小东西他有多紧张。 手中的力道虽然没有带灵力,但也不轻。 “平日里你在凤府怎么淘气我不管,你敢跑出凤府就该受罚,把裤子脱了。” 凤邪一听说要脱裤子,她年纪虽小,也已经有了男女有别的观念。 尤其是两位侍女从小就教她女子贞洁很重要,肌肤半点都不能被男人看了去。 “你,你要干什么。”她蹬着小短腿朝着床边爬去。 梵墨沉着一张脸靠近,“你说我要干什么?” 说完他长臂一揽将她身体捞过来趴在自己大腿上,凤邪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你又不是我爹,你凭什么管我?我就逃。” “小东西,还不认错。” ”别人都可以出门,为什么我不能出去?你个大暴君。”凤邪瘪着嘴。 “好个硬骨头的小东西。”梵墨见她坚持,柔嫩的肌肤已经泛红。 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最关键的是梵墨不舍得动她。 给她穿好裤子,凤邪带着几抹得意的看着他,“打啊,怎么不打了?” “小阿邪,别高兴的太早。”梵墨伸手往她身上一点,凤邪便动弹不得。 他取下凤邪的鞋袜,手中出现一片翎羽。 凤邪觉得危险来临,“你拿羽毛做什么?” 梵墨邪肆一笑,小东西的弱点在哪他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别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第27章 孩子都不放过 凤邪怕痒,而且是非常怕痒,上一世自己还是无意中发现她这个弱点的。 在痒痒面前凤邪哪里还有一点骨气,她的身体被梵墨下了缚身术动弹不得,痒也挠不着。 “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梵墨挑眉看她。 凤邪流着泪水忍住笑意,肚子都笑痛了,她抽抽嗒嗒道:“那你要我怎么做?” “收回之前的话。”梵墨认真道,就算是气话他也不允许从她口中说出来。 凤邪还想要反抗一下,梵墨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往她的脚心挠了挠。 “好好好,我收回,这样总可以了吧?”凤邪不想再笑了,肚子都笑得好疼。 “求我。”梵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墨墨,我求你停下来好不好?我,我肚子好痛。”凤邪无奈道。 人在屋檐下,只得向恶势力低头。 “叫我夫君。”梵墨重申一遍。 这个时候只要能够让他停手,别说是夫君,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得叫。 “夫,夫君,你停手。” 凤邪糯糯的声音让梵墨非常受用,仿佛重生的这一次他也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再叫。” “夫君大人,阿邪痒,你就放过阿邪好不好?以后我乖乖听你的话。” 凤邪撒娇道,反正先糊弄过去再说,难受的可是自己。 “我的小阿邪真乖。”梵墨解开她身上的缚身术,凤邪急急忙忙开始挠着自己的脚。 就算是她自己挠也会觉得痒啊!她只得在褥子上蹭了蹭才缓解痒意。 解除了痒意,凤邪往梵墨怀里一趴,张口就朝着他的脖子咬去。 等她咬够了梵墨才提着她的后颈移开自己身体,“小阿邪,你是属狗的不成?” “哼,我打不过你只能咬你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总不可能也咬我吧。” 想到这里凤邪有些得意,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攻击他的好办法。 梵墨邪邪一笑:“谁说我不能咬,不过得等你大点才能咬。” 凤邪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我大点才能咬?” “呵……”梵墨轻笑一声并没有解释。 他轻轻捏着凤邪的小下巴,温柔的吻去她眼角那一行泪水。 凤邪吓得动都不敢动,他这是做什么? 待到反应过来她猛的推开了他,“香香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个大色魔,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梵墨见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笑出了声,他只是吻去她的泪水,还真没打算怎么样。 毕竟想要怎样也得等她长大,他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他低低的笑声很好听,凤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笑我的阿邪真乖,你好好记得这句话,以后要是有男人敢碰你,你就给他一针。” “什么针啊?” 梵墨摊手,手心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精美的盒子。 “哇,你好厉害!盒子是怎么变出来的?”她激动的翻了翻他的袖子。 梵墨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小蠢蛋,这是储物戒指里面的,只要在心中念诀就可以取出来,难道无人告诉你?” 梵墨反应过来,她五年间都在凤鸣院不与人接触,常识的东西她反而不懂。 第28章 我的小王妃 念着凤邪身体特殊,梵墨做这些事本也是为了她。 “无妨,旁人未教你的我来教,你的灵脉暂时未通不能修行,我教你一套针法。” 凤邪打开盒子,里面呈放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银针,她拿出了一根在手中把玩。 “这个有用吗?” “行医可治人,行恶可害人,你只需要知道针法,练练指法就可以用作防身。” 凤邪眼中一喜,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墨墨,那你快教教我。” 梵墨挑眉看她,凤邪也有些了解他的性子了。 她扯着梵墨的袖子撒娇道:“夫君大人,你就教教我好不好?” “真乖。”梵墨从未想过那个冷清决然的女子有朝一日也会变得这么软糯甜腻。 也好,这辈子她再不用受那么多苦,自己的天罚也不算白挨。 凤邪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你以后不许随便责罚香香落落,她们是我的姐姐,不该来受这些苦,我会心疼的。” 梵墨见小东西很喜欢那二人,也无奈道:“好,下次视情况而定。” 见他妥协,凤邪觉得他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凶,反而还很好相处。 “那你有办法祛除她们身上的伤吗?要是以后留疤就不好看了。” “你啊,谁的事情都操心,怎么就不操心你自己的?”梵墨无奈。 凤邪吐了吐舌,“香香落落对我很重要嘛。” “依你,都依你,我的小王妃。” 摊上个这么软萌可爱的小东西,他再大的脾气也得磨没了。 此刻在院中的香茗锦落不安在原地打转,尤其是锦落几次都想要闯入,生怕梵墨会对凤邪下毒手。 苍眠隐约觉得梵墨是不忍伤害小王妃的,毕竟他那么疼她。 耳中突然传来梵墨的声音,苍眠对着寝殿的方向颔首。 “你们不必担心,看来是小王妃赢了。” 香茗锦落听不到梵墨单独的传音,顿时有些不解,“何意?” “主子方才传话,令我取出生肌膏给你们二人,生机膏这么珍贵的东西,若非小王妃开口主子怎会给你们二人?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向来赏罚分明,才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两人眼中一喜,并未觉得因为生肌膏而喜,而是因为梵墨没有动凤邪而开心。 床上的凤邪还拉着梵墨,“你方才不动是在做什么?” “传音给苍眠,让他处理香茗锦落的伤,这不是你要求的?” 凤邪眼睛一亮,“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秘术,先生说需要灵力高强的人才可以做到无形传音,夫君大人,你好厉害!” 从小听惯夸奖的梵墨从未因为别人的言语而在意,反倒凤邪一声夫君大人真厉害让他心尖都开了花。 “不厉害怎能当你的夫君?” “夫君,我的好夫君,那你教教阿邪传音秘术好不好?” 凤邪觉得梵墨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她恨不得全部挖掘出来。 “好呀,就先学针。”凤邪甜甜一笑。 第29章 出兵 凤邪的悟性很高,也许是她知道自己暂时无法修行,只有用其它方式来弥补这个缺憾,她学得很认真。 一套针法才刚刚教完,梵墨得到密报。 “王爷,火岩国屡屡侵犯我国边境,前日还杀了守城将领,并悬头在城门上示威,让本就紧张的两国关系彻底冰冻。” 梵墨把玩着手中的一根银针,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神色,“是该来了。” 凤邪仰脖看他,“墨墨,是要打仗了么?” “你懂?”梵墨垂眸看着那认真拿针在受伤白兔身上试针的凤邪,五岁的她知道这些东西? “唔,先生教我排兵布阵之法时也曾提到过天下大势,火岩一直和我们不合。 先前只是试探,而今直接杀了将领,不就是在挑衅我们么?” 梵墨听她头头是道的分析,她本就不是普通人,自己也不该以孩子的思维来看她。 “若是你,会选择战还是不战?” 凤邪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小脸写满了认真回答道:“若是战遭殃的是两国黎民百姓。 若是不战不仅有损国威,而且还会引得火岩变本加厉,以我之见,我会选择战。 为了百姓忍一时风头,火岩得寸进尺,忍了一时也忍不了一世,还会打击士气。 何不趁此机会和火岩战上一战,也可以杀一杀火岩的威风。” 奶声奶气的凤邪却说得有理有据,梵墨的嘴角悄然勾起,“果然是我的女人。” “王爷,皇上召你入宫。”苍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备车。” 梵墨心中很明白这个时候皇上让他入宫所为何事,这也是他该履行的职责。 手指在凤邪头上轻点,“阿邪,我入宫一趟。” “嗯。”凤邪头都没有抬,沉迷于练针法之中。 翌日天未亮凤邪就被人叫了起来,“小姐,王爷要走了,你要不要起来送他一程?” 凤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他去哪儿?” “带兵出征讨伐火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昨晚王爷一直在军机营整顿兵马,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启程,小姐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好,我去送送他。”凤邪打着哈欠起身。 凤邪到的时候军队已经整顿完毕,一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的人,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 这是凤邪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士兵们所发出的声音震天动地,远远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而她一眼便看到了那立于台阶之上的绛紫色人影,脸上戴着一面玄金色面具。 他负手而立,风吹起他的衣袍,在他身上有种云淡风起的恬静。 仿佛天塌下来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身上的气场就与其他人便格格不入。 这便是那位统领万千士兵,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她的夫君大人么? 梵墨站在阶梯之上俯视着下面的人,对于他而言,这些人犹如蝼蚁。 嘴角悄然勾起,只见他虚指一点,凤邪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托起,径直朝着阶梯上的梵墨飞去。 第30章 可不可以不走 从头到尾梵墨也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弧度优美的薄唇一直冰冷紧抿。 唯独当那抹红衣小人儿出现在视线中他的眸光才豁然一亮,仿佛灰暗的世界因为她的出现而被照亮。 凤邪好奇的看着四周,托起她的那力道轻盈温柔,仿佛一片轻薄的云彩。 本是士气大涨,庄严肃穆的场面,大家看到空中飞过来一个可爱的红衣女童。 大家都在猜测她是何人之时,只见她稳稳的落在了梵墨怀中。 众将士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谁人不知道九王爷不喜人近身,然而此刻他却紧紧抱着怀中的小人儿。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小姑娘的来历,恐怕她就是那个才出生就被九王爷定下的凤大小姐。 凤相看到突然出现在场中的凤邪,连忙小步跑了过来。 “邪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梵墨冷眸一瞥,“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即将出行,她来相送有何不可?” 一句话就将凤相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凤相默默退下。 凤邪抓着梵墨的衣襟,因为戴上手钏她无法发出声音,小嘴一张一合。 “你要走了?” 梵墨精通唇语,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柔声在她耳畔道:“嗯。” “那什么时候回来?”凤邪大大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他。 梵墨看了一眼放晴的天际,“你想我的时候,我便回来。” 凤邪甜甜一笑:“那我现在就想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小妖精。”梵墨低低一笑,声音性感。 离得近的人看到那向来冷漠至极的男人突然扬唇,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九王爷笑了!这位小王妃真有本事,连一句话没说就能逗笑王爷。 短短几天的相处,凤邪对这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乖乖长大,我很快就会回来。”梵墨一字一句在她耳畔道。 凤邪点点头,她虽然喜欢梵墨,但也没达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再加上她知道梵墨此行是为了黎民百姓,有国才有家,她也不会阻拦他。 苍眠提着一只牲畜过来,“王爷,该祭军旗了。” 出征之前祭天,以牲畜血祭旗,这是规矩。 梵墨不想凤邪染上血腥,抱着她站远了些。 凤邪看到一道血色泼洒在军旗上,鼓声擂动。 “将士们,朕等着你们凯旋而归!”皇上鼓舞士气。 众将士统一回答:“不破火岩誓死不还!” 声势惊天动地,直冲云霄。 这样壮阔的场面让凤邪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出征的号角吹起,梵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阿邪,我走了。” 凤邪点点头,坦然接受离别。 梵墨将凤邪放在阶梯之上,负手而立,神情冷漠睥睨天下。 以灵气催音,他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本王领兵攻打火岩,不在皇城之时,若有人敢欺负本王的王妃,待本王回城,定然血洗伤我妻子之人!” 凤相听到他的声音,背脊一凉。 第31章 等我荣归 先前皇城中传的风风雨雨的谣言不攻自破,说什么凤邪是个哑巴废物,九王爷一定会退婚。 就连很多文武百官都打起了梵墨的主意,等着他和凤邪解除婚约就将自己女儿塞过去。 此刻梵墨的话可是彻底打了某些人的脸,他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天下人。 不管凤邪是哑巴也好,没有灵脉的废物也罢,他司梵墨都要定了她! 不仅如此,还要将她放在手心中百般疼爱,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分毫。 凤邪歪头看着身边那绛紫色人影,他的衣袂翻飞,身上所散发的却是毁天灭地的强大气场。 下面的将领感受到那逼人的灵压,心中再次感叹这位九王爷的灵力深厚。 有他坐镇,不怕这场仗打不赢! 梵墨之言上震文武百官,下震万千士兵,在临行前将大家的士气激发出来。 皇上迈着沉稳的步子而来,“皇弟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朕定然会替你照顾好小王妃。” 哪怕两人还没有举行婚礼,在梵墨这里已经将凤邪当成了王妃。 有皇上这句话梵墨夜放心了许多,他已经收拾了凤府之人,谅谁也不敢再作怪。 只要凤邪不发生意外,定然会安然长大。 “多谢皇兄。” 梵墨缓缓俯身,在凤邪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小阿邪,等我归来。” 他的吻凉凉的,有些像是夏日解暑的冰块。 凤邪张了张唇,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 但梵墨知道,她说的是我等你。 在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和鼓声之中,梵墨朝着为首那匹龙鳞飞马飞去。 稳稳落在马上,士兵随军离开。 凤邪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那抹绛紫色人影越来越远。 他身上穿着的仍旧是锦缎华服,和那些拿着武器,穿着盔甲的人大相径庭。 看他的打扮仿佛是出门踏青, 而非出兵打仗,风流倜傥。 凤邪不知,以梵墨的身手寻常人根本就无法近身,一旦能够近身的人盔甲又有何用? 紫衣人影消失在眼中,凤邪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心中有些酸酸的。 香茗走到她的身侧,“小姐,我们回府。” 凤邪张手,香茗便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 坐在马车之中,凤邪穿过繁华的闹市,让香茗将车子赶到了城墙。 凤邪坐在高高的城墙上,凝视着那犹如蛇形一般远去的军队。 阳光洒落在为首那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金光,显得神圣无比。 凤邪取出一个石埙,吹奏了一支离别的曲子。 空灵的埙声传到梵墨耳中,他回头看了一眼,在古老的城墙上坐着一个红衣女童。 两只小脚随意晃动着,手中握着石埙吹奏,随着她的晃荡身上铃声作响,仿佛连这支悲伤的曲子也染上了一抹轻快。 梵墨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拂袖,一只白色的鸽子朝着凤邪飞去。 鸽子落在凤邪肩头,开口吐露的是梵墨的声音。 话毕,鸽子化作漫天花瓣洒落…… 第32章 腐食散 九年后。 繁华的闹市传来热闹的叫卖声,这条街道两侧种满了璎洛花。 那一团团粉色花朵犹如云彩,风一吹,花瓣簌簌而落。 原本这里并非市集,只因有了这漂亮的花,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风采。 一些人慕名而来赏花,一些小贩则是过来做生意,久而久之春临街形成了最繁华的一条街。 相传这是九王爷为小王妃种下的树种,等到小王妃及笄便以鲜花铺路迎娶她过门。 从凤府到王爷府,一路鲜花盛开。 九年的时光,前线的战况时不时传来,而梵墨之名已在这片大陆家喻户晓。 他被誉为战神,和火岩的战役足足打了五年,而后几年,他南征北战,将雷曜国周围的小国家收复。 雷曜的版图比起从前大了三分之一,听说九王爷不日回京,全国百姓欢欣鼓舞迎接王爷归来。 街头巷尾尽是议论九王爷回城之事,一个个犹如说书先生,仿佛亲眼所见。 “说时迟那时快,九王爷一个鹞子翻身,将敌军将领的头颅斩下,血飞溅三尺……” “噗,三尺?你怎么不说三丈呢?”树上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与其同时还伴随着少女身上轻快的铃声。 众人抬头朝着树上看去,女子的容貌被花挡住,只依稀可见是位红衣女子。 “小丫头,你懂什么?九王爷灵力深厚,御气便可杀人,他是战神!” 下面的人情绪激动,树上的凤邪只是轻笑一声,已经从这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 这样话她已经听了数遍,每一次那人得胜自己三天都不得清净。 香茗和锦落二人必然手舞足蹈,言辞夸张的给她描述三天。 那个人在雷曜国已经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九年大小战役无数,他竟未败过一场。 虽然他在前线,自己的府中倒是多了很多非凡之物,大多都是他得的稀奇之物。 言灵草也在成形之后让人带来给她服用,她已可开口说话。 只不过自己的灵脉至今未开,那人曾说需要找一件邪器,他未送来便是没有找到吧。 虽无灵力,这些年她也学了不少傍身的能力,还有那位夫君大人特地给她送来的防身之物。 听香茗说那人最近就会回来,凤邪生怕男人一回来就抓自己成亲。 她特地从凤府偷偷跑出来玩,两人知道她的本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凤邪再疯也知道度,天黑之前肯定会回家。 一处精致的楼阁前,美人掩面垂泪,红着眼竟然翻身想要从三楼跳下。 “跳吧,这里是三楼,跳下去死不了说不定还会摔断两条腿。” 女子恼羞成怒朝着声音发源地看去,却见那繁花似锦处有一红衣女子斜身倚靠。 “怎会有你这样说风凉话的人?” “你死意已决,我不过局外人怎么留你,我只能给你指一条死的明路。 跳楼多没劲,我这里有很多可以让人死的毒,你想死的好看一点还是难看一点? 这是鸩胆红,喝下即死,死后尸体可一月不腐烂,像是你这样的美人我推荐你使用这个。 “你,你……” 第33章 邪门歪道的邪 本来是准备轻生的女人,被凤邪这么一气她差点没口吐鲜血。 只见那花团锦簇之间突然钻出来一张明媚的笑脸,“呐,你喜欢哪个?” 在见到凤邪的模样之后女人呆住了,亏她以为自己算是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但在这个女人面前如同云泥之别。 她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凤邪的美,总觉得一切语言在她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凤邪的眉眼长得恰到好处,不管是整体看还是拆分看,看不到一丁点瑕疵。 肌肤在没上妆的情况下雪白细腻,这样一张蛊惑人心的脸,为何自己之前没有听说过皇城中有这号人物? “你是?” 凤邪眉眼弯弯,“不用管我是谁,你我相遇就是有缘,小姐姐,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轻生?活着不好么?” 女子脸上又浮起一抹忧郁,“姑娘,小女子芳名窈荷,被我那好赌成性的爹爹卖到春翠楼。 今晚老鸨就要让我去接待客人,还弄了一个噱头吸引客人。 可我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今晚要是委身于人如何对得起我的他?” “那你从这跳下去就能解决问题了?” “姑娘,我也是没有办法。”说着窈荷又哭哭啼啼起来。 “别哭了,我带你离开这和你的情郎见面。” 窈荷摇摇头,“那老鸨十分精明,每隔半时辰就会让人来看我。 楼里的姑娘每日饭菜里都被下了引蝶香,老鸨喂养的狗可以很快就将我们找到。 先前我逃过几次都被抓了回来,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老鸨会将我看得更严。” 凤邪眼珠一转,“这样啊……” 窈荷见她从腰间取下腰带,那条红绸在凤邪手中豁然变长。 这是什么宝贝?窈荷一脸疑惑的看着那条红绸。 凤邪将手中的红绸丢了过来,“抓住了。” “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窈荷不知道她是何心思。 凤邪一个用力便将她给扯到了树上,窈荷急急忙忙抓住树杆,差一点就栽下了树。 “你顺着这棵树爬下去离开这里,而我假扮你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你赶紧让你的情郎带着你远走高飞,等你离开百里之外,我就不信她的狗还能找到你。” 窈荷没想到之前还劝自己怎么死的人竟然会出手相救。 “可是姑娘,那你呢?” “我没有关系自有脱身之法,我这有十个金币,你拿着当盘缠吧。” “姑娘,你我恕不相识,我怎能放心将你留在此处?我不能害了你啊。” 凤邪勾唇邪邪一笑,“就当你我有缘,今日我救了你,说不定他日落难还得要你相救,别耽误时间了,找你的情郎去吧。” 窈荷激动得不能自已,“姑娘,请受我一拜。” “别,你一会儿一头栽下树我还得捞你,快走吧。”凤邪眨眼的功夫已经入了楼阁之中。 “恩公,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凤邪,凤于九天的凤,歪门邪道的邪。” “不必。”凤邪似乎很不喜欢这些文邹邹的礼数,索性放下了窗棂,阻挡了窈荷的目光。 第34章 九王爷回城 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布置的十分香艳,香炉里的香烟味道也是甜得腻人,凤邪掐断了香。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放下纱帘,来人只看到她朦胧的身影便以为人没离开。 凤邪往床上一躺,看来她得逗留到天黑才离开了,也不知道那蠢女人能逃多远? 春风亭外,扬着大大雷字的旗帜随风飞扬。 军队浩浩荡荡朝着皇城而去,苍眠纵马停在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之旁。 “主子,已到春风亭,照这个速度大约日落前可以到皇城。” 风吹起轿帘的一角,露出一抹绛紫色华服人影。 只见他盘腿而坐,眼神落在面前方几的水玉棋盘之上。 一人执两色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薄唇轻启:“嗯。” 苍眠也早就习惯了男人浅淡的性子,“主子,你提前了几日回来,需不需要我传信给皇上?” “不必,先去凤府。” “是,主子。” 车马浩浩荡荡提前回城,百姓们措手不及,夹道欢迎。 那声势浩大的马车快要到凤家的时候,凤家才得到音讯,凤相压根就没有料到九王爷会提前回京。 更让人没有料到梵墨回京第一件事不是进宫面圣,也不是回府歇息,而是直接来了小王妃的府邸。 这些年凤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哑巴废物就是她的代名词。 九王爷之名传遍大陆每个角落,他被誉为神一般的存在,而凤邪就是泥。 风吹落几片璎洛花到马车中,梵墨伸出修长的十指捻起花瓣。 那张迷人至极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阿邪,璎洛花开,本王荣归,也该娶你了。” 凤相急急忙忙携众家眷出府迎接,如今九王爷军功卓越,说他是雷曜的天也不为过。 天下人信服他,他手握重兵,可以说他的身份地位尊贵无比。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的地位已经超越了皇上。 凤相哪里还感怠慢半分,饭还没有吃完就搁下碗筷匆匆迎接。 家眷们也都急急忙忙陆续到场,凤相扫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乌泱泱的人却没有一人的存在。 “邪儿呢?”最重要的人怎么还没来? 管家颤抖着身体赶紧过来禀告,“我已经去凤鸣院知会了大小姐婢女,大小姐应该快来了吧。” 二夫人走到凤相身边宽慰道:“老爷,这凤邪也是大姑娘了,想必得知九王爷回来,定然是在梳洗打扮。” 凤相眉头紧皱不解,“九王爷何许尊贵之人,若他驾临凤府邪儿还不出来迎接,我们就失了大礼数!管家再去催催,紫依怎么也没到?” “依儿回房换件衣服马上就来。”二夫人解释道。 站在一旁的一抹鹅黄色的少女悠悠开口:“世人皆知九王爷宠爱长姐,这才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来见长姐。 开口的正是三小姐凤飞霜,二夫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伊儿这是对九王爷的尊重,哪像你们一个个如此散漫,若冲撞九王爷,到时候有你们受的。” 第35章 心机深沉 凤飞霜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凤紫伊心机深厚,一边吊着太子,另外一边还想要打九王爷的主意。 哪怕太子殿下贵为东宫储君,手中并无半点实权,即便是将来登上帝位。 兵权在九王爷手中,他还不是一个空壳?最关键的是百姓们心中就只认九王爷。 从前途和地位来看,任何聪明的女人都会选择九王爷而非太子。 凤紫伊此次回房梳妆打扮,别人不清楚,凤飞霜可是一清二楚。 她可是“很不巧”发现了一张被凤紫伊藏在房中的画像,那副画像正是九王爷! 据说那是一个画技很高超的画师远远见过九王爷一面便勾画了出来。 哪怕画像上面九王爷的脸被面具所遮住,这幅画仍旧被炒到了天价。 后被神秘买家拍下,凤飞霜顺着蛛丝马迹查到是被凤紫伊所拍,她还特地潜入凤紫伊房中查探属实。 恐怕凤紫伊便是想要在九王爷面前将凤邪比下去,凤飞霜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站了大约盏茶功夫,一队车马由远及近浩浩荡荡出现在凤府门前。 华贵的黑檀马车缓缓停下,凤相赶紧上前相迎,“微臣恭迎九王爷。” 没有掀开车帘,梵墨便已经感觉到外面没有凤邪的气息。 “阿邪在何处?” 他离开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为了凤邪,回来的第一句话仍旧为她。 “王爷,我已经让人去凤鸣轩通知阿邪,她应该很快就会过来,请你稍等片刻。” 便在此时,一抹白衣翩然的人影带着香风缓缓而来。 莺声娇语在耳畔响起,“民女凤紫伊见过王爷。” 凤飞霜暗中翻了个白眼,瞧这一会儿的功夫,凤紫伊便回房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 这心机确实常人难及,也不知那位涉世未深的长姐是否是她的对手。 如果非要从凤邪和凤飞霜两人之中选一个站队的话,她肯定会选择凤邪而凤紫伊。 凤紫伊刻意姗姗来迟,为的就是压轴引人瞩目,当然她并没有想到连九王爷的面都没有见着。 那碍事的车帘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一睹叱咤天下的战神风采。 马车中的人手执白棋,漫不经心的摆放在棋盘之上,压根就没有理会凤紫伊等人。 就在气氛尴尬无比之时,青红两道婢女的身影跑来。 眨眼工夫香茗锦落便跪在了车前,两人神情慌乱。 凤相未见凤邪身影,只见两人仓皇失措的表情心中一沉,应该是发生意外了。 “主子,奴婢办事不力,小姐偷跑出了凤府。” 原计划梵墨还有几日才回城,这些年凤邪也多了一些自保能力,偶尔偷跑出去两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它时候也就罢了,谁知道王爷提前回京,九年前发生的事情两人从未遗忘过。 想到这里两人的身体不停抖着,还未曾见到王爷的面,已经被气势给吓得全身发抖。 第36章 不好的预感 听到凤邪未在凤府,刹那间场中的人心思各异,凤相当即头上犹如被人敲了一棍,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二夫人和凤紫伊则是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嘴角,这凤邪最大的靠山就是九王爷。 若非有九王爷做为后盾,她们早就动手收拾凤邪了。 谁知道凤邪这么不争气,自己惹恼了九王爷。 凤紫伊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刻意又凑近了一些,“王爷,许是长姐觉得府中孤独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很快就回来,王爷进府喝茶慢慢等吧。” 她要的就是和梵墨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人连面都没有见到,她怎么能达到目的? 香茗和锦落两人伏身在地,面如死灰,当年八岁的梵墨拂袖就能杀人,更不要说现在。 车中的人未发一言,在场的所有人就心神不宁,凤相更不想要惹怒这位爷。 坐在车中的梵墨脸色如常,阿邪打小就贪玩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来他虽在前线打仗,也并非没有来看过凤邪,他来之时并无人知道。 小东西是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梵墨水袖拂开,棋盘上的棋局赫然变成了另外一番天地。 他轻轻将手中的棋子投入棋盘,白子稳稳落在一处。 梵墨眼眸掠过一抹厉色,“小阿邪,你又不乖了。” 听到车中响起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凤相吓得面色苍白,九王爷若是怪罪下来谁能承担? 凤紫伊倒是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九王爷越是恨凤邪对她来说就越是好事。 “王爷……”她刚想要说些什么,耳畔便传来梵墨充满寒意的声音。 “走。” 香茗和锦落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王爷心中在计算什么。 当年凤邪偷跑被发现,她们两很快就遭受到惩罚,这一次王爷就这么走了? 凤相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九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恭敬道:“恭送王爷。” 饶是跟在梵墨身边多年的苍眠也不知道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王爷,现在是进宫还是回府?” “去春翠楼。” 苍眠一听这三个字愣了一下,继而赶紧劝道:“王爷,小王妃只是贪玩,您可不能……” 梵墨一字一句道:“去春翠楼迎小王妃回府。” “啊?小王妃在春翠楼?”苍眠本来还以为梵墨一怒之下要去找其她女人,谁知小王妃竟然去了春翠楼。 苍眠默默在心中给凤邪点了三炷香,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不过……难啊! 这些年来,哪个惹了梵墨的人还能平安无事? 想想那些人的下场,再想想凤邪。 阿弥陀佛,只希望主子对小王妃下手能轻点。 苍眠撤走了其他人,只余下王府的马车朝着春翠楼而去。 梵墨收了棋盘,手中留着一颗棋子把玩,修长的是食指抚着光滑的棋子。 玉质的棋子仿若那人吹弹可破的肌肤, 口中轻喃一声:“小阿邪,我该怎么罚你?” 摸了摸脖子,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37章 花魁娘子 天色渐黑,凤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过三个时辰,她应该逃得很远吧。 凤邪本准备离开,不过又担心那窈荷看着蠢笨蠢笨的,说不定遇上了麻烦呢? 耳畔传来几人的脚步声,下一秒有人推开了房门。 “小姐,你该梳妆打扮,客人们也都快来了。”丫鬟们捧着衣服和发钗等物而来。 算了,自己送佛送到西吧。 凤邪慵懒的回答了一声:“搁着吧,我自己洗漱。” “可是……我们是专门来服侍你的。” “都给我滚,我不要人服侍!” 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暴怒声,丫鬟们面面相觑生怕激怒了她。 “小姐,我们将东西放着一会儿再来,浴水已经给你备好。” “嗯。” 等到丫头们都离开,凤邪才撩开帘子出来,托盘中的裙子布料虽然不及自己身上的,样式却华丽繁复。 还有盘子里放的那些首饰,不值几个钱,款式还是挺不错的。 凤邪眼珠一转,听说书人在茶楼提及过花魁的第一夜极为热闹。 自己从前没有机会见到,今天不是送上来的机会? 凤邪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换上了那套华丽的长裙。 换上她才发现着裙子的式样和自己平时穿的有些不同,胸前只是用一片轻薄的纱遮住,就连肚兜都若隐若现。 这是不是太暴露了一点?凤邪皱了皱眉,不过自己一会儿用面纱将脸遮住别人就不认识了吧。 凤邪带着一种孩子的好奇心开始梳妆打扮,最后用一层淡淡的紫纱遮住脸颊。 满意的在镜子前面转了转,她还是头一回打扮得这么复杂。 当丫头们进来的时候凤邪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台上,两条腿轻轻晃动着。 面纱和发丝随风飘动,那一瞬间众人都有一种这个女子即将乘月归去的感觉。 “小姐,客人们都到了,请你移驾到大厅。” 凤邪眼睛一亮,有热闹可以看了? “走吧。”她一个纵身跳下,急冲冲朝着外面走去。 这样积极的表现和以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也差了太多。 丫头们面面相觑,这是不是换了一个人啊? 凤邪这还是第一次到青楼,比她想象中的要有格调多了,并非想象中乌烟瘴气的样子。 一眼看去,下面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每个男人眼中都露出一种名为欲望的光芒。 凤邪摸了摸手上的手钏,还好有它庇护,不然自己在这种地方一定会被欲望给吞噬掉。 春翠楼分为三楼,一楼则是普通客人,二楼稍微高雅一点,几人为一桌,大多是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 三楼便是雅阁,能够来得起三楼的大约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怕被人撞破来青楼的尴尬,便多了一层遮羞布,让外人无法看见里面的人。 凤邪神色自若的依靠在栏杆打量下面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她浑身一冷。 第38章 小仙女本仙 她站的位置在一个死角,这也是老鸨为了营造出一些噱头刻意安排。 这里没有点灯,按理来说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那道犀利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舒服,显然她被人盯上了。 凤邪抬头寻着目光而去,雅阁的窗户已经关上,阻挡了她的目光。 “哼,只许你看我,还不许我看你?”凤邪冷哼了一声。 雅阁中,苍眠垂手而立,静静站在梵墨身侧。 “主子,可是看到小王妃了?”刚刚梵墨突然拂袖关上了窗棂的动作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嗯。”梵墨淡淡应了一声,本以为那丫头是贪玩,谁知她竟然跑来当花魁。 梵墨垂下的眸子风起云涌,手指把玩着白玉酒盏。 这些年来他怕凤邪会受伤,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小东西涉世未深,竟然来这种地方玩。 “是该给她一点教训。”梵墨低喃一声。 “王爷,小王妃年纪尚小,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不……” 他劝阻的话没有说完,梵墨已经扬手打断,他决定了的事情无人能改。 “小阿邪,既然你想玩,本王就陪你玩到底。” 经由老鸨的介绍,下面的男人已经开始沸腾。 在几场歌舞表演之后,凤邪都快倚在柱子上睡着了。 身边传来丫头的提醒声:“小姐,该你了。” 凤邪睡得正香,被丫头突然一吵,吓得她一头从柱子跌了下去。 这里是三楼,凤邪直直朝着一楼栽去。 连老鸨都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故意寻死,用这样的方式来砸场子。 梵墨用灵识窥探到凤邪的囧态,无奈的低嘲一声:“蠢女人。” 正要出手,凤邪的反应速度很快,在下落的时候她飞快抓到了一条装饰用的红绸。 借着红绸的力道她缓缓落到了舞台之上,姿态优雅,衣袂翻飞,看呆了一干看客。 “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谁先拍手,场中掌声雷动。 “哇,这应该是小仙女本仙了。” “好美啊。” “小姐姐,晚上跟我回家好不好?” 凤邪:“……” 她连脸都没露出来怎么就漂亮了? 老鸨虚惊一场,这才继续开口:“这便是我们今晚的花魁娘子窈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大家喜欢的一定不要错过。” 凤邪冷冷一笑,将人当成是货物一样贩卖,落落果然没说错,这青楼就是天下最污秽的地方。 等自己走的时候定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废话少说,不就是砸钱吗,爷出一百个金币,以后她就是爷的了。”下面已经有男人忍不住叫价。 老鸨喜滋滋道:“郑公子不要着急,今晚咱们的规矩和以前不同。 窈荷弹得一手好琴,一会儿便让她给大家表演一曲。 我们准备了一些鲜花,一个金币一朵,大家喜欢就给我们花魁娘子送花。 哪位公子送的花最多那么我们的花魁娘子就是谁的了,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对方花的数量,采取盲拍的方式。” 凤邪眼中掠过一道冷光,想听琴是吧,自己一定会让他们永生难忘! 第39章 我家爷要了 为了营造气氛,老鸨让人熄灭了很多灯盏,凤邪抱着琴缓步走到台上。 席地而坐,华丽的裙摆犹如花瓣一样铺成开来。 螓首秀眉,洁白的眉心处轻点几片紫色花钿,只露出的一双眉眼便说不出的动人魂魄。 大家十分想看她的真容,偏偏被那碍事的轻纱所遮,勾得人直心欠欠。 老鸨将她的琴技吹捧得天上人间仅此一人,见她缓缓抬起白皙的十指。 此等美人弹琴,必然是一番享受,大家都做好了购买鲜花的准备,纷纷掏出金币跃跃欲试。 凤邪轻轻拨动着琴弦调试着,众人准备聆听天籁之声。 下一秒凤邪十指疯狂拉锯着琴弦,一阵魔音穿耳。 别说是送花了,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逃! 好奇心让他们进来,求生欲促使他们疯狂逃离。 说不定她长得奇丑无比才会故意戴着面纱,哪个美女会弹出这么难听的琴声? 老鸨看着那一个个逃离的人,这下可急坏了她,拔腿追去。 “大爷,别走啊。” “我的娘诶,这哪里是弹琴,比弹棉花都要难听。”一人中肯的评价道。 老鸨随手又抓住一人,“郑公子,你先不要急着走,还有惊喜呢。” “老板娘,我长这么大压根就没听到过这么难听的琴声,别人弹琴要钱,她弹琴要命。” “王公子,你不是喜欢对弈,我家窈荷最擅长下棋,一会儿让她和你下几局?” “不用了,我还想要多活两年,这琴声也太难听了。” “哎……别走啊,都别走啊!”老鸨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她就说这丫头怎么会这么乖,谁知道在这等着自己。 看着瞬间空了的楼房,老鸨气势汹汹的上楼,一脚踢翻了凤邪的琴。 “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存心要拆我的台?” 凤邪挑眉微笑,“不是你让我弹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了?来人,将她捆上送到王员外家去当二十八填房小妾。” 这个王员外凤邪也有耳闻,爱美成性,家里的女人数不胜数。 关键是他长得那叫一言难尽,嘴歪眼斜满脸大麻子,体重堪比怀孕的母猪。 竟然要送自己去给那种人当填房,简直是活腻了。 凤邪正要出手,花朵从天而降。 老鸨在惊讶之后反应过来,这花全是从三楼的雅阁飘出,这么多,天呐,她发财了! “哼,算你运气好,找到大买主了,否则你就等着去当填房小妾!” 凤邪朝着三楼的窗口看了一眼,这人是不是有病,自己弹得这么难听他还要花钱。 难不成是钱多了没地方花?或者他是个聋子? 才这般想着,一道黑衣人影落在老鸨面前。 “这女人,我家爷要了。” “请问你家爷是?”老鸨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本以为这次亏大了,谁知道还能大赚一笔。 被他这样一看,凤邪背后无端发冷,分明他是对老鸨说的话,为什么她却感觉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第40章 知道怕了? “好,这位公子请你们家爷移步到香闺,我马上就将窈荷送来。” “不必,我家公子让我将小姐带过去。” 一看这人的模样就不好惹,凤邪热闹也看够了,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这么想着她便打算离开,还没有迈开脚步,她的身体被人一点,那人竟然用了束身术。 身体被人扛在肩上带走,“你放我下来!” “这话你留着对主子说好了。”男人声音冷冰冰的毫无一点感情。 一直以来凤邪十分自负,她觉得这些人根本就不能将她怎样,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对方仿佛早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先下手为强了。 这一刻她开始有些慌乱了,她被束身术定住了身形,毒粉银针什么都拿不出来。 她该如何自保? 香香落落,救命…… 凤邪被人送到了一间特殊的闺房之中,里面布置得十分温馨浪漫。 一进来就嗅到了一股香香的味道,她的身体被放到一张巨大无比的床上。 黑衣男人消失,听到门口响起开门声,凤邪咯噔一声。 她拼命想要解开束身术,也只是徒劳罢了。 要解开束身术不难,前提是你的灵力得比对方高强,她压根就没有一点灵力怎么解! 没想到区区一个侍从竟然会使用束身术这样高等的术法,也不知他家主子是如何的厉害。 余光落在进来的男人身上,才只看了一眼,凤邪便愣在了那里。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长着一张窝瓜脸,大蒜鼻,浓厚的大嘴以及一双三白眼。 身材大概有四个自己这么胖,走起路来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 他乐呵呵一笑,口水便淌落下来。 “嘿嘿嘿,美人……” 饶是在香味弥漫的房间中,凤邪也能嗅到男人身上恶心的味道,她无法用言语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烂手烂脚肠穿肚烂而死!” 凤邪是真怕了,看到男人搓了搓手,污垢就从他手中掉落,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小美人,让我亲亲。” 男人一步步朝着凤邪靠近,每走近一步,凤邪就心惊胆战。 随着男人裂开的嘴,她看到一口的大黄牙,隔了两尺远,她就要被男人的口气给熏晕。 “啊!你滚开!!!”凤邪急得满头大汗,偏偏束身术又解不开。 “小美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怜香惜玉的。”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流口水。 凤邪在心中懊悔死了,明明一早就能离开,自己非要看什么热闹,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香香落落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还有她那位未婚夫君,他会怎么想? “香香落落,救我……” 她凄凉的唤了一声,本以为是徒劳。 便在这时,面前的男人“咚”的一声倒地,一道清冷刺骨的男声响彻耳际。 男人的声音陌生又熟悉,这样的语调她似曾相识。 第41章 相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上一次被人用束身术还是她五岁的时候。 凤邪对上一抹绛紫人影,才看到这个颜色她的记忆彻底苏醒。 “小阿邪,弄疼你了?” “小阿邪,你可要快点长大。” “行医可治人,行恶可害人,你只需要知道针法,练练指法就可以用作防身。” “等我荣归,娶你过门。” …… 紫衣华贵,玄金面具,和记忆中的人影彻底重叠在了一起。 凤邪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他,今早香茗还在她耳畔念着主子三日后就回来了,他怎么提前了? 梵墨垂眸看着床上的少女,一身浅紫色裙衫衬得她肤色洁白无暇。 额上花钿给她增添了些许神圣,眼眸一如当年,纯净如水。 轻薄的面纱下是她若隐若现的容颜,哪怕并没有看到全貌也知道她这面纱之下的模样该是何等倾城之色。 梵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梵墨,比起离开之时他又高大了不少。 紫衣潋华,全身上下并无一点装饰,往那一站,身上所散发的是浑然天成的贵气。 无需华丽的饰品,更不需要人前呼后拥,众星捧月。 九年前的他尚且威慑众人,率领将士奔赴前线打仗,更不用说如今的他,无形之中身上的气场就十分强大。 他的脸上被面具所覆,从他紧抿的薄唇来看就知道他的心情似乎不是那么好。 凤邪凝视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喃喃道:“司……梵墨。” 一阵风吹来,吹得床边的轻纱幔帐摇曳,梵墨一头黑色的发丝随风飘动。 他负手而立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凤邪,薄唇轻启:“小阿邪,你该叫我夫君。” 不似少年时期处于变声期的低哑之声,而是充满成熟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当年凤邪太小,对夫君二字并无概念,她已经十四,再不是当年的小丫头。 夫君二字对于女人来说何其珍贵,哪怕面前的男人早就和她定下婚约。 凤邪并不认为订了婚就一定要嫁给那个人,她要嫁的人必然是她真心所爱之人。 如果自己不爱司梵墨,就算他是天下人心中的神,自己死也不会嫁。 见凤邪双眼游离,没有叫他的意思。 梵墨眼中掠过一抹冷意,长袖一抚,凤邪脸上的轻纱被风撩开。 饶是梵墨见到她的真容之时也有那么一瞬的惊艳之色,比起上一次所见她又长大了些。 现在的她和上一世的脸在记忆中重合,梵墨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愣。 他缓缓俯身,手指轻轻的抚上凤邪那张精致的脸。 凤邪并不知道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但梵墨朝着她越来越近之时,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除他之外,从未有过男人近身。 离得近了,她对上梵墨那双漆黑的眸子,他的瞳孔很深很深,好似一潭幽森的古井。 突然,古井中起了丝丝涟漪,原本黑色的瞳孔边缘突然出现了一抹金色。 风一吹,那声低喃便消失在风中。 第42章 你在想谁? 凤邪直直和他眼神相对,她有那么一种感觉,面前的男人不是在看着她,仿佛是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只是片刻走神梵墨便回过神来,眼中那淡淡的金色隐于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小阿邪,谁给你的胆子,来青楼这种污秽的地方?”梵墨恢复往日的冷静。 一晃便过了十四年,凤邪以另外一种方式留住了他身边。 对于他来说仿佛只是眨眼功夫,闭上眼他还能记得凤邪在断魂崖边泣血挖心之举。 这一世,他再不会让悲剧重演。 凤邪眨了眨眼,难道自己看错了?他眼中的金色怎么消失了? 梵墨的眼神极为复杂,一时间涌起万千情绪,她看不透也看不懂。 “那个……我就是路过。”凤邪嬉笑着解释,以前每次惹香香落落生气,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哈哈的。 梵墨修长的手指从她脸颊缓缓移动到了她的下巴,“你以为我会信?” “我就是无意中救了一人罢了,你解开我身上的束缚好不好?”凤邪开始撒娇。 小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团子,撒起娇来糯糯的。 如今她再撒娇无形之中便带着特别的风韵,男人对她的撒娇抵抗力为零。 当然梵墨除外,梵墨淡淡吐出一句话:“说了多少次,叫我夫君。” 凤邪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一抹白衣飘然的人影。 这个眼神被梵墨收入眼底,手指力道加重,“你在想谁?” “没,没想谁,你我还未成亲,改称呼也太早了,九王爷。” 听着她疏离的回答,看着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难道那人已经出现了? 才想到这里,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身上散发。 寒冰从梵墨的脚下开始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屋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烛光被寒冰包裹,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慑人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凤邪的身体,不过就转眼的功夫,这已经成了冰屋。 凤邪并没有看到梵墨出手,仅仅只因他的怒气便可以改变周遭的一切。 先前被人传得沸沸扬扬的故事,梵墨遇袭,以一人之力击杀上万人。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只是后来有人去现场查看,回来说了一句话。 很血腥很暴戾,不像是人为,仿佛是天灾。 凤邪冷得瑟瑟发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睡的床也都变成了冰床。 那面具之下的双瞳更是冷得毫无瑕疵,他的手指缓缓往下移去。 凤邪不知自己怎么就惹着这男人了,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 对于这个本该叫夫君的男人她压根就不熟悉! 满身寒意的梵墨让凤邪觉得可怕,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她的红唇不知觉抖着。 “你,你想干什么?” 梵墨垂眸看着凤邪,嘴角勾起一抹清冷之极的笑容,仿若皎洁的青莲绽放。 本该是圣洁之气却又带着一丝邪肆,这样的梵墨,她看不透。 “阿邪,你是我的妻,你觉得我应该要做什么?” 凤邪瞪大了眼睛,“司梵墨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有成亲。” 凤邪的腰带轻飘飘落到地上。 第43章 为什么是我 Array 第44章 你在怕我 虽然锦落和香茗都有灵力,且修为不算低,但在凤鸣院没有施展的空间。 说起来这还是凤邪头一回看到这么震撼的场面,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好,好厉害。”凤邪在冲天的火光之中喃喃自语。 但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就让她彻底愣在了当场,咆哮的火龙直接落入春翠楼。 与此同时凤邪的身体被人抱着腾飞而起,她的背后已经是一片火光飞溅。 她不过随口说了一句烧了春翠楼,而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男人的怀抱带着一种淡淡的莲香,这种味道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像极了一年前那白衣飘然之人身上的味道。 凤邪抬头朝着梵墨看去,只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巴。 一年前那个男人脸上戴着整片面具,连一点都看不清楚。 梵墨抱着她纵身几跃,落到皇城最高的建筑物摘星楼上。 “这里可看得更清楚。”梵墨淡淡开口。 两人立于高高的楼阁,风吹拂着两人的衣服,这一刻两人莫名十分般配。 “墨墨,你可是九王爷,做这样的事情好嘛?”被人誉为神明的男人却随随便便就放了一把大火。 “是你让我烧的。” 凤邪:“……” 知道小东西心善,梵墨解释道:“放心,楼里该走的人都走了。” 言下之意不该走的便被烧死了?“谁没来得及走?” “老板娘。” 怪不得之前那么多人突然从楼里逃出来,肯定是梵墨用了什么方法,而老鸨则长眠在大火之中。 “墨墨,大家都说你是我们的守护神,你才回来就杀人放火……” 梵墨轻笑一声:“守护神?那只是世人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如果非要说守护的话,从头到尾我守护的人也只有一个。” “谁啊?”凤邪觉得能够被他守护的人一定很幸福。 鼻子被梵墨轻点一下,“阿邪,你只需要记得我梵墨不是个坏人,却也不是个好人。 别把我想的那么慈悲,即便是我有慈悲,也只会放在那人身上,至于旁人的生死我并不在意。” 凤邪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的,梵墨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你该休息了。” 说罢便将凤邪打横抱起,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凤邪趴在梵墨的怀中。 为什么她并不排斥这个男人的怀抱?甚至会觉得熟悉。 一年前的那个人会是他吗?一样的怀抱,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衣服。 那时候他应该在前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恍然间凤邪突然发现一件事,她分明是贴在梵墨的胸口处,可他的胸腔之中为什么没有心跳声? 他是人还是鬼?要是鬼的话身上为什么会有温度?可要是人的话没有心能活吗? 梵墨全身上下都藏着一个谜团,凤邪后背一片冰凉,缩在梵墨怀中一动不动。 他是第一次来凤鸣院,桃林的阵法对他仿佛不存在一样,他直接落到凤邪的闺房之中。 将她稳稳的放在床上,借着屋中照明珠的珠光,他清楚的看到凤邪脸色一片苍白之色。 “怎么?” 他每靠近一步凤邪就觉得可怕,她低头看向梵墨的脚边,一道影子跟在他身后。 有影子,那他就不是鬼了。 梵墨很明显凤邪的情绪变化,她在怕自己。 凤邪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没有心跳声,是无心还是心跳停止? 不管是哪种方式也都太异于常人,凤邪忍不住不怕,额头上冷汗涔涔。 梵墨俯身,凤邪便下意识往后倒,眼神闪躲。 梵墨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相对。 “你在怕我?”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带着渗人的寒。 “没,没有。”凤邪将视线移开。 “阿邪,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会说谎。” 上一世开始她就不擅长说谎,每次说谎耳朵都会变红,不管哪一世,她都有着一颗纯净的赤子之心。 