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永不相见 大齐京城,夜半,定远侯府, 诺大的府中偏远的一角,有一间陈旧的屋子,屋中的女子颤抖着双手,她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忽然捂住眼睛,只见有晶莹的泪滴不断的滑落在她的发间,转眼就消失了,可女子周围的那股悲伤绝望却像是嵌入她的身体,似乎永远也无法抹去! 床上的女子扯着周围的帐幔艰难的坐了起来,她微微的喘了口气,便是使尽力气下了床,坐在了梳妆桌前,抚摸着她的木梳,似乎想要将自己重新的打理一番。 不过一会,房屋的门有了响动。 “小姐,你终于醒了。”只见门外走来一个俏丽的丫鬟,她看着坐在梳妆桌前的女子高兴的说道 “含冬,你去请侯爷过来一趟,就说我已经大好了,想请他过来用膳,这次是最后一次了。”苏皖凉淡淡的吩咐道 “可是小姐……是……”含冬在苏皖凉平静的目光中无奈的离去 苏皖凉看着镜中的女子,面色病态的苍白,双目微微有些凹陷,发丝凌乱,显得有些不堪。她开始为自己梳妆起来,动作轻快,不过一会,再次端详镜中的女子,只见她绝丽逼人,明眸皓齿,肤白如玉,长发轻轻的挽起,只配着一支淡雅的玉簪。执起一盒胭脂,轻点朱唇,淡然一笑,刹那间,谢了这世间的繁华! 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别无二致,充满了死气和苍凉! 她穿上自己心爱的衣裳,一身青衣,绣着几株墨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有着清淡的韵味。 苏皖凉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将桌面布置了一番,便是专注的看着门口,仿佛是在等她唯一的希望。 不过片刻,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面目英俊,眉宇间冰冷异常,幽暗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周身围绕着一股孤傲莫测的气息。 他就是定远侯府的主人:顾陌珩他看着苏皖凉的装扮,皱了皱眉头,神色愈发的冷漠! 苏皖凉看见来人,站起来灿烂的笑了笑:“陌珩,你来了?” “苏皖凉,你到底想干什么?”顾陌珩并没有走过来,只是冰冷的问道 “只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罢了,你不愿过来也没有关系,静静听我说完就行。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厌烦了。” 顾陌珩看看了苏皖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苏皖凉所说的话,不过他最终没有离去!但也没有走过来。 苏皖凉见此讽刺的笑了笑,“苏皖凉啊苏皖凉,你看看你,在他眼里你早已经没有了价值!”不过,她也并不在乎了! 只见苏皖凉执起一旁的酒壶,为自己满了一杯酒,她端起酒杯,朝着顾陌珩遥遥一敬,轻启朱唇:“陌珩,这些年让你受累了,我为自己的愚蠢向你赔礼了:对不起!”说完便是仰头喝下。 接着她又举起第二杯,继续道:“陌珩,好好的照顾自己,祝你和你的心上人幸福!”她对眼前的人已经无爱无恨了,亦或者是痛到了极致,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所以她才能如此平静的说出祝福的话语。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脸上此刻的笑容,觉得异常的刺眼,心里的戾气控制不住的蔓延起来,他冷冷的看了苏皖凉一眼,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了。 因此,他没有看见苏皖凉在他离开的瞬间,眼里浮现的悲恸和释然。苏皖凉又执起了一杯,她对着顾陌珩的背影,悲凉的喃喃道:“夫妻情断,恩怨无痕。再不相欠!” 哗啦一声,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苏皖凉拂下了烛火,周围的地上撒满了刚刚的酒水,迅速的燃了起来,屋子外的丫鬟发现时,火势已经包围了整个房屋,无法出去,也无法进来。 苏皖凉恍然想起,那一年她落水穿越而来,恐惧和无措让她模糊的记住了他的名字!可是却也成了她一生的劫数。 再次遇见,天地茫茫一片,雪花纷飞,他一袭黑衣,撑着水墨古伞,宛若画中的男子,踏雪而来,而她思及旧事,伤心落泪,手中的梅花掉落,花瓣洒落一地,只听那男子轻声的询问:“姑娘,你可还好?” 那一眼,那一句,成了她一生的执念,万劫不复也无法自拔! 她毁了他和谢府的亲事,姐弟疏远,亲情浅淡,她在他跟前展现着自己的才华!却不知他已经慢慢的对她厌烦! 她总是天真的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好!却不知一切早就成了笑话! 他总是冰冷的走在前面,追逐着他心里的温柔,而她总是傻傻的跟在后面,期望着他回头相望,她想着,他总归会累的,那她就守着他。可是她却忘记了,若是他追上他心里的朱砂呢?她该如何自处! 总是将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满身是伤,她才明白,这世上有一种感情叫做无望!有那么一种人总会告诉你绝望! 顾陌珩走到半路,听到属下的禀报,立刻赶了过去,他只看到苏皖凉淡然的看着他。 他的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苏皖凉,出来,你疯了吗?”顾陌珩动怒的喊着。 “顾陌珩,我好后悔!我好后悔那一天遇见你!!若是没有相遇该有多好!!”苏皖凉说完眼泪就像珍珠似得一颗颗的滴落下来,凄凉而又美艳!就像那一年掉落的梅花! “姑娘!!”含冬悲痛的喊着 “含冬,我对不起你,到最后,也只有你一个人。”苏皖凉看着匆忙赶来的红袖悲哀的说道 “姑娘!含冬陪你一起!”说着就要向火中冲去 顾陌珩的属下见状紧紧的拉着含冬,不敢松懈半分! “姑娘!!……” 顾陌珩看着火中的女子,她的眼中再无对他的爱恋,留下的只是恨意和解脱,还有连他都无法忽略的悲伤!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的青衣已经燃烧了起来,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无法理解,那个总是纠缠着他的女子,何时有了这样莫大的勇气! 顾陌珩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想要阻拦,却是被苏皖凉的话语定在了原地。 他怔怔的听着,一切的话语在她的决绝里苍凉了起来! “顾陌珩,来年的花我一个人看就够了,我们永生永世永不相见!我已经累了!不再爱你了!”说完便是消失在了火中,房屋也在顷刻间崩塌。化为平地! 一季花开,徒留满地悲伤…… 第二章:重生归来 苏皖凉此时看着床前的粉色纱帐,她的脑子有些打结了,心情很是苦闷,她不是应该化成飞灰了吗? 扭头看了看屋中的布置,白色的珠帘,软榻上放着绣了半截得丝帕,白色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枝梅花。这不是她上一世穿越过来落水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房间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看这情形应该是又重生到她落水被救的时候了。 老天是不是太忙了,怎么总顾不上她,总是差她一碗孟婆汤!苏皖凉有些无奈的想着。 她抬了抬手,发现浑身无力,唤了声:“含冬……” 不久就有丫鬟听见声音进来了,声音听着有些稚嫩,年龄还小,只见她着急的走过来,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拿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然后扶起苏皖凉,去不远处的桌子上倒了杯茶,递给苏皖凉说道:“姑娘是不是喊错了,我们院子里没有含冬这个人。不过姑娘总算退烧了,昨天的温度太吓人了。” 苏皖凉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递了回去,抬眼看着房间忙来忙去的婢女,碧绿色的衣裳,清秀的脸颊,她想起来了,这个侍女是秋竹。 这时候她还没有及笄。她还没有做那些荒唐的事,秋竹这些人也没有被她打发掉! “含冬……”苏皖凉低低的喊了声,手紧紧的抓着床褥,!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手心,让她感到了分外的疼痛。她真的没有做梦,她又回来了!可是她…… “姑娘说什么?”秋竹离得远并没有听清苏皖凉的低语。 苏皖凉压下心里面肆虐的郁气,平复了起伏不定的心情,清了清嗓子,抬眼平静的说道:“我只记得自己落水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记不清了?你好好的跟我说一说。” “昨日大小姐和表小姐,还有萧家小姐一起去看梅花,不过小姐几个人似乎在争抢什么东西,我们在外面只听见了争吵声,赶过去的时候大小姐您已经落水了。”秋竹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 苏皖凉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低着头禀报事情的秋竹,她说的没有半分的差错,不带半分的偏执,很是中肯,这样的丫鬟很不错。 她记得上一世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满心慌乱,怕被周围人认出来当做妖怪,于是她就紧紧的抓着就她一命的人,醒来之后,就把顾陌珩的一切问了个清楚。之后就是想着了魔一样的搜集关于他的一切。想必那时,这家里面嘲笑她的人不在少数吧! 苏皖凉细微的勾了勾嘴角,有些讽刺的意味,她往后靠了靠,开口继续问道:“哦……那谁救了我?” “是来访问老爷的定远侯,不过当时来探亲的表少爷也在场。” “表少爷?就是前几天来这里说是母亲的远房亲戚,来暂住几日的表少爷?” “是。” 她对这个表少爷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知道这个人来家中暂住了几日,之后就走了,而她那时更是无暇顾及其他。看来上一世他也在场。那她必然要好好的道谢一番了。 “吩咐下面准备些吃的,沐浴之后,我要用膳。” “是。” 苏皖凉看着退到门口的秋竹,问了声:“我落水之后,都有谁过来了?” “小少爷昨日呆到天黑,今日也刚走不久。萧家小姐送了些东西,传话说是赔礼的。” “父亲呢?” “老爷他……二小姐病了,老爷在林姨娘那里。” 整个房间沉寂的压抑!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秋竹有些害怕的低下头,她觉得姑娘今日有些吓人! 苏皖凉面无表情的说了句 “你下去吧。” 不一会就有丫鬟抬了水进来,苏皖凉沐浴之后,就看见了桌子上的膳食,都不是她喜欢的,可是她却是有些高兴。 上一世她为了爱情活得丢失了她自己,到了最后,她忘了她喜欢的是什么,只记得那人的一切爱好,大概只有最后她死的时候痛痛快快的做了一回她自己吧。苏皖凉仿佛感到了浑身刺骨的疼痛。 她抛开那些想法,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既然再活一世,那么这一世她必然不会与他有半分的交集。他追他的白月光,她走她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第三章:姐弟之情 院中的丫鬟看见苏皖凉从屋中走了出来,急忙把手中的吃食藏在背后。几个人遮遮掩掩的,都不约而同的低着头。 苏皖凉见此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她以前不喜欢管束这些人,因此也不大说,院中的下人松散,不分尊卑。以至于到最后这些见风使舵的人也想在她头上踩一脚! 苏皖凉倚着房门,眯起眼看着院中的人,明明她的脸色苍白,身影单薄,还没来得及梳理,乌黑的发丝如瀑布搬的垂下,风轻轻一吹,飘起几缕,美人如玉不外乎如是。但是这样美好的画面,在苏皖凉的目光下没有人敢出声,院中的下人一个个的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首先有人支撑不住跪了下来,紧接着接二两三的都跪下来了! 苏皖凉并没有喊他们起来,就那样看着他们,秋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样的场景。 她上前朝苏皖凉福了福身:“大小姐,表小姐派人送了梅花糕,说是她今日刚做的!” 苏皖凉闻言看了看秋竹手上提的精致的盒子,莫夕瑶,她的表妹可是个很会做美食的佳人呢?……上一世她可就是吃了这些,连做母亲的资格都失去了,她还记得当时莫夕瑶得意的表情,宣告着她的胜利!若是不回敬一番,怎么对得起“表妹”的好意呢?苏皖凉的眼神锋利起来。 “静姨娘平时是最喜欢梅花的,她前天不是送了我几个香包,还没谢她呢?碧霜,你将这盒糕亲自送去给静姨娘,告诉她“下雪了,外面的路不好走,小心摔着,她就不用过来了。”至于上次她要送我的甜枣就不用再送了。” 碧霜有些踌躇的应了声,领命而去了。 苏皖凉低着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想道:“静姨娘略懂医术,南笎也不是稀罕之物,枣又喻有“子嗣”之意,以她的聪明应该会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永远也不要小瞧这后院女子的聪慧与可怕!” 随后苏皖凉转头吩咐秋竹,“我要去看看衍弟,准备一下吧。” 正当跪着的人感到他们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的时侯,苏皖凉又转过了头,“至于你们,就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谁才是这归云居的主人!” 说罢便进了屋子,而院中的下人皆是彼此相互看着,都不敢起身。苏皖凉让秋竹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簪,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直奔弟弟的院子去了。露过那些跪着的下人时,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和情绪,秋竹见此眼睛闪了闪,便跟着苏皖凉走了。 苏皖凉匆匆的赶到了弟弟的“墨轩阁”,她站在院前,却是不敢踏进去,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几个字,眼睛酸涩的厉害,她闭了闭眼,微微仰起头,任由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那一瞬间,离她最近的秋竹感到了苏皖凉身上难以诉说的悲恸,等她再看自家小姐时,已经没有了那种绝望的气息。 只是看着小姐,她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了难过的情绪。而小姐却是已经向前走去了,那翻飞的衣角似乎已经表明了主人的决心。 而在不远处的亭台上方,有一位青衣男子却是窥见了少女苍凉寂寥的内心,那男子五官分明,俊美异常,一双剑眉下是一对迷人的桃花眼,都说这样的眼睛,那人必然最是深情却也最是无情!只是他看着苏皖凉的眼睛里泛起了浓烈的意趣。 或许他不知道,若干年后,他的心里总是留着这样的一幅画面,那一瞬间的疼痛超越了他所有的一切!他却不肯忘记,不肯放下! 苏皖凉进去之后,看见弟弟的院中居然无人照看,秋竹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影出现,她的脸色愈发的暗沉冷厉。 她推门进了屋子,却没有看见弟弟的身影,而是听见了细微的**声,她急忙的走了进去,却发现弟弟苏衍郗的脸色通红,额头冒着冷汗,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触手一模,苏皖凉大声的喊了声:“秋竹!!!快去拿烈酒过来!!” 秋竹立刻会意过来,急忙出去找寻。 那一刻,苏皖凉抱着弟弟,泪流满面,上一世,她不知晓的事情,她不知道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那时弟弟他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她不敢想,只是六岁这般小的年龄,他那时的心里该是何等的绝望,她还记得她指着他说:“你怎么这么绝情冷血!”弟弟脸上的悲伤。顷刻间苏皖凉心间的疼痛啃噬着她,她不肯饶过她自己,就这么自虐般的像是赎着罪。 “阿弟,这一世姐姐誓死都会护着你,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原谅姐姐······” 她心里毁天灭地的情绪再也无法克制!!!对她自己的,对苏府每一个人的!苏皖凉的眼睛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戾气! 第四章:好戏开始 苏皖凉把弟弟的上衣解开,将秋竹拿来的烈酒在弟弟的身上反复的擦试了几遍,感觉到温度有些降下去了,才微微的放下心来! 她是现代人,对于男女有别,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何况这还是她的弟弟。 这时她转过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们,如针般的眼神刺向每一个人,底下的人都微微的发着抖,他们没有想到少爷会发烧,也没想到大小姐今天会过来!少爷他毕竟是主子,他们这些奴才的命都是掌握在主子手里的。即便再不受老爷的看中,打杀发卖他们几个奴才还是可以的。因此众人都在恐惧着。 苏皖凉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因此冷笑了声:“这么多人会吵着衍郗的,出去跪着吧。”听见苏皖凉的话,跪着的下人都战战巍巍的出去了。 不过片刻,就见秋竹领了大夫过来,那大夫抚了抚稀疏的胡须,诊了诊脉,站了起来朝苏皖凉躬了躬身,说道:“令弟的烧已经开始退了,我再开几副药,服用之后就无大碍了。不过这几天要尤其注意休养。” 苏皖凉上前朝大夫行了一礼,“多谢韩大夫了。” 苏皖凉看着韩大夫的背影,想起了关于他的往事。 自她记事起,韩大夫就是苏家的常请的大夫,他为人中正,宅心仁厚,从小对他们姐弟也照拂了不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过几天韩大夫的儿子因为被人设计,而欠下了一笔很大的赌债!因为无力偿还,没有几天就被人烧了房屋,儿子也被赌坊讨债的人打残了,一家人就这样开始支离破碎了。 紧接着她朝秋竹说了声:“稍后给韩大夫备一份谢礼,告诉他近来要多注意身边人的动向!祸从家出!” “是。”秋竹应了声 苏皖凉坐在床边,拿着润湿的帕子擦着苏衍郗脸上的汗渍。神色温柔,动作轻软,珍视的眼神是秋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看了眼苏皖凉,低下头将她知道的说了出来:“奴婢是在半路遇见韩大夫的,他是从静姨娘那边过来的,似乎是三小姐她感染了风寒。” 说完之后她顿了顿,苏皖凉看了她一眼,秋竹一惊,继续的说道:“刚才静姨娘那边派来的人奴婢没有让她进来,只是让她把话说了,奴婢代为转达。请姑娘恕罪。”说着就跪了下去 “说了什么?” “她说“静姨娘知晓了,说是多谢姑娘体恤之恩!” “知道了,起来吧!你这次做的不错!” 忽然外面吵吵闹闹起来,苏皖凉皱了皱眉头,秋竹连忙出去看了看, “姑娘,好像是静姨娘那边出事了,碧霜还在那里?您看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苏皖凉捻了捻手中的帕子,嘴角泛起诡异的微笑,缓缓的说道:“好戏就要开始了!”而她却是静静地坐着。 “阿弟,姐姐一定会为你将这苏府“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秋竹感到了背部泛起的凉意,也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第五章:喜事祸来 此时的浅香院,静姨娘躺在床上,小声的朝身边的嬷嬷说着:“许嬷嬷,你说大小姐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如此确定我有喜了?”说着也不待许嬷嬷回答,就又说道: “不管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孩子对我来说至关重要,若是个男孩,三小姐以后就有了依靠。”说着便是露出了伤心的深色 许嬷嬷见此,哪能不知道她的主子在想着什么,便是着急的说道:“姨娘,您可不能灰心,若是男孩,到时候还要您好好教养,以后也是您的依靠,三小姐那么懂事,您放宽了心。老奴以后还想沾沾您的福气呢?” 静姨娘听到此话神色高兴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在她进府之后一直不离不弃的老人,低低的保证道:“嬷嬷,我不会忘记你的,这些年多亏了你,我才能在府里有了立足之地。” “您说这话是要折煞老奴呀!”许嬷嬷急忙的想要跪下 静姨娘将她的手拉住了,眼神真诚,定定的看着许嬷嬷,许嬷嬷的眼睛有些热,急忙搭声:“您放心,只要老奴在,就一直在姨娘的身边。” “有嬷嬷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一时主仆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温馨, 忽然门外有丫鬟说道:“静姨娘,碧霜在外面晕倒了。” 静姨娘和许嬷嬷对视一眼,问道:“老爷还没过来吗?” “回姨娘,刚才墨翠已经去了,但是还没有回来。” “你再去一趟,就说我吃了点东西,肚子疼的厉害,似乎是有些见红了。想请韩大夫过来看一下!” “是。” 后院的人从来不缺的手段,也从来不缺心计,只看愿意与否。 苏皖凉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她记得上一世静姨娘因为半夜在府里祭奠烧纸,被她碰见,不过第二天有人向父亲告密,静姨娘就被禁了足,不久之后就抑郁而逝了。三小姐之后就把她当做仇人一般,总是时不时的和她作对。她也吃了不小的亏。因此对这件事印象比较深刻。算算时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 果然听了静姨娘再派去丫鬟的话,苏俊华就急忙赶去了,并吩咐自己的下属快速去请韩大夫了。 而林姨娘正在她的房间里发泄火气,在外人面前保养的漂亮的脸蛋,柔弱的气质,楚楚动人的微笑,此刻哪还有半分,只见她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看了都让人害怕,只听她恶毒的说道:“那个贱人,居然在我之前怀了孩子!我要让她好看!!!” 说着又摔了几个名贵的青花瓷茶杯! 丫鬟们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那怕碎片刺伤了手也不敢有半分的表情,只是更加低着头。 而这边的浅香院就是另一番景色了. 苏俊华的脸上带着喜色,他走进屋内,摆了摆手让许嬷嬷下去了,而自己却是坐在床边,看着静姨娘,并非是静姨娘小题大做,而是他苏俊华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却还是子嗣单薄,府里也只有三个姑娘家,想起苏衍郗,他的脸上泛起了丝丝的不喜,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是脸色有些阴郁。他希望静姨娘的这一胎是个男孩。那么苏家的家业就有人继承了……他也对得起苏家的先辈们! 此时的静姨娘双眼禁闭,眉头有些皱着,像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脸色苍白,惹人心疼,苏俊华有些责怪的看着静姨娘,他坐在床边,笑了笑,安慰着:“随后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 静姨娘听此,眼睛颤了颤,但并未清醒! 不过片刻,下人就带着韩大夫过来了,韩大夫今天对于苏府的事情感到有些奇怪和好笑,嫡子嫡女病了无人照看,反倒是这些姨娘们苏大人看得倒是挺重要的!韩大夫在心里摇了摇头,为那两个孩子感到心疼,苏大人真是糊涂啊…… 不过他作为大夫的底线还是有的,他不会因为私人的恩怨而牵连到生命。 于是他在苏俊华焦急的目光中,为这位静姨娘把起了脉,他抬头看了看静姨娘的脸,复又低头诊脉,只见刚才还“晕着”的静姨娘幽幽的醒了过来,苏俊华看见之后,急切的朝韩大夫问道:“韩大夫,到底如何了??” 韩大夫收起了把脉用的物品,整理好后,他朝苏俊华躬身作揖道:“恭喜苏大人,府中又要添丁了。不过林姨娘还是要注意些。看脉象还是有不稳。” 韩大夫的话音刚落,静姨娘眼中充满了喜色。 而苏俊华听后,立即哈哈笑了起来,吩咐下人道:“等会给韩大夫准备二百两的诊金!这是我苏府的谢礼!” “大人,这些都是韩某应该做的,实在不必如此!”韩大夫推辞道 “韩大夫可不要推辞,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整个浅香院因为他们主子的喜事都高兴了起来! 却是无人发现,此时的苏俊华哪里有刚才的神色! 如果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苏俊华的眼中充满了莫测深沉! 第六章:南笎开始 韩靖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便是准备告辞,不料这时从醒来就没有说过话的静姨娘突然说话了,“还请韩大夫再等一等。” 然后静姨娘便是看着苏俊华,眼中含着些许的泪,委屈的说道:“老爷,本来妾身今日是不会出事的,不料……”她拭了拭泪,欲语还迎的看着苏俊华,只看得苏俊华心疼,便是责问旁边的许嬷嬷:“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 许嬷嬷悄悄地看了一眼静姨娘,在她的示意下,便是将来龙去脉说了一清二楚,“老奴说的都是实话,老爷可以传门外跪着的碧霜前来问话!” 苏俊华听了许嬷嬷的话,怒气冲天,说道:“来人,将碧霜给我带进来!” 门外的婆子们听见苏俊华的吩咐,立即架了碧霜进来,碧霜在外面跪了许久,早就已经冻僵晕死过去了,婆子见状,就拿起炉子旁边的热水泼了过去,碧霜立即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不过那热水马上就被冷风吹凉了,冷嗖嗖的,冻得她只打哆嗦。 她看见屋子里面的人,立即哭诉到:“老爷我是冤枉的,那糕点是小姐让我送过来的。不关我的事!”说完话便是不停的磕头 苏俊华冷笑一声:“冤枉,哼……我还没问你话呢?你自己倒是交代了清楚!” 苏俊华看着韩靖,拜托的说道:“韩大夫,麻烦你给看一看。” 说完就有人将桌上的糕点盛了上来。 韩靖拿起一块闻了闻,又捻起一丝尝了尝,复又拿起另一块,同样的做法,之后脸色有些凝重,他朝苏俊华说道:“苏大人,这糕点里面有一味叫做“南笎”的药,它本身无毒,但是却最不适合女子食用,少则身体虚弱,多则……” “多则什么?!!”苏俊华的脸色沉着 韩靖咬了咬牙,说道:“多则绝子!韩某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做法,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韩靖不经意的抬头,却瞥见了苏俊华眼中飞快闪过的痛苦,他急忙低下头,心中掀起了今天海浪,只是面上还是平静无波。 静姨娘听此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些微微发抖,而苏俊华直接站了起来,身上的怒气更加重了! 碧霜听此愈发的害怕,她不敢再说其他,只能不停的磕头,嘴里喊着“冤枉”两个字,整个房里只听见她用力的磕头声,还有哭诉声。 只见苏俊华说道:“来人,将她给我拉出去重重的打!!打死为止!!” 旁边就有婆子伸手去拉了,只见碧霜上前跪在静姨娘的跟前,“静姨娘,我是冤枉的,那盒糕点是表小姐交给我家小姐的,小姐说您喜欢梅花的,就让我作为谢礼给您送过来。我真的不知道那糕点有问题!!” 静姨娘听此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看见苏俊华的脸上有着犹豫,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心沉了沉,扶着肚子期期艾艾的说道:“老爷若是为难,那就算了吧,只是就怕以后孩子会有些危险,不过我会尽量注意的!”说完立即掉了几滴的泪。 苏俊华一听,马上想着:“如果今天不调查清楚,恐怕之后不会有人引起警戒,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那么这些年……!不行!!” 韩靖看见苏俊华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该留了,于是说道:“苏大人,我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 苏俊华对此赔礼的说道:“改日一定请韩大夫过府一聚!近期之事还望你多多见谅!” 韩大夫:“今日在下只是替静姨娘诊了诊脉,再无其他!” 苏俊华笑了笑,便吩咐下属送韩大夫出去了。 而屋内苏俊华正了正表情,吩咐一旁的奴婢道:“你们去把表小姐,大小姐都给我请过来!”几个丫鬟行了一礼,就陆续的去请人了。 韩靖出了院子,就打发下人离去了,他常给苏府的主子们诊脉,因此对苏府也是极为熟悉,他沿着路走着,回过头看了一眼这被大雪覆盖的苏府,突然只觉得无比的压抑,莫名的他又想起了那两个孩子,还有苏大人的神色,只觉得苏府像是埋藏着莫大的惊天秘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是叹了口气。背着药箱,走出了府门。 而此时苏皖凉则是倚在苏衍郗的床边睡着了,她本来身体就还没好,刚刚又忙了一番,加上心情起伏的原因,不久便是感到了疲累,不过她睡前还是吩咐了秋竹,“如果父亲派人过来,就说我昏睡了。” 而此时在静姨娘房中的苏俊华看着站在一旁温顺听话的莫夕瑶,在听到下人关于苏皖凉的回话,顿时责骂道:“这个逆女!!”来回走了几步,便是吩咐下人再去喊叫:“只要她没有死,哪怕只有一口气,也得给我过来!!” 而莫夕瑶听见后,低着的头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作为旁观者的静姨娘听到苏俊华的吩咐,不禁心里有些微寒,“作为亲生的女儿哪怕再不待见,也不该如此厚此薄彼!”不过她最终也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 苏俊华袖中的手掌紧握了数次,却无人发现! 第七章:云家表哥 人总是这样的,没有涉及自己利益的事又怎么可能拼尽全力呢?最多也只是可惜罢了。 不过苏皖凉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就必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她也是不在乎的! 等苏俊华派来第二批人来请苏皖凉的时候,秋竹正在为难的要不要叫醒大小姐,虽然她也只是来到府中不到半年,但是她是一直跟着小姐的,总感觉小姐落水醒了以后,就跟以前不大不一样了,看人很是平和,但是就是这种温凉的态度,让人不可忽视。 但是来请人的丫鬟可没有这种眼色,当然她也是不知道的,自以为有苏俊华的撑腰,嗓门很大,让沉睡的苏皖凉都醒了过来。 只见那奴婢大声的说道:“大小姐,老爷,静姨娘还有莫姑娘都等着您呢。”声音很是尖细响亮,行礼很是敷衍,语气刻薄,细小的眼中不时的闪过不屑,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早就被苏皖凉看到了。 秋竹看着那丫鬟脸上充满了愤怒,准备上前一步斥责,但是却听见了自家小姐的声音。她止住到嘴边的话,转头看着苏皖凉,等着苏皖凉的吩咐。 “不知这位姐姐叫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让你过来一趟,我见了父亲,定要让他好好的褒奖你一番” 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的苏皖凉,笑意盈盈的说道,仔细看去笑意丝毫不达她的眼底,只有冷冰冰的漠然。 “多谢大小姐如此抬爱,奴婢名叫向柳。” 苏皖凉听此,微微低头的眼里闪过极重的冷厉。抬头复又是一副感激的表情。 苏皖凉语气柔柔的说道:“既然父亲找我,那必然是有急事了,耽搁不得。秋竹,你在这照顾小少爷,有任何事立即禀报我!” 苏皖凉转头看着院中,指着一个丫鬟, “你叫什么?” “奴婢映寒。” “你与秋竹在这里照顾少爷,要尽心尽力!明白吗?!”苏皖凉语带寒霜的说道 “是。”映寒听到苏皖凉的吩咐急忙磕头应道 苏皖凉之所以挑中她,是因为她看见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她依旧跪的笔直,眼神清亮,没有怨气,而且穿的破旧,一看就不是负责衍郗生活起居的丫鬟,但是会尽心。 “小姐,您……”秋竹在苏皖凉带笑但是却又严厉的眼神中消了声 “你什么事也不需要管,明白了吗?等一会一定要照顾好小少爷!” “是,小姐。”秋竹和映寒坚定的点点头。 秋竹还是将小姐的斗篷拿了过来,为她披上,苏皖凉这才仔细瞧了瞧,那斗篷一看都已经是去年的了,这时她又给苏皖凉手中放了个暖炉。立时手中凉凉的温度就降了下来,苏皖凉的眼中晕开了一层流光,眨眼就消逝了, 其实苏皖凉一直以来是个怕冷的人,只不过上一世她总是跟着顾陌珩到处跑,后来连冷也就忘了吧,她有些出神的想着。 “大小姐,您听见了吗?大小姐……”苏皖凉回过神,就听见向柳有些冲的声音。 “走吧!”苏皖凉走了出去,脚步有些匆匆。 她不该再想的,那样的爱情,那样的人,那样的自己,太过卑微,也太痴傻了,这辈子她不要了,也不屑了! 映寒与秋竹守在苏衍郗的床前,而映寒也不出苏皖凉所料,对苏衍郗很是尽心。但却并没有讨好之意。秋竹看见眼底闪过一缕幽光。 向柳觉得今天大小姐说话有些怪怪的,想了半天又没想出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还是以前那种不温不火的模样!又不受宠!又能翻出什么天来!”因此行为之间也极为的不耐烦。 苏皖凉踩在皑皑的白雪上,发出咯吱的响声,她走的极慢,像是小心着什么。 这府中修建的极好,尤其是栽种的时景,很有特色,亭台楼榭,环山衔水,屋子的窗栏,廊阁以及扶手都或多或少的刻着雕画,尽显古雅之风,放眼望去远处更是古树参天,奇花丽景。 天空飞舞着白色的雪花,仿佛柳絮飘飞的季节,带着温柔的,淡淡的哀伤。在空中旋转、升腾又慢慢地落下,眼前也变得模糊朦胧起来,茫茫的白色占满了整个天地。 向柳却是不管不顾的走在了前面,甚至有些责怪苏皖凉的行为! 忽然苏皖凉停下脚步,软软的喊了声:“向柳姐姐。”然后灿烂的笑了笑。 苏皖凉趁着向柳怔仲的瞬间,朝她跑了过去,立时就要撞在向柳的身上,而向柳却是反射性的一推,苏皖凉就倒飞了出去,向柳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看见苏皖凉嘴角的漾起的嘲笑,讽刺的看着她,霎时从脚底升起的寒冷直冲向柳的头上,她的脸色惨白,手脚颤抖,而苏皖凉则是无助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有些发青,暖炉被撞飞到了一旁,身上沾满了雪花,显得凄凉无比。 当然外人看去的就是苏皖凉高兴的朝向柳跑着过去,想要赶着她的脚步,没想到向柳不但胆大的走在主子前面不说,更是想要欺辱主子。就算大小姐再不受宠,她也是主子,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再说大小姐平常从不摆小姐的架子苛待他们,反而对他们很是温和大方,因此路过的下人都是谴责的看着向柳!有个嬷嬷已是朝静姨娘的院中跑去了。 “好大的胆子,我竟然没有想到在这堂堂的苏府,一个下人居然也敢如此对待府里的主人!!”云锡梵从亭中走了出来,抱起了晕过去的苏皖凉面无表情的说道,同时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丫鬟去告诉苏俊华这里的情况,他朝廊中走去。 而向柳早就在云锡梵出现的时候害怕的跪趴下了。云锡梵是府中的贵人,连苏俊华也是敬他三分。 云锡梵其实一直在这亭台之中,本来是想看看这府中的景色,不料又遇见了早上的女孩,看着下人对她的无礼,他以为苏皖凉会发怒,哪知她……想着便是摇了摇头,有些失笑,他当然清楚事情始终,不过这等不尊主人的丫鬟来日也会毫不犹豫的背主,没必要留情!!他的眼里闪过寒光。 低头看着怀中闭着双眼的人,他小声用两个人的声音悄悄地说了句:“丫头,你可欠我个人情!”说着便是又笑了笑。 第八章:陌珩初现 云锡梵果然看到了怀中的女子皱了皱眉头,他的心里泛起愉悦的感觉。 “你们小姐住在哪?带路!”云锡梵朝跟在他旁边的丫鬟说道 苏皖凉听到云锡梵的话,心里怒气翻涌,“这是哪来的人,真是……不能回我的院子!否则一切都白费了!!”想着自己的计谋会毁于一旦,苏皖凉便是假装幽幽的醒了过来,她抓着云锡梵的袖子,虚弱的说道:“不……回,去……墨轩阁……弟弟那里。”说完便是虚脱的放开了云锡梵的袖子。 两人用眼神对峙了半天,终是云锡梵败下阵来,当然他也是想要看看他会做什么?他有预感这为这位苏府的大小姐会给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突然云锡梵感到一股冷冽的视线刺在自己身上,准确的来说是刺在他抱着的女孩身上,苏皖凉抬头看去,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冰冷,大脑倾刻空白,明明是在雪天,可是她却觉得她又回到了那一天,大火烧过她身体的每一处,从骨子里的痛楚猝不及防的涌了出来,她的眼中涌现了深刻的恨意,全身颤抖起来, “丫头,你没事吧?” 苏皖凉的心中还留有一丝的清明,听见云锡梵的问话,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怨气,回道: “我……无事,麻烦公子送我去墨轩阁。”苏皖凉的眼神带着丝丝的恳求,紧紧的拉着云锡梵的衣袖不肯放开! “你放心。”云锡梵用眼神安抚着她。 云锡梵见苏皖凉不过三面,第一次是落水的时候,她很可怜,但是今天两次见面,他可以肯定这丫头心性凉薄,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见到定远侯却怕成这样子,不,准确的说不是怕,而是怨和恨,那么刻骨的恨意连他都有些惊讶了,昨天定远侯可是出手救了她的,真是奇怪的丫头!不过,他喜欢!! 廊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只能听见雪花扑扑簌簌落下的声音。两人似乎对峙了起来。 不过云锡梵见多了世面,更何况他的身份也不必为任何人而折腰,因此他也只是朝着来人笑了笑,“顾世子今日是来……?” 顾陌珩看着乖顺的躺在云锡梵怀里的苏皖凉,心里泛起无边的疼痛,他想说:“把她还给我,她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妄动!!”可是他的眼前又闪过苏皖凉看他时的怨恨,还有上一世她决绝的话语,将他的想要说出的语言哽在了喉中,最终他也只是说了句:“我来看看苏小姐!” “那我送丫头回去了。”说完就抬脚走了过去, 云锡梵与顾陌珩错身而过的瞬间,他还是感到了顾陌珩情绪的剧烈波动,不过瞬息就平静了下来,但是他怀里的丫头也是全身绷紧,好似在防备着什么。见此他的心里愈发奇怪起来。 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这大冷天的,他得赶紧送丫头回房间才对。因此他的脚步快了起来。 墨棋也是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不敢有半分的越举。 庭院里此时已没有人,都被刚刚到情况吓坏了,各自回去汇报各自的主子去了,顾陌珩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多久,他捂着心口剧烈的喘息起来,下属见状急忙扶着顾陌珩,从怀里掏出来药来递给他,:“世子,你不能情绪激动,不然您的病会复发的!” 顾陌珩没有服药,而是空茫的看着远方的天空,喃喃的说道:“她不愿再理我了,……她不要我了。她在恨我!……我……噗……”突然顾陌珩吐出了一口血,那鲜红的血在雪地上显得妖艳的美丽而又令人心悸。 “世子,苏小姐她只是不知道事实。”顾青在一旁急忙的说道。 “是啊,世子,苏小姐要是知道了,她不会这样对你的。”顾沉也急忙的说着 他和顾青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苏小姐对他家世子的刻骨恨意,那哪像喜欢呀,简直就是和杀父仇人差不多了!只是世子的身体不能耽搁。否则会出大事的! 他同顾青使了使眼色,顾青会意过来,立即说道:“世子,您看苏小姐晕倒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咱们……” 顾陌珩的眼里闪过极亮的光芒,他拿过顾青手里的药丸,服了下去,顾青两人对视一眼,都同时松了口气。 顾陌珩服了药,他的脸色好转过来,只是还是有些苍白,他朝着顾沉说道:“你去将秦御医请过来。” “是,”顾沉听罢领命而去了,他在顾陌珩看不见的地方看了顾青一眼,“护好世子。” “明白,”两人极快的用眼神交流,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去她的地方。”顾青听到顾陌珩的吩咐,连忙扶着顾陌珩去了。 第九章:一石四鸟(一) 此时正在静姨娘屋中等着苏皖凉来的苏俊华,没有看到他派去丫鬟向柳的身影,等来却是云锡梵下属的到来,等他清楚来龙去脉,并且知道云锡梵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顾不上静姨娘的喊叫,立即慌乱的带人去了墨轩阁。 而此时的墨轩阁,云锡梵进去之后就看见一大片的仆人在雪地跪着,有的已经晕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就让丫鬟打了棉帘走了进去,而在屋内的秋竹看见他家小姐昏迷不醒的样子,急忙收拾了软榻,云锡梵将人放了上去。 “赶紧给你家小姐收拾一下,她刚刚跌在了雪里。”说完云锡梵也觉得这里不合适,就出去站在了外面。 秋竹赶紧给苏皖凉整理了一番,她转头想去浅云院取衣服,不料苏皖凉醒了过来,看着秋竹通红的双眼,笑了笑说道:“傻丫头,我没事的,你不必去了,一定要照顾好衍郗。” “可是小姐,你会生病的。” “你照顾好衍郗,我保证我不生病!” 秋竹看着苏皖凉冻得通红的脸颊,还有她拿着帕子不论如何擦拭都始终的冰冷的手指,止不住的掉着眼泪。 苏皖凉有些累了,但是这时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她不能睡过去,于是强迫着自己保持着清醒。 而在风雪不停的外面,云锡梵听着里面苏皖凉柔柔的劝说声,还有小丫鬟的哭泣声,莫名的觉得有些温馨。 不过,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里面刚刚躺着的是苏皖凉的弟弟苏衍郗。“表妹表弟怎么过得这样凄苦?昨天他刚来并不知晓,不过,现在吗,苏府必须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才行!!”云锡梵出神的想着 不多时,云锡梵就看见定远侯世子顾陌珩带着苏俊华一起过来了,不知顾陌珩说了什么,反正苏俊华的脸色小心翼翼,又带着震怒,看到满院的下人怒火更甚了,不过这怒不是对着定远侯世子的!而是…… “苏大人,你来了。” 苏俊华陪着笑意,“呵呵……云贤侄,呵呵……你放心我一定给好好的整治这些下人!!” 云锡梵见此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于是三人都进了屋中, 苏皖凉在听见丫鬟的行礼声之时,就知道苏俊华过来了,不过她没想到顾陌珩也要插一脚,他不是最不喜欢管这些了吗?怎么……? 苏皖凉脑中有千万种的猜测,不过也没得出结论, “秋竹,你和映寒去照看弟弟。”她朝着站在一旁护着她的秋竹说道 秋竹两人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去了隔间。 “上一世弟弟的这件事她没有发现,而这一世她发现了,一切已经开始改变了。不需要太担心了吗?”苏皖凉默默地想着, 苏皖凉在衣袖里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甲刺伤的疼痛提醒着她,她看着苏俊华,只是余光扫了扫旁边的两人,苏皖凉轻轻的开口道:“父亲,女儿失礼了。”扶着软榻站了起来, 苏俊华感受到身边两人威胁的视线,哪里敢责怪苏皖凉,只是慈爱的说了句:“没事没事,生病了好好休息就好了。” 莫夕瑶眼中的嫉恨愈发的重了。 苏皖凉见此嘲讽的目光一闪而过,懒得陪苏俊华演父慈女孝的戏码,还未等莫夕瑶表现她的善良大度,苏皖凉眼中晕起了泪,害怕的哭着说到:“父亲,向柳姐姐说是我要害静姨娘的孩子,她说……你们都等着我……准备问我话……女儿害怕……父亲你最相信女儿了,女儿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弟弟呢?那是莫表妹送给女儿的,表妹应该也不会的……您看,衍弟生病了,女儿忙着亲自照看,怎么会想那些事呢?……”苏俊华听完脸色黑了起来,急忙的安慰着苏皖凉,不过偶尔眼中闪过的不忍,还是被苏皖凉看了正着。 她从不渴望父爱,无论是在现代还是上一世,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羡慕过,不过久而久之就不再羡慕了,觉得无所谓了。不过她可以利用所谓父亲暂时的愧疚之心! 上一世,她遇见的那个和尚还曾给她批过预言,说什么:“亲情缘淡,爱情孤苦,”后两句是什么她已经给忘了,那时她穿越而来,作为现代人她从不相信佛的。所以她并没有在意。不过现在想想,还真是准。 “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苏皖凉假装害怕的说道 旁边的云锡梵已经看傻眼了,他实在是不知道来怎么形容他的这个表妹丫头了,这变脸的功夫比天气还快,不过表妹做事,表哥怎么能拖后退呢!一定要助一臂之力才是。于是云锡梵想好了措辞,准备开口,就听见旁边顾陌珩简单粗暴的话语,“纵容下人欺辱主子,纵容表亲祸害嫡女,嫡系生死无人在乎!苏大人,后院如此之乱,我想陛下也不会让你在朝堂再呆了吧!!!” “世子,您不能这么断定呀,应该调查清楚再说!”苏俊华有些焦急的说道 “那父亲认为我在说谎吗?” “这,皖凉,你平时与你表妹最为要好的,她不会害你的是不是?” “表姐,夕瑶平时有了什么好东西,从不敢独吞,都是先拿来给你的,你怎可……?”未完的话语给人无限的遐想。说着便是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好不可怜! 被她这一说,反倒是苏皖凉陷害了莫夕瑶。好像平时苏皖凉有多十恶不赦似得。 于是苏皖凉也不再假意害怕了,果然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应该留有情面!她凉凉的开口道:““父亲,我是苏府的大小姐!” “我母亲的嫁妆共有一百五十抬,铺子有二十三家,良田有三千顷左右。” “为何我的衣物都是旧的?母亲的首饰会戴在表妹的头上呢?” “因为我母亲留下的东西都被姑母拿去“保管”了,那时我年龄尚小,姑母代为管理我很感激,但是现在我已经大了,姑母她至今也没有归还于我。” “所以,表妹认为我需要你的什么呢?” 苏皖凉说完后轻视的看了莫夕瑶一眼。 屋内屋外的下人们才明白原来先夫人为小姐和少爷留下了这么多的东西。居然被自己姑母霸占了!! 于是略带轻蔑的看着站着的莫夕瑶,莫夕瑶感到身上的异样目光,眼里闪过愤怒,心里对苏皖凉的恨意更深了! “原来我舅母为表妹留了这么多东西都是给了别人了吗?苏大人……”云锡梵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俊华看着 苏俊华心里有些恼怒云锡梵和顾陌珩的多管闲事,但是他们两个,他一个也得罪不起,于是便是吩咐下人去请自己的妹妹了苏怡了。 第十章:一石四鸟(二) 莫夕瑶的母亲苏怡原是嫁到莫家的,但是五年前莫家因为贪墨案被牵连,苏俊华在母亲的恳求下,费劲力气,打通了曲折很多的关系,才留下了本应该流放的她们母女,也将他们带到了苏家。平时苏老太太很是宠爱苏怡!苏怡丝毫没有嫁出去的自觉,因此这两年很是苛待苏皖凉姐弟两个人!而苏俊华本就不喜欢苏皖凉和苏衍郗,也就当做不知道! “大哥,那丫头是污蔑我的瑶儿的!!你可不能放过她!!”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如此恶毒的话语,实在让人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苏俊华听到此话,眉心跳了跳,他的妹妹平时那些礼仪都喂了狗了吗,怎么这么粗鲁!更何况那是他的女儿和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轮不到任何人这样指责!! 苏皖凉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她的这位父亲可是最爱面子的,苏怡这样可是自讨苦吃,都不用她再推一把了。 苏怡在下人打开帘子的时候,脸上凶狠的表情就僵在了那里,她没想到这屋子里这么多的人!她的女儿看着她一副羞愤的表情,哥哥更是怒目的瞪着她。 于是苏怡调整了下表情,虚伪的假笑道:“大哥,皖凉她还小,我这不是代她打理吗?呵呵……” 苏俊华:“你不用管了,今天当着锡梵还有世子的面,你将云氏留下来的东西交给皖凉吧,她已经大了,该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了。” 苏怡管了这么多年,本来就想着占为己有,没想到苏皖凉突然开窍了,居然想要回去,怎么可能?“大哥,要不我整理些时日再给?” “莫夫人是不舍得吗?还是你想跟着莫家流放呢?”苏怡当然舍不得,但是听到“流放”两个字,她就吓得腿软了起来!尤其是顾陌珩那双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似乎她只要说出“是”字,立马就会被处死! 苏怡见此心里极为不甘的将随身带着的钥匙给了苏皖凉,又派人去院中取地契和房契去了。 “大哥,大嫂的东西我都给了皖凉了,至于静姨娘中毒的事那可不是我们夕瑶做的,你可不能冤枉了她。”苏怡紧追不舍的说道 “父亲,女儿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若趁着大家都在,叫了碧霜过来,问清楚就好了。” “一言为定!如果你冤枉了夕瑶,你要朝她下跪道歉!”莫夕瑶还未阻止她母亲,就听见了她母亲的答应的声音,险些气晕了过去。 “可以,如果我没有冤枉她,那就同样请表妹如此了!” 苏俊华见此就知道阻止无望了,就要派人去提了碧霜过来,不料顾陌珩出声了:“她已经在外面了,我的下属冒犯了!”说完毫无压力的朝苏俊华说了句 苏俊华算是看出来了,这世子就是给皖凉撑腰来了,哪管对错呀!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嗯”了声。 倒是苏皖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顾陌珩只是冷冷的回望了她,就转过头不再看她了。苏皖凉心里的疑惑也消了些。但是还是有些奇怪和别扭。 不过碧霜进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顾陌珩身体微微的放松了些,这个情况也就只有云锡梵知道了,于是他朝顾陌珩笑了下,顾陌珩只当不知道,不理他的调侃! “碧霜,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父亲在这,他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碧霜听完,跪在地上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苏怡得意的看了一眼苏皖凉,她朝碧霜温柔的说:“碧霜,你放心,老爷一定会明白你的苦衷的!你只管还说出来!” 没想到苏怡刚说完,碧霜看了她一眼就害怕的求饶起来。 “表小姐,你放过我吧,不要为难我的家人。求求你了……” 第十一章:一石四鸟(三) 苏怡傻眼了,她觉得怎么也不应该转变了画风啊,说好的剧情呢? “碧霜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家瑶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脸上挂着假意的微笑,眼中透出了凶狠,小幅度的向前走了一步,不过旁边有人阻挡。 莫夕瑶听此神色微动,心中不禁暗骂碧霜的不知好歹,她走上前,握着苏皖凉的手,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柔柔的说道:“妹妹,想不到我平时做些吃的好心送你,居然被这等贱婢钻了空子,想挑拨你我的姐妹情分。”说着就是要落下泪来,一副好妹妹被委屈了的样子。 若是以前或者上一世的苏皖凉,也许会就此作罢,但是今生的苏皖凉明白了人心的可怕,在这些恶人面前,你若是退一步,那么你就会步步后退,直到最后粉身碎骨!他们的贪得无厌、狠心绝情,是她用命见识过的,所以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有一线生机! 苏皖凉只是面无表情的抽回自己的手,并不理会莫夕瑶的开脱之词,她只是微微的斜睨着跪在地上的碧霜,一双眼幽深莫名, 碧霜被看着,那目光仿佛穿透人心的感觉让她一惊,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的难堪,她呐呐的不敢再说其他的话了,她甚至有种预感,小姐早就知道她是谁的人了,今天的一切小姐早就预料到了,怎么可能,大小姐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可能的……,碧霜一直在心里默念,但是还是止不住心里像水一样冒出来的的念头…… 碧霜想到这些更是颤抖的厉害了,她低着头,无人看见她眼中的恐惧,只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苏俊华见此正准备问话,那知碧霜忽然抬起抬头,也不再害怕了,反而发带着一股决然的意味:“老爷,奴婢一直都是表小姐的人,那糕点里的药也是表小姐下的,她是一直让大小姐吃的,不成想这一次,小姐转赠给了静姨娘!” 说完之后整个墨轩阁都静了下来,在场的人心里都升起了些微的寒意,表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下药害自己的表姐,亏得大小姐还对她那么好,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恩将仇报! 莫夕瑶就像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扒光了衣服,她心里升气一股惧意,她苦苦经营的温柔善良的形象,今天一下子毁于一旦,喉咙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眼前发黑,像是马上就要晕过去,不过她咬了咬牙,上前跪在地上,面上一副不解受伤的哭泣着:“舅父,瑶儿就是再怎么大胆,也万万不敢做出谋害姐姐的事,碧霜她一介丫鬟怎可胆大的诬陷于我,分明是有人指使。您一定要还瑶儿一个公道!”美人涕泪,楚楚可怜。不动声色的诱使人,让人想着说不定是苏皖凉指使碧霜陷害表小姐,毕竟表小姐除了家世败落,她的才情可是名扬京城的! 苏怡看到莫夕瑶如此,哪里还不知道坏事了,于是她说着便是哭了起来:“大哥,你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收留我们,可是偏偏有人容不下我们母女,我们还不如当初死了算了!呜呜……” 云锡梵觉得他把他这十八年对女人的行为,今天在苏府都了解了,真真是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他心里的震撼,这把白的说成黑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本事!这母女俩还真是奇葩一只,不过心机也很深沉! 顾陌珩见此皱了皱眉头,心里很是痛恨自己,他从不知道原来在苏府他过得是这种糟心的日子,以前也只是看她偶尔低落过,不过眨眼间就又是恢复活力,她只是把事都藏在了自己心里,留给他的都是快乐,可是他却是弄丢了一切! 顾青见此,忽然看到顾沉拎着秦御医进来,急忙岔开顾陌珩的注意力,灵机一动说道:“世子,秦御医不是最懂这些了吗?” 顾陌珩听此果然紧紧的盯着秦御医。 秦御医被顾陌珩黑沉沉的眼睛盯得发怵,他可是知道京城这位定远侯世子的,克死母亲,凡是接触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得了重病,有几个甚至都死了!邪乎得很,几乎没人愿意得罪他。于是被拎进来的火气也不敢发出来,只好压了下来。 秦御医整了整衣服,看了看众人,在一看这情况,哪里还不知晓,这是苏府的家事,只不过世子叫了他过来,显然世子有关了,他心里的小九九打了起来,朝顾陌珩躬身作揖道:“世子,您是……” “看她!”眼睛看向莫夕瑶 秦御医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莫夕瑶,心里想着:“嗯……果然是个美人,难怪世子都动心了,不过这位姑娘看着没病呀……” 顾青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的叫苦,哎呦喂世子,您老能不能不要说话这么简单呀,您看秦御医看您的眼神都变了,还有您看苏小姐脸上“果然如此”的神色,您要是再这么,世子夫人就没影了…… 不知是不是顾青的祈祷起了作用,只见顾陌珩反应过来,冷冷的开口说道:“她碰了南笎!你检查下!” 第十二章:自食其果 阁内的人都没有察觉,从莫夕瑶和苏怡开始哭诉,苏皖凉就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此时,她的声音传来:“秦御医。” 秦御医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摆置的屏障处,还有个小女孩,女孩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灵动,但是举手投足间的淡然却是这京城少有人可比的,只不过太过虚弱了,看到刚刚的一切,再联想到此,他也明白了十之八九,于是他温和的说道:“姑娘有话直说。” 苏皖凉温婉的笑了笑:“南笎无毒,但是碰了它的人,手指会染上斑点,而且还会传的越来越严重!是吗?” 秦御医听此,心里诧异了几分,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迟疑,不过他到底是御医,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苏小姐说的不错,药都是要经过处理才能用的!” 苏皖凉听此朝秦御医飞快的点了点头。 只见话音刚落,莫夕瑶就急忙张开她的双手,发现她手上的斑点果然又比昨日多了起来,于是惊慌地尖叫了一声:“啊……”她急忙站起来,跑到秦御医的跟前,慌乱的求着:“秦御医,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毁容!!求求你……” 苏怡也在一旁扶着莫夕瑶,同样的哀求着秦御医。 苏皖凉见此笑的分外温柔,“表妹和姑母这是怎么了?我和秦御医只是讨论药物而已!” 不过在场的下人看到苏皖凉如此温柔的笑容,都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而秦御医也是不屑的想了想,有贼心没贼胆说得就是这种人! 苏怡看到苏皖凉的笑容,恨不得上前抽她两巴掌,她女儿都快毁容了,苏皖凉还轻飘飘的问她怎么了?苏怡都快气死了,她费尽心机得来的,全都被苏皖凉这死丫头给毁了!于是苏怡悲愤的朝苏皖凉吼道:“瑶儿毁容你心里很开心吧!你无才无德,时时刻刻的嫉妒着瑶儿,你这种恶毒的心思,和你死去的云氏……” “够了!!你胡闹够了没有!……” 苏俊华的脸色震怒, “大哥,……”苏怡也知道踩了大哥的不痛快,于是脸色惨白,不敢吭气。而莫夕瑶也是低着头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苏皖凉眼中的寒意骤聚,可脸色却越发的温和。 秦御医不说话,他看了看顾陌珩,于是站在了一旁。 刚刚的情况都不用再问,就知道到底那药是谁下的了! 苏俊华见此,朝一旁的云锡梵,顾陌珩还有秦御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下治家有失,让各位见笑了!”不过这几位都不关心苏怡母女这个问题,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嘛····· 云锡梵:“苏大人可要小心,这要是哪一天一个不小心祸从口出,这可就遭了!” 顾陌珩:“苏府的景色不错!”意思就是:人不怎么样!苏俊华听此脑袋转了个弯就想到了后面那一句。 秦御医只是出神的看着外面,反正不关我事!他的表情是这样地!但是你竖起的耳朵算什么?! 苏皖凉见此,眼中极快的飞过亮光,她凉凉的声音响起:“父亲,女儿只是和秦御医说说罢了,南笎会染上斑点,但是饮食只要注意,不久就会消去的!” 意思就是:那是莫夕瑶不注意平时入口的东西,与我无关! 于是苏俊华下了狠心,转过头朝苏怡母女面无表情的说道:“夕瑶按约定给皖凉道歉!” 第十三章:抉择 听到此话,苏怡险些气晕了过去,她的女儿可是京城的才女,万一今天真的给苏皖凉下跪,那她害自己表姐的事就彻底坐实了,名声就毁了。以后谁还敢娶她! “大哥,那些话只是我与皖凉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苏怡对苏俊华干笑着说道 苏俊华转头看着可怜的妹妹以及外甥女,又掉头将目光转向苏皖凉,希望苏皖凉能理解他的意思,不要计较,放过苏怡母女。 苏皖凉看着苏俊华投过来的目光,又怎会不理解这位父亲的想法,她在心里冷笑,上一世就是这样的一副假装仁义道德的伪君子行为到最后毫不留情的舍弃他们姐弟,嘴上说着大义灭亲,将她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恨他们都来不及,怎么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呢!! 可惜了,她今日绝不会绝不会就比罢休!这一世伤他们姐弟的人,从今日起,她会一点一滴的讨回来!于是苏皖凉眉宇间带着温柔,眼中流露出疑惑来,“父亲您是一家之主,你说什么皖凉都会听的,何况父亲您贵为邢部尚书,女儿相信您一定不负陛下的期望,是个清廉公正父母官,女儿相信您的。” 说完她微微低下头,乌黑的发丝遮住她的一侧侧脸,只露出了洁白的后颈,苍白的嘴唇紧紧的咬着,有丝丝的血色染上,更让人感到她的脆弱,一抹清冷艳丽的油然而出!! 但是却无知道,她长睫遮住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 “精彩!……”顾青听到苏皖凉的前一句话,还以为她会为了苏俊华的父女之情放弃惩罚这对母女呢,不料苏皖凉先是给苏俊华带了顶高帽,后面竟然把陛下都请出来了,更是关系到苏俊华的官位名声,要知道在这个朝代,如果你的名声坏了,做官是肯定不可能了,至于其他的也会受阻! 所以说苏皖凉已经把苏俊华的路都堵死了,以前顾青看着世子惦记苏皖凉也只会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个女人吗?值得世子这般!此时的顾青绝对是从心里佩服苏皖凉了!两三句就把一件小事上升到关乎苏俊华的官途,甚至是整个苏府的未来!相信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做错选择! 苏俊华听到苏皖凉的话,其实他处理这么多的朝廷案件,又怎么不知道事情的始伟呢!不过是想就此作罢!不在追究!只是看看如今的局面,不禁让他有些恼羞成怒,更让他生气的是今天他的脸面绝对是丢尽了!若是让圣上知道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难免以后会对他有所偏见!! 苏俊华沉着脸,低喝一声:“夕瑶,给皖凉道歉!” “大哥!你!……”苏怡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 苏俊华无动于衷,并不理会!! 苏皖凉对苏俊华的心理把握的很准,他最是清楚她所谓的父亲最爱面子!还有就是耳根子软,偏偏容不得人违抗他!但是他却很孝顺!! 苏皖凉上一世有想过,为何这么孝顺的人,却那么毫不留情的对待他们呢!即使到了最后她和衍弟都毫无还手之力了!却还是将他们生生的逼死了!一个人的心到底可以狠到什么地步呢?不过…… 她的衍弟被他们逼得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背负一生的骂名!只要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不过不着急的,这一世她会让他们都尝一尝地狱的滋味!!所以这花瓣还是要一片一片的掉落下去,化成了飞灰,才有意思!不是吗? 不过目前的这出自相残杀的局面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呵呵……但是呢……还差一位呢……也应该快了吧……不然就赶不上救你的外孙女了哦…… 苏皖凉有些叹息的想着! 莫夕瑶看着舅舅最后沉下去的脸色,还有他最后的话语,脸色灰白,摇摇欲坠!让她朝苏皖凉这个一直恨着的人下跪,就等于将自尊让苏皖凉踩了几遍!! 她不甘不愿的走到苏皖凉面前,双腿弯曲准备下跪, “谁敢欺负我的孙女!!先过我这一关!!”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派头十足,不过这说出的话嘛就有些问题了…… 苏府的人都知道这孙女指的肯定不是苏皖凉,那么就只能是这里的另一位小姐了!一听这质问的口气,就知道是个找茬的!人也绝对不是善茬! 而莫夕瑶听此,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立马直起了身子,紧紧的盯着门口。 第十四章:偏心祖母 苏怡更是面带得意,像是有人撑腰来了,挑衅的朝苏皖凉看了看,不过那眼睛滴溜溜的转,就在肚子里想了上千种让苏皖凉生不如死的办法! 苏俊华眉头皱了皱,还是赶紧起身去迎了…… 不过云锡梵已经是淡定了,而顾陌珩则是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所以然,只是秦御医厌烦的神色闪了闪,最终归于平静! 其他的人是大气也不敢出! 周氏原是周家的庶女,当初嫁给苏俊华的父亲实际上是冲喜的,没想到刚进苏家不过半年,苏父就去了,只留下苏俊华一个三四岁的稚儿和周氏一个有孕的妇人,不过周氏也是个聪明的,她并没有虐待或者放弃苏俊华,生下苏怡之后,更是将他像亲生的儿子一般照料,苏俊华也不负她的期望,做了官之后,对她也是非常的孝顺! 苏皖凉目光平淡,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进来的苏老夫人,在她的印象里,苏老夫人就是个既古板又苛刻的老太太,她其实是个聪明人,要不然怎么会在苏家这个群狼环伺的大族里养大苏怡和苏俊华呢!不过却也是个狠心自私的。 苏老夫人没有料到墨轩阁如此多的人,幸亏旁边有个嬷嬷扶着她,不然她定会吓一跳,饶是上了年纪,她也有些恼怒! 先是和几位小辈打了招呼,接着就看到莫夕瑶眼中带泪委屈的看着她。 “母亲,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劳烦您过来!”苏俊华责怪的看着旁边的嬷嬷和丫鬟 苏老夫人眯起眼看着苏皖凉,生气的说道:“夕瑶到底犯了什么错,居然要让她下跪!?” “母亲,不过是小辈间的打闹罢了,没什么大事!” “那赔个礼便是了,何必这般劳师动众!” “这……!!”苏俊华进退两难,无法做出选择 “连我的话都不能听了吗?至于那丫鬟发卖了就是!”苏老夫人一口定音的说道 “云某今日算是见识了,如今看来这大齐谋害嫡系的律法是为其他人定的?!你苏府是比皇家还高了?!我表妹所受的委屈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云锡梵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怡一众,冰冷的说道 “这是我苏府的家事,怎会如此严重,我相信皖凉的孝顺,她不会不顾姐妹情分让我这个老太太挂心的!!”苏老太太难得的和蔼的说道苏皖凉 苏皖凉听此心里越发的觉得好笑,这话说得似乎我若是坚持让莫夕瑶道歉,那么就是我不在乎姐妹情分,心性凉薄,还不懂事惹得家里面的长辈不舒服!日后传出去,我不仅落个冷漠无情的名声,还会被人指责不孝顺!她虚弱的抬起苍白的小脸,娇弱的说道:“父亲自有裁决,皖凉不敢妄下结论,不过皖凉觉得云表哥说的话虽然直白,但确实为父亲好的,女儿与莫表妹的情分自然是好的,不过与父亲和陛下比起来实在是小事!” “如果苏大人还是做不了决定,就让圣上处置吧!”秦御医在一旁语气平平的说道! 苏俊华听此立马正了正表情,毫不犹豫的下了决心:“不用了,夕瑶给皖凉按照约定道歉吧!!” “俊华,……”苏老夫人意外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苏俊华会忤逆她 苏皖凉在心里也有些诧异,这可是苏俊华四十年来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违背苏老太太。 不过苏皖凉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添一把火会怎么样呢。呵呵…… 苏老夫人生气得厉害,身体摇晃了几下,苏皖凉赶紧上前想要拂扶住,不料手还未碰上,就被苏老夫人大力的拂开了,她受打击的倒在地上:“祖母,皖凉只是想扶您,您……” 苏俊华见到此种景象,心里对苏老夫人不满起来,他的嫡女竟然这样不受待见吗?但那也是那个人的女儿!他看着苏皖凉的目光有着欣慰,还有着无法理解的释然,他急忙让丫鬟将苏皖凉扶了起来! “你们送老夫人去休息!”如针一般的目光刺向旁边的下人 老夫人身边的婆婆和丫鬟见此,吓得赶紧扶着正在怒气中的老夫人离去了,不敢有所异议!老夫人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哆嗦着手指! 第十五章:苏府变天 苏老夫人的离去,让房内显得空旷起来,苏怡母女站在中间显得愈发的尴尬难为,不料这时房内的屏障处跑出来一个男孩,后面的丫鬟拿着衣服追着。 “阿姐,阿姐,我怕……”跑出来的男孩紧紧的抱着苏皖凉。苏皖凉听到弟弟声音时,心里面就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她的面容还是那么的平静,只是眼睛溢满了高兴,她上挑的眼角如同翩翩欲飞的蝴蝶,美得惊人,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睛! 只见她弯下腰轻柔的抱着苏衍郗,摸摸他的额头,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那一刻站在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苏皖凉安宁柔和的气息,让人沉溺偏又让人羡慕! 不过片刻,苏皖凉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面容精致,弯弯的嘴角,琉璃色的眼睛,孺慕的看着苏皖凉,脸上一派天真,还没有日后的悲伤痛苦。 苏衍郗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手心有些汗渍,苏皖凉轻轻的拍了拍他,鼓励的笑了笑,苏皖凉感到苏衍郗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在那么紧张,示意他向苏俊华请安, “父亲,”苏衍郗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站在苏皖凉的身边也不再动了。只是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苏皖凉半步! 苏俊华看着不远处的一双儿女,他们的眼里没有对他这个父亲的尊敬希冀,只是那么静静地,清明漠然的看着他,仿佛世外之人,这本就是他的初衷,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此刻痛苦不堪! “父亲,我和弟弟有什么不对的吗?” 苏俊华看见苏皖凉疑惑的看着他,他竟不敢直视,慌乱的移开了眼睛,说道:“无事,” “父亲,表妹她……” 苏俊华静默了一会,寂然的说道:“夕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如果你今天不愿向皖凉道歉,那么你便去官府吧!我苏家庙小容不下你!”说完就再不理会了 苏怡听了她大哥的话,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不然她大哥真的做的出来!她推了推在原地不愿相信的莫夕瑶。 莫夕瑶回过神来,走到苏皖凉跟前不远处,看着坐在前方巧笑嫣然的女子,她在帮苏衍郗整理着衣服,似乎她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莫夕瑶低着头,心里的恨意淹没了她,她从来没有这一刻希望苏皖凉死去! 整个苏府的人都感觉到了,大小姐真的变了,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扑通……”莫夕瑶跪了下来,她的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仿佛不是让她跪下来,而是坐着。不过真实的想法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苏皖凉这才扭过头,看着跪在她脚下的莫夕瑶,她的唇角带起一抹微笑,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手在衣袖上轻轻的拂过,反让莫夕瑶心里有些慌了。 “表姐,夕瑶知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莫夕瑶恨恨的说道 苏皖凉听此,转过头揉了揉苏衍郗的头发,这才弯下腰,眼睛直视着莫夕瑶,她的手轻抚过莫夕瑶的胳膊,轻轻的说道:“妹妹可要记住了,不然姐姐可是会生气的!” 莫夕瑶敏锐的感觉到了苏皖凉的情绪变化,对方虽然轻言笑着,但是眸光却是无比的阴寒,似乎压抑着什么恐怖的情绪,一时间她的心里惊惧非常,手脚冰凉,想往后推去,却无法动身! 她慌乱地点着头,苏皖凉看见莫夕瑶听话的反应,好心情的放开了她! 莫夕瑶见此,害怕的站了起来,脸色惨白,步伐有些蹒跚。 “你刚才对瑶儿说了什么?竟然把她吓成这个样子!”苏怡怒声道 “姑母这话可就伤了皖凉的心了,皖凉只是安抚了妹妹几句,不信的话,姑母大可问一问妹妹,屋里这么多人,可不能冤枉了皖凉!!”苏皖凉微笑着说道 “好了……今天就这样,以后谁也不准提起此事!否则家法处置!!”苏俊华沉沉的说道 说完便是朝门外走去, “父亲,女儿还有一事想求父亲恩准!” 苏俊华转头看着她,只见苏皖凉指着院外的下人,幽幽的说道:“我想给我和衍郗重新在挑些下人!门外的人女儿实在不敢再用!” 苏俊华听了之后,看着院外的雪景,不带情绪的说道:“向柳杖毙,碧霜交由表小姐处置!至于其他人你看着处置吧!” 说完就是朝着门外走了,只是寥寥的依稀听见了无奈的叹息声。 无人看见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还有着令人不解的期望! 苏皖凉站在那里,看着苏俊华远去的背影!蓦然间觉得有些苍凉无常! 第十六章:诊脉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皖凉身心都放空了下来,一时间心力交瘁,眼前发黑。 苏衍郗察觉到靠在他身上的苏皖凉,使劲的站着希望自己能支撑住姐姐的重量!表情严肃,身体端正!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苏皖凉看见笑了起来。她轻扬着嘴角看着苏怡母女,“姑母慢走,下雪天路滑,还请小心!” “皖凉才是,可要多多保重身体……不要累到了才是!”苏怡假笑的回道 莫夕瑶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并没有说话。 随后就跟着苏怡出了墨轩阁离去了。而顾青两人也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房内也只剩下云锡梵,顾陌珩还有秦御医几人了。 秦御医今日觉得他走了几十年的霉运都堆到今天了。先是在顾世子的“威慑”下管了人家的家事!这不现在还要再管一管,不过他也觉得苏皖凉这个姑娘很合他的眼缘,能帮一把也算是对得起与当年她母亲的当年的交情吧! 于是他上前一步,在苏皖凉开口之前笑着说道:“苏小姐,可否让我为你诊一诊脉?” 苏皖凉听此,眸中闪过一缕惊讶,她还是淡笑的答应着:“那就劳烦秦御医了。” 说着便是吩咐秋竹,收拾了桌椅,腾了位子,安排人坐下了。 苏衍郗则是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秦御医,因为姐姐在大冬天掉进湖中,他险些失去了姐姐!结果她身体还未恢复,就又因为他遇到了这些事,这些人真是……他的眼睛不自觉的染上了阴霾! 忽然苏衍郗感觉到有一双白净透亮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知道那是姐姐,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的心疼还有悔恨,他听见姐姐轻轻地温暖的说着:“姐姐没事,只要姐姐还在,就会一直的陪着你!” 苏衍郗听此没有抬头,但是他心里的破冰而入的暖流,融进他的心里,他抱着苏皖凉的胳膊,头轻轻的靠着,那是一种非常眷恋的姿势,仿佛苏皖凉就是他守护的唯一。 苏皖凉见此朝秦御医歉意的笑了笑,但是他们都能从苏皖凉的眼中看见那深深地宠溺与温暖!这些都是这个女孩看其他人所没有的,但却是最珍贵的! 若是有朝一日哪位男子能让她如此倾心相待,那必然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在场的人无不叹息的想着! “苏小姐身体还有些虚弱,“其他的”的东西还是不要碰了!还有就是……” 屋中的人都紧紧的盯着他,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秦御医但说无妨……”苏皖凉淡然的说道 “苏小姐以后恐怕会有些惧冷。被南笎伤了的身体一定要仔细调理才是!”秦御医言辞闪烁,屋内的人都明白“惧冷”的含义只怕更深! 苏皖凉感到抱着她胳膊的手倏然一紧,她安抚的拍了拍苏衍郗的背。 她能再回来弥补以前的遗憾,对她来说已经够了。再多的她这一世没有奢求! 听着秦御医的话,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大的痛苦,而且苏皖凉还未及笄,她的人生还未开始!未免太过残忍! 云锡梵有心说几句话安慰她,哪知苏皖凉只是轻拍着靠在她身上的苏衍郗,对着他们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溢散出淡淡的谢意。 苏皖凉眼中蕴藏的悲伤并没有逃过顾陌珩的不着痕迹的观察,那份在苏皖凉心里的疼痛,而在他这里就放大了无数倍! 自从重生以来,他是高兴的,他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他可以费劲所有的一切挽回她,好好的爱她,再也不让她受一丝的委屈! 当他发现她也回来了,他恐慌着,无措着,他知道她已经决定和他划清关系了,可他却无能为力!而只有此刻,那份绝望深深地埋葬了他!他只觉得原来他早已经失去了给与她幸福的资格!连看着她也成了奢望! 顾陌珩眼眸幽深的看着她,苏皖凉轻看过去,居然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类似绝望的存在,苏皖凉嘲笑的想了想,看来她果然是累了。 第十七章:棋子而已 几个人看见苏皖凉脸上浮现的疲惫,也都知道不便久留,相继的告辞离去了。 顾陌珩深深地看了苏皖凉一眼,背影带着决然! 云锡梵离去时,表情有些沉重,看着苏皖凉嘴唇动了动,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御医转过身时,眼角有些湿润,恍然间想起了当年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转眼一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苏皖凉并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感慨,她扶着秋竹的手站了起来,另一只手牵着苏衍郗,行至门外,她身姿单薄,眸光凌厉,漠然无情的姿态尽显,看着院中的下人,晕过去的,跪着的,还有已经死去的,没有让她可怜半分,廖然无忌的墨轩阁,此刻静寂非常! 他们只听见苏皖凉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空间传了过来。 “你们今日之罪,原本应该处死不论,但是念在衍郗他还年幼的份上,侍候他的贴身丫鬟和小斯全部发卖,至于你们从今日起,好好的伺候少爷!若是让我发现有人阳奉阴违,就不是今天这样简单的处罚了!!!” “是!”墨轩阁的众人恭敬的应声道 “下去吧……” 等人都散了,苏皖凉看着远方的天空,茫然的表情让人无端的心疼,无形中划开了一条界线,那是无法融进世界的孤独。 苏衍郗仰头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姐姐,握紧了相交的手,而苏皖凉也因此惊醒了过来,回过头,微微的朝苏衍郗笑了笑,便一起进屋去了。 而在苏府的其他院中,各人有着各自的打算!心中也有着各自的谋划! 静姨娘听着丫鬟从外面打听出来的事情,听完之后她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只是瞧着不远处的香炉里冒出来的青烟,幽幽的说了句:“嬷嬷,我们都只是大小姐的棋子!她这一盘棋下得可真是惊人!” “不仅夺了被苏怡霸占多年的嫁妆;又毁了表小姐在府中经营的形象!还让老爷和老夫人起了隔阂,最后还换了墨轩阁和归云居的下人!且威慑了他们!日后若是有人敢通风报信,怕是都要好好的掂量掂量!碧霜和向柳的结局未尝不是他们的!” 说着静姨娘顿了顿:“而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她都算到了!自己手上却没有沾上半点的血!真真是可怕至极!” 许嬷嬷早在丫鬟禀报完的时候,就让她下去了,而此刻的屋中也就只有她和静姨娘两个人。 听到静姨娘的分析,她并没有诧异,大小姐如果没有一点心计又如何护得好小少爷呢? 她拿起暖炉,稳稳的放进静姨娘的手中,替她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毯子,叹了口气,说道:“姨娘,您不要多想,大小姐她既然告诉您孩子这件事,就定然不会与你为难,您呀!只要安心待产就是了。” “是吗?”静姨娘低声的反问道,仔细看去她握着暖炉的手青筋暴露,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静姨娘却不知晓,还有一层她没有想到,那是专门给她设的,从计划开始就已经起到了作用,那就是:她和这府中,想要儿子来继承苏府的一众妾室们之间的争斗! 有些东西,没有拥有自然不会多想,一旦触手,就再难保持本心。 而在木兰苑,也就是林姨娘的院中,听到苏皖凉这里的消息,自然又是一番暴怒,不过她很快就笑了,因为她的女儿也就是苏府的二小姐到了。 “娘,您要是不高兴,处罚了她们就是了,何必跟这些茶杯过不去!让爹看见了会不高兴!”只见屋中进来一位女子,她身影窈窕,像是青烟一般袅袅婷婷,一双妙目好似含着泪,让人无限怜惜,衣服是锦绣夹白的锦缎,身上披着白色的斗篷,一眼望去,清雅绝尘,仿若云中仙子,她大约只有十岁出头,正是豆蔻年华,只是说出的话,却叫屋中的丫鬟脊背生生的渗出冷汗。 外人也绝不知道,在外面善良温柔的苏家二小姐苏萱婷,心思是如此的狠毒!还只是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如此,可想有多么的可怕! “婷儿,你不知道,你爹今天不仅去了浅香院安抚那个贱人,我听丫鬟说他竟然还处置了墨轩阁的下人!” 苏萱婷听了,眼中闪过不屑,红唇突出残忍的话语:“要收拾他们,不能着急,爹今天是看在世子和云公子的面子上不得不处置的!心里肯定更是厌弃他们了!您这个时候应该去安慰安慰爹,让他知道您的大度!才好早日让爹扶您成为正室!” “你说的对,我不能着急…!我还要尽快的怀上孩子,给你生个弟弟!!” 林姨娘看着苏萱婷欣慰的说道。 苏萱婷看着她娘终于想通,不在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更加迫切的想要除掉苏皖凉! 而在苏府的角落的一处院中,一位正在烹茶的女子听完整个事情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说了句:“果然已经超出预料了!应该尽早除掉的!” 第十八章:赐名试探 松鹤园,苏老夫人因为苏俊华的忤逆,回去之后竟然一整天都没有用膳,来请安的人都被苏老太太打发走了,连她的面也没有见着。 直到晚上,老太太身边的桂嬷嬷劝了半天,还是没有见效,知道老太太的心病,就偷偷的使了丫鬟告诉了苏俊华,苏俊华急忙的从书房里出来,也就忘了与老太太怄气了,先是赔礼又哄得老太太开心了,一起用了膳,有人过来说是有急事才离去了。 而在归云居这边,苏皖凉告别了弟弟苏衍郗,同样对院子里的下人,好好的恩威并施了一番,身体累到了极限,沐浴了一番就休息了,直到肚子饿了才醒过来。 秋竹见她醒了,急忙吩咐下人摆了晚膳,侍候她穿了衣服,拾缀了一番,就将松鹤园里的事说了出来。 “嗯,我知道了。我记得在外面你还有个哥哥是吗?” “是,只是做些小买卖。”秋竹如实的回道 “有些事怕是要麻烦他了。” “能为小姐办事是他的福分,哪里还有麻烦一说。” 苏皖凉听到,手顿了顿,没有说话,安静的用起了膳食。 此时的天已经大黑了,零零星星还可以看见天空飘落的雪花,只是地上果然是亮晶晶的一片。 冷风穿过窗户,凉凉的刺在她的身上,忽然苏皖凉感到有东西披在了身上,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就看见秋竹正准备将窗户开的小一些. 秋竹见她家小姐正盯着她看,脸上飘过两朵红晕,壮着胆子说道:“小姐,您身体还没有痊愈呢,不能吹了冷风!” 苏皖凉见此笑出了声,不过身体往后退了退,秋竹说的没错,她可闲不着了,还是戏谑的开口:“好好好……我的小管家婆。呵呵……”秋竹听此羞恼的跺了跺脚,开口道:“小姐……!” “呵呵……我不笑了,你把棋盘摆上,我下棋吧!”苏皖凉止住了笑声,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秋竹坐在灯下绣着荷包,看着苏皖凉一个人对弈的样子,仿若淡然处世的高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贵气,她低下头想着:“小姐真是好看!不管小姐如何变化,她都是小姐!”心中下定了决心,她便是又认真的绣起了手上的东西。 苏皖凉不是没有感觉到秋竹的目光,只是她并没有回头,前世对于秋竹的印象太过于模糊,秋竹还需要再考验一下,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 之前的局面被逼无奈,她必须打开一个缺口,所以只能以伤己身,打击对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再做了。 但是现在她的手上嘛…… 苏皖凉微微一笑,捻着手上的棋子,轻轻的落下,碰在棋盘上,不轻不重,清脆响亮,莫名的好听。 有种黑暗破晓,黎明到来的振奋之感。 秋竹见此,好奇的问了句:“小姐,您已经下完了吗?” 苏皖凉回头神秘的笑了笑,一语双关的说道:“才刚刚开始,又怎么会这么的容易结束!慢慢的下才会有想不到乐趣……” 说完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秋竹见此,莫名的又打了个寒颤,她猛然间想起只要她家小姐笑了,就会有人倒霉了,尤其是笑得越是温柔,倒霉的人越是惨不忍睹。表小姐和苏小姐就是如此! 等秋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小姐已经往床边走去了,她伸头看了看棋盘,发现黑子白子分明,呈左右之势,各占一边,只是右边白子的几个位置,被黑子侵占了。 秋竹正在不解之时,听见了苏皖凉的声音:“好奇的话就到近处看吧,看你辛苦的样子。” “呃……呵呵,小姐……”秋竹回头尴尬的看了苏皖凉一眼,赶忙低下头 苏皖凉想起还有件事没有给秋竹说清楚,她转过身就看见秋竹好奇的动作,顿时又觉得开心了一下,淡笑着说道:“去看吧,只要不坏了我摆得棋局就可以。” “是。”秋竹应道 “秋竹你有本名吗?”苏皖凉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只是想起了,随口问问而已。 “奴婢当年所在的村子发了瘟疫,奴婢和哥哥逃了出来,后来为了吃饱,就被管家挑中进府做了丫鬟,之前都是负责洒扫的,后来被派到了小姐身边。”秋竹认真的说道 “秋竹听着太过悲凉,从今天开始,你就改名为春白吧。” “是。” “明天一早让你哥哥将今天府中的事散播出去,越快越好。” “是。” “好了,我去躺会。”说着便是懒懒的一伸腰,打了个哈欠,摇摇的往里面走去了。 秋竹不应该是春白,听到苏皖凉的话面上恭敬地应了声。不过她的眼眸却是闪烁了下。 苏皖凉躺在床上,身体朝着里边,闭着眼睛,春白并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漠然,“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春白!” 她从未完全相信过秋竹,否则衍郗上次的事,她也不会又挑了映寒从旁照顾,实则是为监视! “现在赐你新的名字,希望你做出新的选择!” 而春白依旧是在绣着东西,不过好几次刺伤了手指,她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而是利落的起身,定定的看了一会苏皖凉的背影,推门出门去了。 苏皖凉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出声! 从黑夜中看去,春白的身手干净利落,翻墙而出,哪里是普通人可有的! 第十九章:秋竹身份 这会外面下着小雪,只见秋竹在路上急匆匆的走着,不一会停在了一座府邸不远处,她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无人出没以后,就运功悄悄地进去了,若是白天,便能看见那府宅的名称居然是:定远侯府。 守在顾陌珩屋外的顾青两人,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戒备了起来,不过等他们看清了来人是秋竹之后,就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认真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还是带着随时可以反击的姿势。 顾青和顾沉是从小安置在顾陌珩身边的,感情比较深厚,对顾陌珩也绝对的忠诚!因此两人也随了定远侯府的姓氏。两人对于除了彼此之外的人,只要是靠近顾陌珩的人都习惯自然的带着一份防备。已经深入骨子里无法改变了! 秋竹发觉也并未有其他的神色变化,她认得清自己,因此脸色仍然是木木的,倒是顾青看见之后,起了逗笑之心:“哎呦……小竹子呀,怎么大半夜的跑来这里了,看这给冻的,鼻子都通红了。” 秋竹表情龟裂了,因为她想到了“小猪仔”这个词,她黑着脸:“不要叫我小竹子,我有重要的事找世子禀报!” “什么重要的事,看把你愁的?!脸都苦成什么样子了?”顾沉依旧贱兮兮的笑问道 “是关于苏小姐的!你是知道世子对于苏小姐的看重的,到时候世子罚你,可别怪我我没提醒你!”秋竹挑眉警告道,眼中的幸灾乐祸可是骗不了人的!因为她看见顾沉早就去偷偷的跟世子汇报去了。 “这傻瓜……哎……人笨,真是没辙呀……治不好了……”秋竹毫不可怜的想道。 “秋竹,世子让你进去!他有话要问你?”顾沉突然出现在顾青的身后冷冷的说道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完了完了……我惨了……” 顾沉不理会顾青的碎碎念,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想着事情。 “顾青,你有没有觉得世子自从今天回到侯府以后就有些不对劲?” “只要是关于苏小姐的,世子什么时候冷静过?” “这个我知道,是今天世子回来以后,就把自己一直关在书房,连你我都不能进去。”顾沉说了说,继续的分析道 “我刚刚进去的时候,向世子禀告秋竹来了,居然从世子身上感到了生无可恋的气息,以前秋竹来的时候,世子总是会高兴一会,怎么今天会是这种情况?太奇怪了……” 顾青听到顾沉的分析,早就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他难以自抑,悲痛的说道:“我不知道世子到底在清安寺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世子能够得偿所愿,你我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将苏小姐看作他的命了!如果苏小姐有事,我不敢想象世子他到底会怎样?!!他如今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大悲大痛了!!!” “是啊!”顾沉叹息的回道 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难过悲伤,一时相对无言。 而在房内,顾陌珩静静的听着秋竹的汇报,却无人发现他放在桌案底下颤抖的手,他在害怕他会听到令他绝望的话。 直到秋竹说完,顾陌珩才清醒过来,他站起身,黑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秋竹,并没有说话。 秋竹在顾陌珩的目光下,额头渗出汗渍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嗒……嗒……”的声音极为沉重,就像是打在秋竹的心上! 室内静谧了一会,顾陌珩只是看着屋内开得灿烂的墨兰,他的心情忽喜忽悲,高兴的是苏皖凉并没有怀疑他重生了;悲伤的是苏皖凉已经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他的女子了,她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成长起来了!“你想跟着她?”顾陌珩突然开口道 平静被打破,屋内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是,奴婢想要跟着小姐,世子有任何责罚,奴婢甘愿承受!”秋竹低下头坚定的说道 “她啊……总是这样的聪敏,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没有人能胜得了她。”顾陌珩无奈的在心里叹息着,眼中却是有着深深地宠溺与怀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苦涩一闪而过。 “好好的保护她,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这里你不必再来了。如果……如果有重要的事,立即禀报于我!!”顾陌珩犹豫了些许,还是说出了口 “是,世子!”秋竹松了一口气 见顾陌珩没有其他的吩咐,秋竹慢慢的退了下去,到了门外,一阵冷风刮来,她狠狠地打了个寒战,才发觉她的背上早已是汗水淋漓。心中的尊敬更加重了。 她被苏府的管家买进苏府,签了卖身契,但是进去之后却被其他的人排挤欺负,却被世子的暗部选中,磨练了她这身本领,虽然是为了保护小姐。她对世子很是尊敬和感激。 但是小姐今日的举动已经表明知晓了她的底细,但是却还不清楚她的身份!这些年来,她被分配到归云居,小姐没有苛待过她,而这半年,小姐的处境,她更是了解。她很心疼这样的小姐,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小姐必然不会再留下她!倘若她再离去,小姐的身边便再也没有可以帮助她的人了!所以今日的决定她不后悔! 顾青两人看见秋竹出来,三人相互看了看,秋竹出声将事情告诉了顾沉。 “这些年多谢你们对我和哥哥的照顾!秋竹很感激!”秋竹眼含热泪的说道 “谢什么,小竹子你还是这么死板!”顾青感伤的开着玩笑 “不用,那是当初你入暗部的条件!”顾沉一如既往的说道 “嗯,不论如何,以前多谢了!”秋竹再次的感谢道 说完之后,就转身依原路返回了! 黑夜中,只看见她匆匆回去的身影若隐若现!直至消失! 顾陌珩在屋中,自从秋竹退下之后,他一直屋中反反复复的写着,整个屋子的地上,铺满了掉落的纸张,他却像是不知道累似的!还是坚持不懈的写着,只见那纸上的半截处写着“只求一世!”,而上一句却是被水润湿了,模模糊糊的字迹已是看不清了! 若是想要逆天,必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份代价却是永远的沉重! 第二十章:流言妙计 次日的京城,除了平时谈论哪个皇子又得了什么,今天皇上又宠幸了哪个妃子? 但是今日最大的谈资却是:刑部尚书苏大人的嫡子嫡女受人虐待,受人诬陷,穿的是旧衣,就是个下人都敢欺负,而且还是他们的亲人授意指使。一下子传的沸沸扬扬。最后连皇上都惊动了! 苏俊华在府中怒气冲天,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他正严令下属彻查到底是谁散播了这些流言,却不料皇上派人来召见他了! 他的心沉了沉,但面上却是不显分毫。 这整个大齐,这么多的官员,谁没有一些家事,嫡系子女因为生母去世,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也时时常见,却没有哪个闹得如此的凶狠! 宫中御书房内,苏俊华自从向皇上行礼起身后,就一直被皇上置在一旁,不去理会,他也知道皇上是有意的晾着他,只是恭恭敬敬的躬着身,不敢有丝毫的越举行为! 大约过了一刻钟,昭帝终于批完了积多得奏折,心情转好了些,饮了口茶,抬眼看见还在躬着身的苏俊华,看见苏俊华的态度,心里的怒气舒缓了些,于是吩咐道:“行了,不用躬着身子了!” “是,陛下。”苏俊华站直了身体,向昭帝禀报了昨日在府里发生的事! 昭帝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连一旁的高公公都替苏俊华捏了一口气。 复又重新跪着的苏俊华心里也是提心吊胆,深深地低着头,但是他了解这位陛下,如果今天不如实说出来,有朝一日,陛下从别人口中得知昨日发生的一切,欺瞒之罪是绝对的!到时候降罪会更重!今日全部说出来,陛下最多会责骂几句,然后让他回府认真处理此事!却不会记着!也不会成为日后别人的把柄! 苏俊华为官多年的经验与聪明是绝对有的!! 而这位陛下的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事超出他的掌控!尤其是他的臣子! 果然不出苏俊华所料,昭帝平复了神色,目光如针刺向下方跪着的苏俊华,面无表情的,语带威严的说道:“朕决不允许任何人藐视大齐的律法!你明白吗?” 苏俊华听后,身躯震了震,叩首回道:“陛下请放心,此事苏府绝不会再发生!” “嗯。” 看着苏俊华还在跪着,昭帝皱了皱眉,说道:“你起身吧!” 苏俊华又是跪又是弯腰的,这一早上,他连饭也没有吃上半分!可谓是受尽了苦楚!一不小心,起身的时候晃了下,昭帝看了眉间的皱着的痕迹又深了几分!高公公见此急忙的过去扶着,昭帝对高进的“举动”很是满意! 待苏俊华站稳了身子,昭帝又抛下了一句对于苏俊华来说的惊天话语, “苏府应该有个夫人了!当初赐婚,你以孩子还小为由推辞了,已经六年了。”昭帝淡淡的说道 苏俊华这才从怔愣中回神过来,匆忙的躬身道:“陛下,臣愿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再发生此事!娶妻之事望陛下恕罪,臣并不想再娶,还妄陛下赎罪!” 苏俊华说完之后,整个御书房又安静了。 一旁的高公公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不敢动弹半分! 昭帝看着苏俊华眯了眯眼,眼中冷酷显现,却又消失了,他平静的说道:“好了,你的家事处理好了……下次若是还有此事,朕绝不轻饶!……下去吧!” “是。”苏俊华听此心中悄悄地松了口气,依礼退了下去! 而昭帝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闭上眼睛,靠在了椅子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公公见此悄悄地退了下去,并吩咐了宫人,任何人都不可打扰! 而他则是亲自守在门前,看了看远处的高墙,心中想到了这些年皇上的禁忌,“恐怕是又想起了那位已经去世的苏夫人了吧!只是帝王之爱终究浅薄,也是个祸害!”高进默默地想到! 而已经出宫的苏俊华,站在繁华的京城街市之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扭头看了看人人向往的宫中! 他的脸上一瞬间的出现了悲痛的神色,只是眨眼就消失了,重新挂上了儒雅的微笑,又成了那个人前温文尔雅的刑部尚书,苏俊华!但是他的手上却是沾满了血迹,显然是刚刚在御书房握着双拳,用力太过留下的。 而他只是接过下属递给他的缰绳,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此时的府中,归云居, 苏皖凉正和苏衍郗用着膳食,而在一旁侍候的春白将府外的流言,还有苏俊华被召进宫中的事,告诉了苏皖凉。 苏衍郗听此,疑惑的问道:“阿姐,父亲他会责罚我们吗?” 一旁的春白也同样疑惑的看着苏皖凉,不明白她的用意! 苏皖凉见此,拿着帕子替苏衍郗擦了擦嘴边的吃食,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笑了笑:“不会的!父亲会好好的奖励我们的!!” 看着苏衍郗还是不明白。苏皖凉淡笑着问道:“衍郗,你认为我们做错了吗?” “没有。”苏衍郗坚定地回道 “那流言是我们亲口说出去的吗?”苏皖凉见此又淡定的反问道 “不是!”苏衍郗回道 春白听见她家小姐的话,瞅了瞅,急忙的低下了头,“小姐啊,你这是在纂空子呀,不是你说出去的,是你派人说出去的呀!那人还是我啊……”正在这时她听见了苏皖凉的话 “衍郗,有时候,我们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不愧于自己的良心,就不需要感到不安或者后悔。”苏皖凉的神色安宁,眼神明净。 苏衍郗听到此话,虽然他还不明白阿姐的意思,但是却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心里也不再感到害怕,也安心放松了! 苏衍郗不知道,这句话日后成为了他人生的准则!更是在他迷惘不定的时候帮助了他很多! 苏皖凉看着苏衍郗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不需要着急,苏衍郗还小,潜移默化总会让他习惯和记住的! 用完午膳,苏皖凉唤了下人收拾,苏衍郗则去书房了温书去了。 春白在一旁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苏皖凉见此笑了笑说道:“怎么了?” “小姐是如何知道奴婢的身份的?” “我还以为你要问别的事?这个嘛……你看看你的手,还有你平时的站姿,只有练武的人才会有这些印记和习惯吧!” 春白:“……”小姐你真是观察入微,我都已经很掩饰了,还是被你发现了! 苏皖凉像是知道了春白的眼神的意思,于是淡淡的的开口说道:“也就一些懂武功路数的人知道,这府中还没有人有这本事!你放心吧!” 春白放了心,之后她又说道:“小姐,今日哥哥给我传信说是:府中昨日晚上有人吩咐破庙的乞丐,将府中发生的事变了模样,让他们今天早上快速的传出去!” “是吗?”苏皖凉清然的问道 “奴婢调查出来是二小姐身边的奶娘!” “你去让你哥哥找几个人煽动一下那些乞丐!还有就是……以后这些事不用避着衍郗了,他应该明白这些事!”苏皖凉淡淡的吩咐道 “是。” “之后什么也不用做,我们就安安静静的看一场好戏……”苏皖凉起身抚着瓶中的梅花,轻轻的说道 花瓣飘落,在空中打了几旋,又缓缓的落下,苏皖凉见此笑了笑,转头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大雪! 而屋中的春白早已不见了。 第二十一章:府外闹事 而在归途的苏俊华,此时他一人快马在前,不理会后面下人的喊叫,只是一直行进着。 他的心中此时旧事翻腾,让他这些年来一直极力压制的心痛,毫无征兆的揭露了出来,鲜血淋漓! 恐怕京城的人早就忘了,当年的苏俊华他其实是武将之身,是当年安王手下唯一的幸存者!唯一活下来的人!当年安王谋逆之事,大齐举国震惊!最后也只是被无情的镇压! 而他因为跟随先皇出巡,并没有被怀疑!却是生不如死!看着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却无能为力! 想尽办法救出王爷的遗孤,结果却是…… 苏俊华握着缰绳得手青筋暴露,手上的伤更多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忍,就是想为当年的事留下一线生机和希望! 今日皇上又提再娶之事,显然是在警告他! 心中的郁气被苏俊华强行的压制了下去,只是他的眉宇间依旧是阴沉的吓人! 不过苏俊华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回来时看到的府门前的闹剧打破了! 只见苏府的管家正带着人,与府门前的乞丐对质推搡着,而旁边里里外外围着的百姓正在看着! 府门前甚是喧闹!哪里还有二品官员府邸该有的威严和清静! 于是苏俊华下了马,府门前安静了许多!他飞快的上了台阶,唤了管家,问了他事情的起因!苏俊华听此脸色冷厉阴沉,冷冷的开口道:“这里是朝堂二品官员府邸!不论何事!你们扰我府中安宁!绝不轻饶!” 听到此话,还在起哄的乞丐们,都吓得不敢在说话了,静静地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大人,您作为刑部尚书!理应以身作则!不能如此草率呀!我们真的是来讨要报酬的!”一名乞丐率先说道 “是呀……是呀……大人……”剩下的人也附和着 “报酬?你且如实说来!本官今日就当着京城百姓的面给你们主持公道!” 只见刚刚开口的乞丐,将昨夜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你如何肯定那是我苏府的人?”苏俊华听此难堪的问道 只见说话的乞丐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粉色荷包! 明晃晃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只见那荷包上绣着几朵桃花,最下角小小的刺着一个精致的“婷”字!人群中发出一阵轰然的议论声!因为那个“婷”字都让人想到了那个绝色无双,貌似天仙的京城第一美女苏家二小姐苏萱婷! 人群中已经有人议论开了,大家对于很少露面的苏家大小姐充满了怜悯和同情!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妹背后想出如此恶毒的办法来害自己! 而此时的苏俊华看着跪在地上拿着荷包的乞丐,眼中汹涌着寒意!听到他所说的话,脸色更是阴沉无情! 就在这是,忽然府中冲出来一个妇人!尖叫着的跪在苏俊华的不远处,面色青白,她惶恐的磕着头,一边磕一边叫道:“老爷饶命啊,是老奴与大小姐生了矛盾,一时起了歹心,就偷偷的命乞丐说了那些话!那荷包是二小姐赏给老奴闺女的,老奴还没来得及交给她!却是不小心被老奴给弄丢了!”说完仍是不住的磕着头。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苏府二小姐的奶娘!陈妈妈!但是真正心里明白的人都知道,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有胆子陷害主子呢?有哪里来的那么一大笔钱! 不过乞丐们也是见好就收,于是一致的指认道:“就是她!我们昨夜看到的就是她!” 苏俊华上前一步,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此时的陈妈妈早已是躺在地上,低喘着气,生死不知了! 只是她还记得,林姨娘威胁她的话:“你去认罪吧!保住二小姐的名声!你的女儿会安然无恙!否则就是她了!” 的确是她去找的乞丐!老爷很容易就可以调查出来,但是她听从的却是二小姐的命令!想到这些年为林姨娘她们母女干的坏事!陈妈妈心里也只有报应两个字了!幸亏她的闺女,从没有沾手过! 不多时,陈妈妈就昏了过去! 别人不知道,但是苏俊华很清楚,这肯定是苏萱婷那边有人指使的!但是这奴才肯定也少不了出坏主意! 今天的事关系到苏府的清誉!他绝对不能从轻处理! 第二十二章:前世顾陌珩番外(1) 大齐四十九年冬 在京城最让人觉得怪异的不是大周无理由的攻打大齐,也不是南疆的复立。 而是已经成为大齐最年轻的侯爷:定远侯顾陌珩。 他的夫人苏家大小姐苏皖凉在去年同样是冬天纵火**,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艳丽的火光将定远侯府的天空照耀的明亮无比!就像是当初那个义无反顾嫁给定远侯的女子,连开的绮丽的梅花也在那场火中暗淡了颜色! 尽管京城的贵女夫人们都曾私下里嘲笑过苏皖凉,甚至有的还当面讽刺过她,但是不可否认苏皖凉是当年京城中最为明丽的少女,没有之一! 她们的讽刺与嘲笑,又何尝不是对她的羡慕与嫉妒! 为了嫁给顾陌珩,苏皖凉与家族断绝关系,,甚至是随同定远侯南征北战,为他出谋划策!这些都是她们身为女子想要做却不敢迈出去脚步的事情,而她却是都做到了! 但是,那样的全心全意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落得那样悲惨的结局!如今再提起她!都只剩下唏嘘!还有就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而定远侯作为京中皇上的重臣,如今也是…… 远处的侯府之中, “侯爷,谢家小姐前来拜访!”一名下属在院外禀报道 院中依旧是静悄悄的,偶尔也只有冷风吹来得呼呼声。 院中的梅花的枝桠摇晃了下,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男子,但是他却是年纪轻轻已然是满头白发了,行动迟缓如同垂暮之年的老人!行走之间不时的有咳嗽声传来,让看见的人皆是心如刀绞!不忍说话! 有无数的人劝过,但是他也只是笑着,并不言语,那笑中也是悲痛巨多。后来的那些人也就不再劝了,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人:顾陌珩,他在求死! 顾陌珩在下属的搀扶下,到了府中的大厅,而在那里的廊中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面容姣好,一身红衣,更是衬得她肤白如玉,明丽动人!看见顾陌珩的身影,霎时眼中充满了惊喜! 顾陌珩看到廊下的少女,有片刻的恍惚,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静静地等待着他回头的女子!只是终究都不是她了!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一次皖凉没有骗他!他真的找不到她了!! 廊下的女子发现顾陌珩的走神,脸色有瞬间的阴郁!只是又快速的恢复了原样!她小跑着奔向顾陌珩的方向,甜甜的笑着:“顾大哥!” 顾陌珩看着停在他面前美丽妖娆的女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静静地说道:“不要再来了!” 说完之后就转头看向了廊外的梅花! 慢慢的朝来时的路走去。 那女子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中充满了愤怒!她看着顾陌珩的背影!口不择言道:“顾大哥,落雪居我可以不在乎!你将府中载满梅花我也不在乎!但是为什么?原来的你去哪里了?!” 她看到顾陌珩的背影僵住了,停在那里!她以为是她的话起了作用!心中充满了喜悦。 但是顾陌珩接下来的话,就像寒冬腊月的冷水浇灭了她一直以来的希望! “一直都是我!原来的我错了!……” “这些年,你穿她喜欢的衣服,吃她喜欢的膳食,种她喜欢的花!可是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化成灰了!!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那女子声嘶力竭的说道 “她没有死,她一直在陪着我!你不要再来了!你会打扰到她的!她也不高兴!……”顾陌珩喃喃的说道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那女子还是听见了! 只见那女子听后,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真的以为你请来的道士将她的魂魄聚在这里了吗?怎么可能!她早就已经走了……!!” 只见顾陌珩猛然转过身子,眼中赤红,凶狠的瞪着她! 那女子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顾大哥,苏皖凉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当初你将我与她认错了!那么狠狠地伤过她,她那么骄傲的女子……不会允许背叛的!她已经忘了你了!!………” 顾陌珩听见此话,喉咙哽着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的神色悲痛欲绝,额头青筋毕露,身体更是颤抖了起来,“不会的,阿皖不会的,我不让她离开……我知道错了……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对……我要去看她!” 那红衣女子看到如此的顾陌珩,终是忍不住上前拽着顾陌珩的袖子,痛苦的哭泣着说道:“顾哥哥,你忘了她好不好!忘了她……” 顾陌珩听此,毫不留情的抽出他的衣袖,急忙的转过身朝落雪居走去!理也不理后面悲痛哭泣的女子! 那女子又哭又笑的看着顾陌珩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伸了伸手,最终是放下了。在这空旷的定远侯府,听见她只是痛恨的声音:“苏皖凉,你赢了,你看,这就是我的报应……!” 回音绕绕,故人已逝,终是无人作答。 只是依稀听见那方年华,那个娇俏动人的女子,用她温凉的声音吟着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惊艳了整个京城!箢箢不散…… 第二十三章:背后之人 在陈妈妈交代了一切后,这整件事也已经落幕了,苏俊华派人将陈妈妈与闹事的乞丐送管之后,围在门前的百姓也散了。他沉着脸走进府中,突然顿住脚步,双手负背,吩咐后面跟着他的属下:“你去告诉林姨娘,让她和二小姐这两天就在院中休息,没有事就不要出来了!”“是。”下属应声离去了。苏俊华并没有去找任何人,而是直接回了书房。苏俊华为官多年,他其实明白,刚才的事情是有人设计的!而且设计的如此巧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他的感觉!而在归云居的院内,苏皖凉正无奈微笑着,而一旁的春白兴奋的讲述着府门前发生的事,两眼冒光,崇拜的看着苏皖凉!“小姐,你怎么知道林姨娘一定会让陈妈妈去认罪的?”苏皖凉淡淡的开口道:“我没想过要除掉她!只是没料到陈妈妈会将二小姐的荷包落下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到最后自己毁了自己的名声!”“如果没有荷包,大概林姨娘只会推出来一个苏萱婷院中的丫鬟认罪!但是这样做,会寒了府中下人的心!”“只是变成如今这样,她们也是迫不得已为之!只是我收获的比预料中的多了!”“多了?”春白看着他家小姐疑惑的问道苏皖凉眼中流光溢彩,一瞬间迸发出愉悦的光芒,她笑了笑说道:“我原本的计划只是想让林姨娘和二小姐在府中失势,但是如今……呵……她们如此轻易的推出照顾苏萱婷多年的嬷嬷,并且荷包那样贴身的女儿家的东西,她都送到了乞丐的手里了,呵……府中,不……恐怕现在整个京城的贵妇们十有八九会划掉她作为儿媳妇的人选吧!!而且她的形象已经毁了!!……”苏皖凉起身,露出小狐狸般狡猾的笑意:“你认为从一个万千宠爱的天仙,变成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污点,谁还会想要吗?”“小姐,那我们还要做什么吗?”春白稳重的问道,只是目光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做了!只要“等”就可以了!”苏皖凉执起手中的黑子,轻轻的放在了白棋原来的位置,而右手捻着的白子愈发显得她的手指晶莹剔透!精致的不可思议!春白看着苏皖凉的动作,一刹那迷失了眼。而在苏府的最角落的地方,则是有着另一场的对话,“如何了?”女子的声音轻生的问着“二小姐这件事已经成了,有她们对付苏皖凉,我们可以隐在暗中伺机而动!一举除掉她!!”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僵着脸,说着让人阴寒无比的话,偏偏她面无表情,给人的违和感太深!而屋中的人却是没有任何人感到奇怪,只是低着头。显然已经习惯了。只见询问的女子,手顿了顿,蓦然快要成的画中出现了一抹瑕疵。好好的画也就就此作废了!守在一旁磨着墨的丫鬟,见此捂着口,“啊……”带着可惜遗憾的声音响起:“夫人,这么好的画又毁了……哎哎……”只见做画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沾着墨汁的笔,看也不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屋外的四方天地,眼中闪过浓重的阴寒,说出的话却带着柔弱,“按计划进行,静姨娘那边也开始吧!”那年纪偏小的的女孩,只是木木的应了声,就消失了。刚才的丫鬟见此,好奇的询问道:“夫人,需要这么着急吗?你以前……”“我总感觉苏皖凉超出我的掌控了,她就是个祸害,还是尽早除掉吧!!”“可是,老爷……”这丫鬟刚吐出这几个字,就感到那做画的女子阴狠的看着她!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了下来。“那又如何,他为了那贱人,将我软禁在这里十三年,我要他们的女儿还我这些年受的苦!!!!”那女子声音激动的说道。四周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屋顶有些许的雪花飘落了下来,仔细看去,有双轻微痕迹的脚印,不过,很快就被覆盖了。来无影去无踪。而在木兰苑,林姨娘正对着下人发泄脾气,“你父亲他竟然只听信一面之词,就禁足我和你!苏皖凉那个贱人却没事,而且我听说你父亲还准备今年带她去宫中参加宫宴,到时候,要是哪个皇子看中她,你说这府中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而且婷儿你也会白白错失了这次机会!!!”苏萱婷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只是坐在那里,使劲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眼中狠辣尽显,脸上的天真灿烂早已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丑陋的嫉妒和怨恨!“娘,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出去拿过荷包的,怎么会落在外面,又恰好被那些肮脏的人捡去!!!”林姨娘听此,面上浮现了惊惑,“你贴身的东西一向由陈妈妈收拾着,难道她早就背叛了!!!这该死的老东西!!!”“不可能,陈妈妈有很多机会,但是却没有动手,而在今天却……一定是苏皖凉陷害的!!!”苏萱婷推测到“该死的小贱人,当初要不是……”林姨娘说着看到女儿疑惑的目光,猛然清醒过来,截住了话语,背上惊出了一层冷汗。“娘,当初怎么了?……”苏萱婷反问道林姨娘听此,躲闪着苏萱婷的眼神,僵硬的笑了笑,“呵呵……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嗯。”见苏萱婷不在追问,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却不知苏萱婷早将一切看在了眼中。当年的事,已经渐渐的开始浮出水面,谁也无法阻挡了!…… 而在这棋局之中的人,又岂是简简单单可以摆脱的····· 事情已经开始,苏皖凉对此不知,应该说是所有人都不知,这样的揭破,到最后是那样的惨烈! 云易梵此时听到属下的汇报,站在楼阁之上,他的眼睛萃然闪过一道光芒,看着归云居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二十四章:挑选下人 大约到了下午,就见到管家带着下人来到了归云居。 春白早早的禀报了苏皖凉,因此苏皖凉此时很是空闲。 她看着站在院中的丫鬟,还有小厮们。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感到大小姐的目光,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大小姐,这些都是昨天从人牙子手中买的!家里都比较“干净”。” 听到管家的话,苏皖凉暗暗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跟随了苏俊华多年的人,田管家办事果然稳妥,也懂得审时度势!这点很不错!!” “劳烦田管家亲自跑一趟!”苏皖凉温和的说道 “这都是应该!!”田管家听此急忙的说道 “你去请少爷过来!” “是。”春白应声回道,行了个礼就去了。 苏皖凉仔细的看着田管家带的这些人,来来回回走了几次,她指着其中的几个丫鬟,又指着几个小厮,田管家明白了就是要这几个的意思,刚好此时,苏衍郗已经过来了,于是会意的招了招手,带着剩下的人静静地退下了。 苏皖凉见此,更加的满意了。 苏衍郗见到苏皖凉,沉稳的开口:“阿姐。” 苏衍郗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苏皖凉明白,这大约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 想到此,苏皖凉眉宇间不经意的闪现出了哀伤,苏衍郗喜欢苏皖凉摸着他的头,因为那让他能感觉到阿姐独有的温柔,还有就是她的温暖!苏衍郗一直观察着她,自然就明白阿姐恐怕又在自责了。 于是他急忙开口道:“阿姐,这些人是……?” 苏皖凉已经活了两世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苏衍郗笨拙的安慰,岔开话题,不想让她多想,她眼里的暖意更是像花开一样,灿烂美丽,苏皖凉低下头笑了笑,温柔的看着他,说道:“他们几个是我留下来的,有几个是给你挑的丫鬟还有小厮!” “你们几个过来见过少爷!”苏皖凉抬起头对他们说了一句 那七个下人,先后有序的依次站好,分别对苏衍郗行了礼。 苏皖凉见此,觉得经过调教一番,还是不错的! 突然她转变了了脸色,面无表情的,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清冷的声音传来:“今日你们被我留了下来,就证明必然有我看重的地方!不过要是哪个敢仗着自己年长,欺瞒主子,那么,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你们想必进来时,也听了府中碧霜和向柳的下场了!那就牢牢的记在心上!一刻也不要忘记!!” 站着的下人听到这些的话语,脸色苍白起来! 苏皖凉见此也知道敲打的差不多了!于是她温和了气势,继续说道: “当然,要是事情办的好,自然我和衍郗也不会亏待了任何人!时间一到,也自会将卖身契给你们,放你们出府去!” 站着的下人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喜,于是一致开口道“多谢大小姐,多谢少爷!!” 苏皖凉看着几个丫鬟,依次说着:“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叫做:丝画,谷双,半夏,从云!” “至于你们两个,即是跟在少爷身边,那就叫:明礼,明言吧,时刻要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苏皖凉看着他们说道 几人听到苏皖凉赐名,于是各自都行了礼。 苏皖凉指着谷双和半夏说道,“你们两个跟着少爷,映寒也是少爷身边的!有不知道的就问她!至于你们两个就跟着春白学一学!” 没错,苏皖凉处置了苏衍郗院中的下人,却独独留下了映寒,而映寒也的确不错,将苏衍郗照顾的尽心尽力。苏皖凉对她很是满意! 苏皖凉身边的苏衍郗在一旁亦是认真的看着,等苏皖凉处理完以后,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两个人在一起安静的用了晚膳,打发了下人,苏皖凉又亲自煮了茶,两人在屋中悠悠的品着。 忽然,苏衍郗看着苏皖凉,依赖的开口道:“阿姐,你告诉我吧,刚才为什么要跳开挑选丫鬟给我?” 苏皖凉看着苏衍郗,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开口道:“衍郗,谷双和半夏这两个人比较稳重,而且她们经历了这些事,还能保持心境平和,跟在你身边对你也有好处!!” “阿姐!!……你没有说实话……!!” “那有什么实话的?你这孩子……?”苏皖凉对此否认的说道 “阿姐……”苏衍郗拉着苏皖凉的胳膊,眨巴着眼可怜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苏衍郗立即坐端正,正经的看着苏皖凉,等着她开口。 “那个丝画有点古怪,不过不确定……”苏皖凉淡定的开口道 “阿姐!她不能留!!!这关系道你的安全!!!”苏衍郗急忙站起来的表态道 苏皖凉示意他坐下来,悠然的说道:“春白会武功,她进不了我的身,再说还不确定!就算她别有所图,我也必须把她留下来,才能搞清楚她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那也不行……!!”苏衍郗坚决的拒绝道 “我保证会很小心的!!好不好衍郗……”苏皖凉哄着弟弟 苏皖凉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勉强让衍郗同意她的做法!但是,前提是他每天都要过来。苏皖凉到最后无奈的笑了笑同意了! “哎……好累呀……”苏皖凉躺在床上淡淡的说道 “小姐,那个丝画的确有些问题,我已经派人监视她了。”春白看着她家小姐说道 “嗯,不用刻意的管她,时间长了,她自会露出马脚。” “小姐,这么做太冒险了,万一她要是伤了您,那怎么行!” 春白等了半天,没有听见苏皖凉的回答,抬头看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为苏皖凉盖了被子,轻手轻脚的离了内室。 而苏皖凉察觉到,只是闭着眼没有回答,她其实没有跟衍郗说实话,那个丝画应该会使毒,因为她前世见过,使毒的人大多手指都会有些特殊的习惯,比如随时随地都很靠近自己的衣物,指甲有些异于常人。这些苏皖凉都看到了,所以她才不能放任丝画离开,如若不慎,衍郗一定会有危险的! 不久她就拥着被子睡着了,不同的是苏皖凉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再也不是之前让人想要流泪的悲伤了。 苏皖凉,她的重生,不需要再多的轰轰烈烈,也不要与仇人玉石俱焚的行为,她只想要安然平淡的一辈子!但是绝不会坐以待毙!! 淡然自由的活着,是她的这一辈子!!她如此的肯定着!! 第二十五章:揭穿 第二天一早,天已经放晴了,院中阳光灿烂,此时的苏皖凉正坐在廊中看着满院的梅花,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微微的有些迷糊瞌睡了。 前世她嫁入定远侯府的时候,她住的落雪居也种着成片的梅花,从窗外看去,总能看见梅花的花蕊灼灼其华,落雪了,阳光射下来总是散着耀眼的光芒。美丽极了。她曾幻想着等有了孩子,她就在廊下放两把躺椅,然后抱着孩子,晒着太阳,跟顾陌珩说一说趣事,那时候比什么都快乐,她也就满足了。可是,她啊,最后好不容易……她的孩子也没有了!最后也就走到了那一步。 苏皖凉觉得她就像是一个已经疲惫的孤魂,那些事好像对她来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云锡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在躺椅上安睡的女子,阳光明媚的靓丽,鼻尖也飘过梅花的香味,只是苏皖凉眼角的那滴泪好似落进了他的心里!滚烫刺疼。 而那个在阳光下的女子,却像是带着刻骨的悲伤,只沉睡在她的世界,若不是这红尘有她牵挂的人,她早已绝尘而去!云锡梵如此的想着! 因此他才迫不及待的开口,想要急切的打破这样的感觉,他轻微的咳了咳,看见苏皖凉迷惑的睁开眼,云锡梵狼狈的转移了视线,而苏皖凉在看见他的时候,立即眼神清明了起来,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云锡梵见此,心里有些失望。 “云公子到此拜访,可是有何事?”苏皖凉平淡的问道 “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你怎么如此的冷淡?上次的事丫头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云锡梵嘻嘻哈哈的说道,眼睛更是有股迷惑人心的味道。 “我们到底是不是表亲?云公子想必最清楚了吧?”苏皖凉淡笑着反驳道 云锡梵听此,脸上震惊的表情一闪而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只见他看着苏皖凉平静的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知道的不多,也就刚刚好而已。不过……云公子还是这副表情更适合你一些。” “呵呵……果然是姑母的女儿!聪慧过人,非同一般!!”云锡梵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皖凉对他的话语并无反应,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 彼此隐隐有对峙之势!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要留十二分的戒备。这是苏皖凉前世得到的教训之一!! 面具一旦撕破,维持在表面的平静也终归会消失…… 第二十七章:令牌 忽而,院中的梅花一阵风吹来,院中的梅花花瓣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两人皆是不言不语,都不愿率先开口,似乎在坚持着什么? 幸好院中的丫鬟都被她以安静为由,打发下去了,要不然又是一场误会。 春白也被苏皖凉派出去打探事情去了,所以整个归云居就像是无人的寂静。 到最后还是云锡梵打破了宁静,他深沉的注视着苏皖凉,有些干涩的说道:“这些年,对不起……!” 说到底不是亲生的也就是亲疏有别,也不必在意就是了。 苏皖凉只是淡笑着,“没什么……” 云锡梵明白苏皖凉的意思,她是告诉云锡梵,你们如何,我根本就不在意,所以没什么要道歉的!! 听此,云锡梵心里愈发的难受起来,只是他此次有事要和苏皖凉说,只得沉默的片刻,又开口说道:“丫头,宫中的荌贵妃……必要时她可以帮你一把……你也不必一个人………” “这个可以动用云家的一支暗卫!从今以后交给你了”说着就将东西放在了桌案上,往后推去,与苏皖凉保持了一个让她舒服的距离。 苏皖凉抬眼看去,只看到一个暗黑的木质令牌,具体什么成色的苏皖凉看不出来,中间有一个红色的令字,那令牌只有玉佩大小,上面有着云家的独特标志,暗色的紫藤花,越发显得它神秘了! 苏皖凉看着那令牌,沉默了片刻,的确,她现在很缺人手,尤其是能为她办一些比较“隐秘之事”的人。 云锡梵也看出来了她在苏府的困难,这样她也就真的欠下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她知道云锡梵想让她必要的时候帮荌贵妃一把,不过她并不介意。他们的谋划她也不想知道……! 总之,这笔交易并不亏。有舍有得。 苏皖凉看着不远处的云锡梵,抿了抿嘴,最后开口道:“荌贵妃那边我会择力想帮。” 云锡梵听到此话,他的确是想让苏皖凉在特殊的时候,能够帮一帮荌贵妃!也不会要求苏皖凉不顾一切的相助,苏皖凉能如此说,他已经放心了,毕竟关系到南疆的利益,但是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里闪过浓浓的赞赏! “丫头,我可是真的很喜欢你的!!”云锡梵难得的再一次强调道 “你只是对我有兴趣罢了,而且……云公子或者是……南疆少主,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你不需要试探,我也不会透露。”苏皖凉淡淡的说着让云锡梵感到更加震惊的话。 果然云锡梵的脸色变了,也不在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苏皖凉一样都是看着满院的梅花。不过到底却也有些什么改变了…… 苏皖凉知道的这些,都是前世的时候,隐约听顾陌珩提过的。 不过她母亲的事,苏皖凉真的不清楚,只能推测出她母亲大概不是南疆云家的人。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苏皖凉变了,而她却是越发的理智了。 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感情在它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就如她的母亲,眼前的云锡梵,他们都是太过清醒的人,因此绝不容许有欺骗隐瞒的存在! 一旦发现,哪怕再痛,都会毫不留情的割舍! 所以,她的上辈子才会那样的惨烈!宁死也不愿妥协! 那是属于苏皖凉的骄傲,不容许违背的傲骨与尊严!! 第二十八章:打探旧事 云锡梵觉得他在苏皖凉面前也不必掩藏了!!戴了多年的面具也卸了下来,他想他的母亲大概还不知道这个姑娘已经通透玲珑的猜到了真相! 云锡梵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被苏皖凉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你可知我母亲家人到底是谁?” 云锡梵沉吟了半响,看着她,“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母亲提起过,当初姑母是在麓河边上发现的。只是醒来的时候她失忆了!只是她的身上带着一枚菱形的半月牙的玉佩!很是少见!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 云锡梵并不知道,他母亲并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事情,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而苏皖凉下意识的想到了,她脖颈上挂着的半圆玉佩。 不过她并没有露出分毫的诧异之色。 “多谢。”苏皖凉淡淡的回道 “丫头,若是哪一天想要离开这地方,我定会竭力相助!”此时的云锡梵透着认真的神色,显然他给了苏皖凉一个承诺! 苏皖凉笑了笑,伸手接着院中飘洒的花瓣,复又翻手让它落了下去,涟涟的说道:“得你一诺,想必也是值得的!!” “云公子,你可听过水最无情,也是无心的。而我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但是我母亲已经还了,我也不想再陷进去,就这样吧!!”苏皖凉说完,淡漠看着远方的天空 云锡梵到此话,看了看她,轻点脚尖离去了。只是空中还飘散着他的声音:“你与南疆有缘,我们必然还会再有牵绊的……” 苏皖凉听此,并没有在意,只是看着刚刚归来的春白!! 显然她想知道的消息,春白已经打探到了。 “小姐,荌贵妃最近与京城的萧家,还有姜家走的比较近,而且三皇子与萧家小姐近几天来往有些密切,但是却瞒着家里面。”春白不急不缓的答道 “是吗?……这京城的暴风雨就要开始了!”苏皖凉感叹了一句,便再也不说话了 她的心里此时正在想着,要把苏衍郗安置在一个她放心的地方,与前世不同,苏府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而且有人隐藏在暗处正准备对付她,这是她很强烈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苏皖凉没有想到,马上就会发生一件对她来说的大事,让她更加的坚定了决心!!也加快了速度!! 第二十八:佛家因缘 就在苏皖凉沉思的时候,不料这时丝画过来了。说出的话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大小姐,萧家小姐送来了一张请帖。”说着就躬身将请帖递给苏皖凉。 苏皖凉幽幽的看了一会,伸手拿了她手中的请帖,只是无意中碰了她拿着请帖的手,而低着头的丝画只是眼睛闪烁下。 在一旁的春白见此就要上前一步,就在接触到苏皖凉眼神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三人之间的交锋,顷刻流转,丝画好像不知晓一般,仍然恭敬地退了下去。 不过到底如何就只有她们几个人知道了。 苏皖凉打开请帖,看了一眼,就交给了一旁的春白。看上去并无多大的兴趣。 不过苏皖凉还是吩咐了正在收拾茶点的从云。 “后日我要去拜访萧家大小姐,你准备一下。” 从云听此,急忙应了声:“是,小姐。” “小姐,萧家小姐怎么会好心的找您呢?奴婢记得她可是一直和您合不来的。” 见到苏皖凉进了屋子,春白急忙端过热水,绞了帕子,给苏皖凉擦了手,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嗯,我知道。”苏皖凉看着铜镜里的女子,不在意的答道。 “小姐!!……”看着苏皖凉不上心,春白有些心急了。语气也带上了焦虑。 苏皖凉看到春白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不过她没有为此做过多的解释。 有些事她必须亲自去萧家见萧静本人才能确定!也才能解了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 “等一会用了午膳,去一趟清湮寺吧。”苏皖凉突然吩咐到 “是,小姐。”苏皖凉听见春白的声音有些低落,就知道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她开口叹了口气:“春白,有些事,我不与你说,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太过危险了,你明白吗?” “小姐,我……”只见抬起头看着苏皖凉的春白已经红了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 苏皖凉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说话,但是她相信春白已经明白了。 这是归云居发生的,而在同一时间,苏府的苏俊华的书房, 只见苏俊华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空气中传来哗啦哗啦的书页声,放眼看去,只见他整个人被暗影笼罩着,屋子里也比较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有些幽深莫测,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似乎在认真的看着。 而书房的另一侧却站着一个人正在禀报着事情。 这个时候的苏俊华哪里还有在外人面前的虚伪儒雅。有的只是冷漠的深沉复杂!…… “老爷,这次的事情的确是琳夫人推动的。静姨娘那边也安插了她的人手,恐怕是要对小姐不利!”那个黑衣人单膝跪地恭敬地说着 “我知道了,你在小姐身边再派一些人过去。记得要时刻的保护她!!” “是。”黑衣人正准备起身离去,听到苏俊华还有事要吩咐就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等待命令。 苏俊华又开了口:“给少爷身边也派一些人过去,免得到时候拖累了皖凉。!!” “是。”恭敬地应了声,就轻轻的离去了。 苏俊华这一刻在黑衣人面前的冷静漠然早已不复存在了!! 仔细看去他手里的书,已经被他捏皱的不成样子了。他只是平静无情的说着三个字“薛蔓琳!”咬牙切齿,眼神厌恶!似乎要将这个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相对于这边的沉闷,这会苏皖凉已经乘着马车到了清湮寺了。 苏皖凉进了寺门,静静地在佛前站了一会,庄重的拜了三拜。 以前苏皖凉对这些是从来不信的!只是她身上发生的玄机却让她有了敬畏之心,也没有以前那么怕了! 她跪在那里,拿起竹筒摇了摇, “砰”的一声,一支竹签掉了出来。 春白见此快速的捡起来,递给了站起来的苏皖凉。 苏皖凉看见是个上上签。只见那上面写着四句诗: 孤影之身逆轮回,风云难辨福祸依。 明镜深处缘劫来,柳岸花明归何处。 看着这几句诗,苏皖凉感到困惑,她只是给弟弟求个平安,怎么这诗让她感到了恐慌……! 佛家因缘结,亦是姻缘散! 苏皖凉这时还不知道,他们相识的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缘终人散的结局! “佛家相识”这四个字成了她心里的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第二十九章:签文遇见 苏皖凉拿着手中的签文,走到殿中不远处香案桌前,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位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和尚,白色的眉毛长长的掉了下来,眼睛垂着,嘴在不停的动着,离得近了,苏皖凉才听见似乎是在念着经文。 苏皖凉见此有片刻的犹豫,但是她又很想知道这签文的意思,于是想了想,开口道:“大师,小女子抽了一支签文,还望大师能为我解惑!” 说着就双手合十躬身作了一揖。 苏皖凉抬眼看去,只见那老和尚依旧是不动如山,似乎并没有听见。于是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在佛家重地,万事需要随缘,不可强求,于是她双手合十低头拜了拜,就准备告辞离去。 不料这时,那老和尚突然睁开了眼,眼神慈悲却又睿智,洞察世事于心,看着准备离去的苏皖凉,起身站了起来。苏皖凉见此急忙开口说道:“大师,苏皖凉冒犯了。” 只见那老和尚和颜悦色,双手合十,宁静祥和的声音传来:“老衲空然,苏施主客气了。” “空然”这个名讳苏皖凉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大师面前实在不宜走神。 于是苏皖凉赶忙递过手中的签文,空然大师接了过去,只见他看了一会签,又诡异的盯着苏皖凉一会,复又低头看着签。 苏皖凉被空然如此的盯着,有些心虚,也忐忑不安起来,空然大师该不会看出来她是外来者了吧,一时间不明所以。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眼前这个老和尚不就是当今皇上最为相信的大师吗?!!她是不是找错人了……苏皖凉压下心里的担忧,坦然无惧的看着空然大师, “大师,这签文有什么不对吗?我只是想替舍弟问一下未来?” 空然听此,抬头看了一眼苏皖凉,那眼中带着一种原来如此的意味,弄得苏皖凉有些迷惑,苏皖凉还待再问,却听见空然开口了, “苏施主,心境平和方可看清一切,这天下,还望苏施主来日留一线慈悲!阿弥陀佛……” 还没等苏皖凉领会空然的意思,只觉得眼前一闪,再看时,眼前早已无人了。 苏皖凉心中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这天下与我有何关系?我只是一个苏府的小姐,还能左右了这天下了?”苏皖凉有些纳闷。 她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着殿中的庄严佛像,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副厮杀的景象,将士的怒吼,兵器相交,遍地狼烟,血流成河,整个大地惨烈不堪。不远处高高的城楼上站着一个人,待她想要走近看清时,突然一晃神,又看见了金灿灿的微笑着的佛像。 苏皖凉后怕的退了一步,闭着眼,微微的摇了摇头,脸色惨白,脚步有些踉跄,藏在袖中的手一直的发着抖。 “小姐,您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春白疑惑的看着脸色虚弱的苏皖凉,又转头看了看眼前高大的佛像,发现扶着小姐的手冰凉无比,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苏皖凉没有回答春白的话,只是眼睛紧紧的看着佛像,只是再也没有出现刚刚到情况,苏皖凉松了一口气,双腿有些僵硬, “扶我去后院休息一会,稍后再回府中!” “是。”春白小心翼翼的扶着苏皖凉,出了殿门。 只是苏皖凉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佛像,此时她已经冷静下来,心中也再无刚才的害怕,只是心里默默的说着:“信女苏皖凉只愿一生安平,绝不会徒造杀孽!”然后就转头离去了! 而早已离去的空然大师,此时正在他的禅房内打坐着,他苦恼的看着手中苏皖凉的签文,复又拿出占卜的东西,测算了一番,却发现散落在地上的铜钱显示不出来苏皖凉的命道,还有她的未来!似乎是被什么特意的遮蔽了! 他默默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闭着眼睛,掐指算了起来,突然坐着的空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睁开了眼睛,顾不得嘴边的血迹,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居然完全没有这个人!怎么会!!三界众生,轮回有序,这天下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不过一会,空然又想起刚刚的卦象,惊异的开口道 “而且我佛家弟子居然还与她有一段情缘……命道险中求生,却又是贵主命格!不由天定!而是由她自己来走!!” “哎……真是时也命也……!这天下只希望到时候能少些杀孽,咳咳……”空然说着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气息有些萎靡。 他摸着脉搏,颓然放下了手臂, 这一次强行测算苏皖凉的命理,泄露了天机,代价居然如此惨重,精血严重散失,修为也倒退了一大半,必须要闭关了,要赶在时间到来之前恢复! 不多时就告诉寺中的弟子自己要闭关了!同时还下了一道戒令,“不准弟子随意下山!违者寺规重处!” 苏皖凉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她还在想着刚才在殿中的诡异景象!心中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这时一阵琴声传来,仿佛带着佛像、禅意,沁人心脾,清脆舒缓,让人心旷神怡,苏皖凉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她的心情也慢慢的沉淀了下来,变得安宁祥和。 一曲终了,苏皖凉睁开了眼,思绪有些茫然若失。 她想,那弹琴之人一定有一颗与世无争,淡泊安然的心! 苏皖凉抬眼看去,只见梅林深处,石桌上放置着一把古琴,而它的主人正静静地坐在一旁,轻抚着琴弦,一身白袍,身上围着厚重的白色狐裘,面如冠玉,只是脸色过分的苍白!不时的咳嗽两声,只是大多时候都在压抑着。 他旁边的下属见此,对着苏皖凉的眼神有些责怪, “穆羽,不得无礼。”那下属听见,低头退了一步。 苏皖凉也不介意,毕竟是她打扰了人家,于是淡淡的开口:“扰了公子的兴致,我们这就离去。” 说着就转转身离去了。 而那白衣男子也未来得及与苏皖凉说话。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一个望着,一个转身。 多年之后,就成了他们不能言说的过去! 第三十一章:姐妹交锋 苏皖凉回到家里,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回想着今天在清湮寺发生的一切,除了空然大师的话,其他的并无任何的收获,只是她将一切深刻的记在了心上。 不多时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而此时弥漫在黑夜中的苏府,一场隐藏在暗中的阴谋正在慢慢的展开。 第二天的早上,一大早苏皖凉就能感觉到身边丫鬟的喜悦之气。 “怎么今天这么高兴?平时可没有这样?”苏皖凉见此有些奇怪的问着春白。 从云在一旁摆了饭菜,捂着嘴哧哧的笑了起来, “小姐您不知道,春白姐姐恐怕是高兴今天是咱们大齐一年一度的庆年节。到时候外面可是热闹了,能见识好多的东西呢?” “原来是庆年节到了,那我们今天就出去看一看。” 苏皖凉听见也有些愉快。 正在此时,外面有丫鬟过来了。 “姑娘,二小姐,三小姐,表小姐朝归云居过来了。” 还未等丫鬟退下去多久,就看见三人一同进了院子。 “大姐姐,祖母盼了你一早上,你不会是又生病了吧?”说着脸上尽是带着天真的笑颜,仿佛她说的话只是姐妹之间的关心。 一旁的从云听到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厌烦,这不是影射她家小姐偷懒不孝吗?传出去可是要坏了小姐的名声的! 那料苏皖凉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昨日我已经派人亲自告诉她老人家了,我今日生病不能过去,祖母已经准了,不过表妹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呀!……这府里的事恐怕没有你不知道的吧?!” 莫夕瑶听此一口气岔在喉咙,苏皖凉的话不就是说:没事一天就会破坏姐妹情分,一个姑娘家说三道四的,到处打听府里的事!莫夕瑶听此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狠狠地咬着牙齿,勉强的挤出个微笑,不再吭气了。 一旁的苏萱婷见此,心里暗骂了声:“废物!”,面上姿态端庄优雅,走上前去,轻柔的说道:“大姐姐不必生气,夕瑶表妹她不是有意的!” “我也不是有意的!”苏皖凉淡笑着回道 苏萱婷听此心里噎了一口气,面上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只见她佯装好心的说道:“大姐姐,今天庆年节,我们几个来邀你一块出去了,整天在屋里也会发闷的!!” 眼睛里时不时的泛着希翼,好似怕她说出拒绝的话语! 倒是自始至终存在感较低的三小姐苏紫妍怯怯的朝她笑了笑。 苏皖凉见此挑了挑眉,回以一笑,果然看到了苏紫妍诧异的眼神! 旁边一直等着苏皖凉回答的苏萱婷,眼里闪过不耐烦,却还是执拗的等着苏皖凉回答! “看来有些不一样啊!大概又有什么新的阴谋了吧!”苏皖凉感叹的想着 不过表情却是越发的温和,只听她高兴的回道:“好啊!我也准备出去了!……” 苏萱婷见此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苏皖凉,苏皖凉目光坦荡,反而让她无所适从! 第三十二章:逍遥楼对联 姐妹几人前前后后出了院门,而车夫早已在门前等着了。苏萱婷先上了车,然后招呼苏皖凉几人上来。 庆年节其实就是大齐的庆年日,一年一度的京城贵族子弟聚集的节日。而当属闻名的就是“逍遥楼”,传闻它是文庆公主所建,起初是为了给当年的太祖皇帝寻找贤才之士!还亲得太祖皇上赐名,后来就一代一代的的传了下来! 在逍遥楼里,不分男女,只问才学,庆年节里若是拔得头筹,则是无上的荣誉!因此每年都特别的热闹!! 不过进门可以填词对诗,以此来彰显你的才华!也是这逍遥楼里受到重视的开始。 苏皖凉几个人站在楼前,看到楼门右侧的对联,几人彼此望了望。都不见迈出一步。 苏萱婷见此有些心里得意,不过面上还是谦虚的紧,只见她转过头,优柔的说道:“大姐姐,你平时最为聪慧了,我们几人也不能越过了你。你先请……” 说着后退了一步,莫夕瑶亦是如此,只是苏紫妍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而苏皖凉本就比她们站的靠前一步,如此更是显得突出了! 楼中的人看见,都是靠在栏杆上,俯视着下方的场面!一般的人隐隐的等着看笑话,另一部分的人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冷漠无视! 苏皖凉面上淡然的笑了笑,“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她自然的走到桌前,仿佛看不见任何的人,感受不到别人的探究,只是拿起染了墨的毛笔,在那一联的一旁题上 “逍遥自在,唯心而寄!”浓重而又清晰!像是重重的声音敲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在场的人都看着那个执笔淡笑的女子!衣袖纷飞,墨发飞扬,莹白面容,只是简单的佩戴着几样玉饰!一身青衣更是将她区别于这里的其他女子! “真真是风华绝代!”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哈哈……果然是好对联!!”只见从楼里走出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走路有些缓慢,但是眼中透着精光,很是精神! “拜见陈阁老!”在场的人无一列外的都躬身作揖,齐声的说道 “行了,我老头子就是凑个热闹,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对上了,而且让我这活了一辈子的人醍醐灌顶!受益匪浅啊!!!”陈阁老笑呵呵的说道 “阁老说笑了,苏皖凉只是运气好刚好碰上了!!”苏皖凉谦虚的回道 “运气是运气,不过才学绝对是过关的!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弟子!?” 众人听到哗然色变,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对联居然让当场的有名望的陈阁老破格收徒!这绝对是今天晚上的惊天消息! 一旁的另一个中年人见此,不免开口劝阻:“阁老,收徒是大事,您不再好好的看一看?………” 陈阁老听此,拜了拜手,严肃着表情,“从我来了到现在,只有她最为让我满意,小小年纪,行事稳妥,从容不迫,不为外物所影响!而且……” 陈阁老看着楼下的对联,静静的念道: “红尘世俗,轻桡不笕;” “逍遥自在,唯心而寄;” “这样的心胸只怕在整个大齐都少有!我更不能错过了!” 说着就走下了楼,与苏皖凉错身而过时,他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心灵清明,而且有慧根!明日来陈府吧!现在的小辈啊……不多了……” 说完就挥了挥手,上了马车离去了!楼里楼外的人恍若做了一场梦,豁然醒了过来! 逍遥楼里,梦逍遥,谁有知,那不是一些人心里的“梦”呢? 苏皖凉尚可不知,逍遥楼的这一天,成了流传的佳话! 那一天,苏皖凉 迷惑了众人,璀璨了岁月…… 第三十三章:前世朋友 既然是一年一度的贵族世家子弟的聚集之日,那么必然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一派文采风流的景象。 因为苏皖凉的这一插曲,整个逍遥楼的气氛也被带了起来,至于苏萱婷她们会怎样,就自然的被忽略了。 自苏皖凉踏进逍遥楼,有人交好,但是不乏一些人羡慕、嫉妒、各色的眼光不时的盯着她,不过当事人不在意罢了。 苏皖凉一身青衣长裙,衣衫上并无任何的装饰,简洁流畅,只是在纤细可握的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行走之间,莹润的玉色不时的反射着光芒,又会偶尔与丝绳的珠子发出“啪”“啪”的响声,清脆悦耳,除去了这宴会的奢华厚重之感。端的是肆意洒脱之风,带着名士的风流之骨。 正当她要踏上楼梯时,一声张扬的声音传来:“苏小姐,我喜欢你,可否赏脸与我共坐一席?” 苏皖凉微微仰头看去,只见二楼栏沿处,一位微靠着楼栏端着酒杯的蓝衣女子,眼眉微醺的看着她,而周围的贵女们都与她保持着距离,眼光或多或少的泛着嫌弃。 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听到她的话语,苏皖凉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远去了,她只看得见遥遥之处,那个慵懒娉婷的女子,又一次鲜活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些遥远的记忆顿时翻涌而上,原来她是如此的怀念着她!怀念着那段对她来说少有的快乐的时光! 苏皖凉眼睛泪水一滴滴的落了下来,跌落在木板上,像是盛开的水莲一般,只见她嫣然一笑,哽咽着声音,清亮的回道:“韩美人相邀,苏皖凉乐意之至!!” 忽然她看到那个听见她回话,露出愕然之色的女子,嘴角的笑容又大了一分! 那蓝衣女子快速的走了下来,站在苏皖凉的对面,有些不好意思了的说道: “呵呵……我是韩墨清,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我想和你做朋友!不是故意惹你哭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的消音了。 苏皖凉见此,有些许的无奈,她看着墨清微红的耳朵,抬手牵起她垂落在身侧得手指,微微的笑了笑: “我也很喜欢你,很欣赏你,我们本就是朋友啊!!”只不过上一世苏皖凉辜负了你太多太多!这辈子一定会保护你的! 如此想着,她更是握紧了韩墨清的手。 韩墨清对于苏皖凉的回答其实是忐忑不安的,她作为当朝大将军府的嫡女,素来不喜欢舞文弄墨,更是与那些娇滴滴的贵女们合不来,那些贵女们瞧不起她,她也正好不爱搭理她们,所以很少有来往。 不过眼前的这位苏家大小姐是不同的,她想和她做朋友,就像她们是已经认识很久了,看到她落泪,她的心里很是难受! 所以她这是第一次正面的说出来,她很在意苏皖凉的态度! 蓦然听到苏皖凉的友好的回应,甚至是高兴的回答,她立时兴奋了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一般, “皖凉,你跟我来,我给你看……”说着就将苏皖凉拉着上去了。 而苏皖凉自始至终,只是无奈却又纵容的看着她。 那些她亏欠至深的人,一定也在等着她的到来! 第三十四章:琴艺惊人 “大姐姐,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苏皖凉和韩墨清步伐。 苏皖凉听见低头笑了笑,只是韩墨清可就不好说话了,她向来直爽,讨厌那些娇柔做作的女子,于是转过头,不善的看着莫夕瑶说道: “没有皖凉,你们断然进不了门!现在还想赖着她不放!真是讨厌!!” “韩小姐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提醒姐姐,要上逍遥楼的二楼是有要求的,韩小姐你也不愿意姐姐她破坏规矩吧!” 说完怯生生的看了韩墨清一眼,似乎是害怕她似的。 果然周围的人对于刚刚韩墨清的赤子之心的表现怀疑了起来,不少的人已经窃窃私语起来,更有甚者小声的说了出来: “韩小姐,你该不会认为你能一手遮天吧!……”一个声音故意率先挑拨道 “对呀,对呀……人家小姐只是提醒苏姑娘,该不会刚才的对联只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吧?!” 韩墨清心中升起了怒气,气愤的说道:“你们……!” 忽然她回头看着拉着她的手,制止她说话的苏皖凉,只见苏皖凉淡然一笑,也是她对于和墨清的遇见太高兴了,差点忘了逍遥楼的规矩,以至于成了这幅场面,苏皖凉的眼中阴冷更甚,只见她淡笑道: “今天晚上见到的人太多了,是我太高兴了!墨清只是侠义心肠,见不得不平罢了!韩将军想必亦是如此,皇上才那般的信任于他,我大齐的也才能如此的安平吧!!再说只是对题罢了,若是输了,苏皖凉愿意认罚!……” 苏皖凉说完就感觉到,那束射在她身上锐利的目光消失了,她悄悄地松了口气!偷偷的瞄了一眼二楼最右侧的地方,只可惜被屏风遮挡了,看不清里面的人! 在场的人想了想苏皖凉的话,也不再揪着不放了,因为人家苏家大小姐都说了,她输了认罚,他们若是还是不放过,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只是没有人留意到,刚才那个故意挑拨的人,却是偷偷的退出了人群,苏皖凉见此又岂会放过他! “那位公子,你刚才最先质疑,那苏皖凉斗胆想要你做个证明!”苏皖凉锋利的看着他 众人也都顺着苏皖凉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锦绣衣袍的男子听此,冷汗涔涔,神色紧张, “哪里哪里……” 不过他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回到了原地!不敢妄动半分! 刚才的话如果回答的有分豪的差错,明日京城里必然会说韩将军恃宠而骄,他的女儿也如此霸道!逍遥楼的规矩也敢漠视,妄想一手遮天。那后果可想而知对于韩府几乎是毁灭性的! 更何况刚刚的那束目光的主人应该是“当今皇上”吧! 所以这个人绝对要调查清楚! 苏皖凉朝韩墨清安抚的笑了笑,移步走到篓篮跟前,从中抽出一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琴”字,如此便是要展示“琴艺”了? 已经有仆人送了琴过来了! 苏皖凉看着桌案上摆置的古琴,先是轻挑了几丝琴弦,琴声“叮咚”“叮咚”的声音尤为的悦耳!霎时好听。 她惊喜的坐下,平心静气的按了按琴弦,蓦然睁开了眼!苏皖凉周身的气势一变, 突然琴音来,开始只是声音平平,技艺平淡,枯燥无味,有些人甚至已经不耐烦起来!但是只有真正听过它的人清楚。 只是“砰”的一声,仿若惊雷一般,破晓黎明,琴音生生催急,带着金戈铁马,血战沙场的热血!又带着忧思亲人,生死无悔的悲壮!众人只觉得身临其境,不可自拔! 琴音终了,苏皖凉静默的坐在那里。 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莹白若雪却又苍凉无比,眼中还残留着深刻的怀念之色,脸上也浮现些许的感慨!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安然无事,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时间静寂无比,却又颠倒了众生…… 第三十五章:再遇赠琴 逍遥楼里的诸位年轻公子们都听的痴了,只听其中一位公子喃喃道:“真是风华无双啊……,能遇到如此女子,就是让我死也甘愿了!” 苏萱婷见此,脸色青白不堪,本来美丽无双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而莫夕瑶更是恨恨的咬碎了银牙,嫉妒的看着苏皖凉。 这一幕,一点不落的全部被二楼的左侧的雅阁里一位年轻男子看见了。 “公子……”一旁站着的下属恭敬的低声说道:“公子,那不是昨日在清湮寺遇见的小姐吗?” 那男子转过头,赫然是昨日苏皖凉遇见的白衣男子,只不过屋内烧着地龙,如此暖和,他却还是披着狐裘,脸色还是那般的苍白,必然是身体孱弱的。 “穆羽,你去将我的桯篈琴取来给她。”那男子清冷着声音说道 “公子,那桯篈琴是公主留下来的,您……” 只见那男子淡淡的看了属下一眼,穆羽立时就不说话了。 世人皆谓沈家大公子沈润卿风姿绝世,无人可及,但是却是身体虚弱,常为重病所累,但是那些闺秀却经常被迷的不管不顾,飞蛾扑火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知道,大公子实则很难接近,一旁的穆正也不敢多想,只得低声的说道:“公子,已过了一个时辰了,可是要再留一留?” “嗯。”只见沈润卿简短的应了声 而逍遥楼里的人足足的静默了半刻钟,还是穆羽的声音让他们回了神。 “苏小姐,我家主人说这把琴应该有个好主人了。” 苏皖凉见到穆羽时,还有些惊讶,没想到昨日遇见的公子也在。不过听昨日的琴声,就可以明白那公子也是爱琴之人。 于是她压下心底的疑惑,朝着二楼的左侧方向,淡淡的开口道:“这琴太过贵重,苏皖凉不能收。还望见谅。” 只见二楼雅阁的门打开了,沈润卿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此时众人的神色都有些异样,只见不远处的礼部尚书的公子率先开口道:“润卿也过来了?看来苏小姐的琴音果然是精彩绝伦了。” 听他的口气,想必与沈润卿很熟悉,果然看见看见沈润卿朝那位礼部尚书的公子点了点头,就低头看着二楼的苏皖凉,恰好与此时仰着头的苏皖凉目光相撞,沈润卿按着胸口忽然加速的心脏处,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姑娘,这琴对我来说已没有用处了,刚刚听到姑娘的琴音,才觉得只有此音方可配的上桯篈之名!” 在场的人也多少明白了沈润卿的意思,苏皖凉弹奏的是沙场之曲,对于世家闺秀来说,甚至整个贵族子弟来说,几乎没有人能有如此的魄力和心胸!而且苏皖凉更是陈阁老看中的弟子,将来必然不会同其他的大家闺秀一样,而是会继承陈阁老的意志。 再者就是沈润卿的身体孱弱在整个大齐已不是什么秘密,哪个男儿不想征战沙场,不想建功立业呢? 在场的人无不有着叹息。 感叹沈润卿的少年不得志,也在惋惜着沈润卿的遭遇。 苏皖凉静默了片刻。 她偏头看了看穆羽手上捧着的琴,温柔的笑了笑:“多谢公子割爱,它定会不负桯篈之名!” 苏皖凉吩咐从云接了过来,桯篈琴上淡淡的药香飘了过来,清雅宜人,苏皖凉这才明白,这人一定是很爱护这把琴的吧!那怕是重病缠身! 她抬眼看去,那双丹凤眼却是尊贵而又深沉,极其的惊艳惑人,如影随形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第三十六章:雅阁对话 苏皖凉收敛了心神,抬头冷色直逼刚才的那位锦袍男子,“不知公子觉得这琴音如何呢?皖凉可有上二楼的资格?!” 那男子见众人又是看着他,甚至有几道目光很是不善,结结巴巴的笑说道:“苏大小姐……琴音……惊艳,在下口无遮拦,呵呵……” 苏皖凉“和善的”笑了笑:“公子可要注意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别国的奸细呢?” 整个逍遥楼因为苏皖凉的话静了静,那男子周围的人都极为隐晦的离他远了一些距离,那男子头上冷汗跌出,神色有些慌张。 “苏小姐真是会开玩笑,在下怎么会是奸细呢?” 苏皖凉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便再无后话了。 那男子见苏皖凉不再纠缠于他,像是松了口气,却不知一切已被二楼的皇上看见,稍后就会有人来带他“走”了,他早已被判了死刑了!! 先是苏皖凉的对联,后又是她的琴音,同样的惊艳众人,一下子就像是京城最明亮的颜色骤然炸开,其他闺秀的才艺皆是暗淡了颜色,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而在二楼与韩墨清笑谈的苏皖凉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更不清楚还在一楼的苏萱婷和莫夕瑶等人又在打着什么算盘,估计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而在二楼最右侧的雅阁里,昭帝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顾陌珩,虽然他这侄子本身就冷的不行,但是今天却是更冷了,比着外面的天气也只多不差了! 不过有趣的是,竟然是因为苏家小姐苏皖凉的出现。 果然云氏的女儿很有她当年的风采,甚至更甚于她,不光是外面沈家的小子,就连不近女色的顾陌珩竟然都动心了。 昭帝眯着眼品着茶,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桌子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忽然顾陌珩出声打断了屋中的沉闷,只听他冷冷的说道:“陛下,苏皖凉是我预定的世子妃,这一辈子只她一人!” 昭帝顿住手,往后靠了靠,椅子上的棉垫让他更舒服了,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冷着脸的顾陌珩,“可是苏姑娘似乎是更喜欢沈润卿一些!而且我还想让她做我的儿媳妇呢!” “她不适合,她更喜欢自由,就像陛下喜欢的人一样。”顾陌珩专注的看着二楼斜对面欢笑的苏皖凉。 昭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不久又恢复了平静,“苏皖凉与定国侯府的尊荣孰轻孰重,陌珩你不会分不清吧!” 哪知顾陌珩只是轻轻笑了起来,有着让人难以诉说的苍凉悲伤,“如果可以,我只要她!” 带着永世不悔的执念,坚定不移的回道! “是吗?”昭帝轻声的反问着 顾陌珩此时已经急步出去了,而昭帝看着方向似乎是朝着苏皖凉而去的。 “赵义,你说顾陌珩能如愿吗?”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昭帝突然的问道 赵义心里苦笑着,这顾世子是自在的走了,他还要收拾着烂摊子,于是也只好低声的说着:“老奴哪里知道这些,这不是还得有陛下您的同意吗?呵呵……” 只见此时的昭帝已经闭上眼了,似是在假寐着。而赵义轻轻的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些皇家秘事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捱! 第三十七章:故人 而在这边的苏皖凉显然是太过高兴了,今日不仅提前遇见了韩墨清,使韩家避过了被皇上猜忌的情形,更是因为她走的路真的与前世不同了,她不会在错过她珍惜的人。 是了,今生的苏皖凉绝不会委屈自己,徒留遗憾,当然也无人能给她留下伤痕! 当顾陌珩怀着焦急的心情走到距离苏皖凉不远处时,他却是停下了脚步,心也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他不知道面对苏皖凉他应该说什么?他们如今就如陌生人一般,不……或许连陌生人也不如! “世子,您不过去了吗?”顾青看着他家世子傻傻的望着苏小姐,却不准备过去了,有些傻眼的问道 顾陌珩深深地凝视了苏皖凉一眼,转过头走了,顾青在后面急忙的跟着。 苏皖凉正静静的听着韩墨清的“抱怨”,突然感觉到身上灼热的目光,转过头去寻找,却了无痕迹。 “阿皖,你看什么呢?”韩墨清奇怪的问道 苏皖凉回过神,“没什么?……” 而在一楼的苏萱婷等人,此刻却是被那些亦是未能上去的小姐公子们吹捧的飘飘欲仙了,而让苏萱婷听着这些人奉承的话,眼中隐隐的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因为林姨娘告诉她:过了今晚,苏皖凉就会身败名裂。到时候林姨娘被扶正,她就是苏家嫡出的大小姐了,看谁还敢小瞧她。 而莫夕瑶也是长歌善舞,八面玲珑,不一会就有些世家小姐,将她因为知己了。她温柔的笑着,似乎真的将与她交谈的人视为姐妹了,仔细瞧去她的眼中却是泛着不屑,但是却还体贴的考虑着什么。周围的一些人见此,暗自点了点头,更是觉得此前关于“苏府表小姐莫夕瑶”的流言是假的了。 而因为不曾多言的苏紫妍,已经被挤到了旁边,她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面着与她说话的人也是怯怯的笑笑,不久桌子上也就热闹了起来。 韩墨清边看边摇头,“阿皖,你这几个妹妹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你可要小心了。我刚才差一点就被那个莫夕瑶算计了!” 苏皖凉笑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小心了,你这急躁的脾气必须改改!” “好好好……阿皖,我们上辈子肯定认识,我总是对你很熟悉!而且啊,我……”韩墨清说着发现无人搭话,扭过头看去,就发现苏皖凉就那样悔恨,遗憾却又思念的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她的心突然就酸涩了起来。一下子失去了活力。 苏皖凉有些恼怒自己,于是她轻轻的握着韩墨清的手,“阿清,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 韩墨清听此,眼睛亮了亮,傻傻的笑了起来。 直到此时,二楼的文雅公主起身, 她朝苏皖凉笑了笑,爽然的说道:“我就来舞一曲吧!”说着便是下了楼, 如果说苏皖凉的曲是沙场嗜血的,那么文雅公主的舞就是柔美动人的,纤细的女子女子翩翩起舞,如同一只白色的蝴蝶,那乐声静谧安然,如空谷幽兰一般,而她又穿的是白色的衣裳,更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一曲舞罢,就是苏皖凉前世见多了美人,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文雅公主果然不负她的名字,亦是文雅倾城。 苏皖凉留意到,文雅公主自始至终都是静静的表情,只是微不可察的看了看二楼左侧的雅阁,紧接着皱了皱眉头,又暗淡了眼神。 让苏皖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文雅公主让动心的居然是沈润卿,上一世文雅公主可是嫁给了闵家闵杰的! 正在苏皖凉想着时,突然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我来写一副字吧!其他的我可不太擅长!呵呵……” 苏皖凉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顾不得韩墨清讶异询问的声音,飞快的走到楼沿处,看着那个站在中央傻气的男子,何珵皓,珵号!……苏皖凉在心里大声的喊着……! 她的胸口突然滚烫起来,自重生以来,她是一直的在保护着弟弟和自己,但是却总是有些消极!还有就是自厌。 那些她曾视为如同家人般朋友,在她的面前,为她舍命,为她牺牲,死的那样的悲惨,与其说是恨顾陌珩,不如说是她厌恶当初的自己!那种悔恨如同跗骨之蛆,噬在心底,每每想起都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心魔! 所以最后她选择了不留痕迹的死去,不愿在这世上再留下一丝她曾存在的证明……! 她不敢去打扰前世的朋友,因为她,他们皆是不得善终,所以她太害怕与他们再有牵扯!但是今天,她已经遇见他们两个了! “阿染,我是不是还有资格去再与他们相交呢?” 现在她的心在告诉她,“你一直在等着他们呀,看……他们也来找你了,这一世一定不要让悲剧重演!一定不要走到那一步!!” “都快出现了啊……不……除了那个人……阿皖……你不会怪我了是不是……你看,我把他们都还给你了……”顾陌珩看着苏皖凉高兴的眉眼,痛苦却又期望的说着 而一旁的顾青却是苦思冥想的皱着脸,自从世子从清安寺回来,时不时冒出来的话语,他就不明白了,只隐约的知道世子对苏大小姐执念很深!连他也有些惊悸! 该相遇的总是会遇见,缘分总是那样的神奇,谁也没能预料到最后的结局! 第三十八章:魁首扬名 此时楼下的何珵皓已经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了! 写字最为忌讳停顿,只见他神情极为专注,行云流水,一时间倒是比较好看,迷的一众世家小姐们脸红心跳,倾心不已。 何珵皓也是个俊秀的男子,只是平日里说话声音浑厚,身体健硕,何家也是武将世家,平日里舞刀弄剑的,与书生完全沾不上关系,此时他沉浸在书的世界,倒是增添了几分柔和,更是显得迷人了。 二楼上的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他了,一些世家小姐便道:“何公子居然还写的那般好,真是文武双全!” 何珵皓搁下笔,婢子将他写的字展示在众人面前,只是简单的几个“正,守,忠。”字罢了,不过那几个字大气方正,古朴刚劲,而又锋利逼人!都说字如其人,从这里面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 上一世他就是这般,为了她的安危,最后死在了鞍山,她还记得,那个满天飞霜的季节,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这个傻气的何珵皓替她擦着眼泪,笨拙的安慰着她:“阿皖,别哭,你看你都变丑了!我和阿清……我们会一直保护着你的……!你……”。 苏皖凉永远记得何珵皓手掉下去,闭眼的那一刹那,那就像是梦魇一般,在她以后的日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慢慢回放,仿佛就像上天对她的是惩罚一般! 苏皖凉闭了闭眼,将那一幕压回心底!“这一世她不爱顾陌珩了,她不会跟着顾陌珩南征北战,那么他们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场的有不少读过书的,自然看出了何珵皓的字到底好不好,因此有不少人拍手称道。 