凤邪见自己谎话被戳穿,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难道自己直接问他,你为什么没有心跳? 这是别人的秘密,好奇心害死猫,万一他一生气一掌拍死自己了怎么办? “我,我没有……”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屋中的瓷器尽数破碎,梵墨身上笼罩着暴戾之气。 凤邪被他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场吓得浑身发抖,他好可怕! “小阿邪,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谎。” 凤邪肉疼的看着那些梵墨从各国给她淘来的珍品,随便一个都是价格不菲的瓷器。 她深呼吸一口气,“好吧,我承认,我是怕你。” “就因为我放火烧了春翠楼,那里充满肮脏污秽,你不也想烧?” “不,不是……”凤邪话到了嘴边,就是不敢问出来。 这时候香茗和锦落冲了进来,看到梵墨的手捏着凤邪的下巴,两人以为梵墨想要掐死凤邪。 “主子,请你手下留情,小姐没有灵力,身体娇贵,承载不起你的怒气。” “主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要罚就罚我们……” 梵墨扫了两人一眼,两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那人的眼光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当年八岁的梵墨拂袖就能杀死她们,更不要说现在了。 如果真的想要杀她们,只需要动动手指而已。 “墨墨,不要伤害她们。” 听到凤邪的声音,梵墨才收起了身上的冷意,他南征北战,身上的气场多了更多杀气。 哪怕他已经在刻意控制,但这是在杀场中淬炼而成,不怒自威。 看到身下的凤邪,他轻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话身影便消失不见。 “收拾好房间,服侍阿邪就寝。” 两人再抬起头来房间中已经没有了梵墨的身影,凤邪也有一种大劫之后的余惊。 “小姐,你没事吧?主子没有伤害你吧?” 两人检查着凤邪的身体,发现她的颈部并没有指痕。 “我还好,没事,他没有对我怎样。”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触怒主子啊,他杀人连手都不用抬的。” 凤邪挠了挠头,“我知道了。”世人都怕他,可他对自己好像还不算坏。 第45章 让他退婚 待到所有人离开,房间中只有凤邪之时,凤邪悄悄拿出一副卷轴。 缓缓展开画卷,手指抚着画上那白衣飘然的男人,眼中一片复杂。 “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你一次么?” 翌日。 香茗匆匆来报,“小姐,皇上在宫中设宴为王爷接风洗尘,相爷特地遣人过来通传让你好好打扮一下,晚上去赴宴。” 凤邪正躺在桃花树上把玩着桃枝,“你家王爷不是不让我出门嘛,不去。” “小姐,王爷不让你出门还不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况且……你这些年偷跑出去我们还不是睁一眼闭一眼。” 锦落也开口道:“那可不,昨日你居然去了青楼,王爷没惩罚你,你就该偷着笑了。” “说到青楼,小姐你知道外面都在怎么传你嘛?” 凤邪翻了个身,懒洋洋的晃着一条腿,“怎么传的?” “人人都说九王爷才回城就去青楼找相好去了,至于小姐你嘛,马上就要被人休掉了。” 凤邪噗嗤一笑,“打从我出生,休妻之说从未停过,也不知你家王爷什么时候才会休了我?” “呸,小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王爷听到了有你好受的,咱们王爷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提到心,凤邪又想到了那具没有心跳的怀抱。 司梵墨,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姐,那我去给你准备衣物了,今晚皇上邀请了很多千金公子,多少人等着看咱们小王妃的风采,你可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这些年梵墨禁止凤邪外出,也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就连凤府的人都不知她长成什么模样。 可以说除了九王爷以外,凤邪是大家最期待想要见到的人。 凤邪仰面朝天躺在树上,口中衔着一枝桃花,脑中浮现的却是一年前的某个画面。 那是她第一次出皇城,听说书人说九龙山有一处蝶泉,每到十五月圆之夜,那泉旁全是蝴蝶飞舞,景象美极了。 凤邪独自去了蝶泉,但她却不知在蝶泉附近盘旋着一条大蛇。 等到子夜之后,月光洒落下来,凤邪正要见识那奇妙的景象,一条大蛇从天而降。 “啊!”她吓得连连布下障眼法,那蛇并非普通蛇类,而是一条灵蛇。 自己的银针和阵法对它铠甲一般的身体压根就不起任何作用,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才戳瞎那蛇的一只眼睛。 这下更是激怒了灵蛇,灵蛇暴走发狂,一尾巴朝着她身上扫来。 凤邪估计了一下,如果自己被那条尾巴击中,她一定会死。 就在她吓得闭上双眼准备受死的时候,她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等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抹白衣飘然的身影立于她身前,男人虚指在空中画了一个五芒星法阵。 灵蛇接触到法阵,化作无数碎片,不过一瞬他就杀死了那条蛇。 巨蛇的碎块从天洒落,犹如下了一场血雨。 他撑起了结界,两人没有沾染一点血腥。 男人转过身来,朝着她伸手,凤邪当时都看愣了,呆呆的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之中。 任由男人将自己拉起来抱入怀中,“你是谁?”她轻声问道。 男人没有应答,脸上被一块特别的面具遮挡,自己只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香,好像是青莲的香味。 月光下,仙气飘飘的男人将她放入蝶泉 ,凤邪看到了万蝶绕泉飞舞的奇妙景象。 但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蝴蝶身上,而是那负手而立的男人身上。 几个眨眼间,男人消失在了她面前,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知道他的姓名。 他的身影却深深刻在了凤邪的脑海之中,整整一年都不曾忘记。 凤邪期待着有一天能和他重逢,只是那人究竟是谁呢? 九王爷府邸。 樱洛树下,梵墨席地而坐,面前仍旧是那副玉石棋盘,他已经在树下坐了整整一夜,衣袍上早就落满了花瓣。 苍眠缓步而来,手中拿着一幅画卷。 “主子,这是小王妃房间里藏着的画。” 昨晚梵墨便发现了凤邪不对劲,她欲言又止,心中分明藏有心事。 自己毁坏屋中瓷器的时候,她眼神惶恐的看着一个地方,以梵墨的聪慧怎会不知那里藏有重要之物。 也许那就是凤邪心中藏着的那个秘密,梵墨随手一扬,画卷自动在空中展开。 画中是一个白衣男人,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周围有蝴蝶在飞舞着,男人的脸被面具所遮。 “主子,这不是你在幽冥之时的打扮吗?小王妃怎么会知道的?”苍眠疑惑道。 “一年前,她曾见过我一面。”梵墨看到这幅画卷心中的郁结消失了不少。 一年前,他本有事在身,当初洗三他给凤邪的耳钉可不寻常。 发生意外之时自己会有感觉,那时自己远在万里之外,只能用分身赶到她身边。 因为距离太遥远,分身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且不能言语,救了她之后便消失了。 没想到小东西一直记挂着他,还画了这幅画。 “小阿邪,你如何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呢?”梵墨心情大好。 “王爷,那这画……” “给她送回去,以免她会起疑心。” “是。” 梵墨紧抿的薄唇上扬,没想到自己只出现了那一瞬间却给凤邪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象。 落日时分,香茗捧着装着衣物盘子过来。 “小姐,你可以梳妆打扮了。” “其实以我们家小姐这模样,就算不化妆也能胜过所有女人。” “是么。”凤邪邪肆一笑,开始胡乱往自己脸上抹粉。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一张脸折腾成这个样子?”两人看着凤邪那张惊悚的脸有些不解。 “没有为什么,去,给我找一条大花裙子过来,越花越好。” “小姐……” “快去!” 香茗和锦落还指望着凤邪能够好好打扮艳压群芳呢,谁知道她要故意弄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脑中想的什么。 凤邪满意的看着这一套造型,她就不相信这个样子九王爷还不退婚。 第46章 他的心尖宠 香茗和锦落看到凤邪这“惊为天人”的装扮,两人都有些不太理解凤邪又作什么妖。 “小姐,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凤邪邪肆一笑,“保密。”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人那么早就会和她订婚,从小她就被冠上九王妃的头衔。 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是荣耀,但对凤邪来说便是一种禁锢。 因为九王妃之名她被关了整整十四年,她并不反感梵墨,心中却是希望自己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而不是他定了她,她就必须要嫁给他。 她就是要看看,如果自己以另外一种形象出现梵墨还会不会对她好。 “有人闯凤鸣院,我去看看。”锦落一个闪身便落到了桃林之中。 像是梵墨熟知桃林阵法,他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落中,就像是昨晚那般。 现在硬闯真阵法的分明是局外人,不知是何人这般大胆。 很快锦落就回了房中 ,“小姐,是凤紫伊想要见你,放不放她进来?” 凤紫伊不就是在五岁的时候企图害死自己的那个妹妹吗?这么多一直相安无事,今天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让她进来。” 九年的成长,凤紫伊已经出落的十分漂亮。 一袭白色纱裙逶迤拖地,行走是如弱柳扶风,是个男人见了就会心生怜惜。 长相偏柔弱,如同一朵小白花似的,凤紫伊被誉为第一美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多少男人为她的容颜着迷。 再看凤邪,身上穿着一条大花裙子,和脸上五彩斑斓的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姐,好久不见。”凤紫伊朝着凤邪走来,眼中只是有过一瞬惊讶便又恢复如常。 “好久不见。”凤邪笑着迎接,这个凤紫伊果然是个人物,小小年纪便能很好的管理自己的情绪变化。 正常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都会有所惊讶,甚至是流露出笑意。 而她从头到尾都跟没看到自己似的,这样的人向来心机深沉。 “这些年妹妹一直想要来拜访姐姐,都被姐姐这桃林拦住,今日还是头一回到姐姐的院子,我是来邀姐姐一同入宫的。” 她的话合情合理,锦落却是警惕的看着她,“不必,我家小姐的马车已经备好。” 凤紫伊看出两人的担心解释道:“当年是我年少不懂事,我也受到九王爷的惩罚,姐姐可不要再记挂在心,如今我不会再那么做了。 咱们到底是姐妹,也需要多多走动的,否则让外人说了闲话。” “好啊,那我们便一起入宫。”凤邪笑着道,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玩的什么花样。 “小姐。”香茗有些不满的提醒了她一句,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安的是什么坏心思么? 凤邪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无妨。” 凤紫伊打量着凤邪屋中的摆设,眼中皆是惊讶之色。 “姐姐,这不是深海明珠吗?一颗上万金币,姐姐这竟然有八颗,你都用它来照明的?” 就算是富裕的凤府,大家照明的工具还是烛火,凤邪竟然奢侈到拿这种珠子来照明! 当年凤邪被接到九王爷府中,梵墨见她喜欢玩,随后就让人送来了八颗。 “还有这桌子的木料不是绿森木,一寸便是千金……那对玉狮是出自章和大师之手吧,姐姐,你这院子里究竟有多少宝物?” 凤邪住的地方乍一眼看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每一件物品,哪怕是一方砚台也大有来头。 她的这个家已经不能价值来估量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估量不出来。 “这些都是王爷从各国给我家小姐送来的,小姐就是他的心尖宠,值得上最好的一切。”香茗刻意道。 昨日王爷回城,这女人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出来,难保不是为了在王爷面前讨好。 凤紫伊想着那紫衣覆面的男人,这些年她知道那人经常给凤邪送东西,现在才知道送的些什么。 没有一个女子不会妒忌,凤邪的吃穿用度比起深宫的皇后娘娘还要好。 谁不想成为九王爷的心尖宠?自己和凤邪同时出生,那人为什么定下的是凤邪而不是自己? 看到凤邪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心中多了一些自信,就凭这样的废物加丑八怪,王爷怎会喜欢? 凤邪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她的眼神,这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姐姐,时辰不早了,咱们入宫吧。” “好。” “小姐,你真要穿成这样出门?” “有何不可?我觉得挺好。”凤邪一拂袖,洒脱而潇洒。 凤紫伊生怕她会换衣服,急忙开口:“姐姐这样穿很好看,一定能艳压四方。” 能不能艳压四方凤邪不知道,一定会万众瞩目就是了。 不顾香茗和锦落的劝阻,凤邪和凤紫伊离开。 凤紫伊挽着凤邪的胳膊,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姐姐,本来这些话也不该我来说,你长年在府中不出门不知外面的事情,王爷他……” “他怎么了?” “昨日王爷来寻你不到,一怒之下竟然去了青楼,听说……他将青楼的女子带回了王府,一夜未出呢。 姐姐,你不要难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更何况是九王爷。” 凤邪无语,这八卦也传的太离奇,要是再传几人是不是就要变成王爷和青楼女子生了个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凤邪佯装不知凤紫伊挑拨离间的心思,微笑着道:“你说的没错,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九王爷府那么大,要是我嫁过去一个人多孤独,多几个姐妹也热闹一些。” “姐姐,难道你不介意?”凤紫伊本以为凤邪听了以后会哭哭啼啼找九王爷闹,谁知道她竟然这么无所谓的样子。 “介意什么?人多力量大,吃饭也特别香,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凤紫伊:“……” 两人出府,一辆吸睛的马车静静停在门口,苍眠上前一步行礼恭敬道:“小王妃,王爷接你一道入宫。” 凤邪正好想让这幅尊容吓吓梵墨,也不拘谨掀开帘子就跳上了马车,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凤紫伊也跟着上前想要一同上马车。 第47章 那人是谁 还未等凤紫伊上车就被一人给拦了下来,“凤二小姐请留步。” 凤紫伊脸露尴尬之色,想到这人的身份,连忙解释道:“我和姐姐一起入宫,先前便已经和姐姐说好了。” “抱歉,王爷的马车只能小王妃进入。”苍眠没给凤紫伊好脸色。 世人都知道九王爷不喜旁人靠近,方才凤邪穿成那样竟然可以直接上车,这让凤紫伊觉得仙女一般的自己还被拦下来很不爽。 “姐姐,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入宫?”见苍眠说不通,凤紫伊只得走凤邪这条路。 亏得她昨日精心打扮,至始至终梵墨连看她一眼也没有过,所以凤紫伊只能跟着凤邪接近梵墨。 梵墨去了青楼就足矣证明他和其他男人一样都是花心的,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 如今九王爷风头正盛,可要比太子威风太多,凤紫伊已经瞄准了九王妃正妃的位置。 凤邪跳上了梵墨的马车,发现梵墨盘腿而坐,手握着白子在下棋。 自己和自己对弈?真是个怪人。 车中不知道熏的是什么暖香,很清爽的味道,闻着便让人觉得安心。 在这样雅致的环境下凤邪也收敛了一些张狂,中规中矩的坐在梵墨对面。 那人的视线一直在棋盘之上,仿佛并没有察觉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听到车外传来凤紫伊的声音,凤邪扫了一眼梵墨的马车,里面布置得十分精致,两人刚好,三人则显拥挤。 她淡淡回道:“凤府的马车就停在后面,你坐那辆也是一样。” “姐姐……”凤紫伊还想说什么,凤邪已经有些不耐烦。 “出发。” 苍眠立即领命,“是,小王妃。” 凤紫伊有些不满的看着那辆马车离开,为首的正是梵墨的标志,龙鳞飞马。 一向闹腾的凤邪处于极静的房间中,她有些不太习惯。 昨晚梵墨突然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 凤邪决定先打破这样的气氛,“那个……九……” 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梵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冷意,凤邪怕死的改口:“墨墨。” “嗯?”他低低的声音很是醇厚磁性,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带着一种莫名奇妙蛊惑人心的意味。 “你吃了吗?”凤邪对着自己的手指,为什么在这人面前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 “没吃。”对于她毫无营养的问题,梵墨认真回答。 “哦。” 场面似乎比之前更冷了,凤邪坐立不安,这人向来都是这么冷吗? 自己打扮成这个样子,他难道没有发现?别说他了,就连他的属下连表情都没有变。 正当她思考着怎么改变这尴尬的气氛,梵墨倒是先开口:“你说九王爷府那么大,你嫁过来一个人孤独,要多几个姐妹热闹热闹?” 凤邪心惊,这人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自己在府里说的话他竟然都知道。 “那个……我不是存心气凤紫伊嘛。” 梵墨低低的冷哼一声,下一秒他已经将凤邪捞入怀中,凤邪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还说人多力量大,吃饭也特别香,你开心还来不及?” 凤邪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心脏跳得飞快,“我,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梵墨反手将她抵在了棋盘上,身下的棋子抵着凤邪的后背,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做,她的背后凉凉的一片。 下巴被人轻佻的挑起,凤邪只能和梵墨目光相对,她就不信他对着自己这一张大花脸还能做出什么来。 “小阿邪,是不是本王对你太过放纵,让你忘记了你的身份?” 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仿佛所有人在他眼中皆是尘埃,自己被他养了这么多年。 人人都说自己好命,出生便有了九王妃的名衔,在凤邪看来自己就像是他养的一只宠物而已。 凤邪目光冰冷的和他相对,眼神之中没有一点妥协。 “我的身份?呵,你说的是宠物身份还是什么?”凤邪毫不退让。 就连马车外面的苍眠也感觉到马车中那人所散发的强大气场,这小王妃为什么就不能乖巧一点,老是要惹王爷生气? 梵墨对上凤邪那双桀骜的眼神,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眼帘,“倒是有些像了。” 又是这种感觉,他又在借着自己看向另外一人,凤邪心中涌起一抹不满。 “司梵墨,你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你既然那么喜欢那个人,你为什么不娶她?” 好久没有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梵墨有些久违的感觉。 “小阿邪,既然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我不介意让你知道。” 说着梵墨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朝着她的红唇靠近。 “咚咚咚……”凤邪心跳急剧加快,不是吧老天爷,自己这个样子梵墨也亲得下来? “墨墨,别……别这样。” 梵墨对上她不情愿的眼神,吻并没有落下,对她他心中终究有些亏欠。 正是因为这亏欠让他无法真的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阿邪,这些话我从未对你说过,我也只说一次。 我从未将你当成宠物,严禁你外出只是怕你没有灵力出意外。 至于你说我喜欢的是别人,我的心里从未有别人,只有你,此生除你之外便不会再娶别人。 如此,你可满意了?” 若是放在上一世梵墨是绝对不会对凤邪说这种话的,所以他才会错过她。 凤邪懵了,没想到梵墨竟然会给她解释,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我打扮成这样,你不觉得我丢人?” 梵墨勾唇一笑:“若是可以,我倒希望往后每一天你都如此打扮。” “为何?” “这样的话阿邪美丽的样子便只有我一人知道,旁人肖想不得。”梵墨的回答出人意料。 凤邪本以为自己如此触怒他定然会生气,谁知道竟然回了这样一句。 心里的一池春水彻底乱了…… “墨墨,你为何以面具遮脸?” “因为……有个人不想别人看到我的容颜,所以我才以面具遮住脸,普天之下只有她才能看到我的模样。”“那人是谁?” 第48章 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还不等梵墨回答,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主子,到了。” 马车外面已经多了一圈人,都是为了见识九王爷的风采。 “快看,那就是九王爷的龙鳞飞马,只要王爷一声令下,马上就能飞上天呢。” “哇,要是能和九王爷肩并肩一起上天是何等的幸事。” “你们听说了吗,昨儿个九王爷一回城就去了青楼找相好呢,啧啧,都传九王爷爱妻如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当年九王爷和凤大小姐定亲的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 谁知道长大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 又没有灵力的废物,比起凤二小姐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九王爷是何等人物,当然美人环绕了,哪里记得那桩可笑的婚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正热烈,一只手撩开了马车的车帘,那只手白皙小巧。 “这不是个女人的手吗?传闻九王爷从不让人近身,难不成他把青楼那相好的女子带进宫了?” “不会吧,青楼女子何等身份,玩玩也就罢了……” 凤邪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中从车中跳了下来,一袭大花裙子闪瞎了众人的眼。 “娘诶,九王爷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啊,这女人还能再俗气一点吗?” “她身上穿的是什么鬼东西?打扮成这个样子不怕面圣吓着皇上?” 才一出场就引来了众人的嘲讽,凤邪假装没有听到,下车活动着手脚。 苍眠恭敬的开口:“小王妃,我家王爷还要去御书房,这段时间小王妃可自由活动。” 凤邪正愁和梵墨在一起有些尴尬,刚刚她要是不喊停,那人真的会亲上来吗? “好,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我四处转转。”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干人等傻了眼睛站在那里。 之前还说凤邪不受宠的人啪啪打脸。 “小王妃?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凤大小姐?看来王爷还真是喜欢她,入宫都带着她一块。”有人酸溜溜道。 “不是吧,这女人土得掉渣啊!九王爷竟然还让她上车。” “难道王爷的口味另类,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说不定就是这样。” 凤邪不知,自己故意扮丑即将在贵女圈里引发一场怎样的风暴。 她虽没有灵力,感官异于常人,方才那些女子的议论声都进了她的耳里。 果然这些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凤邪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众人,朝着青石小路而去。 这些女人阴奉阳违,她也懒得去结交。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不知何时走到一片竹林,正是黄昏,落日的余晖洒落竹林。 林下一石桌,一盘棋,一人执棋苦思冥想,竹叶落了满身,可见此人已经坐在此处许久的时间。 让凤邪在意的是那人一袭白衣锦袍,犹如天上浮动的流云。 是他吗?一年前救自己的男人。 凤邪朝着男人一步步走去,发现他看棋看得转注,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靠近。 男人的相貌十分英俊,墨色长发服帖垂下,衬出他白皙修长的脖颈。 一看此人的样貌打扮就知他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腰间悬挂一枚古朴的龙形玉佩。 他的身份凤邪已经猜到,一年前的男人身上并为悬挂任何物件,她并不能判断此人就是救她的人。 凤邪扫了一眼让他冥思苦想的棋局,捻起白子往棋盘中一放。 方才陷入僵局的棋局赫然变化出另外一番天地,一字动,棋局变,则天下变。 男子眼中露出一抹狂喜之色,“破了破了,此局终于破了。” 他朝着身边破局之人看来,对上一张五彩缤纷的大花脸,脸上的笑容掠过一抹尴尬。 “姑娘,这九曲连环局乃是当年缺德道人留下的未解棋局,世上无人可破,你怎会一子便破了?” 缺德道人?这么精彩的棋局刻意留下残局让后人来破,果然够缺德的。 “太子殿下,小女子路过,并不知这是什么九曲连环局。”凤邪压下眼中的精光。 早在八岁某人就给她送来了失传多年的棋谱,她闭着眼睛都能下出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局才有鬼了。 替他解开棋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确认他是否为一年前的男人。 “姑娘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在下司栩。” “我嘛小女子一枚,不提也罢,我帮太子殿下解开了此局,那太子殿下可否满足小女子一个心愿?” 司栩心情愉悦,自己的难题终于被解开了,父皇特地用此局来试探,若是能解开必然能获得他的青睐。 可以说凤邪是帮了他很大一个忙,他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姑娘请提。” “小女子素来倾慕太子殿下,今日终于有机会见到,想拥抱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否答应?” 司栩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看了一眼她的打扮,脸上闪过一抹嫌恶。 这抹嫌弃被凤邪收入眼底,她不动声色站在原地等待一个答案。 “自然可以。”司栩嘴上答应,脸上却是写满了不愿,一个棋局换一个拥抱,不亏。 想必面前的女人又是那种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故意接近自己的。 他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凤邪一下,凤邪嗅到他身上的香味,是一种名贵的熏香,不是青莲。 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不是他。 未等司栩松开,她已经快步退出他的怀抱。 她眼中的失望打击了司栩的自尊心,自己肯抱她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竟然还这么嫌弃? 凤邪刚想提出告辞的话,一道女声传来:“你,你们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 凤紫伊站在小径的尽头,将两人的拥抱看得一清二楚。 “紫伊,你不要误会,我和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我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司栩赶紧解释。 凤紫伊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司栩,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乐开花了,九王爷会包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她借机发难,脸上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姐姐,你已经有九王爷了还不够,还要和我抢太子殿下吗?” 第49章 打死这个贱人 凤邪没有错过凤紫伊眼中那一抹幸灾乐祸,由此可见她对司栩不是真心。 司栩上前一步解释道:“紫伊,你别误会,方才凤大小姐崴了脚,我顺手将她扶了一下而已。” “我在远处看得分明,你们明明抱在一起了,还想要骗我?” “距离太远你看错了,你明知我对你一心喜欢你,又怎么可能去染指其她人,更何况是你姐姐。” 凤紫伊将信将疑道:“你说的真的?” “自然,凤大小姐,你说是不是?”司栩看向凤邪的时候使了一个眼色。 凤邪知道凤紫伊的用意,她巴不得将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也只好借着司栩的台阶下去。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不过一件事就看清了太子的真实面目,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晚救自己的大英雄? 身后还传来司栩哄凤紫伊的声音:“紫伊,你说你美若天仙,我怎么放着你不要,去找一个丑八怪? 原来凤大小姐竟然是这幅尊容,怪不得十年不出凤府。” 凤邪听着他的话只是轻笑一声,毕竟这么多年来这样的话凤邪听了太多。 她从来不在意旁人对她的评价,要是事事想着别人的看法你该过得多不好? 没有找到一年前的白衣男人,凤邪有些失望,天下之大,总不可能自己看着身穿白衣的男人就上前去抱一抱吧。 她蹲在莲池之畔,看着水中自己脸上的五颜六色,她并不在意容貌,在意的是她的灵脉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梵墨说过恢复灵脉需要一件邪器,梵墨找了十几年都没有那件邪器的下落。 若是无法找到邪器,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灵力?凤邪抚了一下那串抑制她吸收力量的手钏。 “喂,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一道娇喝声响起。 ·凤邪转身朝着身后那女人看去,女子身上穿的裙上绣着凤鸟,只有皇族之人才可绣上这种款式。 仔细审视她的脸有些熟悉,是了,九年前自己见过她一面,七公主司芙钰,她的身边还围绕了一堆的女子。 见凤邪不开口,司芙钰恼怒的看着她,“你是哑巴不成?本公主问你话呢。” “公主殿下,她还真是个哑巴。”开口的人正是凤三小姐凤飞霜。 有着两个非比寻常的姐姐在她上面,世人从小议论的就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她这位三小姐便无人问津。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另谋出路,皇上最是疼爱这位七公主殿下,她从小就喜欢跟着司芙钰。 “哑巴?你认识她不成。” “来前看见她上了九王爷的马车,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我长姐对不对?”凤飞霜看向凤邪。 司芙钰一听她就是凤邪,脸色都变了,“你就是凤邪?见了本公主怎么还不行礼?” 凤邪挑眉静静的站在那,她会说话的事情目前也只有凤紫伊她们才知道,这些人还真当她是哑巴。 “我看你不仅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聋子,来人,让她跪下给我行礼。” 凤邪从她眼中看出了对自己的恨意,自己和这位公主从未有过来往,她干嘛这么恨自己? 侍卫过来想要强迫凤邪跪下,凤邪眼眸半眯,还真当自己是废物不成? 她一抬袖,几枚银针射向侍卫的膝盖,下一秒侍卫重重跌地。 “你这个妖女竟然敢反抗。”司芙钰一个纵身朝着凤邪跃来,凤邪急速闪开,还未等司芙钰出手,手中的银针已经朝着司芙钰的一个穴位而去。 她的攻速很快,司芙钰只看见几道银色光芒闪过,还来不及避开直接觉得身上好似被蚂蚁咬了一口有些疼痛。 “啊……疼,好疼,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邪冷冷看着她,在这个大陆上强者依靠灵力,梵墨教授自己的针法并不需要灵力催动就可以防身。 正如他所说,行医方可救人,为恶也可以拿来杀人。 司芙钰当然不知道这套失传已久的针法,还以为凤邪用了什么妖术。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拿下这个贱人!” 凤邪无意招惹别人,但现在便是司芙钰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一片白色的粉末朝着周围的侍卫撒去,而她已经快速的后退几步。 笼罩在白雾中的人奇痒难忍,一个个纷纷咳嗽个不停。 凤邪拍了拍手,要和她玩,也不看看她是怎么长大的。 梵墨特地让人教了她医术和毒术,对付这些人是绰绰有余。 凤邪还等着看人笑话,下一秒她的背后已经站了一人,她意识到情况不对,那人已经出掌。 此人灵力修为和之前那些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是灵力比拼,凤邪压根就不是这人的对手。 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被人拍进了莲花池,还好莲池不深,她准备爬上来。 “干得好,风器。”司芙钰忍着身上的疼痛,手中出现一条长鞭,劈头盖脸就朝着凤邪的脸上打去。 鞭子还没有触碰到凤邪的脸,那条鞭子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在空中掉头打向司芙钰的脸。 “啊!”司芙钰惨叫声响起。 “你没事吧,七公主?”凤紫伊和司栩正好过来看到这一幕。 还不等司芙钰回答,耳畔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司芙钰,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未见其人先闻其音,司芙钰捂着被鞭子抽的那一条血痕。 “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本公主滚出来!” 一道紫光闪过,下一秒莲池上方多了一抹紫衣人影。 紫衣潋艳,尊贵无比,金色的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所有人仰望着那犹如天神一般降临的人,“九殿下!” 凤紫伊痴痴的看着梵墨,他的那幅画卷自己看了很久,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人从画中走出来的感觉。 这便是举世无双九王爷司梵墨的风采吗? “九,九皇叔。”司芙钰表情马上垮塌下来。 凤邪的耳边响起梵墨带着怒气却又无奈的声音:“小阿邪,为何每次见你都如此狼狈?” 第50章 你不配 梵墨从天而降,缓缓落到了水面上,他蹲下,朝着凤邪伸手。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全都在心中惊叹不已,梵墨的修为已经到达了什么地步? 他竟然能如履平地的立在水面之上,这需要极深的修为才能做到。 凤邪仰脖看着蹲在她身边的男人,哪怕看不清楚脸,身上却散发着天家特有的贵气。 他说的没错,每次自己狼狈的时候总能遇见他。 梵墨朝着她伸手的画面和一年前那白衣男子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凤邪心中猛的一惊,难道一年前的男人是他? 鬼使神差的她将手放到梵墨的掌心,梵墨轻轻一带将她从水中拉出来。 这个姿势,这个拥抱,这种香味都和一年前一模一样。 想着五岁那次自己遇险也是梵墨赶来相救,可一年前他远在前线,从时间上来说不太可能。 见梵墨将一身水淋淋的凤邪抱入怀中,都说梵墨好洁成性,他竟然不在乎从莲池里钻出来的凤邪。 凤紫伊手指将裙子捏成了一团,看着那人抱着凤邪,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是不是只要自己早点出生,那今天所有的殊荣便是自己的? 凤邪窝在那具没有心跳的怀抱中,小时候没有在意,那晚自己发现后凤邪就不得不去在意这件事。 分明他的身体温暖,怎么可能是死人呢? 司芙钰本就因为凤邪的银针而全身剧痛无比,脸上又挨了梵墨的鞭子,她觉得身体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 “九皇叔,这个贱女人不知道对我用了什么妖法,我快要痛死了。” 司芙钰打小就听着梵墨的传闻长大,和其他人一样,梵墨在她心中就是神。 她就喜欢黏在梵墨身边,哪怕梵墨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样子,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对于那个所谓的九王妃,司芙钰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的九皇叔那么好,寻常女子哪能配得上他? 更不要说凤邪连灵力都没有,还不会说话,打心眼她就十分厌恶凤邪,才会故意刁难凤邪。 梵墨对凤邪的好她也刻意屏蔽了,还敢在梵墨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她这句话刚说完,她手中拿着的鞭子就像是有一只看不到的手在操控一般,对准了她另外一边脸抽来。 女子最珍视的就是脸,更不要说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七公主。 梵墨这一鞭子可没有管她是男是女,一鞭子下来就是皮开肉绽。 “啊,我的脸!” 哪怕没有看到谁动手,用脚趾头猜也能知道是谁。 场中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以及这么深的修为,连他是怎么出手的都没有人看见。 司芙钰眼中露出一抹委屈,泪水一下就落了下来,“九皇叔,你怎么能对我这样?!” 梵墨懒懒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九王妃不敬,你有几条命?” “九皇叔,好歹我也姓司,我们骨子里流的是同样的血液,你……” “你不配。”梵墨懒得听她废话,抱着凤邪从莲池走到了岸边。 对,你没有看错,是如履平地那般走了过来,全场的人都傻了。 那一袭紫衣的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女人,连一颗小石子丢到水里都会落入水中,更不要说两个成年人。 梵墨走的是那样优雅,每走一步脚下便有清波徐徐荡开。 风起,他的衣袍和莲花翩然起舞,背后是大片盛开的莲花,而梵墨犹如莲中之仙款款走出。 这一幅画面深深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没有再看司芙钰一眼,他径直从司芙钰身边离开。 司芙钰大眼之中泪水狂涌,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九……皇叔。” 男人没有留步也没有回头,风声中传来他冰冷的声音:“你最好庆幸本王的阿邪平安无事,否则便不是两鞭子的事情。” 梵墨行走的步子看着并不快,但眨眼之间他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场中爆发了热烈的讨论,“天呐,那就是战功无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九王爷?” “是他,都说九王爷灵力深厚,现在才知道,那岂止是一点深!” “刚刚你们看到他出手了吗?那鞭子是怎么自己动起来的?” 凤邪窝在梵墨的怀中,这种感觉很微妙,每一次她狼狈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 是巧合还是有意? “在想什么?”梵墨垂眸对上凤邪那深思的眼眸。 “你怎会知道我在此处?”凤邪直接问道。 梵墨并未回答,只是将她抱到了一座十分奢华的宫殿之中。 “九殿下。”侍女们纷纷行礼,梵墨大步流星将凤邪抱到了暖池之中。 凤邪一头扎进水里洗去了她脸上花成一团的脂粉,再从水中探出头来之时已经是一个倾国倾国的女子。 “那个……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凤邪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想说就是这个?”梵墨丝毫不在意挑眉道。 “还有……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梵墨俯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小阿邪,若是真的要谢我,那就乖一些,别让我为你担心。” 这个角度,他的身材和印象中的人简直一模一样,凤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墨墨,一年前四月初九的晚上你在何处?” 梵墨明知她的用意,嘴角微勾:“想知道?” “嗯,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叫声夫君,我就告诉你。”梵墨狡黠一笑,凤邪小脸顿时染上一抹红。 “你……你不是说不逼我?” “我何时逼你了?喊不喊在你,你有权利不喊,我也有权利不说。” 对上有些怒气却又生生压下来,小脸鼓鼓如同小鱼的凤邪,梵墨觉得十分愉悦。 “你……讨厌。”凤邪张嘴,梵墨就势给她丢进来一颗丹药,等她反应过来那药已经入喉。 “放心,你刚刚被人打了一掌,虽然不重,但你没有灵力,还是服用一颗护心丹比较好。”梵墨解释道。 这人时而冷淡时而邪魅,对自己倒是不错,凤邪又扎回了水中,等她再起来之时,身边已经没有了梵墨的身影。 第51章 月中仙子 香茗和锦落这才赶到,各自手中端着托盘进来。 锦落愤愤不平道:“小姐,我们就晚到了一会儿你又被人欺负了,那七公主也真是瞎了眼睛,连你都敢欺负。” “王爷该好好给她洗洗眼睛,让她敢这么放肆!” “小姐,你没受伤吧?我听说你被七公主的暗影打了一掌。” 凤邪摇摇头,“无妨,那人顾及着我的身份,不敢使出全力,墨墨也给我服用了一枚护心丹。” 锦落和香茗二人眼珠子都快落出来了,“墨墨?小姐都是这么称呼王爷的?” “不然呢?”凤邪无奈,“总不可能真的让我叫他夫君大人吧。” “只要王爷喜欢就好,称呼什么的不重要,从小姐出生起王爷就给了小姐你至高无上的宠爱,可见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连小姐受了一点轻伤王爷都拿了那么珍贵的丹药出来,小姐,这辈子你能找到王爷这样好的男人你就偷着笑吧。” 两人的羡慕溢于言表,凤邪眉头微皱,那天的白衣男子会是司梵墨么? 若是,皆大欢喜,他就是自己倾心之人。 哪怕并不知他的面容,却让自己肖想了整整一年。 若不是,自己悔婚的话司梵墨会如何? 这些年来自己身上所有的荣耀都是倚杖着他,凤邪并不在意荣耀被摘下。 她只是怕司梵墨动怒,那一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小姐,你怎么愁容满面的,难道你不开心吗?普天之下多少女人指着想要嫁给王爷呢。” 凤邪心中的小秘密没有告诉任何人,一双黑眸暗了暗。 “没事,我洗好了更衣吧。” 凤邪正准备起身,发现托盘之中竟然是一件白衣。 她素来只爱红衣,说不上为什么,她就喜欢烈如火焰般的颜色,仿佛……血的颜色。 “白衣?” “小姐不知,这衣服的缎子乃是用顶好的天魈蚕丝所做,比你平时穿的布料还要好上一些。 不仅轻薄如蝉翼,而且冬暖夏凉,穿在身上飘逸还有抵御灵气的用处。 这种布料要是染色则会毁坏了本身的那一层灵气,所以只得保留原色,王爷啊,对你那是上心之极了。” 凤邪叹了口气,司梵墨对她越好,这份深情她就越难回报。 锦落和香茗给她悉心打扮,现在凤邪的装扮俨然和来时大相径庭。 “这才是咱们小姐的风采吗,小姐,我敢打赌,你要是现在出现在大家面前,保管大家眼珠子都得贴你身上。 哼,凤二小姐被封为第一美人,她要是看到了你也得羞愧。” 凤邪并未有太多的喜色,她从不认为容貌有多重要,她要的是灵力。 可那件邪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天不现世,那她便无法修行。 今天司梵墨若是不来,她会怎样? “小姐,王爷已经在外面等候,咱们出去吧。” “嗯。” 推门而出,院中的榕树下站着一人,宫灯落下的淡光洒落在他身上。 白衣如雪,黑衣如墨,只是一个背影却也透露出仙风道骨的意味。 这个背影…… 凤邪心脏突然猛烈跳动,和一年前的背影一模一样,会是他吗? 她朝着那负手而立的男人走去,那晚也是这样的月色,萤火虫在他身边飞舞照亮一圈荧光。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好紧张。 靠近他的身侧,凤邪静气凝神,“是……是你吗?” 只见男人缓缓转身,凤邪看到一张熟悉的玄金面具,这人是梵墨。 “小阿邪,不是我还有谁?”梵墨嘴角微勾,看着凤邪的眼中露出那一抹希冀的光芒。 “一年前晚上,你在何处?”凤邪声音颤抖的问着他。 “叫声夫君我就告诉你。”梵墨故意逗弄着凤邪。 凤邪对上他戏谑的双眸,最终还是没有叫出那两个字。 “时辰不早,我们过去吧,其他人应该都到了。” 梵墨看着那负气离开的凤邪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小阿邪,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殿中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家千金精心打扮,一眼看去犹如御花园的群花盛放。 凤紫伊身边围绕着很多女子,一个个对她笑脸逢迎,“紫伊姐姐,你头上这发钗是粉蝶轩那批新货吧?我提前一个月去预定都没有拿到呢。” “这是太子殿下送我的,很难得吗?”凤紫伊佯装不懂。 “太子殿下真有心,这发钗出自弘须大师之手,还没有打造出来就有很多人预定,没想到是被太子殿下送给姐姐你了,真是好羡慕姐姐你有这样的福分。”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无比,对姐姐还如此上心。” 凤紫伊含笑回答:“论起尊贵,还有谁比九王爷的身份尊贵荣耀。” “说来也是,九王爷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太好,你说那凤大小姐有什么好的。 没有灵力还是个哑巴,今天你们都看到她穿那一身吧?九王爷竟然也能抱得下去。” “啧啧,我看呐不出一月九王爷肯定休掉她,昨儿个九王爷不还去了青楼?” “今晚大家都准备了节目,那位废材小姐怕是没有准备吧?一会儿等着看她怎么出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中都是对凤邪的不敬和对凤紫伊的恭维。 凤紫伊表面上为凤邪说好话,其实嘴角都快要翘上天了。 “凤大小姐那等姿色怎能和姐姐你相比,她……” 一人恭维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响起了尖细的嗓音,“九王爷到,凤大小姐到!” 这两人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直勾勾的朝着门口看去。 当看到进来的两人之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也太美了……”那人接着将话说完,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之前那个大花脸凤邪吗? 司栩正在倒酒,手一直维持着倒酒的姿势,连酒器的酒液溢出都还不自知道。 此等女子仿佛不是凡尘之人,而是那踏月而来的月中仙子才是。凤邪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第52章 是不是想挨罚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积聚在门口的那一男一女身上。 男人白衣黑发,脸上被半截玄金面具所遮,虽然看不清容貌,可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强大气场。 不怒自威,天生就自带强大气场,他所经过之地,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更无人敢直视他的双眸,哪怕无意中相对,马上就得移开视线。 这便是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九王爷司梵墨的风采。 以他这样的出色的人,寻常人压根就没有和他比肩的魄力,更不要说站在他的身边。 偏偏他身边跟着一个白衣的少女,和他并肩而来竟然没有半点逊色。 这片大陆上从来就不缺乏美女,凤家已经出了一位凤二小姐,被誉为皇城第一美人。 可见过凤邪姿容的人再不会夸口尊称凤紫伊为第一美人。 凤邪的美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她身上自带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出尘之感。 每走一步犹如步步生莲,身上的气质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 先前那些嘲讽凤邪丑陋的无意是被狠狠打脸,要是这样的女子都能称之为丑八怪的话,那她们都要当这个丑八怪了。 时间仿佛在凤邪和梵墨进来的那一刻停滞,大厅在一瞬间消音,片刻后才恢复了热闹。 “太子殿下,您,您的酒洒了。”小太监提醒道。 司栩看着溢出酒杯的酒,就算是他看到凤紫伊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失神过。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放下酒盏,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因为一个女人就被摄取了所有心神。 想着不久前的那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司栩的耳根染上了一抹红,她竟然生的这么好看。 而且竟然主动要求拥抱自己,不知道自己说她那一声丑八怪她有没有听到?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于凤邪的美貌,凤紫伊小时候就十分忌惮凤邪,觉得她长大了定然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 今天看到她的大花脸本来心中有些欣慰,自己的名声还是无人撼动。 看场中那一个个看呆了人,手指紧紧搅着自己的巾帕,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凤邪的差距,由不得她不承认。 自己和太子也是身穿白衣,进来的时候哪里有这两人吸睛。 有心人还发现一件事,“你们看,凤大小姐和九王爷衣衫上面绣着同样的合欢花。” “她身上穿的衣服如此飘逸,一看便不是普通料子,还有她头上的那一支玉簪,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乃是十分珍贵的蓝水玉打磨的。” “听说九王爷这些年将前线所得的好东西都送到了凤府。” “真是羡慕凤大小姐身边有九王爷这样的未婚夫婿疼爱。” “像九王爷这种优秀的男人现在上哪找啊。” 之前奚落和嘲讽凤邪的人都变成了羡慕,每一句话落在凤紫伊的耳朵了就变了味。 看看凤邪从头到家穿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这些全都是来自那个男人给的。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又算得了什么?凤紫伊心中堵着一口气不畅快。 这么多年来凤邪还是头一回参加这么多人的聚会,几乎是全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凤邪本有些不习惯,在场的人看她什么样的目光都有,尤其是某些男人对她投来的目光。 饶是有手钏隔绝了对欲念的吸收,她仍旧有些不舒服,那种赤裸裸恨不得占有她的眼神。 不止是凤邪,梵墨也感觉到了,所以说他还是更喜欢大花脸的凤邪,这样就无人觊觎她的美貌。 一些男人完全是自发流露出那种感觉,美好的东西向来谁都喜欢。 突然一股寒意弥漫了整个大殿,每个人的身体冰冷彻骨,这股寒意来自于正中心那人的施压。 男人们全都收敛了自己的眼神,他们怕是疯了,竟然敢肖想九王妃。 要是惹怒了梵墨,他只需要一根手指头便能人悄无声息的死去。 凤邪离梵墨最近,那股寒意也就越清楚,每一次他只要稍微展露灵力都会让凤邪心惊,他究竟有多强大。 恐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妄图想要测试梵墨修为的人也早就死了。 梵墨径直走向了帝王左边下一个台阶的特殊位置,那是专为梵墨准备的。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太子也都要在他梵墨之下,足以见皇上对他的宠爱。 凤邪走向凤紫伊旁边空着的位置,她现在还是凤家大小姐,理所应当和凤家人在一起。 还未等她坐下,她便听到了一道冷声传来:“阿邪,到本王这来。” 两人还未成亲,本就不该坐一处,所以宫人们排座位的时候还是以凤大小姐的身份安排的。 谁知道梵墨竟然要她和他坐在一起,还不知道其他人又会说些什么。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种殊荣,凤邪却不想时时刻刻和梵墨在一起。 “王爷,你我还未成亲,我坐这就好。”凤邪的回答让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 那可是九王爷啊,她竟然敢违背九王爷。 “看来这个凤大小姐也是个不长眼睛的,要是我早就欢天喜地过去了。” “可不是,敢忤逆王爷,我看她就是不想活了。” “我倒是觉得某人恃宠而骄,仗着九王爷喜欢她就敢放肆。” “九王爷是何等人物,号令百万大军的统帅,还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心意呢,这下凤大小姐有好果子吃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就连锦落都在凤邪耳边说了一句:“小姐,快过去。” 大家都朝着阶梯上的那个男人看去,九王爷一定会发火吧。 才这么想着,凤邪的身体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托了起来,同五岁之时一样。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朝着梵墨飞去,她稳稳的落入梵墨怀中。 大家期待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而是梵墨揽住凤邪的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小阿邪,又不听话了,是不是想挨罚?嗯?”这还是那杀人不眨眼还不见血的暴戾九王爷嘛! 第53章 掌嘴 大殿之中,多道目光积聚在两人身上,饶是凤邪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供人欣赏。 “九王爷,放开我。”凤邪有些不自在道。 “小阿邪,叫我什么?”梵墨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揽得更紧,凤邪那点力气在他眼中连小蚂蚁都不算。 “墨墨,别人都看着,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凤邪只得服软。 两人的互动在其他人看来那是相当亲昵,让一干人等羡慕至极。 凤紫伊看着上面那两人的互动,眼睛嫉妒得都要红了。 都说梵墨生性好洁,从不让人亲近,此刻他却是这么亲密的揽着凤邪,证明凤邪在他心中那特别的地位。 司栩则是有些羡慕的看着梵墨,从小到大他带着天之荣耀降身,先帝疼爱,皇上也备加恩宠。 在前线立下如此大功,更成为世人尊敬的九王爷,现在还有如此美妻。 自己这个太子听着好听,手上没有一点实权,更无法得到父皇的器重。 从前司栩至少能够在凤紫伊身上找到平衡,九王爷再厉害又怎么,找了一个废物当王妃。 如今看到凤邪的真容,司栩的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她根本就不是哑巴和废物,你见过哪个废物随随便便就把难倒万人的棋局解开,会有这样的废物? 司栩喝下酒器中的美酒,本应该是醇香的美酒却变得苦涩。 “皇上驾到!” 这道声音让全殿所有人都丢下了手中的事情齐齐拜倒,凤邪正要从梵墨的怀中爬起来,发现梵墨的手还没有放开的意思。 “墨墨,皇上都到了,你快放开我起来行礼。” 凤邪已经看到大殿的门外那抹明黄色的衣角,看着就要入殿,所有人都跪下大呼万岁。 虽然她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但皇上都来了,再不起就是大不敬。 凤邪都快急出汗水了,梵墨压根就没有动的意思。 “墨墨……” 梵墨索性将她往怀中一拉,附耳在她耳边小声道:“阿邪,不管是皇兄还是先皇,本王都可以不行礼,而你是本王的妻,可享受和本王同等待遇。” 目之所及是一片乌压压低下的头颅,而她竟然还在梵墨的怀中,怎么看她这都是大不敬的姿态。 一抹明黄色的人影出现,和九年前相比,皇上衰老了许多,他的脸上全是皱纹,眼下有些乌黑。 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不该是这样的尊荣,就算前线战事吃紧,有梵墨坐镇他也不会那么担心,怎会衰老成这个样子? 反观在他身边的皇后娘娘已经过了四十,却只像是三十岁的女人,不仅容光焕发,而且光彩照人。 这么看上去皇上不像是和她同龄,反而像是他女儿一样,这对夫妻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正打量着,皇后凤眼朝着自己扫来,那双眸子犹如雄鹰捕猎一般锐利。 分明只是个女人却有着这么厉害的眼神,凤邪心惊。 皇上相比之下显得和蔼可亲了很多,径直从跪拜的人群之中穿过。 所有人都下跪,梵墨不仅不跪,还懒洋洋抱着她坐在这里,就算皇上没有施压她心中也觉得怪怪的。 别说凤邪,其他人悄悄抬头瞄了一眼那还稳如泰山坐着的梵墨。 这九王爷也太过于狂傲,他打了胜仗又如何?自古都是功高盖主被君王猜忌。 他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张扬不将皇上放在眼中。 这样已经是大不敬,就算皇上再怎么恩宠他梵墨也不会让他放肆到这个地步吧。 司栩眼中掠过一抹喜色,他最大的障碍就是这个手握重兵的梵墨。 只要让皇上讨厌他,那么自己就能成为父皇最信任的人。 梵墨越是放肆对他来说越是好事,这样会令君王生厌。 “墨墨。”凤邪伸手戳了戳梵墨的胸膛。 梵墨只是慵懒的打了个招呼,“皇兄。” 一句皇兄就敷衍过去了? 凤邪试着挪动着身体,梵墨的手收得更紧。 凤邪默默在心中祈求,希望皇上不要发火才是,自己还不想死。 谁知道皇上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压根就没有在意九王爷的失态之处,还乐呵呵的回答: “皇弟还真是喜爱九王妃,这才一回来就将九王妃抱着不松手,怎么?还怕别人抢走了不成?” 皇上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和蔼,别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要是懦弱之人怎么坐在帝位这么久的时间? 朝中大臣对这位皇上很忌惮,都等着看九王爷的笑话,谁知道他来这么一句。 梵墨一手揽着凤邪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发丝,“本王的阿邪如此好,本王自然怕人抢了。” 皇上一句调侃的话却引来梵墨如此回答,他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大殿中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世人都说九王爷宠妻如命,先前皆以为是传说,如今看来比传说还要过分。 凤邪的心突然跳得飞快,这句话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皇上正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的皇后却是冷不丁开口:“九王爷在前线屡获战功,实乃我国大幸。 先帝曾给王爷殊荣,免去一些规矩,你身份尊贵可以不用行礼,但凤大小姐可没有如此殊荣,见着皇上和本宫竟然不行礼?” 凤邪瞪了一眼梵墨,看吧,找茬的来了。 大殿中所有人都还跪着没有起身,凤紫伊勾起笑容,是该好好治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得罪了皇后,凤邪你还想要活? 梵墨的手指把玩着凤邪的一缕长发,脸上仍旧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所以皇后娘娘打算怎么办呢?”梵墨淡淡开口。 皇后不紧不慢回答:“这些年来本宫多次召她入宫小聚皆被拒绝,今日,她初次入宫,本就该来拜访本宫。 本宫等候多时不见她的身影,此刻她见了皇上还不行礼,实在是太目无尊长。 可见这些年来凤邪并未学习礼数,她既然未学,本宫也该好好教导,来人,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随着她每说一句话梵墨的眼睛便黯淡一分,他静等着她说完。 第54章 上不跪天地 皇后这就句话说完,本就安静的全场更加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到,来回的宫女停止了动作,地上伏着的众人更是一动不动。 都道九王爷尊贵,他有特权不代表凤邪也该有,皇后这一来就对凤邪发难,无疑是直接打九王爷的脸。 大家全都朝着九王爷看去,由于他脸上戴着面具,他的表情根本就看不真切,唯一可见只有他抿紧的薄唇。 “掌嘴?皇后娘娘好威风。”梵墨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无尽的威严。 皇上赶紧出来打圆场,“皇后,邪儿是皇弟的未婚妻,若是不想行礼朕不会怪罪,今儿个是为皇弟接风洗尘的大喜日子,别因为这些小事煞了风景。” 凤邪静静的观察着这两人的表情变化,起初她以为皇上宠爱九王爷是表面功夫。 天下哪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别人比他威望更高,甚至目空一切连他都不放在眼中。 现在看来他比想像中对梵墨还要宽容,至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梵墨的情谊不是虚伪的兄弟之情。 皇上是站在这一边的,皇后就未必了。 “皇上,规矩乃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凤邪并未嫁入皇家,现在还不算我们皇族的人,这该有的规矩不要,你让满朝文武怎么想? 地上还有这么多下跪的人,那她们以后看到我们也无须行礼,若不惩治藐视礼法的凤邪,你如何能让国安?” “皇后,是本王抱着阿邪不让她行礼,本王的阿邪上不跪天地,下不跪父母,中不跪王孙贵胄,你若要罚,不妨罚本王,如何?” 梵墨仍旧是那样懒洋洋的模样,口中虽然说着要罚他的话,可哪有一点想讨罚的态度? 这话要是换成任何人说都会觉得太过于狂傲,偏偏是他梵墨所说,竟觉得那般理所应当。 他九王爷打从出生就没有跪过任何人,就算是天子又如何? 让皇后罚他,皇后敢吗? 以他如今在百姓们心中犹如神一样的地位,九年来他保家卫国,将雷曜的版图扩张了三分之一,这种功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要是皇后罚他,别说是梵墨,天下的百姓就不会信服。 凤邪趴在梵墨的怀中能更清楚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泰山压顶也不会皱眉,这便是她的未婚夫君,司梵墨。 皇后也没想过他会突然这么回答,打他?连先帝在世也不敢说句重话。 梵墨身上的冷意蔓延,眼眸猛地朝着她扫来,“怎么?不敢打?皇后方才不是叫嚷着要稳固朝纲?” 皇后被那股摄人心魄的寒所包裹着,除了寒意之外还有一股无形的灵力在施压,她已经使出灵力与之对抗。 梵墨略一加力,皇后便满头大汗双膝猛地跪地。 “母后……”司栩上前几步连忙将皇后给扶了起来,皇后的身体仿若一滩水,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这便是来自强者的施压,梵墨连手都不用动便可以了结一个人。 皇上见事情越闹越大赶紧开口阻止:“皇弟息怒,邪儿是你一早就定下的未婚妻,虽说还没有行礼,她九王妃之位也不会变,朕今日便给她一个特权。 从今往后凤邪可享受和九王爷同等待遇,不必对任何人行礼,这件事就到此为此,众爱卿平身吧。” 凤邪在梵墨怀中眨巴着眼睛,这就算完了? 梵墨收起了身上的灵压,勾唇对凤邪一笑:“小阿邪,刚刚吓着你了?” 凤邪很想回答,比起你的灵压,你没有心跳这一点更加吓人。 司栩看着皇后满脸苍白,身体变得如此虚弱,他怒意冲冲的瞪着梵墨,“九皇叔,你是打了很多胜仗,但你不要忘记了君臣之别,你竟然如此对我母后。” 梵墨漫不经心从凤邪的脸上移开视线,“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方才他这么问皇后的时候皇后就吃了一个大亏,司栩被他的目光所对心中有些忐忑。 “栩儿,不得对皇叔无礼,退下。”皇上沉声呵斥道。 “父皇……”司栩有些愤愤难平。 “退下!”在司栩面前皇上哪里还有那么和蔼的态度。 “是,父皇。”司栩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最后只得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狠狠灌下一杯酒。 凤紫伊嫌恶的看了一眼司栩,真没用,转而看向梵墨的眼神充满了爱慕之情。 文武百官心中也清楚了九王爷的地位,比起九年前只重不轻。 皇上坐回龙椅,脸上挂着笑容,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丝竹声都停止了?” 大殿中再次恢复到之前的热闹场景,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起身,“皇上,民女为了给王爷接风洗尘,专门练了一支舞献给王爷。” 开口的正是太傅之女穆尘芸,在皇城以才女著称。 今晚的接风宴大家都瞄准了九王妃的位置,本以为梵墨去了青楼,凤邪又这么没用,他肯定要退婚。 即便不退婚凤邪顶多也只是一个侧妃,九王妃的位置空着,多少女人都想要往那个位置爬。 女人心中打什么主意凤邪哪能不清楚,梵墨垂眸看了她一眼,轻声俯在她耳边道:“怎么办,有人要给我献舞呢,小阿邪,你说本王看还是不看?” 对上他戏谑的双眼,凤邪小脸一撇,“谁管你。” “呵……”耳畔传来他的轻笑声。 穆尘芸得了皇上的首肯便起身走到了正中,对着梵墨盈盈一拜,“九王爷,民女献丑了。” 凤邪在心中冷哼一声,知道丑还要献。 她并没有意识到心中莫名多了一些算算的感觉,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 穆尘芸舞开水袖,合着场中的音律开始起舞。 有人认出了这舞的来惊呼道:“这不是已经失传许久的《夜凰腾飞》吗?穆小姐竟然会跳这支舞,简直太厉害了。” “是啊,听说这舞难度极高,可见小姐是花了功夫的。” 大家都称赞声不绝于耳,偏偏凤邪的听觉很好,不想听也都一字不漏的传到她耳里。她看着那飞速旋转的女人,冷不丁在梵墨耳边说了一句:“转的这么快怎么不去当陀螺?” 第55章 如你所愿 凤邪那抱怨之声让梵墨勾唇浅笑,“小阿邪,她跳得不好?” “我八岁就会跳了,有什么好看的。”凤邪一想到那女人是为了梵墨这个没有心跳的家伙跳心情就很不爽。 梵墨发现凤邪有些生气,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现象,小阿邪,你心中是不是开始有我了呢? 大家都顾着看穆尘芸灵动的舞姿,而梵墨只顾着看自己怀中小东西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酒。 一舞结束,穆尘芸满头大汗做了一个优美的结束动作,为了今天她可是整整练了小半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在今天一展风华。 本以为梵墨会为她倾心,谁知道看向梵墨的时候,梵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夺走了凤邪手中的酒杯。 “小东西,此酒性凉,不可多饮。” 凤邪嘟着嘴一脸的不耐,“给我。” 周围其他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皇上更是毫不吝啬夸赞,“穆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舞技精湛。” “能再见这一支失传许久的舞,实乃我等的荣幸。” “妙哉妙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虽然都是夸赞的话,但穆尘芸所在意的只有梵墨,梵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她练了半年的舞,这个舞要求本就高,就算是她也要花费无数心力。 为达到零失误她摔倒了多少次,脚又崴了几次,她这么辛苦的练舞不就是为了得到他一声称赞。 穆尘芸抚了抚额上的汗水,对于其他人的称呼充耳不闻,而是直接问向梵墨。 “九王爷,此舞是芸儿为你而跳,不知道你觉得如何?”穆尘芸不在乎别人对她投来的目光,她只在意那一人的评价。 凤邪回头看了一眼梵墨,他会怎么回答? 说实话刚刚穆尘芸的那一支很完美,挑不出一点瑕疵,但她就不想梵墨去夸奖别人。 他不是说了自己此生只娶自己一人,要是敢夸一个字,自己就……再喝一壶酒,气死他。 凤邪恨恨的想。 全场的目光都积聚在梵墨和凤邪身上,这穆小姐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见。 虽说她的容貌不及凤邪,灵力以及才华都在凤邪之上,在普通人之中穆尘芸的容貌已经很出众了。 只要是男人应该都不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美人吧? 梵墨不紧不慢的开口:“方才本王的小王妃有些调皮,本王只顾着照顾她并未有时间看你。” 一句话,彻底将穆尘芸打入死牢。 多少女人在暗中窃喜,而男人则是有些心疼,这九王爷未免太不怜香惜玉了。 穆尘芸身子僵硬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男人的眼中并没有她,她垂着手离开。 凤紫伊本来还怕梵墨对穆尘芸有些特别,听到他的话心里才放心。 她缓缓起身,“皇上,伊儿也准备了一支曲子。” “好,难得伊儿有心。” 凤紫伊抱着一把古琴迤迤然走到场中坐下,白裙铺洒一地。 “听说有名的衡清大师曾在凤府出现,衡清大师的琴技已经到出神入化之境地,他的徒儿必然也不会差。” “今天我们是有福了,不仅能够目睹失传的舞蹈,还能聆听天籁之声。” 凤紫伊调试了一下琴弦,手指游走在琴上,因为她和太子暧昧不明的关系,凤紫伊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 大殿之中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多少人甚至闭上了眼睛去聆听。 凤邪这些年在凤鸣院所做的就是研究各种古籍,凤紫伊所弹奏的这支曲子凤邪一听就知道出处,不像其他人大惊小怪的。 “你觉得她弹得怎么样?”凤邪问向梵墨。 “比起你在青楼弹的那一支要稍好。”梵墨故意调侃,凤邪若是不在意便不会问自己这种话,说明凤邪的心里已经有一些在意他。 “那时我没认真弹,我若弹的话……”凤邪眼眸光芒闪烁。 众人都以为衡清乃是凤紫伊的师父,其实不然,他入府是来教凤邪的琴艺。 梵墨知道小东西的实力,这么说只是激怒她而已。 “那阿邪为本王弹奏一曲,如何?”梵墨挑眉。 凤邪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眉眼舒展开来,“你想听?” “天下之大,舞者乐者虽多,但能入本王眼的人只有阿邪你一人。” “司梵墨。”凤邪连名带姓的叫他。 “嗯?” 两人目光相对,悠扬的乐曲声在耳边蔓延,她和司梵墨之间的感觉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如你所愿。”凤邪勾唇一笑,犹如一朵艳丽至极的花盛开,刹那芳华,转眼即消。 梵墨却凝视着她的脸一直不曾离开,不由自主的托起她的脸颊,他缓缓俯身想要吻上那娇艳的唇瓣。 阿邪,他的阿邪还在。 凤邪觉察到他的意图,不知道是不是曲子太过于动听,她竟然忘记了闪躲,任由着他的唇朝着她靠近。 凤紫伊本来陶冶在自己的琴声中,一抬眼看到梵墨准备吻上凤邪,心中一乱。 “铮——” 琴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琴弦断,琴声止。 梵墨离凤邪的唇不过还有一寸的距离,伸手抚着凤邪的唇。 唇上是他指腹淡淡的温度,分明不是很热,她却觉得烫人,仿佛被他抚过的地方都被烈焰烧灼一般。 凤邪如梦初醒,方才她竟然在期待他的吻?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梵墨终究还是没有吻下来。 “紫伊,你手怎么样?”司栩发现凤紫伊被断弦所伤,上前查看伤势。 凤紫伊哀怨的看着梵墨和凤邪,若不是琴弦断发出刺耳的声音,方才她们是不是吻上了? “疼。”她娇弱道,疼得不是手,而是心。 九年前在西郊第一次见到司梵墨,她的那颗心就遗落在那抹紫衣潋滟的人身上。 他将凤邪抱着离开,惩罚自己和娘亲,但她一点都不怪他,反倒是脑海中时常浮现他的身影。 后来他去了前线,凤紫伊本想既然他和凤邪没有感情基础,那自己就还有机会。 可看到方才他竟然想要吻凤邪,那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吻上凤邪…… 他怎么能? 第56章 我只喜欢你 司栩略带紧张的查看她伤势,只是食指划破了一条口子而已,不深不浅。 “紫伊,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司栩想要牵着她过来,凤紫伊有意避开他的触碰。 “九王爷,听说军中士兵受伤,你那里有一种凝清膏,可以止血化瘀,可否……”凤紫伊却是找到机会接近梵墨。 司栩脸上有些不悦之色,“紫伊,你这伤口寻常的伤药就可以。” “既然王爷那里有更好的药可以不留疤,当然还是用好一点的更妥当。” 凤紫伊朝着台阶走上来,梵墨就在她三尺的距离,这是她离梵墨最近的一次。 “九王爷,劳烦赐药。” 司栩哪里看不出凤紫伊的意图,旁人也就算了,连她也是如此。 自己一直提出要和她订婚,她迟迟不同意,难道一直都是在等梵墨回来? 司栩有种背叛的感觉,握紧的手指骨节咯咯作响,他必须要忍耐。 凤邪见矗立在身侧不远的凤紫伊,都说人的欲念是最深的,她有了太子还不说,竟然还打着梵墨的主意。 想着在出门时她曾说梵墨去青楼找相好的事情,不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自己还在梵墨身边她便敢这么大胆,凤邪将一个小瓶子塞给梵墨,给了他一个眼神,梵墨心领神会。 也不管凤邪给他的是什么,他直接丢给了凤紫伊,“拿去。” 凤紫伊本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但脸上还是维持着谦和的笑容。 “谢谢王爷赐药。”她宝贝的将药瓶握在手中,以为是梵墨的东西,上面还带着梵墨的体温,她便觉得自己和梵墨更近了一些。 回到座位上她想也没想就将药膏涂在了手指上,司栩忍着怒意给她缠上纱布。 若不是凤紫伊是瑞星降世,居凤位之兆,他又怎么会这么忍气吞声的一直讨好凤紫伊。 穆尘芸一直注视着梵墨,自然也看到了他和凤邪亲密的一幕。 她心中很不甘心,自己为了梵墨练了整整半年的舞,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到头来只喜欢那个废物。 穆尘芸开口道:“凤大小姐,今日大家为了给九王爷接风洗尘都准备了助兴的节目,你身为他的未婚妻,给他准备了什么?” 经由她这么一说,其她人也都起哄道:“对啊,凤大小姐这些年闭门不出,虽说你没有灵力,想必琴棋书画该比常人精通才是。” “凤大小姐,你可别污了九王妃之名,怎么着也该表演一下。” 凤紫伊接嘴道:“大家就不要为难我姐姐了,她一直在凤鸣院不曾出来过,爹爹派去的老师都被赶了出来,恐怕……” 言下之意便是凤邪什么都不会了,其他人哄堂大笑,“这么说来,凤大小姐岂不是豆大的字都不识?原来她不会说话是真的。” 凤邪开口说话也没几人听到,在很多人心中的印象她还是哑巴的状态。 那人才刚刚说完,一道清澈动听之音在耳边响起:“谁说我不会说话的?” 和她的容貌一样,她的声音就像是清泉一般清冽,犹如春风迎面扑来。 “既然凤大小姐不是哑巴,想必也是博才多学的人,你为九王爷准备了什么?” 凤邪并未给梵墨准备什么,只是方才他说想要听她弹琴,那么便弹吧。 “弹首曲子,如何?”她并没有看穆尘芸,而是看向梵墨。 “好。”梵墨勾唇看她。 “凤大小姐,我这有琴可以借你一用。”一人好心道。 “不必。”凤邪捡起凤紫伊丢在一旁的断弦的琴,就势抱琴放于腿上席地而坐,动作洒脱又恣意。 比起之前凤紫伊又是整理裙摆,又是调试琴弦来说,她显得要干脆简练了许多。 “不是吧,凤大小姐那琴都坏了还怎么弹?” “对啊,明明有好的琴。” “虽然铺了地毯,你这样坐在地上可是糟蹋了你那么好的料子。” 大家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凤紫伊则是不相信她能用断弦之琴弹出好听的曲子,这需要琴技十分高超的人才能做到。 自己尚且没有达到这种琴艺,她能做到?不过就是哗众取宠之态。 凤邪并没有理会大家的议论,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师父说过,弹琴最高的境界便是天、地、人、琴合一。 一个好的琴者弹奏音律不会在乎时间,地点以及乐器。 席地而坐是为了更加接近天人合一的境界,而不像是凤紫伊耍了那么多花架子。 “切,看她就不行,就是摆摆样子而已。” 凤邪手指抚摸到琴弦上开始弹奏,不是任何一只大家所熟悉的曲子。 这是凤邪根据心情随意弹奏的,随心而为,才是真正的大家。 只有在凤邪弹奏的时候梵墨才认真聆听,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慵懒的喝下。 从前凤邪擅长弹琴,自己便在她身边以萧声合奏,漫天花雨下,难得静好的时光。 视线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厉害的琴师在弹奏之时会出现琴韵,琴韵绕着琴师使她的身体发生一些变化。 凤邪身边便是一股风环绕,使得她的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曳飞舞着。 这是凤紫伊之前没有的景象,可想而知凤邪的琴艺比她高上很多。 若是以琴为武器的琴师,以灵力的高低便能让琴音杀人于无形,凤邪达到琴师的入臻初级,已经可以修炼。 一些人叹息,只可惜她没有灵力,所弹奏的曲子也只能供人欣赏而已。 如果她有灵力还不知道有多大的造诣,不过年纪轻轻就能入臻。 她的曲子一开始祥和宁静,由缓入急,手指疯狂在琴弦上飞舞,哪怕少了一根琴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弹奏。 梵墨的眼前出现一副画面,在一个浪漫的月夜,小精灵般的丫头慕名而来,却遇上灵蛇纠缠。 自己突然出现救下她,她不知自己身份思念许久,那段高潮便是力战灵蛇。 曲子随之又变得舒缓下来,变得缠绵悱恻,像极了少女的情思蔓延。 小阿邪,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你什么时候才能认出我来? 第57章 你这个大废物 一曲毕,大厅之中一片安静,每个人都还沉浸在刚刚凤邪所弹奏的那一支曲子里。 梵墨率先鼓掌,才将所有人从琴声的余韵中唤醒。 场中爆发了极其热烈的掌声,凤邪缓缓睁开眼,眼中已然恢复清明。 “好,好,好,断弦亦能弹奏出如此天籁之音,恐怕衡清大师在场也是如此技艺。” “皇上谬赞了。”凤邪缓缓起身,眼睛却是看着梵墨。 梵墨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本王的王妃果然厉害。” 一句话就让之前的凤紫伊等人脸上难看至极。 谁都以为凤邪乃是大字不识的废物,谁知道传言根本就是假的。 司栩已经见识过她的棋艺精湛,没想到就连琴艺仍旧超凡脱俗,比起凤紫伊何止高了一个等级。 穆尘芸指甲陷入掌心,眼中更是一片冷意,她不服。 “皇上,还有半月便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芸儿听闻太后娘娘会回宫过生辰。 芸儿恰好前阵子得了一本失传的舞谱,其中有一支舞便是上古祈福舞。 此舞需要几人领舞,凤家两位小姐多才多艺,芸儿斗胆恳请凤大小姐和凤二小姐一起准备此舞。 为太后娘娘祈福,也为国祈福。”穆尘芸提出一个请求。 她要让梵墨看看究竟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难得芸儿有心,邪儿,紫伊,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凤紫伊自然知道她的真实目的,穆尘芸看不上她,她还看不上穆尘芸。 “能为太后娘娘祈福乃是我的荣幸。”凤紫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要是以为她只会音律那就大错特错,她的舞技不会低于穆尘芸。 “姐姐,你从小没有学过跳舞,祈福舞不仅难跳而且还容易损伤自己,你可以吗?” 凤邪本想拒绝,她们要争风吃醋和自己无关。 可穆尘芸搬出为国祈福,自己要是拒绝岂不是让人抓住话柄? “我亦然。”凤邪浅浅回答,回到梵墨身边。 穆尘芸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之色,凤邪,我让你有来无回! 众人还陶醉在之前凤邪弹的那首曲子之中,“凤大小姐的琴艺高超,想必舞艺也很厉害。” “那可未必,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这也是。” 大殿之中一人哭着跑来,“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钰儿,这是怎么了?”皇上最是疼爱司芙钰,见她脸颊两边皮开肉绽,脸色苍白。 “父皇,先前在御花园之中凤邪这个贱人冲撞了我不说,九皇叔非但不帮我,还帮着她打我,你看我这脸,还有我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连太医都没有办法。” 又是一个来找司梵墨麻烦的人,皇上一个头两个大,从他内心而言他当然不希望后宫和九王爷发生争执。 “皇弟,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朝着司梵墨看来。 梵墨轻描淡写解释道:“七公主以下犯上,对九王妃出手,本王便轻轻教训了一下她而已。” 司芙钰泪水流的更多,“父皇,你看我这脸还不知道能不能痊愈,九皇叔还说轻轻,我怎么嫁人嘛。 母妃还在病榻之中,要是知道我被人欺负,还不得被气死。 凤邪以下犯上,见到我不仅不行礼,还对我使用了妖法让我浑身疼。 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 凤邪冷眸一扫,她从不惹事,但若是别人惹事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七公主,分明是你一见面就让人来拿我,花园中其她人都可作证,如今将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怕是不好吧。” “你,你会说话?”司芙钰本以为凤邪不会说话才故意诬陷她。 “怎么?七公主以为我不会说话便能在皇上面前随意诬陷我了? 皇上,原本此事我不想提起,既然七公主咄咄逼人那我只能将真相说出。 七公主见我没有灵力差点让暗影打死我,若不是九王爷来得及时,我已经丧身莲池,皇上,这笔帐该怎么算?” 梵墨很不满意她叫自己王爷,不悦的捏了捏她的手。 凤邪反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梵墨身上的冷意才消失。 凤邪突然那大名鼎鼎的九王爷也有傲娇可爱的一面,对他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了。 “什么,钰儿竟然敢让暗影对你下手,钰儿,可有此事?” 司芙钰见状立马收起了表情,“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可你一点事都没有,我现在身体还疼。” “你只是被我银针所伤,只要将银针逼出疼痛便会缓解,但你差点伤及我的心脉……” “皇兄,阿邪没有灵力,若不是我及时给她丹药治疗,这会儿她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本来凤邪伤得不重,暗影顾及她的身份也不敢真的下手,被她二人这样一说仿佛是绝症一般。 司芙钰是自找死路,皇上想偏袒都没有办法。 “钰儿,朕一向宠你,没想到你顽劣成性连九王妃都要下手,实在太让朕失望了。 从今日起,朕罚你十日不许出门,将《女训》给朕抄一百遍。” “父皇……我不服,我怎么知道她凤邪没有灵力?难道她弱她还有理了?” 凤邪的眼中掠过一抹寒冷,司芙钰句句伤人,难道她想没有灵力么? 要不是这具身体生来便异于常人,她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无法修行。 “钰儿,闭嘴。” “我不闭,九皇叔举世无双,他怎么会娶凤邪这样的废物,连个暗影都打不过的废物。 让其他国的人知道还不笑死,她根本就配不上九皇叔!”司芙钰向来顽劣,当着满朝文武大骂凤邪是废物。 别人都只是私下说说就好,她倒好,没有给凤邪一点面子。 凤邪从小到大听了很多次别人骂她废物,她本以为早就习惯。 殊不知在人前被人奚落成这样,她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大家看戏的目光集聚在凤邪身上,凤相觉得丢人无比。 凤邪十指紧扣在手心,司芙钰每说一句她便用力收紧一分,手中已经见血。 “说够了么?”凤邪抬头打断。司芙钰被她那犀利的目光所注视背后一凉,“我,我有说错?你这个大废物!” 第58章 让出九王妃的位置 凤邪的眼神太过犀利冷漠,看得司芙钰浑身发冷,她故作镇定。 梵墨发现凤邪情绪变化,想要将她揽入怀中,“阿邪。” 凤邪挣脱出他的怀抱朝着司芙钰走去,司芙钰有些心虚。 “你难道不是废物吗?不要以为你有点姿色就可以迷惑九皇叔了,九皇叔绝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狐狸精……啊……” 司芙钰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只听轰隆一声,司芙钰被一道强力的灵气给震飞。 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皇上心疼的起身,“钰儿。” 司芙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九皇叔,就算你打死我也要说,她凤邪就是一个被你保护的大废物。 没有了你她什么就不是,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本公主只要一只手就可以捏死她!” “啪!” 又是一道劲风袭来,司芙钰身体再次被重重的抛起扔下来。 其他人吓得一言不发,这七公主也太大胆了,竟然敢挑战九王爷的权威。 不过话说回来九王爷也太过分了,好歹七公主也是他的晚辈。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无视亲情,无视七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对她下此狠手。 “皇弟请息怒,钰儿年纪尚小不懂事,冲撞了九王妃,朕自然会罚她的。” 梵墨虽然没有一个动作,但身上所散发出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凤邪一步一步走到司芙钰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司芙钰。 “七公主,我会让你为今天说出的话付出代价。” 她的手中出现一枚银针,就算她没有灵力,要杀死司芙钰也并非难事。 若是血洗大殿,她凤邪会有什么后果? 凤邪脑中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明知不该如此,但心中气血翻涌不息,仿佛有一个魔性的声音一直提醒着她。 杀了她,杀了她…… 手中的银针还未出手,司芙钰开口道: “你自然可以倚杖九皇叔,躲在他的背后当一只缩头乌龟,凤邪,你要是有胆子就等我伤好了我们一对一的打一场。 若是你赢了我便再不叫你废物,从此有你凤邪出现的地方我退避三舍。 反之你要是输了,你要主动退了和九皇叔的婚事,让出九王妃的位置,如何?” 梵墨只是听到退婚二字便心生不满,随即开口:“阿邪,不……” “好,我答应你!”凤邪直接开口答应,“不过我还得加一个要求,既然你拿我婚姻大事做赌注,只是退避三舍未免太轻了。” “那你要如何?” “你也要以婚姻作为赌注,将来你的婚事必须要由我同意,即便是我让你去嫁给一个贩夫走卒你也必须要嫁。” 嚯—— 一听到赌注加倍,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凤邪还真敢提。 这两人相当于是压上了自己一辈子做为赌注,要是输了就有趣了。 皇上也开始着急,“钰儿,你不能拿你一辈子的幸福做为赌注。” 司芙钰一心想要赢凤邪,哪里会管这么多,“好,我答应。” “七公主,你可不要后悔,若是我赢了,我便让你下嫁给乞丐,到时候你别找我哭。” “你以为我会输给你这个废物?倒是你输了就乖乖当你的废物大小姐,别占着九王妃之名。” “好,现在你我就定下契状,皇上和九王爷作为证人。” 两人当场定下契状,凤邪带着血迹的手印上自己的手印。 “废物,你就等着输吧,一月之后我们一决胜负。” 皇上叹息一口气,“钰儿,你给我回去,十日不许出门。” 被这么一闹,梵墨也没有了兴致,给皇上道了一声别便带着凤邪离开。 凤邪的掌心已经被她自己的指甲所伤,梵墨拉开她的掌心看到那一抹血色。 感受到梵墨身上的冷意,他应该是反对自己打赌的吧。 “墨墨,我……”凤邪张口想要解释什么。 梵墨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意,“阿邪,在你眼中我们的婚事就那么可有可无?” 她不顾他的阻碍一意孤行答应了司芙钰,将他司梵墨置于何处? “我只是……”凤邪很难给梵墨解释,刚刚她被激怒的那一刻便失去了理智,脑中只有杀意。 梵墨没有回答,拿出一种药膏敷在凤邪的掌心之中。 凉凉的,很舒服的感觉。 宫灯的光芒洒落在梵墨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暖暖的光。 两人肌肤相亲,凤邪突然才发现,那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的男人偏偏在她面前只剩下了温柔。 “墨墨,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凤邪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值得。”梵墨收起药瓶。 “阿邪,我并不想你受一点伤,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辈子都躲在我的羽翼之下让我护你周全。 你只需要好好的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今日的事也就罢了,他日你若再将我们的婚事当作儿戏,我定不会轻饶。” 凤邪见他板着一张脸,调皮的吐了吐舌,“好嘛,我知错了,墨墨不要生我的气。” 鼻尖被梵墨轻轻一点,“本王哪舍得生你的气。” 被他如此宠溺的看着,凤邪心跳加快,好似一个宴会彻底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梵墨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你该回去休息了。” “墨墨,我才答应了一月之后和七公主比试,可我的身体你也知道的,那件邪器还没有下落么?”凤邪眨巴着眼睛。 “现在知道担心了,打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这不是知道有你嘛。” “那件邪器下落不明,我找了许多年也没有下落。” “不如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找到呢?” 梵墨瞥了她一眼,“这些事就交给我,要是让我知道你以身涉险,我饶不了你。 至于邪器告诉你也无妨,它的名字叫骨玉,可活死人,肉白骨,天下的病没有治不了的。” “这么厉害?那不是谁拿到就是神医了?”凤邪眼睛一亮。 梵墨敲了敲她的头,“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别忘记了我说过这是邪器而非神器,它上一代主人被反噬而死。” “咦?还带反噬的?” “这世上只要沾染一个邪字都并非祥物,得到骨玉那便是将自己的灵魂交到了魔鬼的手里。”梵墨的轻喃声传来。 第59章 天生神格 凤邪在心中默念着梵墨方才说的话,只要沾染上一个邪字便并非祥物,自己的名字就带邪,还是梵墨亲口给取的。 “墨墨,那我也非祥瑞了?” “祥凶从来都只是凡人所见,你不必放在心上。” “凡人?那墨墨是什么人?” 梵墨略略俯身,伸手抚着凤邪的脸,用极为真挚的口吻道:“阿邪,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 在这个世上除你之外我不看重任何东西,因为你,我可以一念成佛也可以一念成魔。” “墨墨,我不懂。” 梵墨将凤邪拥入怀中,一字一句道:“你不需要懂,阿邪,你只要知道,梵墨爱凤邪就行了。” 凤府。 凤邪在自己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中全是那紫衣潋滟男人的身影。 司梵墨,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凤邪滚了半天拿出那副卷轴,画上的男人白衣翩然,脸上却戴着一个面具。 “会是你吗?”她抱着画卷沉沉睡去。 御书房之中,太子夜见皇上。 “父皇,儿臣不甘心。” 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虽然很衰老,脸上却是一脸庄严肃穆之色,哪里还有在梵墨面前的随和样子? “朕知道你不甘心,但你也得给朕憋着。” “父皇,我承认九皇叔是有些才能,但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臣,你才是君。 他对皇妹下手也就罢了,竟然连母后都没有放在眼中,儿臣送母后回寝殿之时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皇上叹了一口气,“你九皇叔就是这个性子,就连先皇都不放在眼中,更别说你母后了。” “难道父皇就要任由着他这么下去?如今天下人对九皇叔的呼声早就盖过了父皇。 儿臣说句大不敬的,九皇叔如此嚣张,又得了民心,万一对父皇的皇位……” “闭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胡言乱语?若是隔墙有耳被皇弟所听到了。”皇上立刻训斥道。 “父皇,你才是皇上,是他梵墨对你不敬在前,你怕什么? 反正如今四方平定,短时间内不会再起战事,九皇叔功高盖主,不如将他……” “皇儿,朕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你九皇叔天资聪颖馆不是常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会相形见绌,你切记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司栩脸上一片不满,“为什么,难道父皇就不怕他拥兵自重?” “皇儿,你知道这些年为何朕一直对他颇多忌惮和忍耐吗?” “难道不是因为九皇叔灵力深厚?这天下间能人异士多了,若是父皇真心想要除掉他,儿臣定然竭尽全力替父皇找到能人异士。” “灵力修为只是一方面,其实在二十几年前梵墨诞生之日,天像大变。 朕记得很清楚,本是八月的炎热天气竟然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雪。 当时朝中上下人心惶惶,先帝让当时很有名的一个天师推算出是九皇弟来历不凡。 他生来便是神格,你知道神格是什么意思?” 司栩当即就懵了,“人飞升成仙已是不易,更不要说仙渡劫为神。 九重天上多少仙都无法飞升成神,更何况一个才出生的孩童。” “是的,当年朕也不信,先帝很是开心还打算普天同庆,接下来天师的话让先帝再也笑不出来。 虽说世上的神本就不多,我们也只能翻阅古籍略知一二。 九皇弟具备神格,但天师却无意窥见了一些天机,饶是他没有泄露半句也很快就死了。 死前留下一句话,让我们善待九皇弟,他在雷曜可享百年盛世,若他不在,雷曜可灭祖除根。 天师一死九皇弟便出生了,他出生那天更是离奇,大雪停止而下了一场红雨。 数以千计的凰鸟在皇宫上方盘旋不定,天师的话一一应验。 九皇弟生来便和普通婴儿不同,他不喝人奶,不喜女人触碰,才出生就能通言语。 先帝将他捧为心尖疼爱,九皇弟才五岁之时先帝便想传位于他,他说无趣才有了朕登基。 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他让给朕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去做些画蛇添足的事情。 就算他权力再大,他对皇位也没有兴趣,要是你做了让他厌恶之事,这江山是谁的还真说不定。” 听完这个故事司栩心中很复杂,“父皇也要儿臣一样听命于他?” “九皇弟只是傲气了些,对江山社稷并无兴趣,况且他的眼界远比常人要远,你听他的话准没错。” “九王爷到!”门外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 皇上连忙换了一个表情,“朕给你说的事情你万不可告诉别人,记住朕的话,你去吧。” “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门开,梵墨站在门口,司栩看着那矗立在月下的男子,一张脸被面具所遮看不出长相。 他便是什么话都不说,随便往那一站也无人敢忽视他。 “九皇叔。”司栩对他行了一个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他的传闻,司栩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来由心中发毛。 好像那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梵墨没有应答,司栩也早就习惯了他傲慢的态度,躬身离开。 两人擦肩之时梵墨缓缓开口:“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妄想其它,否则往前一步便是深渊。” 司栩全身上下被凉意所侵蚀,心中狂跳,难道他听到了自己先前的话? 一颗心七上八下,勉强维持着淡定,他缓缓道:“多谢九皇叔教导。” 梵墨上前一步踏入御书房,一拂袖门应声合上,司栩矗立在门口。 明显感觉到门前多了一层淡淡的透明墙,是结界。 他快步离开,回头看了一眼那四门紧闭的御书房,此刻那个男人就在里面,难道他将来真的会飞升为神? 这是何等的可怕,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片大陆有人飞升为神的。 就连成仙都要历经劫难,多少人在成仙之时被天雷打得魂飞魄散,若是成神,司栩不敢想象那该是怎样的画面。好可怕的九皇叔,他已经不能用凡人所概括了。 第60章 要我抱你? 翌日。 风和日丽的天气,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凤邪的美梦被惊扰。 香茗打来洗脸水进门,“小姐,今日你怎么还没起身,往日这个时辰你已经在做早课了。 是不是昨晚王爷的怀抱太温暖,让小姐都舍不得起身了?” 被她这么一逗弄,凤邪难得红了脸,“香香,你又笑我!分明墨墨将我送回府就回去了的。” “瞧咱们小姐满面春风的样子,比下午的晚霞都要好看,真羡慕王爷能够娶得如此漂亮的小娇妻。” “落落,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我不理你们了。” “小姐这撒娇的方式还是留给王爷吧,保证王爷很吃这套的,时辰不早,小姐起身洗漱了出去吧。” 这还是这些年来香茗主动提起让她出去的事情。 “去哪?”凤邪一听说可以出门眼睛都亮了,等这句话她可等了十几年。 虽然她偶尔会跑出去,那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偷跑。 “小姐难道忘记了三日之后便是羲和女神的生辰,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天仪式。” 凤邪撇了撇嘴,“以前我倒是想出去,你们让么。” “小姐不必动怒,王爷回来你便可以自由出入凤府,不过你记得不要摘下你耳朵上的耳环就可以。” 凤邪摸了摸耳朵上那只血色耳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所制,洗三之时梵墨给她佩戴上的。 自己每次遇到危险梵墨准能第一时间找到她,难道便是这个耳钉的缘故? “小姐,今年和往年一样,达官显贵的子女都需要去净迦寺斋戒沐浴三日,为国祈福。 王爷知道你在凤府呆得无聊,故而让你梳洗了和他一道去净迦寺。” 只要能出门去哪都好,凤邪都快憋坏了,飞快梳洗完毕。 换上了她喜欢的红衣,像是小时候一样腰间悬着一条小铃铛,蹦蹦跳跳就出了凤鸣院。 花园中几人矗立,为首的便是一袭紫色长裙的凤紫伊。 寻常她都是一袭白衣,自从昨日见到凤邪穿白衣之后,凤紫伊自觉差了一大截,便不再穿白衣。 知道梵墨喜欢紫色,她便特地换了一条紫裙。 旁边是身穿鹅黄衣服的凤飞霜,在凤紫伊身边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府中还有一位四公子在外修行,以及五小姐,听说从小身体就不好很少露面。 凤府之中有凤邪和凤紫伊这两个传奇,其她人则显得不那么重要。 “长姐今日怎么有空出凤鸣院了?”凤飞霜笑意盈盈的迎上来。 凤邪打量着凤紫伊身上那紫色长裙,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不悦。 仿佛这个颜色只有那人穿才最为合适,除他之外旁人都配不上这个颜色。 “三妹。”凤邪淡淡打了一声招呼,在皇宫之时她被司芙钰欺负打压之时,这个女人就在一旁看好戏。 果然梵墨说的没错,在这凤府之中不要心存妄想有任何亲情在。 “长姐今年也和我们一道去净迦寺?”凤紫伊柔柔的问道,看她人畜无害的样子又怎么像是五岁就要让自己死的人。 “嗯。” “那正好,咱们可以一并前往,姐姐这些年一直没有出来,咱们姐妹三人也好在一起说说贴己的话。” 凤邪心中冷笑,她们盘算的是怎么要自己难堪,被人耻笑,表面上还装得如此善良。 “那好啊,正好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要问问两位妹妹的。”凤邪笑意盈盈。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着府外走去,还真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似的。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外面装饰了一些翠玉,整个马车看着就很奢华。 “二姐,是太子殿下来接你了,还特地用的香车宝马,真是令人羡慕。”凤飞霜趁机拍了拍马屁。 凤紫伊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容,太子为了打造这辆马车花费了不少钱,让她脸上也很有面子。 司栩身着一身玄衣走出马车,他一眼便看到正中那红衣女子。 比起昨晚的白衣多了一抹艳丽的色彩,她本就适合这样张扬的颜色。 凤邪并没有像凤紫伊打扮的那样浮夸,却让人很难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凤紫伊将司恤眼中的惊讶收入眼底,压下心中的不悦,她低声唤道:“太子殿下。” “紫伊。” 司栩自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脸上表情有些尴尬,“凤大小姐,你也出府了。” 凤邪懒懒回答:“是,太子殿下,看来妹妹无法和我们一道了,你和太子殿下先离开吧。” “本殿的马车很宽敞,凤大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与我们一同前行。”司栩热情的招揽。 凤紫伊脸都要变成青色,从前司栩眼中只有她,现在凤邪一来,他的眼中只有凤邪。 “太子殿下,姐姐乃是九王爷未过门的妻子,和你同坐一车恐怕不妥。” “倒是本殿考虑得不妥,不过车中有你作陪,也不必担心。”司栩想着在皇宫凤邪那个拥抱,他激动了一夜。 凤邪说一直倾慕于他,这可是真的? 反正两人还没有成亲,要是自己能将她和凤紫伊同时娶回该是何等的美事? 就在司栩要凤邪上车的时候,远处响起马蹄声,一辆马车逆光而来。 逆光处看到马匹展翅,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到了。 梵墨的马车和司栩那光鲜亮丽的马车布置截然相反,马车没有一点多余奢华的配饰。 偏偏马车本身的木料是最值钱的,往司栩马车旁边一停,司栩的马车又是翠玉又是珍珠镶嵌,就像是只花孔雀似的,压根就比不上那辆沉稳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马车。 低调的奢华,说的便是梵墨。 司栩脸色黯了黯,还是不情不愿行了一个礼,“九皇叔。” 凤紫伊更是踱步到马车边,声音娇娇柔柔道:“伊儿见过九王爷。” 凤邪看到故意套近乎的动作就有些不快,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马车中传来一道慵懒的男声:“阿邪,还不上来,难道等着本王下车来抱你?”凤邪乖乖的道了一声:“不用,我自己来。” 第61章 以棋观天下 凤邪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和那些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形象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 在她上车的那瞬间帘子自动打开,凤邪的身体仿佛被一道吸力给吸了进去。 身子轻飘飘落入梵墨的怀中,梵墨似乎很喜欢这样。 从别人的视角都是凤邪主动对他投怀送抱,只有凤邪才知道这是某人的恶趣味。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她对梵墨的怀抱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抵触。 她嘟着嘴不满道:“有灵力了不起啊?想抱人就抱!” 帘子掀起来的那一瞬间,凤紫伊看到那慵懒靠在软垫上的紫衣男人。 以手支颐着头,哪怕看不到容貌,身上所流露出高深莫测的气息引人一探究竟。 凤邪跌入他的怀抱,被男人抱入满怀,听到凤邪小声埋怨,本以为他会不悦。 只见他的嘴角缓缓勾起,竟然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下一秒帘子落下挡住了凤紫伊窥视的目光,马车重新启程。 经过凤紫伊面前的时候她听到车厢之中传来一声男人含笑的低语,“本王只想抱阿邪。” 凤紫伊呆立站在原地,那个睥睨天下,冷傲漠然的男人为何独独对凤邪那般温柔? 就算没有看到,但听到那人声音她也感觉像是撒上了一层蜜,甜到了心里。 一旁的凤飞霜看到凤紫伊脸上失落的神色心中很是愉快。 她还不知掉凤紫伊的心思么,一边吊着太子,又羡慕九王爷的实权,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从小到大她在凤府顶着瑞星的名头要什么有什么,好多次自己喜欢的东西都被她给抢走。 现在她看上的人是九王爷,偏偏人家连一个正眼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 她被誉为天之骄女,想要什么都有,唯独被凤邪踩在脚下,可算是报了当年她欺负自己的仇。 凤飞霜装作一脸羡慕道:“九王爷对长姐可真好,听说王爷在前线对敌心狠手辣,没想到对长姐却是如此的温柔。 长姐被天下人弃之敝履,人人骂她废材,然而九王爷却是待她如珍宝,将她宠上了天。 说来说去还是长姐的命好能够遇上九王爷这等改变她生活的人,我要是能找到一个像九王爷这样的夫婿该多好。” 她的每个字都深深戳进了凤紫伊的心里,凤紫伊每说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了凤紫伊的心里。 “闭嘴,就你这个鬼样子还想肖想九王爷?”凤紫伊毫不留情的打断凤飞霜。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凤紫伊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从来没有将她当成妹妹一般对待。 凤飞霜压下心中的不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当然没有这个福分了,不过这世间除了长姐谁还有这个福分?” 司栩听出两人话中的火药味,出言打断:“紫伊,时辰不早,我们先走吧。” 凤紫伊这才不情不愿的上车,回头还嘲讽的看了凤飞霜,“妹妹,那我就先和太子殿下离开,你就坐凤府的马车过来。” “是,姐姐。” 车帘放下,几人的表情都难看,凤紫伊看着窗外,心中想的却是梵墨那辆马车更加舒适。 只有她凤邪才有这个福分?呵,自己堂堂瑞星还会怕她一颗凶星不成? 外面的风雨凤邪并不知,她从梵墨的怀中出来,趴在窗口看着热闹的街景。 “就这么好奇?”梵墨见她眼中的好奇,就跟孩子一样闪闪放光。 凤邪嘟着嘴不悦道:“还不是你不让我出门。” “不让你出门你当真就乖乖听话了?” 凤邪有些心虚,“我一年也就偶尔偷偷跑出来过几次,像是这次这种热闹的祭天仪式我都从未参加过。” 头上多了一人的手轻轻揉了揉, 耳边传来梵墨的声音:“以后你想去哪本王陪你。” “谁要你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凤邪别扭的转头看向窗外,心中却莫名多了一些慌乱,耳根子都染上了嫣红。 “呵……”梵墨轻轻一笑,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十分性感磁性。 梵墨是个话少的人,一路上未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和自己对弈。 亏得他自己和自己对弈也不累,活像个老头子一样。 凤邪和他截然不懂,一个好静一个好动,看了一会儿风景她便觉得有些无趣。 回头把玩着车厢的饰物,发现这马车之中竟然有很多暗格,她就跟孩子一样抠抠这玩玩那。 梵墨犹如老僧入定,手中只有棋子,眼中只有棋局。 凤邪闲得无聊便坐在他身边真打量棋盘看看这是这样的棋局,她在棋术上的造诣算是不错。 可梵墨摆出的这局她却一点都看不懂,仿佛是杂乱无章,毫无规律可循的一盘棋。 “墨墨,这是何局?”凤邪无聊的拿起一颗棋子,入手一片冰冷。 寒玉棋子虽然要比寻常的棋子冷,却也不会这么凉透人心,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身体各处。 “松手。”梵墨冷冷道。 凤邪手指一松,棋子“啪”的一下落到棋盘上,她心有余悸的摸着胸口。 “好冷。”她搓着手,才只碰了一下而已她就冷成这样。 梵墨一把将凤邪揽入怀中,捧起了她的双手,温暖的灵力源源不断从他手心传来驱散她身体的暖意。 “那是什么棋,我见你拿着也没有什么反应。”凤邪有些不解。 鼻子被梵墨刮了一下,“小笨蛋,你能和我比么?这棋子本就是特殊材料所致。 日日被我握在手心,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棋子,方才我又在卜算,棋盘上注入灵力,你怎能胡乱动?” 凤邪瞪大了眼睛,“我在古籍中见到有人用龟壳卜算、木头卜算、钱币等物卜算,最高级别的卜算师乃是以棋局观天下。 棋局动则天下动,一子也能运算出天下大势,你,你竟然还会卜算!” 面前的梵墨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他了,他所做的事情没有一点是凡人能够做到的。梵墨深情的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要成为你的夫君,若非没有一技傍身怎能保护好你?” 第62章 卜算不出你 司梵墨从不刻意说什么情话,但他对凤邪的每句话都能让天下任意一个女子疯狂。 “墨墨,那你能卜算出我的将来吗?我是不是为祸的妖星?” 对于一出生就被人冠上妖星的名声,若不是九王妃之名,还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的生活。 “不能。”梵墨回答的很肯定。 “为什么,你能观天下,难道你就观不出我的将来?”凤邪明显有些不相信。 在她的心中梵墨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哪里还有他不懂的事情? 梵墨抚摸着她的长发,“以前能,但现在不能了。” “为什么?” “因为……”梵墨咽下了后面的话,他回溯时光,遭受天罚,逆天回到凤邪身边。 尽管他在刻意留住历史,但在他改变凤邪出生那一天起,历史早就彻底被改变。 他能卜算天地,唯独卜算不了自己和凤邪,只能从其他人的运势来推测会不会影响到凤邪。 给她戴上的那一颗耳钉大有玄机,凤邪每次遇难他都会赶来。 哪怕不惜耗损灵力从千里之外分身而来,他也要护得凤邪平安。 就算是仙都不管恣意妄为改变时光,他做到了,也受到了惨烈的惩罚。 “因为什么?”凤邪总觉得梵墨的眼睛之中藏了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马车停下,外面响起了苍眠的声音,“主子,已经到净迦寺,主持还等着和主子一聚。” 梵墨收起棋子下了马车,“你先去后院的客房,可以四处看看,但记住随时带着香茗和锦落,我恐怕要和大师下棋,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知道了,你去吧。”凤邪不耐道,自己今年都十四,梵墨和她说话的口吻还是像对孩子一般。 梵墨跃下马车,朝着苍眠吩咐了一句:“送小王妃去客房。” “是,主子。” 马车沿着青石小路慢慢前进,凤邪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已经存在百年历史的老寺。 里面供奉的正是日御女神羲和,这是上古之神,她是光明的缔造者,是人类爱戴的女神。 百年时光已过,深山之中全是参天巨树,一眼看去竟没有一株矮小的小树,巨树给人一种压迫感。 马车在后院停下,“小王妃,到了。” 香茗和锦落搀扶着凤邪下车,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走来。 “这位便是凤大小姐吧,您的房间早就布置妥当,请跟我来。” “劳烦。” 寺庙清静庄严,凤邪也收敛起了平时的顽劣,虔诚的朝着里面走去。 到了厢房,并不华丽却处处透着雅致,灵山秀水处,凤邪的心情也很好。 参观完了厢房她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周围转转,“走,香香落落,咱们去林子里逮鸟儿。” 这是她在凤鸣院中唯一的乐趣,没人陪她玩,她便逮过路的鸟雀。 “小姐,好歹你现在也是备受人瞩目的九王妃,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香茗无奈抚额。 一旁的小和尚捂嘴笑了笑,没想到这位凤大小姐如此可爱。 “凤大小姐,您是头一回来这里,其实我们寺的周边有许多好看的景色,您可以看看,不过记得不要去西边的院子。” “为何?” “因为那边住着一位贵客,贵客素来喜欢安静,您还是不要去打扰贵客的静修。” “多谢提点。”凤邪带着香茗和锦落雄赳赳气昂昂闯入了林子中。 “小姐,你慢点,你看哪个千金小姐像是你这般一来就抓鸟爬树的?” 凤邪嘟囔着嘴,“我还不是无聊,反正被我抓到的小鸟儿我玩玩就放了,又不会真的伤害它们,鸟雀比人心要好多了。” 一只白色的鸟从凤邪面前掠过,风邪眼睛一亮,“哇,好漂亮的鸟儿。” 她加快了脚步追着鸟儿而去,她虽然没有灵力,身法倒是很快,几个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小姐!