不过苏皖凉还是看见了何珵皓写完之后,往这边看了好几次,显然是看韩墨清的,这一次被苏皖凉逮了个正着,苏皖凉朝他灿烂的笑了笑,结果何珵皓红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匆匆忙忙上楼去了,乐得苏皖凉笑出了声! “这家伙的字写的倒是挺好!不过嘛……比武总是败在我的手上!!哼……还是不怎么样!!”韩墨清悄悄嘀咕的说道 苏皖凉听见韩墨清的话,笑了笑,心里叹道:“傻瓜……这两人还是这样!……真是怀念呀!”眼中一闪而逝的眷念被不远处时刻关注她的顾陌珩捕捉到了! 顾陌珩只是靠在顾青摆好的软椅处,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皖凉的一颦一笑,看着她还在自己的视线,就已经觉得万分的幸福!哪怕他……顾陌珩捂着胸口,心脏剧烈的疼痛,但是他的嘴角始终勾着微笑,没有放下! “世子,您这样下去,我们去南山的时间必须提前了!寂然大师他说过您不能大喜大悲!否则会伤及灵魂!!”顾沉在一旁沉沉的说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寂然大师嘱咐的意思! “无事,今天我很高兴……!!”说着更是笑出了声! 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公子又被带动了勇气!陆陆续续的都出来展示了一番。 不过与苏皖凉比起来还是太过不值一提。 今日的庆年节,苏皖凉智对陈阁老对联,更是获得陈阁老的青睐,收她为徒;一曲沙场之音震撼人心!犀利无比的反驳了那些质疑她的人! 世家小姐们对此都只能仰望,无人能与之争锋,苏家大小姐苏皖凉再也不是养在深闺无人知晓。没有任何人能遮挡苏皖凉的光芒,世家小姐想与之结交,但是现在不是个好时候! 庆年节酒宴过后,作为宴会的主人沈家小姐沈茹锦将一副白玉棋盘送给苏皖凉,“苏大小姐,你为魁首!” “多谢沈小姐。”苏皖凉接过了棋盘,淡淡的说道 沈茹锦笑容中带着苦涩,但是也有些释然的意思,“这是你应得的。与你相比,我还是差了些,他喜欢你的原因我也终于明白了!” 她今天看了苏皖凉的表现之后,与她相争的想法也没有了,而是真正的佩服!多年的追逐沈茹锦也累了,她不会再喜欢顾陌珩了,她要找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苏皖凉和韩墨清下楼去了,沈茹锦回到二楼左侧的雅阁里,眼中含着泪:“大哥,我今日输了,我给沈家丢脸了!” 沈润卿看着沈茹锦,淡淡的说道:“阿锦很好,这就够了,今日的逍遥楼庆年定会名扬大齐!” 沈茹锦看到沈润卿淡色的表情,心中一痛,眼泪落了下来,她赶忙拿帕子擦拭掉,勉强的笑了笑,“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父亲这些年很是挂念你。” 沈润卿低声回道:“该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 沈茹锦听罢,脸色微变:“大哥,我先回去了!” 穆羽看着沈茹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中浮现担心,低低唤了声:“公子……” 而沈润卿从始至终只是看着逍遥楼外面的景色,脸上面无表情,没有说一句话。 穆正微微的朝穆羽摇了摇头,两人彼此看了看,静静的站着,不再说一句话了。 而奇怪的是苏萱婷今天居然并没有太多的做一些小动作,而是在苏皖凉下楼之后,有些心不在焉,甚至看苏皖凉的眼神都有些闪躲。苏皖凉正觉得奇怪的时候。 看见了刚进门不远处正在四周寻人的春白,她的神色有些苍白慌乱。 苏皖凉心中不安了起来,而这时春白也看见了她,飞快的寻了过来,无措自责的看了苏皖凉一眼,紧挨着苏皖凉的耳朵对她悄声说着。 苏皖凉听着脸色巨变,惨白如纸,她心中升起浓烈的怒意,刻意压制的气势放开,飞快的走到苏萱婷跟前,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苏萱婷一巴掌,清脆响亮,整个逍遥楼都静了下来,齐齐的看着此时的苏皖凉,只见她神色冷漠,狠厉无情,俯视着倒在地上的苏萱婷,冰冷的说道:“如果衍郗有什么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苏皖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像是看死人一样,带着几个丫鬟赶忙走了。 韩墨清与何珵皓在后面急急忙忙的追着。 而莫夕瑶和苏紫妍站在原地,看到刚才的苏皖凉,她们才知道有多可怕,腿有些发软,更是不敢移动半分。 苏萱婷瘫软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神呆滞,脸更是肿的厉害!嘴巴张着,哆嗦不停。 周围的其他人心有余悸的相互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后怕!更加在心里肯定了“苏家大小姐苏皖凉招惹不得!” 他们却不知道,在苏皖凉离去的时候,逍遥楼里已经潜出去了不下三方势力! 第三十九章:幼弟出事 苏皖凉此时面无表情的急走着,脚步匆忙,脸色冷厉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衍郗最后是在哪里不见得。?” 春白不停的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少爷,只见她低落的回复道:“是在书阁。出门之后就消失了。” “京城有名的那个书阁?” “是。” 韩墨清听到此话,她不是蠢人,大概也明白了几分,眼里闪过暗沉之色。 何珵皓见此也是紧紧的跟在身后。看了前面的苏皖凉一眼。 “今天怕是要麻烦你们了!”苏皖凉苦笑道 “你要是说这话我们可就生气了!你说呢?何珵皓!!……”韩墨清憋憋嘴道 何珵皓听此看着苏皖凉,爽朗的说道:“苏小姐只管吩咐就是!” 苏皖凉心里晕开了一股暖流。脚步顿了顿,又加快了速度。 而在城北一个废弃的小屋里,离得近了,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说话声音, “大哥,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你看我们要不要把他卖到杨柳馆?我们肯定能大赚一笔!!嘿嘿…………”听那声音大概是个中年人,个子略低,只是长得贼眉鼠眼的,眼中明显不怀好意! 那个被叫老大的人,名叫金胜,只见他脸上闪过意动,很快就又按捺下去了,他看了昏迷的苏衍郗一眼,“不行!主雇说了,必须把这小子卖到很远的地方,不能留在京城!!钱三,我知道你那点毛病!!绝对不能对他下手!否则别怪兄弟翻脸不认人!!” 那低个子还待再说些什么,发现那个老大已经出去了,于是好色的看着苏衍郗,想起了刚刚金胜说的话!终是没有下手!! 苏衍郗其实在他们说话的怎么处置他们的时候就醒了,只是一直装睡着,想看看能得到什么信息!没想到居然听到那些话,心里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是他也只能忍住怒气,先逃脱再说后事! 不得不承认,苏衍郗不愧是世家的公子,而且多年来能在苏府众多姨娘斗争之下活到现在,已经很是了不起了!!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忽然他听见钱三打开了屋门,他仔细听了听,脚步声越来越远,似乎是离去了! “怎么会只留我一个小孩?”苏衍郗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睁开了眼,小心的挪到屋中仅有的桌子那里,双手双脚被绑着,一小截的距离,已经废了他好大的力气,粗粗的喘着气,额头冒着汗,苏衍郗背过身,伸手轻轻的将桌子上面的瓷碗打破,拿起一小块,使劲的磨着绳子,血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只见手上的肉也翻了出来!苏而衍郗也丝毫不在意!眼中的焦急更深! 很快手上脚上的绳子被割断了,苏衍郗急忙打开了门,准备出去,就看见了不远处朝这边走过来的人,脸色大变,显然金胜已经看见他了,见此,他急忙的朝外面跑去,而金胜在后面死死的追着!! 这里显然已经出了城门,周围黑漆漆的,只有一些野草,忽然,苏衍郗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咬了咬牙,心里面已经有了决策了!! 只见苏衍郗飞快的脱下衣服,将手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不远处,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了,他一只手拿起土就往自己的脸上抹去,直到把自己的容貌遮掩过去!另一只手里面紧紧的捏着苏皖凉给他的玉佩!等他处理好一切之后,起身就朝破庙走去!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敌意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少年,看样子是个乞丐!而那少年也是看着他,不过一会,两人俱是朝后面看了一眼!苏衍郗脸上闪过焦虑。 这时候那少年开口了,只听见他凉飕飕的声音:“你不进去吗?追你的人要来了!” “果然都看见了!”苏衍郗此时顾不了那么多,他飞快的朝破庙走去,略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少年拿起他的衣服,端详了半天,穿在了身上,那少年转过头,眼睛明亮的璀璨,深深地看了苏衍郗一眼,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只是那少年的速度比苏衍郗要快上很多! 苏衍郗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只能看着那身影远跑越远,听见脚步声,他急忙躲在树丛中,看见金胜果然朝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苏衍郗站起身微微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他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玉佩,似是鼓足了勇气,朝着刚才那少年的方向追去了! 苏衍郗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他一直很庆幸当时的决定!! 哪怕最终他们…… 而也是这一次,将两人的命运牵扯在了一起!也是他们兄弟之宜的开始!!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绝不能不顾那个救他于危急的少年!”否则他也会看不起他自己! 那少年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他已经到极限了,真的走不动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肚子又咕咕的叫了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大声。毕竟他已经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其实刚才他也是凑巧碰见了苏衍郗而已,看见他的动作,再联想一下后面的人,对于他这个从小混迹于市井的人来说,稍微一想就猜出来了! 一看苏衍郗衣服配饰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穿戴得起的! 他是希望如果能帮苏衍郗一把,到时候他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出路。也许他还有另一种私心,那就是他也想感受一下苏衍郗的家人对他的关心!!哪怕是错认的!哪怕只是短暂的!! 少年苦笑了一声。 不过想起临跑时苏衍郗的表情,他心里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感叹,“还真是单纯!!呵呵……” 听见后面的脚步近了,那少年转过了头,露出了他的面貌,果然追来的金胜一看,立时怒气冲天,恶狠狠的上去踢了少年一脚,那少年还手之力,颓然的倒在地上,金胜见此又上去补了几脚,直到少年昏了过去,他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他没想到,那少年在他走后不久,睁开了眼睛,翻过身子,碰到了伤口,嘴里不时的吸着气,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泛起浓烈的不甘!“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他从记事起就曾无数次的问过老天爷,为什么是他!他也想像普通家的孩子一样!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陪伴他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慢慢的他就放弃了!只是今天心里的怨气又散发了出来!! 第四十章:幻象再现 而已经赶到书阁的苏皖凉,此时她见到在门口战战巍巍的明礼、明言,心里不禁越发的烦躁,这里是衍郗消失的地方,但是她却毫无头绪。 苏皖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脸上面无表情,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冷。她已经吩咐苏府的人去找了,但是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既然林姨娘要费这么大的风险将衍郗绑走,就不会简单的被找到。 一定还有她没有想到的地方。她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 “少爷确定是在这里不见的?”苏皖凉利剑般看着明礼两人再次问道。 不是她不相信春白,而是她看得出来这两人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明礼听此知道今天的事,已经不能隐瞒了。 “……大小姐恕罪……少爷说他要给您买礼物,……不准我们跟随,自己一个人去了首饰店。……回来的路上我们明明远远的跟着少爷了,但是眨眼的功夫少爷就消失了……”明礼害怕的如实回道 “果然如此!!” “你们两个奴才,刚开始怎么不说实话!!如此胆大妄为……!”春白在一旁愤怒的指责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苏皖凉制止道 苏皖凉揉了揉额头两边的穴位,舒缓了头疼,冷厉的看着那两个人:“少爷这次回来,你们从哪来回哪去!明白吗?!……” 明礼两人听此俱是瞳孔聚缩的,害怕的低着头,“是!!” 春白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 苏皖凉转过身看着天空,双手负背,眉头紧皱,脑中极快的思索着。 “以林姨娘的想法必然是希望衍郗不存在的,所以不是杀死衍郗,就是把他弄出去京城!绝不会在城内!!因为这样被人认出的风险太大了!而第一种方法又太蠢了,堂堂刑部尚书之子被人杀死,一定会在京城引起轰动!林姨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这条路!所以一定是在城外!!……” 苏皖凉猛然想到, 她极快的吩咐春白:“你立即带人去城外看一看,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现在肯定已经到城外了!快去……衍郗一定不能有事!……” “是!”春白立即领命,带着剩余的苏府仆人去了。 而何珵皓亦是领着何府,还有将军府的人去寻了! 苏皖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缓过来之后,头晕目眩,身体有些微的踉跄了下。而在一旁的韩墨清见此,扶着她进了身后的书阁。明礼、明言也是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 苏皖凉在踏进书阁的一刹那,脑中涌现了一些关于苏衍郗的画面, “衍郗……衍郗……” 突然的显现,使得她疼痛的叫出了声,左手亦是扶着脑袋,想要减缓这种胀裂的痛感!却是没有丝毫的缓解之用。而握着韩墨清胳膊的右手却是越来越紧!手指泛着青白! 韩墨清见此,焦急的唤着:“皖凉……!阿皖……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而书阁店铺的主人在听到下人禀报时,就急忙出来了,听到韩墨清的喊叫,立即叫了人去请大夫。 毕竟一个是将军府,一个是刑部尚书,两个都是朝廷重臣,他一个也不能得罪! 苏皖凉听到韩墨清的喊叫声,勉强的睁开眼,安慰的朝韩墨清看了一眼,转过头朝书阁的主人歉意的笑了笑, “在下刚才有些许的不适,朋友太过担心了,打扰了这里的清静,还望您见谅。” “无妨!” “不知可否能给我们安排一个雅间?” 书阁的雅间想要进去,必然是要有一定的资质,还有就是有一定的地位!否则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只见那书阁的主人大约是中年之资,带着浓浓的书生之意,举手间温文尔雅,不可小瞧, “当然可以!!”说罢立即吩咐了下人带着苏皖凉上二楼去了 明礼,明言两人守在门口,苏皖凉两人进了雅间,韩墨清倒了杯水递给苏皖凉,安慰道:“你不要担心,珵皓已经带着人去找了,衍郗他有你担忧着,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你若是出事了,他回来可是会很伤心的!!” 苏皖凉淡淡的笑了笑,垂着眼,答了声:“嗯。” 她脸色好了些,不过还是苍白的过分。 随即招了招手。 立即房中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单膝跪地等着苏皖凉得吩咐。 “你们去城外的破庙把少爷,还有救了少爷的少年带回来!” “是。” 说完立即就消失了! 韩墨清见此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皖凉, “阿皖……你……你……怎么不早叫出来呀……好厉害!…………我太佩服你了!” 苏皖凉亦是笑意莹莹的看着韩墨清,韩墨清的关注点永远的与别人不同!不过就是这样才那么的难能可贵!不是吗? “口水都流出来了!看你那傻样……!!” 韩墨清听此,急忙的抚了抚下巴。。 苏皖凉见此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掩饰不住了,沉重的心情也轻微的舒缓了几分! “阿皖,刚刚你怎么不直接吩咐他们去那里找衍郗?” “刚才不清楚,现在也才想通了一点!!” 苏皖凉略带笑意的回道 “哦……” 苏皖凉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屋中袅袅的轻烟遮蔽了她的面容,显得莫测难辨,却又孤寂凄凉! 而韩墨清见到苏皖凉脸上的疲惫,不忍打扰她,也是静静的坐着! 她不知道,苏皖凉心里此时早已翻腾的厉害!远不如她表现得那般平静! 苏皖凉脑中一直展现的是刚才她踏入书阁时出现的幻像。 “衍郗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后面有人追着他!而有个少年出现把他的衣服穿上,后面的人追着那个少年去了!而衍郗则是躲在一旁避过了一劫!那少年重伤!不久被衍郗找到!衍郗就背着他回去了破庙!”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让她想起了在清湮寺拜佛时发生的一切! 一次 “难道可以预知?”苏皖凉反复的想着! 第四十一章:霍司煜 等苏衍郗找到那少年的时候,发现那少年双眼禁闭,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心里发慌,立即奔过去, “喂,你不会死了吧?!!”说着手脚慌乱的摇着那少年。 “我没有被打死,倒是要被你掐死了!”那少年懒洋洋的睁开双眼,虚弱的调侃着 苏衍郗见此立时高兴的笑了,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抓着少年的胳膊,道谢着: “那个,谢谢你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今天凶多吉少……!” “我叫苏衍郗,你呢?” 那少年清染的笑了笑,虽然脸上脏乱的看不清,但是莫名的让人感到他的坚持,那双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只听他清晰一字一字的说道:“霍—司—御煜!!” “那司煜,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说着拍了拍霍司煜的身体。 “嘶……咳咳……” “呵呵……那个……我忘了……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苏衍郗的声音越来越低 霍司煜听此朝天翻了个白眼。 “我们赶紧离开这儿,等一会万一那个人回来怎么办!”霍司煜支起身子就要起来。 “我来扶你,我们是得赶紧离开这,明天我们回家去。” 霍司煜听此,身体僵硬了一瞬,不过瞬息又恢复了,就是苏衍郗也并未察觉。 两人搀扶着走了片刻,就到了苏衍郗想要栖身的破庙。 不过就在要进去的时候,苏皖凉派的暗卫也到了。 只见那黑衣人单膝跪地,朝着苏衍郗道:“少爷,让您受惊了,大小姐派我等接您回去!” “你是我姐姐的暗卫?”苏衍郗看着他们严重戒备,警惕的问道 “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那黑衣男子听罢,将临行前苏皖凉扔给他的一个木牌拿了出来。 苏衍郗接过,看到木牌上的昙花,心里的警惕消散了一些,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而看到背后的剑形标记,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将木牌收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我姐她还交代什么了?” “大小姐命我等也带这位少年回去!” “那好吧,”苏衍郗思索了一会说道 转过头看着霍司煜,“司煜,我们一起走吧!” 霍司煜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呼吸停顿了几息,抬起头,“好啊!…………” “嗯,对了,还有其他的暗卫吗?” “没有了,这次主子只出动了我们两个!” “你们等会去抓两个人,一个叫金胜!一个叫钱三!这次就是他们将我掳走了!明天之前,他们两个应该不会离开!” “是,少爷!” 暗卫将两人带着一起,很快的就在黑夜中消失了,而沉睡在这方天地的人尚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 在他们刚离开不久,只见先后出现了三拨人,在破庙前发现苏衍郗的衣服后,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脚印,暗自对视了一眼,就离去禀告各自的主子去了! 而京城的风雨也似乎从今夜真正的开始了!! PS:这几天考试,又外加感冒的严重!明天会把存稿发上去!不好意思了大家! 第四十二章:宿命轮回 这大齐京中的血雨腥风,起伏不定,却影响不了远在南山的玄虚道长,他此时正极为不可置信的看着天上的星宿转移! “怎么会这么早就相遇了!”玄虚道长死死的皱着眉,手指不停的掐算着。 反复几次,发现测算的依旧如此! 他放下手,担忧的看着天空的星宿分布。 嘴里时不时的说着: “紫薇星忽明忽暗,旁侧已有星宿出现,却不明其位。而在不远处,有一颗星位,愈来愈亮,但是它的周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星宿围绕!它却不是紫薇星!这到底怎么回事!!?…将星居然在其中!!…不远处的破军星,贪狼星也隐隐有靠拢之相!!……” “不行!……!我必须下山一趟!!亲自去看看!!那方向直指京城!这天下……开始乱了……百姓又要受苦了!……”玄虚道长叹着气,却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天下浩劫! “难道这就是宿命?……?怎么也逃脱不得!!……!”带着无法言说的悲痛和无奈! “师父,大师兄的属下顾沉过来了!”一个年龄稚嫩的少年朝着站在悬崖边上的玄虚道长禀报道! 只听那声音脆声清亮,面容细致秀气,就像是瓷娃娃一般,惹人注目,只是板着脸,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却不知道这样更让人想要逗弄他了! “知道了……尘邬,小小年纪不要老板着脸,你看你真是白白浪费了你的脸!这小姑娘见你都吓跑了……”说着转身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去! “师父…………”尘邬用眼神威胁着他 “哎……师父就是说说而已……啊哈哈……”玄虚道长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可不能惹了尘邬,天天吃青菜了。那比杀了他还痛苦!! “哎……这日子没法过了……徒弟比师父还牛,这要肿么破……!” 玄虚在心里默默地碎碎念。 这片陆地的人几乎都知道,凌云山乃几国的交界处,在凌云山中还有一座山,那就是南山!南山上有一座楼阁!叫做沧陌阁。 在那里你可以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但是相对的沧陌阁会从你的身上取一样东西,或者是财物,或者是承诺!又或者是你的信物;无法知晓,但是却还是络绎不绝的有人到来!传言南疆以前的主人就曾来过!而大周的皇帝也曾拜访!大齐的皇上更是将其主人奉为上宾!! 因此这里就变得神秘却又公正!!! 玄虚道长一共收了六个徒弟!而顾陌珩就是他收的大徒弟,当然,在各个师弟里面,顾陌珩可比他他这个师父有威严多了!! “哎……谁让那时候他忙着到处找美食,直接把小徒弟们扔给他们的大师兄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玄虚道长再次感叹到。 瞅着眼前鄙视他的小徒弟,玄虚道长真是憋了一口气!委屈的看着小徒弟。 “等一会有好吃的……?”尘邬淡淡的抛着诱饵! 玄虚一听,眼睛发亮的看着眼前的小徒弟! 只是人家都已经走远了! “哎……我老人家……” 在前面走着的尘邬眼中闪过愉悦的笑意! 但是玄虚道长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的瞬间,在那颗星宿的旁边,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星宿始终在守护着!与那些围绕的星宿完全不同!它散发着极为罕见的红光! 而在围绕的星宿中又出现了两颗,微光泛滥,一个泛着紫光,一个则是轨迹被改变,而偏离到来的。 这一切又改变了整个天空的运道! 无声无息!! 宿命轮回,无关其他!不能妄动!冰冷无情! 第四十三章:得救回来 庆年节从未有如此景象!冬日居然下起了雨来,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大齐朝的冬日却没有因为雨而带来勃勃生机,反而笼罩在一层沉沉的阴郁中。 好在城中的施粥一直未停,而有的善良的富商也纷纷加入捐粮的队伍中,京中的城守备军今日更是增加了一倍,闹事的流民少了许多,除了日子仍旧艰难外,其他的和洪涝灾害前没什么区别。 苏皖凉正坐在书阁的窗前望着雨水出神,不知为何,今日一大早心中便心神不定,虽强自按捺下去,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衍郗的事已经找到了,但是她觉得还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发生。 韩墨清见此有些疑惑的开口: “阿皖,还有什么事吗?我见你神色有些烦恼!”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感到很不安!似乎还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你安心吧,我再派人去查一查,衍郗一会也就回来了!” “是啊,都怪我一时大意了,我以为林姨娘没这个胆子干这件事的,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 苏皖凉深深的自责道 随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群。 “阿皖……”韩墨清轻握着苏皖凉的手,默默地安慰着她。 苏皖凉朝她微微笑了笑,表情似乎有些模糊了,她伸着脑袋往楼下看得时候,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如幕布一般深幽的夜空中,映着无数明亮的孔明灯。京城已是辉煌一片,脚下流水潺潺的护城河中,亦是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花灯满满的铺满了整个河面,一眼望过去,便如流动的灯河一般。最前方的两艘船雕龙砌凤,上头装饰了不少精致的花灯,青烟袅袅,从其中传出悦耳的谈笑声。 少女整个身子拢在明亮的大红鹤氅下,更衬得整个人肤白如玉,教人对鹤氅下的窈窕充满遐思,眼如秋水眉如墨画,灯火之下神色楚楚,偏上扬的媚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冷清,红唇弯弯,乌黑长发只在脑后随意琯了一小束,任由其他蜿蜒而下。与清丽脱俗的仙子不同,她妩媚明艳,明明规矩至极,贵族风仪自然而然,却似乎在不经意间又是勾引。 斜倚着身子,青丝自然垂下,微风徐徐,只叹美人祸国,无限风流…… 她美得直教人心惊………… 偏偏苏皖凉并没有察觉,或者她也不在意了,今天的事,让她真正的释放出了原来一直压抑的自己! 但是她眼中波澜不惊,似乎再大的事,再多的人,都动摇不了她,所谓雁过不留声就是如此了! 大约过了片刻,苏皖凉就听见了后面的响动! “姐姐。”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 苏皖凉极快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弟弟, 她慢慢走上前,苏衍郗仰头瞧着她,苏皖凉轻轻张开双臂,不顾众人的目光,抱住苏衍郗。 她说:“欢迎回来,衍郗。” 然后扭头朝霍司煜淡淡的笑着道:“谢谢你救了衍郗!” 苏衍郗听到苏皖凉温和却又暖心的话语,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眼泪也滴滴的落了下来! “姐姐,我好害怕……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姐姐……”说着双手更是死死的抱着苏皖凉,像苏皖凉诉说着他的委屈、不安、惶恐。 苏皖凉静静地听着,轻轻的拍着他的北,不时的揉一揉他的头发,嘴里慢慢的说道: “没事了,姐姐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说着朝一旁呆楞的霍司煜招了招手,霍司煜见此眼中闪过诧异的神色,依旧走了过去,他感到有头发被人揉了揉,然后被人轻微的拍着被,就像是离家的孩子终于归来了!那一束暖流温暖了他孤寂冰冷的内心! 那一刻……霍司煜眼眸微红,鼻头微酸,这么多年无论遇到何种困难,他都不曾有感觉,就像是被老天剥夺了人的基本情感。此时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就像是好像找到了那么一个人,终于可以听着他的诉说,感受他的委屈! 说着说着苏衍郗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害羞的抬起头, “姐姐,这个是司煜哦。” “嗯,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苏皖凉微笑着说 苏衍郗两个人都被苏皖凉的话惊住了,不过瞬息,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的说道:“嗯!!” 苏皖凉听见空气中的轻微的咕噜声,了然的笑了笑:“明礼,去外面买些吃食,再卖两身衣服回来!” 明礼听见不敢大意,飞快的下楼出去了。 “倒是姐姐大意了……你们还小……等吃了东西,我们再回去也不迟!”眼中却是透着无尽的宠溺。轻轻的化解了两个人的尴尬窘迫。 第四十四章:最狠毒的人 姐弟两人终于见面,韩墨清揉了揉发涩的眼眶,笑着说道:“好了,你们几个赶紧做下吧!看得我都累的慌…………!” 不过半个时辰,明礼就将东西买回来了,苏衍郗两个人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的吃着。 而韩墨清和苏皖凉彼此对视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各自领会了意思。便悠闲的品起了茶。 不一会,出去搜寻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小姐,我们……”春白刚进门就被不远处坐着的苏衍郗给惊住了话语,不久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惊喜…… “小姐,少爷回来了!……”急切的问着苏皖凉,似乎是要确认。 苏皖凉淡淡的笑了笑:“嗯。” 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何珵皓也进来了。 “苏小姐,令弟既已归来,那我们就放心了,不过……”何珵皓有些迟疑的看着苏皖凉。 “何公子但说无妨。” “我在城外的树林不远处的一间废屋中抓了两个人……他们有些可疑,不过我已经审问出来了,这次令弟出事是他们给绑去的……” 苏皖凉深深的行了一礼,郑重的表示她的谢意:“多谢何公子……” 何珵皓急忙避开,“苏小姐严重了,何某哪里当得如此大礼……” 苏皖凉眼眸深了深,看着眼前的何珵皓,微微的笑了笑,心里难受了起来,“故人已忘,唯独恩情犹在!” 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空幽的说了几句话,“我昨日出府,发现何府二公子去赏梅去了。我想那定是极好的青梅……连我都有些迷恋了……” 说完就招呼春白给苏衍郗和霍司煜收拾了一番。苏皖凉朝困惑的韩墨清笑了笑,“今日发生诸事,改日我定去将军府拜访!……” 然后携着他们下楼离去了。 苏皖凉坐着马车中,轻轻靠着软垫,捧着暖炉,看了几眼车外的景象,便闭上了眼,“珵皓,“青梅”只有谢府的到冬天开的最好,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何珵皓一定猜得到,何家与谢家是死敌……上一世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最后查明真相,谢府已经无法撼动,你常常念着自己愧对何家,心有不甘……这一世谢府还未繁盛,你一定能亲自为自己报仇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你……” 而在书阁的何珵皓,仍然还沉浸在苏皖凉给说的消息中。 若是认真看去就会发现,何珵皓此时眼中有着巨大的怒气! 而在此时的苏府, 木兰苑中 林姨娘从丫鬟的汇报中就知道了今晚在逍遥楼发生的一切,虽然心里慌乱,辛亏她手里还有把柄,她心疼的看着自己神情呆滞的女儿,颤抖着手,抚摸着苏萱婷的脸颊,女儿家的容貌最为重要!轻柔的擦着药膏,说出的话却恶毒无比,她的神色既毒且恨, “你放心,娘一定给你报仇!那个贱丫头,她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我一定要她不得翻身!” “王嬷嬷,你过来!”说着倾着身子在王嬷嬷的耳边悄悄地说着 她看着王嬷嬷出门的背影,眉宇间尽是阴霾的狠毒,更是得意的笑出了声: “苏皖凉,你毁我女儿,我要你永远做不了苏家大小姐!……哈哈…还有云氏,我要你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林姨娘没有发现,做在一旁的苏萱婷哪里还有刚才的呆滞,只见她低着头的嘴边泛着弧度,眼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而在书房中, 苏俊华派去苏皖凉身边的暗卫,在汇报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听了暗卫的话,冷意萦绕, “今天劫走少爷的是暗卫?……” “是,那人武功很高!我们追不上!看他的武功路数,还有一些行为,可以肯定就是暗卫所为!!” “调查出来了吗?” “属下无能!”屋中的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回道 屋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老爷,林姨娘来了!”屋外的管家禀报道 苏俊华看了那黑衣人一眼, “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消失后,苏俊华将写乱的字扔进了一旁的水缸中,等到字迹模糊了,他整了整衣服, “让她进来吧!” 书房内,铜质鼎炉表层雕刻了卧坐的狻猊,昂首朝天,嘴中吐露出一缕缕白烟,在空气中袅袅弥散。 只见林姨娘盈盈水眸凝视着苏俊华,慢慢地涌出泪珠来,挂在修长的睫毛上,欲滴未滴:“老爷,您一定要为婷儿做主呀!大小姐她居然……她居然……毁了婷儿……” 说着就将后面的苏萱婷拉了出来,苏萱婷左脸肿的很高,一看就能明白,当事人下手的狠心程度! 林姨娘的声音渐渐哽咽,泪珠一颗一颗从白皙的面颊滚落,宛如珍珠碎玉般,格外楚楚可怜,惹人怜惜,“老爷,婷儿她是我的命呀!你看她,她……” 。。说着,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气弱娇怯,甚至有些喘不上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苏俊华正待开口,就有外面的仆人禀报说是,“大小姐和和小少爷都回来了!” 苏府别院,夜色清冷,皓白的月光倾洒在池塘上波光粼粼,池塘上方设一处瀑布,瀑布水潺流,是宁静的月夜唯一的唯有的声响。 归巢,啼鸣不止,府中的树木在雨水下,染上几许淡金色光晕,波光粼粼的池水,如同在水面上扑上一层金叶子,暗金光芒闪烁,不似白日的湍急,宁静流淌。 苏皖凉最爱的便是在雨中漫步,顺着蜿蜒的小路而下,沿着曲径漫步走回苏家别院。每日苏皖凉黄昏前,必会如此,大齐名门贵女大多娇柔妩媚,弱不胜衣,袅袅娉娉,每逢外出会乘坐软轿,仆从簇拥,那会如同苏皖凉这般徒步赏景,春白劝了几次,苏皖凉都谢绝旁人陪伴,只带着她,命苏府护卫远远的坠在其后,徒步赏景,更能体会其中的韵味,放松心情。 没有人能逃的过接下来的这场浩劫,只是,若干年后,那些知晓事情始终的人都在想,那样对她,是怎样的不公平,怎样的残忍!每每痛心,却又无可奈何…… 第四十五章:杀机 肃穆恢弘的房间内,苏俊华面无表情的坐着,听到林姨娘的哭诉,他并没有说话,听到推门的声音抬起头,看到苏皖凉和苏衍郗一行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察觉到他的表情异常,站在对面的林姨娘下意识地回转过头。 深深浅浅夜色下,女子盈盈而立,羊脂玉般柔白晶莹的脸上,波光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端庄又不失妩媚,挺鼻樱唇,风姿清雅。黑色的青丝挽成流云髻,斜插着白玉蝴蝶簪,身着浅至微白的青色衣饰,装扮素雅而不失清艳。虽然年纪尚小,眉目身量尚未完全张开,但已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的右手旁边牵着一个白玉娃娃,像是年画里的贵气公子,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却是他的年龄,让人觉得反而有些笑意! 而左手边跟着一个英俊的少年,五官隽刻,无端的带着一股煞气……眉宇间凛冽逼人。眸光深邃而又幽深冷酷,带给人无穷的压力!让人不敢直视! 三个人站在那里,清风明月,静然成风,书房里的沉闷与肃然无形中减少了很多!变得轻松自然起来! 这人真的是苏皖凉吗?她明明一直就是地上的泥,丑陋愚笨,只有被自己算计欺负的份儿,为什么突然间全部颠倒了?不但变得伶牙俐齿,现在,就连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也被她压了下去,她成了天上高贵的流云,她反而成了肮脏的淤泥,这怎么可能? 苏萱婷怨毒的想着! “她不配!她不配…………” 林姨娘喃喃道,眸中狠厉怨毒之色弥漫,刚刚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年的云氏……总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怜悯着她……凭什么……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再争夺……她好容易才搅散了苏府的平静。没想到,一转眼,老爷这次居然不理她的诉苦,想都别想!她能搅散第一回,就能搅散第二回,等到日后小贱人身败名裂,声誉扫地,倒要看看,她还能如何得意?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婷儿。 想到这里,章芸又叹了口气,婷儿才貌双全,又富谋略,不用操心。她从小娇惯着,这次的是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打击!眼前的宫宴正是大好的机会,做娘的必须多为她打算打算。 看到苏俊华的失神,不远处一名身着织金妆花缎袄裙的林姨娘冷哼一声,将怨毒的目光转向苏皖凉。 “皖凉……你与婷儿都是姐妹,怎可如此狠心,下次狠手,你让她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我苦命的婷儿啊……老爷你一定要为婷儿做主啊……” 苏皖凉只是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清淡的微笑,似乎林姨娘指责的不是她一般,等林姨娘说完之后,苏皖凉淡然看着她, “林姨娘从一开始就错了……,首先,我是苏府的大小姐,而林姨娘只是一个妾室,并没有资格称呼我的名字;再者,我是嫡女,她是庶女,嫡庶有别,姨娘希望我怎么让着妹妹呢?若不然,京城的世家贵族会以为我们苏府毫无规矩呢!最后,姨娘一定要记清楚了……苏府的小姐们,姨娘可不能称呼姓名的!……而且要自称“婢妾”才对……” 说完柔柔的笑了笑,又狠狠地补了一刀:“林姨娘不用感激,我也是今天去了逍遥楼听了那些世家小姐们谈起的的……你说对吗?” 林姨娘听完目瞪口呆的看着苏皖凉,,她没想到苏皖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还这么的无耻,“感激……?她恨她还来不及好吗?……她敢说不对吗?要是说了,那就是与全京城的贵女们为敌……!!”苏皖凉怎么会变得这么的歹毒!…… 不过一会,林姨娘的神色就变了,眸光平静了下来,她感觉到了,苏皖凉真的变了,以前的木讷温和全部都消失了,从她落水开始,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这苏府里的所有人只有她,得到了益处! 先是害得表小姐莫夕瑶名声尽毁;再让老爷和老夫人、芸小姐之间起了间隙;最近这几天,婷儿先是被人污了名声,今天又被扣上了残害嫡子的罪名……这苏府里面的人几乎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她才十一岁呀!……实在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怪物…… 她抬眼看着好整以暇瞅着她的苏皖凉,林姨娘只觉得那目光如蒙了一层雾般,明明看着清澈无痕,愣是让人心生模糊。仿佛可以摄透人心一般,那里还有着深深地杀意,直逼与她,林姨娘突然脊背冒起了一层层的冷汗,害怕的后退几步…… 苏皖凉微微瞪大眼睛,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眸顿时清明了些,往深了看去,只是一片清明,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哪有半分的杀机。声音柔软如风,又唤了一声:“林姨娘?” 第四十六章:揭穿 “大小姐……”林姨娘再也不敢小瞧苏皖凉了,呐呐的喊了句 苏皖凉淡淡的的笑了笑,并不理她,而是朝苏俊华福身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然而,经过这个插曲,苏俊华神色温和,看向苏皖凉的眼眸中深深地掩藏着宠爱和疼惜,只是这时的苏皖凉并未察觉,不……应该说这屋中的人都未能察觉。 “皖凉,婷儿说你动手打她,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眼前的苏皖凉如此温雅秀智,怎么会动手打人? 苏皖凉秀眉微锁,眼中闪过厉光:“女儿想听听,二妹妹是怎么说的?” 沉静总有一种令敌人心慌的压力,苏萱婷有些畏缩,随即突然的哭道:“大姐姐,就算你被陈阁老收了弟子,有才华,可你怎么能如此武断,竟然……竟然污蔑我,你怎么能够因为嫉妒就故意污蔑毁坏我的名声,还当着京城闺秀的面威胁我?还动手打我!父亲如果不信,把三妹妹叫来一问便知。”说着一转身扑到苏俊华的怀中,哽咽道,“父亲,女儿虽是姨娘所生,但也想要为裴府添光增彩,如今却被大姐姐所害,声誉扫地,这丢的不止是女儿的脸,也是裴府的颜面啊!” 以苏萱婷的脑子,哪能真的想到苏府的颜面。大概只能自私的想到她吧! “这事我本来也准备告诉父亲,但既然二妹妹这样说,我也该实话实说了!。”苏皖凉不急不躁,缓缓地将逍遥楼赴宴的经过娓娓道来,只略去她掌掴裴元容和威胁她的情形。末了同样道,“当时三妹妹也在场,父亲如果不信,可以命人传三妹妹来问话。” “至于二妹妹说得污蔑她的事,我带了两个人,父亲一问便知。” 苏俊华犹豫不定,如今的苏皖凉冷静理智,风度怡然,比起苏府的小姐们反而更令人信服。只是,苏萱婷脸上的指印清清楚楚……苏萱婷素来天真可人,纯真善良;皖凉以前虽温和,最近却越发聪慧秀丽,惹人疼惜,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已经不知道如何了……叹了口气,命人传苏紫妍进来。 苏紫妍早在外面候着,闻言进来行礼。 林姨娘这时反而在旁边劝道:“老爷,算了。大小姐虽然打了婷儿耳光,污蔑婷儿的名声,毕竟是姐姐留下的骨血,年幼失母,难免有些任性。老爷看在姐姐的面上,把这事揭过吧!宴会劳累,静姨娘想必也记挂着三小姐,就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吧?”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名义上是为苏皖凉求情,实际上却坐视了她的罪名,又给了苏紫妍提示,又提到苏紫妍的生母静姨娘,加以威胁。 苏紫妍当然听得出来,咬唇沉思,有些犹豫不决。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会顺着林姨娘的话说,共同污蔑苏皖凉,但这次大小姐病后,似乎变了很多…… 苏皖凉又道:“父亲,今日的情形,在逍遥楼赴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将军府的韩小姐还有都能为女儿作证,父亲大可以去查证。”能够在逍遥楼恰到好处地融入到世家闺秀里面去,苏紫妍的木讷胆小显然是装的,这时候犹豫,显然是想两不得罪。本来还想提携她,现在不必了。 苏紫妍这才想到,当时在场那么多人,事情根本就瞒不住,她这一番犹豫,却错失了向苏皖凉示好的最佳时机,懊悔不已,忙将事情的经过如实道来。 如此一来,真相立刻大白,苏俊华大怒,转头厉喝道:“苏萱婷!” 苏皖凉并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微微仰着头,不容置疑的看着苏俊华,“父亲,虽然女儿自幼失去母亲,可是女儿还记得母亲的教导,纯善为人,但是,女儿没有做过的事决不会认!若是错了,女儿愿意受罚!”说完倔强的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苏俊华! 苏衍郗见此,也向前一步,“父亲,衍郗也愿意与姐姐一起!” 霍司煜亦是沉默的却又坚定的与他们站在了一块! 他们却不知,此时的苏俊华虽然看着苏皖凉,心里却是想着已经去世的云氏,不禁低低的喊出了声音,“槿歌……” 虽然声音极低,但是苏皖凉还是听见了,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很快压在了心底,重要的是赶紧把眼前的事处理了! 林姨娘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也从来没想到,苏皖凉刚才那一下居然如此的清雅怡人,如此的得……熟悉的神态……熟悉的动作……又勾起了对云氏的恨意,一时间面色狰狞,只恨不得将苏皖凉千刀万剐。 不过苏皖凉对她的目光熟视无睹。 只是再次唤道:“父亲……” 苏俊华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地看了苏皖凉一眼,命人将苏皖凉带的人提了过来! 钱三、金胜两人被何珵皓绑了时就知道他们完了,只是两人还存着些许的侥幸心理,此时看见一旁的苏衍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只是恭恭敬敬的跪在那里! 苏俊华怒声的说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有胆子绑架我苏府的少爷!你们最好从实招来!负责我绝不轻饶!……” 苏俊华本就是刑部上书,长期身居高位!身上的杀伐果断之气此时向着两人扑面而来!一般人绝对承受不起! 而钱三和金胜只是普通的混混而已,又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此时被苏俊华一吓,顿时颤颤巍巍的从实说了出来! “有人交代我们两个,将苏家少爷卖到离京城越远的地方越好!然后,苏家大小姐……”两人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然后怎么?……”苏俊华暴怒的问道 两人一打哆嗦,金胜一咬牙,“苏家大小姐随意…………” 苏皖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淡淡的站着,“你们怎么那么确定一定会遇见我?” 一旁的钱三看了淡淡的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的苏皖凉,莫名的觉得恐惧非常,害怕的交代,“那人说到时候苏家大小姐着急,身边定是无人,到了偏僻的地方,让我们看时机绑了就是。”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着,书房里越来越静,而霍司煜的心里充满了愤怒,要知道这可是很歹毒的计谋!如果成了,苏皖凉和苏衍郗这一辈子就毁了! 只见苏俊华站起身看着两人,冷酷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两人脸色青白,冷汗涔涔,哆嗦着说道:“是个老婆子,夜色太黑看不清。” “来人,”苏俊华朝门外喊到 “老爷!”进门的管家恭敬地喊道 “给我把这两个人拖出去重重的打,什么时候交代了,什么时候再停!” 说着就有护卫上前,准备拖着两人出门! 钱三顿时吓得晕了过去,金胜也是恐惧非常,只见他大声说道:“大人,我知道……我知道……” 金胜赶忙说出了一句话,“那个老婆子自称她是苏府的人,还有就是她的手背上有个疤。” 说完粗粗的喘着气,倒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闹出笑话 正在这时有护卫过来禀报,“老爷,刚刚我们在门外抓到了王嬷嬷,只是她鬼鬼祟祟的,手里拿着包袱。” 说着就将包袱散了开来,只见里面金银财宝不少,还有很多的银票首饰! 林姨娘看见睁大了眼睛! 直直的瞪着被压着的王嬷嬷,过去就扇了她两巴掌!怒气冲冲的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背着我偷我的首饰!还准备出逃!”说着又准备开打! 王嬷嬷也不是吃素的,只见她挣脱了压着她的护卫,上前揪住林姨娘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边打边骂道:“你个贱人,要不是不得已,你当老娘愿意伺候你,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每天除了撒泼,就是打骂,也不照照自己那两下子!我呸……!” “你个臭不要脸的,……”林姨娘返回去再骂 此时周围的人都看呆了,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吵架!想不到平时柔柔弱弱的林姨娘撒起泼来居然如此可怕,这简直就是泼妇好吗!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住手!……”苏俊华大声厉喝道 周围的丫鬟赶紧上去将两人拉扯开,都不自然的低着头! 林姨娘听到苏俊华的喊声,顿时清醒了过来!只见她转身朝着苏俊华哭诉道:“老爷啊……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好疼啊……”说着还朝着苏俊华莹莹的看着 如果平时的林姨娘绝对是美妇一个,但是此时的她,头发蓬乱,衣服褶皱,脸上的妆因为化了更是五颜六色,让人看不清真容! 众人心里俱是抖了抖,苏衍郗和霍司煜憋着笑低着头掩饰着! 而苏皖凉见此抽了抽嘴角,“这林姨娘真是个奇葩!” 但是她却是留心到了王嬷嬷刚刚的话,“不得已”这三个字信息太大了!苏皖凉眯了眯眼,心中又有了计较! 苏俊华面无表情的看了林姨娘一眼,林姨娘心里明白苏俊华是动怒了!于是只得呐呐的退到一旁。 此时的金胜突然开口叫着,“就是她!……就是她指使我的!她的右手手背上有个疤!……”绑着的双手直直的指着王嬷嬷! 王嬷嬷听此,眼中浮现害怕,不过瞬息又消失不见了! 正色的说道:“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苏俊华朝旁边的护卫使了眼色,立即将王嬷嬷绑了起来,拉出她的右手手背,果然上面有个疤,而一旁的金胜急急忙忙的附和着! 其他的丫鬟都有些闪躲,想不到平时和气的王嬷嬷竟然掩藏的这么深!众人想想都有些害怕! “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苏俊华厉声的问道 王嬷嬷被揭穿并没有害怕,或者辩解,而是平静异常,“没有人指使,奴婢自己想害大小姐!” 这回答简直丧心病狂! 只是苏皖凉并没有气愤,而是认真的观察着王嬷嬷,却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的分毫的动摇,只是在回答的时候竟然细微的朝苏萱婷的方向偏了些许,若不苏皖凉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发现! 第四十八章:自吞苦果 忽而,苏皖凉感到旁边的人气息不稳,一阵风吹过,就看见苏衍郗眼睛通红的踢着王嬷嬷,胸口起伏不定, “你这狗奴才,我姐姐平日与人为善,你竟然生了这种恶毒的心思!实在可恨!!……” 说着更是狠狠地踢了两下! 苏皖凉看见苏衍郗如此动作,心中温暖起来,不管怎么样,她的身边总有爱着她的人!别的她从不强求! “衍郗,过来!” 她拍拍衍郗的手以示安抚,苏衍郗见此心中更加痛恨自己,他还是太小了!没有办法帮姐姐!还拖累了她! 苏皖凉此时并不知道苏衍郗的想法!只感觉到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以为苏衍郗害怕了!于是她也握了握苏衍郗!示意他不要害怕! 苏俊华听了王嬷嬷的话,心中大震,忽然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还不给我拖下去打!居然连大小姐也敢毒害,当真是畜生不如!” 苏皖凉冷笑着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讽刺,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明眼人都看得出幕后指使,苏俊华却还要遮掩幕后之人,真是鬼迷了心窍!这种糊涂人做的什么亲爹,当的什么官员! 一旁的几个妈妈跳了起来,领了两个壮实的男仆一下便把王嬷嬷堵住了嘴,捆住了手脚,王嬷嬷宛如一头野兽般,疯了似的挣扎,硬生生就要被人捆着抬出去了。 只听见苏皖凉清脆的明亮的声音响起:“慢着,”随后扭头看向苏俊华,“父亲,女儿觉得此事还需要再审一审,王嬷嬷只是一个奴婢,她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否则的话,女儿觉得府里面人恐怕会心有不安!人心惶惶。” 屋里一片寂静,久久无声,只闻得院子外头树叶被冷风吹得哗哗的摇曳声。 “林姨娘,谢谢你如此主动的为我主持公道,不然我的名声真要被大家误会了去……”苏皖凉的笑容像是明媚的阳光一样。 本来旁观局势发展的苏紫妍立刻上前,安慰道:“大姐姐说的哪里话,是那个混帐东西偏生了害您的心思,不想被人捉住所以才没能逃过报应,你放心,父亲绝不会放过她的!” 林姨娘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有一把烈焰熊熊燃烧,却又七上八下,恐惧非常!只是她还有三分理智,不得不强压下这股怒火,看了一眼吓得神情有些恍惚,站在那里的苏萱婷,转而立即附和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丫鬟婆子们,朝着苏俊华急忙道:“老爷今天的事情,你看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和婷儿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回去了!!” 苏俊华没有发话,所有管事丫鬟婆子都应声跪倒在地,不敢吭声,屋子里一片肃杀之气 谁知王嬷嬷剧烈的晃动起来!终于撑不住了,哭的满脸泪水,被孔武有力的妈妈拽着要拉出去,苏皖凉突然道:“王嬷嬷似乎有话要说!” 谁知林姨娘却抢先一步, “王嬷嬷,你身为我身边的老人,又是木兰苑的管事嬷嬷,二小姐又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欺主的事情?”林姨娘厉声喝道,“你就不为你一辈子的体面着想,也该为你的家人想想,怎么会这样糊涂呢?”特意咬重了“你的家人”四个字。 王嬷嬷浑身一颤,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弃子,但为了家人,尤其为了她的儿子着想,她只能咬牙承认下来,却不想,刚才大小姐的意思………… 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苏萱婷,哪知苏萱婷并不理她,而苏皖凉却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王嬷嬷咬牙的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道:“都是老奴一时糊涂,听了二小姐的话,偷偷的撺掇了林姨娘,……就像如果大小姐死了,就不能再追究了,正好打听到他们两个能让人死得不明显,且处理的妥当,于是……这事和老奴的家人无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老奴一人所为!求求老爷,饶了他们一命吧!” 第四十九章: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你简直胡说八道!……老爷,她这是在离间我和大小姐、小少爷的关系!这种胆敢谋害主子的恶奴,理应杖毙。老爷意下如何?”林姨娘请示苏俊华的意见。 苏皖凉心中冷笑,林姨娘脑子倒是转得够快,眨眼间就将脏水泼到王嬷嬷身上,倒是谎话说得天衣无缝。可惜,这件事父亲此时必定不会就此罢休了,如今王嬷嬷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已经真相大白,倒不用她多话,反惹嫌疑。 苏俊华闹心的很,挥挥手,让人把王嬷嬷、金胜两人都带了下去。目光转到旁边的苏萱婷,顿时来气,指着她喝问道:“苏萱婷,你站出来,说,之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姐妹!自幼一块长大!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竟然要至皖凉于死地!” 苏萱婷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逆转,顿时心中的嫉恨喷薄欲出:“对,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自幼我就处处比她低一截!出去我也总是被别人嘲笑!所以,只要没了她,我就能…………” 啪的一声,苏萱婷止了声音,只见她头歪在一边。不住地流着泪!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俊华,“父亲……你……打我……” 见苏俊华还待摔东西! 林姨娘不顾的身上的疼痛,急忙抱住苏萱婷,关切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婷儿,婷儿,你哪疼?婷儿,告诉娘!哪里疼?” 苏皖凉看到这种景象,心里发苦,慈母之心,慈母之心,林姨娘虽然跋扈嚣张,迫害他们姐弟!但是对苏萱婷却始终疼爱如一,甘愿为苏萱婷牺牲,因为不是亲生骨肉便可狠下心算计?苏皖凉不会去评价林姨娘,她的心已经冷了,此时却有些厌倦了! “老爷,这都是我主使的,你不要打婷儿,要打就打我吧!”林姨娘哀声哭泣的说道。 苏俊华放下手中的东西,仍然怒气不减,“这些年,馨庭苑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好的!除了身份不一样,哪里还差了?……罢了罢了……这些年我也累了!明日你就去苏家的家庙吧,在那里好好的反省!” “不……老爷,婷儿她已经快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传出以后,她还怎么见人!!庙里那般遥远艰苦,婷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呀?!!老爷!……”林姨娘声嘶力竭的喊道! 苏俊华不为所动,“你们看好二小姐,明日一早将她送往平洲!送林姨娘和二小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院中!”这是要软禁姨娘了! 林姨娘和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的苏萱婷被拉扯了下去! 远远还能听见林姨娘的哭喊! 人呀,总是不知足的动物,林姨娘如此爱护着苏萱婷,可恐怕没人知道,今天的一切恰恰都是苏萱婷造成的! 连自己的母亲都要算计!当真是疯了! 苏皖凉见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垂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流光! 既然惹了我!那么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回礼”了吗? 第五十章:端倪初现 苏皖凉出声劝道:“父亲,你不要伤身!恐怕是身边的人撺掇的,二妹妹毕竟还小!” 想拔除苏萱婷的心腹?苏紫妍心中一急,忙道:“是呀……是呀……那些下人懂什么?肯给是他们撺掇二姐姐的!父亲还望保重身体!” 苏皖凉不说还好,一提苏俊华心中的火气更盛! “年纪小……连我都明白了!,何况是其他人!?”苏俊华怒道,“这些腌臜东西,把我好好的女儿都教坏了,绝不能轻饶,馨庭苑众人各打二十大板,撵出府去。还有园里的丫鬟婆子,也都不轻饶!”满腔的怒气无从发泄,“砰”的一声,猛砸在桌上,十指鲜血淋漓。 管家急忙吩咐了人给苏俊华的伤口上药! 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摒退了下人,苏衍郗等人也出去了,诺大的书房只剩下苏俊华和苏皖凉父女,不一会,苏俊华突然道:“皖凉,不要往下查了,此事到此为止!” 苏皖凉没有想到,苏俊华会知道她的打算和想法,于是神情一怔,并未说话! “皖凉,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衍郗,此事已经解决了?你明白吗?” 苏皖凉抬起头,眼中有着逼人的光芒,“父亲,请告诉我原因!” 苏俊华眼光闪躲,只是痛苦的转向幽幽的黑夜中,“皖凉,这世上并非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有些事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 苏俊华忽然转过了身,痛苦而又悲伤的说道:“到那一日,承受不了或者不 想承受,就走吧!!我也护不了你多久了!!……” 在苏皖凉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俊华,脆弱而又悲痛,苍老却又无奈的孤寂,此时的苏皖凉傻傻的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父亲,你…………为什么?” 苏皖凉也不清楚她的心里此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两世以来她所期盼的亲情,她这一世已经放弃的亲情,就这样出现了! 那份长久压抑的酸楚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涌了上来,眼中隐隐有水珠凝聚,苏皖凉闭上眼睛,苍白的笑了笑,“呵……呵……现在,这又算什么?父亲!……” “皖凉,我并不想说什么让你原谅的话,只是希望从今天开始,你能够对任何人都要有戒心!哪怕那人是你的亲人!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切记!切记!!………”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会儿!”虽然将原因归咎在别人,但心爱的两个女儿自相残杀!做出这种事情,为父的哪有不心痛的?苏俊华无力地挥挥手,撑着头,神色疲惫而颓丧。 苍翠欲滴的青松下,苏皖凉失神的走了出来!苏衍郗见此有些担心,“阿姐!?……” “嗯?”苏皖凉缓过神来,微笑着应道 “你怎么了?”苏衍郗担忧的问道 “什么事也没有!!”说着还有笑了笑! 苏衍郗见此不再问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苏皖凉正要去处理别的事情,忽然想起了什么!。 艳红的唇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如罂粟般绚丽,却带着致命的狠毒…… 春白看着苏皖凉清丽的侧脸,大感高兴,大小姐能不被林所骗已经让她很高兴了,万万想不到还能有如此漂亮的应对之策,她想了想,含蓄地提醒:“大小姐,这件事倒是一个可以扳倒林姨娘的契机……” 苏皖凉看了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春白一眼,眼神柔和了许多,道:“不,春白,凡事要择机而动,一击必中,不中则退,今晚爹爹的立场你还没有看出来么,他不倒戈,我们就没那么容易成事。” “可是老爷一向宠爱这位姨娘,恐怕他没那么容易……” 这倒未必,苏俊华再宠爱林氏,也绝不会超过某种界限!她有这个预感!再说………刚才,苏俊华对她说得话……,等着瞧吧。 苏皖凉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味道:“宠爱么?只怕再宠爱也到了尽头了……” 回到归云居 苏皖凉轻轻把窗开了一线,看向外面,只见那院子里,梅树的花开的很是傲然,花为圆柱状,如玉米芯一般,花朵层层叠叠,白灿灿煞是好看。她今天借着这次的事,既报复了苏萱婷母女,让父亲对林氏生出不满,同时还拔处了苏萱婷身边的人!如今看来,效果很好!。 只是他们竟然敢谋害阿弟,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行! 苏衍郗蹬蹬蹬跑过来,道:“姐姐不要生气,为了那些小人不值得!” 苏皖凉微微一笑:“我从来没为他们生过气,衍郗,阿姐今天让你看着怎么处置这些人,就是希望你明白,不管下人如何放肆,他们都是奴才,只要主子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你手中握有权力,谁都会畏惧你,但你若是太过宽和善良,就会让这些人全都爬到你头上来,久而久之你这个主子就变成了奴才,不知不觉被他们牵着走了。到最后,还会身死也尚未可知!” “恩!”苏衍郗认真听着,似懂非懂。 用这样的雷霆手段处理这件事,是前世的苏皖凉做不出的,当年她善良宽厚,怜悯他们十分不易,可到了她受苦落难的时候,除了含冬自始至终的陪着她!这些人无一不是落井下石,又何曾同情过自己半分。 苏皖凉微微一笑:“从今往后,墨轩阁的一行一动都要有章法,丫头们该做什么怎么做,都依着规矩走,明白了吗?” 苏衍郗看着春白拿出来的宣纸上写着条条陈陈,事无巨细的规矩,登时睁大眼睛:“阿姐,你是不是早有准备的啊!” 苏皖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小脑袋:“小傻瓜!” “你啊,多学学阿煜的稳重!你看看他!” 霍司煜听到苏皖凉提到他,脸色有些微红,似乎是害羞了! “阿煜,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发顶, “春白,你去安排,今日让他们就在归云居歇息!” “是。” 苏衍郗和霍司煜看到苏皖凉的脸色疲惫,彼此看看,霍司煜小声说道:“阿姐,那你休息吧,我们先走了!”说完急忙拉着苏衍郗跑了! 苏皖凉听到愣了愣,顿时灿烂的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别扭的性格……” 今天她如此做法,等于在向林氏示威,林氏心机深沉,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这只是刚开始。 第五十一章:反击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有半夜了。 远远望去,府邸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中,乌云沉沉压在低空,仿佛要将整座城摧毁。唯有院中梅花的树枝枝桠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更显清雅淡然。 苏皖凉斜倚在暖炕上,屋内的灯光映着她低低垂着的的眉眼,沉静温柔得动人心魄,纵使春白日日看着,也不免心中暗叹,她们家这大小姐,这般气质,这般品貌,再大些,不知更要引来多少男儿心碎 “大小姐。” “嗯?” “您别太伤心了,伤身子。”春白递过一杯热茶,“少爷这次好在有惊无险!。” “春白,我身边只剩下了你,只剩下你了。”萧宁看着春白,“你···你···” “奴婢跟定您了,您赶不走奴婢。” 春白不说表忠心的话,可这句话让苏皖凉心安,好在还有春白,苏皖凉笑了下:”春白,你说陷害苏萱婷怎么样?” 春白呆住了,“您说的是二小姐?” “她害得衍郗差点出事,屡次三番的陷害我们,手段阴险歹毒,这次我要她再也爬不起来!。”以前苏皖凉不会主动算计苏萱婷,但是已经见识到人心的苏皖凉今非昔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上一世苏皖凉开拓眼界放眼天下,也有背后之人捅刀子背叛,她不痛,但是还是会感到苍凉!所以这次她要彻底斩断林姨娘再起之心。 “您打算怎么做?”春白轻声问道。 苏皖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祖母明日去寺庙礼佛,苏萱婷不出现便罢了,如果她请罪的话,我不会客气了,既然想要留下来,那么就永远的别走了!” “奴婢想二小姐会解决一切过来向您请罪的。”春白从未低估那位被称为“仙子”似得二小姐苏萱婷的决心。 苏皖凉淡淡的道:“我等着她。” 苏皖凉打算一鼓作气,过两日回一趟李家,见见疼女如命的林姨娘,她一定会悄悄地给她说一些话,更会给她生动的讲述一下苏府的家庙,想必那位林姨娘必然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今生苏皖凉不再傻了,她不仅要让林姨娘在苏府里失势,更要让她们永无翻身之日!失去一切,任人践踏的感觉!她会让林姨娘和苏萱婷好好的尝一尝!苏皖凉会把她们能有的花样一样一样的拔出掉!还要让她们活的长命百岁!慢慢的“享受”地狱的滋味! 她靠坐在那里!望着窗外,恍然想起上一世的这一天!她没有去逍遥楼!而是跟着顾陌珩跑去了静安寺!等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苏家的大小姐不知廉耻,竟然半夜私会外男!还苦苦纠缠镇国侯世子! 她只想着反正她是穿越者,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也不用在乎那些古代的礼节!苏皖凉还记得她死之前,苏萱婷得意的炫耀!她才知道她的名声是怎么毁得!她也才知道为何除了军中的人愿意接近她!其他的人那么的排斥甚至厌恶她!现在想想!她,苏皖凉那时才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苏皖凉狠狠地闭住了眼睛!将脑海里想起的事驱逐出去!静静地躺下了! 春白看着苏皖凉的表情,就明白大小姐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于是默默的退在一旁!静待她的吩咐! 第五十二章:设计留下 晚上,苏萱婷回到自己的院子,在外面的时候她还是面带悲伤,一副悲痛欲绝的面孔,一踏入房门就立刻变成满面的怒气。 苏萱婷身边的丫鬟碧草见此十分恐惧,赶紧道:“小姐别着急,老爷只是一时生气,很快老爷对您的态度就会和以前一样了。” 苏萱婷冷笑一声:“哪儿那么容易,苏皖凉这个贱丫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思才让父亲倒向她那一边,不过也无妨,只要父亲还有一丝的疼爱我,我就还有机会,她休想过得舒服!。” 碧草道:“不知小姐预备接下来怎么办?” 苏萱婷道:“你过来。”碧草附耳过去,苏萱婷轻声说了几句话,碧草面色剧变:“小姐,这个不好吧,您是知道的,大小姐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丫头,我要是去监视归云居,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苏萱婷沉下脸,本来她也不想让碧草去,可是母亲被父亲软禁了,她手上可用的人不多,现在若是贸然让别人去,深恐会被苏皖凉发现,只有碧草,为人小心谨慎又是她的心腹,“你不必怕,那丫头也不过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只是让你远远盯着看看苏皖凉有什么举动,比如她和什么人见面,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时候的事,并不是让你近距离地看她,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碧草想到春白那沉沉木木的模样,心中还是很慌张不安。 “没什么可是的!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查不到,我就不信她苏皖凉每天都是规规矩矩的,只要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弱点,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父亲也帮不了她!!” “小姐,大小姐那个人太狡猾狠毒了,只怕没那么容易。”碧草还是觉得不妥。 苏萱婷冷冷的一笑:“狡猾?还不是被我设计了一把吗?她怎么会想到我是故意让她打我!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到时候在父亲跟前死无对证!她苏皖凉会死也背负着让人嘲笑的名声!!可惜啊……还是差了一点!没想到苏衍郗命还挺硬的!?” “我不想去苏家的家庙,所以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否则等我回来,我就很难下手了!而且,这京城还有谁记得我!” 碧草看着苏萱婷美丽的脸孔,道:“小姐可以去找老夫人啊,老夫人那么疼你!?” “废话!那个老东西!这些年要不是我母亲给了她那么多的好东西!你以为她会帮我母亲吗?!她眼里只有那个莫夕瑶!!要不是我有利用价值,她连一眼都不会瞧我的!”苏萱婷的语气十分冰冷,近乎无情,完全和昨日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说完,她抬起眼睛盯着碧草:“从今天开始,给我盯紧苏皖凉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来报给我!” 碧草被她那眼神看得十分恐惧,赶紧道:“是。” 似乎是含冬腊月下的这场小雨将往日冬日里来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一连几天都是放晴的好天气。与外头放晴的好天气不同,苏府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在这死水微澜一般的沉寂中,似乎有什么又正要破土而出,带着蠢蠢欲动的一丝萌芽,让人无端的感觉危险即将逼近。 而此时的馨庭苑, 苏萱婷想到一会的谋算,似乎胜利已经在眼前,她得意地笑了笑 碧草看了看她的笑容,心中很不以为然,大小姐看起来绝不是软弱的主,岂能让她这么容易算计了去?所以她低声道:“小姐,您……可是……” “不要可是了,照我说的做!”苏萱婷冷冷地道。 早上,苏皖凉和苏衍郗、霍司煜几人正在用着早膳,忽然外面一阵吵闹。 春白赶紧在门边问道:“什么事?居然敢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进来:“大小姐,是二小姐院子里的碧草来报,而小姐……她……悬梁了。老夫人已经赶过去了!” “什么?”苏衍郗立刻站起来。 悬梁?苏皖凉倒是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畔,苏萱婷那么贪生怕死的人,居然会悬梁,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 苏衍郗连忙问:“现在怎么样了?” 丫头回禀道:“刚刚救下来,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老爷。” 苏衍郗阴沉着一张脸,道:“她这是耍什么把戏?!” 苏皖凉淡淡一笑,道:“衍郗,坐下,我们先用膳,昨日父亲那么对她!她一时想不开,也是自然的。” 苏衍郗慢慢的坐了下来,面上的笑容更冷:“阿姐,她总是假惺惺的!我很厌恶她!” “有些人既然舍不得这富贵,那又何必强求呢?!”说完别有意味的笑了笑! 第五十三章:如愿以偿 在院子门口,苏皖凉看见行色匆匆的苏俊华快步走过来,令她吃惊的是,苏俊华的身后还跟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云锡梵。 见到多日不见的云锡梵,苏皖凉微微颔首,云锡梵微微笑了笑,道:“不必了,我也是偶然。” 说完,他就停下了脚步,而苏俊华进了院子。 一旁刚刚赶过来的看到的老夫人满脸难色:“这是怎么一回事!早上才刚刚见了,说了没几句话,就听下人禀报说二小姐不好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这是在查找责任,毕竟苏萱婷会会悬梁自尽,这是件很让人吃惊的事。但是老夫人此刻已经不想考虑其它的事了。 丫鬟碧草不由自主看了苏皖凉一眼,心里犯了嘀咕:二小姐非要说可以,可是大小姐居然一直在笑,好像早有预料一般!想到这碧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进了屋子,便看到苏萱婷躺在美人榻上,脸上似乎精心修饰过,眉如远山、皮肤雪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眼睛轻轻的闭着,眼角还有一滴泪痕,看起来惹人怜惜。 苏皖凉差点笑起来,这副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的很,她一个前世见惯了美人的女人,看了尚且都觉得很难不心动呢! 但是苏萱婷这次却料错了苏俊华的决心! 果然,就看到那边的苏俊华沉沉的表情:“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都是奴婢不好,二小姐昨儿回来以后,一下子受不了打击,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说自己不孝,忤逆父亲,辜负老爷您对她的期望!,奴婢应该察觉到,好好看着她的……”碧草哭得肝肠寸断。 苏皖凉看了一眼苏萱婷的脖子,那雪白的脖子上,倒真是有一道深深的青色的印子,这样看来,的确像是抹了脖子的,她淡淡地看着,一言不发。 碧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二小姐说,她做错了事情,在这个家里老爷都不相信她了,姨娘又被软禁了,她不能给老夫人添麻烦,孤孤单单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接着又看了一眼苏皖凉的神情,道,“就连大小姐也不肯原谅她……” 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孙女这样可怜,心里那叫一个痛苦,当即说道:“俊华,婷儿她也是名门闺秀,温婉贤淑、美丽端庄,她是你的掌上明珠,你也那么宠爱她,如今她竟然被逼迫成了这个样子!……” 苏俊华皱着眉,沉默不语。 碧草又哭道:“老爷,二小姐已经知道错了,她昨日在屋里抄了一夜的经文,一动不动的,连晚饭也没用,一直哭一直哭,一听到您要把她送到家庙里,她伤心的不得了,拼命跟奴婢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老爷和老夫人,可是小姐出不了门,小姐那么跟老爷说话是不对!求您看在小姐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谅了她吧!” 苏皖凉慢慢地道:“碧草,要做什么事情父亲自然会有决断,你先起来吧。” 老夫人猛地回过头,疾言厉色地盯着苏皖凉:“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自从你病好了以后,府里的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就是个……” “母亲!!”苏俊华痛心道! “这一切与皖凉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决定!” 苏皖凉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心里却实在是被老夫人这一番话逗笑了,这个老夫人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她看向苏俊华,见到对方眼睛里露出无奈的神情。 “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希望你真的知错了……。”他目光悲伤,痛心地说着。 “父亲,你别这么说,是我的错,我别无所求,只要以后能和老夫人说说笑话,还能有机会陪着父亲,孝敬你们,我……就心满意足了。”苏萱婷看起来十分的愧疚自责,楚楚可怜。 “知道错了就好,你好好的养好身体,早点康复。只希望你留下了,以后不要后悔才好!”苏俊华说着,果真再也不提回庵里的事情了。 苏皖凉笑了……想也知道,苏俊华这是给苏萱婷最后的机会了!说起来,苏萱婷果然比林姨娘有心机,看来以往的那些都是苏萱婷的“功劳”了。 刚才负责诊治的韩大夫开好药,这才说:“二小姐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她心情郁结,平日里要让她好好休养,平心静气才好。” 第五十四章:上言书院 老夫人看到这种情形,便道:“这样吧,再拨四个丫头到这里来,好好照顾萱婷就是了。”她看多了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对苏萱婷这种唱作俱佳的表演一清二楚,只是当着苏俊华的面,而且还是与苏皖凉的纠葛,她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苏皖凉淡笑的站在一旁,对此并没有说些什么。 回到归云居, 苏衍郗气愤的说道:“阿姐,瞧她的样子,怕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苏皖凉点了点头,道:“父亲如今对她的态度已经变了,这次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这已经够了,剩下的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微笑的说道:“衍郗,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似乎看着他,又不似看他! 那时的苏衍郗就是这样的感觉! “阿姐,所以我们要在她有坏主意之前下手。”苏衍郗好整以暇地道。 一旁的霍司煜也赞同的点点头! 苏皖凉点点头,随后道:“今日就要去萧府了,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苏衍郗和霍司煜听到,疑惑的看着她,他们不明白这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苏皖凉见此灿烂的笑了笑,“这段时间,衍郗你与司煜就在书房好好的温书吧!上言书院很快就会招收学生了了,阿姐想送你们过去那里!” 霍司煜惊讶的说了出来:“就是那个名声最盛的书院?” “对!” 苏衍郗问出了声:“阿姐,听说那个书院很难进的!” 霍司煜看着苏皖凉,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渴望与羡慕,“在那里没有身份高低,只凭自身本领才能升进!而最初进到那里,也只是外门子弟罢了!” 苏皖凉柔和的笑了笑,“司煜说得不错,在那里身份,地位都只能凭自身的努力才能得到!甚至有可能丢失性命!但是……那里也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有着最神秘的力量!!” 说着顿了顿:“你们若是到了那里!就只能靠自己了!就是阿姐到时候也无能无力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会让暗卫跟在你们身边,武功由他们亲自教导!而文试这些由我来督促你们!” “上言书院才是你们的天地,不要在这里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苏衍郗低着头,并没有说话,“可是到了那里!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阿姐?” 霍司煜也是想起了什么,也是微微的低着头不吭气了。 “傻瓜,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的。等你们有了本领,阿姐就能依靠你们了!”苏皖凉笑着安慰着他们。 苏衍郗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苏皖凉:“真的吗?” 霍司煜亦是认真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了!” “那阿姐,我们去温书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说着就拽着霍司煜急急忙忙的走了! 苏皖凉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的消失,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浓重的悲伤一闪而逝! 春白在一旁看着,不忍心的开口道:“小姐,这样好吗?少爷他们要是进去了,发现你骗了他们!到时候…………而且,小姐您也不舍得!……万一…………” 没错,上言书院是可以随时回家,但是必须是内门的子弟才可以!外门子弟根本并无任何机会! 五年为期,若是你并无任何成就进步,便会被上言书院放逐出来! 而这个信息,只有你进了上言书院才会知晓! 苏皖凉前世也是进去之后才知道的! 也是在那里,她遇见了……阿染……苏皖凉想起她,心里撕裂般的疼痛起来! “阿染,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我啊……欠了你一辈子……………” 苏皖凉看着耀眼的阳光,穿透了她的手指!显得愈发的苍白剔透! 而她今天的这个打算也只跟春白提了提。没想到的是,昨天的事让苏皖凉下了决心! 苏皖凉面无表情,眼里闪过决绝,郑重得说道:“总比跟着我丢了性命要好的多!” 说完转过身,“该去萧府了!” 第五十五章:萧府之行(一) 萧府是百年世家,府里亭台楼阁林立,应接不暇,奇花异草,亦是种类繁多,虽是冬季,进了萧府却是感觉到了生机勃勃。 苏皖凉进去之后,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零零碎碎的声音。 在一旁侯着的粉衣丫头伶俐的开口道:“小姐们都在听雪阁。” 苏皖凉听此开口问道:“都有哪些人?” “都是小姐的玩伴,有安府的大小姐,连府的二小姐,还有兰府的大小姐!” 不过一会,苏皖凉听见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抬头一看, 飞檐勾角的古朴楼亭内,四个衣着华丽的少女站在里面,四周早拉起鱼丝,将几人的作品悬挂起来,随风微微摇曳着,淡淡墨香伴随着花香的味道,静静地飘散在空气中。 萧静一身紫色圆领的通身长袄,眉眼如画,在几人里面极为的醒目。她正微微俯首,将最后一笔写好,几人隐隐的传来了调侃声。 “好字!真是好字!” “不愧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萧大小姐!” “你呀,就会调侃我了!” ……。 随即传来一阵哗哗的笑闹声,最后,一位气度雍容的少女取过萧静的字帖,光洁的宣纸上,硬朗舒展的字迹,既不乏女儿家的温婉大气,又带着洒脱的英气,字迹已是挥洒到了极致!。 “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少女点评道,赞赏地点点头。 这个说话的少女是安府的:安玉暖,苏皖凉认识她,上一世她已经快死的时候,还曾听下人议论过,安府的安玉暖与连府结亲,连家少爷一生只她一人,两人的爱情被京城的不少世家小姐们羡慕相传! 苏皖凉还在入神的想着,这时楼上传来了声音,“苏小姐怎么还站在那里?快上来吧!我们几人可都在等着你呢?” 说着莞尔的笑了笑。说话的这个女子身穿绿衣,自身不经意间流露出洒脱的气质,脸上也是一派闲适懒散。 这个少女应该是连府的连莫言。 苏皖凉见此就想起了韩墨清,于是从容的应道:“萧府的景色不错,一时看迷了眼。” 萧静见此笑着开口说道:“上来这里看到的景色会更好呢!” “这就来。”苏皖凉淡淡的回道 说着便是提步上了楼阁。 一时之间,几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苏皖凉身上。 而在几人的瞩目之下,苏皖凉浅笑谦和,不露丝毫诧异神色,更显得大度从容,贵气淡然。 在成就如今的苏皖凉的过程中,苏皖凉已经无数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开始也许她会感到不安或者害羞,但是如今对于她已经没有感觉了! 看到苏皖凉上来,盈盈立在不远处,萧静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向她招手道:“苏小姐,不如过来试试画技?” “有萧小姐美玉在前,皖凉就不献丑了!”苏皖凉并不想出风头,于是婉言谢绝了。 苏皖凉还不清楚萧静的目的,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的寒! 她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必须调查清楚。 萧静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她两世也不曾明白的! 而她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直觉告诉她,萧静的身份对她来说很重要!! 第五十六章:萧府之行(二) 身为世家女,萧静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无关对方身份地位是高是低,自己都要保持本心,绝不捧高踩低,更不会拍马逢迎,哪怕是皇室,她们也要维持世家的风范。 连莫言趁着大家没在意,于是先一步凑过来和苏皖凉打招呼,笑着道:“皖凉今日可真是漂亮!远远看去,害得我都不敢认了!” 萧静此时站出来分别向彼此介绍了一番,于是笑了笑说道:“都是熟人,你可不要见外才好!” 苏皖凉却没有露出一丝怯意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地朝几人点点头,算是见过礼了,几人品级相当,也就无需见外了,至多是家世比别人显赫一些。 而刚才一直背着苏皖凉的少女此时也是友好的朝她笑了笑,苏皖凉也是打量着她,这个少女和安玉暖差不多大,却显得要天真许多。 她就是兰若曦,苏皖凉在心里默默地想到,想必她在家里过的很好,也对,有那样的母亲和兄长护着,她自是不用着急长大。 苏皖凉也笑着夸道:“几位姐姐今天看起来也很漂亮,因事耽搁了一会,还望几位姐姐莫要怪罪才好!” 萧静笑着道:“那你等会可要好好表现了!” 这句话落在苏皖凉的耳中,不禁淡淡的笑了笑。 萧静果然不愧是世家贵女之最! 她不像一般的京城贵女那般热烈奔放,好像盛放的牡丹,美丽却带一股子骄傲。 而苏皖凉却与她不同,她的美更接近于女子的那种文雅清冷,这种清冷漠然在京城贵女中很是罕见。 身居京城的一般贵族世家的女子决然不会有这样的清冷漠然,因为这不符合当下对女子的教养,贵女们追求的是自尊自傲,是打骨子里透出的尊贵和气度。但是却不会存在这种对于外物与之一切的漠然置之! 安玉暖笑了.眨眨眼,俏皮的说道:“妹妹不必在意,我们几人的确是惊艳到了,妹妹身上没有什么珍宝之类的华丽饰物.反显得风华决然、淡雅飘逸.远远看去可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哦.也不过我们几人看迷了眼。” 苏皖凉望进安玉暖眼中.却只见一片坦诚.并无一丝嫉妒之意,不免笑道:“我看不然.若是姐姐的风姿,我可要多看几次才好,生怕将来就瞧不见了…………” 安玉暖脸上一红,美丽的容貌平添三分艳丽,轻声道:“连你都拿我玩笑。” 连莫言摆摆手懒散的说道:“你们几个人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都看得着急了!” 几人看着她的做派,均是彼此看看笑了起来!刚才还些许有些陌生不自然的感觉也都因为这一下而荡然无存。反而彼此生出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感! 萧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苏皖凉! 苏皖凉的反应的确没有令她失望,她没有惊慌,也没有胆怯,反而摆出一副温柔和善的笑容,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她们!能让她的几位好友第一次见面就拿出真心说话的,并且很快融入她们几人的!苏皖凉还是第一人! 那么接下来的事她们也就可以真正的“谈了”! 第五十七章:几人才艺 照例说了些场面话,接下来就会是几人自主展现的时候了。 琴棋书画什么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项目,在盛宴之上一般是不会拿出来展示的,除非你有足够自信借由这些才艺压倒所有人,不是没人做到过,但极难出彩。但是今天,在只有几个人的小小的宴席上,大家都是随意的展现一些,不会想那么多。 萧静写了一副字,已是极致,在场怕是无人能及她写字的功力! 连莫言笑着道:“我可就不参与了,你们也知道,我喜欢的可是医术,不过谁要是于我比医术,可就要输了!……哈哈……” “我们才不要与你比那些,你就做裁判吧!好好的观看如何?”萧静听闻笑着道 “好吧!” 惹得众人哭笑不得。 只听见一声柔软天真的声音,赫然是一旁安静的兰若曦,“我就绘画吧!不好了,你们可不能笑我才是!” 不过一会, 又一副画展现在众人之前时,几人都是吃惊的看着兰若曦,苏皖凉眼里亦是精彩涟涟,不想这兰家大小姐虽然性格比较天真,但是才学亦是精彩! 只见安玉暖哀怨的看着兰若曦,“若曦妹妹,你让姐姐该做些什么好呢?” 苏皖凉亦是微笑着赞叹道:“这幅画真是精彩!!” 只见画上画着一枝点缀着冰雪,但是却傲然独立的梅花!画出了半边的树身,天空漫漫大雪,遥遥望去,有几个马蹄印,隐隐的远方,还有一个坐在马上的背影,若隐若现!周围亦是有些其他的景物,却是让人惊艳到绝处的只有这两处无比的强烈,透着难以诉说的神秘…… 兰若曦羞涩的低头笑了笑,只听她低声的说道:“只是偶然想起了!” 萧静无奈的开口了,“若曦的画功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我们几人可没有人比得过她!” 隐约也是在提醒苏皖凉,苏皖凉听此看了萧静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虽然不知萧静是何打算,但是从这里可以看出,她没有存着心思为难她,反而透着想与她交好的意味! 苏皖凉微微的松了口气!毕竟萧静这样的敌人太强大了! “在不想想你可就输了哦!”连莫言打趣地说道 安玉暖笑着说:“既然你们都这么累了,那我就烹一壶茶吧!给你们解解乏!” 苏皖凉淡笑着开口道:“安姐姐可否让皖凉给兰姐姐的画作题首诗,也算偷个巧。” 安玉暖听罢眼睛一亮,“当然可以……我们几个对诗都不太在行,也算是短处吧!” 萧静与兰若曦、连莫言亦是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提起笔,在画上的一旁写道: 《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萧静在一旁一句一句的念道,几人听见都是怔怔的看着苏皖凉! 俊秀的梅花楷体字虽然不如萧静的大家风范!但是却是应景应人!题的这首诗绝对无人可比!! “可还行?皖凉只能这样了!” 萧静豁然清醒过来,“妹妹才识我很佩服!” “若曦亦是!这幅画一定会好好的保存!” “皖凉,你看能不能改天也教教我!你这诗怎么题的这般好!”安玉暖在一旁好奇的说道! 连莫言见此翻了个白眼,很不优雅的说道:“那是从小培养的好吗?快点吧,你要是输了,可是要受罚的!” 萧静看了,连连点头,眼里对苏皖凉的赞赏更加浓烈了,笑着道:“皖凉,这是好才学,今日时间有限,怕是不能与你畅谈,改日定要再下拜帖,请你务必赏光!” 苏皖凉见此亦是微笑着赞叹道,:“几位姐姐才思敏捷,蕙质兰心,令人钦佩,我也只是偷了个巧,若是相约,那也是皖凉的荣幸!” 那边的安玉暖已经开始,只见她神情专注,动作行云流水,飘逸美丽,手指翩然灵巧,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仿佛被带进了大自然一般,舒心安宁! “好了。”说着端了一杯递给跟前离得最近的苏皖凉,其他的人也是端了一杯,品了起来! 神情都是享受至极! 萧静闻闻茶味,悠然的说道:“能饮你一杯茶,可延益福泽!” 其他人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苏皖凉不仅在心里暗暗的感叹道,这天下的人还真是精彩! 第五十八章:相互试探 五个人在楼阁中品着茶,看着外面开的灿烂的雪梅,一时间静谧安然,都无人说话! 忽然萧静转头看着苏皖凉,微笑着说道:“我们来下一局棋如何!” 苏皖凉含笑回应:“我的荣幸!” 说着就吩咐丫鬟搬来了棋具,连莫言几人相看一眼,分别散了开来,似乎去忙其它的了! 萧静见此,微笑着说道:“好了,这会总算安静了!我们可以静静的下一盘“好棋”!” 苏皖凉淡淡的看着萧静,对此并没有回应! 周围一片静默,偶尔也只听见啪啪的落子声! “皖凉认为园中“景色”如何?但说无妨!不过嘛……” 萧静停顿了下,抬头看着对面的苏皖凉认真的说道:“说的不好,我可是会生气的!!” 苏皖凉听此并未动容,只是看着棋局,思考了片刻,落下一子后,转头似是观赏着园中的景色,淡然的说出了一句话: “百花盛开;一枝独秀……万物复苏……” 萧静听此,瞳孔剧缩,又迅速地恢复了常态,“果然是一针见血啊的描述!” “百花盛开的确迷人眼帘,但是我想大多数人都已经忘了落在地上的枯叶,也似乎忽视了如今是什么季节!” 萧静顿了顿,继续的说道:“万物复苏吗?果然是令人期待的景象!” 苏皖凉对此没有作答,只是转移了话题,只听她说道:“阿静姐姐以为花中之王的牡丹如何?” 萧静一愣.眼因不由自主看着对面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她眨了眨眼睛.强作出一丝微笑:“自然是国色天香,无人可比!但是荣华富贵,无上尊荣,我求的却不是这些。” 苏皖凉听着对方苦涩的话语,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她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显赫的身份,只要嫁这世间上待她最真心的男儿,和他结成连理平平安安白首到老.便是幸福了,然而,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粘着棋子的手顷刻泛白,手指被搁出了红痕! 苏皖凉垂下眼睛.掩住了眸中的冷光.每位皇子都有可能是皇上的继承人,将来极可能坐拥天下.却未必是天下间最好的男儿。至少,他不能专心待一个女子!萧静这样骄傲的人,如果要陷入皇宫那样的争斗中去.将来结局如何……她几乎可以预见! 苏皖凉豁然抬起头,看着萧静,声音清淡却极为有力,“这园中的花,都是要让人来观赏的!倘若主人家不喜欢,随时可以去了!从来由不得它们。既然如此,何不做一个可以折花的人,尚有所持,随心自在!” 萧静听此,手中拿着的棋子掉落,诧异的看着苏皖凉。 只是她的眼中没有生气,反而充满了惊喜,“我以为我这一辈子也不会遇到能真正理解我想法的人!皖凉,我很庆幸今天邀请了你!我们一定可以成为一生的挚友!” 苏皖凉见此,也是朝她笑了笑,“我也很高兴今天能来!挚友,我亦是如此!” 苏皖凉与萧静都停了手,两人都没说话,而是站在楼阁上,遥遥的望着远方,不愿意打破此时的气氛! 忽然苏皖凉出声了,“天晚了,我该回去了!” 萧静听此,默然的应了声,“有时间就来萧府吧,来看一看“万物复苏”的景象!” 苏皖凉的背影停顿了下,静静的答道:“嗯。” 萧静站立在楼阁上,看着苏皖凉的背影慢慢的消失,直至不见! 她释然舒心的笑了笑,眉宇间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第五十九章:决意 塔塔的上楼声音响起,萧静听此眼中涌出了微微无奈的暖意,果然听见了安玉暖几人声音 连莫言率先出声,“哎……皖凉呢?” “天色晚了,已经回家了!” 安玉暖听此,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萧静见此,安慰道:“等过几天,我再下拜帖,你们几个过来便是了!” 说着疑惑的问道:“若曦呢?” 安玉暖听到萧静如此说,高兴的回道:“家里人过来了,她让我们告诉你一声她回去了!” 萧静听此,脸上并无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连莫言两人见此,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人聊了什么?我看你神色好多了!” 安玉暖在一旁也是看着萧静,不时的点着头!好像在印证连莫言话语的正确性! 萧静听此,眼中明显的闪过剧烈的波动,有些愉悦的开口:“她啊,告诉了我,“百花盛开,一枝独秀,万物复苏!”这句话!” 安玉暖有些疑惑,不明白萧静的意思! 只见站在萧静右边的连莫言突然开口道:“她居然如此敏锐的说出了问题!” 安玉暖焦急的问道:“什么问题?” 萧静眯起眼,看着远方回道:“她在说:如今的朝廷各司其职,派系繁多!而我萧家是有贵妃在后宫荣受恩宠!一枝独秀,但是唯独没有子嗣!她让我静观其变!。风雨骤歇,之后的人才是赢家!。。” 安玉暖听此,惊讶的合不拢嘴!“皖凉妹妹真的只有十一岁吗?这样犀利的见解我和莫言也说不出来!” “还不止这样吧!皖凉应该说了让你豁然开朗的话!?”连莫言反问道 “没错!”萧静转过头看了连莫言一眼 复又灿烂的看着天空,清然的说道:“我要做一个折花的人!我要掌控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一切!绝不会在看着他们的脸色生活!” 随即看着连莫言和安玉暖,充满自信,却又不乏张扬的说道:“莫言,玉暖,你们看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自己成为不可忽视的人!不用再去顾忌那些我厌烦的事,而那一天,绝不会太远!!” 安玉暖听此,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我还是没有那个胆量,但是静姐姐只管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一旁的连莫言亦是点了点头。 三个人一起站在楼阁上的背影,远远的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 多年之后,无论那时发生了什么,几个人想起来今天,还是觉得无限的美好! 而苏皖凉出了萧府,站在府外,转身看着对面的府邸,心里感叹道:“百年世家,已经到了考验的时侯了,衰落还是新生!我想看一看………”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春白提醒的说道 “走吧!”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苏皖凉,萧静,连莫言,安玉暖,兰若曦,这几个人的命运纠缠也已经开始了!! 命运总是神奇却又令人向往的! 任何时候它都是不会也不能被忽视的存在!! 第六十章:顾陌珩师徒 黄昏时分,出门去拜访的苏皖凉回到苏府,虽然连日奔波,有些疲惫。但想到今日与萧静的谈话,想到心中未完成的事,美丽的眼眸中立时充满了光亮,灼灼生辉。夕阳的余晖照在她浅青色的衣衫上,仿佛为她涂上了一层金粉,熠熠生辉,越发显得贵气逼人。 虽然疲惫,她却没直接回归云居,而是来到了墨轩阁看了看苏衍郗和霍司煜。随后才回了归云居 苏皖凉回去之后一番洗漱,清爽舒适,靠着软榻上,苏皖凉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是一直看着那一页,未曾翻动一下! 春白见此,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怎么了?” 苏皖凉清醒了过来,只是看着窗外空幽的庭院,眼睛竟奇异地逸散出一丝深长缱绻的悲怜.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股浓重恨意!几乎压制不住,她却轻声道:“春白,明天开始,苏府就彻底清理了吧!我厌烦了这些!。” “是!”春白立即冷静的回道! 说完将手里的书放在了榻上,朝内室走去了! 镇国侯府 隐在镇国侯府不远处茶楼上的几个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此时都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府邸。 玄虚道长叹息了一声,道:“若是她知晓你付出的代价,那时你又当如何!” 说完很是悲痛无奈地看了一眼顾陌珩,却发现他眼里闪烁的亮光,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才会露出的眼神。 顾陌珩听了他话,身影有片刻的僵硬一眼,随后如无其事地说道:“怎么会呢?……师父……,皖凉她恨我,很恨……!”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真相!你明知道那孩子不是无情的人,相反,不管轮回几世!她重情重义的性格绝不会变!现在的苏皖凉也只是害怕再连累到身旁的人!封闭了内心,可是,她已经在慢慢改变了!不是吗?若是到了那一日,师父也不会帮你隐瞒她!”玄虚道长沉声的说道。 皖凉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倔强的让人头疼,也决绝的让人心疼。她若对你凉了心,恐怕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是暖不过来的!顾陌珩再也不会是她要选择的对象,或者说,现在,在她的心里,恐怕没有任何人是她要选择的对象! 顾陌珩到底没有说出这番话,而是想要转移话题! 不过今日的玄虚道长再无往日的好说话!而是逼着顾陌珩面对他一直以来逃避的问题! “那么!陌珩,你决定放弃了吗?”玄虚道长看着他逼问道! 顾陌珩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 亦或者说,他不想放弃!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吐出任何话语! 顾陌珩从未对女子动过心,甚至十分讨厌女子对他纠缠,常常冷着脸,要不就是狠狠地拒绝,然后将人吓得再不敢招惹他半分。可是这个人不动心则已,若动了,就绝不会就此罢休,更不懂得放弃! 凭着疯魔的执念!总是伤人伤己!如果两人不能携手白头,那就必然是同堕地狱!苏皖凉恐怕想要逃离,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 哎……心里默默为苏皖凉叹了一声,也不知这样的孽缘是福是祸! 顾陌珩用坚韧的眼神看着他,片刻后才突然道:“师傅,皖凉是我的!我不会放弃的。上一世因为忠义和恩情,我负了她!可是这一世,哪怕她不会原谅我,我也绝不会放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您放心,我会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不会在发病了!只有我活得好好的,才能护着她。我不会糊涂了。” 玄虚道长还试图说些什么,看着顾陌珩的表情,却最终没能说出口,只见他转身,叹息的说出了一句话:“你们的命格一直牵连在一起!” “多谢师父!”顾陌珩躬身拜了拜! 远远还看见玄虚道长,嘴里无声的说出:“轮回断尽,只为一世,这样的执念,天道也奈何不了的!” 第六十一章:夜下密谈 闭眼休息了片刻,等苏皖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苏皖凉静静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眸子看着远方,眼神似乎有些茫然,细细看,却又觉得那双神秘的眸子很清冷深邃,装着些让人看不懂的神思。 春白已经渐渐适应小姐的微妙变化,笑着说道:“小姐睡了一会,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这就让丫头去端晚饭来。” 苏皖凉点了点头,收拾起所有的思绪。 看着小姐自从落水后,性情微妙的变化,对她自己越发要求严格,也让人越来越心疼的,春白见状,说道:“小姐,刚才小少爷派人过来,说是他们就在墨轩阁用膳了。” “嗯,知道了。”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 显然是想到他们着急的温书呢。 “你让厨房做些热的姜汤。等一会给少爷们送过去。” “是。”在一旁侯着的从云恭敬的回道 过了一刻,苏皖凉用完了膳, 此时她正拿着笔在练字,眼神专注,脊背笔直,像是挺立的清雅秀竹! 忽然,苏皖凉头也不抬的问道:“昨天让你查的有什么头绪了?” 春白听此,脸上立即严肃起来,“少爷是被暗卫从书阁不远处劫走的!而且…………” “怎么了?”苏皖凉手中的笔顿了顿,面不改色的问道 “少爷身边还有别的暗卫!小姐的身边也有!从昨天夜里的打斗来看,跟在少爷身边的暗卫保护了他,与跟在小姐身边的是同一个!”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但是春白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叹息! “我知道了。。” 苏皖凉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宣纸上的字迹墨色有些重了! 苏皖凉搁下毛笔,拿起一边的书戈随意翻了几下,淡淡的出声道:“王嬷嬷问出话了吗?” “已经问出来了。” “是谁?” “府中西园里面的薛姨娘。”春白回答道 起初她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是王嬷嬷骗了她,不过,她问了王嬷嬷很多次,甚至用她的儿子来威胁她,王嬷嬷发下毒誓说她所言真实,她自己小心查证了一番,也不得不信!居然真的是府里早就已经失宠多年的薛姨娘! “是吗?”苏皖凉淡淡的说了句,最后的那一缕反问,带着锋利的寒意! “苏萱婷这些年接触的人也是她派过去的吧?” “是,都已经查出来了!小姐,要不要处理?”春白看着苏皖凉问道 “再留几天,到时候一并清理了!” “是!” “至于那边,先不要动!派人监视着!看看还有什么人没有查到!” “是!” 虽然窗户闭着,但是苏皖凉仍然能够听见,窗外那棵陪伴她长大的常青树哗啦啦的声音!而夜色却是暗沉沉的,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绑架衍郗的那两个人送到地方了吗?” “已经送到了。” 春白想起那两个绑架少爷的两个人,被大小姐送到清倌风月楼,而且她还特意嘱咐了,要让那两个人,一天不断的接客,绝对不能断!想到这些,春白就默默的为那些不长眼的想要惹自家小姐的的人默哀…… 他春白想起了昨日小姐嘱咐她买的“东西”,于是开口说道:“小姐,东西已经买来了。” 苏皖凉听此,面上闪过不明意味的神色,诡异的说道:“万事俱备,只差明天了,相信苏萱婷不会让我“失望”的!!” 春白听此了解的点点头,紧接着说道:“王嬷嬷那里还问出来一件事。。。” “什么事?” “她一直说,昨晚林姨娘让她出去…出去………” 苏皖凉听到春白吞吞吐吐的言语,就转过头看着她,实在是这件事很荒谬,但是王嬷嬷却信誓旦旦的保证她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春白心里有些害怕,春白见此额头冒着汗,走上前去,在苏皖凉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说完之后,急忙退了开来。 苏皖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惊疑,手掌也紧握着。思索了片刻,静声说道:“先让人看着她,我明天要去见她一面!!” 春白见此回道:“是。。” 苏皖凉听到春白的转述,心里这段时间的疑惑不安也涌进了心里,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苏皖凉心里必然会崩溃些许。。而且她心里怨恨也会被彻底的揪出来…… 这不只是她的问题,而是从一开始就错的无以复加,又如何来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些。。 今天刚刚出院,这几天没有更新,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明天都会补上的!!谢谢一直以来支持过我的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六十二章:皇子拜访 在京城最为奢华,最令人向往的地方,皇宫之处。 御书房内 昭帝批完桌上堆积的奏折,疲倦的揉着眉宇间的地方,靠在椅子上突然的发问道:“苏家的孩子是越发的有出息了,你说,要不要给她封个称号,好帮一帮那孩子?” 赵义从听到“苏”家这个字眼开始,就瞬间绷紧了神经,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 果然一听到皇上的话语,就知道坏菜了!于是他立马小心陪笑道:“陛下这些事奴才不敢妄言。奴才只管陛下高兴,奴才心里也就高兴了!” 昭帝听此笑骂了声,就不在说了!只不过心里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而是起身准备出去了! 站在后面紧跟着昭帝的赵义,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 皇上休息,妃子们自然是随时伺候的,又是忙了半天,终是静了下来! 赵义站在静姌宫的门口,周围的其他人早就被他吩咐的离得远了,只是今晚听了昭帝的话,让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先帝在位时当初的发生的那件事! 远远看去赵义的眼神有些飘忽,没有焦距,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女子哀婉死寂的眼神,还有那一句类似诅咒的话“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股死寂般的萧瑟像是萦绕在这整个宫里,从未消散! 他的身体无法控制的抖了抖,眼里充满着恐惧,似是想起了更可怕的事! 赵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想着:“您若是在天有灵,就请好好保佑您的孩子!” 在这宫里的老人赵义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天下又要惊起波澜了!!绝对不比那时的小! 早上现在正值阳光正浓的时候,桓景园的景色也正是四季之中最多姿多彩的时候,繁花似锦,落英缤纷,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生机勃勃的味道。 微风拂面,梅花飘落,总给人以无限憧憬,仿佛这世界就是如此的善意和光明,人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灿烂而美好! 苏皖凉坐在亭中,手里拿着的书摇摇欲坠,眼眸微瞌,像是已经睡着了。 不过,不合时宜的场景总是会出现的! 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哗闹声。 苏皖凉眉头皱了皱,脸上出现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从云见此,急忙出去了。 不过片刻,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苏皖凉正撑着额头,静静的看着湖面,偶尔清风吹过,勾勒起她额头一缕发丝,从云看到这样的主子,就连身为女子的她都有些恍惚也难怪主子对她如此看重了。 “发生何事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从云回过神来,发现苏皖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立时打了个机灵,急忙低头回道:“奴婢听院外的下人说,太子殿下,二皇子,九皇子,还有镇国侯府的世子来了。” 不过几息,苏皖凉就听见那些声音愈发的清晰了!没有给苏皖凉思考的时间,就听见苏萱婷有些为难的声音传来,“那里是姐姐休息用的!平日里我们都不好进去的!” 苏萱婷如此作态,只怕在暗示几位皇子,第一:苏皖凉平日里性格霸道,不体谅姐妹亲情,自私自利!第二:哪怕是皇子也不能进去,实为激将法,皇族人性格里的强势自负,只怕今日苏皖凉落不下好下场!第三:如果今日皇子们不进去,那么回去必然会禀报皇上,皇上心里对苏皖凉的印象定然会留下瑕疵,到时陈阁老收她为徒之事必然会就此作罢! 苏萱婷果然好算计!苏皖凉站起身准备现身,不过此时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苏家是名门望族,难道人人都像苏二小姐这般?” 这个意思很直接,难道所有人都像苏萱婷这样不知廉耻,抓着男人就不放?! 只听见声音寂静的一刹那,不一会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对不起,苏二小姐,我是笑陌珩的,竟然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哈哈……” 苏皖凉站在那里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可以想象到苏萱婷脸色的变化是多么精彩!不过她朝从云使了个眼色,无声的说了几句话,从云会意,立即将亭中的其他东西收拾了一番,慢慢退了下去。 苏皖凉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些久别重逢的“故人”罢了! 苏皖凉漠然一笑,站在墨兰不远处,行礼道:“苏皖凉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万籁俱寂,苏皖凉能够感觉到,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其一道从最前方射来的目光,似淡泊,实幽冷,让她如刺在背,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便收回了目光! 只听见一声冷肃的声音传来:“今日只是游玩罢了,不必多礼!” 苏皖凉抬头看去只见那说话的人,棱角分明,五官俊美,墨色的眸子里含着冷肃的厉光,自有一股沉稳内敛却能摄人心神的光华,苏皖凉前世认识他,并无惊讶,此人赫然是太子无疑! 他身边的另外两位,腰间挂着金丝缠绕的流光翠色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紫光,这是皇族的标志,那么年龄大的就是二皇子了,小的就是九皇子了! 和他们在一块不远处的人,正看着远处,随意慵懒,自在无束,苏皖凉心里有些奇怪,“顾陌珩怎么回来?” 本来病好了,但是有有些严重了,所以又去医院了,好难受,不过这次是完完全全的好了!这次大家放心吧!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明天开始会加快更文速度了!! 六十三章:青梅煮酒宴 梅花素来是高洁清雅的象征,梅林之处,更是许多文人贵族喜爱去的地方,吟诗作赋,哪怕是舞刀弄剑也能平添几分诗情画意。何况是在梅林之中,梅花满天飘飞,谈笑品茶,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世上之人,真正能配得上这梅花的文人雅士早已不多了,但是装弄文雅之人却是极多,没有人愿意被取笑成粗人,所以梅林之处品茶斗艳,是必然要来的。 苏府的西花园就是成片的梅海,位于整个京城中,也是不多见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概也只有苏俊华本人清楚吧! 梅花似海,青石小道,竹影点缀,婢女穿梭,贵胄如云...…… 有多情折扇公子,贤淑优雅闺秀,含香怯怯,笑谈漫步而来。 在这些人里面,有很多公子哥或世家小姐,他们一边赏花,一边观看四周,“奇怪,怎么都没看到几位皇子?...品茶?没见到啊...” “这里这么大,没看到也是正常的。说不定……一会就出来了……” 正说着,忽然就听到一些吵闹声。 “快去那边,太子殿下他们已经到了...” “就要开始了?” “还没...时间还不够。” 很多人快速朝前方走去,诸人见此也对视一眼,皆是跟上。 而此刻,梅林正中央这边,有一片半弧形的空地,大概百亩大小。中间矗立着一座竹屋,烟雾轻饶,飘渺无痕,让人看着就很是享受。 周边有大片的梅花环绕,放眼望去,便是旖旎花海,随风淼淼飘飞,景象极美...如同仙境一般。 尤其是那梅花的幽香,能让每个人都沉醉了一般...清香而又悠然... 而在那亭中最顶端的地方,摆了一个台子,分别放着三张桌子。 其他的地方皆是随意摆置,但是却能看出主人家的才情与风度,因为落座的人脸上有惊讶,有佩服,有满意,还有愉悦…… 众人因此看苏皖凉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一共落座了二十八人。 此时已经有落座,无一不是身份贵重,来历不凡...或者本身不惧所在之人的! 而这样的人,就如太子殿下,二皇子等人此刻正三五个的交谈着...姿态是优雅的,高贵的,强大的..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度风华 下方的人或是投以尊敬的神情望着他 们,或是平静无波只是观望着。 不过陡然间,那些人的言语神思顿住,最上方的席位上已有一人悄然落座。 一坐下,席间的人都站起了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唯独一人只是站着,并未有任何动作,在场都是聪明人,众人大多心里都明白,因为镇国侯世子见到皇上都可以不用拘礼,有怎么会对太子殿下行礼呢? 太子殿下秦君寒顷刻骤然一变,俊朗倜傥,撞似斯文,语气也轻柔有度,给人一种斯文儒雅的感觉。 只见他开口说道:“都免礼吧,今日只是会友,各位无需紧张。” 短短一句话而已,下方的站立的人安静了些许,神情有些激动。 对面就有人轻笑出声,“太子大哥,小弟我就不客气了……...”一看如此大胆说话的不就是当今二皇子殿下秦君然吗? 只见二皇子烈烈红衣上镶着尊贵的黑色花纹,金线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清朗闲适地随意坐站在亭中,眸光潋滟,眉目多情,不经意让不少闺秀掉落了芳心却不自知! 第六十四章:识酒之人 “你啊……”秦君寒无奈的似是无奈的叹道 而在这时苏皖凉淡淡的开口,“殿下,即是品酒,那皖凉献丑了……” 秦君寒颔首应允。 随后苏皖凉便吩咐侍女将她早已酿好的青梅酒拿了过来。分别添到了每一桌。 有些人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大多都是贵族子弟,宫宴这些参加不在少数,好酒已经品尝了太多了,所以对于苏皖凉说的酒大多也只是抱着尝尝的心态! 在亭中一共只有五个位子,除了苏皖凉这个主人,其他的都是贵重之人!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还有镇国侯府的世子!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 才俊!苏皖凉虽是主人,但是她同样让陈阁老收她为徒!这已经不俗!更何况这里的世家子弟都不是蠢人! 因此几人在一块也显得赏心悦目起来! 不过有的人就不这样想了。 苏萱婷看了一眼苏皖凉,眼里泛起冷意。 对面不远之处,莫夕瑶不动声色得将对方眼神记在心里,嘴角一瞥,冷笑。 苏皖凉与太子说了一下这梅酒的特别之处,必须要适合的时间才行!否则容易散味,故此也不太好了! 秦君寒对于苏皖凉的话有些好奇,不过今天已经到了苏府,也不差这些时间了! 于是他儒雅的答应道:“那是当然。” 一旁不曾说话的九皇子秦君墨略带疑惑开口问道:“一定要如此吗?” 苏皖凉对于秦君墨前世略微知晓一些,九皇子的母妃不受恩宠,因此常年受到其他皇子的打压嘲笑,甚至欺凌。 他们母子也是太子殿下一直暗地里照拂他们母子,所以前世秦君墨是对秦君寒最为忠诚的!可惜最终也在战场上牺牲了!整个皇城因为皇上的悲痛都挂满了白绫,甚至有的官员因为期间放肆,被秦君寒手段狠厉的处置了! 眼前的九皇子年龄还是个俊秀少年,并没有日后的悲痛与无可奈何! 于是苏皖凉眼中带着微微的笑意,“九皇子不妨等一等!相信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君墨听到苏皖凉的回答,有些微微的困窘,“那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不过是品酒而已,怎么还算时间?”叶家的公子叶子俊诧异的说道。 与他同坐一桌的安府公子安恒毅看了看,对他说道: “品的是梅酒,自是要等梅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解封梅酒,才能将梅花的香味与酒中的醇香蕴藏一处,才能真正的品出其中滋味!” 另一位男子诸葛烨轻撇了眼安恒毅,“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说来的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几个人私底下交情很好,因此安恒毅并未隐瞒,他开口说道:“有一次我爹拿回来一坛,当时我年幼不懂事把酒给偷喝了,我爹发了很大的火!” 诸葛烨:“呵呵……” 叶子俊:“真没想到…………” 安恒毅:“.....”得,又被嫌弃了。 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重点不在我偷喝酒上面吗? 此时秦君寒开口,园中的梅花开的极为灿烂,阳光此时也刚刚好! 第六十五章:酒香饶人 “青梅煮酒。难得一次,今日我们能够有缘得此一聚,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秦君寒赞叹不住的说着,不过语气一转,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年轻居多的公子闺秀。 “今日发生的事定是一次难忘的记忆!” 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梅酒很厉害?很难才能品尝一次? 各个桌边的侍女们都替主子们打开了酒坛! 一刹那,各桌的酒香突兀的袭来,汇聚在一起, 清然的………淡淡的……冽香的…… 就像是一位清冷而又风华绝世的女子,就那样淡然疏离、亘古不变的看着…… 所有人都闭着眼仿佛在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妙! 顾陌珩只是专注的看着对面那个遥望着远处孤寂淡然的苏皖凉! 亭中的这坛酒酒味最重!且韵味最长!所以就看太子殿下他们了。 不过片刻就看见 有的人脸上浮起了微笑; 有的人脸上淌着眼泪; 有的人则是安然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过了几息,对其他人来说却有些漫长…… 太子秦君寒首先清醒过来,只是睁眼的时候有些许的恍惚,不过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他立即整理了自己,压下来眼底的情绪!速度极快! 只是极为隐晦的看了苏皖凉一眼! 只是苏皖凉并未理会,只是稳坐在那里! 随后秦君然也清醒了过来!只是表情有些恼怒!大约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因此他看苏皖凉的眼神也有些怒火。 “大哥……”九皇子清俊低哑声音想了起来! 秦君寒看着他笑了笑! 过了一会,大多数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不过二皇子秦君然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他幽深而又深沉看着苏皖凉:“苏小姐可能解释一下,为何你没有事呢?” 其他的人也略带怀疑的看着苏皖凉。 顾陌珩见此,眼里闪过冰寒,身上的冷厉之气更加重了! 不过他知道苏皖凉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于是它皱着眉头开口说道:“我也未曾有事!” 苏皖凉听此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顾陌珩。她总觉得最近这些天对于顾陌珩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但是偏偏找不出来原因! 她压下心里的纠结,看着有些恼怒的秦君然。 苏皖凉并不惧怕秦君然的眼神,前世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所以苏皖凉淡定的回道:“制酒之人绝不会沉醉于其中!而且我已经产生抵抗了!因此并无大碍!” 众人脸上这才闪过了然之意! 叶子俊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 苏皖凉认出了叶子俊,于是她看了叶子俊一眼继续说道:“并且清醒的时间越快,证明你的定力越好!” 不少人神色不自然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一些世家闺秀现在心里纷纷开始不着痕迹的观察周围的男子了,当然更多的是看着亭中的几位男子!身旁有这么一个美男,实力又强。还只对她一个人好的男人。 要是有一个人能够这般对她们,那该多好。 一时间不少眼冒星星得世家闺秀害羞的盯着几位皇子还有顾陌珩。 第六十六章: 酒散人离 苏府今日来的人大多是青年才俊,权贵云集,按理说突然到访定然准备的不够充分,难免有失礼的地方。不过因为梅酒的原因,哪怕是酒菜朴素平常了些也没有什么!宴会依然很是畅快自在。 这一次苏府的宴会也只是临时性的,因此并未有所谓的才艺表演,再说要是让皇上知道太子以拜访臣子的名义公然在苏府开设宴会,帝王疑心难免会多加猜忌! 宴会高潮之时,各处已经与各自欣赏的人正高谈阔论,彼此惺惺不惜。越发的热闹! 而女客这边,有侍女在苏萱婷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苏萱婷眼中闪过惊喜,转头看了看,于是抬手扶额,状似头疼的说到:“几位姐姐,我有些头晕,貌似有些贪杯了!先去醒醒酒,稍后再过来与几位姐姐赔罪!” “说什么赔罪的话!赶紧让你的丫鬟扶你去休息一会!”圆脸的女孩脆声的说道,眉宇间明显有着忧虑 “多谢几位姐姐。”说着就有些迷糊的扶着身旁的侍女下去了! 转过身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醉意,分明格外的清明,只是一瞬间飘过热烈的兴奋罢了! 苏皖凉一直留心着宴会的变化!对于苏萱婷自然也有些关注!如果不是她仔细观察,看见苏萱婷眼中的高兴,恐怕都会险些被骗过去! 不过既然苏萱婷不安分,那么她今天的“安排”想必会更加顺利! 苏皖凉又喝了一杯酒后,瓷白色的脸颊绯红,顾陌珩眸光倏然一凝,看了眼苏皖凉手中的酒杯,又扫了一眼在旁添酒的侍女,那名侍女一直低垂着脑袋,只能看见额头,顾陌珩拿起手边的酒杯,忽然开口向苏皖凉敬酒,“苏小姐可否与我饮一杯?” 场面安静了些许,只因为冷冰冰的顾世子竟然主动邀请苏皖凉饮酒,而且他还笑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就是一旁的太子秦君寒等人也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苏皖凉,不过片刻完美的掩饰过去了! 顾陌珩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只是顺应本能,顺应本心的对苏皖凉。他的眼里也只看得到苏皖凉!更何况苏皖凉面前的那杯酒有问题!他只想尽可能的亲手处理掉!才能放心! 苏皖凉垂着的眼眸闪了闪,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抬眸,温婉的笑着说:“这是苏府的荣幸!” 分毫不差的将“荣耀”推到了苏府,与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观看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变了神色,只有少数的几人这时从心底对苏皖凉产生了忌惮! 能轻轻的一句话扭转镇国侯世子所造成的局面,且对于镇国侯世子没有半分的痴迷,短息间能够淡定的权衡利弊得失!绝不是一般女子能够做到的!难怪让陈阁老破例收她为徒! 苏皖凉端起酒杯,正准备喝时,不知为何酒杯突然倾斜,里面的酒水有一半散在了衣服上! 众人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些不解,只有坐在上亭的几人知道,刚才是有人利用武功故意将苏皖凉要饮酒打翻了! 正在尴尬之际,只听见苏皖凉淡然起身,不在意的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对亭中的几人说道:“容皖凉先行下去整理一番,稍后再来。” 苏皖凉带着侍女的背影消失了,顾陌珩站起身走了另一个方向,不一会也消失了! 此时在小径间行走的苏皖凉脚步散漫起来,她幽幽的问道:“情况如何了?” 只见后面的春白愤怒的回道:“在凌月阁的房里发现了催情的药物!莫姨娘的表亲胡俊烽偷偷进了府里,鬼鬼祟祟在凌月阁周围转悠!” 苏皖凉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苏萱婷的院子,面上寒冰凛冽!若是前世的那些将士见了,就会明白苏皖凉这是怒极了!惹她的人必然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惜此时并没有人明白! 只听见苏皖凉冰冷的说着:“既然她找来的人就让她自己享用了吧!对于她来说今天也是个好日子!……下药的那个丫鬟也一并赏给他们!” 苏皖凉顿了下,继续说道:“别让他们脏了凌月阁!” “小姐放心!夫人住的地方哪里容得他们放肆!!”春白恭敬的应道 “从云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从云是府中薛姨娘那边的人混进来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多多少少都有她的影子,少爷失踪还有小姐这次的事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苏皖凉拂了下耳边的发丝,没有丝毫的温度的笑道:“废了她的武功,让人看着,只要不死就行!” “是” “你去吧,我随意走走!” 苏皖凉静默朝着清幽的梅林里走去,梅花散落,飘飞无踪,缠缠绕绕。 后面的春白看着苏皖凉的背影,那一时,春白只觉得苏皖凉的背影太过于静寂,满地的落花似乎都比不得她!!无端的让人看了心伤! 第六十七章 : 离世梦 梅林中,此刻万籁寂静。 抬眼,看着此刻淡淡站在一颗梅树下的人,还是那袭青色衣裙,不远不近的距离,她仰头看着周围开的灿烂的梅花,面白如玉,眉梢冷清...似乎没有词能够形容她的清华无双,最好的颜色在她身边仿佛都黯然失色,成了陪衬一般。 蓦然,微风拂来,梅花纷纷飘落…… 苏皖凉低垂着眸,掌心,还握着刚才落下的那瓣梅花,手一翻,那瓣梅花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落在地上...仿佛推移了时间脚步……就像是沙漏一般……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梅树树身剧晃,掉落无数梅花,形成梅花雨.. 雨中,一人,淡淡站在其中。 眉眼清冷,极美。但是却又透着骨子里的哀寂……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苏皖凉抬眸笑了笑,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这首诗。 一笑,那一刻,万物失色... 都沉默在了她那无可比拟的气质与无法形容的韵味里…… 潜在暗处的人呆愣的望着站在梅花雨中的女人,不……应该说女孩……这样的人... 她太过美好,珍贵,容不得亵渎,她就该是世间尊贵的人……因为在此刻。能配得上她人太少……太少... 云锡梵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了一步,却又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垂下手,就那样深深的看着苏皖凉,像是刻进骨子里……永不忘记。。 顾陌珩神色动了动,那表情,顾沉等人从未见过。 墨色的眼眸此刻散发着浓浓得痴迷,里面潜藏的星辰似乎更加璀璨了几分,那常年不变的嘴角,此刻竟有了弧度。 他在笑。 眼眸直直盯着苏皖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顾沉等人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苏皖凉绝对是世间能配得上顾陌珩的唯一一个人。极好,也极优秀。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句诗很好!!”顾陌珩竟缓缓出声,慢慢走了出来,指尖微微曲起,就连眼角,都淡化了冷漠,透着无言的暖意。 声音不大,浅浅的,淡淡的,却是清楚的让苏皖凉都听到了。 苏皖凉转头看着缓缓而来的人,不禁有些恍惚,周围的一切一寸一寸的消散,声音也似乎无限的放大了……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似乎又看见前世那个无助茫然的女子,痴情相付,傲骨断裂……最后却又烈焰焚身,飘散无依…… 苏皖凉周围的空气压抑冰冷起来,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却又毫无察觉。 她望着顾陌珩的眼神,那一刻竟让顾陌珩停下了脚步,无法前行半步。 以至于若干年后,每每夜间顾陌珩总是会梦到今日苏皖凉的神情,再也无法入睡。。 那是一种极痛,极悲,却又苍凉寂寥的情绪,仿若有人轻轻一击,她就会立即破碎的了无痕迹……再也不复存在…… 即使远处的云锡梵也感受到了那股浓烈的殇痛。。 一时间静寂的无人说话…… 顾陌珩哪怕心里再过悲痛,也只能笑着询问着,“苏姑娘,你可还好?” 苏皖凉惊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的笑了笑,“皖凉无事,不过是有些惊讶。” 顾陌珩也不拆穿她的谎言,他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明明痛的无以复加,却让自己小心翼翼,不断的伤上加痛。 他看着苏皖凉,背后的手攥紧,胸口刺刺的疼痛着,面上却无任何表情,“苏小 姐爱梅?” 苏皖凉眼中飘着寒冰,恭敬的回答着:“世家闺秀介是如此,皖凉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苏皖凉类似恭敬,疏离却又敷衍的回答,顾陌珩的心沉了下去,也不在问话了。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沉默的气氛,无人打破…… 苏皖凉站里了一会,突然觉得并无多大的意思,于是她开口道:“皖凉有事就不打扰顾世子赏梅了。”说罢拂了拂身转身离去了。 顾陌珩愣愣的看着苏皖凉毫不留恋的背影,忽然心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他抚着胸口,不由的吐着鲜血,满地的梅花霎时红艳却又哀寂,像极了那一场苏皖凉焚祭的火焰…… 顾陌珩死死的看着远行的苏皖凉,她不曾有一丝一缕的犹疑,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他的眼中。 顾陌珩想起前世那一天,就如现在的他们,一个人转身,一个人原地的痴痴注视,相背而行,花开叶落,就像是彼岸花一样,永远不能相见! 他惨然的笑着,“老天,我不信命,我不信!我还在这里,她怎么能就那样离去……我还没有对她解释……她怎么能就那样抛下我……怎么能……” 隔世焕然如梦;才知,原是我不愿苏醒。 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被隐藏在暗处的云锡梵记在了心底。。 第六十七章: 子车桀 如果说是作为一个母亲,那么,莫姨娘是真的为了苏萱婷尽心尽力了! 莫姨娘对苏萱婷一步一步的安排可谓煞费苦心,莫姨娘利用她布在苏家的棋子,明里暗里为难苛待着苏家姐弟。而苏萱婷的名声却越来越好!京城世家甚至不知道苏家还有苏皖凉这样一个人。 苏萱婷蒙在鼓中,莫姨娘是要给女儿自信,苏萱婷也是有优秀男子喜欢的,比如大齐上将军将来的靖阳侯,子车桀。苏萱婷一直暗中倾慕的人居然是他!这个调查曾让苏皖凉惊讶了一下! 子车世家,世世代代皆为武将,祖上荣耀万千,其子弟更是极其出色,而到了这一代,子车桀是子车世家最为出色的子孙。 在大齐,他是仅次于顾陌珩最为年轻的少年将军! 苏家如今的门第还达不到!不是说苏俊华官位的高低,而是世家百年底蕴的深厚。便是无法比拟的! 所以莫氏才会一直宣扬苏萱婷的才华,为苏萱婷建立名望,让她可以在京城世家女中占有一席之地!纵然她只是庶女的身份,也只会显出她的不凡! 苏萱婷不知莫氏的苦心,一门心思只想如何除掉她!看到苏皖凉一步一步的焕发出精彩,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她无可奈何却又嫉恨非常!所以才会有这一出一出计谋,苏萱婷也一步一步的毁了她自己! 苏萱婷很伤心,听到丫鬟说靖阳侯在梅林之中时!她便立时装作自己不胜酒力,假装自己晕倒,找机会去见自己倾慕已久的人。不过,苏萱婷一心一意的想法,完全忘记了靖阳侯是否会喜欢她! 她刚想凑上去时,苏皖凉早就安排好的人拦住苏萱婷,“二小姐,您衣角有些灰尘,奴婢伺候您更衣。” 婢女俯身将污秽染到苏萱婷的衣角上,苏萱婷看着果然很脏,也想着换那套美艳华贵的红装,一定要所有宾客眼里都是她苏萱婷,忘记苏皖凉。 苏萱婷饮了酒,被婢女搀扶着离去。迷迷糊糊的却也不知怎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真的有些晕了。 苏皖凉告别了顾陌珩,放空自己,有意无意的走在梅林之中,今日喝了太多的酒,有些醉了,“云家表哥,怎么今日怎么也有空了?。” 云锡梵勾了勾嘴角,突然起身握住苏皖凉的手臂,“我早听闻苏府桓景园美景,今日离开苏府不知可否一见此地风光?” 听到云锡梵的话语,苏皖凉怔楞了一瞬,她笑了笑,“云公子若是有此想法,皖凉也自当不会扫兴!”说罢手臂便挣脱而出。 云锡梵嘴角的微笑淡了几分,有些怅然的说道,“丫头,我其实真的舍不得你!真想把你带走!” 苏皖凉并未说话,她知道云锡梵只是在说说而已,只是眼神的平静也泄露了她的无动于衷!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空气沉默下来! 苏萱婷同婢女一起离去后,隐在暗处的下人明白暗号,去胡俊峰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胡俊峰眼前一亮,起身离开了凌月阁,去了相约之地等候苏皖凉,而一向不合群的几个人不耐烦应酬,也出门透气去了,一切都在苏皖凉的计算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似乎在苏萱婷的安排下走着! “云锡梵,你是何意?” “丫头,我不信以你的聪明,你会感觉不到!天下已经开始乱了,丫头,你的才智不应该用在后宅之中,这枚玉佩给你,他日若是有急事,凭次玉佩可直接见我。” 云锡梵背靠树干,看着清澈的湖面,阵阵微风吹拂云锡梵的发丝,“丫头,姑姑的事,纷繁复杂,涉及的利益太多,我不会阻止你,只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在南疆等你!。” 苏皖凉道:”多谢你近日相助,母亲的事我会小心的,至于贵妃那里,我也会尽我所能!” 而在苏府的不远处的厢房里,晕过去苏萱婷,以及进去的胡俊峰,尚不知等待他们的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梅林中,苏皖凉对面的云锡梵也已经离去了。她只是看着空荡荡的梅林。从未觉得原来梅花也是寂凉,孤独的…… 子车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是苏皖凉?” 子车桀刚到梅林,就有人告诉他,苏皖凉在一处楼阁里等他,子车桀对苏皖凉的印象不错!不过,走了几步后,停下了,苏皖凉的性子从宴会就能看出,淡然疏离,而且漠然清冷,绝对做不出密会之事。 于是子车桀打晕了热情引路的人,事情反常的子车桀懒得理会其他的算计,不过他也没回宴会,打算去看看这桓景园的美景。 不过他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见了苏皖凉,子车桀知道一些苏皖凉的传闻,又听说苏皖凉被陈阁老收为弟子,要知道就是他父亲曾经想让陈阁老收他的弟弟为徒,都被拒绝了!没想到会传出来陈阁老收一个女子为徒!因此子车桀对苏皖凉很是好奇! 第六十九章: 万劫不复 子车桀挑眉看着树下面色寡淡的苏皖凉,略带平和的问道:“苏府所酿的青梅酒很好喝。。” 苏皖凉不禁感叹她今天的运气,是不是她选的地方不太好,怎么一个一个都冒出来了。 于是她默思了几秒,开口道:“多谢子车公子夸赞,如不嫌弃,离府时可带一些。” 这时子车桀是真的高兴了,很少人知道其实子车桀是个“嗜酒”之人,但是他也是千杯不醉,好不容易碰到好酒,他本不好意思讨要,没想到苏皖凉会赠予他。 因此他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多谢苏小姐赠酒!” 苏皖凉也只是笑笑,再为说些什么。 子车桀也不在意,他已经看出对方的性格,不会主动搭话,而且清冷漠然,却又优雅到了极致,仿若刻到了骨子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与苏皖凉说话,让人感到了舒服,也不会担心对方会过多的追问。 很适合做朋友!这是子车桀的感觉! 不管子车桀对苏皖凉的印象如何,她的问题,苏皖凉都只是淡淡的回答了。 不过子车桀不愧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他也不会多问,也不会探究。 这也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此时馨庭苑中 一处闺房,柔软的桃粉色薄纱垂地,角落里放置着一处隐然着香料的香炉,散发着令人遐思的暗香。推开门进去的胡俊峰,频频向内张望着,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张铺陈着厚厚褥子的大床,一对陶瓷鸳鸯枕头,粉色的桃花被辱,胡俊峰嗅着暗香,不管是谁安排的,他得说谢字,能将清冷的苏皖凉压在身下为所欲为,胡俊峰就觉得兴奋不已,他额头流汗,敞开了衣襟,却觉得还是很热。。喝了杯桌上的茶水,还是没有缓解半分!忽然,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刚想打开门问一问,却没想到推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胡俊峰的脸色大变,这才知道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汗水从胡俊峰的脸上滚落,胡俊峰面容带着中药后潮红,瞳孔睁大,是服用了药剂后的癫狂,头脑昏沉,摇摇晃晃的朝室内走去,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嘤咛声,就像火焰一般点燃了胡俊峰体内的药物! 胡俊峰双眼通红,大步走到床边,粗暴的掀起被褥,这才发现原来褥子底下盖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就是离席而去的苏萱婷,不过她此时双鬓潮湿,面色潮红,衣服已经被她扯的所剩无几,只是一件纱衣,欲语还休的挂在苏萱婷的身上!如此香艳糜烂的场面! 胡俊峰哪里还忍得下去,他已经分不清了!扑上去一把拦腰抱住苏萱婷,“美人,想死我了。” 苏萱婷先是挣扎,可由于男人靠近,她身子酥软,瘫倒胡俊峰的怀里,莫姨娘对苏萱婷是慈母,为苏萱婷想到了一切。 莫姨娘怕她年岁小承受不住欢爱,将她养的格外的细致,无论身体的哪一出,都很是注意!苏皖凉给苏萱婷用了迷药,苏萱婷昏昏沉沉的,到了房间她又自己吸了自己准备春药,因此此时她对男人没什么抵抗力,面对胡俊峰的动作,她模糊的醒了过来,苏萱婷看清了状况,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惧与厌恶,抬了抬手,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身体无法移动半分。苏萱婷樱唇轻颤,”表哥,你快放开我!!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而胡俊峰对她的喊叫有片刻的清醒,不过等胡俊峰看到苏萱婷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顿时心里冒出一 股邪火。看着她似挣扎更似娇嗔的动作,青春柔韧的酮体,手中凹凸有致的柔软,药效充斥脑中的胡俊峰也顾不得为何会是这样,更加顾不得苏萱婷的话语!一手扣紧萧婉的腰肢,一手沿着领口滑进去。 胡俊峰恶毒的笑笑,他常年混迹在烟花场所,对女子的身躯异常了解,见苏萱婷瘫软,便知她动了情,苏萱婷**不止,身躯扭动,胡俊峰更加不屑的说道,“贱货,哪有一点世家闺秀的矜持?” 不一会,远远的房里依旧能隐约听见女子的**喘息声。 咔吧一声开锁的声音小声的响起,但是房中的两人却无人注意到。 而隐藏的春白明白事情已成,朝四周看了看,在两人沉迷的时候,将给苏皖凉下药的侍女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了进去,也在香炉里加了一些东西。做完之后,便快速的离去了。 第七十章: 这才是“报应”(一)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苏府的安静与热闹。 苏皖凉听见声音时,只是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垂着的眼帘谁也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不过离得近的子车桀隐晦的看了一眼苏皖凉,“苏小姐,你还好吧?” 苏皖凉抬起眼,平静的看着子车桀,“多谢上将军关心,皖凉无事!” 子车桀眉头皱了皱,他刚才分明感觉到苏皖凉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说是悲伤也不算,但是有仿佛带着解脱的意味。他是将军,对于气氛的变化,格外的敏锐,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他绝对不可能感觉错。世家后院的肮脏他是明白的,那些女子的争斗堪比沙场,残酷且杀人不见血,所以他对于女子的防备心异常的重,这些年也不愿靠近那些女子! 只是苏皖凉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那么矛盾的气息。子车桀觉得苏家小姐苏皖凉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苏皖凉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但是他偏偏觉得苏皖凉知道很多!就比如刚刚的惨叫声! 不过正当子车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下属找了过来,诧异的看了一眼苏皖凉,就被子车桀的眼中的冷光惊醒了,急忙对着子车桀耳语说了几句话,便恭敬的退下了!只是经过苏皖凉旁边时更加的恭敬。 惹得苏皖凉有些不适! 子车桀歉意的看了看苏皖凉,“在下恐有急事,我自会留下我的属下作证!” 子车桀是聪明的人,他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结果他确是了解一些的,更何况子车世家后院女子的争斗,他自幼便是知晓明了的!因为心生厌烦,所以后来他直接去了军中。也图个清净自在。 子车桀的交友便是“不问不究,贵在于心。” 苏皖凉亦是明白他的想法,于是也不推辞,点了点头。 “呀,面前不是苏二小姐常歇息之地吗,莫不是……”一位贵女惊讶的说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不一会,宴会的人群都聚集在馨庭苑的门口,议论纷纷。 而此时刚刚归府的苏俊华,脸色铁黑的听着下人的禀报,急忙忙的朝着馨庭苑走去。 木兰苑,被软禁在房里的莫姨娘此时听着外面婆子丫鬟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 “怎么了?” “二小姐私会外男,被抓了!老爷准备处置呢!” “我听说太子殿下,二皇子,九皇子也在!” “真是世风日下,亏她还是世家小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是呀是呀……” 几个人在一起低声的说着。 莫姨娘听见脸色煞白,她愤怒的冲了出去,拽着一个丫鬟的头发,大声骂道:“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诬陷二小姐,撕烂你的嘴。”说着更是狠狠地扇了那个丫鬟几个耳光。。 那丫鬟也不是吃素的,抓着莫姨娘狠狠的打了回去,疯狂的说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受宠的姨娘吗?早就人老珠黄了!老爷都已经把你忘了!哈哈……你那个贱女儿,居然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偷人,” 莫姨娘听此,愣愣的任由那丫鬟拽着她,猛然,莫姨娘踢开面前的人,从木兰苑跑了出去!就是刚到门口的苏俊华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后面跟着几个丫鬟在匆匆忙忙的追着,不过显然不是木兰苑的。。 那丫鬟还待说些什么,不料其他婆子丫鬟都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她则是吓得晕过去了。 苏俊华怒气沉沉,却又面无表情,只有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管家知道,苏俊华这是真正的发怒了! 苏俊华冷冷的扫了眼前苑中的人一眼,“既然都不愿好好做事,那就直接发卖,至于那个丫鬟,胆敢伤主子,直接杖毙!” 说完也不管后面的求饶声,直奔馨庭苑去了! 第七十一章: 这才是“报应”(二) 莫姨娘慌忙的到了馨庭苑,拨开聚集的人群,不管不顾的推门进去了! 秦君寒也没有计较什么,依旧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而二皇子秦君然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九皇子还是老样子,沉默不语。 几人进去后,后面陆陆续续的跟着宴会的世家闺秀与子弟,一见眼前的场景, 世家闺秀们都急匆匆的掩着脸,告辞离去了,而世家公子们,都对眼前的事情有些膛目结舌。。。没想到如此的重口味呀! 闺房的门大大开着,里面的糜烂气息飘了出来,不少人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苏二小姐不知人事的躺在床上,而胡俊峰则是和另一个女子一起躺在地上!满地的衣服,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而先一步闯进来的莫姨娘此时木然的抱着床上被她裹紧的苏萱婷。 远处赶来的苏俊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纵然他为官多年,还是被眼前的事给吓到了!苏俊华急忙吩咐人关上房门。里面如何也无人能看见! 苏俊华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急忙朝太子等人赔了罪,吩咐下人将人引了出去,当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太子等人不便插手,也就相继离去了。不过顾陌珩离去时,朝苏皖凉淡淡的说了一句,“若有机会,苏大小姐可愿继续对顾某解说一番青梅酒!” 苏皖凉有片刻的怔然,淡淡的回道,“当然!” 而留下的也只剩下苏皖凉,苏紫研,莫夕瑶,还有就是莫姨娘! 走进屋里怒极的苏俊华拿起桌上的茶水,直接泼在了胡俊峰与那名女子身上。两人立时清醒了过来,只见那女子惨白着脸,颤颤巍巍的拿起地上的衣服想要遮掩,只见莫姨娘突然爆发,抓着那女子,使劲的打着,苏俊华见此让人急忙拉开了两人,那女子捂着的脸上血流不止,只是呜呜的哭着,话也说不清了,估计十有八九是毁容了! 而已经胡乱穿好衣服的胡俊峰见此,颤抖的跪在一旁,不敢吭声。 此时的苏萱婷也醒了过来,她缓缓地回过头,目光呆滞空洞,像是看着胡俊峰,又不像是在看他,完全没有焦距,被褥露出的肌肤上凌乱不堪的印记。两人这样的情景究竟在做什么,已经明显可知。。 屋子里一时之间,一片的死寂。 苏萱婷像是一下子从迷雾之中清醒过来,她看着守在她跟前的莫姨娘,惊慌失措地想要做起来起来,随后又赶紧将衣服披上,脱口道:“姨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苏皖凉,“是你!又是你这个小贱人!是你陷害我!” 苏皖凉冷淡地望着她,道:“什么陷害,二妹妹,我可是刚刚才进来,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苏俊华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铁青,却偏偏面无表情,让人无端的害怕。 “苏萱婷,你自己干的好事却要怪在你姐姐身上,还不闭嘴!” 苏萱婷面色慌乱,大声道:“父亲!是苏皖凉陷害我,她故意引我来这里,对我下了药!是,一定是她对我下了药啊!” 苏皖凉面上无比的惊讶和无辜,“大姐,这里是你的闺房。。” 意思是说:谁会把你引到你自己的闺房,除了你自己。。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苏俊华更加的怒了。 “父亲,我真的不知道二妹妹在说什么,今天从早到晚,我都在接待客人,我也是听到叫声才过来的。。” 苏俊华当然不相信苏皖凉能够做什么,这种事情绝非刻意安排就能安排得了的! 苏萱婷歇斯底里地道:“分明是你故意将人引过来!” 苏皖凉叹了口气,道:“二妹妹,我以为你已经悔过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我也很想知道胡公子是如何私自潜入苏府,并且还进了后院的?” 苏萱婷头发散乱,面色潮红,与平时的苏萱婷大相径庭,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在颤抖,却无比的愤恨:“小贱人!你是故意的……” 苏萱婷听侍女说在梅林里看见了子车桀,于是迫不及待的过来了,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头晕晕的,整个人就随之昏过去了……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第七十二章:所谓“人才” “够了,你张口闭口的脏话,这就是你平时的模样!哪里有一点世家闺秀的样子!”苏俊华暴怒的说道 苏萱婷还待争辩,莫姨娘按住她的手,起身狠狠的朝苏俊华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哭诉着:“老爷,婷儿是我们亲生女儿啊,婷儿一定是被人算计的,她不会这么糊涂的!” 苏皖凉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莫姨娘,花言巧语的狡辩着,只怕她就差没指着苏皖凉的鼻子说是她干的了!苏皖凉眼里闪过暗光,面前露出无奈却又很是理智的笑容,“父亲,既然莫姨娘如此苦苦哀求,那妹妹一定是冤枉的,此事父亲一定要查个清楚!” 苏俊华听此,看了看此时脸色难堪的苏萱婷,又看了看脚边的莫姨娘与胡俊峰,转身走出去,吩咐道:“你们几个等会来大厅!” 胡俊峰不敢停留,害怕的的走了出去,下人立即上去将他绑了起来,随后押着向大厅走去。 只见还在屋里的苏皖凉微笑着朝苏萱婷说道:“二妹妹可要保重身体才是!”说完嘲讽的看了一眼苏萱婷与莫姨娘,也不管她们的叫嚣威,转身离去了! 莫夕瑶和苏紫研见此,也不敢说些什么,看见苏萱婷现在狰狞的模样,急匆匆的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赶紧告辞了。。 屋内空荡荡的,东西也被损坏的乱七八糟,已经看不出原先精致奢华的样子了! 苏萱婷见此,泪流满面,眼眸赤红,朝着莫姨娘哭着说道:“姨娘,我恨她,我恨苏皖凉。。今天出丑的人应该是苏皖凉啊!!那个贱人她设计我!我要她不得好死!!”说完,看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心中更加升起浓烈的怨恨与不甘。 莫姨娘听到苏萱婷话中的意思,脸色大变,“你说今天出丑的应该是苏皖凉?今天的事是你设计的?你知不知道胡家与我们只是干亲?!这么多年我和他们只是相互利用!你竟然还存着胆子利用胡俊峰,你想过后果吗?” 苏萱婷听到莫姨娘的责问,不敢说话。心中犹自想着发生的事。 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布置,只要苏皖凉进了凌月阁,闻了里面的催情香,胡俊峰进了里面,与苏皖凉做了那等事情。再被太子殿下和宾客撞破,这事就成了。 苏皖凉名声尽毁,便只能入胡家做一个低等的妾。却万万没有算到,苏皖凉根本就不曾进凌月阁,。而胡俊峰不知怎么回事的到了苏萱婷房中,而她自己却又无端端的晕倒了。 苏萱婷想着越发的恨苏皖凉,不仅喃喃自语着:“我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苏萱婷握紧拳头,眸光阴森:“她将我害到如此地步,我不甘心!” 听到如此话语,莫姨娘呆呆看着面色狰狞的苏萱婷,以前那样骄傲的女儿,如今变成这幅模样,苏萱婷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如今心里再恼怒她,也不忍心说重话。 只是……如今胡俊峰心中恐怕恨毒了苏萱婷,而又发生了这一切,万一老爷调查出来,一想到这里,莫姨娘心中便感到一阵后怕。 可是如今她只能安慰苏萱婷,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她被软禁的这几天,苏皖凉已经将苏府里,尤其是归云居和墨轩阁的下人全部替换了,她手里能用的人大数已经不在了!而剩下的都只是负责洒扫的,怕是如今已经无用了! 莫姨娘安慰了苏萱婷一番,就叫人端了水,亲自给她梳洗了一番! 今天头疼的厉害,明天补更!谢谢大家支持 第七三章: 互相攀咬 不久之后,两人忐忑不安的来到了苏府的大厅。 苏萱婷看见苏俊华面无表情的坐在高位上,而苏皖凉依次坐在首位以及下方。 苏萱婷此时顾不得其他,只见她径直跪在地上,也不说话辩解,只是楚楚可怜的低着头,盈弱的哭着,眼泪一滴滴的砸在地上!依着她的美丽,平白让人看着心疼无比! 一旁的莫姨娘只能低首站立着,竟不能为苏萱婷求情半分,她此刻心里不由的更加怨恨自己的身份!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就是了! 苏俊华看着苏萱婷的行为,脸上并没有动容,眼中的寒意些微的散了些许,不过并没有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俊华也不再掩饰他的心情,当即朝着底下的胡俊峰怒喝一声:“你最好老实交代一切,否则我自会请你去刑部好好的“坐一坐。”” 在自家府中宴会之时与人行这等污秽之时,还被这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尊贵人看到,即使是不在乎名声脸面的他,也忍不住有了闭府谢客的想法。 胡俊峰此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面无人色:”我一进屋就那样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责任倒是推卸的一干二净! 苏萱婷也未说一句话,只是落泪的速度更快了些,莫名的让不知情的人感到她似乎受了无穷的委屈!不一会苏萱婷已经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莫姨娘心口一疼,急忙上前辩解道:”不对,不可能是婷儿。婷儿素来洁身自好,而且胆小,不会这么做的,老爷,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她的!大小姐呢?她那时候去哪了?老爷一定要调查清楚呀!……“她想,一定要将此事栽赃到苏皖凉身上! 苏皖凉品了一口桌上的清茶,回味了片刻,悠悠道:“莫姨娘难道认为是我陷害二妹妹的?” 莫姨娘被苏皖凉讥讽的目光看的心中一跳,心中浮现不好的感觉。 只见苏皖凉朝上方的苏俊华说道:“父亲,既然莫姨娘认为二妹妹是被冤枉的,不如再好好的问一问胡公子吧!我们苏府戒备森严,我很奇怪为什么胡公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而且进了后院?” “至于我当时在哪里?,宴会中途,我看见二妹妹饮了酒,似乎犯晕了,不想我心中忧虑,不慎衣服上洒了酒水,太过于失礼,就离席去换了衣服,这件事太子殿下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不过中途刚好碰上顾世子,他对青梅酒比较感兴趣,就解释了一番,不想忘了时间!父亲大可以派人询问顾世子真假。不过莫姨娘如此发问,难道认为屋中的人应该是我??” 苏皖凉眼眸闪了闪,既然顾陌珩那样说了,她就顺水推舟的利用一下。说罢疑惑的看着莫姨娘! 莫姨娘呆怔了片刻,才似醒悟过来一般的伸手指着道:“你……我从未如此想过!”她惶急的看向苏俊华:“老爷,妾身从未如此想过!” 苏俊华此时并没有理会莫姨娘,而是暴怒的看着胡俊峰,“你是如何进来苏府的?” 胡俊峰这边六神无主,神情闪躲,对于苏俊华的质问并没有回答。 苏俊华大喝一声,上前狠狠地扇了胡俊峰一巴掌:“谁令你在我苏府做下这等下作之事!来人,给我把他拉到院中先打二十大板,偷盗入府,罪不可赦!” 胡俊峰听此,惶急的跪下来磕头,一边磕一边叫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也只是一时糊涂、不,是苏二小姐派人找我的,她告诉我只要按她的要求做,以后我就是苏府的大姑爷!是她诱惑我的,我不是故意的,大人,饶了我吧…” 苏萱婷不可置信的看着胡俊峰,眼睛中氤氲出一汪泪水,要掉不掉的模样,真是令人心怜。三分不安七分柔弱,端的是让人心生不忍。不过美丽的外表下,确实恶毒无比,肮脏龌龊的灵魂,只见她装作委屈的说道:“父亲,我是冤枉的。婷儿从未做过此事。。” “你胡说,你明明派人告诉我只要……”胡俊峰还未说完,就有人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竟然敢冤枉我的婷儿。”说着拔下头上的金钗向胡俊峰刺去。。 “啊……”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莫姨娘将钗子狠狠地刺进了胡俊峰的胳膊中,胡俊峰狠狠地踹开了莫姨娘,莫姨娘被踹飞到了椅子上,额头鲜血直流。而胡俊峰疼的脸色煞白,不停的打滚翻腾着。。 看着两人如泼妇骂街一样的做态。苏俊华此时头疼的厉害! 第七十四章: 碧草之死 苏俊华怒极攻心,胸口起伏不定,大叫一声:”放肆!“说罢便命令周围的侍卫拖了胡俊峰下去。 “慢着。。”苏皖凉淡淡的制止道 苏皖凉朝苏俊华淡然的说道:“父亲,既然二妹妹他们的说法不一样,不如听听别的说法。。” 苏俊华听此,面色暗沉的说道道:“好吧。” 说着就有人拖着刚才莫姨娘殴打的女子上来了,也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只是她头上的血已经干枯了,只是凝结在额头上。 苏皖凉看向莫姨娘,道:“说来都是姨娘送了二妹妹一个好丫鬟,这丫鬟一直以来忠心体贴,平日里我心中也是十分喜欢。她一直贴心伺候着二妹妹,定然是清楚的吧,我想她也一定是遭了人算计。此等忠仆,跟了二妹妹这么多年,又是姨娘相送,姨娘也希望为碧草沉冤昭雪吧。” 莫姨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苏皖凉转头的看着苏俊华:“这人污了二妹妹丫鬟的身子,虽然可恨,但是她应该也了解一些事情吧。”她话里饱含着不确定,却又提醒了一遍众人胡俊峰侮辱苏萱婷和碧草的事实。 而莫姨娘看到苏萱婷愤恨的表情时,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苏萱婷所做之事恐怕碧草一清二楚,而且碧草肯定参与了其中,想必又是遭了苏皖凉下的套。她一边恼怒苏萱婷的不小心,一边飞快思量着面前的对策。碧草若是真的说出来,苏俊华绝对不会饶了她们母女,毕竟苏皖凉是苏府唯一的嫡女,更是云氏的女儿。 而莫夕瑶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青衣少女身上,她温婉含笑,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莫测。莫夕瑶登时便明白,怕是这苏皖凉,将苏萱婷算计了,不……应该是连她们也一并算计了! 碧草却是一愣,没料到苏皖凉会替她说话,她看向苏皖凉,此事已经十分明白了,是苏皖凉察觉了,算计了她。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苏萱婷,苏萱婷别过头去,只做不知。碧草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便哭喊道:“奴婢没有,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苏皖凉怜悯的看着她:“碧草,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你大家都亲眼看到了,你让我们怎么会相信你说的话?” 莫姨娘闻言眉心就是一跳,苏皖凉这么一说,她倒是什么也没法说了。可是看着苏俊华暴怒的目光,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大小姐,知人知不知心,碧草平日里瞧着是个规矩的,没想到竟存了这样背主的心思。” 这可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身后的春白难掩鄙视的眼神,莫姨娘还真有脸将这样的理由说出口。苏皖凉轻轻叹息一声:“原先我以为,莫姨娘为二妹妹挑选的丫鬟定是极好的,没想到,我身边的春白、丝画都未曾出现这等事,莫姨娘挑的碧草却破了这个戒。”她看向莫姨娘:“二妹妹院子里的另外几个丫鬟,恐怕也要重新挑选一番了吧。” 莫姨娘一愣,暗自咬了咬牙,她好不容易为苏萱婷培养的奴婢,如今就被苏皖凉轻飘飘的一句话全部推翻了。可眼下又不得不答应,便道:“大小姐思量的有理,是卑妾考虑不周。” 碧草见状,绝望道:“不,不,大小姐,我没有勾引表公子,莫姨娘救我,二小姐救我!” 苏萱婷只是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苏皖凉轻轻的微笑:“看来二妹妹最是心软,是以下人犯了错,都喜爱向她求情的。不像我为人向来冷酷,下人们都惧怕我。” 只见苏皖凉又道:“碧草,虽然我也挺喜欢你的,可是如今二妹妹都无话可说了,我也无能为力。” 这便是将所有矛头都抛向苏萱婷,碧草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只听苏皖凉又道:“不过就算你没有勾引表公子,可你被人污了身子,又是在今天,换做是我,早已悬梁自尽,至于有没有那样的心思都不重要了!。” 碧草身子一颤,看向苏皖凉的目光充满惊恐,她突然明白过来,苏皖凉说的没错,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她早已没有活路了。 苏皖凉不会主动去救算计她的人,而她和二小姐之间,莫姨娘只会选择二小姐,没有人会为她说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皖凉明知道,是她在苏皖凉的酒盏下了药,还能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不是苏皖凉心软,她只是在寻找一个机会,或者是看着笑话,轻笑着就能够一招置她于死地,而再无翻身的可能!如今,这个机会来了。 心想着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也再无退路,而她家人的性命还拿捏在莫姨娘手中,碧草惨笑一声:“没错,的确是二小姐支使奴婢去寻的表公子,她支使奴婢在凌月阁放置了催情的东西,只要把大小姐引到那里,目的就是毁了大小姐。。奴婢无颜面对大小姐,求大小姐照顾奴婢家中父母,来生再见!”说完便挣脱婆子的束缚,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她一头撞向厅中的柱子上,登时倒在一滩血泊中,双眼瞪大,身子抖了几下,竟然死不瞑目。 苏萱婷“啊”了一声,整个人面无血色。