你等等我们。” 香茗和锦落可没有学梵墨特地交给凤邪的身法,林中被参天大树遮住了阳光,本就光线暗淡。 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一层白雾,听到凤邪身上的铃铛声逐渐远去。 凤邪追着那白鸟到达了林子深处,白鸟消失,凤邪没了目标,往后一看两人并没有在。 “香香落落,你们在哪?” 视野并不开阔,凤邪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那只白鸟仿佛只是故意引她而来,在那白雾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影子。 凤邪预感不妙,赶紧往来路往回跑,可来路又在哪? 她已经走入别人的阵法,这是什么阵?她冷静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她一定可以找到泼朕之法。 便在这时,白雾之中的庞然大物一点点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凤邪发誓,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一种动物,蛇! 一年前她被那灵蛇吓得心里有了阴影,后来看到蛇就会手脚发软。 可谁来告诉她,出来的什么不好,偏偏是蛇。 这条蛇和一年前的灵蛇有些相似,盘起的身体宛如小山,一双倒三角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口中吐着黑色蛇信。 它的头上长出了一个小角,像是小鹿的角一样。 这样凶残的蛇头上长了一个小角看上去颇有一种反差萌。 都说蛇化蛟,蛟化龙,难道这条蛇会化蛟? 一般修行的生物都会带着一种灵性,即便是身体丑陋,也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而这条蛇眼带凶光,身上散发的也是邪气,他头上的小脚呈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同它身上的蛇鳞颜色大不相同。 由此可见此蛇并不是潜心修炼,而是走了歪门邪道。 它的目光锁定了凤邪,凤邪心中发麻,她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 要怎么才能让司梵墨快速赶来?有没有什么秘诀的。 那蛇已经开始动了,也许是觉得凤邪乃是瓮中之鳖,它游走的很缓慢。 每动一下擦过枝头的绿叶簌簌落下,凤邪在心中默念了梵墨十遍也没见他的身影。 该怎么办?凤邪伸手往前一拦。 “慢着,我们打个商量吧,你吃过包子吗? 白皮包裹着肉馅,味道鲜美,比起人类可要好吃多了。要不你放了我,我给你送十屉包子,不,一百屉……” 第63章 我要你们死 凤邪急中生智,用包子来诱惑巨蛇,既然它都修行到这个地步了,智力不能和低等的生物比较。 那巨蛇停了下来,眼中却闪着幽冷犀利的目光,它张了张唇,带着口音的人语道:“腰沃房了你也阔以,额有一过要丘。” 本来是十分严肃的场合,灵兽通人语也不足为奇,可为什么这是一只不知道带哪里口音的蛇。 他这乡土的口音一出来,凤邪实在憋不住了,“噗哈哈哈,你是跟谁学的话?口音怎么这么奇怪?” “你干超笑额,你屎定了!” “不对不对,那个字念死,来,跟着我念,死,不是屎!” “轰隆隆”一声巨响,巨蛇的蛇尾竟然横扫而来,凤邪只听得身后的巨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将她的耳膜都给震破。 头顶的树叶经过蛇尾的横扫像是下雨一般飞快落下来,差点将凤邪给活埋在里面。 凤邪从树叶堆里爬出来,心有余悸看看被蛇扫过的树干。 还好这棵树足够粗壮,并没有被拦腰扫断,但树上已经多了一条痕迹分明的印痕。 还好这一尾巴没有落在她身上,不然她现在应该和肉饼一样镶嵌在树上,抠都抠不下来。 凤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这也太可怕了。 巨蛇见她小脸吓得惨白一片,这才得意道:“你害pia了吧……” 凤邪连连点头,“pia,我真的好pia pia啊,你刚刚说有什么要求?”不知不觉她的口音也被巨蛇给带跑了。 “之要你把林中拿凉个女娃子逮过来,额就阔以房了你。” 凤邪心道奇怪,这蛇既然这么大的本事,它这么不自己去找香茗和锦落,却要让自己带来。 “蛇大大,我跟你说,我们小胳膊小腿,你一口就吃掉了多没意思。 你要喜欢吃肉,只要你放了我,我肯定信守承诺给你拿一百屉包子,肉馅可比我们的肉好吃多了。” “谁腰次你的肉?额是要你们的灵魂。”巨蛇一脸嫌弃,仿佛人肉是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一样。 灵魂?果然这蛇并不是踏踏实实修炼,而是靠邪门歪道的修行。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说不定自己是迷迷糊糊走进了它的阵法之中,它出不去,才会用白鸟引自己进来。 凤邪眼珠子一转,“好啊,那你现在就放了我,我去将她们引进来给你吃。” 若是这蛇出不去,只要让自己逃出去它就没办法了。 “你久在这里打声叫她们的名字就阔以,等她们进了阵,额就房过你。” 听它口音虽然乡土,没想到脑子还是聪明的。 凤邪想要逃跑的心思被它拆穿,她怎么能害香茗和锦落,本来事情就是自己惹出来。 “怎莫,你补愿意?拿额现在就次了你。”巨蛇的眼神很毒辣,一看见她犹豫就知道她不愿意。 这种东西已经成精,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甚至比人类更聪明。 既然骗不过就只有逃了,她施展梵墨教她的身法飞快逃离。 不管什么阵都有阵眼,找到阵眼就能彻底逃出去。 她的身法很快,飞快游走在林子中,巨蛇的身体大也成了一种负担,不如凤邪身体灵巧。 “哼,砍你往哪里跑!”巨蛇的口中喷出一道光芒,光芒过境,凤邪前面的路已经变成了荆棘。 那带着尖刺的荆棘逼得凤邪放慢了脚步,她已经刻意在规避,但仍旧防不胜防。 她身体被荆棘的刺所伤,小脸也被划破一道血痕,巨蛇就像是猫捉老鼠和她玩着游戏,不紧不慢的逼近她。 越到前面荆棘路越发狭窄,在路的尽头将无路可走。 凤邪心道不好,却又无可奈何,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被荆棘穿体而死! 可若是不逃,被巨蛇追上了仍旧是一死。 逃,也许还有一点生路,不逃便是一点生路都没有。 身上的小口子越来越多,大红色的衣袍即便是染上了献血也看不清楚,只能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道。 路的尽头已经被荆棘堵死,凤邪只得停下脚步。 巨蛇在她身后露出狞笑,她不知道蛇是怎么笑的,但她就觉得这一刻巨蛇在笑。 “逃啊,你继续逃,看额先用荆棘将你钉屎,再取了你的灵魂。” 话音刚落,凤邪就看到两边的荆棘竟然有意识的开始往里合拢。 凤邪全身都被汗水所浸透,完了,她今天要变成马蜂窝了。 早知道就不贪玩到处跑了!现在再说后悔的话也来不及。 她是插翅难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荆棘越来越近,豆大的汗水从她额头上滚落。 凤邪这才知道了死亡的感觉,要是梵墨看到自己的尸体会不会难过? 她死了应该有很多人都很开心吧,九王妃的位置被让了出来。 凤邪不敢再看那尖锐的荆棘, 她吓得仓皇大叫:“司梵墨,你这个大混蛋,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受伤的吗?我都要被扎死了你在哪?”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了多少次,要叫我夫君,又忘记了,嗯?” 凤邪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听,猛的睁开双眼,她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抹紫衣潋滟的身影。 除了衣服不同,和一年前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 凤邪吓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墨墨……” 合拢的荆棘已经停了下来,仔细一看梵墨的双手各抓着一根荆棘,硬生生抵住了荆棘往里合拢的趋势。 凤邪此刻心情十分复杂,可谓是又惊又喜,梵墨来了,可是他好像也被自己带入这个困境之中。 巨蛇没想到突然有人闯入阵法,悄无声息的出现。 “你是谁?” 梵墨的眸光之中闪烁着一圈耀眼的金色光芒,虽然身处劣势,他身上的气势却丝毫未减。 他冷冷道:“不过一只畜生,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额要你们屎!再抽掉你们的灵魂!”巨蛇被梵墨刺激得不清。 凤邪见那巨蛇身体朝着梵墨扫来,她着急的大道:“墨墨小心!”“呵……” 第64章 奇葩治疗方式 耳边传来梵墨带有讽刺意味的冷笑声,凤邪见他双手握着荆棘。 一边要阻止荆棘闭合的趋势,另外一边还要对付那条袭来的大蛇。 情况这么危机,凤邪拧着秀眉,这个时候她就很恨自己没有一点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降临。 如果她有灵力此刻就能够和梵墨并肩作战,至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些,不必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不,她还能做什么的,她不是废物! 凤邪看向自己的手腕,这手钏阻挡了她对欲念吸收,也就封印了她的能力,如果拿开手钏…… 但一想到五岁那个时候自己吸收欲念痛不欲生,她就算有了力量但无法控制到时候怎么办? 就在凤邪纠结着要不要取下自己的手钏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梵墨突然松开了手。 一旦松手荆棘就会合拢,自己和他都会被扎成马蜂窝吧! 凤邪紧张得汗水颗颗滚落,谁知道梵墨已经走出去了两步,周围的荆棘停在了空中没有再动一分。 凤邪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周围灵压慑人,狂风起舞,吹乱了他的发丝。 而梵墨虚指在空中画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光阵绽放在天空之中。 看到那熟悉的法阵凤邪傻站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 五芒星朝着迎面飞来的巨蛇而去,只听到巨蛇痛苦的嘶鸣之声。 下一秒巨蛇被五芒星光阵切碎成无数的碎片自天而降,这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 空气中是巨蛇浓重的腥臭味和鲜血混合在一起,凤邪内心隐隐作呕。 而那漫天如墨般挥洒的血并未有一滴落入两人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已经被撑起了一个结界。 和一年前一模一样的画面,同样的五芒星,同样的高大背影,同样的血雨。 梵墨转身,看着已经傻掉的凤邪。 他缓缓走近她的身侧,用手撩起了她脸上的乱发,发现她的脸颊上有两道被荆棘划破的小伤口。 凤邪艰涩的开口:“墨墨,一年前……” 唇上被梵墨的手指所碰,梵墨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不要说话。” 凤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下一秒她的脸被梵墨托起来。 随着梵墨缓缓靠近,凤邪知道了他就是一年前的那个人以后心中跳得飞快。 她思念了整整一年的白衣男人原来从头到尾就是她的未婚夫君,亏得她之前还想要放弃他。 梵墨的唇一点点靠近,凤邪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染上一抹嫣红。 “咚咚咚……” 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他是要亲吻自己么? 他的唇落在自己受伤的位置,凤邪觉得脸颊有些湿润,当她明白他在做什么的时候瞪大了一双眼睛。 梵墨竟然在舔着她的伤口! 他戴着面具凤邪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弧线。 她紧张的一动不动,犹如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在荆棘丛中紫衣俊雅男子轻轻捧着红衣女子的脸。 这个角度看上去就是他在亲吻她一样,凤邪难得会有如此乖巧的时候,一动不动,两只大眼偶尔眨动。 梵墨从她脸上移开,“好了,伤口很快就会好。” “你……是在我治伤?”凤邪一头雾水,天底下还有这样奇葩的治疗方式? 梵墨邪肆一笑:“不然阿邪以为我在做什么?还是说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凤邪红着脸摇头,“我才没有期待!” “呵……” 梵墨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凤邪刚开口问道:“墨墨,你要做什……” 话音未落,梵墨已经抱着她一跃而起,在他动身的瞬间凤邪看到荆棘也重新闭合。 荆棘合拢的速度远远不如梵墨腾飞速度,下面响起剧响。 所有荆棘交缠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冲撞之声。 而梵墨抱着她一跃而起冲出了百年巨树,他抱着她轻飘飘站在树顶。 那柔软的树叶正常情况下怎能承载得起人的重量? 只有一个原因,梵墨的修为达到极高境界,可御气悬浮,不管是任何地方,他都能如履平地。 少了树林的遮挡,阳光暖暖的洒落在两人身上,驱散了方才林中的阴邪。 凤邪从未在这么高的地方见过这样的景色,从树下看每棵树犹如一把巨伞。 群树成林,枝叶横七竖八交织,挡去头顶的日光,让整片森林显得阴沉之极。 立于树上看到得则是另外一番风景,所有颜色深浅不一的树叶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阳光洒落,犹如海面上那波光粼粼跳跃的光泽。 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仿若浪潮涌动。 “好美……”她看着面前的美景忘记了方才那腥风血雨,只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之中。 视线尽头有蓝色光芒,犹如一颗璀璨的蓝宝石。 “墨墨,那是大海吗?”凤邪指着那极小的一点,因为距离太远,她也不确定那里是不是大海。 “是海。”他知道凤邪喜欢海,方才灵机一动,想到这里有可能会看得到海,才会抱着她来看。 “好想近距离的看看,我从来没去过海边。”凤邪有些委屈道。 “你喜欢我自然可以带你去看海,不过小阿邪,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才这么一会儿不见,你又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和大师的棋局还没开始,要是等开始了,我入定对弈,根本就感应不到你的存在,你就要葬身巨蛇之口。” 凤邪见到自己救命恩人心中本激动不已,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说当日的事情,他开口就是埋怨自己。 自己还不想这样呢,不过想找两只鸟雀儿玩,谁知道遇到大蛇。 “我又没让你救我。”她别过头口是心非道。 “没良心的小东西,本王着急赶来,那好,你既然不要本王救,那就葬身此地吧。” 说着梵墨松了凤邪的身体,凤邪没想到梵墨竟然就这么将她丢下来了! “啊……”没有一点点防备,凤邪只看到梵墨那勾起的微笑,以及身边呼呼的风声。 第65章 他要就得给 “司梵墨!!!”凤邪在急速下降中大喊梵墨的名字。 那抹紫衣男人仍旧立于枝头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求救,那人会在第一时间接住她的身体。 凤邪偏偏不愿,而是喊出了另外一句话,“你这个大混蛋!我讨厌你。”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落下之时身下本要挂上的树枝都自动分开,没有伤到她一点。 凤邪想要抓住什么阻止下落的趋势,但落下的速度太快根本就不足以让她触碰。 马上就要坠地了,那男人真的想要摔死自己不成? 凤邪吓得闭上了双眼,耳边的风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臆想中的疼痛也没有袭来。 “小姐,你没事吧?”香茗的声音响起。 凤邪一睁开眼,梵墨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正躺在他的怀抱。 “司梵墨,耍人很好玩?”凤邪怒气冲冲看着他,刚刚她都真的要以为那人会摔死自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他抱入了怀中,他简直就是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小阿邪,以后还敢不敢乱来了?” 这个小心眼又腹黑的男人! 凤邪气得两颊鼓鼓道:“哼,你等我有了灵力。” “有了灵力你要如何,我的小阿邪?”梵墨言语之中处处带着宠溺,显然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中。 “若我有了灵力就折腾死你!”凤邪冷哼一声。 香茗和锦落听到两人幼稚的斗嘴捂嘴偷笑,“小姐,请恕我直言,就算你有了灵力,一百年也赶不上主子的,咱们主子可是天生神格,将来是要飞升成神的。” 凤邪呆愣,口中喃喃念道:“天生神格……” 那是什么概念?一个凡人竟然具备神根,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梵墨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沉着一张脸道:“我令你二人伴她身侧,你们是如何保护的人?” 两人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噗通一声跪在梵墨面前。 “主子恕罪,这是我二人的疏忽,请主子降罚。” 凤邪连忙拽着梵墨的衣襟,“你不许罚她们,我是误入了阵法,而且你教我的身法两人没我快。” “阿邪,可还记得本王说过的话?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 “就算错了那也是我的错,我没有听从她们的吩咐只顾着追鸟儿玩,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你若要罚就罚我,不许将气撒在她们二人的身上。” 梵墨勾唇一笑:“小阿邪,你觉得你有和本王讨价还价的资格?本王要她们的命,她们现在就得给。” 凤邪突然想起抱着她的男人可是那叱咤风云的战神,他的手中有多少人的鲜血。 敌军将他称之为嗜血魔神,只是因为一旦真的激怒了梵墨,他会杀得昏天黑地。 之前他也说过,他并非什么好人,人命他更不看重,若是他真的想要杀香香落落,眨眼功夫即可。 “不行……你要她们的命就先要我的命!” 对上凤邪执拗而倔强的眼神,和前世她的眼神一样。 梵墨哪会真的对两人下手,他又不是不知道两人在凤邪心中的地位。 “若我非要杀,你要如何?”梵墨调侃道。 凤邪在他怀中着了急,本想要痛斥他一番,想到这男人的身份,说不定还真的触怒了他,适得其反就完了。 看来现在她只能使出那一招,她紧咬着嘴唇,从口中闷闷叫出了那两个字。 “夫君……” 梵墨心情舒畅,“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凤邪瞪了他一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得乖乖叫道:“夫君,你饶了她们好不好?” “饶了她们也不是不可以,那得看你表现了。”梵墨得寸进尺。 “我都叫你夫君了,你还要如何?” 梵墨没有回答,抱着她离开了树林。 香茗和锦落看着梵墨抱凤邪离开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那个……刚刚主子好像笑了呢。” “主子还真是宠小姐呢,虽然说着要罚我们,其实身上一点杀意都没有,很明显是故意套小姐的话。” “那可不是,他看小姐的眼睛都快要溢出水来了,怎么舍得罚小姐,似乎小姐也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主子了呢。” “当然了,主子又厉害又威风,每次都是他救小姐于危难之中,小姐迟早要倾心于他,我们就瞧着吧。” 两人乐呵呵一笑,对梵墨和凤邪两人的将来很看好。 梵墨抱着凤邪回到后院,还没有靠近便听到吵闹声音传来。 “你这秃驴好不懂事,我家小姐年年都住的这间厢房,今年凭什么住不了?” 开口说话的正是凤紫伊贴身丫头红玉,一脸泼辣的表情。 “女施主,这间厢房凤大小姐住下了,旁边还有这么多厢房,你看……” “看什么看,我家小姐就要住这间,你让凤邪滚到其它地方去,这本就是我家小姐的厢房。” 梵墨听到这句话,眉峰一皱,凤邪知道他要对那丫头出手。 “不用,我来。”她从梵墨怀中跳下来。 梵墨护了她这么多次,她却不想要每次都躲在他身后,如今连个丫头都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独自走进院中,“让本小姐滚,红玉,你好大的口气。” 红玉本是为自己家小姐打抱不平,况且周围还有好多其她千金小姐。 她家小姐的房间被人抢了,要是不把面子争回来,其她人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凤紫伊。 所以她出言重了些,没想到被凤邪抓了个正着。 好歹凤邪才是嫡长女,背后又有九王爷这个靠山。 红玉的气势马上弱了下来,“大小姐。” “妹妹,这就是你房的丫头,便是这么没有礼数的?竟敢直呼本小姐名讳,还让我滚,好大的胆子!” 红玉求救的看着凤紫伊,凤紫伊扫了一圈那些看戏的贵女,脸上还保持着高冷的神色。 “姐姐,红玉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妹妹自然会好好惩罚,姐姐就不必和她一个婢子置气。”“妹妹,既然你有这么不听话的下人,一看便是你平时不舍得教导,不如我来帮你调教调教。” 第66章 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凤紫伊本以为凤邪就是狗仗人势的草包,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 “就不劳姐姐费心,红玉是我的人,我自会好好教导。” “红玉本是你的婢子,轮不着我插手。 不过她既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胡言乱语,别人还以为凤府没有礼数。 若不好好惩治一番,让别人如何想我凤府?妹妹可是要记得,任何一个婢子都代表着凤府。 要是丢了脸,丢的可不是妹妹你的脸,还是整个凤府的脸。 今日若不惩罚于她,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锦落,婢子以下犯上辱骂主子该如何罚?” 锦落和香茗立于她身侧,脸上一片严肃。 “身为婢子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既然多生口舌,那就掌嘴二十,免得其她下人有样学样,都不将小姐你放在眼中。” “好,就由你代我掌嘴。”凤邪淡淡的吩咐道,“妹妹,你没有意见吧?” 凤邪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凤紫伊就算有意见也被堵了回去。 “红玉以下犯上顾然该罚,她到底是我的人,还是由我来罚吧。” “妹妹,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才是凤府嫡长女,嫡庶有别,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子,就算是你做错了事我也照罚不误,锦落,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是,小姐。” 这么久以来,她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凤邪这么动怒。 红玉往凤紫伊身后一躲,“小姐救我。” 周围看热闹的小姐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哟,两位小姐杠起来了,你们猜是凤大小姐厉害还是凤二小姐厉害?” “当然是凤二小姐了,听说相爷宠她宠得不行,人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大小姐也得给她几分薄面吧。” “我看未必,大小姐背后可由九王爷撑腰,相爷再厉害能比九王爷厉害?” “总之啊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其她人的声音都钻入了两人的耳朵里,凤紫伊听到她们的话,更加不能退让,否则她以后怎么做人? 她往锦落面前一站,脸色冰冷一片,“放肆,本小姐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打了。” “抱歉二小姐,我是听从我家小姐的吩咐,麻烦你让开。”锦落周遭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她本就属于暗部,在接触凤邪之前干得都是杀人的勾当,不要觉得她每天对凤邪笑意盈盈她便是个好人了。 梵墨给她们二人下的命令是保护凤邪,别说挡路的人是凤紫伊,就算皇上来了她们也不会管。 “我就不让,你要如何?”凤紫伊冷冷道。 她不敢直接和凤邪发生争斗,便将目标转移到了锦落身上,拿她开刀。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锦落直接将凤紫伊往旁边一推,一手抓住红玉的手将她给提了出来。 “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推我,放肆!”凤紫伊气得不行,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奴才也嚣张成这个样子。 红玉被锦落所抓,手腕生疼一片,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劲这么大,感觉手腕都要被她捏得粉碎了。 “小姐,救我……” 凤紫伊怒极,“大胆贱婢,竟然以下犯上推我,本小姐要你生不如死!黑鹰,给本小姐杀了这个贱婢!” 暗中突然出现一抹黑影,犹如鬼魅一般朝着锦落而去。 锦落将红玉往香茗那里一推,“看好她。”说完反手一掌直接对上了黑鹰的掌风。 黑鹰乃是从暗影之中脱颖而出,出类拔萃的精英人物。 本以为黑影去杀一个丫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两人掌风相对,只是一下便倏然分开。 两人身体各退三步有余,同时口中皆流出鲜血。 “落落。”凤邪上前一步扶住锦落,锦落的修为不如香茗,她更擅长用毒。 凤紫伊本以为自己的人就算是高手了,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和他打了个平手。 “废物!连个贱逼都收拾不了。” “小姐恕罪。”黑鹰屈膝跪地。 凤紫伊心中的怒火直线上升,“还是由我来收拾这个贱婢。” 只见她手指飞快捏诀,她的前面出现十余冰箭,聚气成箭,属性为水,她被誉为天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围的人发出了震惊声,“天呐,凤二小姐这么年轻就已经能聚形,她的修为得有多高?” 凤紫伊听到大家的赞扬声心中得意,“贱婢,去死吧。” 她这一击表面上是为了对付锦落,其实想借势伤凤邪,打击她的嚣张气焰。 凤邪不过一个废物,她的婢子又受了伤,她们就等死吧! 自己要让所有人看见在凤府究竟是谁说了算。 狠狠一挥,那十余只寒箭便朝着凤邪和锦落而去。 “小姐小心。”香茗丢下红玉,径直跑到凤邪面前拦下了冰箭。 两人的灵气在空气中比拼,寒箭进不得也退不了,就那么僵持在了半空中。 围观的人都深吸一口气,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这个婢女也太牛了吧,竟然可以拦住被誉为天才的凤紫伊。 凤紫伊没想到凤邪身边的两个婢女竟然这么厉害,不过她根本就没用全力。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说着她又注入一些灵力进来,寒箭逼近一寸。 香茗也慢慢加力,现在就是两人的灵气比拼。 便在这时司栩缓缓走来,“紫伊,发生什么事了?” 凤紫伊眼眸闪过一道亮色,“太子殿下,你来得正好,这个贱婢以下犯上触犯了我,你快帮我。” 司栩看到箭对准了那几人,要是自己帮忙有可能伤到凤邪,他犹豫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订婚吗?若是你连这个都不帮我,我凭什么和你订婚?” 凤紫伊看出他的顾虑,索性拿出了杀手锏。 这确实是司栩最想要的,既然凤紫伊局后位之兆,自己娶了她不就能登上皇位了? 想到这,他心中一横站在了凤紫伊身旁。 凤紫伊得意一笑:“贱婢,我要让你知道,得罪了我是什么下场!” 她虽然是看着锦落,但这句话是对凤邪而说。 司栩加了灵力进来,瞬间局势发生变化,寒箭猛的飞来。“小姐小心。” 第67章 双倍奉还 凤紫伊冷冷一笑,凤邪,你去死吧! 围观的人都叹道:“这下凤小姐完了。” “谁料到太子殿下会突然出手。” 大家眼睁睁的看着那寒箭朝着凤邪飞去,却在离凤邪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凤紫伊皱眉,“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收手了?” “没有。” 就凭那两个婢女是不会有这么深厚的灵力,寒箭半寸都动不得,仿佛前面有一堵宽厚无比的墙无法穿透。 “怎么会这样?”凤紫伊不相信那两个婢女会是自己和司栩加起来的对手。 “敢对本王的王妃下手,想好怎么死了吗?”一道冷声响起。 梵墨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他才出场就引得阵阵喧哗。 “哇,是九王爷,好帅好帅。” “九王爷,看这边。” 这么近距离和偶像接触,少女们一个个眼中闪烁着粉红色的小星星。 梵墨看似行走速度不快,眨眼间他已经停在了凤邪的身边。 “你没事吧?” 凤邪眼中闪过一抹倔强,“还是要你出面。”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摆平,谁知道凤紫伊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不仅口出狂言甚至胆大妄为当着所有人面前对自己动手,没有灵力的自己很吃亏。 梵墨看出凤邪眼中的不甘,她本性格要强,这一世虽然平静了十四年,她骨子里的傲气仍旧没有消失。 没有灵力是她最忌惮的事情,她心中有些失落自己也能够理解。 轻轻抚摸着她脸上已经在愈合的伤口,“你是我王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梵墨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拂袖,那本来停留在空中的寒箭调转方向朝着凤紫伊而去。 加上了梵墨的灵力,现在的寒箭已经不能同之前相比,带着铺天盖地寒气而来。 “小心!”司栩将凤紫伊拉到身后,自己挡下了那些寒箭。 他已经用尽全力想要拦下,然而寒箭带着势如破竹的突进直接贯穿了他的阻拦。 司栩的身体被击飞,身上多处被寒箭所划伤,他狼狈倒地。 就算他是太子,梵墨也并未有一点留情。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凤紫伊见司栩狼狈躺地,连忙朝着他过去。 “还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关心自己。”梵墨一步步朝着凤紫伊走去。 凤紫伊视线根本就不敢和梵墨相对,那悠闲得仿佛在逛花园的人杀人于无形。 就连皇后太子他都不放在眼中,更不要说自己了。 “九王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姐姐的,我只是想要教训那个贱婢而已。” 梵墨冷冷一笑,“你口中的那个贱逼是本王的人,这么来说你岂不是也骂本王了?” 凤紫伊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个。 “对不起九王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现在说不知道也晚了,敢这么做就得付出代价。” 梵墨的面前出现了二十支寒箭,“伤我妻者,必定双倍奉还!” 凤紫伊吓得连连后退,“不要,九王爷,伊儿知道错了。” 司栩忍着伤爬起来,“九皇叔,紫伊年纪尚小不懂事,若是有冲撞之处你大人大量原谅她。” “本王原谅她,那她意图谋害九王妃之罪该如何?” “她不过是教训一个奴婢,根本没想过要伤害凤大小姐,况且凤大小姐也没受一点伤。 我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九皇叔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饶了紫伊。” “呵……太子,你有你护的人,我也有我要护的人,若是再敢阻挠,连你本王也不会放过。” 凤紫伊吓得浑身颤抖,这二十支寒箭射来她即便不死也要重伤。 “姐姐,妹妹无心冒犯姐姐,请姐姐高抬贵手。”凤紫伊转而朝着凤邪看去,希望凤邪能够帮她一把。 凤邪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凤紫伊五岁之时就对自己起了杀心,方才更是意图连自己一起袭击,这样的女人怎能放过。 “妹妹,姐姐又没有灵力,怎么能阻止得了王爷呢,你太高看姐姐了。”凤邪懒懒道。 “准备好了吗?凤儿小姐。” “不要……” “九皇叔,你不能伤害紫伊。”司栩还想要过来挡一挡。 梵墨的冷声传来,“你当然可以继续给她挡,这是你的自由,不管你能挡多少,总之我是一定要罚她的。” 听了梵墨这话,司栩哪敢上前,他和梵墨的灵力悬殊。 要真的惹急了,他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恳求九王爷下手轻点。”这是他唯一能为凤紫伊做的事情。 本来还想要英雄救美为凤紫伊挡冰箭让她感动嫁给自己,梵墨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有必要搭上自己。 凤紫伊见无人做保,吓得提着裙子离开。 梵墨冷哼一声:“想逃。” 长袖一挥,五枚冰箭拦住了她的去路。 凤紫伊想要抵抗,她的灵力在梵墨强大的灵力面前如同稚子打大人那么可笑。 “啊!” 随着她的一声惊呼,她的身体被狠狠锥上了地面。 两只手的手心被寒箭穿过,身体各处也相继被贯穿,虽然梵墨避开了致命部位,也让她痛苦不已。 其她女子捂着眼睛不忍心看这一幕,“你们瞧见了吗?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凤大小姐。” “九王爷也太狠了,好歹对方是个女人啊。” “女人?方才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凤二小姐故意欺负没有灵力的大小姐。” “依我看,对于她这种人就该这么对付,免得凤大小姐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道,本来身体就够难受了,这些话落在凤紫伊耳中更让她觉得难受。 梵墨已经将所有冰箭钉入她的身体,很快冰箭化水,但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揽着凤邪的腰进入厢房,经过凤紫伊面前之时凤邪冷冷道: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若是一心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这就是下场。 你口口声声说往日你住的这间厢房,这间厢房本就是给我准备。 只因我这些年没有出凤府所以才由你暂住,如今我来了,你还想要占据到几时? 妹妹,我是嫡你是庶,尊卑有别,你以下犯上这就是结果,香茗,那二十掌嘴由你代劳,锦落跟我进来疗伤。”“是,小姐。” 第68章 我会乖乖哒 “哇,凤大小姐好霸气呢,虽然没有灵力但很霸气呢。” “你要是有九王爷罩着也能那么霸气。” “说得也是,九王爷多威风。” 司栩抱着凤紫伊,“紫伊,你没事吧?我马上带你去疗伤。” 凤紫伊只是看着凤邪和梵墨离开的方向,这些人没说错。 凤邪,你今天身上所有的荣耀都是来自于那个男人,若是有朝一日你失去了他你便失去了一切。 你给我等着,早晚我要让你一无所有,比乞丐都要落魄,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其实凤邪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得意,不止没有得意,她的情绪十分低沉。 凤邪甩掉鞋子,一头扎到床上,用被褥盖住了自己的头。 梵墨坐到床边,用手抚着她的脑袋,“怎么?” “你出去。”凤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心情不好的一面。 梵墨将被子掀开,拿出一个药瓶,“身上还有这么多伤口没有处理,要生气也要等处理完了再说。” 凤邪头一撇,“我不,我这么没用,你能救我一时也救不了我一辈子,反正我迟早都要被人打死,还不如让伤口溃烂而死。” 这样孩子气的凤邪让人觉得十分可爱,上一世你想要她发脾气她都不会。 梵墨也更喜欢现在的她,有血有肉,更像是一个人而非行尸走肉。 凤邪见梵墨搁下药瓶,身体朝着她靠过来,“你,你要做什么?” “既然你不让我上药,那就只有用之前的方式给你疗伤了。” 想到在荆棘丛中梵墨舔着她的伤口,她身体还有十几道小口子,就连大腿都有,若是梵墨用那样的方式…… 光是想想凤邪的脸就升起了一抹红,怎,怎么可以那样…… “不,不用了,我还是上药吧。” 梵墨勾唇一笑:“乖。” 凤邪对上他宠溺的目光,轻声细语的问道:“墨墨,一年前那个月夜,救我的人是你吧?” “若是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以身相许了?”梵墨调侃道。 这一年来凤邪每夜都在想他,虽然并没有太过旖旎的杂念,不可否认她对他产生了好感。 哪怕她本来就是他的未婚妻,此刻说要以身相许她仍旧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她害羞又有自己的主见,梵墨也没有硬逼,他感觉到凤邪对他已经发生了变化。 来日方长,他还有一世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梵墨一边给她敷药,一边开口道:“我知你是恼自己没有灵力,不过我想很快你就不用恼了。” “墨墨,你什么意思?你知道那邪器的下落了?” “我想我应该有些头绪了,你乖乖在这里静养。 之前我和大师约好了有一局棋未下,等我和他下完这盘棋我便给你打探下落。” 凤邪知道梵墨的为人,他要么不开口,不会轻易许诺。 既然他已经开了口,凤邪相信他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 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墨墨?” 见她孩子气的行为,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自然,本王何时骗过你?” “我知道。”凤邪的心中甜甜一片,仿佛吃了蜜一般甜。 “那你要不要乖?” “乖乖乖,我一定乖乖哒。”凤邪这会头犹如小鸡啄米。 “若能帮你恢复灵力,我总该有报酬吧?”梵墨挑眉看她。 凤邪歪着脑袋想,“你不缺吃穿,又穿金戴银,受天下人敬仰,连皇上都要让你三分,你缺什么呢?我能给你什么呢?” 三分都太少,十分还差不多,在宫中凤邪看到皇上有多宠爱他这个弟弟。 梵墨视线从她伤口上转移,“小笨蛋,纵然我拥有天下所有的珍宝,但也不及一个你。 从小到大我救了你多少次?我要的不多,就一个吻。” 他旁若无人的表白让凤邪红了脸,见梵墨停下擦药的动作,似乎在等着她主动。 “墨墨,我想看看你的脸。” 先前凤邪并不知道梵墨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对他的长相也不是那么好奇。 两人的心又贴近了一些,凤邪当然想要看看她的未婚夫君是什么样子。 本以为会遭到他的拒绝,他曾说是为了一个人才戴上的。 “想看就自己摘。” 凤邪跪坐在他面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摘下他的面具。 之前她一直觉得梵墨的长相会很英俊,毕竟皇家之子又有几人是相貌平平的。 就连司栩不也是风度翩翩?梵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是一回事,当她真的看到面前的男子长相之时,凤邪呆住了。 她很难用言语去形容他的模样,只觉得他如风如月如花如云。 如云飘逸、如风洒脱、如莲出尘、如月皓洁。 他的眉眼恰到好处,不管单看还是组合,你绝对找不到一点瑕疵。 司栩在他面前不过一个天一个地,造物主对他也太过仁厚,凤邪在心中只用两个字评价,妖孽。 “怪不得你要用面具遮脸,若是被人看见你的长相,还不引起天下女子疯狂。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整日里遮着多浪费,墨墨,你洗脸的时候会被自己帅晕吗?” 梵墨轻揉了揉她的头,“若你不喜,从今晚后,在你面前我就摘了面具,如何?” “为何不给别人看?”凤邪问道。 那还是她上辈子埋怨自己长相太过于招峰引蝶,自己才戴上面具的。 “你要是不介意,以后我便不戴。” 凤邪看着梵墨的脸,这个男人在外面嚣张高傲,在自己面前却是千依百顺。 “那还是藏起来,现在你就够招人喜欢,要是被人看到你的面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风浪。” “好,阿邪说戴就戴,在你面前我就摘了面具可好?” “好。” “那……报酬呢?”梵墨邪恶一笑。 凤邪有些不好意思,但觉得梵墨已经够给她自由了,若是他想要,哪里还需要经过自己同意? “你先把眼睛闭上。”凤邪不好意思在他注视下亲吻。 梵墨乖乖闭上眼睛,心中莫名有些激动。 感觉到自己的右脸有一点柔柔的触感,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 “好了。”凤邪红着脸小声道。 第68章 翻墙走一波 梵墨睁眼,看到满脸如桃花儿开的凤邪,嘴角微微上扬。 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小阿邪,本王要的可不是亲脸。” 说完他缓缓俯身正欲吻上那抹娇艳的红唇,唇上多了一根手指阻拦他的去路。 “墨墨……我,我还没准备好。”凤邪支支吾吾道。 梵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继续,“好,本王等你。” 十四年都等过来了,他还怕多等一段时日么? 他的放弃让凤邪心中多了一些感动,梵墨本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 凤邪亲眼见识过他这人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却肯对自己千依百顺。 他若真的想要自己,压根就不用给自己任何机会,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女人,他要治服自己有多难? 越是因为自己弱他越是保护自己,凤邪才会觉得感动,他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心上尊重自己。 “墨墨,谢谢你。”凤邪对梵墨的感觉一点点改观。 本以为他是一个不近人情,一心只按照自己想法做的人。 殊不知处处为自己着想,每次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阿邪,你我之间永远都不必言谢,我与大师还有一局未下,你且在此好好修养。 待我下完棋局便开始着手邪器的事情,你若觉得无趣,在西院有一处百鸟园。” “可是小和尚告诉我西院住着贵人,贵人不喜人打扰,让我不要靠近。” “无妨,你就说我授意的,你不是喜欢抓鸟儿玩?若不给你找个乐子,你这丫头还不知道又要去哪。”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下完?” “短则半日一日,多则两到三日,在这期间我会入定下棋,无法分心感知你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呆在这里就好,不可再去森林。” “嗯,我知道了。” 梵墨揉了揉她的发丝,俯低身子在凤邪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乖乖等我。” 直到他离开,凤邪抚摸着自己被他亲过的地方没有反应过来。 “笃笃笃……”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小姐,主子吩咐我们过来伺候你更衣,先前你身上的衣物被割破了。” 那人对她之心细腻入微,凤邪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涌起一抹温暖。 见凤邪满脸春色无边,看样子是情窦初开。 “小姐是不是觉得我们王爷很好啊?”香茗问道。 “先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他真的很好。”凤邪羞答答的回答,能够让她这么称赞说明凤邪的心中已经慢慢有了那人的存在。 香茗和锦落对视一眼,“看来小姐总算是开窍了。” “对了落落,你的伤怎么样了?” “有主子赐药,稍加调息就好。” “没事就好。”凤邪更完衣,“走,咱们去西院瞧瞧。” 见凤邪还没有歇着又要出门,香茗有些无奈,“小姐,你就不能像大家闺秀乖乖呆着?” “香香,我都呆了十四年,好不容易出个远门还不让我野一野? 墨墨说西院有个百鸟园,咱们去抓鸟儿吃鸟蛋好不好?” “你是小姐,咱们能说不吗?” 两人无奈陪着凤邪去了百鸟园,院前有人把守,凤邪眼睛一转,“走,咱们翻墙进去。” “小姐,好好的有门不走为何要翻墙?” “你没见到守门人凶神恶煞的,万一不买帐呢,我懒得同他们纠缠,走走走,咱们翻墙走一波。” 凤邪跃跃欲试,她的性格中还有些孩子的顽劣。 香茗和锦落拽着她的手带着她翻墙而进去,一到百鸟园,凤邪眼睛都看直了。 “哇,好多鸟儿。” 面前的鸟儿从小到大,个头不一,颜色不一,着实不愧为百鸟园! “小姐,你喜欢哪一只?” “每只我都很喜欢,这里的鸟儿都是珍品,竟还有一只白孔雀,要是能拿到孔雀翎羽便好了。” “那有何难,小姐且等着,我们去将孔雀抓来让你薅毛便是。” 于是三人惊起百鸟无数,凤邪左扑右扑,那只孔雀十分聪明,见人来便展翅飞走。 三人扑了好几次空,凤邪直接撸起了袖子,“哼,我就不相信我捉不到你,香香落落你们退下,今天我非要拔光这只孔雀的毛不成。” 孔雀眼中闪着和其它鸟儿不同的傲气,刻意拖着长尾巴在凤邪面前走来走去。 待到凤邪要抓之时身体敏捷的飞走,让凤邪扑了个空。 凤邪自诩自己身手矫健,没想要碰到这只狡猾的白孔雀。 一人一孔雀在百鸟园大战三百回合,香茗锦落忍不住开口:“小姐,百鸟争鸣,又何必只抓一只白孔雀?还有蓝鸟也很好看啊。” “不,今天我非得捉到它!” 凤邪趁着白孔雀在那琢羽毛身体猛地朝着它扑去,白孔雀想要腾飞,被凤邪抱了个满怀。 白孔雀不甘,在凤邪的怀中挣扎。 “小姐,你放手把,别让白孔雀伤了你。” “不放,我要薅光她身上的毛!” 凤邪和白孔雀在地上滚来滚去,十分狼狈。 门在这时打开,容光焕发的皇后娘娘扶着一个素衣老妇走进来。 “母后,白羽也到产蛋之期……” 话音未落,却见白鸟园中鸟雀腾飞,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鸡飞狗跳。 一只受惊的鸟雀飞到皇后的发饰上,鸟羽乱飞,地上还有个和白羽抱在一起的红衣女子。 “哼,看我拔掉你的毛。”凤邪得意洋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何人?”太后气得脸上的皱纹都拧巴了。 皇后认出凤邪,“凤邪,你怎会在此处?” 凤邪手指没有拔出翎羽,反倒是手中多了一个暖暖的、光滑的蛋。 她连忙松开了孔雀,“皇后娘娘。” 旁边的太后听闻凤邪二字,这么说来她便是梵墨定下的小王妃。 “你,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哀家?凤邪此刻才知道西院的贵人是谁,怪不得小和尚提醒不要让她来,原来是带发修行的太后院子。 墨墨,你可害死我了,让我来玩又不给我说这是谁的院子! 谁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凤邪缓缓抬头,小白脸已经变成了小花脸,头上还插着几片羽毛,头发蓬松。 “太后娘娘……”凤邪苦着一张脸打了个招呼。 第70章 孔雀蛋花汤 凤邪打量着面前的两人,一人衣服华贵繁复,另外一人着素色长衫,半白的长发用一根木头发簪固定,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 听闻先帝去世以后,太后娘娘便出宫带发修行,没想到便是在这里。 皇后在宫中之时对凤邪就颇多怨怒,在这里碰上凤邪,惊讶之后便是怒气。 “凤大小姐,此处乃是太后娘娘的百鸟园,未经许可不得擅自进入,你可知罪?” 凤邪并没理会皇后,反正她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何须花费心思讨她欢心。 她在意的是从未谋面的太后娘娘,没有皇后脸上的狰狞。 站在皇后身边更显得慈眉善目,就像是邻家阿婆和蔼可亲。 “你便是皇儿心仪的女子?”太后认真的打量着她的小脸,虽然有些花,但并不影响她的姿容。 “太后娘娘,我便是凤邪,墨墨告诉我这里有个百鸟园让我来玩。 可我不知道是太后娘娘你的地盘,事先没有给你打招呼失去了礼数请太后娘娘责罚。” 皇后趁机挑拨:“母后,此女仗着九王爷恩宠便不将所有人放在眼中。 先前在宫中就多次冲撞本宫和公主,如今连你都不放在眼中,一定要好好责罚。” 凤邪恨不得将手中的蛋扔到皇后嘴里,让她嚼舌根。 太后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搬弄是非,她朝着招手,“到哀家跟前来。” “是,太后娘娘。”凤邪乖巧的走了过去。 太后伸手擦干净了她脸上的灰,“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让我儿倾心,你叫他墨墨?” 凤邪本以为太后和皇后一样都会不喜欢自己,加上先入为主的印象,自己这个第一印象简直糟糕透顶。 谁知道太后很是温柔的她闲话,并没有质问她的意思。 凤邪如实回答:“我不好意思唤他夫君,他也不喜欢我唤他王爷,只得以墨墨称呼。” “皇儿倒是宠你。” “母后,此女目无尊长,见了你我都还未曾请安,臣妾斗胆请母后狠狠责罚。 九王爷举世无双,受天下人敬仰,她缺乏管教,不知礼仪。 若不严加管教,如何担得起九王妃之名?岂不是让天下人贻笑大方。” 皇后见太后没有生气,着急的在一旁煽风点火。 太后回了一句:“我儿既然如此宠爱她,想必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哀家看了太多循规蹈矩的女子,一个个呆若木鸡,哪有小邪的灵动活泼?” 凤邪听太后不仅不怪罪反而还夸奖,一时开心,将藏在背后的蛋拿了出来。 “多谢太后娘娘理解,这颗是那只白孔雀刚刚下的蛋,一会儿我帮你烤着吃吧,可好吃了。” 皇后和太后脸色一变,“小邪,这是白孔雀下的蛋?” “对啊,就是那只闹腾的笨孔雀一点都不乖,半天都薅不下来一根羽毛,还下了一个蛋,一会儿我就拿去给你烤了。” “大胆凤邪,竟敢伤害神鸟,你该当何罪?”皇后厉声斥责,仿佛抓到一个很大的把柄似的。 凤邪一头雾水,“就它,神鸟?” 白孔雀见凤邪这么形容自己顿时傲气的抬头,爪子划拉着地面。 虽然它满脸长着羽毛,但凤邪就能感觉它脸上是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听见了没,我是神鸟!” “孔雀乃是凤凰后裔,在凡间贵为百鸟之首,白孔雀更是万里挑一。 它乃是大师得来不易的神鸟供养在百鸟园,你竟敢对它如此放肆,母后,臣妾早说此女顽劣。 此神鸟和凤位息息相关,实在是马虎不得,她惊动神鸟必该好好惩罚。”皇后继续添油加醋。 太后并没有责怪凤邪的意思,“哀家倒是不怎么认为,哀家日日照看神鸟她都并未产蛋。 今日小邪一来神鸟便产蛋于她之手,这难道不是神鸟示好的一种表现?” “母后,难道你忘记了,方才她可是说的要将神鸟的蛋烤了吃,实在是大不敬。” “皇后无需动怒,小邪并不知道白羽是神鸟,所以会有此言也可以原谅。” 皇后是彻底无语了,太后和九王爷一样,不管凤邪做什么都要站在她这一边。 自己还有什么可说,说得再多太后也不会治罪。 “既然母后不愿惩治凤邪臣妾也无话可说,那这枚蛋应该由本宫带回去。” 凤邪看了看孔雀蛋,大不了自己不吃了呗。 “皇后娘娘,原来你也喜欢吃孔雀蛋,那这枚就给你了,我个人比较喜欢吃烤蛋更香一点,就是不知道孔雀蛋花汤好不好喝。” “大胆!神鸟的蛋岂能吃的?”皇后心中暗道凤邪是个傻子,如此珍贵的蛋就拱手让人了。 太后眼中掠过一抹深意,白孔雀见凤邪要将蛋递给皇后,展翅飞来朝着凤邪脑袋猛啄。 “哎呀,不就是拿你一只蛋,你小气吧啦个什么劲,反正你天天都可以下。”凤邪朝着白羽道。 白羽差点被她给气死,自己又不是母鸡,哪能天天下,这个蠢女人。 “好好好,我不给别人了就是,你别啄我啊!”凤邪捂着自己的脑袋。 听完她的话白羽还真的住嘴了,仿佛它能够听懂人话似的。 “凤丫头,将蛋给本宫。”皇后见凤邪收了手有些不悦道。 “皇后娘娘,你也看到了并非是我不给你,我一给你这只笨孔雀就抓我的头发,我可不想变成秃头。”凤邪认真道。 “此为神鸟蛋,得之居凤位之兆,凤邪,你难不成还想坐凤位不成?”皇后恶狠狠道。 凤邪哪知道有这么多讲究,原本她对这笨孔雀蛋是无所谓的,大不了没有这个口福呗。 见皇后很想要的样子,皇后三番五次和她过不去,她怎能让皇后称心如意。 “皇后娘娘,我真的不想要这蛋,是笨孔雀拦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她委屈巴巴道。 “你……” 太后趁机开口:“皇后,哀家悉心照顾白羽十八载,白羽一直未曾下蛋,前些日子大师断言近日白羽即将产蛋。看来它等的有缘人便是小邪,白羽自动择主,此蛋应该归小邪所有。” 第71章 让你孵个蛋 皇后一听太后竟然要将蛋给凤邪,这把她给气的。 之前大师就说过这只白孔雀来历非凡,她代表着吉祥寓意。 白孔雀贵为百鸟之王,若是能得到她的蛋便能稳居凤位。 所以皇后特地过来取蛋,为的就是给凤紫伊做准备。 她和太子一直都没有订婚,若是有了此蛋想必她就会答应。 凤紫伊乃瑞星转世,若是加上此蛋必然能够扶持太子成为一代君主。 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再让凤邪夺去,皇后当即便不悦的开口:“母后,孔雀蛋给她恐有些不妥。 得此蛋预兆着会当上皇后,九王爷功高盖主,若是她再得了这枚蛋,难免民间会有些不好的传闻。 皇上和九王爷向来关系和睦融洽,要是因为一只蛋影响兄弟和睦那就得不偿失,臣妾斗胆恳求太后娘娘将此蛋交给我。” 太后并未理会皇后的请求,“拿了一只蛋就要当凤后,这种话根本就没有根据,大师也只是说了白羽来历不凡,并没有说她的蛋有这样大的威力。 况且你也说了皇上和小九关系和睦,两人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只蛋大打出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白羽喜欢小邪,想要将蛋交给她,就以白羽的选择为主。” “母后……” “不必再说,哀家初见小邪,想要和她说些话,皇后跪安吧。” 一句话就将皇后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皇后只得无奈回应:“臣妾告退。” 等到皇后一走,凤邪才吐了吐舌:“谢谢太后娘娘照拂,皇后娘娘老是想着法要治我的罪,这次要不是你估计又要借题发挥。” “宫中女子精于算计,皇后身为六宫之首当然深谙此道,小邪不必理会便是,皇儿呢?” “墨墨去和老和尚下棋了,怕我无聊让我来百鸟园玩,但我都不知道百鸟园竟然是太后娘娘的地盘,打扰娘娘静修请原谅。” 太后仔细打量着凤邪,见她说话做事直爽条理分明,也不像其她女子佛口蛇心,怪不得梵墨会喜欢。 “无妨,哀家在此静修本就太过清净,小邪活泼好玩,给哀家解解闷也好。” “太后娘娘,你真的不想吃这孔雀蛋吗?我烤蛋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哟。”凤邪仍旧对孔雀蛋执迷不悟。 头上被太后轻轻敲了一下,“你啊当真是被皇儿宠坏了,白羽孕育多年的蛋有缘落在你手,你竟心心念念想要烤来吃,不怪白羽要啄你。” 凤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蛋有什么用?” “里面有白羽的孩子,不过白羽身体不适,无法自己孵蛋,需要你代劳。” “什么!要我帮它孵蛋?它哪里什么不好了,刚刚跳起来拽我头发的时候不知道身体有多好! 太后娘娘,我又不是鸟儿才不要孵蛋。” 太后无奈的摇摇头,别人抢到手软的孔雀灵蛋在凤邪眼中就只有吃一个用途。 见到不能吃以后就没兴趣,送上门的灵物都不要,还真是孩子心性。 “小邪,哀家听闻你没有灵力,你身边应该缺乏一只灵宠坐骑代步吧。 你若能将此蛋孵出,以后便能成为你的灵宠,你确定不要?” 凤邪想着梵墨能随时御气飞行,虽说有邪器的下落,能不能恢复灵脉是一回事。 即便是恢复了灵脉自己还得从头开始修行,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梵墨的境界?有个飞骑也不算坏事。 “那好吧。”凤邪答应得有些勉强。 白羽有些不满她的态度,又啄了啄她的手,别人要是拿到它的蛋还不如获至宝,怎么在这女人手心就跟不值钱的石头一样。 “你干嘛又啄我,看你脾气这么坏,你的孩子也好不到哪去,肯定和你一样坏脾气!”凤邪嘟囔了一句。 “我帮你孵蛋已经很不容易了,你非但不诚心感谢我,还啄我,你信不信以后我把你孩子孵出来不认你这个娘。” 凤邪恶狠狠的威胁道,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溜来百鸟园玩玩,谁知道被太后抓来当奶娘。 她的模样落在太后眼中反倒是憨态可掬,别人求之不得的权力地位在凤邪眼中视为无物,这才是她的好儿媳。 梵墨的眼光果然好,天下间也只得如此女子相配。 “丫头,你可要答应哀家好好照顾白羽的孩子,一定要视为己出,不可任性。” 太后都说话了,凤邪哪里还敢嚣张,只得盈盈行了一个礼,“是,太后娘娘。” “瞧你这满身灰头土脸的模样,先回房去梳洗一下,梳洗之后来西院给哀家请安。” “是,太后娘娘,凤邪先行告退。” 香茗和锦落也施了一礼随着凤邪离去。 待到几人都离开后,白羽竟像人一般跪在了太后身边,“白羽多谢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哀家只是人间太后,可受不了如此大礼。 阿邪乃天命凤主,定然可以护好你的孩子,况且还有我儿照拂,你可在此静养伤势。 只是要你以凡鸟的身份栖息在百鸟园实在是有些委屈,还望见谅。” “此一时非彼一时,如今我连化为人形的灵力都没有,更无法照顾自己的孩子,只能委托凤主照看,由娘娘代我感激凤主。” “放心吧,小邪心地善良,定然能够好好照顾灵蛋的。” 白羽从自己身上啄下三支翎羽交到太后手中,“虽然我灵魄尽散,不过身上的翎羽还带着仙力。 你帮我交给凤主,用作防身还是有些效用,就当是照拂我孩子的报酬。 待到有朝一日灵魄成形,白羽自当当面道谢。” “好。” 凤邪托着蛋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蛋往床上一扔,这个动作吓坏了香茗锦落。 “我的大小姐,这是蛋不是石头,一不小心就会鸡飞蛋打的!你可是答应了太后娘娘要好好照顾。” “一个蛋这么脆弱,我又没羽毛,怎么可能孵出蛋来,照我说还是先把它吃了别浪费。我还没有吃过孔雀蛋呢,你们说是烤蛋还是卤蛋好?我觉得烧汤也可以,简直完美。” 第72章 千万不能吃 见凤邪对孔雀蛋一脸馋嘴的表情,两人赶紧拦在了灵蛋前。 “小姐,吃不得,你若是吃了拿什么给太后娘娘交代?” “对啊,本来你身为晚辈就该主动给长辈请安,你不打招呼也就算了,竟然还闯入人家的院子里,对人家的鸟儿又薅又拽。 你说你都这么狂妄放肆,太后娘娘仁心仁意,并没有怪罪于你,在皇后面前处处维护你。 为了太后娘娘这番好心你也要完成她的委托,这蛋皇后如此看重定然是祥瑞之物,你千万不能吃。” 凤邪撇了撇嘴,“不吃就不吃,你们也不用搬出这么多大道理来说我吧。” “小姐,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况且就是一个蛋,又不是带孩子,多简单啊。” 凤邪看了看那颗大约有两个鸡蛋大小的孔雀蛋,手指头戳了戳它,“小东西,我暂时就放你一马不吃你。” 想了想,她抬起头来道:“可是我没有羽毛,又没有孵蛋的经验,应该要怎么孵这颗蛋?” “我们也没有孵过,不过家禽还是鸟雀都是用自己的体温来孵。 小姐晚上可捂着蛋和你一起睡,至于白日便将它装在香囊里面随身携带。” “姑且只能这样了,你们取一只香囊过来。” “是,小姐。”香茗负责去取香囊,锦落则是负责给凤邪重新更衣。 “小姐,你看看哪个大家闺秀像你这样?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换了两套衣服。 还好太后娘娘慈悲,换做皇后还不知道要将你惩罚成什么样子。” 凤邪用巾帕擦干净脸上的尘土,重新梳妆打扮,很快就变成了清丽可人的绝世佳人。 “小姐,香囊拿过来了。” 凤邪还特地塞了一些柔软的棉絮进去,这才将当放到里面。 香茗和锦落对视一眼,某人口口声声说要吃蛋,其实很善良。 “小姐,你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好。” 凤邪再次去了西院,门口的侍卫见到是她,丝毫没有阻拦就放了她进去。 西院和百鸟园比邻而居,门前是一片清静的竹林,风一吹飒飒作响,时不时还能听到百鸟园的鸟儿鸣叫。 青石小路延伸到厢房之中,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凤邪怎么都无法将她和一国太后联系起来。 院子就是很简单的建筑,连大户人家都算不上更不要说皇家气派。 “太后娘娘,凤邪求见。” “进来吧。”太后身边连一个婢女都没有。 见凤邪腰间多了一个圆鼓鼓的香囊,“你将蛋放在这里了?” “是的,用我的体温慢慢孵化它。” “小邪过来坐,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凤邪倒也乖巧,和太后一见投缘,两人不像是婆媳,也不像是长辈和晚辈,反而更像是忘年交的朋友。 两人相谈甚欢,一直到夜色降临,凤邪才依依不舍道别:“太后娘娘,我先回房歇息,我明天再过来陪你。” 太后将白羽递给凤邪,“好,对了,这是白羽为感谢你代它照顾灵蛋的报酬,你且随身携带。” “算它有良心,不过这羽毛能有什么用呢?” “总之你带在身边,也许有朝一日会有用的时候。”太后也不便明说太多,省得对凤邪来说也是一种危险。 “我知道了太后娘娘。” “乖。”太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儿媳,比起那只知算计的皇后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日落西山,其她女子三三两两在一起归来,凤邪与人不熟,独来独往。 回房之时不小心撞到一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她赶紧将对方扶起来。 对方身穿一袭碧水长裙,很是素雅,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有些病态之色。 “妹妹见过长姐。” 妹妹?凤邪一时有些愣住。 香茗在她耳边小声补充了一句:“她是五小姐。” 凤府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便要数五小姐,常年卧病在床,这还是凤邪头一回看到她。 “你是凤栖桐?” “回长姐的话,正是,长姐一直在凤鸣院未出,妹妹没有机会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恕罪。” 比起嚣张的凤紫伊,墙头草凤飞霜来说,这位脸色不好的五妹妹让凤邪有些怜惜之情。 “无事,你脸色看着有些不好,要不要我送你回房?” “不用劳烦姐姐,我向来身体都是这样,自己回去便是。”说着她屈腿行了行礼。 “妹妹告退。” 凤邪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子,身边连一个丫头都没有,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凤府女儿,差别怎么这么大?” “小姐,可不是人人都有你的好命身边有九王爷照拂,这位五姑娘母亲是洗脚婢上位。 凤相也并不喜欢,娘家没有背景,在府中又被二夫人和三夫人打压,这位五小姐怕是也不好过。” “若我出生之时墨墨没有来,我现在也许连她都不如吧。” 凤邪想着她身上那质朴的衣服,因为洗的次数太多都有些泛白。 再看看自己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最好的料子,飘逸如云。 自己要是带着妖星名头出生,还背负着克死亲娘的名声,一定会受尽天下人嘲讽挖苦。 之前仅仅只是感触而已,直到看了凤栖桐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过得有多好。 她真的应该感谢梵墨给了她一切。 回到院中,看着天上那一轮月亮,心中想着梵墨,他应该还在下棋吧。 “小姐,时辰不早,你更衣洗漱就睡下吧,明日一早还得去太后娘娘那里做早课。” “好。” 凤邪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觉得有些累,躺下便睡着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皎洁,洒落一地光华。 凤邪突然起身,连外衫都没有穿只穿着里衣缓缓推门离开,眼神空洞,手中拿着装蛋的香囊。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寺庙后山的悬崖之处,一人早在此等候。 凤邪毫无意识准备将蛋递给那人,此刻眼前一道白光扫过,凤邪猛地惊醒过来。 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处不知名的地方,面前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你是何人?”她冷冷问道。 第73章 满室白骨 面前的黑衣男人声音冷漠道:“你无须管我是谁,将灵蛋交给我便饶你一命。” 凤邪不知这人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自己毫无感觉的到了这里来,不管这枚蛋究竟重不重要,至少对自己来说是一个保命符。 难保自己将蛋交给他之后会被杀人灭口,梵墨之前便说过下棋期间他无法分心来救自己。 现在不是自己不听话,而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看来这不只是笨孔雀蛋这么简单,否则不会有人这么大胆竟然敢从她手中夺东西。 “好啊,我给你。”她假意将香囊递过去,等到那人抬手来接,凤邪眼中蓦然闪过一道厉色。 方才垂袖之间手中便出现了五枚银针,分别朝着男人的腿射去。 银针锐利细小,加上她又是个不会灵力的废物,男人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会有这样一手。 两腿被刺痛到穴位倒地,凤邪冷冷一笑,不敢再耽误拔腿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只见男人手中捏诀,黑暗中一声虎啸响彻天际,下一秒一条黄黑相间的斑斓大虎纵身一跃拦住了她的去路。 “畜生,滚开!”凤邪带着愠怒之色,她只穿着里衣,除了平时随身携带的银针,其它什么都没带。 两根银针朝着老虎的双眼袭去,老虎远远比人要聪明得多,很快就躲过了凤邪的袭击。 “吼!” 凤邪朝着旁边一闪,没想到身边的土壤乃是松软的,脚下踩空身体猛然坠落。 老虎在悬崖边徘徊不前,继而回到自己主人身边。 男子逼出穴位中的银针,跛着脚到了凤邪方才坠落之地。 “完了。”他沉声道。 原本的计划是等拿到灵蛋,再将凤邪推入悬崖,一了百了,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灵蛋和凤邪一同掉了下去,月色清冷的光辉照射在峡谷之中。 凤邪所掉落之地则是黑色雾霭弥漫,月光根本就无法穿透那片黑色的雾霭。 男子徘徊不定,仿佛前面极其危险,他根本就不敢再前进一步。 犹豫半晌之后他还是离开了悬崖,回去复命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然而落入那个地方绝无活着机会出来。 凤邪没想到自己会一脚踩空,身体急速下落,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梵墨戏弄她。 然而这一次她身边已经没有了梵墨,是生是死也只能凭借她自己的造化。 她死死拽着灵蛋,一边寻找着是否可以停住身体的树枝。 眼前只有黑茫茫的一片雾,她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地,更不知道自己会坠落到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往下掉了多久,凤邪听到“噗通”水花四溅的声音,自己落入寒潭救了她一命。 凤邪在心中呼出一口气,毕竟手上戴着的手钏三颗便可以避水。 也就是说她无论在水下呆上多久都不会溺死,可以如履平地。 此珠虽可避水,但无法避寒,这里的水显然比起其它地方要冷上许多。 凤邪也没有穿御寒之物,身体冷得不行。 她必须快速离开这里!才这么想着,凤邪便感觉到水下有一巨物冲着她游了过来。 因为这片水域也被黑气所染,凤邪压根就看不清楚,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 逃,这是她第一感觉。 之前那只斑斓大虎及时止步,很显然自己落下的不是寻常地方。 没有被摔死,差点冷死在寒潭里面,现在还有未知生物。 此处邪气滋生,凤邪戴着手钏都隐约觉得身体不舒服,若无手钏压制,一定会被邪气入体。 邪气丛生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正气的生物存在,凤邪飞快朝着水面上游去。 脚腕却被什么所缠绕,一股巨大的力将她扯了下来。 凤邪心道不好,那东西力道极大,将本要浮出水面的她扯下了几丈深的距离。 自己那点力气如何同水下巨物相比,凤邪死死的拽着孔雀蛋。 毕竟这是自己以命换来的,就算不在意它也得为了自己这条命。 她将香囊套在手上,此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被拖走。 此时她很庆幸梵墨一早就给了她这手钏,不然她已经被淹死在水中。 也不知这片水域有多大,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破抹布,被甩来甩去,最后竟然是出了水到了岸上。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洞穴之中。 凤邪也见到一直抓着她不放的东西是什么,她气息奄奄和一双如同灯笼一般大的双瞳对视。 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发出幽绿光芒,看得人心中发颤。 再看那东西s身形,凤邪已经要疯,为什么她越讨厌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又遇到了一条蛇!!!而且这次的蛇显然没有森林中那条喜欢废话。 从发现自己到拖自己上岸,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废话。 冰冷的蛇尾卷着她的身体,看到她睁眼,巨蛇也没想到她竟然会醒来。 普通的人类早就在刚刚那深水之中溺死,而她身上毫无灵力波动,怎会存留到现在还没有死? 巨蛇收回落在凤邪身上的视线,卷着她继续前行。 活着还是死了对它来说问题并不算太大,总之它要的也并非是凤邪的尸体。 凤邪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任由着巨蛇将她往里面拖曳。 她一个弱女子,哪有反抗的余地?此时她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 越往里面走她越感觉里面邪气很重,饶是自己有手钏护体,她也感觉到每个毛孔仿佛有邪气灌入。 凤邪不喜欢这种地方,正如梵墨说的那样,只要带着邪字的东西天生就不是祥瑞。 梵墨给她取名为邪,这种邪气对普通人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对她则会影响整个身体。 她怕被邪气侵体,最后连自己的本性都失去。 巨蛇将她丢到一个干爽的石室,室内的火烛闪着血红色的光。 凤邪的身体被扔到一处,她觉得浑身都被硌得慌,她看了一眼身子下。 待看清楚身子下之物,脸色一白,竟然是骨头。 打量石室,满屋子全是吓人至极的森森白骨! 第74章 祭品 凤邪以前贪玩,独自去茶楼听说书人讲故事。 说书人时而会讲一些吓人的故事,凤邪觉得那些场景都是虚构的。 直到她看到满室内的白骨才觉得遍体生寒,以肉眼可见其中好些白骨已经有些年数。 难道这些人都是和她一样被抓来死在这里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身前的巨蛇披着一身玄黑色的鳞片,头上有一只独角,比起上次自己见到的那蛇,身体不止大了一圈。 而且身上的鳞片光泽度以及硬度都远远高于那条蛇,更重要的是这条蛇的独角成型,它的外形很接近传说中的蛟。 说明它的实力远在树林中那条蛇之上,自己连那条蛇都不是对手,更不要说它了。 如果说这两条蛇都是同类,那么它的目的也不是自己身体,而是摄取灵魂。 为了这枚孔雀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凤邪也不知道该笑还是哭了。 小笨蛋,早知道我就将你熬汤喝了算了,省得被你连累至此。 才这么想着,凤邪的身体再次被巨蛇给卷了起来。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身体被抛到了白骨正中间。 先前在外围看得不清楚,近了凤邪才发现自己身子下的白骨并非是胡乱排列,而是很有规律的形成一个祭坛。 所以她要被当作祭品被吞噬灵魂?很显然要吞噬自己的也并非那条大蛇。 否则它也不必辛辛苦苦将自己送到这里来,早就在水下吞噬自己。 巨蛇匍匐在地,蛇头低垂,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凤邪听不懂他具体在讲些什么,可以确定那应该是召唤一类的。 能够养出灵蛇给它抓人摄入灵魂,可见那东西一定是很邪门。 凤邪咽了咽唾沫,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升起。 她看到一缕黑色的青烟从那堆骨头之中冒了出来,在她头顶凝聚成形。 那是一张狰狞的鬼脸打量着她,凤邪还真看不出它是什么。 “你是饿鬼?”她冷静的问。 “小丫头,你不怕我?我马上就会吃掉你的灵魂,而你将如这满室的白骨一般,肉体腐烂最后化作一堆白骨。”那东西张嘴阴沉沉道。 他的声音犹如一个垂死的老者,有气无力却阴邪吓人。 凤邪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怎么可能不怕? 从小的教导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惊慌失措,必须要保留理智。 有理智才能有机会逃出升天,慌乱只会让她陷入危难之中。 在这个不明生物面前她仍旧维持着淡定。 “你不过是一缕黑烟,我为何要怕你?”她逞强回答。 那鬼头觉得有趣,往日被掳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到这一堆骨头还不被吓得失禁。 见着自己的时候大多都浑身发抖,而面前这个小丫头却是用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不怕我难道还不怕死?你知道灵魂离体的一瞬间是什么感觉? 若是连灵魂都没有,你便无法转世,形同灰飞烟灭。 瞧你长得这么漂亮,虽然没有灵力,以你的姿容应该大把的人喜欢你,就这么死了,你不会不甘心?” 凤邪的注意力只在他说自己没有灵力那一句话上,他刚刚才出现,抓自己的是灵蛇,他不应该知道此事。 “你怎知我没有灵力?” “嗤,你身体连灵脉都没有怎会有灵力,若是连此都看不出,本尊还配为……” “为什么?”凤邪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梵墨曾说自己要恢复灵脉必须得拿到一件邪器。 为找到这件邪器他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都没有找到,直到今日林中遇蛇他便说有下落了。 此处邪气横生,若是邪器应该会喜欢这里,他一眼就看出自己没有灵脉,那么面前的这缕黑烟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你个小丫头问这么多做什么?总之你难逃一死。” “我死可以,但我死之前你总该让我死得明白,我是被何人所杀。”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的魂魄会被我吃入腹中,想要报仇你再也没有机会。 本尊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你们人类给本尊取了一个名字,名为骨玉。” 骨玉!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凤邪眼中豁然一亮,自己没有猜错,他便是梵墨一直在寻找的邪器。 “既然现在知道了本尊的名字,那么就好好受死,你的灵魂应该要比那些人类更好下口。” 听着他旁若无人谈论自己灵魂的味道,凤邪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以前她还可以指望梵墨,今天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能自救的只有她自己。 凤邪冷笑一声,骨玉不明所以,“死到临头之人竟然还敢笑,你在笑什么?” “自然是笑你愚昧,亏你为举世无双的邪器,竟然沦落至此靠吸收灵魂度日。 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何分别?真是白瞎了邪器之名。” “轰!!!” 凤邪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耳边传来了白骨震碎的声音,颇为惊心动魄。 她的身体被一只黑雾凝聚的手紧紧扼住了咽喉,“你以为本尊想呆在此处!本尊……” “你怎么了?若是有难处,我……我可以帮你。”凤邪费力回答,生怕他一下将自己给掐死。 “呵呵呵……先前我怎么没有想到。”骨玉在她耳边怪笑起来,笑得凤邪毛骨悚然。 “丫头,你当真要帮我?” “自然。” “那好,本尊的本体在这白骨之下被封印,你若能救本尊出来,本尊就放你一条生路。” 凤邪要的可不是生路,而是灵力,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是她唯一能够恢复灵脉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哪怕她知道自己是在铤而走险,除此之外她没有别路可走。 她佯装开心的神色,“只要你能放过我,我便救你出来。” “好吧丫头,我在地下等你,祝你好运。”说罢那黑雾已经消散,留下凤邪和一蛇在粉碎的白骨堆里。 凤邪眼中掠过一抹深意,她要做的可不是好人。 邪物阴险狡诈,说过的话也可以反悔,她可不敢相信那鬼东西的话。 为了能恢复灵脉,她豁出去了! 第75章 有仇不报非女子 屋室暗淡,幽火摇曳,为石室增添了一抹恐怖的色彩。 凤邪和那蛇远远对视,方才那鬼影说他被封在地下,也就是说自己要去地底。 她朝着那蛇看去,“你刚刚听到了吧,我需要去解除封印,不过我该做些什么?” 既然第一条灵蛇都会说话,虽然口音奇怪了一点,没有理由这条蛇不会。 每条蛇也有自己的个性,第一条是话痨的话那么这一条就是冰冷了。 当自己问它才开口:“主人被封印在这白骨堆之下,不过我们身上带着邪气并不能靠近。” “我又没有灵力更不会刨土,怎么去地下?” “我可以将你送去。” “好。” 一人一蛇达成了共识,大黑蛇游走到她的身边不远处停下,“你过来到我身上。” 凤邪最害怕的就是蛇,现在竟然还要爬在它的身上,对凤邪来说是极大的考验。 如果可能的话,她宁愿这辈子都不会触碰蛇,在心中仔细想想,反正是为了自己的灵力,拼了。 她鼓起勇气朝着蛇靠近,面前的蛇就像是小山一般高。 想着它之前毫不留情将自己拖到这里来,没死只能算是自己命大。 “你这么高,我怎么爬?” 巨蛇只得将身子低了一点,凤邪不满继续道:“再低点。” 巨蛇虽然有些不满,但她既然和主人达成了约定,说不定真的能救主人出来,只得乖乖趴下来。 凤邪慢慢上了蛇身,本以为蛇类应该都是黏黏的很恶心的触感,其实它身上除了有点冰冷之外也很是干爽,犹如岩石一般冷硬。 还没有等凤邪准备好,蛇突然冲天而起,继而猛地朝着白骨堆扎去。 动作那是相当的粗暴,凤邪都差点要被气死了! “啊!!!你倒是慢点啊,我可没有你的鳞片!” 她这句话起了作用,巨蛇在她身上设了一道结界,不至于被撞伤。 凤邪紧紧抱着巨蛇头上的独角,这本是蛇最看重的东西。 成龙那是每条蛇的梦想,然而成蛟已经不易,更不要说龙。 这个角就是一个象征,凤邪直接抓住了它最重要的东西。 “女人,放手。” “不放,放了我就得摔死,你还想不想救你主人了? 不就是一个小角这么小气干什么,要不是你长得光突突的,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抓住它了。” 巨蛇被凤邪气得不轻,这个蠢女人!为了主人,它只能忍。 凤邪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她怎么不知道这角对这条蛇意味着什么。 那是它即将化蛟的光荣象征,居然被自己拿来当成扶手,不就是狠狠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哼,叫你往死里拖我下水,这就是报应。 某邪腹黑的想着,有仇不报非女子。 巨蛇一头扎进了骨头堆里,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了巨大轰鸣的声音,骨头乱飞。 骨头撞在结界上发出“砰砰”的声音,要不是有这个结界护着,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骨头给砸死了。 “大黑,你是不是蚯蚓变的?刨土挺厉害的啊!” 巨蛇听到她这么叫自己,还敢说自己是蚯蚓,“女人,你不想活了!竟然敢叫我大黑!” “你看你浑身上下黑漆漆的,身体又这么大,难不成还叫你小黑?你也不害臊。”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巨蛇的性格应该是很直的那种,面对凤邪的调侃一本正经生气。 “你不敢,别忘了我可是和你主人达成了约定,说不定我能救它出来呢,你要是丢下我你会后悔的。” 巨蛇只得压下心中的怒火,女人是这世上最麻烦的生物! 凤邪得意一笑,原来大黑蛇这么好欺负。 “大黑,之前森林里那条蛇是你兄弟嘛?” “别叫我大黑,主人给我取名为溯,我们都只是帮主人效力。” 凤邪揪着他的角,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大黑,你们在这里孤不孤独?” “大黑,你的角角好可爱。” “大黑,你是不是想把我丢下去,但你不能丢我,否则你主人会杀了你的。” “大黑,你要不然你跟我好了,我身边缺一个跑腿小弟。” “大黑……” 溯满脸黑线,这个女人还能再讨厌一点?真想拿针将她的嘴封上。 眼前一片黑暗,又在地底,本该是很可怕的场面,凤邪调侃着巨蛇也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巨蛇身体突然停下,“到了,前面我无法靠近,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解不开封印,你的下场将不只是被抽掉灵魂这么简单。” “敢情你是要秋后算账了。” 巨蛇将她从身上抖落下来,“你好自为之!” 凤邪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黑暗中那双幽绿的眼睛冷哼一声,“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着。” 她拍拍手,打量着周围,不知这里是地下多深的地方,脚下有着石阶可供人行走。 底下,有微弱的光芒从石室里面渗透出来,借着微光凤邪走下石阶。 越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视野也变得宽敞起来。 走入石室她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墓室!墓室的四周雕刻着许多人物,飞禽走兽。 四周点着鳞灯,可千年不灭。 说是墓室,但又有些像是活人居住的地方,里面有简单的起居之物,例如石床,例如书架上陈列的书籍。 若不是正中呈放着一具紫檀棺材,她真要以为是某个世外高人曾经生活在这里过。 在她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何骨玉会说自己被封印? 难不能在那具棺材中?凤邪慢慢朝着棺材走进。 她的胆子算大,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打扰人家不太礼貌。 “骨玉,你在里面吗?”她小声问道。 没有人应声,凤邪走进了才发现棺材四周布满一些经文和符咒。 她终于知道封印在哪里,凤邪伸手一探,灼人的热度从棺材传到手心之中。 手心之中一片滚烫,她连忙伸回了手,被她这么一碰,凤邪看到棺材上的那些符文都变成金色亮起来。 从棺材蔓延到整个石室,解释密密麻麻的符文,原来乃至整个石室都是封印!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丫头,做好被我吃掉灵魂的准备了吗?” 第76章 由不得你不要 屋中符文耀眼夺目,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蛇说不能接近的原因。 自古以来邪胜不过正,而她面前金光闪烁的符文便是邪物最怕的东西。 还好自己只是普通凡人,触摸到顶多是有些烫手,要是大黑进来估计已经魂飞魄散。 也就是说骨玉被镇压在棺材中,这个石室也具有强大的封印效果。 究竟它得有多邪气才能被这样的方式给封印? 凤邪突然有些犹豫,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灵力就将它从这里放出来,会不会给天下带来灾难? 同时她也明白了梵墨为何一直都找不到骨玉的下落,它被封印得这么隐秘谁能找到才奇怪了。 “慢,你不是想出来嘛吗?我还没有救你。” “小丫头,你可知道封印本尊的是什么?你毫无灵力,怎么可能破除封印!” “我都还没有试一试,你怎知道我不能?” 凤邪熟读各种书,破阵的书她看过不少,解封印的她并没有涉猎。 她相信解除封印和破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没有解不开的结。 “好,本尊就等着看你这丫头有什么办法,给你一日时间,你若找不出解开封印的办法,本尊就吸收了你的灵魂!” 凤邪朝着旁边的书架走去,这里陈放这么多书,必然不是骨玉的,说不定就是设下封印的人曾经在这里住过。 说不定里面可以找到破除阵法的办法,凤邪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果然有些关于封印的书籍。 “临阵磨枪,小丫头,你胆子不小。” “邪器废话都这么多的?”凤邪不悦道,把那道幸灾乐祸的声音怼的哑口无言。 “哼……”空气中传来他的一声冷哼之后就再没有了声音,原来邪器也傲娇。 凤邪集中精力翻看手中的书籍,只有一天时间,的确很紧。 好在她一目十行看的速度奇快无比,飞快吸取书中的知识。 用了一天的时间她才看完几本古籍,这种情况书中也介绍过,乃是九阳五行八卦封印之法。 在棺材下有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图案,在八卦的周围有着九条符文秘延伸到九方。 远远看去就像是九条锁链缠绕着八卦,紫檀棺材上的符文也不是乱写,而是以金木水火土五种特殊符号排列着,想要破阵就要解五行,而破解的方法十分困难。 必须要找到一个同时拥有五种属性的人,以鲜血解除封印。 然而世间又能找到几个具备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人! 寻常人只具备一种,在开始修炼初期,便会用灵力石测试,依据测试结果修行。 连凤紫伊这样拥有两种属性的便已经被人誉为天才,要是拥有三种属性人们不知道传成怎样的神。 凤邪没有灵脉,自然也没有做过测试,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属性。 脑中想到了一人,自己不可以,那个人的话一定有五种属性。 “骨玉,要解开封印必须要五种属性兼备的人,我恰好认识一个,你将我送出去,我带他过来。” “呵,小丫头,你以为来了这里还能出去?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踏足此地的人,来了不解开封印,你就别想走。 不错,解开封印的办法只有一个,而你连灵脉都没有,你以为你能解开?不过就是痴人说梦,一天时间已到,你受死吧!” 凤邪心一横,原来这骨玉早就知道方法,故意戏弄自己呢,看来自己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你等一下,既然我来都来了,万一我的血有用?” “好,那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划破掌心,将手放到棺材正面那个圆形图案上。” 凤邪照做,老天保佑,希望她的血管用啊!否则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割破掌心,忍着痛将手放到了骨玉所说的地方,鲜血一点点浸染整个图案。 不行么?凤邪心中已经沉到了谷底,倒也是,整片大陆上同时拥有五种属性的人也没有几个吧。 设立封印的便是其中一个,不过从时间来看早就死了。 就在她做好死的准备,只见一抹红色从那图案密密麻麻延续到其它符文,将金色的符文染成了血红之色。 耳边传来不可置信的男声:“不可能,你连灵力都没有,怎么会具有五种属性。” 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蔓延,等每个符文上染上鲜红之时,她面前的棺材发出了一道炫目的红光。 凤邪连忙用手捂着眼睛,等到光忙减弱她才睁眼,屋子里的符文竟然一点点消失了。 “哈哈哈,解开了,终于解开了!” 传到她耳畔的再不是苍老的男声,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声音好听充满磁性,只不过那道声音带着疯狂之色! “轰隆隆”棺材里面开始震动,凤邪感觉不妙赶紧朝着后面退去。 那棺材在巨响之后碎成无数块,凤邪看到一人从棺材里掉了下来。 她的四周开始飘起了黑色的羽毛,犹如下雪一般洋洋洒洒。 而那个倒地的人半天没有动静,凤邪大着胆子过去一看,是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 早就没有了呼吸,脸色苍白,身体却完好无损,仿佛刚刚死去,连尸斑都没有。 这便是骨玉?不太像吧。 男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十指握着一根血骨,那骨头仔细看却是玉所做。 一块像骨头的血玉,所以它就是骨玉的本体! “小丫头,你倒是有点本事,当真将本尊救了出来,作为交换条件,本尊便不取你性……” 话音未落,凤邪一把将骨玉拽到手中,她手中本就鲜血淋漓。 口中飞快念决,“我乃凤邪,愿和骨玉结下契约,我为主,你侍奉我为仆,誓神可见!” “丫头,你竟然要做我主人?没那么容易,本尊……” 凤邪答应救他只是幌子,一开始她就打着要收服这邪器的主意。 再厉害的邪器或者神器最不应该将本体暴露,凤邪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这便由不得你了!”凤邪冷哼一声。 第77章 举世无双的邪医 凤邪紧紧捏着骨玉,拿住它的本体就如同拿住了他的命门。 骨玉怒极,“小丫头,本尊放你一马已是格外开恩,你若敢放肆,本尊必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他的威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时的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要么死,要么风风光光的活。 与其窝囊被人称作废物一世,她无论如何也要拿下骨玉。 “呵,你以为本姑娘是威胁大的?这么漂亮的玉要是用来敲核桃怎么样?肯定一敲一个准吧。” “找死!”话音刚落骨玉中冒出了一道黑烟,和之前的鬼影一样,那黑色鬼影张牙舞爪的朝着凤邪扑来。 凤邪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玉狠狠往地上一敲,耳畔传来凄厉的叫声,黑影在空气中变得扭曲狰狞。 不管再弱或者再厉害的神器、邪器、本体就是它们的一切。 先前他再怎么耀武扬威,到了现在也只是自己手中被扼住咽喉的邪器。 “哇,果真邪器就是邪器,这么用力摔都没碎呢。” 那道散开的黑雾渐渐凝聚在了一起,“该死的臭丫头,我要撕碎你,将你的身体扯成一段一段,再丢出去喂蛇! 我会一口一口吞噬掉你的灵魂,你应该不会知道那种滋味吧。” 骨玉好不容易才凝聚成行准备下一波攻势,凤邪扬起手将手中的骨玉往地上狠狠摔。 每摔一次口中还喃喃念道:“不错不错,我看不仅能用来砸核桃,还能用来当武器。 这么坚硬,到时候被人袭击,我就拿骨玉往人身上一扔,保管将人砸得头破血流。” 每砸一下骨玉便传来痛苦的哀嚎声,也不知道咋了多久,凤邪才停手。 “骨玉,我问你,你要不要做我的人?” “区区没有灵力的废材,竟然想要本尊侍奉你为主,简直可笑!” 凤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你若不愿侍奉我也不逼你。” “哼,你知道就好,本尊可不是你这样的小丫头能够驾驭的!”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凤邪四处转悠着。 “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决定了,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么我便先用大火烧灼。 你是邪器自然不会烧坏,继而再用冰水如此往复浇灌,你看怎么样?”凤邪笑眯眯的问道。 骨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敢!!!” “我为何不敢?”凤邪勾唇一笑,“不如你考虑一下和我结约,如何?” “丫头,和我结约可没那么容易,你想好。” “若是没想好我也不会提出,骨玉,和我结约吧。” “你可别后悔。” “永不后悔。” 在凤邪的脚下出现一个黑色特色符号的光阵,黑色羽毛在身边漂浮得越来越多。 凤邪清了清嗓子,“我乃凤邪,愿和骨玉结下契约,我为主,你侍奉我为仆,誓神可见!” 沉默了半晌之后耳边响起一道清雅的男声,不似之前的苍老嗓音。 ”吾愿和凤邪结下契约,她为主吾为仆,誓神可见。” 凤邪握着骨玉的手鲜血淋漓,一滴滴入阵法之中,黑色光芒骤然便亮,黑色的雾霭包裹着凤邪。 凤邪便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进入她的神识之中,在那飘落的黑羽之中,一道人形雾气出现在视野之中。 慢慢的从里面走出一个墨色浸染般的男人,黑衣黑发,如果说梵墨犹如水中青莲圣洁,那么面前这人就是邪气森森。 他一步一步走到凤邪面前扬唇一笑:“你知道我上一任主人是怎么死的?” 凤邪惊叹于他英俊的面容之中,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年迈的老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怎么死的?”凤邪摇摇头。 “本尊之所以称之为邪器,便是需要吞噬灵魂才能活下去,若是有一天本尊没有灵魂可吃,到时候所谓的主人就会成为我最后的食粮。” 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靠近了凤邪,凤邪觉得自己背后一片冰冷。 “所以你的主人被你吃了?”凤邪看着那具尸体,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保存,死去这么多年竟然还完好无损。 “本尊吞噬的灵魂越多也就越强,所有人抢着想做我的主人,不过最后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至于他,被誉为难得一见的天才,拥有五种属性,仍旧贪恋我的能力。 我帮着他成为一代医神,每帮他一次就需要生魂为代价,他供养的灵魂越来越多,以至于后来害怕被我吞噬,才冥思苦想将我封印在了此处。 可惜啊,就算封印消去我的邪力,我仍旧有办法活下来,而这个愚蠢的人却成为我肚中美餐。 而你,将来也会成为本尊下一个目标……”他阴沉沉一笑,那笑容让凤邪遍体生凉。 凤邪脑海中想到了梵墨曾经说过的话,“不要试图和魔鬼打交道,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她要恢复灵力就需要给他生祭灵魂供养。 身边的黑色羽毛飞舞,男人单膝跪地,执起凤邪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冰凉的一吻。 “请多指教,吾的主人。” 下一秒他的身体幻化成无数的黑色羽毛消失在凤邪身边,凤邪的眉心之中出现一片黑色鸟羽的图腾,一瞬间便隐入眉心消失不见。 凤邪的神识之中传来他的声音:“从今往后,你拥有我便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本尊会带你成为举世无双的邪医。” “为何是邪医而非神医。” “你很快就知道了,呵……对了,本尊的真名为琊。”他的声音在凤邪脑海中响起。 “琊?”凤邪心中却多了一些紧张和害怕。 本以为她找到骨玉就会恢复灵力,现在看来她似乎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 这邪器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时时刻刻有着被吞噬的风险。 “琊,帮我恢复灵脉。”她开口道。 她不想成为那么伟大的人,只想要恢复灵力即可,贪婪在她身上是最不可能出现的。 “可以,十个生魂。”琊邪笑着开口,他就像是一只魔鬼,慢慢诱惑人心。他最喜欢看人一点点堕落,那时候灵魂才会变得最美味。 第78章 傲娇的邪器 凤邪没想到这个代价来得这么快,想要恢复自己的灵脉就要拿十个人的灵魂来交换。 这些被吃掉了灵魂的人形同灰飞烟灭,连下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重生。 见她犹豫,琊冷笑着开口:“怎么,不愿意?只是十个生魂就能够换回你的灵脉。 你乃是同时具有五种属性的天才,一旦恢复灵脉你将成为这个大陆上的强者。 没有灵脉的这些年你肯定经常被人嘲讽吧,难道你就不想要将那些痛苦都还给她们?” 琊的声音真的很像是一个魔鬼,一点点诱人深入,最终被贪念腐蚀,将他喂得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噬主的地步。 邪器果然和神奇不同,怪不得这世上大多邪器都被镇压封印着。 因为他们远远比神器效果来得更好,受人追捧,相反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更大。 饶是知道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很多人还是想要追名逐利,站在顶峰。 凤邪对名利并不感兴趣,她只是不想要每次自己或者别人进入险境的时候,她都是拖人后腿的那一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十个生魂我可以给你。”她决定了,等出了这里她便去寻找罪大恶极之人。 像是那种只知道祸害别人的人渣活在这个世上还不如被吃了的好,等她恢复灵脉之后便再不会使用骨玉。 什么神医邪医的,她本来就没想过要去当。 “爽快,我被他镇压百年,现在的身体极为虚弱,若不是靠着大黑小黑给我寻找灵魂延续我的性命,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消失。” 凤邪扬了扬眉,“大黑小黑?你不是给他取名为溯?” “大黑比较好记。”某个不负责的邪器大人一脸傲娇,想着自己给溯取名叫大黑的时候他还很嫌弃。 一脸骄傲的说自己这个名字是主人给取的,要是让他知道他的主人就叫他为大黑还不得气死? 暂时和骨玉达成了约定,凤邪打算离开这里,临走之时还特地薅走了几本绝版的医书。 走出石室,凤邪发现地在隐隐震动,慢慢的这震动加大,仿佛马上就要山崩地裂。 “不好!”她觉察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逃出石室。 骨玉被阵法封印百年之久,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成形,自己突然解除了封印也就是破坏了本来固有格局。 阵法一消失,这里也就会崩塌,她下来的时候是乘坐溯的身体下来。 凤邪手忙脚乱跑出石室,本以为溯在外面等候。 视野中除了石阶还是石阶,哪里会有那条巨蛇的身影。 眼看着石室已经崩塌,马上就到自己的阶梯,凤邪一边往上爬,一边在心中呼唤着琊。 “琊,你快叫你的小弟过来接我,不然我就要长埋地底。” “呵呵,本尊只给了让他送你下来的命令,可没有让你再上去的命令。”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别忘了我可是将你救出来的主人,我死了你也会继续长埋地底。” 琊无所谓道:“我可是骨玉,你的肉身死了本尊仍旧可以叫琊送我去地面,反正现在也没有了束缚我的封印。 小丫头,可不要以为主人是那么好当的,想要本尊屈服于你,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若是连这个难关都无法克服,本尊也不会认你这个主人。” 凤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个小肚鸡肠腹黑的男人,为了报复自己刚刚强行结约竟然这么报复自己。 石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崩塌,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石室已经碎成了渣渣。 黑暗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嘴在吞噬着着一切,凤邪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手中摸着腰间的香囊,“小笨蛋啊,为了你我都差点搭上了这条小命,你快点破壳而出成为我的坐骑吧!” 她的身法虽然快,但石阶总有走完的时候,她已经到了之前溯送她下来分开的地方。 抬头看了看那虚无,没有石阶她该如何逃命? 一没有飞骑,二不会御气飞行,她只能坐以待毙等死。 还有不到十步阶梯,凤邪急得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明明之要琊一句话溯就会赶来,这该死的大骨头。 “琊,好歹我们是立过契的,你就忍心看着主人就这么惨死在你面前?” 琊的声音带着些幸灾乐祸,“丫头,你不是很想要成为我的主人么?如果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配做我骨玉的主人? 总之我是不会救你的,你就等着自取灭亡!” 凤邪差点没被气死,“你给我等着!” “好,本尊等着,如果你还有命的话。” 她和琊争执的时候石阶已经碎到了她的脚边,凤邪身体一个不稳跌了下去。 凤邪眼疾手快抓住了最上一层石阶,看了看脚下的虚空,她不知道这一松手自己会跌到什么地方去。 她只知道,若是松手她就会长眠地底。 本以为拿到骨玉她便可以恢复灵力,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脑中浮现一抹紫衣男子的身影,墨墨,这一次你救不了我了。 如果自己死的话,他会伤心么? 才这般想着,石阶碎到了她的手边。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还是要死了么? 突然松了手被一只大掌紧紧握着,凤邪激动的睁眼,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抱歉,我来晚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凤邪当场飙泪,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她和梵墨的身体一起坠入虚空之中。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害怕,因为他来了,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身体落入熟悉的怀抱,闻着熟悉的莲香,靠着那具没有心跳的怀抱。 生平头一次她竟然觉得这具没有心跳的怀抱是那么让人安心,凤邪手指拽着他的衣角,眼中不停的流着眼泪, 她不是一个爱哭之人,此刻却是一点都控制不了自己。 出生时就让自己的命运彻底改写,后来每一次的危险他都飞快赶来。 这一次自己以为死定了,他仍旧赶到。梵墨,司梵墨,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名字。 第79章 迷魂术 凤邪闭着双眼,耳边是风呼呼掠过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往上移动中。 直到一道阳光透过眼帘,凤邪睁开了眼睛,自己已经在一片花草之中。 梵墨紧张的看着她,“阿邪,你可有受伤?” 对上他那双透露出担心的双瞳,死里逃生的凤邪心中涌出万千情绪。 脑子里没有其它想法,她只想要做一件事,才这么想着她便真的这么做了。 见她小脸苍白,半天没发声,梵墨以为她是受了伤,“阿邪,你若……” 话音未落,她已经凑了过来,吻住了他,梵墨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凤邪,而凤邪却是提前闭上了双眼,只有从她颤抖的睫毛感觉到她的害羞。 那样青涩却又拨动人心的一个吻,几乎夺去了梵墨所有心神,凤邪正欲离开,身体被梵墨狠狠揽入怀中。 耳畔响起梵墨的声音:“小阿邪,吻不是你这样的。” 那带着戏谑的话语让凤邪红了脸颊,梵墨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他朝思暮想的唇。 和刚刚那蜻蜓点水不同,梵墨犹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凤邪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风轻轻吹拂着两人的发丝,阳光洒落在凤邪白皙的肌肤上,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梵墨也松开了凤邪。 凤邪已经是满脸红云,害羞的看着梵墨,他的眼底还有一抹没有来得及退去的金色光影。 很美,美得就像是阳光透过云层,为云层镶了一层金边。 一吻之后凤邪变得极为不好意思起来,一头扎在梵墨的怀中就不起来。 梵墨轻轻抬起她的头,“小阿邪,我很喜欢。” “你,你别说,羞死人了。” 方才她落入险境被梵墨所救,心情百般复杂,想都没想就亲了上去,压根就没有经过大脑。 梵墨爱极了她这个小鹌鹑的模样,这还是他印象中凤邪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不,阿邪很好。”梵墨揉了揉她的头。 凤邪仍旧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脸,她刚刚在做什么,是不是疯了,满脑子都是浆糊。 不过好像……味道还不错,柔柔的,凉凉的,就像是吃凉糕一样。 想到这里凤邪赶紧摇了摇头,自己是疯了吧,怎么会突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墨墨你不是和老和尚下棋,怎么会到我这里来的?”凤邪转移话题。 “为了你找你净水珈寺上下都已经疯了,你怎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我和大师入定下棋,一日前才下完,突然听闻你失踪的消息。 我送你的耳坠里本有我的血,不管你在何处我都有所感应,这一次却无法找到你的踪迹。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你进入了连我也找不到的结界之中,这一天你可知道我是如何过来的?” 梵墨担惊受怕,生怕再次找到凤邪,就和上一世一样的结果。 打从凤邪出生那日起就被自己改变了历史,很多事情已经和上一世不同。 自己为凤邪喜而喜,为她忧而忧,以至于自己能卜算天下事,唯独卜不出凤邪的事情。 凤邪进入结界,梵墨着急不已,直到不久前她解除封印从结界中出来梵墨才第一时间找到了她。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那一晚我从太后娘娘的院子回来就睡下了。 三更我突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着里衣站在悬崖边,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向我要灵蛋。 在争执间我落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落入一个寒潭之中……” 凤邪将事情娓娓道来,梵墨得知她已经得到骨玉。 “骨玉在何处?” “在这里。”凤邪拿出那如同人骨一般的血玉,你这些年找的是不是此物?” “正是!看来老天果然是有眼的,冥冥之中骨玉还是落入你之手。 那日在森林之中,我见那邪蛇要取人灵魂献祭,心中便猜想着是不是邪器作祟。 本想等那棋局下完,谁知最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机缘巧合之下还是得到了骨玉,机缘二字连我也无法参透。” 凤邪无奈的苦笑,“墨墨,你以为有了这邪器便是好东西?他啊可比想象中要阴险狡诈多了。” “以魂养魂,生魂祭死魂,这便是邪器,和神器不同,邪器之所以称之为邪器便是对人类的反噬更大。 本想要我来收服,谁知老天爷给了你这个机会,骨玉固然是凶神恶煞了一点。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有我在,他想要反噬你没那么容易。” “那他所需要的十个生魂?” “我会想办法,当务之急的确是要先恢复你的灵脉,否则你毫无还手能力。 若是下次再有人将你关入结界之中,那你岂不是任由宰割?” 凤邪想到这次的事情心有余悸,“那……此次的事情应该是谁下手的?” “皇后嫌疑最大,你拿到灵蛋她心生不满,想要除掉你得灵蛋,她有这个动机。 但任何一人都能轻易猜到是她,她不是蠢人,会这么明显的下手? 她即便是做也不会在当天晚上就按捺不住下手,所以这么看反而她的嫌疑变到了最小。 根据你那晚所发生的事情,我猜测你应该是中了迷魂术。” 这是凤邪不曾涉猎过的领域,她有些好奇,“我只听说过摄魂术,何为迷魂术?” “幻术分为几大种类,其中以迷魂术、摄魂术、离魂术最为出名。 三者类似,却也有细则分类,摄魂便是掠走你的魂魄,一般用于炼魂术的修炼。 离魂术施术者的对象大多都是本身,舍弃肉身,魂魄离体。 至于迷魂术和摄魂术一样都是邪术之一,施术者大多是在别人身上。 被施术者连死都不会知道,被人操控了身体。 不过像是你没有丝毫灵力,一般术法成功,施术者不会醒来,你又是怎么醒过来的?” 凤邪想了想,“我也不知,当时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刹那间我整个人如梦惊醒,那时候我已经快要将灵蛋递给那人。”“白光?”梵墨喃喃自语。 第80章 收拾邪器 梵墨眉头微皱,“按照常理来说,中了离魂术之人,一般只有三个办法解开。 一是施术者自己解除术法,二是由中术者自行解开,三是由外人打断。 显然前两个原因你都不可能,既然那人是专门为了灵蛋而来就不可能中断。 至于你没有学过离魂术,身体没有灵力,更无法抵御。 那么便只有三了,除了白光之外你可看见了别人?离魂术可不是那么好解。 一不小心就会让人魂魄错乱,导致永远无法醒来,你的身体完好无损,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高人救了你。” 凤邪想着那时候的感受,只觉得脑中好像被一盆冷水浇醒让她从梦中醒来。 并没有看到什么人,难道那位高人藏在暗中? “想不起就算了,你身上的这枚孔雀蛋乃是灵蛋,你得好好孵化,将来能为你所用。” “墨墨,你是不是卜算到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提醒我去百鸟园?” 梵墨抱着她的身体一跃而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需要赶紧恢复灵脉修行。” 凤邪抓着梵墨胸前的衣襟,这一次她心满意足的将头埋在了梵墨的怀中。 有梵墨在,天塌下来她也不怕。 “墨墨,你要带我去何处?” “取生魂。” “我不想因为自己就取下那些善良之人的魂魄,这样也会造下太多业障。” “放心,我自有分寸。” 梵墨的飞行速度奇快,每一次见他都会让她觉得可怕,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类级别的。 没有依靠飞骑,而是以自己一己之力腾飞,腾云驾雾向来是仙人的姿态,他却能够在空中来去自如。 飞行了约摸盏茶时间,梵墨将她带到一处山崖边,凤邪就是从山崖上跌下去的,导致她现在看到山崖就发怵。 “墨墨,来这干什么?” 梵墨将她的身体放下来,只说了一句话:“等我。” 片刻后人影已经落到山崖之中,凤邪趴在崖边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只见梵墨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山崖之间,那山崖中仿佛另有洞天,凤邪小心翼翼的趴在那里心中猜想着梵墨去了哪里。 他说要取生魂,那山洞之中又会有什么? 虽然凤邪心中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但她也不敢轻易下去。 梵墨灵力高强,凤邪倒是不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乖乖的等着。 当梵墨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凤邪探出了半个小脑袋,两手抓着岩石,犹如一只可爱的猫咪。 “墨墨,你出来了?你刚刚去哪了?” 梵墨抬袖,从他的袖中钻出来十个光点,比起萤火虫大了一些。 “这便是生魂?”凤邪还是头一回看到。 “嗯,此处名为恶人崖,乃是专门用来关押穷凶极恶的犯人,里面的人全是作恶多端之人。 他们大多灵力修为高深,普通的牢房根本就看不住。 百年前净善让人用特殊材料修建了一座牢房,这座牢房会吸取所有人的灵力,让他们在里面形同废人,净伽室的僧人每日送饭菜过来。” 听完梵墨的解释凤邪才恍然大悟,同时有些感叹,“这净迦寺远比我想象中更为复杂。 一个恶人崖,还有被封印百年的邪器,太后修行之处,总觉得这里不简单。” “这些你不用多想,想了也无用,你要做的事就是恢复灵脉。” 凤邪点点头,在神识之中召唤骨玉出来。 “琊,我已经找到十个生魂,你该为我恢复灵脉了吧?” 神识中传来琊懒洋洋的声音:“呵,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竟然让你活下来了。” “废话少说,你要求的我已经办到。” 天空中飘落黑色羽毛,一道黑色雾气从虚空之中出来。 “这么快就找到了生魂,看来这个主人我还没有认错。” 琊懒散的从黑雾中成形,才刚刚现身的那一瞬间,一道黑色光芒形成锁链捆住了他的身体。 他本就没有肉身,人类无法真的触碰到他,所以想要抓住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身体被束缚的那一瞬间他猛然朝梵墨看去,“你是灵师?” 梵墨冷哼一声,眼神睥睨着他冷冷道:“本王寻你多年未果,既然你已经被阿邪找到,从今往后就得老实呆在阿邪身边,若有异心,本王会让你死无全尸。 你吞噬过那么多灵魂,最享受的就是一点点嚼碎每一片灵魂,你应该也不想尝尝被人捏碎魂魄的滋味。” “你是何人?”琊仔细打量了梵墨一眼,分明只是人身,但身体却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能够束缚自己的只有灵师的武器,但一般的灵师哪里有这个功底,他的灵力连自己都看不透,这人究竟是何人? “本王是谁,你区区一个骨玉没资格知道,你要的生魂本王已经找到,现在就给她恢复灵脉。” 区区一个骨玉!!!琊不开心了,想自己当年被多少人争抢。 要不是被封印了百年,一旦现世又会引发多少腥风血雨。 面前的男子竟然敢说自己只是区区,琊眉头紧皱,“你再说一遍!” “一块破玉还敢摆谱?”梵墨收紧了手中的灵线。 凤邪并无灵力,也并非灵师,所以她根本就看不见灵线,只能够从两人的动作猜测琊身上被什么给束缚着。 琊被那灵线越收越紧,想他已经贵为灵体,竟然还被如此对待。 “本尊既然已经答应了她怎会反悔?你放手!” 梵墨从凤邪口中得知他对凤邪做得事情,“想要本王放手,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凤邪感觉到两人在暗中较量,先前在自己面前邪气森森的琊在梵墨面前变成了一只……嗯……炸毛的猫。 不,准确的说是一只风筝,琊被灵线所牵制,任由着梵墨在空中甩来甩去。 气得琊的声音嗷嗷传来:“该死的,本尊都已经答应给她恢复灵脉,你要本尊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让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情?”琊头都被甩晕了。“不管你从前是谁,如今既然已经和阿邪结下契约,从此她为主你为仆,竟敢以下犯上,这就是你的下场!” 第81章 打一顿就好 重活一世,梵墨的目的很明确,疼凤邪宠凤邪保护她不受到一丝伤害。 不管是人还是邪器,没有人能伤害凤邪,琊三番五次想要吞噬她的灵魂,这让梵墨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自己尚且舍不得伤害凤邪一根手指,更不要说只是一件邪器了。 琊气得不行,过去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爷,哪个人类不是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他。 今天自己就遇到了一个奇葩,还是天字一号的大奇葩。 