她自然知道碧草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心中惊惧不已。胡俊峰也受了惊吓,刚才销魂的佳人如今鲜血淋漓,面目实在恐怖。 苏皖凉静静的看着,脑中浮现起上一世她在定国侯府,看着碧草跟在苏萱婷身边的模样。时光流梭,这一世,碧草再也没有机会算计她,伤害她了。 而这才是苏皖凉的目的,她怎么会那么简单的让苏萱婷解脱呢?胆敢伤害衍郗,那就要拿命来偿还!她要的是苏萱婷一辈子都活在地狱!一辈子生不如死! 第七十五章: 怨偶 碧草的临死前说的话已经明了的将事情的揭破了。 苏萱婷脸色惨淡,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看苏俊华的神色,而莫夕瑶坐在大厅也感到了上方苏俊华传来的怒气。因此她的头低的更低了。 只见上方的苏俊华一拍桌子,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方桌,呲啦一声竟然被震的裂开了口子,桌上放置的精美瓷器,雕刻的玉石“哗啦”均被摔得粉碎! 苏皖凉不动声色的望了苏俊华一眼,只见他神色阴沉,眼神肃杀,一字一句的吐出的字都带着寒气,更是咬牙切齿的瞪着苏萱婷,“这都是你派人做的?!是不是?!” 苏俊华生气暴怒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于苏府来说却极为的恐怖。他们几乎谁也不愿意遇到!因为那时苏俊华所做的决定绝不会更改!而且最为严厉! 苏紫研见苏俊华发火,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身体还轻微的颤抖着。 而苏萱婷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泪水从脸上滑落,神情甚是惶恐,:“父亲,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嘴里不停的认着错。 但无人再相信她的话,就如眼前这幅景象看来,苏萱婷一错再错,一次比一次疯狂,这次更是用心歹毒,苏萱婷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而且上次苏俊华就曾告诫过她,那是最后一次机会,可惜苏萱婷并没有安分守己!而这次更是闯下弥天大祸! 苏皖凉看着苏俊华劝解的说道:“父亲,今天宾客们都已经看到了欺辱二妹妹的人,如果直接如此,恐怕二妹妹只能去做姑子了。。” 苏俊华低头看看面色惨白,泪流满面的二女儿,再看看下首低着头的几个女儿,心里仿佛被什么重重的刺伤了,难以呼吸,眉头紧紧地锁着,他似是已经无可奈何。苏俊华穿过大厅,走至门边,双手负背停了下来。 谁也看不见苏俊华颓丧的垂下眸子,那双一向意气风发的脸上满是沮丧痛苦,他的几个女儿呀…… 不久之后,只听他说,“婷儿,三天之后你嫁过去吧!以后也不要回来了!”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而胡俊峰已经被苏俊华的护卫带走了。。 苏皖凉听此楞了楞,她没想到苏俊华竟然断绝了与苏萱婷这个女儿的父女情意!这对于苏萱婷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果然就看见苏萱婷眼睛睁大,急忙的从地上站起来奔出去,大声的哭叫着,“父亲,……父亲!……” 苏紫研和莫夕瑶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苏俊华。 而苏皖凉从后面看着苏俊华的背影,莫名的生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悲凉,。此刻的苏俊华揉着额心,短短几日他鬓角竟然生出几丝零星的白发。虽然不显眼,但是却真的昭示着苏俊华的疲倦。他的亲生女儿们每天斗的你死我活,谁不肯放过对方!遭遇到这样的事,他怒极攻心,心神劳累!已经不可避免! 苏皖凉不去看莫姨娘惨白惨白的脸色,她的眼底漾起墨色,不知想到了什么。 过了片刻,只见苏皖凉亦是站起身,她没有理会苏萱婷充满恨意的目光,只是冷厉平淡的看着莫姨娘,清幽的声音传来,“姨娘,苏府是清贵世家之地,最为重礼,容不得放荡的女子败坏苏家家声望。”说出的话合规合礼,却生生的如针刺进了众人的心上,一股凉嗖嗖的阴冷气息袭来! 莫夕瑶和苏紫研此时无比的庆幸,她们没有在宴会上生出别的心思,否则今天跪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她们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恐惧的了苏皖凉一眼。。 莫姨娘听此,泪流满面:“报应···这就是当初的报应……” 大厅里的人没有人明白莫姨娘的意思,只当是她的悔意罢了,苏皖凉却明白莫姨娘的说的话,苏皖凉心里默默的念着:“母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皖凉不再理会他人,带着丫鬟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而莫姨娘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地上,抱着苏萱婷失声痛哭,“婷儿,我苦命的婷儿。” “哭什么。”苏萱婷似乎魔障了一般笑道:“胡俊峰是个没种的男人,我此时不得不嫁给他,将他治得服服帖帖,以后胡家就能为我所用!姨娘,你别哭,我还没输……” “三日后我送你出嫁,以后的事儿再说吧。”莫姨娘搂住了苏萱婷,“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婷儿, “以前的苏萱婷死了,我会用我所有的本钱,姨娘,你放心好了,我一定要毁了苏皖凉!” 莫姨娘关心苏萱婷的婚事,苏俊华不知跟胡俊峰说了什么,胡俊峰回去之后,带着不甘不愿的胡夫人提亲下聘,莫姨娘恼恨胡俊峰,可为了苏萱婷将来能少受些委屈,莫姨娘还得同胡家说尽好话,胡家夫人没给莫姨娘好脸色看,她已然知道苏萱婷宴会当天发生的事,胡夫人认为苏萱婷一个庶女故意设下的圈套,好让胡俊峰娶她,好当正室夫人。 胡夫人想不通丈夫为何还同意这门婚事,苏家得罪不起,难不成胡家就得娶个名声败坏的贱人?丈夫的命令,胡家夫人不敢违背,说尽了刻薄难听的话,留下寒碜的聘礼走了,莫姨娘咬着牙根忍下了,婚期很近,因为这件事极不光彩,莫姨娘无法给苏萱婷一个隆重的婚礼! 而苏萱婷和胡俊峰的丑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如此劲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地散去,十分激烈。很快,整个京城的酒楼都知道,苏府宴会当天捉到胡家公子与苏府二小姐在**,胡家公子欲求不满,还强了一个丫鬟,而苏家二小姐与丫鬟共侍一夫的事更是成了众人嘲笑的话题! 苏萱婷在简单的婚礼后,嫁给了胡俊峰,新婚之夜,胡俊峰直接当着苏萱婷的面抱着丫鬟上了榻,没给苏萱婷留下一分的脸面,苏萱婷听着胡俊峰与丫鬟的调笑声,心里犯着恶心,新婚之夜的刻意侮辱,苏萱婷对胡俊峰更为怨恨。 不知从何时起,偌大的苏府已经显出了撕裂之态。这一点太过细微,并不能将它放入眼中。但是终将有一天当它全部撕开时,又是何等的触目惊心! 第七十六章:云锡梵离去 苏皖凉坐在桌前喝茶,加上几瓣院子新摘的梅花,简单的花茶,喝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苏媗婷今日嫁到了胡府,晚上苏紫研却是来了一趟,瞧着苏皖凉的模样,小心翼翼道:”大姐姐,前几日我在宴会中不曾留意,我赶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今日之事大姐姐可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皖凉看着她笑了笑:“哦,三妹妹不是前几日在大厅里都听到了吗?不过似乎是不信?或者认为我知道些什么?” 苏紫研立即干笑道:“怎么会?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苏皖凉别有意味的对着她笑了,“有些事还是不要有好奇心的好?,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三妹妹你说是不是?” 面对眼前的苏皖凉,苏紫妍猛然才明白,她更是苏家的嫡长女,无人可以代替,这几日面对种种状况,从来都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似乎从开始到现在,她都维持着一个表情,温婉动人的微笑。对于她的到来也没有丝毫的惊讶! 这样小的年纪,不是聪明机智,便是她早已知晓了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或者可以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苏紫妍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纵然苏皖凉再聪明,怎么能掌握一切,可她再看苏皖凉含笑的神情,对自己刚才的猜想又有些怀疑起来。 火光映射下的苏皖凉,红唇勾笑,眼神似笑而非,漠然冰冷,竟然有种鬼魅的感觉! 一股冷汗从脚底升起,苏紫妍匆匆的起身,慌忙的说道:“大姐姐说的是,是我多嘴了,我想起妍华苑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我就先走了。。”说完飞快的朝门口走去。仿佛后面有鬼追似的。 苏皖凉看着苏紫妍的神情,心里明白她在想着什么,不过苏皖凉并未告诫她,她知道苏紫妍和静姨娘是聪明的人,她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不然也不会在苏府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来人,送三小姐回妍华苑。”苏皖凉清淡的声音在苏紫妍的背后响起。 但是对于苏紫妍来说却想是催命符一样,她的脚步俞显得凌乱。 苏皖凉轻轻的拨弄着灯芯,火光跳跃,不时的发出霹雳拍啦的响声,早在前几日,她就令春白几人盯着苏媗婷的一举一动,苏媗婷打的什么主意她知道了以后就猜了出来,不过太子当日突然造访苏府,更让事情理所当然起来!想到昨日关于胡府的传言,胡俊峰因品行不正被陛下下旨停考三年,苏媗婷也被冠上了“灾星”的称号,苏皖凉想苏媗婷在胡府的日子一定会很“精彩”。 而此时的木兰苑中,静姨娘想着刚才女儿说的一切,不禁有些伤神疲倦的朝一旁的许嬷嬷问道:“你说大小姐她到底要做什么?” 许嬷嬷安慰着静姨娘,“不管大小姐什么态度,咱们关起门不管她们就是了。” 静姨娘听此,静默了片刻,倦怠的闭上了眼。 第二日,阴雨绵绵的天气,归云居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幽,丝毫没有被这阴郁的天气影响一般。苏皖凉站在桌前练字,丝画一边替她磨墨一边道:“姑娘这字是越发好了。” “你又不识字,说什么好。”春白在一边道。 丝画脸一红,嘴巴毕竟不如春白厉害,只得讷讷低下头去:“就是瞧着好看。” 苏皖凉搁下笔:“你们可想学?” 春白二人一听,俱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自然是想的。” “那过几日我便挑几本简单的书,你们也学着识字吧。”跟着她,会识字总是好一些。不管平日里在外面应付,还是在府内都可以帮她做一些事情。 “奴婢谢谢姑娘。”两个丫鬟自然喜不自胜,对于丫鬟来说,会识字是上等人才能做的事情,苏皖凉让她们识字,实在是感激的很。 不过一会,苏皖凉停下了笔,认真的问着两人道:“你们可是觉得我很残忍?” 丝画一愣,不解道:“姑娘何出此言?” “碧草虽然不是我害的,但是她明明最后不用死的,可是被我的话语逼到了绝境,却还是被我置于死地,你们可是觉得我过于残忍了?”蒋阮问道。 丝画顿了顿,片刻才明白蒋阮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低下头,屈膝跪在蒋阮面前:“奴婢从未有这种想法。碧草虽然死的凄惨,可那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心怀不轨的对姑娘下药,那么当日撞死在大厅的人就有可能是姑娘。奴婢的主子是姑娘,奴婢一辈子是伺候姑娘的。”她语调明丽,说话又干脆,:“姑娘并不残忍,姑娘要生活下去已经极为困难,您心里的苦楚没有人知道,更何况她们还那般无耻在先,姑娘又何必跟他们客气!” “我知道了,你起来吧。”苏皖凉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我并不想将你们也拉进来,只是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从此以往,我身边更是会危险重重,多留个心眼,心里也要清明,这样对你们也有好处。” 倘若刚才丝画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那么苏皖凉会毫不犹豫的将丝画调里她的身边。在她的身边对待敌人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因为那随时可能会没命!尽管丝画的身份她已知晓!也不 能阻止她的决定。所幸她也没有令苏皖凉失望! 丝画鼻子一酸,轻声应了站起身来。 “你们放心,有我在一日,定然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苏皖凉微笑着说道。 如果她没记错,马上京城就会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宫里的天辰圣宴就要来了! 淅淅沥沥,雨水顺着房檐滴落到院中的石板上,梅花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天色阴沉的仿佛即将塌下来一般。春季要过来了! 大约到了午饭时间,苏皖凉接过春白递过来的信封,拆开看了看,“这是云公子亲手交给你的。” 春白颔首:“是。” 苏皖凉看完以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吩咐春白,“你去拿个火盆过来。别让人看见了!” “是。” 苏皖凉看着摊开的信,不知想着什么,她的眉眼有些凌厉。 春白端了火盆进来,苏皖凉直接过去,将信封扔进了火里,亲眼看着它化成飞灰。 苏皖凉不知道这封信的主人此时就在房顶看着她所做的一切,不自觉的无奈笑了开来,“果然是小丫头……” 空气中的波动让他收敛了面上真实的笑容,挂着平时微笑看着屋顶另一头的不速之客,他们彼此审视着对方,同时很有默契的离开了屋顶朝外面飞去。 方圆十里的京郊树林中,云锡梵挑衅的看着对方,“顾世子到丫头的院中所为何事?” 顾陌珩平静无波的说道:“南疆少主!” 此话一出,云锡梵的脸色变化了几分,脚下的竹子晃动了些许,“我不知顾世子在说些什么?” 顾陌珩不理会他的神色,继续说道:“苏皖凉的事你还管不了,回南疆去!” “你有什么资格?!”云锡梵怒声问道 顾陌珩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被骗了!”说着快速的消失了。 云锡梵听了他的话,垂头想了一会,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不过雨依旧不停的下着,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颜色。。 第七十七章: 苏老太太的心思 这几日正门前闹腾厉害的时候,苏家的老太太此刻正端坐在雕花的红木软椅上半闭着眼睛小憩。 “老太太,三小姐昨日寻了大小姐,大约坐了一刻钟就离开了,不过走的时候有些慌张。。”大丫鬟白鹤轻手轻脚地打起厚厚的防寒棉帘子进来,恭敬地道。 苏老太太捻着手中的佛珠,不捎顿了顿,微微掀开眼帘,道:“知道了。” “母亲,那丫头今时不过几日就将府里搅得乱七八糟,您看,媗婷落得那样的下场,要是她知道了……”一旁坐着的苏怡看着白鹤又出去了的背影,微微蹙眉。 苏老太太闻言便将手中佛珠丢在了一旁,保养得宜的白细手指微曲,将原本闲置着的铜雕暖炉扣了一声,随即漫不经心地道:“你怕什么,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能闹出多大的风浪?至于媗婷不过是蠢货罢了,俊华的心里已经厌烦她们母女了,她竟敢打凌月阁的心思,自寻死路怨不得谁!你还担心瑶儿了,她明年也该说亲了。以前的事你给我烂在心里,谁也不准说!” “女儿明白,瑶儿虽说与我在一起,总是念叨着母亲,让我都好生羡慕。”苏怡光彩照人的脸蛋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显得愈发妖娆起来。 她是老太太嫡亲的女儿,老太太与瑶儿亲近,她不是不知道原因,苏媗婷,苏紫研这两个是庶女,老夫人瞧不上眼。而苏皖凉姐弟老太太也不喜欢,有一次不小心听了老夫人的话才知道当年的事,苏俊华对于那两个孩子不管不顾,于是她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近几日发生的事让她不自觉的恐慌,这些年她对苏皖凉姐弟的态度府里的人都知道。不可否认莫姨娘的下场实在太惨了!早些时候她还不太在意,不过后来夫家出了事,她就只有老太太可以依靠了,也不好使以前的小性子。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苏俊华也不是她的亲哥哥,做多了也会惹人厌烦,但是事关夕瑶的终身大事,她绝不能马虎! 苏周氏是继室,又不足二十岁便守了寡,又带着身孕,日子自然是不好过。不过她心思摆的正,知道自己一个孀妇,哪怕怀了孕,但是夫家还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儿子在!于是她便关起门仔仔细细过起了自己日子。可谁知道,嗣子好不容易养大了,有了出息,却又出了云氏的事,于是苏老太太连带着对苏皖凉从小就没有好脸色!更是偏心偏边了。都把关心给了外孙女。 “你明白就好,瑶儿没有着落,我也不放心!。”苏老太太突然微微一笑,“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们母女受了委屈!。” 苏怡得到了准话,心里的重事放了下来,面上终于也跟着露出了几丝笑意。 身为老太太的女儿,她对自己母亲的手段从来都是确信无疑的。 苏怡确信,只要老太太在,瑶儿的未来肯定会好好的!。 苏怡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是你自己也要长点心才是,说话也要特别注意了,趁着我身子骨还行,过几日带着瑶儿出去走走,见一见那些世家贵妇,好挑选几家。”苏老太太笑着说完,突然又冷了脸,“不过切记不要私底下有小动作!” 苏怡面皮一僵,笑容也出不来了。 这家里豺狼虎豹数不胜数,可其中最狠毒的那一只却是当属苏老太太无疑! 她已经是年过四旬的老太太,但是保养得宜,看上去倒是只有三十左右。比普通人家要年轻许多,甚至于眼角都无一丝细纹。 光线并不明亮的室内,苏老太太的肤色显得细白透亮,皮肤圆润紧致,叫人猜不透年纪,也不会想到这已经是个做祖母的人了。她明明微笑着,却仍叫人觉得她神情阴郁,眼中不时的泛着精光。 如果苏皖凉在这里,一定会狠狠地嘲讽一番。 比起苏府里其他人来说,她更加痛恨苏老太太。 第七十八章: 寻旧人 季节回春,天地翻出了新意,也将京中的流言冲淡了,给这压抑的的繁华之地也带来了一缕清风。 苏俊华自从苏媗婷的事发生后,加倍戒严了苏府的安全,整个府中消停了不少,凌月阁更是成了禁忌。苏俊华的态度比较怪异,从那以后总是早出晚归的。而莫夕瑶最近跟着老太太到处参加宴会,苏老夫人不遗余力的想将莫夕瑶介绍给各大世家的宗妇们。 流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关于莫夕瑶的传言也多了不少,甚至有些拿着她跟苏府的几个小姐比较! 只见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翠绿衣裳,脸色通红扎着小辫子的,气冲冲的进来了。 “怎么了?青墨,你一脸委屈的?”丝画调笑的问道。 青墨是苏皖凉院子里的,不过一直只负责洒扫的事情,苏皖凉一直让春白留心观察着她,老实,这是苏皖凉之前对青墨的印象,青梅宴那天,青墨无意间见到了碧草,见她鬼鬼祟祟,直接告知了苏皖凉,虽然苏皖凉早就知晓了,但是也是那时才下定决心用她。 因此青墨也就被调到了苏皖凉身边,还调了几个人,只不过是二等的丫鬟。 “丝画姐姐,现在府中都夸赞表小姐,说她还比小姐有才华,哼……她那里有资格和小姐比啦…以前还总是为难小姐,现在他们还到处炫耀…”名叫青墨的小丫鬟气愤的说着。 丝画听了,不假思索的说道:“那是咱们小姐有内涵,不和他们计较,要不然,小姐绝对把她们比下去……” 躺在软椅上苏皖凉听见两个小丫鬟的声音淡淡的笑出了声,心里流过一阵暖流,两人听见,急忙看着内室,只见苏皖凉拿着书走了出来,不禁打趣道:“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了解我的?哎……不知道苏痕听见了有没有吃醋?” 说的丝画脸色通红,害羞的跺脚道:“小姐,您又打趣奴婢了。。” “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些,总要找点有趣的事才行。”苏皖凉接过青墨递给她的花茶,抿了一口,略带笑意的说着。 青墨好奇的看着苏皖凉,“小姐,苏痕是谁啊?” “问你丝画姐姐去。”苏皖凉轻轻的绕回去。 果然见青墨凑到丝画的跟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只把丝画说得脸色又上了一个台阶! 苏皖凉微笑的看着,觉得的日子这样也不错,最起码归云居多了些欢笑还有人气。 不一会,只见春白从外头匆忙而回,意外的看着她们,“丝画,青墨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青墨张口就说,“我们在聊丝画姐姐的心……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丝画捂住了嘴。 春白一看丝画害羞的神色,大概就知道事情了,只见她的眼中飘过了然之色,“哦……我刚才还看见苏痕了呢!” 这句话说完之后,丝画直接脸红的低着头,不敢再看人了。 调侃了一把丝画,春白则是好心情的去找给苏皖凉了。 苏皖凉翻书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个丫鬟也都端正了神情,刚刚的欢喜全无。 “事情如何?人找到了吗?” 春白如实的说道,“人已经找到了,在城西的一家杂货铺子里。” 苏皖凉点了点头,“王嬷嬷说的地方都对上了吗?” “除了几个时间太长已经找不见了,其他的都已经找到了。” “胡俊峰用药了吗?”苏皖凉眼里闪过杀机, “安排在苏媗婷身边的人已经得手了,绝子要已经让胡俊峰服下了,万无一失。” “他既然这么喜欢乱发情,那就别要孩子了,一辈子的时间够他了!” 苏皖凉眯了眯眼,问起另一件事,“从云那里问出了什么?” 春白都有些佩服从云了,暗卫的手段都试尽了,可是还是没有撬开她的嘴,“还没有,” 苏皖凉察觉到了春白犹豫的目光,“怎么了?” 春白开口说道:“从云说她想见小姐。” 苏皖凉考虑了一会,“你去安排,今天晚上我们先去城西那里。至于从云那边不要用刑了,明天去见她。” “是,小姐。”春白领命出去了。 苏皖凉站起身,走到窗口,哗的风吹起来,满院的梅花,飘飘洒洒,就像是下起了离别的花雨,美丽凄婉。 开了一季的花,也该谢了。 (女主的身世快出来了哦。。) 第七十九章: 旧事重提 苏皖凉和春白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丝画和青墨则是守在她的屋中,春白想起苏皖凉的身体,将从府中拿出来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已经是黑夜了,看着景物也不大清楚,但是苏皖凉还能大致看出这个杂货铺子的破旧,城西方向向来游人不多,想来生意也不太好。 春白见苏皖凉盯着铺子,将她打听来的事告诉了苏皖凉,“小姐,这家店是一个叫徐盛的人开的,店里生意不大好,最近夫妻两个商量要把店出租出去,王嬷嬷说的许老婆子就是在这里了!听外面的传闻这许老婆子是徐盛的姑母,并不是亲娘,但是徐盛却对许老婆子很是孝顺,邻里都很称赞徐盛至孝。” 苏皖凉听见并未表态,而是淡声的说道:“进去吧。”说罢将幕帘戴了起来。 进去之后,店里的徐盛连忙迎了上去,只见是一个戴着幕帘的年幼小姐,后面跟着面色沉沉的丫鬟,他心里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本着生意难做的心态微笑着问道:“客官想要些什么,可以随便看看。” 苏皖凉淡淡的说道:“我所要之物历史陈旧,恐怕你无法招待。这屋子里也没有。” 徐盛听到不禁笑哈哈的,“客官说笑了,我这里可都是上了年代的东西。” 苏皖凉听他如此说,也不愿和他周旋,于是朝春白点点头,只见春白冷淡的瞅着徐盛,凝声说道,“我们要见许老婆子。” 徐盛听到此话,脸色不好起来,低头也不说话,只见苏皖凉拿起他摆在柜子上的血红色的玉石,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是许老婆子的儿子吧。她难道没有嘱咐你什么?” 徐盛听到苏皖凉的反问,脸色顿时灰暗起来,这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明珠一样,褶褶生光,哪怕整个屋子与她格格不入,她也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只一个眼神就让人全身发冷,偏偏她的话又直击目的,仿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那怕她只是一个女孩,都让人觉得她非常可怕。 徐盛见此,亦是一句话也不说,苏皖凉见此,“我们不会要她性命,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徐盛见此,脸色好了些,不确信的问道,“只是问一些事情?” 苏皖凉,“是。”只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 徐盛听到苏皖凉的保证,终是放下心来。将她们两人带到了后院。 苏皖凉两人离得远远的就听见屋中人的咳嗽声还带着喘气,徐盛亲自上前推开了门,倒了杯水,端着走到那老人跟前,温和着神色,“娘,你怎么不叫秀秀过来。” 许老婆子喝水之后,神色舒服了些,和蔼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叠起,头发苍白,但是她拍了拍徐盛的手,安慰道,“娘这是老毛病了,秀秀她还有孩子,我咳一咳就没事了。” 许老婆子无意间看见了幕帘里苏皖凉的脸,脸色大变,抖着手指着苏皖凉,“你……夫人,不对……夫人早就死了……你是谁?” 徐盛瞧见许老婆子如此反应,立马防备的挡在许老婆子跟前,苏皖凉并不理会,她的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里多的时间,要不然丝画她们就危险了,于是苏皖凉朝春白看了一眼,春白会意,走上前将徐盛拽到一旁,在他的后颈狠狠一敲,徐盛立时晕了过去。 许老婆子着急的从炕上踉跄的下来,跪在地上,慌张的说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不要伤他,求求你……”说着就给苏皖凉磕起头来。 苏皖凉将幕帘从两边收了起来,露出了真容,她制止了许老婆子的动作,“我只想知道十三年前的真相,其他的我不会管。” 许老婆子听到苏皖凉的话,不禁愣了愣,看了一眼徐盛,咬牙没有说话。 苏皖凉又下了一剂重药,冷冷的说道,“你的孙子也大了吧,夜半了,还是不要让小孩子受惊了好!。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 果然苏皖凉看到许老婆子的脸色变得灰白不堪,她的无奈的神色一闪而过。其实她根本不想如此逼迫许老婆子,可是只怕不表明手段,许老婆子不会说真话。 许老婆子的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她仰头看着苏皖凉,“姑娘,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事,但是徐盛他们……” 苏皖凉听到,立即打断她的话语,“我对他们没有兴趣,也不会下手害他们。你大可放心。” 许老婆子笑了笑,放松下来,瘫在地上,沉吟着将当年所看到的事和盘拖出,“当年夫人生的女孩是足月出生的,并不是早生儿。那个小男孩才是早生的孩子!当年小男孩出生后,苏大人偷偷的验了血,这是我偷偷看见的。后来的人都被处置了,夫人替小人求了情,大人饶了我一命,留我在她身边伺候,只是当时小少爷一岁的时候,夫人去砚山寺祈福,听说那里特别的灵验,奴婢出去探路回来的时候,整个马车里的人已经都死了……只有夫人还在苦苦支撑,她将玉佩交给奴婢,让奴婢转告小姐,“不要报仇。””说完之后,屋子里静寂非常,就是外面的风声一时间也停了下来。 苏皖凉接过许老婆子手里递过来的玉佩,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冰凉如水,全部冲向自己的心里,她很痛,她不知道原来她的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这是她两辈子都不知道的事!!而她如果不是府上所说的早产了,难道她母亲在和父亲成亲之前就已经有了她吗?这怎么可能?……还有弟弟,为什么父亲要验血?……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苏皖凉突然想起前世顾陌珩有一次曾问过她,可曾见过一枚玉佩!她当时很诧异,原来是这块玉佩吗?这枚我改变命运得来的玉佩到底有什么用?母亲……这个漩涡女儿已经踏进来了,对不起……女儿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旁的春白看见苏皖凉脸色难看起来,不禁有些焦急,伸手轻轻的摇了摇苏皖凉,“小姐,小姐……” 苏皖凉茫然的看着春白,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许老婆子,狠狠地闭了闭眼,握紧手里的玉佩,再睁开眼时,已经毫无波动之色,她面无表情说道,“你离开京城吧,我既然能找到你,有心人自然也可以!我不希望今天的事你再说第二遍!” “奴婢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如今也算对得起当日夫人的救命之恩。。”许老婆子了无遗憾的说道 苏皖凉吩咐春白留下一个袋子,然后带着春白离去了。 许老婆子看到苏皖凉的举动,不禁泪湿了眼眶,“夫人,小姐和您一样都是善心的人,奴婢谢谢您。”她直直的朝苏皖凉行了一个大礼,久久不曾起身。 第八十章: 梦中悲事 屋中的丝画和青墨看到回来的苏皖凉浑浑噩噩的样子,内心担忧不已,但是看到春白制止的眼神之后,只得按捺下来,两人手脚利落的伺候苏皖凉梳洗了一番,看到苏皖凉在榻上熟睡了之后,方才舒了口气,三人掩上门,静悄悄的跑出去了。 夜晚的冷风格外的刺骨冰凉,三人一无所觉,都是彼此的看着对方,眼神坚毅只见忽然春白面无表情,审视的看着丝画,“你的医术很好吧,或者说你的毒术也很好!” 丝画听此,怔愣了片刻,略带惊讶的说道:“丝画的确精通医术,毒术也是医术的一类。。” 青墨看着两人惊讶的嘴巴张大,脸上不敢置信。她似乎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不明白为何平时的两个姐姐会这样对峙。但是她们没有避开她,足以见两人对她的信任,青墨心里充满了暖意。 但是春白并无任何的放松之态,只见她更加犀利的看着丝画,“不想看到小姐受伤了,也不希望有人背叛她。否则我决不饶恕!” 丝画听此,收起了面上的惊讶,严肃的说道,“从我进苏府的那一刻开始,我的主子就只有小姐,至于我的医术都只是以前学的。” 说完之后,两人皆是看着对方,春白率先转身,只见青墨喊住她,“春白姐姐,你今天和小姐怎么都怪怪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春白背影停顿了些许,只听她低声的说着,“没有的事,这两天多陪小姐说些话,别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随即又听她低低的说了声,“丝画,对不起。”她知道刚才的态度伤了她们几个人最近的姐妹之情,但是春白今天听了许老婆子的话,她不想让苏皖凉再至于危险的境地了。 丝画听罢,莞尔一笑,其实她理解春白的做法,他原先想着过段时间和小姐坦白,没想到倒是被春白事先挑了出来,只听她舒低着声音,静静的说道:“我们是姐妹,不需要如此,而且我明白你的。”丝画知道她与青墨来小姐身边时间短,没有春白与小姐的感情深厚,其实与其说小姐与春白是主仆,抛却这些,两人更像是姐妹呢,小姐一个动作,春白便知其意,她们的默契程度,感情深切一看便知。 “春白姐姐,小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或许小姐已经忘了,但是青墨永远记得,小姐是青墨誓死保护的人。”青墨坚定的看着春白说道。 春白虽然背对着她们,但是并不妨碍她的心情,只见她没好气的转身瞪了瞪青墨和丝画。三人见此又彼此看看对方,无声笑了起来,这一夜,这三个人再也没有隔阂了。 三人在这边说着话,而屋中的苏皖凉却也呢清晰的听见,或许是因为苏皖凉身体里的那个“预言”异能的关系,她自己比以前更加能够清楚的听到周围的声音,因此三人的谈话倒是被苏皖凉这个装睡得人听的一清二楚,不久之后,三人进来到内室看了看休息的苏皖凉,进前替她拉了拉被褥,就依次出去了。 苏皖凉听到隔壁的动静慢慢的停了下来,翻了个身,本来被许老婆子的话搅乱的心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微不可见的笑了笑,不久之后,就沉睡过去了。 “阿皖,你看这里好不好?”一身艳红衣裳的女子开心的问道 只见那女子容貌绝艳,美丽无双,墨发飞扬,青丝垂柳,一身红衣仿若聚集了天地间所有的亮色,端的是倾城一顾,再无佳人。 如果说苏皖凉是清冷优雅的梅花,那么她就是艳绝风华的牡丹,霸道张扬而又贵气。 只是那女子看着苏皖凉的眼里充满了暖意,还有着让人无法明白的神色。 “阿染,这里是哪里呀?”苏皖凉惊喜的反问 “我们行军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的,这里很隐蔽的,外人根本发现不了,我要在这里设下七门阵,只有你和我才能解开。”那个名叫阿染的女子说着。 “真想永远留在这里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多好!”苏皖凉羡慕的感叹道 “阿皖,我们给它起个名字怎么样?” “嗯……叫什么呢?有了!我们叫它“陌上仙”,怎么样?” 只见那红衣女子眼睛一亮,显然对苏皖凉的名字很是满意,于是点着头,“陌上仙,陌上仙,好听。就这个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谁也不告诉!哈哈……” 两人在这里欢笑,嬉戏。 突然景色一变,只见漫天黄沙,号角吹响,遍地残肢断骸,血流成河,厮杀的人杀红了眼,双方刀剑相向,似乎不知疲惫,誓要将对方除尽一般。 城楼之上,苏皖凉与那红衣女子站在一块,只见那红衣女子充满着悲伤的看着下方,“阿皖,这是错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皖凉看着她,安慰着说道,“阿染,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了,再等一等,很快的。”她却不知,她的眼里藏着更加浓烈的悲伤,还有着对于这一切的失望。 苏皖凉不能动,她只能随着梦中的变化,看着那两个女子从快乐,到悲伤,苏皖凉知道,那里有自己,但是她却从来不曾像旁观者这样的看过,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忽然景色再变了,只见那红衣女子,倒在自己的怀中,自己不停的颤抖着手替她擦着嘴边的鲜血,那红衣女子勉强的笑着,“皖凉,我累了,与你相遇我从不曾后悔过。。”说完之后,那红衣女子灿烂的笑了笑,就像初遇时刻的那般动人,无可比拟,静静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梦中的苏皖凉悲痛的喊着,“不要,阿染,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你睁睁眼,你看,我马上就能实现你的心愿了,你睁开眼好不好……”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却是再也唤不回来她了。 苏皖凉泪流满面的看着这一切,她心里最悲痛最悲伤的一面毫无预兆的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苦苦压抑的一切再度爆发出来! 她不可自抑的闭上双眼,悲痛出声,“啊……” 第八十一章: 京郊暗宅 苏皖凉突然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胸口处那种声嘶力竭的不甘,对于阿染的不舍一起涌进了心头,她抬起手轻轻的放在心口处,眼泪却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滑落,“阿染,我好疼。”她轻轻地诉说着。 丝画听到屋内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立时震惊的站在了原地,无法上前一步,她从来没有见过姑娘这样好似刻尽了骨子里的悲伤,那种绝望孤寂,悲痛狠厉的眼神,丝画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却为姑娘心疼,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无望。 青墨随后进来,见到这样的情况,心里抽痛,她还是笑着上前,似是没有察觉得唤着,“姑娘,可是醒了?” 丝画清醒了过来,连忙掩饰面上的表情,笑着说道,“姑娘,今日天气大好,刚刚我还听见鸟叫声了呢。” 苏皖凉听到两人的话,从茫然中醒了过来,她垂着眼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从榻上起身,淡声说道,“去给厨房说一声,我今日中午想吃梅花糕。” 青墨听见,朝外头吩咐了一声,就听见有人离去了。 苏皖凉今日的情绪不高,早膳也只用了一碗莲子羹,菜食也只动了些许,剩下的都赏了丫鬟。而中午也只是看着做好的梅花糕,一动不动的,青墨和丝画知道苏皖凉兴致不高,又没有办法,只能暗自着急,祈祷着春白赶紧回来,好好劝劝姑娘。 苏皖凉察觉到两人的小动作,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是看样子,丝画试着上前看着她家姑娘说道,“姑娘,您吃一点吧,要不然会生病的。” 其实苏皖凉虽然爱梅,但是除了梅酒是她喜欢的,其他的都是阿染喜爱的,苏皖凉最爱吃的是山楂糕,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她没有其他的慰藉,只能看着梅花糕,才能稍微的减轻她心里悲痛。却没想到让她们担心了! 除此之外苏皖凉还在想昨日许老婆子的话,她心底徘徊了无数想法,首先如果她去询问苏俊华,无疑苏俊华是不会告诉她的,说不定还会派人去抓了许老婆子;其二,从王嬷嬷的口气中林姨娘应该知道一些当年的真相,但是她们已经势如水火,从林姨娘口中听到的未必是真话;所以唯一的一条路也只有静姨娘那里了,她必须保持冷静,沉的下这口气,薛姨娘那里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两姐弟,稍有失误,必出大事!苏皖凉在心里计划着下一步的动作! 而苏皖凉的这番模样在两人眼里就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因此才有丝画的一番劝说,苏皖凉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思,只是温和的说道:“你去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小菜,我等会就吃。” 苏皖凉说完之后,果然看见两人喜笑眉开的样子,苏皖凉面上浮现些许的无奈神情,但是她的心里却暖和起来,于是苏皖凉收起内心的悲伤,笑着对她们说着,“还不快去。。你家姑娘我饿坏了。。” “是,是……奴婢立刻就去。”青墨高兴的出了屋。 苏皖凉微微的笑了笑,她曾以为经历了两世的轮回,岁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剥夺了她的感情,却不想,在这一世,她有幼弟的亲情;有丝画她们的主仆之情;还有她们的友谊之情。那个刚刚重生绝望无边的苏皖凉已经慢慢的充满了不同的颜色,变得越来越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了。 春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这些天她专门为苏皖凉打探王嬷嬷所说的事,地方比较多,因此也就累一些。她刚一进来,苏皖凉就吩咐青墨为她倒了杯茶,春白接过一饮而尽,随后立即对苏皖凉禀报她所打听的事,“小姐,我打听到王嬷嬷所提供的那几个地方,前几年出现一批人高价收买了那些府邸或者店铺,只是行踪很隐晦,不想让人知道身份。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空置了下来,只听有些人说他们半夜有时候能听到宅子里的声响,有人进去之后,也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所以大家都传说那里面闹鬼,不敢接近。” 苏皖凉听了之后,冷笑一声,“哼……闹鬼?这世上恐怕人比鬼更可怕!这件事先不必查了,收拾一下,等会随我去见从云。丝画和青墨就在府里守着,若有急事,立即传信。” “是。” 不出片刻,苏皖凉进去之后换了一身黑色男装出来,头发也让青墨高高的束起,戴上玉簪,面上的也特意让丝画修饰了一番,半点也无女子的痕迹,黑衣更加凸显了他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放肆,远远看去,只得惊讶,好一个俊秀风流的少年儿郎。 这衣服还是特意让春白私下里准备的,没想到倒是挺合适的,苏皖凉心里很满意。 前几****在京城的郊外买了一处宅子,专门收养孤苦无依的乞儿,但是也有她训练暗卫的地方,从云就被关在此处。 苏皖凉下了马车,在门上敲了三下,拿出自己的手中的目牌,放进门中凹出来的槽口,不一会,就有人从里面将门开了。 只见一个发丝灰白,双眼幽亮的老者从里面站了出来,随后就将两人迎了进去,那木门再度关闭。仿佛并无人来。 只见进去之后,那老者朝苏皖凉拱手作礼,“主子。” 苏皖凉无奈的看着苍老的动作,连忙制止他,“苍老,你与我不用如此大礼。” 苍老平和的笑着,“主子,礼不可废,更何况您对我们有再造之恩。” 苏皖凉见此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了,她看着远处草场之上的孩子,“最近孩子们情况如何?” 苍老朝苏皖凉汇报到,“有些孩子身体太弱,剩下的都还不错。” “嗯,这个情况远超我的预想,身体不适合习武的,便让主要他们从文;剩下的主要习武,但是文才方面也不能落下。另外挑几个好的,放到我身边。” “是。” “苍老,心思不正的就处理了吧。”说完之后苏皖凉就径直出了屋中。 苍老看着苏皖凉的背影,苦笑着低声叹道,“主子,您其实已经做的很好了!”主子大概最不喜欢的就是对孩子下手了,大概她都不曾察觉吧。 第八十二章: 从云之死 苏皖凉站在宅子里的暗门之中,看着牢里面的躺在地上从云,早已没有在苏府时的清秀干净,全身布满伤痕,倒是苏皖凉却没有半点的同情怜悯之心。 也许是苏皖凉的目光太过清凉直白,昏睡过去的从云醒了过来,扭头看向目之所及之处,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姑娘”随后又平静了下来,“从云无法给姑娘请安了,还望姑娘饶恕从云不敬之处。” 苏皖凉平静冷漠的回道,“你想见我?” 从云见到苏皖凉的态度,动了动身体,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嘶……”她努力的靠在墙上坐起来,略带不解的问道,“姑娘是如何识破我的?我自问毫无破绽,就是春白也没有发现!但是姑娘却知道。” 春白见此,在一旁怒斥道,“从云,你辜负了姑娘对你的信任。” “呵呵……信任,从我走上这条路开始我就没有信任可言!” “你……” 苏皖凉伸手示意,春白停止与从云的争辩,昏暗的阴沉的牢里响起她清冷淡定的声音,“你与丝画初来时,我对你并没有怀疑,甚至认为丝画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而你表现得也没有差错,但是只有一件事才让我对你产生了疑问。” 从云有些奇怪的问着,“哪一件?”对此他也很是好奇。 苏皖凉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暗光,“衍郗丢失的那天你到底在哪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而且一个世家少爷走丢,你竟然只是慌张,并没有其他表现,这本身就不正常!我那时也是急坏了,竟然忽视了你的反应。你还记得书阁的主人见你时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吗?我让春白去打探的时候,他告诉我,你早在衍郗进店的时候就失踪了,那个黑衣暗卫也是你吧!就是你把衍郗交给了那两个人!” 听到苏皖凉不疾不徐的分析,从云脸上的慌张一闪而逝,但是却清晰的被苏皖凉捕捉到了,不过之后从云的耳边响起一道惊雷,只听见苏皖凉幽冷的吐出令人惊讶的话语,“你有两个主子吧!” 果然苏皖凉就看见从云激烈的反应,旁边护卫苏皖凉的春白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苏皖凉又接着说,“应该说她刚开始是忠心于第一个主子的,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背叛了,然后就与薛蔓琳勾结在一起!” 从云从刚才的平静到苏皖凉揭示她,表现出来的愤怒和不甘,直到现在安静下来,但是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苏皖凉她们从未见过的恨意,苏皖凉感到莫名其妙,她自问她从未苛待下人,只要他们忠心,但是从云表现让她无语至极。 不过她很快就听到了原因,因为从云疯狂的声音直直的冲向苏皖凉,“你当然不知道,他竟然那么重视你,我在他身边坚守了整整七年,从十岁到十七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是遇见了你,他就毫不留情的将我派给了你,你有什么资格?”从云的眼眸凸大,面容扭曲不堪,眼中隐隐有病态的痴迷一闪而过。 春白见此暗叫一声不好,果然就看见苏皖凉的神情却是出奇的冰冷,只见她讽刺的笑着,“你倾慕于他,他就一定要喜欢你吗?这是我听见最好听的笑话了,更何况他一定是龙凤之姿的人吧?你又凭借什么让他对你留情呢?因为你那些无聊的嫉妒怨恨,让我险些失去了衍郗,那你就该死!”苏皖凉的周身充斥着冷意! “如果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那么我根本没有必要再见你。”说着苏皖凉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姑娘!……”背后响起从云的嘶喊声,“薛姨娘与夫人、老爷有恩怨,皇……”突然声音断了下来,苏皖凉听到最后一个字,眼眸聚缩,手轻微的颤抖着,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春白见此急忙上前,却见苏皖凉指着从云,春白急忙进去查看,却发现从云已经断了气息。微微的朝苏皖凉摇了摇头,苏皖凉见此深深的呼了口气,“走吧。” ,等出了暗门,重新看见外面的阳光,苏皖凉才轻轻的舒了口气,“看出什么了吗?” 春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云体内没有中毒现象,也没有其他的伤口,无缘无故的死去,倒有些像蛊毒。奴婢不敢确认。” 苏皖凉听此顿了下脚步,春白不解的看着她,“姑娘。” “没事。”苏皖凉继续的朝前走着,突然说了一句话,“这世间到底对女子不公平,为情,重情,动情,无论哪一个,到最后若是分开,受伤的也总是女子!” “姑娘。”春白知道从云的话到底对苏皖凉有一些影响。 她却又听见苏皖凉一句清冷无波的话语,“但是她们知晓却无法做到,只要把“心”守好了,这世间万物皆伤不到。只要“惜所爱之人,漠所厌之人”那就够了。”随后春白就感觉到苏皖凉的气息更加淡漠了,只是她的眼中却有着温暖。春白也觉得心里高兴 苍老看见两人出来,就领着四个人过去了,苏皖凉见状,询问着说道,“这几个孩子?” 苍老笑呵呵的应了声,朝手边的孩子们说道,“这就是常常向你们提起的主子,就是她救了你们还有苍老。”果然看见那四个孩子恭敬的朝苏皖凉行了礼。 苏皖凉见此,觉得还不错,就开口说道,“你们几个人是要跟在两个少爷身边的。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可以站出来告诉我,要不然出了这个门就无法后悔了!” 几个孩子相互看了看,都是坚定了望着苏皖凉,齐声说道,“不后悔!” 苏皖凉沉吟不动,最后说道,“那好吧,苍老说过的话,我不想多说了,但是还是要对你们说一句,我不会压你们的卖身契,但是绝对要对两个少爷忠心!” 四个人齐声应道,“是。” 苏皖凉朝苍老颔首,领着几个孩子出去了,只见春白在一旁低声的对苍老说,“从云死了,苍老你看看可能研究出来什么,实在不行就埋了吧。”随后就立即跟在苏皖凉身后出去了。 第八十三章: 拜师旨意 苏皖凉等人回到苏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日暮西下了,这时的苏俊华也是刚刚才回到府中,听到下人禀报说是大女儿回来了,于是就准备与苏皖凉私下里谈一谈。 而此时苏皖凉回到归云居之后,将领着的几个孩子交给了丝画与青墨,“你们两个好好调教他们一番,教教他们规矩。” 丝画两人领命,“是。” 苏皖凉并没有在她的住处多做停留,而是带着人去了苏衍郗的墨轩阁,远远就瞧见苏衍郗与霍司煜在书房里像是专心的探讨些什么。春白见此,悄声说道,“姑娘,小少爷都很用心呢。” 苏皖凉笑了笑,走上前去,谷双和半夏见了,立即上前行礼,倒是惊醒了他们。苏衍郗高兴的跑了出来,。欢喜的说道,“姐姐来了?”霍司煜比较沉稳,但是脸上也挂着淡淡的高兴。 苏皖凉见此,故意疑惑道,“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好好读书,看看你们两个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偷懒了!” 苏衍郗立即保证道,“我们绝对没有偷懒。你说是不是司煜?” 霍司煜应声道,“嗯。” “好啦,我知道了。呵呵……”苏皖凉捏着两人的软软的脸庞说着,“唔……手感不错……”又使劲捏了捏。 “阿姐……”苏衍郗和霍司煜被苏皖凉如此对待,脸颊通红,眼中充满了羞意。 苏皖凉逗弄了一会两人,才正色的说道,“读书固然重要,但是身体才是根本,你们两个还小,熬夜伤神,一定要多多注意。” “嗯,我们知道了。”两个人板着小脸严肃的回答道。 苏皖凉忍不住又蹂躏了一番两人。 先不说苏府这边的情况如何,远在宫中此时帝王正发着雷霆之怒,宫中的人人小心翼翼,不敢造次,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连累了。 御书房内,气压低沉 昭帝此时脸色阴郁的看着暗卫呈上来关于苏府最近的事情。“哗”的一声,桌上的东西都被扫了下去,“那个蠢货!”那些纸张零零落落的撒在地上,有些染了水渍,顷刻间就被模糊了字迹,低头看去一团乌黑。 皇上的贴身太监赵义的处境就是水深火热了,自从苏家姑娘苏皖凉聪明了以后,陛下的脾气一日比一日大了,不过今日应该不关苏皖凉的事,赵义瞧着皇上的脾气消得差不多了,连忙起身从旁边端了一杯茶,“陛下,先喝杯茶。消消气!” 昭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周身的气息冷静了下来,“暗卫居然也奈何不了她!果真不愧是她的女儿!十三年了居然还是查不出来!”语气莫测难辨,让人听不出好话,赵义则是心里一突,头愈发低了,对素未谋面的苏皖凉佩服起来! 这边赵义正在暗自腹诽的时候,就听见昭帝的询问声,“前些日子,陈阁老上奏说他要收苏皖凉为徒,可有这事?” 赵义秉着气应道,“是。” 昭帝靠在御椅上,眸光利射,“你去宣旨,陈阁老收徒之意准了,封苏皖凉为姝静郡主,享天家公主待遇!” “是。” 随后赵义躬身领命出去了,出去之后,赵义才敢松气,他心里想着昭帝刚刚下的旨意,这哪里是让苏小姐拜师,分明是当靶子,一个郡主享受天家公主待遇,恐怕宫里那几位听了都要闹翻天了,何况其他人!到底所谓的爱情在皇家就是个笑话,还不如权势来的重要!要不然再怎么她也是云氏的女儿陛下怎会如此对待! 不得不说赵义的动作还是快的,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到苏家将旨意宣读了,他此时笑呵呵的看着苏皖凉,“郡主,” 苏皖凉吩咐春白拿出一个荷包,亲自塞给赵义,“赵公公来一趟,辛苦了。” 赵义也不推辞,收了下来,“郡主,苏大人,那咱家就先走了。” 这厢苏皖凉和苏俊华送走了赵义,那边的莫夕瑶母女眼里的嫉妒都要喷出来了,“呵呵……大姐姐果然非同凡响,日后妹妹还要仰仗您呢。” “表妹哪里的话,皖凉不敢辜负陛下的厚意。”却是半点不提莫夕瑶说的“仰仗。” 而老夫人也是仇人似得看了苏皖凉一眼,就扶着莫夕瑶母女走了。 静姨娘母女也道了声恭喜就离去了。 苏紫妍一路上看出来静姨娘的情绪不高,直到浅香院里,进了屋子,苏紫妍立即打发了丫鬟出去,“姨娘,大小姐已经不是我们能比的得了。” 苏紫妍这个人虽然很有心计,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现实,不会肖想那些不是她的东西,也就是比较现实,因此她不会嫉妒苏皖凉,她看出来静姨娘的心思,“姨娘,大小姐封为郡主,拜陈阁老为师,那么少爷就有了靠山,我们只要安安分分的,大小姐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而且将来小弟出生了,她也会看在苏府的苏府的颜面上庇护我们。您不要想那些根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静姨娘听此,眼中流露出这些天的不甘心,“你的弟弟与他们都是老爷的孩子,为什么不能?为什么……” “因为大少爷是嫡系!而大姐姐有能力!而我们无能为力!”苏紫妍的声音截断了静姨娘的话语。 许嬷嬷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从怀孕静姨娘的心思就有些偏了,她劝说了多次都不见静姨娘的清醒,这次三小姐的话她没有阻挡。只希望静姨娘清醒过来! “姨娘,您好好安胎,我就先告辞了。”苏紫妍嘱咐了声,留着静姨娘自己想,她带着丫鬟回研华苑了。 “嬷嬷,你听见了吗?三小姐说我不应该争。” 许嬷嬷叹了口气,她其实明白静姨娘的心思,以前只有三小姐一个,没有那么多的欲望,这会有了小少爷,也是多想为小少爷考虑,但是心思却不对了。看看林姨娘和二小姐的下场就知道大小姐有多厉害!偏偏静姨娘********总是想着不该想的事。 “姨娘,三小姐长大了。大小姐如今的地位,我们万万不能有任何出格的做法!”许嬷嬷劝慰的说着。 静姨娘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软榻上,不知想着什么。 而被她们议论的苏皖凉则是被苏俊华叫到了书房。 此时父女两个都是坐着,但是气氛隐隐的压抑。 第八十四章: 父女谈话 俊华静看着低下脸色倔强的苏皖凉,眼神有瞬息的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苏皖凉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打断了苏俊华的走神,“父亲,您找女儿过来有何事要交代?”清冷无波的声音在偌大的书房扩散开来。 而苏俊华也惊醒了过来,他低下头心里苦苦的安慰着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呀。”在抬起头时,神色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儒雅,“你将明礼,明言送回来,苏衍郗谁来保护?到时候免不了给你拖后腿。”声音温润,但是话语却是冰冷无情。 苏皖凉听此,眼眸沉了下来,她挺直的背如竹,坚定的望着苏俊华一字一句的说道,“衍郗永远不是拖累,他是女儿的亲弟弟。是您的儿子!”苏皖凉停顿了一息,深幽的看着上方的苏俊华,“如果外人知道父亲如此话语,恐怕会以为衍郗不是父亲的骨肉至亲,而是仇人呢?” 苏俊华听到苏皖凉如此话语,气息凌乱,眼中充满浓烈的仇恨,一闪而逝,恰好被苏皖凉看了正着,她在苏俊华察觉过来的时候快速的转了方向,但是苏皖凉心里此刻却是惊涛骇浪,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只听到苏俊华轻微的斥责声,“放肆,这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话吗?你弟弟的事自我处理,不需要你多管!” “陛下已经下旨让你明日去陈府拜师,你且多注意些。”苏俊华嘱咐道 “是。” “王嬷嬷你打算怎么处理?” “按府中规矩处理。” 看着苏皖凉一板一眼的回答,不知为何苏俊华心里充斥着怒气,还有着不可名状的悲凉。 “皖凉,我知你对我心存怨气,怨我多年来对你们的不闻不问,你恨我也可以,但是如今,陛下既然已经封你为郡主,还准你拜师陈阁老,你已经陷进了朝堂争斗之中,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要能找到护你一生的人就够了!只怕到以后,我也是无能为力,自顾不暇了!”苏俊华的声音在昏沉的书房里更显得凄凉。 不知为何苏皖凉竟然一时间心里酸疼的难受,她今日尚且不知,苏俊华的话已经像是在交待着最后的愿望,只是等苏皖凉发现事情的真相时,她那时对于命运的痛恨到了极致,心中的痛苦更是无法言明。只是这时的苏皖凉不知苏俊华所说的深意罢了。 苏皖凉疑惑的声音响起,“父亲所说的话是何意?” “过几****便会明白了,现在多说无益!”说完拂了拂袖,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 苏皖凉后来总是不经意的想着,如果那时她再多问一句,是不是就能发现父亲的无奈,那么后面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只是永远也没有如果而已! “啪啪……”苏俊华拍了拍手掌,瞬间眼前出现了四个暗卫,他指了指这四个人,看向苏皖凉,“这四个人送给你,以后你就是他们的主人!”说完之后,就又让暗卫下去了。 不久之后又拿起一本类似书的本子,“这个里面记录了京城各个世家贵族的信息,还有咱们家里面的具体图案,你拿着吧。”说完就递给了苏皖凉。 苏皖凉接过之后,她不知道苏俊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朝着苏俊华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你,父亲。” 苏俊华听到,笑呵呵的说道,“谢什么,你是我女儿!理应如此!” 交代完以后,苏俊华和苏皖凉就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有些尴尬。 “行了,我也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女儿遵命!” 苏皖凉走了几步之后,听到苏俊华的声音。 “等等,”苏俊华开口叫住了苏皖凉。 “如果有朝一日,衍郗与你之间有了矛盾,离他远远的,不要再见面了。至于你留下的那个霍司煜他不是大齐之人。你要小心些。”说了这些之后,苏俊华看到苏皖凉脖子上佩戴的那枚玉佩,神色郑重的说道,“皖凉,你脖子上所带的半块白色玉佩绝不可让外人知道!如果日后你得到了另一块黑色的玉佩,务必小心保管,小心使用。绝不可大意!也许到那时就是天意!” 苏皖凉响起从许老婆子那里得到的黑色玉佩,她当时还诧异万分,因为和她的玉佩拼在一块,就是一个八卦轮盘,她也只以为是意外而已!那么现在……谢绝不是意外! “女儿谨记。”苏皖凉静静地答应着,思绪却已经偏离了。 “那女儿就回去了。” “你去吧。”苏俊华似是脱下了包袱,淡淡的说道。 苏皖凉飞快的退了出去,倘若她回头,就会发现此时苏俊华的眼里的悲伤以及沉重。还有他若有若无的呢喃声,“王爷,夫人,兄弟们很快就可以昭雪了,你们大家再等等我,再等等……我就来了……” 第八十五章:所谓“孝” 苏皖凉怀着满满的心思回到了归云居,只是她心里的疑惑却无人为她解答,她将丫鬟都潜了出去,整个偌大的主屋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苏皖凉躺在软椅上,仰头看着屋顶的雕花饰物,心情越来越平静,起初只是听到苏俊华对衍郗的态度,又因为许老婆子的话,苏皖凉有了试探苏俊华的想法,却没想到苏俊华的反应会那样的强烈,并且最后居然……,“父亲,您究竟是何意呢?您还到底隐瞒着女儿什么?”苏皖凉随着心中所想,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女儿不知道弟弟到底是谁?或者我是谁?但是女儿不悔!”苏皖凉半瞌着眼,仿若眼里含着雾一般,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手却附在脖子所带的白色玉佩之上,不离开半分,忽然忽然一阵风拂来,些许的花瓣飘洒在她的身上,像是回应着她的诉说! 苏皖凉翻着苏俊华所给她的本子,仅仅是粗略的翻了几页,苏皖凉越看越心惊,“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对于京城各家的秘事怎会如此清楚?”她的眉间透着疲惫,不仅揉了揉额头两边,“今天怎么这么多反常的事?” “姑娘,厨房那边晚膳做好了。”门外面丝画询问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是。” 丝画与青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皖凉躺在软椅上,而她旁边的窗户打开着,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进来,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偏偏苏皖凉毫无感觉。 几人见此,心里有些难受,她们不知道老爷对姑娘说了什么,但是姑娘如此表现,那定然是不好受的。 “姑娘,您玩爱惜您的身体,不能这么随性了。”春白开口劝解着苏皖凉。急忙又上前拿了暖炉就塞到苏皖凉的手里,果然碰到她的手指冰凉无比,起身立即关了窗户,随后丝画又拿了披风让苏皖凉披上。 摆着饭的青墨亦是低着头说着,“姑娘,您生病了,我们也会难受的。” 三人如出一辙的表情,让苏皖凉心里说不出话来,只得保证道,“我尽量,呵呵……”三人面上浮现了无奈之色。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说早上的时间是最好,现在已是立春时节,空气已经不是那么冷了,苏皖凉早上起来之后,还要活动活动,偶尔也会练一练前世所学的剑法,也当是锻炼身体了。 因为今日苏皖凉要去陈府拜师,所以起的比较早,正准备出去,就看见有丫鬟过来了,正是苏老夫人院中的白鹤。 “大小姐,老夫人昨日得了风寒,请您过去服侍她。”白鹤在苏皖凉冷冷的眼神下颤颤巍巍的说完,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看苏皖凉的表情。 “服侍她老人家?祖母下的命令?”苏皖凉轻笑着问着眼光闪躲的白鹤。 别看大小姐笑着,白鹤分明觉得大小姐的眼光就像刀一样射在她的身上,好像对于她们的心思一清二楚似的,于是她赶忙说道,“老夫人说她想念大小姐。这时候最想让大小姐陪在身边了。…” 苏皖凉心里冷笑,随即转过身,“那就走吧,其实我也想念祖母了。”面上却一片和煦,不落半分。 她身后的丝画突然阻止道,“小姐,您今日是要拜师的,万一时间耽搁了……” “无碍,你亲自去陈府一趟,将我去不了的原因告诉陈阁老。”苏皖凉淡淡的吩咐道。 “是。”丝画领命立即出了府。 “青墨,你立即去府外请韩大夫过来,就说府中有人得了急病!请他务必过府一趟!” “奴婢遵命。” 随后又朝春白吩咐道,“你去宫门外等候父亲,就说老夫人生病了。……”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春白一眼,春白立即明白过来,赶忙出去了。 “是。” 苏皖凉走在去松鹤园的路上,其实心里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明白,从刚刚丫鬟的眼神里,就能推测出老太太其实根本没有得什么风寒之症,只怕是又对她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了,而能在她身边嚼舌根的也就只有莫夕瑶母女了。 不过这次竟然用“孝义”压她,不得不说她们聪明了一次!如果苏皖凉坚持去陈 府拜师,只怕很快就会传出苏皖凉不敬不孝长辈的流言,到时侯不论流言是否是真的,只要她们一口咬定,难免对苏皖凉的名声造成影响,而陈阁老心里也会存下间隙,因为陈阁老最为重视便是“孝义”了。而她选择服侍老太太,那么拜师就错过了,那可是圣旨,万没有第二遍的道理! 这条路就是死路,在她们看来没有任何的退路,所以苏皖凉才会想着她们长进了,居然会动脑子了,不过人嘛……哼……还是一如既往的狼心狗肺! 竟然打着“孝义”这两个字,平白侮辱了它们! “本来这两天事情太多,想着她们也应该因为苏萱婷的教训会安分几天,没想到会这么的迫不及待想要送死,那么她就成全她们,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而且前一世的仇也一并与她们清算了!” 莫夕瑶母女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不过她们此时正高兴着,却并不知道迎接她们的将会是地狱。 而在此时浅香苑中,静姨娘听到丫鬟打听的事,想了一会,招手朝下面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丫鬟就领命出去了。 只见静姨娘不时的拂着肚子,静静的说道,“娘一定要为你争下来!” 声音在无人的屋子里,显得有些可怕鬼魅。 就像苏皖凉那时说的一样,只要有了自己渴望的东西,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欲望以及贪婪,静姨娘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又是一场争斗。 番外篇(一): 忘生台 位于两国交界处的昆仑山,终年云烟缭绕,飘渺如仙,让人看不清山里面的真正情况。但是却有一个传言,那就是乾元三年的时候,有一天围绕在山上的云雾都散开了,山顶则是泛着微弱的金光,而有人看见大齐有名的战神定远侯走了进去,随后昆仑山就又恢复了常貌。久而久之,有人说定远侯成仙了;又有人说定远侯死于山中。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无意间增添了昆仑山的神秘与禁忌。 而被人称为战神的定远侯顾陌珩此时却笔直的跪在一座大殿的门口,而这座大殿恢宏无边,充满古老而又悠远的神秘气息,远远望去神圣而不可侵犯!跪在地上的顾陌珩此时衣服脏乱,胡子拉碴,双眼充满血丝,年纪轻轻却已经白发苍苍的了,让人一眼看去只觉得心酸。而顾陌珩却是充满希望的望着大殿! 而在这座殿内,只见一个正在打坐白发苍苍的老人睁开了眼睛,无奈的看着殿外,只听他突然问道,“第几天了?” 一个白衣小童躬身回道,“回师尊第三天了!” 殿内一时间寂静无比,“罢了,罢了,也许是天意到了,你去将他叫进来见我吧。” 不一会就看见那白衣小童从里面跑了出来,恭敬地对顾陌珩说道,“师尊准你进去了。” 顾陌珩一时间愣在那里,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不一会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喜极而泣,急忙站了起来,却“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他摸了摸膝盖,似是知道了什么,可却又不在意的试着继续站起,那旁边的白衣小童想要扶他,顾陌珩却没有接受,仍然一步一颤坚定无悔的朝里面走去。 如果有懂得医术的人在这里,那么一眼就能看出来顾陌珩的那双腿已经废了!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失去双腿,便意味着失去了一个战士的资格,而这对于顾陌珩本人来说又是何等的残忍! 远远跟在后面的白衣小童对于顾陌珩的高兴感到很是奇怪,因为他知道顾陌珩这个人三天之前见到了师尊,不过被他狠狠地拒绝了,但是这个人却没有放弃,而是一直跪在殿外!他曾听见师尊低低的叹息声,师尊说,殿外的这个人一生骄傲,是天下少有的尊贵之人,就是他们也要避让三分!他觉得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好奇的问了师尊,师尊只是悲悯的看着殿外说了一句话,“他失去了心!”,我没有理解师尊的话语,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殿外那人的悲哀。 顾陌珩走进殿内,目光如炬的看着打做的玄虚道长,玄虚道长并未看他,有些苍凉的声音在大殿空寂的传来,“这样做值得吗?”像是反问着顾陌珩,又像是问着其他人! “值得!”毫不犹疑的回答立刻反射出来! 玄虚道长转过身来,怒看着顾陌珩,“你可知你是天地都要庇护的尊贵之人!这一生荣华无双!如今这般,你在自毁气运!” 顾陌珩嘲讽的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满头白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笑得弯下了腰,最后却是沉寂了下去,寂寥的殿中只能听见顾陌珩的眼泪“啪啪……”跌落的声音,他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听见他嘶哑的说着,“我早就已经死了!苏皖凉死去的那一刻顾陌珩就不在了!” 无人说话,或者说对于这样的顾陌珩,哪怕是已经看透人心,便知天下的玄虚道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他也知道,天道的确对这两个人太过残忍了!恐怕没有人知道大齐当年风光霁月的定远侯顾陌珩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会有人相信他会变成这样吧! “痴儿……痴儿……”玄虚道长叹息着说着,随后看着顾陌珩问道,“你可知忘生台是什么地方?” 顾陌珩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不禁开口说道,“我们一步一步的相爱,却为何走到这样的地步!明明我不愿那样对她的,却终是为了这天下苍生,独独辜负了她,唯有她一人!” 顾陌珩看着玄虚道长,没有任何的生气的问道,“玄虚道长,天下苍生能不能将她还给我?我不要这一切,只求她!” 玄虚道长听此,不忍的看着顾陌珩,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 “我已经悔了…!皖凉带着恨意离开我,我要去给她解释,她要和我永世不再相见!可笑的是我却无能无力!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哪怕永世不得轮回,我也不会后悔!” “忘生,忘生…逆转一世,遗忘轮回;永世飘零!”玄虚道长静静地说着忘生台的代价,却发现顾陌珩并无动摇的痕迹!最终无奈的对他说道,“你去忘生台吧,我已经将它打开了!”随即消失在了殿内! 顾陌珩朝着无人的大殿躬身行了一礼,最后消失在空寂的殿中! 只有时光似乎记住了两人的对话!不是一粒的小事,而是对于一个灵魂的审判! 顾陌珩走到殿外,看向昆仑山终年晴朗的天空,他又想起了那个璨然微笑的女子! 如果我用这一世的寂寞,能否让你百年欢颜? 番外篇(二)忘生台 忘生台是昆仑山的禁忌,它的位置也只有历代的昆仑山主人才会知道,起初昆仑山并未将忘生台看得太重,因为启用它的代价太大了,在他们看来,根本无人会做到那种地步,因为祭祀忘生台便是真的“祭祀”,它需要挚爱之人的血液一点一滴的流尽方能解封,这也一种惩罚。 而在三百年前,不曾想就有一位帝皇为了挚爱之人,发兵昆仑,当时血流成河,整个昆仑惨不忍睹,而那位帝皇便是用自身的血液祭祀,解开了封印,所有当年昆仑山有幸活着的人都看见了那场浩劫与逆天的景象。那位帝王便如粉粒消失在众人眼前,而自此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昆仑山作为天下的救世之人,却无能无力,自那以后,昆仑山就在忘生台设下阵法,只有历代主人才能解开,而顾陌珩所求更让玄虚道长惊讶万分,只是到最后他看着生不如死的顾陌珩,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要求。 玄虚道长站在山中的最高处,远远看着顾陌珩蹒跚的背影,眼里有些疑惑,因为他刚刚算了一下苏皖凉的命数,却发现根本算不到此人,“难道不在轮回之中?怎么会算不出来?”说着又动了动手。 玄虚道长正在为苏皖凉的事疑惑万分,却听见后面传来冷清无波的声音,“师父,你答应他了?真的开启忘生台?” 只见那后面的男子白衣若仙,五官精致,周围飘着一些雾气,愈发显得他不似凡人,只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玄虚道长听见这个声音之后,无奈的转过身,看着他跟前的这个徒弟,眼中飘过一丝忧虑,瞬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听他回道,“尘邬,我看到顾陌珩的小手指上还牵着红线,但是却不在凡尘之中!而且那个叫苏皖凉的女孩我也算不出命数。似乎被什么遮掩了。” 那名叫尘邬的白衣男子清冷的回道,“难道是天外之人?” “没有见到她本人,我无法确定!” “师父是因为这个才答应的吗?” 玄虚一听,摇了摇头,只见他伸手指着远处顾陌珩的背影,“此人心智坚不可摧,就是你我也无法比拟,何况他还受天地护佑,为师不想三百年前的惨剧再次发生。而他与那女子本该就是姻缘未尽,恐怕是有人用了邪术!” “不只是邪术吧?师父也应该看出来了,如果不是那个顾陌珩坚持,恐怕姻缘线早就被斩断了,他们竟然还受到天道的阻拦!只是两个普通的凡人,竟然会如此!”尘邬在玄虚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 “哎……”玄虚并没说话,只是无奈的叹息,默认了他徒弟的说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天道要这么对待那两人,竟然让对方互相仇恨,直至一方消失才会停止! 而此时已经到忘生台的顾陌珩,他看着眼前景象,只见那高台之上,五个白色的柱子鼎立,上面绘着令人晦涩难懂的图案,但是最高处都有着一条白色的五爪游龙傲立于上,惟妙惟肖,仿佛会顷刻间化作真龙出来一般,柱子环绕之中是一个祭祀的图案,每到一处都有着凹槽,,最终归于中心一点!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忘”字。 顾陌珩走进去靠在一个柱子上,拿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一刀,鲜血一刹那涌了出来,流进了那图案之中,顾陌珩只是笑着,仿佛对他来说那才是幸福,“皖凉,阿皖,默默,你看我记得每一个你的名字,没有忘记,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你怎么不信我呢?其实,我知道的,你只是累了,他们都不在了,你也走了,漫天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现在我也去找你好不好?那等到下一世,你站着别动,我来爱你可好?” 鲜血越来越多,顾陌珩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不堪,就如将死之人一样,只是他唇角的微笑却一直没有消失,突然之间,整个忘生台开始动摇,祭祀的图案发出“呲呲”的声音,那些鲜血流动在每一处,最后汇聚中心,仿佛被什么吸收一般,越来越少,而五个柱子发出光芒连成一线,天空霎时阴云密布,出现漩涡,越来越大。 而台上的顾陌珩只是痴痴的仰头看着天空,张开嘴无声的说着话,“阿皖,阿珩来找你了,你别不要阿珩。阿皖……”随后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只是那眼角还是不停的落着主人心中的泪! 昆仑山顿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雷电更是的直接打在了忘生台上,而天空的漩涡若隐若现,看上去极不稳定。整个天空被一股乌云侵占,就像末日一般,似乎宣判着什么! 而此时昆仑山的弟子陆续的跑了出来,站在各殿之中,看着天空的景象,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现象?难道是妖魔出世?” “不对,这是有人启用了忘生台!怎么会?难道师父同意了!” “忘生台……师兄,那不是禁忌之地吗?” “快看……快看……那不是掌门和师弟吗?”忽然有人喊道 山顶高处的玄虚道长和尘邬此时皱眉正在看着这一切,但是却没想到远处有一道重雷会向他们袭来! “师父,小心!”尘邬看见之后立即叫出了声 只见玄虚朝天一挥,那道重雷消失无形,但是却看见了漩涡的不稳定! 于是玄虚立即坐下,一边施法,一边朝身后的尘邬开始交代,“这个是天道在阻拦,你离远一些,忘生台祭祀不能断,否则顾陌珩的灵魂会彻底在轮回之中消失!”玄虚手上开始不停的结印,不断朝天空打去,只见天空降下一道九天重雷,修道的人都知道,那是一条绝对的死路,而玄虚此时放弃了抵抗,尘邬看见以后,脸色突变,“师父!” 玄虚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雷光,复又低下头朝尘邬说道,“你从小就性子冷淡,更是因为我的疏忽遭受那样的境遇,是我对不起你!昆仑山以后由你继承掌门!这是天道对我插手此事的惩罚,你毋须多想!”而那道雷也降落了下来!只是最后玄虚道长的脸上却充满了惊惧! “师父,我早就不恨你了!”空气中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隐隐带着释然。 而山顶处早已没有了那两个人。 忘生台突然发出璀璨的银光,继而直射天际!持续了一分钟,随后空中的漩涡慢慢的消失,而天空也慢慢的恢复晴朗!仿佛一切只是一个梦一样。 昆仑秘境之处,忘生台再次沉寂了下来! 第八十六章: 桂嬷嬷之死 这边的苏皖凉同白鹤刚走进了松鹤园,走进屋内,就看见躺在炕上的苏老夫人,脸色红润有光,眼皮也在不停的抖动着,一副健康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的病弱之气,只不过演戏还是要做全套的,苏皖凉走上前去,却被苏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挡住了,苏皖凉神色微沉,眼里闪过厉光,怒斥的说道,“我不过忧心祖母,想要上前看一看祖母的情况,我倒不知,府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只见桂嬷嬷依旧挡在苏皖凉跟前,一动不动的说道,“老夫人吩咐,姑娘只要从旁服侍就可以了,这些劳累的活还是奴婢做更妥帖一些!” 苏皖凉听到心里不禁冷冷一笑,面上却是依旧温和,不过却突然沉下了脸,抬手正了正衣袖,目光如剑,“什么时候府中的奴才竟然敢指挥主子干事了,祖母生病,我尽自己的孝心,你这样拦着我,是何居心?”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祖母年岁大了,你们这些奴才竟敢阴奉阳违,今天我就代祖母好好管教管教你们!” 桂嬷嬷听到苏皖凉说出的话时,就知道坏事了,于是急忙跪下,朝苏皖凉磕头,道,“大小姐,您不能罚我,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您……” 苏皖凉听到桂嬷嬷的狡辩,隐秘的笑了笑,真是瞌睡了就送枕头,呵……于是她假装气愤的说道,“不敬主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污蔑祖母,祖母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奴才!”苏皖凉不经意间看见老夫人的手动了动,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不过…… 桂嬷嬷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她被大小姐的话已经堵得无路可退,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小姐饶命,老奴……老奴……不敢……!” 苏皖凉只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桂嬷嬷,桂嬷嬷不停的磕着头,咚咚咚……声音,可以看出磕头的人使了多大的力气,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可怕至极,不一会桂嬷嬷就满头血流不止,可是还是不停的磕着,只是苏皖凉只是温和的微笑着,并未说话,仿佛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个小事罢了。松鹤园的下人背上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冷汗!终于见识到了大小姐的可怕!于是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敢再说话了。 苏皖凉其实是在等,因为她清楚桂嬷嬷是服侍老夫人多年的老人了,对老夫人最为忠心,果然随着桂嬷嬷的动作,老夫人手上青筋毕露,眼睛颤了颤,似乎要清醒了,果不其然,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老夫人的声音,“是我吩咐桂嬷嬷的,难道你这个孽障连我也要一同责罚吗!?” 桂嬷嬷听到老夫人为她出头,于是在屋子里哀嚎起来,趴在老夫人所在的方向,唱做俱佳的的说道,“老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一片忠心可鉴日月,大小姐饶命啊!!” 苏老夫人见到服侍她多年的老人竟然被苏皖凉欺辱到如此地步,一直以来对苏皖凉的不满,以及怨恨爆发了出来,苏老夫人招了旁边的丫鬟将她扶着坐了起来,看着苏皖凉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恨意浮现在眼中,她狰狞着表情怨恨的说道,“我是你的祖母,管教你天经地义,你在我的屋里大吵大闹是何用意,是不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吗!”说完气喘吁吁,眼带胜意的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她的微笑,只是眼中的淡漠寒意却是看着苏老夫人,“祖母您冤枉孙女了,正因为孙女在意您,才会如此愤怒!这奴才屡教不改,还试图挑拨我们的感情,绝对不能留在府中!” “你……”苏老夫人指着苏皖凉说不出话来。 整个屋子里静静地,外面偶尔的风声也听的一清二楚。 突然就听见屋外丫鬟的行礼声,果然看见苏俊华进来了,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镇国侯世子顾陌珩竟然在! 苏皖凉朝着他福了一礼,令人意外的是顾陌珩避开了,“苏小姐不必多礼。” 这边的苏俊华问候了老夫人,就听见了他的问话,“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病了,你们不好好伺候着,反而屋子里大吵大闹,吃了豹子胆了!” “老爷,老奴伺候老夫人多年,从未有过私心,一直尽心尽力,可是大小姐,”说着还状似害怕的看了一眼苏皖凉,却发现苏皖凉只是微笑着看她,犹如看着一个死人,不禁抖着身子说道,“大小姐来了就说要处置老奴,老奴冤枉啊……”说完还俯身朝着苏俊华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如果是以前苏俊华绝对会先扶着她起来,因为这个老人是看着他长大的!而看在苏老夫人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计较太多,但是今天他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奴才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污蔑主子! 因此苏俊华只是沉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开口再一次问道桂嬷嬷,“你所言句句属实?” 桂嬷嬷看到苏俊华的表情,心里不禁打鼓,不过还是咬咬牙,坚持的说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之意。” 苏俊华对她彻底失望了,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来人,将桂嬷嬷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随后逐出府去。”立刻就有侍卫上来拉她。 桂嬷嬷不明所以的看着苏俊华,“老爷,您怎么……” 苏老夫人出声说道,“俊华,你怎么责罚桂嬷嬷,是大小姐对我不敬!” 苏俊华正准备开口,就看见了进屋的韩靖,于是他收敛了怒气,朝韩靖问道,“不知韩大夫这是……?” 韩靖朝苏俊华拱手说道,“大小姐派人请我为苏老夫人诊医,大小姐真是有心了。” 苏皖凉听到韩靖的话,眼眸闪了闪,看了韩靖一眼。 苏俊华听此,歉意的看了苏皖凉一眼,又朝韩大夫笑了一下,“烦劳你了。” “不敢,不敢,”说着就拿出了就诊用的东西。 苏老夫人只是在装病,又怎么真的会让韩靖看呢,于是她看着苏俊华说道,“只是小病而已,哪里需要就医呢。” “既然韩大夫已经来了,又是皖凉的一片孝心,您就看一看吧。” 苏老夫人无奈,只能干坐在那里,等待韩靖的诊医结果,韩大夫只是略微的扶了扶脉,就收拾了东西,朝苏俊华说道,“苏大人,老夫人身体很康健,只是有些积食了。我开些药就可以了。” 苏俊华朝下人吩咐道,“来人,送韩大夫下去,给韩大夫拿双倍的诊金,今天辛苦你了!” “苏大人客气了。”说着就随着管家走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桂嬷嬷像死人似的瘫在地上,苏俊华看也不看,朝外面吩咐道,“赶紧行刑!去把府里的人都叫过来,当着他们的面,让这府里的人都长长记性!” “是。”立即就有侍卫拉着桂嬷嬷下去了,只见桂嬷嬷朝老夫人求救道,“老夫人,救救我。” 苏老夫人朝着苏俊华说道,“桂嬷嬷也跟了我一辈子了,如今少了她,你让我怎么活呀!” “这府里的奴才多的是,母亲怎么会没有使唤的人。”说着挥了挥手,侍卫拉着桂嬷嬷走了。 听到外面桂嬷嬷的惨叫声,苏老夫人面无人色,直到最后再无声音,苏俊华让人都出去了,这屋中也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苏俊华看到苏老夫人的神色,“还请母亲多多保重!” 苏老夫人盯着苏俊华已经行至门口的背影,不禁反问道,“你这是在报复我吗?你要至我们母子的感情于死地吗?” 苏俊华停住脚步,没有人看到他的神色,只听到他说了一句,“如果不是您对我有养育之恩,苏怡这个外人早就死了!” 苏老夫人听此脸色大变,一时间退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着脸抖着嘴唇说道,“你怎么会……?” 苏俊华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母亲,这是最后一次,皖凉是我的女儿,绝对没有人可以伤她!否则我绝不客气!” “你的女儿?呵……你的女儿!!哈哈……” 苏俊华不理会苏老夫人的叫嚣,信步走了出去。 第八十七章: 顾陌珩的妻 此时,桓景园中,苏皖凉正看着已经慢慢盛开的萱草,靓丽的橙黄色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晶莹,缠绕在树上的紫荆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恬淡而又迷人,今日的天气晴朗,阳光正好!苏皖凉看着眼前的景色,心情渐渐的愉快飞扬起来。 顾陌珩在远处看见的就是一身青衣墨发的女子,清秀淡然,花瓣四处飞扬,零散的落在她的发间,肩膀上,而她却闭着双眼仰着头,任由它们洒落。宁静而又美好,一幅静谧安然,岁月静好的画面落在人的心间!让人不忍心去打扰这样的美好。 苏皖凉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因此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她转头看到不远处的顾陌珩,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心下有些恼怒,但是还是朝不远处的顾陌珩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去。显然不愿意与顾陌珩待在一处。 顾陌珩见此,心里既痛苦又生气,于是他走上前去,凝视着面前的苏皖凉,淡淡的说道,“苏姑娘已经及笈了,不知苏姑娘觉得顾某如何?” 顾陌珩曾想过他可以一步一步的接近她,但是从第一次相遇到如今,不论他保持哪种的态度,或者有怎样的做法,她对他永远只有疏离,只有他一个人在这茫茫人海里面不断的挣扎。舍不得,不愿舍,只能这样不断的沉沦。 而现在顾陌珩不愿再这样与苏皖凉保持着距离,因此顾陌珩要“铤而走险”,所以他直接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顾陌珩了解苏皖凉就如同苏皖凉了解他一般,苏皖凉现在需要力量来保护她在乎的人,而她又不愿与别的人纠缠,所以他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苏皖凉防备的看着顾陌珩,顾陌珩不在意苏皖凉的态度,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顾沉,顾沉、顾青明白过来,带着挣扎的青墨与春白下去了,整个园中只留下了苏皖凉与顾陌珩两个人,苏皖凉放下了平日温和微笑,冷冷的直视着顾陌珩,“顾世子是何意思,这是在苏府,顾世子不要忘了!” 顾陌珩并不理会苏皖凉的挑衅,只是紧紧的盯着苏皖凉,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而苏皖凉见此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无空隙。 顾陌珩抬手描摹着苏皖凉的眉眼,冰冷的触感异常的强烈,苏皖凉不禁扭过头去,让他的手落空了。顾陌珩并不勉强,放下了手,就在苏皖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顾陌珩突然轻轻的一笑,苏皖凉见此心里发毛起来。 只见顾陌珩抬起苏皖凉的下颚,由于两人身高的距离,苏皖凉不得不仰起头,而就在这时顾陌珩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察觉到顾陌珩近在咫尺的气息,苏皖凉挣扎起来,越来越激动,顾陌珩单手轻松的制住了苏皖凉的双手,浓重的血腥味从两人之间散开,不一会就看见鲜血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了下来!顾陌珩抬起另一只手将苏皖凉的头轻轻的压在自己的胸前,气息不稳得在苏皖凉的耳边,诱惑的说着话,“你没有选择的,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没有兴趣,只是你总是对着我有一股敌意!我感到很是不安,不过正好我需要一个世子妃,我认为你可以胜任!” 苏皖凉听到顾陌珩如此说法,挣扎着想要抬头,却被顾陌珩压在胸前无法行动半分!只听到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意,“你凭什么如此肯定我会做你的世子妃?这天下不止你一个有权有势的人!” 顾陌珩听到她的话,更是抱紧了手中的苏皖凉,不让她抬头看他此时狼狈的表情,只是语气笃定的说道,“你不会想要与皇族有所牵连吧?”随后他整理好自己的面容,往后退了几步,似是嘲笑轻蔑的看着苏皖凉,“你不会不敢吧?还是你爱上我了?” 苏皖凉抬手狠狠地擦拭着嘴唇,磨出了血也不肯放过,听到顾陌珩的话,立即反驳道,“爱上你?顾世子想必已经出现幻觉了?显然是病的不轻!” 顾陌珩听道苏皖凉如此肯定的回答,眼中黯淡一闪而过,快的无人察觉,哪怕是离他最近的苏皖凉,只听顾陌珩冷静的回到,“正好我不喜欢其他女人,她们太过麻烦,你刚刚好!”我正好喜欢你,顾陌珩在心里说着后面的话! 看到苏皖凉又要否认,顾陌珩继续说道,“你好好的想一想,你还有你的弟弟需要保护,而我正好有这个权势!不要只凭一时之气错失了良机!” 苏皖凉听到顾陌珩的话,想要说出的话不知怎么的就忍住了,其实顾陌珩说的没错,衍郗和司煜马上就要去上言书院了,虽然那里的确是一视同仁,但是自古以来权利总是有用的,只要衍郗他们有令人忌惮的身份,那么无论到那种境地,动手的人总要顾忌一些。而她被皇上封为郡主,婚姻之事父亲已经做不了主,到时候定然是皇上赐婚。最隐秘的一件事是:她有预感,她本人与皇家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顾陌珩说的很对!普天之下,在大齐,她能选择的也只有他!但是普天之下,她最不想见得人就是顾陌珩!但是…… 苏皖凉想了片刻,最终只是说了一句,“顾世子容我好好的想一想!过几****会给你答复!” 没有人看见顾陌珩负在背后的手,已经紧张的握出了血,他本人都未察觉到,只听到他自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好的。”顾陌珩清楚苏皖凉的犹豫,他还需要在推一把苏皖凉,随后顾陌珩又状似好似的问道,“苏姑娘,我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充满敌意?” 苏皖凉不知道顾陌珩的用意,心里不禁提心吊胆起来,只见苏皖凉立即淡淡的回道,“没有,我们怎么会认识?”不过同时苏皖凉的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通了困扰她的问题! 这一世顾陌珩不认识她,而且很多已经与前世不同,她也已经不喜欢顾陌珩,所以上一世的悲剧一定不会再发生的!她一定会守好自己的心! 蓦然之间苏皖凉自己都毫无察觉,她的神情已经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的气息也变得鲜活起来,不在像以前那般孤独寂寥了! 顾陌珩见此亦是舒展了神情!虽然两人的想法不同,但是此刻两人的气息却出奇的一致,远远望去不可思议的和谐! 等苏皖凉反应过来时,顾陌珩早已经悄悄的离去了,周围只留下正担忧的看着她的春白三个人! 苏皖凉轻松的朝她们笑了笑,一时间谢了这世间的繁华,迷乱了这万千之物! 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她的顾陌珩更是将她的一举一动刻在了心间! 这世间最难求的是爱而不得,最难忘的却是心心念念! 第八十八章: 逍遥楼之人 苏府这边苏皖凉此时正听着青墨自责的汇报着,“姑娘,陈阁老已经去逍遥楼了。都怪我,要是我再快些,就能拦住陈阁老的车马了。都怪我。。”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不是你的原因,大概是陈阁老提前走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已经迟了……”丝画焦急的说道 苏皖凉沉思了片刻,最后开口道,“今日无论再晚,都必须去!” 随后苏皖凉整理了一番,先去了苏俊华的书房,她推开门朝苏俊华行了一礼,“父亲。今日是女儿不好,让你为难了。” 苏俊华放下手中的毛笔,搁在一旁,温和的看着苏皖凉,“今日之事是父亲让你受委屈了,你祖母的恩情自有我回报她,你无需担忧,至于苏怡她们母女必然再也不会算计你半分!” 苏皖凉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不过几息,她突然开口问道,“父亲,能告诉我原因吗?能告诉女儿你为什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俊华的神情淡了下去,负手于背,转过头看着香炉袅袅的青烟,淡淡的声音传到了苏皖凉的耳膜,“苏怡不是你祖父的孩子,这些年对她只为报你祖母的养育之恩。随你的心吧,不必顾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皖凉。”没有变,也不会变得。 苏皖凉听到苏俊华的回答,眼眸中飘过惊讶,但是他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注视着上方的苏俊华,“父亲,你这么多年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女儿想要知道,也想知道母亲的事!” 父女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苏皖凉率先打破了沉默,“女儿还要去逍遥楼,今日先告辞了。”随后便退出了房门。 苏皖凉出去之后便立刻带着春白三个人出府了,而在苏皖凉出去的那一刻,苏俊华又为苏府的管家下了命令! “你去将苏府城南的小宅整理出来,将苏怡母女的东西整理一番,送她们过去。苏府以后与她们无任何关系!” 田管家犹豫的问道,“那老夫人那边……”要知道苏怡母女可是老夫人的心头肉,他们平时那里敢得罪,万一老爷只是说一说,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必须得问清楚。 苏俊华顿了顿,又冷静的说道,“老夫人如果舍不得她们母女,就让她们一并过去,以解老夫人思念之情!” 田管家听到这话,眼睛闪过精光,立即低着头回答道,“老奴立即去办!” “嗯,你下去吧!” 而对此事还尚且不知的苏怡母女,此时两人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逍遥楼内,云集了整个京城的氏族权贵,此时都瞧着门口,等着最近京城盛传的苏皖凉现身,而陈阁老则是坐在最中间的一个桌子中!此时他正抚着胡子,对着桌子另一旁的一位中年之资的男者说道,“我家徒弟自从庆年节之后,每日都会给我送一些东西,哎……我老头子有这么个徒弟,这辈子绝对值了!” “他每日见了我都会说这么几遍,呵呵……就知道你在炫耀,我们家的那几个小子什么时候能这么有孝心就好了!” 说话的这个男子就是大齐有名的子车世家的家主:子车乾,关于他的一些盛名,最为有名的就是当年的焪山战役,他一马当先,在万千敌军中斩落对方主帅的首级,使大齐军队士气大振,自此一战扬名,更是许多年轻一代崇拜学习的对象,如果说子车乾是大齐的兵器,那么韩将军韩毅就是大齐的防线,二者缺一不可! 另一个男子也就是韩毅叹气的说道,“你们两个简直就是让我羡慕嫉妒的!我好像记得,桀小子前几天给你送了几坛子青梅酒吧,那可是苏姑娘酿制的!你看看我们家的清儿,什么时候能不让我给她收拾烂摊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哎……”显然韩毅此时念叨的就是自家的女儿韩墨清,也就是苏皖 凉念念不忘的闺友。 “呵呵……你呀你,清丫头那是活泼开朗,你这父亲一天管得太严了!”陈阁老玩笑的说着! “可不是,我也觉得清丫头多可爱。还总是给我送些东西!”只听到一个女子笑呵呵的声音。 要说起这个女子,那她就是大齐的另一个传奇,文祯公主,秦弋歌!先帝的亲妹妹,一生未嫁,只是辅佐先帝,平两度叛乱,改变女子地位,让女子历选家主成为可能!当今陛下更是敬重她! 听到这几个人的交谈,其他的人早已是激动万分,更是对一会的拜师期盼不已! 只是此时刚进门的莫夕瑶却做了一个让全场寂静哗然的动作! 只见她跪在陈阁老几步之外,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说道,“我表姐她因为劳累了祖母,已经不能来了,我可代姐姐拜师!” 说完之后,整个逍遥楼静了下来! 陈阁老看到莫夕瑶,眼里闪过厌烦,他最讨厌的就是虚伪算计的人!而这个女孩陷害的可是她的亲表姐!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话出口就等于毁了苏皖凉的名声吗?不,这个叫莫夕瑶的女孩知道! 突然笑呵呵的声音响起,只见文祯公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叫什么?” “我是苏府的莫夕瑶,是皖凉的表妹!”莫夕瑶以为文祯公主看好她,急忙的开口说了出来! “表妹啊?这关系似乎不近呀?你的眼睛不干净!”文祯公主厉声说了一句! 莫夕瑶乍然一听,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文祯公主! 随即就听见子车乾叫了逍遥楼的护卫,核查莫夕瑶这个人! 莫夕瑶见此,正准备挣扎出声! “苏皖凉来迟,向再坐各位谢罪!还请各位见谅!” 只听到这一声清冷的声音响彻逍遥楼,一瞬间平息了众人心间的躁动!让人无端的感觉到清凉而又美好! 而文祯公主听到这个声音,眼中亮光一闪而过!陈阁老和子车乾、韩毅几人听到后皆是不约而同的笑开了! 第八十九章: 拜师之礼 伴随着声音穿彻逍遥楼的苏皖凉随后便走了进来,只见她神情不卑不亢,淡然的站在那里,任由众人打量。 莫夕瑶看到苏皖凉突然出现在逍遥楼,质问的口气喷薄而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家里照顾祖母吗?” 苏皖凉笑吟吟的反驳了莫夕瑶的话,“今日是我的拜师宴,表妹莫不是记错了?不过我来时,祖母说想念你了,已经吩咐人过来请你了。看来表妹要先回去了!” “你……”莫夕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府的护卫以及逍遥楼的侍者“请”了出去。不少人心里此刻都明白了,看来莫夕瑶的美名也是平日里装模作样得来的。因此不少人面上浮现了不屑之色。 苏皖凉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名声,她要的是快意恩仇,逍遥自在的活着。而对于伤害她的人,苏皖凉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而是会让那个人看着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毁掉,更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的活着! 而此时在上方的文祯公主几人也在观察着苏皖凉,对于她从容不迫,恩怨分明的态度很是满意! 只听文祯公主问道,“你可知你今日是你的拜师宴?” “知。” “自古以来,断断没有如此让师父等徒弟的拜师之礼。” 文祯公主看到陈阁老阻止她的眼神,轻微的朝陈阁老笑了笑,示意他不要着急,她只是试一试苏皖凉,并不会有什么。其实从莫夕瑶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更何况还是大齐数一数二的权贵之人,又怎么会相信莫夕瑶的三言两语呢,只是文祯公主还是想要知道苏皖凉的心性,因为这关系到他们几个人以后对苏皖凉的态度! 逍遥楼的众人听到文祯公主的话,都目光灼灼看着苏皖凉,想知道她的回答,而在逍遥楼内的韩墨清,以及何珵浩都在心里为苏皖凉暗暗着急。 苏皖凉淡漠了神情,目光澄澈而又淡然,只是真诚的望着上方的陈阁老,“让师父为我劳累,是皖凉的错!” 简单而又干脆的认下错误,没有一点的推脱,或者抱怨,不曾解释半分,文祯公主看着苏皖凉,她却不知她的眼睛里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甚少出现的慈爱,周身的气息也温和平静了下来,而韩毅、子车乾也赞赏的看着苏皖凉。 至于陈阁老更不必说了,他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笑容满面,整个人喜不自胜! 逍遥楼的一些人充满了迷惑,不明白为什么苏皖凉这般干脆的认错,陈阁老还会这样的高兴,而文祯公主几人对苏皖凉态度反而更好了!不过聪明的人一想便知道其中的原因了! 文祯公主等人都是大齐位高权重的权贵,他们骨子里都带着将士的热血,还有就是对于大齐无人可及的责任感,在他们面前如果推卸责任只会让文祯公主等人反感!苏皖凉来迟了就是来迟了,不管其他原因,只有这个结果而已!所以苏皖凉干脆的认错,反而会让文祯公主几人对她有所好感,而苏皖凉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这是最优秀的回答,也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时文祯公主饶有兴趣的再问了一句,“为何来迟了?” 苏皖凉俏皮的眨了眨眼,放肆的笑了起来,眼角似乎有泪滴滑落,转瞬即逝,谁也没有注意到,只听她坦然无惧的说道,“家有恶鬼,我驱鬼去了!” “哦?结果如何?” “我让她们自食恶果,哪知报应太多,一不小心灰飞烟灭了。” “哈哈……苏皖凉啊苏皖凉,如果不是陈阁老先收你为徒,我秦弋歌定然会收你为徒,有你这个徒弟,死也瞑目了!”文祯公主为苏皖凉说出了如此高的评价,这足以使苏皖凉傲视同一辈的年轻人了! 陈阁老听到此话,急忙出声,“你可不能抢我的徒弟啊!” 文祯公主听此,哭笑不得,“你放心吧,你运气好!这丫头对我的胃口,有委屈了可以过来找我!”这话说出来,就等于再为苏皖凉撑腰了! “那倒是可以。”陈阁老笑着说道 苏皖凉静静地听着几人的谈话,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或者喜悦,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平静的! 宠辱不惊,不慕权贵,不起贪念,如此风采,不愧是我的徒弟!陈阁老见此不时的摸着胡子,不时的点头! 只见他双手负背,面容严肃而又庄重,目光犀利而又温和,他看着苏皖凉,问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苏皖凉同样严肃冷静的回道,“苏皖凉愿意!” 随后苏皖凉双膝跪倒,重生之后,她不曾跪拜过任何人,行大礼参拜,“苏皖凉拜见师父!” “苏皖凉,你可知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知。” “苏皖凉,凡是我的传人必须信守两个诫言,破一不可!” “还请师父授道。” 陈阁老道,“一是:重情绝不痴情,免得伤人伤自,不可挽回!二是:心有清明,先天下苍生,不得妄改!” 陈阁老顿了顿,想到第一次见到苏皖凉时,她眼里的苍凉荒芜,不禁叹了口气,“你可能做到?” “做不到。”苏皖凉就算拜了陈阁老为师,但是也没有肩济天下的想法,她只想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其他的苏皖凉没有力气,何况那也不是她该想的!但是……“苏皖凉会尽力而为,做到问心无愧!” “尽力而为,好一个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你比我看得通透!。皖凉,你起身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陈继贤的徒弟!” “嗯。”苏皖凉起身后端起桌上的酒壶,为陈阁老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师父请用!” 陈阁老饮了酒之后,笑容满面的为苏皖凉介绍了文祯公主几人,苏皖凉一一见了礼,随后陈阁老笑意的说道,“你去找他们吧,我看见墨清那丫头都瞅了好久了,呵呵……” 在座的几位听到这话都笑了,苏皖凉亦是笑意盈盈! 今日过后,大齐同一代的年轻一辈再无人可超越苏皖凉! 第九十章: 朋友之谊 陈阁老几人在逍遥楼里聊了一会,便相继离去了,他们也知道,他们一直在场,反而会惹得那些小辈们不好放开,所以也就笑了笑走了,只是陈阁老离去的时候将自己的护卫留下了一些给苏皖凉。吩咐说是护送苏皖凉回去。 苏皖凉听到这些话,不禁笑了笑,还未说话,一旁的韩墨清倒是开口状似不平的说道,“有师父果然好,我也要拜个师父疼我。” 何珵浩听此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你呀,算了吧,恐怕没人能管得了你!再说了,长公主,陈阁老他们那个平日里不疼你。” 韩墨清见此愤愤的瞪着何珵浩,“你是不是一天不拆我的台就心里不舒服。你简直自己找打!”说着就举起手朝何珵浩身上招呼过去了。 苏皖凉见到两人耍宝,就不可自抑的笑出了声,“哈哈…你们两个…” 在这两个人跟前,苏皖凉从来都是轻松愉快的,这是她前世就明白的,因为这两个人永远也不会背叛她,而她在他们面前也同样不需要伪装! 韩墨清两人听到苏皖凉的笑声,莫名的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韩墨清憋着嘴,道,“这次就看在皖凉的面子上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哼……”握了握拳头威胁的瞅着何珵浩。 哪知何珵浩只是傻笑着,不说话,反而让看他的韩墨清生了一肚子闷气。 苏皖凉对于这种结果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并没有感到诧异,只是止住笑声,安慰韩墨清道,“你呀,明知道珵浩没有别的意思,干嘛还生那么多的闷气。” 说完不禁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开口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们送你吧。”何珵浩突然站出来提议道。 苏皖凉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眸闪了闪,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三个人并肩走在一起,逍遥楼的其他人看见,都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让了让,几个人的气场太过和谐,让人无法插入其中,只能看着他们,直至三人消失在逍遥楼。 苏皖凉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与他们一起走着,只见此时何珵浩感激的声音传来,“舍弟的事多谢苏姑娘提醒,阖家上下没齿难忘!” 苏皖凉听到之后,只是看着远方,低喃出声,“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这一世,她和何珵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苏姑娘说什么?” 苏皖凉惊醒,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不必记在心上,”说着扭头看着何珵浩,笑着问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谊,不需回报。” 何珵浩听此,惊讶的表情浮现,不过立即真诚的说道,“对,是朋友!” “傻子一个!”韩墨清在一旁见到如此的何珵浩嘀嘀咕咕的说着。 苏皖凉两人听此只是无奈而又宠溺看着韩墨清,彼此都笑了笑。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走到了繁华的街道,周围显得格外的寂静,也有些不太正常,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明白了意思之后,猛然望向四周,立即背靠背,以防出现偷袭,果然,四周的房顶上都出现了黑衣人。 不过几人的攻击目标都是苏皖凉,似乎不想杀她,几次动作都只是想毁了苏皖凉的容貌,虽然说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漂亮与否,但是也绝不会任由他人蓄意的毁坏!苏皖凉并不会武功,因此只能任由韩墨清两个人护着她,看着他们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苏皖凉心中的戾气又浮了出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来人很快即出现了,竟然是陈阁老的护卫和苏皖凉的贴身丫鬟春白!见到这种情况,立即往苏皖凉身边跑去,经过一番厮杀,那些黑衣人已经被陆续制住了,不过有几个见到这种情况竟然选择了自杀,剩下两个被发现的及时,并没有得逞!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几个护卫中出来一人,朝苏皖凉躬身行礼道,“是阁老让属下等远远跟着少主,随时保护少主!” “嗯,我知道了!”苏皖凉沉吟了片刻,朝身后保护她的春白吩咐道,“将这两人带到府中,设法问出幕后的主人!” “是,奴婢明白!” “墨清,珵浩你们两个没事吧?是我连累你们了。”苏皖凉自责的说着 韩墨清听此,道,“我们是朋友,这不是你说的吗?又谈什么连累?” “是呀,墨清说得有理,我们是朋友!帮你绝不后悔!” 苏皖凉听到这些话,立即扭过头,眼中水波荡漾,只见她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留下来!明越着声音说道,“我苏皖凉这辈子定不负你们之情!” 韩墨清、何珵浩、苏皖凉三人彼此看着对方,哈哈的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又重叠了上一世的那一幕!铭刻依旧,不改初衷!这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命运! 而这时定国侯府,有一名暗卫正在给练剑的顾陌珩说着今日在逍遥楼发生的事,不料,突然顾青突然出现,向着顾陌珩禀报道,“世子,属下刚刚得知,苏小姐在回府的途中遇刺了,陈府的护卫及时赶到,她们已经安全了!” 只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应声而倒,而顾陌珩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了顾青的面前,厉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属下查得,是苏府的静姨娘。” “又是苏府的人!该死,她在那里一点也不好!”顾陌珩沉沉的说道! 顾青见此悄悄地退了下去,只是出了花园的才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亵衣竟然湿透了!不禁叹了口气,“世子的武功是越发的精进了!”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着急?”一旁突然出现的顾沉好奇的问道 顾青听此,捂着下巴贱兮兮的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帮着世子,尽早得到美人心,让世子赶紧把苏姑娘娶回来,我敢保证,世子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可怕了!” 顾沉听到这个回答,诡异的沉默了!破天荒的认同了顾青的做法! 第九十一章: 苏怡母女被逐 苏府, 在苏皖凉与韩墨清、何珵浩走到苏府的时候,却看见苏怡正气势汹汹的与管家争论着什么,莫夕瑶则是一副泪雨盈盈,不敢置信的站在一旁。 韩墨清对莫夕瑶没有好感,语气厌恶的说道,“假惺惺!” 何珵浩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的笑意,只有无边的冷漠!他所有的“傻笑”都是给他所在乎的人的!其他的人还没有资格! 苏皖凉见此淡漠了气息,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却没有温度的笑着! 后面的下属见此,急忙走上前来,“少主,我等可以清除她们!” 苏皖凉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清除”是为何意,无非就是送进牢里,或者好好的教训一番,但是她呢,苏皖凉淡淡的笑了笑,下属见此突然感觉浑身冰冷,苏皖凉温柔的说道,“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我的好表妹还没有“好好享受”我为她准备的生活呢!” 那人头皮发麻的回道,“是,属下明白。”急忙退到了苏皖凉身后。 莫夕瑶此时心里很气愤,没想到去了一趟逍遥楼,回来竟然发现她们的东西居然被收拾出来放到了苏府的门口,管家竟然只给了他们一张地契,而且还告诉他们,苏府以后与她们无关,她和她娘在这里理论了半天,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田管家硬是不放他们进去,只用“奉命行事”四个字打发她们! “我们不相信舅舅会如此绝情,一定是舅舅误会了,或者哪个狗奴才乱说的,我们要进去亲自见一见舅舅!当面给舅舅解释清楚!” “大哥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我要见母亲,你们这些奴才竟然敢如此对我,还不快放我进去!”苏怡面色狰狞,口不择言的撒泼说道 只见田管家听此,只是眼睛不眨,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莫夫人,莫姑娘,这里没有你说的亲戚!我们苏府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你……”苏怡听到田管家的毫无波动的回答,心口气的发晕,险些昏了过去。 莫夕瑶听到这话,急忙上山扶住被气的身形不稳的苏怡,正当她焦乱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看着她们的苏皖凉,眼中充着喜色,心中算计浮出,不过莫夕瑶却没看见苏皖凉脸上的嘲讽之意,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一会的所作所为! 莫夕瑶眸底闪过一丝阴寒恨意,随既脸上堆出柔和温婉的笑意,柔弱万分的哭泣着说道,“表姐,你一定要为表妹做主,这些奴才竟然说舅舅要赶我们出苏府,明明舅舅那么慈爱温和,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和母亲两个人又能到哪里去?”一副强压着委屈的样子,脸上露出柔柔的笑,只是微红的眼眶是眼里强忍着的悲意让她看起来更让人怜惜,反倒是面色清冷的苏皖凉像是欺负了她们似得! 如果苏皖凉替莫夕瑶说了话,那么就是否定了苏俊华的决定,她与苏俊华的父女关系就会出现隔阂,更重要的是府中的下人也会认为她是非不分,多半会心中不服。而她若不替莫夕瑶说话,那么就如莫夕瑶说得,苏俊华平时多是温和儒雅,如此对待她们母女,必定会在百姓心里面留下薄情寡恩的印象,而别人也会认为苏皖凉冷血无情,日后名誉也会毁于一旦! 苏皖凉听此不禁文雅一笑,步步生莲却又姿态优雅的走到苏府门前几步远处,周围的人不自觉的被她的身影吸引,哪怕她没有倾城的容貌,仅仅是那种无人可以比拟的气质就已经超出了太多! “表妹,其实我今天并不想把事情的真想说出来,但是我绝不能让你这般污蔑父亲!” 就凭着苏皖凉刚才的风姿,大部分人心里的怀疑已经去了大半,人家苏家大小姐如此风华绝代,苏府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 其余众人也不再指责苏皖凉,反而全看向莫夕瑶,许多人眼里多了几分怀疑。 就在这时,只听见苏皖凉不疾不徐的说道,“今日祖母病重,她老人家想念你与姑母,可是,表妹虽然我知道平日里父亲对我们一视同仁,但是拜陈阁老为师,那是陛下的圣旨,你怎么敢冒用的名字去呢?难道你想将整个苏府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吗?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父亲多年来对你的疼爱,你怎么忍心!?更何况那是我的老师,其他的如果我可以让的都给你了,师父我绝对不会让!” 不就是此演戏吗?谁不会?哼…… 苏皖凉直接就将不孝的名声寇在了莫夕瑶的身上,而且说法更是上升到了皇室的尊严,以及朝廷的律法之上!莫夕瑶哪里知道这些,于是心里害怕起来,眼色也闪烁不定! 众人听到此话,再看看莫夕瑶母女心虚尴尬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谁对说错呢? 想到之前跟人一起冤枉了这位千金,众人顿时义愤填膺起来,目标一致对上莫夕瑶和苏怡,这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莫夕瑶这时候只能咬牙受着,她素来心机沉深,知道今天落了下乘,这时候绝不能发火,所以仿佛没有听到众人话中的含意,只能强笑着说道,“是妹妹的错!” 莫夕瑶如果死不承认这件事,那么闹上公堂,在逍遥楼的众人都可以作证,只会落得成为满城笑话,而且什么也得不到!更甚者抗旨不尊,污蔑官员那可都是大罪!但是如果她承认了,那么莫夕瑶从此以后在京城再无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听到众人的叫骂声,苏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莫夕瑶拉着匆忙跑了,但是临走时却不忘从管家手里夺走那张地契! 苏皖凉见此,嘲讽的笑了笑,所以说啊,“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不过,她更想看到一个满腹利益的坏人从云端跌落下来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第九十一章: 沈润卿的痛 苏府门前的闹剧才刚收场,苏皖凉今天经历了这么多,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韩墨清看见之后,走上前来,道,“我们回去了,你神色不太好,注意身体!” 苏皖凉看到韩墨清眼中的担忧的神色,莞尔一笑,“嗯,我知道了。” 苏皖凉不经意间发现何珵浩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轻轻的开口问道,“珵浩有什么事吗?” 何珵浩听到,不好意思的说道,“上一次我在谢府发现了庶弟何云伟,但是却没有证据,禀报父亲之后,虽然处置了他,但是我心里面总是很不安,好像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风筝之所以飞的高,有串绳的线,最关键的还是掌线的人!” 何珵浩听到苏皖凉蕴含深意的话,仔细一想,脸色有些许的苍白,虽然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是他此时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理解的苏皖凉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如果庶弟何云伟是探路的风筝,那么他现在抓住的谢府以及府中的秋姨娘也只是被人掌控的线,而真正的幕后之人还隐藏在暗处!如此一想,何珵浩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庆幸的看着苏皖凉,道,“我明白了,如果线一直断的话,那么放风筝的人也会不耐烦吧!”何珵浩暗示着苏皖凉,深藏的意思是说,如果幕后之人安排在何府的眼线一直断的话,那么难免因为急躁会露出什么马脚。只需要一直盯着他们就是了! 苏皖凉显然明白了何珵浩的意思,于是默契的笑了笑,道:“何公子所言极是!皖凉佩服!” 韩墨清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只是一直凝神听着,等到何珵浩催促她时,她抬眼珍重的看着苏皖凉,道,“阿皖,他们如果要害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如果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们,我和阿浩会一直现在你身边的!”她府里只有爹娘,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些大家族里面的肮脏算计,只是平日里大大咧咧,不太注意罢了。 “嗯,我一直都知道的。”随后温暖的朝他们笑了笑。 苏府的这些事告一段落,而此时清湮寺的一间佛堂小屋里,正隐约的传来“咳咳”的声音,离得近了,才能仔细看见,一位白衣的公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躺在屋里的软席上,屋中依然是烧着火龙,暖炉也随处可见,很是暖和。 而一旁一位黑衣的侍卫正在汇报这什么,那白衣男子听着不时的皱着眉,又松开,一会又隐约的浮出一些笑意。就算不知情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不一会听到那个黑子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信纸,一动不动。 “念完了吗?”声音带着惆怅和不舍。 “是,公子!” 赫然听见这两个人的声音,再看一看容貌,就会知道这就是在庆年节逍遥楼宴会上赠与苏皖凉桯篈琴的沈润卿,还有另一个人就是沈润卿的护卫穆羽。 “公子,丝画那边已经决定向苏小姐坦白了,但是她不会透露我们。” “嗯,我知道。” 穆羽实在不愿看到沈润卿痛苦伤感的神色,不可抑制心里的冲动,脱口而出,“公子,您既然喜欢苏小姐,为什么向她说明了呢?苏小姐她不会嫌弃您的病!” 屋内一瞬间静极了。外面风吹的声音也清晰可见! 过了好久,就在穆羽以为公子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了沈润卿比任何时候都寂寥空洞的声音, “我不能给她幸福,那便是罪过,哪怕她对我从不嫌弃,我也不能面对我自己!她那么美好,需要的是一个真正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而不是我!” “主子,你也很优秀!苏小姐她……” “她若与我扯上关系,我的处境只会害了她!” 穆羽听到沈润卿的回答,最后张张嘴,没有吐出半个字。只能悲愤的低着头不吭气了!他怨老天不公,公子那么优秀的人,为什么从小就没有平静过,还让他遭遇那么一对父母,现在更是得了这样难以医治的重病!想起那个老大夫说他家公子只能活到而立之年,他就一肚子火气! 等穆正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外一脸愤恨的穆羽,将他叫到一旁,惊讶的开口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穆羽很快将刚刚在屋里发生的事给穆正说了一遍,又忍不住开口说道, “老天爷难道不长眼吗?公子这么风华无双的人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穆正听到叹了口气,嘱咐的说道: “以后不要在公子跟前说这些话了,其实公子这么说,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公子还是心里喜欢苏姑娘,只不过压着?” “嗯,公子怕是想到了他的病!” “那咱们还要不要留心苏姑娘的动向了?” “还是让丝画定时汇报一下,然后咱们可以“不小心”的让公子知道!” “嘿嘿……你这个主意好!这样公子也会有一些牵挂了!对他的身体也好!” “嗯。” 这两个下属正在为沈润卿绞尽脑汁,而屋里的沈润卿也是从始至终毫无睡意,只是睁着眼望着头顶的佛家壁画,眼前却是浮现出他与苏皖凉每一次见面的场景,清晰深刻! 沈润卿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的确定,对于苏皖凉,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忘不了,也不会忘! 蓦然想起儿时母亲清醒时,异常悲伤的话, “卿儿,你要记住,秦家的血脉注定了这一辈子只爱一人,所以你一定要慎重!不要像娘一样。” “娘,我虽看不见她,但是我的心是暖的,她是一个值得我爱一辈子的人!娘,孩儿比你幸运!”沈润卿坚定而又不悔的说道。 若是轰轰烈烈的牺牲是所谓的刻骨铭心;那么陪伴的细水长流就是岁月最温暖的长情。 若干年后,苏皖凉常常在想,佛家古寺,清水禅心,但是她这一辈子唯独愧对了他!且永远没有办法偿还! 第九十三章: 静姨娘范家 苏皖凉偏爱在坐在窗边,望着清澈的天空整理前生的记忆,前生她不过活了短短二十年,一心都放在顾陌珩身上,但天下大事都是她所经历过的,不说皇上如何,单是如今发生的这些事就足够她身心疲累了,就如阿染所说的那样吧,人总是都有欲望的,那便随时会有算计。 苏皖凉探着身子,手指轻轻的露出,伸手慢慢的接着空中飘落的梅花,神情忧伤而又寂寞。 女孩安静的坐在窗前,认真的看着外面的庭院,残阳洒在她姣好的侧脸上,长如碟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眸子纯净而美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青墨无意中回头便看的有些出神,只道自家姑娘真是人间难得的绝色,安静时清润柔和,如同一幅静谧的山水画,发起狠的时候,却又有一种凌厉飞扬的妩媚,所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应当就说的是苏皖凉这样的女子。 不过青墨还是到底上前将窗户关了些,虽然说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冷了,但是到底温度还是低了些,于是她一边推一边说道,“姑娘,天气还是冷了些,外面起风了,您这样容易着凉。” 苏皖凉无奈的做好了身子,看着眼前不停的嘱咐的青墨,不禁温暖而又好笑的说道,“你呀,越来越像小管家婆了。呵呵……” 青墨听到她家姑娘如此话语,已经有了抵抗力,于是状似为难的说道,“万一丝画姐姐回来也为小姐把脉,到时候嘱咐小姐喝一碗姜汤那怎么办?” 苏皖凉听到,立即义正言辞的开口道,“你说得对,吹冷风不好。”还不时的点着头。 青墨见此心里偷偷的笑了,她们几个自从上次小姐得病都知道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小姐不喜欢喝姜汤。呵呵…… 主仆两个人在屋子里相处的其乐融融,连在外面的人都能感受的到里面的温暖如春。 过了一会,春白与丝画都回来了。 进了屋中首先春白一如既往的先开口禀报, “姑娘,奴婢已经问出来了,今天的黑衣人是静姨娘身边的流翠找来的。” “她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种门道?”苏皖凉疑惑的问道。 站在一边听着的青墨与丝画同样惊讶万分,不敢相信。静姨娘是整个苏府里最默默无闻的一位人了,不争不抢,也没闹出什么事,平日里对下人也比较亲切,所以像这种雇凶杀人的事,她们都没有怀疑到静姨娘身上! 难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 春白对此并无感觉,在苏府里,她除了对苏皖凉还有青墨这两个人有些情绪外,其他的人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见她木着脸继续回道,“是静姨娘的家里人找的渠道。” “呵……没想到啊,看来范府已经不想安定了!竟然也开始蠢蠢欲动,妄想分一杯羹了。”苏皖凉讽刺的出声嘲笑道。 静姨娘名叫范淑贤,是范家的嫡出二女儿,说来范家倒也可笑,不把嫡出的女儿当一回事,凡是庶出的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皆是进了世家里面成了妾室,自以为有了强大的靠山,结果不出两年,陆陆续续都死了。到头来也只剩下静姨娘这个人,还有就是在安阳侯府里面的侧室,也就是范家的嫡出大女儿范思琪,不过范家是京城里的笑话,几乎人人都知道当年的丑事,不过,不知道当初她父亲是如何娶了静姨娘当妾室的? “这杀千刀的静姨娘,没想到平时看着安安静静的,竟然在背后算计姑娘,真是可恶!”只见青墨脸色不好,义愤填膺的说着! 丝画见此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姑娘打算怎么处理?” “丝画,你什么时候见到你家姑娘有借没有还的?”苏皖凉道。 “这个…。姑娘最不喜欢牵扯旁人,奴婢是怕您……。”丝画摇头,当初夫人在世的时候,自家姑娘还是很喜欢花儿草儿的,自从夫人过世后,自家姑娘每日生活已经是十分艰辛,更没有心情风花雪月了。 “怕我心软吗?呵……。”苏皖凉淡淡道:“心软这种感情也是分人的,其他的人还没有资格!。” 苏皖凉一边不紧不慢的看着外面,一边道:“世上万事万物都要付出代价的,今日她设计毁我容貌,日后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必然比今日更多。只是眼下还看不见罢了。” 这话听着不明不白,丝画听不懂,青墨也是一脸的懵懂,两人俱是十分困惑。青墨开口道:“姑娘话里的意思是静姨娘她马上就会遭报应?”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未卜先知。”苏皖凉淡淡道。她语气极轻,丝画和青墨却觉得声音里含着几分莫名的冷意,令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自始至终也只有春白脸上毫无惊诧之情,只是听到苏皖凉的话时,眼中划过一道光芒,显然也是知道些什么。 丝画见到苏皖凉对此不多说什么了,也开始像苏皖凉说她近几日调查的事,“姑娘,近几日老爷的厨房的一些菜里面发现了“缠梦”;咱们院子里的小厨房也发现了“湘怜”。少爷那边……”丝画有些犹豫。 听到衍郗与司煜那边的事,苏皖凉格外的上心,“怎么了?” 丝画顿了顿说出了她的猜测和怀疑,“少爷那边没有出事,只是那边高像有个医术的高手,隐隐还在我之上,只是我没有查到人。” 苏皖凉听此,额头不禁跳了跳,只能沉住气低声说道,“嗯,我知道了,父亲那边你尽快将你底下的那个人培养出来,以后主要负责父亲的膳食,不得有失!归云居的厨房就交给你来把关!” 丝画听到郑重的答应到,“是,姑娘!” 苏皖凉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口推开了些许,看着斜对面的墨轩阁,又想到苏俊华的嘱咐,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衍郗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有人保护,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皖凉心里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 这一次真的是风起云涌再难相辩了。 第九十四章: 前奏 月色如钩,夜暮沉沉,冷风将荒芜后院中的树枝吹得飒飒作响,寒鸦栖息在树枝高头,啊啊叫两声,扇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中。 只见此时的丝画向苏皖凉汇报完之后,突然神情坚决的跪在地上,苏皖凉见此惊讶的出声,“你这是干什么?难道遇到什么困难了?” 站在一边的青墨疑惑的看着冒然跪在地上的丝画,“丝画姐姐,你怎么跪在地上?你……” 春白拉了拉青墨的衣袖,低低的摇了摇头,制止她继续询问下去。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半响,只见端起身丝画正视的看着苏皖凉,鼓起勇气低声的说道,“姑娘,奴婢没有爹娘,是被别人捡回去的。”丝画不想让苏皖凉知道那么多黑暗不堪的事情,于是思考了片刻,委婉的继续说着,“也是那人教会了奴婢医术,最后被派过来保护姑娘。” 她不由得抬起头看着床上的人,烛光昏暗,床上的女孩子接过春白递来的热茶,茶水升起的袅袅雾气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看不清楚什么表情,只长长低垂的睫毛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竟美丽的出奇。 丝画恍恍惚惚听到苏皖凉平淡无痕的声音,“我知道。” “我知道……姑娘知道。”丝画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那里淡然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沈润卿派她来时对她最后说的话,“如果她发现了你,你便如实相告,不必隐瞒了。毕竟时间也不会太长的。”难道那时主子已经知道姑娘会发现她,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苏皖凉的问话惊醒了丝画出神的想象,只听苏皖凉清淡的声音问着,“你只需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是沈公子。” “沈府嫡长子,已逝大公主的儿子沈润卿?” “是。” “嗯,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小姐不怪我?毕竟奴婢欺骗了您。” 苏皖凉笑道,“你可有做伤害我的事?” “没有!”丝画想也不想立刻回道。 “那你出了传递我的信息?可还做了其他的事?” “没有!” “我并非不通人情,他既救了你,那你没有跟从我之前为他做事无可厚非,我无法勉强你,但是,今日你既然向我坦白,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呢?” “是,从此以后奴婢只为小姐,绝不背叛!” “那边起来吧。”苏皖凉走上前去弯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丝画。 随即她看着屋内的春白,丝画,青墨,淡然却又严肃的开口说道,“从今日起,我不希望从你们嘴里传出任何关于归云居与我的消息,明白吗?” 三人低头齐声应道,“是。” 苏皖凉含笑的声音传来,听到的三人一愣,下意识去看苏皖凉,却见女孩子又慢慢的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挺直的鼻梁下,抿过茶水的嘴唇红润润的,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转身已经朝内室走去了,只见她走了几步,转过身子,问着春白,“让你打听的人怎么样了?” “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在城北绥街那里没有一个叫含冬的女子。” “是吗?”苏皖凉的身子映在阴影处,看不清她的表情和面容,只隐隐的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低落。不开心的感觉。 “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你的能力我知道。”春白调查的时都是已经是经过多次核查之后才会禀报给苏皖凉的,所以苏皖凉知道,那定然是含冬真的不在那里。 “丝画,青墨,你们这些天多留意浅香苑和妍华苑,对了,还要注意一下那个薛蔓琳薛姨娘的院子。” “奴婢遵命。” “行了,都去休息吧。”随后苏皖凉转过身进去了。 清晨庭院的空气极好,灰翅膀的雀儿站在树枝高头啄食,昨夜有些雾气,日光显得愈发澄净,草木披着薄薄的雾霜,新年到来的的气氛十分浓厚。 苏皖凉用了早膳之后就一直坐在屋子里看书。 远远就听见青墨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姑娘,你看放在书房里的茶梅开花了……” 说着手里面捧着那盆茶梅花走了进来。 苏皖凉见此淡淡一笑,花儿草儿无非就是争个颜色好看罢了,前一世时,她在定远侯府也曾见过满树的梨花,不只梨花,还有牡丹,睡莲,月季,侯府里繁花似锦,唯独没有她喜欢的梅花,一直以为是顾陌珩不知道或者是忘了,她总认为她是有时间的,可惜直到最后所有的景色只有一人欣赏,“呵……苏皖凉,你该是有愚蠢!才没有发现呢!”后来她以为有个人能和她一起看花开花落,直到死亡之时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的离殇。 就像她的一生一般,看着光鲜亮丽,腐朽的时候却连容身之处都没有,灰飞烟灭也是她求来的,不是吗?,仅有的淡淡的香味,想必也都是苦涩无奈的。 一地花落满身离殇,说得就是上一世的她吧。 “可是,那天顾陌珩的要求……”她没有办法拒绝。 青墨发觉苏皖凉的目光有些深沉,不知在想写什么,表情却是悲哀而凉薄的,心中一惊,关心道:“姑娘?” 只是此时恰好春白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宴席的请柬,金色环绕,镌刻着龙纹,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宫”字。 苏皖凉见此,心里深处无声的传来一声悠远的叹息,“这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父亲那里是单独送了一份请柬吗?” “是。姑娘,赵公公临走时说了一句话让奴婢代为转达。” “什么话?” “赵公公说“莫停莫留,酒香醉人。”” ““莫停莫留,酒香醉人”吗?……恐怕是“罪人”吧!” 苏皖凉静默了片刻,不久后吩咐道,“宫宴那天丝画与春白一同随我进宫,青墨守着归云居,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状况!我会给墨轩阁与这里各留两个暗卫!如果出事,切莫轻举妄动。对方若是人多,只管逃命,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春白听此,抬头出声说道,“姑娘,你觉得那天府里会有危险?” “嗯,只怕那天谁也不会轻松!”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的准备一下,以不变应万变!” “是。” 空气中没有因为春日的到来增添暖意,反而整个京城因为天辰宫宴变得莫测难定起来。 第九十五章: 风云已起 定远侯府,顾家别院,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景色清幽雅致,亭台楼阁建筑风格有别于大齐世家贵族的奢华,彰显清贵礼乐传家的百年贵族风范。 此时的顾陌珩在定远侯府的校场里面正与人比划着,看到不远处往这边走过来的顾青,顾陌珩停了下来。 顾青走到顾陌珩身边,将他打听的消息说给顾陌珩听,“主子,昨天赵公公给苏小姐单独下了请帖。还有就是苏小姐最近一直派春白打听一个月前带回来的那个叫含冬的丫鬟。” 顾陌珩随意的把身上的汗渍擦拭了一番,不羁的说道,“看来宫里那位心急了!” 顾青不敢答话,只能静默的站在那里。 “你去将那丫头扔到暗卫里面训练一番,找个机会让她进苏府。” 顾青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含冬是暗部的人?还是直接对苏小姐?” “暗部。” 顾青听到顾陌珩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之后,表情已经不耐烦了。于是他赶紧将顾陌珩交代的事情说了出来,“主子,暗部那边查到苏小姐这几次遇险都与苏府里的那个薛姨娘有关!” “薛姨娘?她一个后宅的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势力?” “是……”顾青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皇上。” “前几日苏小姐遇刺与范家有关,苏府里静姨娘的本家。” 顾陌珩脸上的笑容缓缓退下,手上青筋毕露,目光寒冷,冰彻! 许久,他才抬眸道:“将他们的线断了,不必避开。那两个人让她们给阿皖处理,适当的可以推动一下,不过让她们忙一忙也好。” “是”顾青知道主子是准备与皇上撕破脸皮了,不想再退让了。 “去查苏俊华的夫人云氏,我要知道当年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十三年前安王的旧事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顾陌珩凌厉的道,削薄的唇勾起,虽然带着笑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嗜血一般。 顾青听到之后心里泛起诧异,本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看顾陌珩的脸色,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的点头应是。 “听说苏府里有个表小姐,这么多时日未放出来,可真是让人不放心,你去看看,可有什么好的姻缘,给这位表小姐撮合撮合,我觉得尚书府的三少爷似乎不错,这样的‘天作之合’可不能浪费了,再怎么说,她也是阿皖的表妹。”顾陌珩道。 他现在心情不好,想着害阿皖的那几个人,只觉得一个也不能放过。 顾青听了却是暗暗心惊,不知道方才主子想起了什么?竟使得主子恨怒如此,听这意思竟是要连座了,以往主子对这些跳梁小丑从不在乎,也是想让苏小姐练手,什么时候,竟是有一个也不放过的意思了? 跟在自家主子身边日久,顾青当然知道这位主子冰冷的脸面下是怎么样一个人,事无巨细,算无遗漏,冷血无情,说的就是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在意过一个女子,直到苏小姐出现,如今已经在意到连她身边其他人也注意的程度了。 看起来,等那位主子进了府,自己和顾沉可得打起十二分的心思才行。 那位在主子的心里可不轻。 “是,小人这就去。”顾青脑海里零乱了,说话可一点不敢零乱,深吸一口气,压下头脑里的胡思乱想,恭敬的道。 也不知道这几位是怎么惹了自家未来的女主子,看起来这几位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给那丫鬟训练的事,你就让顾越去布置,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效!”顾陌珩染阴冷的道,眼底翻起一股戾气。 “是!”顾青不敢多说什么,行过礼后重新离开了校场。 顾青离开,顾陌珩看向一边的天空,眼里闪过一丝阴戾的妖娆,带着些血色,竟然敢暗算阿皖,实在不可饶恕。 而此时清湮寺中,那个寂静的院落,它的主人也是看着眼前的属下递过来的金色请帖,正难以抉择的时候,只听见一边的穆正突然说道,“公子,沈家那里大小姐派人过来询问,公子年尾是否回家?” 沈润卿没有回答,只是漠然的坐在那里,不过穆正见此又添了一句,“公子,属下打听到苏小姐那里陛下也单独派赵公公送了请帖!” 预料之中沈润卿的眼神波动几分,最终开口道,“那就去吧。” 随后他仿佛下了更大的决心,“过几日回沈府。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以后就不来了!” 穆羽,穆正两人眼中闪现了兴奋与高兴,他们清楚主子的意思,以后不来了,主子已经决定要开始实施那个计划了!不再顾忌什么了!长公主和主子的仇都可以报了! 而远在大齐边疆的西北方,一座府里同样的收到了这份“惊喜”,而在府里的主人薛城却并无高兴之意!只是看着坐在下方的几个人,举起手中刚刚送达的请帖,淡淡的问道, “你们觉得陛下此举有何用意?” 只见下方一位身穿浅灰色的年轻人桀骜不驯的嗤笑道,“他还能有什么用意?不就是想要我们回去吗?” 前方的年轻人沉吟不语,像是赞同那人的说法,不过他对面的儒雅男子淡淡的开口责备道,“薛启浩,注意你的言行!若是到了京城,你这番话可是会惹下大祸的!” 那个名叫薛启浩的男子亦是随意的应了声,不再言语了,至于有没有放在心上大概也只他知道了! 上方的中年男子再度出声,看着那个沉吟的年轻人问道,“睿轩,你觉得呢?” 那个男子没有立即表明,而是看着请帖,淡淡的说了一句,“父亲,往年并没有出现请帖!陛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我们不得不回!” “泽廷,你觉得呢?” “我同意大哥的说法。”只见那个先前斥责薛启浩的男子赞同的说道 “恐怕这次回到京城凶多吉少!”薛城略带忧虑的说道。 薛睿轩淡然的对此回了一句,“父亲,你觉得陛下如今对我们薛府还有多少情意呢?若是有,那么所谓假冒“妹妹”的事也不会发生了!” 书房里的四个大男人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眼中都出现了杀意!气氛瞬间尖锐不可阻挡! 第九十六章: 神秘的院落 苏皖凉回到屋子里躺在软椅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翻了半响,猛的坐起,带着春白,丝画两个往院内去散步,眉宇间微笼轻愁,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稍微有些头绪,却又偏偏想不起什么!, 父亲这几天有些怪异,又让自己疏离冷落衍郗,娘亲虽然是生弟弟的时候落下了病根,但是也怪不到衍郗的身上!反倒是父亲那天的表情很不寻常!而且怎么会把自己又扯进皇家的事里去了…… 父亲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跟衍郗亲近,苏皖凉觉得她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谜团里,而且越陷越深,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心中有事,索性往边角小径行去,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多,只看到两三个丫环匆匆而过,皆有礼的行了一礼退去,府里的人早被管家又训了规矩,见她身形气度,自然知道这位是大小姐本人,哪敢怠慢。依稀记得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只是不管什么时候这里永远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她知道,这里是娘的住所,或者说曾经是娘的住所,她七岁以前娘一直住在这里,而后才搬到另外的地方,这是娘曾经跟自己说起过的事,记忆中娘还曾经跟她说过什么……但那时太小,或者说太不在意,现在不但想不起来,而且连这里的一些景色也快忘记了! 肯定有什么,父亲的表现,老夫人的表现,娘无法说明的死因,都说明娘身上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或者进去就可以揭开娘身上的迷雾。 “春白,进去把门打开!”脑海中嗡嗡作响,她听见自己淡冷的声音。 门口的锁上泛黄生绣,门外虽然处理干净,但是里面却没有那么精细。心跳的狂乱,手指微颤的抚上墙角的一株绿蔓植物!周围越发显得凄静,荒凉,没有人声。 春白身子一闪,快速的从门上翻进,又从里面把半扇院门卸在一边,苏皖凉带着丝画从卸开的半偏处进了门。 “姑娘,奴婢先进去清理一下,然后您再进。”丝画不放心的挡在苏皖凉身前,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看出苏皖凉眼中的谨慎,知道这个地方必是姑娘重视的,所以没有阻挡,但又实在不放心。 “没事,我就看看,这里娘曾经住过……”透过破的漏风的帘子,苏皖凉的目光落在那只宽大的案几处,一些零星的片段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伸手推开丝画,苏皖凉坚定的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面没有一丝灰尘,桌子床榻干净整洁,只是一些物品已经泛旧了,但是并没有被替换掉,想必也就是父亲吩咐的了。 窗口,从窗口往外望去,远远的望有一段红砖青瓦的墙角,还可以看到墙上一角窗户。 其他再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 但是苏皖凉就是觉得她似乎遗落了什么没有找到!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会小少爷还说不定找您。”丝画不安的道,莫名的觉得这里很是诡异。 “无碍,我再看看就走。”苏皖凉轻柔的道,转过身子往边上走,跟在她身上的春白身子一闪也到了窗门口。 “小姐,那边窗口的是薛姨娘的院子。”春白忽然望着窗外道。 “薛姨娘?从这里望出去的是薛姨娘的院子?”心里有什么东西滑过,苏皖凉猛的停住,愕然回首。 “是的,刚看到有人从那角窗前走过。”春白又仔细的张望了一下,肯定的道。 丝画也转回身来,望向窗外,她的眼劲没春白那么好,但是这几天打听一些事,非常确定那就是薛姨娘的院子,点头道:“的确是薛姨娘的院落,想不到我们院子后面还有这么一个院子,以前还以为夫人住的院子后面己没什么了。” 这句话提醒了苏皖凉,她现在住的就是归云居的院子,也曾经无聊时望向窗外,可从来不曾发现过凌月阁后面还有有这么一个院子,而且竟然是薛姨娘的院落。 薛姨娘所住的园子为什么会在那里!! 带着疑惑苏皖凉仔细的查看了这个园子,没有任何痕迹。 几个人又在院子里转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随既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九十七章: 大周南疆 与大齐比邻的大周御书房内, 大周皇上李严此时亦是拿着大齐使者送过来的宴席请帖,双眼幽深,不知在在想着什么,只见旁边侍候的宫人都噤声不言,而他的贴身高公公行动之间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这位帝王什么。 只见那个一直高深莫测,不发一言的帝王毫无预测的出声,“自从那件事过去,现在也已经有七年了吧?他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她也已经不在了!” 整个大殿的人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了,无边的压力从帝王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令人臣服却又感到卑微。而他本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 只听到上方轻飘飘的吩咐道,“召见大皇子进宫!” “是。”高公公已经领旨而去了。 却见那帝王只是呆愣的看着一处,一动也不动了,恍然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而另一方天地,南疆 此时的云锡梵正静坐着,等待着上首的一对男女决定。 但是偶尔不经意间的动作还是泄露出他内心的愉快。 透过眼帘,只能瞧见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面容轮廓同云锡梵有几分相像,而轮廓自是冷硬许多。他面上似乎也是带着笑的,乍看上去是个极易相处的人。而这位就是南疆的主人:云厉。 而与他想坐一起的女子,是云厉的夫人:风晚晴,她面容柔美,周身妩媚动人,风韵犹存,岁月似乎格外的优待于她,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时间的印记,反而更是迷惑人心。 只听到她温婉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恐怕还是需要梵儿去一趟大齐看看。” 云厉亦是赞同却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母亲说得不错,这次你代表我南疆去大齐好好的会一会我这位“老友”” 云锡梵起身对着上首的父母亦是答道,“孩儿遵命。” 风晚晴觉察到云厉似乎还有事要跟云锡梵交代,便是起身召了侍女,笑着说道,“我也累了,剩下的事你就听你父亲话。你们的事我也不掺合了。” 云厉看着自家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立即严厉的瞪着下方的云锡梵,那知云锡梵对他的变脸毫不意外,只是风轻云淡的说着,“父亲,如果让娘亲看到你这么对待她儿子,娘亲一定会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你的!” 他媳妇什么都好,唯独厨艺不行,整个府里都知道,可偏偏他舍不得他的晴儿伤心,只能每次都吃下去,哪里知道这会成为臭小子每次威胁他的法宝,虽然吃了不要紧,但是绝对不能天天吃啊。不然是会要人命的! 云厉听此,更是被气得上下起伏,“你这个臭小子,你告诉我你最近让你的人在查什么?” 云锡梵见此,也不再与自家老爹斗嘴了,于是静下来,望着上方的云厉,“父亲,我想知道当年云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厉听此,淡下表情,轻斥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你姑姑当年已经与苏府苏俊华成亲了吗?。” “我在大齐遇见了定远侯世子顾陌珩,他告诉我,我知道的并不是真相!”云锡梵看到父亲不赞同的表情,只是继续说道,“父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权知道当年发生过的事情。而且,我们没有权利要求皖凉与我们一样为南疆付出她的一切!” 看到儿子痛苦的眼神,云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对于这个问题格外的疲惫,一瞬间云锡梵错觉得看到云厉像是苍老了许多,只听到云厉怅然的说道,“这是我们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本就不愿让你们这些小辈插手其中,但是现在看来已经迟了。” 只见云厉站起身,走到云锡梵跟前,挥手道,“你跟我来。” 随后带着云锡梵出去了。 风晚晴听了侍女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婢女看着心疼,劝慰的说道,“夫人,少主他长大了!会理解你和府主的!毕竟当年的事已经发展到了那个地步,你们也是逼不得已!” 风晚晴听到,眼中充满了忧伤痛苦,“清月,当年不论到了什么地步,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我们放弃了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竭力避开,甚至不让梵儿去中原,想必当年的那个孩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妹妹她也一定在怨恨我,听了梵儿的话,那孩子一定受了很多苦!可是我们却这么多年对此不闻不问!” “可是,夫人您这些年也无能无力,我们的人根本出不了南疆!如今府里的势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等苏小姐到了南疆你好好疼她!” 如果说风晚晴这辈子最愧对的是谁,那么定然是:她的妹妹云浮梦,当真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浮梦浮梦,南柯一梦,短暂却又绚烂,南疆之人无人不晓当年那个张扬,倾城绚丽的女子,几乎遮掩了南疆的所有美丽,引得无数的男儿痴心相对,就是她也是羡慕的!如果没有那场惨剧,她一定就是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她的女儿也不会如梵儿说得那样受人欺凌! “只是,我只怕已经晚了。看梵儿的样子分明是已经对那孩子有了感情,而那孩子如果知道了一切绝不会选择和梵儿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报应,但是却应在了我孩子的身上!”风晚晴说完,眼泪说些脸庞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凄美却又伤情。 “夫人,您怎么会知道那孩子不愿意呢?听少主的说法,那孩子只是知道了一小部分,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咱们少主子那么优秀,多少女孩子倾心相对呢!”清月勉励的安慰着伤心的主子。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那孩子的性格和当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果然是父女血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不然当年也不会处境那样悲惨!”风晚晴喃喃的说着。 清月听此脸色苍白,不敢再说什么,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敢评价那人! 当年旧事鲜血淋漓,斯人不在,却依然留下来她的伤痛无奈! 大楚国都,贵妃殿内 宫人捧着请帖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幕帘里面此刻缠绵的两人,只不过一会,就听到里面出来一声虚浮无力的声音,“你去将它送到丞相府。”随即若无旁人的与那里面的女子继续翻云覆雨去了,不时的出来女子呻吟的声音。勾娆人心。 第九十八章: 冰山一角 云锡梵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他在南疆从小到大,几乎府里的各个地方都玩过了,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了这么一个美丽奢华,华贵逼人的楼阁了。而且还是建在花草之中的。 云厉没有理会儿子好奇询问的眼神,只是怀念眷恋的看着楼阁里一件一件的物品,云锡梵见此,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于是他打断了云厉的这种表情,“爹,这里是哪里呀?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云厉一看云锡梵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于是好笑的说道,“这儿就是你姑姑出嫁之前住的地方!也是皖凉她母亲留下来的!,你不是想知道吗?” “可是,这里的摆置并不符合咱们南疆的习俗。” 云厉听到之后,负手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书递给了云锡梵,“你看看。” 云锡梵翻开之后,先是惊讶,之后赞叹,随后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云厉,“父亲,这是姑姑写的?” “是。”云厉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略带笑意的回道。 “姑姑学识如此惊才绝艳,就是世间男儿也甚少有人能够与她比肩!”云锡梵赞叹无比的说道。 “是啊,”随即话锋一转,看着云锡梵问道,“如果作为帝王,梵儿你告诉我,你会怎么想?” 云锡梵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疑的说道,“比人定要为我所用,若不然,必定祸患无穷!” “可是姑姑只是女子,她绝不会做那些事!”云锡梵焦急的回道 “那若是刚好也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倾慕于她呢?……从你进到这个楼阁开始,你应该也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个阁楼的每一件物品价值连城,都不是寻常人可以拿到的!那么拥有他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可是父亲,姑姑他们没有错?如此精彩绝伦的人不是应该受到祝福的吗?怎么忍心……” ……“梵儿,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受到祝福的,你姑姑学识惊人,如果她爱上的是普通人,那不会有人说什么。但是倘若是权贵之人亦或者是……皇子,那么无论是那一方,都足够让人忌惮!” “怎么会?!” “皖凉的母亲名字叫:云浮梦,她其实并不是我的亲妹妹,而是我当年在湖边捡来的,她自小便聪慧异常,才识惊人,更是名扬南疆,浮梦的追求者甚多,只不过她一直没有心仪的人,我便一直压着她的亲事,但是十五岁那年,突然有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我很高兴!” 云厉回忆着那些被他埋藏在心里面得过去,突然脸色不好起来,但是他任然继续说道,“我还不曾打听那个人是谁,不过第二天就看到一群工匠在这里建起了楼阁,短短三天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我却找不出那人的任何信息!问你姑姑她也不曾透露半分,无奈之下,我便告诉她,如果那人想要娶亲,必须按我南疆的规矩来!” “你姑姑是女子,那时候我心里就明白,拥有那样能力的人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如果按照南疆的规矩成亲,那么他以后便只有你姑姑一人!不得纳妾!你姑姑听了很是高兴,可是……” 云厉想到这里不禁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痛苦,无奈,悲伤,恨意各种各样的情感交汇,让他无法控制自己,“那个人竟然消失了!而你姑姑却怀了他的孩子!” “那样的人应该不会逃避的!”云锡梵不知到那个男人是谁,但是就如父亲说的那般,拥有那样风华的男人不会选择逃跑! “没错,那个人没有逃,而是来到南疆在澧府的密室里闯了出来!” “澧府?就是南疆那个“生人进,死人出”的澧府?” “没错,” “那之后呢?” “随后他求娶你姑姑的事四国皆知,甚至有人开始猜测他是哪一国派来的人!却并没有查到他的任何消息!” “查不出来吗?难道不是四国的人?” “不是查不到,而是无从查起,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跟踪的人也总是在半路就消失了!渐渐的就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寻常,而后,便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开始刺杀他!” “南疆也有吗?” “南疆的硎府没有对付他,只不过……” 云锡梵讽刺的说道,“只不过将目标指向了我姑姑吧!” 云厉对此痛苦的说道,因为这才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没错,硎府以为南疆之内那人无可奈何,你姑姑说不定会就此妥协,却不知这样做招来了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难道……”云锡梵惊讶的看着云厉。 “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他个一人单枪匹马血洗了硎府!!” “南疆棂府,大周,大齐,大楚,三国大为震惊,派军压境,威逼你姑姑交出那个男子!但是那个男人却从那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云锡梵听到这里,低垂着眼睑,静静的问道,“他们是怕这样的男人若是有称帝之心,凭借他们两人的能力!到时候必然会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吧!而姑姑之所以嫁到大齐也是被逼的吧?” “没错,四国的主人都想到了!而那也是当年四国一致的决定!如今南疆这样势弱,也是当年的报应!当年你姑姑答应之后,三国便开始攻打屠杀南疆,各个府里也势微力薄!日渐不济!” “他们是怕南疆再回出一个像姑姑这样的人吧?这些年三国派兵镇压南疆,其实是用来警告姑姑的吧?当年爷爷也参与了?” 这才是令云厉无奈痛苦的地方,“是。” 就如同当年一样,他依旧不能帮她减轻任何的痛苦,只能看着自己心里珍重的女子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突然云厉听到云锡梵的询问声,“父亲当年也喜欢姑姑吗?” 云厉听到自己坚定不悔的声音,“是。” 看到自家儿子了然的神情,云厉又说了一句,“你母亲才是那个陪我走过一辈子的人!” 云锡梵听此心里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母亲才是陪着他相濡以沫的那个人!而姑姑恐怕早已经是父亲心里的亲人了。 第九十九章: 抵达 云锡梵从他父亲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将自己一个人书房里关了整整一天,不准任何人打扰。 风晚晴对此很是忧心,整整一天也是憔悴了不少,云厉见此很是心疼,只能安慰道,“梵儿他从小就很有主意,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吩咐云涯照看他了,不会有事的。” 风晚晴听此并不放心,无奈痛心的说道,“阿厉,我们对不起梵儿,本来这些不应该让他知道的,梵儿他喜欢上了皖凉。” “当年浮梦的孩子?” “是,可是我们更加对不起那个孩子!如果她知道当年的事,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云厉搂着她,安抚性的拍着风晚晴,慢慢的平复她的情绪,无奈的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过去保护她了,我们会有时间补偿她的,我陪着你一起。不要想那么多了。” 云厉之前并没有将暗卫一事告诉风晚晴,没错,云锡梵之所以会将那支暗卫送给苏皖凉,也是云厉嘱咐的。 “放心吧。一切有我。” 南疆气候宜人,花草也好活些,因此云厉棂府的风景艳丽,美不胜收,没有大齐的冬季雪花纷飞,一年四季如春,也不怪这边的人杰地灵。 “府主,夫人,少主出来了。”从外面小跑的侍女急声道。 “嗯。你下去吧。”云厉挥了挥手。 风晚晴听此也放下了心,抬起头看着从她嫁过来以后自始至终护着她的男人,静静开心的笑了。 大楚丞相府内, 吴彦朴看着昨天宫里面送过来的帖子,头疼的不知该怎么办,不过更重要的是是心烦意乱,“这是国家的宴会请帖,怎么给他一个臣子!”鉴于这件事的皇上的处理,吴彦朴在心里越发确定,“必须找到当年的皇子!要不然写大楚的江山必然会毁于一旦!” 随后吩咐下人准备出行的东西以及要带走的礼物! 而在大周的皇子府中,大皇子看着静坐在他对面的朋友,也便是他少有的知己兄弟,“你那是什么眼神?” 只见对面穿着白衣的男子似笑非笑毫不留情的说道,“看傻子的眼神!”随后又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明知道他别有目的,还一个劲的往里面跳!你说你不是傻了是怎么了?” 大皇子生的俊秀非凡,丰神俊逸,微微一笑整个人褶褶生辉,偏偏眼中不带一丝欲望,让人如沐春风,生不出责备的意味,“京城里面太累了,去外面看看也好!再说父皇他知道我没有继位之心,当然要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 “你的三弟,四弟呢?我看他们每天斗得挺乐此不彼的。你的好父皇看着对他们也不差!” “父皇逗着他们玩得,父皇永远不可能将大周的江山交给他们两个!他们守不住!所以父皇从不提立储一事!”大皇子李漠淡笑的说道。 只见对面的白衣公子元铭,嘻笑的说着,“那你呢?” “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淡淡的表达自己的意愿,毫不眷恋的说出惊人的话语。 “哎……你呀。” 如今,一切刚好! 三天之后,各国的使臣已经抵达盛京, 天辰盛宴,一年一度由皇室操办的宫宴,极其奢华却又荣耀非常!但是最负盛誉的便是:宴会早前的募捐之举!皇上倡导纯孝,本身又十分敬重太后,皇帝的意思这般明确,下面又怎么会没有凑趣的?皇亲国戚,权贵高官,纷纷出钱,请来诸般杂耍百戏,歌舞高跷,舞龙舞狮,以及各种江湖技艺,在京城公开表演,庆贺天辰盛宴到来!引得京城百姓纷纷上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天盛酒楼雅间内 苏皖凉坐的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临着窗子,只需要自己一侧脸儿,就能看到了底下的热闹场景。远远地,果然是看到了陆陆续续各国的马车向前徐徐走着。 “姐姐,喝杯茶吧。”苏衍郗和霍司煜只是看了外头一眼后,便不再关注了。 被他们这样一唤,苏皖凉也转了头回来,“的确是有些渴了呢。阿衍和阿煜要不要用些点心?” “不了!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去买一些莲蓉糕吧。不会太甜,衍郗也能吃。” “好。我们再买些酒莲子”苏皖凉笑着点点头,苏衍郗的牙齿似乎是有一颗不太好,可是他偏又爱吃甜食,莲蓉糕,倒是最适合他吃了。酒莲子是最近司煜迷上的一种糕点,没想到司煜也挺爱吃甜食的!真是一对好兄弟。爱好都一模一样。 第一百章: 断了妄想 苏皖凉再转头看了一眼,此时,那云锡梵恰好就到了离茶楼不过数丈的距离,她此刻看过去,倒是正好能看清了他的容貌,果真还是那般俊美非凡,只是,这肤色,似乎是略有些泛了铜色,想必在太阳底下晒的时间长了,更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风雨的男人了! 苏皖凉突然就觉得一愣,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难道真的是最近太过悠闲了。竟然是还不自觉地拿现在的云锡梵,与两个月之前的相比较了? 就在苏皖凉愣神儿的这么一瞬间,突然就感觉有了一道极为复杂难辨的视线投射在了自己的身上,苏皖凉的心神一晃,立马就抬眼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正好是与马背上的云锡梵的眼神相撞,一时间,苏皖凉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云锡梵那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不知为何,苏皖凉总觉得那人的眼神令人太过于不安,而且总感觉那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总是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皖凉突然就觉得云锡梵,好像愧对她一般,按理说他们之间的交集少之又少。实在不应该有什么? 苏皖凉一路上都觉得有些注意力无法集中,无论是想什么,眼前都会不经意地闪现了一道复杂的视线,明明就是无形的东西,怎么到了自己的脑海里,却是这样地难以清除出去呢?心里面竟然也因为云锡梵的到来又开始了之前忐忑不安的情绪。 苏皖凉回府才进了院子,就见下人们正忙着抬东西,看了两眼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站住。”那些下人被喝住,一看是大小姐,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连忙行了礼。 “你们这是要往哪儿搬?” “回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为表小姐收拾一些东西添置过去,所以,小的们正忙着搬东西呢。” “搬东西?我问你,这是从哪儿搬过来的?” “回大小姐,这是先前老夫人吩咐了外头的行家打造的,今儿刚送过来。”那小厮倒是个口齿伶俐的,笑着回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他手里的这一件,你们是从哪儿搬出来的?” 苏皖凉的脸色冷肃,眼前的这一件儿,可是上等的紫檀木镶嵌着大理石,周围还或多或少的夹杂着珍珠,这大理石上的纹路,她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即便是不看纹路,这苏府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件儿,自己如何能看错了? 这明明就是母亲的陪嫁,一直是放在了库房里,说是将来等自己出嫁时作嫁妆用的,怎么会也出现在了这里? 那些下人被喝住,一看是大小姐,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连忙行了礼。苏皖凉一听,眼睛眯了眯,本是清澈如水一般好看的眸子,此刻看上去,竟是多了几分的冷冽,让在场的这些个小厮们,也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无情的,怎么这会儿看上去,竟然是这般地生气了起来。 