不但没有尊重自己,反而疯狂折磨他,要是一般的招数根本就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 只有灵师,还得是拥有深厚灵力的高级灵师才有此本事。 琊浑身被灵线割得疼痛不已,他是特殊灵体,和骨玉同生同死。 骨玉不碎他便是不生不死,算是一种超强怪物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疼。 灵线穿体,每一根线剧烈拉扯,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被锯碎开来。 “停,停下……” 梵墨还嫌不够,冲着凤邪招了招手,凤邪乖乖走了过来。 “墨墨,怎么了?” “你来控制这些灵线,先前他是如何对待的你,现在你就怎么回报给他。” 凤邪没有灵力,高级灵师所布的线寻常人肉眼根本就看不见。 这片大陆上有很多种职业,药剂师、炼器师、毒师、琴师等…… 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一套修炼体系,唯独在这些种类之中,灵师最为高等。 灵师分为两种,一种是以线为武器。 随着等级增长所编织出来的线也跟着发生改变,高级灵师杀人无形,还没觉察到便已经被杀。 高级灵师也被称之为傀儡师,以灵线控人,借刀杀人连凶手都找不到。 另外一种则是吸收天地灵气,可驭飞鸟走兽,花草树木,达到最高级的灵师天地万物都能收为己用。 所以灵师是最为人所忌惮的存在,成为灵师的条件十分苛刻,灵师也是众多职业中最少的存在。 低等灵师已经不易,更不要说梵墨这样的高级灵师,凤邪压根就看不到他的线。 “线在哪里?”凤邪开口问道。 “在这,你可以尝试着摸一摸。”梵墨牵着她的手放到灵线之上。 凤邪小心翼翼的感受着,那根线很细却很硬,若是用作武器,只需要眨眼功夫就能取人性命。 想到前两次那巨蛇被特殊的阵法给绞得粉碎,那阵法其实便是灵线所构成。 虽然看不到,但手中的触感却是很实在,她慢慢的抚着灵线。 沿着灵线的轨道抚着,凤邪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朝着梵墨看去。 “感觉到本王的心意了?”梵墨扬唇一笑。 凤邪停手,她刚刚根据灵线游走的轨迹正好就是一个心形。 这个男人……凤邪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此刻挂在天空的某只邪器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你们要秀恩爱滚回家慢慢秀,把我先放下来啊!” 他的嗓音将春心荡漾的凤邪唤醒,凤邪朝着琊看去,“墨墨,我要怎么做?” “抓住这根线,我教你操纵。” “这样吗?”凤邪随便拉了一根,耳边传来琊的咆哮声。 “手手手要被切断了!” “哦。”凤邪试着朝着旁边的线拉扯而去,她觉得就像是琴弦一样,这里拨一下,那里扯一下。 天空中的琊已经奄奄一息,凤邪邪肆一笑:“墨墨,可以了。” 梵墨果真松手,琊犹如一只黑色的鸟直挺挺的从天空坠落到地。 琊要是普通人类早就被灵线切割成了碎渣。 偏偏他的身体是灵体,即便是弄伤了马上也能还原,只要骨玉还在,他便能不死不灭。 以前让他颇为骄傲的特殊本领,如今却成为了他的痛楚。 “小丫丫,你看给我恢复灵脉的事情……”凤邪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经过这一番调教,差点没将琊百年前吃的东西给吐出来,晕死他了。 除了晕之外身体更是痛苦,就算他身体有复原的能力,但也会感觉到疼痛。 “交,交给我。”他现在还能说一个不字嘛?琊躺在地上无力道,连凤邪对自己的称呼都懒得改了。 “乖,这才是我的好邪器嘛,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主人,以后你便要乖乖的听我话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凤邪开心得飞起,还是要梵墨出手一个顶两。 邪器不乖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最好是往死里打。 琊翻了个白眼,他不怕这个死丫头,怕的是她身边那个男人。 以区区人类之体却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身边飘来一串生魂。 梵墨低头冷冷的看着他,“赶紧吃了给阿邪恢复灵脉。” 琊的力量强弱全都来源于生魂,这些年要不是靠着灵蛇给他捕捉人类的生魂,他早就失去了邪力成为一块普通的玉。 让凤邪找十个生魂确实是为了恢复身体,琊不再废话,张口吞下一大串生魂。 等咽下所有魂魄,他的眼神已然和方才不同,墨色的眼瞳之中闪过一抹暗色幽光。 梵墨注视着他眸光变化,“可以开始了?” 琊实用了生魂力量强大了许多,慢悠悠从地上飞起,身体悬浮在空中。 “要恢复灵脉,取一样东西给我,心头血。” 这本不是太难的事情,梵墨却是怔住,凤邪朝着他看来。 心头血,他连心跳都没有,哪里去取? “取我的吧。”凤邪直接回答。 “你的不行,需要成年男子纯阳之血,若是我没料错,他便是纯阳之体,他的血最为合适。” 凤邪有些为难,取心头血也不会让人死亡,只是她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梵墨究竟有没有心?如果有心为何没有心跳声?如果无心他又是怎么像常人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困惑她已久,由于太过于隐秘,她从未开口问过梵墨。 “墨墨……”凤邪喃喃道。 “不就是取血,我给你便是。”梵墨回答的倒是很爽快。 可是墨墨,你的心在哪里? 第82章 让你死就得死 对于梵墨果断的回答,琊的眼中掠过一道讶异之色。 “我们换个地方取血为你恢复灵脉,此处并不安全。”梵墨淡淡道。 山崖上的风声呼呼作响,下面就是恶人崖,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恶人的嘶吼声,犹如困兽之音。 这里的确不是取血换灵脉的好地方。 梵墨将凤邪抱在怀中腾飞而起,再次落地两人到了一处清雅的院子,院里院外皆是用竹子所建。 旁边便是大片绿色竹林,风一吹过竹林奏起了好听的乐章。 “这是哪儿?” “我清修的院子,我只是不知我找了这么多年的邪器竟然就在我的脚下。” “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骨玉终究还是我的。”凤邪拿出那根血红色的骨玉。 玉的造型很别致,仿佛人骨被鲜血所浸染,仔细看却又并非是骨头而是玉。 梵墨扫了一眼玉的颜色,“骨玉并非一开始就是血玉,这是一件邪器也是一件法器。 若他肯教你修行之法,骨玉的颜色会随着你的修为发生变化,等你练到高级别,你肉眼便可看到人的病症所在。” 凤邪有些吃惊,“只用眼睛就可以看到?怎么可能,有些病症可在血液、皮肉之中存在。” “低级医师自然不可以,你手拿着的可是让天下人垂涎的至宝,有他在手不管是名誉还是地位唾手可得。” 凤邪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任何东西都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之前那所谓的神医都将灵魂交给了骨玉作为代价吧。” “你和他们不同,想要取你灵魂要看我答不答应,骨玉一开始本是神器,后来才堕落成邪器,若你能将他驯服,将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益处。” 梵墨的话带着一些高深莫测,凤邪想问清楚他便再没多说什么。 “我去取心头血,你且在此等一会儿。” 凤邪最好奇的就是他的身世,本以为可以揭开他的秘密,谁知道梵墨还是要避开她。 既然他不想说凤邪也不想逼问,他若是真的想要自己知道一定会找合适的时机。 梵墨掀开内室的帘子离开,凤邪将骨玉召唤了出来。 琊还没有恢复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并没有那个男人他的表情才好看了一点。 “他真的是人类?” 凤邪随意往旁边一坐,神情慵懒道:“千真万确他是人类。” “不可能,他看上去并不大,怎会有这么深厚的灵力?百年老者也未必能达到他的这个地步。” “所以你别惹我,小心他揍你哦。”凤邪得意洋洋道。 琊瞧见凤邪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嘴角微勾,“我是答应了要为你恢复灵脉,不过能不能恢复那就怪不了我。” “你什么意思?”凤邪觉得他话中有话。 琊冷冷一笑,“难道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没有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心脏。 没有心何来的心头血?” 此话一出犹如天雷阵阵,凤邪瞬间就懵了,之前感觉到梵墨没有心跳声也只是猜测他没有心脏。 从琊的口中说出来那就是验证了这个事实,一个没有心的人怎么活着的? “到时候拿不出心头血,就不要怪我不信守承诺了。” 这只腹黑的邪器,怪不得之前是那种表情,原来早就算好了。 碍于梵墨在场琊不敢明着拒绝,专门想了这个办法。 想到梵墨那张冰冷的俊颜,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相信梵墨,既然他能拿出来那么就一定能拿出来。 琊在那沾沾自喜,“小丫头,想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拿不出心头血就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凤邪冷哼了一声,这只邪器的性格简直太恶劣了,就像是一只魔鬼,随时随地准备吞噬自己的灵魂。 要不是害怕梵墨,还不知道会有多得瑟。 当然现在的他也够得意了,要是有尾巴恐怕这会儿就要上天了。 他本就悬浮于空中,见凤邪不说话,开心的在凤邪周围飘来飘去,犹如一缕幽魂。 口中还不停的发出讨厌的声音,“小丫头,怎么办呢你恢复灵力的梦想已经破灭了。 啧啧,肯定有很多人叫你废物吧,不如以后我叫你小废物,如何?” 凤邪恨不得堵住耳朵,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琊还生怕凤邪听不到似的声音很大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小呀嘛小废物……” 凤邪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她可以揍这只讨厌的邪器吗? 就在她被骚扰得想要揍人之时,一道天籁之音解救了她。 “废物,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一抹紫衣从内室走出,面具罩住他冰冷的容颜,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缓步而来。 上一秒琊脸上还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在看到梵墨走出来之后脸上表情就变了。 从新鲜的小黄瓜瞬间变成了打霜的茄子,被梵墨狠狠收拾了一下之后他再也嚣张不起来。 “墨墨,我可以揍他吗?他很烦。” 梵墨面无表情走到凤邪身边,“可以,不过要等你恢复了灵脉再说。”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将他打残废了没人给你恢复。” 每一句话对琊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琊真的很怕这个看着只是普通人类,却拥有着比他这个年纪强大的修为。 就连上一任自己的主人都不敢这么放肆,说起来哪一任主人对自己不是怕得要死。 生平第一次他竟会害怕一个人类!说出去估计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但……他真的好怕,这个男人眼中露出的凶光让他背脊发凉。 凤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那就治疗好了再打。” 琊无语,你们确定要当着我的面前议论怎么打我吗? 凤邪朝着梵墨手中看去,白玉碗中血红一片,凤邪有些讶异。 “这是心头血?” 连琊都说了梵墨没有心脏,那他心头血又是从哪里来取出来的?” 别说凤邪,就连琊都有些惊讶,凤邪瞪了他一眼,“庸医!” 琊不可置信的看着梵墨,“你分明……”“做好你的事,要是无法恢复她的灵脉,你死。” 第83章 重铸灵脉 在梵墨威胁的眼神之中琊闭嘴不敢再言,他已经拿出了心头血,要是自己再不好好治疗凤邪的灵脉自己会死得很惨。 不敢再胡言乱语,琊朝着凤邪看来,“你随我到内室,恢复灵脉期间不能让人打扰。” 梵墨点点头,“有本王在,不会有人进来。” 凤邪跟着琊进了内室,里面是一间十分清幽的书房,方才梵墨就是在这里取血的么? 凤邪瞪了琊一眼,“你不是说墨墨没有心脏,那这血又是从什么地方取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好奇他是从哪里取的血出来,分明没有心脏。” “你怎么知道他没心脏的?”凤邪又仔细问了问,梵墨又没有生病,更没让骨玉近身。 “本尊的双眼你以为是装饰用的?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包括你没有灵脉,他没有心脏。” 想着之前梵墨说过的话,要是能够借助骨玉修炼到最高级,眼观就能看到所有人的病症所在。 “你过来坐下,现在我开始帮你恢复灵脉,不过丑话说在前面。 你自己的身体想必你也知道,你之所以没有灵脉是因为你和别人不同,你不用灵脉也可拥有力量。” 琊的视线朝着凤邪手腕上的那串手钏看去,“若我没有猜错,你所有的力量源泉都被手钏所隔绝。 若无手钏所覆盖,这股力量巨大你无法驾驭,或许还会被吞噬。 要是有了手钏你便失去了力量源泉,让你成为一个废人无法修行。 这世上只有我能帮你,哪怕是他灵力高深也无法做到,你知道是为什么?” 凤邪摇摇头,“不知。” “那是因为灵脉不是恢复,而是需要重铸,我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可入体治疗。 不管是治病还是重铸灵脉都可以,不过像你这种情况的人太少,几百年来我也只遇到过两人。 要给你重铸灵脉不是不可以,但十分危险,你必须将自己身体交托给我,若是有一点阻碍都会失败。 而且需要二十四个时辰以上,期间还伴随着疼痛,你能不能做到?” “能,等这一天我足足等了十多年,我不想再被人叫做废物,请你帮帮我。” “好,你且闭眼坐下,从现在开始放松身体,我会进入你的经络之中为你重铸灵脉。” 凤邪盘腿坐下,她的身子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阴阳法阵。 凤邪闭上双眼,觉得自己眉心一凉,一股寒意从她额间进入,紧接着她的体内出现了一股冰凉的气息流动。 这便是在重铸灵脉吗?浑身上下犹如置身于冰窖之中,这种寒意不是皮肤表面,而是来自于体内。 冰寒一点点加强,到了最后甚至变成了刺痛,仿佛有千万支冰箭刺着她的身体。 好疼,钻心的疼从体内散发而出,凤邪几乎要支撑不住。 头上冷汗涔涔,身上已经开始往外散发着寒气,红润的嘴唇一点点变得青紫。 又疼又冷,凤邪恨不得现在钻入火炉之中,但她一动就是功亏一篑,不,她必须要忍下去。 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整整两天的时间,她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第84章 连命都不要了吗 屋外,梵墨布下天罗地网,虽然他不能亲自替凤邪重铸灵脉,但大概要做些什么他是清楚的。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凤邪。 凤邪身体之所以没有灵脉便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用像普通人类一样修行,只要吸收欲念就可以让她飞速成长。 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你想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那些欲念未必都是好的,尤其是人类之心黑暗丑陋,她吸收的负面欲念越多自己身体也会产生同等变化。 一心向善的她会克制恶念便会遭受到反噬,从而痛苦不堪。 如果强大需要付出这么多痛苦,梵墨宁愿她是一个普通人。 重铸灵脉相当于是逆天之举,给她后天补上来一条灵脉,让她和其他人一样可以通过缓慢的修行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这是梵墨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让她受到反噬,她也能和普通人一样。 当然重铸灵脉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她将受到极致的痛苦,这便是逆天之举的惩罚。 逆天么?梵墨看着头上的天,和他之前所做出的事情比起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捂着心口的位置,里面明明是空荡荡的,为何还会觉得疼? 面具下的梵墨脸色苍白,已经出现了病态之色。 才仰头看了天一眼,梵墨便觉得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形一个不稳摔了下来。 “主子!”苍眠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梵墨。 梵墨全身虚浮,竟然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苍眠眼中一片担心之意,“难道又发作了?这些年来主子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起初是三年一次,后来一年一次,一年两次,一年三次,上一次主子发作还是在两个月前,怎会怎么快?” 梵墨无奈的勾起嘴角,“我逆天改命,回溯时光,已经是逆天大罪,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主子,你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身体也越来越差,就连昏睡的时间都越来越长,这么下去我很担心。” “担心,呵,担心我再也醒不来么?放心,这世上没有人能收得了我,只要我不想死,老天算什么?” 梵墨话音未落,从他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看得苍眠又是心中一紧。 “主子,你该休息了!” 苍眠眼中流露出脓给你浓浓的担心,“不可,阿邪正在闭关,今天是最关键的时候,要是有人打扰,她将会有生命危险。” “主子,这里有我们把守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不担心小王妃有生命危险,而是担心你。 当年你逆天而为,受了天罚,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人类之躯,你要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对于他的劝告梵墨充耳不闻,他用手指拭去了嘴角的鲜血,一字一句道: “若是敢阻挠本王,逆天又算什么,灭天本王也在所不惜!” 说罢他强忍着身体的痛苦,盘膝而坐调理着身体。苍眠看着他倔强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主人,为了小王妃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第85章 昏睡 两天两夜,梵墨不吃不喝守了凤邪二十四个时辰。 凤邪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经历了极冷极热的两个阶段,她终究还是熬了下来。 梵墨用灵识窥探,发现里面已经结束,他才缓缓起身朝着内室走去。 凤邪用了所有的意志力坚持到底,梵墨进来之时,凤邪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身着白色里衣睡在地上,琊已经消失不见。 凤邪全身被汗水打湿,犹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双手紧紧握着血红色的骨玉。 梵墨蹲下来,手指探了一下凤邪的脉搏,抿紧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容,“阿邪,你终于可以修行了。” 才说完梵墨的身体一头栽到了凤邪怀中,眼前一黑他昏了过去。 “主子!”苍眠的惊叫声传来。 世人都以为梵墨强大如神,也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梵墨越是强大他所遭到的惩罚也就越厉害。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这个女人,自己却背负着神罚。 苍眠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轻喃道:“小王妃,你可不要辜负王爷的一番心意。” 梵墨本来不会这么虚弱,若不是给了心头血,那时候他就该去休息。 为了给凤邪护法,他又强撑了两日,就连强大如斯的他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凤邪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晚上,香茗和锦落随侍在她身边,“小姐,你醒了?” “好……渴。”凤邪开口声音一片喑哑,嗓子眼好像都要冒烟了一般。 “水在这里,小姐你肯定饿了吧,我马上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凤邪只觉得全身无力,昏睡了这么久身体也是疲惫至极。 脑海中回响着昏迷前琊说的一句话,“成了。” 那她现在就有灵脉了?她可以修行了? 想到这里凤邪突然有了力气,她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从床上跳了下来。 还没有落地脚步虚浮,差一点跌倒,香茗赶紧扶着她。 “小姐不可妄动,你体力透支,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养。” “我有灵脉了嘛?”凤邪激动不已。 “有了,小姐以后可以如同正常人一样修行,当然是你必须调理好身体以后,像是你现在这种体质不宜操劳。” 此话一出凤邪心中只有兴奋,再没有疲惫,“墨墨呢?我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凤邪最想要和梵墨分享自己有灵脉的事情,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主子他暂时有事不能前来,等事情忙完了自然会来看小姐的,小姐不必担心。” “哦……”凤邪眼中有些失望之色,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她最想要和梵墨一起分享。 不过无妨,梵墨本来就是事务繁忙,哪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呢? “那我等他回来。” “嗯,小姐先歇息,我马上为你准备膳食。” “好。” 凤邪躺在床上,灵脉本就是常人身体中一条经络而已,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却是凤邪十多年来第一次有灵脉,她调息之时可隐约感觉到。 琊为了给她重铸灵脉耗费了所有灵气已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小姐以后就可以像是正常人一样修行了,以小姐的天赋定然很快就能赶上其她人。” 凤邪点点头,“这样就好。” 用完了膳食,凤邪累得想要继续睡,香茗却阻止了她。 “苍眠过来传话,小姐若是醒了便去后山沐浴净身,应该是主子吩咐过的。” 虽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清洗身子,但对梵墨的话凤邪还是十分相信。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会害她,唯独那个人不会,他让自己做的事情一定是很好的。 凤邪披上了一件披风出门,苍眠已经在屋外等候,“小王妃,王爷特地吩咐你醒来之后让我带你去沐浴。” “有劳,墨墨去哪了?”凤邪不知不觉对那人也关心了起来。 苍眠迟疑了一下才回答:“王爷暂时有事。” 见苍眠有意隐瞒,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凤邪没有再问,随着苍眠到了一处山洞之中。 洞穴在极为隐秘的地方,若不是苍眠带路寻常人根本找不到。 香茗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这个洞穴十分干爽,给人的感觉也没有不适。 里面似乎有通风口,吹过来的风也都带着一股草木特有的芬芳。 越往里面走洞穴越是开阔,正应了那一句话,别有洞天。 目之所及处有一个不大的清潭,潭边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月光透过头顶巨大的岩缝洒落进来。 月下萤火虫飞舞,花朵随风摇曳,碧水荡起清波涟漪。 这样宁静和谐的一幕看得凤邪心情舒畅,苍眠躬身站在一旁。 “此水与寻常水源不同,一年只有五天才有水流流出,可洗涤一切污秽,使人脱胎换骨。 小王妃刚刚拥有灵脉,若是用此水洗身,可使身体发生改变,对以后的修行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被邪念吞噬,墨墨用水给我洗身,难道就是用的这个水?” “是的,此水十分珍贵,一年唯有五天才有水流,用寻常容器取走之后就和寻常水无异。 主子是用了特殊的法器才能保存好水,法器一次只能装一瓶,那一瓶还是之前主子保存下来的。 既然小王妃已经来了此处,主子便吩咐小王妃自行沐浴。” “我知道了。” “明日便是羲和神的祭祀大典,小王妃记得提前梳洗。” “那明天墨墨会来吗?” “这……”苍眠想着那抹昏睡的人影摇摇头,“要看主子了,属下告退。” 苍眠一走,香茗便打趣道:“哟,小姐就一会儿没见到王爷就开始想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说不想嫁的。” “香香,你笑话我,看我恢复了灵力不把你打趴下。” “你是主子,就算没有灵力你要打我我也不会闪的。”香茗调侃道。 “落落,你倒是管管香香啊。” 锦落忍俊不禁,装腔作势骂了香茗一句:“别闹了。” 凤邪褪下衣衫入水,才刚刚下水,一枚蛋却是悠悠的砸了下来,溅起她一脸水花。 第86章 小坏蛋 凤邪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先前还在香囊中的孔雀蛋竟然自己跳到了水里。 蛋浮在水面上悠哉悠哉,看样子似乎很享受。 凤邪将蛋从水中捞起,“你这小玩意儿差点害死我,现在还有脸浮水?” 蛋似乎特别喜欢水,对于凤邪将它拉开有些不满,又飞快从凤邪的手中跳了下去。 看样子蛋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正常的孔雀蛋一月左右就会破壳,它也是如此吗? 蛋在水上漂来漂去,凤邪看到这个画面觉得十分可爱。 她仿佛能够想象得到蛋壳里面有一个新生命不久以后就会诞生出来,一开始很嫌弃那只白孔雀,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了。 水潭并不大,但每一滴水渗透到毛孔中都会让凤邪觉得身体倍感轻松无比。 她和常人不同,感官比起常人更加灵敏,所以这水的效用也就更大。 凤邪觉得自己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莫名很想要吸纳一些东西。 她试着将手腕上的手钏拿掉,趁着现在她就在水中,即便是自己会被吞噬,也有净水可以洗涤。 才拿下手钏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各个感官被开启了一般。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在这个山洞之中因为有净水的滋润仿若仙气缭绕一般纯粹干净,然而密林之中就好似被黑色雾气所绕。 凤邪闭上双眸,只是稍微一吸收,她便感觉到周围花草的花灵朝着她身体而来。 “小姐,你这是……”香茗有些惊讶。 锦落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嘘,不要打扰小姐。” “可是小姐的身体……” 想到凤邪五岁那一次,要不是梵墨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此处的水可以净化一切污秽,可保护小姐不受到污秽的侵蚀,反倒是这周围的花草受净水的滋养,让小姐吸收有益修行。” 两人看着源源不断的花灵和草灵被凤邪给吸收,因为吸收的都是比较甘醇仙气的灵气。 她的身体外面有着很明显的一圈淡淡莹润光芒,整个人犹如神谪一般。 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凤邪无师自通,将灵气转入灵脉中开始修行。 丹田之中有着烈焰烧灼感,浑身上下充满了充沛的灵气。 这便是有灵力的感觉吗?总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拥有灵脉的凤邪便可以如同普通人一样修行,依靠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凤邪可吸收纯净之力转化成自己的灵力。 当然这个办法在其它地方并不适用,她只有在纯净之地才可以。 若是在邪气横生,又或者是人类密集的地方,人越多杂念就更多,这些欲念一旦到达一定的数目便会彻底改变凤邪。 修行了整整一夜,从零基础凤邪成长到到三阶,寻常人一开始从零修炼到三阶,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而凤邪也就只用了一夜而已,这个速度已经快到让人咂舌。 天亮之时锦落呈上一套华丽的红裙,“小姐,你该洗漱去参加祭祀大典了。” 凤邪缓缓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澄澈干净,犹如雨后青山,她身上的荧光消失。 “嗯。”凤邪戴上手钏从水中起来,戴上手钏之后她便只能够感觉到周围很近距离的情况。 “香香落落,我有灵力了!” “恭喜小姐,等到王爷回来定然会给一些修炼的秘籍,让你比其她人修行的更快。” “说起来小姐你一晚上就到达了三阶,这种修炼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凤邪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花草全都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头。 “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能力吸纳花灵,一下子吸收得太多,现在花都要枯死了。” “小姐不必担心,此处的花草都是根据泉水而生,泉水在花不灭,只需要一日的时间花朵就会重新开放。” 凤邪眼中有些激动之色,“那我晚上还可以来此处吸收?” “当然可以,难得有这么一处净地给小姐你修行,只是可惜了这里没几日就要断流,到时候花朵也会枯萎。 没有泉流的滋养,这里也就会变得和其它地方一样平凡,也就不能作为小姐的修行之地。” “小姐你也不要灰心,有王爷在,到时候他一定会再给你找到更好的地方修炼,普天之下有多少净地。” “说的也是,不知道今日墨墨可会来?” 凤邪盘膝坐在地上任由着两人给她梳妆打扮,以前她是最不喜梳妆,总觉得有些麻烦。 不知道是不是心上已经有了那人的存在,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竟莫名有些在意那人的看法。 一番打扮之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夸赞,“小姐,你好美啊!” “咱们王爷眼光可真好,以前还有人笑王爷那么早早就定下了你,万一你以后是个丑八怪呢? 哼,现在那些人就知道他们是有多愚蠢了,咱们家小姐只是没有出门,否则肯定将那些所谓的第一美人全都比下去。” 凤邪看向水中的自己,她对美丑并不在意,抚摸着自己的发髻,心中只想着墨墨会喜欢自己这样的装扮吗? “小姐,时辰不早,我们该去大殿那边了。” “嗯。” 凤邪今日穿的乃是拖地长裙,比起从前的样式要华丽很多。 一袭红衣屹立于水边,仿若一只浴火重生的火凤那般夺目。 在水里玩了一夜水的蛋主动跳到了凤邪的身边,骨碌碌甩了凤邪一脸的水。 “你个小坏蛋,把小姐的妆弄花了小心我一会儿就把你吃了。”锦落将蛋拎过来。 凤邪倒是越看它越顺眼了,“落落,你们看它身上的蛋壳眼神好像变红了一些。” 锦落拿在阳光处仔细一看,“之前是纯白色,现在有一点透着粉,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可以变色的蛋。” 想着某人想要弄死自己也要得到这枚蛋,这蛋果然非同一般。 “我倒要看看会是怎样一只小坏蛋破壳。” “小姐,你现在不想吃它了?” “看它听不听话,要是不听话,等破壳了烤着吃。”蛋听到这句话吓得抖了抖,然后乖乖跳进了香囊之中。 第87章 惊艳亮相 羲和,被称之为光明缔造者,各国都十分尊敬的女神。 有了光才有了草木森林,让万物生机勃勃。 每年的今天各国都会举行十分热闹祭祀神灵的仪式,许多达官贵族千金小姐也会到净迦寺吃斋念佛,斋戒沐浴几日参加大典。 一早净迦寺的僧人便敲钟迎神,相传羲和女神每年在她生辰的时候会出现在一些她的法相分身中聆听人们的诉求。 虽然是个传说,在这天大多人都是抱着祈祷的心来的。 贵女们手持花篮,里面放着新鲜采集的鲜花以及祭祀所用的东西三三两两朝着祭祀灵台走去。 太后以及皇后早就在此等候,太后看了一眼那五颜六色的人群之中并没有发现凤邪的身影。 皇后挑着眉头道:“凤大小姐还真是架子大,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都不来,简直太顽劣了!” “皇后此话过分了,凤二小姐不也没来,人都有急事的时候,皇后为何单单说小邪?”太后当然是向着自己这个准儿媳说话的。 提到凤紫伊皇后的脸色更佳难看,“前几日九王爷将伊儿和皇儿打成重伤,伊儿的手又被感染,暂时在卧房静养。 凤大小姐仗着有九王爷撑腰便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偏偏九王爷宠妻如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皇儿和伊儿。” 这件事皇后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难道她还真的要去找九王爷的麻烦? 上一次在宫中的大殿之中他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更不要说现在,自己去找他也是自取其辱,只好在太后这里找点安慰。 太后虽老,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皇后是怎样的人她还能不清楚? “此事哀家也有耳闻,分明是凤二小姐无礼在前,自古便是长幼有序,嫡庶分明。 小邪虽然娘亲去的早,她仍旧是嫡女之位,凤二小姐咄咄逼人。 仗着小邪没有灵力便要欺负于她,至于太子更是个是非不分的。 遇事不制止也就罢了,竟然答应帮着凤二小姐去打小邪。 如若不是皇儿及时赶到,小邪并无灵力,被打中了还不是要受重伤。 此事皇儿并没有做错,要是哀家在场,定然不会轻饶她们二人。 若不是看到她们已经受伤的份上,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太后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皇后也只得闭嘴。 便在此时太子迎面走来,“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当日司栩虽然受了伤,但不如凤紫伊那么严重,稍做休养身体便好了。 “不必多礼,你身体怎么样了?”太后打量着司栩,虽然他也是生的一表人材。 不过此人终究缺少了一些帝王之气,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谢谢皇祖母关心,孙儿身体已经好多了。”太子谦和道。 “凤紫伊那丫头呢?” “紫伊身子不适,如今还卧床不起,今日怕是无法参加……” 他的话音未落,凤紫伊满脸苍白,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 短短几天的功夫,凤紫伊瘦了一圈,说不出的虚弱。 她的手被白纱覆盖,连一点肌肤都看不到。 那一日在宫中她被断弦所伤,于是向九王爷求药,本是想要亲近梵墨,岂料用了药以后发生了状况。 一开始只是觉得皮肤有些痒,她以为药效如此。 谁知道时间一长整根手指起了红色的小痘,一夜功夫就蔓延整只手。 找了医师,医师也没有办法,说她是中了宓花的花毒,此花毒不伤人,就是让人浑身起小痘而已。 任何药物都不能治愈,一周的时间也就差不多自动痊愈。 到今天为止小痘已经蔓延到她整条手臂,恶心不已,她只好用白纱所包裹。 不透气的肌肤又痒又疼,还不敢挠,挠破了小痘就会长得更多。 被梵墨所伤也就罢了,身上还又疼又痒,这几天凤紫伊的日子很不好过。 肯定是有人在药里面做了手脚,可那药是九王爷的,天下间还有人敢在他的药里做手脚吗? 凤紫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梵墨这么厌恶她,甚至给她下了这样的毒。 她当然不清楚,因为这药本就是凤邪所下。 太后扫了一眼盛装打扮的凤紫伊,虽然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步伐,但仍旧难以掩饰步子的虚浮。 凤紫伊强撑着一口气出来,本来内伤还没有愈合,今天这种重要的节日她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人诟病。 更何况她来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点祈福灯。 这三年的祈福灯都是她点的,此灯寓意吉祥如意,需要地位崇高圣洁之人点灯。 她出生就被誉为瑞星将世,人人将她看作祥瑞之人,本该由皇后点灯的位置都让给了她。 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凤紫伊今日拖着病躯也要来此的原因。 “紫伊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一旁的司栩赶紧过来扶着她,“紫伊你身子不适怎么不好好休息,瞧你脸色白的。” “无妨,今日乃是给羲和娘娘庆贺生辰的吉日,我怎么可能不来。” 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谦和的笑容,十分惹人怜爱。 太后不冷不淡的道了一句:“起身吧,你身子不好就不用行礼了。” “谢谢太后娘娘。” 皇后脸上也带着笑意,“紫伊伤成这个样子都还能过来,而某些人还不知道在哪睡大觉,若是羲和娘娘驾临法身知道此事还不盛怒。” 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也没有多说什么,凤紫伊心中对凤邪恨得咬牙切齿。 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皇后娘娘,你说的是我姐姐么?长姐和九王爷那日离开后好几日都没有露面,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这一句话将人引得胡思乱想,场中不仅凤邪没来,梵墨也没有踪影。 这孤男寡女,又是在清净之地,哪怕两人订婚也有些不妥,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凤邪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 “妹妹以为我在做什么呢?”一道含笑的女声响起。先声夺人,大家朝着声音发源地看去,一抹红衣惊艳露面。 第88章 七星莲灯 凤邪迤迤然走来,今日的她可谓是盛装打扮,一袭拖地红色长裙,裙摆虽大却十分轻盈。 裙摆上绣着深红色的彼岸花,秀发半披半绾,在头顶绾成好看的样式,斜斜插着一只血红色的玉簪,走起路来玉簪上的流苏互相碰撞发出“叮叮”脆响。 洁白的额前用红笔仔细的描绘着花钿,胭脂扫过红唇。 身上并无多余的配饰,不像有的女人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往身上套来彰显自家的气势。 这样的装束对凤邪来说已经算是盛装,毕竟她从前才不会这么认真细致的打扮。 无妆的凤邪便是清丽出尘,化了妆以后多了一抹艳丽的魅惑之色。 当她出现,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积聚在她一人身上。 上次在皇宫她以一身白裙亮相更多的是清冷出尘,红色则是张扬艳丽。 全场不论男女视线都在凤邪身上,在凤邪没有出凤府以前,凤紫伊被誉为第一美人。 这个第一美人在凤邪身边显得则有些可笑了,病恹恹的凤紫伊在凤邪面前完全就不能看。 凤邪大方的走到太后身边,亲热的挽着太后的手口吻娇俏道:“太后娘娘,抱歉,我来迟了。” 太后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丫头又上哪去野了,这两日都不见过来给哀家请安。” 凤邪不经意的朝着皇后看了一眼,“我在林子里迷路了,这里的后山好大啊,差一点就不能回来了呢。” 那天她刚得到了孔雀蛋,回头就遭到暗杀,这件事要不是皇后做的凤邪信都不信。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被人下了迷魂术,迷魂术需要接触到自己才能种下引子夜晚施术。 那一整天她都在太后的院子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在她的膳食之中下了东西。 尽管自己九死一生还莫名得到了骨玉,这口气凤邪也不会那么轻易咽下,自己都差点死在了那个寒潭之中。 这笔帐自己迟早都是要讨回来的,来日方长,自己可以慢慢算。 皇后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凤邪在心中冷哼,看来她伪装得还真是够好。 “迷路了?我不是吩咐过此处山高林深,不要随便乱跑,你又无灵力傍身,出了事谁能够担待?”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还好墨墨及时赶到,不然我就被大蛇给吃掉了。” 两人就像是母女一般互动,谁都知道太后虽然现在隐居世外修行,不问世事。 人家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提刀上马飞斩敌军首级的霸道人物。 她和先皇的感情极好,先皇离世之后她才离开了皇宫带发修行。 即便是现在看着慈眉善目的样子,连一向手段强硬的皇后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凤紫伊都快气死了,她才来的时候就去拜访过太后,太后避而不见。 刚刚自己请安的时候太后也是一脸淡然又疏远的表情,凤邪十多年不出府,第一次来她就对凤邪如此亲密和善。 凤紫伊心中都快嫉妒死了!凭什么凤邪就有最好的一切。 九王爷护着她,现在连这么有份量的太后娘娘都站在她这一边的。 明明就是一个扫把星,凭什么她值得上这么好的对待。 “以后要小心着点,时辰不早了,开始吧。” “是,太后娘娘。” 一个宫女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状的灯朝着太后走来,凤紫伊已经上前一步,每年都是她点灯的,今年也不会有改变吧。 她才这么想着,谁知道太后随手就将莲灯交给了凤邪。 “小邪,你去点灯。” 此话一出凤紫伊脸色都变了,“太后娘娘,以前每次都祈福灯都是由我点的,今年怎么换了人?” 就连皇后也为她忿忿不平,“母后,你偏心凤邪我不能干涉,但点灯之人必须地位崇高,圣洁高贵,凤邪乃妖星转世,若是以她点灯恐怕会冲撞了羲和女神。 若是女神怪罪,对我们降下灾祸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担?” 太后并没有理会皇后的话,“妖星瑞星之说流传十多年,岂不说天师的预言有没有错。 两颗星降临凤家,谁能来证明她们二人谁是妖星谁是瑞星,难道就凭你一张嘴? 那哀家是不是也可以说凤二小姐是那颗妖星了?皇后,你是母仪天下统领六宫之主,怎能说出如此不负责的话。” 每次和太后争论什么,皇后总是会失败。 凤紫伊咬着唇,眼中流露出一抹不甘,“太后娘娘,你要让长姐点灯我本没有意见。 但最上面的七星莲灯那么高,姐姐没有灵力,总不可能让人抱着她去点吧?” “有何不可?”太后偏袒凤邪已经到家了。 凤邪本不在意什么祈福灯,既然太后坚持,那便不会是害她的。 她打量着祭台的周围有着粉色的莲花灯盏,莲花灯一直蔓延到空中。 一根约莫七、八丈高的长柱支撑着一个巨大的座台,上面便坐着一个法相庄严的女神。 女神两侧便是间隔约摸三尺的石柱,也就是说要到达上面就得从间隔距离很宽的石柱经过。 每一根石柱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战立,石柱旁停留着灯。 点灯人要一路点上去,一直到女神面前点燃七星莲灯。 传说你点燃七星莲灯,若是羲和女神正好降临在法相,你便可以许上一个心愿。 这也是为什么凤紫伊一直想要点灯的原因,不仅仅是荣耀,万一真的有那个机遇遇到女神了呢? 但是要到女神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越到后面距离越高,石柱之间的距离也就越远。 一不小心很容易从上面跌落,凤邪并无灵力,就跟废人一样,她去点很容易出危险。 太后的意思是让人陪同,凤紫伊却拿着这一点说事。 凤邪冷冷打断她,“一人便一人,妹妹能做的事情,难道我做不了?” “姐姐可不要逞能,若是跌落到时候脸就丢大了。”凤紫伊摆明不相信凤邪可以做到。“小邪,此事不是你能逞能的,听哀家的话,让暗影陪你上去。”太后严肃道。 第89章 天象异变 凤邪本就身形敏捷,那木柱之间的距离虽然宽,但也难不倒她,谁让她打小就在树上窜来窜去。 更何况她已经有了三阶的灵力,哪怕现在还无法使用御气飞行,也会有一些自保能力。 来祭祀羲和女神的大多都是一些女子,女子素来嘴长。 如果自己真的让暗影陪同,一转眼还不知道会被传得多难听。 在凤府被藏了这么久,她也该出来见见天日了。 “谢谢太后关心,我心意已决,若是点灯还让人相助,岂不是对女神的不敬。” 她握着太后递过来的灯,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 然而凤邪的坚定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凤紫依更是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姐姐可不要逞强,你身娇体贵的,要是摔出个好歹一会儿九王爷又来找我们要人,我们该拿什么人给他交代?” “那妹妹就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着我会不会摔下来。” 凤邪提着灯轻轻一跃朝着最低的石柱上跳去,身后传来太后担心的声音:“小邪,小心点。” “太后娘娘请放心。” 凤邪随手点了旁边的灯,身轻如燕的朝着上面更高的一层跃去。 她的身段灵活优雅,看的人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越是往上面走难度越大,高度越高不说距离也越宽,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一缕缕青烟从莲灯里升起直冲云霄,这些灯一个名字为祈福灯,还有一个名字便是引神香。 灯芯所燃放的香烟有招神灯用处,只不过比起寻常的香要庞大数倍才被称之为灯。 先前凤紫依说过的七星莲灯便是位于女神像最近的距离,呈天上北斗七星阵型所排列。 这七盏灯中间的间隔距离极大,且站立的石柱只能容纳一只脚站立。 也就要求点灯人速度很快且身形很稳,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摔下来。 见凤邪一点点靠近七星莲灯,凤紫依等着看好戏,她就不相信凤邪这个废物能够真的点灯成功。 凤邪打量了一下几盏灯的距离,的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深呼吸一口气,她沉着往前一跳,点燃了第一盏灯。 七星莲灯里面的灯油和她之前点的都不一样,乃是鲜艳如血的颜色。 成功点上一盏灯,当她朝着第二盏跳去,很明显感觉石柱要缩短了一些。 越往后面石柱可容纳人站立的面积也就越小,困难加大。 下面的人有的提心吊胆,有的幸灾乐祸等着凤邪出事,每个人脸上也都是各种不同的表情。 一盏、两盏、三盏…… 很快就只到了最后一盏,凤邪已经只能容纳半只脚。 以前凤紫依点到这里的时候也要借助道具搭建落脚点。 大家都等着看凤邪怎么做,只见那抹红衣在空中跃过,她竟然是跳了过去。 脚尖落在石柱,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石柱,在人们的眼中就像是针尖一般。 凤邪只用脚尖着地,伸手优雅的点燃最后一盏灯,身段美得让人只想要拍手叫绝。便在此时,天象发生变化,云层涌动,狂风骤起。 第90章 尊神降临 七盏明亮的灯骤然亮起,若是从天空中俯视,便能够看到犹如北斗七星的莲灯亮起。 狂风呼啸,凤邪脚尖立于石柱上,身段优美犹如一个孤独的舞者。 突然刮起的狂风让凤邪有些站立不稳,恰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猎鹰的叫声,凤邪的头顶盘旋着一只张开双翅的鹰。 下面的人看得心跳急剧变快,本来凤邪就很危险,要是这只猎鹰袭击她的话就完了。 别说下面的人,就连凤邪自己就有些担心,她必须要赶紧脱身。 关键是现在风这么大会有一定的阻力,不一定会顺利跃到对面。 可要是不跳,那只猎鹰似乎会开始攻击她,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猎鹰发出一声嘹亮的声音,下一秒一个俯冲狠狠朝着凤邪冲击而来。 “小邪,小心。”太后急得满头大汗。 凤紫伊则是装做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早就劝过了姐姐,姐姐根本就不听,至于像现在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太后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还在说风凉话。” “啊!凤大小姐跌落了。”一个女人尖叫一声,猎鹰用爪子袭击凤邪,导致凤邪从高高的石柱上坠落。 “快,快接住她!”太后赶紧吩咐道。 她还没有开口之前香茗和锦落二人已经朝着凤邪的方向飞去,凤邪绝对不能有事! 只见凤邪的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犹如秋日的一片枫叶从枝头落地。 虽然唯美却带着惊心动魄之感。 突然间凤邪的身体停住,所有人都以为是梵墨赶来相救,也只有梵墨有这个本事让人的身体悬浮空中。 不过下一秒大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们清楚的看着凤邪身下有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那朵莲花承载着她的身体,将她拉了上去。 “是羲和女神显灵了!”太后连忙跪倒在地。 其她人还沉浸在这奇异的现象中没有缓过劲来,她们宁愿希望是九王爷赶来。 然而天象异变,狂风骤起,云层密密麻麻积压下来,神像被雾气所遮,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到一个轮廓。 白雾中只有七盏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奇异景象。 难道真的是羲和女神碰巧降临到法身救了凤邪?这不是比瞎猫遇上死耗子机率还要小? 尽管大家都觉得这不可能,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很快凤邪的身体被莲花带着进入了云雾之中,大家再也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携带着一干女眷跪地伏着身体叩拜神的降临,凤紫伊心中充满了对那尊神像的好奇。 只怪她没有一双能看破风云的双眼,也就不知道凤邪怎么样了。 凤邪起初也以为是梵墨赶来,抱着她的并非是梵墨的胸膛,而是轻飘飘像云彩一样的莲花。 莲花载着她飞到了七星莲灯旁边,凤邪仰望着那尊高大的神像。 先前点灯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一刻她却感觉到神像在注视着她。 难不成真让自己遇上了羲和大神?不会这么巧吧,凤邪自己都不信。 然而下一秒所发生的事情便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的眼睛仿佛能穿破神像,视线中出现夺目的神光。 在那神光之中她看到一道身姿曼妙的女子,光束耀眼,凤邪不敢直视,只是俯身下来跪拜。 “恭迎羲和大神。” 头上仿佛有一人的手掌在轻轻抚摸,凤邪听到她的声音传来:“你竟这么大了。” 带着一些叹息,凤邪有些好奇,这位尊神好像认识自己,这不太可能吧? “尊神,你认识我?” “十四年前,你洗三本尊曾来过。” 这些年来关于她洗三当天发生的事情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不容易。 梵墨给她找到了一位有威望的师太祈福洗三,据说当时天色有变,一道金光罩在她身上。 当时师太曾说过有仙人眷顾,可谁也没想到那位并非是普通的仙人,而是上古尊神羲和。 “多谢尊神庇佑。”凤邪当即感恩。 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受到邪气侵蚀,除了梵墨给的手钏之外,也许还有羲和的功劳。 就连梵墨凤邪都不认为他会做无用之事,更不要说这么大的尊神了。 “尊神,小女子斗胆一问,十四年前天师曾道天降双子,瑞星和祸星同时降临凤府,我是否就是那颗祸星?”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凤邪十多年,她不解的是如果真的自己是那颗祸星,梵墨又为何要定下自己? 放在头上的手动了动,犹如安抚一般,“祸福相依,是什么有那么重要?” 凤邪越听越迷糊,“尊神,请恕我愚钝。” “你无需操心此事,你只需知道来此人间你的任务,你必须要阻止那人……” 这些神说话都是这么说一句藏十句的么? “尊神,你要我阻止谁?” “灭世魔帝,一定要阻止他!各界的安危就在你手中了。”?凤邪都要疯了,灭世魔帝?谁是灭世魔帝? 自己只是一个才刚刚恢复灵脉的凡人,拿什么去阻止? 话说回来,天上仙人众多,难道她们只顾着拿仙禄不做事吗?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要自己一个普通人类去做。 “尊神,我只是一介凡人,怎能担此重任……” 便在此时,羲和的语速加快了些,“本尊必须离开了,邪,记住,各界的希望在你身上。 这三颗菩提可在危难之时帮你,若是遇到危险便用灵力催碎即可。” 话音刚落,凤邪眼前的光芒散去,神像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你能够明显感觉到神像只是很普通的塑像,里面没有了方才的仙气。 三颗闪着光芒的菩提漂浮在空中,凤邪伸手握入掌心。 脑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羲和大神,你是不是太高看了她,以她现在的灵力怎么能将菩提子捏碎啊! 才捏住菩提,菩提光芒消失,而一直托着她的莲花也随着消失。 凤邪的身体毫无预兆从空中跌落,凤邪欲哭无泪。羲和尊神好坑啊! 第91章 遵命,我的小王妃 羲和神一离开,她的神力自然而然消失,对于她来说腾云驾雾如同家常便饭。 不过凤邪只是一个才恢复灵脉的小菜鸟,别说是腾云驾雾,她现在连悬浮在空中都做不到。 下面的人全都跪地,尊神降临,谁还敢蔑视。 就连锦落和香茗也都跪在石柱旁,看着云雾消散,一个小红点出现。 “咦,那是什么掉下来了?”锦落抬头看了一眼,因为距离太远且有云雾缭绕,她看不真切。 “难不成是莲灯被风吹落了。” “很有可能是莲灯,我们要不要闪开一点,不然一会儿被莲灯砸到了头。”锦落提议道。 “好的。” 两人压根就没有想到掉下来的人会是凤邪,毕竟方才还是那样的景象,谁会想到和凤邪有关系? 两人隔得远远的看着,“好像不像是莲灯,莲灯不会这么大吧?” “对哦,似乎是个人呢,天上还会掉人下来可真是稀奇。” 两人对视了三秒,刹那间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小姐!!!” 凤邪不知道又是什么原因从天上落了下来,锦落和香茗拔腿就跑。 这一惊一乍的,迟早她们都要被吓死。 凤邪只听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脑子里一片乱麻。 尊神大人,你能不能再坑一点啊! 给我的三颗菩提我压根就捏不碎啊!还有你要离开可不可以先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 孔雀蛋什么时候才孵化,这个时候自己多希望有个飞骑可以救救自己。 完了完了,这下跌下去一定会被摔死吧,是头先着地还是屁股先着地? 肯定得摔成肉泥,到时候梵墨还能认出来是自己吗? 离地面越来越近,凤邪的眼睛也闭得越来越紧,她在心里默默祈求锦落和香茗能将接住,她还不想变成肉泥啊! 才这么想着,耳边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没有那呼啸的声音。 一股淡淡的莲香入鼻,凤邪猛地睁眼。 自己落入熟悉的紫衣怀抱,对上一双略带怜惜却又无奈的清冷眸子。 “我的小阿邪,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凤邪将头靠在了他心口的位置,虽然还是没有任何心跳声,她的心却莫名觉得安稳。 “墨墨。”凤邪口中叫出这两个字心尖都是甜甜的。 从一开始对他的排斥到现在的欣喜,她已经打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男人。 下面的人原本看着凤邪从天而降心思各异,太后吓得呼吸急促,脸色泛白。 皇后和凤紫伊倒是很开心,老天有眼,摔死这个贱人吧。 当然老天爷并没有听到她们内心中的呐喊,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抹紫衣凭空出现在天空。 就像是变戏法那般,突然就出现了一抹紫衣掠过将凤邪抱入怀中。 两人平安落地,让皇后梦碎。 但同时大家也被梵墨的容貌所惊,全场的女子都愣在了原地。 梵墨感应到凤邪出事,哪里还顾得上戴面具,就连如墨的长发都没有束。 长发柔软的披散下来,整个人多了一抹慵懒。 少了面具的阻挡,大家真真切切看到梵墨的脸。 梵墨十多年面具不曾揭开过,天下人关注的都是他那深厚的灵力,他的长相一直都是一个谜。 有人说多年前九王爷的在一场大火之中失去了容貌,因为相貌丑陋才戴着面具。 又有人说九王爷的模样太过阴柔,常常被误认成女子,使得九王爷十分烦恼。 更有传闻,九王爷不喜自己的女子被王妃之外的女人看到才会戴上面具。 这个传闻是所有传闻中最不靠谱的,那时候凤邪才几岁而已,怎么可能是因为王妃。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多年来无一人见到他的长相。 此番出现他以真容露面,看到他的面容大家才觉得传言都是假的。 梵墨的五官十分精致,不管是眉还是眼每一处都如同是大师笔下的山水画恰到好处。 浓淡适宜,俊朗却并不阴柔,眉眼之间散发着无形的冰冷,如天山飘落的飞雪,带着淡淡的凉意。 只因为他此刻看着怀中的女子,眼中冰寒褪去,有着一些暖意。 风吹起了两人的发丝,红裙和紫衣在风中摇曳交织,俊男美女的组合在哪都会十分吸睛。 原来这就是称霸天下的九王爷,竟然长着一张如此英俊的脸。 所有女人看得心潮澎湃,尤其是梵墨还没有束发,没有平时那样的威严和冰冷。 “小邪,你没事吧?”太后快步而来,这一惊一喜的她都快吓死了。 “我没事,让您担心了。”凤邪从梵墨怀中跳出来,发现场中所有女人的视线都积聚在他脸上。 有些不满,哼,果然是妖孽,怪不得他过去要用面具遮住脸,太勾人了。 四面八方传来女人们的惊叹声,“那便是九王爷吗?竟然这么英俊!” “好羡慕凤大小姐啊!” “如果可以,我想当凤大小姐的头发,这样就能和九王爷亲密接触了。” 凤邪瘪着嘴道:“面具呢?” 梵墨扫过她脸上的不悦,还是和上一世那般爱吃醋呢。 他的小阿邪心中终于开始有他了,梵墨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笑意。 “出来得太匆忙来不及戴。”他从梦中惊醒便直接赶来。 若是再慢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梵墨摊手,一个面具在他手中出现,同样的面具他准备了很多。 将面具交到凤邪手中,“你若不喜,替我戴上。” 少女们的内心都在叫嚷着不要啊!凤邪拿起面具毫不犹豫覆盖住了那一张勾魂夺魄的脸。 “以后不许随意取下!” 场中的人都觉得凤邪太过于狂妄,当真以为九王爷宠她就能无法无天了?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竟然敢对九王爷如此说话! 凤紫伊更是已经看呆了,她卧室挂着梵墨的画像已经挂了很多年。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梵墨的长相,但她觉得自己的幻想都不如面前男子的十分之一。 凤邪替梵墨戴上面具,她有些不悦,也和其她人一样等着看笑话。谁知梵墨却是俯身在凤邪耳边暧昧道:“遵命,我的小王妃。” 第92章 生气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凤邪对梵墨那样没大没小,梵墨一定会动怒,谁知道他竟然会回答这样的一句话。 “遵命,我的小王妃!” 分明声音不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是故意的。 毫不吝啬向所有人宣布,他梵墨就是宠爱凤邪。 饶是他戴上了面具,凤邪还是不满其她人直勾勾落在梵墨身上的视线。 尤其他没有束发的慵懒模样,这个样子只有她才能看到。 “我好累。”凤邪轻喃一句,梵墨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把将她抱起。 “母后,阿邪身子疲乏,我送她回房休息。” “去吧,今日小邪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是该好好歇着了。”太后不但没怪罪凤邪的失礼,反而一脸心疼。 梵墨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抱着凤邪缓缓离开,若是换做之前凤邪肯定不会让梵墨抱自己,她会害羞。 在听到那些女人对梵墨容貌的夸赞之后,凤邪不但没有排斥梵墨,反而将自己的头贴在了他怀中。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习惯了男人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莲香,没有心跳却让人觉得安稳。 将凤邪直接带到了之前的潭边,经过这几个时辰,潭边的花草再次恢复了生机。 也就意味着今天凤邪可以接着吸纳花灵修行,凤邪被梵墨轻柔的放在草地上。 “我又来晚了。” 想着每一次他赶到所看到的画面都得将他自己吓出个好歹来,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若是没人接住凤邪会变成什么样子。 凤邪轻轻摇头,“不,你每次来得正好,不过为何此次你前来没戴面具也并未束发?” 这一点是让凤邪最好奇的,以往每次梵墨出现都必定是衣冠整洁的模样。 梵墨并不想告诉凤邪自己是因为身体状况,如果不是在紧急关头自己强行醒来,只怕现在还昏睡不醒。 “有些事耽搁了没来得及。” 凤邪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该不会在睡觉?” “这么说也没错。”梵墨并不想欺骗她。 “啊啊啊,这么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居然在睡觉,司梵墨,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亏我……”今天涂了胭脂水粉绾了发还穿得这么好看,就是为了能够给你看一看,你竟然在睡觉! 当然后面这句话凤邪并没有说出来,梵墨轻笑一声。 “亏你如何?”他只觉得一惊一乍的凤邪特别可爱,从前他是看不到凤邪脸上这么多有趣的表情。 “没,没什么,哼,我不理你了,你没有良心。”凤邪将头一转还真的闹起了别扭。 上一世的凤邪生气才不会告诉你,只会一直冷战不同你说话,哪里会像现在这个背对着自己的样子。 梵墨摘掉面具,在她耳畔轻轻道:“那要本王如何,小王妃才不会生本王的气?” 凤邪嘟着嘴转头看向梵墨,“我想吃薄皮肉馅的李记大包子。” 这馋嘴的丫头,竟然几个包子就打发了。 梵墨也是哭笑不得,“好,一会儿我让人去买,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来做。”“嗯,什么事?”凤邪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 第93章 为君束发 梵墨执起凤邪的手,“替本王束发。” 凤邪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要求,她眉眼弯弯一笑:“乐意效劳。” 男人的头发是很珍贵的,一般绝对不会让女人触碰,能够触碰到男人头发除了侍女之外就是很亲近的人了。 梵墨递过来一把木梳,那只是一把很普通的木梳,上面刻的花纹也一点都不精致,不像是出自于工匠之手。 反倒像是什么人自己做的,凤邪只是奇怪以他的身份怎么会有这样一把梳子。 拿到手中,凤邪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这把梳子为何她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墨墨,这把梳子是……” “别人送的。”梵墨深深看了她一眼。 凤邪本想问是谁送的,却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合适。 自己还没有嫁过去呢,就盘根问底一点都不好。 她不再言语,安静的跪坐他身后,拿着梳子一点点梳着他柔顺的长发。 他的发很漂亮,手指轻轻抚过,很柔软的感觉。 她竟然在给九王爷束发,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吧。 这一幕岁月静好,紫衣和红衣交织在一起,旁边的清泉印出两人的身影。 凤邪第一次给人束发,歪歪扭扭的很不容易才勉强束好。 “墨墨,有点歪。”凤邪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多练习几次就好,你可要提前适应,以后这些事都得由你来做了,我的小王妃。” 一句小王妃让凤邪心中暖暖的,先前她很反感这个称呼,觉得是梵墨给她戴上了一个枷锁。 如今对梵墨的态度不同,这个称呼也成了她的专属称呼。 凤邪羞涩的点点头,眼中犹如清澈的溪水,一眼看去什么情绪都很清楚,一眼见底。 梵墨伸手朝着凤邪的脸上探来,手指放在她的眼帘上,“小阿邪,答应我,不要变。” 凤邪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他的手指有些凉,身体温度向来比常人更低,一开始觉得他很奇怪,不知不觉间她却慢慢喜欢上了他的温度。 梵墨对上她干净的双眸,这样没有畏惧,没有黑暗,没有恐惧而干净的眼神正是她上一辈子最想要的。 仍记得当年她依偎在自己怀中,满身血污,向来桀骜的脸上流下来泪水。 “司梵墨,你杀了我,我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我只想要当一个普通人也有那么难吗?” 上一世的她的确太难,她拥有着那样强大而奇特的能力,每个人想要利用她却又害怕她。 怕她能够洞察到自己的心声,知道自己丑陋的地方。 只有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有片刻的宁静,不会被纷乱的欲念所侵蚀。 凤邪发现他又开始走神,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自己,却又仿佛透过自己看向另外一人。 这种感觉凤邪很早以前就有了,那时候她不喜欢梵墨所以也就不在意。 在知道梵墨就是她一直想着的男人之后,她的心一点点朝着他靠拢。 “墨墨,你在想着谁?”凤邪喃喃问道。 “想你。”简单两个字让凤邪彻底败下阵来。 猝不及防的吻让凤邪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和上次的吻不同,这一次犹如春风细雨,绵绵洒落心间。 让凤邪心跳加快,甚至连抵抗都忘记了,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低抗。 脑中浑浑噩噩,身体轻飘飘犹如浮在云端。 这一吻彻底开启了两人都新世界,并不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直到两人太过忘情滚入了潭水,被浇湿了身体才恍然察觉。 水花四溅,凤邪小脸早就红云满天,眼角眉梢却是带着笑意。 “墨墨,你好笨。” 梵墨欺身压近,“小东西,敢说我笨。” 凤邪见自己辛辛苦苦束好的发又散落下来,玉冠落入水中,梵墨的长发垂于两侧。 墨色的瞳孔中印染着一圈漂亮的金色,很美的颜色,犹如云彩镶上一圈金边。 “又散了。” 梵墨勾唇一笑,脸上的面具早就被他取下,那张英俊的脸上犹如积雪化开,温暖如春。 “不妨事。”声音低沉又性感。 凤邪不知不觉已经看呆了,她却不知自己在梵墨眼中也是极美的一幅画。 尤其是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清澈又干净,让梵墨喜欢不已,他的目光专注而又灼热。 将她抵在了水边,突然被他这么注视着,凤邪有些害羞。 “墨墨,别这么看我。” 梵墨修长的十指插入凤邪的发间, 摘下她的发钗,顺滑的长发犹如瀑布滑落下来。 虽然上妆后的凤邪很美,但梵墨还是喜欢素颜的她更加干净。 “为什么不要?我看我的小王妃。” 她害羞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改变过,怀中的小东西头都要垂到他胸口去了。 她的脸蛋烫的不行,要是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自己先热死了不成。 索性一头扎到了水中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等她再浮出水面之时,脸上的妆容已经消失不见。 清丽脱俗的容颜入眼,梵墨俯身将她重新压入水深深吮吻。 凤邪身上有碧玄珠,在水中也可以正常呼。 锦落和香茗此时才进入山洞,“咦,我记得王爷抱着小姐过来了,怎么没有她们的人?” 话音刚落,两人从水中出现,凤邪小脸通红,衣衫不整。 至于梵墨虽然也有些狼狈,脸色却是很平静,只一双厉眼冷冷朝着扫向两人。 饶是再蠢的人也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吓得香茗和锦落赶紧转身。 “主子恕罪,奴婢不知道你们……奴婢马上就走。” “慢着,取两套干净的衣物过来。” “是,主子。” 两人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什么香艳的画面,拔腿就跑。 凤邪用小手捶了梵墨胸口一下,“你干嘛不解释,她们都误会了。” 梵墨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你是本王的王妃,就算做这些事也是理所应当,何须解释?” “你……” 凤邪说不过他,只好娇嗔道:“你就坏吧。”那可爱的小模样让梵墨越发喜欢,耳畔传来梵墨的轻笑声,低沉且磁性。 第94章 我想洞房了 “对了墨墨,先前我在点七星莲灯的时候你猜我见到谁了?” “羲和?”梵墨一口咬定。 凤邪反倒有些惊讶,“你你你怎么会猜她的?” 正常人都不会往神仙的身上去猜吧,梵墨的眼中没有一点激动。 好似她之前见到的不是羲和大神,而是一个路人甲。 若不是从天际落下这件事扰乱,凤邪早就和梵墨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不过……梵墨的表情也太正常了一点,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八卦的心思。 “七星莲灯本就是引神香,今天又是羲和的生辰,除了她之外还有谁?” 梵墨一副轻松的口气,好像这就是常识,凤邪问任何人大家都会猜出来是谁。 凤邪一脸无语,除了你之外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马上猜出来是羲和。 寻常人遇到神的机率比撞鬼还要小得多,哪有这么容易的! “墨墨,你以为神是街头小贩,我随随便便就能遇上么?” “她同你说了什么?” 凤邪摊开手心,“她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让我阻止什么灭世魔帝,还给了我这三颗菩提子。 如果我遇到危险就捏碎它,关键是我现在的灵力哪里能捏碎菩提啊! 再说让我阻止灭世魔帝,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连人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去阻止魔帝了! 退一百步来说,就算我有足够的实力了,她也不告诉我谁是灭世魔帝,我上哪去阻止?这些神都如此不靠谱的吗?” 凤邪对这个羲和女神简直无语,临走之时自己差点被她给摔死。 本以为她说出这番话一定会被当疯子,然而梵墨表情一如既往。 “不必理会,你只要做好一件事就行。” “嗯,什么事?”凤邪不知道在梵墨心中有什么比拯救苍生还要更重要。 “那就是当好本王的小王妃,小笨蛋。”梵墨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凤邪愣神,自己遇上神这么重要的大事他竟然没有多问一句话。 “那这菩提子。” “她让你收着你便收着,将来灵力到了一定的程度你自然可以捏碎,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灵脉,趁着这里的净水还有几日才会干涸,你可以在此静修。” 不知道是不是凤邪的错觉,她总觉得在梵墨心中自己遇上神还没有她恢复灵脉重要。 凤邪看着近在咫尺的梵墨,为何却觉得他仿佛远在天边呢?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虽然好奇,凤邪并没有一一询问,她知道如果梵墨想要自己知道。 总有一天不用自己开口他也会告诉自己的,他等了自己这么多年已经证明了他的心意。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凤邪晚上吸收灵气修行,白天则是在山洞静眠。 其她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净迦寺,梵墨凤邪的下落成了一个谜。 从点灯之后再无人见到两人,本来大家还很好奇凤邪是不是真的见到了神。 急需要凤邪现身说法的时候偏偏没有正主的影子了,就像是追查凶手下一步就要揭晓真凶的时候,然后知情人士被杀。 谁都无法知道当天那云层之上的事情,于是人们便对那奇特景象进行了添油加醋的描绘。 各大茶楼大肆宣扬凤邪是瑞星,天上的真神现身相见。 当年妖星之说彻底打破,有九王妃这个名头,再加神尊现身之名,足够给凤邪彻底洗白。 若是凤邪不是妖星,那么妖星就是凤紫伊了。 凤邪并不知道,在她修行的这几天,皇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已经快要被所有人给吹捧上天,人们已经将她当成了下凡的仙女。 经过短暂的几日修行,凤邪的修行突飞猛进,很快就到了六阶。 七阶是什么概念呢,皇城中大部分贵女们的修为在五到七阶之中,当然这是资质平庸之辈修行了多年的结果。 凤邪借助自己身体的特殊,吸纳花灵草灵转换成自己的修为,算是投机取巧。 当然这样的法子在其它地方也无法再用,要用的话就要冒着被邪念吞噬的危险。 短短几天时间修行到这个阶段,锦落和香茗都开心坏了。 “小姐你好厉害啊!这才几天就已经有如此修为,我们两人都用了五年呢。” 凤邪戴上手钏,周围的花草已经枯萎,而泉池也慢慢见底,她有些遗憾。 若不是泉水这么快就断流,凤邪还想留在这里多修行一段时间。 她摇摇头,“区区六阶就满足了么?那位公主殿下不止六阶吧。” 两人以一月为期,已经过了十日时间,凤邪很清楚自己这几天修行如此快是因为这净水。 净水断流,她无法再取下手钏去吸收花灵,也就意味着她修行时间要慢下来。 “这……好像是八阶,小姐也不要慌,你和她只相差两阶,还有二十天的时间,还来得及。” “越往上晋升越是困难,你们两是用了多久时间从六阶晋升到七阶的?” 锦落垂下头不好意思的开口:“一年。” “你们都尚且用了一年时间,就算我天赋在你们之上也未必会在二十天的时间中晋升两阶。” “小姐不要灰心,你没有办法王爷还有办法呢,别忘了他是何人。” “倒也是,那我们先出去吧。” “嗯。” 这么多天凤邪第一次踏出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早,我的小阿邪。” 身体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就算知道对方是梵墨,她仍旧下意识颤了颤身子。 “呵,还是这么敏感。”梵墨的坏笑声在她耳畔响起。 凤邪扫了一眼旁边的香茗和锦落,气得跺脚,“墨墨,你快松手,还有人在呢!” 香茗和锦落赶紧转身,“小姐不必顾虑我们,就当我们是花是草是树叶好了,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梵墨不但没有松开,反倒是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这么说没有人的时候便可以了?” “你……坏。”凤邪被他逗得小脸涨红,自从那一吻之后,他明显和她更亲密了些。 “我的小阿邪,怎么办,我想要洞房了。”梵墨的坏笑声幽幽在耳边掠过。 第95章 因为是你,所以喜欢 梵墨一句话又让凤邪红了脸,饶是两人已经订过婚,凤邪还是觉得太早了些。 “墨墨,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知道小东西脸皮薄,梵墨只是轻笑了一声。 “好,我不说,过去给母后请安吧,母后一直很挂念你。” 他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凤邪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对他产生好感不排斥,这已经比想象中好。 两人并肩而行,锦落和香茗跟在身后,两人对视一眼,“以前总觉得主子高不可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站在他身边就跟仆人一样。 偏偏咱家小姐就不同,和主子并肩而行竟然没有被主子身上的气场给盖下去。 反而觉得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她们真的很般配呢。” 紫衣潋滟,红衣风华,这两人都有着举世无双的容貌,风华绝代,除了彼此之外还真没有再和她们相配的人。 凤邪心情很好,腰间还是悬着小铃铛蹦蹦跳跳,轻快的铃声代表着凤邪愉悦的心情。 就这么大大咧咧进了太后娘娘的院子,还是她来时那般清静幽雅。 “太后娘娘,你在哪儿呢?”也许是觉得太后很和蔼可亲,凤邪在她面前跟在梵墨身边是一样的。 “哀家在这,让哀家看看,几日不见,我的小邪又漂亮了些。” 凤邪柔柔一笑,“太后娘娘才漂亮呢,一点都不像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模样。” 太后除了满头白发,脸上的肌肤其实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被凤邪夸奖的太后脸上红光满面,“嘴甜的小东西,怪不得皇儿这么喜欢你。” “太后娘娘,你说得不对,墨墨才不是因为我嘴甜喜欢我的。” 两人都被她的话所吸引,连梵墨都侧着身子看她,“那本王喜欢你什么?” 他就不相信这个小东西会知道,自己足足追了她两世。 “我比其她女子都漂亮,所以你才喜欢的。”凤邪大大咧咧道。 梵墨被她逗乐,轻轻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害臊,谁说你是最漂亮的。” “香香和落落,她们说我是最好看的,不然我要钱没钱,要灵力没灵力,你喜欢我什么?” 凤邪一本正经的回答,梵墨反倒有些忍俊不禁,“你啊……” 太后难得会这么开心,脸都笑红了,“看来皇儿给我选择了一个有趣的儿媳。” 先前听说梵墨为凤邪所做的,太后心中也有个疑团,凤邪何德何能配得上梵墨的宠爱。 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凤邪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不像是那些所谓的贵女们。 一个个表面上矫揉造作,装成大家闺秀,其实背地里干得全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反倒是像凤邪直率可爱,怪不得就连梵墨都会为她倾心。 “既然小邪也出关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回皇城吧。” 凤邪这才反应过来,太后竟然一直在等她,算算日子,三日之后便是太后的生辰。 她多年没有回宫,这次回宫也是特地为了寿宴,按理来说前几天她就该离开,因为自己足足延误了几天。 “车马已经备好,母后请。”梵墨从容不迫,并没有觉得太后来等凤邪有何不妥。 凤邪心中有愧,扶着太后就要跟着她上马车,却被梵墨揪住了后领。 “你跟我一辆。” 凤邪哀怨的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娘娘,等回了宫我再陪你解闷。” 太后见她这皇儿确实喜欢凤邪喜欢得紧,甚至连一会儿也不想和她分开。 “好。” 梵墨将凤邪提上了车,凤邪气鼓鼓道:“咱们三人坐一辆马车又能如何?反正你的马车这么大,让太后娘娘一个人坐多孤单。” “除你之外,再无人上过本王的车。”梵墨靠着车壁淡淡道。 “可太后娘娘是你的亲娘啊。” 凤邪无语,她本来就觉得奇怪,梵墨在太后面前虽然没有像是在皇上他们面前的嚣张和狂妄。 他对太后也并没有很亲昵,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这种感情不像是儿子对娘亲。 凤邪也说不上来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才是本王最亲近的人。” 一句话打消了凤邪心中所有的怒气,梵墨取出食盒,里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还有包子。 “饿了吧?” 凤邪疯狂点头,“先前不觉得,现在才觉得好饿好饿,哇,好多好吃的。” 凤邪也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拿起一块糕点就往自己的嘴里塞来。 “这是什么糕?好好吃!” 看她好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梵墨看着心情也很好,“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我饿嘛,对了墨墨,你不饿嘛?” 凤邪将自己手中咬了一半的花糕递给他,此举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都要疯了。 谁不知道梵墨好洁,哪怕在军中,再艰难的环境下,他也不会和人同桌,更别说与人共同进食了。 然而凤邪递给他的半截花糕,他想都没想就咬了下去。 入口是软糯香甜的味道,他个人而言是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 因为是凤邪喂给他的缘故,他竟然不觉得反感。 反倒觉得这花糕有些像是凤邪嘴唇的味道,软软的,很香甜。 “好不好吃?”凤邪讨好的看着他,眼睛都在闪着星星亮亮的光。 “好吃。”梵墨肯定道,更好吃的还是她的味道吧。 他喜欢凤邪现在道这个样子,软软糯糯,眼角眉梢都是小女儿的娇态,和以前那个睡觉都不安稳,防备着全世界的冷酷女人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 梵墨嘴唇上扬,“因为你。” 凤邪吃得不亦乐乎,从花糕里面抬起头来,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我?” 梵墨见她的嘴角还黏着一粒花糕的碎屑,俯身过来,伸舌扫过她的唇畔。 凤邪只觉得痒痒的酥酥的,被他舔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小脸倏然一红,“墨墨,你……” 梵墨勾唇一笑:“因为是你,所以我喜欢。”他竟然是在回答之前那个问题,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她是凤邪,所以他才会喜欢。 第96章 噩梦 凤府。 凤邪才刚刚从马车下来耳边便传来大家的惊呼声:“大小姐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凤邪抚了抚自己的长发,不过就是回来而已,这些人至于这么惊讶吗? 以前她离府都是从后门翻墙出去,哪里被人这么热情的迎接过。 凤邪犹如被众星捧月般迎回了凤家,家仆们一个个神秘兮兮的问道:“大小姐,您那日真的有见到神吗?” “现在全城都传遍了,说您才是祥瑞之星,神长的什么样子?” “高的矮的男的还是女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凤邪没有回来的时候外面都传疯了,所有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她的确见到了神,只不过是一个不靠谱的神,凤邪并不想要那么高调。 “没有,我没看到,神在九重天上,怎么会轻易到人间来?” 大家的脸上有些失落,还真的以为凤邪见到神仙了。 本来这段时间关于她的传言就不少,换做凤紫伊或许很开心,凤邪却并不喜欢被人议论纷纷。 如果她将自己见到神的事情发出来,还不知道大家会传成什么样子。 走到庭院便遇上了凤相,这个爹凤邪一直都不喜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小就不喜欢这个爹,因为凤相也不喜欢她,这一点凤邪很清楚。 四目相对,凤邪冷冷的唤了一句:“爹。” 算是招呼过了,凤相看她的神情有些复杂,他冲着凤邪招了招手,“小邪,晚上一起用膳吧,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凤鸣院没有出来,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凤邪点点头,“是,爹。” 梵墨一早便提醒过她,不要和凤家的人有任何牵扯,这宅门中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一样的心思毒辣。 说起来这些年来就连每年春节她都在凤鸣院和香茗她们过,这位爹从来就没有叫过她。 也许真的忌惮她的妖星之名,梵墨用桃林隔绝她们接触,这倒满足了凤相的心。 这样就好,正好自己不想要面对这个克死亲娘的灾星。 随着梵墨的回来,凤邪的地位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头上那些不好的头衔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由凤紫伊被插上那些难听的标签。 凤相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审视这两个女儿,究竟谁是妖星谁是瑞星他应该重新考虑。 两人的交集仅仅只在这里,凤邪回到自己床上,这些天都在修炼,她有些疲惫的闭眼就睡了过去。 梦里。 凤邪梦到一位红衣女子身着嫁衣站在高高的悬崖边,风声将她的红嫁衣吹得飒飒作响。 崖下是湍流的水,女子的发丝在狂风中飞舞。 只见那女子的双唇蠕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看到女子的眼中有血泪渗出。 下一秒她竟然生生挖出了自己的心,继而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透着绝望和狠戾。 女子从崖边跳了下去,犹如一片红色枫叶,迎着风就那么落了下来。 “不要!!!” 凤邪猛地从梦中惊醒,嘶声力竭的叫着。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香茗和锦落从屋外冲了进来,刚刚她们在院中听到凤邪的惨叫声,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刺客。 推开门一看并没有其她人,只有凤邪呆呆坐在床上,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 “小姐,你做噩梦了?” “小姐,你怎么哭了?” 凤邪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湿漉漉的一片,她不是刚刚才流泪,而是流了一会儿。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发呆,刚刚梦中那红衣女子是谁? 那女子脸上犹如被面纱所遮她根本就看不到,她为何要跳崖?还要挖心? “我为什么会哭?”她喃喃自语,一股悲伤在心中蔓延开来,整个人都沉浸在那悲伤中无法自拔。 仿佛被挖的是她的心,疼得也是她。 “小姐,你不要吓我们啊,你梦到了什么?” 锦落赶紧拿出手帕开始擦拭凤邪头上的汗水,瞧瞧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凤邪颤声朝两人形容那个梦境,两人听了不以为然,“小姐是想多了,之前你不是经常去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上个月张家小姐被家人逼婚,最后无奈跳河身亡,你怕是被那个故事所影响了。” “看来小姐以后不要去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了,一定是说书先生说得添油加醋让小姐你受惊了。” 凤邪轻喃一声:“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小姐常年不出家门,难免听到这样的事情会觉得可怕,做梦也没什么的。” 凤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她感受着心跳的频率,为什么她始终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呢? 她一定是疯了吧,自己还没有成亲,哪里会穿红嫁衣,一定是听了那个被逼婚的张小姐才会胡思乱想。 “小姐浑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再用膳吧。” “嗯,备水。” 凤邪褪去衣衫进入浴桶之中,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口那白皙的肌肤。 梦中女子胸前血淋淋的伤口历历在目,仿佛连那种痛她都能感觉到。 她想得正入神,耳畔传来“咚”的一声,一颗蛋犹如石头般砸进了水里,砸得凤邪一脸水。 凤邪回过神来,发现正是自己养的那只孔雀蛋,它很喜欢水,这几天一直泡在水中没有起来。 说起来自己离开的时候都忘记了它了,它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回来的? 凤邪的注意力被蛋给分走,很快就忘记了之前那个噩梦。 她捉住蛋,蛋在她手中挣扎,仔细打量着蛋身,似乎比起前几天蛋壳的颜色又红了些。 之前只有一点淡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现在一眼就可以看到它变红了。 “小家伙,你还有多久会出来?”她抚摸着蛋壳,蛋停止挣扎,亲昵的在她手心蹭了蹭。 之前她还答应太后要好好孵蛋,谁知道这孔雀蛋如此乖巧,根本就不需要她刻意去孵,人家自己活得好好的。兴许这蛋里的东西不寻常呢? 第97章 用膳 日落时分,凤邪穿戴整齐,着一袭红衣长裙出了凤鸣院。 这还是十四年来她首次和大家一起用膳,凤相早就吩咐了众人,大家都在等着凤邪。 凤紫伊脸上表情很难看,“这酉时都快过了,让咱们一大家人等着她一人,这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之前二夫人在九王爷手中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她现在可是不敢放肆了。 最近关于两人的流言街头巷尾都传遍了,好的传言偏向于凤邪。 二夫人太清楚这么多年来她和凤紫伊为什么最得宠,绝对不是因为凤相真的心疼两人。 而是凤相心中觉得凤紫伊才是那颗瑞星下凡转世,凤邪是妖星。 梵墨既然用桃花林挡住凤邪的院子,这给凤相省去了不少事情。 凤相就有了名正言顺不去见凤邪的理由,当年梵墨年仅十几岁就去了前线,谁知道会不会战死在边疆。 所以凤相心中根本就没有凤邪这个女儿,对二夫人她们十分宠爱。 如今随着梵墨的回朝,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凤邪的名声开始在百姓中发生改变。 至于凤相自己心中更是如此,他也开始重新审视估量自己两个女儿的身价。 说来也觉得有些可笑,他亲生的女儿不过只是他手中的筹码而已。 二夫人相伴凤相身边多年,他的心思二夫人很清楚。 不管他是怎样的心思,只要他能够善待她们母女二人就好。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会一直延续到凤紫伊出嫁,太子几次示好想要订婚。 在别国太子妃那可是女子们梦寐以求的位置,唯独在雷曜是个例外。 皇上之下是尊贵无比的九王爷,重兵在手,备受皇上的恩宠。 太子这个位置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九王爷回朝,皇上大小事务都会和他商量。 太子空有一个好听的名衔,却没有真正的实力。 这就是为什么凤紫伊迟迟没有答应太子婚事的原因之一。 二夫人害怕凤邪的突然出现会改变现在的格局,这是让她害怕的。 所以在凤相面前也越来越小心翼翼,做好自己的本份,甚至昧着良心为顾锦说话。 “伊儿你就少说两句,今日是大小姐和我们第一次吃饭,她不知道规矩也情有可原。” “娘亲……”凤紫伊不满道。 提起凤邪她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之前她擦了九王爷的药膏,害得她浑身上下起了难看的红疙瘩。 又疼又痒了七天,直到今日才消下去,她这些天连门都没有踏出半步。 她很怀疑那药是不是九王爷故意的?可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不至于害自己吧。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就是凤邪动了手脚,毕竟当时凤邪就在九王爷怀中。 凤紫伊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凤邪身上,不肯抹黑自己心中的男神。 “伊儿,别闹,大小姐肯定就快来了。”二夫人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便在此时,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道红衣入眼,凤邪逆光而来。 夕阳的光芒正好洒落她的全身,为她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正如她九王妃这个头衔就足够耀眼。 “哟,姐姐还知道来吃饭呢,这么一大桌子的人都在等你,你心里难道就不愧疚?” 凤邪一来便听到凤紫伊含沙射影的讽刺自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来妹妹身上不痒了,说话都变利索了。” 在点灯那日,凤紫伊手缠着白纱,凤邪就知道她的药效起了作用,算算日子,凤紫伊身上的药效也过了。 凤紫伊从未将这件事告诉给其她人,突闻凤邪这么说话,她立刻就明白了。 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是你在药里下药!让我痒了这么多天不敢见人,爹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一桌子的人都朝着凤邪看来,这几天凤紫伊在家连闺房门都不肯踏出半步,还砸坏了不少瓷器。 私下打探才知道凤紫伊满身起了小红疙瘩,丑陋不堪,难道这一切都是大小姐做的? 凤邪一脸无辜的表情:“妹妹,你在说什么?什么下药?” “我身上痒了这么久,就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阴险的人!” 凤相也质问着凤邪:“邪儿,是不是你做的?” “爹,我从小在凤鸣院长大,我连普通的花草都认不全,我下什么药啊?” 这倒说的没错,凤邪一直都是个哑巴,直到最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开口说话,她一个哑巴能学什么? “那你方才为何提及我身上痒的事情?我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 “点灯那天我看见你一直在挠手臂,如果不痒你挠什么?”凤邪眨了眨眼。 凤相也赶紧打圆场道:“邪儿从小连字都不认识,怎会药理?你自己不小心还怪你姐姐,以后注意点。 邪儿,过来挨着爹坐,爹特地让厨子加了一些菜,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和我们一起吃饭,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谢谢爹。”凤邪依言在凤相身边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和他接触的原因,凤相再怎么亲切凤邪对他也没有好感。 “来,邪儿我给你介绍一下,二夫人和伊儿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你三姨娘,她的女儿三小姐凤飞霜。” 凤飞霜叫了一声:“长姐,我们见过面了。” 凤邪含笑答应,凤相指着那有些怯生生一言不发的女子道: “她是你五妹妹凤栖桐,她身体不好,很少露面,今日听到你要用膳才特地出了房门,这是你四姨娘。” 凤栖桐垂头小声唤了一声:“长姐好。” 凤邪一一点头示意,二夫人和三姨娘穿金戴银,两位小姐自然不差。 至于四姨娘相比她们就要简单质朴一些,五小姐身上的衣服也都洗得发白。 看来这个凤府也并非人人都过得如意,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吧。 凤邪朝着凤栖桐勾唇一笑:“妹妹的名字真好听,凤栖梧桐。” “多谢长姐夸奖,妹妹的名字如何及得上长姐,你的可是九王爷亲自赐名。”提到梵墨,凤邪的心中又变甜了些。 第98章 没有容身之地 凤紫伊的脸色明显在提到梵墨之后很难看,“长姐,既然九王爷那么宠你,你何不请九王爷来家里吃饭?” 梵墨之前就对凤邪表示出他对凤家的厌恶,更是让她也不必和这些人深交。 凤邪便拒绝道:“九王爷才回朝事务繁忙,又快要到太后的生辰,他该是没有时间的。” 本来凤相有些期待的脸色因为凤邪拒绝的话立刻垮塌了下来,现在谁不知道梵墨归来,连皇上都要忌惮他三分。 要是自己和他搞好关系,凤家一定会飞黄腾达,彻底压过南宫家。 凤相被封为左相,南宫家则是右相。 两家势同水火,各自制衡对方,如果自己有九王爷相助,那么就能在朝中一家独大了。 当然司梵墨此人生性冷淡狂傲,寻常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就算自己和他打招呼他也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平时在朝中无法接触,那么私下梵墨要是肯来凤家,那么就有机会和他拉关系了。 当凤紫伊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凤相心中是窃喜的,但他没想到凤邪会是拒绝之意。 “没时间?长姐,我看你怕是请不来吧,九王爷是何许人物,妹妹还真的以为他很宠你,看来也不过如此。” 听到凤紫伊挑衅的话,凤邪并没有搭理,她怎么不知道凤紫伊使用的是激将法。 梵墨对自己如何她知道就够了,又何须对外人道。 见凤邪没有还嘴,凤紫伊就当她是默认了,脸上也乐开了花。 她越想越觉得不错,梵墨在人前对凤邪好那不就是做做样子嘛。 这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不要说梵墨如此尊贵的身份。 他注定是要娶很多女子的,况且他回来找不到凤邪就去了青楼不是么。 自己琴棋书画皆是上乘,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凤紫伊在心中又多了一些奋斗的希望。 等她拿下了梵墨,自己成为真正的九王妃,凤邪就只有哭了。 凤邪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以色侍人哪能长远。 很快九王爷熟知了她的底细,知道她乃是粗鄙之人,就算她再漂亮还不是会被抛弃。 自己就不同了,乃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甩那条废物不知道几条街。 正好就拿这件事来练练手,凤邪没办法将梵墨请回凤家,若是自己请回来必定会让凤相刮目相看。 凤紫伊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就凤邪这个蠢东西,到嘴的鸭子也会飞了。 凤相打破僵局,“来,大家都饿了,先用膳,邪儿,你尝尝看。” “谢谢爹。” 凤邪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彩色,看得出厨子很用心,她尝了尝却总觉得差了些味道。 在凤鸣院有单独的厨子,不知道梵墨从哪里请来的,起初凤邪还不觉得什么。 等她偷跑出凤府去酒楼用膳才发现味道远不及自己那方小院子里的饭菜。 她的嘴早就被梵墨给养刁了,凤相一脸热情的笑容凤邪也不好打击。 只得称赞:“好吃。” “当然好吃了,我们家的厨子可是从扬州请来的大厨,每月的俸禄不少呢。 你一直窝在凤鸣院,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吧?”凤紫伊不屑道。 在她眼中凤邪就跟乡里来的蠢丫头差不多,她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凤邪忍俊不禁,“嗯,是没吃过。” “没吃过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还说错了不成?”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长姐,我们还从来没去过你的院子玩,不如明日我们过来瞧瞧看,我们是姐妹,理应相互走动的。”凤飞霜也提议道。 凤紫伊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到时候她也可以嘲讽凤邪。 凤邪本不想别人踏入她的净土,但这几人到底还是自己的姐妹,要是拒之门外也不太讲情面了。 “随你们。” 凤栖桐怯生生的抬起头小声道:“长姐,我能来么?” 比起自大狂妄的凤紫伊、心眼多的凤飞霜,凤邪显然更喜欢凤栖桐。 她的身世和自己很像,只是她没有自己那么好命有梵墨撑腰。 也不知道在府中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她和她娘亲身上穿的衣服都很旧,且都不敢讲话。 “当然了,我们是姐妹,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多谢长姐。”凤栖桐在听到凤邪答应后脸上明显轻松了起来,开心之情溢于言表,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 凤邪见那母女二人委屈巴巴的模样,便开口说道:“爹,太后娘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些新衣入宫给她祝寿?” 凤紫伊嗤之以鼻,“九王爷不是将什么好料子都赏给了你,你还缺衣裳?” “伊儿,你怎么和长姐说话的?还是邪儿考虑得周到,我这就让人去赶工,在太后面前可不能失了脸面。” “既然要做,便不能厚此薄彼,全家人都该做和置办新首饰吧。” 凤邪此举只是可怜四夫人和凤栖桐罢了,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在凤府过得很不好。 “那是当然了,梅儿,此事就交给你安排,太后生辰在即,记得要让绣娘们赶工。” “是,老爷。”二夫人顺从的点头。 一顿饭就在凤相的尬聊中结束了,凤邪准备回自己的院子,身后一人叫住了她。 “长姐。”凤栖桐柔柔的走了过来。 “有事?” “多谢长姐,我正愁入宫没有体面的衣服,若不是长姐开口,我必然还是没有衣服的。” “怪不得上一次在宫中我并未看到你的,放心吧,你是我妹妹,这是我应该做的。”凤邪豪气的拍了拍她肩膀。 “哟,长姐和五妹妹还真是姐妹情深呢。”凤紫伊不怀好意的走来。 凤栖桐见到她立马低眉顺眼退后,“妹妹不打扰姐姐们谈话,先告退了。” 她身上毫无小姐的威严,连凤紫伊身边的丫头都不如。 凤邪双手环胸,“妹妹,有何贵干?”“没什么,我就只想要提醒姐姐一句,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妄图插手其它,否则这个凤府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第99章 我为嫡你为庶 方才凤邪的举动大家都很清楚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凤府都没有提供过凤邪的衣服。 而凤邪的衣服都是梵墨让最好的绣娘选用最好的料子送来的,那种料子就连后宫一年加起来的总数也不如凤邪一人多。 凤紫伊求了凤相许久才得到一匹缎子做了一套成衣,凤邪有如此好的缎子又怎么看得起皇城中绣娘的手艺? 所以刚刚凤邪提出要做新衣,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凤栖桐。 当初梵墨说过让府中的夫人轮流掌家,这样就将权力分化,不会集中在某一人的手中。 如今府中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并肩而立,至于四夫人则显得有些可怜。 二夫人娘家有权有势,三夫人娘家虽然不及二夫人,她生了三小姐和四少爷,也可以勉强和二夫人平起平坐。 至于四夫人又没有生儿子又没有娘家帮扶,在府中仅仅只有一席落脚之地而已,这还是靠着忍气吞声换来的。 凤紫伊仗着自己瑞星之名,外公家世显赫,从小在府中飞扬跋扈,认为凤府就是她娘亲的天下。 方才凤邪提出要做新衣就是越距,妄图想要插手凤家的家事,凤紫伊特地赶来警告。 凤邪勾唇一笑:“多谢妹妹提醒,不过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府中的几位虽然是以夫人相称,除了我娘亲是正妻之外,其她几位都是妾。 妻所生为嫡,妾之所出为庶,古往今来嫡庶分明。 我娘亲死后爹也没有将其她人扶正,说白了她们就是姨娘而已。 我出生之时九王爷也明确说过保留我的掌家之权,只因我尚且年幼无法掌家。 则由几位姨娘代掌家,等到我长大再归还。 所以我的傻妹妹啊,这个家本该就由我来掌才对。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现在不是我有没有资格,而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凤邪的话句句在理,凤紫伊脸色十分难看,她最恨的就是有人口中吐出庶女两个字。 饶是这些年来她备受瞩目,凤相又对她颇为疼爱,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她是庶女!永远都要比凤邪低一头。 见凤紫伊紧握着拳头,脸上全是愤怒的表情,看来自己这是戳到她的痛楚了。 “妹妹,姐姐先回去了。” “凤邪!”凤紫伊怒气冲冲朝着她冲来。 香茗和锦落立刻拦在了她面前,凤邪在桃花林中停下脚步,“妹妹,提醒你一件事,我的桃林可是暗藏玄机,若是一会儿被阵法所伤可不要怪我!” 想了想她转过头来对凤紫伊微微一笑,笑容甜美。 “对了妹妹,你痒了这些天都是拜我所赐,你猜的没错,是我做了手脚。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想要去告诉爹吧?不过很不好意思,你无凭无据谁又会相信你呢? 所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收起你那颗不安分的心,若是被我知道你还有那种心思便不是让你浑身起疙瘩这么简单。” 凤紫伊气得咬牙切齿,“凤邪,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从凤家赶出去!” “我等着。” 凤邪的身影消失在桃林,若是以为这些年来她在桃林之中不出世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那就大错特错了。 梵墨让人教她排兵布阵,算计人心也是其中一项需要学习的任务。 要保护好凤邪并不是让她单纯的活着,而是让她明白人心的丑陋,还有自保的能力保留着这颗单纯的心。 回到自己的房间,香茗和锦落都捂着嘴偷笑,“小姐刚刚好厉害,那凤二小姐差点连嘴都气歪了呢。” “原来上次她找九王爷求药,小姐把药给替换了,看着她搔首弄姿在九王爷面前就觉得恶心。” “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是谁,就她还肖想王爷呢,都怪我们王爷太招人喜欢了,小姐,你可要好好把王爷看住了,外面那些妖魔鬼怪可都等着吃咱们王爷的肉呢。” 凤邪想着那些贵女们看梵墨的眼神,自己还得要赶紧修行。 梵墨太过于优秀,他是人们心中的神话和传奇。 凤邪不想要别人每次提到都是赞美词,而自己成为了他唯一的缺点。 大名鼎鼎的王爷竟然娶了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 回到房间凤邪便开始调息打坐准备开始修行,没有花灵可吸收,凤邪的晋升速度也慢了许多。 月夜,大地一片安静,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院中叫着。 凤邪仿佛感觉一道目光静静注视着她,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屋中站着一人,紫衣潋滟,风华无双。 看到是他,凤邪眉眼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墨墨。” 梵墨朝着她身边走来,“在修炼?” “嗯,和公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天,之前修炼是我走了捷径,没有那洗净铅华的净水我也不敢再摘下手钏,修行速度大幅度降了下来。” “司芙玉只有八阶,你和她只相差两阶而已,二十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梵墨知道凤邪惊人的天赋,每个人修炼的快慢除了借鉴法器、丹药、最重要的还是要天资。 往往一些丹药也不能多吃,急于求成的话这个人根基不稳,到了后期也是要吃亏的。 梵墨的手中出现一粒丹药,“这是晋升丹,可以帮你快速修行,但不可多食,一颗足够。” “谢谢墨墨,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快速修行嘛?我想快点变得强大。” “修行之事不必太心急,顺其自然就好,若是你想要尽快修行也不是没有办法。 除你吸收花灵这种特殊办法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既不用服用丹药,又不用损伤自身的好办法。” “什么办法?”凤些听到这里眼睛都在放光了。 “那便是在灵气充沛的地方修行,事半功倍。” “还有这样好的地方,在哪?” “西灵山的山峰灵气比寻常之地要充沛许多,西灵帝院每年都会招收一些弟子修行。只要年满十四岁便有报名资格,说起来今年你已经满了十四。” 第100章 羡慕嫉妒恨 梵墨说到西灵帝院凤邪也有所耳闻,西灵山位于雷曜和风穹国的边境。 由于西灵山灵气异于其它地方,两国都想要占为己有,为此发动过大小十次以上的战役。 百年前,玄机道人上前建立学院,并提议由他担任老师,每年可向两国招收定额弟子。 玄机道人当时可是十分厉害的人物,曜皇和穹皇僵持不下,觉得他这个办法可行。 从此西灵山不属于两国,而由西灵帝院掌管,这个方案一直延续到百年后的今天。 虽说西灵山灵气充沛,但也不可容纳太多人,否则久而久之盛极必衰。 每年西陵帝院给两国的名额都是一样的,名额并不多,因此竞争十分激烈。 光是报名不一定能够上得了山,还得要从众多报名者中脱颖而出。 能够有一个报名机会就很不错了,凤邪开心至极,“墨墨,那西灵帝院什么时候招收弟子?” “下月。” “太好了。” 梵墨垂眸扫过凤邪那眉飞色舞的脸,某人都快要起飞了。 “就这么想要去西灵山?” “墨墨不希望我变强么?”凤邪眨巴着大眼睛,眼中全是对力量的渴望。 这片大陆上的人都是以力量为尊,她先前没有灵脉才会被人称之为废物。 先前她并不在意,因为大家说的也没错,如今她的心中开始有了梵墨的存在,她不希望自己是梵墨唯一的污点。 梵墨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本王更希望你安心待嫁,等着做我的王妃。” 他一本正经的话让凤邪羞红了的脸颊,“墨墨,我,我还小。” 梵墨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我的小阿邪,明年你便十五,该嫁人了。” 女子十五及芨,便可出嫁。 提及嫁人凤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反感,只是有些害羞罢了。 “那我也要上帝院,你那么强,我可不想被人天天嘲讽成废材。” “谁敢嘲讽本王的王妃,本王撕了他的嘴!”梵墨说着便是浑身怒火。 “别人肯定不会当着我骂,在背地里骂人你怎又听不到,墨墨,我总不可能每次涉险都刚好有你相救。 若是像上次那般,你在同人对弈无暇顾及我,我落入的不是深潭便已经摔成了肉泥。” “着急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去。” “那你便是答应了?” “嗯。” 凤邪的小脸上写满了愉悦,嘴角上扬。 送走了梵墨,凤邪开心服食梵墨给的丹药,有这粒丹药相助,她定然能够在这段时间晋升到八阶。 一直修行到第二日午后,锦落进来叫醒了凤邪,“小姐,昨天你答应让几位小姐来凤鸣院,现在她们就在院落之外。” 凤邪睁开双眸,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淡淡道:“带她们进来吧。” “是。” 凤邪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便走出了房间。 几人已经到了凤鸣院,凤紫伊和凤飞霜打量着凤邪的院子,上次来得匆忙,凤紫伊都没来得及认真看。 只有凤栖桐乖巧的守在门口,等待凤邪出来便屈腿行了一礼,“妹妹见过姐姐。” 凤栖桐还未满十三,脸上还有些稚嫩,如同一朵未开放的花骨朵,娇嫩却又美好。 “不用行礼。”凤邪生性洒脱并没有那么多拘束。 凤飞霜也走到凤邪跟前,“姐姐,想不到你这凤鸣院竟然如此大,差不多有一个凤府大了吧,光是这片桃林就美不胜收。 以前我们只能远远的看着不敢进来打扰姐姐,今儿个才算是开了眼界了。 姐姐这院子里铺的可是晶石,九王爷对姐姐还真是大手笔呢。” 凤邪知道这凤飞霜墙头草的本性,并没太高兴。 “几位随我到花厅用膳吧。” “是,姐姐。” 凤邪并不想找惹这几人,想着赶紧吃了饭将她们给打发了。 凤紫伊上次只去了凤邪的卧房,没想她这凤鸣院里面竟然什么都有。 有专门的浴房,花厅,花园以及纳凉之地。 在层层桃林之中,里面别有洞天。 几人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凤飞霜的赞叹声就没有停过。 “长姐,你这处真的像是世外桃源,简直别有洞天呢,先前还觉得你呆在这无聊乏味,如今看来,我还巴不得呆在这犹如画境一般的地方。” 凤紫伊脸色从进来起就没有好看过,九王爷竟然为这个贱人修建了这么大一个府邸。 虽然仍旧在凤府之中,她一个凤鸣院竟然和一个凤府差不多大了。 她过得越好就证明那个男人越是疼她,凤紫伊心情也就越不好。 到了花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十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色。 “哇,好香啊。”凤飞霜称赞道。 “姐姐,这个是什么鱼,我怎么从未见过?”凤栖桐小声问道。 “五小姐,这是低阶魔鱼。”锦落解释道,凤邪这十几年餐桌上的菜都是五花八门的。 一些动物在特定的地方也可以通过修行获得灵力,和人类一样。 这种畜生不仅厉害,也比普通畜生要聪明的多,一般打猎的怎敢去动会灵力的魔物? 像是这样的食材也就十分珍贵,皇宫中也并不是天天有,凤鸣院的桌子上竟然会有这么多。 除了魔鱼之外,还有其它陆地魔兽的肉,实在让人称叹。 “都坐吧,不用客气。”凤邪招呼几人落座,她天天都吃的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 凤飞霜脸上写满了羡慕,“这些也是九王爷让人送来的吧?” “嗯。” 凤紫伊有些不服气道:“魔物的肉怎么可能好吃,一定又老又难吃。” 谁知她话音刚落凤飞霜就很不给面子道了一句:“好好吃,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佳肴。” “没见识。”凤紫伊一边骂一边喂了一块鱼肉,本想要挑刺的。 入口的鱼肉又鲜美又嫩,才知吃了一口她的唾液全部分泌出来。 再试了几样菜都是各有千秋,凤紫伊都快疯了,这也太好吃了! 凤邪若有所思道:“几位妹妹不要客气,我这的菜肯定比不上你们平时吃的,你们将就一下。”昨天凤紫伊那么嘲讽她,现在吃的每一口都犹如一个巴掌朝着她脸上拍来。 第101章 鸾凤和鸣 凤紫伊今天本就是为了嘲讽凤邪而来,谁知道打脸的却是自己。 凤邪的衣食住行全是由梵墨一手操办,那人给的又怎么会差? 凤邪伊心中就像是有猫在抓,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如果当初梵墨选择的人是自己,那么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九王妃的荣耀,华丽的衣服,上好的美食,宽敞的院子,走到哪都可以呼风唤雨。 凤邪这个贱人除了一张脸究竟有哪里好的?再说两人出生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梵墨又怎知她的长相? 凤紫伊越想越不平,自己和凤邪不就前后脚出生,待遇却相差那么多,她一定要成功拿下梵墨! 