眼前的几人纷纷愣住,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回大小姐,这一件儿,是从大库房里搬出来的,这是老夫人指明了要送过去的。” “这大理石的插屏,端的是极为少见,而且是价值不菲呢,你们这样摆,万一磕了碰了,该如何是好?这可是母亲的陪嫁,若是弄坏了,你们这些人加起来,怕也是赔不起的。” 苏皖凉的声音不大,而且语气也很是温柔,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在场的小厮们个个儿白了脸! 这是已逝夫人的陪嫁,可是现在老夫人却要让他们给送到了表小姐的宅子里,这的确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这里头有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像是老夫人的心腹,连忙赔笑道,“大小姐放心,既是老夫人吩咐的,奴才们定然是会仔细小心着的,万万是不敢将它磕坏的。。” 苏皖凉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两只小眼睛不安分的转着,再一听他刚才的话,就知道他是老夫人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再三地提醒自己,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这是想着拿老夫人来压自己了? 苏皖凉心中不屑,面上笑得却是越发地温柔,“前头不就是父亲的书房了么?你们先抬去父亲的书房里,我仔细地看看,到底是从南疆府里出来的东西,马虎不得。就是到那里表妹发现它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哪里还会有人记得是何人送过来的?只记得这是母亲的遗物呢。” 那小厮一看大小姐态度强硬,虽然是这面上的笑容始终未变,可是刚才说了半天,只是一直强调这是夫人的东西,而且还提到了南疆,那可是他们吃罪不起的,当即便只好是应了,将那屏风搬到了老爷的书房里。 彼时,苏俊华人还在迎接各国的到来的百官队伍里,根本就不在府中,苏皖凉如此说,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老夫人一个台阶儿下罢了。 若是她直接将东西扣下,或者是再让人送还到了库房里头,只怕是反倒会引了别人的责备,毕竟,这孝这一字,可是大过了天去了! 苏皖凉直接就留在了书房里,反正这里她基本上也是每天都来的,仔细地看过了这座屏风后,忍不住有些担忧了。 “姐姐,这老夫人做得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是将母亲的东西拿来去送去给那个莫夕瑶?!” 苏皖凉看着一旁皱眉不悦的苏衍郗,微微勾起了唇角,“这样贵重的东西,可不是她想送,就能送得出去的!再说了,这里可是京城,即便是老夫人敢送,你以为莫夕瑶她们就真的敢要吗?” 苏衍郗眨眨眼,“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既然是敢让人将这个搬过去,显然是有了准备的。这样东西太过贵重了,即便是今日没有被咱们遇到,将来哪一日,也定会被姐姐发现。所以,她这分明就是有心为之。”霍司煜淡淡的说道 “司煜说的没错。”苏皖凉说着浅笑一声,“只不过,老夫人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们会回来的这般早,正好是被我们给撞上了。要说,今日也是巧了。否则,若是日后才被我发现了,到时候要回来会麻烦很多!。” “姐姐,你的意思是,这分明就是老夫人故意趁着我们不在,偷偷地往那边儿搬的?” “你以为呢?” 苏皖凉笑看了他一眼后,才道,“罢了,今日之事,你与司煜不必多说,。我自会与父亲言明的。” “知道了,姐姐。” 随后苏皖凉便让他们回墨轩阁休息去了,今日想必也是累了。苏皖凉笑着想道。 凡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至于莫夕瑶?想要作死?那么她就成全她们! 第一百零一章: 作死 苏俊华一回来,果然就见苏皖凉正坐在了桌前拿着一本儿诗集正看得入谜。 再看时,就注意到了这书房里多出来的一座屏风,想到了之前在外头管家跟自己说的,这眉心便是一紧。看来,管家说的没错,老夫人果然是想要背着府里的人,将这东西移去外面的宅院去。 苏皖凉注意到了父亲回来,将书搁下,然后起身迎了过去,行了礼,“父亲,想必管家也同您说起了这件儿屏风的事了,女儿自作主张让人移到了这里,干脆,就将它摆在父亲的书房吧,您看,女儿安排的位置,可还中意?” 苏俊华一直在观察着这个嫡长女,自始至终,她竟是未提老夫人一句,更是未曾谈及她一丁点儿的不是!这言词间,也不见其一心维护母亲的情绪,看来,这个女儿,果然是已经不知不觉成长到惊人的地步了。 至少,知道全了老夫人的颜面,若是闹的太僵了,不仅仅是苏府上下不得安宁,而且,更是会让底下的下人们看了笑话! 婆婆强占了儿媳的嫁妆!这样的流言一旦是散了出去,整个苏府的名声,可就是彻底的毁了。 “你看着好就好,只是,这是你母亲的东西,是要留着将来给你做嫁妆?” 苏皖凉浅浅一笑,看来,父亲也是知道这是母亲的东西了,也好在自己未曾将事情闹大,否则,这会儿父亲也会觉得脸上无光了。 “父亲,这几天事务繁忙,您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女儿最近找了一个手艺很好的厨子,就留在您这吧。” “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就好。” “是。” “你先去吧,为父去一趟松鹤园,先去给你祖母请个安。” “是,父亲。” 苏皖凉出了书房,眼睛往松鹤园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的笑意暖暖,唇角却是有些冷肃!父亲的话说的婉转,她自然是听得出来,说什么请安,怕是要去老夫人好好地说道说道了吧? 莫夕瑶母女都已经不在苏府了,就弄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若是一旦回了京,这苏府上下,还指不定又让她们给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老夫人,奴婢瞧着,其实有些事,您也不必太过较真了。就像是现在,您看老爷不是对您敬重的很吗?若是您不管什么事儿,都一味地护着表小姐,怕是老爷迟早要对您不满的。” 钱嬷嬷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帮着老夫人除了鞋袜,然后抬眼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后,又小心翼翼道,“当初的事,您可是瞒过了所有的人,若是再因为这个,引发了老爷的不满,那您看?” “行了,我都知道。俊华上回已经是跟我发了一回火了。我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眼看着苏俊华不仅仅是官居高位,苏皖凉还封了郡主,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整个苏家的荣耀,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面有不甘道,“只是我心里头堵的慌呀!钱嬷嬷,你说,若是当年夕瑶才是才是这府里的大小姐,如今这升成了姝静郡主,会不是就是夕瑶了?,这荣耀的也该是我女儿才是。” 钱嬷嬷的心底一惊,“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 老夫人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声,“这些年,我自认对苏俊华已是极好了。俊华没娶云氏之前,对我也还算是恭敬,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我就越来越远,心也是越来越向着那个云氏了!那个贱人死了也不得安生,还妄想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老夫人,人都说夫妻一心,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您就不必再纠结了。再说了,云氏都已经逝世了,他对您不是一样的敬重吗?” “是吗?当年的婚事是怎么成的,你我的心里都有数,何必再拿出来说?若不是因为这个云氏相中了苏俊华,而我也不会那么不喜欢她?” “正如你所说,她的出身好,教养好,举止得当,可是这么多年,哪怕她死了,我就是觉得她可恨!” 钱嬷嬷跟随了老夫人多年,自然是明白老夫人还在对于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可是这当年的云氏相中老爷,这也不是她的错呀!何况当时还有皇上的圣旨呢。” 钱嬷嬷不敢说,当年就算是普通的人,都能看出来老爷当时的处境是极其危险的,可是这话她不能说,更何况老夫人也不是真心的为老爷心疼。 “老夫人,这些年都过来了。再说了,人死如灯灭,您这又是何必呢?而且表小姐那般有才学,可是一点儿不输给大小姐的。” “唉,提起这个事情我就头疼,怡儿他们母女两个现在在外面,要看就要到新年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当初,阻止苏皖凉拜师这件事,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到是惹了一身惺。这回可好了,你瞧瞧,反倒是弄了个我这个老婆子,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多虑了,毕竟你养育了老爷那么多年,俗话说的好,生恩不如养恩大,老爷一定会孝顺您的。。”钱嬷嬷宽慰道。 老夫人摇摇头,“当年的云氏心善,不然的话,当年她也不会对于薛氏那样的忍气吞声。可是她的女儿,可就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大小姐?”钱嬷嬷一愣,“老夫人,那大小姐今年才十三呢!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哼!她的心眼儿可不少!这些孙子辈的孩子当中,她是最聪明,也是心思最多的一个!我以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接连两次的算计,她都能躲的过去?只要一看见她那双眼睛,我好像就看到云氏站在我跟前,就好像要朝我索命一般!” 老夫人的一席话,将钱嬷嬷给吓地不轻! 大小姐?当年的事?可是那会儿小姐才十岁吧?怎么可能?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会知道那么隐秘的事,知情者当时可都是封了口的。 “老夫人,今日您也乏了,还是先歇歇吧。当年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免得再惹了您伤心。” “伤心?如今我的女儿被逐出府,我还剩下什么?娘家本就是没有几个可以扶得起来的子侄孙辈,别想着再有什么造化了!周家三代以内,休想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 老夫人越说,这心里头就越气,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激动,“我就不相信,我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她毁了我的怡儿,这一回,我就先让她尝尝被人欺负、被人鄙视的滋味儿!” 老夫人的眼神阴狠,一旁的钱嬷嬷也是有些不寒而栗! “老夫人,可是,大小姐到到底是姓苏呀,若是此事成了,那大小姐的名声有损,府上其它小姐也是跟着一起受拖累的。到时候,外人只提苏府家的小姐!到时候表小姐也会受到拖累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表小姐也快要说亲事了。” 钱嬷嬷试图再劝着主子回心转意,“再说了,当年之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大小姐当年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呀!不肯定已经不记得了,再说了,当时的惨状,您可是都听说了,如今大小姐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万万不能得罪呀!” “所以我才说苏皖凉那个孩子是个精明的!她以为她能骗过所有的人,却是瞒不过我的!”老夫人坚持道。 钱嬷嬷一看主子的态度强硬,也知道凭自己的几句话,是不可能会让老夫人回心转意的。只是,真的就看着老夫人自绝后路? 周家便是她的娘家又如何?到底是败了!就算是将大小姐的名声毁了,周家就能起来了么?再说了,不论周家的事还是表小姐的事都怪不到大小姐身上,她知道这是老夫人在迁怒! 若是再让老爷看出些端倪来,怕是老夫人才算是真的要有大难了! 第一百零二章:毒心 待钱嬷嬷己重新回到床前,老太太己明白过来,脸色低沉了几分,看着嬷嬷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是祠堂那边的……” “是,老太太您想想,若是把这件事抖落在大小姐身上,这事可就成了。”钱嬷嬷提醒她道,重新在床前的小几子上坐定,把点在一边的灯拿过来又照近些,方便老太太看的清楚,灯光下老太太的脸暗沉的有几分狰狞。 “行是行,可得好好想想,把事引到谁那里去,我本想着是苏皖凉的,但是现在她是姝静郡主,这事可就有些不太好了。”老太太迟疑的道,一时拿不定主意,拿苏皖凉开刀自然是最好的。 后院里站在就只剩下三小姐还有苏皖凉,若是三小姐,那么苏俊华到时候恐怕也只会愤怒,但是上一次怡儿她们之所以会生出那样的心思,也有静姨娘那个贱人的挑拨,苏俊华心里恐怕已经对她们母女生了间隙。但苏皖凉不一样,她是苏俊华的嫡女,名声又好,若是伤了她的名声,苏俊华必不会愿意带她出去,避免为她带来难堪。 苏俊华对这个女儿越来越看重,就注定她就是老太太算计的对象。 但是现在情势不同了,苏皖凉成为了陈阁老的徒弟,又顶着郡主的名号,若是被扯出来,诬蔑皇家之罪还有可能被杀头,老太太真心有些不敢,但是算计其苏紫妍还真是没什么多想的,所以这事,老太太一直计划中,却始终没有实施。 “老太太,这事还得落到大小姐身上,若是别人,大老爷才不上心,二小姐已经那般嫁出去了,林姨娘如今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让人难受,把个年轻轻的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哪还有父女的情份在。” 钱嬷嬷压低声音劝道:“您再看看三小姐,出从生到现在就没得过大老爷的好去,这次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如果出了事老爷也不会太在意的。” “可是……”老太太还有些迟疑,这事要搁在前阵子,她早就二话不说的实施了,当时也想的就是算计苏皖凉,为自己的孙女出出气,也想着让苏俊华难受难受,想不到时局一变,苏皖凉竟然越发的运气了。 “老太太,这次参加的可是宫宴,不只是一般的世家公子,若是表小姐这次没机会,此生也就再没什么机会嫁入显贵世家的机会了,想想表小姐那么聪慧可人,说不定还可以得到某位公主的注意,也给您长脸挣个郡主的身份回来,到时候,你就是老封君了,再不是到现在连个诰命也没。” 钱嬷嬷给老太太递过一杯茶,轻声的劝解道,说的是陛下封苏皖凉为郡主的事。。 想到莫夕瑶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天大的富贵,老太太的脸也红润了三分,呼吸急促起来,显然很是意动,若是能真个得个,以后在亲戚中身份也是挺得起来的。 “况且那位跟前,本说的就是大小姐,若是发现我们骗了他,那位闹起来,听说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别到时候直接把您扯出来,那可如何是好,他到时候最多是风流的举止,而与宫里的那位……,老太太您可怎么办?” 想起那位的名声,老太太一哆嗦! 这最后一句话,直接让老太太下定了决心,当下不再迟疑,筹谋起来。 灯光下两颗头越来越近,指手划脚的样子透过窗户落在外面,窗外的高树上,春白正百无聊赖的坐着,两眼紧闭,耳朵灵敏的捕捉着下面的声音,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带着淡冷的笑意,自家小姐果然没料错,这老太婆果真是没安好心,竟然早早的就想算计小姐。 只是这老太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姐早就对她起了戒心,若她什么事也没,安安份份的,小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如果她心存恶念,那就没什么可客气的,春白从树上站起身,紧了紧腰带,长出一口气,松筋骨的时候来了,这呆在苏府那么多天,除了给小姐打听事情,还真没找着揍人的机会。 夜晚的苏府大部分是清静,天寒地冻的谁不是早早休息,但是远在城南的小宅里苏怡与莫夕瑶兴奋的睡不着,却关了院门。 只听到莫夕瑶兴奋扭曲的声音,“娘,祖母说的是真的吗?” “放心吧,你祖母派人亲口跟我说的,那贱人过了今天一定会身败名裂!”苏怡嫉恨的说着。 “我们等会再过去?” “嗯,到时候你祖母的人会过来接我们的。” “好的,到时候我一定要狠狠地羞辱苏皖凉!呵呵……”莫夕瑶仿佛看到了苏皖凉跌下泥潭狼狈不堪的样子! 一年一度苏府的祠堂都会修茸,今年亦是如此,祠堂那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时不时的看到几个工人跑出跑进,后面守门的几个婆子也己有困意,却不能关着门睡觉,坐在一边的小门房那里,磕着瓜子聊天,时不时的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混进来。 又有一堆砖头送进来,满满的一大车,几个人用力的推着,两个婆子还看热闹一般的讨论起这些东西的材质,只说这些砖一定是好的,这个祠堂盖的不全是以砖石为主,以后就算再燃起来,也不可能烧了个尽光。 等到车子推进门,只留下两个搬运东西的人,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最后半夜的时候,后门的门关上了,两个婆子锁上了门,打着哈欠各自回房睡觉,大冬天的谁不想在被窝里暖乎乎的睡一着。 没人注意有两个人己经顺着院墙往苏皖凉的归云居轻车熟路的跑了过去。 前面有个黑影似乎是引路的,时不时的停下来等着后面的人跟上前来。 肮脏的阴谋在暗夜中就这么产生了。 但是即使如此,不知道最后到底是害了谁? 天气一夕之间又冷了起来,似乎今年大齐的冬季格外的漫长,让人无常的觉得疲惫。 第一百零三章: 抓贼 苏皖凉是半夜被叫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站在床边己打扮妥当的春白,慵懒的睡意立既清明起来,在丝画的服侍下不动声色的爬了起来,目光透过没有点灯的窗外看到院墙上在翻过来的人影,幽幽的道:“是谁?” “孙府的那位放荡风流的公子。”春白淡冷的道,拿起苏皖凉的夹袄替她披在身上,丝画己灵巧的把她的扣子全扣上了,另一边青墨塞过来一个手炉,放在她手里取暖,才从被窝里出来,苏皖凉身上还是暖暖的,待的出了被子才觉得天冷寒潮,手脚一会就冰凉了。 “少爷那边已经派人了?” “小姐放心,苏冽带着人在墨轩阁守着。” “嗯。” “动手吧。”苏皖凉低低的道,掩去唇畔的一丝冷笑。 站在窗前的春白朝外面打了个手势,外面苏痕得令,从边上的高树下一跃而起,他一身墨衣,蒙头蒙面,一身黑衣人打扮。 苏痕打扮的黑衣人一拳打在孙海的身上,孙海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那里经受得住这个,被打的直接就吐了一口血,立时连人影也没看清楚,就很没用的晕了过去。 苏痕拎起象个破口袋一般的孙海,从屋顶上跳过,直往内院奔去。 苏俊华睡的很晚,一时想不到怎么给苏皖凉叮嘱宫宴时小心的事,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时候因为天晚,稍稍有些睡意,正在半迷糊之间,忽然听得外面有人在叫:“抓贼啊,快来抓贼啊,伴随着惊天的锣鼓,顿时惊破了夜色的沉静。” 苏府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在叫,有人在喊…… 苏俊华才起身,就看到苏皖凉带着丝画,青墨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皖凉,怎么回事?”看女儿的样子,平淡惊讶,心里松了口气,苏俊华急上前询问她道。 “父亲,后院有贼,婆子们说往祖母那里去了,皖凉担心,就跑父亲这里来。”苏皖凉有些着急的说道 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苏俊华也急了,但是看苏皖凉的样子,哪怕她在外人面前故作成熟,但是却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随即又看到她的脚有些不便,当下把她安置在自己的书房,又让人在外面层层保护,才带着其他的人往内院去。 早有管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第一个发现异常,看到有人爬进老太太的院子,婆子们惊的忙拿起扫帚对着那人就是一通乱打,一时又有人看到外面有黑衣人闪过,当时就害怕的大叫起来。 据说看到黑衣人的丫环婆子还不只一个,有一婆子还有声有色的说看到那人怀里揣着一包金银珠宝,都是从老太太那里拿出来的,苏俊华这一路上往老太太院子里赶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串佛珠。 有人抢劫了自己! 苏俊华只觉得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是主管京城邢部的官员,想不到竟然被人明目张胆的实抢进家,这不是直接打他脸吗! 问了问各处的安全,说三小姐那里都出现贼人,但是被院子里的仆婆丫鬟打跑了,两位姨娘那里丢了许多佩饰,这时候正坐在那里哭呢,苏俊华让管家派人安抚,自己直奔老太太的院子。 这次来的人实在多,但是留下的活口就只有老太太那里的一个,他怎么都得查清楚,是什么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大小姐的脚是怎么回事?”因为离老太太的院子还有一段路,苏俊华一边走一边问边上的管家。 田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苏俊华,己有些气喘吁吁,听苏俊华问起,也就长话短说:“大小姐自己院子里的黑衣人打跑了后,大小姐不放心老爷,就带着丫头跑了出来,因为天黑又走的急,在拐过二门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树枝横在那里,大小姐没看清,过去就摔了身体,而后也顾不得休息,就跑老爷书房里来了。” 皖凉竟然受伤了?还是因为担心自己受伤的,自己以前虽然是为了皖凉,才那般的忽视冷漠她,可现在……苏俊华的心都痛的揪了起来。 同样是遭了贼,同样是发现有事,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这个女儿,另外一个只知道明哲保身,哪里想到他分毫,管家也说了,那一位现在正关门睡大觉,两个姨娘就更没用了,这时候还知道听嚎哭,这半夜三更的还不怕人全知道。 苏俊华这时候心全长偏了,忘记了自己早就派人保护苏皖凉了,只想到自己最心疼的女儿,为了自己把脚摔伤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他猛的站住脚步,让紧跟在他后面小跑的管家差点撞到他身上。 “你先不用去老太太那里,安排人给小姐看看伤,让人烧些热水,看看要不要紧,如果实在厉害,马上请人来医。”苏俊华急道。 “是。”管家马上转身,小跑着返回外面,知道自家老爷这是真心把大小姐放在心尖上疼,若是大小姐有什么不妥,可是大事。 苏俊华来到老太太园子里,一进门就看到一堆人围着一个躺倒地在上的人,窃窃私语。 “不会打死了吧?” “不会,方才还叫的那么大声。” “这样子不象是黑衣人,穿着这么好的衣服,也不象是盗贼的。” “不会是哪家的公子走错路了吧。” “怎么可能,这里是老太太的院子,又不是小姐的……”一人随口道。 立时被另外的人喝斥道:“说什么混帐话。” “是,是,我瞎说,我瞎说。”前一人也反映过来,装模作样轻轻打了自己两巴掌道。 有人看到苏俊华沉着脸进了门,忙道:“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众人马上分开,苏俊华走进去,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吩咐人过来把他翻过来,待得看清楚,脸色更阴沉下来,此时老太太已经起身了,她晚上才睡下没多久就被惊醒,起初吓得窝在被子里直哆嗦,哪知那黑衣人没有理会她,只是轻飘飘的在屋里转了一圈,但是现在总算拾捣着收拾出来。今天的事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第一百零四章: 自以为是的指认 苏俊华吩咐人把地上的人带到老太太的里屋,屋子里己点起暖炉,烧得暖暖的,许是感觉到暖和的气息,那个人竟然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 ≦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苏府内宅?”一个管理内院的婆子喝斥道。 说起来这位现在鼻青脸肿的,还真看不出是谁,只看出他穿着一件少有的杭州丝绸蓝色夹袄长袍,这料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穿上的,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大多数都已经充作宫中的贡品,也就是说这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一般,更不要说是劫匪了。 孙海悠悠醒转,一时弄不清状况,摸着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以及一边的苏俊华,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禁暗道这是东窗事了! 只是这下手也太狠了点,若不是他今天穿的厚实,有几条性命也不够交代在苏府了,看着老太太的眼神颇有几分不爽。 “苏大人,是我。”孙海强扶着一边的椅子,站起身,想给苏俊华行一个潇洒的礼,却不料伤了筋骨,忙伸手扶腰,更是啮牙咧嘴,痛的直直呼痛,连打个招呼也很是含糊不清。 “你是谁?”苏俊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 “我是孙海,我是孙府的三少爷,苏大人,我们见过。”见苏俊华似乎一点也没认出自己,孙海急道,一边朝边上的老太太看,示意她帮自己解围。 老太太这时候也看出来这人竟然是自己让人联系的孙海,一口气气的喷喷的。 恨恼的瞪了一边的一个婆子,明明让她把人带到归云居的,怎么现在反而跑到自己的松鹤园来了,现在事情推到自己面前,还真不好处理。 那个婆子被瞪的一哆嗦,委屈的低下头,她是真委屈,明明带人去的是归云居,看到他往上爬的时候自己才离开的,怎么一会不见,就上了自家的院子。 “孙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俊华冷冷的道,目光顺着孙海转向一边的神色有些不安的老太太,眉头皱起。 “自然是有人约我来的,不然我连你家的后门也进不了。”孙海捂头青紫的唇角,满不在乎的道,虽然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但是想着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孙海还是觉得值得的,这时候朝着他预设的方向说下去,眼珠骨碌碌的转,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糊说,有哪位小姐半夜三更不睡觉,约你相会在后花园。”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嬷嬷当场暴起,怒道,“这里分明是老夫人的院子,难不成你还找错地方了。” 这个嬷嬷只一句话就把私自约会孙海的人定在几位小姐身上,这事不管落在谁的身上,都是苏府的姑娘失了闺誉,苏俊华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个一直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婆子,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杀意。 他当然不会认为婆子的话完全是自说自话,若没有老太太的允许,一个婆子哪里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以往他还觉得老太太是个明理的,对自己也有恩情,所以自己对她很尊敬,既便她是父亲的继室,也让自己的孩子当她是真正的祖母对待,但是自从他知道苏怡并不是他的亲生妹妹之后,就很清楚的明白,纵然自己再敬她,有些人注定是不领情的,更会得寸进尺的威胁你。而老夫人就是这样的人! 苏俊华冷眼旁观看得很清楚,老太太有些紧张,孙海有持无恐,老太太背后的婆子跳出来直接把脏水泼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还真把自己当成苏府的主人了,幽深的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唇边露出阴戾森寒的笑容。 竟然一再算计他的女儿,真当自己是个摆设吗!? 嬷嬷被苏俊华的眼神看的吓了一跳,只觉得今天老爷的神色充满寒意,竟与平日里绝不相同,那双眼底闪过的仿佛是洞查一切的目光,忙缩到老太太身后,不言不语,再不敢多说一句,反正这话已经扔了出来,接下来就看老爷怎么想了。 “如果不是你这园子里的小姐约的我,不然我为什么爬这墙院,若不是里面有人传信给我,我怎么会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还被人一顿打,苏大人,我孙府之前也是个体面的世家,怎么会让人这么羞辱自家府里的公子!。” 见有人挑起话题,孙海越的得理不饶人,指着自己一脸的伤对苏俊华道。 这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可不就全是打的印痕。 “孙公子可认定这院子里的人找的你?”苏俊华冷冷的道。 边上老夫人的身子一震,刚想张嘴,被苏俊华冷冷扫过来的一眼震住。 “这屋子里有谁还敢乱说一句,以私会贼人罪论处,送大理寺牢狱。”苏俊华冷寒的目光从老夫人身边转到她身后婆子身上,眼氏不容置疑的警告,看自家老爷真的怒了,婆子、丫鬟们也知道要坏事,一个个低头不敢言语。 “当然是院子里的人约我的,传我信的小丫头还带我进来了,怎么我就成了贼人了,苏大人,我没有拿你府里半分的财物,怎么就成了贼人了。”孙海到现在还不明白真正的状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贼人。 他好端端的应约而来,不就是想与苏家大小姐,现在姝静郡主有些瓜葛,然后顺顺利利的抱着美人归,自从他得了一张苏皖凉的画像后,日思夜想,听了她的一些传闻,想的全是画中那位佳人女子,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会被苏府里的人打,接了信之后还是马上就来。 “是什么人来接你的?”苏俊华冷道。 一屋子的人现在很安静,因为安静,所以老夫人急促的呼息,落在众人耳里,立时清晰明了起来。 老夫人自己也感觉到了,好似镇定自若的拿起一边的青瓷茶杯喝了口茶,想定定神看了之后再做打算。 什么人?自然是赖在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头上,但孙海知道现在还不能说的太过于明显,想了想道:“是个婆子,黑暗之中也看不出是谁,这么多下人都长的差不多,我现在还真分辩不出。” 第一百零五章: 私会信物 “虽然是夜色,穿什么衣裳的颜色总看得清的。 ”苏俊华毫不放松的追问道。 “这倒是有……一点印象,似乎是蓝色袄子。”孙海被逼的没了方向,头转了转,看见屋子的婆子丫环全是同样的绿袄,青布裙,当下随意指了一个道,“就跟这个差不多,反正大家穿差不多的,我没看清楚。” 他这话一说,老太太手中的茶杯一慌神,出叮当的声音,虽然轻,但是现在这沉静的气氛中,仿佛有什么重重的击在人心头,丫头婆子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多说一句。 “就穿这样的?”苏俊华冷冷一笑。 “是,就穿这样的。”孙海也觉察些些不对,但现在他骑虎难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那孙公子还真是跟这个院子里的人有关系了,却不知道这院子里的人约了孙公子什么事?”苏俊华抬头,眸底闪过一丝寒星,落在一边颇有些拘谨的老夫人身上,唇边泛起淡淡的嘲弄。 仆人所穿的绿衣青布装束,还是前阵子皖凉去外面采购的,但是想不到送回家后现,这匹布有些质量问题,似乎放的时间有些长了,许多地方褪色了,根本不能拿来做衣裳,于是又退了回去,重新又换另外一批布料。 老太太却不喜欢另外换上来的淡黄色,说是婆子穿着不太庄重,又让人去挑了些这个料子的,因为数量不多,因此只做了她自己院子里和苏紫妍,静姨娘院子里的,这苏府其他地方的婆子丫头穿的可与她们完全不同。 孙海不明所以,只以为看到的丫头婆子都是苏皖凉院子里的,自然全往苏皖凉身上扯去,这时候听苏俊华终于问上他心中所想,心情激动不己,顿时来了精神。 也顾不得疼痛,上前两步,猛的在苏俊华身前跪了下来:“苏大人,我和大小姐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所以才有这夜下私会之事,若苏大人能把大小姐嫁给我,以后必然保证与大小姐恩爱不疑,永不相弃。” 他这话说的突然,又说的这么直白,满屋子的人全被他这种没羞没燥的话说的愣住了。 这那是什么贵公子,与人私会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老夫人在边上却是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觉得这个孙海不是太过愚蠢,也不枉她特意找着这个人,把茶杯放在一边的桌上,脸上却故意泛起怒意,喝道:“哪来的登徒子,这怎么说话的。” 见老太太开始话了,站在她身后的钱嬷嬷也张嘴道:“你是什么货色,也敢宵想我们家大小姐,竟然故意来毁大小姐的名节,你当我们大小姐是你个没脸没皮的,会做下这等事。” “我有信物,有大小姐给我的信物。”孙海得意的伸手往怀里探去,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这是今晚上的重头戏,他怎么也得唱好这一出戏才是。 “这是什么?”苏俊华看着放在孙海手中的一枚玉佩,冷淡的道。 起初苏俊华并没有理会,但是孙海将那枚玉佩反过来之后,苏俊华仔细看了看那枚玉佩雕刻的图案,心里愈的生气,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这是谁送给你的?” “苏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那人还特地给我留了门,让我从后门混在你们府上修茸祠堂的人里面一起进来。” “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说苏大小姐有意与我,欲与我月下相会。” “既然约你来,你为什么翻墙,从墙上掉入院子?” “本是要进门的,但是婆子看到有人影闪过,慌了神跑掉了,为了不辜负大小姐的一番爱意,我只得翻墙进入,却不料被你府里的当作劫匪,实在是冤枉之极。”孙海现在是一口咬定,死死不松口,事先己熟练了千百遍,说起来顺溜的很,仿佛跟真事一样。 老夫人越默然,脸上神情看起来虽然是愤恨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得意。 不管是不是,苏皖凉这次可算是遭殃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世上的理就是这样,为什么孙海不想着别人,光想着你,还不是因为你平日举止轻佻,行为不符合规矩…… 苏皖凉今天惹上了孙海,又把孙海打成这样,孙府不会善罢甘休,皇后想必会更乐意见此结果! 想到得意处,斜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钱嬷嬷,赞赏的点点头。 苏皖凉没脸进宫参加宫宴,正好瑶儿可以代替进去,等瑶儿在里面遇上贵人,嫁个高门世家,看以后还有谁敢看轻了自己去,姨娘又如何,说不定瑶儿还真能为自己争取诰命,以继室之位封赏诰命,这大齐自己还是头一个。 苏皖凉这里还没怎么样呢,老夫人这里己是想的心花怒放,差点忍禁不住。 苏俊华还在一句一句的逼问。 “方才你说与皖凉两情相悦,现在又怎么说起是皖凉约的你,你跟皖凉什么时候见过面?” “大小姐心悦于我,主动相约于我,自然是与我两情相悦了,至于和大小姐见面,自然是无意间碰见的,一见钟情罢了。”孙海其他方面普普通通,但是一沾染女色,这精神头就兴奋的不得了,这时候自然的狡辩道。 这是打算死不松口。 老夫人眼底的高兴快藏不住了,借着喝茶的机会,抿嘴一笑。 “你肯定是这个院子里的人,肯定是穿这套衣裳的婆子,肯定是这枚玉佩的主人约了你?”苏俊华接连的大问三个问题。 孙海马上毫不迟疑的跟进回答:“是这个院子里的人,若不是这套衣裳,苏大人,你随便拿我怎么样都可以!这枚玉佩的主人把贴身之物送到我手里,自然是心悦我的。” 孙海一口气说完这几句,忽然听得屏风之后突然有些响动,好像是凳子翻倒的声音。 苏俊华冷冷的瞥了一眼,道:“谁在后面?” “舅父…舅父……是我!”屏风后颤微微的有个声音传出。 第一百零六章: 出乎意料之外 老夫人虽然听着话有些不太对头,正想说什么,被莫夕瑶在后面闹这么一出,皱了皱眉头,示意身边的婆子进去一个,看看里面生什么事。 婆子进去,看莫夕瑶害怕的呆在里面,边上的丫头拉扯她,也没反应,整个人颤抖,一直在哆嗦,脸色苍白的好似透明一般,不明白生了什么事,帮小丫头扶着这位起身,外面正精彩着,也没管顾着她,转身又出来,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大哥,我和夕瑶担心母亲,过来探望母亲。”苏怡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也不好意思的出来了。 老夫人这才知道,原来她女儿和外孙女都来了,虽然说是早就安排好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有些不安! 苏俊华这才知道苏怡也在里面,这时候也懒得管她,对身边的一个小厮道:“去,看看这枚玉佩。” 小厮应声下去,接过孙海手中的玉佩,翻来翻去的看了一眼,忽然道:“老爷这玉佩不是大小姐的,上面还有个字……奴才看看。”小厮拿起玉佩,对着灯光照了一下,惊叫道:“瑶,老爷是个遥字。” 玉佩上是个“遥”字? 一边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橙子才吃了一口的老夫人顿时被呛到了,用力的咳嗽起来,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嬷嬷也急了,用力的拍她的背,又有人过来撸胸口顺气,终于让她缓了过来。 老太太喝了口水,缓过劲来,指了指小厮手中的玉佩,急道:“快拿来我看看。” 玉佩上有“瑶”字,这府里除了自己的亲孙女,还真没有人的玉佩刻有“瑶字的,怪道刚才看这枚玉佩有些眼熟,老太太这时候急的心慌意乱,哪里还顾得上气度。 一个婆子过来夺过小厮手中的玉佩,拿给老太太看,老太太一看差点气晕了,这还真是瑶儿的玉佩。 “表小姐的玉佩。” “是表小姐的玉佩。” “原来是表小姐耐不得寂寞,自己惹出来的事。却陷害大小姐,真是不知羞耻。” “怪不得要来爬这个院子,表小姐以前的院子跟这里样子差不多,这种花色的衣裳也就我们和表小姐那屋里有。” 讥嘲声不断从屏风处传入,莫夕瑶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头嗡嗡作响。 “方才表小姐一定要进我们院子原来是这个原因,私会情郎还用大小姐的名头,不知她怎么想的,想着把人骗来,生米煮成熟饭,人家不认也得认了。” …… “这是哪里来的玉佩,也敢在上面乱刻字,谄害瑶儿。”老太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把夺过婆子手中的玉佩,狠狠的往地上扔,还站起身用力的踩了两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这枚玉佩消失不见了似的。 怎么可能是瑶儿的,这枚玉佩还是林姨娘的人没有被撤出归云居的时候,让人从苏皖凉的妆奁中偷来的,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老爷,这肯定不是大小姐的,大小姐的玉佩只有您送给的那枚琉璃色的!这块分明是劣质的坏玉。”小厮还在解释道,他跟在苏俊华身边,看他判案定罪的多了,自然也知道些道理。 这时候娓娓道来,让人难以反驳。 “你说谎,这分明是大小姐的!”一个婆子跳出来不由分辨的说道。 “你是哪个院里的?” “奴婢是服侍静姨娘的!” 苏俊华听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倒是说一说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大小姐的了?” 那婆子一听苏俊华询问她,眼中喜色一闪而逝,自以为是的说道,“奴婢听静姨娘院子的流翠姑娘曾经说过,这玉佩的系绳是金丝鱼线的,奴婢有幸见过一次,孙公子手里的玉佩系绳就是如此材质!” 老夫人听此,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不过她倒是放下了心,只要有人能对付苏皖凉,那就可以了! 没错,金丝鱼线是极其罕见的一类细绳,带上以后,不禁养玉,更是冬暖夏凉,对人也极为有益! 不过,苏俊华想起随身佩戴的那枚玉佩,心里冷笑连连,“来人,去三小姐那里把玉佩取过来!” “是。” 众人这才想起,三小姐也有一枚金丝鱼线的玉佩! 不过片刻,下人已经将玉佩拿了过来,不过后面跟着的是泪眼蒙蒙的三小姐苏紫妍! “父亲。”苏紫妍朝苏俊华行了礼,随后焦急的说道,“女儿也不知玉佩的系绳什么时候换成紫墨线了。” 众人瞄眼看去,现系绳果然换了,于是气氛渐渐的微妙起来。这到底是哪位小姐约了孙公子呢! “怎么会?三小姐的……明明是大小姐的……”那婆子竟然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 “大小姐的?哼……”苏俊华从脖子里掏出那枚琉璃色玉佩,冷声说道,“前几日大小姐现我身体有恙,就将玉佩送于了我,让我随身携带!你倒是说说……大小姐怎么了?!”上前踹了那婆子一脚。 只见苏俊华冷厉的朝众人说道,“不敬主子,企图污蔑主子,罪不可恕,仗打四十大板!” 那婆子一听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怕明眼人此时又都明白了,这婆子恐怕与静姨娘母女脱不了干系! “三小姐闭门思过一个月!静姨娘无事不准踏出院门!” 孙海这时候也察觉到已经完了,怔愕住,看看脸上青白交加的老夫人,又看看淡漠从容的苏俊华,头上冷汗就下来了。 “是苏大小姐,真的是苏大小姐。”他惶恐的说着,努力站起身想再拿些别的东西出来,却现,手中再无其他。 “孙公子,你私闯官邸,又与贼人勾结,趁乱抢劫我府上的财物,被我府上的婆子打过后,又污赖我的侄女,此事我不能不报,来人,把孙公子押到大牢,明日御前我要向陛下讨一个公道。”苏俊华却是再没兴趣陪他演下去了。 吩咐人把还在一直叫喊的孙海拖下去,直接把他当作刑事案犯来处理。 等到孙海被拖下去,老夫人才急道:“俊华,真的不是瑶儿,她是个乖巧的,怎么会做这种事,是那个浪荡子故意败坏她的名声。” 苏俊华失望的看着老太太,眼底染上了一丝凄凉和伤心,小时候自己一直以为她是最慈爱的,在他的记忆中,这位继母从来就是一个温柔大度的人,对自己总是想的那么周到,连族里面的人提起,也无不称一个好字。 后来自己长大考取了功名,苏怡嫁了莫家,虽然两个不常见了,但是因为有继母在,苏俊华也一直对她很好,可是自从三年前知道苏怡不是他父亲的孩子之后,苏俊华自认为救了苏怡一命,已经还清了多年的养育之恩,想起以前苏怡对皖凉的苛刻!苏俊华的眼中怒气翻滚,所以,这一次…… 多年过去,有些感情己变了质,早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是环境还是人心,这还是当初那个心软的继母吗! 为了她自己的亲孙女,宁愿牺牲皖凉,也要成全莫夕瑶。当真是可笑至极! “舅父,真的不是我,真的,我不认识他。”莫夕瑶从屏风后面冲出来,扑在苏俊华面前哭道。只是不经意间莫夕瑶的眼神有些闪烁。 “老夫人,您就先休息一会,府里出了劫匪的事,现在乱成一团,我还去其他院子看看,皖凉摔伤了脚,不知道大夫有没有请来。”苏俊华站起身淡淡的道,也没搭理莫夕瑶与苏紫妍,转身离开。 这场闹剧他真不愿意看下去了! 审案多年,有些事己不用再说什么,也己经看的很清楚。 分明是老夫人想害自己皖凉,还把个孙海给招来,目地就是想逼自己就犯,若来人没什么身份地位,只需后院打死,也无人过问,但孙海不同,孙府现在如日中天,又与皇后有些关系,虽然皇后并不受宠,但是依然是六宫之主!威严犹在! 让皖凉嫁给这么一个浪荡子,老夫人算计的也太恶毒了! 静姨娘竟然也想掺上一脚,这些年安分守己,本以为她已经知错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恶毒! 想到这点,苏俊华这气就腾腾的上来,所以方才才不顾莫夕瑶与苏紫妍的脸面,拂袖而去。 心里己暗暗下定主意,趁着两个人还没有彻底翻脸,务必要把老夫人送走,待在自己的后院,还不定整出什么事,前面是浮梦的事,现在越变本加厉,连皖凉一个孩子她竟然也要害,想起皖凉那张纯净淡漠的脸,苏俊华心里疼的厉害。 他方才没有再查下去,是因为没有再查的必要了,府里遭了贼,把这件事当作遭贼的事处理,如果苏府再出件私情的事,虽然是莫夕瑶引起的,但是却也牵扯出了紫妍,紫妍是苏府的女儿,皖凉才有的好名声恐怕也会被连累。 怒冲冲的他就回了书房,还没到书房门口就听得管家来禀,苏皖凉的脚很严重,至少半个月不能下地,当场恨恼的一脚往边上的一棵树上踹了一脚,只觉得不解恨,怒骂了一声:“混帐东西。” 管家目瞪口呆的苏俊华,想不到一向儒雅的老爷,竟然也会如此失常。 且不说苏俊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着让苏皖凉注意一些隐秘,苏皖凉这里待得苏俊华走了后也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零七章: 不如成全 书房里,苏皖凉的腿己包扎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苏皖凉脸色苍白斜靠在里面的榻上,丝画,青墨两个人忙着收拾扔了一地的布条。 苏俊华在外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就听见里面自家女儿惊喜的道:“父亲来了,丝画,你先别忙收拾,替父亲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是,奴婢这就去。”丝画微笑的声音。 接着就是里面放置东西的声音,有些乱,有些吵,跟平时安静的书房是完全不同的。 可这种感觉却让苏俊华觉得一种暖意从空寂的心头升起。 还曾记得那时候,也曾有一个女子在书房里陪自己,盈盈笑语冲淡了书房的冷意和严肃,就象冬日里的一抹暖阳,总在自己需要她的时候,照进自己的心。 可是自打她离开,他的书房又恢复了以往的静寂,那种安静他以往是不觉得的,现在却觉得冰冷异常,只觉得连空气都是沉甸甸的,冷冽起来,他从不允许几位姨娘进他的书房,既便是有事也只让她们在外屋回禀。 以苏萱婷的得宠,他也没让她进书房的内室。 这里仿佛是他心中不容人置疑的净土,是唯独属于他的,容不得任何人进入,一年大部分的日子,他都是想留在这里的。 那种冰冷的,没有生气的寂静,他己经习惯,但现在听到皖凉的声音,他却觉得那么适合、应该,仿佛她就应当在这里,应当在自己的心中那块最重要的位置上的。 冷厉的脸色不由自主的松缓了下来,眸底不由自主的带出些微微的笑意。 一直跟在身后的管家松了口气,老爷这下总算是正常了。 留下管家去处理善后,苏俊华迈步进了里间,丝画早在门口迎着,看他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老爷。” “父亲,快过来,这里暖和,刚才女儿让人把这里烧的烫了许多。”苏皖凉挣扎着想从榻上起来,扶着榻边,有些站立不稳。 苏俊华忙上前两步扶住她道:“腿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怎么闹腾,这小时候看起来是文静的,长大了倒是调皮起来。” 话虽然是责怪的,却没什么力度,眼底的宠溺怎么掩也掩不住,偏他还装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边上看的青墨的抿嘴偷乐。 这一刻父女之间多年的隔阂生疏仿佛消失不见了。 “皖凉没事,大夫说了,就伤了筋骨而己,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好好休息着,不能外出。”苏皖凉笑着扶着苏俊华的手,温和的道,因为站不稳,索性就坐了下来,接过丝画递过来的茶,送到苏俊华跟前。 “父亲,这是才泡的茶,您喝一点,方才事急,走的匆忙,父亲必然是凉着了,皖凉在这里备下热水,等父亲过来。” 她苍白的小脸因为屋内的火气,映的有些晕红,带些稚气的别扭显得分外的可爱,柔弱的让苏俊华心疼。 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心头的寒意顿时被一扫而空,顺着热水入喉,暖暖的涌向四肢,苏俊华把茶水放在一边,却板着脸严肃的说教道:“以后可不许做这些琐事,伤筋动骨一百天,没事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父亲,女儿明白了,不过父亲的事对女儿来说很重要!”苏皖凉笑道。 看着女儿纯洁的笑容,苏俊华突然又想起今晚的事,若是被她们得逞,皖凉的一生便毁了,孙海那个人他可是知道的,同样被称为浪荡不拘的,赵尚书家的那个赵靖却是比这位好多了,至少品行高了许多。 不象这位,生冷不忌,也不管香的臭的,只要看上的,就全往府里拉,他那府里也没有管着的人,大概也是老来得子,孙府里的夫人宠的很,家里就数他最为得宠,想怎么胡来都成,高兴起来就在外面抢男霸女,不高兴起来就在府里想着法子折腾人玩。 听说时不时的就有女人被折腾个半死,随后又悄无声息的被卖掉。 这种人,谁家的闺女敢嫁他! 赵靖虽然也抢了女人进府,至少没把人折腾个半死不活,就算有人要走,他也绝不阻拦,听说在青楼里的名声还不错,看起来还是个可以改造的,又有他父母管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所以同样差不多品性的两个人,苏俊华看好赵靖,却并不看到孙海,出身虽高,但是失于管教,受人奉承,便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种人哪里入得了苏俊华这种文人的眼缘。 而且那孙府还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一想到这些,对老夫人的怨念越深,只觉得绝不能再任她这么下去了,上一次看在她小时候于自己有恩的份上,他没有揭了那层面纱,但是这一次……他绝不能妥协,他再不会让皖凉受半点委屈,也不能给她留下后顾之忧! 得不到苏俊华的回应,苏皖凉不悦的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道:“父亲,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冲进我们府里来了?” 她话风一转,毫无防备的问道。 看得苏俊华俱是心疼,伸手的揉揉她的顶,笑道:“皖凉别怕,没什么人,就是几个毛贼从后门进了我们府里,顺手偷走了些东西,老夫人那里损失最严重。” 这事他现在只能这么压住,不管如何,苏紫妍也是苏家的一份子。 孙海被扔进牢房,他相信他爹和他大哥必然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今天的事闹腾的这么厉害,必然会惊动其他人,说不定连皇宫里的那位也知晓了,皇后必然不会让自己牵扯进去。 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孙海现在私通的是苏府的表亲侄女,名声又不好听,地位又不高,还失去了父亲,以皇后的筹谋来看,她必然不会满意身份地位如此低下的人来为他们争取筹码。 既不想认下这件丑事,只能从根源上直接掐断,只说误进也比说私情好一些。 苏俊华算准了孙府会让孙海闭严嘴,这事就当作普通的毛贼入户来处理。 这样与皖凉的名声不会有半点影响。皖凉此时也不能贸然与宫里面得那些人产生冲突。 苏俊华是这样打算的,所以方才才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一方面是顾念着皖凉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女儿的名声。 “父亲,贼人来了也不错,看看皖凉的腿伤着了。”苏皖凉忽尔清甜的笑道,伸出手拉着苏俊华也坐下,指了指自己的伤腿道。 “真是个傻丫头,伤了腿还这么高兴。”苏俊华无可奈何的笑道,又摸了摸苏皖凉的头。 “父亲,我现在可是真伤着了,明天必然满城的人都知道,若是三天后的文渊宴……”苏皖凉狡狭的一笑,呶呶嘴示意苏俊华看她的脚。 三天后,三天后是什么? 苏俊华看着她半露在裙下包在严严实实的腿,一时反应不过来。 “父亲,三天后的宴会……”苏皖凉淡笑的道。 这话提醒了苏俊华,他先是一愣,忽尔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也不由自主的道:“是,这贼来的可真是时候……” 明天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遭贼了,知道皖凉赶着过来看自己撞伤了脚,那三日后的宴会就可以不参加了,不参加代表就没有可能成为大齐的大皇子妃,不成为大齐的大皇子妃代表皖凉以后就会自由很多,而且他们绝不能在一起!到时候她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她!让她幸福的生活。 他可以不要求对方长的多好,官职有多高,只要他是真心的对皖凉好。 想到皖凉以后能够快乐的生活着,苏俊华的心情就一路飙升的高兴,笑声再抑不住,溢出了嘴。 是呀,当初的事他已经决定瞒着皖凉了,那么沉重的过去不应该赋予自己的孩子,她应该快快乐乐的生活,剩下的他这个当爹的做就是了。 “嘘,父亲您可轻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被抢了还心里高兴。”看苏俊华眉眼俱展,苏皖凉不禁低声睁着大眼焦急的说道。 看女儿可爱的样子,苏俊华也难得来了兴致,逗趣着压低声音道:“好,父亲小声些就是。” 这下所有的难题都解决了,苏俊华又不由的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突然之间又停了下来,眉宇间颇多为难。 “父亲,怎么了,难道女儿不出文渊宴会您还不高兴!”苏皖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灵动的眸子闪了闪问道。 “皖凉不出席宴会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皇后给了苏府两张贴子,必然是想让你们过去,你这么不出,皇后那里有些不好说。”苏俊华皱了皱眉头,想着当时下贴子里,各位大人全都推托的样子,当时皇上难得的了火,说每家有多少人必须过去,一个也不许少。 每家来人也必须按贴子数来,多一个不要,少一个不行。 “父亲,皇上可有点明要皖凉去?” “自然是没点。” “那不就行了,我们府里可不还有一位小姐啊,表妹可是想着法的折腾着要去参加文渊宴,听说派人到祖母那里哭诉了一场,把祖母慌的连觉也没睡好。”苏皖凉似乎是毫无机心的笑道。 苏俊华的眼睛闪了闪,深幽起来。 若是照之前,他必定是不让莫夕瑶去的,毕竟只是一个尚且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小女孩,但是以她对皖凉所做的事!绝不是表面的那么良善,恐怕心比天高,一心想要攀上不属于自己的人! 那么经过刚才的一切,苏俊华突然觉得随她吧! 老夫人今天晚上突然想害皖凉,必是因为莫夕瑶的算计,指不定说了皖凉多少坏话,莫不是也打的是这张贴子的主意,想坏了皖凉的名声,自己取而代之!。 这事不前后想一下不知道,现在一想才现,这事情是一件赶一件,恐怕还真是这个原因,想着自己本是为了莫夕瑶她们母女好,却差点害了皖凉,苏俊华气的手抖,接过苏皖凉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大口,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冷冷的道:“好,就把贴子给她。”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由她们吧! 文渊宴是皇后在各国皇子使臣到来之际,设下的一场为大皇子选妃也是震慑他国的宴会,但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便是联姻!各国皇子公主将中意人选告知皇上!随后就是千里迢迢之外的远离!所以苏俊华不愿让苏皖凉受苦,但也不想苏皖凉知道当初的事! 第一百零八章: 顾陌珩对峙云锡梵 归云居 春白想到早上和苏皖凉的谈话,“……主子,您是不是还在想着……想着表少爷?”春白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苏皖凉听到春白的话,有些无语的开口问道。 “难道不是吗?之前主子和表少爷相处的那样好,而且早上还碰见了表少爷,王爷前几日还要主子……,春白虽然会一直站在主子的身边,可是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还有表少爷……主子,我们要不要和表少爷……” “没有表少爷,你忘了吗?”苏皖凉打断春白。 听到苏皖凉的话,春白有些沉默,她一直跟在苏皖凉的身边,当然知道所谓“表少爷”不是真的表少爷,“……云公子说了,他也是主子的表哥。” “那是假的,我连当初抚养母亲的人都从未见过,最重要的,他不是我的表哥。”是的,可是她却知道了,云锡梵的一切亦由不得他自己,她也不想再与云家,南疆有所牵连。而且现在她对于要怎么做已经有了选择。 “那……主子对云公子的感情呢?云公子曾经承诺过主子的,有一天会带主子离开的!?”听到苏皖凉的话,春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听到春白的话,苏皖凉转过头来对着春白笑笑,开口问道:“春白,你觉得你口中的云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公子应该是一个温柔,灼灼而妖,清雅如水……”说到这儿,春白看向苏皖凉。 “你说的很对,灼灼而妖,清雅如水,可是你有没有听到一句话:水本无情,他这样的男子对谁都可以温柔,但是却也是无情无心!?”苏皖凉对着春白开口说道。 本来想要说些话安慰主子,听到主子的话,春白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今天早上看到主子的神思,以为主子是对那个云公子抱有希望,她心里也希望云锡梵能够陪在主子身边,可是此刻听到主子的话,她也才明白,主子原来从来没有期待过任何人吧!。 还有听到主子刚刚的话,春白才明白,从前她总觉得云锡梵身上那种说不出来的气质,那样温柔体贴,温润如玉的人,总让她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在听到主子的话,她猛然才明白过来,是的,云公子那样的完美的人,也许总是与主子说话的时候会流露出一丝情绪,但是却还是缺少那么一点人情味,水本无情,也的确有些像云公子呢。 春白突然的有些心疼,如果主子没有希望云锡梵的话,那……她突然早上去看各国的使臣进京,不是为云公子,那么主子难道是……如果主子没有一点期待,那样的场景,春白不敢想下去,可是她在脑子中转了几圈,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否认的话。 她脑子迅运转着,想要告诉苏皖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越着急就越想不出来,她只能呆呆着望着苏皖凉。 与此同时,苏皖凉和春白不知道的是,在归云居的屋顶,静静站立着一袭素白长衫,衣摆处绣着几朵南疆的圣花—彼岸花的男子,他正是苏皖凉和春白正在谈论的话题主角云锡梵。 云锡梵深夜前来,本来是要对苏皖凉说声抱歉的,因为那日在苏府他曾强求过苏皖凉,违背她的意愿,让她涉及到危险的事情里面,他答应苏皖凉会给她自由,可是听了父亲的话,他却知道他没有资格,甚至与当年的父亲一样,一样的身不得已,一样的无法帮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他当日所做的承诺,那个女子当时并未放在心上,是不是早已经料到了呢?,他心里很难过,很疼痛!也有着无边无际的愧疚,总觉得自己欠她一个道歉,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他亲口认下的“表妹”,哪怕她不知道任何的事情,他还是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他还是希望能得到那个女子的原谅,所以他乘着月色,大胆的夜入静王府,想要对她说一声迟来的抱歉。 没想到刚落在她的房顶,就听她和她的丫鬟在讨论他,听她问她的丫鬟,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爱听人墙角的人,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犹豫了下来,所以始终没有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而是站在屋顶,运转功力,听着苏皖凉和她丫鬟的对话,下意识的。他想要知道在她的眼中,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却没想到,她对他的评价会是这样的,多情亦是无情,水吗!? 听到这些话语。云锡梵僵在屋顶不愿离去,夜风吹起他的丝,飘然俊逸,如玉容颜。云锡梵脸上温润儒雅的微笑散去,一种淡漠疏离的气质散开来。 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俊美秀逸,却和之前的带着笑意的人截然相反。 想到苏皖凉评价他的话,云锡梵轻轻呢喃道:“水本无情吗?你可知道:它若是爱上一个人,也是一生一世的呢?所以才对一切无情……还真是……”形容的清晰深刻的了解啊。 云锡梵的眼中闪现复杂的光芒,原本以为她只是个会用些手段的世家大小姐,没想到却已经清楚的看清了他的本质! 突然间云锡梵生出一种急切的冲动。他想要告诉她一切,告诉她,云锡梵的心意,哪怕于他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云锡梵都不会放弃!这样的女子。他一辈子再也不会遇见了!也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他不想就此错过……! 想到这,眼中泛起一缕细微的渴望,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不是吗?这样想着,脸上重新带上温润清雅的微笑。正准备跳下屋顶。 一股危险的气息传过来,云锡梵戒备的望过去,便看到夜色中,一个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位置,玄衣黑,仿若山巅峻岭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冷冽不染纤尘,此时他目光冷厉,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的向云锡梵望过来,那股让云锡梵觉得危险的气息明显就是从这个人身上出来的。 云锡梵目光望过去,第一时间认出了让他觉得危险的人,不正是他在苏府当日遇见的人,也就是定远侯世子顾陌珩吗? 认出顾陌珩的刹那,云锡梵更加戒备起来。 顾陌珩无比冰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云锡梵,就又收回了目光,转身运转轻功朝着静王府外面飞去,云锡梵看着顾陌珩离开,稍微皱眉,施展轻功,跟上前面的顾陌珩。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深夜的京城上空,鬼魅的移动着,无意中看到两人飘忽身影的人,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顾陌珩在施展轻功飞出城外后,落在一颗大树上,不一会儿,云锡梵也赶上来,同样选择一个大树站立,与顾陌珩正好面对面。 两人四目交接,半响后,还是云锡梵先开口道:“月黑风高,不知道顾世子约在下来这荒郊野外是有什么事呢?” “不要打她的主意!!”顾陌珩的声音淡淡,身上却带着强大的威压。 第一百零九章: 顾陌珩的爱意 感觉到顾陌珩的威压,云锡梵眼中闪过郑重之色,运转功力,一边抵抗顾陌珩的威压,一边月白风清的开口道:“阿皖是在下的表妹,表哥过来关心表妹,我不觉得还需要给谁汇报,更何况……”云锡梵话音一转,似笑非笑却又透着冷冽的无情,像一把利剑一般,锋利的直逼顾陌珩,“顾世子,你又是凭借何种身份警告我呢!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 “她不是你能喜欢的人。”顾陌珩无喜无悲的开口。 听到顾陌珩的话,云锡梵开口道:“苏皖凉表妹是不是在下可以喜欢的人,顾世子说了可不算,我可以坚定的告诉顾世子,我心悦她!仅此而已!……”这句话说完,云锡梵率先出手,就让他来领教领教名扬大齐的顾陌珩到底有多强。 顾陌珩看到云锡梵出手,黑眸一闪,向着云锡梵迎上去,仅仅是几息的时间,顾陌珩与云锡梵已经交手了几十招,一方天地尘土飞扬,更是破坏力惊人,刚刚所在的地方已被毁的不成样子! 片刻后,两条人影终于分开,一黑一白的身影,一个冰冷无情,一个温润漠然,顾陌珩无波无澜的对着对面的云锡梵又说出了一句话,“她是我唯一的世子妃!” 顾陌珩的话如同惊天之雷一般在云锡梵的耳边炸开,云锡梵神色一凝,眼底闪过一缕不悦,语气清幽的说道,“表妹似乎不太喜欢看见你呀,顾—世—子。” 顾陌珩听此神色未变,只是冷淡却又毫不客气的回道,“南疆永远不会允许云浮梦的后代再入棂府!” “如果我说不一定呢!”云锡梵听到顾陌珩的话,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在他离京的时候顾陌珩就曾透露了当年的一些秘事!顾陌珩是知情者!云锡梵很肯定!而且他知道的还比自己要多! 云锡梵迎视着顾陌珩平静无波的眼神,淡淡的开口,“我心悦她,绝不会逃避!如果有一日,纵然棂府不会帮她,我也会倾尽我的一切让她幸福!” 听到云锡梵的话,顾陌珩警告的望过来,说出四个字,“南疆硎府!!” 云锡梵听到顾陌珩的话身体轻轻一震,半响后恢复过来,对着顾陌珩开口道:“你真是个疯子!!” 顾陌珩听到云锡梵的话沉默不语,云锡梵继续开口:“不过,就算你阻止也没有用,该知道的她一定会知道的!毕竟她那么聪慧!……”说道这云锡梵停下来,又似乎神情有些飘忽,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句,“她与南疆必然有缘!你我阻挡不了!我不相信你会感觉不到!” 顾陌珩看到云锡梵意有所指的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云锡梵,眼中却带着一种无法化解的执拗,看到顾陌珩这样的表情,云锡梵终于温润清雅的笑了,对着顾陌珩继续道:“她的一切起于南疆,那里有我姑母的回忆,有她父母的回忆,她一定会回去的!更何况当初生的事,她绝不会允许自己逃避!”云锡梵对着顾陌珩不容置疑的说道。 顾陌珩听到云锡梵的话,但是面上的表情一点却没有变化,对着云锡梵看了一眼,开口道:“我会陪她一起!” 听到顾陌珩的话,云锡梵有一刻的愣神,再看看不远处神情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的顾陌珩,仿佛他说出的话不过是“今天天气真好。”这么简单!似乎为了苏皖凉与与四国为敌不过是云烟之事而已! 云锡梵却知道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深深地爱着苏皖凉,那是决然说不出来的!那是绝对的自信与宠溺!与他一比,云锡梵突然觉得自己对苏皖凉的感情仿若不值一提! 霍然之间,云锡梵明白为何当年他的父亲也争不过那位突然之间出现在姑姑身旁的男人!她们那样聪慧惊艳的女子最需要的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们的男子罢了!没有家族所累,没有世俗干扰!只要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而他和父亲都做不到!不是吗?云锡梵在心里问着自己!他无比的清醒!但是心里却疼痛万分! 不过毕竟都是聪明人,稍微一思索,顾陌珩看到云锡梵的神情,已然明白云锡梵的想法,他自从今天看到顾沉调查的关于当年生一切的资料!心里想要见苏皖凉的情感越来越强烈!而他也隐隐感觉到上一世他最后变化的真相! 云锡梵的表情突然之间明朗起来,刚刚被顾陌珩戳醒的愤怒和沮丧也没有了,他笑的清雅的对着顾陌珩最后开口道:“我刚刚觉了,或许做她的表哥才是最为牢不可破的关系!……而追求她,顾陌珩,我等着她来我南疆!……”说道这,话题戛然而止,最后看一眼顾陌珩,云锡梵施展轻功离开。 看着云锡梵话说一半转身离开,还有云锡梵离开前那个满含深意的眼神,顾陌珩忍不住的蹙眉,这一世与前世已大不相同!有太多的事情已经出了他的预料和掌握之外,不过他不会上前询问云锡梵,因为他是顾陌珩…… 云锡梵之前话中的顾苏皖凉讨厌他的问题,他下意识已不愿去想,娶她,爱她,是他今生唯一想要做的事,更何况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女人,就算她恨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会将他的命交给她!只是唯一的是,她不能离开他! 想到这,他强制不去想这个问题,施展轻功,离开了这片天地。 归云居 苏皖凉完全不知道顾陌珩和云锡梵的这番对决,也许知道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此时,她看着对面呆呆的春白问道:“春白,你怎么啦?” 春白听到苏皖凉的问话,回过神来,对着苏皖凉半试探半忧心的开口道:“主子,春白有些担心,我们文渊宴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苏皖凉没有现现春白言语中的试探和担心,倚着窗户看着外面开口道:“我们怎么能错过如此盛大的宴会呢?,我作为表姐,怎么能不为表妹着想一番呢?”苏皖凉想到她的计划,更加灿烂的微笑起来! 听到苏皖凉这样的话,春白真的急了,她终于不再掩饰语气中的忧虑道:“主子,我担心的是您。” “我?” “顾世子上一次对主子说的话,我是怕主子到时候再碰见顾世子,……”春白还有另一层的担心,那就是两个都是她的主子,打起来她当然要帮着苏皖凉,但是顾陌珩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到时候她怕自己会伤了苏皖凉的心! 第一百一十章: 夜闯香闺 苏皖凉听到春白的话,忍不住皱皱眉,她已经明白了春白要说的话,这个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她的抗拒,顾陌珩应该也看的出来,而顾陌珩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绝对不会强迫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估计他也不屑,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只怕…… 苏皖凉暂时也什么好的注意,不过目前是安全的,想到这儿,苏皖凉对着忧虑的春白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暂时顾世子不会对我怎么样……” 看到苏皖凉坚定的目光,春白心中的担忧也暂时放了下来。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您洗洗,早些睡吧!”丝画打断了苏皖凉的思绪。 苏皖凉点点头,的确有些疲惫了,便挥挥手,让春白退下了,去到屏风后,宽大的浴桶里,热气蒸腾,而且丝画还特意添加了一些安神的花瓣,以助苏皖凉安眠。 苏皖凉缓缓地退下衣物,坐进了浴桶里,水正好漫过她的胸口,只留光滑细腻的肩头在外,墨黑的丝打湿在肩头,黑与白的鲜明对照,禁欲而又诱人。那温热的水,让自己全身都感到舒畅,苏皖凉忍不住舒缓一声,颇为享受。 可是正在此时,却感到室内烛火一恍,然后就熄灭了,而与此同时,她的面前多了个人。 苏皖凉刚要出声,却被那人先捂住了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警告道:“如果你不介意和我这样在一起被人看到,你只管喊人过来就是了!” 一听这声音,苏皖凉就感到十分愤怒,咬紧牙关,怒声道:“不知定远侯有何吩咐,为何要夜闯我的闺房?” 顾陌珩也十分尴尬,他哪里知道时辰这么晚了苏皖凉还没歇息,反而在沐浴,由于练功他的夜视能力十分好,所以尽管房间里的灯光熄灭了,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女子光裸的肩头和修长迷人的脖颈。 再往下都被花瓣遮住了,他不禁微微有些遗憾,顿时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这下好了,本来皖凉对他就有芥蒂,现在肯定讨厌他的程度又加深了,不过他怎么能想那些有的没的? “小姐,怎么灯灭了,要不要奴婢进来给您重新点上?”丝画在外面大声叫道。 苏皖凉哪里能放丝画进来,若是被看见自己和一个男子赤身相见,那这脸可就丢大了,于是放轻了声音,道:“不必了,等我洗完之后再进来吧!” 丝画应了一声,到没有怀疑,反正小姐每回沐浴都不愿意让人伺候,也不许别人看,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顾陌珩可是这一世第一个有幸在苏皖凉沐浴的时候,与她共处一室的人,这个认知让苏皖凉觉得坐立难安。 她的确不愿意再恨顾陌珩了,但是同样的也不想再见到他了,试问,有谁能忍受与害死自己的人共处一室呢? 苏皖凉自认为她不是圣人,也不是佛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而如今她对于事情的展有些不能理解了! “顾陌珩这一世难道变了这么多?”苏皖凉心里悄悄地嘀咕着 顾陌珩见她脸上怒气翻涌,才解释道:“本侯不是有意的,是有话要交代你,只是时间赶得有些不巧!” “侯爷难道是来问我答案的吗?可是,我还没有想好?如果不是,不知到底是何事,难道王爷就不能请人代为转达吗?”苏皖凉没好气地问道。 可这话到了顾陌珩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他语带不悦地问道:“你是希望谁替本侯过来?” 苏皖凉可没心情理会他的话,只想尽快打走这个登徒子,便略带焦急地问道:“侯爷若有事,请长话短说,小女子实在不方便与您多谈!” 幸而她是活了两世的人,而且第一世还是在现代,否则要是普通女子在沐浴的时候,被男子看到了,那不得闹得翻天覆地吗?恐怕定远侯世子就是不愿意,也得负责任。 不过苏皖凉不知道的是,除了她,顾陌珩也不会进其他女子的闺房。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让他负责! 顾陌珩也意识到不该再与苏皖凉斗嘴了,否则阿皖一个不高兴,恐怕待会儿不会静下来听他的话了。 他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那令他心动缭绕的画面,开口道:“你表妹有心要嫁给当今大皇子,将来好做皇妃,甚至是……皇后!” 苏皖凉微微蹙眉,顾陌珩所说的这件事,她大约已经猜到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何热心到如此地步,连这样的消息也一定要亲自来告诉她。 苏皖凉不解地问:“侯爷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儿?” 当然不是,顾陌珩在心里默念,却反而道:“自然不止如此,我还想告诉你,这几日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在宫里,小心皇后!” “小心皇后?侯爷为何这样说??”苏皖凉心里咯噔一下,顾陌珩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说这些话,在她的认知里,顾陌珩所说的话多半都是有理有据的。 顾陌珩轻咳了一下,才接着问道:“我是说,你参加天辰宴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也希望和你表妹一样,找个皇子嫁了?” 苏皖凉有些不高兴顾陌珩说的话,她的目的顾陌珩那么清楚干什么?本不欲回答,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呛声道:“此事与侯爷无关?还是侯爷自己想打听这种无聊的事情?” “为何与本侯无关?你若想要做什么,本侯倒是可以帮忙,你觉得如何?”顾陌珩试探性地开口,其实内心是极度不愿意苏皖凉参加宴会的,她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若是名扬天辰宫宴,那再过不久,苏府的大门就要被求亲的人踏平了,到时候她恐怕会想要远离他吧。 顾陌珩十分懊恼,目光却清澈无比滴看着苏皖凉的眼睛,希望知道她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没想到苏皖凉也没有犹豫,非常坦然自若地开口道:“参加天辰宫宴,自然需要好好表现一番,不过我有自信,不需要侯爷帮助,虽然不能夺得头筹,但是想要有个好名次也是不难的!” 顾陌珩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问:“你为何想要在天辰宴夺得名声?” “为何不想?大齐女子,无一不希望能够在天辰宫宴上大放异彩,难道我就不应该这么想吗?”苏皖凉反问道, 其实她并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是如今她却需要这些虚名,若不如此,自己将来如何步步为营,又如何去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而且谁说这些虚名就一定是累赘呢?它会成为最有力的武器也不一定!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负气离开 可是顾陌珩并不知道苏皖凉的想法,但是他却知道依着苏皖凉的性子,对这些根本就没有兴趣,她定然是为了某个目的,可是这个目的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顾陌珩勾起嘴角一抹危险的笑容,道:“难道你就不怕那接踵而来的麻烦,还是苏大小姐有把握,可以避开这些麻烦?” “我从来都不是怕麻烦的人,相反,我十分喜欢!”苏皖凉语带挑衅,不知为何,她就是喜欢和顾陌珩唱反调,大概是这一世眼前的这个人,总让她心生不安的原因吧。 顾陌珩心里升起一股戾气,他不想苏皖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伤害!但是她偏偏不配合!似乎不刺你一下,她便不舒服。冷哼一声,道:“若是本侯不乐意,也可以轻易让你功败垂成!” 这一点,苏皖凉并不怀疑,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高深莫测,实力到底如何,上一世与他在一起一辈子她都弄不清楚,为此她才一再忍让,不希望得罪了这个大神。 想到自己刚刚说话的确有几分急躁,不符合平日里的作风,大概是因为水中的安神花瓣让自己太过放松了,才会失了平日里的冷静。 缓了缓气,苏皖凉才耐着性子开口道:“侯爷,刚才小女子多有冒犯,还请侯爷恕罪,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对我来说,天辰宴成名,势在必行,您若能高抬贵手,苏皖凉感激不尽!” 顾陌珩这会儿现,苏皖凉又变成以前淡漠的样子了,如此一板一眼地说话反而让他更加不舒服了,为何她和自己好好说话了,可是她变得恭敬有礼,并且疏离了,他更加不开心呢? 仔细地打量了苏皖凉一下,才觉得自己对苏皖凉的了解已经不是前世的认知足够的了,不知不觉间我们彼此似乎都变了很多,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安。 对于一个凡事都有计划,决不允许有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生的人来说,这一点点的变化,就足以令他感到危险。 顾陌珩没有要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就突然迅离去,一如他来的时候,无声无息,让苏皖凉觉得莫名其妙。顾陌珩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奇怪?行径太难以捉摸了,以后还是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别牵扯到一点儿关系。 其实苏皖凉冤枉顾陌珩了,他只是怕自己呆在苏皖凉的身边会忍不住他对自己的怒气,于是就想离她远一点,免得迁怒了她。 不过刚刚顾陌珩带来的消息,的确有些意思,莫夕瑶与老夫人还真是异想天开,竟然真打起了皇家的主意,也不考虑一下自己有几个脑袋。不过她们还真看上了大皇子,想到大皇子秦君寒的风姿,呵呵……苏皖凉的嘴角牵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修长如玉的手撩起一捧水,洒在自己的肩头,苏皖凉此时才静静地开始享受沐浴带来的安心和舒适。 次日,在外界沸沸扬扬的传言之中,莫夕瑶还在兴奋赢得参加文渊宴的资格,文渊盛宴终于在无数女子的期盼中到来。 此次文渊宴开始之前就已声名鹊起的苏皖凉自然成为大家议论的对象,大街小巷无不传扬着苏家大小姐的故事,有说她聪明绝顶,有说她美如天仙,也有说她菩萨心肠,若不是此女只有十三岁,恐怕就算文渊宴不举行,苏家也会被提亲的人把门槛给踏平。 这一日春光灿烂,天朗气清,仿佛连空气中都飘散着缕缕甜香,这春意似乎足够浓郁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文渊宴 延喜殿内盛开宴会。 作为大齐,大周,大楚,南疆四国年轻人的交流宴会,是今年来仅次于天辰宫宴最盛大的宴会了,邀请的官员妻女一起到宫中庆宴。 其中妻子是否带儿子不重要,最主要是的年轻的小姐们,每人手里都有一份贴子,宫们口的两排漂亮的宫女守在那里,接下一张贴子,就送上一支漂亮的金钗,挂着璀珠的簪子每一个都是相同的,但是却很是漂亮。 丫鬟们接过簪子替小姐们簪在上,这是与宫里其他女子区分出来的意思。 这几天天气己开始转暖回温,今天的天也显得格外的温暖,碧蓝色天空上的几朵白云,仿佛是随风舞动的少女,生动传神,又显得飘渺而又美丽。 御花园里有些早春的花枝绽出新芽,才不过两三日,整个园子里似乎己轻透出春的气息。 还没有宴会的时候,宫里准备了一些点心和茶水,供人取用,所说的是文渊宴,但是有那么一个意思在里面,男女间并没有如以往那样泾渭分明,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三五成堆,吟诗作对,舞文弄墨,玩些游戏。 莫夕瑶兴奋的扬高了头,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身华美的白色的及胸的长裙,点缀着些许的芬兰,让她在人群中立时突显出来,站在她一边的是同样兴奋莫名的苏紫妍和另一个有些腼腆的十五,六岁女子。只不过苏紫妍眼中不时的闪过些许的不安,似是想起了什么。 这是苏府的两张请贴代表的三个人。 苏紫妍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平日里沉默木讷的性格,在苏萱婷还在的时候,都是她出尽了风头,苏紫妍本无资格出席这样的宴会,无端得了苏俊华的一张贴子,也只是抱着开开眼的心情来的,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眼睛落在每一件物品上,都不由的赞叹不已。 “三妹妹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似乎有几株花开了。”莫夕瑶眼睛一转,提议道。 目光却落在那边的几位公子身上,这几位不管是哪个方面看,都是英俊英武,器宇不凡,神态之间自有一种贵气,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真正的世家贵公子。 “这,不太好吧!那边人太多了……”苏紫妍也看到了那几位贵公子,当然也看到了围在外面的许多千金小姐,呐呐的反驳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多有什么好担心的。”莫夕瑶不屑的道,她今天觉得特别的心情舒畅,不但是因为苏皖凉来不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萱婷早已出嫁了,往日里总是压她一头的人已经不在了,而今日代表苏府里真正的小姐这里只有她一个最为出彩了。 以往,她都要小心翼翼活在苏萱婷和苏皖凉的光彩下,即便有人知道苏府的表小姐也不会多加注意!既便有什么宴会,舅父也总是叮嘱她不要太出风头,有时候甚至把她们几个人阻在家里面;后来苏皖凉开窍了,她就开始屡次倒霉,更默默无闻了,唯有的露脸机会还是苏萱婷那个蠢货牵扯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局中局 平日里为了名誉,她鲜少出府,见到的外男也就那么几个,云锡梵虽然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但显得疏离,看人的时候眸底深幽,让她不敢接近,而那日青梅宴会大皇子如沐春风的气度,一下子刻在了她的心上,所以她一定要想尽办法成为皇子妃,尤其是她看到苏皖凉那种轻蔑的态度!愈坚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但是近段日子,她的心意己完全更改。≧ 她想成为后宫最高处的那个人! 苏皖凉己是姝静郡主,她若是能得贵人重视,一样可以平步青云! 她跟苏皖凉相差的就只是时机而己,象今天这样的宴会,只要多参加几次,她保证比苏皖凉更多彩,甚至可以先比苏皖凉找到更显贵的夫婿,身份差别有什么关系,嫁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当然也是莫夕瑶的想法。 苏紫妍被她骂得委屈,又拗不过她们两个,只得委委屈屈的路在她们身后,她初次进皇宫,可不敢乱走。 “咦,那边的不是苏府的那位表小姐?”有人轻咦出声。 莫夕瑶停下身,转过去张望,看到路的左边,一位粉色襦裙的女子正和另几位女子闲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几分好奇,有几分不屑,还有几分嘲弄。 “可不就是,据说跟苏府的二小姐害自己的表姐……”一女子懒洋洋的接口,引来讪笑声。 “只可惜那位苏府的二小姐已经嫁给了胡公子了,不然的话还不知成什么呢?还是苏大小姐心善。不过听说,莫小姐已经搬出苏宅了,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哄然娇笑让莫夕瑶顿时红了脸。 不是羞的,是气的! “苏大小姐不追究,不过我似乎记得莫小姐不在邀请之列呀?”又是一阵哄笑声。 这话不轻不重,正够得着她,让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特别看到方才引她注意力的那几位贵公子,也听到了那几位的话,转过来仔细打量她时,她就恨不得地上怎么露出个洞,她钻了才好。 莫夕瑶羞恼的跺了跺脚,再没脸走过去,索性咬牙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苏紫妍在她身后迟疑了一下,没有跟过去,而是转向另一条小路,她自觉自己名声很好,不能跟莫夕瑶走在一起,兔得被她带坏了名声。 她也不愿意跟着莫夕瑶,残害姐妹的名声,那可是臭的,无端遭人羞耻。 见后面两个人竟然都没有跟上,莫夕瑶撕了一把手边的树叶,恨恼的往边上的院子过去,那个没见识的不跟着自己最好,也省得累赘。 “这位小姐请留步。”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后面男子温朗的声音彬彬有礼的传来。 莫夕瑶回身,眼前顿时一亮,一位俊雅的贵公子正站在一边的月洞门边,一袭墨色的立领锦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领角,袖口边上绣着金色的花纹,映照的他儒雅中透着的贵气。 见是位华衣公子,莫夕瑶强忍住心头的喜意,羞答答的行了个礼问道: “请问公子有何事?” “小姐可是苏府的千金,不知道与姝静郡主怎么称呼?”贵公子走来温润的问道。 竟然是跟她打听苏皖凉的,莫夕瑶心里暗恨,脸上却依然带着笑道:“那是我表姐,不知公子找我表姐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听闻姝静郡主,风彩过人,一直想一见,不知道能不能麻烦莫小姐,替我为姝静郡主传一封信?” 传信?私相授受? 莫夕瑶眼睛激动的亮,苏皖凉果然是不干净的,平时看起来还有几分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想不到在外面竟然与男人有私情,这怎么不让她激动。 只要把证据公之于众,看到时候谁还会记得苏皖凉,而且这样的话,苏皖凉就毁了! 她正愁没办法把苏皖凉拉下来,现在有这个机会怎能错过。 当下莫夕瑶上前两步,殷勤的道:“公子如果有什么物件,信之类的,可以传给我,我回去马上就给表姐,她这几天闷在家里,着实无聊的很,若是……” 若是有你的信,苏皖凉再难狡辩。 可惜,这次的信落在自己手里,莫夕瑶心里得意极了,用力克制自己的激动兴奋,才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贵公子闻言,微微一笑,果然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到莫夕瑶面前。 “莫小姐麻烦你就代为传递一下,必有重谢!” “不谢,不谢。”莫夕瑶急忙接过信,生怕他反悔一般,她越想越高兴,只要把苏皖凉拉下马,她就可以回到苏府了,到时候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这种事,不管是公主还是郡主,谁惹上都是一身腥,她就不相信苏皖凉还能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信都在自己手里,证据确凿,苏皖凉再狡辩也没用。 苏萱婷自认比自己有手段,现在堂堂苏家小姐,还不是被嫁到了胡家,只有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成这样的事,莫夕瑶怎么不得意。 拿好信,莫夕瑶抬起头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抬眼,眼前人影已经消失了,只有一个空寥寥的门口,门口未开春的枝蔓,飘洒着枯败的黄叶。 若不是手中实实在在的信,莫夕瑶都要怀疑自己方才的一切是不是梦。 莫夕瑶在原地兜了几个圈,又找了半天,才现这里根本没人,于是蔫蔫的走了回去,幸好信还在,不管怎么样,有男子与苏皖凉私会信件总是事实。 “苏府的表小姐”不远处隔山亭里,秦君寒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望向在原地转了几圈的莫夕瑶。 “是的,听说才识不错,殿下莫不是有想法?”何珵浩扬了扬笑容,他穿着一件青色的锦袍,比起头饰金冠的秦君寒举手之间多了几分随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眼带几分醉意,调笑看了看莫夕瑶笑道。 这种有些调侃的话,他平时里是从来不说的,今天却借着酒意随意的说了出来,却并不让人觉得轻浮多少。 秦君寒也知道他是开玩笑,抬眸笑着询问道:“她从来不是本殿下要关注的人,本殿下自认为驾驭不了这样的蛇蝎美人,不过刚才那封信里到底有什么?我倒是有些好奇?” 第一百一十章四章: 渣男渣女 何珵浩搁下手中的酒杯,俊眸往下面看了看,浅笑着摇了摇头:“殿下好奇信中的内容?您觉得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苏皖凉故布这样一个疑阵,就真的只是传一封信吗?” “那现在?”,秦君寒愣了一下问道。 “本来,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与此事有关,但现在看起来,却是八成是了,或者说这就是她的意思……。”何珵浩站起身,拿起手边的酒一饮而尽,酒杯从他手上轻快的落在桌面上,出叮冬的声音,很清脆悦耳。 “殿下,既然他们的热闹起来,我们只是闲着也太过无趣了些,说不定到时候殿下您心中的疑问……我们也可以动作大一些了,毕竟谁第一个找到,谁就最有机会。” 莫夕瑶已经走出了这一片地方,只不过莫夕瑶脸色依然不好看的很,想着方才在宴会上被众人看不起,最后还被哄笑着的样子,她美丽的脸就有些扭曲,手指紧紧的攥着帕子,恶狠狠的压住心底的咆哮,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人看看,她莫夕瑶绝不会这么任由她们欺辱。 忽然之间似乎撞到了什么,蓦的停了下来。 “你……”莫夕瑶冷冷的道,强压住想要骂人的冲动。 “世子,马车撞了一位姑娘了。”车夫在外面恭敬的道。 撞人了?莫夕瑶皱皱眉头,抬眼看去,立时惊在了原地,只见这位急匆匆的公子一身绿色长袍,英俊的侧脸,温柔的态度,立时莫夕瑶脸上布满红晕,内心急的跳动起来!神色害羞异常。 而这个男子正是何珵浩的庶弟何言风,他看向那处,正看到一张女子柔媚中带着脆弱的脸,苍白中透着几分泪意,捂着额头,隐隐可见一片红色,站在原地,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极是可怜。 “怎么了?撞哪里了?”何言风弯下身子温和的问道。 “请问您是……”莫夕瑶扬起妩媚的脸,娇怯怯的问道。 “在下何言风。” 何府公子?莫夕瑶心中一喜,看着何言风年轻英俊的脸,脸上越的痛,捂着额头想要放开,却又状似不小心的碰了一下,唇角微颤,竟是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是伤的太严重了吗??”何言风伸手碰了碰她捂着的伤处,现那里竟然慢慢的浸出一丝血迹,果然是伤到了。 “好像有了伤口,很痛。”莫夕瑶可怜兮兮的抬起泪眼道。 那种娇弱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何言风长期被谢府拒绝的自负心,立时觉得眼前的佳人又美又纯,还那么可爱,想着这么一个佳人竟然被自己的莽撞所伤,也顾不得其他,上前拉着她走向一旁的亭中。 而这里有树木花草遮掩,有了极大的便利! “你伤的怎么样?痛的厉害不厉害?”亭中何言风想了想站起身,拿起莫夕瑶手中的帕子轻微的擦拭。 莫夕瑶脸一红,不知怎么想到了大皇子,有些心虚的想要躲避,却被他紧紧的抓住,一时软了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向何言风,脑子里面的想法被击得溃散,于是含泪道:“痛,何公子,我好痛。” “别怕,没事,我这里有上好的膏药,抹了之后就没事了。”何言风松了口气,一边安慰道,这样子只是被身上的衣服配饰破了皮而己,幸亏伤口不深,不是什么大问题,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会不会是破相了?”莫夕瑶含泪看着何言风道,“若是破了相,我可怎么办,我好害怕……”说完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要紧的,没有问题。”何言风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才现竟然把她整个搂在怀里,软玉温香,煞是可怜,因为疼痛,身子有些颤抖,越显得娇弱可人疼的样子。 “真的没有破相吗?”仿佛为了寻求支柱一般,含泪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何言风,顿时让何言风生出几分骄傲,这几日被消磨贻尽的男子信心,立时升到极处,用手轻轻的碰了碰她伤口边的皮肤,再一次柔和的道:“没事,上了药就没事了。” “可是我还是疼!”莫夕瑶含泪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里的怯意顿时满足了何言风的大男子气概,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又可爱,又太单纯,还惹人心疼,当下抱着她轻柔的问她道:“你是哪家小姐?” “我是苏府的表小姐,可是最近大姐姐对我有误会,我和母亲只能搬出去,等姐姐消了气,我再给她赔罪。只要她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愿意。”莫夕瑶趴在他怀里嘤嘤的哭,哭的何言风也疼起来,不由的柔声安抚道:“没事,若是真的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找我。” 说完何言风自己也愣了愣,这阵子在府里父亲和大哥不知怎么对他的去向问的特别清楚,他可真没心力多管闲事,一时话己出口,倒有些后悔。 “真的可以吗?”怯怯的声音,伴着拉着他衣襟的那双嫩白的手,何言风才上心头的悔意立刻化为云烟,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用力的点点头,反正到了他这个年纪府里一个姨娘也是抬,两个姨娘也是抬,打了谢敏的脸,至少可以让自己没那么生气。 他却完全没有看到怀里莫夕瑶得意的脸! 苏府不是把她赶出来了吗!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哼……想到大皇子,莫夕瑶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的,她会让苏俊华后悔把她们母女赶出来。 她把自己悲惨境遇全归在苏府,却没想过若不是她自作自受,怎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而苏俊华为她们找了安户落脚的地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姑娘,何公子传过来消息,他已经将您说的意思转述给了大皇子。”春白朝亭阆中静躺闭眼的苏皖凉说道。 春白见苏皖凉并未说话,就又说了后面的消息,“姑娘您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何言风与莫夕瑶已经在宫中相遇!” “嗯,知道了。静姨娘呢?” 丝画听此禀报道,“这几日一直乖乖的呆在屋里,听浅香苑的丫鬟说:静姨娘这几日总是做噩梦!” “是吗?呵……希望她能够坚持住!毕竟这才是开始。”苏皖凉轻轻的笑道,眼底充满蚀骨的寒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宫中冲突起 这边的莫夕瑶与何言风腻歪了一会,莫夕瑶看着俊美温柔的何言风,不禁开口问道,“何公子刚才可是有什么急事?” 何言风听此,神色一变,于是立即将腻在他身上的莫夕瑶拽了下来,脸色不好,状似安慰的说道,“我今日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我们一会再见。 ” 随即便是急匆匆的离开了亭廊,莫夕瑶脸上的微笑僵住,愣愣的看着何言风消失在她眼中。 等她反应过来时,眼中闪过一抹嫉恨,“总有一天,我要所有人对我恭恭敬敬!” “前面的可是莫小姐?”一棵开的满是白色的花树下,站着一位风姿优美的女子,看到莫夕瑶,眼眸闪了一下,极是友善的问道。 “请问你是……”莫夕瑶站起身子,疑惑的问道。 “我叫侍书,是三公主身边的宫女,。”宫女站在一边接声应道。 淡淡的光影下,莫夕瑶果然当得起柔美人这个称号,如月般的肌肤带着莹润的洁白,眸色波光流转,煞是动人。 “原来是侍书姑娘,真是失礼了。”莫夕瑶望着她,甜美一笑。 “莫小姐可是要去水榭那边,正好我也有事去那里,不如我给莫小姐带路吧。”侍书笑意盈盈的说道。 莫夕瑶见此,眼眸亮色骤起,她以前听闻过这个三公主,据说很得皇上喜欢,就是皇后也很是宠她,是不是我得了三公主的青眼?如果得了皇上,皇后的贵眼,以后岂不是就可以和苏皖凉平起平坐了。莫夕瑶越想越高兴,并没有注意到那位名叫侍书的宫女不屑,可怜的眼神。 莫夕瑶此时尚且不知,她以后的日子无数次后悔过今天的决定! 莫夕瑶激动的抬起头,“好。”声音响亮。 暗中似乎传来了宿命隐隐的叹息声,一报还一报,总是差不了的! 莫夕瑶摸着头昏昏的醒来,一时不知道身处何处,耳边似乎听到喧闹的人声,一种快的危险感让她急剧的清醒,下意识的转头,现自己竟然直挺挺的躺在一张榻上。 惊的她昏觉的脑袋如同被被雨水冲刷了一般瞬间清醒,手撑着快的坐了起来,她记起来了,刚才侍书带着她正往水榭那边,为了走的快捷一些,侍书带着她走的是小路,这条宫中的小路比其他的大道偏僻许多,后来……侍书转过头对她笑着说了一句,“到了”之后,她诧异之下正待询问,却突然昏了过去。 那地方偏僻荒凉,荒无人烟,谁也不会注意少了她这一个人。 “这里就是望月阁了。。”隐隐传来几个女子的惊异感叹声。 望月阁那个地方,莫夕瑶曾经听别人提起过,据说是为了皇上宠爱的三公主修建的,这里就是三公主的私人楼阁,平日里就是贵妃她们一般都不会过来!在宫里就是独一份的荣宠! 莫夕瑶想不到的是,她明明和侍书在一起,就觉得头晕了一下,眼前一呵呵,瞬间失去了知觉,等到的醒过来,看到自己衣不遮体的躺在榻上,一向算计别人的莫夕瑶隐隐明白过来,自己造人算计了! 摸着头,猛然清醒过来。 她现在这幅摸样,无论对谁说,都不会有人会相信她!竟然白日在公主楼阁里衣不蔽体,而且还在四国宴会之上!到最后也只会是一条白绫赐死的结果! 外面己隐隐传来人声,门窗又高,周围也没有什么遮挡物,若想逃出去己是不可能,莫夕瑶急冷汗不停的流着!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门口的几位小姐刚过来,当先一位桃红色衣裳的宫女走在第前面,看到了门口,紧走两步,想要推开门,让几个世家小姐进去,就听得里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的喊叫声。 手一哆嗦,下意识的退开两步,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紧闭的门陡然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脸色苍白,手臂鲜血淋漓的人撞了出来,正好撞在她身上,一连被撞出了好几步,两个人一起滚倒在地。 “什么人?”几位小姐惊叫了起来,几位穿着华贵的男子出来挡在那些小姐身前,霍然看去,竟然是何珵浩,而另一个人是莫夕瑶认识的顾陌珩! 而在苏府里,苏皖凉静静地看着远方红艳似火的阳光,身后轻微的落地声响起,“主子,任务完成!” 仔细听她的声音便能知道,这不是在宫里的宫女“侍书”吗? 苏皖凉挥了挥手,那黑影便消失了,只听她轻微的说道,“莫夕瑶,你的地狱来了!” 苏皖凉死的那一刻,就曾过誓,她所尝过的所有疼痛,不堪,一定会百倍的还给她们!就算是永无轮回的黄泉地狱,她也一定会拉着她们一个一个的下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公主的恶意 “救命,救命!有人要杀我......”微弱的声音,惊怯中带着恐惧,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了当先撞出来的人身上,这时候他们也全都看过来了,那是个衣衫上染血,惊慌失措的女子,血色从她胳膊上不断的曼延下来,白色的裙子上也都是血迹,显得狼狈至极。 ≧ 一身华美的衣裳因为跟领头的宫女这么一撞,又跌落在地,眼中充满恐惧,瑟瑟抖的样子,让在场的不少人对她充满同情! 当然不包括冷眼旁观的顾陌珩了,还有从始至终对一切了如指掌的何珵浩了! “是苏家表小姐。”有几个眼尖的小姐现是莫夕瑶,若是平常,必不会有人这么清楚的认出她,可惜的是这几位都是刚才在宴会上看她不顺眼的几位小姐们,莫夕瑶现在披头散,满身血迹,但是经过了刚才宴会上的众人的嘲笑一说,莫夕瑶就算是想低调也不行。 “莫小姐,有什么事?”有人惊问道。 “里面刚才有人......快,他要杀我,我看到......” 一看顾陌珩这个人,莫夕瑶就暗叫不好! 但是她现在骑虎难下,只能装柔弱,静观其变,身子往丫环身上一倒,索性假装昏过去。 而这边的动静就是连长乐宫里面的皇后都惊动了,此时寂静的长乐宫中,原本准备急匆匆赶过去的皇后,突然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她后面紧随着她的宫女也大气不敢喘一声,静静地笑着! “高嬷嬷,你说把这件事交给三公主怎么样?”皇后萧芙慢条斯理的说出了这么一句,她斜挑着上眼,眼底黑色的流光闪过,虽是细语轻声,但是高嬷嬷还是从她的言语间听出了绵延的恨意! 高嬷嬷看着自小被她照顾大的姑娘,被这宫里的人,从一个活波开朗的女孩慢慢的断送生机,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沉静却疯狂的女人!心里一阵疼痛!姑娘心里的苦她都明白,也大概猜出了她此举的意思,高嬷嬷的眼角润湿,于是轻柔的说道,“娘娘只管放手去做,老奴会一直陪着您的!” “嬷嬷……”皇后听此,气息哀伤悲痛。 “小姐,老奴这一辈跟着您,那也不去!”高嬷嬷笑着说道。 “嬷嬷,我没有时间了,这一次不管是谁投下的问路石,我都要利用一番!已经快十三年了,我的孩子怕是也等不及了!” 皇后萧芙说道此处,眼中疯狂俱现,却是始终仪态端庄,不曾出现任何的不雅,整个长乐宫都回荡着皇后的惊心的话语,“他辜负我,杀了我的孩子!毁了我一辈子!我恨呀!……”悲痛哀凉,言辞凄切。 整个长乐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们都似乎没有听到主子的惊人之语,只是更加低着头,掩饰眼里的恐惧害怕!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已经随后赶来的三公主就看到了莫夕瑶出来时的样子,不过让她更注意的是莫夕瑶刚出来时眼中飘过的得意,三公主眯起眼睛看着晕过去的莫夕瑶,反倒是轻柔的笑了,“荧烟,你们带莫小姐去本公主宫殿休息!好生照看!” 随行的宫女见到三公主秦君莲的笑脸立即吩咐人动作起来,不过如果仔细地看就会现那宫女轻微的颤抖,恐惧,而三公主秦君莲则是眼底闪烁着兴奋! 而一旁的顾陌珩眼底也是微不可见的闪过厌恶!何珵浩也是若有所思,但是却是不太清楚! 众人碰到这种事,来时的兴致早已全无,不过多久大家都各自散了。 而三公主似乎是着急知道莫夕瑶口中的“刺客”,竟也是快的走了。 三公主忆莲殿。 莫夕瑶己被唤醒,跟一个不认识的粉色宫女起身,荧烟拿帕子捂着她的胳膊,胳膊上血流下来,弄的衣服上全是,实际上伤口并不大,也就是在鲜血掩蔽下,才容易让人觉得满身血迹的,伤的似乎极其严重。 而莫夕瑶此时看去,才现原来这个宫女就是刚才领头的那个人,“姐姐是……?” “奴婢是三公主的侍女荧烟,莫小姐不必客气!”荧烟恭敬的说道。 莫夕瑶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有的血迹,就看到已经有人进来了。。 待看清楚人后,急忙跪了下来,“莫夕瑶拜见三公主!” 三公主秦君莲走到近前,看到那跪在地上苍白着脸色,柔弱无依的莫夕瑶,心里的施虐**又窜了出来!膨胀的不能自抑。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公主秦君莲秘密 “你就是那个叫救命的苏家表小姐?不知道苏家表小姐为什么叫成那个样子?难不成真的有刺客?”秦君莲眯着眼,斜睨着莫夕瑶,语气里的轻蔑不悄显露得十足,她当然听清了人群中的说话,知道这女人是什么苏家表小姐,但是她现在只想这个女人就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吧! 莫夕瑶不是傻子,从刚才三公主的眼里的诡异,她就隐隐察觉了不对劲,但是具体到底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这边水榭亭廊之中,何珵浩不知想着什么,有些出神,秦君寒见此调侃而笑,“你这是被哪家的姑娘勾走了魂魄了?” 何珵浩听此不禁脸色通红,有些焦急的说道,“殿下,你可不能乱说,万一被墨清听见了,她会恼了我的。” “墨清那丫头精灵古怪,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你吧?” “她已经答应小臣了。”何珵浩听此高兴的说道。 “哦……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何珵浩听此沉吟了片刻,就将刚才在望月阁的生的一切说了出来,当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殿下,我瞧见顾世子似乎对三公主的行为很厌恶!” 秦君寒听到这些话,眸光越深邃沉静,眼里毫不掩饰地厌恶与杀意暴露出来,何珵浩有些心惊,只听到秦君寒冷然的声音,道,“只要看到比她漂亮柔弱的人,她都会带回去。……”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秦君莲配不上“莲”这个字,完全就是侮辱了它!她很令人厌恶!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杀了她!” 能让长兄说出如此的话,想必三公主秦君莲真的是很令人厌恶呢,不过到底做了什么? 何珵浩不知道的是,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他了!而他真的再一次认识了所谓的“大齐后宫”的肮脏。 “殿下,长乐宫皇后娘娘突然身体不适,已经下旨,由三公主负责望月阁刺客的事!”一个太监轻轻的走上亭廊,在秦君寒的不远处禀报道。 说完之后,那小太监就静悄悄的退下去了。 秦君寒与何珵浩听到这个消息,眼里俱是闪过一道暗光,随后两人对视一眼。 “殿下,皇后娘娘这是准备出手了?” “看来皇后也忍不了了,时机已到,我们也不能棋差一招。”秦君寒微微一笑。 而在莫夕瑶所在的忆莲殿内的一个密封小房间内,莫夕瑶正被绑在架头上,全身**的,仔细看去脸色清白,隐隐带着灰色,而身上更是布满无数狰狞的鞭子印记,血淋淋的惊人,人已经昏过去了,只是嘴里不时的颤颤抖抖冒出话语,仔细辩听,“公主饶过我吧。求求您……” 而被她叫着的三公主则是脸色涨红,兴奋不已的挥着鞭子,面容扭曲不堪,眼神病态疯狂,整个人处于一种颇为享受的状态,只是看到莫夕瑶晕了过去,不满的说道,“给我泼水,本公主还没有尽兴,她怎么能晕过去!” 旁边已经有人拿起水桶朝莫夕瑶泼了过去,而那人正是帮助莫夕瑶之前敷药的宫女荧烟。只见莫夕瑶全身哆嗦,双手紧握,身体前倾,控制不住的出惨叫,“啊……”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这时候莫夕瑶也被盐水给痛醒了,只得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三公主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三公主并没有察觉,只是继续挥着手里的鞭子。整个人亢奋不已。 莫夕瑶眼神空洞,她似乎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只是木木的就那样被绑着,她不明白,她只是跟着三公主来到忆莲殿里面休息,然后随着三公主一起观赏她的宝贝,怎么就会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一会,突然间密室里传来“咚咚”的敲击声,三公主就好似没有听见疯魔一般,荧烟颤微的上前,似乎没有收到惊吓的上前,“公主,有重要客人来了。咱们都出去了。” 三公主听此眼神清明了些,有些脱力的说道,“今天就这样吧,别让她死了!”随后整理整理衣襟,仪态端庄,仿若正常人一样的出去了。 荧烟一直低着头福神行礼,未曾露出任何情绪, 莫夕瑶听此眼神剧缩,剧烈挣扎,她不想死在这里,她要出去,不过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莫夕瑶的嗓子早就沙哑的说不出话了,只能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顿时她眼里充满了绝望! 而这时的荧烟在三公主消失的刹那,端起了身子,如果真的认真看的话,一定会现她此时眼底深处竟然有丝丝的高兴,期望,恨意,还有着解脱。 她走到莫夕瑶跟前,无意间替莫夕瑶松了绳子。又出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水桶放在了左边墙角的某一处,随后告诫的说了一句,“出去之后如何,莫小姐好自为之吧。”便也消失了。 莫夕瑶听到此话眼睛亮了,在荧烟出去不久之后,莫夕瑶拖着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用力的挣脱着。她知道她必须争分夺秒,要不然三公主回来……莫夕瑶想到此,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嗦不停。手上的度更迅了。 而忆莲殿里的众人并不知道此时,秦君莲亦是未曾察觉,只见殿内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君莲,你也不小了,父皇也该为你考虑了,有中意的人选就告诉父皇。”昭帝笑眯眯的说道。 “父皇……”秦君莲脸色嫣红害羞的闪躲不语。 而在秦君莲斜对面静坐的秦君寒笑而不语,只是执起酒杯。皇后的这场在忆莲殿的安排,可要精彩才是,不然白白浪费了他带这么多人过来的“心意”了。 但是二皇子秦君然却是不明意味的笑了,也不知是嘲讽还是赞美,突兀的说了一句,“可惜三妹妹太过美丽了,怕是没有人敢触碰。那可就可惜了。” 昭帝听此,脸色有一瞬的阴沉,不过顷刻又恢复了笑脸,“君然与君莲兄妹情深,但是妹妹也是要嫁人的。” “父皇说的是。”秦君寒接着说了一句,截住了秦君然欲要说出口的话。 其他几个妃子见此也忙不听的赞美附和着,但是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荌贵妃端坐着微笑并没有说话。 而顾陌珩坐在左手下方第一位,只是低着头放空思考些什么,没有人去打扰,就是昭帝也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逃出, 薏花之毒, 只见这时大楚使臣之中,一位长相粗狂,相貌平凡,但是威武雄壮的人走了出来,行走之间气带于风,一眼便可看出是个练武的,声音敞亮,“在下有意三公主,不知昭帝陛下可能应允。” “来了,重头戏……”何珵浩几人心里同一时间冒出了这句话。 还不等昭帝回答,只听到寂静的忆莲殿内传出一声凄厉的呼救声,只见众人起身,便看见一身白衣像是被血浸泡了一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血迹,衣裳凌乱,还能看见胳膊,脖子处的伤痕,脸色青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看到不远处怒气横生的三公主,莫夕瑶颤抖着像门外跑去,仿佛里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救我,救我……”莫夕瑶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句话。 不少人眼眸睁大,“这不是那个莫小姐吗?” “她不是在忆莲殿养伤吗?” “对啊,怎么看上去像是受刑了?” “太残忍了,竟然对一个女子这样!” “我看着莫小姐好像被吓疯了,都点不正常了!” “是呀,是呀……” 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嗡嗡的传进秦君莲的脑中,她从莫夕瑶出来的时候就愣住了。脸上血色尽失,惊恐万分。 何珵浩见此,眉头一皱,眼眸暗沉,他此刻终于明白太子秦君寒所说的话了。 不少的世家闺秀们都惊的脸色苍白,惊恐交加!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怎么眨眼间就这样了。 昭帝看到这种情况,脸色相当难看,冷着脸坐在高位,整个忆莲殿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莫夕瑶的求救声。。很是渗人,可怕。。 “你是何人?”见到莫夕瑶已经被宫女制服,昭帝扬起脸淡淡的道。 莫夕瑶浑浑噩噩的说不出话,只是缩着身子,不让人靠近,眼神似是带着茫然,畏惧,还不时的尖叫着。 “陛下,这位是苏府苏大人的侄女,莫夕瑶。” 这下,昭帝坐不下去了,这次举办的文渊宴,而且四个国家的使臣都在场,如果草率处理,过不了多久,大齐皇上无能的名声很快就会传出去了,更何况这里还有各个大臣的妻女,如果今天查不出个结果,恐怕以后没有人敢送女儿进宫了。总得给在场的人一个交待。 “来人,宣太医过来赶紧给这位姑娘诊治。” 只见不一会,赵义急匆匆带着太医进来了,才进入殿中就一股子血用腥味夹杂在染起的檀香,和草药味中,让人很是不舒服。 “参见陛下。”安太医恭敬地行礼问安。 “免礼吧,你快看看她。”随手指着在地上颤抖不停的莫夕瑶。 “是,陛下。” 哪知安太医正准备过去,莫夕瑶就剧烈的挣扎开来,甚至抓破了好几个宫女嬷嬷的脸,知道最后没有力气了,才渐渐停息下来,不过嘴里还是不时的惨叫着。 这时谁也没有料到,顾陌珩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到莫夕瑶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她,他没有因为莫夕瑶的惨状而怜惜,而众人因为顾陌珩的行为都静了下来,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哪知顾陌珩反而端起秦君寒桌上的装满酒的酒壶,“哗……”的一声,只看见那酒全部洒在了莫夕瑶的伤口处,而他的眼睛自始至终平静如斯。没有任何波动。 “嘶……”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残忍冷血,定远侯世子果然如同传闻一般,不近人情! 在场的所有人不意外的看着顾陌珩的眼神里都带上了恐惧,或者谨慎,或者慎重! 顾陌珩没有理会众人的眼神,只是冷漠的说道,“脑子清醒了吗?” 莫夕瑶听到这句话,身子颤抖的愈厉害了,只是再也没有尖叫,也没有挣脱,而是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尖哑着嗓子,向前爬了两步,眼神已然清明了。 哪知顾陌珩反而转过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又是端起酒杯想自己的事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在场不少人心里忌惮起来! 安太医在如此诡异气氛中,在众人的目光中诊治起来。 不过还是有少数的人注意到秦君莲苍白的脸,不过眼底的杀意以及恐慌只有几个人感觉到了。 秦君然状似玩笑似得说道,“三妹怎么自从莫小姐出现后就神色有些不对了呢?” 三公主秦君莲压下心底的慌乱,干笑着说道,“呵呵……二哥哪里的话,我只是被吓着了。” 昭帝不言不语,只是平静的看了两人一眼。 所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不少人已经偷偷看了秦君莲好几次了。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秦君莲勉强的勾起微笑,不让自己过于狼狈,却不知在看戏的眼里,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莫小姐如何了?”昭帝问道 “莫小姐身上的伤痕恐怕……”安太医迟疑了一下,意有保留的道,但意思却是明白的很。 “太医,还能不能好,会不会留疤?”莫夕瑶身上哪里都是错杂难辨的鞭伤,只有一张脸还是好好的,其他的地方却是惨不忍睹,莫夕瑶声音近乎尖利的嘶吼。 “小姐的疤痕恐怕是难以……去除。”安太医被逼问的急,退后两步小心的回话道。 “为什么,这不是普通的鞭伤吗?为什么消除不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莫夕瑶急道。 昭帝的目光落在太医的身上,淡冷的转了转也不解的问道:“只是普通的鞭伤,为什么莫小姐的强吧不能祛除?” 安太医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见昭帝不悦的神色,忙恭身答道:“莫小姐的身上的伤口不只是一般的鞭伤,而是用疆木之刺所做的鞭子,疆木之刺本身就是剧毒,而且似乎还被人用毒药一直蕴养着,所以毒性复杂难解,无法去痕。” “用了什么毒?”道,荌贵妃眼眸无意的落在三公主身上,微不可见的皱皱眉头。 “你快说啊,喂了什么毒?”见太医犹豫的样子,莫夕瑶急了,催促道。 “这是薏花,它会让人大脑混沌,神志不清,而且人会短时间的出现幻觉,时间长了,就会彻底疯!疆木之刺毒侵入皮肤,不但不能再让伤处无痕,而且还会使其伤口奇痒无比。就算用最好的药,以后愈合后,也会出现红色的斑点,疤痕。”安太医低头恭敬的回禀道,这么歹毒的方法,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女人之间的争斗当真是可怕至极,果然没有一个是纯善的,虽然不知道是谁所为,但是逃不过的就是那些宫妃们暗中下手。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太医能说的。 “什么,宫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昭帝脸色一变,惊道。 果不其然听到安太医的话,各国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都不好看了。只是个中缘由却无人知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莫夕瑶毁容 “刚才莫小姐出现的情况,就是薏花毒侵入伤口中的反应。≥”太医如是解释,只是这种解释没人相信,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所以没有人提出怀疑。 “不,不会的,不可能留疤的。”莫夕瑶急的失态,抱着头狂乱的道,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为了追求可信度,一个劲的问安太医。 安太医为难的转过脸道:“莫小姐,微臣才疏学浅,实在是疆刺之毒加上这薏花毒,无药可解,若是有解毒方法,我会马上辅以解药,说不定还有救。 在任何朝代女子的容貌永远都是珍贵的,而在后宅之中那张美貌的脸就是她们赖以生存的东西,若是连脸也被毁了,就再没有夫君的恩宠,一个没有夫君恩宠,又无法怀有子嗣的女人,在这女人多的后宅之中里面意味的是什么,谁都知道。 冰冷的院墙就会锁死那些女人所有的生机,不只是她,还有她活下去的希望!。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莫夕瑶惊惧,挣扎的想要站起来,眼神惶乱的朝在做的所有人看去,忽然朝着站在皇上身后的三公主哀求道:“三公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解药,解药在哪里?” 她的叫声让昭帝和在场的不少妃子俱是脸色大变。 “莫夕瑶,你不要瞎说,三公主从未见过你,她也没有出过忆莲殿,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昭帝冷斥道。 想到自己失去容貌的悲惨遭遇,想到太医和宫女太监脸上闪过的怜悯之意,莫夕瑶早己承受不住。 她快疯了,她早就已经没有退路,而且她也不想回到囚禁她的密室里了,莫夕瑶己顾不得其他,想着是三公主下的毒,三公主必然有解药,于是一把拉住皇后的衣袖,苦苦哀求道:“皇上,求求您让三公主把解药给臣女,三公主将臣女带到忆莲殿,囚禁在密室里,臣女身上的这些伤口都是三公主打的,臣女愿意誓!或者臣女有得罪三公主的地方,三公主只是想教训教训臣女而己,如果只是普通的惩罚臣女愿意受着,可是这鞭伤有毒!!陛下求您了。。。” “闭嘴,胡言乱语什么,来人把她的嘴堵上。”听她说出来的话,在场所有人哗然色变,昭帝己感不好,于是厉声喝道。 “是三公主,真的是三公主,陛下您是圣明之君,臣女实话实话,若三公主不将解药拿给臣妾,臣女愿以死自证清白!。”莫夕瑶眸底露出狂乱,身上的伤因为急切的说话,又被绷开了,血水沿着伤口渗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狰狞而狼籍不堪。 “你给我闭嘴,我是堂堂的三公主,为什么会去害你一个小小的官家女子,肯定是你见本公主受父皇宠爱心生嫉妒,所以才设下的计谋,想暗害本公主。”三公主一脸凉薄的坐在边上看着莫夕瑶闪凌厉的道。 上来两个宫人一左一右的拉住莫夕瑶,一人拿帕子去堵她的嘴,另一个按减让她的手,不让她乱晃。 何珵浩站在一边,起初听到莫夕瑶的话,他就已经明白秦君寒对三公主的评价是何意思了。。只是眼底看不到一丝一这的怜悯,纵然三公主令人作呕,但是也是莫夕瑶其心不良,想讨好三公主,以至于毁了自己的容貌。 眼角扫过明显有些慌乱的三公主,秦君寒眼底显过一丝戾意,害了人还想这么简简单单脱身,三公主的确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设好的局,而秦君莲也只是局中的一颗小棋子罢了。。 “三公主,您为什么要害我?”莫夕瑶惶然的抬头,没有把矛头对准任何人,而是隐晦的挑衅三公主,水眸带着引动嘲讽,暗暗隐含挑衅。 三公主哪受得住这个挑衅,当下猛的站起身,怒道: “我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你真以为自己那张脸可以勾引了别人不成?。不过是下贱的东西!” 她虽然没有承认,但眸底流露出来的戾气和杀意在这么多人的场合没有丝毫收敛,只是一个小小的臣女而己,她是最尊贵的公主,难道父皇还能为一个臣女惩罚自己不成。 “臣女不知道三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女自认为恪守礼仪,与任何人并无交集,只不过在望月阁遇到刺客,恰好受了伤,是您将臣女接到忆莲殿休息,可是臣女不知道是何地方得罪了您,让您下如此狠手!,难不成三公主真的是为望月阁的事报复臣女?”莫夕瑶水眸含泪,美目蓄满了泪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但是脸还是好好的,所以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聪明人,也许在一些人看来这只是女子之间的争斗,但是那些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人此时已经明白,这是有人在对付三公主,或者是在试探大齐宫中的势力! 但是了解苏皖凉的顾陌珩知道,还有一层那就是她在将苏家铺开试探昭帝对于苏家的态度! 顾陌珩心里酸涩疼痛,想起若是她知道当年她母亲的事只怕会…… “阿皖,你……我该怎样才能减轻你的悲伤?”顾陌珩的无法得到答案,只是嘲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在这宫里,最为让昭帝看中的地方不是他的延安殿,也不是皇后的长乐宫,而是那座望月阁,在外人看来是皇上将这座楼阁赐予她,她享有无上的荣誉,但是却只有她知道,昭帝从来不准她踏进那座楼阁!那就像是昭帝的禁区,绝对不容任何人侵犯! 所以当莫夕瑶提到她在望月阁时,三公主的脸色终于大变,有些慌神,那座阁楼有昭帝的人看守,是她自作主张的设计让人离开了,所以才会有人闯了进去。这件事已经不好了了,这是秦君莲此时唯一的想法。。 苏府之中,苏皖凉看着已经开始渐落的阳光,没有正午的暖热,渐变的湿亮起来,她穿着白色的丝绸清缭外衣,倾靠亭廊栏杆,眼中是无限的怅然若失,无端的悲伤与孤寂似乎倾注了这方天地,端起的酒水散落在湖面上,只听到她祭祀的声音响起, “墨清,她们没有机会再害你了,你别怕。这一世,你一定会幸福的。阿皖会陪着你的,一定会。。” 第一百二十章: 长公主秦弋歌之言 “你胡说,你自己无缘无故出去弄了一身伤,怎么扯到我头上,我方才又不曾出外,你自己伤着了胡言乱语,难不成也要我来承担责任!”三公主脸色冷厉了起来,猛的站起,冲着莫夕瑶怒斥道。 当时她让人带走的莫夕瑶,不久之后又安排人散播莫夕瑶离开了,更何况还有荧烟还穿着她的衣服出去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离开,不可能没有人看见。就算怎么查也查不到她头上,她就不相信莫夕瑶再怎么说还能说破了天去。 “莫小姐,你可知道胡乱诬陷皇族可是死罪?”昭帝的脸沉了下来,厉声喝道。 “皇上此言极是,诬陷皇族是死罪,不过现在莫小姐与三妹各执一词,也不知道真假,不如父皇就搜一下忆莲殿,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到时候莫小姐的死罪也逃不了,不是吗?”殿下处淡淡的声音,只见二皇子秦君然悠悠笑着,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根本不惧怕昭帝的冷脸。 “父皇,儿臣觉得二弟此话有理。今天毕竟各国的使臣代表都在,贼人竟敢对我大齐世家小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此事事关到我大齐的政治清明,还请父皇从严处治!。”秦君寒亦是表情严肃,态度坚决的说道, 就在此时,外面己有人高喊道:“陛下,苏大人求见!” 听到这个话,昭帝眼里飘过一道暗光,冷厉幽深,看不清深浅。。 而大周的大皇子李默面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微微笑容,眼中却是淡漠无痕,似乎不曾被生的一切惊讶到。而他旁边的男子元铭亦是微笑着,只是眼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而大楚的丞相吴彦朴见此老神在在,不一声,只是在听到苏俊华求见之时,眼眸有了些微的变化。。 而云锡梵则是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的神色,无人可窥见半分。。 “苏俊华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苏俊华行了大礼, 昭帝看着底下的苏俊华,神色不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忆莲殿随即就是窒息的沉默。 “平身。”昭帝出声叫起了苏俊华。 苏俊华并未起身,而是挺直着身子跪在大殿中央,看了看莫夕瑶,随即悲愤的说道,“陛下,夕瑶虽说是臣的侄女,但是这些年来臣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求皇上看在臣这么多年的衷心的份上,还臣侄女儿一个公道。。” 不少的世家宗妇看到苏俊华的悲痛的神态,不禁同情起莫夕瑶来,皇家公主如此草菅人命,而且还是对她们这些夫君有官级在身的妻女也毫不客气,可想而知普通人就如莫小姐这样的女孩,恐怕难逃毒手。不少夫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女儿。 显然长公主也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虽然她平日里不太喜欢来这皇宫,但是也不允许他们大齐皇族被天下人耻笑,于是淡淡的道,“皇上,臣也认为此事应该彻查清楚!” 长公主作为先帝的妹妹,自小受先帝宠爱,更是为大齐立下无数功劳,在大齐很受百姓爱戴,所以长公主的话很有分量!当然昭帝自小对于长公主就很是敬重! 在场的人俱一愣,顾陌珩听此眸底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皇上和三公主想借势强压下这件事,己是不能的了。 “长公主救我,长公主救我,求求您让三公主把解药拿出来,救救臣女……”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莫夕瑶,想到自己的容貌被毁了,她竟似什么也顾不上了,使劲挣开宫女的压制,用力吐出口中的帕子,猛的扑了出去,跪在殿中长公主面前。 “姑姑说的是。”昭帝听见长公主秦弋歌话,思索了片刻,同意了长公主的建议。 “是三公主要毁我的容貌,不是别人,臣女身上的毒也是三公主下的,……”身上火烧火燎的痛,莫夕瑶心慌恐惧,只觉得那怕再担搁一会,自己就算毁了。 膝行几步,又跪到三公主身前,抱住三公主的腿哀求道:“三公主,您就把解药给我吧,快救救我,以后我牛做马,全听三公主的。” “莫夕瑶疯了,还不把莫小姐扶到一边去,让个世家小姐跪在公主面前,没的失了体统。”看到眼前一切乱了套,皇上大怒,转眸对着宫人厉声道。 莫夕瑶虽然是个世家小姐,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是臣子的女儿,皇上在这里,却让一个臣子的女儿跪在三公主面前苦苦哀求,的确是有失规矩的事,这里面虽然是身份不同,却也是尊卑有序,皇上说莫夕瑶疯了,也说的过去。 秦君寒眸底闪过一丝冷笑,父皇这是想借莫夕瑶情绪失常,把事故全推在莫夕瑶身上,试问一个行为失常的女人说的话又怎么可信。 “滚开,疯女人。”那边三公主看着莫夕瑶,血泪混合的脸,实在恶心,狠狠的一脚踹开莫夕瑶! 另有几个宫人上来,死死的按住莫夕瑶,一块帕子飞快的塞入她的嘴,动作熟练的让人心悚。 “陛下,这是臣的侄女。。”苏俊华在一旁痛声地说道。 声音虽然轻轻的,但是那里面的痛苦却是清晰无疑的表露出来了。 “听闻爱卿不是将她逐出家门了吗?” “陛下,哪有父女有隔夜仇的。” 忆莲殿里的气氛诡异起来,没有人打破这种没有硝烟但是却危险的氛围。 长公主秦弋歌笑了笑,状似轻松的开口说道,“皇上自然清楚,陛下也是人,三公主也是他的女儿,你且放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定会为这件事还一个清白。。” 莫夕瑶清楚的知道,若不是长公主到来,这时候自己必然己被皇上用如此的做法将此事压下去了,眼里聚满了害怕,就因为自己到了忆莲殿,她就要毁了自己的一切!莫夕瑶心里对三公主充满了怨恨! 两个人同样的恶毒,同样的阴狠,岁数都只是十一二,却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任意玩弄别人的生死,这种人,是苏皖凉最厌恶的,把自己当成他人的主宰,决定着他人的生死,性命…… 苏皖凉想起上一世认识韩墨清时的惨状,心里的痛苦几乎溢满了她整个人! 这一世,苏皖凉就是让她们狗咬狗,更要莫夕瑶和三公主秦君莲永世不得翻身! 第121章: 忆莲殿冤案 莫夕瑶满身满脸的血,看不到平日的半分秀雅美丽。≧ “奴婢也可以为莫小姐作证,这一切的确是三公主做的!!” 殿外突如其来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打破了满室的寂静。昭帝听此,一挥手:“带进来!” 说话的人侍卫带了进来,也是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进来便跪了下来,额头触地,声音沉静,口齿却很伶俐:“回皇上,奴婢是三公主的婢女,奴婢可以证明莫小姐说的话属实。她身上的伤口是三公主打的,毒也是三公主下的,莫小姐是被冤枉的?” “你是三公主的贴身侍女,现在竟然叛主,无论你说的是否属实,仅仅这一条,就足够你死了!你可知道??”昭帝眯起眼不辨喜怒的问。 荧烟听此,不见任何慌张之色,而是更加低垂下自己的身体,“奴婢愿意以死讨回公道!” 文祯公主即长公主,秦弋歌淡言,“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荧烟听此,抬起身子,笔直的跪在那里,没有流泪,没有哭泣,但是却让人觉得她的难过痛苦,只听她道:“是,奴婢就是想替忆莲殿的宫女,向三公主讨一个公道。” “忆莲殿里面的奴才,还要你讨公道吗?”昭帝淡声问道,却是布满威严。 “回陛下,奴婢所说的宫女,是当初与奴婢一同进来忆莲殿的姐妹们。。不是如今忆莲殿里的奴才。。”荧烟痛苦的说道。 三公主秦君莲脸色阴冷,站起身,俯视跪着的荧烟,表情蔑视,“那些奴才手脚不干净,早就被我处死了,你现在更是叛主,死罪难逃!枉我一直待你那么好!” 荧烟脸色苍白,看着三公主秦君莲,颤声说道,“她们从来没有拿过忆莲殿里一丝一毫的东西,三公主,难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曾做过噩梦吗?沫儿她们都是被你一鞭一鞭活生生的打死的!也有活生生的疼死的!三公主!她们死的好惨!!” 说到伤心处,荧烟忍不住声音哽咽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文祯公主微微皱眉,道:“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被三公主打死的!!” “是。。” 如此残暴,令人指的行为,宫里怎么会生这样的事,三公主秦君莲怎么敢!!哪怕是皇家子弟,也绝没有这个胆子如此草菅人命!而这个宫女说的也不像是谎话! 昭帝听此,气息有些不稳,冷着脸问道,“你可有证据! 荧烟这才勉强止住了哭声,道:“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初忆莲殿的宫女都是被冤枉的!”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封血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抬起手,“这是当初忆莲殿的宫女们留下的一封血书;这个瓶子里是三公主浸鞭子用的薏花粉末。。” “呈上来。。”昭帝吩咐道,随后赵公公度极快的跑下去,将荧烟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 昭帝拿着手里的两份东西,伸手想要看看,赵公公眼睛一闪,眼底藏着说不清的神色,于是上前主动接过昭帝手中的东西,动作自然的展开,一张方块大小的布娟荡在空中,上面的字迹一清二楚的展示在所有人眼中! 直击人心!重重的压在每一个在场的人身上! 饶是历经战场的文祯公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平日里只知道赏花作乐的小姐贵妇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方块的白色布娟上,写满了整整十三个大大的“冤”字,触目惊心,就像是一针一针的扎在人的心上。。 “这是你伪造来陷害本公主的!你这个贱婢!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在欺骗本公主!简直该死!”三公主口不择言的大骂 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到,昭帝自从三公主开口的时候就已经不悦了,更何况,那张布娟已经陈旧不堪,血迹也已经暗红,显然是过去很长时间了! 秦君莲还沉浸在昭帝宠爱她的幻想里,却不知君王之爱,犹如雷霆,极快得到,亦是极快失去!! 随后便见到庆远侯府的夫人脸色沉重的走出来,请求道,“陛下,臣妇请求陛下严惩凶手!臣妇无法容忍如此残忍之极的凶手逍遥法外!” 说起这个庆远侯府的夫人,那可是拥有一品诰命品级的!而且她的夫君是韩将军,当朝的一品大将!她与文祯公主秦弋歌更是交好,女儿韩墨清也是受文祯公主宠爱,更是视为亲生女儿!所以说,她说话的分量是极重的! 韩墨清随着她母亲跪在地上,昂起头,对着昭帝坚定的说道,“陛下,墨清虽是女孩,但是明白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随后子车世家的夫人,也是出来,“臣妇也请求陛下从严处置,一视同仁!” 稀稀疏疏的,参加宴会的夫人也都走了出来,跪了一地, 秦君寒见此,从坐垫上离开,走出之后,挺直的跪在地上,淡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各位夫人说的有理,父皇定然也不愿三妹受此污名!不如就派人搜查一番忆莲殿,既能证明三妹的清白,也能安各位使臣的心。。” “儿臣附议。”秦君然随后说道,只是嘴角讽刺,不知是对谁。。 “臣附议。。”何珵浩亦是说道 整个忆莲殿此时静寂的可怕,昭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的这些人! 而三公主秦君莲早就已经傻了,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的不敢说话。。 大楚丞相吴彦朴见此,出声说道,“大齐贵为大国,想必律法也是极为公正无私的!” 大周大皇子李默这时也出声了,“陛下,在我们大周,如果犯了这样的事,父皇定然会秉公处理,而且凶手也会严惩不贷!” 他旁边的白衣男子元铭也似是不忍的说道,“这些人死的太冤了!!” 局面似乎反了过来,一件证据指向了秦君莲,她也没想到一时间会有这么多人竟然如此看重此事!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她愤怒的看着荧烟,实在想不到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的! 三公主秦君莲这边六神无主,底下的莫夕瑶却是急红了眼, 文祯公主秦弋歌朝昭帝淡淡的说道,“陛下,臣也希望彻查此事!” “臣附议。。”简单的三个字,从坐着的顾陌珩嘴里吐出来。。 第122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昭帝听到此话,眼里闪过厉光,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朕一定会严惩不贷!对于凶手绝不轻饶!都起来吧!” “陛下英明!”跪了一地的人都谢恩起身。 荧烟并未起身,而是依旧跪在原地,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喜,也没有任何的快意!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只是对这个宠辱不惊的宫女却是又赞叹了几分。 秦君莲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事谁也别想讨得了什么好处,这贱婢一定是勾结外人,这样的境地也能绝处逢生。而且父皇竟然还答应了重查此事!她看向昭帝:“父皇,她在冤枉儿臣,您不能听她胡说八道………” 昭帝摆摆手,并未理会秦君莲的叫嚣,对着荧烟道:“你说你能证明三公主杀了人,除此之外,可还有何物证?” 秦君莲松了口气,每次她做事做的极为妥帖,绝对有把握不会留下一点马脚,就算找人去查也定不会查出什么来。 岂料荧烟点头:“有!” 三公主秦君莲一愣,昭帝出声问:“何物?” “回陛下的话,当时奴婢亲眼所见,三公主将沫儿的尸体抛在翎阳宫的废井里,沫儿临死之前曾偷偷的告诉过奴婢,三公主一直将忆莲殿里死去姐妹们的尸体抛在那里,因为那里是冷宫,地方偏僻荒凉,又传说那里有厉鬼作祟,平日里没有人敢去那里,陛下只需派人去那里搜查一番,就能知道真相如何。。” 秦君莲心中一惊,脸色灰白,软倒在地上,昭帝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吩咐几个侍卫:“去那里查探!” 荧烟再次出声,:“陛下,忆莲殿里有三公主平日里设的囚室!。” 昭帝怒声说道,“你是说在这里?” “是。” “父皇,这贱婢含血喷人,儿臣没有做过此事!!”秦君莲顾不得公主的仪态,痛哭流涕的上前哭诉。 哪知昭帝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朝跪着的荧烟吩咐道,“你去将密室打开!” 秦君莲一听,连忙转身就要掐住荧烟,却不知怎么的绊倒在地,但是她却一边爬起身一边不顾身份的叫骂, “你这个贱婢,竟然一直勾结外人害我!!你该死!该死!”秦君莲眼中的狠毒,杀意暴露在众人跟前! 整个忆莲殿里秦君莲的咒骂声格外的尖锐, 长公主秦弋歌眼中怒气翻滚, “你放肆,堂堂皇家公主竟然如此粗鲁无礼,平日里的温和善良难道都是你装的!” 昭帝听此,眉头紧皱,“来人,将三公主拉开!” “是。”有宫女上前,将秦君莲拉到了一旁。 端坐的何珵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再他身旁的秦君然,秦君然察觉到,转过头,举起酒杯朝何珵浩笑了笑,便饮了杯中的酒水。 何珵浩低头想着刚才三公主绊倒的时候,一缕气从他身旁一闪而过的,非常隐蔽,迅,而他的另一边是韩墨清,墨清武功如何,何珵浩一清二楚,所以只可能是二皇子秦君然出手了,那么他的意图何在! 何珵浩揉揉了疼的额头。 而此时的秦君莲自知大势已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很快荧烟起身走到忆莲殿的内殿,将床榻左手边花瓶向左轻轻一转,“轰”的一声,原来完好的墙面,竟然开始移动,不一会,一间密室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潮湿霉的气息传了出来,不一会,隐隐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呕吐味,扑面而来,令人恶心难忍。。 荧烟向身后的昭帝低说道,“陛下,这里就是囚室了。” 昭帝拿起赵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掩住口鼻,走了进去,随后长公主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小小的密室站满了人,衣着华丽,金石翡翠,与这里毫不相称,却是存在于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 这天下数一数二的的贵人此时都无法言喻心中的感受,只见这囚室里,横挂着一排排的鞭子,带刺的;带刀片的;带针的;密密麻麻的,让看的人的心口凉。 一个才十二的小女孩,竟然在自己住的地方设立这么阴暗的密室,还做下那么令人指的事,只要稍微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这里有个木桶。。”赵公公出声禀报道。 “安太医。” “臣明白。”安太医上前,小心的摸了摸桶沿,将自己的手指凑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后朝昭帝禀报道,“陛下,这木桶里是薏花之毒。。” 不一会,就有侍卫进来禀报, “陛下,在翎阳宫里的废井里现了十三具女尸,经查验生前都受过鞭恻之邢!!” 昭帝沉默着走了出去,一行人也相继随着出去了,走到忆莲殿里,昭帝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又低头看着不远处的女儿!突然之间觉得一切似乎就是报应! 他耳边恍惚又听到了当年那个女子,满怀怨恨,悲痛,哀凉,凄绝的声音, “最是无情帝王家,哈哈……秦兆,你做下如此天怒人怨的惨事,一定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那么现在,这算是他的报应吗?最疼爱的女儿竟然做出如此罔顾伦常,畜生不如的事!这已经是最大的报应了! “陛下。”赵公公轻轻的唤了一声,昭帝回过神来, 随后出声:“三公主秦君莲,私设囚室,冤杀宫女数名,毁尸灭迹,竟含血喷人,贼喊捉贼,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无可抵赖,你可认罪?” 秦君莲惶急的跪下来磕头,一边磕一边叫到:“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女儿也只是一时糊涂、不,是一时失手,我没想过故意杀她们,是她们自己偷偷跑出去想要告状,我气不过,我不是故意的,父皇,饶了我吧…” 跪着的荧烟见此场景,脸上浮现一丝释然解脱,倒在殿中,黑色的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安太医,快看看……”长公主秦弋歌焦急的吩咐道。 荧烟微微摇摇头,眼中含着感激之色,泪水从眼眶流出,艰难的说着,“长……公主,奴婢背叛…三公主,的确该…死,姐妹们的冤屈已经洗雪,奴婢也……了无…遗憾,多谢皇上和长公主…之…恩。…”说完之后,就慢慢的闭上双眼,气息消失,死去了。 忆莲殿里的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长公主秦弋歌从上面走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三公主秦君莲身前, “啪。”的一声,掌声响亮,三公主秦君莲的倒在地上,脸也立时肿了起来, 只听到她冷漠威严的话音,淡声的说道, “从今日起,三公主秦君莲废除皇族身份,永世不得再沿秦氏之名!我以先帝之召为令!不得更改!!”说着手里拿出一个金色的令牌!展示在众人眼前! “哗啦……”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除了顾陌珩,昭帝,还有其他的使臣都是躬身行礼以示尊重! 而长公主秦弋歌则是从忆莲殿里走了出去。 而后,侍卫进来直接将秦君莲押了出去,入大理寺牢狱! 而莫夕瑶还有谁记得她呢。。 苏府苏皖凉,靠在窗前,听着暗卫的汇报,挥了挥手,暗卫消失不见。 她微笑,淡淡的温暖的笑着,却是带着冰冷锋利的寒意, “宴会才刚开始。这戏还没停呢!呵……” 第123: 私会?还是陷害? 昭帝正准备离去,一场审案审到如今的地步,也算是险象环生,殿上的人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的案子了,三公主秦君莲贼喊捉贼,性情阴毒,恐怕再过不久,整个大齐的百姓都会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条的人命,竟然还诬陷他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而荧烟隐忍负重,为姐妹之情到如此地步,虽然背主,但是到最后竟然服毒自尽,亦是让人感叹。 长公主秦弋歌以先帝召令废除三公主身份,公正无私,不减当年风华气度,一如一枝独秀的存在! 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外面的侍卫过来禀告:“陛下,谢家姑娘与陈家公子在外面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昭帝厉声问道,侍卫听此,看了一眼昭帝,断断续续的喏声说道,“谢家小姐正在换衣,陈公子几个人闯了进去,所以就……” 今日不知为什么,频频有人出事,在昭帝看来,可不就是他治国无方,才会导致这么多事竟然都在同一天生了。想到此处,昭帝纵然心中万般不虞,也不得不正色道:“带他们进来!!” 带来上的谢家小姐,是谢家的嫡女,谢芳敏!只见她衣衫凌乱,妆容不齐,而陈公子,陈家小儿子陈永律,只看他脸上有好几条的抓痕,有的甚至流起了血,嘴里也是青肿不堪。两人一看就是打过架的。。 人群中忍不住议论起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了这是? 谢芳敏被带了上来,昭帝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谢芳敏却是磕了个头,哭诉着说道,:“回陛下的话,臣女在落倾轩换衣物,哪知陈公子竟然不顾,硬生生的闯了进去,可是他竟然不认,还当着大家的面羞辱于我,臣女……臣女,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永律,谢小姐说的话可属实?”昭帝奇怪道。 陈家怎么会想要交好谢家?谢家还不够资格吧? “回陛下,谢小姐说的话无一属实!。”陈永律道。 只见他轻挑一笑,疼的呲牙咧嘴,却是转头冲昭帝磕了个头:“陛下,臣之所以会去落倾轩,是因为臣喝醉了,想要进去歇息片刻,臣从外面听到了里面有谈话的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绝对没有硬闯,谢小姐见到臣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拉着臣大喊大叫!!至于谢小姐所说的换衣物,可是臣进去的时候,谢小姐端坐在桌前好好的!臣没有动她一分一毫!谢小姐莫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谢小姐完全是在诬陷臣!” 陈永律被惹急了,夸张的冲着谢芳敏笑了起来,这话可是越说越难听了。 一般的世家子弟哪里会说这样的话! 就自是稍有些家世的少爷公子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越举私会的话,况且这里最少也是三品大员的子弟,陈永律虽然也是个谢芳敏看不上的混蛋,但至少在人前被他如此侮辱,也不禁气晕了头,眼前黑。 “你……” “谢小姐了千万别晕倒了,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传成什么了?在下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 这意思是跟谢芳敏私下有约的,是另有其人了? 这话虽说是瞎说的,却暗暗符合了些实情,听得谢芳敏胆战心惊,脸色变得越苍白。 “陈公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落倾轩,也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被人带到那里换衣物的,不然何以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不熟悉路,所以才刚到,并没有注意什么,也并不知道什么别人?。”谢芳敏抬起柔白的脸蛋,泪眼汪汪的望着陈永律,娇怯怯的道。 她清楚的知道,这时候她只能示弱,只有示弱,她还有一线生机可言。 这个人有多理直气壮,她就有多柔弱无辜! 两相对比之下,谁又相信她一个世家小姐做了那等事! 何况陈永律在京城里面的名声很是不好,如今又是这样的态度,只会越让人觉得不可信! 谢芳敏算对了所有,如果平日里,她的计谋也许已经成功了,可是唯独今天她算错了,昭帝刚刚处理了三公主秦君莲的事,早已对平日里娇弱无助,柔弱无依的女子有了戒心, 谢芳敏在赌,赌陈永律也是不知情的,所以说话才会虚实不分。 “没看到什么,这话是一个有礼教的千金小姐该说的吗!我是轻薄你了?还是你瞎扯,你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换衣服竟然不让自己的丫鬟守着,偏偏还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不是想会什么人吧!只是没想到我会推门进去,害怕被人现,才闹了这么一出。”陈永律嗤笑道,斜睨了谢芳敏一眼,实在看不上眼,丑成这样,也好意思出来祸害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小姐你在这里该不会是私会什么人,被他看到了,所以才会临时起意,……。”何珵浩在边上调侃道,手中酒杯摇曳的潇洒,脸上的笑容笑的张扬。 陈永律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但是事情的严重还是能分清的,听到何珵浩的话,他隐隐猜出了什么,只要不是蠢笨的人都会有听出个大概,陈永律同样也是。 苏府,霖榭之中,苏皖凉拿着书正在悠然的看着,却突然看到春白脸色沉重的走了就来, “怎么了?” 春白垂眼,语气愧疚,回道, “姑娘,人被跟丢了。” “嗯。”苏皖凉淡淡应道 “难道姑娘早就料到了?”春白疑惑的问道。 “薛姨娘不是普通人,从她这几次的谋划里就能看出来,她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随后苏皖凉将书放下,眼眸幽深,“不急,我们再等一等。。” “是。姑娘。” 紧接着丝画走了进来,对着皱眉的春白笑了笑,随后朝苏皖凉道,“姑娘,我在那个人身上下了荧光粉,等天色晚了,也许就能找到了。” “就你个鬼机灵。”苏皖凉眼里露出一丝高兴。 青墨上前来,急忙说道,“姑娘,第二套计划已经开始了,皇宫这会正热闹呢。。” 苏皖凉听此,了然一笑,“既然是宴会,不热闹也太可惜了。。” 第124章: 闹剧收场 昭帝听到两人各说各的,头疼的嗡嗡作响,紧接着沉声道:“听到了没有,你们两个若是谁有证据,就赶紧拿出来,我会秉公处理,不必在殿里面大吵大闹!” 谢芳敏身子瑟瑟抖,只觉得说什么也不好,抬头看看昭帝平静的眼眸深处带着戾气的神色,忽然想起以往在刚才进忆莲殿时,里面的凝固沉重的气氛!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她不敢,也不能说什么! 谢芳敏绝望的想道,整个谢府的安危,还有母亲和自己的安危,她还真赌不起,那个人身份太高,而且还是别国的人,那她岂不是要和亲,不行,绝对不行。﹤。 主位上,昭帝把手中镶着金色龙纹的茶杯捏在手中,凌厉的看着下面,手一松,茶杯滚落在地毯上,连着一串串的脆响,茶杯摔碎,那声音仿佛撞击在谢芳敏的心头,她身子一软,瘫软在地。 谢芳敏横了横心,然后道:“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谢芳敏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陈永律,却现他一脸平静,嘲讽的朝她一笑,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谢芳敏心里恐惧不安起来。 果然,陈永律淡淡扬眉,风流笑道,话语却毫不停息:“谢小姐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还是觉得我这个堂堂陈家三公子德行有亏!就一定会看上你了?所以只需你振臂一呼,大家就应该相信你?谢小姐这是置皇家的体面于何处。” 谢芳敏的笑容己僵在脸上,被说中的懊恼红一阵,白一阵,一时连话也答不出来,又气又恼,瞪着眼睛恨不得把陈永律的嘴巴缝起来。 陈永律根本懒得管她的心情,他一字一句清晰的道:“陛下,既然谢小姐说我非礼了她,宫里也有管事的嬷嬷,一查便知!” 他这话说的有些狠了!方才为谢芳敏叫冤的几位小姐都不由的低下头,脸上频为精彩。 谢芳敏听到陈永律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想到陈永律能说出如此狠毒决绝的话,如果今天她答应了,那么以后谢芳敏这个名字就是各国的笑话! 只听陈永律顿了顿,又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为何我还未碰谢小姐,谢小姐便着急的引来众人,一定要把这个事赖在我的身上?” 众人这才想起陈永律这个公子虽然是风流无度,但是却还没有那么荒唐,在面对皇室的威严上,他还不至于急色到这种地步! 何况现在无凭无证,就凭谢芳敏一句话,就断定陈永律轻薄了她,这真要是冤枉了陈永律,恐怕谁也逃不了好去。 方才情况混乱,一句句出口,这时候冷静下来,众人只要稍有脑子的,就立刻明白谢芳敏说的话漏洞百出,想起方才为谢芳敏说话的几位小姐,早有几个机敏,目光瞪向柔弱装可怜的谢芳敏。 谢芳敏脸上红白交加,脸色变化的度像是一块调色板一样,强撑着一口气咬紧牙关道:“陈公子既不能证明是我的诬陷你,我现在自然也没有证据证明你…,这事……” 她现在己没办法污陷陈永律,但求可以从这件事里摆脱。 “若我能证明,谢小姐又如何?若我能找出来那个人,不知道谢小姐又认为如何?。”陈永律今天并不打算放过谢芳敏。 这女人竟然闹到皇上面前,各国使臣都在,如果他就此揭过,以后这样的算计还不知道有多少!虽然他也很好女色,但是谢芳敏的手段太令人厌恶了! 谢芳敏想不到陈永律竟然这么强势,一时又羞又怒,却又不敢真个出声,如果真的找到,那她到时候……,谢芳敏打了个寒颤,想起前几天母亲还私下跟她说,一定要韬光养晦,凡事不可急先。她却出了这样的事! 她今天怎么就想不到,现在被逼到这份上了,心里怨愤难平,又恨陈永律的咄咄逼人,强撑的一口气有些下不来,身子摇了摇,立时灵机一动,索性眼一闭,身子往后倒。 谢芳敏就这么眼睁睁的摔倒在地,因为摔的过于猛,头部重重的砸在一边的地上,立时头破血流,尖叫一声,不用再装了,是真的晕过去了。 周围的人一看,心知肚明的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昭帝冷着脸,眼底幽深难辨, 目光从谢芳敏身上转向站在一边的陈永律,以及其他人脸上一个个扫过。 “既然谢家小姐没有证据,那么此事就此作罢。”昭帝说话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他的神色可不太好,稍有不慎,就是雷霆之怒。 皇家宴会今天出了这么多的大事,而且还是在各国使臣面前,丢脸的绝对的了!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都退下吧。”昭帝淡淡出声。 昭帝显然想要息事宁人。 “是。” 殿中的人6续走了出去,俨然此时都没了来时的高兴喜悦,一个个心思凌乱,全没注意到湖边也乱起来了,有人大声的惊叫:“快救人,有人掉湖里了。” 立时所有人的目光全转向湖边,湖面上有一只小舟孤零零的在那里打转,而被宫女扶着的谢芳敏不知去了何处。 只有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名宫女嘴角勾着不屑诡异的弧度,在众人着急的时候,她却悄悄离开了。 顾陌珩见此,心里怪异,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划过。手指悄悄地做了个手势。 众人立时全往湖边跑,有几个跑的快的,己跳进湖里去救人。 等昭帝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己救上来,谁也没想到,掉河里的竟然是谢芳敏,而救起她的男子却是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的。 就是大殿之上,企图求娶三公主秦君莲的那个壮汉! “岩涛。”大楚的丞相急匆匆的走了过去,昭帝早已吩咐人拿了大衣,又有手炉送上,簇拥着他上楼阁里去换衣裳,谢芳敏这边也有人待候,抱进轩阁去换衣物。 初春的天气,虽然还算温和,但是掉进水里却是寒洌刺骨。 “真是好身手,竟然这么快就现湖里的动静。”大皇子秦君寒代表大齐来向白岩涛道谢,坐在一边等他重新换过衣衫后出来,笑着站起说道。 “只是顺手而己,想不到贵国的世家小姐这般多灾多难。”白岩涛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巾子,擦了擦头上未干的湿,不在意的笑道。 “世家闺秀本就娇贵柔弱。” 他这话说完,立时就对上了白岩涛探究的眼睛,语气一转,懒洋洋的笑道:“白公子这次救下大齐世家小姐,想必谢家小姐也定然是心生感激的,父皇知道,必然会重谢白公子,等宴会之后,宫里必然会有谢礼过来。” 这是要以两国邦交之义,来成全自己跟谢芳敏之间的婚事。 白岩涛并未说话,仿佛是默认了秦君寒的说法。 已经晕过去的谢芳敏尚且不知,自己的婚事已经被这么三言两语的决定了! 第125章: 谢芳敏爬床 这边好不容易醒来的谢芳敏听到自己的救自己的竟然是大楚的人,一下子懵了。 不行,我一定要留下来。谢芳敏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找来自己的丫鬟, “你去将写封信悄悄递给何家二公子。快去快回。” “小姐,您……”那丫鬟看到谢芳敏狰狞扭曲的表情不敢再说什么。 随后自己下床,点起来焚香,只是她从自己的钗里取出来一些白色的粉末,撒了进去。 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何言风的到来! 顾陌珩料的不错,苏皖凉的确是想要搅乱大齐这一池浑水,对她来说,越乱越好。 静园,廊榭之下,顾陌珩听着顾沉的禀报,沉默着没有说话,“你已经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沉听到他家主子自言自语的话,只能将头低的更低了,假装听不到。 “只是刚才的那个宫女,她身边应该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主子,顾青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顾陌珩问道。 顾青低头回道,“属下跟到翎阳宫那里,人突然消失见了,不过,属下找到了这个。”说着将手里的哨子递给了顾陌珩。 顾陌珩看着手中的手指大小的小哨子,突然想起他上一世每次头疼的时候都会听见哨子的声音,这绝对不是阿皖身边的人!难道……! “主子,这是那个宫女掉下的。” 顾陌珩猛然抬起头,眼神有些起伏不定,随后冷冷的说道,“召集暗部,一定要给我查出来这个东西!!” 顾沉两人看到顾陌珩的表情,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于是立即郑重的答应道,“是,主子!” 随后顾陌珩拿起顾青手里的剑,轻轻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立即鲜血直流,很快浸透了衣服。 “主子!”顾青立即上前就要包扎,哪知顾陌珩拦住他,摇了摇头,“我遇刺了!” 顾沉反应过来,立即跑了出去,立即吩咐禁卫军过去,随后跑去找安太医了。 “陛下,定远侯世子遇刺了!”赵公公赶紧禀报道。 “快走!”昭帝一听,立即起身过去了。 随后皇宫开始了一层又一层的搜查。 “卑职打听过,本来,那些禁卫军不肯说的,后来听说是您的人,这才悄悄告诉卑职,他们是接到通报,说定远侯世子在静园遇刺,这才赶过来,围住静园,要捉拿刺客!”吴彦朴的护卫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事情详细禀告道。 “顾世子遇刺?”吴彦朴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不知想到了什么,吴彦朴心中也是一惊,刚才他离开的时候,顾陌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遇刺?难道在分开后,他又遇到了刺客吗?还是说……。正想着,耳边传来了白岩涛的询问声:“那顾世子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护卫回答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连太医都请来了,恐怕……。” 正说着,门外不远处的临水阁已经传来了响亮的拍门声,吴彦朴走到窗前,一个身着禁卫军统领服色的年轻将军见此,看到窗前的吴彦朴,微微一怔,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吴丞相……。想必这位兄弟已经把事情原由说了,下官公务在身,奉命搜查临水阁所有房间,惊扰了您,还请吴丞相不要见怪。”语气神态倒是颇为恭敬。 吴彦朴点点头,道:“应该的。” “搜,小心些,不要惊扰到吴丞相歇息!” 统领下令后,手一挥,那些禁卫军便纷纷散开,四下查看能够藏人的地方,查探无果后,纷纷又聚集在那统领身后。统领向吴彦朴致歉后,便带着禁卫军上楼继续查看其它房间了。就这样,一直查到楼上最后的客房,进入客房楼层后,众人显然小心谨慎了许多,今天是文渊宴,下面的雅间都是爆满,房间内都有着许多人,刺客想要藏身不容易,但楼上的客房都是空的,说不定刺客就躲在这里。 正小心翼翼地搜查着,楼上某件客房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禁卫军们彼此对视,最后目光都聚集在统领身上,统领仔细地分辨了声音的来处,悄声道:“楼上倒数最后一间。都小心些,那刺客可能挟持的是个闺秀,今日在临水阁的都是权贵世族,能够不伤就不要伤,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捉到刺客!” 众人悄然点头,在统领的率领下,直奔楼上。 才到楼上,众人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心神暗凛,只见豪奢精致的长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看服色似乎是侍卫,染得长廊血迹斑斑。而倒数最后一间的客房内则传来隐约的动静,显然有人,多半就是刺客的藏身所在,众人悄悄地靠近,突然破门而入,齐齐闯了进去,厉声喝道:“大胆刺客,哪里逃?” 话音未落,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顿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晶莹剔透的幕帘后,破碎的衣物碎片到处都是,还有女子的亵衣,男子的各类衣衫,被众人冲进来所带起的风吹动,飘飞起来。粉色的床帏高高挂起,明显能够看到两道在剧烈的交缠着的身影,女子的低吟声,男子的粗重的喘息声,散乱的长随着两人的动作而飞舞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糜乱的弧线。 这显然是一对偷情的男女,众人面面相觑,屋外还横着几具尸体,屋内两人却在干这种事?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不要以为装作偷欢就能逃走……” 话音未落,从迷情中清醒的女子这才现中人在外,惊怒羞惭交加,尖声大叫起来,急忙想要找东西遮掩身体。 等众人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后,禁卫军统领更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叫了出来,“何公子?” 女子的尖叫声,动静如此之大,顿时将楼下正在搜查的禁卫军都吸引过来,以为楼上出了什么事情,匆忙地上来想要支援,进门来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愣住了。更有些胆大好事的,见禁卫军出现如此骚动,也都跟着跑上楼来,看到屋外的尸体,原本以为会看到刺客和禁卫军对峙,没想到却是这样精彩的一幕,不禁大呼过瘾。 见人越围拢越多,女子更加惊慌,“啊——”地惊慌尖叫不止。 这女子自然是谢芳敏了,她以姐姐为诱惑,等到看到何言风如约过来之后,心里更加忐忑!不过,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刚才那统领还说是抓刺客,这是怎么回事! “鬼叫什么?”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只听得女子尖叫声刺耳,何言风很是恼怒地喝道,忽然间察觉到不对,猛然低头看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再看看外面目瞪口呆的禁卫军,房间外面似乎还有隐约的议论声传来,似乎围拢了许多人,立即看向谢芳敏,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禁卫军统领尴尬地说道:“何公子,在下是奉命前来追查刺客,因为看到屋外有侍卫的尸体,以为刺客藏在屋内,所以闯了进来,没想到……。” 第126章: 谢芳敏惊人话语! 何言风的眉头几乎打成了结,心里隐约察觉到不对,眼眸如闪电般直指谢芳敏,神情狰狞:“你竟然对我下药!” 他明明记得,他来了这里以后,安慰了一会谢芳敏,就觉得困倦,然后他就没了记忆,似乎做了个混乱的梦,但怎么也没想到,醒来后居然会是如此荒唐的局面!这女人怎么会见了谁都乱情,而现在又正好遇到近卫军追查刺客,正好闯进房间,被众人逮个正着? 谢芳敏这个贱人,竟敢算计他! 为了娶谢家嫡长女:谢秀,他一向注重名声,不然也不会对何珵浩的作为百般隐忍,如今不仅白日宣淫,而且还在皇家园林里被众人逮了个正着,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他温文尔雅的名声,就全毁了!想到这里,心头怒气更增,眼眸中赤红,泛着火光。≧ 谢芳敏这个贱女人!! 谢芳敏早就被何言风恶鬼一样的眼神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见何言风眼神凶厉的盯着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谢芳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并不妨碍她达到目的! 她本就是谢家的庶女,不过是被夫人养在身边,外界说她是谢家的嫡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谢家给谢秀安排的挡箭牌而已!谢秀平日里总是爱在她跟前炫耀,虽然她表面不外乎何言风,但是少女豆蔻,谢秀早已心里对何言风有了心思,更何况她却知道谢秀的占有欲有多强!只要是她的东西,绝对不容许别人染指! 谢芳敏心里大笑,心里更是有着止不住的快意!如果不是谢家为了谢秀,她根本不会参加这场宴会,可是如今她的人生全毁了! 就算是万劫不复,她也要拉着谢秀不得好死! 于是谢芳敏嘤嘤哭泣道:“小女……小女本来是在这里休息的,哪知何公子你过来拉着我,一定要怎姐姐的的事情,没想到过了一会,何公子您就……”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听在众人耳中,都会觉得是何公子问事不成,见色心起,强行凌辱了她。 听到谢芳敏把自己摘干净了,却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何言风心头大怒,咬牙切齿,心里几欲杀人,恨不得将眼前胡说八道的女人碎尸万段:“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不知羞耻偷偷写信告诉我你有要事相告!事关你阿姐的安危!没想到,你竟然下药!想要赖上我,你以为我就如此可欺吗?本公子又岂会看上你这样三心二意,不要脸的女人?” 说着,愤怒之下,一脚将谢芳敏踹了下来。 “何公子,明明是你,你居然……”谢芳敏又羞又气,虽然她知道自己原本的算计不合规矩,但她也只是不想嫁到别国,何言风以为他一个庶子,父亲就会把姐姐嫁给他了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原本她还以为平日里何言风对她照顾有加,应该多少会有意与她,那个男人不偷腥,于是事成的时候她心头还在暗喜,没想到他这会儿倒是突然翻脸不认人。 其实何言风哪有什么君子做派,只不过他原本计划就是将谢秀哄骗娶进门之后,都已经嫁给他了,还不是得听他的!谢府如此宝贝谢秀,随后他想要干什么,谢秀也只能忍着! 谢芳敏此时已经呆了,又被他踢下床来,不着寸缕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连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都被人瞧个清楚,顿时羞怒交加,胡乱地搜罗着东西想要遮掩,但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这一番情形看在众人眼里,更觉得是何言风侍强凌辱,始乱终弃,逼得人家姑娘无处容身。没想到何公子往日温文尔雅,名声斐然,行事也颇有君子之风,现在却这样薄情寡义,荒唐无度,翻脸无情。众人暗自鄙夷,眼神不屑。 想想前因后果,再想到如今清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跟前,声誉尽毁,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指望,谢芳敏顿时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起来,“你以为我大姐能看上你吗?平日里像个奴才似得,为她鞍前马后,她也不见得多看了你,本姑娘还不屑与你!今日我的清白被你占了,你不娶也得娶!我大姐你休想!” 众人惊呼起来,他们听到了什么尽爆的消息了吗?这些世家小姐平时不是最为矜持了吗?怎么今天见得都是一些开放过头的?谢家嫡长女,谢秀,那可是一半京城子弟的梦中情人!谢芳敏这话,难道谢秀与人私定终生了? 