席间凤紫伊没有怎么说话,凤飞霜就像是一个话痨,至于凤栖桐则是一言不发安静吃饭。 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可以看得出她眼中的欣喜。 以她的身份应该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吧,别说是她,就连凤相一年到头也很难吃到魔兽。 饭毕,凤紫伊擦拭干净了嘴开口:“长姐,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你可有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凤紫伊提起这事凤邪才恍然大悟,自己从来没有参加过别人的生日宴,也就忘记了要送礼的事情。 先前穆尘芸曾邀请自己和凤紫伊去练祈福舞,后来自己在净迦寺耽误了那么多时日,早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凤紫伊便以身子不适推脱,穆尘芸便以两人害怕丢人现眼为由四处散播。 没有了祈福舞凤邪也没有准备其它礼物,这凤紫伊有这么好心提醒自己? “还没,妹妹准备了什么?”凤邪借着她的话题继续下去。 以凤紫伊这人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将她精心准备的东西告诉其她人。 “我知道太后娘娘带发修行,不问红尘之事,若是送首饰这些物件则显得太过俗气。 所以我准备了两幅字画准备献给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画师所画。” “哦?是什么字画?”凤邪也猜不透这凤紫伊打的什么主意。 “乃是当今著名画师凌予所作的白鸟朝凤图,此图分为上下两卷,各有千秋。 想着姐姐应该来不及准备,我的意思是将下卷给姐姐,你我姐妹二人一起呈上。 一来可以打消外面的人对你我二人关系不和的谣言,二来嘛则是妹妹的一番心意。 昨日回去以后,妹妹仔细想了想姐姐的话,妹妹的确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 这幅画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希望我们姐妹如初,一起为凤府争光。” 凤邪要相信她的话就真的是傻子了,这人时时刻刻都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将自己赶出凤府。 就一夜之间她突然想通了,怎么可能?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凤邪表面上也还是迎合道:“那我就多谢妹妹的一番心意了,画在哪呢?” 凤紫伊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一副画,“姐姐,你看,便是这幅画了,你看看这凤凰毛色多好。” 从整幅图来看,每一只鸟栩栩如生,的确很好看,一看就出自于大师的手笔。 “姐姐,这幅画妹妹可是花了不少钱才买来的,要不是对姐姐有愧,我都舍不得。” “画倒是好画,怎么是双凤?”凤邪一眼就注意到了画面中白鸟朝凰,寻常的图都是一只凤凰,怎么会有两只? “凤凰凤凰,雄为凤,雌为凰,这是形容鸾凤和鸣,寓意大吉大利。” 凤飞霜眼中掠过一道深意,在一旁夸赞道:“姐姐真是有心了,连生辰礼物都替长姐准备好了,像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 “我平日送你的东西还少了?”凤紫伊冷冷朝着她看去,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不少不少,两位姐姐,我也得回去准备太后娘娘的寿礼,先失陪了。” “正好,我们一起走。”凤紫伊也打算和她一起离开。 两人看了看凤栖桐,凤栖桐并没有离开之意,而是眼巴巴看着那一桌子剩了那么多菜。 “长姐,这些菜都没吃完,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我想要将剩下的带回去给我娘亲尝尝,可以吗?” 凤紫伊冷哼一声:“果然是穷骨头,跟你那娘亲一个样,飞霜,我们走。” 凤邪倒是颇为心疼的看着凤栖桐,她打小被欺负习惯,连一句嘴都不敢还。 “四夫人想吃,我让人重做了送过去,我们吃剩下的不太好。”凤邪柔声道。 “姐妹,不用那么浪费了,这些菜就只动了几筷而已,倒了也是浪费,就让桐儿带走吧。” 凤邪拗不过她,只得让锦落她们拿盒子来。 等到凤飞霜两人离开,凤栖桐连忙抓住了凤邪的手,小脸充满了紧张之色。 “姐姐,你可千万不能给太后娘娘送这幅画。” “为何?这幅画有问题?”凤邪虽然觉察到有问题,但具体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凤飞霜认真道:“长姐多年不出凤府,并不知道一些事情,这画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也确实是出自大画师之手。 问题就出现在这两只凰上面,长姐你仔细看,这并非是凤凰,而是两只雌凰。 当今太后娘娘虽然和先帝情深,但先帝的女人可是太后姐妹二人,两个女人共侍一君。 放在其它朝代并不稀奇,关键是咱们太后娘娘性子刚烈,曾经还代替过先帝上过战场。 太后娘娘的孪生妹妹趁着皇上喝醉,因为性格相似的原因,先帝将她当成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知道后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她恨死了她的妹妹,在先帝死后,她便赐死了太妃。 不仅如此,还将太妃挫骨扬灰,骨灰都没能进皇陵,自己则是选择去带发修行。 她生平最是痛恨太妃,你若是将此画呈上,必定会让太后勃然大怒。 长姐,二姐对你不安好心,你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此画万万不能拿去给太后娘娘。” 凤邪想着那个和善的老人,没想到竟然会将亲妹妹挫骨扬灰,好烈性的女人。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凤紫伊便在这等着自己。 第102章 翅膀长硬了 凤邪这才觉得凤紫伊心机深沉,自己多年不出凤鸣院,民间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就算是知道也无人敢谈论这些是非,凤邪更不可能知道。 当然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她也不可能用凤紫伊的画。 “谢谢妹妹提醒,要不是你告诉我都不知道这里面的恩怨是非。” 凤栖桐轻轻笑了笑,“长姐愿意相信我就好,我还怕你不信我。”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都看得很清楚的。”凤邪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五妹妹了。 她乖巧懂事,在府中没有威胁力。 “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凤栖桐挎着食盒开心的离开。 待到凤栖桐离开,锦落才开口问道:“小姐喜欢她?” “是挺喜欢的,说是喜欢,其实也带一点同情。” “主子曾说凤府中的人小姐都不必放在心上,不管是二小姐三小姐还是五小姐,小姐都不用理会。” 凤邪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在这凤府之中又有几人是真心相对?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盟友罢了。” “盟友?小姐的意思是?”锦落和香茗听到凤邪的话似乎有些画外音。 “世人都说我妖星转世一出生就把我娘亲克死了,前些日子我偷出凤府玩,无意中遇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当年给我接生的产婆,她在喝醉了朝着身边的人吹嘘,当年我娘亲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我娘亲当日生我之时有人在她的饭菜里面放了夹竹桃和桂枝。 桂枝属于温经散寒通脉的草药,阴虚火旺、血热妄行。 热病高退的孕者应忌服,如果夹竹桃和桂枝一起服用,那么很容易导致滑胎。” 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凤府竟然如此肮脏不堪。 “这么说来夫人的大出血就是因为滑胎导致?” “是的,有人买通了我娘亲身边的丫头,给我娘下药,原本是想要让我流掉成为死胎。 没想到我命大活了下来,娘亲却因为大出血而亡,我也就背负着克母之名活到现在。” 香茗愤愤难平,“究竟是哪个夫人这么歹毒,差点我们就没有小王妃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有问题,当时二夫人也怀了身孕,她害怕我娘亲会诞下一个男孩,从而威胁到她的地位。 至于三夫人,她那时候没有孩子,也有一定的动机,不管是谁我一定会将这个幕后凶手找出来的。” 锦落知道了凤邪的出生这么艰难,顿时开口道:“我支持你小姐,只要能找到当年那个被收买的丫头就知道是哪位夫人了。” “那个丫头在我娘亲死后就离开了凤府,说是回老家,估计害怕事情暴露根本就没有回老家,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让她血债血还!” 凤邪站在窗边,目送着凤栖桐走远,“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是我在凤府的盟友。” 翌日傍晚。 “小姐,凤紫伊在桃林之外等你,说要和你一起入宫。” “呵,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走吧,陪她将这出戏唱完整。” 林外,凤紫伊焦急的等待着,看那桃林在夕阳之中显得格外唯美。 凤紫伊眼中又妒忌又羡慕,都是凤府女儿凭什么就她一人过得这么好! 总有一天凤邪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 正这么想着便看到凤邪从林子里缓缓走出,“让妹妹久等了。” “哪有的事,妹妹等姐姐是理所应当的,对了姐姐,那幅画带着没有?” 凤邪从储物戒指拿出一幅画,“怎么没带?这可是要给太后娘娘的好礼物呢,这一切都多亏了你这么贴心。” “我们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走吧。”凤紫伊亲切的挽着凤邪的手离开。 上一次她这么亲密的时候是五岁那年,她准备暗杀自己,这个女人只要每次示好一定有问题。 凤邪也并没有拆穿她的诡计,她不是想要看好戏么?自己就好好的让她看一场。 “对了,姐姐,你的那副画的是什么?可否给我一看?” “和你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凤紫伊害怕她发现什么端倪,下意识拒绝。 凤邪故意露出不开心的神色,“妹妹还和我保密嘛?我不就是想要看看。” 凤紫伊见凤邪已经开始起疑,生怕凤邪不送了。 “我只是觉得都是一个画师画的,没有太多的区别,我给你看就是。” “好。” 凤紫伊打开了画卷,的确只是百鸟朝凰图,当然这里面只有一只凰,要是不仔细看也不会发现两张图的区别。 “大师的画果然很好看,我听说那位凌予大师也就才二十岁,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实在是难得。”凤邪夸赞道。 “那是当然了,凌予自小就和人不同。”凤紫伊谈到凌予的时候,口吻中颇为熟悉。 “怎么,妹妹认识凌予?”凤邪一边卷着画一边问道。 提到凌予的时候凤紫伊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神飘忽不定。 “怎么会?他是江湖画师,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这两幅画是我托人去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妹妹认识这么有才华的大师。”凤邪有些黯然的样子。 “怎么?姐姐很想要见凌予?”凤紫伊眼中有些激动之意。 “妹妹有办法吗?要是能有办法见见这位有才华的大师那是我的荣幸,可惜啊,妹妹也没有办法。” 凤紫伊连忙道:“怎么没有办法?我虽然不认识凌予,但我一位朋友认识他,姐姐想见到时候我帮你引见一下。” “那就多谢妹妹了。”凤邪勾唇一笑,“这是你的画,你好好收着。” “等太后生辰之后我就替你引见,姐姐到时候可要来。” “好的,我一定到。” 两人走到门外,梵墨的马车已经等在那了,“妹妹,王爷来接我,我先走一步。” “姐姐请便。”凤紫伊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凤邪大约也能猜出她的想法,她佯装不知上了马车。 才刚刚一上车,身体突然猛地被人放倒,身上压了一人,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又带着威胁的声音:“小阿邪,有了本王还嫌不够要去见哪个男人?翅膀长硬了?” 第103章 十日期限 凤紫伊目送着那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离开,要不了多久这辆马车的女主人就会换成是她。 今晚凤邪将画送给太后,太后一见到画上的内容,肯定当场震怒。 即便是不震怒她也不会再喜欢凤邪,凤邪触了她的逆鳞,她必然不会再让凤邪当她的儿媳。 到时太后会想方设法让九王爷退了这门婚事,九王爷再怎么狂妄总该是要听太后的话。 就算他没找到借口退婚,自己再安排一出凤邪和凌予见面的戏码,坐实她水性杨花的名声,哪个男人会容忍? 太后不喜,梵墨厌恶,这门婚事一定会被退掉。 到时候自己再补上位置,九王妃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凤紫伊想到这里心情大好,连司栩来接她还看到她一脸笑得开心的模样。 “紫伊,什么事你这么开心?”司栩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什么。”凤紫伊上了太子的车,心想自己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个男人了。 司栩从小就对她很关照,这两年自己和他走得近点也不过是利用他太子的名声而已。 若是没有梵墨,太子妃必然是最为尊贵的,有了梵墨以后这世间女子最想要嫁的应该是梵墨。 况且自己要是嫁给了太子,到时候见到凤邪还得要给她请安。 从出生起她就压着自己,凤紫伊也想要翻身做主。 等她成为了九王妃,那就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别说是小小太子,就连皇后还得看自己的脸色。 尤其是自己羡慕了那许久梵墨给凤邪定做的衣服,还有数之不尽的珍宝把玩。 “你真的没事?”司栩看着凤紫伊从上车起笑到现在,问她什么也不说,该不是生了什么病? 凤紫伊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紫伊,上次在净迦寺你说我帮了你就答应我的婚事,我和母后都商量过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趁着皇祖母生辰,咱们把婚事……” 还没等司栩说完,凤紫伊想也不想的回答:“我不愿意。” 发现司栩的脸色不好看,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言语有些伤人。 “太子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婚姻大事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关乎到我的将来。 太子殿下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和爹爹娘亲商议之后再给你答复,你看可以吗?” 司栩并没有那么好打发,“等等等,你让我等了多久?” “太子殿下不必动怒……” “紫伊,你该知道我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父皇和母后都催过,太子妃之位我一直留给你。只要你点头,找个黄道吉日我便可以迎你过门,都这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 凤紫伊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论长相他也是翩翩公子,论身份他是太子,论修为他更是同龄人的佼佼者。 要是没有梵墨的话,也许自己真的会爱上他,可偏偏老天无眼,让一个完美得如同神谪的男人出现。 在那个人面前,所有的天才都会变成蠢材,这个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才能称得上天才。 司栩,抱歉,我喜欢的人是司梵墨,不是你。 当然凤紫伊现在不会说出真相,她想要等到梵墨和凤邪退婚,到时候自己才会开口说出这一切的真相。 “再给你十天,这是我最后的底线,紫伊,十天后给我一个答案。” “好。” 凤紫伊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十天应该够了。 “好的太子殿下,待我回去就和爹娘商量一下,十天后再给你答复。” “嗯。”司栩这才肯放过她。 马车中,凤邪被梵墨压在身下,男人身上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凤邪干笑了一声:“墨墨,你是不是有顺风耳啊,我在宅子里说的话你都听得到?” 梵墨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小阿邪,是不是本王对你太过放纵了?” “我这不是随便找个话题分开凤紫伊的注意力好趁机调换画,正好她对那个话题很感兴趣,我才故意顺着她的话说。” 梵墨挑眉,“什么画?” 提到这凤邪便狡黠一笑,“暂时卖个关子,一会儿你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梵墨见她笑得跟只偷腥的狐狸一样,看来是她设下了什么计。 “真不想见?” “虽然那凌予的画是不错,摆明了他认识凤紫伊,凤紫伊认识的人怎么会有好人?我才不想见。” 求生欲使得凤邪在梵墨面前刻意表现出对凌予的无感。 “他的画不错?嗤……”梵墨对凤邪的话极为不屑。 “才二十岁就有如此名望,怎能算不好?” “我的小阿邪也太天真了,改日定然会让你见见什么才叫真正的画。” 凤邪小手轻轻推了推他,“墨墨,你现在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呵?放开,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开你,小阿邪,记住要乖一点,若你真的想要见其他男人可是要受罚的哦。” 凤邪听到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心脏突突跳得飞快。 有这个男人在,她这辈子怎么可能还会去肖想别人,至少目前为止她没有见过比梵墨更优秀的人了。 这男人要颜有颜,要身份有身份,要对自己宠爱也有,有了他凤邪怎么还会想别人? 最重要的他是救过自己那么多次,她的心里早就有了他。 当然她是不会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凤邪只得含羞的点点头,“好,我会乖乖的。” 梵墨亲昵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看着身下小东西颤抖的长睫毛有如蝶翼扇动。 马车到达皇宫的时候夕阳已经完全落下,皇宫中挂上了一盏盏宫灯,由于今日是太后的生辰,因此皇宫四处都悬挂着红绸,且多了不少漂亮的花,看上去就是十分热闹。 凤邪站在灯火阑珊中不由得愣住,“好漂亮。” “喜欢?” “除了庙会,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时候。” “你洗三那日也挺热闹。”梵墨回忆道。 “哼,凭什么你比我大就可以看到我小时候的样子,但我就看不到?这样不公平。”梵墨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傻瓜,如果是你肯定受不住的,我保证,咱们成亲之日定比这热闹百倍。” 第104章 太后震怒 太后并非年年都会举行生辰,梵墨离开的这些年她一直离宫修行,这么多年没有举行生辰宴会,加上梵墨领兵大获全胜,这次的寿宴那是准备得相当奢华。 地点定在天穹殿外,宽敞又通风,四周悬着红绸彩灯, 光亮如昼。 一眼望去女子全是衣香鬓影,男子则是风度翩翩。 当凤邪和梵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瞬间的眼睛亮了亮。 紫色和红色相携而来,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次宫中的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特地将凤邪的位子安排在梵墨的身边。 仍旧是皇上下面一点的位置,代表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众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凤邪那个位置,谁不想要取代她坐上那个充满荣耀感的位置? 然而九王爷眼中只有那一人,旁人连他的眼睛都入不了。 凤紫伊和司栩也缓缓走了进来,看到梵墨身边的凤邪,她的心中掠过愉悦,好戏就要开始了,很快凤邪就会被赶下来。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随着太监奸细的声音,皇上和皇后簇拥着一人出现,满朝文武跪地行礼。 梵墨拉住凤邪,表示她不用行礼,凤邪看着远处那身着华贵衣裙的老妇人。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太后在净迦寺的时候穿着朴素,如今回宫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钗步摇,立马从民间妇人变成了太后娘娘。 “都起身吧。”太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拂袖道。 “谢太后娘娘。” 皇上拍了拍手,舞女们纷纷入场,领舞之人正好是穆尘芸。 上一次给梵墨的洗尘宴穆尘芸便邀请过凤邪和凤紫伊二人和她一起领舞,谁知凤家妹妹都没来。 穆尘芸已经连续散播了许久的谣言,说她们二人平庸之姿,根本就无法胜任难度极高的祈福舞。 凤邪压根就不在意这些,反正她这十多年来被人嘲讽哑巴废物都习惯了。 凤紫伊的自尊心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踩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要不是被凤邪所害浑身起红点,她会放过这吸睛的舞蹈? 看着穆尘芸穿着祭祀祈福专用的舞裙,所有人都在称赞,她的眼睛掠过一道凶光。 想要爬到自己头上招蜂引蝶,第一美人的名声永远都是自己的。 祈福舞以高难著称,领舞者不仅需要超高的舞技,还需要很好的体力。 此舞并无琴音,只有鼓声,舞者需要踩在每个鼓点之上。 已经跳了一柱香的时间,鼓声不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急。 舞者的速度必须跟着鼓点加快,穆尘芸开始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 此刻她已经跳到了一面大鼓之上,也就是她舞蹈的范围只能在鼓面上。 鼓声密集,舞者身形加快,仿佛是一只翩翩飞舞的蝶。 旁观者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惊叹声四起。 “这就是传说中的祈福舞嘛?穆小姐还真是厉害。” “这种舞可不是一般的人能随意跳的,舞步这么难,还要跳这么久,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还不出错的?” 穆尘芸一直都看着梵墨的方向,她就不相信自己的这支祈福舞还不能打动那人。 凤紫伊心中冷哼一声,就她还想要勾引九王爷,找死。 凤紫伊和旁边的丫鬟说了几句话,穆尘芸身体已经跳到了鼓的边缘,她做了一个仙女拜月的姿势。 左脚脚尖踩在鼓的边缘,右脚悬空,需要身体极好的平衡力才能完成这个姿势。 观看者为之惊叹不已,“天呐,穆小姐也太厉害了吧,这种舞姿只有天上的仙子才有吧!” 穆尘芸听到大家的夸奖之声心中很是开心,便在此时,她感觉到脚踝一痛,下一秒整个人从大鼓之上跌落。 场中响起尖叫声,穆尘芸狠狠跌在地上,鼓声停,场面一片混乱。 大臣们一个个脸色很难看,“此舞和寻常舞不同,乃是用于通神的,绝对不可以中断,否则就是对神灵的不敬,神灵会对我们降下天罚的。” 皇上等人脸色都很难看,此刻也没人关注穆尘芸的伤势了,而是继续道:“舞不能断,继续,还有谁会这祈福舞。” 贵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有这个底气能够跳完全程? 凤邪看到太后脸上的不满之色,可想她是很重视的,舞断的话就无法传达到天神那里。 今天可是她的寿辰,为她祈福是小事,为国祈福才是大事。 见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太后震怒,“亏你们平时这个能歌,那个善舞,正要你们出马便谁都不开口说话了!一群废物。” 皇后也知道此时不容玩笑,她第一个朝着凤紫伊看来,“紫伊,此舞你可会跳?” 凤紫伊知道这是荣耀的时候,但这个荣耀并没有那么好拿,后面的舞步只会更难,她都没有练过,没有这个把握。 跳得不好搞砸了她就完了,和穆尘芸一样,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回皇后娘娘,紫伊近来身体不适,恐怕难以完成此舞,若是亵渎神明,紫伊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凤紫伊多聪明的人,她才没有这么蠢,宁愿不要这个殊荣也不会给人踩一脚的机会。 皇后有些失望,但凤紫伊身体前些日子就不好这是事实,她不来也不会有人议论。 太后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穆尘芸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都是臣女不好,太后娘娘请息怒,臣女的脚是被人所害……” 穆尘芸知道自己是被人下套了,刚刚有人用暗器暗算了她。 太后懒得听她解释,“你给哀家闭嘴,哀家再问一遍,可有人会跳此舞?如若跳成,哀家重重有赏。”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让臣女试试吧。” 开口的人正是凤邪,凤邪并非为了那所谓的赏赐,她出来纯粹只是为了帮助太后,太后之前对她不薄。 所有人朝着凤邪看来,看她红衣飘飘都觉得疑惑,她能行?祈福舞要是人人都可以跳的话,全场也不会一片寂静了。 第105章 信口雌黄 梵墨眉头微皱,他并不想凤邪去做这又累又危险的事情。 方才穆尘芸摔下来,也许别人没看到,他却看得分明,有人朝着穆尘芸的脚踝射了一根银针。“阿邪,不必逞强。” 太后也有些质疑,“小邪,你能坚持下来吗?” 凤相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从穆尘芸跌落的事情来看,太后皇上必然会罚穆家。 如果凤邪能跳好对凤家来说是一个机遇,可若是她跳不好呢?凤家就要跟着倒大霉。 这舞又不是其它舞,凤邪一个从小就没有练习过舞蹈的人怎么能接下这样的活。 “小邪,此事非同小可,你不可冲动。”凤相急忙打断。 右相巴不得凤家出事,连忙开口道:“凤兄,凤大小姐上一次断弦弹奏让我等终生难忘,我等还等着见见凤大小姐的舞姿呢。” “不错,凤大小姐既然琴弹得那么好,舞应该也跳得很好吧,况且这是为国祈福,难道凤大人想要天神降罪?” 凤紫伊也不相信凤邪能够跳出这么好的舞蹈,等着看她的笑话。 “爹,就让姐姐试试吧,姐姐都已经开口了,哪里还有退路,你是想要我们凤家出尔反尔被人耻笑吗?” 凤相心中暗道凤邪这个蠢蛋,连穆尘芸都失败了,她这个半吊子还能行?凤家的颜面是要被她给丢尽了。 皇上温和道:“邪丫头不必紧张,大胆跳就是。” 凤邪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凤紫伊和皇后等人眼中是幸灾乐祸,凤相是失望和害怕,其他人也是看好戏的样子。 既然他们都想要看戏,自己就让他们好好看一场戏吧。 “凤邪自当尽力。” 说罢凤邪看了梵墨一眼,飞身跃到了那面大鼓之上,她做了个手势,鼓声起,凤邪的身体开始随着鼓点转动。 虽然她没有穿祈福裙,一身红裙却成了极美的色彩,身上的铃铛随着鼓点作响。 梵墨自斟自饮,看着月下那长袖善舞,身姿如同飞燕的女子,这是何等美丽的风景。 凤紫伊也看傻了,那个废物怎么会跳舞的?而且跳得还是自己都不敢轻易尝试的祈福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凤相都做好了凤府被连累的准备,谁知道凤邪这一跳让他彻底放了心。 大家屏气凝神,直勾勾的看着那抹红衣女子的舞,实在是太美了。 巨大的月亮就在她的身后,她犹如月中仙。 凤紫伊全程都是咬牙切齿看完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厉害,密集的舞步居然没有一点出错。 司栩呆呆的看着那抹红衣,他的脑海都空了,只有一个念头,仙子下凡也不为过吧。 随着醉后一个鼓点落下,凤邪做了一个仙女献桃的姿势结尾。 太后激动的起身大贺一声:“好!!!” 全场响起雷动般的掌声,大臣们夸赞之词不绝于耳,“凤大小姐真是厉害啊!” “凤相,你教了一个好女儿出来。” 凤相那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去,他乐呵呵道:“我家邪儿自然不同于其她女子。” 凤邪给凤家争了光,这让他脸上也有光。 右相撇撇嘴,“凤兄这改口也改得太快了,先前还让凤大小姐不要跳呢。” “本相是怕伤着了我家邪儿。” 太后和皇上对凤邪也刮目相看,“小邪,还好你跳完了整支祈福舞,否则让天神怪罪,降下天罚谁也担当不起,你过来。” 凤邪满身大汗的走到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谬赞了,凤邪只是略尽绵力。” “瞧你这满身大汗的,下去换身衣服,省得受了风寒。”太后心疼的抚过凤邪额头上的汗水。 这亲昵的举动让台下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数,太后连皇后的帐都不买,竟然这么喜欢凤邪,看样子九王妃之位她是坐稳了。 “谢太后。” 凤邪去了便殿更衣,太后朝着皇上看来,“皇上,邪丫头有功,皇上该如何赏赐?” 皇上乐呵呵道:“凤爱卿上前领赏。” 凤相十分开心,弯着腰上前,“臣在。”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合不拢嘴了。 “凤爱卿,你养了一个好女儿,更为朕培养了一个好儿媳,你有功。 朕赏赐凤家金币十万,一对玉如意,三颗六品晋升丹,一株水天灵芝。” “多谢皇上恩赐。”凤相这下可扬眉吐气了。 之前他和右相难分伯仲,如今有了凤邪这张王牌,以后右相见着自己也要低一头。 看来自己是搞错了,说不定凤邪才是那颗瑞星,她给凤家带来了荣耀。 还没来得及开心,穆家人也站了出来,“皇上,且慢,凤家不仅没有功而且还有罪。” 开口的正是穆尘芸之父,当朝太傅,仗着自己曾是皇上的伴读,算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一直在朝中也是颇为神气。 今天穆尘芸跳砸了,砸的也是他林家的招牌,他要是不找回场子,只怕明天全天下人嘲讽的就是穆家了。 太后第一个不平,“林太傅,你此话是何意?邪丫头挽救大局,没有造成更恶劣的影响,她怎会无功?” 林太傅屈身拜了拜,“太后娘娘请息怒,微臣既然开口便不会胡说,自然有根据。 凤邪心机深沉,踩着小女上位,让小女重伤,她自己却赚得满堂喝彩,微臣必要为小女生伸张正义。” 太后眼眸掠过一道冷意,她重重的一拍桌子,“看来是哀家多年不在皇宫,你们都不将哀家放在眼中了。 穆太傅,穆小姐失足跌落导致祈福舞中断这是有目共睹之事,哀家本念在她并非有意,便没有治罪。 你们不知感恩,反而反咬一口,很好,哀家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理由出来。 要是信口雌黄,就别怪哀家缝了你的嘴!” 太后的话铿锵有力,下面的人皆是人人自危,大家不由得想到了这位太后娘娘过去所做的那些举动。 可不要以为她如今满头白发就能磨灭之前她的本性,皇家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良善之人?穆太傅也被太后这话吓得身体颤了颤。 第106章 亲手缝他的嘴 穆尘芸被人扶着一瘸一拐走了出来,“太后娘娘,方才芸儿并不是意外跌落,而是有人对我用了卑鄙的手段。” 她用毛巾包着一根银针,“请皇上、太后娘娘过目,之前就是这根银针插进了我的脚踝导致我从高处跌落。” 太后和皇上扫了一眼,“就算是有人暗算你,你怎能肯定这银针和凤家有关?” “上一次在宫中,我见过风大小姐以银针为武器,就连公主殿下都是中了她的银针疼痛不已,公主殿下可以为我作证。” 十天已过,司芙钰也解除了禁足,今天一晚她都保持着冷静看着凤邪,此刻才站了出来。 “父皇,皇祖母,钰儿先前的确被凤邪用银针所伤,这里还有上次从腿上驱除的银针,你们可以拿去做比对。” 太后冷冷一笑,“天下银针何其多,难道就只有邪儿一人使用银针?” “太后娘娘,用银针的当然不止凤邪,但你可以仔细看看,两根针和其它针是不同的。 这种银针应该是特制的武器,比起市面上医用的银针要细要尖锐一些。” 太后和皇上仔细一对比,果然两根针是和其它银针不同。 凤邪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见全场的人都盯着她,眼神还怪怪的。 “凤邪,银针的事是怎么回事?”凤相脸色很难看,这不是给他一巴掌又给他一个甜枣么? 万金都还没有收下就发现自己女儿是罪魁祸首,得不到赏赐也就罢了,还要被她连累。 “爹,什么银针?” 凤紫伊起身道: “姐姐,你就不要装蒜了,穆小姐突然跌落难道不是你使用的诡计?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故意策划好的,等的就是让穆小姐断舞,你再接着跳,抢尽她的风头。 不然为什么那么难的舞别人都练不下来,你却一个鼓点都没弄错? 你策划了很久等着今天,不是我说,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凤邪从她的话中大约知道了事情的发展经过,所以现在穆尘芸跌倒的事情就算在她头上了? 其他人也觉得凤紫伊这刻意带节奏的话有些道理,“对啊,凤大小姐要不是天天练习的话为什么会跳这么难的舞?” “之前穆小姐还特地邀请过凤大小姐一起领舞都被推辞了,原来凤大小姐是想独领风骚。” 穆尘芸愤怒的看着凤邪,“凤邪,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已经有九王爷了,难道你觉得我会是你的威胁吗?” 凤邪无语,她压根就没有去关注过穆尘芸,更没将她当成威胁,凤尘芸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她的威胁力还没有凤紫伊强吧,自己干嘛要在意她? 穆尘芸的控诉倒是煽动了其他人,“凤大小姐也太过分了吧,这么高摔下来,万一摔个好歹出来怎么办?” “还有她伤得可是别人的腿,万一将人弄残废了,这辈子穆小姐可怎么办?”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梵墨一直没有说话,大家暂时忽略了他。 直到梵墨冷声传来:“说够了?” 大家朝着那慵懒的男人看去,他握着酒杯,漫不经心的为自己斟酒。 饶是如此漫不经心的状态也无人敢轻视,梵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梵墨放下酒樽,缓缓站起拿过银针,“本王只想要问一句,你们谁看到了阿邪用针?” “这……这倒没有。” “我也没有。” “既然没有,你们怎能确定银针便是阿邪用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仔细一想也是。 穆尘芸见梵墨给凤邪说话,这下更激怒了她,“九王爷,你可不要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你便出言包庇。 就算不是她,那针总是凤邪的没错吧?她没动手不代表不可以请别人动手。” “按照你的逻辑,是不是谁有这针便是凶手?” “可以这么说,这银针是凤邪特制的,其他人根本就没有。” 穆尘芸才这么说完,梵墨轻蔑一笑:“穆大人,请你将胸前的东西拿出来。” 穆太傅不明所以,“老夫的胸前能有什么?” 他试着摸了摸,却发现胸前竟然有两根银针。 大家都懵了,前一刻银针不还在梵墨手中?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穆太傅的怀中去了。 穆太傅一幅见鬼的表情,“怎么会在我怀中?” “穆小姐,现在银针在你爹的手中,按照你的话来说是不是你爹暗害了你?” 穆尘芸咬着唇沉默,此刻她才反应过来仅仅只是靠一根银针是无法治凤邪的死罪。 凤邪认真看了看那银针,是她的没错,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捡到来嫁祸自己。 只不过那人不知道梵墨是怎样的狠角色,这点小伎俩就想在梵墨面前班门弄斧,恐怕到头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穆太傅连忙跪下,“请太后娘娘,皇上明鉴,小女的脚的确是被奸人所伤,请给小女一个交代。” “穆太傅,既然穆小姐受伤,哀家自然会让人去查,但你们无凭无据就污蔑九王妃,此罪不可饶恕!你可还记得哀家先前说过的话吧?” 太后说过,若是信口雌黄那就缝嘴,穆太傅急得汗水颗颗滚落。 “太后娘娘,就算不能证明凤小姐是有罪,但也无法证明她是无罪,毕竟这针是她的。 如果不给微臣明确的证据,微臣不服!请太后三思。” “哀家你是活腻了,穆太傅!” 太后浑身散发着清冷的寒意,眼神之中怒火滔天,此刻她是庄严的太后娘娘,再不是之前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凤邪都为穆太傅捏了一把汗,太后娘娘不愧是将人挫骨扬灰的狠角色,身上霸气威严尽显。 “证据?你也知道要证据,你身为一朝大臣,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口口声声说是小邪上了穆小姐,如今你却要来讨证据了。 小邪虽然还没有嫁入我皇家,但她也算是半个皇族之人,你既然不将哀家的儿媳放在眼中。哀家的儿媳也不是让你们随意污蔑的,来人,给哀家拿针来,哀家要亲手缝了他的嘴!” 第107章 掌中舞 第107章 掌中舞 太后此话一说,穆太傅吓得都要当场昏迷了,老天爷啊,他怎么摊上了这事? 穆尘芸也吓得流出了眼泪,“太后娘娘息怒,我爹只是护女心切,没想过冲撞凤邪。 就算这一切不是她做的,但凤邪怎么解释她会跳祈福舞这件事?如果她不是私下练习怎么会一个步子都没有出错?” 这一点确实也很凑巧,你要说凤邪没有策划,那她怎么会跳祈福舞的? 凤邪有邪无奈,“如果我说,这个舞我八岁就会跳了,你信么?” “怎么可能,这个舞对体力的要求很高,别说是一个孩子,十几岁的人都不是那么轻易能跳下来的。” 穆尘芸想都不想就否定道,如果说凤邪八岁就会跳,那自己辛辛苦苦练了这么久岂不是算一个笑话? 凤邪扶额,除了香茗和锦落能够作证,其他人估计也不会相信。 “除了祈福舞,我还会很多失传的舞蹈,你若不信,提出我跳,若是我能跳出来便证明我没有说谎。” 穆尘芸没想到凤邪居然狂妄到这个地步,“好,既然你有如此底气,那我说就一个你绝对不可能提前练习的舞蹈。 你要是跳出来就说明你没说谎,若是你跳不出来那你就要承担此事的后果。” 凤邪托腮思考了一下,她倒无所畏惧,不管是曲谱还是舞谱,她早就看遍了。 以前每天在桃花林没事干,除了跳舞她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可以,不过若我跳出来便证明你们都是冤枉我的,该接受惩罚。” 太后生怕凤邪被刁难,“小邪,和她们说什么废话,你没做就是没做,需要证明什么?” 别人不知道凤邪这段时间在干嘛,她能不清楚么?凤邪一直在修炼,哪有时间去偷偷练舞。 而且她已经贵为九王妃,她还需要做什么哗众取宠的事情来引人注目? 凤邪勾唇一笑:“太后娘娘不必紧张,我既然说出来便能够做到,她不是想要一个证据,那我就给她一个证据。” “凤大小姐当真好魄力,我倒是要看看你的舞姿是不是如你口中之言这么厉害。” “穆小姐请出题,凤邪必定竭尽全力而为。” “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这世上大多失传的舞都是因为难度太高,没有人再能跳出那种舞久而久之便失传。 祈福舞是因为时间长,对舞者的体力有很高的要求,传闻曾有位身轻如燕的皇妃能作掌中舞。 人的双掌合并在一起,舞者在上面起舞,对女子的身段以及舞艺都有要求,久而久之掌中舞失传,不知道凤大小姐可否为我们作一支掌中舞?” “什么?掌中舞,那不是传说中难度很大的舞?要在掌心中跳舞怎么可能办到?” “对啊,我听说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嫔妃能跳,除她之外再无人可跳,凤大小姐虽然身段不错,作掌中舞恐怕也有些难度吧?” 穆尘芸得意的朝着凤邪看来,“凤大小姐可不要说是我刁难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什么舞都可以,要是你跳不出来可以认输。” “谁说我跳不出来?” “你可以跳掌中舞?”穆尘芸曾经尝试过,不过太难了,就连她都不会,凤邪竟然敢说会? 凤邪没有看她,只是看向梵墨,“可否劳烦九王爷帮我一个忙?” “本王的荣幸。”她还没说什么梵墨就已经知道她想说的话。 梵墨缓缓朝她走来,凤邪吩咐了香茗和锦落,在梵墨耳边耳语几句,下一秒众人便看到凤邪跃入了梵墨的掌心之中。 香茗和锦落一个弹琴,一个吹箫,凤邪随着琴声起舞。 要是别人她肯定不敢答应,但下面的人是梵墨,她知道不管她跳得有多危险,那人一定会稳稳的接住自己。 凤邪犹如一只蝶华丽的旋转跳跃,在梵墨的掌心竟然跳出了一个世界的感觉。 所有人都以为凤邪不识字,不会灵力,显然就是个废材。 然而此刻才知道凤邪乃真正的鬼才!断弦尚且可以弹奏,更不要说这一支章中舞。 她飘渺若乘风的仙子,身段柔美,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先前大家还嘲讽梵墨会定下一个废物,如今看来真正慧眼识珠的人是梵墨,这样的凤大小姐谁不想要娶回家? 凤紫伊本被誉为皇城第一美女,如今凤邪一出现哪里还有其她的位置? 如今连才女的名头都要被凤邪给抢走了,在场女子大多都是羡慕嫉妒恨。 凤邪和梵墨从未事先排练过,两人却配合得极好。 一支舞下来,全场目瞪口呆,甚至连鼓掌都忘记了。 穆尘芸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能,怎么可能会跳出来……” 凤邪从梵墨的手上轻飘飘落地,“穆小姐,我可以在此起誓你脚上的伤不是我弄的。 至于祈福舞我也的确八岁就会跳了,压根就没有在私下练过,先前你父女对我都是污蔑。” 太后一拍桌子,“穆太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穆太傅吓得全身发抖匍匐在地上,“太后娘娘,我只是太担心女儿,所以才一时冲动,冒犯了凤大小姐,微臣不是有意的。”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哀家都给过你机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身为一朝太傅,又是长辈,在没有查证之前就随便冤枉别人,足以证明你这人的品行不端。 来人,取针来,哀家要亲自动手!”太后凤袖一扬,直接起身。 穆尘芸也吓得跪地求饶,“太后娘娘息怒,我爹爱女心切,他没有恶意的。” “错了就是错了……” “太后娘娘,给您针。” 太后从银盘中取出针,她缓缓朝着穆太傅走来。 穆太傅连连磕头,“太后娘娘,微臣罪该万死!” “哀家不要你死,只是缝缝你的嘴,穆大人。” 太后还真是说一不二,拿着针线直接刺穿了穆太傅的嘴。 穆太傅疼得全身哆嗦,太后的眼中却无一点动容,任由着鲜血一滴滴往下淌。 “以后如果还有谁胡言乱语,冒犯九王妃,就和他一个下场!” 第108章 找死 第108章 找死 太后的狠戾基本上现在的晚辈是没有机会可以看见,只有像是穆太傅这一辈的人才真正经历过她的狠。 随着先皇的逝去太后搬出皇宫清修,大家都遗忘了那一段血腥的历史。 直到穆太傅的嘴血肉模糊,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咽之声,大家才重新想起这位太后娘娘的可怕之处。 凤邪站在旁边并没有开口阻拦,她很清楚一个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穆太傅虽然看着可怜,但之前他们给自己的罪名要是成立,那么自己现在会比他们更惨。 通过这件事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永远不要同情弱者。 一旦有一天你成为弱者,他们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会变本加厉。 穆太傅那痛苦的模样提醒着凤邪她绝对不要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 像是梵墨强大如斯,就连皇上都要看他脸色,普天之下谁还敢让他受委屈。 不过他已经强大得如同怪物一样,自己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有他的造化。 太后也不愧是狠角色,从头到尾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优雅的将手中鲜血淋漓的银针放到银盘中,宫女赶紧端水过来给她净手。 “穆小姐,原本你出了纰漏应该重罚,哀家念你这段时间练舞不易,就免去你的责罚,带你父亲下去疗伤吧。” 穆尘芸脚踝还在阵痛,穆家受此大辱她还只能叩头谢恩,“谢太后……” 一些贵女们掩嘴偷笑,“穆小姐之前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当真以为头上插根鸡毛就能当令箭了?” “可不是,现在还不是灰溜溜的像是只老鼠一样,看着就很可怜呢,啧啧。” “之前凤家两位小姐没有来练祈福舞,穆小姐四处散播说她们是废物,根本就不敢来跳,现在打脸了吧。” “凤大小姐还真是厉害,以前我们都觉得她就是个废物,上一次断弦弹奏已经很厉害,没想到她的舞姿更棒。” “你没听到,人家八岁就会跳祈福舞了,穆小姐还四处吹嘘自己是有多厉害,也不知道她脸疼不疼?”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多得是落井下石之人,没人关心她是怎么受伤。 凤邪冷眼旁观,这就是世态炎凉,以前的她就和穆尘芸一样。 侍卫将穆太傅和穆尘芸送走,一人伤了嘴,一人伤了脚。 穆尘芸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高处紫衣潋滟的男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他仍旧像是不染尘埃的仙人,冷眼看着芸芸众生,自己那么努力的练习这一支舞,就是为了博得他的青睐。 然而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他的九王妃八岁就会跳了,从头到尾他的视线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正如同此时,他眼睛看去的方向也只有凤邪。 穆尘芸默然回头,自己早就该死心了,那人是自己不能爱也爱不起的。 她在看梵墨,梵墨在看凤邪,凤邪却是在看穆尘芸。 穆尘芸身上还穿着祭祀的华服,绚丽多彩如同一只孔雀。 凤邪并不恨她,穆尘芸不过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她倾慕梵墨,想要在梵墨面前打压自己凸显她的厉害,谁知道被人所害,还连累她父亲受了伤。 比起穆尘芸来说,凤邪厌恶的是那个在背后下黑手,利用凤邪的银针嫁祸给凤邪,这招借刀杀人玩得真好。 要不是梵墨和太后这两尊大神给自己解围,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此计一箭双雕,成功不仅可以脱自己下水,就算失败也让穆尘芸出了个大丑,在人前备受嘲讽。 梵墨见凤邪脸上的表情多变,这一世的凤邪顺风顺水,今晚这件事在她心中掀起了一些波澜。 将她揽入怀中,口吻冷淡道:“没有什么好同情的,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种了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如果穆尘芸不是提前四处宣扬她要跳此舞,为国为太后祈福之类的话,她又怎么会树敌? 凤邪听出梵墨的言外之意,“墨墨,你知道是谁做的?” 梵墨伸出食指堵住了她的唇,“不问。” 凤邪看到他面具之下那一双动人心魄的双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既然他如此说就一定有原因,凤邪没有再追问,她相信梵墨不会轻易放任任何一个会伤害自己的人。 太后擦干水,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哀家将话撂在这,凤邪虽然没有过门,她算是我们半个皇家的人,以后若是还有人敢对她不敬,一律严惩!” 有穆大人这个鲜明的例子在这里,在场的人还有谁敢对凤邪不敬,唯有凤紫伊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 一双狭长的凤眼冷冷的注视着那两人,没想到这次凤邪竟然又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不仅如此,而且还出尽风头。 凤相见自己女儿这么争气,还得了皇上的封赏,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歌舞继续开始,很快大家又开始谈笑风声,谁还记得之前穆大人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终于到了凤紫伊最期待的环节,一些人开始展现自己的礼物。 唱歌跳舞的不少,送上奇珍异宝的不在少数,凤紫伊见时机正好,她不紧不慢的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我和姐姐分别给你准备了百鸟朝凰上下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开心的朝凤邪看来,“哀家今天要开开眼界了,小邪准备的礼物自然不会差。” 凤紫伊虽然心有不满太后对自己的轻视,对凤邪的重视,她在心中暗想着凤邪马上就要完了。 “姐姐,你还不将画拿出来,我们一同呈上给太后娘娘赏鉴。” 凤邪嗤笑一声,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凤紫伊,既然你找死那就不要怪我了。 凤邪取出画,“妹妹的呢?” “在这呢,姐姐先。”凤紫伊给凤邪挖了一个坑。 她打什么算盘凤邪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凤紫伊的如意算盘要功亏一篑了。 凤邪将画呈了上去,凤紫伊努力管理着自己的面部表情,生怕她会泄露出笑意让人发现。 第109章 好一个凤邪 第109章 好一个凤邪 此刻她已经脑中幻想着太后看到这画之后的反应了,她会怎么惩罚凤邪呢? “大胆凤邪,竟然送这样的画讽刺哀家,拖出去砍了!” 虽然有些夸张,但肯定不会轻饶,到时候就算九王爷说情都没有用。 凤紫伊越想自己越开心,她简直就是天才,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古往今来后宫的人都忌讳这些,前朝曾有位妃子被人陷害戴了皇上恩宠已故嫔妃的簪子,被皇上所见,当即就令人斩杀了这名妃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底线,很显然太后的底线就是那个趁着她不备上位的太妃。 如果没有恨,她怎会将自己亲妹妹挫骨扬灰?骨灰直接洒到了乱葬岗。 凤邪这幅画一定会招来太后的杀意,我的好姐姐,准备接招吧,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谁能保你? 当凤紫伊开心在脑海中幻想的时候,太后打开了卷轴。 “是凌予的画?”太后看到上面的印鉴。 “回太后娘娘,正是。”凤邪乖巧的回答,“凌予虽然才二十,画功了得。”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清脆的碗碟破碎声,众人朝着声音发源地看去。 发现竟然是梵墨桌上的青花瓷碟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漫不经心答了一句:“手滑。” 这么大的碗碟,梵墨用膳也不会端起来,况且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大家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难道只是因为凤大小姐夸了凌予一句话?这九王爷的醋劲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当然大家顶多是在心里想想,也没有人敢真的开口说某人的醋意大,要是说了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通过之前这位王爷的种种表现,众人还是觉得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凤邪觉得自己背后一凉,犹如芒刺在背,她有些无奈,自己不过就随口夸的一句,她连那个凌画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凤紫伊等着看凤邪的笑话,估计这会儿太后还没有发现她画中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很快就能发现了。 等了一会儿,发现太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让人将画好好收到了画盒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后没有发现?或者她发现了不愿意惩罚凤邪? 可是从头到尾太后的表情都没有发生过变化,这也太过于离奇了一点! “妹妹,该你呈画了。”凤邪提醒道,估计这会儿凤紫伊还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了,凤二小姐不是也准备了一副画,同样都是百鸟朝凰,哀家倒是想要看看这下卷是什么样子。” 凤紫伊没有等到太后发难心里有些失落,亏得她精心准备这一场戏,她叹了口气。 算了,连那幅画太后都没有生气,更不要说自己手中这一副,一定会让太后满意的。 刚刚才这么想着,凤紫伊将手中的画呈了上去,“请太后娘娘鉴赏。” 太后缓缓展开画卷,本是带着微笑的脸一点点变化。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这一秒就变成了乌云密布。 “大胆,百鸟朝凰,两凰斗艳,凤紫伊,你存的是什么心!” 凤紫伊吓得浑身发抖,“太后娘娘,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呈给你的只是百鸟朝凰啊。” 太后将手中的画卷狠狠往地上一扔,“你给哀家好好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当凤紫伊看到画面上的内容,她的脸色立变。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凤邪呈画没有任何异样,因为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将画偷换了。 在凤府的时候她曾经提出要看自己的画,自己为了怕她起疑就拿给了她,肯定是在那个时候。 给她画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什么,还以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太后的过去,谁知道她早就了如指掌。自己以为设计了她,殊不知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凤紫伊心中涌起强大的愤怒,亏得她以为自己聪明,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太后显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颜色一片冰冷。 “来人,此女以画侮辱哀家,关入暴室十日,任何人不许探视。” 宫中的人谁不知道太后和太妃之间的恩怨,本来太后和皇上鹣鲽情深,却被太妃用诡计爬上皇上的龙床,甚至还有了龙种。 太后愤怒不已,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也没有办法。 在先皇过世之后,太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太妃挫骨扬灰。 如果说太后骁勇善战的一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太妃。 在宫中有很多禁忌,其中最大的禁忌就是关于太妃,宫女们连提都不敢提到太妃两个字。 凤紫伊倒好,直接送了两凰争艳图,岂不是在旧事重提打太后的脸。 试问太后怎么可能容忍! 凤紫伊就是知道这件事产生的巨大影响,她本来是要置凤邪于死地,如今却变成了自己。 “ 太后娘娘息怒,这画是姐姐的,我根本就不知情。” 她反咬一口,直接说画是凤邪的,不过她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凤邪一脸无辜,“妹妹,这个画不是你给我准备的嘛?你说太后娘娘生辰,我又拿不出什么好的贺礼,咱们是姐妹,就一起送上百鸟朝凰上下卷。 对了太后娘娘,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画的挺好的。” 听到凤邪这番话,凤紫伊恨的牙齿都差点咬碎,好一个凤邪! 她分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还刻意交换了画,现在来一个倒打一耙,让所有人都知道画是自己让她送的。 凤邪常年身居凤府,她怎么能知道凤府之外发生的事情。 这种皇宫秘闻也不会往外传,凤邪这么一说所有人就明白了。 肯定是凤紫伊为了陷害凤邪特地让人画了这样的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幅画交换了。 害人终害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凤邪傻人有傻福,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凤大小姐,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有人提醒道,省得一会儿将她都连累到了。 凤相赶紧出言:“太后娘娘,紫伊也并不知道这画有问题,请你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