谢家夫人赶到门口听到这话,只觉得脑海一空,心里紧缩,这个死丫头,竟然想坏了秀秀的名声! “你怎么如此糊涂?就是再喜欢何公子,也不能不顾姑娘家的名声啊,你姐姐平日里劝你注意闺誉!你竟然还是一意孤行!他只是送了你几件东西,你怎么就这样魔怔了。。” 谢夫人这一番哭诉,不仅向众人解释了刚才谢芳敏连累谢秀的话,还把责任推到了谢芳敏和和何言风私会的身上!谢秀只是一个姐姐劝解的立场,并没有做什么。 见谢芳敏这般行事,何言风更认定她心机深沉,故意陷自己于不义,只气得浑身抖,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想起来众人都在,这下自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而谢芳敏追根究底名义上还是谢家的嫡女,脑海中一片混乱,怒声喝道:“滚!都给本公子滚!” 随着他的怒喝声,禁卫军们都忙不迭地退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好好地捉拿刺客,居然会捉到何府庶子的奸情?这也真是宴会的笑谈了! 将整层楼搜查过后,依然没有捉到刺客,但顾世子受伤,临水阁的侍卫被杀,的确有刺客出没是确然无疑的。结果刺客没捉到,反而撞破何公子与女子的私情,禁卫军统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确定刺客并未藏身在临水阁,酒楼内又都是权贵世族,不能都得罪了,便下令禁卫军放行。 最高的顶楼客房处,雕花的窗户开了一道细缝,因为离得太远,根本无法透过细缝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那里面此刻正坐着一名女子,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萧府的萧静吗? 对面袅袅的雾气若隐若现,只见对面亦是一位女子,赫然是苏皖凉在萧府见过的连莫言。 “这场计谋真是天衣无缝,让人惊叹!”萧静感叹 “你既已心里有人,那改日去拜访不就是了!” “阿言,我很庆幸我与她不是敌人!否则我必输无疑!” “这份才智就是男子也鲜少有人,不过,阿静,我总觉得还没有结束!” “看着吧,后面一定会吓到所有人!”萧静断言道! 第127章: 天下苍生,你,我。 外面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听着屋内的动静,也猜测了出来,有叹息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有嘲讽的,低低的议论声想起,嗡嗡嗡地盈耳不绝:“哎,听说没,刚才禁卫军搜楼时,谢家姑娘就在里面休息,难道说这会儿房间内的女子就是她?” “我倒是听说,何二公子好像更加喜欢谢府的嫡长女呢,而且听说何二公子总往谢府跑!” “难道是姐妹共侍一夫?这也太骇人听闻了,而且我听说,何公子亲口说是谢府姑娘下药的!!” “不是吧?这谢府的女儿也太不知检点了,刚才还勾陷陈公子?又被大楚的使者救了,现在竟然和何二公子混在一起,还给人家下药,这该不会是怕自己嫁不出去吧?…” 如此劲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地散去,边走边说,议论得十分激烈。很快,整栋静园都知道,楼上捉到了何府二公子何言风和谢府谢芳敏偷欢,而且谢姑娘放出话来,何言风占了她的清白,不娶也得娶的彪悍壮语!,何言风侍强凌辱,事后始乱终弃,翻脸不认人,逼得谢府姑娘说出了事实,原来何言风偷偷私底下和谢秀私会,喜欢的是谢秀!…… 等整个园子都在议论这件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开始议论传话的那群人已经渐渐不见了。 而此时昭帝正怒气冲冲的看着眼前的顾陌珩, “你难道要大齐成为四国的笑柄吗?” 顾陌珩听此,眼里毫无情绪,冷冷的说道,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替大齐清除一些毒瘤。。” “你……!”昭帝听到此话,指着顾陌珩说不出话语。 “臣早就说过,臣此生唯一的妻子只有苏皖凉,其他的人休想!” “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昭帝沉沉的说道。 顾陌珩听此,冷冷一笑, “除了她,谁都不行!陛下如果再打她的注意,臣一定毁了龙脉!臣说到做到!” “你敢!!” “陛下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顾陌珩毫不在意昭帝的威胁,轻轻起身,转过身,厉光直视昭帝,“比起当初你们欠她的,如今这些算得了什么?” 昭帝听此,眼神剧缩,身体有些踉跄,气息也乱了, “她一个小姑娘,我们能欠她什么?” 顾陌珩沉沉的说道,“那么陛下请你告诉我,十三年前的血案是怎么回事?七年前望月阁雨夜生了什么?” “哗啦”一声,砚台跌碎的声音,只见那个砚台就碎在顾陌珩的脚底,他的衣物上还不停的滴着黑色浓稠的墨汁! 而昭帝眼神噬人,像是看着叛逆者一样,恨不得凌迟处死此时的顾陌珩! “你放肆!不要以为我给了你权利,你就如此大胆!” 顾陌珩不在意的笑笑,“陛下,您给的权利?这可是我自己拿到的。。”此时的顾陌珩邪气,冰冷,霸道! 这才是当年一人就可抵挡万人的顾陌珩! 多智如妖,冰冷无情!残忍霸道! 只不过是为了苏皖凉而被他压制下去了! “难道你不顾念天下苍生的死活了吗?”昭帝愤怒的质问 “天下苍生?”顾陌珩轻轻的念了这几个字,嘲笑的看着此刻神态狼狈的昭帝,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只要苏皖凉平安无事!” “再说,陛下,您当年不是也没有选择天下苍生吗?” 昭帝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咳嗽起来。神色有些痛苦! 顾陌珩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你放心,只要苏皖凉平平安安的,你们的国家自然会无事!但是如果有谁胆敢算计她,我一定会让你们亲眼见识一番血流成河的真正模样!” “而且,这天下也是当年那个人应该得到的!” 随后便走了出去。 “姑娘,你真美。。”正在替苏皖凉梳头的青墨突然说了一句。 “美吗?我倒是不觉得,我的相貌算是普通的吧?”苏皖凉淡淡的陈述。 “不是的,姑娘,你的美比她们更美!奴婢嘴笨说不出来!但是小姐是真的美!”说着还使劲的点着头! 丝画见此,调笑着解释的说道,“姑娘,我猜青墨的意思是,你比她们都有气质,不论长什么样,都是那么美丽!” “是啊,是啊,姑娘,就是丝画姐姐说的气质!”青墨附和道 “她们说的没错,你是最美丽的!”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突然在苏皖凉的耳边响起! 苏皖凉转头,眉头紧皱,冷冷的问道,“你怎么来了?”又看看房间,哪里还有青墨和丝画的影子。 顾陌珩淡笑,“我来看看你。”说着就要拿起梳子,给苏皖凉梳头! 苏皖凉推拒,谁知触手一摸,手心**的一片,仔细一看,竟然是血?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抬头看去,顾陌珩眼里有些高兴,苏皖凉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着急,于是急忙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皇宫戒备森严,你怎么会受伤?” 顾陌珩假装没有看出来她的刻意,于是安慰道,“只是不小心被砍了一下而已,不过现在有些……”说着看了看松了的绷带! 苏皖凉想起刚刚自己的动作,知道有些自己的原因, “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顾陌珩心里高兴至极,面上却是苍白可怜,“好的。” 两个人在里面温馨而处,外面的顾沉和顾青就惨了! “木头,你说咱们主子到底多久能俘虏苏大小姐的心。。”顾青看着里面好奇的问道。 顾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瞧着顾青傻,好心的开口,“从开始我就觉得主子和夫人就一直有种莫名的羁绊,任何人都斩不断!所以主子一开始就已经和夫人在一起了!” “夫人?唉……这个名字好!没想到啊,平时看你木头似得,没想到还挺聪明的?”说着又坏笑似得瞅了瞅顾沉! 不过,顾青看了看身后晕过去的两个丫鬟,欲哭无泪。 “夫人聪慧,这丫鬟也不是好惹的主!” “谁让你手快的!”顾沉看了一眼被顾青打晕过去的两个丫鬟!虽然他也是个帮凶!但是她们没瞧见他!只看到了顾青! 第128章: 盛世烟火,如画天下。 “长公主还好吧?”苏皖凉语气含着淡淡的担忧,毕竟秦弋歌是陈阁老的少有的朋友,又将大齐江山看得很重,今天出了三公主的事,昭帝又一退再退,不愿处置秦君莲,长公主秦弋歌难免会有些心灰意冷,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江山,竟然是这样的掌权者,恐怕各种滋味也只有她知道,她听闻长公主秦弋歌早年患有心悸的病,如今大齐宴会生这些丑事,长公主名声享誉大齐,万一有些什么,苏皖凉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阿皖,这些你不必管,我那个姑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你只要当心别惹到她就行。”顾陌珩笑道,手里细数着苏皖凉床边的穗洛,意态从容淡定,俊美的脸上虽然带着自然慵懒的笑意,却让人看了不自觉的吸引。 “一会有烟火,过来到这里看。”顾陌珩话题一转,站起身走到一边的大窗户前,抬起左手,向她招了招手。 看到他眼底的愉悦,苏皖凉心中蓦的一软,莫名的没有抵制,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拿起榻上安置的斗篷,顾陌珩推开窗户,一把捞起她,斗篷围在身上,苏皖凉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脚底踏空。 “好了,已经到了!”顾陌珩替她整理好斗篷,轻快的说道。 苏皖凉才现,下面竟然是京都最繁华最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灯火通明,时不时风中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快看,马上要放烟火了。”顾陌珩笑道。随后朝身后轻微的点头。 一名黑衣人快消失。 立时,冲天的尖啸声己起,空中绽放开各种各样的花朵,映的这一天的夜色也格外的明亮,一朵朵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暴裂开来,点点下坠的星火如同扑朔迷离的流星一般,引人入胜。 苏皖凉不由自主的望着天空,随着顾陌珩一样斜靠在窗口,满目烟火,美的绚烂如花。 “喜欢吗??” 苏皖凉点点头,仰头看着这满天的烟火,想起也是上一世,她初入定远侯府,曾经满怀希翼的对顾陌珩说过, “阿珩,等有一天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们一起看一场烟火,好不好?” “随你。” 那时的顾陌珩神色温柔,满怀宠溺,仿佛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只是被他看着,苏皖凉就觉得那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只是后来,他们渐行渐远,那一场烟火就如同海上的泡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以至于到最后,她只看到了火焰燃燃,痛不欲生后来! 如果说,她还有一丝对烟火的喜欢。那就是她六岁那年,是她的生辰,娘亲的身子也些微的好了些,父亲为了哄娘亲开心,也为了博娘亲一笑,特地的花了心思,让人准备了许多漂亮的烟火。 那天他们在庄子里也是这么放的。 当时自己一边笑一边跑,满怀笑容,明媚如花,父亲也亲自拿着引线点火,待得烟火冲向天空时,便拉着自己跑到娘亲的马车前,让自己躲在娘亲身边。 马车帘子高高挑起,娘亲斜靠在一边的榻上,虽然仍是带着忧伤,但是她记得,母亲那时眉宇间的哀愁减少了许多,那张长年苍白失色的脸,竟然泛起生动的红晕,看着笑的清朗开怀的父亲,看着如此温柔可人的母亲,苏皖凉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只觉得,那一日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只是,自从母亲逝世之后,再也没人记得她的生辰,只有弟弟每次稚气却又讨好的祝福,“阿姐,生辰快乐! 仰望着天空的眼角不由的酸涩,咬咬唇,压下心底的伤痛! 手指青筋暴露的在窗沿边握紧,想起娘亲死的不明不白,想起弟弟的遭遇,想起她自己尚未查清的一些事情,不由得心里戾气横生,却又心绞痛的不能呼吸。 “阿皖,阿皖……”耳边响起顾陌珩的声音。 苏皖凉茫然的回头,还没看清楚,却被他猛的拥在怀里,耳边是他温柔的呵护:“阿皖,别伤心,我就在这里,以后你的生辰我为你放烟火可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话中的痛苦的失意,完全不似他平时的冰冷无情,那一刻,苏皖凉竟觉得安心 他的胸膛很宽阔,似乎能够为她遮挡一切风雨,眨了眨眼睛,泪水不必强忍夺眶而出, “你也会离开的,我只是一个人而已!”那种刻骨的哀伤流露出来,顾陌珩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苏皖凉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莫名的知道,重生回来,自己恨他,却也是只有在他跟前自己不必那么累,不必装着样子强压自己的情绪。 烟火的事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就如同她与顾陌珩约定的每一个事都是她心里的禁忌! 而如今她重生归来,她心里的遗憾,还有那份来不及传达的心意,都已经慢慢的填平了,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她的福气! 整个京都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夜空里绽放灿烂的绚丽烟火,不由自主的猜测着, 这到是谁为谁放的一场盛世烟火! 亮若星辰,盛世如画,只为当初的一个约定,记忆! “阿皖,等我查出了上一世所有的一切真相,我一定向你坦白!” 她现在只知道,这一世的他是真心的让她感动! 不知何时,苏皖凉觉得那时的顾陌珩又回来了,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顾陌珩!…… 苏皖凉看着顾陌珩,才想说话,忽尔门口又传来轻脆的敲门声。 “什么事?”顾陌珩沉下脸冷冷的问道,一脸的不悦。 正是与阿皖相处融洽的时候,心情好得了才怪! “主子,宫里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宫里出事了?难道是那些女人?苏皖凉水眸闪动了一下,立时明白必是这些人的目的,如今只有她设的局,恐怕不仅如此,看来,宫里已经开始乱了! 苏皖凉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 “你先回去,别让人看出你不在。”苏皖凉看着他道,今天出了这么多事,顾陌珩不能被人现他从宫里消失了! 第129章: 萧序其人 外面又一道烟火冲天而起,带着剧烈的啸叫之意,强烈的仿佛就在耳边,苏皖凉眼里恢复了清明,垂着头用力的推开顾陌珩,咬着神情有些恍惚,一时竟不知道如何面对顾陌珩。≧ ≧ 这时候那些女人闹腾起来,说不定就是昭帝等人为了探他的底,若他被现不在皇宫,有些人或者就会以此大做文章。 “阿皖可是关心我?”顾陌珩眨着他那双丹凤眼,脸上忽然笑的灿烂,笑意直达眼底,显然心情又大好了。 惹来苏皖凉横眉怒瞪了一眼,顾陌珩这才才懒洋洋的笑道:“阿皖放心,那些女人命硬的很,一时三刻死不了,今天各国的使臣都在,必然会去见太后,也不只是关注我的,可能其他的宫里都有事生,我平日里对任何皇子都未有所表示,而且大多数时候爱理不理,很少有人会搭话的,说多了,反倒让人怀疑了。” “那也应该早些回去应对才是。”苏皖凉水眸淡淡的斜了他一眼,样子颇有些不满。 “放心吧,黎安他能应付的过来。”顾陌珩马上笑着低头。 苏皖凉想了想道:“我还是回去吧。” 各国进城,城里明处暗处还有那么多的势力,谁知道还会生些什么,她纵然是有心想看烟火也是不能够的,再说,府里她还有事没有处理,只是可惜了这漫天的烟火,缤纷多彩的样子平时可她是没有时间见的。 看出她的遗憾,顾陌珩轻轻笑道:“阿皖,你想看烟火,我会给你放一辈子的。” 她抬眸看他,灵动清澈的眸子里情绪复杂,眼内雾气晕染轻轻颤动,如同拨开云雾的湖水,荡起微微波澜。 顾陌珩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冰冷化做低语虔诚的轻柔,道:“阿皖,我们年底订亲,我会让皇上赐婚的!。” 苏皖凉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击倒,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哪里没有了反应。 时间不容担搁的太多,顾陌珩吩咐了顾沉一些事情,随后自己带着苏皖凉去了另一个地方! 苏皖凉此时心里乱糟糟的,虽然知道顾陌珩迟早会问她,但是万万没想到,顾陌珩竟然自己已经决定了,看着旁边的风景建筑,苏皖凉警惕的开口,“这不是回苏府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皇宫里,慈瑛殿外。 乱成一团。 太后送来的一个美人和皇上昭帝最近宠爱的那一位竟然扛上了。 众美人吵吵闹闹的在慈瑛殿外,直嚷着让皇上替她们做主,莺莺燕燕吵起来声音却也不得了。 “到了。”顾陌珩淡淡出声, “这里是…皇宫的御花园,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苏皖凉眉头微蹙,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皇宫很是反感,如果可以,她一点也不想踏进这个地方! “嘘,你看。”顾陌珩在她耳边悄悄地说着,鼻尖的热气不时的喷在她的脖子上,苏皖凉往外移了移。 “别动。”低沉的声音响起,苏皖凉身体一僵,不再动弹了。她感觉出顾陌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于是转移注意力,尽可能的忽略后面抱着她的人。 “阿序,你总算是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带着些激动的颤抖。 “秦月,昭帝第七女,月公主!” 苏皖凉的身子猛然一震,瞬间让她惊醒,手轻轻的摇了摇顾陌珩的,看到他潋滟的眼眸出奇的明亮,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也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苏皖凉当既明白他的意思,立既趴在屋顶上,借着掀开的一张瓦砾往下看。 果然是秦月和一个苏皖凉从未见过的男子,那个男子虽然只是一件很平凡的锦裳,却显得身材高大,整个人很是俊朗。 秦月竟然跟人私会,,而这个人她竟然也认识,这不是萧府的庶子,萧序吗? 私会不是应当偷偷摸摸的,秦月怎么还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当然也可能会造成她无法控制的事情,但也可以看出秦月这次私会必然不同于一般,什么私会怕败落,一个皇家公主恐怕早就忘了! 没想到今日却被自己撞见了,我该是感叹自己的好运吗?唇角一抹笑意淡冷。 “阿月,我想和你一起过文渊节。”男子双眸中俱是温柔,如同沉浸在碧水里的情丝缠绕,说不尽的缠绵依恋。 秦月的脸红了起来,眼底尽是痴恋,眼神落在男人身上,竟似再也不能移动一般。 男子伸手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阿月,什么时候才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你。”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痛苦和自责,抬起头,手在秦月头上轻轻抚摸,微带心痛的又抬手抚着秦月的脸颊,“辛苦你了。” “阿序,我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只有能让母后为我们赐婚,只要能跟阿序永远在一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秦月抬起头,眼里全是深情,含着泪,一遍遍的重复,之前的那些小心翼翼,以及自己在宫里所受的苦,全部在这个男人的温柔抚慰中化作了甜蜜。 只觉得这时候就算是为他牺牲了性命,她的心里也是愿意的。 “阿月,等我功成名就之后一定娶你,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都是我太无能了,我们两个的事情,竟然让你一个女孩子为我奔波,成亲之后,我一定加倍的补偿你!”萧序的面容上的痛苦纠结,带着淡淡的忧伤,怜惜的目光落在秦月的脸上,那一缕的暖意近乎是她坚持下去最珍贵的东西。 “不,阿序,你是最能干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很快能跟我在一起,为了你,就算是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秦月感动的热泪盈眶,抱着男子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前。 只有在屋顶的两个人才能现男子一闪而过的得意与无所谓! 这人,竟不是真的对秦月!苏皖凉愕然的抬头看了看顾陌珩,却见他笑的无情而又漠然,冲她挑挑眉头,又朝下面看了看,似乎让她继承,一会再告诉她事情的原委! 苏皖凉白了他一眼,注意力又被下面的人吸引了! 在她低头的瞬间,没有看见顾陌珩眼里一闪而逝的高兴!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高兴! 第130章: 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以秦月那么深的城府算计都会被人欺骗,这个男人演戏的水平己经是炉火纯青了,或者可以猜测,就是萧静也不知道这位萧序的真实面目! “阿序,方才用了你的暗卫,没被人现吗?”因为感动,秦月许久才压着鼻音道,声音还有些哽咽,却己带着些阴狠。 “那个女人是谁?不是说找个人为你做一下证就行了,三公主已经闹出那么大的事,你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们的事可就暴露了!”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压低声温柔的道,“如果到时候我们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秦月越感动,直觉得为了这个男人做什么也是愿意的,只想一辈子跟他守在一起,但也明白这时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间,抱着他的腰抬头正色的道:“那个女的就是大理寺卿安家的嫡女,本来只是想借她避开耳目,若有人问起,必然会说我跟她在一起,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分开了” “但是想不到她竟然这么聪明,竟然怀疑我的意图,若她回去跟她父亲提起,你的事就可能败露,我们本就是密会,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所以我才让你的暗卫去截杀她,反正那时候乱成一团,没有会追究,她就算是死在那里也没人会现死因,更不会联系到你身上。但是……没想到,定远侯世子竟然遇刺了,应该不可能伤到他的!”秦月冷静的分晰道。 听得高处的苏皖凉一身冷汗,秦月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好了截杀安玉暖,这个女人竟然比男人还要心狠手辣。 许是感应到苏皖凉的不安,顾陌珩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苏皖凉,苏皖凉这才想起手还被顾陌珩不知礼的握着,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便出声音跟他理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下面这两个人的意图,她隐隐有些明白了。 她必须听得更多,狠狠的瞪了顾陌珩一眼,索性不去看他那张故作正经,却又腹黑无比的俊脸,真不知道他高兴什么,自从坐上屋顶唇角一直是高高翘起的。 顾陌珩被瞪的极其无辜,方才只是安慰她而己,怎么就被她怨上了,好在手里温软的小手一直在,让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又绽开微笑, “阿皖果然对他自然很多了!” 只是这笑意随着他转向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全是狠厉无情! “安文哲和博家大小姐的女儿?”男人似乎没想到安玉暖的身份,惊讶的问道。 “没错,是安文哲的嫡女,以前还一直默默无闻的,最近这短短几个月,竟然已经得到了太后和荌贵妃的青眼,想不到她竟然这么聪明,一下子猜出了我的意思,却不料还搭上了自己的命,我本来还想跟她交好,利用她联系你的,怪只怪她,自以为聪明。”秦月得意的道。 “你太轻举枉动了,安文哲现在并没有投靠任何一方,他虽然听从皇上,但是如果能利用他一番,我执掌萧家指日可待!也可以是我们的大助力。”男人微有些不悦的道。 大理寺卿是京城大员,最主要的是还掌握着京城的治安防卫,皇宫内廷虽然也有侍卫队,还有分布的各城的锦衣卫与侍卫队……,但这些人都没有安文哲的重要,只要安文哲稍稍弹劾,皇上对那人的信任就会马上降低!甚至彻查! 侍卫队,锦衣卫……那些人人数又不多,并且调遣也需要上方的官员同意!不像安文哲的权利,可以直接查处,也可直接向皇上禀报! 这就是秦月对安玉暖一直表现的很善意的原因!苏皖凉心中一动,但是其他三个人呢?其他三个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的察觉?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阿序,那个女人现我的目的了,若是被她回去说给安文哲听,安文哲向父皇禀报,我就会引来怀疑,到时候说不定连阿序的计划也会被她破坏,难道阿序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秦月委屈的道,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若不是为了可以与你在一起,我又何必这么忍着……可是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若我不能掌控萧家,就只能被逐出府邸了,阿月,到了那时候,你一定不要说出我们的关系,这样才能不跟着我受苦受累!”男子温柔的道。 看着他那双含情的眼眸,秦月感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哪里还会计较他方才言语中的得失,只觉得情郎把自己放在心口,宁愿自己受苦也不肯连累她,秦月激动不己,只哽咽的说了一句:“阿序……” 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若事成,你就是我的妻子,是萧府的夫人,我只会让我最爱的人跟我在一起,那时候偌大的萧家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以后我老了也会把位置传给我们的儿子,从此以后萧家就由我们的后代一直承继下去,阿月,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男子的手抚上秦月的脸,搂着她在一边的榻上坐定,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秦月仿佛已经看到萧序描述的那个幸福的画面,那么美好,那么快乐的景色,以后就是自己和他的了,现在自己所受的苦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你在萧府里,听说还有几个侍妾,长得还很漂亮。”秦月虽然被迷的昏乎乎的,但还是一想起这件事,心里高兴的热度也不由得降了几分! “她们只是玩物,怎么能跟你比,等我成为萧家家主,到时候她们就交由你处置,现在却是不行,那些人都是祖母和萧夫人赐给我的,还得让她们多活几日,阿月,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每天不能看见你,时时刻刻的想着你……”男子怅然道。 伸出手把秦月的手拿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看着她还有些犹豫的眼神,柔情似水的道:“此生,我唯一最爱的人,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 他的手滚烫的,握着秦月,含情脉脉。 秦月早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早已相信了他的一番话,哪里还有丝毫怀疑,心里面开心不己,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两个一不由自主的倒在一起。 “不,不要。”轻吻落在她唇上,酥酥麻麻的,身子如同化了水一般,虽还有几分清醒,却还是下意识的回应。 “阿月,我好想你,别拒绝我。”男子的气息划过她的脸,温软的吻落在她脸上,身上,秦月眼底只有他俊朗的脸,深情的眼眸,身体越的软了,没有一丝的力气,任他的手把她身上的衣裳撕扯去…… 两个人顿时翻滚在一起。 苏皖凉的眼睛早在秦月被推倒在榻上时,就被顾陌珩捂上了,将瓦栎小心的盖上,这时候相信就算出一些声音,里面正热火朝天的两位也必不会现。 顾陌珩抱起苏皖凉身子几个腾越就翻过屋檐,在一处楼阁停了下来,抱着苏皖凉从窗口翻身进了屋子。 待得落地,苏皖凉推开顾陌珩正色的道:“萧序是大周的人。” 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顾陌珩眼神一暗,面上没有变化,淡淡的回道,“没错!阿皖果然聪慧过人!” 苏皖凉没有说话,还是在考虑刚才的事情,眉头紧蹙,顾陌珩看不过去,走上前来,抚着她的眉间,温柔的说道,“阿皖,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苏皖凉眼里一刹那泛起了泪光,看着眼前的顾陌珩,却现似乎有另一个顾陌珩笑着对她说,“阿皖,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到底是谁?” 第131章: 赠玉 此时外面的烟火应声而起,仿佛飘落在两人的身上,顾陌珩听到苏皖凉的质问,心里顿时惊骇,但是同时他也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能强忍住心里的难过,淡淡的出声,“阿皖,你迷糊了吗?我当然是顾陌珩,是你的阿珩呀。≧。” “怎么羞成这个样子,反正我们都快是未婚夫妻了,可以随便问哦……!”顾陌珩挑了挑眉,看着她乌黑的顶,邪魅妖娆的笑道。 “世子!”苏皖凉惊醒过来,一时差点咬道舌头,什么时候自己跟他的关系就成了未婚夫妻了?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到他嘴里想当然的很,本还想说些场面话,一时却说不出来半句。 “算我错,好不好……,给你看样好东西。”顾陌珩淡淡一笑,讲她引进阁楼的内室,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桌上,颇有几分献宝的样子,“过来瞧瞧。” 苏皖凉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放置着一个梅花外形,夹杂着点点素白的红色玉石,苏皖凉注意力没在上面,这仔细一看才现,那里面的白色竟然隐隐流动,颇为漂亮,这是极为罕见的玉石,就是上一世她也没有见过,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拿来给她? “你拿起来放在手上,感受一下……” 苏皖凉看了半响,真心诚意的道:“真是漂亮,颜色也不错,这么好的玉石,真是罕见了。” 果然是有钱烧的,拿这么一块玉石做成装饰物。 “你就不能感受清楚一点?”顾陌珩颇受打击的样子,随后捂着苏皖凉的手,不再说话,静静地让她感受着。 细微的感受之下,苏皖凉才现,与方才的感觉竟有些不同,这玉的颜色似乎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方才看起来只是淡淡的鲜红色,这时候竟似乎泛着淡淡的红光,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泛起莹莹的波光的样子,越的衬托出苏皖凉手指的白皙,美丽妖娆。 “还会变颜色,好漂亮。”苏皖凉再次实心实意的称赞道。 “有没有感觉到其他的?”顾陌珩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捂着苏皖凉的手越的紧密了。 “这竟然是暖玉?”苏皖凉愕然的看着顾陌珩说道,睁大了水眸不明所以。 “那当然,这可是我找得到的唯一块暖玉,以后你的身体就不怕冷了。”顾陌珩得意的笑道,拉着她在一边的榻上坐定,这间屋子里面竟然只放了一张榻,榻边是一张厚楠木的大几。 她露出了笑容,比方才从容,却又冷淡了些许,侧过头打量了他两下,问道:“为什么要送给我?” 顾陌珩微微眯起眼睛,那双俊眸此时精彩潋艳,并不害怕此时苏皖凉的冷淡,反而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水壶,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笑道:“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当然要送给你了。” 苏皖凉眼前却突然那一场大火,一刹那,蚀骨的疼痛席卷全身,苏皖凉蹙然而立,起身朝外走去。 顾陌珩抬手一勾,苏皖凉便倒在他的怀里。 立时苏皖凉剧烈的挣扎起来。 她要逃离这个男人,他太危险了! 那是种从心底的感觉,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觉得若再这样让他靠上来,自己会失了方寸,失了思虑…… 到时候又会重蹈覆辙。。 似乎感应到她奋力的挣扎,顾陌珩的怀抱轻柔起来,却依然执着的不肯放手,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另一手不轻不重的搂着她纤细的腰,温柔轻语的安慰她道:“阿皖,别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守着你。” 许是他温柔的近乎宠溺的声音抚平了她失控的情绪,苏皖凉茫茫然的睁开眼睛,视线中慢出现了焦点,焦点的尽头是那张俊美到极致的脸,此时带着满脸的痛惜,轻柔的仿佛在呵护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他,是因她而变的如此温柔的吗! 可他为什么会如此对她,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可能在她的脑海中时隐时现…… 不……这一世,她不要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苏皖凉淡淡的说道。 顾陌珩顷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答道,“阿皖,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 归云居内 苏皖凉坐在窗前,翻看着顾陌珩送她的那本杂记,里面图文解字,很是有趣。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大冬天的,屋里正暖,苏皖凉随意的放着头,靠在榻上。 脑海里又想起刚才顾陌珩对她说的话。不禁神情有些恍惚。 “小姐,可以先睡了,一会伤着眼睛了。”丝画进门时脚步轻巧巧的,替她送了杯茶进来,见她停都不停眼的看书,嗔怪道。 “没事,一会就睡,春白回来了没?”苏皖凉微笑着抬起头,丝画不说还好,这一说还有些乏了,向后靠了靠。 “春白姐姐还未回来,不过应该快了。。” 丝画说完并未离去,神情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苏皖凉淡淡问道。 “小姐,下次能不能让顾侍卫不要将奴婢们打晕了,小姐不在,我们醒来都很担心!” 苏皖凉听此笑笑,“放心吧,不会有下次了!” 第132章: 苏紫妍婚约 而此时的皇宫晚宴,御花园隐秘处。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先行一步。”看样子,似乎是一个黑衣人,灯光黑暗,面容有些看不清, 仿佛知道这里不能多呆,皇宫里人多眼杂,绝对不是个讲话的地方。只见那人极快的消失了。。 听得有人脚步声,苏紫妍缩着脖子同,狼狈的伏在黑暗处,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位置正好有一颗常青树挡住,她刚才听到声音,不敢过去,怕人现,这时候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纵然没什么见识,苏紫妍也知道,那两个人说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被人现还不是死路一条。 听得脚步声离开,许久外面没有动静,苏紫妍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缓缓从树后面探出头,看看人是不是真的走了。 哪料想,才探出头,正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眸,身子吓的往后退去,嘴里不由的惊呼出声。 但是呼救声卡在喉咙口,苏紫妍只觉得喉咙处卡着一双狠厉的大手,伴着绝命的窒息,胸口处所有的呼吸全被挤出,拼命踢咬了几下,终是不敌眼前之人,眼前一黑,完全失去知觉。 最后的意识里只留下眼前黑衣人冷冷的话:“找死!” 苏紫妍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的宫宴绝对是她参加的最正确的一次,虽然危险,但是, 她竟然成功的把自己嫁掉了! 嫁入言府,虽然不是言府的嫡长公子,但是言府的二公子,依然是一位名声甚好的世家子弟,要知道这位的身份是以往苏紫妍想也未曾想过的,唯一不好的大概他就是庶子的身份。 但是想到能嫁到言府去,从此以后能够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这些就全不成问题了! 她不知道明明觉得要被言府的二公子掐死,转眼间就掉入湖里,却又被言明森所救,大庭广众之下,言明森从湖里救起她,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抖,接下来的事更是跟做梦一般,皇上竟然直接给他们赐婚了。。 苏紫妍哪里知道,这时的昭帝心烦意乱,对这些事已经是厌恶至极!几个争吵的妃子都被他一句话降了位份,至于她的婚事,昭帝更是想都未想! 苏俊华知道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有皇上做主,这事就算是成了。 从绝望的死路上,一下子跨进高门大户,苏紫妍先是不敢置信,后是惊喜,最后是隐藏不住的得意,这兴奋激动之情是一层又一层的高扬起来。 苏紫妍平日里因为静姨娘的地位,虽然看得比较清楚,心里也明明白白!但是心底到底是有那么一口气忍着不。 就像有些事她只能忍着,就比如面对苏萱婷,她没有苏皖凉的地位,又没有苏萱婷那么得宠,所以她一直让自己默默无闻!可是这一次,苏紫妍确认自己能够嫁入言府之后,心里面的小心翼翼与卑微也就不见了。。 言府与萧府是京城并立的两大世家!富贵荣华直逼皇子,身份地位无关于官位高低,都只是世家百年蕴藏的风骨!还有浓重的底蕴! 这两大世家已经经历了无数朝代的变更,却依然屹立不倒!能够进入这里面,对于无数的闺秀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可是激动的苏紫妍却没有现苏俊华沉默不语,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 对苏俊华来说,大世家里面的肮脏比皇宫的不逞多让!他不希望他的儿女陷进那里面! 第133章: 夜谈 “青墨才刚回来,为她那个远房的表姑找了个房子先住下,只是这阵子说是各国使臣都在,所以这几天全城戒严,若果没有一点认识的人,还真是连房子也租不到。 ”丝画笑着替苏皖凉身后又垫了个靠垫。 青墨家今天来了个远房的表姑,说是要在京里面找点事做,赚点小钱,但现在还没过年,许多铺子是还不要人的,打算着先住下,于是想让青墨帮着找房子,下午的时候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可见这房子找的是极不容易的。 “大周大皇子来的怎么这么快,不是说几天才说起的?”苏皖凉皱了皱眉,就年前说起的事,以这路程算起来,大皇子来的实在是快了些,似乎连年也没在大楚过,怎么来的这么快,两国来使,又不要求什么,有什么事让那位大皇子来的如此之快。 “小姐,据说这些使臣之所以赶的快,是因为想赶到我们选秀,好像大楚国的二公主过来了,这位二公主是来结两国联姻的,两国想要再结秦晋之好。”丝画笑道,把烛火往苏皖凉身边推了推。 难道是说大齐的皇子有可能会娶大楚的公主。可是,大皇子秦君寒,二皇子秦君然,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剩下的也只有九皇子秦君墨,可是九皇子也太小了。 大楚也太过奇怪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皇子养大成人,堪堪也只有几位公主,大楚的帝皇也不担心,听说很是宠爱一位姓薛的妃子,还真是奇怪。 不过,为什么! 苏皖凉揉了揉头,就决定不去想这些了,不管如何,大楚离自己太过遥远,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要说这大楚的事,就连这大齐大多数闺秀激动不己的宴会,如果可以她也是不想参加的,只是终究自由不得。 只要不是皇上亲点自己的名字,自己推说生病,这些事也都跟自己无关的,而且父亲也极力反对她与皇子有所瓜葛?对此,她也很乐意。 苏皖凉放下书,伸了个懒腰,看着不远处跳动的灯火,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去看看青墨可吃了饭,若是没有,把晚上我们给她留的饭菜热一热,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不用过来见我了,明天还有事等着应付呢。” “知道了,奴婢己经让人去热了,姑娘你就不必担心了,您还是先睡吧,方才说的话奴婢已经派人安照我们说的话进了浅香苑了,估计这两天就会爆出来,皇上的赐婚都下来了,三小姐和静姨娘快等不得了。”丝画笑着应道,拿过来一个脚炉,放在她的被子里。 冰凉凉的脚碰上去烫的一缩,苏皖凉却觉得暖和,伸过去捂在边上,连被子也是暖的:“明天还要去萧府一趟,春白跟着吧,还有就将我从郊外暗宅里面带出来的人带过去就行,也是时候带他们出去历练历练了!” “薛姨娘很快就会出来了,她忍不住了!你和青墨在府里也要防着些,归云居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一会奴婢就去对青墨说,小姐就放心吧,静姨娘那里明天肯定不会动手,我们还有时间。”丝画安她的心道。 苏皖凉点点头,身子缓缓的躺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闪了闪,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言,丝画吹熄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替她轻轻的合上门。 第134章: 夜半炫耀 进门这一路上,早有丫环婆子听说这件事,一个个站在路边恭喜她,她也难得心情不错的让人打赏。≧≥≧ 走到叉路口,苏紫妍停了下来,稍稍沉吟一下,转身带着丫头意气飞扬的往苏皖凉的归云居,能得到这么一桩婚事,也不枉她在那天晚上后面的动作,虽然事情不太圆满,好在,最后的结果不错。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嫁入高门大户,成为世家贵族的正妻,苏紫妍兴奋的心情就蹭蹭蹭的往上窜,这么令人高兴的事,她如果不到苏皖凉那里去招摇招摇,这该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事。 苏紫妍从知道自己可以嫁进言府之后就决定不会再委屈自己了,当然决定先去苏皖凉的归云居晒晒。 归云居里,苏皖凉还伤着。 听到外面吵吵闹闹,苏皖凉睁开眼睛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 丝画走进来现苏皖凉已经起身了,急忙上前给苏皖凉穿上外衣, “是三小姐带着人过来了。” 苏皖凉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回来了?看来是找到靠山了,如今也懒得再伪装自己了,去请她进来吧!我倒想听听我这三妹妹想说什么?” “是。” “哎呀,三妹妹可真没看到,言府的公子会这么和善,见我掉到湖里,忙不迭的跳进来,这人啊,果然是要讲缘份,二姐那个样,现在也只能配个败落的胡府,胡府的人跟言府里的人比。”苏紫妍涂了鲜艳唇脂的嘴勾起灿烂的微笑,没待苏皖凉说话,就毫不客气的往椅子上坐,“等我以后嫁过去,大姐你也可以过来见识见识。” “那就多谢三妹妹的好意了。”苏皖凉斜靠在榻上,淡淡的笑道。 “自家姐妹说这个做什么,以后我有荣华富贵的日子过了,自然也不能少了你的,若有机会,以后做妹妹的,也帮你找一门好亲事。”苏紫妍兴奋的都有些找不到边了,还在苏皖凉面前,涂了丹劳蔻的手,捏了捏手中的茶杯,修剪的尖尖的指甲似可以把青花玉的瓷杯抠穿一般。 “三小姐,我们小姐累了,你若没事就先回去吧。”青墨皱着眉头压着怒火道,只要一想到是苏紫妍害自己小姐的,她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嗨,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苏紫妍正说的得意,被青墨这么一打断,笑盈盈的脸色一凝,眼里闪出恨恼。 苏皖凉抬抬手,阻止青墨顶嘴,淡淡的笑道:“三妹妹,静姨娘正在找你,想问清楚宫里的具体情况,怎么你还在这里?可别让静姨娘等急了。” 想到自家娘亲,苏紫妍笑的越得意,也就不跟青墨置气,明明心里傲骄的很,脸上却装出推心置腹的样子,对苏皖凉道:“大姐姐,你也别心焦没我这么好的运气,等日后你腿好了,我带你多参加些宴会,你自然会得一份好姻缘。” 说完也不得苏皖凉回答,得意洋洋的带着丫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小姐……” “青墨一会去打听打听,晚上宫里到底生了什么事?”苏皖凉微微合上眼道,她不觉得苏紫妍有什么可以让言府看得上,不惜陪上一个有为庶子的婚事,这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生。 言府里的人又岂是好糊弄的人。 言府为什么对娶一位刑部尚书之女为妇没有半点迟疑,皇后之前又是为什么横叉一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又哪里苏紫妍这样的人弄得清的,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是。”青墨见苏皖凉的脸色转冷,本来对苏紫妍的满腹怒气也不敢说,忙道,“小姐,奴婢这就过去打听清楚,顺便再去暗卫那里打听清楚。” 苏皖凉点点头,她知道青墨说的是的事。 青墨轻巧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丝画陪着苏皖凉。 屋子里很静,静的连窗外风吹起穿棱的声音都听得那么清楚,苏皖凉凝眸盯着长桌上的青瓷花茶杯看了许久,才淡淡的问道。 “丝画,暗一盯着的薛姨娘现了些什么没有。” “暗一说薛姨娘的作息很正常,平时除了自家的院子,院子里她,还有一个嬷嬷,两个丫头之外,其他并没有其他人。”丝画回道。 自打苏皖凉知道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能联系上薛姨娘以后,她就一直派人盯着她,但是薛姨娘竟然没有分毫走差的地方,若不是真没什么,那就是隐藏至深,苏皖凉更相信,这里面的秘密关系重大,所以薛姨娘不露分毫。 “但是……”丝画回答到这里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苏皖凉愕然问道,手里扶着被子的手停了下来。 “薛姨娘每日睡觉之前必会作画,几乎天天如此,奴婢让暗一去查了,现画的都是一些水墨画,但是很是曲折,暗一也无法从中看出什么,作画十年如一日。” “那个画出来的画,薛姨娘宝贝得很,几乎做完之后第二天就锁到柜子里了!已经有好几箱了!” 画的究竟是什么呢?,让薛姨娘如此宝贝? 上一世,苏皖凉从没想过苏府里还有这么多的怪事。偏僻废弃的姨娘,竟然也复杂如此。 “让暗一继续盯着,如有异常,立既来禀报。”苏皖凉微微抬了抬头吩咐道,她总觉得这位看似无常的薛姨娘才是关键,不管苏府里,或者她的后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那么多年能让父亲从未提起过她,这本身就是一件不能忽略的事! 第135章: 春白所说的主人! 莫夕瑶惶惶难安的时候,苏紫妍却悠哉游哉的很,仿佛什么都不怕了一样。 不知为何,京城的夜里竟然又下起了大雪,雪下得很大,一片片一团团的,直如棉絮飞舞空中,绵绵不断,四周都裹在这一片雪地里,整个环宇银妆素裹,分外洁白妖娆,苏皖凉的屋子里烧的暖暖的,边上还放着几个炭炉,上等的银丝炭在里面烧得旺旺的。 己是夜半的时候,天上的雪依然飘飘洒洒的下来,映的那片天地白茫茫的一片。 丝画抖落一身的雪花走了进来。手里捂着一壶热水。倒是怕凉了。 “怎么会突然下起雪了??”苏皖凉从书里抬起头问道。 “瑞雪兆丰年,小姐,我瞧着还大着哪,青墨方才派人来问,小姐醒来了可要吃些什么,老爷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早使人来说今天晚上有同僚聚会,恐怕时间会晚很多!”丝画笑着点头。 这几天苏皖凉一直和父亲一起吃饭,想着今天父亲不在,还真不知道吃什么好了。 丝画在火炉边搓了搓手,取暖,立等苏皖凉回话。 见她实在冷的很,苏皖凉笑着让小丫头倒了杯热水与她喝,随既放下书,站起身来,推开窗户瞧了几眼,只见外面的雪花早己飘风了雪片,天地间只余一片白茫茫的,远处的屋顶也只剩下一个尖,露着些高挑的檐角。 这雪可真不小。 “丝画,就跟青墨说我不用饭了,让她也早些睡吧!你也睡去吧!我再看会。”苏皖凉笑着说道。 “我陪着姑娘,三小姐来了一趟,倒是把奴婢的瞌睡吓走了,奴婢现在可清醒呢,陪着姑娘说话!”丝画一听于是出声说道。 青墨进来嗔道:“丝画姐姐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不若我们一起陪着姑娘吧!” 青墨偷笑着,撇了撇嘴,却也不敢顶只笑着朝丝画眨眨眼,很是俏皮可爱。 “既然都闲着,那你去取些酒来,顺着再拿一些晒干的肉过来,我们烤着吃!也等着春白回来!”苏皖凉听着她们说话也来了劲,被说的心动起来。 左右反正无事,父亲也不在,若真是欢欢喜喜的赏雪烤肉,也是一桩乐事! 苏皖凉打定主意,就把丝画,青墨给派了出来,这里小丫头们把围炉烧起,又使人准备下各种调料,摆上果碟,又煮了上好的茶水备着。 还没等一切备妥,丝画,青墨就带着婆子们送肉,送酒来了! 院子里热热闹闹起来,丝画几个在屋子里卸掉外面的厚衣裳,褪下腕上的金银手镯,挽起袖子拿了肉串在火上烧烤了起来,不一会,房间就就充满了浓浓的烤肉味。 春白进来时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很快她就被苏皖凉的笑声吸引了,此时的苏皖凉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活力动人,笑若温暖的阳光,好似她从未离开, “春白,快过来,我们一起吃肉!” 春白刹那觉得,身体所有的寒冷因为这一句家常普通的话,化为温暖的火苗,顿时无比的高兴,“好的!主子!” 而另一边,“春白姐姐快过来!”青墨大声的声音响起! 只见丝画也是高兴的看着她,等待着她! 青墨把酒温了温,替苏皖凉倒了一杯,苏皖凉正吃着烤肉,拿起来喝了一口,果然甜润的很,一点不象父亲喝的酒,甜津津的,就着烤肉,很有一番感觉。 因为送来的肉较多,索性把多余的肉分给归云居里的丫环婆子,让她们在自己房里也烤着吃,她这边和丝画,青墨等人一起吃。也私下给春白留了一份!剩下的就送给了暗卫,大家嘻嘻哈哈的难得的嘻笑一番。 苏皖凉起初喝的并不多,就看丝画,青墨打闹了,待得两个丫环全醉回去,还只是吃了个半饱。 春白又去取了些兔肉来,这些春白没有串成一条条,而是翻成一块块的在火上烘烤,极为熟练的一边翻动一边洒上调料,竟烤得屋内满是香气,引人馋虫大。 苏皖凉拿着手边的果酒,喝了一口,看着春白娴熟的动作笑道:“春白,你以前是不是专门烤过肉,这手法可真熟,不知道现在烤的又是什么?” “奴婢以前跟着前主子出外,主子没人服待都是自己动手,奴婢几个当然也是,山上的日子本就清苦,兔肉是最简单不过的事,现在奴婢烤的是兔肉,取的是兔身上最肥美的地方,切成片,烤出来的肉质会更鲜美。”春白笑着答着,递给苏皖凉一个碟子,把刚烤好的一块兔肉放在里面。 接过碟子,尝了一口,果然不同于方才的味道,细品起来更嫩,更鲜,更入味一些。 放下碟子,拿起边上的果酒大大的喝了一口,只觉得舒心之极,竟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不由的喟然叹了一声,斜靠着一边的垫子坐了下来。 屋子里极是暖和,外面有大衣裳早己除掉,她只随便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镂金百蝶羽衣,下身是纯白的衣裙,头柔顺的披散着,额头缀下细细的银丝流苏,因坐在炉边烤火,映的她的脸红粉粉的,越显得芙蓉面,勾魂眼,肤如白玉,眸光比以前更加潋滟。 春白看着这样的苏皖凉,那般潋滟出来的万种风情,那种无意散的魅意,并不是简单的漂亮就可以有这些的! “春白,跟我说说你们主子的事吧。”苏皖凉睁着有些迷离的眼,想要听些不同的事,于是笑着说道,却不知这斜依的样子散了平日里的冷漠,极是亲近。 “主子很自律,练功很刻苦,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过的,身边也没什么女子,我们这些暗卫也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春白一边措词一边回答道。 “他以前都是一个人过的?”苏皖凉奇怪的问。 “主子从小就一个人过的,暗卫只负责他的安全,只要他不曾出现生命凶险,所有的困难都得他自己顶过来,主子练武比我们暗卫还努力,大冬天的穿了单薄的衣裤在冰水边练武,数年来一直未曾断过。”春白低下头一边替苏皖凉烤肉,一边说道。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拼命的练武,莫名的苏皖凉似乎能感应到他的悲哀和无奈。 “他就这么一直过了许多年,连他家人都没人去看他?”苏皖凉轻轻的问道, 虽然不知道春白说的主人是谁?但是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可想那些人是有多么的狠毒! 苏皖凉莫名的想要知道春白所说的主人是谁?因此带着一丝自己尚且不知怜惜问道,“他是谁?” 春白听此,惊愕的看着苏皖凉,这还是姑娘第一次主动提起主子呢!不知道主子知道以后,会不会高兴! 第136章: 我之所愿,只是…… “你就对我这么感兴趣?”低沉中带着暗哑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苏皖凉摸着有些烫的头,抬起眼,果然看到窗前站着的顾陌珩,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只披了件银色狐裘的披风,霜华如雪,华光无双,一双狭长的凤眸潜藏着无数的星辉,让人不由的沉醉其中。 “你怎么来了?”苏皖凉斜睨着他问道,许是因为醉酒,竟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出现有多突兀。 春白站了起来,恭敬的冲顾陌珩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守在外面,把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个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前后两个主子是极相配的,不管从相貌还是性格,两人之间都有着极其相似的地方。 而且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世子对姑娘爱如生命的感情! “你这里喝酒那么高兴,怎么会少了我。”顾陌珩慵懒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冬夜显得格外的磁性,他很自然的脱下披风,回手扔在一边的屏风上,随意的坐在她旁边,虽然没有紧贴过来,但距离实在是不远。 苏皖凉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身边多了一股不同于自己的温度,淡淡的男子气息笼在自己身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应该远离些!很危险!她的潜意识在告诉她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的原因,她唇上不由的露出几分笑容,平日里筑起的高墙也似乎不在了,一点也不以他的突兀来访来怪,坐直身子,替他倒了一杯酒,只是抬起眼淡问道:“要不要喝些酒,饮酒赏雪可是一番雅事。” 顾陌珩看着她的脸,目光莹亮中带着笑意,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稍稍喝了一口,说起来这么浓甜的酒,并不是他喜欢的,现在喝起来才现,原来甜味也是这么让人心醉。也似乎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苏皖凉似是想起了什么,定定的看着顾陌珩,“你刚才说你是春白以前的主人?” “怎么想起来烤肉,喝酒?”顾陌珩放下杯子,并没有回答苏皖凉的问题,而是拿起春白方才没有烤完的兔肉,动作熟练的翻制起来。 “坐在屋子里烤炉边,看雪景,吃烤肉,这可是雅士!”苏皖凉调皮的伸出青葱玉指往窗外点了点,斜睨着他,仿佛是他故意说煞风景的话一般。 看她难得的在他面前露出可爱的样子,顾陌珩心情大好,呵呵轻笑道,忽然靠了过来,极温柔的道:“是,是我不好,问了不该问的话,却是枉费了这一番美景,这美丽的佳人。” 苏皖凉被他这么一靠近,下意识的觉得这样不太好,猛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想离他远些,却不料,后面的几个垫子松了,身子一载,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倒去,幸好这背后就是垫子,只不觉得痛。 顾陌珩见状急忙伸手,不小心也倒了下去,苏皖凉迷迷糊糊之间仍旧不忘用手抵着顾陌珩的肩膀,不过并未起什么作用!两人仍旧一上一下的倒在了榻上! 苏皖凉见此,脸色微红,轻怒开口道,“顾陌珩,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顾陌珩听此,眼神蓦然深邃起来,伸手摸着苏皖凉的脸颊,滑过精致的鼻梁,最后来到她因为喝酒而微微艳红的唇瓣,轻声呢喃,“热的。。”随后便轻轻地吻了上去。 苏皖凉眉眼轻蹙,轻喊道,“顾……”随后声音就消失了。。 外面是寒冷动天的冰雪,里面却是温馨难得的安然。。 顾陌珩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现怀里的人儿早已睡着了,顿时让他哭笑不得! 坐到了苏皖凉的床边,看着她即使睡着了也拧着秀眉,脸上嫣红一片,看起来既脆弱,又倔强。 顾陌珩知道他的阿皖是个永远都不肯服软的女子,她有时就像竹子一般,似乎也不害怕折弯了自己。她忽而聪慧独立,忽然又淡定从容,忽然又冷漠无心,忽然又无所顾忌,忽然又倔强理智。 她偏偏那么倔强,一副成竹在胸,无所畏惧的样子,却不知让他越的心疼! 他就这样看着她,却逐渐陷落在自己的情绪里,顾陌珩轻轻的低着头,轻触着苏皖凉的额头,轻轻的说道,“阿皖,等我调查出上一世所有的一切!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一定要等我。。” 他停在苏皖凉脸上的手,却突然被打落,让他以为苏皖凉醒来了,没想到她仍旧闭着眼睛,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口中喃喃道:“走开,走开……你们都走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顾陌珩眼睛突然睁大,似乎不敢相信她在说些什么,他记得,他的记忆里他们是没有孩子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上一世他们之间错过了什么? 这样的认知让顾陌珩心里剧痛起来,他想将苏皖凉摇醒,却忍不住握住苏皖凉的手,但又不敢使大力把她闹醒。 然而苏皖凉接着的话却又让他更加的心痛了,她显得似乎很害怕,很惊恐,又带着深深的痛苦:“我恨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孩子……” 顾陌珩听此心里突然涌起无穷无尽的戾气,阿皖为何会露出那样冷寒又疏离,痛不欲生的气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变化”,她的内心深藏着恨意和痛苦,而且这段记忆应该十分黑暗,黑暗到她的内心也被黑暗所充斥。而他却不知道,他们一直在一起的!怎么会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不对,不是…一直在一起的,我记得,有一次阿皖一个人去了南疆,我…我…没有陪同!我记得我们之间也是从那时开始改变的,难道是…!” “我到底干了什么?说好的保护她。我到底做了什么!!” 仇恨,寂寞,痛苦,像巨大的魔网将苏皖凉捆缚,她挣扎,她尖叫,却无处可逃。于是化成一身利刺,无时无刻的保护着自己!躲在不起眼的地方,用冷厉而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仇人,准备随时扑出来,将那些伤害她的人撕成碎片。 她在颤抖,紧紧地抱着自己,冷汗,眼泪滚滚而落,口中喃喃地念着:“好痛……好痛……” 他看到她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她经历着最可怕的梦境,而那些应该不仅仅是梦境,而是她曾真实经历过的一切,他却无能无力,想到这里,顾陌珩心里无穷无尽的痛苦将他淹没,顾陌珩将苏皖凉抱起来,搂在怀里,紧紧的,像抱着一个无助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苏皖凉,希望借由自己的怀抱,驱散她的噩梦。这一刻,他知道了他错过了一生的答案,心疼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心疼她痛苦的呻吟,心疼她不知多么恐惧的梦。 苏皖凉仿佛安静了下来,却攀附着顾陌珩,却哭的像个小孩,口中连连叫声唤着:“娘亲,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别走……” 那句话像一颗巨石投进了顾陌珩的心湖,引起滔天的巨浪,他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痛苦地低着她的额头。 “阿皖,我此生之愿,唯有你一人,别放弃我!好不好。。” 顾陌珩此时恍然想起了,前世那个在他面前淡笑明媚的女子, “阿珩,我之所愿,只是与你相守白头,一世安好!” 想到此,顾陌珩感觉到他心里的血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尽,却依旧痛苦无边。 第137章,太后秘言 窗外的雪光映着屋子里的炉火,美丽的少女小脸白中带红,水嫩的肌肤宛如能掐得出水来一般,莹白的脸颊挂着几滴未落得的眼泪,柔弱无依中带着些如花的美感,粉雕玉琢般的精致,抱着她的黑衣少年斜靠在一边的垫子上,白衣倾城,一张绝世的俊颜带着无限的温柔缱绻,眉宇间的气度自然而然的散开来,风华无双…… 一对璧人。 只是当他的眼睛落在远处不知名的地方时,里面的幽深,狠厉,无情,冰冷,完全的展现出来! 雪一直在下,大齐后宫,太后的慈宁宫里却显得有些清冷。 虽然铺着地龙,殿内一片暖意,跪在堂前的女子却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她瑟瑟的跪在殿前,不敢抬头望向高处那位至尊的女子,这才是大齐国最尊贵的女人,当今皇上的母亲,太后娘娘。 “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做些什么你可知道?”太后缓缓的开了口,这使得空气中的压抑稍稍的缓解了一些。 “是,臣女都明白。”跪在下面的女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道,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音。 “明白就好,待得那日来临,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这些辛劳也是值得的。”太后声音幽沉,犹如引人堕落的海妖,吐出无穷的诱惑,“世子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他自小性子便冷,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眼前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若是不如此,此生你们将无在一起的机会。” “是,臣女明白,谢太后娘娘为我们着想。”女子秀丽的脸静静的垂着,感激的道。 “去吧,待得事情见真章的时候,自然有答案,世子他会喜欢上你的!他也会归来的。”太后温和的道。 “是。”女子应道,复而有些迟疑的问:“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边你不必过问,也不必过于亲切,若皇后真的问起,也不必说的太真。”太后若有所思的道,她明白女子担忧的是什么,皇后和自己虽然多年来相安无事,但现在的利益却并不一定相同。 再说,这一次三公主秦君莲出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关系! “皇后心里另有人选,不一定适意世子,若你透出半点口风,不但你与世子再无可能,连你父亲也会受到牵连,家族不保。”太后的声音蓦的转厉,外面的冷风仿佛卷进了大殿,女子颤抖着伏下头,低低应是。 整个家族的命运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遍体生寒!不只是自己与他的事了,若稍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女子第一次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若是当初自己没有对他动心,或者两个人从未认识,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天地…… “留意留意,应当会有一些蛛丝马,那件东西关系着整个大齐的气运,十三年不曾现身,几位皇子也都在派人查询,你需更加小心才是。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好在你本是内院女子,有心一些,查访起来比其他几位更方便。”太后脸色缓了下来,半眯起眼睛,目光透过女子落在紧闭着的殿门前。 有些事过去了许多年,或者许多人根本不知道,但她明白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不过这些人里没人说起不代表忘记,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那件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的几乎所有人都虽然都不说,却都惦记着。 大周,大楚,南疆硎府,哪个不是在调查?许多事,你想要清楚,我想要知道,最后己分不清到底是谁做下的,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东西现在肯定还没人找到…… 那么大的雪,飘落在地面,一片片,一片片仿佛整个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第138章: 书信之事,莫夕瑶作死 第二天清晨,顾陌珩早已离开了。≥ 苏皖凉想起昨晚的事,不禁脸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放下心来对顾陌珩! 春白,丝画进来伺候苏皖凉洗漱之后。 几个人用了早膳,随后,春白像苏皖凉汇报了昨日的调查。 “姑娘,奴婢昨日无意间现七连街店铺的张瑞行为有些异常。” “就是母亲当年留下的人?” “是。奴婢现张瑞昨天以店铺的名义,偷偷订了一百多坛子的酒水。随后又命人倒在了郊外的一个小的湖泊里。。” 那么多的酒水不会是用来喝的,只可能是祭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祭奠死去的人! “你派人调查一下,卖酒的店铺,还有就是郊外那个地方曾经死过什么人!” “好,奴婢让暗卫去查了那家酒铺,现在还查不到结果。”春白有些忐忑的道。 “去查查郊外那一片地方死去的主人是谁?”苏皖凉沉吟了一下道,“再去问问这家酒铺店开了多久,张掌柜主持酒楼已经几十年的事了,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姑娘是怀疑张掌柜跟这个酒铺的主人有关?”春白不解的问。 “现在情况不明,或者也有可能。”苏皖凉淡淡的低下头,随着对娘了解的越深,她越不相信娘亲当年真的是无缘无故的被人迫害!薛姨娘纵然心狠手辣,但娘亲身边另有秘密,这些秘密又隐藏极深,说明娘亲身边应当隐有高人。 如张掌柜…… 这样的娘亲真的会被一个姨娘所害?苏皖凉这时候有些后悔没有去留心当年的娘亲的一些神色,为了尊重娘亲,她没有看过娘亲留给父亲的信,那里面或者另有答案,现在不管哪条线索聚起来,都在说明娘亲当年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件重要的事,似乎连父亲也没有说! 门帘轻轻的挑了起来,丝画走进来回禀道:“小姐,表小姐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个两个从宫里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来找自己!苏皖凉淡淡的点点头,示意请莫夕瑶进来。 莫夕瑶进来时,苏皖凉己坐起放下手中的书籍,她也不是真想看什么,就是借着书本呆罢了,想想遇到的奇怪的事。 “表姐,我这么急赶过来,可是为了给你送信,有位公子特地托了我,替你带了封信。”莫夕瑶喝了一口丝画端上来的茶,当啷一声,重重的放下茶杯,嘴角带起一丝暧昧的嘲笑道,“想不到表姐还有这么熟悉的人,毫不避嫌的让我给带信过来,方才我本想把信给父亲的,但想着表姐必然更着急,就先过归云居来。” 其时她早就把信送到苏俊华手中去了,但就想看苏皖凉如何着急。 这是说自己与人私相授受! 莫夕瑶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作贱自己的机会。 苏皖凉心头冷笑,淡然的道:“竟然有人敢往我府内私传信息,表妹方才就应当把信给了父亲,让父亲给我们讨讨公道,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往深闺里传信,表妹的女戒都是白读了吗!” “表姐,我是帮你传信,怎么这错处就落到我身上了。”莫夕瑶想不到苏皖凉竟然毫不在意,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如今都已经这样不堪了,凭什么苏皖凉能高高在上?她一定要将苏皖凉拉下来! “表妹说那封信是给我的,又有什么证据,我们苏府是清白世家,清名本自不易,若无缘无故替人传信,不过是坏了自己的名节。”苏皖凉抬眸看了她一眼,乌墨的眸色宛如透明的一般,看的莫夕瑶不由的转开眼。 “那我将信交给父亲了……”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此罢休,莫夕瑶威胁道。 “本应如此,父亲自会替我们处理了这些事。”苏皖凉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浅浅的喝了口,丝毫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意思,那封信她并不想接,不管那个人的用意是什么还是莫夕瑶故意作下套子给她钻。 她不觉得有人会传信给她,而且还送到莫夕瑶的手里。 “那位公子可说是要亲手交给你。”莫夕瑶冷笑道,“表姐可是因为与其他男人有书信往来,不想让我知道才故意这么说的。” 这是硬要自己认下与人私相授受的罪。 苏皖凉沉下脸道:“表妹想说什么,何必含血喷人,却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一封信,一定要送到我面前,来,我们一起去父亲面前评评理,看看父亲怎么说,表妹不知从哪里接来的一封信,也敢往家送,胆子实在不小。” “或许我可以认为表妹昨天在宫里面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 她没心思陪莫夕瑶在这里耗着,莫夕瑶这样做,无非就是让自己背黑锅,遭人唾弃,这样的心思太过肮脏! 索性已经撕破脸皮,也就不必再忍耐了! 莫夕瑶,苏紫妍一起回的府,两个人一前一后进自己的园子,分明是因为莫夕瑶先去了父亲那里,可惜父亲不在! 不过,苏皖凉相信,就算父亲在,也不会相信莫夕瑶的话。 “苏皖凉,你别自以为是,你跟人私相授受还有理了。”莫夕瑶被苏皖凉激的怒起,站起来,猛的一拍桌子道,今天不管是不是,她就咬死苏皖凉,看她如何分辩。 门口冷哼一声,“谁说皖凉跟人私相授受!” 苏皖凉听到苏俊华的声音,上前两步的时候走的急了点,撞在一边的床架上,忍不住,痛叫一声,放开手中的书,猛的弯下腰来,脸色瞬间苍白,眼眸盈盈间,痛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小姐,您怎么样,昨天晚上痛了大半夜,今早一起来就来看表小姐,让您别着急,您还不愿意,这要再伤了这腿可真废了,就算您再着急表小姐,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丝画扑了过来,一把扶住疼得脸色大变的苏皖凉,担心的道。 “皖凉,怎么样?”苏俊华也急了,猛的站起,三步并住两步走过来,扶着她的另一边,急道。 “父亲,我没事!”苏皖凉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大大的喘了两口气,才抬头强笑道,只脚却站不直,全身半依在丝画身上,唇上毫无血色,明显是强忍着痛,怕苏俊华担心的样子。 “谁准表小姐进来的?”见女儿疼痛又倔强的样子,苏俊华的脸色一暗,怒道。 “老爷,表小姐昨日受了伤,说是有急事来见大小姐,奴婢本不想说的,可是表小姐……,都怪奴婢。”丝画在一边瑟瑟了一下,低下头怯生生的回道。 “你这该死的丫头,分明是诬陷我!”莫夕瑶气急败坏的指着丝画骂道! 丝画似乎受了惊吓,越的害怕了! 苏俊华见此,沉沉的看了莫夕瑶一眼,“你跟我去书房,好好解释一下书信的事!” “来人,去将苏怡请过来!”苏俊华直呼苏怡名字,再也没有之前的亲近之意! 莫夕瑶看着苏俊华冷硬的表情,终是心里惶恐起来! 第139章: 大齐智者,沐玄 在苏皖凉心里才有了打算的时候,苏皖凉却将苏衍郗,司煜叫来了归云居,看着一直都跟在弟弟身边的半夏竟然没来,便诧异地问道:“衍郗,司煜,你身边的半夏,谷双呢?” “哦……她们被我们两个派下去了,有事去忙了,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她们?”苏衍郗毫不在意的问道 苏皖凉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姐姐只管说就是。”霍司煜有些好奇地问。 苏皖凉点点头,问道:“你们可听说过沐玄?” “当然,就是那名大智者嘛,学堂里的夫子经常会提到,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尊敬和崇拜呢,想必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苏衍郗如实回道。 苏皖凉笑了笑,然后道:“那如果姐姐有法子让你们去拜入沐玄门下,你们可愿意?” 苏衍郗,司煜惊得瞪大了双眼,虽然他们并不很清楚沐玄的底细,但是只要听闻夫子们的语气便知道,那样的人物对目前的他们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人物,他也曾听说二皇子拜入了沐玄门下,还曾羡慕了好久,不过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做沐玄的徒弟。 听苏皖凉这样说,苏衍郗,司煜简直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愣地道:“姐姐,你莫要逗我,哪有这样的好事儿?” 苏皖凉微微皱眉,对苏衍郗他们的反应不甚满意,她的弟弟怎么能这样没有自信,虽然沐玄的名声的确有几分可望不可及,但是也可以感觉到,苏衍郗,司煜的眼界的确有些低了。 她这个姐姐太不称职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过了年也都才**岁,好好教导,也还来得及,于是便道:“姐姐为何要逗你们?况且这件事未必就如你们想的那么好,先沐玄收徒的门槛高,其次即便姐姐有办法让你们入了门,却不能帮你们学到真本领,一切还要靠你们自己!” “而且你们不就就要进入上言书院了,而沐玄恰恰就是那里的老师,姐姐希望到时候有人可以护着你们,哪怕我不在了。。你们依旧可以好好的。”苏衍郗,霍司煜没有听见最后一句苏皖凉低喃的话语。 苏衍郗,司煜看出来苏皖凉的些许不悦,立马道:“姐姐,对不起,我们不该怀疑你!” 苏皖凉摇摇头,道:“我不是怪你们怀疑我,而是觉得作为你们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不该怀疑自己,即便做沐玄的徒弟很难,你们也该有十足的信心,否则我再帮你们,也只是枉然!” 苏衍郗,司煜仿佛听懂了,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好久才抬起头来,对视一眼,一起大声说道:“姐姐,我们明白了!” 苏皖凉见他们一点就通,也十分欣慰,露出了笑容,道:“记住,咱们不比任何人差,这些日子,你们的功课我也看过,虽然算不得顶好,好在你们算勤奋!沐玄收徒虽然看资质,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品性,这些日子好生准备着,等姐姐的消息!” 苏衍郗,司煜欣喜地点点头,苏衍郗更是抱着苏皖凉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真好,嘿嘿……” 苏皖凉被他这样子逗得噗嗤一笑,点点他的脑门,道:“多大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人笑话你!” “怕什么的,又没有外人!”苏衍郗笑嘻嘻地说,但还是放开了手,没有继续拉苏皖凉。 霍司煜眉眼温暖,笑容灿烂,只觉得,这一刻的温暖,喜悦,如果他八年的苦难是为了这两个人,为了之后的永久幸福,那么,他是愿意的。。 经年之后,当已经长大,能够独自撑起一切的霍司煜想起今日,嘴角的笑容依然经久不散。。 苏皖凉又细细交代了一些事情,让苏衍郗,司煜好好准备着去见沐玄,方才让他们离开,苏衍郗,司煜刚刚走,春白就从外面进来,见没有外人在,便悄悄道:“半夏,谷双的确出去了,奴婢派人看着她们,现她们对少爷他们的确没有做什么,相反异常的衷心!” 可是这一次悄悄调查半夏,谷双,还是趁着苏衍郗,司煜不在的时候,她真是被这些天生的事搞的疑神疑鬼了,到底薛姨娘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呢?不过一想也许半夏,谷双就是单纯的出去了,衍郗,司煜的事儿,许是她自己太多心了吧,毕竟薛姨娘现在自顾不暇,该不会有机会找衍郗,司煜的麻烦。 所以还是将衍郗,司煜送进书院比较安全,在那里暗卫保护起来更加安全! “你且继续让人盯着半夏,谷双的行动,这些日子多仔细看着衍郗,司煜,暗卫那边再拨两个人过去,有什么事儿都来回报我!”苏皖凉如是交代。 春白点点头,道:“小姐放心,咱们放在大少爷身边的人也会加倍精心的!” 如果说大齐或者四国最有智慧,最受文人推崇的人,莫不就是苏皖凉口中的沐先生,就是大齐第一智者,沐玄,这位智者名声显赫到连皇帝都曾登门拜访,请他出士,并许之以大齐阁老之位,都没能请动他。 此人倒不是自命清高,只是说自己不适合做官,宁愿做一个闲散的教书先生,以教书育人为平生最大兴趣,其才学,品格皆属上乘,所收入室弟子莫不是国之栋梁,誉满天下。 不过盛名之下,他也不堪其扰,故此这些年他已经不再轻易收学生,最后一个入他门下的弟子便是大齐二皇子,秦君然,一来是秦君然资质的确不凡,二来则是秦君然桀骜不驯,性情多变,自小便是随心而为,由皇帝亲自下令,所以沐玄也不得不卖这个人情。 她自信衍郗,司煜的聪慧,若是能够拜入沐玄名下,一来能够得到最好的教导,二来也可暂时避开苏府,皇宫接下来的争斗,她也能放开手脚去做事。三来也是为苏衍郗,司煜打下可靠的人脉基础,沐玄名下的徒弟,各个都不凡,若衍郗,司煜能够与他们结交,将来哪怕没有苏府,已然已经有了最好的资本。 苏皖凉自然了解沐玄的为人,在外人面前那是个学识渊博,文采风流,聪明绝顶的智者,可是私下里却是个十足的老顽童做派,最爱逗着自己这帮弟子玩儿,不过跟着他不仅能学到知识,更重要的是沐玄深通为人处世之道,也正是因为看透了,所以才懒得再去理会,所以宁愿隐于闹市,做个传道授业的先生。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遇见她才刚刚提起的沐玄,也就是传闻已久,上一世她也无缘得见的“大齐智者”。 这也算是缘分了吧。。 苏皖凉心里很是高兴! 第140章: 劫数可过? 苏皖凉看到人群中隐匿不定的沐玄,神色喜悦,高兴不已,“春白,派人调查一下那位先生的住处。 不要让人察觉。” 春白巡眼望去,立即应道,“是。” “走吧,我们今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随后轻轻放下马车车窗的帘子。 而不远处正在与徒弟斗嘴的沐玄,突然间打了个寒颤,眉头紧锁,难道那帮人又来算计自己我了?不可能吧,昨天才把他们打回去的呀。 萧府,萧静的父亲萧延是嫡长子,一出生便继承了萧府家主的名头,等到萧静祖父过世后,这家主之位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他们大房的头上。 萧延这一辈总共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萧怀是萧延一母同胞的弟弟,萧静的三叔萧嗣却是庶子,而到了她们这一代,萧延只有萧静一个女儿,还有萧序一个庶长子,有人说,萧延很爱他的妻子,因此只有一个妾室,而这个妾室还是被逼无奈纳下的,所以平日里对自己的庶长子也不是很亲近,但是真正的事情真相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吧! 苏皖凉的记忆中萧府家主的身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总是喜欢将他自己手放在萧静的头上,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偶尔对着萧静露出慈爱的眼神,这是她前世无意间看见之后,便一直念在心怀的事,她还记得那时她心里想,天下爱自己子女的父母就是如此吧。 她知道她是羡慕的。 所以她对萧府家主的印象比较深刻。 可是后来传出,在一次回乡探亲的途中遭遇了意外,萧静父母双双身亡,那个时候她才只有十四岁,才刚刚成年的庶长子萧序一肩挑起了整个萧府,成为整个大夏最年轻的家主。 能在朝中游刃有余,除了家主之位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萧家,萧序便去了边境磨砺,临走之前,将早已经分家出去的二叔一家接了过来,便是怕没有人照顾萧静。 只是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血脉,萧静最后如何,她是不清楚的,但是那样张扬的女子,传出来,私会,偷人,疯魔,休弃,定然已经是绝望了!萧静的二叔一家却是最后送他们一家绝户的罪魁祸。 所以初见时,她才会毫不避讳的对萧静说出了那一番话,在这个朝代,只有女子掌握了权利,才能走的不那么辛苦!也只有这样,她才拥有自己走投无路时最后的依仗! 而如今萧序这个人冒出来,前世那么多的疑点也一个一个的再一次浮现!纵然萧怀有再多的想法,但是若没有人撑腰,他绝对不会那么大胆,所以,萧序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可怕!竟然能够对萧府如此狠毒! 想到苏府的情况,苏皖凉的嘴角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重活一次,她再也不会偏听偏信,被披着慈善外皮的人骗了,她是苏府的嫡长女,该是她的,她一步都不会退让。想要害她的,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等到马车停靠在了萧府边上,从萧府里头出来两个少年,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着蓝色锦服,一个着白色锦衣。 苏皖凉抬头望去,心里头暗暗感慨,这萧家的小一辈倒真是不错,先有那宠惯六宫的妃子,再有萧静、萧蓉,萧薇这三个姿容秀丽的姑娘,如今又出来两个偏偏少年。 上一次却没有见这些人。 特别是那个着白衫的少年,身上无一件饰物,却宛若一块气质温和的美玉,淡淡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也难怪连皇上都会夸赞,当真是“温润如玉”。 一时间跟来的丫头们都红了脸,虽然低着头,但是目光却止不住的往箫枫身上瞄去。 “你是?”开口的是蓝衣少年萧寻,同萧枫一般高,脸上的五官却是娃娃脸,看上去稍显稚嫩。 “我是苏府的姑娘,冒昧前来,是想召静姐姐一叙。”苏皖凉听此不卑不亢的淡淡回道。 苏皖凉将目的说了出来,几个一一介绍了,萧枫的目光一一的在她们身上掠过,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苏皖凉见此亦是坦坦荡荡,毫无压力。 但是苏皖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头不由得思量起了萧家的情况。 “那我带苏姑娘过去吧,阿寻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萧枫淡淡微笑下着决定! “有劳萧公子了!” 两人神色淡淡走在路上,苏皖凉早已暗里吩咐丫头们离得远些,一路上静默,气氛不似门前的热闹,果然不过一会,萧枫转过头,犀利冷漠的看着苏皖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如果你胆敢伤害到姐姐的话,我萧枫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皖凉的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冷笑,这萧枫也太过幼稚了吧,就算她有什么目的,他又凭什么说她,重活一世,她苏皖凉的命运只能由她自己来决定。而他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就算我有目的,你又能怎么样?哼……就凭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不放过我?如何不放过?呵……”轻蔑的看了萧枫一眼,不过随后苏皖凉便是淡淡的出声,“我不会害她,仅此而已!” “你……足够强大了再来对我说这些话!” 随后便是丢下目呲欲裂,脸色难看的萧枫走了。 萧枫站在那里,低着头,不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走了! “小姐,萧公子走了!”春白低声汇报道。 苏皖凉并不意外,这个萧枫是上一世对萧静最好的人,也是萧府败落后,唯一一个坚持为萧府报仇的! “嗯,还算有点出息,也不知道这一劫有了他,萧府能不能过去!” “就算是为了我的那一点缅怀,也算是为了萧静这个人吧,我也要帮她们一把!何况,以后还要……”苏皖凉低声的话语渐渐的消失在空气里。 上一世萧府惨烈不堪,不知道这一世有了她的干预会不会改变?而且萧静这样张扬的人,不该就那么死去! 第141:值得吗? 收了剑的萧静听见声音回头来看,见苏皖凉站在回廊下面,也顾不上擦汗,将手里的剑交给迎过去的大丫鬟春杏,然后过去诧异的笑了,“你怎么来了也不派人跟我说一声,让我好生招待一番,好不容易才会来一次的?”她用有点责难的口吻说道,摸了摸苏皖凉的手,还好,温温热热的。≧ “这里不比江南,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有些弱,仔细了别吹着风。” 苏皖凉看着萧静那关切的眼神,心底一暖,用她的小手反握住萧静,笑道,“静姐姐,我哪里有那么柔弱。想你了,所以才过来。”苏皖凉说的是真心话,这一次重生,能叫她惦念承认的人也本就不多,萧静这样的性格她很喜欢,也乐意与她做朋友。 “走。先进去再说。”萧静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欣慰,她牵着苏皖凉的手,将她领入了暖阁之中,让婆子们拿来帕子净了脸,略微的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坐了下来。 苏皖凉不过就是一身简单的红衣,墨随意的挽在脑后,用一枚玉簪别住。除了腰间的那枚她从小带到大母亲送她的玉坠子,就再没有别的装饰了。 而萧静因为练武,也是简简单单的一身劲装,倒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钟灵敏秀。 进了暖阁,看到萧静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苏皖凉猜着怕是有什么事,连问,“是莫言表姐和玉暖出了什么事么?” 萧静叹息一声,道,“莫言和玉暖这两天被一些琐事缠的厉害,就是我也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好好的怎么会惹了这么多的事!偏偏却又查不出来!” 有些意外萧静竟然是如此直言不讳,苏皖凉以为自己还要说很多的场面话,却不曾想萧静竟然对她没有隐瞒,苏皖凉淡漠表情,淡淡说道,“那要不要去看看两位姐姐,毕竟宫里年人多口杂,说不着一个碰面,或者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呢,文渊宴公主也参加了呢,我听说七公主的火凤舞很是美呢,若不是我的腿不方便,想必我也会去凑凑热闹。不过也不知皇宫里的花可好看?” 萧静听此,眼眸一闪,里面突然有些了然,还有满满的感激,她已经猜出或许宫里面的事与苏皖凉脱不了关系,但是苏皖凉丝毫不掩饰的坦白,还有话语里的提醒,让她有了一些线索。 苏皖凉提到了“七公主”,那她必然回头要好好的嘱咐莫言和玉暖查一查在宫里的事。七公主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了,几乎没有什么权利,但是苏皖凉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她。那么事情的关键一定就在她的身上! “多谢妹妹关心,你的好意我一定会转达到的,这会天气正好,我府里的花也开的不错,不若去看看。” 既然萧静都这么说了,苏皖凉当然也没什么,能单独和萧静一起出去,正如她的意。 “恩。”少女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眼前清雅挺拔的少女,耳廓因为天气的原因,都泛着红色,又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暖暖的透明。 两人一起去了萧府深处的季华园,这里的花草才是真正的杂乱无章,因为整个院子里的花草从未被打扫,整理过,不过这里也比较偏僻! 两人坐在暖阁里俯视着下面的景象,突然之间苏皖凉平淡问道,“静姐姐觉得这片天地如何?” “很真实,很平和,不过也很美,不受拘束!。” 萧静说完之后,看着苏皖凉,“阿皖觉得如何呢?” “很乱,很虚假!虽然美,但却是…毒呢!” 暖阁一片寂静,不久之后,萧静再次出声,“阿皖这是何意?” 苏皖凉头疼的厉害,于是抬眸,只是看着下面的景象,淡淡说道,“若是只是关注表面的平和,那里面就算是腐朽不堪也是看不到的,”随后语气一转看着萧静说道,“静姐姐,无规矩不成方圆,如若不然,那就乱了。” 苏皖凉伸手指着一枝开的极为灿烂的花束,“你看那株兰花,”随后又指了指它旁边的那朵破败不堪的月季,“你看,养分不足,只能一个活下去,或者为了更好,所以只能消失一个了,这就是争斗,看不见的争斗!” 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多,看不见的,摸不着的,残酷的争斗! 萧静见此,无奈的却又嘲讽的笑了笑,“阿皖,我想要强大,却又保留着一丝天真!我是不是很可笑!” “静姐姐不是可笑,而是留着自己的良心,我只希望静姐姐能一直保留这份心!却是对着真正值得的人。” “阿皖,萧府里面是谁?”萧静收拾了自己狼狈的神情,冷静理智。 拉过萧静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划了几下,萧静突然惊愣,不敢置信,却又在苏皖凉坚定的深色里,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下来! “我知道了,多谢你,阿皖。我代萧府感谢你的大恩!”萧静感激的说道。 “静姐姐,我做的事也是有原因的,其实阿皖想要静姐姐几人帮阿皖一事!” 萧静脸上闪过愕然,“什么事?” 苏皖凉起身,朝萧静轻轻说道,“阿皖只愿静姐姐几人在韩府,何府危难的时候,施以援助!苏皖凉感激不尽!” 萧静像是第一次认识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只是苏皖凉神情淡淡,眼神真挚,认真。她知道苏皖凉的话是真的! “值得吗?用三个府里的人情,只换得一个保证!值得吗?” 哪知苏皖凉淡淡微笑,毫不犹疑的回道,“对我来说,只要是她们,那就值得!” 人果然是一个矛盾体,当你拥有的时候,你不会觉拥有的东西是有多可的可贵,也不会去珍惜!当你失去的时候,你才会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愚不可及!而苏皖凉却将这样的滋味品尝了千百遍! 对苏皖凉来说,如今看到他们完好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 第 142章: 彻底摊牌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苏府书房内, 莫夕瑶战战兢兢的现在原地,不敢吭声,似乎也察觉到了苏俊华的怒气。 苏俊华看着底下的莫夕瑶,想着她最近所做的事,不禁彻底寒了心,皖凉是他的女儿,可他却因为顾忌那些人,不敢对她太好,就连这些年她受得苦,他也不能为她追究,只能忍着,如果浮梦还活着,知道我们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定然也是会恨他的!而当他每次看到皖凉的眼神,心里的愧疚便是无以复加的疼痛!他的这个父亲当的是何等的失败呀! 如果不是他这些年派了人暗中偷偷的保护她,只怕皖凉早已不在了吧! 如今……看到底下的莫夕瑶,苏俊华冷了眼眸,那些人他不能动,但是这些人……如今他不想再忍了,他会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苏俊华想到此,心里的怒气更是充满胸间,沉沉开口问到,“你说的信封呢?” 莫夕瑶以为苏俊华相信她的话,不禁沾沾自喜,眼里更是飘过一抹得意,“舅父,我没有冤枉表姐,我这里有证剧证明!” 随后就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封信,小步飞快的上前,放在苏俊华的桌子上,慢慢的退后开来! 听到苏俊华拆信的声音,莫夕瑶更加高兴了,哼……苏皖凉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得了,你就等着被你父亲厌弃吧! 正当莫夕瑶畅想苏皖凉的惨状的时候,苏俊华看到信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嘲讽的微笑!也不知是对谁! 正在这时,在书房外面的田管家禀报道,“老爷,怡小姐来了!” “进来。” 苏怡推门进去之后,看到莫夕瑶低着头不说话的委屈样,以为自己女儿受了委屈,不禁开口质问道,“大哥,你有什么话慢慢说,瑶儿昨天在宫里受了惊吓,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苏俊华听到怒及反笑,“你也知道她受了伤,应该好好休养,可是她呢,不禁不思悔改,竟然还妄图诬陷皖凉,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满脑子想着算计别人,现在倒好了,竟然学会与人私相授受,还想栽赃在皖凉身上,如此恶毒的想法,恐怕整个大齐也找不下几个了,还是觉得我这个舅父已经糊涂到不辨是非的地步了!只要她说,我就能将自己的女儿处死了?亏得皖凉平日里对她那么好,是不是觉得她太好欺负了,我看她这些年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女戒也都白学了!” 苏俊华的这些话不可谓不重!说得莫夕瑶立时苍白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俊华! 苏俊华并未理会苏怡母女的作态,只是将手里的信封摔在地上。 苏怡见此,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纸,那知当她浏览之后,脸色难看,因为她知道信封里的私会地点,时间都写的一清二楚,而最让她震惊的是,里面莫夕瑶的小名竟然在上面,莫夕瑶的小名只有几个人知道,一个是她本人,一个就是她,还有一个就是苏俊华,而她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就是莫家也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知道,因为当时有人算卦,说是莫夕瑶不宜将小名叫出,否则将来必有大祸,反之必会大富大贵!他们夫妻两人为了莫夕瑶的未来,便做了决定,不在叫这个小名,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夫妻,苏俊华,莫夕瑶!但是如今出现在信封里,除了她本人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所以这封信无疑就是写给莫夕瑶的!没有提到苏皖凉半个字! 莫夕瑶见到自己娘亲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急忙扯过她手里的信纸,看了以后,用力的摇摇头,“这是假的,明明是写给苏皖凉的,怎么会变成我的呢?一定是苏皖凉陷害我,她偷偷将信封换了,这是假的,真的在她那里。。”随后翻来覆去将信纸来回扯的几乎快破了,但是一张信纸,又哪里藏的下东西?只见莫夕瑶就像疯魔的似的,她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只低低的说道,“娘,舅父,你们要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话,那个男子亲手将信给我的!他说的交给苏皖凉的!” 苏俊华听到莫夕瑶苏皖凉,苏皖凉的叫个不停,毫无尊重之意,于是气的一拍桌子,那知桌子吱吱一声,“哗”的一声从中间破了,墨水,研台碎了一地,纸张也到处飘着,满地狼藉,书房外的田管家急忙推门,苏俊华见此怒吼出声,“出去,在书房在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田管家听到苏俊华如此怒气,赶紧应道,“是,老爷!” 苏怡从来没有见过苏俊华如此怒过,一时间只得低声说道,“大哥,瑶儿还小,她说的都是糊涂话,你不要当真,我回去会好好教导她的!” 苏俊华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你口中的苏皖凉是我的女儿,你的表姐!你不敬长姐,满口胡言乱语,与人私会不说,如今还有胆子诬陷她!这些年我待你如同亲生女儿,皖凉有的你和这府里小姐们谁没有?这段时间先是给皖凉下药,如今证据确凿,还口口声声的陷害她!莫家真是生了个好女儿!正经心思没有半点,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不少!我苏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神,你另寻高处吧!” 那知苏怡还未开口,莫夕瑶突然看着苏俊华,声嘶力竭的喊道,“舅父,你如果这么做,天下人会认为您冷酷无情,也会指责您的,就是表姐也会受到指点,再说,我没有说谎,你不能冤枉我!” 苏俊华听此,呵呵笑了几声,而听到这笑声的人都不禁觉得毛骨悚然,苏俊华突然朝外面吩咐道,“给我准备文书,我要召告天下,从此以后,苏怡,莫夕瑶与我苏府再无任何关系!无论以后生任何事,都不准再放她们进来!” 田管家立即应道,“是!”只是怜悯的看了苏怡母女一眼,不过之后再无任何表情! 相信这苏府里的人都不会可怜这对母女,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就是这对母女! 苏俊华随即冷酷的看着苏怡母女,“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苏府过我们的独木桥!从此之后各不想干!” 苏怡听到苏俊华的话之后,已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对她自小便格外疼爱的大哥不再管她!她该如何?其实在她的印象里,苏俊华总是很宠她的!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大哥开始疏远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宠爱她了!苏怡知道,那是云氏嫁进来以后,苏俊华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那个云浮梦了,所以她总是背地里使坏,云浮梦从未给苏俊华说过,于是她以为云浮梦怕了她,越的变本加厉!甚至她的子女也不愿意放过! 她在害怕,她怕有一天苏俊华会知道云浮梦的死与她有关!这些年越来越不敢看苏俊华的眼神,那双犀利冷漠的眼神,让她总觉得苏俊华似乎已经知道了一切! 其实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只是不愿意承认,那就是苏俊华怕是也知道了另一件事!可是这些年苏俊华又没有明说过!所以她也就装的不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43章: 不是兄妹 “舅父,祖母不会同意的,你不能这么做,祖母她一定不会同意的!”莫夕瑶眼睛泛着红色,反复的说着这句话。 莫夕瑶不知道如果她不提周氏也许她们母女日后还有翻身的可能,而苏俊华也不会彻底断了她们母女的生路! 可是错就错在莫夕瑶太自以为是,她以为提起周氏至少苏俊华会手下留情,也许会就此接过此事!她却忘了苏皖凉再怎么说都是苏俊华的女儿,更何况苏俊华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薄情! 如果平日里莫夕瑶也许会想到,可是如今她满脑子已经是自己以后彻底完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心思顾忌其他!莫夕瑶在宫里先是因为三公主秦君莲的事受到惊吓,自己毁容却无人过问,看到苏皖凉之后,内心的嫉妒恨意被激出来!她的心情已是极度的崩溃了,如今被苏皖凉如此一推,莫夕瑶已经彻底疯了! 苏俊华听了莫夕瑶的话却是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讽刺意味极重,“妹妹,舅父……我苏俊华就是这么窝囊,眼睁睁看着不相干的人在我苏府里住了这么多年,你说的没错,天下人是要指责我,指责我这个父亲冷血无情,不能护着自己的儿女,只能看着她们被外**害!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莫夕瑶这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她不安害怕的看着苏怡,岂知苏怡比她更加害怕,看到苏俊华疯魔失控的样子,两个人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大哥,你气着了,我是你亲妹妹,又怎么会是外人!”苏怡闻言,如遭雷击一般地定在原地,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妹妹?我苏俊华从来就没有妹妹!你与我从来就没有血缘关系!!”苏俊华冷酷无情的说道! “怎么会!大哥你一定是被我气糊涂了!一定是……”苏怡干笑着自我安慰! “舅父,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不对?我娘怎么会不是你的亲妹妹,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那个下人在你跟前胡乱碎嘴,舅父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啊。”莫夕瑶拦在苏俊华的面前,拼了命地解释。 要是她现在离开苏府的话,她所幻想的一切就会彻底成为泡影,没有了苏府做靠山,岂不是在说她莫夕瑶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徒劳吗?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生! “舅父,你听我说,我娘一直本本分分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你不能这么对她!”莫夕瑶实在是没办法,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苏俊华莫夕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更多的是厌烦,还有就是内心无处而来的戾气,仿佛这么多年来一直忍耐的心思一瞬间破碎了! “莫小姐,有些东西可以乱吃,但有些话不能乱说。刚刚那句话我就当是听了个笑话,你和你母亲还是快些收拾东西离开吧。” “老爷,老夫人过来了。”田管家在书房外禀报道。 苏俊华突然泛着笑意,微笑的看着苏怡,却让苏怡觉得无端地冰冷,仿佛置身地狱一般,果然苏俊华接下来的话语刺激了她,“既然“老夫人”过来了,我们不妨当面对峙一番。我相信你也不会有什么疑问了!” 在苏怡和莫夕瑶看来,苏俊华此刻令人惊悚的害怕!随后她们就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就好像死神已经向他们招手了。 第144: 这些年… 周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书房满地狼藉,根本找不到任何干净的地方,又看到苏怡,莫夕瑶泪流满面,低低哽咽,面容绝望,心里暗道不好,于是按住心思,面容如常问道,“这是怎么了?俊华你们兄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吵起来了?” 苏俊华并没有回答老夫人的问题,只是面色不变,也未曾像往常一样请安,只是站在原地,淡淡道,“老夫人你来的正好,苏小姐不相信她的真实身份?不如你给她好好说一说!” 苏老夫人听到此话,手一抖,险些没站稳,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只是和蔼的笑笑,“俊华,你怎么乱说起来了?怡儿当然就是你的亲妹妹,哪里还有什么真实身份!” “老夫人,事情你知我知,如今也没有必要隐瞒了,难道老夫人想要我亲自说出来!”苏俊华没有动容,只是冷漠说道。≧ “可夕瑶毕竟还小,又经受过丧父之痛,俊华,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吗?” “老夫人……”苏俊华已经彻底失望了,“老夫人,我体谅莫小姐,可莫小姐却想要害死我女儿,难道我就真的要任由她害死我的女儿吗?” “可她不是没死吗?”莫夕瑶脱口而出,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苏俊华看向莫夕瑶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杀意,不屑地笑道,“那不如你来试试如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莫夕瑶语无伦次地说道,最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移到老夫人的身上。 “俊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但是夕瑶她还年纪小不懂事,你今天就不要追究了?” “老夫人,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还是说一说苏小姐的身份!” 苏老夫人听此,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但是却还是垂死挣扎,“你难道已经不在乎了?那位绝不会饶了你的!” 苏怡在听到老夫人没有否定的时候,已经彻底死了心,她也知道原来苏俊华说的不是假话,苏怡脸色苍白,莫夕瑶更是伤心的死死愣在原地,她们听不懂老夫人和苏俊华的话,但是并不妨碍她们理解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没有反驳,那就是真的,苏怡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对她来说,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竟然是假的,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那她以后该怎么做人! 苏怡抱着头蜷缩起来,不愿意再听她娘和苏俊华的声音,可是她依旧清晰无比的听到苏俊华冷峻的话语,“那位吗?我奈何不了他,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忍了!” 苏俊华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甚至恍惚,“当年就是因为顾忌那些人,浮梦才会离我而去的!如今我就只剩下皖凉一个女儿,如果我再忍让下去,她也会离我而去的!”突然间苏俊华疯癫的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忍吗?他们固然需要我顾忌!但是我更想看到皖凉长大!而不是被他们弄得夭折!” 苏老夫人蓦然睁大眼睛,似乎对突然知道的事感到惊愕,“你这些年……难道都是……装的??” 苏俊华看到苏老夫人的脸色转换不停,心里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了,从他知道真相到如今,其实他真的将苏老夫人看做母亲,但是浮梦的死却与她脱不了干系,而如今皖凉多次遭受的也多多少少离不开老夫人的手脚!他对老夫人的母子情分早就被磨的一点也不剩了! 第145章:轮到谁了? “我的女儿被你们如此对待,你当真以为我这个做爹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更何况,当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联系的是谁?如今又在图谋什么?”苏俊华顿了口气,继续说道,“苏府里面如今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苏老夫人突然之间变了神色,随后有些快的反驳道,“你以为以你的力量能够反抗得了?薛姨娘就是例子!她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如今还活的好好的!没有人能够将她怎么样!你又能如何呢?俊华!!” 苏俊华听到薛姨娘这几个字情绪明显浮动的更加厉害,不过瞬息便平静了下来,“我不会让她活的很久的!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去给那些人赔罪了!”随后看看下面的苏老夫人,“我以前是真的将你当做母亲的!您走吧,离开苏府!我相信以您的能力,还有那人的傲气,定然不会为难你们!!” “苏府的人再也与你们没有关系!” 苏老夫人脸色苍白无力,最后看了苏俊华一眼,随后拍拍苏怡,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望着诺大的宅院,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从这里面出去! 从此以后,等待她们的将是生不如死,赎罪的生活! 而这时苏皖凉已经从萧府回来了,刚走进霖兰轩,就看到莫夕瑶从里面出来,哪知莫夕瑶一下子跑过来, “表姐,我真得不想走,求你让我留下吧。” 莫夕瑶在苏皖凉的面前哭得楚楚可怜,正巧这一幕被从书房里出来的苏俊华看见了,“表姐,你对我最好了,舅父让我们离开,你替我们求求他好不好?求你让我们留下来吧!” 若是换做上一世,苏皖凉看到莫夕瑶哭得如此凄惨,一定会心软帮忙,可如今她都不知道她的眼泪是真是假,更何况帮她就相当于引狼入室。 “夕瑶妹妹,不要白费口舌了,苏府的家规就是如此,就算你不甘心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犯了错,就要学会承担后果!这不是夫子常常教我们的道理吗?” 莫夕瑶听到苏皖凉的声音,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她,“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了我娘!” 莫夕瑶直直地扑向苏皖凉,恨不得用双手狠狠地掐死她,可结果却被府中的家丁拦了下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既可怜又可笑,若我是你的话,就会重新反思自己,想一想自己以后的生活。” 上一世莫夕瑶害得自己最后失去了孩子,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仅仅是个开始,比起她日日夜夜的噩梦,苏皖凉倒是想要看看,等到莫夕瑶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她还要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你!”莫夕瑶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苏皖凉搞的鬼,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你还不快点吗?。”苏皖凉冷冷地看着她,好心地提醒道。 莫夕瑶闻言,才现周围已经有了很多的丫鬟仆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莫夕瑶临走之前她狠狠地瞪着苏皖凉,“苏皖凉!你害的我们如此,我们母女俩就算是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变成厉鬼回来找你的!” 苏皖凉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像是这样的威胁早就已经对她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苏皖凉走上前,替莫夕瑶整整衣襟,附在莫夕瑶耳朵边低声说道,“妹妹一定要睁大眼睛做个强大的恶鬼,因为我呀,专门是驱鬼的呢!越是强大的鬼,碰到我手里会死的越惨!” 随后苏皖凉直起身子,不理会呆愣惨白的莫夕瑶,径直朝苏俊华走去了,她的心中泛起阵阵冷笑,莫夕瑶的遭遇比起当年苏皖凉被她害得失去孩子,生不如死也要在那些人手里面活下去的经历,又算得了什么!!别着急,我会陪你们慢慢玩下去,黎儿,娘亲会让他们一个一个永不生! 如今莫夕瑶已经再也构不成威胁,接下来就应该要轮到薛姨娘了。 第146章:谁的错? 路边的气死风灯,正在闪着飘摇的光芒,那样暗冷的灯光,将苏俊华的侧影拉得很长,很长。暖色的灯光照耀,淡淡地照在苏俊华的身上,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却没有丝毫的暖意。 苏俊华的侧脸,俊朗却又面无表情。长眉斜飞入鬓,他的脸上,那种温润的光泽,仍然犹如隔年的暖玉一般,温润如玉。。 薛蔓琳再一次抬眼望去。恰巧有一缕橘色的光芒,照在了他鬓前的白上,那缕白色的丝,散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在印刻着一个时代的过去,以及诉说着一些过往的过去…… 十年了,薛蔓琳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年那个令她一眼看去,便心动,无数次萦绕在心头的男子,可是,却陌生的几乎记不住他当年微笑的颜色,即便面对面,却无法在重拾过去,如同她厌恨着他身边的一切,而他也恨不得自己消失!不曾存在!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认定的人。也曾经寄托过她最懵懂却又最刻骨铭心的爱恋,可是,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般,那是假的,或者说不是属于她的,可是她却如同着魔一般,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他!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 而他呢?云浮梦死去之后,他不是一样背弃了他们的誓言,也背弃了那个曾经信他,陪她的女人? 故人已逝,却是恩怨难消,如今的一切已经不是用语言能说得清了。于是,薛蔓琳弯了弯唇,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来了,你何必只是站着? 还是刑部尚书大人已经厌恨我到如此地步了?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了?” 说完,她迈步,就朝外走去! 而苏俊华眼眸冷寂,似乎不愿多说一句,只是站在院外不远处的窗口,不曾移动半分,薛蔓琳转过头走了数步,身后仍然寂然无声。薛蔓琳气愤更甚,她迅地加快了脚步。 她忽然替自己这些年的想念,怨恨感到悲哀。在过去的十年里,她虽然心里怨他,恨他!可是,那说不出的牵挂,无法言说的爱恋。统统都在看到苏俊华的时候,一瞬间又从心底深处涌现出来,飘散在空气里,强烈的无法忽略! 可是现在,她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苏俊华微微地看了看薛蔓琳,长长地吁了口气,一切就当是结束吧,从此以后,他不会在顾忌什么了,真正地成了陌生的路人。而薛蔓琳也要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过去了,都过去了! 如果苏皖凉在这里就会惊讶的现,苏俊华所站的地方,这里竟然是她当初在凌月阁窗口能够看到的地方。 苏俊华只是无情无波的看着她,就像是看一个笑话! 薛姨娘见此,心里升起无限的怨恨,她冷笑出声,“既然不想过来,又何必现身?假惺惺做给谁看?云浮梦吗?我记得,那贱人已经死了!” 苏俊华眼神狠厉,暴戾恣睢,“住口!你不配提起她!” “哈哈……”薛姨娘突然之间报复性的大笑不止! 苏俊华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冷冷说道,“薛府的人明天就返京了!我想他们一定想和你好好谈谈,你也不用在呆在这里了!” 薛蔓琳听到苏俊华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只听她反问道,“苏俊华你这是准备干什么?造反吗?你应该知道当年的事被翻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云浮梦的名声你不在乎了?你女儿呢?” “浮梦不会在乎。皖凉她我自会保护,这一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随后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苏俊华讥讽一笑,“你能保证你的主子不会放弃你?那位能够弑兄杀父,你以为他会护着你?” “更何况他是皇上?” 似乎苏俊华的话击中了薛蔓琳心里的软肋,蓦然薛蔓琳神色巨变,不可置信的看着苏俊华,“你…竟敢……” “我为何不敢?当年你们钩陷安王,三十万大军在靖安山被屠杀殆尽!而当年追随安王殿下的所有官员一夕间尽被拔出,你当真以为苏俊华狼心狗肺,卑鄙无耻到如今苟活于世,真的是贪慕这京城的荣华富贵?”苏俊华自嘲的说着。 说起当年旧事,那是当年知情人每一个心里的痛,那样惨烈,那么痛苦,遍地血水,满地尸体,没有人想要提起,却就那样将一个温雅清俊,重情重义的男子就此掩埋!还要背负不堪污秽的罪名受世人责骂! 那个男子甚至没有一座坟墓,只能随着…… “你当年与浮梦亲如姐妹,她的聪慧,善良,你却半点没有!你想嫁进来,我遵照皇上的旨意娶了你!” “你是娶了我,可是你的眼里只有她,我对你付出的一切,你却视而不见!我当然想要她消失了!苏俊华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当年拒婚,我们三个人之间就不会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苏俊华蓦然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的景象,最后留在他心底的是当年那个温柔如水,灿若春华的女子。总是默默的承担一切,总是用微笑面对一切!哪怕她从不曾爱过他,他亦是甘之如饴! “槿歌,你是不是也在怪我?”苏俊华在心底低低的想着。 “当年你不肯放弃她,却又想从我这里知道当年安王一事的真相,苏俊华,是你的贪心害了她!”薛蔓琳看到苏俊华痛苦的样子,心里升起报复的快感!凭什么她就要受他的责怪,凭什么他高高在上,自始至终俯视她! 她就是要看着苏俊华痛苦,她心里积存已久的毒瘤才会消散一些! 苏俊华喉咙哽的难受,低低说道,“也许真的是我害了她!” “你好自为之!” 苏俊华的声音,犹如飘散的流云,在薛蔓琳的心里,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眼看着苏俊华转过廊角,就要消失在眼前。那个突然被苏俊华说得怔仲的人,忽然眼泪掉落,“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说着说着却声音越来越低! 第147章:无名牌位 薛蔓琳还站在那里,动都没有动一下。 ≥ 冬日的寒凉,犹如利刃一般,将薛蔓琳的脸,割得生疼,生疼。 十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和她有关的人和事。可是,从苏俊华黑白分明的眼里,她只看得到仇恨和陌生。 恍然间,薛蔓琳似乎回到了以前,似乎看到了那个秀丽如翠竹,却倔强如冰雪的女子。 她曾经牵起了她的手,誓一辈子亲如姐妹。可是,当日的她们,却没有想到,天,并没有给她们这个机会。她们竟然嫁给了同一个男子,爱上了同一个人。 但是却只有她失言了,她选择背叛她们之间的感情,如今这就像是报应一般,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事情终究和她的誓言背道而驰! 佳人消失在天际,再也无迹可寻。 从那件事以后,她知道她再也没有见浮梦的资格!直到今天,苏俊华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当初的罪孽! 十年前的往事,瞬间将她击的溃不成军!她没有后悔的资格,早在她当年选择在宫里做那件事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瞬间似老了十岁的薛蔓琳,忽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有人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死路,也会是路! 有人说,最痛苦的不是已经去世的人,而是活着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痛苦,悔恨的人! 是的,上天在生与死的瞬间,绝望与希望的中间,总会留一丝缝隙,可是,又有谁知道,那条缝隙,通常只能看到希望,却没有办法触及那份美好! 多少年的时光,都已经过去,当初在一起的誓言,早就褪去了颜色。而今,云浮梦去了。苏皖凉,苏衍郗也长大了。可是,当十年前的一切,再出现在眼前,她已经却现,已经无力去捕捉了……甚至她也不确定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否正确? 流风过,吹动薛蔓琳的鬓,而她鬓前的星星点点,代表着逐渐逝去的年华的,所有的坚定,勇气,以及若有若无的忏悔…… 外面,苏俊华的影子,早已经消失了。薛蔓琳又伫立了良久,这才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浮梦姐姐,我…不后悔!”薛蔓琳低哑的声音从空气里慢慢的传来。。 却只有渐渐落下的夕阳,满园颓败的景色似乎听见了她的坚定! 归云居里。 自从回来遇见了莫夕瑶母女,苏皖凉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可是,那笑意,却犹如浮在寒气里的薄冰一样,浅浅地浮着,根本就不达眼底。 此时,正是黄昏的时间,苏皖凉临窗而立。淡淡的夕阳,从窗外的竹帘上轻轻地倒映过来,斜斜的投在苏皖凉的脸上。绯红而又亮丽,细细地纹理,静静的折射,衬着她脸上恬淡而又锋芒暗敛的笑意,身上陡然散出令人心折的光芒。 突然之间,苏皖凉淡淡出声,“春白,明天我们去静安寺。” 春白知道苏皖凉心情低落,因此也没有极快的应道,“是。小姐。” 丝画有些犹豫不决,但是还是朝苏皖凉禀报道,“姑娘,这几天静姨娘一直频繁与范家联系,似乎要有所行动了!奴婢担心您明天的安全!” 苏皖凉眼里厉光一闪而过,平淡道,“无事,我明天会多带几个暗卫过去!” 随后的时间就在苏皖凉的呆,春白等人的若有所思里面过去了! 第二天的苏府,苏皖凉早就已经到达了静安寺。 原来,苏皖凉径直走向一个小屋子,春白跟进去之后,才看见,云浮梦的牌位竟然在这里,看到香火苒苒,可以看出,那香火从来没有断过,苏皖凉什么都不做,而是先来到云浮梦的牌位之前,上了三柱香。 而此时本应该在定远侯府的顾陌珩却突然出现在这件小屋的窗前,没有理会春白,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身形单薄,可是容色虔诚的少女,眸子里的暗色,深了一些,又浅了一些! 而当他看到另一个无名的小牌位的时候,突然之间只觉得心神俱裂,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体四面八方袭来!“我的孩子。。” 顾陌珩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闭眼虔诚诵经的苏皖凉,艰难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却陡然昏了过去,而这时顾沉适时出现,焦急的看了一眼春白,微微颔,立即离开了! 而苏皖凉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大约片刻之后,苏皖凉转过身来,不过她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而是走到门外,就静静地就倚在那里,似乎和这周围的一切的景物融为一色,似乎这世间的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一不小心就会化为虚无! 苏皖凉淡淡的看着远方清透无痕的天空,蓦然间又想起那个记忆中温柔的娘亲,苏皖凉记得,那时的话语,“阿皖,以后不论多么的艰难,都不要轻易的放弃,我和你的父亲会永远的守护着你!” 苏皖凉心里默默说着,“娘亲,阿皖会给你报仇的!黎儿他很乖的,您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娘亲,阿皖一直很坚强,可是阿皖很想你……很想你……” 醒来的顾陌珩望了望前面苏皖凉所在的屋子,那里,早就空无一人,再看不到之前存在的半点身影了。 顾陌珩凝望了片刻,这才收回了眼神,他就地转身,朝着一侧走。 可是,他却没有地方可以去。 满地冰雪,青石板上早就结成了厚厚的、坚硬的冰层,被人压碎了,在脚下,出细碎的响声。他却只能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 不用说,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代表着辞旧迎新的气氛,喜庆的味道也慢慢的浓了。可是,在顾陌珩死寂一般的心里,却丝毫没有欢喜的感觉。 他站在这热闹无比,却也人人行色匆匆的大街上,似乎如同没有依靠的浮萍一般,全无着落,没有归处。而他的心里,却泛着这冰雪一般的彻底骨的冷意与痛苦。 顾陌珩随后回到了苏皖凉呆过的那件屋子,怔怔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牌位,一次一次的伸出手,却害怕的不敢靠近! 第148章: 迷阵中毒 苏皖凉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她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毒药似乎太厉害了,竟然渗入了皮肤,让她也轻微中毒了。 用力地摇了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无法挽回的局面,要清醒。 “主子,您怎么了?”春白第一时间现了苏皖凉的异常,担心地问。 苏皖凉给她看了自己的手,道:“这毒药果然厉害,只是沾了一点点在皮肤上,竟然也中毒了!” 丝画和青墨听了这话,赶紧过来看,都慌了手脚,青墨更是想要去吸苏皖凉受伤的毒。 苏皖凉赶紧缩回来手,道:“你不要命了?这是剧毒,见血封喉!” 青墨却一脸坚定地道:“这个时候小姐千万不能出事,奴婢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只要小姐平安就好!” 苏皖凉有些感动,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惊惶的青墨,而自己的脑袋却越来越沉重,连腿都渐渐失去了力气。 春白满脸自责地道:“我竟然没想到她们竟会毒害主子,奴婢真是该死,就让奴婢来为主子吸毒吧!” 苏皖凉摇摇头,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弱点,于是苏皖凉突然拔下了自己的头上的银簪子,毫不犹豫地对着手掌划了下去,让毒血能够流出去,也用疼痛阻止自己晕过去,她要保持清醒,她要及时走出去,决不能让静姨娘得逞,她不能输,决不能再输! “小姐……”丝画和青墨心痛地握着她血流如注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却手足无措,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苏皖凉微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儿,流点儿血死不了人,我只是轻微中了毒,放出这些毒血,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现在谁也不能倒下来,我们要齐心协力走出去!” 两个丫头无声地落泪,重重地点头,都从未有过的痛心和无奈,觉得自己好无能,竟然让小姐受这样的苦。 “小姐,丝画好没用,不仅没能保护您,还让您受了这样的伤害,呜呜……丝画该死,真该死!”丝画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哭的好无助,自己明明是医者,现在却不能就自己小姐,小姐手上的血都染红了衣衫,看起来那么惨烈。 青墨也跟着大哭起来,边哭边骂自己,两个丫头自责地恨不能为苏皖凉死去。 看着这一幕,春白也十分痛心,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人,最亲近的主仆之间,也难以保证绝对的忠诚,莫不是互相牵制,用利益和性命相互捆绑,而这一刻她真的相信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真正的感情。 苏皖凉拍拍她俩,劝道:“别哭了,留着力气,找到出路,该哭的人不是我们!” 丝画青墨点头,擦了眼泪,决定要坚强起来,以后定然不能再这么软弱,要好好地守护小姐。 而此时丝画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对毒药了解至深,只为了防止今天的事再次生! 第149章:沈润卿出现 “主子,您还好吗?留这么多血,奴婢怕您会没有力气的!”春白很担忧,她们本就没有吃早饭,又经历了这么久的劳累和惊吓,如今体力已经不支,而苏皖凉经历过刚刚的伤心,肯定耗费了更多的心神,又中了毒,可想而知她现在的状况有多糟糕。≧ 苏皖凉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还宽慰地向春白笑了笑,似乎想要打消她的自责一般,让春白更加心疼起来,想到顾陌珩将苏皖凉交给自己的那番话,就觉得万分羞愧。她还是太低估了世家内宅的争斗,没想到对付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经此之后,春白惊醒过来,她所面对的绝不是一般的内宅之争,这绝不比宫里面的争斗轻松,,而那位面慈心恶的静姨娘,绝对比她以往所面对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心狠手辣。 她坚定了自己的目光,稳稳地搀扶着苏皖凉,将她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以减轻苏皖凉自身的压力。 四个人互相扶持着在黑暗的竹林中摸索,期待可以冲破迷阵。 绝望中,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期盼,只愿天无绝人之路!至少留有一线希望。 在她们苦苦探索出路的时候,却不知道在她们完全注意不到的外面,有两个人早就将她们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沈公子……”穆羽有些迟疑地开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想的,从一开始就静静地站在这里窥探苏家大小姐她们几个人的行动。不开口,却用一种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那个明明很柔弱,却狠辣无比的少女。 绵绵的琴声顺着风传过来,淡然中有出尘之态,琴声飘荡,若山间流泉,天上行云,说不出的自在悠然。 顺着琴声走过回廊,转眼看到不远处竟然坐着一位白衣宽服的美少年,他坐在古琴之前,挥手自然,手指间随意的挑抹,琴声在指间青粼粼的挥散出,见她过来也没有停止,一缕长落在他俊美的脸颊旁,轻风吹过,风流几许。 苏皖凉的眼睛从他的脸上落在他飞快弹动的手上,那双无瑕的手熟的轻挑下,琴音如水般倾斜而出,似有心思千万,却又似流云若水,无处解思语。 苏皖凉看到来人的时候,着实惊了一跳,甚至以为自己中毒产生了幻觉,要不然怎么会在这幽暗的竹林深处见到沈府的大公子呢? 苏皖凉微微皱了眉头,不知道沈润卿为何在此地,但是根据丝画和青墨的反应来看,她的确没有产生幻觉,而且就算自己产生幻觉,也不该幻想着沈润卿来救她吧? 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才跟着春白向沈润卿行礼,道:“沈公子有礼,不知沈公子为何也身陷此地,是否有法子能够走出去?” 几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苏皖凉问出了自己的期盼,真希望沈公子知道怎么出去,能够救她于危难,只不过这种想法一出就被她扼杀了,觉得自己真是懦弱,竟然还对男人心存幻想。 第150章: 为何留下? 苏皖凉眼里的表情几经变幻,却全都被沈润卿捕捉到了,他依旧笑意盈盈地道:“只是我现在正想在竹林中休憩,就碰见你,似乎有什么事吗?” 苏皖凉微微皱眉,觉得这个男人说得不是真话,分明就是有遇见的谋划,可是她脑袋还清醒,知道这位大神得罪不起,所以忍着心里的不快道:“我无心打扰沈公子雅兴,只是早晨天凉,我又中了毒,急需治疗,还请沈公子告知在下出路,在下必感怀于心,以图后报!” 沈润卿听闻她中了毒,又猛然现她依然汩汩往外流血的手,皱了眉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点了几下,焦急道:“你怎么回事儿?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不要命了吗?” 他刚刚虽然看到她划伤了自己,可细看才知道,这伤口有多深,她手本就瘦弱,细长的上后横贯手掌,皮肉外翻,几乎见骨。≧这个女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苏皖凉见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里,顿时就皱了眉头,想要收回来却挪不动,春白见这沈公子如此无礼,也恼了,上前道:“沈公子,请放开我家小姐,这样于礼不合!” 沈润卿却完全不为所动,丝画的话直接被无视了,他伸出手,穆羽很识趣地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瓶子,沈润卿就当着几个人的面为苏皖凉上药,还掏出自己袖中的锦帕为她包扎了手,动作驾轻就熟,那帕子的结也打得极漂亮。 苏皖凉羞恼地看着他,全程自己的手就没离开过他的手,动弹不得,不得不被迫服从他决绝的帮助。 沈润卿处理好了苏皖凉的伤,才斥责道:“女孩子应该珍惜,不要再让自己轻易受伤了!” 丝画和青墨突然窃笑起来,因见着这个沈公子对她们小姐并无恶意,加上又帮她上药处理伤口,更加坚定了这位沈公子并无其他意思,所以此时见沈公子和苏皖凉还认识,也就放下心来了! 苏皖凉回头瞪了她俩一下,才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道:“多谢沈公子相助,不知沈公子是否愿意帮助在下出去?” 沈润卿温润一笑,“当然可以。” 苏皖凉心头微松,也不在说些什么,毕竟是有求于人,她思索了一下,便道:“他日如果沈公子有什么事,只要在下能办到的,定然在所不辞!在此多谢沈公子搭救之恩!”说着苏皖凉又微微一福! “好!。”沈润卿微微抬头,俊美的绝世面容和着优雅温柔的声音,若是女人又岂能不惑。 苏皖凉眼中清澈如水,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看到他的迷恋,也没有故作姿态的欲拒还迎,那里只有疏离和淡然。 “去吧。”唇边笑容弯起,沈润卿的手指在琴面上一按,琴声清越,而后手指轻抬,乐音顿止。 苏皖凉转身缓缓离开,神情自然而悠雅,风吹起舞起她宽幅的裙裾,宛如飞舞,更显得她腰肢纤细柔弱,不盈一握,素色衣服下她低垂着头,走在山林之中,轻媚娇柔。 随着几个人的身影消散离去! 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靠在椅边看着她们远去沈润卿身后。 沈润卿的目光追随着苏皖凉的远去,俊美无瑕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抚在琴上却没有出一点声音,眸色清幽淡然。 “公子,就这么放苏小姐走了??”出现在沈润卿身后的年轻人不解的问。 “难不成还要留下苏小姐和我一起吹冷风?”沈润卿不问反答,没有转头,低下头,手指在琴弦上一挑,出一声清脆的琴音,温和的问道。 穆羽还待再问,可是又想起了什么,竟然停住了话语。。 第151章:恩怨,情仇,难消!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穆羽,穆正的疑惑,不解,沈润卿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却不能不走这一步,而如今走了这一步,心里的痛恨,无奈,甚至难以企及的疼痛,将他折磨的无法言语,而他却始终温润微笑,已经改不了了,这样刻入习惯的笑容,可是沈润卿明白,这一生如果放弃报仇,他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不会放下! 可是为何一定要在他爱的人身上算计呢? 执念,梦靥,这副孱弱的躯体还能承受多少? 沈润卿今天遇见苏皖凉是算计好的,苏皖凉明白,但是对于沈润卿的要求不得不应,她需要出去,沈润卿需要一个承诺,虽然苏皖凉并不知道沈润卿的计谋,但是她能感觉到这一步不得不走! 而苏皖凉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感叹,当日,清湮寺里,那个一曲清明安然,自若无痕的碧波少年已是记忆了。 而如今的沈润卿他的琴曲里已经有了空幽难辨,莫测危伏的感情,已经找不到了,从前的那个人! 苏皖凉其实知道,从第一眼遇见就明白,这样一个人,必然有他自己的故事,不是简简单单的存在!而佛家寺庙终究只是他的一处故居罢了,而如今生的一切就在验证她心里的想法! 那么,他的赠琴之情,就还一份给他吧…… 沈润卿不知道此时苏皖凉的感叹,想法,如若不然,他必然会感叹苏皖凉的聪慧敏感,沈润卿坐在马车上,想着苏皖凉娇媚的眉眼,眼眸里的疏离,忽尔又微微笑了起来,手边的帘子放了下来,车马嗒嗒,只留下他清雅的笑语:“正好许久没有拜见苏伯父了,就直接去苏府吧。” 与迎面而过的马车错开一个马身,沈润卿敲敲车门,穆羽早就闻他话中的意思,朝旁边一挥手,不一会就有人进去了,而车厢内,一名娇美的女子为他酌上茶水,跪下看着他,爱恋的奉上:“公子,请!” 沈润卿伸出一只手接过美酒,送在唇边,斜靠着榻,眸光若有所思,唇角微微翘起。 那女子眼角微抬,看了看拿着茶杯,轻抿一口的沈润卿,眉眼温雅,深幽的眸底荡漾起温柔的笑意,俊美的脸如玉般温润,视线从飘起的车帘,若有似无的落在外面的景色上,却又毫无所觉得微微一笑。 觉察到女子的窥视,沈润卿收回眼眸,看向女子,虽然依然笑的清雅温润,但是眼里却失了温度,虽然还是那般美好无暇,却无端让人觉得冷洌,害怕。女子一惊忙低下头,伏在地上,不敢再窥看他的神情。 没有人认为这种刺心的凉意是沈润卿散出来的,只觉得他身上的高贵远洁,与平常的他有着天远地别的差异,是普通人高攀不起的,若是看见,也只怕心底只会出现卑微二字,哪里还敢抬头看他俊美的容貌。 沈润卿仿佛没有看见女子紧微颤抖的样子,看着女子轻柔的笑道:“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个女子有些不同。” “是,是!主子,奴婢只是好奇!”女子身子哆嗦成一团,静静的车厢内听得清她牙齿打战,颤抖不齐的声音。 “若是对外散布我对苏大小姐有意思,会如何?”沈润卿伸手将女子的脸抬起,那张美丽的脸瞬间青白。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手抓住他的手,惊惧恐慌的叫了起来。 “宁国府许了你什么承诺,让你胆敢背叛本宫?”沈润卿俊美的脸上盛满了温和的笑容,仿佛温脉的看着情人一样温柔,但是他的称呼却生了变化,这时候他不再是病弱宁静的佛寺少年,而是冷漠无情的白衣男子。 而这样的变化,或者姿态,是苏皖凉决然见不到的,也必然是沈润卿不想让她看到的! 他只想保留在她记忆深处的那个样子就好了! 哪怕是这个劫数过去,苏皖凉依然记得当日有一位白衣少年,一曲佛语,一句问候,一个眼神,就那么深深地让她记在了心里!回想起来,依然那么美好,哪怕他们到最后走到了生死不复相见的地步! “没有,奴婢没有!殿下奴婢没有……” 有些尖锐的声音被卡在喉咙口,落在她脖子上的手修长有力,那更象一双执棋,谱琴的手,不带一丝寒冷,女子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那双手上,随既窒息涌上,身子便软了下来。 随后,沈润卿收回手,拿了一块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意的扔在女子的脸上。 “主子,什么事?”坐在外面位置的穆正头也不回的问道。 “没事,叫人处理了吧!”沈润卿微微的笑道,身子重新斜倚向后,云淡风轻中无法让人相信刚才那个杀人的竟然就是他,“给宁国侯送几个美人去,也省得他太闲了。威远侯的外室也快生了吧,派人散播出去。至于沈府里我那位父亲,他最近与与宫里那位走的太近了,这可不太好!” “公子真的要将你有意与苏大小姐这件事散布出去?”穆正压低声音问道。 “她那么好,我又怎么会没有想法呢,美人倾城,她就算了!”他悠然的笑道,温柔的声音仿佛只是不经意的玩笑!但是若只是看到,俊美温雅的男子,谁会想到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刚才毫不怜惜的结束了一个生命。 而穆正知道,沈润卿这句话里的意思是真的!他动了刚才的念头!但是他不能让公子走到自己后悔的地步,于是,穆正说道,“公子,我们可以慢慢来,您不必这么逼迫自己!” 而车厢里再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只是偶尔听到一声声弱弱的咳嗽声飘来,让人心生难受。 如今走到这一步,沈润卿明白,他亦是清楚,不得不为,所有的一切,早已一如当年生的一样,恩怨,情仇,难消! 而此时穆羽却现后面有追上来的人影!一身黑衣,功夫也不在他与穆正之下,他的心底暗暗升起防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52章:文策之术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沿着园中的小径曲曲直直的走向那片荷塘,荷塘上建着一座水榭,己是开春了,荷叶早已枯萎了,只留下一池清水间几株衰败的残枝,衫着这寒冷的风,瑟瑟间令人无端生出一丝寒意来。 苏皖凉开了门,见三人也无大碍,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道:“今日真是我大意了,差点儿就着了静姨娘的道,不过,也不只是她,看来,想要我命的人还不少” 春白也深感自责,道:“奴婢也太大意,往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嗯,不过她既然送了我这份大礼,我岂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明日……”她低声凑到三人近前,叽叽咕咕交代了一番,三人听了连连点头。 “主子,你的伤可有大碍?我去取解药来,你服下,好好睡一觉!”丝画关切地道。 苏皖凉点点头,道:“也好,不过沈公子刚刚给我上的药似乎也有解毒效果,我感觉头一点儿也不晕了!” 丝画点头应下,去了药给她服下,苏皖凉则梳洗一番,将刚才沾染了污渍的衣服收好,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才闭目躺在床上,刚才让她心疲力竭,她可得好好养精蓄锐。 苏皖凉忽然睁开眼,淡淡朝空中吩咐道,“你去将那本医书送给沈公子。”只见不远处的桌子右上角处防止着一本古旧的书籍!却干净整洁。可以看出主人到底有多爱护它! “是。” 萧府之中! “小姐您穿的太单薄了点,奴婢去帮您拿刚才老太君赐下的披风,别一会着凉了。”青萝见萧静微微颤抖了一下,急忙上前道。 萧静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座凉亭上,眸色沉重了几分。 “小姐您就在那里等着,别走远,奴婢去去就回。”青萝也看到了那座凉亭低低的嘱咐完转身急急的离开。 顺着水榭偏长的游廊,萧静踩着脚底下轻软的木制回廊,听得清风在耳边吹来的声音,风扬起她素白的裙裾,莫名的让她多了几分悲怆之意。低着头,倾听着自己的脚步踩落的声音和着风!却依然改变不了她现在痛苦的心情。。 萧静又回想起来刚才昨日她与沈润卿的对话! “你何以觉得我会帮你?一个大家闺秀,就这么约见外男,可是有碍闺誉的事。”沈润卿温柔的扬起唇角。 “若不是事有紧急,绝不敢劳动公子。”萧静静静的望着他,双眸明绝媚。 “噢,什么事?” “先谢过公子当日在城门口的相助,再奉上一礼,请公子笑纳。”萧静向后略退一退,盈盈的朝他福了一礼,从袖口中取出一本书,恭敬的呈上,以礼易他一个承诺,这是萧静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当日之事只是举手之劳,获一琴谱足亦,当不起萧大小姐一再相谢。”沈润卿没有伸手接,背负着双手站了起来,看着她目光深邃难知,阳光从他身后洒过来,映得他越飘逸不染尘埃。 不过,又有谁会想到呢? “请公子再助我一次,公子举手之劳,却可令我终身受益。”萧静近乎卑微的求肯道,当日城门口遇到沈润卿,在苏皖凉说出沈公子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了,这样的一个人实际上是很难打动的,但这是她难想到的唯一想法。 沈润卿注视着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只意思却是疏离淡漠的:“为什么要再帮你一次?你之事与我何干。” “愿以此文策绝本呈于公子。”萧静手一伸,把手中的古籍托的离他更近些。 沈润卿绝不似人前表现的那么淡然,他心里的迫切,以及苏皖凉对她所说的话,她有自信,这本文策孤本对于他必然比琴谱更有吸引人,这本文策是苏皖凉亲自书写的,就连她一个女子看了也不禁叹息,相信对于一个野心的人来说,这本文策极为重要,也定然是他需要的。 为了能保护萧府,她需要借助他的力量,所以必须投他所好。 “我一个沈府公子,要文策何用,萧大小姐还是请回吧。”沈润卿的脸忽的一沉,冷道。 他微笑时温柔若水,这时候一板脸,眸色甚至带着一种凉薄和冷漠,好似被大雾遮住的悬崖,里面是万丈深渊,等着她踏错一步便是掉入生死之中,再不可回头,一股凌厉的杀罚之气慕的压了下来,让人心中不寒而悚。 “沈公子难道不想为母报仇?以沈公子的能力,自当有一番建树,若将来有了一方权势……这文策难道不是投公子所好?”强大的气势力,萧静强自镇静,抬起苍白的小脸,坚定的注视着他的脸,只有轻颤了一下的手才可以透露出她慌乱的神情。 她知道这样直言别人隐藏在心中的秘密是危险的,但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他周旋,错过这次,以后不一定还有机会相见,既便是相见,也不可能有机会私下里说话,萧府危机就在眼前,她等不起。 沈润卿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冷睨着她,空气仿佛凝重起来,令人无端从心底生寒,战悚,水榭里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和苏皖凉略显粗重的声音…… 就在萧静快要放弃的时候,沈润卿忽然温和的开口:“好,那就再帮你一次。” 手中的书被沈润卿伸手拿过,萧静听见自己的心重重的回落,身子不由自主虚软的往边上的柱子处靠了靠。 “说吧,什么事?”拿起文策孤本。沈润卿翻了翻随口问道。 “三日之后,萧府宴请沈公子,我请公子一定过府相助,只需把所见所闻的告诉我父亲既可。”萧静道。 “好。”沈润卿应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一会她背后己冷汗浸浸,沈润卿这个人让她心内由内而外的颤抖,让她想逃离却不敢逃离,极大的危险! 这个时候的沈润卿是危险的,在她直言沈府当年事情的时候那双看似有情的眼睛中,清澈的映出他刚才一闪而过的沉暗,刚才他对她动了杀机!他只是站着,却锁住了她的气机,只要她稍在异常,便会难。 若不是此事唯他可解,她绝对不愿意跑到他面前来。 这人太危险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屋内青萝焦急的跑了过来,一手拿着她的被风。 “就在这里,别急,外祖母可是醒了?”待青萝替她系好披风,萧静肯眸望着青萝笑问道。 “小姐可真是神了,老夫人真是醒了,正找小姐呢,看到我过来,还让我快些回去,这时候天凉,青檬刚才也跟我说一会儿还要回去,小姐切莫误了时辰,又惹来府里的闲话。”青萝一边跟着萧静走回去一边把事情全交待给了青荷。 看看天色果然也是不早了,一会拜别外祖母还要回家,等过几日再来住个几天,的确是不能再担搁下去了。 “我一会进去跟外祖母告别,你让青檬先到门口把车子备好,别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萧静细细的叮嘱道。 “奴婢明白!”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53章:顾陌珩的亏欠 静安寺庙里的一座小屋中。空气里飘着浅浅的血腥味,远远看去,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白皙如玉的手腕正嗒嗒的滴着血,而榻上的人虽然脸色苍白,却始终没有半点的表情,不过就算如此,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以及痛苦。 “主子,你不能再出现大悲大喜的情绪了!放血只是暂缓的办法,这已经伤了您的身体了!”只见这就是将顾陌珩扶回来的顾沉,他此刻正着急的说道。 而不难知道,床榻上躺着的正是已经醒过来的顾陌珩本人。 只是他表情木然,双眼空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已经生无可恋了!这是顾沉的感觉,他跟随顾陌珩二十年来,还没有看见他如此的模样,难道是刚才看到苏大小姐受了什么刺激?顾沉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着急,不停的像门口望着,盼望着出去请寂然大师的顾青快些回来! 只是这是的顾陌珩开口说话了,“顾沉,你说如果一个人失去了全部的希望之后,还活的下去吗?”声音沙哑,低沉,却又充满了死气。。 顾沉听此,心里一沉,不过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单膝跪地,“主子,属下不知道您知道了什么,但是属下求您一定要保重自己!如果您放弃了,谁来保护苏大小姐!!” 顾陌珩听此,只是虚无的看着头顶的屋子,随后静静的闭上了眼,“你且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因为……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主子。”顾沉轻轻的离开了屋子。 如果仔细看去,就会现,顾陌珩刚才还流血不止的手腕竟然已经愈合了!!! “阿皖,我所做的事,我现在的身体,还有资格吗?” 轻轻的****,绕绕在寂寥的屋内,没有人回答。。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 顾陌珩还在屋内躺着,而他的面前,则跪着一个来请罪的黑衣人顾青。顾青望着脸色苍白的主子,一向冷定的眸子里,隐隐有泪光在闪。 昨日晚上那一战,主子将对手引开,他才能带着情报率先离去,再后来,主子,顾沉一起失踪,他们几乎将京城翻了个遍,最后,还是求助于跟在苏皖凉身边春白,这才找到了顾陌珩和顾沉的地方。这一别,足足三日,这一别,生死之间,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顾青,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头顶,传来顾陌珩淡淡的声音:“顾青,真是近墨者黑,你越来越象青墨了,动不动就想抹眼泪!” 顾青一听,立时抹去了眼泪,然后,再不敢出声了! 顾陌珩沉思了一下,淡淡地问道:“你说的事,我都记下了,眼下,我在这里养伤,伤好之前,不会回府。你呢,去做一件事……” 看到顾青抬起头来,顾陌珩忽然拈指微笑起来:“顾青,你去,将皇后和那边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荌贵妃的耳里去…再者……” 忽然沉吟了一下,顾陌珩的眸子里,蓦地闪出些狠厉之色——哼哼,这个沈润卿真真是好命,前次,他看在阿皖的份上,出手帮了他一次,这才三天不到的时间,他又帮了沈润卿一次。只是,这一次,则是落井下石,意在沈润卿和皇后而已! 阿皖,如果这一次你若知道沈润卿又被我帮了一次,不知道你又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呢?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的了,重要的是,顾陌珩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些恩德,他总会想办法,从沈府一样一样的讨回来,又或者是沈润卿的身上,一样一样的讨回来的! 顾沉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奇怪主子的欲言又止。要知道,顾陌珩是个理智、多智得几乎冷酷的人。可以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哪怕是赴汤蹈火,都会一做到底! 可是,顾沉却看到,在提到某些人、抑或是和某些人有关的事时,向来果断英武的定远侯,会出现短暂的恍惚,或者迟疑!甚至是怀疑自己的决断! 可是,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属下应该多管的。所以,他在捕捉到顾陌珩脸上的那一分不明的痛苦和遗憾的时候,就快地低下头去,顾青则是旁若无人地跪着,听着顾陌珩的下一个指令! 顾陌珩懒懒地向后靠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然后,你亲自去找沈润卿,将这件事告诉他,至于如何应付,能不能应付得来,那么,就不是我们关心的内容了……” 看到顾青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准备离去,顾陌珩又叫住了他,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你拿着我的牌子,去找西闵,就说我让他出手医治阿皖,要尽快!” 看到顾青霍然抬头,顾陌珩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告诉西闵,若是医好阿皖,能将她的身体调理如初的话,他以前欠下的债,一笔勾销!” 顾沉的手,蓦地颤抖起来! 那个西闵,是一位不世出的奇人,任何的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里,无不手到擒来。原本,顾陌珩是留着一直不肯动用的!可现在,他竟然这么快的改变了主意,主子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受了如此大的刺激?竟然拿出了这张王牌? 看到两人突变的神色,顾陌珩蓦地一笑:“你们放心好了,我能让他欠我一次,就能让他欠我一百次,应该他做的,一件都不能少!” 顾沉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再说话了! 应该说,从来,只要是顾陌珩决定的事情,无论千难万难,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过。也许苏家大小姐可以,但是现在的这一切却都是为了苏家大小姐!!他隐隐有这种感觉! 就如此次,虽然顾沉知道,若要那个西闵欠主子一次,又是多么千难,万难的事。可是,主子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西闵来医他想要医的人,也是同样没有办法改变的! “这都是我欠她的!原来我一直才是罪魁祸,最没有资格的人!……”顾陌珩在空寂的屋子里寂寥自责,痛苦不堪的低声呢喃,却又如同困兽一样不肯放过自己! 第154章:当年佛寺 屋子里,顿时沉默起来。 ≥ 有一种叫做“窒息”的东西,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犹如浮在空中的水雾,终究有落下来的一天。 晴了数天的天气了,自从苏皖凉来到清湮寺之后,就开始再次阴沉起来,昨晚,天气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却突然其来的冷了下来,今日一早,天地间,再一次变成了冰层覆盖世界。远远看去,天空倒显得澄澈清净,可真的有办法遮盖那些数不清的世间龌龊和肮脏?怕短暂的洁净,会显露出更加肮脏的真相吧? 顾陌珩的眸光很深,顾陌珩的神色很淡。他静静地望着窗廊前的冰凌,淡漠的唇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浮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淡色光芒!只是一霎那,顾陌珩原本苍白无色的脸上,却刺目耀眼灿烂的朝阳。 “阿皖,上一世被隐瞒的太过残酷,可是,我们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被分开了!我们的孩子也一定会回来的!……” 顾沉朝顾陌珩偷偷看了两眼,也被一霎那惊讶震住了。有多久了?他再没有看到过主子如此纯净充满希望的笑意了? 不想打扰,不敢打扰,可终是不敢沉默。顾沉低着头,静静地开口:“主子,最近几日,荌贵妃和皇后都曾先后去试探主子,虽然被属下等挡住了,可是,看她们的样子,并不太相信属下等的话,就连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各路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 顾沉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顾陌珩:“这清湮寺人多嘴杂,守卫松懈,现在主子您身体虚弱,所以,主子在这里,属下等不放心!寂然大师正在会客户,很快就会过来!” 其实,顾沉的话,已经说得非常的直白了,千言万语,只是化为一句——不知道主子准备什么时候回府好好休养! 顾陌珩微微弯了弯唇,心道,这清湮寺的守卫,自然守卫不会那么森严,但是顾陌珩很清楚,这里武功深厚的人不在少数,而从自己进到清湮寺开始,恐怕寂然已经知道了!怕是特意放松了守卫吧?如若不然,那些人又怎么对阿皖有下手的机会!!想到此,顾陌珩眼里的讽刺意味极重,不过在几息之后,化作了极致的杀意!!果然不愧是大齐的好国师吗!! 他的目的,就是要自己早日离开吧?可惜的是,他在这里,住得很舒服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呢!更何况,有人伤了阿皖,他又怎么会不让他们付出代价呢! “她们喜欢试探,就让她们去就是了,反正,她们很快就会焦头烂额了,不用理她们!”顾陌珩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身下松软的枕头,深邃迷人的眸子里,浮过不明的意味,“不,暂时我不会离开,我在这里,还需要见一见寂然!” 顾青听了,心里微震,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朝着顾陌珩做了个揖,然后,转身离去了! 顾沉和顾青跟在顾陌珩的身边最久,所以只有他们才知道,自从五年前,主子几乎夜不能寐,可现在,他居然笑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主子有些心结终于可以打开了?有些事情,也正在慢慢地改变了? 只是希望,这改变,是好事才好啊! 而苏皖凉这边 就在她的疑惑之时,清湮寺传说中的主持行了进来。 而就在那主持进来的瞬间,苏皖凉,丝画,春白,三人齐齐蹙眉。 虽然这位主持在微笑,眼神仁慈悲悯,但是不知为何苏皖凉就是莫名的厌恶!他周身的气息,苏皖凉觉得很假!! “阿弥陀佛。”那主持朝着苏皖凉看着,道:“这位施主果然是当年苏夫人的女儿!” 苏皖凉闻言,自然是不解的,她不清楚当年的旧事,所以绝不会贸然开口,不过,竟然让大齐朝赫赫有名的清湮寺主持认出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事! 瞧见苏皖凉并不说话的样子,清湮寺那主持点了点头。 “主持,”苏皖凉作为一个重生过两次的人,那自然是不信什么佛的,但是苏皖凉却尊重它,毕竟在古代的谣言是非常重的,如果他对着外头喊一嗓子说什么她是不祥之人,那她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的,她也只能对他恭恭敬敬的:“不知道您方才那话儿是什么意思呢?” 作为一个被大齐朝万千人崇拜的人,清湮寺主持自然觉得自个儿理应被这么对待。 “施主果然非同寻常,当年出生时不同凡响,如今更是凤凰临渊啊!”这话清湮寺主持说得十分激动,说完之后,他还很是恭敬地朝苏皖凉行了一礼。 凤凰转世?春白三人皆是一惊,苏皖凉并不激动,只是淡淡微笑,她还记得小时候那道士不是说她是不祥之人么?怎么如今又成了凤凰转世了? 苏皖凉更是觉得不信,她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凤凰转世? 她记得,前世分明是没有这么一出的。 苏皖凉蹙眉,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提唇:“主持,这事可与当年清湮寺中那道红光有关?” “施主当真是聪慧至极,那道红光,便是凤凰临世的象征,这也是我闭关多日才算出来的。”主持夸了苏皖凉一句过后,道。 苏皖凉听了主持这话,只是淡淡地款步行至主持几步之外,道:“当年我母亲之事,不知主持能否告知,苏皖凉感激不尽!” 苏皖凉的意思,这大厅里头的人除了那主持和心思单纯的青墨不懂之外,春白,丝画从苏皖凉这多日的动向里都猜出了她的意思,如果小姐真的是凤凰转世,恐怕……她们这日后的日子里遇到的事恐怕会更多的! “当然可以,施主请。”主持领着苏皖凉等人离去了。 后殿之中,空气中飘散着白色的的雾气,朦朦胧胧,苏皖凉的面容越的模糊了,而对面状似怀念讲述着当年事情的主持也现了苏皖凉的不对劲!!! 第155章:慈悲之下 “寂然大师,听闻您卦算准确,不知您能否算出来小女子以后的运道是好是坏?”苏皖凉清冷的声音穿破了这一方沉闷! 寂然大师沉下表情,终于不再伪装,只见他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苏皖凉,“苏施主为何冥顽不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何必毁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佛家人慈悲为怀,可是寂然大师对我却抱有很深的杀意!这与你所谓的仁慈不甚接近!难道大师是怕当年所做的旧事暴露?还是大师的觉得大齐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多年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贫僧不知道施主在说什么?贫僧不曾做过什么,又有何害怕!” 苏皖凉轻笑出声,看了一眼春白,春白会意,拿出一枚珠子,只见那珠子通体绿色,只是中心夹杂着几缕红色,不时变换! 寂然立即脸色突变,狠狠的看着苏皖凉,眼中的仁慈早已不见,大师的风范已经消失,只是留下一副狠厉,不善,狰狞的看着苏皖凉的面容! 只是苏皖凉并不害怕,而是淡然的端起准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盯着她的寂然居然眼里飘过喜色,似乎在高兴什么。 ≧ 神态也不似之前那般着急了! “寂然大师这里面下了什么毒药?恩……我猜猜,裡艾是吗?”碰的一声,茶杯落地,苏皖凉起身,像盯着死人一样的看着寂然,“就像七年前那样害死我的母亲一样,是吗?昭—王—殿—下!” 而顾陌珩的屋子里,顾沉正着急看着门外,“这寂然大师到底见什么客人去了!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寂然大师对我的病情没有办法,你着急也没有用,安心等着!”顾陌珩淡淡说道。 “那前几次主子的病情让大师看过之后就好转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候我懒得解释,就随你们了。”顾陌珩很不负责任的说出了多年的真相,但是紧接着就淡下表情,静静的看着顾沉说道,“你跟着我已经多年时间了?” “回主子,十年了!”顾沉低头回道。 “十年了啊,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的病如何,顾沉你很明白!不要再这样了!”顾陌珩淡淡的吩咐道! “可是主子,属下不甘心,您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说着眼神不甘浮现,语气痛恨! 这世间离别后悔也许可以挽会,痛苦了可以忘记,错过了可以重新开始。但是唯独生死谁也左右不了,谁也无可奈何! 顾陌珩叹息,“你出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一会!” 后殿之中,此时的寂然脸色颓败,恐惧的看着眼前笑意嫣嫣的姑娘,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比之当年的云氏更加睿智,但是却增添了了云氏缺少了的狠厉!如果他今天不说出真相,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孩绝不会手下留情!想起刚才的珠子,寂然神色挣扎,犹豫不决。 “寂然大师,我听闻九皇子殿下来年就要进入军中了。不知道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刀剑无眼,万一……受了伤来不及救治。那可就惨了。。” 第156章:故人相逢,离殇歌起。。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就在苏皖凉等人处理了寂然的事情之后,时候已经不早了,于是四人又坐着来时的马车回府去了,不过几人心里都有极重的防备! 果不其然,等到空旷地处之时,马车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而马夫也已经不见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了无数的黑衣人。。 春白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几人与春白叫了一会儿手,彼此眼中都有了就惊异之色。原是轻看了春白,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与平日里柔弱的丫鬟不同,几名黑衣人对了一会儿便有些吃力,耗费了许多体力,其中一人便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狠,用了拼命地法子步步紧逼,另一人绕到春白身后用力一劈马腿,黑风长嘶一声,前腿被刀划了重重一刀,双腿一曲跪了下来。春白翻身下马,另外两人趁机攻来,春白身子一侧,刚刚触到脚下土地,却觉得身子陡然一沉,她心中一惊,低头去看,果然,便是小腿没入泥浆之中,随着他的挣扎,竟是越陷越深。 几个黑衣人便收了手,春白看了看身下,只是片刻的功夫,泥水竟一惊没到了腰间。 竟是一大片沼泽地,上头用枯败的树枝盖满伪装,之前未曾现,这几个交手之人原是想将她困在这里。沼泽地越是挣扎只会越陷越深,想通此事,春白不再挣扎,只是冷眼看着面前几人:“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笑了笑:“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要去问,黄泉路上好好问问阎王爷吧!”说罢一挥手,便见林中窸窸窣窣响起一阵响声,无数人头冒了出来,均是手上一张弓箭,搭弓射箭,堪堪要射杀她。 春白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后招却是在这里,这些人本就是想将她困在沼泽地中,然后乱箭穿心而死!可是,究竟是谁与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不对,他们是想对付主子。所以必须除掉她! “你们想要对付小姐!!该死……!” 然而无人回答她的困惑,便只见有人一挥手,齐刷刷的箭头对准他,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雨点般的箭矢俯冲向她! 春白手上还有刀,自然不能坐着等死,飞快的挥刀挡住一轮箭矢,弓箭被刀挡住,纷纷落在泥浆地中,春白紧紧皱着眉头,一旦用力挥刀,身子便下沉的厉害,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箭活活射死,也会被沼泽地淹没,从此消失在人世中。 苏皖凉身边有暗卫跟着保护着她们主仆几人,但是也是不得脱身,看到春白的困境,立即着急说道,“暗一,你去救春白,我这里还有立青,你不必管我!” 幕后之人好计谋,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进退维谷的局面,好毒的心思! 黑衣人一挥手,新一轮的箭矢纷纷袭来,且更加密集,春白缓缓提起刀,可还未等她挥刀,尚在空中的箭矢却像是中了什么邪一般,在半空中便栽倒下来,远方传来一阵“砰砰砰砰”刀剑相撞的声音,马蹄声急,她定睛一看,竟是从乌木丛林深处奔来一队人马,所到之处,尽是将那些搭弓射箭的人砍翻在地。 这一对人马来的突兀,不仅春白心中诧异,黑衣人也是大吃一惊,纷纷掉转头来对付那马上之人。隔得太远,春白看的不甚清楚,为的两名男子眉眼陌生,最中间却有一匹马,骑得稍慢些,上头一袭红衣,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但是不远处的苏皖凉却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马背上,千染紧紧握着双拳,便是经过上一世痛苦的折磨后,以为已经将心性锻炼的坚韧冷淡,看清眼前的局面是,仍是自心底生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怒火。 原来上一世,阿皖她竟曾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吗? 以为可以平安归去,拥有无限美好憧憬的苏家大小姐,就在这片阴森的乌木密林中,如同困兽一般!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看这些,残忍的看着自己朝夕相伴的人,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难怪她总是那么哀伤,哪怕最后与顾陌珩在一起,她也总是忧伤寂寞,“阿染,我的幸福,都是她们用命换来的。我不知道这是幸福还是罪孽!!” 这一句话,就那么深刻的印在了千染的心里,可是,到最后,她依然选择离开了她,最后,还是就留下了阿皖一个人,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她与顾陌珩其实并没有差多少,一个给了她温暖依赖,却残忍的推开。一个给了她爱意美好,最后毁灭斩断。。让她变成了如今这样漠然无情的样子。。以前的那个灿若繁星,自由活泼的女子哪里去了呢?他们都找不到了…… 谢家,大齐,南疆,这一笔债,不讨回来,她千染誓不为人! 十七八岁的女子,五官之精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既便是春白平静无波的心也不由的恍惚起来,她眉宇神色间,自有一股悠然出尘的神秘气质,配着那袭素淡宽大的白衣,纯净如天山绝顶山上的冰雪,映出星月的光辉。 如天上谪仙般的风彩,衬得女子如玉皎皎,不带一丝尘埃,令人生出无限的想象! 而苏皖凉的整个人却变了,不一样,与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她很伤痛,很自责,很难过,仿佛周围的花草都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这一方天地只留下那女子悲痛仰望天地的样子,仿若就此放逐,就此毁灭,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一滴的在空中坠落,却又碎了花。。 “阿染,阿染,……”那一声一声低颤的呼唤,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物,似是为了缓解疼痛,可是却让看着的人越的觉得她的绝望哀伤!! 忽然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阵清风吹过,只看见那白衣女子已经将那个哭的伤心欲绝的青衣女孩紧紧的抱住了,不在乎此时的厮杀,不在乎这一刻的危险,只是淡淡的微笑着,温柔的安慰着,“阿染在,阿皖莫怕!阿染不离开……” 苏皖凉听到话音,心里疼痛,只能越的抱紧安慰着她的女子! 而在苏皖凉看不到的地方,千染静静的一挥手,跟随在她身边的人立时明白什么意思了!不过他们心里的震惊却无法形容,虽然早就知道主子一直在保护一个人,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将此人看的如此重要!但是他们的面上却没有分毫表露出来!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157章:千染,苏皖凉,顾陌珩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 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千染如点漆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娇柔妩媚,欣喜若狂的少女,那样清澈的眼眸跟不染一丝尘埃如水般潋滟,长长的睫毛轻颤,眸底平静,唇边笑容静美,临风而立,恍若飞临,如此疏离却带着坚决之意的少女,却像是她们从未远离。。。 从来没有想过阿皖竟然也可以用那么平静的眼神看着她,眼里有欣喜,有紧张,却是没有防备,那双明媚的水眸中竟能看出些希冀和悲伤,深幽的眸子明艳而锐利,完全不同与她的惹人爱怜的外表。 但是这样的她却更让人心疼! 她仿佛背负着太多的压力,那种不同与她年龄的平静,完全是外界强加给她的,眸底不着痕迹的倔强虽然浅淡的几乎看不到,她却能看的清楚,几乎是叹息间她便有了新的决定。 埋伏在密林深处的弓箭手见情势不对,与千染带来的人吗纷纷交起手来,然弓箭手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上下。眼见春白身子还在沼泽地中缓缓下沉,千染心中一凛,再也不多想,挥手派人便朝春白直奔而去。而这两个人苏皖凉却认识,那便是前世千染身边的两个护卫,千沧和桑黎! 那几名黑衣人本以为事情已经水到渠成,哪只半路上会突然杀出一队人马,自然恼怒不已,其中几人与千沧和桑黎交上手,有一人却是注意到千染。千染在这对人马中本就显得有些特别,娇小的身躯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已经有很多人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那黑衣人飞身跃起,唰的一刀就朝马上千染身上劈来,千沧他们离千染较远,此刻又忙于与其他人缠斗,无暇顾及到她,千染双眸一凝,见那刀锋劈来,身子猛地一闪,带着苏皖凉堪堪躲过一刀。 那人一刀未成,手中的刀转向,猛地又朝千染砍来,马儿被那刀锋带起的刀风惊住,猛地停下脚步,千染退无可退,只得抬手去挡那刀风。她咬牙一闭眼,横竖只是一条手臂罢了。 然而那刀风到底没砍下来,千染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和男子的闷哼声。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的男子用左手捂住了手腕,右手有些颤抖,抖到拿不稳手中的刀。血液从他的指尖溢出。 千染低头,看见了一枚扭曲变形的铜牌,面前的黑衣人要再举刀的时候,突然像是有一阵风刮过,一个人影跃了过来瞬间便与他交上了手。 千染微微一愣,不过片刻,那黑衣人便被一刀划伤了脖颈,捂着脖子躺在地上打滚。 便是春白也与几人缠斗了许久,这人出手就解决了其中一个,其他几人见状,纷纷围将过来。 苏皖凉还在看着,这人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却正是顾陌珩,他秀美英气的脸转过去,淡淡道:“到我身后去。”眼睛冷冷的盯着面前将他围住的两个黑衣人,似乎丝毫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那边黑衣人都来解决顾陌珩,千染得了空便驾马飞奔过来,担忧道:“主子,你没事吧?” 千染并未回话,而是冷冷却又含着杀意的盯着顾陌珩!千沧看到顾陌珩,又是一愣:“顾世子?” 千染对千沧道:“事不宜迟,快去救其他人吧!” 乌木林中厮杀之声络绎不绝,千沧二话不说便朝春白的地方奔去,埋伏在丛林中的弓箭手却比他们想的还要棘手。一来是人数众多,竟是比他们带来的人还多一倍不止,二来这些人并不像闲散人员,倒像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组织。剩下的黑衣人矛头对准顾陌珩与苏皖凉,千染三个人,好在顾陌珩,千染两人功夫都不弱,倒也没有落下风。 千沧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春白从沼泽地中拉出来,正在此刻,却听得一声惊讶,“春白,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竟是尾随而后的顾青,说话的功夫,在顾陌珩消失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不对,出来寻人的顾青也循声赶了过来。顾青见状,便干脆下了命令:“竟敢伤害主子和夫人,灭了他们!!” 顾陌珩比千染带来的人可多得多,制服这些弓箭手更是不在话下,有了顾青的帮忙,弓箭手很快便被制服在地。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被顾陌珩和千染挑在剑下,几人都是大惊失色,十拿九稳的事情,怎知此刻偏偏出了纰漏。 顾青走上前,踢了踢为的一个黑衣人的下巴:“喂,给老子说清楚,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瞪着他们,喉咙一动,千染见状,立刻道:“不好,他们要自尽。”这些人竟然是死士,任务失败,回去交不了差,落在敌人手上自然要服毒自尽。但千染是何许人也,自十岁起接收千家的时候便深知此种门道,此举在她面前犹如班门弄斧,便是眨眼间便卸掉几人下巴,藏在舌头下的毒药无法吞服,几人痛的在地上打滚。 千染的突然出手,倒是省掉了许多事情。众人松了口气,苏皖凉方逃过一劫,拱了拱手道:“今日多谢诸位,在下……”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阿皖。” 苏皖凉一愣,千染已经拿下头上的斗笠扔在一边,露出斗笠下的面庞来,见春白呆愣的模样,她又微微笑道:“阿皖。”眸中隐去细小水光。 顾陌珩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苏皖凉,自三年前,他再也没有千染的消息,而他知道,苏皖凉必然是时时刻刻的挂念着她,如果说何珵浩,韩墨清等人的死是苏皖凉心里永远的梦靥,那么千染的离开,就是压倒苏皖凉的最后一个求生**!可想而知,千染对于苏皖凉是多么的重要! 面前的少女陌生的紧,眉目间却又有熟悉的感觉,那是谁,记忆中明媚如画,拉着他的衣摆充满希冀望着他的那个小女孩已然不见,面前的小姑娘眉目宛然,褪去了曾经的明媚,像是一湾清冷的明月,清然独立,却又更加美丽动人! 他的女孩,长大了啊,顾陌珩眼眶一热,叫道:“阿皖!” 苏皖凉打量千染的时候,顾陌珩的一声呼唤将两人的心思全部拉了回来,苏家子孙也不许入武行只得从文,苏皖凉从来都是文雅秀丽的模样,然而如今眉目依旧英俊,却退去从前冷寂冰沉的顾陌珩。眉目如画,洒脱如风,却又含着一丝无情的千染。三个人再度站在了一起,这和苏皖凉记忆中的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再见面时,却已经隔了一生一世。 已经不一样了,再也不是以前了,这是苏皖凉心里最无奈,最悲伤的伤痛! 时间轮转,物是人非,你可想过若干年后,故人相逢,忘了一切,又该如何?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158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苏皖凉心里的哀伤无限的蔓延出来,可是阿染还活着,还站在她的面前,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于是苏皖凉微微一笑,不顾众人的神色,没有在乎周围的一切,慢慢走上前,千染低头瞧着她,苏皖凉轻轻张开双臂,不顾众人的目光,抱住千染。≧ 她说:“欢迎回来,阿染……” 这一声的呼唤包含了太多叹息,无奈,思念,酸楚,伤痛,想要说出来,却又无从说起,想要哭出来,却现泪水似乎已经随着时间流尽了。。 两人终于见面,千沧揉了揉涩的眼眶,对站在一边的顾陌珩和顾青道:“顾世子,你们怎么在此处?” 顾陌珩还未回答,顾沉便道:“有人要对主子下手,我还能袖手旁观?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谋害主子!!” 顾陌珩突然出手,苏皖凉皱了皱眉,但是并未说些什么,千沧也有些不知所措,千染却漠然一笑:“那就多谢世子了,这些人准备了如此多的弓箭手,瞧着也不似普通人能做下的事情,或许是他国的阴谋,或者是想要造反的军队也说不定,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大齐朝时局安危,烦请顾世子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才好。” 她张口便将事情往造反阴谋上推,说的夸大其实,地上几人听了俱是怒视千染,顾沉与千沧两人却是啼笑皆非,顾陌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顾青皱起眉,千染摸了摸苏皖凉的头:“阿皖,你府里有些不安宁,要不我帮你处理了她们。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苏皖凉对她一笑:“阿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留着她们,还有用处。近日四国来会,说不定有别的阴谋。”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 “这些人都是死士,嘴巴可严的很,哪有那么容易就招了。”顾沉嗤笑一声。 “普通的刑法自然是用不上,他们一不怕痛,二不怕死,想要撬开他们的嘴巴,比登天还难。”千染淡淡道:“不过我曾经听过一种方法,那就是将人关在密闭的空间里,任何时候绝不让他们睡觉,虽然三天三夜还是少了,但是如果五天五夜,再加上锦衣卫的刑法,那就不同了吧。那种滋味,便是最刚烈的人,也受不住。” 众人目瞪口结的瞧着她,便是听千染说的那方法,就觉得胆寒。地上的黑衣人听了此话,身子微微颤抖,顾青吞了吞口水:“千小姐,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说法?” 千染微微一笑,“不过是游记上的记述罢了,那里面有很多人都因为熬不住而选择自杀了呢。” 顾陌珩和苏皖凉却知道,这是前世苏皖凉他们行军时惯用的刑法,只是每次之后,千染总是有好几天无法睡着,而如今,却已经可以如此风轻云淡的说出来了吗?阿染,她…… 苏皖凉心里钝钝的痛,那个淡然如水,风采无双的女子,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顾沉跟着笑道:“确实非常有效,我们可以把锦衣卫牢狱里所有的刑法都试一次!虽然有点累,不过这都是为民办事,为了大齐的安危,谁让这些人居心不良呢。” 听着顾沉自言自语的声音,只教地上的人差点没被气晕了过去。顾陌珩有些微微诧异,记忆中的千染风采无双,便是一只蚂蚁也忍不住踩死。而眼下这番话,他若是听不出其中的暗示就白活了这么多年。只是瞧见千染如今的残忍,顾陌珩明白,这个女子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人了,她变了,变得残忍,无情,同时却也冷漠如冰!但是,他只知道,阿皖,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哪怕这个人是阿皖亲如姐妹的朋友!! 顾陌珩听了千染的话,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又看了看苏皖凉,道:“千家家主,隐世一族也出现了吗?……。” 千染听此微微眯起眼睛,“顾世子果然非同一般,不过,顾世子又是哪边的人?还是依旧一如既往?” 顾陌珩听此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对视,“哪边的又如何?隐世一族现身,已经违反了当初的约定了!身为族长的你,选择又是什么?!”” 苏皖凉听到顾陌珩的话,一时间心里有些震惊,她不是没有猜到千染的身份特殊,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神秘,那个被世人憧憬向往的隐世一族! 顾陌珩再未说话,两人的对峙,空气中的气氛压抑难测,千沧,顾青等人也不敢再说话,而其他的人早已低着头,恨不得没有听见这些话。 苏皖凉心里叹息,上前看着千染,道:“阿染,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你如今住在哪里?。” 千染摇头道:“阿皖不必了担心,我们隐世一族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安排好以后,我会亲自去找你。” 苏皖凉对千染百依百顺,自然是应了。顾陌珩皱眉,随即注视着苏皖凉道:“阿皖,这些日子一定要小心!南疆那边也要防备。。”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只是顾沉看着苏皖凉的方向,神色有些异样,但是还是随着顾陌珩离开了。 苏皖凉温和的看着千染,如今千染行事得体,又自有主见,一举一动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物是人非,不过如此。飞快成长背后的代价是什么,来到异世的她比谁都清楚。苏皖凉暗暗下定决心,如今阿染回来了,她一定要护着千染,前世的事一定不会让它生!! 千染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轻轻拍了拍苏皖凉的手:“阿皖,这些年我过得很好,见到你就更好了。现在能够回来,对我来说,这已经是福气了,阿皖,我只想要你好好的,那对我来说,那就已经足够了。” 苏皖凉再次笑了笑,不再同以前一样淡漠的微笑,而是在内心的笑意,灿若春花,明丽如光,那一瞬间,仿佛多年以前那个张扬明媚,娇丽如火的姑娘又回来了! 千染眼神里有一丝恍惚飘过,她听见苏皖凉淡淡微笑说道,“阿染,皖染如画,千凉莫离。” “你可还记得?” 千染眼眶突兀的热了起来,随后她道,“陌上仙来,不如归去。” 苏皖凉牵起千染的手,看着千染淡淡微笑,眼里的欣喜,温暖一如当年,“那就够了。” 千染忽然想起当年,也是这样,这个微笑的女孩,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是你,那就够了!”也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她们的缘分开始。再到后面的纠葛……哪怕他们都不愿意到那样的地步,却始终越陷越深,无法脱身。其实是她拉着阿皖不让她离开吧! 第159章:回答不了,又…… 千沧见这样,早就知趣地遣退众人,自己也随之带着剩余的人离开了原地,守在林子外边,春白看见苏皖凉的神情心里已经大致清楚了,于是带着丝画等人也离开了。 只留苏皖凉一人在原地傻傻地站着,看着对面的人。 苏皖凉抬头一看,却是千染站在她的对面,她眼尾斜挑,黑眸中流光四溢,似笑非笑间,神采夺目。明明是一直熟悉的面容,明明是一直记在心底的,可苏皖凉却觉得此时的时间格外的长久,似乎已经有太长的时间忘记了,让她不由轻轻扬起脸庞。 千染也在盯着她看,她一抬头,领口上的白玉流苏蝴蝶佩微微一晃,几乎迷了她的眼睛,饶是梦里见过千回百回,还是看不够。 千染目光柔和得如潺湲:“怎么,可是想起什么了?”说着走到她身边,手里不知何时握住一株紫藤花,问道:“怎么样?” 苏皖凉一笑,那笑容就渀佛春天开放的花束一般耀目,而千染像是被苏皖凉的一笑夺了神魂,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手中的紫藤花随风飘走。 “没事了”,苏皖凉说道,“方才……谢谢你”,不知为何,明明觉得自己该感谢千染的,不过话一出口,她竟有些懊恼。 千染没有答话,而是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这个,觉得很适合你”。 那玉簪用一整块红色翡翠制成,精雕细琢的簪以珍珠点缀,红色白色相映生趣,极为美丽,苏皖凉被那碧色迷惑,随即道:“送给我”? 千染点头,要亲自为她戴上,然而苏皖凉却突然止住了她的手。 千染却不动,只是捏着玉簪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的看定她的脸,眼中浮现一抹异样,“怎么了……”。 苏皖凉的脊背挺的那么直,清丽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半晌,她才笑着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久了,为何没有现你有这种东西,再说,玉簪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送人的,你可知道”?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千染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漆黑透明,几乎能照见她的脸,她的眼睛期待的,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我……”对上那样充满期望的双眸,尽管不是第一次见着,但依旧还是如同初次相见,心里永远也不能平静下来,轻轻地别过脸去,苏皖凉心里的愧疚几乎将她快要淹没了。 然而千染却认真地看着她,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阿皖,你不必跟我说谢,以后也不必说,我说过,要处处护着你,况且我的心意,你明白的。” 苏皖凉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所以,你以后要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别总是冒冒失失的”,千染温柔地说道。 苏皖凉清楚地记得,上一世,自己为顾陌珩挡下那一剑之后,千染见着自己着急的神情,至今想起来心里都隐隐作痛。也是在那一次,她们之间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给不了千染想要的感情,却始终对她有着浓浓的愧疚,那时,她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应该怎么样,老天也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去明白,苏皖凉只记得,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开始支离破碎。满地离殇。 如今重来一世,她依旧给不了阿染想要的。她…… “你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守在我的身边,永远不离开。”千染目光炯炯直盯着她。 “……”苏皖凉淡笑,没想到那一次自己醉酒后的话语,竟然成了千染今日的执着。 “那些许诺,还当真吗?”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苏皖凉一时哑然:“我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变的,但是……那是……” 但是那是不同的,她们两个所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这一世她不想再碰感情的事。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这是她的顾忌,也是她的心愿。 千染绝美的脸带着一丝失望,“但是,但是什么,阿皖,难道你不愿见到我吗?” 苏皖凉看着她的表情,说不出否定的话,然而,也没有别的回答,她低下了头,慢慢的,将玉簪推回给她,“这个……阿染,它始终不适合我。你明白的。” “阿皖果然还是一样的呢!”千染看着她,带了一丝的了然,但是心里的痛楚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到。 “阿染……”。 苏皖凉压住自己心头的愧疚,停了停接着说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如今,我不能再牵连到你,就如今日之事,因为我的原因,已经牵扯到你了,不是么?” “阿染,你是千家隐世一族,你的行为牵绊着太多的人,你明白的。” “而我的一切,我所处的漩涡,已经关系到太多的势力,这一世,这样就好了。”苏皖凉淡淡的微笑着说着。 可是,也只有对苏皖凉了解至深的人才知道,她心里的束缚痛苦,她心里一直渴望的自由!她对于这些算计有多么的厌恶。 今日千染的作为,虽对于她一个家主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千家隐世一族不是什么随意的地方,况且很多人一定对她抱有着很大的期望,她不愿意将自己的是非,牵扯到千染,更不要她为她做什么牺牲。 千染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阿皖,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怕你连累我呢,况且我堂堂千家家主,会怕什么”,虽然是故作轻松,不过话语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平静。 苏皖凉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是不想爱人,是她根本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她没有办法接受任何人,不是对她的感情有所歧视,而是她真的不爱她,千染她很好,真的很好很好,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但她没有办法,一个不能回应的人,又怎么能给她希望…… 千染心内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害怕汹涌着而来,她突然上前一步,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握住了她的手。 苏皖凉一愣,竟然没有想到要挣脱开。 苏皖凉愣了半天,终究是挣脱了她,最终轻轻叹了声,眼里的愧疚、不安不断翻涌,却说不出话来,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连同千染也一同带进深渊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终是不得自由!为什么!” 第160章: 我陪你走这条路 下了山来已经是黄昏时分,苏皖凉走在宽敞的大道上,心里却繁重的很,毕竟她与阿染才相遇,却又生了这样的事,她没有想到这一世阿染竟然会直接挑明。 她再也没有逃避的可能!不过, “苏皖凉啊苏皖凉,你还真是自私!!居然为了自己的感受而逃避阿染的感情,果然……是报应!!”她现在唯一想的,便是快点说些什么,但是,该怎么说呢? 苏皖凉这样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而来的一人一马,等到了苏皖凉身边时,她才突然现,不禁吓了一跳。 “手给我”,千染没好气地说道。 竟然是千染,自己刚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她竟然就在此时出现,苏皖凉心里不禁一阵欣喜,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们之间的默契也依旧这样好,于是伸手搭肩,跳上马背。 俩人共乘一骑,千染从后面握着缰绳,苏皖凉低头看到她修长的手指因微微用力所以手指分明,这是她们那时行军时经常的行为。 依稀记得,似乎很小很小的时候在父亲的怀中有过这样的感觉,安全,温暖,因为知道有保护所以可以全身放松的倚赖着,绝对不会被松开。而千染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让她可以放心的依赖,放心的放下心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久远的让人以为是记忆出了问题。 她带着这样的心情抬头,从这个角度看向千染,却立刻接触到了她的目光,那幅清淡的面孔下,有种别样的愉悦的神态。 千染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说道:“看什么呢,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苏皖凉道。 “去了便知道了。”她说道。 胯下马儿脚程极快,不多会儿便进了偏僻的山路,看方向似乎是郦安山的一支峰脉。俩人一路而上径去山顶,几乎到了这的最高处,待到前面已没了出路,千染方缓缓勒马。 苏皖凉坐在马上放眼一望,不禁惊叹一声,从她们所处之处看去,连绵的山脉尽收眼底,京都远远的坐落在前方,偌大的城池变得只手可握。城中的江面自城中穿插而过,同另一支河流合为一体,化做奔腾宽阔的大河,滔滔滚滚奔向远方。人仿佛立于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心胸阔朗无限伸展,直与这苍茫的自然合为一体,亦被这壮阔江山震撼心灵。 她无比惊赞的看着这山林江河,突然听到千染在耳边问:“怕吗?” 闻言低头,她才现原来马儿停住的地方是一方悬崖的尽头,只要再前进一步,人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悬崖绝壁,一落而下,山谷间偶尔飘起缭绕的云雾,风过时急的飞掠消失,露出深不见底的峡谷。 此时的苏皖凉,心里早已放下当初自己的那种可笑的想法,对于如今的变局,她只想说,既然无法逃避,那就让这一切都来,我自做我自己,哪管他人看法。 苏皖凉兴奋的回头看千染,凤眸之中是惊是喜是笑,明亮的光彩照人眼目,说道:“怎么会怕!这是什么地方?” 千染俯视她,嘴角亦荡起微笑,突然一提缰绳,风驰长嘶一声双蹄腾空人立而起,几乎要纵入悬崖之下,随着马儿刺激的尖叫,转身稳稳落在后面几步处。俩人同时放声笑了起来,皆觉得痛快无比。 千染翻身下马,伸出手,苏皖凉扶着她的手跳下来,一起站上前面高起的岩石。千染道:“我常常一个人来这里。” 苏皖凉在大石上随便坐下,无尽神往的看向远处:“这么好的地方一人独揽?。” 千染含笑点了点头,苏皖凉扭头看她一会儿,问道:“你每次来这儿都这么开心吗?” 千染笑容收了收,:“以前都是心里有事才会来。” “哦?”苏皖凉问道:“那么现在呢?” “喜欢上了这里,还有你,所以想来。”千染答道。负手前行两步,淡淡俯视巍巍群山,衣襟在山风中飘摇激荡。 苏皖凉就静静的从侧面看着她,她的深邃目光中似透出一种桀骜不驯,目所及处,万里山河尽在指点之中,苍茫大地不过挥手沉浮,神情中的傲然,似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天地亦如是。 苏皖凉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对于未来,既然无从预料,那就接受身边的一切,按着自己的心意走,这不是更好吗? 千染一改往日的温柔,淡淡地说道:“阿皖,你究竟要什么?” 对于前世的感情纠葛,似乎两人从来都没有正面谈论过这个话题,如今提出来,苏皖凉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苏皖凉没有回答,起身同她并立,衣袂飘然,长凌空,反而问道:“那么阿染想要什么?” 千染扭头和她对视,苏皖凉看着她的眼睛道:“阿染也可以不回答。” 千染自山巅将目光投向无边江山,稍后,缓缓的伸出素手,轻轻指着最终处,落在了京都中心若隐若现的延禧宫之上。 苏皖凉随着她的手俯视过去,扬唇而笑,“你真的决定了吗?。” 千染微微沉默,却没有否认:“是。” 苏皖凉道:“而现在,隐世一族已经该出世了!该向世人展现当初隐世一族的繁华了?” 千染眉梢一动:“怎么说?” “因为这个”苏皖凉面对着眼前山脉深深沉思,忽尔微笑着拿出一枚墨色的玉佩,对着千染道:“这是母亲送给我的,她让我交给有缘人!。” 千染略有诧异:“什么?” “我不知道母亲和隐世一族有什么联系,但是,这的确是隐世一族的一类信物。母亲从小就跟我说过了,上一世我并不知晓你是隐世一族的人,因此也就没有多说,不过现在就物归原主吧!” 千染须臾的震惊后静然不语,而苏皖凉从容和她对视,随后一笑:“如果你真的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我愿意陪你走这条路!” 阿染,这也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等你找到你的有缘人,等到你幸福的时候,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第161章: 想要什么?隐世暗主 “阿皖。≧≥≧ ”千染道:“你……” 苏皖凉静静笑道:“这条路太过艰难,登高望远,再说我们不是姐妹吗?这条路有人做伴或许会多些趣意。” 千染神情一动,眸底不见声色,只淡淡问道:“那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苏皖凉清澈的眼中掠过些许茫然,说道:“我想要的……上一世的苏皖凉也许会说是爱情,而这一世我自己也不知道了呢,现在的我只想在乎的人平平安安,随着自己的心走,为自己而活!”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仿佛庄周梦蝶,不知是入了蝴蝶之梦,还是自己梦到了蝴蝶。 千染笑着说道:“如此,你到底要走什么路?” 苏皖凉道:“那我便不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天定,便如我站在这条路上,未必是自己的选择,我只能在此之后选择怎样去走。” “天定?”千染眼中清淡的底下,忽尔锐利的显出一种孤傲而近乎狂妄的光芒,她转身看向她:“天定又如何?即便真的有天意在前,我也要将它扭转过来。” 苏皖凉不知她何以突然毫不掩饰身上霸道的气势,从未见过她如此样子,不禁笑看着千染。 “阿皖,如今却也将你拉扯进来,你不怕么?” 似乎从来没见过千染会说出这样的话,苏皖凉惊愕之余,却又淡淡的笑了,果然,她还是原先的千染。 “你不是说过,有你的地方就不用怕的么?”苏皖凉笑着说道。 却叫千染一愣,“阿皖,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我知道的。”苏皖凉说道。 四目相对,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人早已经心意相通。 下山时,一路风景奇秀,两人走走停停并不急着赶回去,千染似对这一脉极其熟悉,带着苏皖凉又看了几处景致。山间林木葱茏,绿草茵茵,有时偶尔一转,便有各色的野花丛丛簇簇撒了漫山遍野,苏皖凉不时喊着要她停马,俯身去采那些花儿,一会儿便捧了大把。 山花清秀质朴,散开来看似毫不起眼,凑在一起却似携来满山的春光,十分美丽。 苏皖凉笑意盈盈摆弄着花朵,手指挑来挑去,金丝般的阳光便随花枝灵巧的串织于一处,一个花环慢慢成形。 她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的知己相逢的交谈,不知不觉间气氛也不似之前那么哀伤呢,反而有些轻松。 千染带着马缰慢慢前行,自身后看着她,突然说道:“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苏皖凉闻言指间一顿,眉梢淡挑,她将一枝花草拈了拈,问道:“这算是对之前的隐瞒道歉吗?” 千染眼底微微波动,不说话,手下缰绳轻抖,不由得的度加快几分。 苏皖凉暗中想笑,要让她开口道歉,可能比登天还难,她故意说道:“如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那我们岂不是要错过了吗?” 千染却依然不语,苏皖凉奇怪,回头看他,千染正低头自身后俯视过来,幽深的瞳孔似是变幻着深浅,神情捉摸不定。 苏皖凉扭头低声嘟哝了一句:“看起来不像是道歉,至少没诚意。” 环在她身旁的双臂却微微一紧,听到千染在头顶淡淡道:“我不会错过阿皖的!绝对不会!?” 苏皖凉诧异的抬头,捧着花的手轻轻一顿,却见千染早已将目光投向前方。而苏皖凉亦是不在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体会这种从前的感觉,她想说我们是亲人不可以吗?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丝丝温情都化作这满山的空气,充斥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容不得任何的羁绊,有不得任何的艰难。 有很多话,一直说不出口,也不能解释,或许她的心里,也一样眷恋着这样的温暖,可是,她如何忍心将她带进这个争执来,如何忍心让她为了自己牺牲这么多?最为紧要的是,苏皖凉回应不了千染的感情!因此也就不能牵绊她的脚步! 千染转而笑了笑,“那阿皖,何时,你说何时,我才能好好守着你,而你何时才能不将我再推开?” 几乎是想要最后一丝希望,她从没有听过洒脱如风的千染说出这样的话,让苏皖凉的笑容凝固在当空,心里的决然此时已经成了漠然,久久挥之不去。 “对不起。。”心里千言万语,思绪乱撞,到了嘴边只有这三个字。 对不起我的绝情,对不起我们的相识。对不起你的牺牲。 两人已经到了刚才离开的山脚下,丝画,千沧等人还在原地等着她们。 千染见此,灼灼的看着苏皖凉,仔细看去就会现,那里面含着一缕悲伤,“阿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说完以后,千染将刚才苏皖凉拒绝的玉簪轻轻的放在苏皖凉的手心里。不容拒绝! 苏皖凉的手指紧似的攥着手里的花,有些已经掉落下去了,只见她淡淡的看着千染,道,“阿染保重!” 空气中还留着她的气息,此时伤心的眼泪才缓缓流淌下来,手脚冰凉,似乎经不得一点力度,手上的玉簪已经深深陷在指间,磕的人心头麻。 就在方才,她都觉得,觉得两个人可以,可以如同姐妹朋友一般的。不过她已经赌不起了,这一次不能再让阿染跟着走进来了!如今的凶险比当初更甚,况且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决不能再伤害到她在乎的人了!若是一盘局棋走错一步,那便会连累她跟着一起跳进万丈深渊。 她赌不起,也不敢堵。 千沧看着自家主子冷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半点的差错,也希望这时的主子不要惦记着他,千染哪里会看不出这个已经跟了她十年的属下的想法,她眼里充满邪气,淡淡道,“那些黑衣人呢?” 千沧立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色回道,“顾世子带走了!” “是吗?” “是。”主子你整个心里都是那个“苏大小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黑衣人的去处吧啊,不过,苏大小姐似乎和主子谈得不顺利吗?但是见面的时候还是那么激动的!! 千染看着又在走神的下属,淡淡一撇,“千沧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主子和苏小姐的事。”毫不犹豫的话说出来,等千沧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欲哭无泪了! 千染邪魅一笑,“看来千沧很关心我的事?” “主子,属下在想怎么才能更好的保护苏小姐,那么主子也会放心苏小姐的安全了!”一本正经的语气。 “她是隐世一族的暗主!”千染淡淡的说道! “传达下去,如果有谁不服,直接处理,不必多说!” 千沧听此,眼里充满震惊,暗主的意思在隐世一族就是族长的伴侣,这么说,主子她……,不过千沧信守的是千染,所以并无疑问,而是立时回道,“是!” “既然我已经闯过了试炼,那么我就是隐世一族的主人!那些人也该闭嘴了!” 第162章:定远府谋划 顾陌珩从静安寺回来后,一进府里就一直板着那张脸,府里上下顿时觉得屋里头气氛十分压抑,下人们互相提醒着,今天世子心情不好,干活可都得麻利点。 ≥ ≤ 进了书房,顾陌珩想起阿皖今天差点出意外,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震得直接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外头候着的下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后背都有些凉。 “顾沉,人呢。” 话音刚落,顾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世子,属下在。” “进来。” 得了顾陌珩的吩咐,顾沉连快步进屋,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世子,有什么指示。” “这次阿皖遇刺的事情,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或者查出来是哪几方的势力?” “回世子的话,顾越刚从暗部传了一封信过来,上头写着一个谢字,属下认为,可能还是之前那位做的。” 顾沉虽然没有明说信上的谢姓是谁,可顾陌珩立马就猜到是谁,当即冷哼一声,脸上和眼底的神色顿时异常冷峻,开口道,“她还真是死不悔改,看来她父母也没把本世子的敲打放在心上,依旧任她我行我素。” “世子,要不要属下……”顾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陌珩打断道,“不用,本世子已经给过警告了,既然不听,那也就不要怪本世子手下无情了。” 说完这话,顾陌珩又开口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沈润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已经醒来了,大夫也说伤口处理很及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养个三五天就能正常下床行走了。” 一听到顾沉说伤口处理及时,顾陌珩就立马想到阿皖,问道,“他的伤口是苏小姐给他处理的么?”语气冷若寒冰,顾沉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如何作答,怔愣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属下不知,苏小姐并不知晓沈公子的状况,也许是他自己处理的吧。” 屋内顿时一片沉默,顾沉不敢抬头看顾陌珩此时的表情,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来,好一会后,头顶上才响起顾陌珩的声音,“他有没有跟苏小姐说迷阵的其他事情?或者让苏小姐答应他什么事?” 顾陌珩再次出声,顾沉顿时松了一口气,回道,“他只是帮助苏小姐处理了伤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沈公子要求苏小姐许他一个承诺。”说完,顾沉从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顾陌珩听到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承诺?呵……”顾陌珩略微嘲讽的语气说着,既然已经在阿皖和报仇之间做了选择,还妄想给自己再留一条后路吗?当真是自以为是到了极致!! 对于沈润卿,顾陌珩并不陌生,上辈子,他们就是敌对的状态,可是,最后他们两个谁也不会想到,那个位置竟然到最后成了烫手山芋!他因为阿皖的原因,最后选择离开。而沈润卿为何离开他并不知晓!但是当时他惨白绝望的神情却是让人记忆犹深! “沈府哪里的事暂且先让暗部那边的人盯着,你去查一查千家隐世一族的动静!查出以后,立即向我汇报!”顾陌珩沉吟半响,随后下了命令! “谢府那里,告诉顾越,不用顾忌!适当的时候可以和何府联手,或者从暗处下手!” 顾沉听此,眼里亮光飘过,“是,属下明白!” 主子竟然会暗示他们从谢府的暗部下手,看来这次主子真的生气了!竟然派顾越对付!想到顾越那个“变态”,顾沉心里替谢家默默点了根蜡!谁让他们竟然胆大包天的刺杀苏小姐!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主子,暗部的内应已经查出来了。”顾沉带着一股戾气说着。 “查出来是哪一边??” “是南疆硎府!” “南疆吗?看来十几年前的那场风雨,还是太轻了!” “处理了,暗部再仔细的查一遍!” “是,主子!”顾沉听从顾陌珩的命令,看到自己查到的事,起初还会惊讶,到最后也不得不赞同当年那样处置南疆硎府,野心太重,不过是自食其果! 查到暗部竟然与南疆的硎府勾结,顾沉与顾青都很震惊,要知道暗部的人可是他们几个一个一个测试过关的!这次要不是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主子说得,“迷心蛊”果然在那几个人里面找到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这一现,倒是让顾陌珩觉得是意料之中!南疆的细作竟然这么早就已经混进来了,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着急了,隐藏在暗处的人或多或少都已经暴露了! “你最近就盯着谢府,这些人说不定已经混进谢府里边了。” “盯谢府?他们不是朝暗部的方向跑的么,下面的人查了一遍,也说很有可能进了苏府。” 顾陌珩冷笑一声,跟南疆勾结的,本来就是谢府,而这些人刚到大齐,肯定是先跟地头蛇碰面,然后再行动,沈润卿明显是也已经察觉了,就算他们真的朝暗部的方向跑的,最后肯定也会到谢府。 顾陌珩没有将他心底所知道的这些告知顾沉,顾沉见自家主子不说话,立马出声道,“属下知道了,这就去盯着。” 待顾沉出门后,顾陌珩直接去了顾思雅的住所,再次看到顾陌珩主动上门,顾思雅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顾陌珩,然后问道,“世子,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吧?” 顾陌珩也没否认,直接道,“天辰盛宴!那天,你带两个拳脚功夫不错的丫鬟去宫里。” 顾思雅一听这话,连笑着道,“世子这是担心那天人多,苏小姐会不安全,所以提醒我多带点人保护苏小姐么?”顾思雅心底有些小小的激动,心想着,自家主子终于知道先下手为强了! 只是,顾思雅还没开心多久,就听得顾陌珩道,“那天让那丫鬟替我做点事,我怕没点功夫,事情办不好。” 顾陌珩这么一说,顾思雅脸色一正,立即说道,“但凭主子吩咐!。” 第163章:谢琛 说起来,顾思雅原本对苏皖凉的印象就极好,在她的印象里,这位苏小姐很是优秀,而且在她看来,也只有这一位才能配得上主子!而主子只有提到她的时候神色才会有所变化! 她原本就是顾陌珩名义上安排的顾家小姐,实际上与顾青等人一样,皆是暗卫!她的名字叫顾琦,顾思雅只是她的代名,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适当的时候保护苏皖凉!顾琦时刻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绝不会让自己迷失!当然这也是顾陌珩选择她的原因! 顾思雅的表现,让顾陌珩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他正色道,“顾琦,天辰那天会生很多事,你一定要保护好苏小姐!!。” 难得顾陌珩会如此正式地说话,而且言语间似乎还夹杂着很多内幕,顾琦顿时一惊,郑重的看着顾陌珩,保证道,“主子放心,属下誓死保护苏小姐!” “这次事情过后,顾家小姐就消失在人前!顾琦你就跟在她身边吧!你的身份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是,主子!”顾琦遵从的应道! 阿皖以为,谢府那边会一直没动静,不曾想,到了第二天的时候,谢府家主谢瞻竟然亲自上门造访了,这是谢府家主谢瞻搬来京城半个月后,第一次来苏府拜访! 谢府家主谢瞻到了苏府,他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而是直接去见了苏俊华,谁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苏府书房里说了什么,只是苏皖凉却见到了上一世早逝的谢家嫡子谢琛! 谢府家主谢瞻一进苏府,阿皖看到他后,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她有些意外谢府家主谢瞻竟然会憔悴成这样,跟以往那个浑身书生气的翩翩君子完全沾不上边,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失意潦倒的汉子。 整个人瘦了不少不说,而且胡子拉碴,看着很是憔悴,因此,阿皖和谢府家主谢瞻打了照面后,阿皖怔愣了许久之后,才认出来人,然后开口道,“谢叔叔?” 谢府家主谢瞻朝阿皖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不过苏皖凉看出来那笑容里面,无奈苦涩成分居多! 苏皖凉对谢府没有好的印象,但是她知道,上一世乾元三十六年的时候,谢家家主谢瞻以及嫡子谢琛都已经死了,虽然对外宣称是病死的!不过具体原因却无从查起,但是苏皖凉似乎听顾陌珩提起过“南疆”,难道与南疆有关? 苏皖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心里烦躁的气息越来越盛,似乎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但是偏偏想不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苏皖凉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此时静站在原地的谢琛。 却不曾被惊住了! 谢琛虽说长年在边关,可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皮相,不似那些肌肉扎实的武汉子,反倒五官隽逸,颇有几分风流佳公子的味道,他生就一副狭长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仿佛也有一丝笑意,此刻正谦逊的略后一步。 他眼神清浅,眸光明亮,又似带着轻佻却不让人反感的笑意。 原以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不想他才开口,那印象便已经唤醒。 原来是他!!这是苏皖凉此时唯一的想法。 这双眼睛,苏皖凉永远也不会忘记! 苏皖凉想起来了,当年她与土族一战之时,他不慎中毒,就是这个眼前这个人救了她一命,等她醒来时,眼前之人早已消失,怎么会?原来他是谢家的嫡子吗?! 苏皖凉心头骇然,可也不过瞬间便已经是百年。 再相见恩人遗忘,她却还是要报恩的! 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她有如溺水之人死命的挣扎,终于再度意识清明。她比旁人多了两种体会,两种滋味。 苦中带辣,辣中带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缘分吧! 苏皖凉正欲抬步往前走,谁知却见谢琛抢先一步,一身风流的绛紫色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苏俊华面前。 “谢琛见过苏叔父。”谢琛拱了拱手,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就转化成了沉稳认真,全然不见刚才的风流多情。 苏俊华本是想要呵斥这是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子,可在听了谢琛的自我介绍之后,眼中不禁多了几分笑意和惊讶。 “原来是琛儿,已经这么大了?”苏俊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琛,果然是一表人才,当年的孩子已经隐隐透出风华了!他们也都老了。。随后转头看着谢瞻,果然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随后两人一起进了书房。 而在谢琛眼里,却是这样觉得,明明是个柔弱之极的女子,年纪也不大,可她却有着一双夺人的美目。光是眼形漂亮倒也罢了,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目光。谢琛自诩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可还头一遭见到有着这样平静、温和、豁达眼神的少女。仿佛不论你做了什么讨人嫌不着调的事,她也不会和他计较。 明明比他还小,无形中倒把他比的幼稚了。 两人都未说话,而是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苏皖凉心里叹了口气,但是并未说话。 凉亭里,凉风习习,终于让苏皖凉心里的烦躁消散了几分,那微醺的懒意,也烟消云散了。望着天边的白云,心里竟有了几分轻松随意。 她犹记得自己前世最喜欢看的就是空旷无边的天空了,就如今日一般,没由来的,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在想什么?”谢琛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旁。 苏皖凉微微有些愣神,半晌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些往事!” “伤心的事儿吗?”谢琛似乎洞察到了她眼里隐匿的悲色。 苏皖凉微微一笑,道:“哪里有什么伤心事儿,公子多虑了!” “希望是我多虑了,苏小姐的神色很悲伤,那怕在微笑也掩藏不住。只是觉得苏小姐不需要这样。。”谢琛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这样脱口而出。 苏皖凉讶异地看着他,温润如玉的男子眼里,竟然如此一针见血,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谢琛竟然会对她有所关心。 “你大概已经忘了我了,那时候还哥哥,哥哥的叫着,如今已经这样大了!” 只是他看的方向却不是远方的天空的地方,而是苏皖凉的侧脸。语气也带着微微的惆怅。 苏皖凉听到他的话,有些惊异的抬起头,她的记忆里没有谢琛,而谢琛的话不像是假的,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64章: 谢瞻之言 而书房内, 苏俊华走到桌边,撩起衣袖,为各自双方倒了一杯清茗,随后苏俊华坐下,慢慢说道, “我以为,我们两家不会再见面了!毕竟尊夫人并不喜欢!” 谢瞻走到苏俊华跟前,似笑非笑道:“看来长兄的生活还真是惬意无边。” 苏俊华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去找你的时候,现木屋已经不在,想着你已经回到京城。” 手顿了顿,虽然木屋没了,但是记忆犹存,不是吗? 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便坐下来,又变成外人所熟悉的谢家家主。 谢瞻对于木屋的事并不吃惊,坐下来问道:“长兄一直都在京城?” 苏俊华的眸光掠过谢瞻,停在她身后的窗棂上,笑道:“京城是个好地方。” 谢瞻看了眼苏俊华,无奈叹了口气!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 环顾一圈,现房内装饰简单大气不说,摆设一一俱全,应有尽有,不由自付道,长兄真是个会享受的人。 而坐在对面的谢瞻闻言,心底略过一丝怅然,看着依旧君子如风的苏俊华,无奈苦笑道, “苏兄,皖凉已经这么大了,你可给她订了亲事?” 苏俊华抿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看了谢瞻一眼,“没有。” 谢瞻听此,心里松了口气,想到自家儿子,于是试探开口说道,“你看琛儿怎么样?与皖凉可相配?” 苏俊华猛然抬头,眼底幽深莫测,看着谢瞻似笑非笑,“你是过来说亲的?你觉得我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你谢府去?” “你谢府能庇护她??或者说……”苏俊华冷漠如冰,“你觉得尊夫人容得下她?!” 谢府家主谢瞻听到这话的时候,有心虚,也有内疚,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这一次,秦氏的态度十分坚决,在宫里谢芳敏丢尽了谢家的脸面,但是,她不仅不着急,反而还不许他处理,任由脏水泼在谢家头顶,而谢瞻这些年来一直因为当年的事对秦氏多有愧疚,一直就由着秦氏,可是这一次,秦氏已经疯了,这些年她不仅没有减少当年的仇恨,而且还越的变本加厉! 可哪里晓得,秦氏竟然没有回到谢府,而是回了自己娘家,也没打人去谢府,而且更是直接住在那边,刚开始倒也没什么,但后来也不知道谁传出来说,秦氏在宫里被苏府的人联合设计陷害,这才气得回娘家,流言越演越烈,外头人看谢府家主谢瞻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复杂,弄得谢府家主谢瞻压力很大。 “长兄,我只想琛儿能够活下来!谢府渡过这次危机,其他的我已经不敢再想了。”语气微然,谢瞻终于说出了此时来苏府的目的! 苏俊华沉默了一会,也没回答谢府家主谢瞻,反而开口道,“云梦从南疆来苏家后,刚开始几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刚开始我急得都快疯了,后来,云梦终于开始吃饭了,可一天到晚,却神色恹恹,也是你们过来之后,她才有所好转,你可有想过,当年云梦被你们背叛,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她会多么伤心绝望,你们怎么忍心!!而如今皖凉孤苦无依,如果她知道,又是多么残忍!” “是我对不起她们,可是……”后面的可是,谢府家主谢瞻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知道,从当年他们背叛四个人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资格说什么了! 他看了看外面的苏皖凉和谢琛,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站起身来,道,“长兄,琛儿是无辜的!。” 与苏俊华谈话失败,又或者说,是谢府家主谢瞻自己也未能说服自己。 “那么,长兄希望我做什么!杀了秦氏?还是将当年的一切暴露出来!” “那你是想说,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么。”苏俊华忽然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的模样不输从前,淡定地望着谢瞻。 这个时候,苏俊华,谢瞻都明白了,到了这一刻,没有什么长兄了,也没有什么其他了,一切早就已经过去了。。再也找不回来当初的他们! 苏俊华,谢瞻,两人虽是年纪相当的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点都不像,苏俊华多了几分儒雅,谢瞻却是多几分霸气,或许同两人的成长有很大关系,苏俊华当年虽为状元,却是个没人搭理的状元,家门势微也只能靠他自己,以至于到最后自愿参军,不过依然是又回到了文臣这条路。而谢瞻则不同,打小便势力惊人,又聪慧过人,野心不小,自然得到了许多人的拥护。 “既然你如此费心设计谢家,那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一扫被算计的颓废,谢瞻忽然勾唇一笑,低声说道,“我们从哪里开始呢?要不然,我们就从谢家的秘辛开始好了,说说为什么秘辛中独独缺了苏俊华你的那一部分?” 温雅的苏俊华,忽然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寒意扫向谢瞻,沉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只是有些好奇,当初浮梦是为了谁才会在宫里遭受那些事情,她想要掩埋的,到底是什么秘密。”谢瞻的眸光,犀利冷酷,运筹帷幄,这才是掌控谢家多年的谢家家主!。 本来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的惊天秘密,不曾想就被谢府家主谢瞻无意告诉了秦氏,否则也不会有当年的惨事悲剧! 而如今这个被他们依旧小心翼翼避开的记忆,或者说是伤疤,就那么他们,毫无遮蔽,毫不留情的戳破!又有谁会想到,当年名动京城的“四公子”如今会,一个逝去,一个远走,而另外的两个现在却像敌人一样,毫不手软,一次又一次直戳对方的伤口!直到彼此鲜血淋漓,也不肯罢休! 当年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如今谢瞻自己也不明白了。 “我曾经问过浮梦,她会不会后悔。”谢瞻说完这句,像是压根就不需要苏俊华的回答似的,又自问自答起来,“她回答我,绝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可是我倒是想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不会后悔。”谢瞻涣散的眸光,倏地凝聚到一块儿,幽幽的目光落在苏皖凉的身上,“就是不知道,她的女儿若是知道真相,到底会生什么事情!。” 第165章:暗兵令,惊人 “谢瞻,你这是什么意思?”苏俊华听得分明,越不明白谢瞻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是他却很确定,谢瞻意图绝对不纯。 “我的意思?”谢瞻淡笑,“既然云浮梦没有将那些东西交给你,那便算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她心里,那个人的地位竟然比一切都高,倒是……不愧是当年的浮梦公子,心狠果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似乎有什么,从苏俊华的心里,喷涌而出。 浮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还有昭帝试探过他的话,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念头,翻腾在他的脑海里。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苏俊华终于抓住了重点,似乎只有知道谢瞻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那么这样就能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那个东西是……暗兵令!”苏俊华冷冷地勾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竟然是这个东西,苏俊华没有理会谢瞻震惊的表情!而是微微一笑, “有些账,是该算清楚了,真是期待,到最后这负了她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苏俊华,浑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戾气笼罩着,仿佛是一个复仇者,挟恨而来。 “你竟然知道?”谢瞻呢喃地脱口而出。 似乎一切冥冥之中,自由定数,谁也逃不了该有的因果轮回,善恶报应! 而书房之外,苏皖凉依旧坐在凉亭里,谢琛则是静静的那么站在她的一边,看着这个幼年时被自己放在心里的小妹妹。 谢琛似是知道苏皖凉心中想法,唇角微勾,眸内是有一道温柔的忧伤闪过,轻轻道:“皖凉不必勉强自己想起这些,皖凉只要幸福就好了!!” 苏皖凉的目光一下子撞到谢琛眸中,深邃黝黑的眼睛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蓦然之间,脑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的片段,不由得眉头微皱起来,“小时候的事情我有些记不起来了。” 谢琛狭长的凤眸微眯,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去,微微道:“我知道的,所以皖凉不必勉强自己。。” “哦?”苏皖凉眸底闪过一丝讶异,“谢公子能否说一说小时候的事情,我也有些怀念了。。” 闻言,谢琛嘴角弯起一抹弧度,目光悠远,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天空,心中涌起一丝奇特情绪。 苏皖凉微笑的看着他,这样的谢琛给人的感觉神秘且又遥远,就是不知道他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她忽然笑了,笑的极为明媚,眉目舒展,眼神中散着迷人的光泽,恍若漫天星辰都落入她的眼底,谢琛觉得眼睛都被这笑容晃的花了。 心尖微动,他现这个儿时的妹妹,他早已经看不透了。 就在他晃神的瞬间,苏皖凉的声音犹如泉水叮咚一般,响了起来,“往事如烟,不过我相信有些感情是不变的。” 彼时,他眉目如画,定定凝视苏皖凉,嘴角含笑,如墨色染过的凤眸里浮过一缕温柔。 他知道,她看懂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苏俊华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谢府之危,我无能为力,但是如果你有困难,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闻言,谢琛心尖微动,目光随意落在苏皖凉身上,那里有着他看不懂的复杂,对于她的话,谢琛的心中油然升起一抹温暖。他知道她的意思,知道她的顾忌,而谢府如今的状况,他也不会愿意牵扯她!他只希望当年的事不要再被翻出来,不要毁了他们维系的那些珍贵之物! 树欲静而风不止,恐怕以后京城的日子,更加不太平了。 苏皖凉缓缓抬起眸子,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慢慢浅了许多,近似于无。 微微眯了下眸子,眼底一道锋芒闪过,她料定,静姨娘一定不会顺苏紫妍的意愿,让她嫁到言府,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清风拂过苏皖凉耳边,耳垂上琉璃耳环的繁杂流苏,在风中嘤嘤作响,珠玉相碰时,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面前的女子,清水芙蓉,淡扫峨眉,国色天姿,谢琛似有刹那间的失神,端起杯盏抿了一下,眸底潋滟,轻抿一口,“阿皖果然好手艺。” 苏皖凉闻之倏然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在这片繁华的帝都,她已经累了,泡茶也只是她静心的一种方式罢了,苏皖凉面上却不动色,有些话她不得不提醒,“谢大哥,谢家是清贵世家,最为明白清白安宁的重要,有时候事情过于繁盛,必要的时候只有修剪一番才能更好!如果一时心软,那么顷塌也未必不可能!” 谢琛清浅一笑,眼前的人,美艳明亮,收放自如,不骄不躁,他的眸底划过一抹赞赏,“谢府里面有阿皖恨得人?” 苏皖凉垂眸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心头微动,“谢琛还真是敏锐。”于是她微微一笑,“阿皖只是一个寻常的世家闺秀,又怎么会有恨呢?” 眼前的谢琛,被皇帝任命到户部任职,谁都知道历来各国,户部都是一个大肥缺,虽只是挂名,但不可否认皇上对他的肯定。 虽然皇上老当益壮,但是他终归有老去的那一天,这么多皇子中,也就太子秦君寒,二皇子秦君然,九皇子秦君墨,达到了年龄也有资格参与这场争斗! 其余的不过是过江之卿,泛泛之辈。 正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而出来的苏俊华与谢瞻两人面上早已没有了其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让人猜不出到底彼此的结果如何。 而正在这时,谢瞻看到苏皖凉,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敛去眸中的深意,笑吟吟道:“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 眼神似若无意的落在苏皖凉身上,心中闪过一丝落寞,面上依然笑意满满,翩然走了出来。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苏俊华眼底瞬间迸出一抹冰冷。 而这时苏皖凉看着谢瞻,淡淡出声,“谢叔父,我看您和谢大哥的面色,似乎不像是病了,反而像是中毒所致!” 第166章: 当年那女子之言 话音一落,谢瞻倏地变色,苏皖凉的面无表情让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的小丫头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淡定自若。≧ “我确实见过谢大哥这种症状,但是却是很久以前了,娘亲的书册里面就有这一类的医书,爹爹说怕娘亲在地下寂寞,就一起拿去给娘亲陪葬了,但是如果谢大哥查不出中了什么毒,那一定是:蛊!!”苏皖凉迎视谢瞻的视线,回答得极是认真。 “蛊毒?”谢瞻的声音微微拔高,见苏皖凉蹙眉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只能再次确认,“真的是蛊毒??” “如果谢叔父疑心的话,可以自己大夫查看一番,不过普通的大夫是查不出来的!”她本来不想和谢府的扯上关系的,但是谢琛的话又让她不得不在意!又加上谢琛前世的救命之恩,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害死!虽然她总觉得这些事情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苏皖凉说完,谢瞻终于眯起了眼,显然他并不相信苏皖凉的说辞。 “话尽于此,我不希望谢大哥出事,”苏皖凉坦然地看着谢瞻,自嘲道,“如果我娘在这里的话,我相信谢叔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吧!。” “没错。”谢瞻神情怔怔的,像是陷入了回忆。 其实在看到苏皖凉的那一刹那,向来沉稳的谢瞻,也变了脸色。 要说他最不希望正面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是云浮梦,另一个恐怕就是苏皖凉了。 但是偏偏,苏皖凉来了,一袭白衣,和他记忆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当年那个纤弱的女子,就是用单薄的身躯为他们抗下了那么大的秘密,甚至到死都没有说出所有的一切,任由所有的伤害洒在她的身上,甚至在他愿意说出一切的时候,却只是微笑的面对他,但是他知道,他们被她从心里驱逐出来了。再无机会! 也许苏俊华说的是对的,他,纵然如今成了谢家家主,却依然,配不上那个当初那个女子的一声“二哥”! 苏皖凉是她的女儿,苏俊华不希望苏皖凉知道这些事,更不希望真的有一日要苏皖凉处置这些事,而和当年浮梦曾经珍惜的人对立起来。其实苏俊华最为担心的是怕苏皖凉心里充满仇恨而无法幸福! “我一直都不懂,我娘那样的出身,那样的优秀,为什么会离开南疆,孤身远嫁大齐,那些年来,所有的人几乎都和我娘断了联系。我一直问她,到底为什么会嫁给我爹。”苏皖凉走路的步伐极慢,但是这一步一步,却像是踏在苏俊华和谢瞻的心头,她继续说道,“我娘一直都告诉我,每个人都有很多无可奈何,当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只能改变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而人这一辈子,最不能强求的就是彼此之间的感情!” 谢瞻捂着胸口看着苏皖凉,她说的话,确实是云浮梦说过的,他一直都觉得这个睿智的女子,说出的话总是极有道理的。 而苏俊华,则怔怔地望着苏皖凉,不知道有没有将苏皖凉说的话听进去。 “我娘说,若是有来世,她希望不要再介入世家贵族,而做一个平平淡淡的小女人,没有是非纷争,没有妥协争斗,更不必去顾忌天下,只有心爱的夫君,这样就好。”苏皖凉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苏俊华的目光变得越游离,“我曾经问她有没有爱过我爹,她告诉我,有时候爱过的人是刻骨铭心的存在,哪怕死去也依然印在了骨子里!” 云浮梦过世的时候,苏皖凉不过六岁,那时候她哪里懂得这些个****,她不过是看着云浮梦总是忧伤寂寞心里难过,于是就不解的问了出来,后来想想,云浮梦当年同她说过许多话,只是当时年纪小,大多都是她听不明白的。 “你娘,真的曾经这样说?”谢瞻像是支撑不住身子似的,微微一晃。 “我娘曾说,她这辈子,为了天下,为了苏府,为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为她自己。我一直都不懂娘的意思,如今……才算是明白了,索性我并没有朝娘担心的方向走去!”苏皖凉的话,表达的另一个意思是,她如今不是她的母亲那般善良,不需要他们猜测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听她这样说,苏俊华才重新看着苏皖凉,对谢瞻说道:“既然皖凉已经告诉你了,谢清远,浮梦也算仁至义尽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谢清远是谢瞻的字,能这么叫他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恰恰如此,苏皖凉明白,恐怕父亲,母亲与谢府的渊源都不浅! “你娘可曾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谢瞻淡淡的问道。 苏皖凉淡淡微笑,不卑不亢,“谢叔父所说的又是什么呢?” “谢叔父,我娘应该给我留什么东西?”苏皖凉好奇地反问,见谢瞻面色微沉,又问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手里有娘亲给我的东西?我不明白。” 谢瞻沉默,没有回答她。 等一下……她微微怔住,脑海里闪过什么,她又想到了曾经娘亲去世时悄悄塞到她手里的东西,那时候她还疑惑为什么娘要避开其他人,甚至连父亲也未曾提过。 若非,那便是决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去处!也就是说这个东西的非常的危险!苏皖凉无蓦然想起自己脖子上所戴的玉佩! 而谢瞻刚才说,娘留的东西,是不是娘的逝世会跟这件事有关?当年的事难道不仅只是与大齐皇族有关?谢家也参与其中吗? 苏皖凉有些出神的想着。 “你果真是云浮梦的女儿。”谢瞻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这口气是为她叹的,还是为她娘叹的。 “谢叔父可知道那是什么?有什么用吗?”若真的如她所料的那样,那么苏皖凉所知道的许多事便能串起来了。 “暗兵令。!”苏俊华也来不及阻止谢瞻的话语,而那三个字就那么响亮的说了出来! 当年的那个名动京城“浮梦公子”,又有谁知道,她被逼嫁离南疆,浮浮沉沉,又遭遇了最为不幸的事!也没有人知道,那女子那日对女儿的殷切之言,其实是她心里最为渴望的事!却是永远没有机会! 第167章: 无忧无故,渡不过! 听着谢瞻的语气,似乎这个东西很是强大,只是,既然如此,娘亲当年怎么会被薛姨娘轻而易举的刺杀! 这件事,她却是如何都想不透了的。 ≥ “日后,有些事你便会明白的。”谢瞻陡然站起,扯了扯衣摆,淡然道,“我会让谢琛交给你一样东西!这是交给你的!!” 苏皖凉虽然不知道,但是苏皖凉该说的话一句也不会少,于是她淡淡说道,“谢叔父,我不是我母亲!”坚定锋利的眼神,独立傲然的姿态,漠然无情的态度,都表明了一切,苏皖凉绝不会是第二个云浮梦!绝不会为他们牺牲!也不会被他们算计! 谢瞻的脸色越难看了,事到如今他才算是明白了苏俊华的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但凡是知道真相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自己的仇人活在世上,而苏皖凉的眼神就已经告诉了一切!等她查明一切,当年的人一个也逃不过! 苏皖凉不一样,她是云浮梦的女儿,只要一天不找到暗兵令!或者她成为暗兵令的主人,那么她就是所有人忌惮的存在! 单单是这两个身份,谢瞻就绝对不可能动她,否则他该如何面对谢琛,该如何面对为他至死隐瞒一切的云浮梦? “其实,父亲和谢叔父,你们都多虑了。我娘根本就没有给过我任何东西,什么所谓的暗兵令,根本就没有在我的手上,我知道谢叔父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东西,你,或者幕后的其他人,但是对不起,我娘想要掩埋带走的东西,便是谁都找不到的。”这个时候,苏皖凉果断地撇清了暗兵令和她的关系,一副她今天才知道这些秘密的样子。 这样做,并不是为了退缩,而是为了苏家,不管如今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她,她都不能让皇上对苏家产生半点怀疑,否则,不论是她,还是苏家,恐怕就都完了。 她还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能够撼动皇权! 可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为谢瞻劝说什么了,她如今知道了娘身上最大的秘密,当今圣上,甚至四国都在觊觎这个东西,若是稍微露出点差错,或者表现出什么,如果被有心人士知道了,恐怕会再不得安宁! 她如今还不能出事,衍浠,司煜他们还没有安置好,千染还没能幸福,墨清她们如今还未安然。苏皖凉还不能出事!! 她并不是重大义的女子,她从来都只将视线投在自己所在的方寸之地,但是如今既然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也没有想过如何放弃一切! 死对她来说,根本不足为惧!她不怕死,但是她却担心她死了以后,她牵挂的人又会怎么样! 苏皖凉的话,让谢瞻和苏俊华面上微微一震,但是两人立刻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云浮梦还真是四国第一才女,出手之狠还真是无人能及。 从暗兵令来说,云浮梦的掩埋是理所当然的,她不会容许任何人毁了她的女儿,任何人都不行。 而从苏家方面来说,没了暗兵令,皇帝也不会对苏家有所忌惮,更不会时刻制衡压制苏家子弟!只要苏家子弟奋努力,位极人臣未必不是不可能! “我们,都不如浮梦。”谢瞻忽然自嘲一笑,他们果真还是低看了她。 “虽然我不知道暗兵令能做什么,但是我相信,不到万不得已,她的主人都不会愿意使用这个东西。”说这话是,苏皖凉的眼底,流光闪过,风华初绽。 这样自信的锋芒,他们两人曾经在另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过,没想到时隔多年,却是在她女儿身上,又看到了这样,魅人的魄力。 “既然如此,昔日情分谢叔父还记在心上,那么皖凉当尽母亲之情!”见谢瞻神情微动,苏皖凉倒是颇有几分咄咄逼人起来,“我想母亲定然不愿意她所识旧人,如今命在旦夕,却无人知道。虽然我不太明白各种原因,但是我相信娘亲一定不愿这种事情生。既然如此,我作为她的女儿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 “你能医好?”谢瞻立刻抓住了重点,眉头一拧,淡淡的问道。 苏皖凉摇摇头:“我只能看出,但是却无法医治。而且那些医书早就已经不在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至于如何医治,他竟然再未询问皖凉! “皖凉……”谢琛抿唇,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有些事他是无法告诉她的,即便是告诉她,她只怕也是不相信的,或者,她相信了,却是会恨他了! “这个是我闲来无事搜寻的一些棋谱,希望可以帮谢大哥提高棋艺!”苏皖凉淡淡微笑的看着他,并未有其他的神色! 而谢琛,则是沉默地望着苏皖凉,他明白这哪里是什么棋谱,恐怕是医治蛊毒的办法吧!这个妹妹,如同浮梦姑姑一般,其实心最为柔软了,他的心里已经对谢府有了决定! 苏皖凉怔怔地望着谢琛,总觉得他眼底有一股抹不去的阴郁,她忽然想到了母亲之前同她说的话,她说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即使穷途末路,也不要忘记当日她的告诫,她那时候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没有让母亲失望,前一世,哪怕是在南疆的遭遇,哪怕是在自己最卑微无奈的时候,苏皖凉也未曾拿出那样东西!更不曾告诉任何人! 她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些事,随着天辰盛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渐渐地要浮出水面了。 园中的春花,竞相争艳,或绯红、或绯紫、或淡淡的粉色,挂在枝头,春风的手指温柔的触摸着她们嫩嫩的枝芽,洒下片片花瓣,好似下了一场花瓣雨。 苏皖凉遥遥望去,一路顺着长廊,往花园深处看去。 一片精致的凉亭,赫然坐落在花园正中央,周围碧树繁花,百花争艳,亭台宛然。 阳光漫天倾泻下来,翠叶如盖,微风扬起,折出万千靡丽光彩,映出流光千转百回。 上一世,她自绝于世,每一次做梦都会惊醒! 不是梦见自己的仇人,而是亲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如同亲人的朋友一个又一个的死去,那满心的悔恨足以将她淹没!她的无能,她的悲伤,她的自责,就那样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子里!再也无法驱除! 这一世,她一定可以让她在乎的人都幸福的活着,在鲜血踏出一条安宁的活路。 “心中何故,何以怨恨至斯!” “无忧无故,有恨!渡不过!” 第168章:千家古宅,影灵一族 千家未隐世之前,历代家主品行端正,于人结好,千家女儿更是千金难求,多于世家名门联姻,但是千家历代神秘,是四国世家独特的存在,虽无权柄赫赫,但也千家学子无数,更是无人敢欺上门来,被四国推崇为中庸派得代表。 ≥≦ 千染已经历任千家家主,千家的秘辛她当然知道,大齐是千家一族的本源,落叶归根,荣归故里,不论是家族还是个人恐怕都会想到此吧!! 毕竟千家本是影灵一族!通晓古今,但是同样的千家子嗣后代寿命亦是不会长久!但却始终家族血脉繁盛。 有不少的人怀疑千家的怪异,也不是没有人过来查探,但是却始终查不出来究竟,当然刚开始的她不是也很惊讶吗?枉费她多活一世,竟然也未曾察觉!如今她,是,千家家主,是影灵之主,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唯独没有“阿皖的阿染”来的重要!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本心! 千染缓缓走进去,现千家所在的大齐古宅,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景色清幽雅致,亭台楼阁建筑风格有别于四国世家的奢侈豪华,彰显了清贵名流传家的百年世家风范,古宅占地很广,六进大院落,配有两处旷广的花园,郁郁葱葱的,带有两三颗上了年头的杨柳树,为千家避暑消夏之地,别院设置仆从侍卫,如今千家家主千染来到大齐,就此打开千家尘封多年的主宅,对于千家一族来说,这是最让人激动的消息,千家就此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宅里的仆从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走进千家主宅,家主世代居住的正院阡陌轩,院落格局恢弘大气,家具摆设古朴高雅,难得一见的古董字画,这是真真正正百年世家风范,不是靠着奢华无度的装饰所能隐藏得了的,阡陌轩每一处布置都很考究,透着古风气度。 千染直径走到正堂,居于上座,属下千禹给千染见礼:“属下千禹,见过主子。” “恩。”千染淡淡答道 千禹见到千染并未再询问其他的,于是开口介绍道,“属下负责古宅的人,家主可要到处看看?” “不用了。”依旧是淡淡的回答,没有半点的起伏。 四国世家大多信佛,上行下效之下,四国百姓也多信佛,佛寺僧侣极多,寺庙香火鼎盛,千家作为四国唯一一个通晓古今的家族,排名仅仅在王侯将相,皇族亲倾覆中频出,风流墨客名满天下的大楚皇族之后,千家千染不喜奢华糜烂,因此这一代千家主宅房屋布置无不是清华古朴,透着脉脉清流。 “家主。”不久之后出来一个侍女对着千染行礼。 这个丫头名唤千鸢,千鸢上粉色褶子,下穿一条白色罗裙,五官清丽,干干净净,眼底满满是敬意,看似好说话。但是千沧却知道,她眼里心里只认千染一人,只听千染的吩咐,千鸢虽说是侍女,可是千家却没有人敢轻慢于她,千鸢在千染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千家世代清贵,这些年虽然避世不出,但是最近几年竟出文采风流漠视权柄的文人名士,在各国读书人中广受推崇,但在四国朝堂上,千家的影响不深,一向担任闲职,不与人相争,顾全千家百年清贵的名声,在四国声誉卓著,也不会有人妄动千家。 “主子,魏小姐来了。” 千沧才刚说完,果然就看到自家主子眉头紧皱,眼里寒冰覆盖,几不可见的飘过杀意。 想着在静安寺阿皖遇到的刺客,若是自己稍稍再晚一会,阿皖就会命丧在那里,千染眼底就闪过嗜血一般的邪肆,好看的唇角,微微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竟然敢算计她在乎的人,也算有命享受才是,她怎么会让人算计了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动手呢!千染的眸底就不由的涌起戾气。 “去查影部。”外面传来千染极冷的声音。 若不是影部出了奸细,她的行踪觉不可能泄露,魏雪娟竟然提前到了主宅,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是。”千沧立即答道。 千染止步,抬头,看着远处的目光缓缓收回,带着些淡冷的气势。 “千染姐姐,” 魏雪娟很自然上前拉着千染的手,道:“可把你给盼来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的人影。千染姐姐既然来了,就陪我出去看一看京城嘛。” 魏雪娟忽尔眨眨眼笑道,带着些求肯,完全不似以前阴狠刻毒的样子,倒象又恢复了少女天真可爱的形象。 若不是在千家那些事的确确生过,千沧等人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前面娇笑如花的魏雪娟。 撒娇的拉了拉千染的衣袖道:“千染姐姐,你说是不是!” 千染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拉回衣袖,唇边一抹极淡的微笑,仿佛没有听见她说什么,皱着眉头,用心的,温柔的看着手上的玉佩,居然就这样把她给晾在一边。 千染虽然极少出现在族里,却甚得千家族人的信任,平时连她母亲的帐也不一定卖,更何况自己,只是在千染面前被这么驳了面子,魏雪娟就越觉得生气,这一腔子怒意没地方,转来转去就只能落到千鸢身上,凭什么她可以无时无刻陪在千染姐姐身边,越觉得千鸢真是讨厌到极点,真恨不得划花她那张狐媚的脸。 刚才看千染姐姐拒绝自己的时候,分明看到这个小贱人偷偷的笑了! 千沧等人真是极其无辜,根本没和魏雪娟说上两句话,就把个魏雪娟给得罪了。 “果然是好玉,千染姐姐,你这个玉佩雪儿看着喜欢,能不能送给我,等明儿我也亲自去给姐姐挑一枚玉佩,一定衬得上姐姐!”魏雪娟极是娇俏的道,“难得今天我已经过来了,千染姐姐陪我出去逛逛。” “我没有时间,你去找别人。”千染淡然一笑,珍惜的将玉佩贴身收好,她伸手端起一杯茶,正好错过魏雪娟手中的衣袖,行动流水般,完全不顾脸色惨白的魏雪娟带着恨毒的目光落在千沧等人身上。 魏雪娟天之骄女,是完完全全被她忽视了! 第169章:凡人界?灵术之言 听得千染的言语,魏雪娟的双眸此时己经冰冷犹如寒毒,纂着袖中的荷包,直想抽出那枚玉佩彻底摔碎,一腔嫉恨怨毒从千沧等人身上转移到墨色的玉佩之上!自从见到千染的那一刻时,她就喜欢跟在千染身边,她是她的神!任何人都不能碰触!她一直都知道千染在保护一个人,所有的温柔多情都给了她心里的那个人,所以她嫉妒,而现在则是怨恨!可她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不远不近,让她永远摸不着她的底。 但是现在,她竟然出现了温柔开心的神色,对一枚玉佩这般小心翼翼,这对魏雪娟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和打击,是谁亵渎了她的神!魏雪娟心中戾气犹生,一定要查出来这个人是谁!到时候…… 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界女子,竟然敢跟自己做对,敢对千染姐姐表意,勾引她,千染姐姐一定是被她迷惑了!她一定会让她好看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却也知道这时候不对机,脸上缓慢困难的露出些委屈的神色,转头看向千染,己是笑靥如花。 魏雪娟笑睨了一眼千沧等人后,走到千染一边坐下,笑着说道,“千染姐姐,这该不会是凡人界的哪个人送的吧?不过,我听说最近凡人界很是热闹,大齐四国来会,最有名的就是苏家大小姐了,传言她似乎很得宠,皇上还封她做了姝静郡主,不过坊间传言苏家大小姐心狠手辣,残害同族姐妹……如果我用灵术……” “够了,这是一个影灵一族族女该说的话吗!”千染的脸色蓦的一变,语气转厉,不悦的道。 魏雪娟吓了一跳,愕然的望着一向静雅的千染。 “凡人界?呵……影灵一族也只是隐世一族,本就是凡人,不过是通晓一些古今之事,有些微弱的灵术罢了,与普通人无异!何时高人一等了?!你身为千家选定的族女之一,竟然如此品性态度!还妄图动用灵术,既便是你母亲也不敢枉自为之。”千染眼带戾色的冷笑一声道,那种目光极是冷洌,仿佛瞬间方才温雅如玉的千染就换了个人。 魏雪娟是真的吓了一跳,听清楚千染话后,心里猛的冒上股凉嗖嗖的感觉,看着千染极是冰冷的脸,她忽然想起有一次母亲被斥的情景,当时她尚小,悄悄的躲在楼阁后面,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训斥着,一向温和的父亲眼神严厉,脸色极为厌烦!母亲垂泪不语,脸色仓惶害怕,最后还被父亲警告拂袖而去。 为此,母亲差一点连正妻之位也失去,那时候她的罪名就是妄自动用灵术,引起俗世动乱,也因此族里才会对选定的族女定下禁制,想到这个骄横的魏雪娟也不由的瑟瑟了几分。 “千染姐姐,我不是……”魏雪娟急的脸色白争辩道。 “不管是不是,你要记住,你是影灵一族族女,维护的是千家的体面,若你这个身为族女的人,都敢妄用灵术,千家的族制何在!恐怕那些被废去灵术的人也会有所不满!”千染淡冷的道,一脸的失望。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唤醒了魏雪娟不好的记忆,想起族里族老的怒火,她蓦的抓住千染的手急道:“千染姐姐,放才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不敢了,望千染姐姐帮我隐瞒一二,我现在马上回去,就自罚禁抄写祖训,为千家祈寿。”说完也不待千染说什么,竟是急匆匆的告退出去,只在转弯的时,狠狠的看了千沧等人一眼。 千沧等人这里被魏雪娟看得心里暗叹,他们这是又被魏雪娟嫉恨上了,目光落在千染绝美的脸上,千沧只觉得越的郁闷,主子真的是把苏小姐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恐怕除了他,没人知道了。魏雪娟方才走的时候的眼神,分明是恨极了他们! 重生前,无尽的无奈,千染已经受够了,那时她无论如何也保护不了阿皖,只能看着她步步受伤;重生后,她掌握了千家,修习了灵术,现在看来,改处千家势在必行!她决不能让阿皖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再微小的可能性都不行! 对别人残忍易,对自己残忍难,她现在完全能做到对自己残忍,这些些小事,真的又算得了什么! 千染悠远的目光落在千禹身上,带了些审视,唇边绝美的笑容扬起,眸子却象大海般深沉,轻声问道:“我听闻你母亲多年之前被罚入禁地?” 千禹心中刹那闪过一丝光芒,一瞬既逝,心中己千百个念头转过,走上前半跪在地道:“只要能救母亲出来,千禹愿意生生世世效忠您!” 千染起身,红衣黑,微风吹拂,红似莲火的群摆飞扬,袍袖翻滚,垂飘起,年少的千染独立风中,回眸浅笑,声音婉转悦耳:“你且记住今日之言,你母亲不日就会出来!跟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能失去千家真正的傲骨。” 千禹听此,眼中高兴浮现,看着千染定定的说道,“是!!” 千染目光微微一顿,转身便朝着外面看去。 那辆马车比平常她见过的更为奢华,而拉着马车的马匹更是通体黑色,找不出一分杂色。 马车走的不急不缓,马蹄踩在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出“哒哒”的身体呢。 马车的后面,跟了不少骑着马的穿着盔甲的人! 阵势浩浩荡荡,不知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大世家的闺秀来了…… 千沧顺着千染的目光望去,然后半响后才道,“主子,这是文家的马车?” “嗯!”千染看到马车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文字后,便立即回答了千沧,“是文家的马车!” 在这一刻,千染也清楚的知道了,这马车里的人是谁了。 只是,这次出行,会不会高调了一些?这个人…… 果然,马车刚在千家门口停下,便有一个女子打起帘子,急匆匆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的动作十分的迅,丝毫没给周围的人反应的机会。 本来要扶着女子的丫鬟,被她的动作吓的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一边。 只见她走到千染身边,浅浅一笑,“千染,你怎地这么慢……” “是你太早了。”千染淡淡说道。(未完待续。) 第170章:文家,陌上公子如玉 那女子一双杏眼微微一瞪,似乎很不满意千染的说辞。 那张看似略显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愤愤不平的神色。 她轻声嘟嚷,声音几不可闻,“靖凝果然说的很对,你生我气了。都不愿意唤我的名字了……就是简简单单的敷衍我……” 她嘀嘀咕咕半响,让站在一边的千禹,听的一脸错愕。 小姑娘看起来纯善极了,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双浅浅的酒窝,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而且。方才她虽然嘟嚷的很小声。但是站在千染身边的千沧,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这就是文家的家主文未眠? 千禹原本对她印象平平,此时听她一说,不由又多看了一眼——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女童。虽然,她梳着一对灵巧的童子髻,可已经自带有美人姿态,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那样清奇的眉目,再衬着她的身上淡粉长的锦绣棉衣,配上一条湖绿色的襦裙。令人一看,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可爱感觉。 文未眠生的白嫩,但是她的白嫩中却又透着一丝粉红。 她有些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毫无心计又不会掩藏自己情绪的人,便是文家掌权人。 那个被人说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面目可憎的人……怎么会是这样! 简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千禹眉头微微一蹙,心想:难道,那些传言。不过是人云亦云?又或者,根本是胡编乱造! 再看看,千沧等人也是一脸的习以为常,果然是他太大惊小怪了吗! 千染没有注意到千禹的神色。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轻声地对文未眠说,“你不在文家呆着,怎么时间过来了?” “我来接你呀!”文未眠停止了嘟嚷。然后往千染的身后瞧了瞧,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有些急迫地问。“你阿皖妹妹没跟着一起来吗?” 千染抬了抬眉,笑着摇头。“阿皖今儿没有过来,你想见她吗?” 文未眠一脸失望地看着千染,立即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解释道,“看你那么宝贝她,从来不让我们看看,就是名字还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我今儿来,就是想过看看她,以后可以来找她说话,你竟然没让她来,我们两个都白高兴一场了!!” 说完文未眠像不是放心一样,冲着千染身后的千禹大喊,“喂!” 千禹见文未眠唤她,有些愣住。 千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千家大门外会遇见被外界传言“任性又刁蛮”的文未眠。 他走上前,道,“文家主,千禹在!” “你下次跟着你主子,以后阿皖过来了,绝对不准阻拦她,而且还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很想念她。。”文未眠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看她的神色,不过嘛,千沧等人早就已经熟知这个文家家主的恶趣味了,这一定是在“刁难”千禹了,几个吃过亏的人很无耻的替千禹默默的点了根蜡。保佑他!! 文未眠的话语带着几分威胁,可未曾低头的千沧,清楚地看见文未眠说这些话的时候,如同一个孩子了脾气一般。 哪里有什么威胁可言…… 千禹并未答应,反而淡淡说道,“属下明白。” 明白并不代表答应,千禹这个人一旦认主,那便是死板式的忠诚,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屈服,不过这也是千染看重他的原因! “这还差不多!”文未眠满意的颔,然后又转眼看着千染道,“你得把她带过来,我们一起保护她!你一个人多辛苦啊!!” 千染看着文未眠的神色里,带了几分无奈。 文未眠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讨厌谁和喜欢谁,从她的言行举止,话语表达上便能看的出来。和文未眠这样的人来往,不会太累! 可如果你认为文未眠就是这样的性子,那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人有无数面,否则刚才也不会用语言技巧试探千禹了! 千染微微眯眼,一时拿文未眠有些无可奈何。 她想了想,才笑着对文未眠道,“你啊,再不出,可就要晚了!” 千染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哦,对!”文未眠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赶紧拉起千染的手,便道,“你坐我的马车吧,算是我特意来接你的吧!” 文未眠虽是文家家主,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女子爱恨分明,性情洒脱,是值得结交的人!某些地方和苏皖凉还是有些像的! 千染哭笑不得的点头,“好!” 千染转眸看着身边的千沧道,“你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跟来!” 千沧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文未眠,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违背主子的想法,只好点头,“嗯!” 千染刚同千沧说完话,便被文未眠半拉半扯拽上了马车,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千沧。 等这辆华丽的马车,从千家行走的时候。千沧的身体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他身边的千禹问道说,“这是文家家主?” “恩。”千禹听到,有些惊愕, 但凡真的看到文未眠的时候,却会被文未眠的动作和话语。惊的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甚至可以说,文未眠是个单纯的孩子。 千沧失笑,他一看就知道千禹在想着什么,不过他也不准备多说,于是摇头道。“你自己保重!” 若文家主来了,千沧便不用如前几日那样担心主子了。其实文家家主说起来,也挺可怜的…… 千沧终于是放宽了心,而马车内的千染却是目瞪口呆了。 坐在她对面的少年。将头靠着车壁上,似乎在小憩。 他微微闭眼。脸上没有半分神色。 他似乎根本不介意千染进入了马车,一直未曾抬眼。 只到文未眠打起了车帘,阳光照了进来…… 晨曦透过帘子打在了他的脸上,那张容颜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人。微微蹙眉,似乎不太喜欢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71章: 文砚远,指戒 千染想了想,还是同眼前的人说了话。 “你怎么也来了。” 文砚远缓缓地睁了眼,微粉的薄唇微微挑起一丝弧度。他那双深黑的眼瞳里。带着几分温暖的笑意,“嗯!” 他说完之后,便伸出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盖住了眼,神态慵懒。 本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是由文砚远来做,便显得极其优雅夺目。 千染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从见文砚远第一面起,便知道这个少年生的极其夺目。可此时,他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让人挪不开眼。 不由地,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苏皖凉的时候。 白色的梨花的花瓣不时从她的眼前,从她的身旁拂过。她挑起那开满了白色梨花的树枝,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纯洁而又妖异,因为她挑起树枝的动作,枝头上的梨花花瓣,便落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等她再次看清前方的时候,那个宛如天边的女孩,正依在梨树上小酣,用书盖在面颊上,挡住了阳光。 周围是一片白,而那一刻她似乎离她极近,只需要她一抬脚,便能走到那个地方。 那一瞬间,惊艳了岁月,陌上女子无双便是如此了! 那一刻,千染明白,苏皖凉就是她的劫数!再也逃不掉! 虽知道那时的苏皖凉十分的危险,可有的时候,总是会被她的气质吸引。 哪知闭着眼休息的文砚远,突然睁开眼,“你又想起她了?!” 在一边的文未眠听见文砚远的话后,她一脸幸灾乐祸的冲着文砚远呲牙,“文砚远你要倒霉了。。!” 说完之后,文未眠又看着千染道,“染染,你可替我教训教训他。” 千染笑着摇头,“未眠……” “唉……”文未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千染的话,“你要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本来想看看阿皖妹妹的,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 千染没想到文未眠这样说,神色里颇有几分诧异,她微微摇头,“你怎么会知道?” 文未眠抬起头,神色里带着几分兴奋,“预感,我的预感一般都是很准的!” 她的这句话,让本来闭目养神的文砚远嘴角,都勾起了一丝笑。 千染想了想,正欲说话解释的时候,便听见文砚远用慵懒的嗓音道,“这几年,你居然还是这样?” 少年抬起头,微微敛目,本来淡漠的神色,也多了一分笑意,“我就知道,该在这里等你!” 千染眯了眯眼,没有立即接少年的话。 他不是应该在文家吗? 她也是昨天夜里才回到上京,可这个人居然比她早一步归来! 有人走露了消息? 还有,如今这个人,已经可以在千家行动自如了吗? 她琢磨不透这个人的想法,前世她也只是偶然遇见过这个少年,不过前世他就是这样,现在也是…… 千染并未像从前一样,不去理会,而慢悠悠地对坐在眼前的少年道,“不知文公子在这里等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你确定要在这里说?”文砚远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邪肆的笑。本来略显轻浮的神色,由他来做,便显得十分有吸引力,“就在这里?” 千染只是笑了笑,“有何不可呢?” 显然,她不打算私下和文砚远接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们虽然没有那么熟悉,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少年温柔的一面,而且在她知道了文砚远的身世之后,他更加不能再与她私底下接触了!否则那些人又如何会放过他! 文砚远看着千染露出礼貌却又疏离的笑,神色间露出一丝不自然,“你既要在这里说,也好……前几****听说你去了文家禁地,你想要做什么?阿染。” 千染微微一怔。 她原本以为文砚远会去文家禁地,无非是因为文家的祭祀,他该去关心文未眠的。 可现在看来,并非这样。 可为何。他要问她?难道他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去陪未眠走走。”千染倒是没有欺瞒文砚远,而是从容不迫的回答,“文公子找我,便是为了此事?” 文砚远浓密的眉,渐渐地皱了起来,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就这么一动也不动的打量千染。 他并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神色,说明了他现在很不高兴。 过了半响之后,文砚远将千染打量了几个来回,才无奈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同我说话!” 语气又淡又冷漠,像他们是陌生人一般。 明明他们是兄妹的。她却一直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千染只是眯眼笑,然后依旧是淡淡地问,“是我失礼了吗?文公子,抱歉!” “抱歉?你抱什么歉?”文砚远气瞪圆了双眼。俊朗的面目上更是露出几分怒意,“你是想要为了她连命也舍了吗??” 文砚远的话,让千染愣住了。 “砚远?你……”文未眠有些诧异的看了情绪起伏不定的文砚远一眼。 他在为自己生气? 千染看了一眼周围。才挥手让千鸢出去。 有些事情,她务必要说清楚。 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回事。 等千鸢退远之后,千染才低声道,“砚远,我所做的事凶险万分,自然不希望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但是阿皖她是我这一世的目的!为她舍命,也许以前还有可能,但是如今,砚远,那种事只是奢望而已!她会护着我的,我没有机会!你,未眠都是我在乎的人,千家有一个千染就够了!” “你……”文砚远没想到千染居然会这样说,然后紧紧的握住拳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千染依旧是露出一个淡淡却温暖的笑容,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文未眠听此也没有再说话。 他们明白千染的意思。但是却依旧有些不平。哪怕他们彼此早就已经清楚了彼此的无奈。 至于文砚远,她的弟弟,这一世就如上一世一样,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她唯一知道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与她毫无瓜葛! 文砚远紧紧地抿着下唇,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隐约可见青筋。他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在控制心里的怒气。 半响后,当千染以为文砚远不会再说什么后,他只是喃喃地说,“你不懂,我是你的……” “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文砚远摆了摆手,一脸苦涩,“你这样我又如何放心!” 说完,他也不给千染辩解的机会,而是从袖口拿出一枚指戒。 这指戒是琉璃色的,里面却有些浅蓝色。饱满却十分清澈清新。仿若将清澈苍蓝的大海,都聚在了珠子里面…… 文砚远将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几不可闻地说,“这个给你!” 文砚远放下之后,便闭眼不再说话了。 这个是——灵案的指戒。。(未完待续。) 第172章:蔺家元家 千家隐世已经有上百年了,而他们这些年并不是真的如同别的隐世家族一般什么也不做!恰恰相反,千家在这紧紧短暂的三百年里,利用自身灵术,以千家为主,私下里展了影案之门,灵案之门,刹案之门,影案之门为千家家主所有,而灵案之门则是隐在暗处,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至于刹案之门一直以来都为千家所忌讳,几乎没有人在千家提起过。 那么苏皖凉交给千染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被千家忌讳的“刹案”之门。 灵案之门为指戒, 刹案之门为玉佩, 影案之门就是千染现在所佩戴的“血色”耳坠! 千染瞧着文砚远的神色苍白,微微蹙眉。 文砚远根本没有给她婉拒的机会。 这件东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只有灵案之门在他手里,他有自保的能力,千染才能安心的放下文砚远。 似乎,她拿和不拿,都是无所谓的。 过了一会,千染才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弟弟,向来霸道,不允许外人对他说一个不字。对她亦是如此。 文未眠突然扬眉轻笑,莹润的眸子认真坚定的看着千染,“染姐姐,我们是你在乎保护的人,但是……”说着文未眠将千染的手握在她的手中,“你也是我们在乎的人,我们想要保护你!相信阿皖妹妹也是这样想的吧!” 哪怕在文砚远心里苏皖凉就是千染的孽缘,哪怕他恨不得苏皖凉消失,但是他从未行动过一次,因为他知道,她们之间的“孽缘”旁人是动不了也割不断的!千染的疯狂执念,他们已经亲眼见过一次了,那样惨烈,毫无生气的千染,太让人痛心。 就如靖凝所说的,“我们舍不得。” 马车嗒嗒而行,里面却是静悄悄的沉默。 三个人,各自沉默着。 而马车在音一阁停下车,文未眠早就派人订好了雅间儿,所以三人也没有停顿就上了楼。 这会儿还早所以,靖凝她们并没有来。千染只点了一壶碧螺春,就坐在窗前静静地品茶。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听雅间门外响起了小二的声音,便知道靖凝他们来了,赶紧让千鸢到门口相迎。 千鸢打开门,低头就给靖凝行礼,却现还不止一个人来了。一抬头,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穿紫色衣衫,模样清秀绝然,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英姿飒爽而又翩翩悠然。 “靖凝主子!”千鸢欢喜的行礼。看到后面的人之后, “蔺主子,元主子?”千鸢有些诧异地行礼,心道,难道文主子不是只请了靖凝主子吗?怎么还多来了两个人呢? 靖凝睨了他们一眼,道:“千鸢,不必理会她们这些不之客,你家主子呢?” “哦……主子在里面候着呢,快请进!”千鸢回过神来,赶紧将人让了进去,靖凝轻轻笑笑,率先进去了,蔺梓落和元轶筱对视一眼,也毫不客气地一前一后走入雅间。 千染正低头品着手里的茶,见到人进来,不慌不忙地抬头,靖凝和蔺梓落,元轶筱三人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她淡笑了一眼,道:“你们来了。” 文砚远抬头看着来得这几位熟人。 蔺梓落,蔺家家主,术士一族,只见她一身浅色的蓝衣,头上并无太多饰,只用蓝色的丝带轻散的绑着,简直是太适合她了,整个人慵懒静然,妖娆妩媚,说不出的散着一种淡雅而又洒脱的美,身为一个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为她着迷。 蔺梓落的眼睛微眯,闪烁着一种无人能看透的光芒,嘴角挂着那一抹淡淡的笑,显得有几分神秘。 元家家主,元轶筱,文策一族,只看她露出一张温柔漂亮的脸,一身绿色的衣衫将她娇嫩的脸衬映得十分亮丽,头上戴着红色透莲的玉簪,边上镶着金丝,勾勒出妖娆的颜色,碧玉耳坠,雅致中透着温婉,那种自信的风采,温润如水的笑容,让人看了只觉得春光正好,花开正浓。真是个温雅娴静的美人。而那笑容流转最后,却落在了千染的身上,虽然稍纵即逝,却还是让有心人捕捉到了。 靖凝噗嗤一声笑出来,再没法子端着,一步跨过去,挽起千染的手,笑道:“千染,先说好了,你可不能生气?” “咳咳……文妹妹,呵呵……唉?砚远也在这里?”靖凝笑着问道,蔺梓落,元轶筱亦是看着他。 文砚远淡淡点头,回道,“靖凝。,梓落,轶筱。” “砚远,你身体可好些了?”蔺梓落担忧问道,而靖凝和元轶筱亦是关怀的看着他。。 靖凝,蔺梓落和元轶筱几人一直就将文砚远看做自己的弟弟,因此格外的看重!前几日生的事让他们都担心了,而文砚远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微微笑笑,安慰道,“我已经没事了。” 元轶筱放心回道,“那就好。” 几个人却同时心里下了决定,一定要回去再派些人保护文砚远!那些人再出现绝不轻饶! 而这时蔺梓落轻咳一声,引起大家的重视,拱手笑道:“千染姐姐,我不请自来,你应该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千染刚要说话,却见元轶筱也一步上前,俯调笑道:“千染姐姐,我偶遇靖凝,特来叨扰,不知是否唐突美人?” “轶筱,你那是偶遇吗?有堵在人家门口偶遇的吗?”靖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元轶筱的谎言。 “还有你,蔺梓落,貌似这音一阁就是你的产业,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干嘛非得选这一天?”靖凝似乎对二人十分不满的样子。 靖凝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出门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得被这两个人盯上呢? 蔺梓落可没有一点儿自觉性,笑了笑坐下道:“我今日心血来潮,突然想尝尝音一阁的菜式!” “那你可以自个儿去隔壁吃,没人管你!”靖凝偏偏不给她面子。 元轶筱微然,优雅地坐了下来,道:“阿凝言之有理,反正音一阁谁敢拦着自家主子吃饭呢!” 靖凝觉得元轶筱和蔺梓落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修炼的越高了,才道:“轶筱,你也一样,难道文策一族元家家主,竟然连吃一顿饭的银子都没有嘛?非得跟来蹭!” 蔺梓落和元轶筱都面不改色心不跳,完全没有萌生离开的心思,蔺梓落摇了摇折扇,道:“今日似乎是千染姐姐做东,阿凝何必那么小气,千染姐姐不介意就好了!” 元轶筱也点点头,道:“嗯,千染姐姐想必也不会介意多添两双碗筷!” (未完待续。) 第173章:千染之言 靖凝被两人厚颜无耻的样子给气着了,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占用她和千染见面的时间,哼……还想再说两句,还是千染淡淡微笑,道:“靖凝……你们几个长时间见不着彼此,能不能见了面别老是斗过来斗过去的,明明就是都挺挂念对方的!反正……你和蔺梓落,元轶筱都时常往来,我是讨不回来的,你难道还怕没机会吃回来吗?” 靖凝这才笑着点点头,挑衅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才道:“千染说的有理,那就让伙计上菜吧!” 几人一次落座,千染便招呼了一声千鸢,道:“你去请其他人一起,到隔壁吃吧,记得喊上蔺主子和元主子的随从!” 千鸢赶紧应了,整理好一切退了出去,屋子里这时静了下来,元轶筱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谢道:“多谢千染姐姐,看来今日要千染姐姐破费了,音一阁的一桌酒席,可价值不菲啊!梓落太会做生意!”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蔺梓落,眼里挑衅的意思十分明显。 蔺梓落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才道:“无妨,不过两桌酒席,我还不在乎这些小钱,既然是千染姐姐初次来饮宴,我可以全包了!” “你们几个也真够无聊的,每次都要来这么一会,难道族里面的事已经处理完了?”文未眠偷笑着说着,果然看见靖凝几个人皱起了眉头。 而屋内却是一派温暖。 今日是大齐的花灯节,用膳之后,便都下去了,看着外面璀璨热闹的灯会! 灯会的景色不是怎么繁华,与京城相比相差甚远,不过一排一排各式各样精巧的花灯挂在那里,烛光闪烁的模样霎是讨人喜欢。 千染停步在一盏画着西厢故事的八角灯前,绝色的眼眸望着灯,嘴角露出的笑意映衬得花灯没了颜色。 等靖凝走上前去的时候,蔺梓落和元轶筱夜亦是站了起来,看着四处的明亮的灯笼,美丽妖娆,绝色的脸露出笑容来。 参加灯会的众多人等来自四处各地,不过大多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精致的人,一下子全部兴趣都不在花灯上了,而是全神瞩目在几个美人身上。 千染没有去在意旁人的眼光,眼神也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旁人,倒是在转身的一刻,瞧了一眼满是兴奋望着人群的文未眠。 “砚远,你带着未眠去别的地方看一看,累了就去音一阁。”走近砚远几步,千染似有意无意的说道,眼神里蕴含着的笑意宛若朗星,明媚不已。 砚远心里充满苦涩,脸上表情没有露出来,略显苍白的脸泛出了微笑:“好,你们也要小心!” “恩。”说着朝旁边看了一眼,千沧明白过来,紧紧的跟在文砚远和文未眠身后护着他们。 “你又何必让他们离开,我看着砚远很伤心。”看着他们的背影,靖凝眼底掠过担忧的神态,不过她相信千染,并未说其他的。 千染淡笑着,并未回答,那股优雅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勾起嘴角,看着几人,“有好东西,不如我们一道前去看看?” “看看?” “我在临近月牙湖的月影楼定了雅间,正好是临窗的位置,打开正好能看到月牙湖岸边的景色,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陪千染一道去看看?”千染眨着美眸,乌黑的眼眸闪着亮光。 几人看着千染的神色,又听到她的话,立即答应前去,同时在跟着千染去月影楼的路上也想明白了,今天灯会之事的确是千染早做的准备。 一节一节的上了楼梯,到了雅间以后,梓落就当其冲,先行上去打开窗户,然而,外面是月牙湖没错,不过对着的方向不同,根本看不到岸边的景色。 靖凝也现其中的缘故,一转身,就见千染正悠闲自在的坐在桌子旁,饮着淡淡的梅花茶。 几人亦是慢悠悠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似乎已经过了有很长的时间,我们几个都有这样独处过了。”千染喝完手中的茶水,接着提起紫砂壶,添了一杯新茶,茶香四溢,那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香得让人心情舒畅,她闻了闻香味,接着抛出一句话,“我要做千家真正的主人!” “千染,你可想好了?,真的决定那么做了吗?”靖凝等人彼此看着对方,虽然不知道她是何打算,但是对于她的话也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仍旧像是什么也没有生一样,元轶筱见千染不说话,便主动的开口问道:“千染,千家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沉重,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千染侧过脸来,玉手已经放下杯子:“如今千家——影灵一族必须改变!否则必然覆灭!” “你要干什么?”蔺梓落敛收起了轻松的语气,一下子沉稳下来,道:“千染,又怎会只是千家而已?靖家——术士一族亦是如此!” 元轶筱笑语嫣然,却又寒漠如冰,“文策一族当如是!” 千染听到这话,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直到放下茶杯,她才看着靖凝,“阿凝觉得如何?” 靖凝洒然一笑,“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几人相视而笑。 当年蔺家术士测算出千染是命定凰主,凰主便是隐世一族至高无上的领主!所有隐世一族都要听命,而如今的蔺家,元家,靖家,文家,千家都是隐世一族!身为千家家主觉得气不过,认为自己亲生女儿才应该是凰主才对,不过多次的卦象都说明是千染才是,她很气不过,觉得一个旁系子弟根本不配有此贵命,更害怕哪一天千染成长了,会来报复他,所以就差人寻了一味特殊的秘药回来。 靖凝还记得当年她遇见千染的时候,她一身血衣孤单单的站在雨地,仿佛受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如今这件事依旧是她心里的禁忌!无人碰触! 千染站起身来,一步步踱步到窗户前,即便看不到月牙湖的湖岸,但是却可以看到那泛着一圈圈涟漪的水面,有客船从上面缓缓的划过,穿过那高高的石桥的隧道向更远的地方仗着花灯继续漂流,但是仍是能听到远远传来的琴瑟哀怨的弹唱着故人忧思之曲。(未完待续。) 第174章:许你三世姐妹,亲人。 “我要废了隐世一族的族老。≧ ”千染淡淡出声,回身果然看到靖凝等人脸色出现了变化,不由得问道:“你们也应该知道,这里面留下的只是腐烂的东西罢了!。” 靖凝还在沉溺在思绪里,冷不丁回神,正好对上千染那精明的眸子:“阿染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染的意思很明显,你是要彻底改制隐世一族,是吗?”梓落问道。 千染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她美眸望着远处,一字一句道:“隐世一族历史久远,制度依旧太过陈旧,但是那些人却遮眼闭耳假装看不见,已经有太多的子弟被驱除了!我不想再看见这种事!”转过身更加郑重的说道,“我决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威胁到阿皖!” 闻听了千染的话,靖凝身子一震,抓着茶杯的手骤然用了几分力道。 “千染…你可见到她了?…”轶筱问道 千染从容一笑,出声回答她的话,“是!” 靖凝望着千染的笑,心里虽然平静,但是她不知道,在千染那双眼神平淡的美眸背后隐藏着什么。毕竟一旦涉及那个人,千染就“疯了”。 “阿染,我们只希望到最后不要只留下我们几个人而已!你不可以抛下我们!”元轶筱明白千染的坚持,语带哽咽的说道。 “傻瓜,我们是亲人,我怎么会抛下你们呢?”千染温柔暖色的看着瞅着她的这几个人!柔声的说道。 在夜色之下,她那弯起的好看嘴唇荡漾着惊艳的笑容,和靖凝一样定神朝着月牙湖岸那边望去。 那月牙湖绵延百里,是这附近最大的湖泊,湖面平静如镜,偶尔在风的作用下泛起涟漪,两岸旁的花瓣坠落湖面上,闪闪烁烁,有时候一片一片的模样煞是漂亮。 千染不是第一次来月牙湖,就在前世,苏皖凉曾带着她来过这里。 那时候苏皖凉即将和顾陌珩成亲,她亦是与她相识不久,阿皖待她亲如姐妹,她亦是非常高兴,后来阿皖听说这里的许愿的河灯非常灵验,所以就来了,灯会之上,她宛若一个孩子一样嘻嘻在人流里,看到放着绘出自己名字的烟花更是惊讶不已,就这样许诺与她“三生姐妹,三世亲人”,在池塘边放下河灯……可是后来,或许真的是天意弄人,谁也没想到她们之间的感情会那样纠缠不休,千染不止一次得想,阿皖她……那时一定很绝望,她却也是逼她的人! 而这一世,是不是说明诺言已经开始了呢?能不能打破呢?这一世她们到底要怎么结束?阿皖……我放不下…… 千染痛苦却亦是觉得幸运,她抽回思绪,这才注意到,前去闲逛提着河灯的文砚远和文未眠回来了。 彼时,文未眠在台阶的位置蹲下身子,将河灯小心翼翼的放入河里,接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着什么愿望。 此情此景,简直和苏皖凉前世来这里许愿的时候一模一样。 “千染,听闻薛家已经到京城了……”靖凝懒洋洋的说道,潋滟的红唇勾出笑意,眼光落在千染手里握着的书信上。 千染悠然一笑,大方的把信放在桌上道:“阿皖的字,可是极漂亮的,想不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字。” 这话才说完,蔺梓落和元轶筱己探头过来看。 看到上面只是几句关心话语,几行的簪花小楷极有风骨,虽然只是随意的几笔,却可看出写字之人,书法必然很是精通。 在靖凝她们看来,一个看似柔婉的女子,竟能写出这样的字,怎不叫人惊叹。(未完待续。) 第175章:天下,不要也罢。 “果然是好字,难得是竟然还是一个女子写出来的。≧ ”蔺梓落赞叹道,欲伸手拿过来细看,却见到千染己过来取了去,只得叹息的收回手。 “阿皖如此之才,果然当得起才女之名。”元轶筱叹息道。 文远砚也看到了书信,见诸人都在称赞,莫名的郁气,冷哼一声。 想来这里除了千染,也唯有他见识过那个女子娇弱外表下的无情,越觉得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好人,小小年纪既骗过了许多人的目光。 “你们还未真正见过她,她很优秀,甚至比我更好!”千染赞叹的说道,她并不知道文远砚心里所想。 蔺梓落和元轶筱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微微的笑了笑,心里的期待更加重了。 “薛家来了啊……。”千染温和的笑道。 这话引得蔺梓落和元轶筱侧目。 “千染姐姐,薛家太过刚正,这一次恐怕再劫难逃了!。”文未眠挑挑眉,似乎极是关心的道。 薛家世代为将,世代忠心,更是大齐朝的开国功臣,按理说应该得到重用,可是自从昭帝登基,不但贬斥薛家,这七年来更是多次试探,朝里朝外明眼人谁不知道薛家不得皇上喜欢,而薛家当年也挺聪明,自请坚守边疆,这一去再未回来。一直到现在,这次昭帝亲下宴帖,薛家必然遵从命令,若是这次再不自救,那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反正她就这么一说,众人一听有些感叹,可惜。 坐在一边的蔺梓落脸上都露出了苦笑,摇摇头,顾自喝了一杯酒。 “薛家,我父亲还曾称赞过。”元轶筱展颜笑无奈的回道。 但是能让元轶筱的父亲称赞的人,那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薛家暂且先看一看,如果自身都没有察觉到,又何谈其他?!”千染说的意味深长。冷冷的声音带着平时没有的寒戾 此时她再没有一贯的婉约自持。 她豁然起身站在火炉之前,眉色森寒,眼中仿佛有万年不化寒冰,浑身上下透着肃杀之意,而在她声音落下之时,那楼外啸风四起,风吹的声音呼呼作响,仿佛也在诉说些什么。 靖凝静默地看着千染半晌,才深深问道:“阿染不告诉她?” 几个人都知道靖凝说得“她”无疑就是苏皖凉。 “她暂时不能知道。” “你今日隐瞒,她知道之后,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为何不让她自己选择!”文未眠说道。 千染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伸手拉了拉肩头披风,踏出两步走至窗口,任由大风吹在身上,感受着肩头顶湿冷之意,还有寒风吹过面颊上刺骨的寒凉,姣好的容颜上却越冷酷无情。那双透澈的眼中却是让人心颤的冷漠。 “无论面对什么,现在都绝不能告诉她,以阿皖的性子,无论薛家处于何种境地,她一定会踏进去!当年的薛家尚且不值得!” 靖凝看着眼前的千染,明明已恢复冷静,身遭的幽森却比方才愤怒难持时更多几分,她神智清明,但是靖凝却知道。千染怒了。 蔺梓落深色肃然,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来,那信上红漆塑封,隐隐泛着旧黄,显然封信时年代已久。 她将信交予千染,开口道,“这是四十年前薛氏一族所生的密事,如今你既然要查薛家,我便将此物转交与你,只是千染姐姐,薛家也有不得已的顾虑,我并不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但是我父亲曾经说过,薛家是这天下的救命恩人,这天下黎民百姓,甚至当年的他们,都欠薛家一句谢谢!” 千染接过信后,颤抖着手撕开信封拿出其中信纸,她强忍着心中之意,逐字逐句的看完信中内容,心里震惊,但是又将其牢牢记在心中后,便咬牙将信纸投入了火炉之中。 这东西绝不能留。 看着信纸连带着字迹完全融于火焰之中,变成飞灰落下之后,千染才转身,对着她们说道:“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没人注意千染眼里的诡异的神色在流动,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里的幽深森冷,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阴晴难定…… 薛家,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否则……天下,不要也罢…… 千染懒懒的歪坐在椅了上,那张脸艳如桃李,勾唇笑的魅惑,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邪肆张扬。 但是靖凝,蔺梓落,元轶筱,文未眠,文远砚几人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千染,冷酷无情,这才是真正的她!浑身充满了死寂,让人害怕,也让人惊悸。 靖凝才看着那一团飞灰叹道:“善恶轮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天下,终究是要乱了,我们也……”后面什么她没有说出口,最后种种全部化作一道叹息。 许是平稳了些情绪,千染静静的坐在那里,那一刻,她看起邪气,却是莫名:“梓落,回去跟你父亲说一声,就说蔺家暗术他该放开了!。” 蔺梓落是真的被震住了。 她如今已是蔺家家主,但是千染所说的事她却不知晓,就是其他几人也是茫然无知,显然这个事只有千染才知道!她与父亲之间达成了什么吗? “千染……”蔺梓落呐呐的道,抬起水眸不解的看着前面的千染 “暗术之事,你父亲自会告诉你,至于其他的……”千染回过头,目光温柔的落在蔺梓落的脸上,唇边露出一抹清淡至极的笑容,带着些伤感,“其他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多说……” 她没有说下去,唇色苍白微颤,竟似悲怆之极。 “千染……”蔺梓落不知说什么,她知道,她们这几人,千染已经为她们付出了许多,许多,她只能重复的叫她,眸底有一抹她自己也无法解说的难以释怀。 千染长叹一声,目光落在她温柔的脸上,道:“回去跟你父亲说一声吧,当年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只是却不许他再对你有所隐瞒,而且蔺家本应该就完全交在你的手上……”(未完待续。) 第176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过了一会,她才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 顾陌珩那张脸,着实生的好看…… 可明明是个冷冰冰的人,怎么能如此的喜欢强人所难呢? 苏皖凉转眸挪开视线,又握住笔,重新在砚台里用笔沾了墨汁。 她做完之后,才想起毛笔上已被顾陌珩沾过墨汁,无需再多沾一次。 想到这些,她的神色便略有些尴尬。 不过还好,屋内的光线不似屋外那么明亮,她只需要将头垂低一些,便不会被人现异常。 苏皖凉已经许久没有写过行书了。 她最擅长的除了行书,也就是簪花小楷,梅花小篆了,她重活一世后,梅花小篆这个字体,都已经很少写。 行书……她这次还是用右手写行书,难免会有些生疏。 她的动作表情有些僵硬,而因为胳膊也不似之前那般放松,字迹写出来,也不似往日那般好看。 苏皖凉将字写好之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终究是写出来了。 宣纸上的字体,虽没有上一世写出来的气势,但是却也不算太过难看。 而且,苏皖凉窥了顾陌珩一眼。 这个人是定远侯的世子,外面皆说他性子冰冷,又不喜说话,更何况她前世了解到的顾陌珩最不喜欢看这些了! 那么,这样的人,说话应该不会太直接。 就算她写的不好看,顾陌珩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他若是委婉的挑剔她字写的不好。她正好可以推辞,当做太久不写为借口。 结果,苏皖凉这一口气还未放下,她就听见顾陌珩淡淡地说,“这行书。怎么写的这么丑?” 苏皖凉:“……” 苏皖凉握住毛笔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神色,眼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了冰,“我字写的本就不好,今日恐怕要让世子失望了。” 说完,她将手里的毛笔放下。也不打算继续写下去了。 三世为人,她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字写的丑,她能不生气吗? 苏皖凉瞥了一眼宣纸上的字体,虽然,她的确写的有点不好看了。 顾陌珩笑了笑,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随后慢慢展开放在苏皖凉的眼前。“阿皖,你看,这字,就不丑。” 苏皖凉微微抬眼,便瞧见了纸条上的字迹。 梅花小篆,极其熟悉。 那分明就是她的字。 而且,还是她前几天在静安寺遇见沈润卿之后,派人送到沈润卿手里的信函里夹着的字条。 苏皖凉本来要露出的神情的,也在此刻消失的干干净净,她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这纸条是怎么到顾陌珩的手里的?她明明是送给沈润卿的…… 不过下一刻。苏皖凉便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后来春白告诉她,那一****亲自将医书和信函都交给了穆羽,并且穆羽说他会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沈润卿的。 春白随后便将东西交给了穆羽。 难道穆羽是顾陌珩的人?不,不可能……穆羽对沈润卿很忠心! 那么,应该就是顾陌珩自己,顾陌珩一个堂堂的定远侯世子,居然会做出偷看信函的事情。 连苏皖凉也是这样认为的。 苏皖凉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每次见到顾陌珩的时候,诸葛烨都会露出一副不淡定的模样。 她此时。若不是一直告诉自己克制,她怕也会成为下一个诸葛烨。 这个明明冷漠如冰的男子。怎么会突然有如此无赖的性子,已经颠覆了她对他前世的认知了!这真的是顾陌珩? 屋子一直很安静,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而砚台里的墨汁似乎都有些干涸了。 顾陌珩瞧了一眼砚台里的墨汁,才慢慢地拿起墨锭重新开始为她磨墨,声音不紧不慢,“你试试重新再写一遍,或许刚才有些生疏了。” 苏皖凉抽了抽嘴角,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和这样的顾陌珩说话了。 “我写不出那么好的字了。”苏皖凉半响之后,才淡淡的回答。 顾陌珩颔,眯了眯眼,“梁阳城的晏家,势力不小。而且,他们是枚好棋子,似乎昨日已经来到上京了。” 苏皖凉身子微微的僵硬。 她一直都知道,晏家的来头不小。 而且,晏家的人处事十分的谨慎,她用了不少的办法都完全查不到当年晏家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晏家那里有着母亲遗憾的重要之事,至于晏家身后的那个人,她就更难知道了…… 有些事情,要查起来很难。 苏皖凉垂眸不语,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 顾陌珩,她可以相信吗?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她不知道这句批语会不会真的在她身上应验,但是,前世似乎就是这样吧。 若不是亲身已经体会过穿越的事实,她亦不会相信,原来这个世上真的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苏皖凉倒是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她只怕自己保护不好那些她在乎的人。她的能力还是太弱了。 她想了一会,才轻声地道,“我听闻世子你修养极佳,为人优秀,您不应该……” 苏皖凉顿了顿,怕自己说的过了。 结果,顾陌珩笑吟吟地的看着苏皖凉,轻声道,“看来,你对我误会挺深的。” 苏皖凉:“……” 苏皖凉闭了闭眼,她想了一会,最后才不得不拿起毛笔,沾了沾顾陌珩墨好的墨汁。 她将已经写过的宣纸抽开,又重新铺了一张。 前世,自那些事情生以后,每一个夜里,她都夜夜难眠。 她总是会梦见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离去,未曾合上的眼,遗憾的表情,释怀的神色。那时,每一刻、每一晚对她而言,都是极为痛苦的折磨。 除了写字,看书,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度过那寂寥漫漫的黑夜。 苏皖凉握住毛笔,飞快地在宣纸上写出:一梦一醒一方年。 她写的行云流水。而行书在她的手下,也是跃然纸上,灵动非常。 这几个字,和方才的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顾陌珩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微笑,喜悦。 顾陌珩知道苏皖凉她写的这三种字体,都是极好的。(未完待续。) 第177章:提字,礼物。 顾陌珩盯着苏皖凉,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嗯,你就在墨画上题字吧。≧ ≧ ”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顾陌珩眼里的笑意,有些疑惑地问,“为何?” “这是送给沐玄的礼物,你来写最好。” 苏皖凉有些犹豫。“世子为何要这么做?” 顾陌珩慢悠悠地说,“我不会写行书,找不见其他人。” 苏皖凉:“……”为了衍郗,司煜,她忍。 面对顾陌珩的泰然,她只好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世子想让我写什么?” 顾陌珩想了想,用他声音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就写这个。” 苏皖凉颔,慢慢地走到墨画前。 她的动作极快。很快就将这几个字写好。 苏皖凉不明白为何顾陌珩要她写这句话,不过她觉得还是赶紧写完,早点离开这里便好。 顾陌珩今日说的话。让她颇为受益。 梁阳城晏家,既然没有办法查出他们留下的痕迹,那么便用诱饵让他们露出破绽便好。 苏皖凉刚写好,准备转身的时候,便又听见顾陌珩轻声道,“沈家的事情。是你破的局?” 苏皖凉身子立即又僵住了,她差点把毛笔掉在了地上。 顾陌珩是怎么知道的? 一瞬间。苏皖凉的脑海里冒出无数个念头,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毕竟。从外表上来看,都会让人认为那是沈润卿做的事情。 毕竟那时候,沈润卿恰好回到了沈家。 顾陌珩不说话,而苏皖凉亦没有转身。 她能闻见身后顾陌珩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墨香味,更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在这个人面前,她似乎没有什么秘密了。 苏皖凉握住毛笔的力气越来越大,可下一刻,她又放松了握住毛笔的力气。 “是。”苏皖凉闭了眼。无奈的回道。 而此时苏皖凉也明白,她不能和顾陌珩结仇了。 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有很多正是禁忌的事情。 顾陌珩淡漠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笑,“以后,若是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找我!” 苏皖凉转过身,瞧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顾陌珩,一时有些茫然。 她知道顾陌珩话里的意思…… “世子认为我不能与沈公子合作?”苏皖凉终究是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可说完之后,她又有些懊恼。 她总是告诉自己要镇定,可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镇定似乎都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顾陌珩但笑不语。 显然,作为他的情敌,他当然不会让苏皖凉和沈润卿合作了! 苏皖凉想起沈润卿几次虚弱的神色,一双纤秀的眉微微蹙起,“其实,沈公子他并没有其他要求,而且……” 苏皖凉说到最后,突然说不下去了。 这次沈家的事情,其实只要稍微想想,便知道是一个陷阱。 可是,为什么沈润卿会那时候回来?又恰巧在她处理那件事的时候。 此时,一阵微风从屋外吹了进来。 屋子里白色的纱幔被风吹起,将两人的视线暂时的隔住了。 下一刻,纱幔落下,他瞧见了,苏皖凉那双蓝灰色的眼里含着一丝淡淡的微意。 却又突然对他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极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一片清澈无边的大海。 那一抹细小的微意,被他尽收眼底。(未完待续。) 第178章:阴谋再起 苏府之中,顾陌珩离开后,苏皖凉坐在书房里呆的看着手里的书,外面天空已经黑暗暗的了。≥ 青墨悄悄推门进来,“姑娘也歇歇罢,都看了半个时辰了。”随后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是要做学士呢。” 丝画笑骂:“姑娘也是你能打趣的,越没规矩了。” 青墨看着苏皖凉只是笑:“本来就是嘛,姑娘,奴婢可有说错了?” 苏皖凉瞧着自己身边两个打闹的丫鬟,正要说几句话,便见春白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春白平日里虽然面无表情的,但是这会全身都散着冷意。果然,不等苏皖凉开口,春白便道:“姑娘,奴婢跟着荧光粉的踪迹,已经查到人了。” “哪里的?” “是,是……大楚国二公主。” “是吗?”莫名的青墨等人感到了一股冷意。 下一秒,却见苏皖凉含笑看着她们,眸光清澈如山间溪水,冷声道:“恐怕她也只是棋子罢了。” 丝画连忙道:“姑娘又与她不识,她为何要害姑娘?” 青墨也皱了皱眉:“是呀,这大齐和大楚也离得太远了吧。” 苏皖凉笑了笑,慢慢端起杯子,“只怕是大齐有我的仇人吧!” 她轻微一抿,耳边似乎又回想起顾陌珩的话来:“晏家这些年一直有人在背后控制,那人隐藏的很深。范家,谢家,薛姨娘的背后是皇上,当年的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阿皖,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包括千…染。” 苏皖凉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细白瓷杯的把手,苏皖凉目光冷冽,云浮梦的死与薛姨娘有关,她早已查出,但是最近的她才明白,云浮梦身上的秘密太多,当年的云浮梦的死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后宅之斗,若是因为这无聊的权利斗争,那么日后就休要怪她无情。 苏皖凉低声莫名的叹息,“如果上一世也这般清醒,多好。。” 那句话,声音太低,春白没听清楚,愣了下,“姑娘说什么?” “我们也去逛灯会吧,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苏皖凉笑了笑说道。 不一会,青墨与丝画便忙的不可开交,两人忙着为苏皖凉挑今日穿什么衣裳,又该戴哪样饰。青墨遗憾自己不能跟着前往,悻悻道:“姑娘今夜必定是风姿无双,不知道要迷晕多少人了,可惜奴婢没有眼福。” 丝画听出她话里的羡慕,笑道:“胡乱说些什么,要不要你跟着姑娘去,我在府里守着得了。” “那怎么行,”青墨撅起嘴:“你能帮上姑娘。我守着院子,正好盯着静姨娘她们,一有风吹草动,我就可以告诉姑娘了。而且院子里面有些不安份的,我正好可以杀杀她们的威风” “青墨小姐可要悠着点,”丝画也罕见的开玩笑:“别吓着人家娇柔的姑娘家。” “不过是个下人,谈什么娇柔?”青墨眼里露出一丝冷意:“且都是不怀好意的,今日我瞧着那个流翠几次在咱们归云居外面躲躲藏藏的,便留心了她,你们知道我现了什么,她竟然与院子里面的小香勾搭上了,那小香竟然偷了姑娘的平日里的书信。” “什么!”正与苏皖凉梳头的丝画手一抖,吃惊的叫出来,动作立刻停下了:“你怎么不拦着?” 苏皖凉目光顿了顿,也朝青墨看过来,只她没有丝画看上去急切,倒是泛着微微笑意。 青墨道:“姑娘对奴婢说过,要奴婢好好留心浅香苑那些人,尤其是小香,必要的时候见机行事,只要知道那丫头是浅香苑那边的人就是了。奴婢从小便在市井里面见得多了,若是那小香只是手脚不干净,也只会拿些饰银两罢了,但是显然就是她起了龌龊的心思。这书信可不是小东西,随便落在别人的手里,就可能毁了姑娘的清白,奴婢当时看见,就自作主张了。” 苏皖凉看向她:“你怎么做的?” 青墨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趁着她出去,将她藏在柜子里姑娘的书信换成三姑娘的了。” 丝画一惊:“你怎么这样做?” 青墨抬起头:“若是她想要害姑娘,咱们也不必顾念什么,她们如果真有行动,受罪的还是三姑娘,这就叫报应!她们应得的。谁让她们每天老是想着怎么害姑娘。” 苏皖凉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对于青墨苏皖凉又有了新的认识,最初是瞧这个丫鬟只是觉得她老实,又见识多一些,能帮得上不少忙。如今看,青墨在府中打听消息的能力也极为不错,今日这番事应付的很不错,冷静果断,爱恨分明!很适合在她身边呆! 丝画轻轻缓了一口气:“浅香苑平日里看着默默无闻的,没想到就没一个好心的,真是大快人心!” “可你是如何拿到三姑娘书信的?”丝画问道。 “昨日路过庭院给姑娘送吃食,亲眼瞧见三姑娘练字不小心遗落的,本来想着没什么用了,谁知今日就派上用场了,这就叫,额……姑娘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丝画噗嗤一声笑出来,春白也笑了,青墨见两人笑了也跟着笑。 苏皖凉面上带了笑,心中却已有了自己的思量,静姨娘真是要她名誉扫地,还是得了什么人的命令?难不成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让她身败名裂?真是不知道到了最后,现身败名裂的是苏紫妍,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听闻薛家最近来京城了?”苏皖凉淡淡问道。 “是,姑娘。”春白立即应道,“听闻薛家这次也会参加天辰盛宴。奴婢打听到,薛家二爷也过来了!” “薛家二爷,薛逸也回来了?” “是吗?看来这次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实行吧!” “是。”春白几人都明白苏皖凉的意思。 姑娘前几日吩咐她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苏皖凉淡淡笑着,临走又说了几句,便上了马车。 之后,她的思绪,便渐渐地远了…… 浅香苑内,苏紫妍坐在桌前,正小心翼翼的饮一杯清茶。她姿态端庄优雅,面上又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真真是几日里便脱胎换骨了。(未完待续。) 第179章:薛家之伤 静姨娘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也大了,如今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我的妍儿出落的越漂亮了。” 苏紫妍嗔道:“娘,说什么呢。如今我才十岁,与言府虽然有皇上的赐婚,但是到底还只是订亲,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你平日里名声也不差,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紫妍害羞一笑:“娘……”忽而又皱起眉头:“大姐姐虽然不爱出门,但还是那么惹人注目。”她虽极力掩饰,到底流露出了一丝嫉妒。静姨娘看在眼里,正色道:“你不必在意她,不过只是个孤女罢了,想要她死的人不止一个,且说回来,日后你便不用担心她压着你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苏紫妍一愣,继而笑出声来:“我就知道娘疼我。” 静姨娘点着她的额头:“这府里,以往她没有多出彩,我便也不在乎,左右她翻不出什么风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让我觉得不安,留着是个祸患,不如早早解决了。” “娘想要她的命?”苏紫妍问。 “要她命做什么?有时候活着才能更痛苦!凡事总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过过了今夜,她再想在京中翻起什么风浪来,也是不可能了。”静姨娘道,若是有人在,定会被平日里表现的与世无争的静姨娘此时面上的阴狠所镇住。 “娘,将你的计划与我说一说。”苏紫妍直起身子,少女眸中尽是嫉色阴狠。 静姨娘这才将周围的丫鬟遣出去,只留了几个心腹,与苏紫妍细细说道起来。 镇国侯薛家是离宫门最近的一座府邸。 连大齐的庆远候韩家和长公主秦弋歌的府邸,都不如薛家离宫门近。 这座大宅,标志着薛家在大齐的地位。 薛家在大齐百姓心中的威望至今也无人可及! 薛家世代忠良,世代为将,战死在沙场的子弟不计其数。 最为惨烈的,莫过于当年和荒族的交战。 当年安王叛乱的事情彻底平息了之后,大齐的边境又被荒族侵略。 一时,大齐陷入了自顾不暇的境地。 荒族人善战,性子更是凶悍至极,但是因为荒族生于沙漠,部落而居,一直将大齐当做一块肥肉,随时准备攻克!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几年,荒族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人间炼狱。而那一次荒族人更是来势汹汹,一连夺下了好几座城池。 薛家大爷薛城不得不和自己的兄弟薛三爷,在平息了安王的叛乱后,还未来得及回家,却又再次率兵去了北边的边疆,抵御外敌。 荒族这次的突袭,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最后薛家四爷和薛家五爷,不得不丢下自己的妻儿,跟随大哥和弟弟的脚步,又领了军队去边疆支援。 这一战,便是五年。 薛三爷中了荒族的陷阱,为了保护身边的将领,薛三爷选择让他们先撤退,而他自己却一直撑到最后。据说薛三爷被现的时候,身上被箭射的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薛三太太终究未能等到活着的薛三爷。甚至他们后来的约定也成了惘然。 薛三太太亲自烧了丈夫的尸骨,每日每夜的将丈夫的骨灰抱在怀里。 和荒族再次开战的时候,薛三太太和几位弟弟上了战场。 她手里始终握着的是薛三爷留下的玉佩。始终没有一次放下! 在战场上, 薛三太太一路杀敌,所到处都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那时她凶狠的令敌人害怕,也因此有了女煞星的称号!却不知,那是一个女人的怨和恨,还有怒! 谁也不知道为何,薛三太太会留下那样严重的伤疾…… 薛三爷去世之后,薛五爷亦跟着去了。 镇国侯薛承信在京城内。接二连三的收到儿子去世的噩耗,他悲伤欲绝的跪在薛家的祠堂里一天一夜后,再也不顾从前在沙场上留下的病根,去跟乾帝请求,让他也去支援。 因为这次,荒族部落领主亲自统领军队出征。妄想再夺下大齐的几座城池。 镇国侯出征,周围的人并不看好。甚至还有大臣上奏,请求昭帝收回旨意。毕竟,当年威风凛凛的镇国侯。因为战事受了不少的重伤,虽然已经养好了,但是到底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尤其是镇国侯继承了爵位之后,还选择了弃武从文。 但是乾帝对这些反驳的声音视而不见,似乎十分信任镇国侯! 乾帝的信任,是有原因的,当年乾帝征战炎族时,因为寡不敌众而腹背受敌,当时的镇国侯跟随乾帝,在危命时以命相救过乾帝,此后更是忠心耿耿,多次相救,因此乾帝与薛承信拜为兄弟!但是,当年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镇国侯这次赶往边疆,连年幼的薛睿轩,都被他带在身边。薛家的儿郎,自小便要面对战场上的残酷无情…… 薛承信仅仅用了半年,便彻底的收复了丢失的两座城池,最后甚至一举深入荒族部落的深处,亲手斩下了荒族领主的级。 只是这次,薛家四爷,因为伤势太重,在归来的途中,亦是撒手人寰了。 他们,甚至都还未来及看一眼,已经出世,却尚且年幼的孩子。 镇国侯归来时,所经之处不少百姓都站在城外迎接,更是有不少悲痛者哭出了声音。 薛家有五位少爷,除了奔走楚国寻救尚且年幼的妹妹的薛二爷,还有活着却深受重创的薛家大爷之外,薛家的人几乎只留下了妇人。再没有当年鲜衣怒马的薛家公子了!而薛家的六女儿也就此消失,再也没有找到! 荒族败了,但是大齐这边损失也很惨重。 后来,薛三太太回京之后,有人传闻她拿着薛家三爷的玉佩死在了他们相识定情的地方。又有人说,薛家三爷接走了薛三太太!但是, 真相到底是如何,谁也不知道。 只是京城尚有一句, 无薛家定北,无大齐安宁。 却不知,这是用薛家儿郎的鲜血换来的! 没有人高兴。 镇国侯在埋了几位儿子之后,又为六女儿建了一座墓,也许是心灰意冷了吧,被敌人夺去,又在战乱的时候,活着可能性几乎没有! 那一年,镇国侯像是老了许多岁一样,他最后更是上承乾帝,薛家愿意坚守边疆,只是薛家儿孙一代,永不从武!乾帝念及薛承信内心悲痛,便当此允诺!(未完待续。) 第180章:晏家公子,晏殊归。。 马车踩在青石地上,出‘哒哒’的马蹄声。﹤ 春白在马车外唤了一声,“小姐,到了。” 傍晚时分,正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无数画舫穿梭在湖面之上,处处歌舞升平。 苏皖凉站在匆匆忙忙的人流之中,裙摆微微扬起,长跟着舞动,她微微闭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与意趣。 五彩缤纷的各种河灯,来来往往的人群,吆喝声此起彼伏,虽然有些拥挤,但是这才是真正的百姓生活。 春白露出担忧之色,上前去看着苏皖凉,道:“听说这里灯会有个月牙湖,在里面放河灯许愿便会灵验,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能心想事成。至今有很多来到大齐的人都闻名到此。” “真的?”丝画听了,脸颊浮现了一丝感兴趣的神情。 苏皖凉听此有些恍惚,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了,但是还是说了出来,“春白说得的确是真的!若是放河灯许愿,就会奇异的成就美事呢。”随后顿了顿,低声的说道,“的确是真的呢!” “没想到,小姐还知道这些呢?”丝画听此惊讶的说道。 “不过是一些传闻而已,久而久之就成真了。。” 相思的人放河灯许愿,就会成其心中想,那么自己前世在河灯里许愿要和千染做三世的姐妹,这是已经灵验了吗? 苏皖凉微微一笑,像是有了兴致,“那边有字谜,我们也去猜猜看。” 随后几人便朝那里走去了。 “小姐,那个花灯好漂亮,快来看。”丝画眼角扫过一只嵌着繁杂分乱的花案,琉璃色菱形的五角花灯。有些神秘,有些简单,但是却不可忽视!随即她的眼睛一亮,轻叫了起来。而此时,月影楼的窗门开着,从苏皖凉这个位置望过去正看到千染那张俊美中透着柔和笑意的脸,那双清亮高远的眸子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透过楼阁的窗口落在苏皖凉的脸面。 悠然一笑,远若天外的浮云,却自有风姿流转,陌上如玉。 两个眼睛对个正着,苏皖凉的心微微一动,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眼帘垂了下来,这样的风采当得起绝世无双之说,纵然苏皖凉知道她温远高雅的背后是高兴的心情,这回也被她温柔一笑引得无奈至极,不管将来如何,她此时的确是一个温柔雅致的女子,是她认识的那个千染。。 眉眼柔和,眼底是醉人的笑意,眸子扫过来让人心跳加剧,又有多少人心甘情愿的沦陷。 冲着她的方位,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算是见到了,尔后侧过头去,低声的吩咐丝画:“我们过去看看。。” 丝画顺着苏皖凉的目光看过去,却怔怔的呆愣了,她看着对面如花般盛开的女子,迷了眼,没听到苏皖凉的说话。 见丝画没了反应,苏皖凉无奈一笑,伸手扯了扯丝画的衣袖:“丝画,花灯被人抢走了。” “啊,是,小姐!”丝画这边也反映过来,面红耳赤的中慌乱的看着苏皖凉。 那天静安寺遇刺,丝画跟青墨虽然一直处于惊慌的状态,但是丝画还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当时就怔住了,这时候再见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忽而大街上猛然乱了起来, 苏皖凉一转头,就看四个穿着劲装的女子,突然从自己的袖口出现几条绸带,一时间错综复杂,在半空中交织在一起,织成了一个大网,往下呼啸而来。似乎是在对付一个男子。 突然又凭空出现一条火红色的鞭子,竟然是对着旁边正啼哭不止的小孩打去,那男子正对付着其他人,抽不出身来救人,眼见着要打到了。 苏皖凉想也没想,飞身扑过去,保住了小孩护在怀里。 嘶,火辣辣的疼。 “阿皖。”千染见苏皖凉受了伤,一下红了眼,飞身下来,手下也不客气,几脚连续踹飞了那四个女子,过来救苏皖凉。 “竟敢挡着本小姐教训人,好大的胆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衣裳,面目狰狞的女子坐在马上。 苏皖凉并未理会,急忙推开自己怀里的孩子,孩子的母亲是个衣着富贵的中年妇人,急忙伸手拉过孩子护在怀里,感激的看着她,见那白衣女子的皮鞭狠戾的再度挥来,惊道,“小姐,小心!” “小姐!”春白的度还是慢了一拍。 这皮鞭迎着苏皖凉的脸上挥去,这要是打到了,她定然会毁容。 千钧一。 突然,苏皖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被对着她,莫名的熟悉。 苏皖凉心里一哽,有种酸酸的心情…… “混账!”千染冷冽骂道,揪紧了皮鞭往后一掀,那白衣女子飞身砸在了地上,咚的好大一声响,听着都疼。 白衣女子惧怕的哭了起来。 “本宫是五公主!你大胆……竟敢伤本宫,罪该万死!!” 看苏皖凉背后的衣服被打出了一条血痕,千染暴怒,一步步逼近她,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杀了那白衣女子。 “是……是她自找的。”五公主被千染瞥了一眼,只觉浑身像是冻僵了似的,不住地捂着胸口喘气。 她要死了,五公主这一瞬间,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千家家主。”人群中又出现一个男子,他向前一步走,拦在了五公主的面前,定定的看千染,并不为五公主求情。 “阿染。”靖凝等人唤道, “晏殊归。”千染淡淡的说了一句。 晏殊归与千染对视一眼,回道,“是。”随后看到千染身后的人,亦是回道,“靖家主,元家主,文家主,蔺家主!” 靖凝几人亦是对他颔。 他来救自己,五公主痴痴的看着晏殊归的背影,忘了哭,笑的满足而开心。 千染看了他一眼,冷哼了声,转身走到苏皖凉的身边,低头紧紧盯着苏皖凉的后背血痕,眉头紧皱,眸子里飘过狠厉之色,果然不该饶了她!该死! “没事了。”苏皖凉微笑道。 “……没事就好。”千染洞悉般盯了她一眼,冷冽的眸光中划过一道异色,快的让人抓不住。(未完待续。) 第181章:受伤,众人聚。 千染没有心思同她们问责,她只是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又看了晏殊归一眼,唇角泛起了诡异的笑容,看得晏殊归心惊胆战,经验告诉他通常千染有这样的表情,说明有人要倒霉了,他默默地为眼前这个愚蠢的五公主默哀,他向来怜香惜玉,但是对于这样有毒的玫瑰,他还是敬而远之的,难怪他大哥对这两个女人没兴趣,要是换做是他也不会有兴趣。≥≧ 春白扶起苏皖凉,晏殊归走了进来,一脸无奈的扶起五公主,摇头道,“起来吧,你要是伤了,皇上可会伤心的。” “她是谁?。”五公主低声问,她知道晏殊归不喜这种事情,有点后怕的偷看千染。 “她是隐世一族长主!。” “她就是……”五公主听此惊讶的抬头,而晏殊归面无表情的朝她点点头, 千染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而是走到苏皖凉的面前,道,“去楼上。” “无碍的。”苏皖凉笑了笑,也不多做停留,由着春白扶着上了楼,春白上楼时看了五公主一眼,眼里尽是警告。 五公主怒骂,“她算个什么东西!贱民!敢这样看本公主……”一点就着了,跟爆竹似得,月影楼的客人们都皱了眉,记下了五公主,以后见着了一定要绕道走。 “够了!”晏殊归冷喝了声,眸光不郁的瞪了五公主一眼,又移到千染的身上,却见她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看死人一般的看了五公主一眼,随后冷然道,“去告诉皇上,要是下一次我再遇上,杀无赦。” 说完,也不顾五公主震惊的表情,径直的上楼去了。 而靖凝等人则是扶着被五公主追杀的黑子男子上了楼。没有人敢阻拦! 晏殊归愣了愣,心里疑惑,什么情况?不是说千家家主冷漠无情吗?还会为其他人这么大的怒火吗? 就这么句话,虽然说话是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却收获了不少人的好感,虽然不厚道,当他们都希望不用再见到残暴的五公主。 接受到周围人的视线,晏殊归也苦笑,这皇后娘娘的计划真不错,这丫头怕是保不住了,那药果真是厉害啊! “晏公子,她说的不是真的吧?”五公主抓紧晏殊归的袖子,仰着头看他。 晏殊归摇摇头,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隐世一族千染说的话什么时候听过,没有兑现的?” 她没有,从来没有,从她的传言里,千家千染一直都是言出必行,五公主脸色唰的白了,不顾众人在场,哭道,“晏公子。” “你越来越过分了。”晏殊归摇摇头,无视她求救的眼神,凉凉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这样,你依然一意孤行,往后还是老实的呆在宫里,莫要再出来伤人了。” 这番话一出,众人不由的叹道,果然是晏家公子!传言五公主苦恋晏家三公子,果然如此啊! 晏殊归心里却着急的很,大哥和二姐都不带他玩,这下好不容易跟来了,还被这丫头给拦住了,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管你去死,老子又不是来找你的! 心里早已泪流满脸,脸上却十分的温润儒雅,冷看了五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几个宫女,“扶公主回去,若是皇后娘娘或是皇上问起来,照实禀报即可。” “不!晏公子,我不回去。”五公主执拗的推开要扶她的太监,拉着晏殊归的衣袖,一点公主尊贵的样子都看不见,“我要和你在一起!” 晏殊归皱眉,“还请公主自重!” 丝画想出门去买些止血的药,走出来,看五公主还在,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去了,省的再起冲突,不过,五公主的样子好狰狞啊! 推门走进去,苏皖凉与春白闻言扭头看她,均带着疑惑的神色,不是出去买药了,怎的又回来了。 丝画回身看了一眼门外,关了门,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喘了口气才道,“五公主还在大厅里。” “算了,也不算什么大伤。”苏皖凉微微笑笑,面色有点微白,却也还精神,并没有异常的情况。 “这怎么行。”一旁的靖凝不赞同她的说法,她是练武之人,对这些皮面上的伤最是了解,如她有内力护体也就罢了,苏皖凉的身体似乎有些虚弱,这身体就是受了伤怕是也受不住。 要是严重了,以后是要留下隐患的。 折中法子,苏皖凉笑道,“那就在等一会儿吧,五公主离开了,再去买药也不迟。” “去把千名找来。”千染推门进来丢下一句话。元轶筱等人心里更加惊讶了!千名可是隐世一族专门为千染诊治的医师,平日里她们也不得用的!如今千染竟然破例了! “是。”千沧知道苏皖凉对于千染的意义,更加明白苏皖凉的地位,于是立即出去了! 随后千染手里拿出一盒隐世一族专用的金创药,这金创药价值千金,就是千家府邸里也不过三瓶而已,苏皖凉这也只是皮外伤,只需静养就可。 苏皖凉忽然微微一笑,拉住站在一旁千染的手,平静淡然的说道,“阿染,没事,我不疼的!阿染不要生气!” 千染听此,她其实知道为什么苏皖凉会那么奋不顾身的救那个孩子,蓦然眼眶一热,心里的怒气奇异的平静了,遮住心里的难过,“我不生气了,阿皖去换衣服擦药。” “帮她把衣服换下来,这个敷在伤口,麻烦你们了。”千染对靖凝和文未眠说道,两人点点头,立刻将人带去里屋为她换衣服擦药了。 千染立在门外,紧抿的双唇泄露了她压抑的怒气,她没有想到竟然再次看见阿皖受伤的场景,想到她苍白的脸庞和颤抖的身子,她就忍不住当场杀了那个五公主! “千染姐姐,那个黑衣人……怎么处理?”元轶筱本来想劝劝千染,不过现在看到千染的神情,也就息了心思,这会儿千染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她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人是你带来的,你自己看着办。”言下之意,千染她不会管! “我知道了。”元轶筱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让千染消气了,苏皖凉不是在吗!她就是良药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未完待续。) 第182章:最哀莫过于成殇 靖凝帮苏皖凉换好衣衫后便走了出来,蔺梓落看着她们示意,对门外的侍女说了一句‘守在外面,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之后便踏进外室,反手关上了门。 蔺梓落看着千染担忧的模样,暗暗叹息,看来千染这次是认真的了,她这个做姐妹的自然也是要站在她的身后了,至于以后的风雨闹腾,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那位小姐怎么样了?”那个黑衣人不顾身体的伤,见靖凝等人出来便立刻赶了过来。 “这位公子对苏大小姐好像特别关心,但是我听说苏大小姐好像并不认识你。”蔺梓落虽然在家里是幺女,看到千染她们是无可奈何只有投降的份,但是在外人甚至在整个蔺家,她可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否则蔺家的家主也不会是她了! “在下只想知道苏大小姐有没有事!。”那黑子男子坚持的问道。 “苏大小姐无碍,大夫马上就来了,我们自会照顾她,至于你,我想你应该先把身份交代清楚才是。”千染冷笑一声,转身走到一旁坐下! 那黑子男子握紧了拳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眼底挣扎,“在下薛平。” 屋内寂静无声,千染莫名的笑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薛平,“你是薛家的人?” “是。” 蔺梓落微微皱眉,“你为何会与五公主生冲突?” 薛平听此抿嘴不言,只是沉默着,而屋内只听得到血从他身上滴落得声音,显然这是刚才与五公主生冲突时造成的! 突然千染说了一句,“你是薛睿轩的人!” 薛平未抬起头,但是握起的拳头瞬间的僵硬还是能看出来的,当然这个动作没有逃的过千染几个人的眼睛。 而就在这时,小二带着一位华服男子走上二楼,不一会就听见了小二的禀报声, “客人,这里您约的人到了。” 千染几人彼此对视一眼,流光一闪,千染淡淡出声,“进来吧。” 只见此时进来的是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年青人,紫色袍子上面用银线绣着云纹,腰间扎着巴掌大的玉带,头上精致的玉冠衬得他高贵华丽,五官俊美,凤眼斜挑,此时虽然脸上神色看起来淡淡的,但是眸底却有几分莫测幽深。 他就像是温润如玉的美少年,所以慢慢的,千染想起了他前世的传说,那个不灭的神话。 但是就在刚才,千染却又感受到了杀气,他的笑,笑的温润儒雅,既便隔着那么远,都可以感应到他俊逸如谪仙般的优雅,但是千染却敏锐的感觉到那么双华丽优雅的眼眸底,有着那么冷漠无情! 他的眼睛明明在笑,眼眸中充满笑意,但笑容却很远很远,里面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样的人让千染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的传闻。 千染目光难测,幽幽的看着来人。 而靖凝等人亦是变了表情,晦涩难辨的看着进来的这个青年,再也没有刚才的悠闲舒适。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彼此,屋子里安静的仿佛能听到众人心跳的声音,和着外面呼啸的北风,更让人无端生出紧张,沉闷。 有种气也喘不过来的感觉!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峙,重压之下无人难逃,薛平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也不自知,纂紧手中的布料,让更多的光线从边上透过来。让自己有所感觉。 好半响,薛睿轩才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悠悠的开口,笑意翩翩,“千染长主。” 靖凝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蔺梓落扯了下袖子,忙闭上了嘴。 “薛家长公子,北翼杀神!不知到来有何贵干?”千染淡淡问道。 “贵干嘛,倒是没有,不过要跟长主讨个人......”薛睿轩微微笑了笑,对千染的称呼并无表情,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千染的脸上滑过,脸上露出淡然的笑意,转回身走到窗前的椅子处坐定,那边蔺梓落早就使了个眼色,派人出去守着了! “那不知道薛公子用什么来换了?”千染幽幽的回道。 “长主的隐秘如何?”薛睿轩温雅一笑,拿起手边新泡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悠然的笑道。 “隐秘?什么意思?”文远砚愣了一下,急问道,脸色有些苍白,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试探而已,但是看到千染的表情,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千染邪邪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我的隐秘?那……” 突然众人听到了屋子响动的声音。 皆是转头看去。 深深浅浅的粉色薄纱下,女子盈盈而立,羊脂玉般柔白晶莹的脸上,波光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端庄又不失妩媚,挺鼻樱唇,风姿清雅。黑色的青丝挽成流云髻,身着浅至微白的青色的长裙,红色的梅花丝绦垂坠而下,装扮素雅而不失清艳。虽然年纪尚小,眉目身量虽然还尚未完全张开,但已是十足的美人。 火红色的梅花点缀在女子如画的眉目,和翩跹的白裙上,绘成一幅绝美的墨画。 而在场的人看到苏皖凉时,都有一种感觉,似乎所到之处的一切都在这瞬间成为背景,只为衬托出这一抹白色的清逸灵秀。 眼前的女孩是如此的幽静娴雅,娇柔动人,眉眼沉凝,神情平静,周身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却仍然风姿幽雅,气质出尘。 蔺梓落等人在那一瞬间,甚至是文远砚,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的姐姐,千染,如此看重,痴情这个女子! 这样的女子,太难得了!! 苏皖凉注意到紫衣男子的目光,她抬头来回看了一眼,像在寻找什么,她触及那人清雅的面容时,微微一笑,众人只听见了那女子,欣喜,依赖,信任,放心的声音,“千染。” 桃花灼灼,灼而不妖,靡靡之音,绯声而来。 千染眉目舒展,但是心里却最终微微一叹,果然如她所料,有些事是命里注定,纵然她重生,也无法改变的。 果然当苏皖凉看到千染旁边的薛睿轩时,蓦然僵硬无比,神色苍茫,惶然无错。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人,对于薛家。 曾几何时,她以为自己能从容不迫的去面对这些的。 可是如今,只是看到这个人,她的脑海里,便成了一片空白。 那些藏在她心底的伤口,其实早已成殇,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薛家……薛家…… 世人皆说,最痛莫过于失去,那么,最殇,莫过于事以难消。哀漠难渡。(未完待续。) 第183章:有多少次,我只能看着…… 苏皖凉反复的问自己,和顾陌珩交好的人,为什么会是薛家的少爷呢? 前世这个时候,她因为摔伤了腿,又和父亲闹矛盾,所以一直将自己关在归云居内,自然也就不知薛家公子曾来过苏府做客。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成了亲之后的那些日子,顾陌珩很少来瞧她,偶尔来院子里同她说话,也是心不在焉,来去匆匆。 她以为,顾陌珩是政务繁忙,又或者是征战太过劳累,可如今想来,怕是那时候,顾陌珩是为了接近薛家的人吧。 薄弱的灯光,透过层层遮挡,从缝隙间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光线并不明亮,却刺的苏皖凉眼眶微疼。 多年之后,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 她都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第一次,她对亲情充满了渴望,满满的希望。 似乎,阴云密布的未来,也变成了蔚蓝清澈的希望,美好。 那时,她觉得这世上,没有比那一刻,更安宁更美好的时刻了。 她才明白,她想要的幸福,便是如此。 渺小却又珍贵。 早已被尘埃掩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因为她的不得已,又要重新慢慢的找了回来。 千染坐在离苏皖凉不远的凳子上,看着苏皖凉的容颜。 少女的容颜姣好,白皙的肌肤宛如精益剔透的羊脂玉! 若是仔细看,肌肤上面的绒毛都能看的清。 当年的她们,都曾是这样好的年纪。 无忧无虑!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了…… 那年,花开的正好,陌上无枝。如今,她都还记得佛寺里,弥漫的花香。 她在庙会上遇见了薛睿轩,很快便与他结为兄妹。 苏皖凉顺着微风的方向望去,只见此时的月牙湖上,一片洁白!薄弱的灯光照在湖面上,更显得夺目。 只是下一刻,苏皖凉便恍惚记起,那一年不远处站着的少年。 树下的少年,姿态慵懒,手里握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棋子,眉眼里全是优雅的风情。 少年似乎在等人,似乎又觉得闲来无事,便拿起一粒黑色,一粒白色,自顾自的下了起来。 棋子碰撞棋盘的声音,清澈悠扬,清灵通明,这声音彷佛能将人的烦恼,通通的洗涤去似的。 那少年似乎也现了苏皖凉的目光,便是笑了笑。 少年没有继续低头,他突然停顿了下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抬起头,朝着苏皖凉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微微一笑。 “姑娘可有兴趣对弈一局。” 苏皖凉尴尬的摇头,“我,我不会!” 苏皖凉话音刚刚落下,少年便走了过来,他眼下的微笑,显得他姿容更加秀气,“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突然,苏皖凉的眼前又浮现,那场支离破碎的朋友之谊,兄妹之情。 “不要……” “不要……你走的远远得……” “从头到尾我只是哄着骗你的,可怜你这个傻子,居然当真了!” “我只是故意接近你,哈哈……你真蠢!!……” “不,不是的,我不相信!我不信!!” 苏皖凉仿佛听到耳边弱到仿佛幻听的声音,如遭雷击,身子猛的僵住,她豁然低头死死看着薛睿轩。 苏皖凉神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抓着薛睿轩的手,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薛睿轩,突然看到他衣衫旁露出点点金色,她恍惚记得曾经见薛睿轩不只一次把玩此物。慌忙伸手拿过来,却猛的怔在原地。 这是一条带,看着十分清雅,却又绣着复杂神秘的花案,可是苏皖凉手底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恍然回到当年薛家被处斩之前,薛睿轩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握着这条带,到最后,没有要求她什么,唯一的恳求,也只是,“皖凉,你以后将它系着可好?” 承我薛家风姿,继我薛家傲骨! …… “薛公子真是好兴致。” “阿皖过奖,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个故人快要到生辰之日了,往日里她最喜玉簪。所以便学着胡乱雕着看看罢了。” …… “薛公子这番话曾经也有人对谁说过,是不是独爱青竹玉兰。也曾赞羊脂玉簪白璧无瑕,绾青丝时胜过万千金丝银缕,我刚才听到这些话一时勾起以前回忆才会失态。” “哦,这么巧?那人是薛公子的红颜知己?” “不是。” …… “薛公子此时来京究竟为何?” “我也不知为何。也许是想来看看,也许……是不甘吧。” …… 苏皖凉紧咬着嘴唇。愣愣的看着站起来的薛睿轩, 眼泪瞬间脱眶而出,苏皖凉双目朦胧地看着这张脸,在梦中反复会出现的脸。 薛睿轩……他是薛睿轩,是活着的薛睿轩…… 苏皖凉紧紧咬着嘴唇,手指覆盖在那张脸上,早已经哭干的眼却再次被泪水盈满,一滴滴滚落下来,顺着脸颊落在手上,落在薛睿轩手上……薛睿轩,你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股杀气突然自苏皖凉身上爆,那种冷厉血腥惊得文未眠等人连忙上前,可是还未等她们靠近,就听到苏皖凉冷声道:“不准过来!” 那声音犹如地狱幽魂,冷的让人毛骨悚然,文未眠猛地顿住脚步,居然不敢踏入分毫。 苏皖凉深吸口气,轻轻抚着薛睿轩脸颊,她早已经现当年京中并非她一人在针对皇室中人,特别是文渊节宫里生的事,她现薛氏那边突然有人对其下杀手后,她更怀疑京中还有另外一人也和她存着同样的心思,可是她却从未猜到过这个人会是薛睿轩,更没想到薛睿轩会是近在眼前的这个人。 她轻轻将薛睿轩的东西再次戴了上去,整个房内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 这是第几次了,千染已经数不清了,每一次她都只能爱莫能助地立在边上看着她痛苦,如今的她悔恨不已,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大齐接走她,为什么让她留在大齐?若是她没有顾忌那么多把她带走,就不会生这种事了。 看着面色苍白的苏皖凉,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恨不得代她痛。 有多少次,我都只是看着你悲痛的样子,而无能为力呢?(未完待续。) 第184章:执棋之人却为棋子 他说,“姑娘,你没事吧?” 她用美丽的微笑,一滴一滴温热却又哀漠的眼泪,看着他,回道,“我无事。 ≧ ≦” 然而最令人惊讶的并不是这个。 她含笑着一步一步走来。 薛睿轩震惊的看着她, 他似乎被眼前的女子的行为惊住了,而他此刻有些怔忡,那么久远的记忆里,他好像又听到了有人在叫他阿轩,脸颊还隐约记得仿佛眼泪滴落时的温热和哀泣,他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依稀又想起记忆里那双温暖的手握着他,那感觉……就像是当初的那个人…… 她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薛睿轩向前走了几步,嘴唇不住的颤抖,低声喊了一句:“阿韵。” 像,太像了。与阿韵太过相似的容貌。 即便眼前的女子只有与阿韵相似的容颜,但是在男子偏多的将军府里,眼前的女子也长得太过类似她了。薛睿轩已经多年未来过京城了,但记忆里的那人的样子,却也正是现在这个年纪,爱穿一身红衣,热情似火,笑着,跑着,缠着父亲,叔父他们一起骑马去。 斯人已故,容颜永久的封存在脑海中,如今看到眼前的女子,竟有故人重逢之感。 而受到冲击最大的,莫过于薛睿轩了。 他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皖凉目光微微一扫,便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对于薛家,其实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过。即使是在前世,那也是在阿染去世之后,苏皖凉第一次遇见薛睿轩的时候,他也是一刹那出现了这样的神色,她不知道她所念着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她却很清楚,很真实的感受到了,那个人一定是让整个薛家都珍视的存在,他们就像是她久违的亲人一般,宠着她,护着她,无条件的帮着她。 而在那最后,他们依然护着她,苏皖凉相信着他们,就如同相信着千染一般,甚至已经成了真的亲人,可是她却也没有护他们一次,那一年满天的雪花,满天的鲜血,对她来说,生不如死,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是! 蔺梓落几人也早已心里泛起惊天骇浪。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薛睿轩这个神色,而且千染的脸色也不对劲! 但是苏皖凉却最为奇怪,竟然会出现那么多的情绪! 薛睿轩眼里含着激动的神色,着急的问道,“姑娘可否告知名字??” “苏皖凉笑道:“苏家皖凉。”随后又笑了笑,“公子呢?” “薛睿轩。” 那时候苏皖凉总问薛睿轩:“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 薛睿轩眉间便笼了一层郁色,随后便会微微笑了,“这是我们应该的。。” 原先并不懂薛睿轩说的意思,如今想来,那只是一个人内心最悲哀却又无法言说的苦楚罢了。 她在苏家,习惯勾心斗角的生活,向往如薛睿轩所说的武将府上直来直往,有什么不满便出来比划一番的爽快。可惜直到上一世生命的尽头,她也没有机会去体验那一番乐趣,只得了他们满门覆灭的消息。 如今这一世,眼下她又一次遇见了一个人!近在咫尺却似乎又远在天边。 她微笑着轻轻开口:“薛公子” 一句“薛公子”,便将薛睿轩的思绪拉了回来。眼前的少女,模样与阿韵的确太过相似,可仔细一看却又不尽然。阿韵表面瞧着活泼可爱,可其实性子温和柔善。而这少女,虽然是一身青衣,微白的颜色,却被穿出了冰冷的感觉。她的眼眸中,透出的是与年纪不符合的漠然苍茫。她虽然笑容温婉,可眼里,太冷,太冷了。 她不是阿韵。不是她。 苏皖凉曾经一直在想。 若是她那日没有去梨园,是不是日后会不会就不会那么伤心,也不会那样近乎执念的想要知道薛家的一切,偏偏那些就像消失或者被抹去,她不知道,她亦找不出来,最后这条带也成了她心里的梦魇,留下的只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再也想不起当年那个对她温润而笑的少年。 她不该生了好奇心。 更不该听到那些谈话。 苏皖凉心里的悲,伤,苦,一刹那仿佛洒满了她的心间,她微微摇头,勾起最美好的微笑,她却不知道,那更像是无声的哭泣,无言的哀伤,“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随后便是扭头看着外面的景色,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样的悲痛,那样的伤心,又怎么会像是认错人了呢? 在场的人,都明白,不能说,不能问,苏皖凉此时就像是脆弱的水晶一般,仿佛一碰就会碎掉。就会消失。 “……。”可是哪怕知道,薛睿轩依旧情不自禁的低喃沙哑出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但是与他有一样心思的薛平却看见了薛睿轩的口语。 但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刻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原本挣扎的薛平顿时睁开眼来,焦急的看着薛睿轩,“公子,你来了。” 薛睿轩蓦然清醒过来,转头看了薛平一眼,,狠狠地压制了心里突然涌现的情绪,不再理会旁边的苏皖凉,这才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问道:“千染长主觉得如何?” 千染眯了眯眼睛。 薛睿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攸地一笑,,“我想千染长主并不想让人知道你在禁地里面历炼时生了什么吧?比如,并蒂莲。” 千染冷眼看着他。这些事情只有跟随她的人知道些许,但是这个薛睿轩竟然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靖凝等人惊疑不定,不确定薛睿轩的意思。 薛睿轩的脸上温文尔雅,清越的声音传出,“今日之事只望长主不言,那么瑞轩知道的秘密亦会永远沉睡!请长主放心,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一件而已!毕竟千家禁地也不是闹着玩的!” 苏皖凉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她的理解,并且此时的苏皖凉已经无比的确定,薛家,薛睿轩正在为他们谋最后的出路!这条路很难。 她无法坐视不管,她不能。 这一世,她目之所及的这些人,决不能再成为那些人的棋子! 这一世,执棋之人,不为棋子。 于是苏皖凉站起,莲步轻移,微微的看了千染一眼, 千染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让阿皖踏进去,否则日后她得知那一切,一定会彻底崩溃的! 但是千染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苏皖凉目光沉静,里面蕴藏着薛睿轩看不懂的眼神,只听她淡淡道,“我与你合作如何?我帮薛家如何?” 冬季的雨水冰凉彻骨,淅淅沥沥,不知何时,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一切似乎都变得模模糊糊了。(未完待续。) 第185章:不能去,不会去! 薛睿轩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苏皖凉,“你,……” 千染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阿皖,你不可以,不能。 ” 苏皖凉朝千染微微笑了笑,“阿染,我必须这么做,绝不后悔!” 千染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想问,“阿皖,若是你知道真想,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但是又要如何说出来?如何做,那样残忍的事实! 那样绝美的小脸,那般认真的态度,那样小心翼翼的形貌,薛睿轩不知哪里被撞击到了,伸出手,拭了拭她额头上的汗渍,唇边笑容温雅如玉。 这一举动,不仅吓到了千染,更是惊到了苏皖凉,她抬起惊愣了一下的水眸,怔怔的望了望他,忽尔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又重新垂眸低头,只从她轻轻扭开头,她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这一世他们并不相识! 薛睿轩俊美的脸上又不由的露出些温柔的笑意。 他觉得苏皖凉哪怕不是阿韵,不是他们找的那个人,那么他也一定与眼前的这个女子相识过,如若不然,他心里的笑意温暖又如何解释呢。 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千染冷冷的看着薛睿轩,风吹过窗台,有些呼啸的声音,窗陵处有摇落的风声,显得屋内越的温暖宁和。 苏皖凉拉着千染的手,后退了几步。 “苏姑娘不是局中之人,我不能将你牵扯进来。”薛睿轩悠然一笑,却也表明了他的意思,他不愿意将苏皖凉牵扯到这场斗争之中! “局中之人?这里……”苏皖凉指了指窗外刚好可以看到的上京,随后笑了笑,“哪个人现在不在局中?” 上位者的争斗,百姓尚且逃不开,何况是他们这些世家的子弟呢。再者他们还是被漩涡中心的人! 苏皖凉却不知道哪里取悦了他,忽然薛睿轩呵呵笑了起来,拿起放在案几上的一杯茶,姿态极其优雅的喝了一口,眸子微眯,闪过一丝幽深,忽尔转眸,略带试探的看着苏皖凉道:“你母亲是南疆棂府之女,怎么会下嫁于你父亲的呢?” 这话问的很突兀,苏皖凉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眨了眨清澈的眼眸,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这事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吧,薛睿轩前世似乎并没有问过这件事。 “母亲嫁与父亲,自然是媒灼之言,至于其他,我是不知的。”苏皖凉淡淡的道,眼里恢复些疏离漠然,眉眼里染了些冷意。 “我有个失散快三十年的姑母,失踪的时候,也就三岁左右,父亲让我寻找,却一直没找到。”薛睿轩悠然轻笑,替苏皖凉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 “这是北边的茶,我父亲极是喜欢,每一次喝这种茶,他总会自责。”薛睿轩依旧笑的温雅,只是莫名的却让苏皖凉觉得他言语中的寂廖和落寞。 他的父亲不应当就是大齐的镇国侯,现在北边镇守边疆的将军薛城吗?现在不是好的时机,为什么提起他的父亲,他的眸底竟有着深深地悲痛,虽然镇国侯薛城有妹妹,却并未听说有他妹妹不见的事,更何况这都过了三十年了,恐怕人…… 薛睿轩说得这话很是让人奇怪。 “你的姑母怎么会不见的,没听有人传言说起过啊?”她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茶跟她平时喝的有些不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却又带着甘甜醇厚,莫不是北边那里的茶叶有些不同? “有些事,传言的未必是真,也未必会有人愿意散开,没有传言的也未必是假的,姑母若是还活着,应当也有三十五岁了吧。”薛睿轩一脸的温润,微微挑了挑眉,眸色有些幽冷。 三十几岁,三十年前左右不见的,三十年前薛家生了什么事?她大约听人提起过,但是苏皖凉真的不清楚,只知道最有名的安王之乱也是在三十年前左右,难道那时候,薛家的女儿丢失了?这可真是不得了的大事,那么这么多年京里面传出来的事就是真的了?或许是事关皇家禁忌,被人禁了,那么这个人不言而喻! 也是,这种事也算是与皇家有关,作为皇帝必然会按下不提,想不到镇国侯竟然是如此重情义之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现在看他的样子,真的很难相信,事情最后变成那个样子! “三十多年过去了,或者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子女,过的很好,公子还是劝你父亲看开些,有些事不见得找见了就是好的。”稍稍停顿了一下,苏皖凉淡淡的说道。 薛睿轩没有看她,顾自拿起茶壶,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和她都满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俊美的脸上,那温柔的笑容,清晰可见。 苏皖凉不由的垂下眸子!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震惊大齐的“北翼杀神。” 有关他的一切,便是秘中之秘……或者说,有关薛家的一切,只能听到一些百姓传言,却查探不到薛家的任何信息!那么做这一切的人到底为何?或者说到底想要掩盖什么? “阿皖,天色不早了,薛公子该回去了。”千染抬头,绝美优雅的脸上神色淡淡,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方才两人之间的无拘的谈话,侧过头看着薛睿轩,笑容淡淡而疏离:“你该走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苏皖凉一愕,随既却是洒然一笑,千染总是为她着想的,两个人没什么牵连,自然是最好的。 薛睿轩冲着千染笑道:“告辞!”说完之后,看着苏皖凉,优雅的笑道,“不知苏姑娘能否答应薛府之邀,当然我妹妹届时会奉上请帖!。” 苏皖凉站起笑了笑,没有看到身后千染眸底涌上的担忧,随后,她出声回道,“我……” 突然苏皖凉,晕了过去,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抱着她,只见他冷冷的抬起头,看着薛睿轩,毫不留情的说道,“她不能去!” 都说定远侯世子脾气古怪,性情冷漠,不爱理世事,是个深居简出的病弱公子,而且命硬,克父克母! 而定远侯世子却也略显神秘,极少出现在世人眼前,人们只知道他患了不治之症,因而常年在府里静养。大家见了也是远远的躲着,当然顾陌珩本人也不在意!或者这就是他的目的! 但是这一刻立在众人面前的顾陌珩,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他的容貌依然精致,脸色依然苍白病弱,但是他散出的冰冷霸气,这是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魄,然而在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上却展现地淋漓尽致。毫无违和! 薛睿轩奇怪的望着顾陌珩,他冷冷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冰棱一般,如果不是顾忌怀里的苏皖凉,薛睿轩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会杀了他! 顾陌珩低头温柔的看着苏皖凉,毫无情绪的说道,“她,不会去!” 而这一次,千染亦是没有反驳顾陌珩的决定!或者是赞同他的!(未完待续。) 第186章:他们是她的罪人。 黑色金线滚边长袍,腰上系着一条金色银线绣祥云图案的腰带,脚上一双黑色的皮靴,头上青玉冠束,若不是刚才的冰冷霸道的话语,薛睿轩真想结交一下这位镇国侯世子! 文未眠知道来人是谁,但是这个人的目光实在是冷,可以说是死!无边的空洞,也只有看着苏皖凉的时候,才会闪现出一丝光亮。 这让人很是心悸! 元轶筱心中升起了被冒犯的怒气,只这里毕竟是上京,而这人又是族里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况且这人如此大胆,千染亦是并未说些什么,且看她的神色,似乎是认识的。 看着千染的示意,靖凝等人无法,只得微微退后了一步。 “顾世子!” 文未眠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大齐有名的镇国侯世子! 当然,顾陌珩的名声并不是因为他是镇国侯府的继承人,而是因为 如今的大齐,手握重兵,守着南边边境的便是顾陌珩麾下的将领。顾明熙是顾陌珩的父亲,也就是已逝的镇国侯,他跟过世的先帝,薛家他的祖父薛承信是当年的结拜兄弟!三个人情同手足! 而顾陌珩少年时期便喜欢舞刀弄枪,当时只有十岁,便被送去顾家军营历练,随后辗转西南边境,此后十三岁一战成名,仅仅带着两千人的小队生擒了一直侵犯大齐边境的蛮族族长和少主。至此之后一步一步做上了西南边境的统帅。 那时,薛睿轩时常听到父亲的赞扬声,说这位顾世子是百年难遇的将帅之才! 如果说他的祖父是与先帝一起共患难,救先帝于危难之中数次,那么顾明熙就是辅佐先帝登基的功臣! 先帝登基之时,亦是顾明熙带着他的顾家军进京勤王,先帝这才成功登上了皇位。 先帝登位后着手清理了自己几个别有用心的兄弟,而位居高位又手握重兵的镇国侯始终深受先帝的信任。 顾家军是大齐最为神勇的一支军队,自顾明熙接管之后,顾家军便没有战败的记录。顾明熙戎马一身,战功赫赫,然他这一辈子最为遗憾的便是子嗣不盛。 只有仅留的一个嫡子,顾陌珩的母亲在生他时,更是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了顾陌珩后便血崩身亡。 镇国侯年过半百,又传来妻子身亡的消息,据小道消息,当时镇国侯将自己关在营帐里一天一夜,最后给只是叹息一声,而在顾陌珩十三岁的时候,也就是顾陌珩一战成名之时,又传来了镇国侯顾明熙病重而亡的死讯! 所以京城才会流传顾陌珩克父克母,甚至克妻的传言! 而此时,他却抱着苏皖凉。 怀中的女子长披散在身后,微微的有些乱了,却柔顺如丝,仿佛还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脸色因为刚刚的情绪而显得嫣红,肤白若雪,美眸如水,冰肌玉骨,堪为绝代佳人。 这说话的这个男子,眼神专注,眉宇间一片深情,舍不得移开半分,似乎怀里的女子就是她的全部,顾陌珩走过去,把她轻轻按下坐在榻上,然后将自己的斗篷解下,轻轻的盖在女子的身上,动作轻柔的仿佛那是一块瑰宝。 他轻抚着苏皖凉的脸颊,似乎是怕着她着凉了,千染的心头微微漾起一股涩意,她似乎从未那样为她做过,外人看着似乎是她在为阿皖牺牲,保护着她,其实是阿皖一直在纵容着她这个任性的人罢了,顾陌珩的手法并不娴熟,但是很轻,仿佛害怕弄痛苏皖凉一样。 那时那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人能插足,没有人能打破,这是屋子里所有人的感触。 千染看见,闭上有些涩的双眼,脸上弥漫着痛苦的表情。 似乎是觉得够了,顾陌珩抬起头,那一瞬间脸上的温柔悉数散去,留下的只有冷漠,冰冷的表情,只是又轻轻的重复了一句,“她不会去。” 薛睿轩听此,双手紧紧握拳,怒气满胸。薛平在旁边看得有些担心,怕他一时控制不住作出来,轻轻喊了一声。被他这一喊,薛睿轩也稍微冷静了下,,勉强一笑道:“顾世子说笑了,你冒然进来如此作为,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顾陌珩冷眼直视薛睿轩,冰冷的话语再次说出, “薛睿轩,薛府现在没有资格接纳她!你应该知道!” 两个人虽然是在据理力争,但是都竭力低着声音,都不愿吵醒了此刻昏睡着的女子。 薛睿轩听到顾陌珩的话语,突然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顾陌珩说得没错,现在的薛府不应该牵扯这个女孩进来,但是他怎么能放弃,明明已经找了这么多年了,虽然他理智总是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她不是当年的阿韵,但是心里那一丝亲近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薛睿轩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剧烈挣扎,从顾陌珩的话来看,他定然是知道着什么,而且对于当年的恩怨似乎也是了如指掌!那么苏皖凉她到底是不是……?顾陌珩也是知道的! 薛睿轩平静下来,深深的看着榻上的女子,转过头,有些恳求,有些不明,他淡定却又笃定的说出,“她是不是……?” 千染想要阻拦,冷声说道,“顾陌珩,她不能知道!” “你以为隐瞒她就不是伤害她,以她的性子,到最后如果知道,会生什么!谁也想不到!”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静,有些压抑。 顾陌珩没有隐瞒,也没有说其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她是当年薛府的遗孙!”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惊天下之雷! 薛睿轩听此,眼里浮现喜悦,兴奋,但是不久之后,却又慢慢的沉淀下去,只是远远的看着苏皖凉,不敢踏进半分, 薛睿轩心中紧紧揪起,阵阵疼,神色也跟着变得黯淡落寞,握着的手紧紧绷着,骨节的地方微微白,好容易才能够开口,声音苦涩地道:“苏……阿皖……”因为心头太过苦涩,竟然难以成句。 顾陌珩温柔,怜惜,看着此时昏睡的苏皖凉,说道,“她对薛家,对你,有着很深的感情。但是,薛家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不能再生前世的惨剧了。 “薛家,薛睿轩,你们没有犹豫的理由!” “她,为你们付出了命!直到最后!”上一世为了薛家,她彻底毁灭了南疆硎府。甚至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薛睿轩,不要让她再失望了!” 顾陌珩一直怀疑,为何苏皖凉会去南疆,为何她回来之后,会那么的悲痛!而那时的他,遗忘了她,遗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只独留下她一个人,独自在深渊里徘徊。 他们都是她的罪人!留下她一个人。 所有的痛苦,唯独让她背负了! 顾陌珩直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当年,苏皖凉回来以后,见到他,眼里的希望,一寸一寸的溃灭的样子! 那是他深深地梦靥!(未完待续。) 第187章:你成为天下祭司 薛睿轩虽然不知道顾陌珩所说的意思,但他却明白的知道了,顾陌珩的含义,苏皖凉这些年过的很辛苦;薛府之事现在不能牵扯到苏皖凉,就算顾陌珩不说,薛睿轩也绝不会同意! 厅中气氛变得十分异样。 薛睿轩神色复杂的看着顾陌珩。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派过人在京城打听过,只是总是没有消息,一来二去,薛睿轩也就寒了心。 如今,苏皖凉突然出现,容貌相似,不仅如此,顾陌珩还带来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薛家人最是护短,听闻此话,必然气愤难平。 而顾陌珩,镇国侯世子,对他这位表妹如此的爱护,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关系,薛睿轩一无所知。 一直沉默不语的薛睿轩道:“如此说来,你如今告诉我,又是为什么?” 顾陌珩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外头传言薛家最聪明的男人,生的仿若文臣一般的儒雅,又有武将的杀伐狠辣,他淡淡道,“我不想有人用这个事情散了薛家的财,削了薛家的势,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随后眼神倏然骤冷,“我更不希望,薛家最后要她一个女子护佑!” “你对我的表妹又是何心思?”薛睿轩平紧紧盯着他,不放过顾陌珩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顾陌珩神色未动:“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薛睿轩平眼中划过一丝暗光。他不像薛城那样容易被亲情冲昏头脑,也不像薛泽延那般温和,更不像薛启浩一般冲动。 作为薛家最理智的人,更是被称为,“北翼杀神”的称呼,薛睿轩短暂的震惊后,他就一直在观察顾陌珩。虽然顾陌珩说出了这个事情,但是却并没有因为这个事实而对薛家有所亲近,甚至他感觉到顾陌珩对薛家有着很深的敌意!防备!这是什么原因!定然是事情的真相他并没有全部说出来,而是顾陌珩隐瞒了一部分! 可是,顾陌珩和苏皖凉却是截然不同的人。譬如现在,他神色没有一丝破绽,也没有一丝动容,哪怕是屋子里这么多的人! 简直比他遇见过的敌人还要冷静自持,不愧是少年将帅! “是吗??”薛睿轩轻生说道。他自己的表妹,他还想接回家好好养着呢,谁会嫁给你这个冷冰冰的冰块! 顾陌珩的话令文未眠她们吃惊不已,薛家,苏皖凉,镇国侯,无论如何她们都无法将这三方联系到一块。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反而更加令人诡异。 但是,有前世记忆的千染却知道顾陌珩和苏皖凉的牵扯,而薛家的事情,自她从禁地出来以后,派人查探,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薛睿轩转头笑着看了千染一眼,他道:“今日我来,只是想要与千染长主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千染脸色冷了下来,若是想利用阿皖,那薛睿轩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在可疑了。 薛睿轩微微一笑:“我替千家散了大半钱财,又救了千家流落之人,怎么也算是千家家的传人,这样的人情瑞轩自认足够,至于交易,我希望长主你必要时站在薛家一边,若是按骨血来算,到底那位族女身上也有一半千家的血脉。” 千染淡淡的说道:“隐世一族永远不会插手皇室之争!” “那么,多谢长主。”薛睿轩平似笑非笑道。 顾陌珩静静的说道,“你走吧。” 薛睿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我会将表妹的事告诉父亲!!” 起初他觉得这个顾陌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小小年纪又令人捉摸不透,心中很是狐疑。如今知道了苏皖凉的事情,心里痛苦,对顾陌珩的介意也散了去。 “随你。。” 灯火璀璨,细雨淋漓,飘飘洒洒,莫过于今日了。 薛睿轩下了楼,站在在远处,低声自语:“也好,至少我可以放心了!” 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屋内的香炉吐出白色的烟,一点一点地在空气中飘散,淡淡的花香味弥漫开来,浅淡却沁人心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似乎在霎那间凝滞,气氛低沉压抑。 而这时的屋子里也只留下了三个人。 苏皖凉,顾陌珩,千染。 千染,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想干什么?” 俊美却英俊的容颜淡漠平静,似乎波澜不惊。但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意味着顾陌珩此刻的心情很差,只听他淡淡道:“我要给阿皖一个安平盛世,我要她所在之年,永远不必担心战乱之争,永远不必忧愁权势之祸!” 听到顾陌珩的话语,千染怒极反笑, “那为什么前世让她经历那些!为什么让她如此痛苦,顾陌珩!!” 痛苦不言而喻,这样的质问,千染很久就想问了,顾陌珩,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竟然如此痛苦! 没有回答,只有淡淡的说话声, “千壹染。” 千染听到这个遥远的名字,身体蓦然一僵,这个名字是她前世与阿皖结拜时候所用的名字,也是她的真正的名字!只是后来,她改了这个名字! 如今…… “千壹染,你成为天下祭司。” 没有询问,没有回转,没有任何的其他,只有,淡淡的陈述! 顾陌珩看着他怀里的苏皖凉,淡淡道, “你己修习灵术,就该明白,你没有机会了!永远!” “那么,就成为守护她的存在吧!” “你又有什么资格?她的痛苦,又是谁刻上去的?”千染此时的悲伤,怨恨,怒气,冷冷的,无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顾陌珩。 “我的灵魂与她永世相随!仅此而已!” 这时的千染尚不明白为何顾陌珩会这样说,直到后来的那一日,直到苏皖凉悲痛欲绝的那一日,她才明白,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们所有人的纠葛,早已注定…… 顾陌珩带着苏皖凉,离去了。 顾陌珩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桌上,正好砸在朱笔上,将上好的青玉笔身砸成两段。锋利的断口刺入手掌,血慢慢流了出来,有着尖锐的疼。霎那间,刻意尘封的记忆突然呼啸而至,让这个瘦弱的身躯也不禁颤抖起来。 顾青惊呼:“世子!”想要过来查看。 “别过来!”顾陌珩冷冷道,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破碎的画面和记忆,好一会儿才微微冷静下来,(未完待续。) 第188章:苍生祭司,太上忘情。 而在月影楼这边,里面的千染还在想着顾陌珩的话,文未眠几人进去以后之后,也未曾多言,屋子里静悄悄的,再也不复刚来时的高兴。 这样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而靖凝又是几人里比较洒脱的人,此时也是一言不的沉默着。 蔺梓落也察觉到不对,虽然也有些害怕此时的千染,但想到她心里的疑问,便是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千染,有些紧张的问道,“千染,你,还好吗?今天的事也挺多的,要不,我这就安排人领着你再四处逛逛,那边院子里有假山流水,很僻静,风景很——” “不用了。”千染很直白地打断她,很温和地道,“我有话想单独跟你们说!千鸢去外面守着。” 而这时,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闷,靖凝此时略微有些烦躁,只见她开口道, “阿染,你到底在禁地生了什么?” 靖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元佚筱扯了扯她的手,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虽然不知道千染找她们什么事,不过多半是她自己都很为难的事情,而刚才那位又是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主,想必他们谈的不是很愉快! 千染微微笑笑,随后有些怅然,沉静地道:“你们可知道并蒂莲?” 这会儿听到千染的话,几个人又冷静下来了?但是,千染的问题却让她们充满疑惑,随后,文未眠低声道:“我曾听我父亲提起过,他告诉我, “并蒂莲开,异瞳一色,三生池中,莫失莫忘。” “他说,这是天下有大难出现的征兆。千染,你难道……” 聪明的人,可以从一个人细微的动作和神色里,猜出这些话是真是假。 千染的眼神不锋利,而蔺梓落的视线,也敢慢慢的挪过去了。 这人身子微微后仰,右手还露出一截白皙精瘦的手腕。那些伤痕,瞧着有些刺眼…… 千染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这正是让几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的态度,“我在千家禁地遇见了。” 千染说的漫不经心,像是再说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一般。 可她越说的平淡,靖凝几个人的心里却又开始不平静了起来。 遇到这样大的事情,千染说压下来就压下来,靖凝几个人没有不满,而是心底升起了浓烈的愧疚! 她们作为千染的朋友,却也是她的辅助之人,但是这六年以来,她们能帮到千染的太少太少,更多的时候反而是千染在护佑她们,她们几个人或多或少都因为家族的原因而差点成了废子,但是却是她在她们绝望的时候拉住了她们! 靖凝作为隐世一族兵器之主,而蔺梓落作为术士一族的家主;元佚筱作为文策一族主人,文未眠作为文家刑罚一族;她们纵然是权倾一方,但是却能帮到这个人的太少了!! 靖凝垂眸,喃喃地说,“阿染,以后这样的事,不要瞒着我们了,我们不想被瞒着。。” 靖凝越说越小,到了后面几不可闻。 不过看几人的神色亦是如此的表达着这个意思! “恩,”千染声音十分和缓,“接下来的事情……” 千染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而几人也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没有像刚才那般,心悬吊在半空之中,始终不得落地。 这时清冷声音传来,“阿凝,并非我有意瞒着你们,而是这件事我亦是模糊不清的。” “就如未眠所说的,但是也只对了一半,或者说是被覆盖了。” 靖凝惊讶出声,“覆盖?难道这个背后还有其他的事情??” 千染听此,眼底翻涌着暗波,脸色也有些冷厉,“千家有人故意将一些事掩埋了。” “都说,并蒂莲开,异瞳一色,三生池中,莫失莫忘!可是,……” “那是因为出现了天地也阻挡不了的冤孽!并且,隐世一族无法独善其身!” “怎么会?!”元佚筱震惊出声! “我在禁地之中亲眼看到并蒂莲开,而且我的灵术无法测算,甚至无法窥探到隐世一族的未来,只是看到了当年为何隐世一族退隐而居的原因罢了。” “那么,千染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蔺梓落出声轻声探求的问道。 “是。” 一直静默不语,淡淡坐在那里的文远砚突然出声了,“那个人是,苏皖凉吧!!” 千染没有承认,亦是没有否认,但是在场的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年龄与我们差不多,怎么会?”蔺梓落有些不解。 “有些话,说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了,哪怕是谎言,哪怕是不存在的东西!” 或许,千染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能信世人不能相信的事情,却不能相信最精致的谎言。 “至于她的事情,如果以后她愿意亲口告诉你们,你们自会知道。” 能让千染如此放在心上的人,都是和她走的极近的人。而苏皖凉的话,已经…… 千染眼神淡漠,时常总是一个冷冰冰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也有淡淡的疏离感。看似无害,可当千染动起手来的时候,却依旧让人恐惧。 一将功成万骨枯。 有不知多少人,在千染手下变成了枯骨。 “你喜欢她?或者说,你……”做了这么多年家主,蔺梓落的敏锐力是常人所难及的,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是。”千染毫不犹豫的回道,“她是我心仪的人!” 本是初春时分,但是房内却突然温度剧降,森寒入骨。 “对你们,我不想隐瞒,她是隐世一族的暗主!”千染微微笑着。 靖凝几人没有任何的震惊,或者说她们早已猜出来了,但是如今的千染给了她们更加明确的答案! 元佚筱突然又问道,“既然如此,阿染,你和她以后……” “以后吗?”千染微微一怔,神情却微微缓和下来。 千染微微笑着,目光悲哀难辨,“佚筱,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再与她没有机会了!” 千染没有告诉她们,她在禁地里还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修习千家家主灵术者,这一生只能无情无爱,或者说“太上忘情!”。 千家想要主导苍生,苍生却也要千家偿还,为苍生。这是祭司,也是代价! 可是她,却不甘,但是,顾陌珩的话,说出了事实!也是真相!(未完待续。) 第189章:别怕,有我在。 花团锦簇,五彩缤纷的花海间,一名白衣女子翩然而立,手里拿着一株梅花,似乎正要嗅闻,却听到别人喊她,于是转过身来,回嫣然。那一刻的美丽温馨,女子眉梢笑意宛然,卿绕温柔,在璀璨的百花丛中,宛如出水白莲,轻灵幽雅。 千染永远也忘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染才从思绪中回神,想到如今的形势,眉目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沉稳淡漠,低声道:“如今,我要做的事就是彻底改除隐世一族,彻底振兴隐世一族,阿皖的事,我会亲自告诉她的!!” 说到最后一句,却又带上了些许无奈哀伤。 千染有一种惧怕,她怕,她忘了关于阿皖的一切,所以她希望,有人可以记住,可以告诉她,她不想关于阿皖的一切,日后成了千家的禁忌,只能被时间深深地锁住,埋在地底,不允许任何人提起,那对忘了一切的她来说,太可怕了! 千染话还未说话,便听见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主子,您可在屋内?” 这是,千名的声音。 千染揉了揉眉心,似乎颇为为难的样子。 她既没说在,也没说没在。 可千名毕竟是跟随在千染身边多年的人,他更是看着千染,一点点长大的……所以无论千染在不在书房,他都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下一刻,千染便瞧见了千名提着几个灰色的大包袱。 他一头大汗的将包袱放在地上,然后才注意到原来屋子里有这么多的人? 千名愣了愣。然后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僵住的嘴角,在此刻抽了抽,然后才缓缓地道,“我送伤药,不过……主子,你的相好呢?” 说着,还往别处看了看, 千染眼角微眯:“相好?!” 隐约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似乎有怒气作的前兆,千名不敢再违逆,笑哈哈的说道,“主子你这么着急,我以为你开窍了,呵呵……” “……”千染看着他,透漏出十足的危险气息。 说完,千名拔腿便跑。 这一刻,他跑的极快。根本看不出他已经年迈! 千染将手指从眉心放下。然后目光落在那几个大大的包袱上。 蔺梓落瞧了一会,现这几个包袱里,装的不过都是一些伤药,好像还有些书? 似乎是一些缠绵悱恻的情书? 蔺梓落看里面,上面,堆积了满满的书籍,下面是数不清的伤药,可以看出这些是千名做的,可现在她突然想起千名那随意的姿态。便立即明白了,平日里千染为何最不愿意生病了,或许都是千名的杰作。 也难怪。千染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会在听到千名的声音后。出奇的揉了揉眉心。 放在地上这几大包袱的东西,这也是个问题呀, 外面细雨蒙蒙,流水淙淙,十分宁静。。 或许,有这么个人在千染身边,也是好的! 千染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手指修长且白皙,她此时端着茶盏的姿态优雅,瞧着像是书里走出来的倾城女子。大多时候,千染都喜欢穿颜色深的衣裳,今日怕是见了苏皖凉才会…… 蔺梓落不禁多看了几眼。因为她知道。千染这看似有几分仙气的美丽,平日里很少见到。 镇国侯府 “阿皖,别害怕……我在……”顾陌珩一直重复着,一旁的顾青不知怎么的,眼眶有些酸。 主子他,…… 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然后苏皖凉感觉到,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的身上有着她熟悉的味道,亦如那晚带她看烟火的顾陌珩,但是她只觉阵阵晕眩,浑身无力地睁不开眼,可是她知道,是他来了,每每她陷入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总是顾陌珩。 顾陌珩将阿皖圈入怀中,将黑色的外套包裹住她,暗聚内力。 “去把顾越找来。”顾陌珩匆匆丢下一句话,便抱着苏皖凉去了厢房。 顾越来得很快,诊脉的时候眉头深锁,沉默了许久才起身走到桌边写药方,沉声说道:“寒气入体,忧思过重,心绪起伏,脉象浮紧,又受了鞭伤,,今晚怕是会高烧不退,不过问题不大,我给她开幅药,最晚明日下午就会醒过来,不过她身子虚弱,需要调养几日。我先替她施针,些微调理几分。” “我知道了……咳咳……”顾陌珩精神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也是浑身冷,抵着嘴角轻咳起来。 “你赶紧去加一件衣服,相较于她的身子,你的身子更容易生病。”顾越挥挥手,顾陌珩想了想便去隔壁换衣服,顾越施针向来不喜欢旁边有人,再说他来了也就代表阿皖不会有事,他也就放心了。 顾越说是他的下属,只是当日输给他,答应为他效忠五年,不过这三年下来,他们更像是朋友了! 他很快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顾越正在收针,他也懒得为顾陌珩也诊脉,反正这家伙的身子他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在桌上开了方子,然后说道:“这些汤药,你们两个都要喝,尤其是你,你自己的身体你最清楚,你现在要做的事很多,千万不要被身子拖垮了。 “恩,我知道。”顾陌珩点点头,收起方子交给门外的侍女,旋即走回床边,坐到阿皖的床边,顾越本想再调侃几句,看他这副模样也就不再多说,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他轻抚阿皖的脸颊,犹豫了一番,他实在不想将她送回苏府,但是顾越说得对,若是将她留在这里,怕是明日她的清誉便要毁了,他不能让自己毁了她的清誉。 “顾青。”顾陌珩走到门外,对他低声吩咐道:“派两个侍女把她送回去,暗中派人保护她。” “是。”顾青明白主子的顾忌,点点头便去安排人送她回苏府。 送走阿皖之后,顾陌珩便去见了五公主,她已经被吓得面色惨白,当然也不过是吓一吓而已,据说是将她请了过来,没有回到宫里。被几个壮汉围着,虽未有什么实质上的动作,但是对这个娇气的公主来说已经是十分可怕的惊吓了。(未完待续。) 第190章:惩罚,翩翩公子。 “为什么要伤阿皖?”顾陌珩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茶,这会儿他和白日里冰冷的模样完全不同,浑身上下充释着一股可怕的杀气。 “没……没有……”五公主被吓得不轻,但是还是坚持着没有伤她。 “看来,这种惩罚还不足以让五公主明白,撒谎的代价。”顾陌珩轻蔑地淡笑,笑容里暗藏杀机,让五公主不由自主地战栗。 “是你……我是堂堂公主,你居然敢对我做这样的事?你简直是天大的胆子……”一旁的五公主忽而惊叫起来,指着顾陌珩,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之尊,即使在京城也是呼风唤雨,她可是皇帝的女儿,谁敢对她不敬,没想到顾陌珩竟然敢如此对她,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世袭的侯爵,就无法无天了吗? “五公主好像已经忘了三公主的下场了?看来,皇上的处置五公主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你的母妃难道没有告诉你,千万不要得罪我吗?”顾陌珩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他唇角微微扬起,深邃的墨眸中是漫天的大雪。 五公主敢肯定,若是她敢再放肆一句,顾陌珩很有可能当场杀了她。 她明明是尊贵的公主,但是在顾陌珩的面前,却仿佛是低贱的奴隶,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他的漠视和冰冷让她心头难堪愤怒,然而她却无法否认他的话,她母妃已经告诫过她很多次了。 “不说?”顾陌珩挑眉问道。 “我……”五公主爷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如今的她,像是一条丧家犬一般,身子打着战栗。 顾青刚才摔他的力气不小,被摔在地上的她。这时还头眼昏花,脑海里一片凌乱。 她看见苏皖凉的时候,便觉得那个女子弱小,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可她竟然敢挡在那个孩子身前,后来又想起,她在京城最近的风波,名声,于是心里起了嫉妒之心! 顾陌珩想到苏皖凉身上的鞭伤,想起她隐忍的表情,心口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难受。 阿皖……阿皖…… “还是不说?呵……有勇气!?”顾陌珩淡淡冷冷的笑道。 此时的顾陌珩,一身戾气,他像是一个刽子手一般,只要谈笑间,便能取掉眼前的人的性命。 顾青看到顾陌珩的神色,然后冷哼一声。 他抬起脚,朝着五公主的脸,便狠狠地踹了一脚。 五公主太当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卫,性子居然是如此的爆裂。他这一脚用了一半的力气,直接将五公主太踹的身子瘫软朝天。 顾陌珩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眼里似笑非笑。 这样的顾陌珩,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依旧让人觉得可怕。 随后便看着顾青将靴子踩在五公主爷的手指上…… 五公主爷出惨烈的叫声,吓的周围侍女们,冷汗淋淋。 “啊……放……”十指连心,五公主爷被顾青这么一踩,几乎要疼的掉出眼泪。她贵为公主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而且,因为顾陌珩给顾青撑腰,所以她哪怕再恨,此时也没有办法反抗半分。 “说……”顾青没有挪开脚,而是蹲了下去,看着五公主。 顾青神行虽然不壮,但是他整个人的体重,都集中在五公主的右手上,疼的五公主差点晕过去了,又怎么能回答顾青的问题。 五公主太此时更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不敢说。 屋子里一边安静…… “我说……我说……”五公主颤抖着身子,泪如雨下,她知道顾陌珩是认真的,若是她再否认,他一定会有其他的手段,她甚至觉得就算今夜她死了,他也有办法粉饰太平,她很清楚,即使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不过是权利之间的牵扯的工具罢了。 “是我打的……。”五公主咬牙承认,她心里百转千回,就算打了人又怎样,不过是个官家女子罢了,她连忙解释道:“是,是她挡着路,我一时着急,就……,不过是教训一下而已。” 顾陌珩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如猎鹰般的双眸中浮现出冰冷的戾气,末了才冷冷地一笑,朝着一道屏风后轻笑道:“大理寺卿安大人这下知道事情始末了吧?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如今意图谋杀的不过是个公主。” “什么?”五公主猛地站了起来,惊见屏风后走出来的大理寺卿安文哲,震惊地指着顾陌珩,“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承认……” “整个过程相信大理寺卿安大人已经很清楚了,公主已经承认她意图谋杀皇上亲封的姝静郡主,而且正值各国使臣亲临我大齐,一个堂堂公主竟然当街行凶,更是让百姓和使臣们受到恐慌。。真是罪该万死!”顾陌珩支着头,似笑非笑。 “我没有谋杀她,我只是稍作惩戒而已,你这是栽赃陷害!……”面对顾陌珩的一锤定音,五公主意图争辩,她脸色苍白,心惊胆战,这时候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顾陌珩不理会她的说辞,只不过脸色越来越平静,也更加的冰冷邪气! 大理寺卿安文哲双手抱拳,朝着五公主躬身:“下官见过顾世子,见过五公主。” “顾陌珩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公主,我是皇上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五公主惊叫着后退,不住地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而五公主已经完全吓傻了,她今日第一次出宫,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照顾陌珩的意思是,难道要将她们以意图谋杀郡主的罪名定罪吗?这简直就是开玩笑。 “公主殿下,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本官会将你暂时收监,请大理寺再做调查。不过今日你所承认的事,本官会写下口供,呈上给陛下过目。”说完,他便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来人啊,将五公主带走。” “顾陌珩,你不能这样对我……”伴随着五公主失态的大叫。 顾陌珩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朝安文哲淡淡说道,“安大人,犯人认罪态度有些问题,我觉得鞭子的确是个好东西,要不然五公主和三公主怎么会这么喜欢,你觉得呢?” 安文哲低头回答道,“下官明白。”随后大理寺卿安文哲迅将人带走,房内立刻恢复了宁静。 这时候从阴影处走出来一个人,他走了过来,眉宇间似乎透着一股担忧,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眼中的无情却是清晰可见。 顾陌珩看着来人,淡淡一句,“你来了?”(未完待续。) 第191章:缘是故人,刺客。 “世子,这样处理不太好吧?我们和皇上的关系本来就很紧张,这样一来,不是弄得更尴尬了?陛下会不会一怒之下彻底与我们撕破脸皮。 ”仔细看去,竟然是,与五公主在一处的晏家三公子晏殊归。 “陛下总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也该让他警惕一下了。至于你担心的,放心好了,他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儿同我们翻脸。”顾陌珩一手握拳抵着嘴角清咳两声,接过顾青递来的汤药,眉头一皱,这么苦的药阿皖也不知道喝不喝得下去,他记得她最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了。 “世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带五公主出去了?”晏殊归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试探地望着顾陌珩。 “不知道。”顾陌珩否认。 随后冷冷清清的看着他,晏殊归顾陌珩那双死寂空洞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冷颤,他便听到顾陌珩毫无情绪的声音,“如果我知道她会伤害皖凉,她早就消失了。” 伤害他在乎的人,那么对顾陌珩来说死一万次也难恕其罪!更何况五公主心思不纯,竟然想要阿皖毁容!那就更加该死了! “所以,你今天会对付她们,纯粹是因为……那位苏家姑娘了?”终于问到了顾陌珩靖感兴趣的问题了,他贼兮兮地靠近顾陌珩,压低了嗓音询问,“世子,你是不是真的看上苏家大小姐了?” “可是,皇后那边……”晏殊归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问道。 “她既然有胆子借刀杀人,那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顾陌珩眼中厉光一闪而逝,“莫不是以为镇国侯府是她的挡箭牌?” “三公主秦君莲的事皇上已经查出来了,加上这次的事情,恐怕皇后也是凶多吉少!”只不过晏殊归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可怜的样子!反而透着淡淡的厌恶。 皇后这个女人起初因为三公主秦君莲的原因失去了她的孩子,但是真正让她永远失去做母亲的人却是昭帝,也许这样她的确可怜,可是,这些年后宫里那些夭折的皇子却大多出于皇后之手,昭帝或许因为心存愧疚的原因,一直装着糊涂,但是现在越变本加厉,竟然将手伸到这些已经成年的公主皇子身上。 五公主就是被皇后下的药!不过她本人也不存善心罢了。 “她是想要毁了大齐!”顾陌珩淡淡的说道。 “这女人也太可怕了,是那位对不起他,她对付那位就够了,如果大齐毁了,这到时候要死多少人!”晏殊归惊讶的喊道。 晏殊归觉得皇后简直不可理喻,当初急着嫁给昭帝的人是她,现在昭帝负了她,她就要毁了整个大齐!这种想法,唉…… “陛下不会允许!”顾陌珩淡淡说道。 “不过,该给她们一点教训。”顾陌珩起身,往外走去,压根没想过满足晏殊归的好奇心。 “大师兄……”晏殊归拉长了脸,突然换了称呼。 晏殊归是晏家三公子,同时也是玄虚道长收的第三个徒弟,与顾陌珩是师兄弟,而这件事除了他本人以及他们师兄弟知道,就是自己至亲的人亦不曾透露!这是玄虚道长对他们的要求! 可是就算晏殊归换了称呼,但是顾陌珩依旧没理会他,每次都是这样,大师兄冷酷无情,二师兄淡漠无视,两个人对他的态度都时一模一样,只有他这个三弟为他们鞠躬精粹,他们连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都不愿意,后面的那几个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裸的藐视。。 “师父在居远阁。”淡淡冷冷的声音传来。 此时,已经渐处深夜 即将到宵禁的时间,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一道清瘦的身影匆匆走着,容貌俊秀,衣饰简单,满身的书卷气息,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一样。唯有那双沉静坚毅的眼眸,不带任何的迟疑和犹豫,坚定、平静,睿智,会让人恍然惊觉,这个人的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无可动摇。 聪明如薛睿轩,当然察觉到背后有黑影在跟随着他。薛平受了伤,但是依旧警戒万分,看着薛睿轩的神色,他也没有妄动。 “就是这个文弱书生?没认错人吧?”黑暗中,有人压低嗓子,轻声地道,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出。还以为是什么难打的人,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早知道这样,哪还用这样小心翼翼? “就是他没错,我见过他本人!”另一人压低声音道。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个黑衣人没想到,在他们身后,有着三道身影不动声色地跟着他们:“大将军说得没错,果然会有人想对大公子不利,这些臭虫,大公子他们保家卫国,他们还整天想着权利算计,这样的人还被刺杀,没天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要保护好大公子!”第二人道。 “喂,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被人——”前面几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背后一声极轻极轻的风声,正暗叫不妙,想要侧身闪开已然不及,只觉心口一疼,吭也没吭一声便栽倒在地。 “这次的刺客果然不一般,居然被察觉到了。”一道矫健的身影啧啧道,面目方正,忽然抬头,有些不解,“三公子,您怎么来了?” “先解决了他们再说。”薛启浩依旧一身大红衣衫,这样火焰一般,鲜血一般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和他的容貌,他的气质融合得天衣无缝,桀骜不驯,傲然无上,只让人觉得,见过他的红衣,天下便再无人能穿出这样的风彩潋滟了。 凡事见过薛启浩的人,就很难忘记这么一张倾城惊世的容颜。 “是。”几人立即答到。 这时候,薛睿轩已经快要转弯,蓦然他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剩余的刺客,那眼神轻蔑,嘲笑,却又了若指掌。眼见四周无人,他身前的突然银光一闪,一道利刃无声无息地朝着他刺去。 薛启浩双眉一轩,微微笑着,双足点地,纵身飞跃之前。 虽然离薛睿轩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但却比那些黑影后而先至,从容不迫地落在薛睿轩身前,未曾出鞘的长剑往身前一横,恰恰好挡住那刺客的利刃。相比刺客惊骇的面容,他却有些漫不经心,微震剑鞘,长剑脱鞘而出,夜色下寒光凛冽,如闪电般地一划,轻轻巧巧地割断了刺客的喉咙。 后面,薛平和其余暗卫一起动手,不一会就解决了。 薛启浩满意地一笑,转过身来,看着自家镇静的大哥,“嗡”的一声,将长剑还入鞘中:“大哥,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薛睿轩笑而不语。 (未完待续。) 第192章:桦云空町,妖圣祈 薛启浩耸耸肩,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却也不失望,洒脱地收剑道:“算了,你记得你欠我个人情就好了!”看了会儿薛睿轩,忽然道,“大哥,爹让我赶紧带你回去!” 薛睿轩摇摇头,他这个弟弟,很厉害。 ≥ 。恐怕已经猜到了吧。 薛睿轩淡淡道,“走吧。”说着,洒然一笑,带着薛启浩等人翩然离去。 而此时的谢府中, 谢秀本就生的容色倾城,此时被柔和的烛光笼罩着,更多了几分夺人心魄的艳色。 眼波流转,眸光潋滟。 但是,她此刻却是惶恐的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男子。 饶是谢秀见惯了这个人的美丽,此时也不由得呼吸微微一顿。 只见不远处的男子,轻轻的斜倚在椅子上,一袭红衣张扬艳丽,慵懒华贵如怒放牡丹,脸颊染上淡淡浅粉比之灼灼桃花更绚烂动人。一双漂亮的琉璃色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 他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银色的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子脸上, 他就是桦云空町的主人:妖圣祈,既是被逐,那便自为妖,自为圣。 他此时正托着下巴似笑非笑。 哪怕是男人,有谁能见了这样的丽色而不动心? 这根本就是妖孽之人。 “你自作主张了。” 只见谢秀跪趴在地上,顿时感到身体一寒,她的心也如同烛火一样,忽明忽暗,摇曳不定。过了片刻,才故作镇定地张口说道:“殿下,阿秀散播那些谣言污蔑苏府,也是为了更快的实行计划。” 那男子深深地看着谢秀:“无用的废话,这可是与沈润卿的未来息息相关。难道你在心软?别忘了,当年可是你亲手将他送进来的。” 谢秀脸色惨白,身体颤抖,痛不欲生。 这个问题时常在心头沉浮。可有些事,不是想了就能如愿的。 谢秀自嘲的笑了笑,坦然说道:“人皆有尊严志气,谁也不愿甘于人下。只是,我生来就是普通人,生母早亡,无人庇护,继母也只是利用我罢了。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那顾陌珩呢?” “顾陌珩从未将我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苏皖凉,只有那个女人!” 说到这里,谢秀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怨怼。 或许是平日压抑的太久了,纵然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最好的倾诉对象,谢秀依旧情难自禁地说了下去:“我在府中无人问津,无人偏疼,有什么资格去思虑筹谋未来?殿下问我这些,和嘲笑挖苦我有何异?” 说到最后一句,颇有些被揭穿了伤疤的咬牙切齿。娇媚柔美的脸孔也有些扭曲。 谢秀这人有可怜之处吗?不,一点也没有,一个被贪婪,嫉妒吞噬的人,留下的只有厌恶。 何况这个人只是在为自己的丑恶找借口。 “姜离,你当年救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个错误!” 但是,目前这个女人还用的上!毕竟距他们当年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妖圣祈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张口说道:“本殿下特意来,不是听你解释的,不过,确实有件极为要紧的事。” 谢秀莫名地全身紧绷起来,总觉得接下来要听到的话会令她大吃一惊。 果然,就听妖圣祈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沈润卿已经回京了,他的病似乎就要治好了?” 谢秀一惊,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之前连半点风声都没有,怎么忽然就回京城了? 沈润卿自那以后,他的病症没有自己绝无好的可能,平日连清湮寺的庙门都很少出,更别说长途跋涉了。沈润卿不远千里回来,除了报仇,会是为了什么? 妖圣祈淡淡说道:“听闻他碰见了一位神医,医术十分高明。治好了许多不治的绝症,他的病自然不在话下!。” 什么?不可能,当初她在沈润卿身上下了同心咒,他不可能会好的! 谢秀神色不变,心里却陡然一沉。 妖圣祈目光深幽,似是看穿了谢秀所有的阴暗隐秘的心事,弯下腰,捏着她的下巴,戾气横生,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本殿下的人,会让你控制在手中!” 说完之后,他直起身子,旁边已有人为他递过来一方雪白的帕子,妖圣祈轻微的的一擦,便扔了下去,雪白的帕子缓缓飘落在谢秀的手边。 此时谢秀的下颚处鲜红的印子挂在脸上,她的眼中满是震惊,还有被说破心中隐秘的心虚仓惶,不敢和妖圣祈那双明亮逼人的眼眸对视,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还是你忘了你的用处了?” 而就这短短几个字,宛如石破天惊。 妖圣祈扔下这一句之后,也不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秀。 谢秀呼吸一顿,脸色也陡然变了。 .....…… “殿下饶命!……”谢秀慌然无措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 屋里一片沉寂。“砰砰砰”只能听见谢秀的磕头声。 还有烛火燃烧时出的细微声响,在耳边萦绕。 谢秀到底已经变得彻底了,但是她纵然有些城府,也远没到在妖圣祈面前遮掩心事的地步。 如今他既然醒了,不仅要报当年封印之仇,更是想看一场戏。 “他如今并不甘心,刚好本殿下想跟他好好算一算当年封印之仇。”妖圣祈轻飘飘的扔下另外一记惊雷:“但是,他既然是本殿下的宠物,本殿下不喜欢别人染指!” “可是,殿下,您答应过奴婢,如果帮您苏醒,您就放了润卿!殿下,……求您成全我们!” 谢秀的目光连连闪动,显然内心极不平静。她神色激动,眼神恐惧。 “你还记得当年你将他送进去的决定吗?或者说沈润卿的眼神?” 谢秀抿紧了嘴唇。 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年她亲眼看见沈润卿脸色灰白,问道,“阿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谢秀那时一心只想高人一等,一心只要与他一样。可是,却真正的毁了他! 那时,沈润卿的眼神失去昔日的光彩,空寂如墨,最终看着她就像是陌生人一般。或者说他的眼里已经没了她! 想起当日的情形,谢秀的眼眶悄然泛红,表情痛苦,却无言以对! (未完待续。) 第193章: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 刚还蒙蒙细雨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 闪电猛地划破长空猛地将屋子里照的透亮! “轰隆……” 巨大的雷声后,狂风四起……将屋子里的锦绣蒲团吹的四处滚落!屋檐四角的铜铃被吹的疯狂响乱成一团! 倾盆大雨一泄而下!啪啪的声音响起,砸在人的脸上都是疼的! 妖圣祈侧过头对着谢秀摇了摇头,浅浅的笑着转过身看着她,“本殿下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至于本殿的来意。≥”妖圣祈玩弄着自己手中的丝,浅笑,“本殿可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早些相认而煞费苦心。” 谢秀并不知道妖圣祈说的真正含义,她只以为妖圣祈是为了报复当年的事。 当年谢秀年纪尚小,谢府居于江南,她被府里的继母疏忽,丫头也不把她放在心上,谢秀一时贪玩跑了出来,却被当地的人牙子拐卖了,沈润卿却是因为一时善心,救了眼前这个姑娘,因为受了惊吓,谢秀将自己的身世忘的一干二净。便是被沈润卿带回府中,而谢秀本人因为得到了沈夫人的青睐,却不知被多少人称赞金童玉女,将来必定是一对璧人,但是就是他们十岁那一年,两人被劫,自此,沈润卿身体虚弱,重病难治,而谢秀也被遣回江南谢家! 没有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沈润卿本人闭口不言,而谢秀也是只说不知。只是从此之后,两人如同陌生人一般,不过问,也不相见! “殿下,当年润卿他不是故意的,您如今已经苏醒了!你说过的,您不会计较那么多的!”谢秀身体微微颤抖,慌乱的说着。 妖圣祈妖异的瞳仁微微的闪烁,露出阴森嗜血的笑意,“这是本殿和他们之间的事,你还没有资格!” 谢秀脸色猛地刷白!捏着妖圣祈衣袖的手缓缓地脱离了妖圣祈的衣裳,垂下眸子不敢看妖圣祈! 妖圣祈的眸子变得更加的阴冷,“你当年将他送进血池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他会死,可是你依然做了,本殿许你的东西也给了,如今又装作一副情深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本殿下可不是沈润卿!” “他似乎还不知道当年你们遇见的“真相”吧?你猜,如果他知道以后,你们之间的情分还有多少?” “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呵呵……”妖圣祈笑出了声,“谢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谢秀知道妖圣祈要么不说……但是说了,那么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绝对是他已经完全知晓了。 谢秀紧紧地抿着唇,脸色……煞白!心像是被人用闷锤狠狠的敲击了一般!眸子猛地瞪大…… 谢秀艰难的拉起一个笑容,苍白的唇缓缓地动了动笑道,“奴婢已经一无所有了!殿下还想做什么?” “按计划行事就好,本殿不想再看到有人阻碍计划执行!” 四国齐聚大齐,隐世一族出世,沈润卿回京,又牵扯到顾陌珩,这些人………但是谢秀明白,所有的漩涡,所有的计划,只为一个人,但是她猜不出来!散播流言,只是因为她隐隐感觉出来顾陌珩似乎对苏皖凉是特殊的!更因为沈润卿将桯篈琴送给了她,她知道那琴对于沈润卿的意义!所以便想试探一二。 可是她不甘心,沈润卿明明爱的是她,又怎么可以不爱她了!那么她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否则,谢秀,你明白本殿的手段!!” 谢秀全身一震,“是,殿下!” 屋子里那个妖孽倾城的男子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留下的残忍冰冷依旧在空气里,谢秀瘫软在地,面色苍白,冷汗跌出,她却哭了,没有人想到,在上京久负盛名的谢家嫡女竟然会如此卑微!如此的不堪。 而回到桦云空町的妖圣祈此时却是双眼幽深,看着哗啦啦的暴雨,他的眼前浮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面容,她白衣倾国倾城,明媚如月,微微一笑,百花皆落。 再一转,只见那白衣女子,满身伤痕,鲜血淋漓,眼中浓烈的苦痛,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匆忙而来,泪流不止,哀伤的看着他, “妖圣祈,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对不起,……如今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我将你封印在血池里,那个人没有办法。为了凤凰一族,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 他最后看到的景色,也只有姜离那决然悲伤,哀伤难言的背影,再无其它。 “这诺大的空町如今只留下我一个,姜离,你最后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又是谁?” 空空落落的空町里,如今只剩下一个经年不久的疑问,却得不到解答…… 而此时的苏府,归云居里苏皖凉已经醒了过来。 苏皖凉正想着今天的事情,却听见有人在敲门。 顾留上前,门开了,却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站在了门内,伸手压着两边的门,一副警惕的模样盯着他,“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想他坦坦荡荡,还没被人当贼一样防着,又想他来的目的是为了送药,抑下心里的笑意。 见眼前男人长的一脸笑意,丝画心里泛起嘀咕,不禁起了防备之心,又想着小姐坐在里头,她要保护,瞪眼道,“你快说,不说,我可关门了。” 归云居的暗卫对这些人来说怎么就形同虚设了? 顾留手一抬,把金创药送到她面前,“这是世子让我拿过来的,给你家小姐用……是顶好的金创药。” 原来是来送药的,丝画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了头,接过他手里的药,“我代小姐多谢世子送药。” 顾留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僵了一下,一言不的盯了眼前丝画的面容,记忆顿时清晰了。 这个是当初在树林里他救得丫鬟。 他一个大男人,对个小女子盯半天,顾留有些仓皇的逃走了,回去复命。 没吱声,就沉默的转头走了,丝画嘴里的歉意还没说出口,脸红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横了那背影一眼,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呢! 气呼呼的关门,回房。 把药重重的放在桌上,苏皖凉有些诧异的跟春白对视了一眼,丝画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这药是?”苏皖凉打量着桌上的药。 “这是世子送来的,说是顶好的金创药。”丝画这才察觉到自己在小姐面前失了态,微红了脸,解释道,“都是那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说着,又开始为自己解释起来。 青墨眼睛一转,笑了笑对丝画道,“是不是对丝画姐姐一见钟情了?。” 说完之后,果然看见丝画脸色通红,“胡说什么呢?!” 苏皖凉看着,不免笑出了声。(未完待续。) 第194章:中毒,薛家密谈 春白拿过金创药打开闻了闻,眸光亮了一下,对苏皖凉道,“小姐,这金创药的确不错,应该是从皇宫里拿出来的。 ” 苏皖凉心不在焉的应了声,这次又是顾陌珩送她回来的!又是他,又是他……这种感觉很奇怪。 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她不喜欠人人情。可是,她欠的债似乎越来越多了。 苏皖凉跟丝画走进了内室,脱了衣服,检查伤口,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一条细细的血痕罢了,也没出血。 “还好,不是很严重。”丝画松了口气,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金创药舀了一大勺,往伤口上抹去。 这若是让顾留看见了,一定会暴跳如雷,这么好的金创药当土撒了。 另外一间候府内,晏殊归摇着骨扇,顾陌珩沉着脸坐着一言不的盯着他看,要是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晏殊归可怕已经被戳成刺猬了。 幽叹了声,晏殊归放下了骨扇,耸耸肩道,“这只是偶然而已。” “哼,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顾陌珩素来知道这师弟的城府之深,简直探不到底,索性他断不会做出伤自己的事情,也是被逼急才会如此。 晏殊归又叹了声,也不说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只是转而卖气了可怜,“近日往皇上那边的行动更勤快了,父亲也被传过去谈了好几回了,不抓紧点,我可就要当驸马了。” “晏—殊—归。”顾陌珩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本来苏皖凉的事情他只醉酒时偶然跟晏殊归提起,紧了紧牙齿,这个坏事的家伙。 “恩,我不是不知道吗?如果知道苏小姐就是你的心上人,我哪里还敢呀?我见她文采出众,气质高雅,也甚是倾慕。”晏殊归一说,便感觉一道杀人的眼光从对面射来,忙摆摆手,笑道,“非男女之情,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顾陌珩是习武之人,五官比常人要强几分,将大厅内的动静悉数的纳入耳内,忽然道,“你何时来的,我听闻师父今日去见皇上的时候,皇上把宝库里唯一一个暖玉棋盘赏给了他,这会儿该……你的事吗?就不知道师父怎么说的了?” “死老头,我就说来的时候,他笑的胡子都颤了。”晏殊归脸色一变,猛拍了桌子一下,冲出了房间,停在了门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皇后那边还用我去吗?” “不用了。”顾陌珩淡淡道。 于是,当晏殊归迎面撞上玄虚道长的时候,他眼角狠狠的抽了两下,手摇骨扇的幅度比平日大了些,强打起精神应对自己的师父。 见晏殊归走了,顾陌珩心里的怒气些微减了些,顾留走下来,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世子。” “何事?”顾陌珩看了他一眼,随意的坐着,有些不顾形象。 顾留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低头淡定道,“世子,药已经送给苏小姐。”” “恩,我知道了。”顾陌珩淡淡回道。 正在此时,屋子里的门突然开了,顾陌珩挥挥手让顾留下去了。 顾陌珩看着来人,挑眉问道,“怎么了?” 只见此时顾越走进来,大次啦啦的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轻微的抿了一口,微微有些难测的看着顾陌珩,表情也正经起来,“我刚才替苏大小姐诊脉,我现她……有中毒之兆。” “中毒!”突然屋子里的茶杯崩然而裂,屋子里的桌椅也有这些裂开了。紧紧的盯着顾越,就是顾越也被他看得一身冷汗,心惊胆战!生怕这位做出什么事! 这个时候的顾陌珩,正在怒边缘,“她中的是什么毒?” “以我的学识目前查不出来,不过这种毒潜伏期已有6年之久了,只是看脉象,最近似乎减弱了。。” “目前还没有危险,只不过情绪不能大喜大悲,否则到时候潜在身体里的毒性会一起被激出来!恐怕有生命之危!”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顾陌珩眼中冷光闪烁,如同暗夜的闪电一般,冷厉无情! 顾越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朋友也是可怜人,如今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竟然还如此! 镇国候府 从月影楼回来之后,薛睿轩便直接去了父亲薛城的书房,没想到薛泽延也在房里,两人看到薛睿轩和薛启浩风尘仆仆地回来,倒是松了一口气。 “父亲,我们回来了。”薛睿轩对着上的薛城说道。 “回来就好。”薛城有些疲惫的放下心。 薛睿轩见此心里很是愧疚,父亲已经为他们薛家付出太多了,如今还要为他们担忧,他们几个实在是不孝! 薛城将今日在月影楼里遇见的事大致的给他们几个人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苏皖凉的部分! “我今日收到京城各处送来的消息,平王这些日子蠢蠢欲动,皇上的不少心腹大臣都受到了攻击,情况……很不乐观。”侯爷薛城远沉着脸,将手中的密报递过去,薛泽延先伸手接过,看了之后脸色微沉。 “延儿,你怎么看?”薛城远先问的是身在朝廷的薛泽延,虽然与他们一样一直在西北那边,但是毕竟身在朝廷,对着这些会有些别的想法,他这个儿子心思沉稳,最像他,但是他又是极为正直的,一开始进入朝廷的时候要不是有薛家的势力,他是万万走不到如今的地位的。 “当初皇上继位之初,平王就很不满意,但是当时他的人受到了牵制,又有安王的事在,他不敢有所表现,如今蛰伏了这几年也该是到头了。”薛泽延霖素来正直,不喜欢朝廷中的那些阴谋诡计,因而他才会远离朝廷内部,被昭帝派去了西北这边,想为百姓们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而不是只在大殿上纸上谈兵。 薛城远点点头:“我们薛家远离了京城,一方面是为父实在不愿再参与这些朝廷中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消除皇上对我们薛家的戒心。但是我们到底是侯府,朝廷里依旧有不少为父的旧部,他们前阵子有人送来密报说是平王联系上了他们。” “爹是什么意思呢?”薛启浩靖这个时候已经褪下了风流公子,嘻嘻哈哈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凝着神色,他手里在京城分布着一些薛家的产业,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朝廷的动态不清楚,这两年朝廷各种纷争内乱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恐怕是平王的忍耐怕是要到头了。如今四国来聚,不管对谁来说,这都是个好机会!”薛睿轩远沉吟一声,“祖父当年离开京城时曾经承诺过,只要皇上需要我们薛家,我们家必定鞠躬尽瘁,这句话一直保留到现在,依然是这样。是吗?父亲。” “是。”薛城沉沉的回道,只是眸色微冷。 这就是薛府当年对于先帝的态度,一直以来的态度。 可是,如今,还值得吗?(未完待续。) 第195章:这一场胜负恩怨…… “睿儿,你觉得如何?”薛城远忽然转而看向长子,屋里的气氛凝重,只有薛睿轩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半点都没有被影响到的模样。≥ “爹早就知道儿子是谁的人,又何必明知故问。”薛睿轩抿唇淡笑,他一直都是大皇子的心腹,自然是在大皇子这边的。 薛泽延却是皱起了眉头,他这些年很少在家,和大哥见面也不多,偶尔回来侯府也只是匆匆说几句便又离开,这会儿听着父亲的话,他忽然对大哥的身份敏感了起来。 “平王蛰伏这几年,皇上又何曾不是隐忍。平王的势力盘根错节,又加上安王旧部的势力,况且还有荒族,蛮族蠢蠢欲动,牵一而动全身,皇上才始终隐忍不,就是想找一个最好的时机。”薛睿轩终于还是开了口,支着头淡淡地说道,“这两年平王大肆招兵买马,孩儿的人早就混迹其中,至于他其他的势力也都有孩儿的人脉,原本早就该动他的了,只是大皇子一直念着百姓,才会一再地给他机会。” 这便是真正的薛睿轩,虽然不喜欢与皇家牵扯,但是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他,清醒,冷静,无情,他早就预料到平王的心思,才会一早将人插入他的身边,如今这也是他跟大皇子形成的约定,或者说,他是大皇子的底牌! “大哥你……”薛泽延大大震惊了一番,他一直都知道大皇子对他大哥的欣赏之情,但是他知道的只有当年大哥随军的事,也知道薛睿轩在军中声望极高的事,但是他却没想到原来与大皇子已经合作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哥。 大皇子这些年政绩斐然,在民间很受百姓爱戴,本人又温文尔雅,才识极高,而且大皇子秦君寒极其信任手下,朝中大臣们都对其称赞有加!心里都明白大皇子绝对是将来皇帝的不二人选!再者皇上已经年老,在位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们薛家不宜太过引人注意,有你一个文臣就已经足够了,而我本身就很不喜欢这些,如果平静,我就可以选择隐退!”薛睿轩的解释十分简单,他原本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曝光,毕竟只要大皇子登基,他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只是如今大乱将至,平王又城府极深,他不希望薛家的任何人被他利用,更不希望自己一边对付平王,一边还要对付自家人。 薛泽延横了一眼自家二哥,“你早就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啊。”薛启浩回答得飞快,不过又立刻添了一句,“不过我知道大哥经常偷偷离开侯府去京城。” 薛启浩是三个儿子中最滑头的,别看他流连花丛之中,经常留宿烟花酒楼,实际上他最爱干净,洁癖也最重!别人都说他败家玩乐,可是薛睿轩知道,他这个弟弟其实很厉害! 他们都有各自的表象,薛睿轩或是薛启浩,皆是如此。 “可是,大哥,大皇子那边……”薛泽延心有疑问,却还是问了出来。 “大皇子那里,你和启浩不用刻意交好,像平时一样就可以!”薛睿轩眯起眼淡淡道。 薛启浩突然挑眉问道,“隐世一族那边已经答应了。” “隐世一族千染长主已经承诺不插手薛家与皇家之事!我们要做的便是让薛家这次真正的平安渡过去!”薛睿轩冷静理智的说着。 “好了,既然你们都明白如今严峻的局面,为父也就不再多言了。睿儿的事为父是从不插手的,至于延儿,你是我们薛家唯一还在朝廷中的,为父要求你的只有一点,尽量地保持中立,薛家现在不需要从龙之功,也不要滔天富贵,但是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薛城跟随先帝多年,早已看透了一切,如今薛家只是在明面上安然无恙,明眼人都能看出薛家现在处于漩涡中心,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他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很出色,他也相信他们能处理即将到来的纷乱,但是作为父亲,他依然想提醒他们,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昏了头脑。 “父亲,我今日在月影楼还遇见了一件事!”说完这些朝廷之事,薛睿轩这才转头看向父亲,“是关于姑姑的!” 突然屋子里桌椅刺啦的声音刺耳回响,只见上方的薛城已经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可是过了几秒,他又坐了下去,眼中的激动也淡化了,只是还是略带希望的看着薛睿轩等着他的话。 这些年,花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可是得到的消息总是让人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日复一日的寻找,虽然他们从未放弃过,但是心里面所抱有的信心却在慢慢减弱,而如今,时隔三十年,再一次在京城听到这个消息!薛城心里难免情绪激动! “睿儿,你说吧,我听着。”薛城眯起眼,非常郑重的听着。 “是。”薛睿轩点点头,“我已经见了姑姑的女儿。” “什么?”薛城震惊地瞪眼,连薛启浩和薛泽延靖都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薛睿轩又想起那个对着他哭泣不止的女子,心里突然泛起无限的难受,很少有人能牵动自己的情绪,苏皖凉还是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个人!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父亲,她是苏家大小姐苏皖凉,她的容貌与当年的姑姑几乎一模一样!她见到我的情绪很激动,似乎是认识我的。手腕处有着与我们薛家一模一样的胎记。而且……” “而且,这件事是定远侯世子顾陌珩亲口告诉我的!他对于当年的事情似乎很清楚!” “哗啦”一声,桌上的砚台,毛笔,一些古物字画都掉了下去,薛睿轩等人抬头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却现这么多年以来镇定自如,面对大敌都不曾慌乱的父亲,此刻却是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眼里更是痛心入骨的悲伤! “父亲……”几个人匆忙上前,急忙的叫着。 只见薛城的眼里似乎有了焦距,他紧紧的抓住薛睿轩的胳膊,不停的呢喃,“如果真的是她,睿儿,是我们薛家害了她呀!是我们对不起她……” 镇国侯薛城大敌当前,临危不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是当年所有武将对他的评价! 可是如今却用这样惨然的语气,这样后悔的表情,这样悲痛欲绝的面容,反复重复这样一句令人难以释怀的话。 “当年,为什么是我们薛家!为什么是薛家亲手……!”薛城悲痛的质问已经无人能够回答! 唯留下一场游戏众人的棋局。 这一场胜负,恩怨,到底是天意,还是…… 却是无解,无路。 (未完待续。) 第196章:总有一天…… 此时的萧府,萧静正坐在暖房里与父亲品茶下棋。 屋子里的香烟袅袅,青铜雕刻的炉鼎里散着清香宜人的味道,一时间静谧安然。父女二人也格外的温馨安然。 与前院的冷清疏淡的黑白色调完全不同,这里的风景秀丽婉约,清新雅致,可以看到院内的繁花盛开,七彩缤纷,异香扑鼻。只见一道屏风横亘中间,垂坠而下的丝帘散着淡淡的光辉,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早上正是天气清朗的时候,云淡淡,风溶溶。院子里一丛丛盛放的海棠花,间或落下几朵,啪地一声,直坠在地上。一旁的紫团薜荔徐徐摇动在风里,花香渗透了整个院落,每一处都有它的存在。 只见不远处前坐着一名黄衣少女,容貌明艳,却是睿智伶俐,正满面不忿地瞪着眼前的棋局。这女子正是萧静。 “静儿,你输了。。”只见对面的萧修文传来温和平淡的声音,但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却含着无限的宠溺之情。 “父亲,你就不能让一让我,明知道我的棋艺最差了!”黄衣女子不服气地道。 “呵呵……”对面的人萧修文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看着出落的越聪慧的女儿,萧修心里满是怜爱,“我的静儿也长大了。” 萧静看着面前慈爱欣慰,真心为她高兴的父亲,心中一阵酸痛,那些人,怎么敢,怎么可以,这么多年父亲可曾亏待过他们!他们怎么能狠的下心! 萧静眼眶里的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对面的萧修文慌乱了神情,立即走到女儿身边,“静儿,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父亲立即处置他!”萧修文颤抖着将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女儿跟妻子相似的面容,他心里的怒火就平静不下来,竟然有人敢背着他欺负自己的女儿!罪不可恕! 萧静靠在父亲温暖的怀里,蓦的哭出了声音,伸手环抱住父亲,死死的不放手!这是为她付出了一切的父亲,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 “父亲,你一定要陪着静儿,不要离开静儿。” “傻孩子。。”萧修文听到女儿的话,哭笑不得,“父亲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了,不过,我的静儿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如意夫婿。漂漂亮亮的出嫁!” “父亲,女儿不要什么如意夫婿,女儿要一辈子陪着你。”萧静站起身子摇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 “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萧修文摸摸女儿哭的红的脸颊,心疼的说道。 萧静看着眼前的父亲,心里暗暗誓,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萧修文拉着女儿坐下,抚摸着她的头道,“静儿,告诉父亲,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父亲,女儿没什么事,只是一时情绪有些激动。让父亲笑话女儿了。” “静儿,你是父亲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若是无事又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是不是你大哥他做了什么?”萧修文淡淡的问道。 萧静心里泛起惊讶,面上不显,只是睁着眼睛专注的看着萧修文,试探的说道,“父亲,如果有一天你亲近的人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怎么做?” 萧修文看着女儿软软濡慕的眼神,不禁心头微暖,“是不是你大哥做了出格的事了?” 萧静身体微僵,她的父亲永远都是这么敏锐,只是试探几分,就已经猜出来了,萧静微微苦笑,“父亲,文渊节那天,大哥他与七公主在宫里私会,他企图利用七公主在太后面前将女儿嫁给何家,还派人在父亲的膳食里下毒,我已经派人查证了这件事,父亲对他从未苛待,哪怕是不如女儿,但是也从未做过什么。我不明白,父亲,大哥他怎么能联合外人对付我们。” “父亲,女儿知道的时候真的很绝望,大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萧修文听到女儿的话,并未惊讶,心里有些心疼,他眼里涌动的暗色也浮现出来,“静儿,你大哥的事,本来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你小小年纪本应该像别家的女孩子一样快乐的,但是你既然要做萧家家主,父亲有些话也该告诉你了。” 萧修文站了起来,面色有些阴沉,声音虽然不高,却极具威仪。表面看起来仍然平静,但熟悉他性格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正处在冷静理智之中,“萧府继承永远只能在嫡系手中,这是萧家祖训,你大哥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如果他真的有出息,那就应该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成就。而不是想这些不属于他的东西!”随后他转过头,面色缓了缓,疼爱地摸摸萧静的头,正要开口,就听见女儿痛恨的声音。 “可是……那些人,他竟然想要伤害父亲,……如果不是皖凉提醒女儿,他们就会奸计得逞,女儿决不会饶恕他!” 萧修文听到萧静的话,眼眸一闪,情绪有些微的异样,脸上神色复杂,“你说的提醒你的人可是苏家大小姐?” 萧静听见父亲的询问有些怔然,随后肯定的回道,“是。这次是她提醒的女儿。父亲,她是我们萧家的恩人!” 看着萧修文的神色,萧静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疑惑。 “父亲,苏皖凉有什么问题吗?” 萧修文脸上的情绪悉数散去,不一会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但是萧静就是感觉到了,父亲这时候很痛苦,只听到萧修文淡淡的嘱咐道,“萧序那里你不用顾忌,至于其他的,静儿,按族规处置吧。” 说完之后萧修文便迈步走了出去,只是在跨过门槛的时候,萧静听见了父亲落寞的声音,那其中还带着深深地遗憾,寂寥,怅然,“苏家姑娘你以后就当她是妹妹,以后不会让你失望!” “静儿,萧家欠着苏家的,父亲,不是个好人……”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会知道父亲并不如表面那般,你会知道你的父亲当年是多么的懦弱。。 而离开的萧修文并没去前院,还是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萧修文坐在椅子上,托着头,闭着眼,眉头紧皱,一看便是忧思不定,那一刻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苍老衰败的感觉。 而在书房的萧修文蓦然睁开眼睛,他的神色分明变得紧张,生冷,悲伤,甚至给人一种瞬间寒郁的感觉。 “当年,你救我萧家。如今,你的女儿救我萧家。” “已经整整十一年了,当年留下你一个人成全我们的安宁。如今……我如何能安心看着。。” “我们如何能让你一个人再次面对当年的悲痛!”(未完待续。) 第197章:十一年前,到底还有谁? 萧静听到父亲的话,一时间有些震惊,听父亲的话,好像与苏家挺熟悉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未曾听父亲提起过? 她清楚的看见那一刻的父亲颓废的连笑容也是强拉出来的。 这么满园的花香味,但到底还是很让人生出几分清冷的感觉,缓步走在园子的小径上,萧静想起刚才父亲虽然笑的淡然,眼底处那抹暗沉,使得笑意只在脸上,却挂不到心底,为什么父亲一听到皖凉,脸上就变了色。 苏府之内,归云居。 苏皖凉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外面洗净铅尘,高远微蓝的天空,突然对身后的春白说道,“你去联系顾陌珩,就说我要见他。” 春白眸色一闪,“是,姑娘。” 顾陌珩正在书房里作画,纤细的狼毫在素白的宣纸上一笔笔反复勾勒,轻柔披散,曲眉点染,妙眸顾盼,粉唇笑靥,一样一样浮现在纸上,不一会画上就出现一位清秀美丽的女子。 而得到消息的顾青一看是苏家大小姐的信纸,想到这几日世子总是忙着为苏家大小姐找寻那位突然消失的西闵大夫,哪敢怠慢,忙亲拿着信封到了书房门口。 见顾留守在门口,小声朝他道,“顾留,世子在忙吗?” 顾留想了想,方才他奉茶进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世子在画苏大小姐,这应该是在忙吧?于是点了点头。 顾青见状,皱起眉头,世子在忙,可是这是苏家大小姐的,笑着道,“恐怕世子会高兴的。” 苏家大小姐送来的?顾留笑了笑,道,“那你还不快点送进去?” 也就只有他们几个近身侍卫知道世子的心思了,旁人谁猜得出来? 顾青听了,赶忙进去了。 顾青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敲了敲门道,“世子。” “无事不要打扰我。”声音清冷含着些许不耐烦。 “苏家大小姐送了信来。” “拿进来。”里面静默了会儿,传来笔搁在架子上的声音。 顾青拿着托盘进了书房,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只见桌上的画已然快完成,苏小姐的模样栩栩如生。 顾陌珩打开信封一看,只见上面几个端正的大字跃然纸上,显得主人风骨更甚。 “书阁之约。”仅此而已。 “世子。”顾青出声道。 “什么事?”顾陌珩看着手心里的宣纸,连个眼神也没给他。 “这次是苏小姐吩咐春白联系的我们。”顾青笑着道。 “无事。等会把西巷别院收拾一番。”顾青嘴角抽抽,世子估计已经高兴傻了。。 “是。”顾青领命躬身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顾陌珩看着手上的……信纸,嘴角翘起。阿皖已经开始向他靠近了。 于是整个候府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定远侯府世子破天荒的竟然温和着脸色出去了。 此刻正在桌上拿着棋子把玩着的苏皖凉突然打了个喷嚏。 天晴和畅,晓风微扬,院里的花在风中飘荡,簌簌传来花香,浅淡的香气让人闻得特别舒心。 得到消息后,苏皖凉又让来春白和丝画为自己收拾了一番,一同准备出去。。踏着一地阳光,来到书阁门口,却见一名暗卫早已守在门前,等苏皖凉进去后,忽然伸手拦住其余众人,恭声道:“抱歉,世子有令,只请苏大小姐一人进去,诸位请在此地等候。” “可是……”春白忍不住作声,放心不下小姐。 苏皖凉想了想,没有春白等人也好,这样待会儿问起来,也不必担心被她们听到,那么隐秘禁忌的事情,倘若一个不小心泄露了消息,只怕自己和他的处境反而会更危险。 “既然这样,春白,丝画,你们在外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去向世子致谢。” 暗卫躬身道:“世子在后面正房等候苏姑娘。” “多谢告知。”苏皖凉微笑着,颔致意。 苏皖凉猜的不错,果然书阁的主人是顾陌珩。 暗卫不禁一怔,来找世子的女子多得很,但要么是谄媚讨好,要么是畏畏缩缩,对他们这些暗卫,不是不屑一顾,就是让人打赏讨好,想从他们这里多了解一些世子的事情,这位苏大小姐却是落落大方,对待他们这些暗卫也温和有礼,既不谄媚,也不张扬,这份气度倒是很难得。 进了里面,房门便被暗卫关起。 想到又要独自面对顾陌珩,苏皖凉不禁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来到正房,温声道:“小女苏皖凉,前来拜谢世子。不知道小女能否进去?” 房内却是寂静无声。 苏皖凉有些疑惑地探头看了看,顾陌珩又去哪里了? “我在这里!”一道无奈的声音从幕帘后面传来,紧接着,顾陌珩那张令日月为之失色的绝美容颜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阳光下灿然生辉。 顾陌珩粲然一笑,苏皖凉觉得好似阳光都暗淡了下来,他很开心,很高兴。莫名的,苏皖凉忽然感觉这件事不应该来问他,她不忍心伤害这样的顾陌珩。 “不能……”苏皖凉心里蓦然出现这两个字,挥之不去。 可是,只有他肯告诉我,只有他知道全部…… 聪慧如苏皖凉,一时间也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更不知道还要不要开口。 “阿皖,过来。” 因为手臂伸直,宽大柔滑的黑色衣袖滑落下去,露出皓白如玉的手臂,仿佛会光一般,透明如玉。苏皖凉望着那只手臂,心中忽然猛地一滞,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俯下身子,慢慢地将手放了下去,蓦然苏皖凉感到手腕一紧,牢固却又不会伤到她,仿佛要一世的握着,永远不愿松开。 隐约觉得这样有些不合规矩,但想到顾陌珩之前那种莫名的阴霾,不知怎地,苏皖凉心中微微一动,笑了笑。 ?顾陌珩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姑娘,却见她莫名地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她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苏皖凉心里有些酸。她转过头看向窗外,“顾陌珩,你为什么高兴?” 顾陌珩听了这话,嘴角上翘,专注的看着苏皖凉,“因为你是苏皖凉。” “这一世,我只喜欢苏皖凉。” 苏皖凉只觉得心里苦得疼,为何她上一世追求的人,这一世给她这样的承诺呢? 苏皖凉闭上眼,哀伤的情绪在心里蔓延,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滑落,就像是凄美绝艳的梅花一样,落落清欢,片片清泪。 苏皖凉,很累,很累……这是很久以前就已经有的感觉。 “阿皖,别怕,还有我,我会一直在的。” “顾陌珩,我的前方没有路可走了。” “告诉我,十一年前,所有人隐瞒我的真相。” “告诉我,十一年前,到底还有谁?”(未完待续。) 第198章:昔年旧事 有的人,总是能在不经意之间,仅仅是一句无心的话语,却也是痛彻入骨的存在。 短短一句话,便能震慑人的心神. 苏皖凉抬起头,恰好和顾陌珩的视线相接.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 顾陌珩微微挑眉…… 眼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不再像往日那般流光溢彩,闪烁着诱人的光彩,而是暗淡的已经没了色彩。 她的那双眼眸中,这一刻,只倒影着他的影子。 唯独,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但是,他却生出了无限的痛苦……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苏皖凉觉得有些怔住…… “十几年前?”顾陌珩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微微闪烁,“冬日?” 那时的南疆,宛如院外的梧桐树一般,失去了阳光和水分,渐渐地枯萎。枝头上的树叶,也在这寒冷的冬季里,慢慢的凋谢,一片颓废之色。 他们谁也不能求,或许,那时候,也只能那么做吧。只是,如今,却是该死…… 明明……阿皖是她唯一的女儿,那些人却也是想要她的命,怕阿皖的报复,怕当年那个人? 顾陌珩沉默不语的时候,苏皖凉目光却没有挪开,“是初五,对吗?” 她这句话说的平淡,却惊的在一边的顾陌珩,目光慢慢地挪了过去。 初五…… 冬日里的初五 她从来未曾忘记过,这是她生母的去世的那一日! 她很少过生辰,是因为这一日,她失去了母亲!却也是她的生辰,她不喜欢这个日子,前世的苏皖凉也从未跟人,真实的坦白过她生辰到底是那一日! 哪怕是千染,也未曾。 她闭口不言,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最脆弱的一面。 因为,她明白,她甚至已经知道,那是最无用的东西。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被人吹去了上面的尘埃,真相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苏皖凉此时,尽量的按捺住了,心里的戾气。 当年,她不曾知道母亲的死因,如今,她查不出来当年生的一切,就如同是一场梦一样,隐瞒着众人,暗藏着一切真相。 明明……母亲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 她记得,上了马车的时候,母亲还曾亲手揉着她的丝。她笑的温婉,她说,“阿皖,母亲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好不好!” 那时的云氏,面容有些苍白,但是那双眼里的温暖却是成了她经年永久的记忆。 母亲的声音,还好似就在耳边,从未离去。 这些年,她不敢回忆,不愿回忆,因为太痛,因为她在欺骗自己,可是,那样温柔的人,怎么可以就那样悲惨的离去呢,怎么会遭遇那些呢。 云浮梦是南疆,甚至整个天下那一代最为出色的女子,这样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女子若是男儿身,必定会成为帝皇身边的谋士,加之容貌绝色倾城,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风光卓绝无人能及。 顾陌珩收敛了心里的疼痛,他不愿苏皖凉知道,可如今却必须由他亲口说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只见他轻轻的问道,“你母亲,是薛家的女儿。。” “十一年前,南疆硎府被灭。” “四国兵临南疆,云浮梦出嫁大齐。” 苏皖凉静静地坐着,淡白的衣衫,微黯的光线,仿佛,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座浑身都散着寒气的石雕。 苏皖凉的眼睛,望着窗外,站在顾陌珩的角度,刚好看到她冷静的眉,她光洁的脸,还她的一双没有什么光彩有眸子。 只听见她冷冷清清的声音, “我母亲到底为什么会嫁给我爹?真的只是因为如此吗??”苏皖凉始终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她可以相信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要她相信这是最重要的理由,无法让她信服。 “果然,以她的聪慧永远也无法瞒过她。”顾陌珩看着苏皖凉,轻微的叹了口气,将心里的一切缓了下去,随后淡淡问道, “阿皖可听过那时的传说么?云氏的女子是老天爷的宠儿,但凡娶了云家的女儿,夫君莫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天下一方人才,但是除此之外,那时天下还有一个传言。”顾陌珩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云家嫡女,凤凰之身,娶者,可得天下。。而且那时,云家嫡女身负至宝。关乎天下气运。。” “什么宝物?”苏皖凉皱眉,手无意识的握紧,她想起了自己脖颈上所带的玉佩。 顾陌珩摇摇头,“暗兵令!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知道的只有一部分,那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它只听从持有者的命令!保护拥有者的安全。。” “紧紧只是这个吗?”苏皖凉眼里浮现一丝苍茫? “紧紧只是因为这个就逼迫我的母亲吗?” 苏皖凉怔怔地望着顾陌珩,总觉得他眼底有一股抹不去的阴郁,她忽然想起母亲曾悲伤的告诉她,阿皖,以后无论到了哪种境地,不要恨我们,好不好?我们对不起你。。 她那时候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些事,随着宫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渐渐地要浮出水面了。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不是死于刺杀?“这是这些年一直萦绕在苏皖凉心底的疑问,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并且在越来越多人的一语双关中越地让她一头雾水。 从现从前伺候母亲的奴婢开始,听了她的话之后,她心里从来没有要全部相信。因为一定存在着疑问。 顾陌珩的视线微微别开,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苏皖凉却不会容许他逃避这个问题,从前她以为的事情,似乎都是错的,而顾陌珩,他甚至如今知道的事都要比她多。 “是中毒。“顾陌珩是真的不想提起这件事的,尤其是不想对苏皖凉提起。因为这件事更加肮脏。。 若是从前的苏皖凉,也许不会想这么多,但是现在的苏皖凉却让顾陌珩看不透,因为看不透所以不敢猜测她若是知道了这些真相,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所以这件事他绝不会告诉她!那个人,他会亲手解决! “那是我娘,疼了我那么多年的亲娘,顾陌珩,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难道我还没有资格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苏皖凉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住顾陌珩。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198章: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 当年,母亲的死后,因为父亲说不查了,她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便有些怨恨。﹤ 她想,为什么不查? 却未曾想,那时,父亲也是极为痛苦的。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 她总会梦见母亲坐在木槿花树下弹琴,最后抬起头来,总会问着,“阿皖,可学会了?” 每一次,她都会疼哭泣,最后让眼泪打湿了枕头。 “我只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已经中毒了。“顾陌珩低着头,幽幽地说道。 他并不是想瞒着苏皖凉,只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更加痛苦。他清楚的知道为何当年云氏为了保护阿皖,宁愿死去,也不愿再追究一切。如今,还不能让她知道那些。 而他知道的指向性很明确,他得到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南疆,却还有一部分是薛家,要说这两件事毫无关联,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是他并不想将这些事告诉苏皖凉,一方面前世苏皖凉与薛家感情深厚,他们始终对苏皖凉如同亲人一般,这里面一定还有着其他的事情。;另一方面因为南疆那里,他始终证据不足,那个人,隐藏太深了。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让苏皖凉跟着一起着急忧心。 “南疆?” “南疆,到底想把我母亲逼到什么程度,远走还不够么吗?“苏皖凉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无力,仿佛又抓到了一点什么东西,却是终究什么都看不清。 “事情都过去了,她希望你过得好。“顾陌珩安慰着苏皖凉,过去了那么久的事,他动用了所有的势力还无法查清,想来这些个原因定然是不能对人言及的,必定是极隐晦的,或者是有人故意掩盖了一切……云氏的意思是让苏皖凉永远不要接触到这些,就让她健康快乐地长大,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就好。 如果不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将这些事都告诉苏皖凉,阿皖有的时候迷迷糊糊,但是有的时候却又太清醒,把自己弄的痛苦不堪。 “其实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假装忘记,就真的可以当作没生过的。“苏皖凉叹了一口气,她在意的是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只有她不知道似的。 “毕竟想要我死的人,还真是挺多的。” “云家虽然养育了你母亲,但是,已经还清了,阿皖,你不是云家之人。“顾陌珩并没有说他为什么不想苏皖凉回去,但是实际上在他看来,南疆如今势力渐强,但是却犹如夹缝求存,那些人不想着怎么活下去,反而总是想着一些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母亲曾说过,若是有一天南疆派人过来寻我,不必理会。“苏皖凉淡淡的说着。 “我不会回南疆的。“她的家在大齐,在苏府,在这里。她绝不会回去。 “对了,京城到底生了什么事,平王最近的动静太明显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皖凉终于想起来这件事了,如今薛家牵扯其中,所以她必须知道。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现在的京城,不会有事的。“顾陌珩语气轻慢,却又带着自信说道。 苏皖凉转身走进了屋子里的窗户边上,抬起推开窗,让屋外的阳光。可以照射进来。 二月的阳光,清冷又薄弱,风里,更是带了一股冷气。 苏皖凉静静地看着窗外,不觉就出了神。 顾陌珩只听见她淡淡的声音,“一直监视苏府的人,是皇上。” 顾陌珩心里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回答了,“是。” 苏皖凉想着,想着,心绪就飘得远了些。 她记得,前世的今年,过几日后,冰雪渐大。那时,冰雪夹杂着冰雹从天而降,将不少百姓家的房子击坏。而随着大雪越来越大,失去居所的人,便越来越多。到了最后,那些人,竟然活生生的冻死在自己家里。谁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大皇子,曾提出方案,将这些尸体全部焚烧。 可是,那时候却无人同意,苏皖凉勾唇冷笑,“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人!” 当日,他在大过年的冬天里,四处奔走,为百姓送衣送食。并上奏帝王,放粮赈灾。可是,就因为他独断专行,手段冷酷,所以,却也得罪了不少的人。 整个天下便是冰雪封山,大雪成灾,那些百姓们,更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于是,那些成群的饥民,饿死、冻死在街头、城外。就连收拾尸体的官兵,都根本忙不过来。最后,只好派出官兵,去帮着收拾尸体。 那是她即使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也感到了恐惧,以及对生命无常的无奈。 想到这里,苏皖凉不由地垂了垂眼睑。这次的事情,应该可以提前预防,不会再死去那么多的人。 苏皖凉望着窗外,努力地回忆着上一世的细节。 可是,苏皖凉自从重生之后,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经变了。变得,令苏皖凉都疑惑。 那么,又是否会和前世一样重演呢?又或者说,这一场雪,不会在今年降临? 苏皖凉忽然微微地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无常,只觉得生命无常。 无限的寂静,却令人感觉心安。 苏皖凉坐静静地望着门外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看时辰,已经是快到正午的天气,放在桌上的沙漏,静静地流着细砂,出细碎的声音。 屋子里的炭炉,还以静静地燃烧着,那样的不息的火焰,将屋子里的气息蒸暖,更将附在门上的冷气,变成了细细密密的水珠,又划作长线,滑落下来。 顾陌珩谈了口气,正想着如何将话题扯开的时候,才现他的女孩已经睡着了,斜靠在垫子上,睡颜甜美,纯净如孩童一般。 “好好睡吧,等你睡醒了,你想见的人自然就会来了。“为她裹着厚厚的斗篷,将她整个人埋在里面,顾陌珩轻微的将苏皖凉抱起。推开了屋门。 而此时的苏皖凉在梦里却是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她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被匕困在十字架上的男子,只见他面容痛苦,眼眸赤红,丝毫不顾及自己肩膀的伤痛,大颗的泪水落下,遥遥望着不远处的女子。 苏皖凉看去,只见背对着她的白衣女子,此时长袍凌乱,此时鲜血淋漓,而她的对面,那男子身着红衣,鲜亮无比,如同凤凰涅槃。 苏皖凉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却唯独记住了那匕的样子,唯独读懂了那女子的话语,那么绝望,哀伤,却又决绝,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只是,从此以后……” “巫陌永逝!!……” 只是四个字,却绕绕不绝,飘荡在整个空气里。。(未完待续。) 第200章:那时,我的恩怨,决不饶恕! 延喜殿,皇帝拿着上奏的折子瞧了一眼,立即勃然大怒,将折子摔到地上,看着呈上折子来的官员,怒气止不住的冒了上来。 “什么叫不见了?我大齐的领地,竟然会有蛮族的人混进来,你们都是怎么守的霍城?朕的官员都能在自个儿的地方被劫,是不是要等到蛮族摸进宫里来取了朕的性命,你们才能觉?” 皇帝的话犹如惊雷滚滚,将一殿的臣子吓得都跪倒在地上,嘴里恭声说着“恕罪”二字。 皇帝气极了,当下就将霍城跟楚州的几个官员臭骂了一顿,勒令三日内务必将失踪的官员找到,若差事办不好,只怕项上人头不保。 皇帝骂完一干大臣,起身进了内殿之中,对着窗口轻轻摇头,清冷的眼中满是愤怒,他低声道:“是朕疏忽了,没料到他们的胆子竟然这样大,也好,趁这个机会清理清理霍城跟楚州,省的他们以为朕这个皇帝当真怕了他们,他们想如何就能如何!” 说着,喊了一声:“严信!” 立即就有一个黑衣短打的男子现身,跪在皇帝脚下。 皇帝沉声道:“你去一趟霍城,暗中查看此事,若是现尚有幸存者,不论生死都给朕带回来!” “奴才领命!”说罢,退了下去。 皇帝眼中泛起深邃的光芒,望着窗外的神情充满了莫名的暗沉。 …… 苏皖凉也醒了过来。 她盯着眼前的轻纱翠竹的帷幔,恍惚摸了一下眼角,感觉到一把冰凉,久久不能回神。 刚刚那个梦,真实的让她难以置信,就像,曾经生过一样……终于,苏皖凉露出一丝苦笑:现实梦境相差千里,她怎么会相信是真的?而且,那些事,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果然,她太累了吗,头脑也不清楚了么? 想起自己与顾陌珩说话,似乎昏睡了………苏皖凉立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没能成功。怎么会这样!她难道病的了,苏皖凉心口疼,难道真的病的这么重?…… 春白从外面端了一碗药来,费力扶起苏皖凉,微微笑着,但是仔细看去,就会现里面藏着悲痛,道:“姑娘,您生病了。” 苏皖凉并未在意,将微凉的药汁喝完,才看到春白此时的情形,诧异地道:“春白,我怎么回来的?” 丝画在一旁为苏皖凉铺了软垫,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是世子爷送您回来的。你都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 苏皖凉听到顾陌珩送她回来,心里没有多大的起伏,而是淡淡的说道,“我竟睡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许真的是太累了。” “小姐,您喝杯水暖暖身子。”青墨贴心的又替她换过一杯茶,送到她手边。 她的手冰冷,就这样坐在床上不言不动的望着窗外,屋子里面有开灯,外面清淡的灯光下,照得见空中零星的几滴雨,竟是下起雨来了,昨天下的那么大,今天天气己转暖,天气的变化实在是快了些。 “你放在那里吧,我不渴。”苏皖凉脸朝着窗外淡淡的道,窗外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娘亲的死必然跟南疆的毒有关,果然是南疆害的。 一想到自己温柔可亲的娘静静的,苍白的躺在那里,她的整个心神都失了! 那时候的她多么的无助,父亲还在姨娘的院子里没有出来,娘亲去了,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那样的无助,那样的恐惧,娘亲似乎就是她的一切,她什么也不会,只能颤抖着拉着娘的手一个劲的哭。 害怕的仿佛整个世界塌了一般…… “小姐,您要不要先用些饭,中午在府里用的不多,若再不用,身子怎么受得了。”青墨温柔的劝道。 “你一会叫人摆饭,妍华苑这阵子有没有什么动静?”收敛下心神,苏皖凉冷冷的道。她还要去南疆,从顾陌珩的说的,苏皖凉知道顾陌珩定然还有事情没有告诉她,她必须自己去查个清楚! “三小姐偷偷的出去过一次,静姨娘没有,但是静姨娘身边的流翠却是去过几次药铺,有一次还是晚上去的,薛姨娘今天出了院子。”青墨意有所指的道。 “既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那事也应当开始了,苏紫妍的婚事订下来,静姨娘必然会越的沉不住气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进言府那个地方!”苏皖凉淡冷的笑道。 “春白,这次一并都处理了,苏府应该安宁了。” “是,姑娘。” 丝画现在一边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上前一步,“姑娘,沈公子派人送了信。”说着手中的信呈了上来。 苏皖凉淡淡一看,随后说道,“送回去,没有下一次!” 丝画脸色有些苍白,说了声,“是。奴婢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沈润卿想求取什么,苏皖凉却明白自己似乎成为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苏皖凉想到了顾陌珩, “顾陌珩,我不想要如此,只是不得不如此。”苏皖凉顿了一息,“如今的我,已经不能回头了。。” 她双眼幽寂如墨的看着眼前的双手,苍白透明,但是她却觉得鲜红如血,她不能原谅自己,但是却不能停手,那些人,那些事,必须有一个结尾。 而她心里的那些人,不能因为她,再次不得善终! 那样的痛,她不要了! 所以,从今以后,苏皖凉不会再犹豫不决! “阿皖是个傻瓜吗??”顾陌珩一把把她拥在怀里,急问道,手轻柔的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温厚的男子声音里,苏皖凉缓缓恢复清明,却无力推开他,顺手抓住他的衣襟,这一刻,她不知道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想拒绝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问,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烧炽着冰火一般的撕裂着自己的心。 “阿皖,别怕,我在这里。”许是感应到苏皖凉在他怀里瑟瑟抖,顾陌珩越心疼的紧紧抱住她,感应到怀里的人隐忍的痛楚,温柔的道,“如果想哭就哭吧,别怕,我在这里!没事的!” 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事的! 她所求的就是能得一个守护而已! 所求的不过如此! 可是,没有人问过, “阿皖,你喜欢什么?” 没有人,问过,这一刻,苏皖凉心里低低的声音,击碎了她心里的理智。 也许,这一世,一个人或许是心疼她的。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细嫩的肌扶滑过,落到腮边,她的泪一直在掉,没有停。 “顾陌珩,我不会哭。” 只是, 待这里的一切终结,那时,我一定要,斩断…… 那时,我的恩怨,绝不饶恕!(未完待续。) 第201章:一步错,步步错。 “既然你避无可避,那就嫁给我吧,这次天辰宫宴的事你不必在意,也就是走过过场而己。”顾陌珩邪魅的勾唇一笑,灯光落在他脸上,俊美的灼人。 但是,此时的两人都不曾知道,这一次的宫宴,会让彼此后悔莫及! “别哭,你这样让我更加想要时刻跟着你了。。”顾陌珩含笑道。 苏皖凉愕然,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两颗未落的泪珠,看样子着实可爱的紧。 “来人。”顾陌珩的目光越温柔,忽尔扬声叫道。 守在门外的春白,丝画两个一直静静的听声,听到里面叫应,忙走了进来,果然看到世子坐在一边的榻前,不由的愕然的叫了一声,“姑娘。” 感应到春白眼底的惊愕,苏皖凉醒悟过来,脸一红,猛的推开顾陌珩,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 顾陌珩也不以为意,顾自转身来到桌前,镇定自若的坐定,一边丝画奉上茶水。 “拿些冰块替你们主子消消肿,一会还有其他事。”顾陌珩完全把自己当成主子一般的使唤着春白道,但是春白没走两步就被他叫住:“别用冰,那太冷,她身子偏寒,受不住,就用鸡蛋吧!” 好一阵忙乱,春白这边也没让人帮忙,全自己动手,姑娘的屋子里无端多出了男人,若传出去,姑娘的名声可就毁,只来来去去的守在苏皖凉身边,不愿意离开。 顾陌珩坐在一边看她们忙乱,也不急催。 “春白,你下去吧。”苏皖凉低着头,斜靠在榻边,低头拿着鸡蛋自己揉着,她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头道。 “姑娘,奴婢……”春白看了看坐在一边的顾陌珩,欲言又止的道。 “没事,你下去吧,我有事问世子。”苏皖凉吸吸鼻子,勉强给了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脸。 “是!”见苏皖凉如此,春白只得退了下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苏皖凉拿着剥了壳的鸡蛋,顾自低着头揉着眼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点了吗?”顾陌珩放下茶杯,走过来低下头笑问道,阳光从他的背后洒落,那层墨墨的黑色,仿佛带着些极致的生动,跳跃在他眼底的温柔中带着深深地心疼,无端让人迷惑。 苏皖凉的脸有些红,放下手中的鸡蛋,咬咬唇道:“我没事了。” “还是有些肿。”顾陌珩笑道。 “那我再揉揉。”苏皖凉又拿起鸡蛋。 “我来。”顾陌珩却道。 苏皖凉以为他又是开玩笑,手里的鸡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咬了咬唇,索性不去看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屋子里温情脉脉,整个后宫却被闹得人仰马翻。 云皇后此人,贤良淑德,温婉淡然,在小事上从不计较得失,但是在大事上却有着无人能及的把控力度,这是大臣们对云皇后的一些评价。 当然,这些年,已经慢慢的淡了下来。 帝后,本就堪为万民表率,皇帝就不用说了,皇后若是心胸狭窄之辈,那后宫必定整日乌烟瘴气,然而这些年云皇后心胸宽广,更是替皇帝百纳后宫,在一些事情上也不计较,从无偏袒包庇,这也是为何后宫晏贵妃受宠,但是云皇后却始终牢牢地握住后印的道理。当然其中真正的秘辛恐怕无人知道。 只知道皇后心善,却无人知道,她的孩子被亲生父亲所杀! 无人知晓,她慈善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恨意!疯狂! 皇帝让荌贵妃和云皇后一起调查大楚公主中毒的案子,云皇后心中明白这是给荌贵妃机会在后宫立威,虽然不懂为何皇帝如此看重荌贵妃,但是云皇后明白昭帝重来都不是昏庸好色之辈,如此重视荌贵妃必定不是因为她年轻貌美,只是更深的原因她也不愿意猜测罢了。 不过一会,两人都有了怀疑的人。 “摆驾,去薛贵妃宫里。”云皇后看了荌贵妃一眼,那边朝她点点头,并未跟着一起去,两人这时又是再次分头行事了。 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贵妃的宫里。 “皇后娘娘这两日不是忙着调查下毒的案子么,怎么有空到妹妹这儿来了?”薛贵妃不急不恼地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正殿,唇边泛着淡笑,面色自若。 云皇后和薛贵妃嫁给皇上多年,明争暗斗多年,自然对对方的性子也是了解的,虽然大多数都是薛贵妃挑起事端,云皇后沉着应对,这些年来倒也是没有什么输赢,但是云皇后这些年来一直淡淡的,却总是压在晏贵妃头上的事,让这位荣宠多年的贵妃暗恨不已。 “若是没事,本宫也不愿意大老远跑来贵妃这里,今日过来倒是有些事要问一问贵妃。”一开口就没有姐妹相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云皇后的姿态让晏贵妃眸光一闪,心下浮起了些许惊慌,不过到底也是浮沉多年的贵妃,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自乱阵脚,忙不迭地浮起淡笑,“有什么事是妹妹能帮得上忙的么?皇后娘娘直说便是。” “妹妹可知道,这次中毒的人是谁么?”云皇后面上微冷,淡漠地望着薛贵妃。 “宫里不是三缄其口,谁都不许乱说乱传么?再说这件事皇上可是交给了皇后娘娘和荌贵妃,妹妹这儿可是什么消息都收不到呢。”薛贵妃两手一摊,表示她什么都不清楚。 见她这副模样,云皇后才沉声说道:“中毒的人是大楚的公主,楚怜月。” “什么?”薛贵妃猛地抬起头,瞳仁陡然一缩,思绪飞转开来。 “妹妹怎么如此惊讶,是因为本宫说的和妹妹所想的,不一样么?”云皇后的目光锁在薛贵妃的身上,企图从她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只刚才一下的失态过后,薛贵妃立刻恢复了冷静,半垂下头不让皇后看到她眼底的懊恼,勉强地讪笑:“没有,妹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回,她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 “本宫过来也就是循例问一问,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想来你同公主也没什么过节,总不会上次在文渊节上有些不高兴就下这么个狠手,这一点本宫还是相信你的。”云皇后淡淡说道。 说完这句,云皇后便离开了。 薛贵妃却是坐在原地,思绪飞转开来,皇后的话一遍一遍地盘旋在她耳边,这件事看来果真是不可能这样简单结束的了。 不对……她忽然顿住了,她终于知道这件事的问题出在哪里了,那位公主她没有关系,但是和太后却是大有关系,她不是三番几次要干预顾陌的婚事吗,这次定然也是。 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想明白了,感情这次自己是被人当成棋子利用了。 实在是,一步错,步步错。(未完待续。) 第202章:风云起,各方谋动 三日间,京城生了诸多事,云起云涌间,皇家五公主因为当街行凶,被皇帝剥夺公主称号,赐静修灵安寺,而各个世家也或多或少的生了一些事,但是,闹的最凶的则属谢家,还有一个就是近两个月以来一直处于漩涡中心的苏家了。≥≧ 而这三日,大周大皇子李默却过得相当自在,且看与他同行的元铭满头大汗地应对就知道了,明明冬日已经过去相当许久,却不想他已经湿透了里面两件衣衫。 “李默,你我两个好兄弟,像我之前可是提前告知你的,我可不会对你两个弟弟手下留情!。”元铭清秀俊朗地脸上虽是笑意,只不过李默这位与他相处甚久的好兄弟才知道,他这是欲怒的状态。 可是李默显然不在意,他堪堪地打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应付道:“你随意,最好替我这个疏于管教他们的大哥好好的教导一番!”好兄弟,拜托你了,一边用眼神示意元铭。 “好一个大哥,疏于管教。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的,这句话你已经对无数的臣子说过了,偏偏每次人家当真,还乐呵呵的当马前卒。这次他们已经越界了,我不会客气了!”元铭可不好哄骗。 早知道不与这小子这般交好,让他知晓自己这么多的心思了,眼看着在一旁观戏的何珵浩脸色有了微微地变化后,李默语气更加正经:“我保证,这次我觉绝不插手!” 李默手中折扇扇个不停,笑容愈加灿烂:“最好让他们消停到咱们回大周的时候,到那时一起看场好戏!” “大皇子果然不同,不知这次可否将令弟的属下也带回去呢?”何珵浩和李默、元铭不一样,他并不打算去与李默绕圈子,于是直接说了出来,“令弟的属下果然是好“才能”,竟然在我何府能停留这么多年,在下实在是眼拙。” 空气静默,不一会李默呵呵笑了几声,“何公子慧眼如炬,不过为何不直接处理,反而转手相赠,不是太过麻烦了?” “何二公子,何言风,与谢家二姑娘定亲,我想旅途劳顿,不甚得病而逝,这个理由更合理!大皇子觉得呢?”何珵浩看着不远处的花草,嘴里说着令人深思的话。 李默意味深长的看着何珵浩,淡淡回道,“当然如此!” “那在下就不打扰大皇子赏景了。”何珵浩躬身一礼,转身离去了。 元铭看着何珵浩的背影,对迎风而立的李默,淡淡说道,“他是个人才!竟然想要通过何言风来试探你弟弟埋伏在大齐的暗桩,不可多得!” 李默听比,眼神幽深如墨,眼底亮光一闪,冷清却有些反问,“你觉得是他想到的这些?” 元铭惊讶,转头问道,“难道不是?” “阿铭,大齐可怕的人不仅仅是男子!”李默衣袖纷飞,面无表情的抛出一句话来。 “难道是女人?”元铭不可置信的再度惊讶出声。 李默望着远处,并没有反驳,而是沉默着默认了。 春意越来越浓,但是还是随处可见光秃秃的树和满地的枯叶,北风呼呼地吹,吹得寒风刺骨,也吹得有些人心越来越凉。 大楚驿馆之中, “大人,我们已经找到当年的老妇了。。”白岩涛禀报道。。 吴彦朴看着他淡笑道:“带她过来吧。。” 不一会只见一个装束朴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一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吴彦朴当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吴彦朴多年为官,他身上的威严之气,就是世家子弟见了也有几分惧怕,更何况是小小的普通百姓! 那老妇颤抖不停,眼神惊慌,不明白自己怎么好好的就被逮过来了,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吴彦朴摆摆手,道:“张娟,我问你,八年前你可是在城北的城隍庙替一位毁容的女人接生过孩子!” 张娟松了口气,当日她做事做的极为妥帖,绝对有把握不会留下一点马脚,如今怎么会被翻出来,想到当时那个女子的恳求,张娟心里狠了狠。 张娟摇头,“没有!” 吴彦朴当然不信,他为官多年如果看不出眼前的人在说谎的话,也就白当了,于是威严沉沉问,“你仔细想清楚了,你还有几个孩子!” 张娟心中一惊,下意抬头,就看到吴彦朴却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咬咬牙,道,“大人,当初老奴是替她接生了孩子,可是照顾了几日,她就消失了,老奴也实在不知她去了那里!” 吴彦朴点头,“那你可记得那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张娟惶急的想了想,急忙说道,“他身体臂膀处有个圆形的胎记,大人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那是贵人!!” “来人,带走。”吴彦朴叫了声,只见白岩涛走了进来带着那老妇离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余下吴彦朴一人还坐在那里想着。 “当年婉妃娘娘留下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一定要找到,否则大楚一定会被那两人毁于一旦!” 吴彦朴眼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光。 大齐大皇子府中 大皇子府,秦君寒一人正在花园中练剑,一套剑法下来,他面色只轻微有些红润,可见内力之深厚。 “大皇子,南疆那边有动静了。”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跪倒在地上,手中一封密信。 看完密信后的秦君寒,笑得风轻云淡:“暂且静观其变!” 待黑衣人消失后,秦君寒手中长剑挥舞,随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脱离了秦君寒的手,直直地插进了一棵浓密大树之中。 地上只残留着一地的落叶,仔细辨认似乎堆成了一个字“死”! 而自从到了大齐一直静静的云锡梵,此时,归云居,凉亭之中, “我倒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地方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进来了!” 云锡梵笑着并未回答,只是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转头看了看苏皖凉,想到前几****受到伤,眸底闪出一丝沉郁,随既依然化为暖暖的笑意,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玉白的瓷瓶,笑问道:“给你,这是南疆秘药,很有用的!” “谢谢。”苏皖凉淡淡的回道。 (未完待续。) 第203章:连家一女 苏皖凉点点头,没有拒绝,不管如何,她不久就会去南疆,没有必要与云锡梵闹得太僵,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的又是南疆那些人,她必须保持最佳的状态,才能应付生的事, “你这次来做什么?”回对云锡梵这样的聪明人,她不想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当然是参加天辰盛宴来了。”云锡梵悠然的道,拿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抚了抚眉眼之间的疲倦,长舒了口气,很是惬意的向后靠了靠。 白衣如雪的绝美少年,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轻轻一笑,万种风情! 不管云锡梵是为了什么目地而来的,她更希望清楚的知道他的目地。 “不过,我想带你回南疆。”他似乎颇有困惑的皱着眉头,温柔的问道,目光落在苏皖凉身上款款深情。 “你是我表哥,但是你清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苏皖凉淡淡的道。 她说的是事实,不管如何,两个人血脉中流着不同的血,那是都无法改变的真相。 “我母亲,父亲他们想见你。”云锡梵似乎在解释,侧过头去,看着窗外,云纱飞扬,潋滟起万点的闪烁,映的他整个人如同天上的谪仙一般,俊美无双。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去。”苏皖凉静默了一会,也别开脸看向窗外,淡淡的问道。 上辈子,自己一生也没有看到过云锡梵,更是从来没想过云锡梵的母亲和自己娘亲有着姐妹之情。 但是,上一世在南疆的时候,他们明明可以见她的,却任由她在硎府之中生不如死,那么现在这算什么! 想到上辈子南疆之事,苏皖凉眼底涌出无限的黑暗。那些是她永远也不想记起的事! “他们真的很想你!”云锡梵很认真的道。 怒意顿时燃烧在眸子里,咬咬唇无法压制下心底的怒意,苏皖凉索性回过头,瞪着他冷冷的道,“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利用她,放弃她,如今对她的女儿说想她了,云锡梵,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还是你觉得我会毫无芥蒂的去见你的父母?” 不管当时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们任由那么多年母亲绝望痛苦,苏皖凉只觉得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想起自己前世,苏皖凉心里的戾气便涌了上来! 平静无波的心泛起痛楚,闭闭眼,痛苦的压下心头的恨意! “皖凉,到那里你就会明白一切的。”云锡梵的语气淡定,微笑柔和,转回头若脉脉深情。 看着他想当然的说着这样的话,如此情深,如此意重,仿佛一切都应当这样,怒气勃然而,再控制不住,苏皖凉猛的站起,胸中气血翻腾,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往脑海中冲去。 “云锡梵,我不管你母亲是什么意思,不过,你最好期望我母亲的毒,跟你母亲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我们之间所有的牵连只有仇恨而己。” 从她调查的结果来看,她一个人千百次的探究,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浮上苏皖凉的心里,那些毒药的解药只有南疆才有,薛姨娘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毒药,薛姨娘当时即便投靠了皇上,但是她既没有那样的财力,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可以接触到那样的毒药,除非有人有那样的能力!而娘亲的毒在南疆就已经被人下了,时间长久,能与母亲亲密接触的,除了当时云锡梵的母亲,再无他人! 这个怀疑自打生成在脑海中,苏皖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皖凉是想说我母亲下毒害的姨母?”云锡梵看了看苏皖凉,看着她紧咬着下唇,身躯不断的抖,浑身绷紧,怒目圆睁,狭眸中闪过一道晦暗的光彩,脸上的神色依然悠然若水,没有半丝波动。 “难道不是吗!”苏皖凉矢口反问道。 她以为只是怀疑自己不会说出口,以为自己可以淡然的面对云锡梵,原来她一直是在意的,纵然没有证据,她也凭直接认为是真的。 “皖凉,我母亲与姨母情如姐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能妄自揣测!”云锡梵脸上平静,薄削的朱唇微启,缓缓的道,他仿佛只要诉说一件寻常的人,只有眸底闪过一丝深幽的痛意。 “你走吧,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去南疆!”苏皖凉叹了口气,有些稚气的绝美五官染上了一层伤感的颜色,一时间再没有对云锡梵兴师问罪的心理,重新坐在石桌前,虚软下来。 “我走了,皖凉要照顾好自己!!”云锡梵声音线温柔一如平常,垂眸,长长的眼睫落在他玉白的俊脸上,落下长长的两条阴影。 再看时,云锡梵已经消失了! …… 此时,连家,连莫言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顶,丝毫不理会下面丫头们的喊叫声。 她悠悠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可见连家对连莫言的宠爱。。 或许是因为传统的缘故。 在许多人的心里,女子不过是个生育的工具。 那怕最初彼此也有感情,到了最后,也会被逐渐遗忘,忘记了最初互相的誓言。 连晟是个例外…… 他爱自己的妻子,所以在在妻子为他生下一双儿女之后,便选择了不在让自己的妻子怀孕。 后来,连晟的夫人去世后,他也未曾再娶。 连莫宸是他唯一的儿子,连莫言是他唯一的女儿,但是却都没有让他失望! 连莫宸才华横溢,连莫言容颜出众,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是最为明亮的世家公子姑娘!只是,连莫宸这样出众的的人,却最终没有逃脱风云算计! 他还那样年轻,还有许多以后…… 因为权利的更迭变化,便再也没有了。 连莫宸的死,许多人都惋惜,但是却让连晟明白,这也是帝王的警告!! 古往今来,帝王对那些威胁到自己帝位的人,都不会留情。 当年安王全家被灭族,场面惨烈!至今也无人敢在京城提起! 他们害怕。 至于连莫宸,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而他本就是个十分聪明的人!这样的人。来日必定是国家的栋梁。 可是,这样的人却死了,却因为无端的猜忌而死。只因为莫名的传言,他与安王有了牵扯。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死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可他们却忘了。这是连家唯一的后人,是一个臣子唯一的后嗣。 忠心二字,让连晟再无任何的力量。。 连晟失去唯一的儿子,痛彻心扉,自此辞掉丞相之位,做了一个赋闲在家,空有虚名的靖阳侯! 尽管如此。连晟却依旧未曾离开京城。。 久而久之,连家一女成了传言,不知是在讽刺着什么…… 苏皖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曾想,连晟不愿离开,他大概是想看一看这繁华上京,连莫宸死去的地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衰落……(未完待续。) 第204章:天辰盛宴,那个地方…… 暮色掩盖的冰雪原野上,只有风掠过的声音。如此天寒地冻的冬天,百鸟绝足迹,万径人踪灭。空旷的原野之上,不见一个人影! 北风吹过,刀刃一般的疼痛。不知谁家庭院里,寒梅绽放,正是绿蚁碚新酒,红泥小火炉的最好时节。可是,就在顾陌珩负手望天,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单膝朝顾陌珩的身后,跪了下去, “主子……您交待的事,全部都做好了!” 顾陌珩美绝天人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讥讽的笑容。他转过身来,望着自己最得力的暗卫之一,冷冷地说道: “明日天辰宴开,大楚那边先行!” 听了顾陌珩的话,那个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眸子里,闪过复杂至极的光芒,他遂轻声地说道: “回主子的话,这一次,大楚那边有人在暗中灭杀当年之人,但是似乎目的不一样,不知我们要不要……” 他们暗中监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但是却现有人已经暗中灭杀了许多当年知情者!手段很狠辣,毫不留情,就是他们也只是找到了一丝痕迹。 顾陌珩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唇: “你去查查大楚那位荣宠后宫的薛妃。” 他已经猜到当年这个女人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不仅仅是与云浮梦有关,恐怕安王的事也少不了她! 只不过,这些,对于顾陌珩来说,目前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毕竟,对于顾陌珩来说,各国之间的倾轧,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当年身为大齐之人,竟然背信弃义,为了自己的私情,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实在该死! 这次事情过去以后,他们之间就可以说清楚了。他就会告诉阿皖一切,相信到时候他们一定会…… 看到顾陌珩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喜悦,以及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温柔笑意,黑衣人再次说道, “主子,苏小姐那里……” 乍一提到苏皖凉的名字,顾陌珩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他微微地笑了一下,妖娆的宇眉之间,流露出说不出的意味, “她那边我会亲自保护。” 皇宫之中 后宫荌贵妃的安月殿里,宽大的安月殿除了荌贵妃就没有其他人,过份的宽敞,显得很是空旷,灯光下,暗影扭屈,灯光跳起,出轻微的声音,映的荌贵妃的妩媚的脸上多了几分诡异,突然殿门吱哑哑的打开,她的贴身宫女晚月穿着一身普通的小宫女装束,从门外进来。 “怎么样?可是不顺利?”看着晚月紧张的有些白的脸,荌贵妃问道。 “娘娘请放心,奴婢已经将药放进去了,绝对万无一失,只是回来的时候碰到薛贵妃宫里的宫女,差点就被现,如果不是奴婢装着是皇后宫里的,差点就让她们现。”晚月想起方才的事,还紧张的想哆嗦。 就在方才,她过来安月殿的时候,正碰上薛贵妃宫里的两个宫女去御厨房去拿些东西,听说皇上今天又是歇在薛贵妃那里,她是偷偷过去的,这时候劈面碰上,几乎避让不开,差点就露馅。 荌贵妃的目光落在晚月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几眼,点头安慰她道:“没关系,既便看到你,也不一定认出你。” 自己身边可用的人实在少了些,眼前的这个晚月虽然得用,但必竟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一个不注意被抓住,有些事情被暴露出来可就糟了,看起来自己得重新培养心腹了。 晚月还不知道荌贵妃心中己有了除她的想法,只是立既表忠心道:“是,奴婢不怕,就算被人认出来,奴婢也会把事情全揽在自己身上,不会连累娘娘半分。” 她这里以为这么说,荌贵妃会更信任她,却不知道这后宫里的奴婢有几个活的长久的,更何况是一直以来谨小慎微的荌贵妃。荌贵妃原先还有些犹豫的想法,立时坚定起来,晚月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个晚月真要是落在别人手里,自己的秘密就成为了自己的弱点,到时候主子也不会放过她! 微笑着拍了拍晚月的肩膀,意似欣慰的连连点头,“大人那边如何了?” “大人说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实行了。”晚月道。 “好,那你就去准备吧,别让人现。” “是,奴婢知道的。”晚月忙端端正正的冲荌贵妃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第二天,天辰盛宴开始。 苏府很安静,雪静静地飘落,在苏皖凉的记忆中上都没有过这样寂静的时候。苏皖凉站在归云居的屋檐下,偶乐有仆人从不远处走过,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没过多久,雪就又把这些脚印给遮盖住。 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下雪,这是在预兆着什么吗? 苏皖凉站在府门前,看着自己身旁的父亲,微微一笑,“父亲,晚上你可要接女儿和弟弟回来。” 苏俊华笑着面前状似调皮的苏皖凉,慈爱的看着她,“父亲一定去接你们。” “恩,父亲先行。”苏皖凉高兴的应道,随后轻轻福礼。 “好。”苏俊华回到,但是无人看见他转身的那一刻,眼角些微的眼泪,眼底痛苦的深沉。 “大姐姐,我……”苏紫妍急忙开口对苏皖凉说着话,希望苏皖凉可以载她一程。可是, 苏皖凉转身就走,只是淡淡的抛下一句,“三妹妹就随府里而行吧。”丝毫不理会苏紫妍的可怜眼神。。 随后上了车,淡淡走远。。 苏皖凉靠在软垫上,手里拿着暖炉,闭着双眼,丝画几人看见都也静悄悄的,因为她们都现姑娘今日醒了以后,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呢?姑娘有些高兴,又有些放松了,不起平日里那么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而此时的苏皖凉却一时百感交集,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她要去皇宫那个地方了,要去当年生一切的地方,哪怕潜意识里,她对那里有些诸多排斥,希望自己不要牵涉到血雨腥风中去。 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踏了进去。 天辰盛宴,一切的恩怨,当初的情仇…… 终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205章:只希望,这一场风雪无忧 苏皖凉睁开眼,她浅浅地,淡淡地笑开了,心底的阴郁一扫而空,伸手拿过小桌上的糕点,慢慢地吃了起来。 ≥ ≤ 见到她突然有了胃口,眉间的忧郁突然就没了,春白也安心不少,“姑娘这些都冷了,要不奴婢去买一些。。” “不碍事。”苏皖凉淡淡回答。 也许是心情放宽,半冷的糕点在她嘴里也显得美味,满足地轻叹一声,现春白还是犹豫的看着她,她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春白坐在苏皖凉的对面,看着苏皖凉,有话要说却什么都没说。 明显地,感受到春白担忧的眼光,看着她的眼睛,苏皖凉心中微暖,“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春白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宫,定定的瞧着自家主子,“姑娘,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保重自己!奴婢一定会誓死保护您的周全!” 苏皖凉放下手里的东西,道,“春白,我们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回去!你可明白!” “这次宴会你只要保护好衍郗的安全,我就可以放心做我想做的事了,”随后苏皖凉淡淡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但是我希望衍郗可以安全离开,而我,” “我一定会随你们一起回去!” “是,主子!”春白看着苏皖凉的坚持,无奈的应道。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姑娘,到了。”春白的声音在苏皖凉耳边想起。 苏皖凉美丽的双眼,厉光一闪而逝。 她一步一步走了下去,看着眼前华丽的宫门。内心百转千回! 苏皖凉眼睛闭了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可以闻到自己心腹中的血腥之气涌上,手紧紧握住,一再告诉自己这次天辰盛宴会不会有事的,她整个人才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这是苏家大小姐吧?”静默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是呀。。” “这最近……” ………… 苏皖凉不自觉地蹙眉,视线落在不远处,她不卑不亢的,就那样挺直的站在一边,就在她眸光流转间,众人皆是微微一惊,说不出心里的震撼,只觉得眼前的这位苏家大小姐判若两人。 一身青白色浅微蓝的衣裙,色彩微亮,却又轻薄柔软,间一支红玉色的簪,映得面若芙蓉,依然是从前莫丽清然的模样,但是偏偏让人觉得明艳高雅,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举手投足间的尊贵大气竟是在场谁人都无法比拟的。 不一会,一个宫女过来 “请问是姝静郡主吗?”宫女身子半弓着,微微抬头问着。 “是,可有何事?”苏皖凉淡然应道。 “荌贵妃有请。”说着摆着手势请到。 苏皖凉也不推辞,偏头对苏紫妍说道,“父亲和弟弟已经进去了,那么妹妹随意吧,我先过去了。” 苏紫妍的笑容凝在嘴角,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她的长姐便只留下了一个背影,她握紧袖中的拳头,暗暗舒了一口气,再抬眼时依然是刚才那副仪态万千的模样,缓步走到了她熟识的人那边坐下,朝着四面八方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淡然一笑。 “嫡女和庶女果然还是有差别的,贵妃娘娘只请了嫡女过去,却没请庶女过去。” “哎,嫡庶有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坐到主桌上去吧?” “可是,那个庶女还真是可怜呢,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抛下了。” “庶女就该人情本分,这种场合哪有庶女会来。” 一句句嘲讽,如潮水般扑向苏紫妍,她只是坐直了身体,却还是感到不自在。 像是苏紫妍这样的身份,本就不应该来,却不曾来了,而苏皖凉那般优秀的人,她们说不得,这个嘛,哼……这才让大家忍不住看这位苏家三小姐的笑话。 而这边苏皖凉 领路的宫女深深打量着苏皖凉,在她这种注视下,苏皖凉自如地一笑,很随意地抛下话,“这天气还真是冷啊,不过,果然是瞬息万变。” 那宫女果然立即低头,回道,“郡主说的是!” 听到了她的话,苏皖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依然向前走着。 苏皖凉暗想,谁让他们把她拉了进来呢。 荌贵妃、皇上、顾陌珩、她,本来就是各有棋局,现在非要把他们拉到一个棋局上来,恐怕到最后,会,灰飞烟灭吧。 天空的雪花飘飘洒洒,所到之处一片白色, 是在祭奠着什么吗? 不过,这一世,她不是棋子,而是下棋的那个人。。 ******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屋檐相连,竟然看不到头,身陷红瓦大院里,苏皖凉不得不感叹,皇宫的雄伟华丽比她想象中更胜一筹。 “真是奢侈豪华啊。”似感叹,苏皖凉这样说道,伴随她话音的只有落雪的回应。。 听到她的低语,那宫女沉默,并未回答。 荌贵妃要见自己?苏皖凉唇角一抹淡冷的嘲笑,她现在越来越清楚的知道,这位荌贵妃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哪里会真心替南疆考虑,不知道云锡梵那里可知道? 但看她这么一招,便知道是个有手段的。 这么大张旗鼓的在宫门口要自己进宫,一来可以向皇上表示她与自己并未私下有什么交集,另一来又向自己表达了善意,也或者让人看到她慈和的一面。 现在也算是和她正式扯上关系了! 算好时间?可不就是算好时间的,那位恐怕是担心别人搅局,或者说有人警告过她,按顾陌珩说得,宫里的人现在已经知道他的心意!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顾陌珩,他可从不是按理出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看起来这位荌贵妃对顾陌珩还是颇多忌惮啊! 这同样也说明,是不是她认为自己就是一只软柿子啊! 苏皖凉淡淡的笑着,清润的眸底闪过一丝沉幽,她倒也想去跟这位荌贵妃娘娘碰碰头,看看当年的事是不是有珠丝马迹可循,她有些心悸,莫名的觉得这位荌贵妃似乎知道的很多! 既然这位召见,倒也省了她再动心思。 走到延喜殿跟前,苏皖凉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她莫名的朝着飘洒着雪花的天空灿烂一笑。 “只希望这一场风雪,无忧!”(未完待续。) 第206章:落月碧血镯 天地苍茫,万物一片空白,很是美丽,空灵。≧ 进宫后,跟着小太监,苏皖凉往安月殿去,安月殿离正宫门有些偏,可以说是偏在一角,但进到宫里却现,这里不管是装饰,还是布置都显得华美异常,显见得这位荌贵妃娘娘是真的很得宠,有些珍品,她也曾在长公主那里见过。 站定在殿门外,小太监进去通禀,没过多久里面就出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宫女。 “奴婢是荌贵妃娘娘身边的晚月,参见姝静郡主,晚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苏皖凉一眼,上前笑着恭敬的行了一礼。 苏皖凉也朝晚月看了看,确定眼前人应当是跟着荌贵妃的大宫女,正常情况,宫里这个岁数的宫女全己放出宫,也只有荌贵妃虽然受宠,但是却举步维艰,才会一时找不到心腹,还用着的是沿用了十年的宫人。 “不必多礼苏皖凉手虚抬了抬,晚月恰到好处的直身站起,在前面引路。 苏皖凉跟在后面,款步提裙上了台阶,进得进面,看到大殿内,荌贵妃正坐在一张桌子的高椅前垂眸喝茶。 “参见荌贵妃娘娘,给荌贵妃娘娘请安苏皖凉上前依礼福身。 荌贵妃抬起头,似乎完全忘了因为顾陌珩的警告,很是柔和的露出一丝温婉的笑容:“起吧,请坐 跟在苏皖凉身后的春白,丝画也随既正式上前磕头,荌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身。 苏皖凉扶着春白在下的椅子上坐定,拿眼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看到荌贵妃身后还站着几个小宫女,一个个低眉垂,很是恭敬的样子,看年纪都不过十三,四岁左右,心里己有数,这些是皇帝新派来侍候荌贵妃的宫人。 荌贵妃抬眸打量着苏皖凉,看着她虽然形容尚小,眉宇间却已有风华,眼眸盈盈若秋水,抬眸间水波流转,虽不是最好看的容貌,但是气质上却无法比拟,也怪不得顾陌珩那般性子,会被吸引住,但是只是总归是年幼了些,行动之间少了几分沉稳。 “姝静郡主果然风华无双,也不妄我提前一睹风采。”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荌贵妃一意亲热,苏皖凉抬起似乎有些稚气的天真水眸,也温软柔和的道,“荌贵妃娘娘太过客气了,您身份尊贵,又是长辈,称呼皖凉名字既可。” “也好,那我就称呼你皖凉吧,想必我那个远在南疆的姐姐知道我这么一个乖巧可人的乖女儿,一定会很高兴的!”荌贵妃再一次叹道。 宫人们送上香茗,苏皖凉只是捧着茶盅不饮,寻思着怎么回答,才妥当。 荌贵妃那头却是话风一转,放下帕子看着苏皖凉道,“皖凉怎么不喝茶,这可是皇上新赐下来的贡茶,听说这宫里也就一些,我这里倒是拿了一些过来,你可以解解馋。” 苏皖凉放下茶水,欠身恭敬的道,“娘娘这里的茶果然是好茶,只是我早才用了饭,一时有些喝不下,倒是浪费了娘娘这里的好茶了 “不打紧的,一会你走的时候带些回去,我一般也不喝茶,倒是浪费了些好茶,索性看着你也是喜欢喝的,休息的时候,喝上一杯,也是好的。”荌贵妃熟络的拉近彼此的关系,不动声色的把称呼定在最亲热的状态。 果然,苏皖凉只稍做推辞便收了下来。 “皖凉这身上太简单了,都是姝静郡主了,怎么还可以打扮的如此素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亏待了你。”荌贵妃往苏皖凉身上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半开玩笑的道,随后吩咐身后的宫女道,“去里面,把落月碧血手镯拿过来,给姝静郡主戴上 “是。”宫女应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己经拿出一支华美的手镯,高挑的蓝色是手镯的镶嵌,周围又有些碎钻般的白色晶体,下面还挂着一条碧血色的指链,只是看了一眼,苏皖凉却觉得那手镯仿佛活了一般,极是漂亮。 一看就知道是珍品,而且有些诡异? 晚月接过,就要替苏皖凉戴上。 很不舒服,很诡异,很难受,心里面压抑着想要泄什么,但是又很悲伤,哀痛着不能逃避。 似乎,再说,这是你的责任,宿命! 若是戴上了,就必然只能…… 苏皖凉有些尴尬的躲了开去,丝画上前,正巧站在晚月身前,挡住晚月的手。 “怎么嫌弃我这里的东西不好?”荌贵妃笑嘻嘻的问道。 春白跪了下来,“荌贵妃娘娘莫怪,我们郡主今日已经佩戴了夫人的手镯,若是卸下,该是不孝了,倒是偏了荌贵妃娘娘的心。” “噢,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皖凉果然有孝心,晚月,就把手镯让姝静郡主带去就是,也算是我的一份见面礼,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事,倒闹了姝静郡主。”荌贵妃仿佛很是感动的笑道。 晚月应命把手中的手镯送到丝画手中,恭敬的退后几步,站在荌贵妃身后,仿佛方才那种失礼的行为,完全不是她做出来的一样。 “多谢荌贵妃娘娘体谅!”苏皖凉意似感动的抬起眸子,盈盈的道。 “你这孩子,你母亲我与她也是姐妹的,有什么体谅不体谅的。”荌贵妃越的亲热起来,“以后如果没事,就多就宫来看看我,在这宫里,就只有你能和我说说话了,这么多年,我也很思念你的母亲。想起我们当初的一切,越的难受了。” “若是母亲还在,那一定也很是想念荌贵妃您的。”苏皖凉娇美的脸上露出些伤感,柔声道,声音轻柔中带着些少女娇媚的气息,仿佛不喻世事一般,很是合乎她现在的年纪。 眼眸却依旧是灰蒙蒙的雾气,看不清虚实。 听苏皖凉说起她和云浮梦情深的事,又看苏皖凉如此模样,荌贵妃暗中一喜,摸着自己手上的玉石金镯,朝苏皖凉笑道,“自家亲姐妹自然不是别人家可以相比的,血缘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又哪里会不情深,所以说,这不管在哪里,还是自家人比较好的!” 原来这才是荌贵妃的目地,这意思是要合作?…… (未完待续。) 第207章:它是“煞”物 苏皖凉皱皱眉头,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是不露,一副听不明白云里雾里的样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灵动大眼睛,茫然的看着荌贵妃,颇有几分什么都不懂的意思在内。 眨眨大眼睛,她看起来虽然不懂,却还是乖觉的顺着荌贵妃的意思往下说,“可不就是娘娘说的,自家人总是会照应到的。” 至此,苏皖凉己完全明白荌贵妃今天特地找她来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这个荌贵妃还真是大胆,都到了这个地步都还要把她拉进去,先是利用云锡梵,如今竟然还和她打起感情牌,这弄出个姐妹情深的戏码,真是费心费力。 荌贵妃扬脸一笑,点点头,“锡梵已经来了,听说锡梵以前风流的很,作为棂府之子,他将来要承担的责任可比任何人要大!皖凉是他的表妹,可要替我好好的说一说他,想必还是有些用的。” 这意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苏皖凉与云锡梵关系亲密,但话里实在却含了挑拨的成分,告诫苏皖凉莫要打云锡梵的注意!。 苏皖凉垂眸冷笑,演戏谁不会? “娘娘,莫不是……莫不是云表哥气着你了?”苏皖凉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猛的站起来,泪汪汪的看着荌贵妃,春白忙上前扶着她。 “也没什么大事……”荌贵妃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甩甩帕子,眉头皱了皱。 “娘娘,请告诉我!”苏皖凉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深深的吸了吸气,才重新声,“求娘娘告诉皖凉,表哥到底生了什么事!” 荌贵妃故弄玄虚,又话有所指,苏皖凉当然知道她必会告诉自己,不过,她也一定让她说的更舒心! 留下的“东西”就是在这儿等自己! “皖凉啊,锡梵毕竟还小,这些年他总是一个人,总会被人说闲话,他可是堂堂的少府主,身份放在那里,再说以锡梵的年龄,有的孩子都生出来了,现在还好说,但这以后呢……”荌贵妃斜签过身子,仿佛推心置腹的跟苏皖凉说。 “娘娘,是不是表哥,他,他说了什么?”苏皖凉脸色一变,抬起温婉的小脸,有些疑惑的问着。 “锡梵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想找和少夫人了,皖凉,你想想,他是不是想要成家了?可你毕竟是他表妹,那……”荌贵妃看在眼里,有些蛊惑的说道。 苏皖凉长的本就温柔秀丽,这时候越显得有些让人怜惜,怔了会强抬起头,分明是一副委屈之极的样子,却还努力挤出些笑容,“多谢荌贵妃娘娘,我……我……” 看着荌贵妃柔婉关切的目光,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眶似乎有些红。 “皖凉不必担心,锡梵总会知道你的好,再怎么样,你都是他的表妹,他现在还小,性子不定,今天喜欢这样的,明天喜欢那样的,也是正常。”荌贵妃眉眼慈和,笑容中透着对苏皖凉的关心,完完全全站在苏皖凉的角度说话。 “皖凉不必紧张,刚才我也跟你说了,反正是自家人,我总会帮着你的。”荌贵妃意味心长的笑道。 荌贵妃恐怕不知道云锡梵已经私下与她见过面了吧? 苏皖凉心头冷笑,脸上却不显,一副完全对荌贵妃言听计从的样子,想了想有些羞怯的道,“娘娘有什么办法吗?。”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上为你们赐婚,?到时候锡梵一定会娶你!”荌贵妃循循善诱道。 至此,苏皖凉己完全明白荌贵妃今天特地找她来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荌贵妃这是想要控制她,让她听她的话嫁给云锡梵,而且方法还是最肮脏的。她竟然想要自己私会云锡梵,逼皇上为他们赐婚!随后又可以用我威胁顾陌珩!一石两鸟? 如果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或许会按照她说的做,可是如今…… 果然把我当软柿子了? 抬起头,苏皖凉忽然收敛起眸底的一丝委屈,微弱中带着一丝强装出来的大度道,“多谢荌贵妃娘娘关心,此事我回去自去问问我父亲的意思,若是表哥……我,我也不会拦着,我会成全他,祝他幸福!” “啊……” “娘娘,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宴会就快开始了,……等那日得空,我再来看娘娘。”苏皖凉说完,恭恭敬敬的向荌贵妃行礼,然后扶着春白的手竟似仿佛一时忍不住伤心离去。 谁也想不到,苏皖凉会在这时候突然离开。 “娘娘!”见目地没达到,晚月紧追了两步,回头急道。 “回来!”荌贵妃的脸色阴冷了下来,低声喝道。 晚月忙收回脚步,走到荌贵妃身前,手挥了挥,宫人们恭敬的退了下去。 “娘娘,少府主的事,您怎么没说清楚!”见人都退了下去,晚月才急道。 “你以为姝静郡主不明白?”荌贵妃脸沉似水,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姝静郡主虽然年幼,但只要不傻肯定明白自己说话的意思,她这里不但装着听不懂,而且还借故遁走,怎么不让她心生怒意。 “既然姝静郡主明白,她怎么敢违您的旨意?”晚月一直觉得荌贵妃圣恩浩荡,只觉得皇上对自家主子是极上心的,听得苏皖凉竟然是故意装着不懂,不由的气愤的道。 “只要落月碧血镯送给她就可以了!”荌贵妃眼底不悦闪过,阴冷狠绝。 想到那位大人的吩咐,荌贵妃越的想要折磨苏皖凉! 只要将落月碧血镯送给苏皖凉,那么,她的劫数就开始。 这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情,怨,仇,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镯子就是个“煞”物,强行解开者,必死! 但,她亦有她的计划! 苏皖凉既然不识趣的成了她的挡路石,她当然得把她狠狠地踏下去!即使违背命令也在所不惜! “让人把准备的礼物,送到苏府赏给姝静郡主,就说姝静郡主很得我的心意。”毕竟经历过一些风雨,荌贵妃缓缓收拾起脸上的怒意,抬起头,喝了口茶,唇角带起一丝冷笑道,“就说姝静郡主喜欢我这里的茶,故而把茶也送过去。” “是,娘娘!”晚月心领神会,进到里面,把放在里屋的茶叶拿出来,和早己准备的礼物放在一起,让守在门外的太监过来,把茶叶和礼物一起送到苏府。(未完待续。) 第208章:落月,山河,一世伤 苏皖凉和两个丫环走出了安月殿,丝画机警的看了看后面,借着扶苏皖凉的时机,轻道,“姑娘,后面没人追来,看来是放过我们了。 ≥ ≤您的身子太过冰凉,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的暖阁里休息片刻?” “怎么会,荌贵妃娘娘的目地还没达到,就被我搅混了,她这会应当是恨死我了。”苏皖凉接过春白递过的帕子,稍稍擦了擦方才为了逼真眼角溢出的眼泪,“我们去西暖阁。那里是宾客。” 春白被吓了一跳,急道,“那可怎么办?” “既然荌贵妃打我的主意,现在又觉得需要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需等着就是了!”苏皖凉嫣然一笑,明眸生辉。 苏皖凉进了暖阁,里面稀稀疏疏的有几个人,随后三人又单独进了一间屋子。 一阵热气迎面扑来,苏皖凉立时感觉到身体暖和了。 苏皖凉看着丝画,淡淡说道,“把刚才的镯子拿过来。” “是。”只见丝画将包装的木盒打开,落月碧血镯静静的躺在里面,丝画把东西轻轻的放在苏皖凉面前的桌上! 她的眸光里含着一些淡淡的睿智的光芒,整个人如同一朵清美的莲花一般纯净柔美,可又有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通透机敏,让她整个人更多了一层如同被雾气笼罩的飘渺一般气质,只见苏皖凉勾起一丝微笑,朱红的唇角弯起,问道:“你们可知这个手镯有何独特??” 春白等人摇头,丝画疑惑不解,她有些好奇问道,“小姐知道吗?” 这话她倒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上一世,她听说的吧,索性拿出来看了看,“这个手镯传言有神鬼之力,戴上的人皆会受到祝福。”不过亦会受到诅咒就是了。 所以说是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 虽然传说的神秘,但是上一世却没有人能解开它! 那么这一世是谁做的? 关于落月碧血镯其实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那就是这个镯子原来名字是落月镯,但是因为镯子的主人为情而伤,最后血尽而亡,生生染红了它,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名字! 所以它代表着爱情会受到祝福,相应的,爱情亦会受到诅咒,其实,还是看缘分所寄。但是这个镯子也只有有缘人才戴得上,戴上去之后,再也不能解下来!除非死! 想到此,苏皖凉不禁无奈的抚额,秀美的脸上带着轻缓的笑意,“这个镯子是南疆之传过来的,不过竟然给了荌贵妃,难道南疆那边出了什么事?,想不到这个东西竟然有人惦记上了。” “若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谋划,那就休怪我无情!” 不过看来,乱势已经开始了! 她的声音虽然慵懒,眼角却带着一抹冷寒,有丝妖戾从她眼角迸出,让她秀美的脸多了几分修罗一般的嗜血。这位荌贵妃绝对知道这个镯子的故事,但是她却将这个东西给了她!是自认为她不知道吗? 苏皖凉伸手将滑落的臂纱挽至腕处,水眸眨了眨,冲着不远处嫣然一笑,“荌贵妃故意在我面前提起这手镯的名字,就是为了看我的反应!不过嘛……呵呵……”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荌贵妃和云家注定会站在苏皖凉的对面,甚至是扶养云浮梦的南疆也将是苏皖凉的敌人。 无关过去,只是感觉,或者预兆…… 刚才,她故意引得荌贵妃把心里的意思全表达了出来,却又在最后关头堵住荌贵妃的话,没让她痛快的把云锡梵提出来,这完全是一幅不听荌贵妃摆布的意思,必然会让她想别的办法,或者逼急了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荌贵妃如果愤怒难当,必会行为过激,失了常理,就更方便自己找到她的珠丝马脚,苏皖凉更愿意相信当年云浮梦死亡的事,荌贵妃绝不会干净。 苏皖凉停留窗口,顿然驻足,前方一个身着藏青色让苏皖凉眼角一敛,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男子由远及近。 却只是站在梅花树下,看着已经快要凋谢的梅花,入了神。 “参见墨王殿下!”守在不远处的侍女早见机的上前请安。 “免!”温和淡雅的声音,一如当日的优然,温润,没有表现过多的热情,也不见多少冷淡,英俊的眸子恍若无意的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有着瞬间的恍神。 从见到李默开始,他就以仁义温雅的名声流传在大齐,有着好名声的他,从来就是与顾陌珩相对应的,可是不管李默如何,苏皖凉还是能隐隐从他的眼底看到隐藏的漠然,这个男人,有着深深的无情,和冰冷!与顾陌珩遥遥相对!! 苏皖凉实际上并不陌生李默的这种行为,一步步的宫闱间争斗,纵然不愿争斗,却也是无法逃离! 所以他更需要以温和儒雅的样子来掩盖自己真实的样子! 苏皖凉现当他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男子之后,蓦然苏皖凉觉得那双眼眸里已经有了暖意! 那个男子,便是他带来的随行者,元铭。 也是一位同样清风明月的人! 只见两人似是察觉了什么,同时转过来,看向苏皖凉这边,彼此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彼此点点头。 随后,苏皖凉便看到他们在雪中默默而行,背影却意外的相携,那时候,雪落了一地。 苏皖凉垂眸未然一笑,就那么伸出手,微抬起头,看着天空,看着不远处,最后,看着飘落在手里的雪花,化成了水,冰水,一滴一滴沿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掉落地面,化作水莲盛开。 苏皖凉静默着低低问道,“这是真的吗?” 落月碧血镯 “落月,山河,一世伤。”你在告诉我,这一世,亦是如此吗? “我却不信!” 随后她收回自己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镯子,看了看,隐约的泪光一闪而逝,却无人察觉,随后像是像是有了决定,只见苏皖凉将落月碧血镯解开,毫不犹豫的戴上。 春白见此惊呼,“姑娘!你……” 随后丝画亦是着急上前,“姑娘,这不能乱戴,万一取不下来……” 苏皖凉看着她们,举起手,只见落月碧血镯上红光一闪而逝,却又蓝的纯粹,在苏皖凉莹白玉润的手臂上显得越妖异,如同神秘而又禁忌! “这是给我的,本就是我的!”苏皖凉淡淡的说着,忽然之间话语里夹杂着一缕决然!而那镯子竟然完美的契合了苏皖凉! “我只想在这里,我不想去找……” 说完之后苏皖凉苦涩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但是,却不允许,也不能!(未完待续。) 第209章:沈维剑,怪异女子! 苏皖凉几个人出去之后,随着阁楼里的方向走,走进了一间书阁,便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了起来。 反正还有两个时辰天辰盛宴才开始! 一个女子从外面的门走进来,也不顾书阁里的侍女的问话,顾自去了一个书架旁边,那个书架上的全是当代各界名士,学者的文章,俱是大齐有名望的人物,却不知道她是否看得懂什么,侍女摇了摇头,见她没理自己,索性另外去看其他人了。 女子抬起头,细眯起眼,这个位置就在苏皖凉的向下,透过木制是楼板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苏皖凉那张美的让人心神为之恍惚的脸,想不到这么几个月不见,苏皖凉出落的越漂亮了。 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女子眼中闪过阴冷的嫉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神思恨毒…… 坐在楼上的苏皖凉许是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抬起头看了看左近,楼下的女子忙低下头,再不敢去窥探苏皖凉,见苏皖凉又茫然无知的低下头,女子再次阴毒的看了看苏皖凉,这次她没担误事,随意的拿起手边的一本书,匆匆的翻了几下,放回原地,就往外走。 站在楼上的苏玉只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稍稍看了看,没现有什么印象,就继续看起手里的书。 她们几个全没注意到行为异常的女子,倒是春白反应灵敏的看到那个女子的脸,却也没看出什么。 那个女子出去了外面,走了几步,她停了下来,往边上的柱后一躲,目光落在手上的玉佩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男子,眼底闪过痴迷和痛苦,如果不生那样的事,她必然早就己经嫁给他了,一定是的! 自己现在的所有不幸全是苏皖凉这个贱人造成的,自己不幸福,那个贱人也别想。 “大哥,”沈维剑觉得有人在看向他们这边,左右扫了一眼,没现有谁,索性也不去顾及,有些着急的道,“你倒是说啊,那幅画在哪?父亲这回正翻箱倒柜的找,方才还把我叫过去一通骂。” 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挨一通骂,沈维剑就觉得委屈的很,他可是真的什么事也没做,就是把画拿给大哥看了看,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来,早知道当初就不听大哥的话,偷偷把那画拿出来了。 “你跟父亲说,被你弄坏了,扔了就是。”沈润卿背着手缓步往前走,嘴角含笑,淡淡的道,身后他的穆羽拿着盒子。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父亲会打断我的腿的。”沈维剑一听沈润卿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当场就跳了起来,急道,他方才忽匆匆逃出门的时候,可是听说父亲又在满府的找他了,之前他还想让沈润卿帮着想办法,这会才现,真的没办法想了,大哥竟然要要去作画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没事,父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话说的沈维剑烦燥的心情有了几分舒坦,想想也对,父亲难道还真能为了幅画把自己逼死不成,但沈润卿的下一句话,成功的把他脸上才露出的笑容僵在那里。 “最多打断你的腿而己。” 最多打断你的腿而己!沈维剑脸上的笑容快的转变成苦色,愤愤的看着沈润卿道,“大哥,你真的是去作画的吗?你确定你能忍心看着你的弟弟陷入如此绝境,打断腿,那可是再接不起来了。” 说完,沈维剑又想跳,却被沈润卿按住肩膀,微微一笑道,“要是你觉得打断腿不合适,我这里倒有一个主意。” “那你还不快说。”沈维剑一听大喜,看着沈润卿渴望的道,他不就是来让沈润卿帮自己拿主意的吗!况且这事说起来还真不管自己什么事,虽说从小到大,自己弄坏父亲的画卷也不知凡几,但偏偏这幅还真不是自己弄没的。 看起来,这真的是遭了报应了。 “你可以去苏府,让苏姑娘帮你重画一幅,说不定她的话,倒是可以!”沈润卿悠然,俊脸上露出几分正经。 这话说的沈维剑一阵脸红,他一直偷偷倾慕着苏皖凉,现在居然让他去问道于她,怎么不让他那颗自傲的少年的心泛起难堪,但是,想想心里还真有几分期待,可,这实在不合理啊!虽说两家只是泛泛之交,冒冒然的这么上门,很有些失礼。 “听说那天宫里生许多事,还有人牵扯到苏姑娘身上,你代表父亲去问一问苏姑娘的安,也是可以的。”沈润卿笑着伸手拍了拍沈维剑的肩膀,“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去不好,不是还有何府的那位公子,听说现人你们两个在一起说的挺好的。” 何珵浩?沈维剑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当下也没心情再送沈润卿了,站在路口对沈润卿高声道,“大哥,祝大哥此番作出神画,我也可以跟大哥沾沾光,现在就不送大哥了,我还有事。” 说完也没待沈润卿说什么,一溜烟的往另一条路跑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没奈何只得追了上去,跟着跳脱的二公子,他还能说什么,跑吧! 沈润卿听此垂着的眼眸波光一闪,抬起头时,温雅的目光透过沈维剑落在路边的几个人身上,当中一身华衣微笑,显得温雅如玉的可不就是墨王李默,他竟然带着人亲自过来相送,这是要把自己一直招慕在手里的意思,可惜了,明白过来后,有些事都己经在改变。 他己不再是当初那个遇见墨王的他了…… 女子一直躲在人群与边上看着沈润卿,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了,眼里的痴迷才退去,重又换上了一种恨意,苏皖凉,都是苏皖凉这个贱人,自己原本和沈表哥是一对,如果不是这个贱人,自己早和润卿成亲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那女子沉眸,眼底露出阴沉的笑意,苏皖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幸福的。 这么多年所受的折磨,她一定会让苏皖凉偿还! 沈润卿,你不是想跟苏皖凉在一起吗!那我就让她永远离开你!相爱?那时候,还不是……一样破灭的! 那女子眼里满满的恶毒!(未完待续。) 第210章:先从这里开始 大殿内,皇后一脸端庄的坐在上面,边上分明坐着荌贵妃,文贵妃,淑妃,贤妃等人,另有还有昭仪等,可以说整个后宫有头有脸的妃嫔们都在这里,一屋子的漂亮美人,各个不同,个个娇媚动人。 苏皖凉举步往里走,目不斜视,虽然年岁尚小,但形容之间举止优雅,态度从容,完全没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宫妃的局促,隐隐间很有一股大家风范,仿佛完全没有在意,坐在上面的嫔妃们一个个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那张似如玉美丽的脸宠,有几个一向自诩年青貌美的,立时多了几分嫉意。 “臣参见皇后娘娘。”苏皖凉站在大殿当中,恭敬的给皇后行了一礼。 “姝静郡主不必多礼,听说前阵子身体不好,后来文渊节,闹出那么大的事,现在可还好?”皇后的话意似问候,言笑盈盈,态度亲和,可在这里的谁不是人精,一听就听出皇后对这位姝静郡主级不满。 三公主宫殿闹出那么大的丑事,莫夕瑶又是苏皖凉的表妹,这事在宫里早就传开了,苏皖凉明白皇后这是暗指自己没来,由着莫夕瑶胡闹?把自己全落在自己身上,?那么,谁又是背后的推手呢? 当下唇角含笑柔和的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表妹实在是给皇上添麻烦了,太不懂事了,臣这里向皇后娘娘和皇上请罪。”她这里特意把这在这里的昭帝也拉上,就是为了让皇后明白这事,皇上早己下定论。 这话说的不软不硬,却把事情全推在了外面,如果皇后还追究下去,那么就是对昭帝的处理有所异议!这可不是简单的事了? 况且皇上也曾经下过旨意,如果再在这里拉着不放,就有可能惹来皇上的怒意,对昭帝一向了解的皇后,立时住了嘴,眸色却冷了下来,目光落在苏皖凉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姝静郡主果然是个会说的,本宫这里也就不便多说,但是作为皇室之人,尊贵异常,但是适当的时候给人一条活路也是应当,须知万事俱有因果,否则报应来时,任是什么身份也躲不开。”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看来皇后将对顾陌珩的怒火泄到她身上了!。 知道皇后对自己很不满,前面的三公主的事,后面又有五公主的事,再者嘛,又出来大楚公主中毒的事情,估计皇后对自己都快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苏皖凉微微一笑,故作没听懂皇后话中的意思一般,微仰起带起稚气的笑脸,“多谢皇后娘娘训导,臣也是这么说的,可有些人不给他们教训,就不长记性,索性把他们全打怕了,就再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了。” 这话说的皇后闷闷一气,看着眼前的人,她又想起苏皖凉是那个贱人生的,到现在皇上还在想着她!反而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所以皇后心里的恨意就想作在苏皖凉身上。 但她必竟是一国之后,也知道方才的话有些失语,当下淡淡的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现在还不到时候,想到那些人,皇后心里的恨意越的重了,暂且先放过苏皖凉,让宫女引了苏皖凉在一边落座。 “年龄还是小了些,姝静郡主可要好好教导才是,不能再任着性子做这样的事,毕竟是女孩子。”文贵妃就坐在皇后的右手边,同时也在苏皖凉左手不远的位置,看苏皖凉坐下,温和的笑道。 这话虽然也在说莫夕瑶失礼的事情,但语气中没有皇后的咄咄逼人,反而多了几分关切,很是让人有好感。 苏皖凉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这位后宫中据说人缘最好的文贵妃身上,柔声回道:“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回去一定跟表妹说说。” 文贵妃点点头,微笑不再说什么,果然是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妃子。 “姝静郡主既然管教无方,皇后娘娘,您索性给找个嬷嬷,好好教教她们规矩。也省得再出这样的事。”娇笑声从侧面传过来,贤妃抚着肚子坐在边上笑着对皇后道。 这话充满了暗示,这是想在苏府里安排人,苏皖凉微笑着的眸子里凝起浓重的冷雾,这个贤妃果然就是个不消停的,跟赐名毫不相符,也不知道昭帝是怎么想的!这会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嚣张的连皇后的话都敢随意接。 “皇宫才生那样的事,贤妃妹妹还是不要给皇后娘娘添乱了,这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到时候皇上该怪罪皇后娘娘了。”皇后还没有接话,文贵妃己微笑着接过贤妃的话题笑道。 她位分在贤妃之上,平时里又与人为善,又生的是一个女儿,所以虽然这时候抢在皇后前面接话是极不合适的,但也没有人故意来挑她的刺,就算一向和皇后不对付的淑贵妃也只是挑了挑眼眉看了看她,却没有说什么。 苏皖凉感激的冲着文贵妃善意的一笑,说起来这话由文贵妃来说还真是比较合适。 “姝静郡主的身子才好,自己尚且管不好,又哪有精神管这些,今天难得进宫一次。” 皇后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慈和的长者,目光落在苏皖凉身上,己变成了殷殷的笑意,完全看不出之前还曾经找过苏皖凉的麻烦,苏皖凉叹息,这皇宫里的人实在是太会做戏了。 明明是恨不得把自己怎么样,却偏偏做出一副心疼自己的样子。 “多谢皇后娘娘。”苏皖凉重新站起来温温柔柔的行了一礼,比起演戏,她也会啊,抬起盈动却又漠然的水眸,看着皇后感谢的道,“表妹的事情,多谢娘娘费心?。” “坐下吧,自己身子一直不好,今天过来也是让你来散心的,一会天辰宴会就开始了,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用不着顾及本宫的,看看你这身子,也是个弱的,就先去外面透透气吧。” 说起来,这一宫的女人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各各有算计,还真让自己不适应,当下苏皖凉也不客气,微微一福,又对皇后说了几句话,才扶着宫女的手盈盈的走出门。 宫门外,春白守在那里,见她过来,忙不动声色的替宫女扶着她一边,往外走。 只听春白低声说道,“姑娘,已经好了。” 苏皖凉听此,嘴角讽刺一笑,眼底藏着漫天的冰雪。 那么,就先从这里开始吧!(未完待续。) 第211章:为京城多添一则笑话。 苏皖凉想不到一出殿门就遇到顾思雅,见苏皖凉出来,顾思雅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急上前两步,冲着苏皖凉道,“姝静郡主好。 ” “顾小姐不必多礼,”苏皖凉淡淡回道,心里还有些莫名,按理说这一世的顾思雅是不认识她的!哪知顾思雅亲热的拉起她的手,说起来她对顾思雅还是很有好感的,其实也是因为她的性子很合苏皖凉的眼。 “这时候怎么还在这里守着?”顾思雅方才站的地方没有一丝遮挡,虽然在廊柱之间,但必竟是极冷的,之前听说顾思雅得了风寒,身子必是很弱的,“上次身子可还好了些?” “没什么,才站一会,看到姝静郡主进殿,就特意等着说一声谢谢,那天又麻烦了。”顾思雅明面上笑的解释道,暗中就着苏皖凉的手轻轻的捏了捏,苏皖凉会意,两个人边说边往旁侧的小道上走去。 长乐宫宫门口几个宫女太监看了看她们两个,也没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 两个人带着丫鬟步入一条满是树木的小道,顾思雅看了看左右没人放开苏皖凉的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苏皖凉,随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道,“苏小姐,我们要那里去休息一会可好?方才站的也有些累了。” 苏皖凉手一翻,纸条消无声息的落在长袖里,微笑着点点头,眼神虽然温润,黑白分明的眼珠却冰冷无比,闪着锋利的暗芒,方才一转眼前,她就己经看清楚那张小纸条上的一行字,是写给谢秀的,想不到今天在皇宫布局,暗害自己的人那么多。 顾思雅的倒也是个谨慎的,这里白雾茫茫,都是一些长青树,树木重重,虽然看不到人,但是保不准有人躲在哪里听到,说话极不方便,那边的那个亭子,虽也有大树笼着,但只有一棵,如果有人出现在自己视线的周围,必然看的很清楚,但同样,别人看到顾思雅传纸条也看的清楚。 所以顾思雅在不适合说话的地方传纸条,在不适合传纸条的地方说话,这是个极聪慧的方法。顾思雅还如前世那样,美丽却又聪颖。 苏皖凉微微一笑,依旧拉着顾思雅的手,两个人亲亲热热的往亭子走去。 亭子里很空旷,许是这里离皇后的长乐宫还有些近,可以说是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根本没人在这里休息,时不时有风吹过,扬起幔纱一层层的落下扬起,看起来极是飘逸。 两个人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定,春白和丝画分明守在一边,两个人看似恭敬的站着,实际上都上很警惕,特别是春白练武,她的耳力视力都是极好的,所以注意的范围也大。 “顾小姐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苏皖凉没有具体指什么,但是顾思雅还是懂了,手在帕子上扭了几下,抬头看着苏皖凉道,“这是我从谢秀那里偷来的。” 她今天既然己决定把这事透露过苏皖凉,就是存了交好的意思,主子既然已经那样说了,那么这一次天辰盛宴她必须要保护好苏小姐。从今天她观察来看,这皇宫里对苏小姐避讳的人更多,而且皇后,太后竟然还存着恨意!所以这次行事要更加谨慎了! 上次文渊节的事,虽然谢秀并未来此,但是谢芳敏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最后虽然撇清了,但是还是造成了影响!谢府丢了那么大的面子,最后还是谢秀出面道歉,才算是完结这事,以谢秀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会忍得下去,顾思雅虽然是个暗卫,却也不是个笨的。 “就在刚才的时候,说宫里有人来,赏赐了姝静郡主一些衣裳饰品,这是在第一次赏东西,我就留了个心,让人看着那边,待得人走后,我就带人去看看,在一边的小桌子上,看到桌下暗格里的纸条,回去后仿着那字体写的原话。” 那意思自己手里这张不是幕后那人的原笔了!苏皖凉想了想,顿时明悟,也明白顾思雅谨慎,如果真的不见了,谢秀查出来,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以前习过字体,虽然不能仿的全象,但至少有**分。”顾思雅微笑。 “多谢顾小姐。”苏皖凉知道既便是这么一张模仿的消息纸张,顾思雅也是担了极大风险的,感激的道。 “皖凉不必客气,我很喜欢你的性子,所以想跟你做个朋友。”顾思雅站起身俏皮的冲苏皖凉又福了一礼道,有些话她也没办法说出口,但是有些话她却说的都是真的!她很佩服苏皖凉的为人处世,因此能跟她在她身边也是欢喜的! “顾小姐真的不必这样,如果可以交到思雅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苏皖凉笑道,拉起顾思雅的手,有些亲切的说到。 顾思雅脸上灿烂的笑了笑,她如何不明白苏皖凉的意思,越觉得眼前的苏皖凉是个兰心慧质的人。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顾思雅带着丫头顾自往另一条小路转去,苏皖凉坐在亭子里摸了摸头没有说话,微微皱着眉,白嫩的手指一次次的抚过额头。 忽尔也站了起来,带着春白往花园里去,时间随着游玩一点点过去,一会宴会就要开始了。 今天的宴会本就是带着一丝相看性质的,毕竟四国齐聚,有些带着联姻的因素,御花园里更是花团锦簇,而世家公子们也没避嫌,虽然站在一边看似闲聊,实则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小姐们那一群,甚至还有一些看得中的公子主动过来和小姐们搭讪。 在往日,这些是不合时宜的,但是今天却并没有什么不对。 “哎呀,这不是姝静郡主吗,怎么才一会就被皇后娘娘给赶出来了,莫不是惹到了殿里的诸位娘娘?”永远有个不合时宜的人会出现,不论在哪里! 要说有人非常不喜欢苏皖凉,那还真有个,胡府里的胡蓉依,也就是胡俊峰的妹妹,苏瑄婷的夫家!尤其是在苏家生了那样的丑事,胡家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因此胡蓉依就把苏皖凉记恨的死死的! 她仿佛跟苏皖凉就仿佛是先天不对盘,一看到苏皖凉出现,立时仰高了声音嘲讽道。 “胡小姐误会了,皇后娘娘大度贤良,怎么会做这种事!”苏皖凉淡淡一笑,并没打算多搭理胡蓉依。 可是偏偏胡蓉依没打算放过她,见她看也不看自己,不由的怒从胆边生,索性一伸手拦下苏皖凉的脚步。 “胡小姐有事?”苏皖凉停下脚步,拉住正欲挡在她面前的春白,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淡冷的问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倒是要看看胡蓉依做到什么地步,能不能为京城多添一则笑话!(未完待续。) 第212章:各色女人 “是有事,只是想问问姝静郡主,什么时候去看看自己的姐姐呢?”胡蓉依仰高着头,理直气壮的开口责问道,想到自己在苏瑄婷跟前听到的事情,胡蓉依心中就又嫉又恨。 贱人,竟然敢勾引顾世子,实在是贱人,既便是告诉自己不能失礼,这时候眼睛里也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瞪大眼睛恨毒的看着苏皖凉。 听到胡蓉依的人都不由的愕然,这可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要求嫡女去看一个庶女的?难不成胡家姑娘不知道,嫡庶之分吗? 不过嫡女庶女虽然各位一处,但是两个之间都是维持着表面上最基本的和平,还没有人敢这么毫不遮掩说出来,竟然这种事也敢说,但是看看胡蓉依理直气壮的样子,难道苏皖凉真的做了什么?众人都不由的怀疑的看着苏皖凉。 “看不出,姝静郡主还是这么一个人,早听说姝静郡主与庶妹不和,更是对庶妹苛待,看来传闻倒是真的了?” 说话的这个人是何府何言风的亲妹妹,何倩莉,她本身对顾陌珩一直存了心意,可是却一直没能如愿嫁成顾陌珩,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可是昨日她从皇后那里听闻,原来顾陌珩心里一直装着的人居然是苏皖凉,现在看到胡蓉依对付苏皖凉,立时和她站在一起,嘲讽道。 听何倩莉这么一说,众人看向苏皖凉的眼睛越的轻视莫名起来,这事看起来竟然是真的。 苏皖凉不慢不怒,一脸端庄的态度,看了众人一眼后,最终把目光落在趾高气扬的胡蓉依身上,云淡风轻的道,“胡小姐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懂,如果你要是想要看看我这个当姐姐的?那我们还可以好好谈谈,不过你所说的事我还真不知道,胡小姐这么说可是会影响我们姐妹感情的!但是如果胡小姐是想要责难我的话,那么我以姝静郡主的身份,回答你恐怕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胡小姐,我还是要说,你见到我是要行礼的!不知道不敬皇恩是什么刑法?”说着苏皖凉理理自己的衣袖,清淡淡的看着她。 苏皖凉说完,所有人皆是惊愕的看着胡蓉依,所有人这会都听懂了,姝静郡主这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而是胡小姐在乱说话,不过真真假假没有人知道罢了,但是,作为一个册封的郡主,胡蓉依的礼仪本身就是错的!而苏皖凉所拥有的权利本身就比她们要大! 看不清形势,心眼还小,只有那些出身小家败气的姨娘下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胡说。明明是你不要脸!”胡蓉依说着拎起长裙正待上台阶,忽尔前面一个力道撞不过,顿时站立不稳的向苏皖凉这边撞过来,幸好春白,一把拉开苏皖凉,胡蓉依从苏皖凉身边歪过,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玉的响声在整个花园里显得格外的清亮,众人忙着看胡蓉依,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低垂着头的苏皖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里冷光盈满,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微微柔和的笑容,只见她轻柔的看着胡蓉依,道,“胡小姐,你怎么这般不小心,快起来。” 胡蓉依急着起来,哪知脚腕一歪,又倒了下去,她抬头怒视着苏皖凉,正待说些什么。 却听见, “我当是谁,原来是姝静郡主啊,听说姝静郡主前阵子里热闹的很,早知道我也去拜访叨扰了。”带着尖刻笑意的当然是皇后的侄女,萧府的旁系,萧茹,她一个华美的宫装,映的如同神妃仙子一般,神态倨傲,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开口就提这几天苏府里生的事,毫不留情的嘲笑苏皖凉。 她现在依然是言府的夫人,娘家又是萧府那样的背景,再加上她还是皇后的侄女,太后的侄孙女,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不是苏皖凉可以比拟的,围在她身边的几位贵女自然都是站在她身边。 听得萧茹嘲讽苏皖凉,再看看苏皖凉美的几乎不染一丝尘埃的容颜,没有一个不妒忌的,只觉得苏皖凉怎么看都怎么妖媚,活生生就是一个祸害,围在她身边的几位小姐纷纷把不屑,轻视,讥嘲,敌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萧小姐说的可是姝静郡主去逍遥楼,竟然丢失亲弟,殴打庶姐,听说那天回去也很晚。”另一名长相娇美的小姐摇了摇手中的帕子,意似天真的笑道,可那双眼眸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挑衅。 苏皖凉认识她,也是谢府的一个女儿,是一个庶女,好象叫谢悦的,谢府的底子不错的,不然生不出象谢秀那样的绝美女子,眼前这位看起来也不错。 只是一看就知道和胡蓉依一样是个刻薄的,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立时就把苏皖凉抵毁成不守妇道,而且还心狠手辣的女人。 “掌嘴。”苏皖凉淡淡的道,她的目光在胡蓉依脸上一滑而过,随既落在那位谢府小姐的小脸上,不管胡蓉依是带着什么态度挡在她面前的,也不管谢茹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这都相当于是生生的打自己的脸。 只要自己今天态度软下来,这样的传言就会当成事实传扬开去,但看站在一边好几位完全看好戏一般的世家小姐就知道,只是那些人怕是想错了,想借着自己上位,都还是太蠢了点,堂堂姝静郡主,而且还是陈阁老的弟子,又岂是谁也能欺得了的。 春白一听苏皖凉吩咐,放开苏皖凉的手,立时冲过来,对着那个谢悦粉嫩的脸上就狠狠的给了两个巴掌。 “你,你怎么敢打人?”谢悦被打的愣了一下,捂住脸怒道,其他的人也愣了一下,谁也想不到一向温温柔柔,仿佛什么也不计较的姝静郡主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谢悦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但那也是谢府的庶女,以谢府如今攀升的地位,既便是一个庶女,也是能嫁入高门的,今天竟然被苏皖凉的丫鬟打了,怎么不让谢悦气炸了肺。 “哦,谢小姐觉得如何?”苏皖凉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的微笑。 (未完待续。) 第213章:不知者不罪? 但是这个谢悦虽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于的,先是怒冲冲瞪着苏皖凉,但随既含泪留下,哭道,“郡主,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她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直看得胡蓉依转头冲着苏皖凉怒道,“苏皖凉,你竟然敢打谢府的人?。≥≧” 虽然胡蓉依自认嫡女看不起庶女,但现在在人前,她们的目的一样,,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转头对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道,“给我打回去,狠狠的打,打死这个小贱人。” 两个丫鬟一听主子传唤,就要冲过去拉住春白。 “胡小姐,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我现在是皇上册封的郡主,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室血统,莫不是胡小姐认为谢府的地位,我动不了?还是你不满意自己现在这个身份?” 苏皖凉冷冷一笑,上前把春白拉在身后,唇角笑容微冷,不是怕两个丫鬟打到春白,只是春白会武的事现在还不能现于人前,今天的皇宫不知谁算计谁,她必须要留一张底牌在身边,所以非万不得己,春白会武这事,她不会让人知道。 两个丫鬟镇于她的气势,哪里还敢举手,借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往苏皖凉脸上挥手,要知道这位可是皇上册封的郡主,谁知道会不会冲上去,皇上起火来把自己给杖毙了。 随后苏皖凉淡淡的笑了笑,“哦,刚才的玉佩可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本郡主一直好好保存着,但是,胡小姐却把它打碎了!这可是御赐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苏皖凉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小姐看着那碎了一地的玉块,隐晦的离胡蓉依远了些距离! 苏皖凉的话气的胡蓉依差点气炸了肺,想不到自己话语里的一点小失误就被苏皖凉抓住,一时恨的瞪着眼睛直喘气,但是不敢再往下顺着苏皖凉的话说下去,不满意皇上的册封?这样的话传出来不但她没命,就算谢府势力滔天也压不住,竟然敢质疑皇上的决定,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如果那真的是御赐的东西,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皇上到时候一定会重重责罚! 不管从哪里算起,这样的罪名,胡蓉依都担不起。 一时气的直冲着苏皖凉瞪眼。 “不知者不罪?本郡主一定会将今天生的事情如实禀报给皇上的!”苏皖凉沉下脸道! “姝静郡主来了,千长主正在里面,请姝静郡主进去。”正相持不下,一个宫女从里面走出来,恭敬的对苏皖凉行礼道。 听到千这个姓,那些世家千金立时惊恐起来,随后马上就散开,再怎么着也不敢当着来人的面无礼,连气乎乎的胡蓉依都被那位谢悦不情不愿的拉走了。 苏皖凉眼底如同漆黑的夜色一般,平静无波的看着来人,眼里极轻极快的略过一缕情绪,在场未有人察觉到,只见她淡淡的点头,随着来人离去了。 而在长乐宫, “姐姐说哪里的话,您若是老了,那妾们可真就是不能看了,看看姐姐这样子,和荌贵妃妹妹这么一往外走,可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姐妹花了。”贤妃拿帕子捂着嘴角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淑妃娇笑道。 她的话立刻引来一阵恭维声。 “可不是,皇后娘娘这样子走到哪里不是十七八的模样,嫔妾这么一出去,还以为是是娘娘的姐姐呢!” “上次嫔妾的母亲第一次进宫,看到皇后娘娘,还说以为看到菩萨娘娘,又是慈和又是年轻,哪里是娘娘自己说的样子。”…… “妹妹们可真是说笑,本宫都那么老了,怎么能和贵妃比,看到荌贵妃的样子,本宫就想起那时在一起的日子了。”皇后看似可惜的叹了口气,眼角不可自制的跳了几跳,目光从荌贵妃脸上移开,眼底一阵厌恶。 一看到那张和那个贱人相似的脸,她脸上就不由的升起浓浓的恨意,要不是那个贱人,自己怎么会失去做母亲的机会,而皇上竟然下手那么对付自己,贤贵妃竟然拿自己和这个贱人相比,怎么不让皇后心生怒意。 “皇后娘娘,嫔妾如何能和皇后娘娘相比……”荌贵妃也知道皇后对自己的脸不喜,当下柔柔的笑道,这阵子总出事,连累她在深宫也心神不宁,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竟似比才放出来的时候生生的老了好几岁。 “荌贵妃的脸色怎么差,可是身子不舒服?皇后娘娘,您看荌贵妃是不是病着了?”贤妃在一边似乎才现似的,大惊小怪的叫道。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荌贵妃的脸上,果然荌贵妃的脸色是极憔悴的。 “荌贵妃,你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宴会开始自会让人去叫你。”皇后本不想看到这张脸,立时装大度的挥挥手道。 “皇后娘娘,嫔妾不累。”荌贵妃推辞道,她现在越低调起来。 “荌贵妃不必客气,来人,送荌贵妃回去休息。”皇后不容她推拒,淡笑着对站在荌贵妃身后的宫女道。 “荌贵妃姐姐真的不用客气的,既便是皇上来了,也不会怪责你的,你就不用再推托了。”贤妃在一边挺了挺肚子,似乎坐的有些累了,往另一边靠了靠,戏笑着对荌贵妃道。 她这话说的仿佛荌贵妃留下来就是为了皇上似的,看了看皇后慢慢阴沉下来的脸,荌贵妃只得起身,向皇后和几位高品位嫔妃告辞一声,扶着宫女的手缓步退了出去,身后贤妃盯着她的背影,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头稍稍偏了偏,一个站在她身后的宫女会意,装着下去替贤妃拿东西,跟着荌贵妃退出了大殿。 在这后宫里,最可怕的不是争斗,而是无处不在的人,无处不在的人心,一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虽然一度荣承君恩,但是顷刻便会灰飞烟灭! 这虚幻,却又真实的荣耀,辉煌,奢华,吸引着无数无数的人,却也让无数无数的人后悔,绝望! 争得不过是荣华,赌上去的却是自己的命!(未完待续。) 第214章:千染很奇怪! “这里为何这般清净?”苏皖凉淡笑问道 “上次生了那样的事,宫里清洗了一遍,才现许多人都不清白……故而就把人都退了,后来主子又病了,喜清静,就先这么着,等主子身子好了,再挑些人进来。”那个宫女一脸忧色的解释道,言辞间却多了几分闪烁。 苏皖凉知道她说的是秦君莲死了的事情,虽说事情最后跟千染没有关系,但是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为什么会来那个宴会,怎么就想起来请几位夫人一起参加,还有四国的使臣,若说是习俗,也对,但是结合她查到的信息就太诡异了!为何没有人阻拦,那些熏香点上的时候,怎么也没个人问问,或者还有其他小的方面。 “千染在这里?” 那宫女低头淡淡应到,“是。” 纱帘高高挑起,内室只有一个丫环站在门口打帘子,苏皖凉进去,转过九折的仕女屏风,就看到千染静静的坐在榻上,见她进来,抬头间,却让苏皖凉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千染?” 这是怎么一回事?千染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苍白消瘦的脸上一脸的病色,一象乌黑的长随意的披着,似乎才从床上起来,但身子却是坐得笔直,看到她微微的笑着。 “主子,您怎么就起来了,奴婢扶您再去躺着,苏小姐又不是外人,不用那么累着。”那个宫女忙上前去要扶千染。 千染摇了摇头,意态坚决的推开她的手,声音有些暗哑的道,“去泡两杯茶来,我和阿皖有话要说。” “可是,主子……”那个宫女还想说什么,却被千染打断,“去吧,泡完茶守着,别让人进来!” 苏皖凉暗中皱了皱眉,这整个宫殿都是长公主的,那些有问题的宫侍也全被杖毙,难道还有人窥探长公主不成! “春白,丝画,你们也下去吧!”她向身边的两个丫头招招手示意道,千染有话要跟她说的意思很明显,看着这样的千染,苏皖凉竟有种莫名的悲怆,仿佛看到了前世她离去的样子,从侧面上,千染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过,苏皖凉的心里很恐慌,这跟娘离去的时候是一样的感觉! 她们是姐妹,以往千染现于人前的时候,总是华美端庄,而记忆中娘的样子却一直衰弱,现在的千染虽然坐的依然笔直,但是苏皖凉能感应得到她的哀伤和无力,鼻翼处微微酸涩。 这样子的千染勾起了苏皖凉最深处的柔软和酸楚! “小姐,……”春白道。 “放心,我只是有些别的话要跟阿晥说,不用担误多少时间的。”千染轻轻一笑,看着皖凉,眼眸处复杂无比。 “你们下去吧!”千染话说到这份上,苏皖凉自然不会让人呆下去。 春白,丝画迟疑了一下,只得退到外室。 “春白,你守在这里,我在屋外!”丝画低低的道。 “好!”春白一口应下,这是最好的方法,她是有武功的,若是现什么不对,直接冲进内室救下小姐也是来得及的。 “阿皖,你信我吗?”室内,千染静静的看着苏皖凉,待的苏皖凉被看得越来越茫然,忽尔低低的咳嗽了两声,问道。 “我视千染如同亲生姐妹,不论何时,我相信你!。”苏皖凉伸过手来拉着千染的手认真的道,上一世若不是千染,就不会有后来的苏皖凉,不管是谁,会怎样说,她都始终相信千染,这大概已经是她的一种习惯了。 从开始到如今,苏皖凉始终是感激千染的! 但感激不是全盘的顺从,她可以有太多的方法回报!却不想伤了彼此! “我这阵子也查了许多事情,才现一些事情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千染苦笑道,唇边笑容空添几分寂寞,“我们开始的时候就天各一方,真论起来,阿晥,是我一直亏对你,。” “无论是过去的一切,还是现在的一切!” 千染的声音越越说越小,声息也越来越沉重,却又无比的清晰!以致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权利之争,本就是胜者为王,既然存了这样的心,那么败了又有何说,你又何必太过虑,我从不后悔陪你走这条路。”苏皖凉劝道,成者为皇,败者身死,这是谁都知道的结果。 “话是如此,阿晥,可如今我还是缺少一样东西。”千染抬起头,低低的道,忽尔反手拉住苏皖凉,两眸泛起恳求道,“阿皖,我不想对你说谎,我想要当年的那本书……!” “那本书就在我府里,你若是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苏皖凉温顺的道,不动声色的放开千染的手,从一边的果盆里拿了一只桔子,拿帕子垫着,剥了起来。 千染想不到苏皖凉不问理由就答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响才又道,“可是那些字迹符号我看不懂,我想要你帮我翻译下来!” 这才是千染真正的目地吧,苏皖凉剥下桔子,慢慢的擦手,等擦完,己是思量定,才抬头笑道,“你真的要用里面的方法?。” “是。”千染语气肯定,但是神情却有些烦燥的甩了甩手,差点把一边的茶杯撞倒在地! “可是我也看不懂里面的内容。”苏皖凉淡淡说道,眼里飘过厉光,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并未说话。 “阿染是不相信我了?”苏皖凉轻缓的问道,笑容温柔中带着疏冷。 “阿皖要怎么样才可以把那东西给我?”千染面色微冷,半响才又道。 “看起来是真不相信我了,那我实在没办法,莫如今天回去再看看,若是真的能够看懂,就把它送到这里来,娘当日留下的书籍太多,也有一些那样的字符,我一时整理不过来,就扔在一边。”苏皖凉笑着起身,算是要告辞了! 她现在只想离开,今天不但千染怪怪的,连千染宫里的那个宫女也怪得很,说是担心千染的身体,这一泡茶到现在也没回来,实在是诡异,直觉让她快些离开才是,当下不再客气,直接起身。 (未完待续。) 第215章:帝后矛盾 “你真的还有一些那样的书籍?”千染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当然有,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现在听阿染说起,必然要回去查看。”苏皖凉无意的退了一步,她这时候己清楚的知道千染此次目的,一个弄不好,自己就回不去了! 所以只能一再的表示自己还有那样的书籍。 千染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想了想,一时决定不下来。 苏皖凉这时候己缓缓步退到室门口,方才丝画己接了自己的暗示,所以外室呆着的必然是春白,春白是个武功高的,既便真有什么意外也可以带自己逃离。 “阿皖,先不必走,让你的两个丫环去把书籍带来,我跟阿皖一起看看如何?”千染终于反映过来了,唇角闪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指了指苏皖凉现在所处的位置道。 身后就是外室,只隔了一道帘子,苏皖凉只要稍稍的叫一声,春白就会过来。 “阿染似乎病了,就不劳累了,我的几个丫头一起帮着清点,会很快的。”苏皖凉笑道,侧身手搭在帘子上,只须轻轻的挑,外面的春白也会听得声音过来。 “阿皖,你若不是这么聪明,该多好!”身后耳边是千染的喟叹声,带着些说不清的意思,甚至还带着些些的怜惜和悲怆! 苏皖凉下意识有不好的预感,手急搭上帘子,还未掀起,外面的帘子忽然被人掀起,两根嫩白的手指就这么从容的挑起珠帘,闪闪烁烁的珠帘下,挑高的帘子就这么滑落下来,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 但是苏皖凉却只觉这些声音如同落在耳际的重击,脖子处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眼前一墨,冲着华美珠帘后露出的一个人怀里跌了过去 “真的要带她走?” “是,主子也收拾一下,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她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那本书我未听长姐跟她说起过。” “没关系,她本身就是一张最好的底牌,长姐虽然说……”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消失在一片混沌中! 而长乐宫中, “姑姑,皇后姑姑!”萧茹几乎是语无伦次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落在地面上,她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抬起泪汪汪的眼睛,伤心的看着皇后。 皇后带着人缓步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背着影,修长的身子落下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那么背光,让萧茹几乎看不清皇后的脸,只隐约有着温和的笑意,心里越悲从中来,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受了极大委屈的人。 “茹儿,为什么要挑动那些人对付苏皖凉,她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皇后看着萧茹,眼底闪过一丝沉幽,没有问萧茹是怎么回事,直接就问萧茹为什么要针对苏皖凉,这相当于己经让萧茹认了罪。 可萧茹这时候满心满脑的激动,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皇后姑姑,我不甘心,一时间昏了头,可是皇后姑姑,您难道也不明白我的意思。” 萧茹这是怕皇后拿这事骂她,所以特意在言语中提醒皇后,她们之间的荣宠是一体的! 怎奈这话本不是她一个为人臣,为人侄女该说的话,因此上显得极其无礼,又刺的正好是皇后的心病,皇后的脸色蓦的沉了下来,眸底涌上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但随既隐在眸后,转身不再说什么,带着人往御书房走去。 昭帝的御书房内,满屋子的案卷,坐在案后的昭帝正低头批阅,时不时的拿起笔在案本上批划一下,大太监赵义侍候在一边,有时候替他重新倒上茶水,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一个小太监在门口对赵义暗中做了几个动作,赵义见昭帝不注意,不动声色的退到门口,正看到皇后娘娘带着人站在门上,忙上前过来见礼。 “皇上在做什么?”皇后轻轻的问道,她脸上还带着些病容,显见得身体还没有好全,赵义越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道,“这会离宫宴还有些时间,皇上正在批阅奏章。” “去禀告皇上,就是本宫亲自去煮了冰镇绿豆汤拿来,问皇上可要喝一些?”皇后微微一笑,给足了昭帝身边这位贴身大太监的面子。 “是,奴才这就去回禀。”赵义自觉的退后两步,恭敬的道,然后转身进了御书房。 “可是皇后来了?”书案后,昭帝低着头,淡淡的问道。 “是,皇后娘娘说带了您爱喝的冰镇绿豆汤,她亲自下厨煮的。”赵义走到昭帝身侧,低头道。 “那就让她进来吧,也省得她想尽法子的折腾。” 昭帝这话可着实不好听,似嘲非嘲,似讽非讽,话里面的意思连赵义都有些听不错,索性他也装做不懂,重新来到门口,恭敬的的对侯在门口的皇后道,“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多谢赵公公。”皇后客气的完全不似平时,只带着一个捧着冰镇绿豆汤的宫女入内。 到里面跟皇后见过礼,从宫女手中取过一小碟冰镇绿豆汤放在昭帝的案前,温和的道,“皇上,天气炎热,臣妾为皇上准备了些绿豆汤,己用深井水的冰镇过,给皇上消暑之用。” “皇后辛苦了。”昭帝从案后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案卷,淡淡一笑,接过皇后递上来的汤碟,稍稍用了两口,放在一边。 “皇上,茹儿……可是犯了什么事?”皇后看他用完,抬头轻声的问道。 看着昭帝的样子,皇后心里的恨意又涌了上来,现在却不是时候。 “她竟然挑动御花园里的世家小姐针对姝静郡主,甚至还唆使其他人动手,之前还听说深有闺训,娴雅大度,怎么会心思这么歹毒的,一会让人查查当时这话是谁中朕说的。” 昭帝淡淡的,放下汤碟后,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泛起怒意,两目幽深的让皇后几乎不感逼视。 这是真的生气了! 萧茹果然就是一个惹祸的主,放在哪里都不得安宁。 皇后本还想在宴会的时候,利用她一下,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未完待续。) 第216章:未到华年白发,你却…… “皇上,萧茹也是太过年轻不懂事,才做下这种事,或者里面还另有隐情,您看姝静郡主她也没说什么,是不是说这事或者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皇后温柔的笑道,接过昭帝放在案角上的汤碟,放在身后宫女的托盘中。 萧茹如何如何都没关系,只是不能破坏她和言府好不容易建立的关系,如果让人知道萧茹表面上娴良恭德,实则上心思恶毒,这以后萧茹还有谁敢娶。而她的计划也要搁置,这让她怎么甘心! “皇后是来为萧茹求情的?”昭帝的眸色越冷郁,淡冷的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等姝静郡主回来再说,必竟这事也只有她最为清楚,具体的事故也只有他知道。”皇后微笑道,一点也没有因为昭帝的态度生出些不满,这事生的突然,但是却也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苏皖凉的事陛下会这么在意,或者竟然一反之前的态度甚至保护苏皖凉。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果苏皖凉真的把此事全推在萧茹的身上,萧茹固然会被昭帝嫌弃,但是若是真论起来,皇后还是很乐意把这件事闹大。 这次的事情,皇后非常明白,这件事涉及到得世家小姐很多,就比如胡家小姐,谢家庶小姐,现今都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了,虽然说谢家如今岌岌可危,但是谢家在江南的地位无人能够动摇! 倒是自己的一些做法已经引起昭帝的芥蒂,而且……皇后低头,脸上微笑平淡却又透着诡异,顾陌珩已经警告过她,但是这也恰巧反应出来苏皖凉这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低,那么如果苏皖凉被她控制过来的话,顾陌珩,也必然会受制于她!但是,这一切的最为重要的是苏皖凉这个人! 想到这里,皇后掩压下去的怒意就有些凝不住,但是随既又有些悲哀,自己和太后两个同时出手,现在又多了萧茹这件事,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算计,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她们所图谋的东西不同! 言府虽然已经与她达成协议,但是却始终在一些事情上犹疑不定,还真是没有立场可讲,只要谁能给它带来富贵,所谓的一切有时候薄如一张纸。 “姝静郡主去见千家隐世一族的长主,她和千家隐世一族之间也有莫大的关系,皇后,你认为朕应该怎么处理?”昭帝只问道。 这话说的有些重,皇后再站不住,猛的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哪敢做这样重大的决定,臣妾只是尽做姑姑的一番心意而己,萧府出了这样的事,臣妾自感无脸见人,只是就算是臣妾想躲,这事也躲不过去,索性就自来皇上面前陈述,若皇上觉得臣妾说的不对,就对臣妾责罚吧,也省得臣妾的哥哥,以为臣妾一心想着皇家,却把个娘家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昭帝身体微微前倾,看向皇后的目上光幽深难测了几分,伸出手,虚扶了皇后一把,缓缓的道,“既然这件事整个呈在朕的案前,萧茹实在是一个狠毒的女人,更与萧府毫无关系。”昭帝稍稍停顿,平静说道,“那就罚她永远不许踏入皇宫半步!违令,赐死!” 昭帝说的很平稳,语音也不低,平平静静,眼神古井无波,幽暗难辨,但落在皇后耳中却如同巨震,如此重的惩罚,到底是在打谁的脸?又是在警告谁!皇后的脸蓦的变的灰白,胸口处闷痛却又麻木! “既然无事,那么皇后退下吧。”昭帝平稳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皇后只是站在那里,却如同坠入冰窟,心里早已被冰雪覆盖,但是为何还是这么难过,甚至如此觉得不堪! 他们共同的孩子,却被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主宰天下的男人,冷血无情,残忍的杀害!他甚至毫不留情的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还记得,木槿花下,在那一年他许她永不相负!可是,未到华年白,却已经淡如云烟,碎如泡沫。 你,背离我远去。却独独留我一人,永世,不得解脱。。 那些美好的存在,那些被她认为救赎的美好,那些她认为珍贵的过去,却如同最讽刺的利刃,将她刺得体无完肤,再无生念。 她,萧芙,喻为萧府,一个女子代一府之人,这是她的荣誉,她的地位!当年上京,她是多么骄傲明艳的存在,可如今,这又算什么! 不亲家族,断无子嗣,情丽不存, 这就是如今的萧芙,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大齐皇后,被外人称赞慈悲温和的皇后,其实早已疯狂! 但是,哪怕手染杀孽,万劫不复,也要将要眼前这个人一同拉入地狱!而如今,已经不远了,………… 只是,她若是可悲,那么,那个女人即使被眼前的人惦念,那也是悲哀,或者黑暗。 那个人承诺过她,只要大齐……乱,那么眼前这个人的命就是她的! 很快,这一切就会有一个结果…… 皇后微微一收情绪,心里的平静下来,脸上微笑已经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臣妾告退。” 出了御书房的门,侯在外面的几个宫女太监忙过来扶起皇后,皇后站定身子稳稳心神,抬头看了看殿外的太阳,太阳光依然**辣的,可她却有种浑身冰凉的感觉,一种深深的冰寒从心底升起,莫名的让她觉得寒洌,却又麻木。 “皇后娘娘,您……”贴身宫女现她的异常,关切的问道。 “本宫没事,只是累了,休息会。”皇后站定淡淡的道。 站定在门口,许久,她的脸色才稍稍恢复正常,带着一大群宫女太监从御书房出来,走到阶梯下,看到外面跟随而来的萧茹,只点头示意,宫女上去扶起她。 萧茹只觉得膝盖都要断了,身上又痒又痛,脸上如何她看不到,只知道手臂上己被自己抓出一道道痕迹,而且这痕迹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横起,里面还有些突起的小红疙瘩,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 第217章:神秘庵堂 这时候萧茹听皇后有令,让她起来跟着,当下喜不自禁,以为事情己经过去,当下扶着宫女的手站起,还嫌宫女扶的有些慢了,一脚恶狠狠的踢在宫女身上,宫女不提防,惨叫一声,被踢的直接从丹阶之上滚落下去,差点绊到走在前面的皇后脚上。 皇后面无表情,侧在一边,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没有停下来询问,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往外走。 皇后正在长乐宫里闭目养神,贴身大宫女烟翠其实知道了什么,忙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一句,皇后微微睁开眼,目光透过长乐宫上的缨络落在萧茹身上,又微微合上眼。 她现在没有半点心情和人说话。 烟翠在对皇后说完之后,特意在萧茹的身上,脸上瞄了几眼,脸上露出惊骇动容的表情,脸色顿时苍白,竟是如同见鬼了似的,退了两步,小脸上居然还浮起骇意,指着萧茹,吓得几乎连话也说不完整,“言夫人,你,你的脸你的脸,是怎么了?” “我的脸?”萧茹方才只顾着高兴,后来又狠狠的作了一个宫女,把个宫女从高台上推下来后,看她掉在台阶之下动也不动,随后被几个太监过来拉走,才觉得稍稍出了些气,之后扶着她的宫女一直战战兢兢的,连句话也说不全,所以她到这时候也没想起脸上的事。 这时候看烟翠的表情,下意识的伸手一摸,自己也感觉到脸上的痕痕道道,立时惊恐的大叫起来,“我的脸,我的脸。。” 说完也顾不得和烟翠计较什么失礼,猛的就往前面皇后的面前跑去,惊恐的大叫道:“皇后姑姑,皇后姑姑,我的脸,我的脸。。” 长乐宫里安安静静,冷清的过分,完全没有因为萧茹惊惧的叫声而产生喧闹,倒是过来两个宫里的嬷嬷,走到萧茹面前挡住她的路,冷冷的道,“言夫人若是还不懂得闭嘴,皇后娘娘只能把您送到太后的慈瑛殿去,让太后娘娘帮着好好教教规矩。” 这里是皇上的所在的地方,连皇后都不敢大呼小叫,这位言夫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这个样子若是让别的嫔妃看到,还不得丢皇后的脸,自打宫里出事开始,皇后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如以往那么平静,两个嬷嬷实在看不惯萧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顾及皇后颜面的模样,言语间没有半点客气。 一听到要送到太后的慈瑛殿,萧茹立时不敢了,只是想到自己的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态度立时软了下来哀求道,“两位嬷嬷,皇后姑姑那里可有好药,可是医治晒伤,我……我的脸一定是晒伤了。” 这脸要是毁了,她以后如何在言府立足。。 “那也要仔细去查看,言夫人,请静候吧!”两个嬷嬷索性站在萧茹身后,跟着萧茹一起,生怕她又闹出什么麻烦事,这位萧府的三小姐,以前似乎也没这么不知高低害怕的,怎么嫁了人反而嚣张的没了边了。 这宫里不要说她是大家氏族的夫人,哪怕是其他的人,也得守规矩! 皇宫里从来就不少暗中窥探的人。 而苏皖凉这里,一个异常寂静的纱亭之中, 春白的另一个消息让苏皖凉异常惊讶,实际上一路上苏皖凉并未晕倒,一直意识特别的清醒。而等到她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主仆几个人才开始实施她们的计划。虽然人出乎意料,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那里真的是一座很小的庵堂?”苏皖凉皱着眉头,丝画在帮苏皖凉梳理着有些乱的丝,透着湖面的冰水,盈盈的看着带着些苍白之色的自己,问道。 “是一座很小的庙,但是守的很严实,奴婢和暗一两个不敢靠的太近,庙门口处至少有两个守卫,但是看起来倒像是是暗卫。”春白想了想回答道。 他们是追着那些人过来的,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带路,他们也想不到会在这巍峨屹立的皇宫里会现那么一座小小的庵堂,庵不大,只有一间正殿,而且看起来却很是阴冷。不似别的庵堂那正常。 那些人停在门口,没有带小姐进去,她们才有机会将小姐带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想那座庵堂的诡异,春白等人不由得有些后怕。 开门的是个岁数很大的尼姑,看到那些人来,也没多说什么,就让人进去,春白他们隔的远,只是就着灯光现尼姑和那些人似乎也是相熟的,极自然的把人让进去,反手又合上了门。 “那就是……没听到什么?”苏皖凉沉吟了一下问道。 “奴婢等实在隔的太远,所以没听到什么,但是奴婢和暗一也不敢走开,就守在那间庵庙门口,等了一会那些人才出来,送她们出来的是一位带修行的女人,另外还有一个尼姑在边上。。” 那边的情况,春白也不敢确定,那么远,几乎听不清楚什么,也幸好她和暗一两个都是练武之人,目力比一般人足了一点,隐隐间可以看个大概。 “有没有,觉得和旁人不一样的?”苏皖凉一边斟酌着一边问道。 不一样吗?春白想了想,犹犹豫豫的答道,“奴婢……奴婢觉得……那些人现小姐不见之后……反而没有慌张……甚至…那个领头的人还有些庆幸。。” 这话春白自己也不敢确放,所以怕误了主子的猜测,又加了一句道,“奴婢看不真,只是这么一觉得,或者是奴婢看错了。” 那女子的身份应该不低,而且并未见过主子,但是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她似乎不想主子出事,这就是让春白奇怪的地方。 可是最后,春白一双眼眸竟然看到了那女子对那个送出来的女人俯身行了一礼,怎么不让春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那座庵堂的位置,你记下了没?”苏皖凉深深的吸了口气,水眸漠然的闭了闭,再睁开眼时,依然是清淡如水的模样! “奴婢己经记下了,小姐是不是要去看看?” (未完待续。) 第218章:她的存在,他的深情…… “现在不去,过几天再去。”她还没有想好,既便是去,也不是现在,一切还没有明朗化,还差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了…… 苏皖凉不想在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闹出什么变故。 有些事,存在心里已经太久,她现在也己不急,不争这么几天。 “小姐是如何知道那位不是千小姐的?奴婢一开始并没有分辨出来。”春白有些疑惑的问道。 苏皖凉笑了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却又怀念的笑着说道,“她的存在就如同是我的存在。” “阿染永远不会用那样的目光对着我!” “她是月光,冷清,美丽,却又神秘。不会依靠那些!” 苏皖凉听到自己的诉说,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奴婢让暗卫多盯着那边,要是有什么变故小姐也可以马上知道。”春白想了想问道。 “不用了,那边既便是盯着也不会盯出什么事来,倒是暗一如果去的话,被人现,可就打草惊蛇了。而且……”苏皖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之上,眼底露出几分沉思,淡淡道,“我们今日的目的不在这里!那边的硬仗还更多!” 那边的情况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那么稍稍一些风吹草动,立时会把人惊走,待得人走了,再去找,可就没那么简单,行事间会更加谨慎,从今天来看,就知道她们小心到了何种程度。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但她们偏偏是存在的,这同样也说明了另一个问题,有一些人保护着她们,不让她们受到外界的惊扰,这是她们独有的自保方式吗?苏皖凉不置可否,只是按在桌角上的手微微用力,心头有一股戾气,闷在哪里,想泄却无从泄。 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冷漠和讥嘲! 看出苏皖凉心头不郁,春白冲要说话的丝画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什么,看着她应声退下手,便手脚麻利的替苏皖凉梳好髻,看着明显魂不守舍的苏皖凉,也轻手轻脚的站在一旁。 丝画对苏皖凉很信服,不管苏皖凉做出什么决定,都绝不会反驳,只是主子这阵子烦恼呆的时候很多,显见着遇到了为难的事。 如果主子要说,自然会说给自己说,如果主子不说,那么说明这事说给自己听也没用,那么好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服侍好小姐,其他的事,小姐自有办法解决。 苏皖凉并没有考虑太多久,不一会就起身带着丝画几人准备离去。 突然苏皖凉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仔细观察就会现苏皖凉的嘴角漏出一丝黑色的血液。 而瞬间有个黑影突然出现,无比准确的抱住快要跌到在地的苏皖凉。顾陌珩随后看着上前的春白几人,冷冷吩咐道, “宴会还有半个时辰,你们先过去,她随后就到。” 说完之后,就迅消失了。 在西殿楼阁处的苏皖凉并不知道他们的离开,京城暗处已经风起云涌,许多人都因为这事重新开始谋略布局。 ………… 小溪连着一条小型的瀑布,瀑布从上面冲下来,溅起碎玉一般的水珠,落在人身上,冰凉无比。 在山脚下的一片草地上,建了一个八角的凉亭,挂着轻纱,轻纱高挑之下,而此时在不远处的瀑布流水中,男的一身白色宽衣长袍,衣角袖口绣着金黄色的绣纹,毫无瑕兹的脸庞俊美绝伦,头随意的散着,如瀑的长落在肩膀处,潮湿却又紧紧的贴着他的脸庞,显得随意而妖孽。 风扬起轻滗,可以微微看到他绝尘唯美的五官在光线的辉映下异常清晰。 他怀里拥着同样穿着相同衣物但却昏睡过去的女子,她生的秀美,乌黑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般纤长秀丽,鼻翼小巧,泼墨似的长紧贴在肩头,两厢交错,如同生死相依一般。 这么一对美的倾国倾城的人,相依相偎在这片湖水之中,只让人觉得如同是一对神仙眷侣,但是这样寒冷的的天气却是让人冰寒异常。 突然顾陌珩抽出一把匕,迅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在苏皖凉的眉宇中心一处。 显眼无比,如同朱砂泪一般。 不过一会,那血珠在顾陌珩的动作下慢慢的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安静美丽的苏皖凉,脸上露出一丝倾国倾城,却又妖孽至极的笑容,“阿晥,我会保护你的!” 他伸过头在苏皖凉耳边低语了几句。温柔无比的看着她。等着她苏醒过来。 忽尔天空中又一阵鸟叫声传来,顾陌珩的肩膀上竟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大鸟,大鸟看起来非常的灵动,转头斜眼之间,给人感觉似乎可以通人言,极是神俊。 “出来吧!”顾陌珩拍了拍雪鸟,脸色颇有几分铁青的意思,言简意骇的,“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空中人影一闪,一个年青人出现在顾陌珩面前,笑的极其尴尬,心里把顾越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透过纱帘,看看世子愤怒的样子,再看看他怀里遮住的人影,顾青就算是再迟顿也知道着了顾越的道了。 竟然敢暗算他,看他一会不好好跟他练练手,这许久不练,这手可真痒。 “世子,属下这里有大楚传来的消息,那个大楚的季家似乎有主子想要的东西,可那件东西,实在被保护的很秘密,根本打探不出来。”这时候当然有事说事,没事也得找点正事说,否则世子铁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保不定这一颗欲求满的少年的心,就把火气全撒在自己身上了。 “季府?有没有其他人去找过?”顾陌珩这时候神色己恢复正常,眼角慵懒的一闪,带些冷酷的笑意。 “大楚之内也有人在找寻,无奈季家是大楚废妃一脉,和皇室关系并不亲密,所以属下调查一番,一时也没有进展。” 这话说的顾陌珩沉吟了一下,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再探,务必也要看好季家的举止。” “那个叫霍司煜的最近好好看着。” 顾青领命,“是。” (未完待续。) 第219章:一个人,另一个人…… “主子,如果被大楚皇上得了去怎么办?”这话顾青一直想问,东西只有一个,但是毕竟是大楚皇上,虽然自己主子肯定可以,可必竟人家占据了天时,地利,那片地方可不就是大楚的一亩三分地吗! 真要抢夺起来,自己这方不占半点优势,而且还有季府的人,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 “如果真的抢夺起来,助大楚皇上得到那东西。”顾陌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唇角一抹笑容透着邪魅,微微绽唇,缓缓的道。 “主子……”顾青一时不明白,愕然的看着顾陌珩,花费了那么大的心力在大楚布置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助他人成事? “等他安全到手,我们再下手,将皇宫里的东西一并取了,是不是更方便一些!”顾陌珩扫视了一下属下。 顾青顿时醒觉,想了一瞬,躬身低头,“是属下糊涂。” “目地才是重要的,过程不需要计较太多,时刻保持清醒,沉住气。” “是。”顾青行了一礼,退了下去,顾陌珩手中的雪鸟一声长鸣,重新飞起,随顾青离去了。。 顾陌珩走转身掀起纱衣,正对上透过薄毯中醒过来的苏皖凉水亮清冷的双眼,见他看过来,低下头一看,忙不迭的把攥紧自己手里的纱衣,似乎还有些迷惑,愣愣的看着周围,那种可爱中透着几分傻气的模样,让顾陌珩看了一阵好笑。 “要不要我帮你?”顾陌珩靠在一边,似乎又要来扯她的纱衣 “放手!”苏皖凉意态坚决,眸光眨了眨,眼中蒙起淡淡的雾气,看不分明。 “好,好好,不用,那快些起来,我带你去天辰宴会。”顾陌珩也不再逗她,知道她脸皮薄,索性背过身去。 “宴会那里??”见他背过身过,苏皖凉极快的借着丝质纱衣,伸手去穿衣裳,心里却颇有几分焦急。 “你放心,那里我已经派易容的人过去了,不会有事的。。”顾陌珩笑道。 易容的人?苏皖凉一时听不明白,整理好衣裳,看着侧过头来的顾陌珩,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顾陌珩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拉着苏皖凉起身,拿过一边的梳子替她梳理长长的秀,在这里没什么外人,顾陌珩也就没了顾忌,而苏皖凉则是专注听着顾陌珩的话,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对,“你晕倒了,这里有个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晕倒?苏皖凉这会已经想起来了,她低垂着眼眸,眸色深沉,被扯的靠在顾陌珩的怀里,随他打理自己的长,她抬眼看着这里的风景,美的让她几疑在梦中,上一世,她就想拥有这样的生活,和自己的夫婿,两个人静静的处于湖光山色中。 一世长安。 只是上一世,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有得到这份温情,而现在,重生后,她虽然依旧离得很远,但是却已经看到了。 看着苏皖凉闲散安然的样子,顾陌珩心底一片绵软,不由的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脸颊,一贯冰冷的声音带着深深宠溺,脸上的笑容象是镀了一层光彩,妖娆之极,“你喜欢这里,我们以后就常常过来。” 他狭长的凤眸落在不远处的小溪上面,唇角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们之间的事情早已经被他调查清楚了,只有天辰宴会过后,他就对阿晥坦白。 至于当年的那些人,顾陌珩眉宇间有着冰冷无情,残忍漠然的印记。 “阿晥,我们以后一定会在一起的,是吗?” 一个人问,一个人却不答,悲伤而又绝望。。 一个人小心翼翼不愿受伤…… 一个人飞蛾扑火不愿放过。 结局,之后才会知晓…… 顾陌珩带着苏皖凉回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安置好苏皖凉,顾陌珩带着人很快就消失了。 皇上早有命令,定远候世子什么时候来,便什么进候进宫。 顾陌珩进宫直接就往昭帝的乾清宫而来,大太监赵义早就得了信,守在宫门口,看到顾陌珩进来,急忙过来见礼,“世子,皇上正在书房里。” “恩。”顾陌珩冷冷的道。 看着定远候殿下毫不避嫌的跟自己开口,赵义谦卑低头,忙不迭的道,“皇上有些着急,还请世子……” 他是昭帝的贴身太监,当然明白昭帝的心思,看着那件事在宫里生,原本以为皇上也是真的动情的,可谁料想这些年皇上也并未放多少心思,越来越喜怒难测,但是他却明白皇上的苦处,所以不想看到皇上与定远候世子水火不容。 赵义对顾陌珩的感情完全不是一般的奴才对主子,当年定远候夫妇去世,皇上将顾陌珩交给了他护着,所以他对顾陌珩更多是一份长者对于子侄辈的温和的真心的痛爱,看顾陌珩完全示意,当然神色高兴不止。 难得看见一向沉稳冷静,而无表情的大总管出现笑容,其他的太监,宫女都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傻愣愣看着大总管,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苏皖凉并不知道顾陌珩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立时,就让暗卫一起去盯着绑架苏皖凉的人,算算时间,绑架苏皖凉的人如果真的察觉到了,应该今天还有可能再会行动的,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绑架苏皖凉的人那边还没得到消息,南疆那边却是有了音信。 据说凤晚晴把当年的一些信件全烧了,全部付之与一把火,烧得个干干净净,那些东西,和大楚薛贵妃保存的信件是异曲同工的,顾陌珩早查的清楚,原本这些也是当年与云浮梦有过牵扯的东西,他原本是想着将她们偷偷处理了,但是,如今却是不行了。。 皖凉已经察觉出来了,甚至也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 现在少了那些人手里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不管结果如何,到最后伤到的都是阿晥。 顾陌珩抱着苏皖凉的手紧了紧。 从一个两败俱伤的死局成为一个双赢的局面,这更象是南疆那个人的手笔。 也只有这个人才会肆无忌惮,毫不留情的做这些事了。! 原本苏皖凉对南疆就很是反感。但是如今……… 猎与被猎,这一世,苏皖凉把自己定位在猎取别人的位置上,如果南疆一意孤行,要走十几年前的路,那么苏皖凉不介意自己再去推一把,让硎府彻底覆灭,上一世,血的教训,让她明白,单一的仁厚,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会把你欺死。 如果可能,苏皖凉不想和云锡梵为敌! 现在这样是最好的! (未完待续。) 第220章:你不是她。 皇宫大内,千染从长乐宫出来,原本的一张笑脸,瞬间垮了下来,显得极为阴沉。她问身边的心腹千鸢,“你刚才可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眼神?本殿怎么觉着那眼神渗人的很。本殿可不记得见过她。。” “殿下是不是看错了?”千鸢小心翼翼的说道。 千染回想周皇后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微微摇头,“本殿确定没有看错。皇后娘娘那眼神……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生了,而我们暂时并不知晓。刚才可生了什么事?” “就是,有几个世家小姐不长眼想欺负暗主子,结果反而被皇上责罚了!”千鸢斟酌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千染心情烦躁,“怎么又是这些人,阿晥有没有受伤?” “没有,听说是被来的宫女叫走了。。” 千染想了想,如今必须尽快处理这些事情,不能再延迟了。千染当即决定,“你派人出宫寻,当年旧址,小心些,不要让人察觉到。” “属下遵命。” 千染朝前面的宫殿走去,结果就看到千沧急忙走了过来, “殿下,苏小姐刚才失踪了,属下未曾找见。” 千染惊色,转过来静静的看了千鸢一眼,冷漠无情,“你回去吧。” “主子,顾世子已经将苏小姐带回来了。。”突然一名黑衣暗卫出现, 千染平静下来,淡淡摆手,“继续保护她,如果有危险就现身。。” “是。”黑衣暗卫突兀消失。 她的身边不需要有自己情绪的属下!更不需要妄自替主子做决定的属下! 千鸢脸色惨白,颤抖不停,却也不敢说话求饶,她知道说的越多,主子会更加绝情!她擅自隐瞒主子关于苏小姐的事情已经触动了主子的逆鳞! 看着千染毫无动摇之色,千鸢神色绝望,背影微微晃动,千沧不忍,开口求情,道,“主子,就饶恕千鸢这一次吧。” 千染面无表情向前走去,衣袖翻飞,眸光微动,“去领刑!” 千鸢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的背影,喜极而泣,立即踉踉跄跄的跟了上去。 千沧看见,无奈的叹气,只希望这一次千鸢别在糊涂了。主子对苏小姐的看重远比她们想象的要深! 千染知道这件事情,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苏家,只是棋盘上一粒微小的棋子。却也是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棋子…… 既是棋子,那么若不能为己用,不如毁之。 以免,这个棋子成为别人的对付自己的武器。 而此时在宫殿之中 “她……是我的朋友。”韩墨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转头便对中年夫人道,“她真的是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韩墨清便眼巴巴的看着苏皖凉。 她的动作,着实有些孩子气,有些不符合她的年纪。 可也只是在亲人面前,韩墨清才会露出稚嫩的一面……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屈膝福身对那夫人行礼,“小女的家父乃是刑部尚书苏俊华,小女见过何夫人!” 从韩墨清的嘴里,她便能猜出来,眼前这位看着脸色苍白,有些病弱的妇女,乃是何家的夫人。 只是。苏皖凉没有想到,何家夫人居然生的如此年轻、美丽,而且那张容颜不会比长公主差多少。 这让她,有些意外…… 何夫人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地笑,“苏俊华吗?你是苏皖凉?你同你母亲,生的一点也不像!你,不是她。。”说着带着些许的暗示,亦或者其他的什么。。 千染微微一怔,然后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怎么也没想到,何夫人会对她说这些话。 韩墨清从千染的身后站了出来,她将千染扶起后,又一脸疑惑的看着何夫人。“伯母。你见过阿晥的母亲吗?” 韩墨清一边说着,一边挽着千染的胳膊,让苏皖凉坐在了离何夫人不远的位子上后,眼神灼灼的看着何夫人。 何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看着韩墨清。 韩墨清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坐在了苏皖凉的身边。她和何夫人中间,恰好隔着一个苏皖凉。 她的确有些害怕何夫人。 何夫人的厉害之处她再也不想见识了。 何夫人瞧见韩墨清一张小脸泛白。半响后才道,“见过!” “是吗?阿晥的母亲好看吗?”韩墨清见何夫人说话,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转移话题。 何夫人微微眯眼,那双凤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嗯,好看!” 韩墨清听了何夫人的话后,神色间露出几分惊讶。 她的何伯母很少夸人……更别提用‘好’这个字了。 韩墨清瞧了一眼身边的苏皖凉,又问道,“哪……何伯母,阿晥好看吗?” 韩墨清觉得,苏皖凉这样的才称的上美人。 她没有见过苏皖凉的母亲,但是却是见过阿晥的。 从见苏皖凉的第一面起,韩墨清便觉得苏皖凉是世间难得的美玉,碧玉无瑕,美的不可方物。 何夫人转眸瞧了瞧苏皖凉,似乎在想韩墨清方才的问题,过了一会她才道,“还行!” 这下,韩墨清直接被何夫人的话吓的愣住了。 她从桌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何夫人身边,将小手放在何夫人的额头上,又问,“伯母,我呢,我好看吗?” 何夫人打掉韩墨清的手,皱着眉头说,“你这个丫头……丑!” 韩墨清撇了撇嘴角,半响后才淡淡地说,“还以为你烧糊涂了呢!不过你居然说我丑,果然是烧糊涂了。” 刚才,何夫人对苏皖凉的生母的评价,竟比苏皖凉还高。韩墨清颇为遗憾,因为她没有见到何伯母嘴里的那个美人。 韩墨清转身瞧了瞧苏皖凉那张灵气逼人的眼睛,觉得千染长的的确是十分的吸引人。 也难怪向来挑剔的何伯母,难得一见的夸千染长的好。 在何家,甚至她们,从来没有人得过何伯母的称赞。 连何珵浩,都未曾…… 何伯母经常说,何伯父是个粗鲁的武夫。 何伯父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韩墨清想到这些,便又摇头,叹了一口气,“何伯母你可真偏心!” 这么多年,她依旧说她丑。(未完待续。) 第221章:我一直很庆幸…… 此时,正阳殿内 清一色的宫女开始6续上菜,几个端着菜肴的宫女鱼贯而入,她们将不同的菜肴,放在了各个位置的小桌上。 这些菜肴,都是各个地方特别令人垂涎三尺,闻名于世的特色。 何夫人久卧病榻,一直很少出府,尤其是浮梦走了之后,她就更少出来了,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想到,当年她的女儿会以这样璀璨动人的姿态,与他们这些人,见面。 为何不相似,何以不相像。 只是不愿意罢了。 那样无声无息的离去,独独留下他们这些人,终日心痛,却又放不开,拿不掉。 你不曾告诉我们,最后不愿见到我们,云浮梦,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理由。能不能…… 忍不住,苏皖凉莞尔一笑,真正唱戏的来了,也有看戏的,这些官员是观众,专注地看着戏,却没有现,也不知道,这场戏早就开始了,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却也不得不继续看着这场没有主角的戏。 真是可笑的皇宫。 “开始了。”何夫人情绪的变化无人知晓,她压下心里的痛意,将目光落在了一边的小桌上,“你们谨记等会不要多说话,尤其是你,皖凉。” 韩墨清露出担忧的样子,看着苏皖凉,静静说道,“阿晥……” 苏皖凉想了想,竟然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韩墨清,“拿着!” 韩墨清看着苏皖凉,神色里带着几分疑惑。 她将荷包接了过来,打开后现这里装的,是一些气味清香的糖莲子。 “这是糖莲子,可以止咳、舒缓肝气。”苏皖凉对韩墨清解释,“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韩墨清挑食,对于太过于甜腻的东西,都不是很喜欢。但是苏皖凉记得,韩墨清最喜欢的糖却是:糖莲子。 甜而不涩,却又唇齿流香。。 这几次吃药,苏皖凉连方糖都未曾用过,身上却一直装着阿清爱吃的糖莲子。 她私下未曾同苏皖凉说过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苏皖凉记在了心上…… 韩墨清虽不喜欢太过甜腻的东西。但是苏皖凉送她的东西,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会用的,她捻起一颗,缓缓地放入嘴里。 入口,便是莲花淡淡的清香味。 味道却比她往常用的好。 反而是糖莲子的那种清亮中带甜的味道,让韩墨清忍不住眯了眼…… 这糖莲子,很合她的胃口。 韩墨清用了之后,高兴的看着苏皖凉道,“真好吃,不是很甜。更不会觉得腻味!” 韩墨清将荷包握紧。然后拿到了何夫人面前,“何伯母,您要不要尝尝?” 何夫人看了一眼苏皖凉,又转眸看着韩墨清。半响后才道。“不用!”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 韩墨清见何夫人不为所动。只好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放下,随后宝贝似的的拿在手上。 “阿晥,你对我真好!”韩墨清笑眯了眼,走到苏皖凉身边,“以后你也要对我好!” 苏皖凉淡淡一笑,颔道,“好!” “阿清,甜吗?” “恩……,甜的。” 韩墨清会如此喜欢这糖莲子,在她的意料之中。 前世,她曾在韩墨清的营帐内,现了那些纸条。那时,她还现了韩墨清写了不少字迹的本子,上面写了韩墨清自己的一些爱好,但是这个糖莲子,却是她亲眼见到的,每一次。 苏皖凉那会便记了下来。 韩墨清抬起头,便瞧见苏皖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噙着淡淡地笑。 苏皖凉还记得当年烈山之下,韩墨清被箭射中,鲜红的血液泊泊的血往外倾泄,她却像是没事人一般,苍白莹弱,却又充满希冀的看着她,只是说,“阿晥,我真想再吃一次桂元方的糖莲子。甜甜的……好想……” 那么简单的事情,她满足不了她,只能看着她遗憾而去,那一瞬间的苍白,那一瞬间的痛苦,就像是化作无数的利剑一般狠狠地冲向她的心脏。几近爆裂。 “为何喜欢吃这类东西?”苏皖凉皱眉看着那女子手里的糖莲子,不解的问着那个冰冷,不苟言笑的女人。 “苦。”那女子回答。 “给你。” 苏皖凉接过那女子手里的东西,放进嘴里,不解的说道,“甜的。不苦。” 那女子听了,眼眸微动,似是压抑着什么。飘然远去。 后来,她离去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苏皖凉终于明白,糖莲子,是,苦的。 阿清,她说的,是对得。 而她,太幸福,不懂。那时候。 苏皖凉记得很多很多,她知道韩墨清家族覆灭,满身狰狞的疤痕;她曾问她,“你怎么会如此?” 她却回答,“不疼。” 她知道韩墨清终日不得安眠,心魔难除,夜夜望守上京,她许她,“回京之日,必会替韩家洗刷冤屈。兴旺庆远候府。” 她只是微笑,空洞,冷漠,却又寂凉,“阿晥,拜托你了。” 那一世的韩墨清好似没有了生命气息,好像对什么都失去了希望,仿佛只是一个看透世间万物的冰石,而苏皖凉那时候不知道,那一世的韩墨清遭遇了什么,只是磕磕碰碰的,小心翼翼的,充满不解的, 一点一点的了解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可是,她终是走了。 但是,苏皖凉明白,那一世的韩墨清,那一刻是解脱的。 庆远候府三百六十八人,独独留下韩墨清一人,其余皆死。 她还记得那一日的韩墨清满身血迹,脏乱不堪,只在小路上一步一步的爬着,留下鲜艳的痕迹,但是,苏皖凉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走到她的跟前,尚未开口,只看她抬起头来,灼灼而视,“你帮我,我的命是你的。” 苏皖凉只记得那双绝烈惨烈的眼睛,好似漫天地狱之火,却又空寂绝望,苏皖凉抬起手,拉住了她。 她曾无数次庆幸,那时候,是她遇见了韩墨清,不是别人。 “阿清,我们的缘分很深的。我很高兴。”很高兴那时候遇见了你。 “阿晥,我也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 这一世,看着你欢颜,不再有那些悲伤落寞,痛苦绝望,我已是庆幸。 阿清,糖莲子,还是甜的呢。。 你看,你在笑着呢。(未完待续。) 第222章:我这一世,只要…… “那位,谢府大小姐叫什么名字来着?”皇后萧芙对着旁边的随身嬷嬷问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位小姐叫谢秀。” “现在人差不多到了吧?” 高嬷嬷说,“宫宴已经准备妥当了。。” 萧皇后沉默了一会说:“高嬷嬷,你瞧着苏家那丫头怎么样?” 高嬷嬷是萧芙进宫时就带着的,如今萧皇后的想法她一清二楚,她们当年都是见过那个女人的,所以她知道皇后心里的怨气!只是…… 高嬷嬷想起当年那个女人当时的样子,也不禁要叹息一声,可怜人…… “奴婢以为谢府这个大小姐是个厉害的人物,苏家姑娘只是个丫头罢了。” 萧皇后一听立马说道:“何以见得?” 高嬷嬷立马说道:“娘娘,刚刚海棠说了,规规矩矩的公侯世家就是那谢府的大小姐,苏府的那位小姐了树敌太多。” 萧皇后点点头示意高嬷嬷继续说下去:“娘娘,您想啊。那丫头不必我们去对付自会有人替我们处置了她,皇上知道后一定会大雷霆的!” 萧皇后静思,微微点点头。 “娘娘,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哪个不是脾气正要强的时候。偏偏只有谢府大小姐规规矩矩的。” 萧皇后说,“这样一说,那谢府大小姐倒是个难对付的。” 高嬷嬷立马说,“当年谢府小皇子的事情也参与其中,皇后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萧皇后说面色难看,手掌微微收拢,指甲印记狠狠地嵌在了手心里,她却感不到疼痛,萧皇后看了眼高嬷嬷,“荌贵妃绝对没有第二次好运,这一次……我要她们为我的儿子偿命!” 寂静空荡的大殿,长乐宫,万千繁华尽逝,却独留这寂寞之人不得解脱…… 皇后萧芙诡异,充满期待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却又像是诅咒, “我真想看看,如果苏皖凉知道云浮梦当年这一日在这里生了什么……” “会怎么样?……哈哈……” 正阳殿 宫女们此刻放好了菜,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此时此刻静了下来。。 大家正襟危坐没有一个人动手边的茶水。 一会儿只见外面唱着,“皇上,皇后娘娘到!” 众人便连忙起身。 等到有人进来时大家大部分都开始跪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皖凉在这一刹那再一次感到皇权之下的威严。 昭帝到了正阳殿主座坐下后对着下面的人说道,“平身。” “谢皇上,这皇后娘娘。” 顾陌珩,千染,沈润卿,以及何夫人,韩夫人等这些人都是不用跪的,他们这些人都是大齐的特殊人物。 而各国的使臣除了吴彦朴这些人不用行礼之外,其他的地位较低的人则是跟着一块同昭帝行礼。 等到苏皖凉她们起身时她们又屈身行礼。 顾陌珩,千染,薛家这些人都在第一时间里看到了苏皖凉所在的地方。 而昭帝此时看到站在台下,低头垂眸的苏皖凉,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缩。 随后他迅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臣子说道,“你们都不必多礼。快快坐下吧。” “谢皇上!” 公侯夫人坐下那些刚刚跪拜的夫人小姐才一一坐下。 “今儿是天辰盛宴,只为了大齐和盛,四国欢乐,备宴一聚,大家都不必拘礼。” 众人又紧跟着说,“多谢皇上。” 不知为何,顾陌珩总有些不安,他总觉得今日一定会生些什么…… 萧皇后和几位公侯命妇说了会话后,又仿佛在不经意间般对着众人说,“今儿来了不少姑娘本宫都没见过,快过来让本宫瞧瞧。” 于是正阳殿里大家便一个个上前再次向皇后行礼问安。 到了谢府时萧皇后故作惊讶道,“这几位就是谢府的几位姑娘了吧,长得还真是好看!” 谢大人说,“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谢府众人上前参拜的时候,萧皇后便一眼看到了身着白玉帛的谢秀,当时眼睛闪了几下,却在片刻间隐藏下去了。 “哪位是谢府大小姐?” 萧皇后笑着问道。 谢秀听后,站出来对着皇后娘娘行了一礼后说,“臣女谢秀拜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萧皇后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昭帝,见到他并无异色,说道,“瞧着规矩倒是个不错的,头抬起来,让本宫瞧瞧是怎样可人的一位姑娘?” 谢秀闻言慢慢的抬起头来。 在座的众人的目光从萧皇后对着谢府众人说话起就全部注意到了谢府的身上。 所以当谢秀走上前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中在触及谢秀身上的衣服时都忍不住闪了下眼神,有的竟然直接盯了好久。 此时谢秀抬起头来,一个出凡脱俗的谢秀就这样让看的见的夫人们小姐愣住了 就是萧皇后也闪神片刻。 “谢大小姐倒是生的好样貌!” 长公主走上前说,“皇嫂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这谢府大小姐确实不错。” 说完长公主又对着谢秀说,“你刚才说是你叫谢秀?” 谢秀对着长公主亦行了一礼说道,“臣女谢秀见过长公主,愿长公主福泰金安!” 长公主点点头,然后又细细的盯了谢秀几眼。 萧皇后此时却被晾在一边了。 萧皇后见此,心里平静无波,她对着高嬷嬷使了使眼色,高嬷嬷点点头。 莫名的,一时间,整个正阳殿的气氛但是有些诡异。 这一世,苏皖凉是第一次再次进入这个皇宫。 殿外的雪莫名的下得更大了。 她站在角落里,雪花被风一吹,冷冷打到她脸上。她更加的清醒了。苏皖凉眼眸清亮冷冽,冷冷的看着殿中的一切。 “谢秀,这个她上一世的仇人。” “谢琛,她上一世的恩人。” 这一次,她们又一次都站在这个大齐的宫殿上了 只是,这一次的苏皖凉要谢秀偿命。 “我这一世,只要快意恩仇的活着。” 顾陌珩坐在那一方天地,眼神空寂,看似有意无意的落在苏皖凉身上,在她神色变化的那一刻,顾陌珩的情绪也有了起伏。 “阿晥……”这一声来自心间的叹息。无人听见。 而苏皖凉亦是不知。 “阿晥,她该死,但是她不能脏了你的手。”顾陌珩看着殿中的谢秀眼里充满杀意。(未完待续。) 第223章:沙场点兵之文 皇后见过之后,就让谢秀下去了,随后又挑着其他人见了见,不知是有意无意,皇后并没有说道苏皖凉,就是昭帝也并未提起。 而自皇后坐下之后,荌贵妃,,文贵妃,贤妃,淑妃也依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座位的安排有些意思,谢秀的位置竟然安排在苏皖凉旁边。而另一旁,谢家与苏家也安排在一起。苏俊华与谢瞻相挨,而谢琛与苏衍郗相邻。 不少人看到之后,眼神莫名的闪着,也有不少人眉头紧皱,甚至有些伤感。 天辰盛宴,实际上是从大齐立国很早以前就开始的,后来不少官家小姐都喜欢在天辰盛宴上显露自己的才华,若是能在天辰盛宴中博得名声,让人惊艳,受到皇上的青睐,那到时候不止有才华之人前途无可限量,连府门也会跟着为众人所熟知。 席间,沈润卿扫了皖凉许多次,她却像是未曾注意到他的目光一般,从未偏头看他,这样的忽视更有几分刻意在其中,让沈润卿觉得颇为受挫,那****收到的医书是她给的,他也知道她并不希望有人知道,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哪些孤本之书,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是欣喜的,只是后来他知道苏皖凉并未打开自己送她的信,心中竟然是说不出的失落。 今日会来天辰宴会也是急急想见她一面,他想知道她虽然对人冷漠,却是最终恩情,他不相信她对他真的半分情意都无,可是她的忽略却让他心里莫名失望。 “一直都听闻沈公子才华横溢,连陛下都赞不绝口,今日沈公子来了这里,也该让我们开开眼界吧?”谢秀柔软的嗓音打断了沈润卿的思绪,他这才注意到皖凉身边坐着的女子,她眼底的倾慕,让他神色一顿。 “是圣上抬爱了。”沈润卿身着冰蓝色长袍,绣着雅致竹叶。又镶嵌着金色滚边,神色静宁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在皇上和陈阁老面前,学生哪里担得起才华横溢这四个字。” 陈阁老的博学多才,众人皆知,再者他于沈润卿来说又是前辈,在他面前托大确实十分不妥,沈润卿的自谦倒也不显做作。 只是他的话,却让谢秀略有尴尬,她面上一白,咬唇不语,颇为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说起来,沈公子的文章更为一绝,尤其以《沙场点兵》最为著名了。。”苏皖凉柔声道,倒也不是特意为谁解围,仿佛不过是随口一言。 苏皖凉说的确实是沈润卿最为绝艳的一部分,也确实如她所言的那般,只是沈润卿回到上京的日子并不算长,他所作的文章也不过在京城的权贵和学者中流传开来,因而上京中之人知道这些的少之又少。 却没想到,一个闺中女子,竟然能知道京城的上流权贵中知晓的事,众人望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深邃开来,再转而一想便心中明了,这位苏家大小姐虽不受宠,到底也是苏府的嫡女,再者她又被皇上封为姝静郡主,在逍遥楼精彩潋滟,更是被京中流传为佳话,又得陈阁老收为弟子。自然是不同的。 很多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却不拆穿罢了。 “《沙场点兵》”陈阁老到底是学者,她所在意的只有学术上的事,对苏皖凉为何知道京城的事她并不在意,他思索的是沈润卿的这个文章。 他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病弱少年,竟能写出如此酣畅淋漓的文章,真是后生可畏。 “果真是沈公子这般妙人才能说出的话呢。”谢秀羞涩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复又匆匆地低下头去,眉眼传情间,透着微妙。 在座的人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别有意味的一幕,沈谢两家的亲事自然是世人皆知,只是沈家不提,谢家似乎也是忘记了一般,从未说起过,而从此看来,谢家大小姐明显钟情沈家大公子,沈润卿! “看来谢家大小姐对沈公子分外仰慕呢。”坐在萧静身侧的女子咯咯轻笑,眉眼间透着几分嘲讽。 “这……”谢秀连忙摆手,状似惊慌地摇头,“连小姐可别这样说。” 这连小姐是自然就是连莫言了,洒脱不羁,说话素来直爽,而昭帝也有意的偏袒她,因此在宫里如同公主一般,甚至更甚,她也不会顾及旁人的看法。 “我家莫言就爱开玩笑,谢家大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萧静适时地打起了圆场,只是倒也没有责怪连莫言的意思,莫言在旁吐吐舌头,翻翻白眼,对谢秀的做作十分厌恶。 一来一往间,话题被扯开,沈润卿和身侧的陈阁老闲聊开来,陈阁老似乎极为欣赏沈润卿,聊得十分尽兴。 “苏小姐怎么知道沈公子殿试所作的文章?”谢秀含笑询问。 “想知道,自然便能知道了。”她执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闭眼,回味口齿留香的感觉。 苏皖凉是爱喝茶的人,喝茶能让她静心凝神,更能让她清醒。 皇宫招待他们的茶,皆是上等大红袍,醇香浓郁,低调的奢华,一如这皇宫给人的感觉。 “苏小姐不是不喜欢沈公子么?”谢秀垂眸,温婉地说道。 几不可闻的讥笑蔓延在苏皖凉眼中,她还真是高看了谢秀,这般沉不住气的人啊,前世怎么会败在她的手里的,苏皖凉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难道谢小姐喜欢沈公子?”这一次,她偏头看着谢秀,目光深沉,有一种将她看透的感觉,似笑非笑,“那可怎么办呢?” 谢秀笑容一僵,被她这么玩味的话一说,倒是接不下去了,惴惴不安地扯着手里的锦帕。 “其实,沈谢两家本就有婚约,若是谢小姐同谢伯父提,兴许谢伯父就同意了。”苏皖凉眼中闪厌恶,语气轻慢,“不过说起来,还是要赞赏谢小姐一番,为了这一桩婚事,可是煞费苦心呢。” 实际上,沈府沈润卿并非谢府的选,谢府夫人早就将主意打到了京城的权贵,希望能将谢秀嫁给高门权贵去,而不是沈润卿这样身体有所病疾的少年,沈府在上京虽有势力,却终究大部分依靠的是陛下妹妹的关系,也是当年俪臻公主的恩荣,谢夫人始终觉得沈府不如其他京城权贵来的更有势力。 (未完待续。) 第224章:又是比试。 “谢谢苏小姐提醒。≥ ”谢秀保持着微笑,只是笑中却带了苦涩,她又何尝不知谢夫人的打算,然而嫁给他人并非是她的良选,尤其她的身份,她已经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不想再日后嫁为人妇依然被人压着。 这样压抑,不能自主的日子,她过够了。 皖凉自然看出谢秀心中所想,她并不点明,冰冷的眸光也微微转暖,她可是期待着他们母女俩的内斗呢,应该会……十分精彩才是,苏皖凉暗忖,这把火该不该继续添下去呢。 很显然,相较于皖凉的淡定,席上已经有人不淡定地要来挑衅了。 “苏皖凉,你之前不是说要在天辰盛宴让我们刮目相看吗?怎么这会儿缩头缩尾地坐在上席不说话了。”胡家的嫡小姐胡蓉依,素来看苏皖凉最不顺眼,这会儿自然是不会让苏皖凉安稳地坐在位置上当隐形人的。 胡家和苏家一样也是上京数一数二的官宦之家,胡家从前出过一位十分受宠的宫妃,据说这位胡小姐多数也是要送去宫里的,因而她自视甚高,素来看不起别人,偏偏苏皖凉从来都不吃她这一套,从不把她放在眼里。而且前阵子,苏家二小姐与胡府嫡子私会传的更是沸沸扬扬。 说起皖凉和这位胡小姐的恩怨,又不得不提起谢秀,她从来不会放过为皖凉树敌的机会,想到这里皖凉忍不住纳闷,她到底那里得罪了谢秀?以至于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谢秀总是盯着她。 胡蓉依既然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不论真假,如果她退了,那么苏皖凉从今往后在上京再无立足之地,恐怕整个上京的权贵世家都会嘲笑她,而她,苏皖凉,只能战! “胡小姐好记性。”苏皖凉冷笑,骤然目光一偏,冷硬地扫向胡蓉依身侧那抹绿色的身影,这位胡家的嫡女可真和谢府的庶女谢悦一样,唯恐天下不乱呢。 “这是自然,本小姐还记得谢大小姐说要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们大家可都是十分期待呢。”胡蓉依微微昂起下颚,傲慢至极。 胡蓉依虽为闺中女子,但是因为是要送去宫里的秀女,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姿态,当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很好。”苏皖凉似笑非笑地放下手里的水杯,勾起嘴角,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见皖凉已有应战之势,谢秀立刻蹙眉扯了扯苏皖凉的衣袖,压低了嗓音,“胡小姐文采出众,琴棋书画俱佳,苏小姐又何必自曝其短,和她硬碰硬呢?” 虽是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楚,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哪有人如此多管闲事,而且如此泼人冷水的! “那以谢小姐之见,我该向她胡蓉依示弱?然后任她羞辱?”苏皖凉失笑。 “苏小姐忍一时之气,也好过自取其辱啊。”谢秀柔声劝慰,“陛下绝不会任由她们羞辱苏小姐的。” 真是心思“单纯”啊,皖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漠然。 又是这样的眼神。沈润卿蹙眉,注意到苏皖凉不经意间眼神透露出来的目光,夹带着无穷无尽的凉意,还有着看不清的悲凉,自嘲。他实在不懂,为什么苏皖凉一个还未及笈的小姑娘,为何会有这种苍凉看透万物,世间一切的目光。 苏皖凉敛起情绪,轻声说道,“什么是自取其辱?若是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懦弱。我苏皖凉,可以流血,但是绝不会做懦夫。” 这一番话,铿锵正气,将谢秀说得面色青红交加,她本意就是要激皖凉迎战,却没想到会被她如此贬低,她不敢抬头,却依然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怀疑,还夹杂着些许的不屑! “苏皖凉你不会是怕了吧?”胡蓉依长袖掩嘴,颇有点讥讽嘲笑之意,“若是真的怕了,就直接认输就好。” “既然胡小姐如此有雅兴,皖凉自然也不能驳了胡小姐的兴头。只不过,胡小姐想如何比试?”历年的天辰盛宴中,这样的比试并不少见,只是多是男子之间的比试,毕竟每年都会有官员在场,若能在天辰盛宴中为人所知,对他们日后的官场之路会有极大的帮助。 “比琴如何?”胡蓉依笑意妩媚,“听说你的琴弹的不错,我们就以琴来比试好了。” 比琴吗?谁有知道,琴,她每弹一次,便会心殇一次。 不过这也无所谓。这一步,是她所有计划的开始。 不能走错,更不能后退! 苏皖凉点头同意,凤眸中风华乍起,“不过是不是该加些彩头?” 胡蓉依挑眉,见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在心里冷笑,这苏皖凉果然和从前一般自以为是,当真是太愚蠢了,不过再想想也无所谓,左不过是一场赢定了的比试,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她就当是一场表演好了。 “这是要加什么彩头?”一道清亮的声音加入,众人惊讶地看到大周皇子李默身边的男子,元铭,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谁都知道,自从这位元公子来了上京,那玉树临风,不羁风流的模样让不少上京的女子芳心遗落,此时更是让在场不少女子心神皆动,羞怯地低下了头。 “元公子要加什么?”几乎从不说话的顾陌珩冷冷的说了一句,询问道。 “顾世子也有兴趣?”元铭舌如灿花,温润一笑,饶有意味的问道。 胡蓉依眉眼微动,朝顾陌珩礼貌颔,“蓉依正要同苏小姐比试琴技,不知世子是否要加什么彩头?” 顾陌珩还未回答,就已经听到, “这么有趣?”元铭眼角微微上挑,显露几分兴趣,“不过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要不然就这个吧……” 只见他从腰际扯下一枚深墨色的玉佩,朝着众人扬了扬,“这是水玉,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 听他这般轻描淡写,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气,聚精会神地望着他手里的深墨色玉佩。 水玉,犹如冰之素心,有解百病之效,又能让人保持容颜不老,不过这只是传说,并未有人见过。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苏皖凉低喃,眼中眸色变换,没想到元铭也会来趟这浑水,就是不知道他所图何事。(未完待续。) 第225章:问佛三千,可予我答案…… 昭帝迟迟未说话,倒是皇后一直在挑动气氛,大周使臣元铭的突然说话,更让这场比试显得更加热闹,充满了挑衅性质。≥ “彩头?”苏皖凉诧异不已,没想到这位神秘的大周使臣也是爱凑热闹的人。 “这便是苏大小姐吧,幸会。”元铭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左右不过十六岁,一双黑眸仿佛能看穿前世今生,透着无比的睿智,笑时如弯月,肃时若寒星,唇角微微扬起,温和而又自制。 元铭身份成谜,但是如今却执掌大周皇宫的禁军冰令,许多需要大周皇上出面的事宜都由他作为代表,此人在大周的地位可见一斑。最特别的是,他并非那种冷漠无情的男子,反而透着一股温和气息,但是听说他在大周说一不二,除了大周皇上和大皇子李默,便是他的话最让人信服。但是,元铭在大周仅仅与大皇子李默交好,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始终只以客卿的身份自居,而这本身就很神秘! 有不少人费尽心思想查出他的身份,却有的神秘消失,有的回来后失去了记忆,也有的直接死去。这些诡异莫测的事情,更让人对元铭有所好奇,但是却始终保持距离,不好太过接近! “元公子,幸会。”苏皖凉扯开笑容,处变不惊地颔。 众人对皖凉投去了猜测的眼神,不解的是到底为何大周的客卿竟然会对苏皖凉,说不上恭敬,却透着极度的友善,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如此礼遇,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今年的盛会元某会设一个承诺。。”元铭这话是看着皖凉说的,见她似乎对自己所说的彩头有了些许兴趣,才继续说道:“一个承诺,我元铭自己的,一个承诺。 话音刚落,大家便立刻窃窃私语起来,神情中透着羡慕嫉妒,更有甚者十分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参与其中。 虽然元铭始终孑然一身,但是他的能力不可小觑,而且他身后谁也无法查出的势力始终为人所忌惮,而此时他却以自己个人留下一个承诺,这本身意义就已经不同。 在不少人看来,得到如此之人的一个承诺,那是很珍贵的! 但是,对苏皖凉来说,那却是很麻烦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子车桀忍不住在心里咋舌,大周使臣还真是大手笔,不过么,还是要看苏大小姐挥如何,是否如他们所料了,他兴味地望着皖凉,见她一派镇定自若,忍不住挑了挑眉。 他还记得上次青梅酒宴,那种忘忧却又飘渺的感觉! 而青梅酒更是世间难得的好酒。 皇后见此情景,有些不能接受,她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个地步,如果真的苏皖凉行了这场比赛,那她就更不好控制了,随后萧皇后看着昭帝,柔声细语说道,“陛下,你看……” 哪知昭帝忽然开口,看着下面一众人等,冷幽难测的眼神蕴藏着不知明的意思,随后说道,“朕准了!” 有了彩头,又请了陈阁老,长公主,昭帝,还有连晟做评判,顾陌珩,沈润卿,云锡梵,子车桀还有元铭等人在一旁看着,随后比试便开始了。 元铭让人送来两把古琴置于殿中中间的空位,胡蓉依也不谦虚,当仁不让地率先挑了位置坐下,纤纤玉手拨弄几下琴弦试音,音色悠扬浑厚,韵味悠长,只几个音调便能辨出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好琴。 胡蓉依弹的是一《平沙落雁》,开头似鸿雁锦书,如云霄之缥缈,若隐若现,起伏跌宕,婉转回顾,空寂盘旋,她微微比起双眸,似极为享受这般委婉流畅的曲调,琴声委婉却又大气,涓涓如水,丝丝韵味,宛如天籁之音。 低目敛眼的苏皖凉,轻轻的抚着一丝丝琴弦,随着琴弦动时,心反而慢慢平静下来,手指在十三根弦来回移动着,似蝶起舞翻飞,琴声慢慢由低增高,音色自单一变复杂。抚着琴,当那声音入耳,苏皖凉如被,周身清灵,自空灵的心境中回神。 随着琴音变化,昭帝、云锡梵、沈润卿三人由最初的紧张慢慢变为平静,脑海里各自慢慢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她想起了上一世,“默默……” 那声呼唤,她想起了父母,哥哥,姐姐,唤她名字时的温柔怜爱,那疼惜尽在其中,那“安默”二字深深地印刻于她的灵魂中,一听那二字,她本能的便有了反应,她的亲人,她的痕迹,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与那个世界,还是已经消失了呢…… 而她在霍然抬眸的一刹时,视线定格,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虚空,终于无恙,但却在转眼间比之前更加苍凉哀漠。。 时间真的很快呢…… 这天下,这一次……我…… 苏皖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嘴角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不会再出现断琴了…… 就在众人沉浸胡蓉依的曲子时,电光火石之间,苏皖凉似是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颤抖着的手指同时移动,一声泛音之后,随着她手指移过琴弦,轻柔的琴音自她指间逸出。 琴音轻轻,似是雨后山间初成的一抹细流在流淌,轻快自然,又如梦中的雨声,轻柔宜人,亦如一缕晨风拂起,轻轻的贴着人的耳际划过。 净,是琴音的最大特色,很清很空。 顾陌珩神色突兀的变化……很悲伤…… 众人脑海里出现的一重重清翠的山岭,慢慢接近,在山脚下出现数处人烟,山村,一条大河绕村而过,从村前相连成片的水田间穿过东去。飘渺清新…… 远远的可以看见田间时不时的传出的朴素的村民欢呼声,吆喝声;更仍稀听得自远方的青砖白瓦间传来童稚的朗朗读书声,和时有时无的低低嬉笑打闹。 画面拉远又再换,曾经的荒地已青青一片,禾苗迎风摇拽;田间有人结伴相行,恍然间有议论尔尔的丰年声入耳。 有些人悄然眯起眼,脸上尽是向往。 每个人心里也许都有那么一个静谧的角落,不是为了别人,而是给自己留下的,只为了难过时,可以痛哭;悲伤时,可以静静的一个人品味; 也许不是你没有那样淡然处之的心意,只是就如同现在一般,苏皖凉不能放下,不能渡过,所以,她,三世以来的唯一一个愿,唯一一个念,不会成真。 问佛三千,漫天神佛,可,予我答案……(未完待续。) 第226章:音者,苍生不敌。 亦在不知不觉中,顾陌珩冰冷的脸一点点变柔和,一颗颗眼泪,如水滴一般,轻轻缓缓的下落。但是眼里有着悲痛,却也有着怀念,但还有着不知名的高兴,这是什么……又生了什么…… 只有顾陌珩知道了。 从这曲子开始的那一刻起…… 没有人知道了他想到了什么……或者是高兴,或者又是悲伤…… 皇宫内的人,都侧耳聆听着,一个一个的都痴了,或者迷茫了…… 而那轻缓自如的琴音,也在悄然中飞出了上房,慢慢的传向了四面八方,也无人知,当那琴音飞传至空中时,闻声的人,皆放慢了行,或放下手中的事。 也因此,上京外的街上出现很诡异的一幕,行人面现柔和,步伐迟迟,似是流连不肯前行。 同时,在离上京相近的角角落落里,有数起人或扮作普通人,或慢慢的放下自己手中之物,偷偷观望上京,低眉抬眼时,表情俱是变幻莫测。 此时的苏皖凉,进入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仿佛回到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朝看旭阳升,晚观晚云起,人与四季共轮回。 她沉入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杂念,没有牵持,没有忧闷,对于外界有感知又似没感知,仿佛她就愿息意这样一般,双手在弦上移动,一切又是那么自然。 闻琴,众人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又随之再变幻: 那庄稼竟在眨间变金黄,处处皆是忙碌的人影,欢悦的笑声与稻香在空气时飘荡,人的身影在田间时隐时现,偶尔瞧见三五个时,人人手中提着篮,正拾着落下的稻穗。 她本人竟丝毫不知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绝艳之色,指随心动,如蝴蝶在花间穿梭。 众人脑中的画面再变,那刚刚满地金黄消失,满山雪白,如同梨花,人和村被雪覆盖其中,一串串的歪歪斜斜,凌乱可爱的脚印印在通往屋舍的道上,未见人,却让人感觉处处有人。 良久,慢慢……雪景不见,眼前又是满山翠绿,仿佛是刚下过一场雨,树叶上翠****滴,耳中传来泉水叮咚叮咚,花木随风晃动的声音。 一曲琴音,自始自终都未见弹琴之人,可是处处有弹琴之人的身影,点点滴滴的都是她的心语。 当琴音低转后,皇宫外一切又慢慢如初,那些在角落里的人又悄然离开。 都说琴意即心声,苏皖凉只想以琴声为祭,告诉那个已逝的母亲,她现在很好,她不需要她牵挂了,她之所求,不过家人安乐,姐妹温情,她所在意的,这一世,都还在,所以, 你走吧,母亲,去找那个一直等你的人。 那个人,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不要怨了,不要担忧了,女儿会做好这一切的。 不渡己,不问佛,只问心。 她随心抚弦,却无意中抚出这一曲,却也是时候到了,就是它也出来了…… 化杀意于音,顷刻断人性命。 这是苏皖凉前世的武器:音者。 琴音杀人,苍生不敌。 这是前世,世人皆知的评语。 曲尽意尽,本该收尾,她却仍没收手,悦耳的琴音仍在婉转回荡,似一抹微微清泉,在丛林间迂回徘徊,不舍离去。 也在此刻,顾陌珩的眼中一片清明, 琴到尾声不愿收音,那是音者陷入其中的征兆。 顾陌珩没有如其他人一样眼神赞叹,而千染更是担忧,悲痛,不忍的看着殿中席地而坐的女子。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一刻殿中那女子的哀伤了。 突然,琴音由轻到重,由慢到快,稍稍一下后,急如骤雨,那幻万化的声调,宛如烈马奔腾,化作惊天动地的震荡;近乎千军交战,兵戈相接,迸出火花阵阵;又似万鼓齐鸣,大地更有电闪雷鸣夹杂其中,山河崩塌之音隐于其内。 苏皖凉缓缓闭上双眸,心中细细品尝着这般难得的意境,再一次弹起它,再一次……如今,她却明白了…… 历尽三世的沧桑寒霜,看透人世间无情之殇,尝遍被至爱至信之人背叛的伤痛,亲眼目睹亲人命丧眼前的痛楚…… 如今,它道尽了她心底的沧桑痛楚,她心底那无尽的怨恨似在这一曲中被慢慢释放,现在她不显山露水,却能杀人于无形! 这是她自己的存在。 琴音在复奏的一段尾音中慢慢变轻,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雪落之中,苏皖凉的手无力的垂放在琴弦上,慢慢的抬起头,小脸有些苍白。 只见那女子慢慢站起,神情淡漠无痕,清澈见底眼睛略过殿中的每一个人,这双眼睛太清澈,就像万年雪花瓣上育出的一颗明珠,透剔、明净的不属尘世,它好似能照出所有黑暗的影子,那些肮脏,不堪的诡计在这双明眸下都将自形惭形。 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顾陌珩就知道自己的一切没有逃过这双眼睛。 而他亦是甘愿沉沦。 苏皖凉的手指原本就有伤,随着不停的在弦丝上来回划拉回转,伤口变得深,有几根手指手肚被伤得血肉糊糊,血丝染红了她的十根手指,连十三根琴弦都根根沾满血迹。 顾陌珩猛然察觉到异样,身形一晃,在众人面前闪过,一下子到了苏皖凉面前,颤颤的弯下身子。 也在此时,苏皖凉的身子突的无力的向前倾倒。 顾陌珩看着怀里没感觉的苏皖凉,紧张的连肌肉都僵化,硬如铁板,想伸手去抚摸那近在眼前的小脸,试了几次都没敢付储于行动。 盯着她血迹斑斑的手指,心中的悔恨越来越浓,心痛如刀割,他几乎要嘶吼出声。 那十指上的血,刺痛的不是他的眼,是他的心 “阿晥,阿晥……”细碎的呼声出口,化作阵阵沁人心肺的利剑,痛,很痛。。 谁说男儿无泪?也只不过是“男儿有泪不轻扬,只因未到伤心时”。 一步迟,生生错 这是沈润卿此时唯一的痛。 人生中许多事情,有时候可当是赌博,输赢可一笑置之,而眼下的情形,也恰如一场赌博,只是输赢却是由不得人有半点轻视,若赌赢了,人平安无事,若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未完待续。) 第227章章:我不恨你了…… 这是一场只能赢不能输的赌博,还必须要赢得完美才是圆满,可她,没有赢的把握,却又输不起。 此刻,颤抖的不仅只有手指,还有苏皖凉的那颗心。 抬头,泪眼模糊中,她看到顾陌珩的白正在疯狂的滋长,只在她这一看,而又犹豫的时间,白的长度又增长了近半寸。 少年白,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心在痛,苏皖凉知道,很清楚的明白,她的心在难过。 “碰……”她的手轻微的划过琴面上,碰得弦乱震。出一阵杂乱悦耳的声音。。 昭帝等人的心跟着一震,暗中顿呼不妙。 “阿晥……”顾陌珩惶惶惊呼着,几乎是电闪雷鸣般的伸出手扶住苏皖凉,掉落的古琴孤寂无人的静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一阵暖暖的气息立即包围了苏皖凉,令她如沐温泉,全身都涌上暖意,更是涌起一种错觉的幸福感。 只一眼,苏皖凉便知道了来人,瞳孔蓦然一缩,心脏猛的一悸,疼痛的感觉又如潮水袭卷身心。 “顾陌珩……”被突临的拥抱着的苏皖凉,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 那一声,无奈,苍凉,惘然却又原来如此的叹息。 现代那一世,她曾经的奶奶、外公外婆在她哥出生后,她与妹妹出生前相继去世,她和妹妹,哥哥都没见过几个老人的模样,这成了几个人心中最大的遗憾,小时候每当见村里的同年小朋友在阿晥奶奶外公外婆身边撒娇时,他们都很漾慕。 而上一世,她唯独羡慕渴望的亲情,弟弟被她自己害死,母亲早已离世,而她与父亲之间从母亲离去的那时候起,他们再也没有普通人家的濡慕之情。 有的只是,连陌生人也不如的冷漠,亦或者是她心里的怨…… 所以,对于出现在她最为悲伤时候的薛家,才会那么的依恋,那么的难舍,也最后成了熄灭她生念的唯一的牵挂! 她只知道这世间唯一一个真正无限疼爱她,听她诉说的人早已不在了。 当她转身回眸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在不知名的时候,那些曾陪着她欢笑,悲伤, 曾为她义无反顾,义气的人早已一点一寸的灰飞烟灭。 他们都不见了,从她的跟前一个又一个的离去。 她再也找不到。再也找不到。。 只留下她孤身一人,也许那才是最大,最狠的惩罚! “阿晥,我在,我在!”简洁的二字入耳,宛如春风拂过心头,顾陌珩突的精神焕了,全身血液都活了过来,浑身都洋溢着神采。 只要,阿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倾身靠着苏皖凉的脸颊,温热的血液,无比确定的告诉他,眼前,他心里的女孩还在,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是那些****夜夜悲痛欲绝,他只能抱着她的骨灰,不是那种破败不堪的冰寒。 “阿晥,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活着就好了。只要你还在。。”一声一声的低诉声,却像是世间最为柔软的温热, 苏皖凉闭着眼一滴一滴的泪水随着她的眼角滑落,如同开落的水莲一般,唯美,哀伤。 “顾陌珩,我不恨你了……”苏皖凉低低的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悄然说了一句。 有什么在改变了,天定命运,亦或是…… 顾陌珩小心的抱起软软的小身子,小心的坐下,将琴移出放在一边,这琴沾有阿晥的血,他舍不得丢掉与阿晥有关的任何一物。 半琴置好,顾陌珩掏出一只小小的药瓶来,准备给苏皖凉抹药,可当他轻轻的执起那一双小手,再看到那血肉糊糊的十指时,眼窝又阵阵的酸。 而在周围的其他人,无言的看着殿中的男女,男子一身黑衣,绣着不知名的神秘花案,此时少了那份不属红尘的飘渺神气,却多了一份更令人窒息的高贵气息,黑衣映着那张令星月都自愧的容颜,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比明媚的阳光更耀眼,只这一霎时,周围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衬。雪白雪白的丝散落,而他注视着女子的双眼如同灼灼逼人的桃花,此时深情却又专一,只单单的看着他怀里的女子,除了她,容不下任何人!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了! 而他怀中的女子,容貌清秀,青丝垂落,一身淡青色的长裙,此时双眼微闭,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却眉目安然,美丽绝尘,仿若那里是她最为放心的存在。 他静立着,气息如冰寒凉。看向怀里的女子却有着无限的温柔! 李默,吴彦朴等人猛的一震,盯着人,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竟……是他?! 谁也没有猜到。。 一抹黑衣,一缕青衫,成了这世间最为艳丽绝绝的存在! 那里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没有人能走进。 无论是千染,亦或是沈润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始自终! 见此,千染心里疼痛,她压下心底的难过,无声的靠近,而韩墨清等人立即无声的围至,小心翼翼的帮忙,一人拿瓶,一人帮着扶着苏皖凉的手,一个将药亲自倒至顾陌珩手心。 深呼吸后,顾陌珩忍着心痛,将呈透明色的胶状膏药上心的给苏皖凉涂在手指上,重重的涂一层,又捏碎一颗黑色的药丸洒在表层,忙好后,才放心的抬头,看着殿中的人,最后看着昭帝说道,“陛下,臣愿以整个定远候府为聘,求娶苏府大小姐苏皖凉为妻,生生世世唯她一人!若违此誓,顾陌珩愿受九幽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解脱!!” 突然殿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陌珩,无人敢相信,如此惊才绝艳,权倾四国的男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尚未及笈的女孩,立下如此重誓!而的人则是则是因为对于顾陌珩的求娶打的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 他站在那,宛如九天之仙立在云端,又似明月悬空。 他的眼中却透着令人寒骨的寂冷,仿佛是窥透了十丈红尘的痴怨,流年三千繁华的喧嚣,在千帆过尽,他却甘愿为她沉沦。 (未完待续。) 第228章:可以开始…… 他的眼睛仿佛能窥透人灵魂的双眸,找不到没有任何色彩,只有沉淀了无数岁月而成凝成的无边寂冷,只轻轻一略,令人忍不住的生起臣服感。 ≥ 气势威压,尽在无形中。 在场的不少人竟冷冷的渗出一身的汗。 有的人甚至的呼吸一窒,瞬间脸色苍白,原本僵化的腿却是突的一软,就那么直直的软栽下去。 那种高手威压,绝非一个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只是,这时候,顾陌珩一直,一直的,都没放开苏皖凉。 就那样,他在殿中以一人对峙着所有人,但是他不曾退让,不曾犹豫,有的只是坚定,义无反顾! 昭帝眼神复杂,看着眼前的顾陌珩和他怀里的苏皖凉,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叹息,静默说道,“朕准了!” 这一道赐婚旨意,如同晴天之雷,让所有人又无所适从! 苏皖凉人很累,意识是又清醒的,她本想睁眼,却奈何有心无力。 “李默,我后悔了。”瞥过顾陌珩,元铭幽幽的吐出一句,那话令人寻不着头脑。 李默回,静静的瞅他一眼,又一扬眉,微微一笑,只一转眼,无影无踪。 “陛下,我带苏姑娘去休息。”昭帝点头,而顾陌珩一晃身,早已化为飘忽的一缕轻风,荡出大殿。 殿内的人,面色开始阵阵变幻。 而此时胡蓉依竟如大梦初醒般醒了过来。 半晌之后,她倏地瞪大了眸子,锐利的眼神狠狠地射向殿外,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怕是短时间应该无法再抚琴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一败涂地,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给她这么一个一直被他们嘲笑的人。 斗琴,她惨败,甚至不需要评判,她也已经明白自己落败之势。 狠狠地咬牙,她行礼道,“陛下,臣女认输!。” 直到此时,众人这才缓过神来,苏皖凉竟然压过了胡蓉依,令她的双手颤抖不止,而刚才的曲子高深莫测,琴音通透,所以她的落败显而易见。 而且,苏皖凉现在是定远候世子妃了! 谢秀猛地握紧双拳,她不相信皖凉的琴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她打听的很清楚,苏皖凉的琴艺,绝无可能到达这样的程度。除非从一开始,她就刻意藏拙,为的就是在这样的场合一鸣惊人。 想到这里,她几乎咬碎了银牙,竟然是她亲手给她制造了扬名的机会。 怕是从今往后,她这个上京的才女,就该退位让贤了。 “不急,还有机会,未必不能毁了她。”谢秀的衣袖被人轻扯了下,身侧传来低低的声音,谢秀眸中精明闪过,冷冷一笑,没错,就算琴艺是藏拙,她也不信她的运气也会那么好。只是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个丫鬟。 如果说谢秀之前只是单纯的想看苏皖凉出丑,想要试探沈润卿的态度,那么现在,谢秀就是想让苏皖凉死去,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嫉妒! “这一轮琴艺,沐皖凉胜。” 这样的结果对今天听到苏皖凉弹琴的人来说,结果毫无质疑! 但是她本人却不在这里。 众人欢乐,又在一起热闹了一片,不过谈论的事情就又变了。 正在这时,荌贵妃突然晕倒,倒是使得昭帝提前离开了。 “荌贵妃这是怎么了?快去叫太医!”昭帝一着急,便将其他人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接着便打横抱起荌贵妃,又有宫人牵着小胖子,一行人急匆匆的出了正阳殿往安月殿行去。 正阳殿里只剩下贤妃和几个皇子,以及长公主和其他人。 看着昭帝对荌贵妃的着紧模样,贤妃最近骄傲跋扈的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嫉恨。 荌贵妃入宫已经十余年,如今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却竟然还是盛宠不衰,这如何不叫人嫉妒? 再有,今日本是四国齐聚,可谁又料到荌贵妃不过是晕倒,就将昭帝拉着离开了。 该死的贱人! 而大皇子却是勾着唇角轻笑了一声,而后便转过身来看向长公主道,“许久不见姑母,倒是越来越美了。” 长公主呵呵一笑,而后便轻轻一撩鬓边碎,道,“你是在打趣姑母吗?” 秦君寒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侄儿哪里敢。侄儿说得都是实话。” 说着,却见大皇子的眼神掠过长公主,而后又落到了韩墨清身上,道,“韩家小姐方才可是受惊了?” 猛然看见昭帝出现,又出了苏皖凉的事情,然后又看着昭帝着急忙慌的带着荌贵妃走了,韩墨清照理是该受惊吓的,不过她也就是当时有些儿紧张,如今还真没怎么样,反倒是对荌贵妃那边的情况有些好奇,是以听见大皇子的问话,是先呆愣了一下。 长公主便道,“荌贵妃那里,不必担心。”淡淡的语气,在场的人听见都有些奇怪,但是秦君寒却是眼眸一闪,像是知道什么。 现如今女人有没有福气,除了看自己会不会投胎,就看她的丈夫和儿女了,淑妃不仅会投胎,又嫁了天下最尊贵的人,生了两个出色的儿子,可不比荌贵妃福气大? 荌贵妃虽然跟了昭帝,纵然受宠,亦是以色事人,早晚有色衰爱弛的那一日,又如何跟皇后相比。 贤妃眼神一暗,随后便笑着将话题岔开了去。虽然长公主贬低荌贵妃她很乐见,可是荌贵妃的身份还比她高一截呢,相比荌贵妃的身份,她只是个侍婢而已,便是晋了妃子,也依旧是个妾!长公主这一嘲讽,便让贤妃多想了些。。 长公主却似乎并未察觉,而是继续道,“却不知道荌贵妃现今如何了,她这一晕倒,倒是让不少人担忧了?”又垂下眼神看着身前的茶碗,道,“我看荌贵妃面色好得很,不像是有病的样儿,怎么会忽然晕倒了呢?” 而贤妃却是心里一跳,这荌贵妃不会是怀孕了罢?这可不妙,原本荌贵妃就够独宠的了,若是让她再添个儿子,岂非是到时候要压过她们所有人了,当即便猛的起了身。 “贤妃娘娘?”大皇子有些惊诧的看向贤妃。 贤妃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长公主,便笑道,“就像长公主说的,若是荌贵妃真的病了,于情于理我都要去探望一二,再者,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而此时被人认为晕倒的荌贵妃却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来干什么?” 披着黑衣斗篷,遮掩着面容。却站在大齐后宫最为受宠的贵妃殿里。 “可以开始了……”只听到一声枯败的声音响起。(未完待续。) 第229章:隐藏在暗处的人 荌贵妃藏在锦被下的手倏然握紧,嘴唇紧紧抿住,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镇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 而再看时,那黑衣人早已不在了。而昭帝也因为外面的事而在外殿,无人知道刚才到底生了什么…… 只留下躺在榻上,装似有些苍白莹弱的荌贵妃。 而正阳殿内 大皇子秦君寒此时却是微微笑笑,听到贤妃之言,便也跟着点头道,“贤妃所言极是,”又看向长公主道,“姑母若是无事,不妨也跟着走一趟?”原本当然应该是他陪着贤妃,只是他已是成人男子,却不好去一个嫔妃的寝宫,只好麻烦长公主了。 长公主则是一愣,继而又恍然大悟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可是墨清,我还想跟墨清说一会儿话呢。”长乐可不想把韩墨清留给大皇子照看,就怕这人被照看没了。 虽然长公主还不知道大皇子的目的,但她却是知道前阵儿大皇子整谢家的事儿,知道这位大皇子向来睚眦必报,再一想之前韩毅忽然提到自己的女儿时的情形,所以长公主果断要把人带走。 “那就等会要再麻烦何小子一回,把人送回韩家罢,来日等我得了闲,再打人叫墨清来玩儿。”长公主道。 却听得贤妃一声轻笑,阻拦道,“何必这样麻烦?索性韩小姐非是外男,便是在宫里走动一二也无妨,长公主既然舍不得她走,不如就带在身边罢,想来荌贵妃既然自顾不暇,也没有功夫再来为难人了。” “正是!”长公主抚掌笑道,“还是贤妃娘娘体贴我,那便如此决定罢。”回头便跟大皇子道:“君寒,那我便走了。” 大皇子唇角微弯,随意的点了点头,却是亲自拍了拍韩墨清的脑袋瓜,笑道,“那你们便去罢,我在此尽可放心。”又对韩墨清温和道:“去吧,不用害怕,且有娘娘和公主在,不会叫你吃亏的。” 韩墨清对无人征求她的意见便擅自决定的事情无可置喙,这是上位者的通病,但是大皇子的表现是真的吓到她了,这是被什么附体了吗?为何冷冰冰大皇子突然变得画风不一样了!韩墨清真想掐着大皇子脖子问一声,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然而事实是韩墨清对大皇子的示好只能表示多谢王爷关心臣女简直受宠若惊,然后便被长公主牵着出了正阳殿。 而此时安月殿中 荌贵妃忍着,她知道这是那个毒的征兆,主子,这是连时间都计算的如此准确吗? 而此时的安月殿里,荌贵妃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只伸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供御医诊脉,而昭帝则是在一旁紧紧盯着御医,周围的人都静静的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床上苍白毫无血色的睡颜,昭帝脸色沉沉。 许久之后,就见御医收了手,神色有些古怪的起了身,来到昭帝跟前躬身作揖,只是还未开口,便听昭帝道,“出去说。”于是便当先出了里间。 “李御医,贵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如今竟变得昏迷不醒了。 那被点名的李御医,是太医院其中一位资深的御医,也是一位严谨的御医,李家家族世代行医,医术精湛。 李御医不紧不慢的上前,再次给陷入昏迷的荌贵妃把脉,确认了脉象,李御跪在昭帝的面前。 昭帝一挑眉,“有什么话就直说。” “回皇上,贵妃娘娘是中毒了。”李御医如实相告。 昭帝身子一怔,包括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谁会如此大胆会对高高在上的荌贵妃下毒? “可知是什么毒?”昭帝问。 “微臣还不能确定。” “你要朕怎么做?” “如果皇上允许,微臣想看看娘娘今天的膳食。” “你怀疑有人在食物动了手脚?”昭帝阴沉着脸,话刚出口,其他妃嫔四下里小声的议论起来。 贤妃也很好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荌贵妃下毒。想到一直和荌贵妃暗中争斗的皇后,贤妃的视线很自然的转移到她的身上。 皇后却一脸的淡定,眉宇间看不出一丝慌乱,只是静静的看着昭帝,此刻她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男人,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毫不过问。 贤妃有一种感觉,那个下毒的凶手不会是皇后。 就在这时,已经有宫女把今天早上日的所有膳食都端了上来,李御医一一查看了一番,却一直摇头。 “没问题?”昭帝皱眉,不是药出了问题?难道是饮食上。 “晚月,你一直都是伺候在你们娘娘身边的,她这些天都吃过些什么?” 晚月低着头,开始回想着这几日荌贵妃吃的东西,可是所有的食物都有专门的下人尝了送到贵妃娘娘面前,按理说不会有事,这期间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突然,晚月抬头看向昭帝,“今日苏家大小姐送了一颗千年人参给贵妃娘娘,不知道会不会?” 晚月这话虽然只是疑问,可是听在贤妃耳里却是已经确定了似的。 “给我看看。”李御医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性,晚月得到了皇上的默许很快拿来了昨日苏皖凉送的那颗千年人参。 李御医小心翼翼的接过晚月手里的人参,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再凑到鼻子下方嗅了嗅,张嘴轻轻的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吐了出来。 李御医的这一系列动作做完,然后又把人参递给其他的御医鉴定,到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颗千年人参被人动了手脚,掺杂了致命的毒素,贵妃娘娘食用之后,便中毒了。” 李御医的肯定,再加上其他御医坚定后的结论,荌贵妃中毒一事一切罪证都指向苏皖凉, 在座的每一个人眼里都出现了不同的神色,有鄙夷,有嘲讽,有怀疑,但更多的是惊讶和难以置信,还有的却是纹丝不动,毫无波澜。 昭帝凌厉且不带任何温度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荌贵妃,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话。 皇后看着荌贵妃的目光倒是很淡定,脸上却一阵冷笑,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咳……”一阵咳嗽过去,躺在床上的荌贵妃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向她。 “皇上…..”荌贵妃一见到自己寝宫里围着那么多人,尤其皇上也在,挣扎着想要起身,晚月快一步上前去搀扶。 “不必行礼了,御医说你中毒,早膳你是不是喝了人参汤?”昭帝的视线放在那颗人参上,人参是他赐给苏皖凉的,按理说是不会有问题,可是如今却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她动了手脚?或者说苏皖凉知道了什么? “皇上,臣妾早上的确是喝了一碗人参汤,不会……不会是苏小姐吧!”荌贵妃虚弱的视线紧紧的看着昭帝,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无半点情绪波动。 昭帝静静的看着荌贵妃,眼神中似在询问着什么?身旁的晚月有点害怕的退了退。 “人参是苏皖凉送的?”昭帝淡淡的冰冷的语气,让原本镇定的荌贵妃心里虚,手心里不停的冒冷汗。 “是她。”既然已经迈开了第一步,那就由不得她后悔了。 “毒也是她下的?” “臣妾不知。”荌贵妃楚楚可怜,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 “皇上……”皇后这时走了过来,“皇上不如喧苏小姐过来问个清楚,这件事毕竟关系到大齐的颜面。” 皇后心里一直想要趁机掌控苏皖凉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荌贵妃委屈,无辜的看向昭帝,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昭帝对她点点头,她这才安心下来。 “去喧苏家大小姐苏皖凉?”昭帝眼神一瞟,赵义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些人呀,真实没事找事,苏小姐的主意哪是那么好打的! 不一会就看到赵义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昭帝看着他身后空无一人,问道,“人呢?” 赵义跪下匆忙道,“陛下,苏小姐去见太后娘娘了。” 昭帝听此,神色立即变化,匆忙交代了御医仔细给荌贵妃解毒医治后就离开,多余的话没说什么……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荌贵妃,皇后,眼里都有产生了些微的变化,只有文贵妃等人神色不变,但是心里如何也只有她们知道了。 其他的妃嫔见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也都纷纷告退离开。 最后只剩下荌贵妃和另外一位嫔妃,这位嫔妃身着很是素净淡雅,精致的俏脸,殷红的朱唇,倒也是个不输于荌贵妃和皇后的美人。 “没想到淑妃也会有闲情雅致来看热闹?”荌贵妃突然不咸不淡的打趣道。 淑妃掩面而笑,“姐姐不是说是热闹吗?热闹谁不愿意看,整天在宫里无所事事,看看热闹也很是有趣。” 荌贵妃扬起嘴角也不再和她多话,淑妃道也没说要走,只是找了椅子坐下。 “你……”荌贵妃想要对淑妃说什么,淑妃却及时的制止了她。 “贵妃姐姐,妹妹知道你想说什么,妹妹不是想帮你,妹妹只是在帮我自己。只希望姐姐明白!” 这便是淑妃留下没有马上离开的原因,虽然说她和荌贵妃之间明争暗斗是不少,但是如果威胁到两人共同的利益,两人都不会放任不管。苏皖凉已经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如果当年晏家的事情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荌贵妃皱眉,淑妃担心的她又怎会不知呢?皇上虽然表面上看似无情,可是她们都明白他这是在护着苏皖凉的,难道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淑妃妹妹多虑了吧!皇上不是已经清楚凶手了吗?本宫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荌贵妃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狠历。 淑妃暗自高兴,“既然姐姐有办法,妹妹倒是想太多了,姐姐身子虚弱,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改天再来看望姐姐。” 荌贵妃点点头,“晚月,替本宫送送淑妃娘娘。” 淑妃离开后,寝宫里突然走出来一位妃子。抬眼望去,只见是一直朴素无争,温和秀雅的文贵妃。 文贵妃很是闲适的端坐在一旁,拨弄着手上的护甲,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婉洁,这次谢谢你了。”荌贵妃感激的投以一个微笑。 文贵妃名文婉洁,是一名孤女,也是一名青楼女子,前年昭帝私巡,一次偶然被她的歌声打动,并为她赎身,那段日子昭帝喜欢得紧,夜夜恩宠不断,但碍于她的身份,只给了她一个嫔位。 淑妃的性子一向冷淡,却为了巩固自己的恩宠地位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用药,渐渐的昭帝她的恩宠也就越来越多,慢慢的走到了今天。只是文贵妃素来温婉秀雅,又加上每日诵经,不免多了些安静温和,与世无争的味道。只是世人皆是不知,不一定诵佛念经的人,心里便是真正的平静安宁,有时更是为了压抑心里的孽障!或者伪装罢了。 “贵妃姐姐说笑了,是姐姐你的演技好。”文贵妃站起身坐到荌贵妃的床边,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那也是妹妹你的计谋好。”荌贵妃说道。 也正是因为她为荌贵妃献计,荌贵妃才会铤而走险,自己在自己身上用毒,从而达到陷害苏皖凉的目的。 “呵呵!”文贵妃盈盈的一笑,“贵妃姐姐不觉得文贵妃眉宇间很像一个人嘛?” 荌贵妃苍白的脸一僵,点点头,“的确很像。”因为像,所以她不得不防。 “贵妃姐姐难道就没想到皇上是因为像,所以才对她特别的偏袒关注?甚至舍不得对她重处。”文贵妃淡淡的说道。 荌贵妃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奄奄一息,充满恨意倒在昭帝怀里的情形。 “皇上明显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后宫这些妃嫔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荌贵妃心里怨恨,这么多年她尽心伺候,讨他欢心,换来的确是什么?什么都没有,还不如一个早已经死了多年的人,她心里如何不恨。而她却一直背负着那个女人的替身活着! “贵妃姐姐可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妹妹说的是,本宫不会让第二个云浮梦出现。”荌贵妃双手紧握成拳,深深的指甲掐进肉里,那短暂的疼痛更是刺激了她要对付苏皖凉的决心。 本想着掌控苏皖凉,但是在殿中生的事情让她隐隐不安,现在,哪怕是有主子的警告,有云锡梵在这里,她也不会放过苏皖凉! 文贵妃看到这样的荌贵妃嘴角诡异的笑了,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雪花不停的洒落,“云浮梦,你们当年所犯的罪孽,我要你的女儿偿还!你一定要好好的看着……哈哈……”(未完待续。) 第230章:太后逼迫! 苏皖凉对暄贵妃下毒一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昭帝派人彻查了荌贵妃中毒一事,证明了的确是苏皖凉所送的人参有问题,而且苏小姐本人还被太后请走了。 后宫众人都道苏家大小姐心如蛇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侮辱皖凉,我相信她,她绝对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韩墨清气冲冲的说道。 何珵浩听到韩墨清的话亦是点头,不过他的神情有些奇怪,眼神里有着一缕浅浅的疑惑,还有着深深地佩服! 而正阳殿外不远处的亭中,千染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纷扰不清的皇宫,又望着远处整片洁白无瑕,美丽无痕的景色,纯白的一切掩盖了这底下肮脏不堪,污秽不宁的存在!但是, 生了就是生了,不能改! 存在就是存在,不能否认! 千染闭着眼睛,娇艳的唇绽开一抹笑,低而缓地开口,清冷的面容越的美丽,“吩咐宫中的人配合阿晥的计划。” “文贵妃那里的计划也开始。”千染看了殿内一眼,幽黑的眸光闪动,那张绝美的脸上如同罩上一层千年寒冰。 “是……主子。”千鸢眼眸闪烁,急忙应道。 “这次不容许出错,千鸢你知道呆在我身边的要求!不要再犯!”千染留不着痕迹的转过身来,目光森寒地掠过眼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千鸢,蓄势待的黑沉雾气毫无遮掩地展露在她眼底。 “是,主子!”千鸢听此身体一颤,立即答到,随后便消失了。 不过几息,突然千沧出现,对着千染行礼,“主子,千鸢真的有问题吗?” “阿晥不能出事!”千染声音清亮,看着天空的眼神也变得狠厉,“任何人也不不允许动她。你去将早上设计阿晥去庵堂里里的人处理了。” “主子,属下查出里面有族女插手其中!还有……还有砚公子也在其中!” “阿弟也在其中?”千染冷漠无情,毫不动摇的声音传来! “是。” “砚公子那里,我会亲自处理,至于其他人,全部处死!” 千沧听到千染的决定,心里一颤,但还是坚定的回道,“是,主子!” “阿晥,这一次我帮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阿晥,对不起!这一次,我还是负了你!” 寂寥无声,泪珠坠地,轻轻的,浓烈的,悲伤的,哀漠的歉疚,落在这茫茫雪里,却已经抹不去那深深地伤痕。。 大齐此时白雪皑皑,多年不曾有过的雪花纷飞,大齐都城渲染得银装素裹,而大齐的皇宫鼓乐阵阵,满朝文武,世家大族,四国使臣汇聚一堂。 下了马车,老太监笑嘻嘻的迎上来:“郡主,跟我进宫吧,太后娘娘这时候怕是等急了。” 苏皖凉顺势将一张银票塞入他的手中,笑问道,“不知道公公怎么称呼。” “咱家姓玉,是慈瑛殿里侍候太后娘娘的,平时就帮太太娘娘养个花草。”玉公公不动声色的接下银票,态度越和蔼。 心里暗暗点头,虽然年纪小,却是个懂事的,怪不得长公主殿下也很欣赏她,的确兰心惠质,锦绣玲珑。 苏皖凉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微笑道,“原来是玉公公,玉公公,小女驽钝,从未接到过太后娘娘懿旨,实在是惶恐之极,不知娘娘突然之间召见小女,可有何事,望玉公公指点一二。” 神色恭敬中带着诚意,一副虚心的样子。 “郡主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听说长公主提起你,就想见见你罢了,太后为人很是慈和,对晚辈更是疼爱,郡主若是能得太后娘娘青眼,日后大有好处。”玉公公笑呵呵的道,透出的意思自然是要苏皖凉讨太后喜欢。 只是这话却是含糊其词的很,太后一直居于深宫,连后宫权利也全放给皇后一人,仿佛真的不管世事一般,但自上次现薛家入京后,苏皖凉却是知道太后必有深意的,不过不知道太后与薛家是有什么纠葛了! 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莫不是现在正是太后认为的最佳时候? 满腹怀疑,却还是跟玉公公笑笑说说,一路来到慈瑛殿。 当朝太后坐在慈瑛殿的正殿之上,一身尊贵却不失朴素的衣裳,脸色淡淡的,双眼之间如古井一般无波,沉淀着些岁月无法洗薄的贵气,她的下坐着的竟然是跟苏皖凉有过一面之缘的平王妃和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 另一边坐着一位华衣的美人,只是在静静的品着茶水,不知想着什么。 苏皖凉进到里面,朝坐在当中的太后,跪下见礼道,“臣女见过太后娘娘。”说完重重的磕下头去。 “你就是陈阁老新认的那个徒弟,抬起头来。”太后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脸上,待得她应言抬头,太后的脸色有瞬息的变化,但却迅的转变过来,周围的人丝毫未有察觉,但是还是被苏皖凉逮住了那顷刻的变化。 “太后娘娘,长公主称赞的这位郡主可真漂亮,比起您家的那位也没逊色多少,若不明说,还以为是您真正的嫡亲的孙女了。”平王妃是见过苏皖凉的,这时候眼眸流转,笑着打趣道。 “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太后态度和蔼的笑骂道。 “怎么会,臣妾敢在娘娘面前这么放肆,还不是因为太后是个仁善的,臣妾就算稍稍过了些,娘娘也会饶恕臣妾则个的。”平王妃笑着奉迎道。 “可不是,大家都知道太后佛口佛心,哪里会真正恼了臣妾等,就说臣妾吧,第一次进宫都吓得找不到方向,还不是太后娘娘恩慈,才没把当时吓得连行礼都不会的臣妾给赦了,臣妾现在想起来,对太后娘娘还是不尽是感激之情。”坐在一边的宁阳候府夫人也逗趣道。 这话说的太后老怀大悦,不由的呵呵笑起来:“你啊,也是个嘴贫的,跟着茯苓两个却是一唱一和,专哄哀家高兴。” 说完,笑着转对苏皖凉道:“姝静也起吧,赐座,看看别一会跪的时间长了,伤了膝盖,文祯到时候还不跟哀家急啊!” 她这话说的很随意,仿佛真的是在跟自己的孙女开玩笑一般,透着些淡淡的亲热,宫女把苏皖凉扶起来,送到一边的宽背大椅上坐定,早有宫女送寂香茗,然后退列两边。 “听说姝静郡主还未到十四岁,就己有如此风姿,这满上京的小姐,可真没人比得上。”坐在太后另一边的品茶的丽妃掩着唇轻笑道。 “你啊,这一宫的美人就数你再漂亮,还在说里说风凉话。”太后笑骂道,然后对苏皖凉道:“这是丽莹殿的丽妃,你也认认吧!” 丽莹殿的丽妃,传闻中这位丽妃可不是什么好度量的主。 “参见丽妃娘娘。”苏皖凉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丽妃福了一礼,不管如何,名义上丽妃不但是昭帝的妃子,还是自己的长辈,她不能让她抓住任何一个空档,丽妃绝不会如表面上那么娇弱无害。 “郡主太客气了,请坐。”丽妃和气的笑道,仿佛根本不记得跟苏府之间的纠葛,站起身亲热的拉起苏皖凉,仔细看了两眼,才回身对太后道,“太后娘娘就是抬举臣妾,这姝静郡主的才华美丽可是臣妾比不得的,这般倾国之姿,臣妾出了娘胎还是第一次看到,大齐能有如此精彩的人物,还真是托了娘娘的洪福。” 苏皖凉不明白自己长的好不好,跟托了太后的洪福有什么关系,只是丽妃这么高抬自己,忙垂下眸子,一时羞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盈盈的水眸里掠过一抹慌乱,复而眼巴巴的看着太后,眨眨眸子,一派的天真茫然。 “好了,好了,看看吓到她了,姝静过来,到哀家这里来坐。”太后脸上露出几分慈和的笑容,指着自己身边的道,早有聪慧的宫人,在太后面前放了一个小几子,苏皖凉侧身坐下。 “姝静,听说你娘她年纪轻轻的就没了,留下你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可怜,文祯以往跟你娘亲厚的很,若不是因为后来两个人有了分歧,也不至于对你一直不闻不问。”太后叹了口气,眼眸温和,伸手摸了摸苏皖凉的头,尽显慈爱。 “娘亲身子一直不好,这病拖了好多年,最后……”苏皖凉含泪一时说不下去,盈盈的美目蒙上淡淡的云雾,衬着如玉一般的肌肤,未施粉黛的脸带着许脆弱,美的让心疼。 脸上伤恸,心里却打了几个转,绕起弯来,长公主跟娘是因为有了分歧才断去联系的?是什么样的分歧可以让两个人,竟然老死不相往来,上辈子,长公主不但没问过娘亲的任何事,最后还打苏府,这里面莫不是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太后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另一边手中的佛珠拔的慢条斯理,笑着安慰她道,“你娘至少还留下了你这么一个如花似月的女儿,现在又被文祯的看重,她跟你娘自来交好,你放心就是,文祯也是个命苦的,现在有你,至少可以有些安慰。” “太后娘娘,您对长公主真是太慈爱的,长公主有您这么一个母亲,也是她的福份,就怎么会是个命苦的,现在好了,又多了这么一个可亲的人,长公主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平王妃也笑道。 “王妃,这您可说错了,郡主现在身份就尊贵,这以后怕只能下嫁了,以郡主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宁阳侯夫人紧跟了一句话,笑盈盈的接口道。 “谁说郡主的身份就只能下嫁,长公主才舍不得,我们太后娘娘也舍不得新认的郡主嫁的不顺心。”丽妃手中的宫扇轻轻的摇了摇,扑哧一笑道,拿扇子指了指宁阳侯夫人反驳道。 “丽妃娘娘说的自然是,可是能配上郡主身份的可真不多,除了几位皇子王爷可真不好说,但那几位可都要有正妃了,还是皇上下的旨,而且郡主实在是小了点,晚了点,若是太后娘娘早知道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外孙女,怎么着也会要求亲上加亲,一方面没委屈郡主,另一方面依然嫁在皇家,长公主也放心。”宁阳侯夫人动动嘴,缓声道。 说完返头看向太后,讨好的笑道,“太后娘娘,可是这个理!” “你这张嘴啊,现在也是越来越能说了,怪道听说你们宁阳侯被你吃的死死的,这身边还只有几个老通房,至今天就没有再添过人。”太后语气温和的笑骂道。 宁阳侯夫人立时脸上含羞,不依的道:“太后,您老人家怎么也可以听人混说,臣妾哪里敢管侯爷的事,当年还是太后娘娘给臣妾赐的婚,现在怎么还拿这事来说,倒叫臣妾没了脸。 “看看,这倒是怨上哀家了,难不成,哀家这婚赐的不好。”太后笑道,把手中的佛珠放下,接过宫女送上的茶喝了口打趣道。 “太后娘娘……”宁阳侯夫人脸红的接不下去了。 这人竟是宁阳侯夫,顾家的人!!顾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苏皖凉暗暗警惕,这里坐着的人唯有一个平王妃不知道是友是敌,其余的三个若是真的找自己来闲聊,她还真不相信,光一个太后,就让她相信对方不会无的放矢,老谋深算的太后可不是闲着听人闲聊的主。而且她以为太后会因为荌贵妃中毒的事情责骂她,却不想……竟然只字未提!! 她们今天的目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句句话不离开婚事,难不成今天特意来为自己赐婚! 自己的婚事虽然没有过明路,但宫里的人应当知道昭帝的意思,太后现在想干什么,想横插一脚为自己赐婚,她就不怕惹来昭帝的怒火,如果赐婚又是为谁赐,一个不输于皇子王爷的人?太后要如何借助苏府的势力,或者利用她什么! 苏皖凉脸上虽然带着羞怯的笑,眼眸却一片冷意,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寒洌,大脑急的旋转,朝里有这么一个人吗?可以跟秦君寒他们比肩,要知道这几位可是有望九五之尊的,难道还有人可以比拟他们! 景阳王爷!!苏皖凉蓦的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身子一下子僵住,心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是,有人,还有人,可以比同于秦君寒他们三个的身份,是景阳王爷!!! 太后竟是要把她赐给薛家景阳王!! 若太后明确赐婚旨意下来,既便是昭帝也是不能反对的。 “姝静郡主,太后娘娘这么疼你,莫如今天也让太后娘娘帮你赐门好婚事,看宁阳侯夫人这么幸福就知道,宁阳侯夫人多满意这桩婚事。”丽妃笑着把话题扯到苏皖凉身上,原来是想让她自己开口。 若她自己开口求太后赐婚,昭帝又能说什么! 太后和昭帝也不会拉破脸,最多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没主见,为限奉迎太后,竟然拿婚事作儿戏,引来昭帝的猜忌,到时候苏府就会更加危险了! 这不是要借助苏府的势力,而是要毁了苏府!! “姝静郡主……”见她低头不答,丽妃笑道,似乎苏皖凉今天不给个答案就不放她过门一般。 虽然她的婚事现在父亲也不一定能作主,但必竟是担着父亲的名份,推到父亲身上是最合适的。 “姝静这是不愿意哀家指婚了?”太后抬眸笑道,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慈和,映着拿在手里的佛珠,却莫名的让人心里寒洌。(未完待续。) 第231章:暗锋浮现,已有婚约。 苏皖凉暗暗心惊,太后这话听起来可不好回。 她一个外臣之女又怎么敢说不愿意让太后指婚,但若说愿意,太后必然因势就导,顺着自己的口气赐下婚约,还说此事是自己所求,既便昭帝有所不满,也可以推托在自己身上。 太后浸淫深宫几十年,果然是不简单,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丽妃身子往楠木大椅宽大的椅背上一靠,微微一笑,唇底几分得意掩在扇下,轻抚着扇面虽不在说话,耳朵却是拉的长长的,静听苏皖凉的回话。 一时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苏皖凉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此时,若是苏皖凉一个回答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苏皖凉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站起身,对着太后跪下,微笑着的道,“多谢太后娘娘厚爱,若不是臣女己有婚约,当是恳求娘娘为臣女……” “你己订过婚约?什么时候,可有人做证?”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似是想不到苏皖凉会如此回答,脸色蓦的冷了下来,问道。 “郡主,话可不能乱说,欺骗太后娘娘,可是死罪。”宁阳侯夫人语带不屑的道,仿佛是在点醒苏皖凉,实则是威胁她。 昭帝虽有意,却没过明示,算不得真正的订亲,不能拿此事来说,故而太后会问什么时候,可有人做证。 苏皖凉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清透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凌厉漠然,垂眸看着地上的,声音轻柔的道,“臣女自幼便是订的亲,由娘亲作主,订给了她的好姐妹,两家曾言若过十五不上门,此事便作罢,娘亲留下一对玉镯为凭,此时父亲也是知道的。” 她的话虽然低,在座的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为什么过十五岁不上门就作罢,难道两家早己失去出联系?”丽妃不甘心的追问一句道。 “听父亲说,娘亲病危,有一女子救了娘亲,故而结下的缘份,只是后来那户人家举家搬迁,曾与当日跟娘亲退婚,只是娘亲感人深恩,自是不愿,所以那户人家与娘亲特地订下了这个后续约会。” “说若是有缘,他们会来迎娶,若无缘,以后也会来信,以后婚嫁任凭,两家各自于归。” 苏皖凉淡淡的回道,却把个事情解释了个通透,这事是真的,当年婚约的事她已经调查出来了缘由,但是婚约之人她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家人是谁?目前她还不知道! 不过说来苏皖凉觉得万分的讽刺,这竟然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知道自己与别人还有婚约! 今天索性挑出一些事情说个清楚,也是试探,苏皖凉这话里半真半假,实际上她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谁,但十五岁前迎娶之说却是真的。 她在这里留了个心眼,话说的活的很,并没有点明十五岁,她心底根本没有半点意思应念这门婚事。 苏皖凉想起上辈子,等到自己身死的时候,那个人也没有出现,这辈子当然也不可能出现,索性这时候拉出来当挡箭牌,皇家权势再大,也不能让她做这等退婚姻另就高枝的事情,她现在还未到十四岁。 太后纵然图谋自己,或者说图谋自己身后的苏府和父亲,也不会不管不顾! “竟然还有这等事,为什么此事从未听人说起。”平王妃好奇的问道。 “娘亲一直在病中,身子又弱,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只跟父亲说起过,后又正值母丧……”苏皖凉说着,眼底已经含泪,扯过帕子拭了拭眼角,才吸了吸鼻子重新又回道,“父亲说,既然成与未成都是未定之数,等母丧后再说也不迟。” 母丧守孝,自然不应当沾染这种喜事,苏皖凉这话说的极为有礼,不但说明了之所以不说出去的原因,还委屈的表示她当年尚在守孝,讨论这个也不是孝女所为,今天太后逼着她在面前自陈婚事,实己是过份了。 “起吧!”太后此时也无话可说,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淡冷的道。 苏皖凉含泪站起,低咬着唇,一时垂手落肩站在边上,极是委屈的样子,只没人现,她掩在眸底的一抹精芒。 “今天哀家也乏了,你们就各散了吧。”太后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却没了方才那种慈和,显得有些淡冷,她拿起手中的佛珠在手里转了几下,淡淡的道,脸色有些不悦,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却现事与愿违,太后也没了兴致。 几个人不敢多说什么,应声正准备恭敬的退了下去。 突然就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众人一看,只见昭帝带着不少人走进了慈瑛殿,急忙俯身行礼, “参见皇上。” 昭帝未停脚步,只是又上台阶,挥手道,“免礼。” 随后昭帝向太后问安,“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心里有些不安,但是面上还是淡定无虞,“皇帝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儿臣是过来调查一些事情,打扰母后了。是儿子的不是。” “不打紧,你且问问,哀家也听一听。” “是。”昭帝应到,随后他转头看着底下垂眸而立,孤单一人的苏皖凉,深幽暗灰暗难辨的眸子,如同万年寒冰一般,冷冷直视,“是你给淑妃送的人参?” 苏皖凉洒然一笑,这会也不在顾忌什么了,她抬头淡然看着昭帝,“是。” “毒是你下的?” 她还有什么话说,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昭帝不相信她,说再多有什么用,而今天人参下毒一事,她虽没做过,但是一切铁证都摆在她的面前,她真的是无话可说。并且这明显就是为她设下的局。 突然之间,苏皖凉觉得自己很暴躁,真的很讨厌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很讨厌这个皇宫! “我无话可说。” 淑妃处心积虑的陷害她,做的天衣无缝,现在就算要调查也有些晚了,苏皖凉冰冷的眼神乍现。(未完待续。) 第232章:凤啸琴,古琴之首。 “苏小姐已经承认,皇上难道还要对这样一个心存歹毒的人手下留情吗?”淑妃装作无辜的盈盈抽泣,以此博得昭帝的一点点同情。 ≧ 昭帝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却始终没有下令对苏皖凉定罪,淑妃急了,皇后也坐不住了。 “皇上难道要姑息这样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吗?这样的行为如果姑息,今后人人效仿,今天她可以毒害贵妃姐姐,明天她也可以毒害其他妃嫔,甚至是皇上。那该如何是好?” 皇后加重了语气,她要让他明白,苏皖凉不能姑息。 “皇上…” “皇上…” 所有的妃嫔都看向昭帝,希望他能严肃的处理苏皖凉这件事情,不仅是对他自己负责,也是对所有后宫妃嫔负责。 苏皖凉冷笑,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置她于死地,还真是看得起她!或者说她母亲当年是如何让这些女人忌惮! 一想到母亲,苏皖凉微笑,“母亲……” “陛下……臣女………” “够了。”苏皖凉想为自己辩驳,可是话到嘴边,却被昭帝的一声怒喝,硬生生的闭了嘴。 “来人,将姝静郡主给朕带下去,听候落。”昭帝不在看苏皖凉,冷冷的下了审判!只是眼底有着浓厚的恨意,深藏在一切之后!谁也看不清。 听到这一句听候落淑妃和皇后心里都不甘心,可是碍于如今形势,在这节骨眼上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就在侍卫上前准备带走苏皖凉的一刹那,突然有人进来禀报, “陛下,千染长主求见。” 昭帝淡淡幽幽一抬眼,看了那禀报的人一眼,说了句,“准。” 苏皖凉听到一惊,但是很快她看到进来的并非是千染,而是一直随行在她身边的千沧,千沧进来之后对昭帝行了一礼,直直的走到苏皖凉面前, 他的手里着个红木大盒子,长约一丈二,宽约九尺,颜色极为暗沉,而看他的姿势,好似还是十分沉重。 放稳盒子,千沧又看了一眼大殿,转而一脸郑重的半跪于在地,神色一片肃穆,缓缓的伸出手,慢慢的揭开盒盖。 盒子很薄,约有一寸厚度,里面的颜色是明黄色,其内盖着一层红色的缎布,令人看不到布下的物品,而盒盖开启后,一股清雅的檀香随之逸出,渗入空气,萦绕不散。 千沧的眼神瞬间变得极为恭敬,像朝圣一样的看着盒子,眼里满是热切、期待。 苏皖凉的神经跟着绷紧了几分。 千沧闭上眸子,静默一下,用手捏起掩盖的东西,轻轻一揭,立即拿开,里面的物品便呈现在大殿上。 那竟是一面琴。一面古琴!很古旧的一面琴。 千沧弯腰,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扶起琴尾端,将琴横放在手上,像用手托着,慢慢站起。 琴面似玉,莹光流转,灿灿生辉,反射出深幽的光芒;弦十三,根根晶亮,细若丝,弦下布满梅花断痕。 古琴幽幽,散着一丝丝醉人的檀木香味,味很清淡,香而高雅;通体紫檀色,其色深蕴,古朴自然。 琴,弦未动,却有好似听得凤吟声,隐隐传来,正是名琴未响声先闻。 琴出,一股浩荡的凌人气势竟在无形中弥漫虚空,那种气息深远浓蕴,隐含着毁天灭地似的威力,唯我独尊的狂傲,却藏得极深极深,却只能感应,又无法捕捉。 苏皖凉的眼泪不其然的掉了下来,她的眼里有高兴,有哀伤,还有着不舍,难过, “千染,你终究还是希望的……”” “凤啸琴,你来找我了吗?你也在想我是不是?” 一霎时,天地寂寂,风云静止,阳光也悄然暗淡数分。 苏皖凉盯着琴,如同离别百世的朋友,在辗转红尘百世后终于恍然相遇,当两两相视时自然而然的生起的一种莫明的熟悉感,是那般的亲切,温暖、温馨。 又在这一刹那间,紫檀色古琴突的爆出一股悲凉、凄怆的气息,似雾漫卷长空,天地间满满的皆是悲伤。 茫茫雪地,刹时阴暗。 苏皖凉忽然想哭。 那种悲伤,不是一个的私人情绪,是万物万灵的悲痛,就好似天地间突然生巨变之后变的生灵涂炭,苍茫大地唯余满地狼籍,满目萧索,于是,在那刹那,水无声,万物无语,山河同泣,天地共悲。 在悲伤持继一刻后,仿佛有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了迷漫着的凄怆,阳光仍旧,天地间又明亮如初,隐隐的,空气中似乎还有点点温暖的气息。 原本情绪低落的苏皖凉,心情也跟着好转。 这种气息同样只维持了一下子,随即变为一种很明快,很欢悦,就如阴天瞬间转晴,天空明朗,人与物的心情变得欢快;而在稍稍一会后,又开始改变,并一直持续不断,竟是将人、兽的悲伤离合,欢乐痛苦等情绪还有与四季对应似的自然界的气息,全部一一演绎! 当最后一份平和的气息消失,古琴再无变化,连那份无法捕捉的气势也在悄然中自行隐匿,令人再无法感应其存在,光芒也内敛,唯有琴面看起来更古朴更深幽,其他方面给人的感觉,则与普通古琴一般无二。 琴有灵,未有怨气,未有戾气,在不知历经多少世,还能如此平和,确是值得尊敬。 而琴弦未动,即能应四时之变,感物喜而喜,以物悲能悲,能应声变之轻重,风云变幻之无常,当为琴之珍品,真正的价值,却不限于出琴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如此好琴,如若能操执于手,于擅长音杀者,将如虎添翼,音出无落空,若再铺以高修为,到达“一琴在手,万音听令,声之所达,无不随意”的境界也只是早晚之事,扬指能救命,反掌能杀人,笑谈间决定生死,成就万古威名也是易于探裹取物。 凤啸灵琴,乐器之,又岂非凡物? 千沧神情严肃,托起琴,对着绿马点点头:“苏姑娘,主人说,……”” “是时候,物归原主了!”(未完待续。) 第233章:顾氏姐妹 千染心中一动,眸光眨了眨,故意想了想,颇有几分不确定样子,迟疑的道,“听说宫里最得宠的娘娘不是淑妃,是安月殿的荌贵妃娘娘,听说盛宠多年,连皇后娘娘也没办法难为她。” “淑妃娘娘,荌贵妃娘娘?”顾莹佩脸上止不住的泛起喜色,但她反应快,稍稍自语了两句,立时压下眼中的狂喜,假装羡慕的道,“那位荌贵妃娘娘该当是如顾的得宠啊,竟然皇后娘娘都不敢挡其锋,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天仙一般的人。” 顾莹佩自觉一切掩饰的恰到好处,没想到千染一直紧盯着她的反应,她脸上的瞬间表情,自然也看在眼中,宫中的那位荌贵妃娘娘跟顾家有关系? 方才顾莹佩不自觉的把淑妃娘娘的名讳和荌贵妃娘娘的名讳一起念出来,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深意。 “听说这位荌贵妃娘娘一直住在安月殿中,皇上免了荌贵妃娘娘的请安,又怕人害了这位娘娘,,连宫门口也有皇上派去的侍卫守着,保护的十分周密。” 这样的盛宠,若不这位荌贵妃娘娘听说是来自一个小家族,而且并没在京城供职,再加上,昭帝虽然守的很严实,却也没有不合常规一直住在安月殿,一个月一般只去个一到两次,与这后宫众美人心中,激不起太多波澜,故而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虽然她担了个盛宠的名声,却没有盛宠的事实,也没有惠及家族,更没有子嗣,所以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下狠手对付她,有的妃子甚至想,有这么一个人也不错,至少自己若得宠,也不会那么显眼,因此上这位荌贵妃娘娘可以说是隐形于宫中,却又是人人得知的人物。 顾家既然搭上了顾彦君的线,千染不相信,顾家不知道这件事! “荌贵妃娘娘竟然这么得宠。”顾莹佩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激动,马上又转成天真的笑容,拉了拉千染的袖子,亲热的道:“千小姐,若是我能见到这位娘娘,看到她仙女一般的容貌就是死了也甘愿。” “你想见见荌贵妃娘娘?”千染笑问。 “表嫂可以吗?”顾莹佩可怜兮兮的问,一脸的渴望,虽然有些小小的掩饰,但谁也看得出她眼中的期望! 看着这么一双渴望的眼睛,特别是这双眼还让人觉得无邪,还真是让人不好拒绝啊! 只是让人觉得不协调的是,她对面的女子看起来比她更天真,更有几分稚气。 “若你真的想见荌贵妃娘娘,过几日宫中狩猎,那你就随我一起进宫,如何?听说那日荌贵妃娘娘也会露面。”千染恍似不在意的邀请道,唇边一抹笑容清纯至极,微微一笑,极是亮彩。 这是这几日传的最多的消息,便是那位锁在深宫中数十余年的荌贵妃娘娘虽然中毒了,但是会同席参加狩猎,也算是狩猎盛宴会的一大看点。 三日后是狩猎盛宴,宫里设有盛宴,后宫自设了其他项目,听说各宫的宫妃们早己是摩拳擦掌,只等着那日可以华美的呈现在君皇面前,一朝得宠,从此旧人换新颜!昭帝后宫女子虽多,专宠可没有,谁都觉得自己容貌倾城,当能诱得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上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听得千染果然这么说,顾莹佩掩往眼底的得色,只露出天真的笑容,欣喜的不住点头:“谢谢千小姐,谢谢千小姐。” 这样的表情在十四五岁少女的脸上是最讨喜的,只是她所对的人却是个比她看上去更纯净的少女,那就显得有些怪异了,暗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压下眼底的嘲笑,这位小姐还真当自己是长主的表妹,还真好意思撒娇。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场面话,千染就带着暗刹等人告辞,上了马车自回自己的府门。 待得看到千染的马车转没了影,顾莹佩才收敛起满脸的笑容,带着身边的丫环回身进了门,大门在她身后落锁,她带着人从小路转向右厢过去 那里有一个不大的书房,门口早有人侍候着,是顾家的自己带来的两个仆人,见到顾莹佩过来,退后两步,让出位置,恭敬的道:“二小姐!两位老爷正在等您!” 第二天的中午 当下千染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这一记有些重,吓得正一心假哭的顾莹佩一跳,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千染,只见她美丽的小脸上一脸的暗沉凌烈,那双明媚的水眸中凝结出冰陵子一般的冷意。 “顾二小姐,收起你的聪明,我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温和的名声,更不会在意是不是落下一个见死不救的说法,你也不必费心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把事情编排成这样,一会我就让人把你送出府,如实在不行,让平王上达天听,只让你一个人出府就是,也省得你又弄出些什么事来连累我们千府。” 这话说的既冷且狠,和她之前对待顾莹佩的态度完全不同,没给顾莹佩留半分情面,对于这种不要脸的想要算计自己和阿晥的人,千染不觉得还需要给她半分脸面! 顾莹佩半含在眼底的得意僵住了! 一时愕住,为什么自己熟知的那种女子之间争斗的话题,会在千染这里被果断的掐断,反而换上另外一种,另外一种让她更难以接受的事实。 让平王把这事跟皇上去说,求皇上为她做主。 这种事情如果真掀出来,不但顾家兄弟要她的命,连荌贵妃也不会放过她的,想起荌贵妃和顾家兄弟的手段,顾莹佩一时心里透凉,立时汗湿重衣,这一次是真的急的大叫起来,“长主,长主真的不是我故意设计的,顾家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她这时候脸色青白,也不敢再称呼千染名字,急着表白道。 千染微冷一笑,“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就看你说不说实话。” 顾莹佩脸上开始冒出冷汗,急急的磕头道:“长主,这事真的是真的,我没有骗您,您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顾燕玲……” 千染蓦的站了起来,往里就走:“暗刹,一会把顾二小姐送到门口,等平王把事情办完再处理,以后顾二小姐也不必再进府了。” “长主……长主……我,我说……”见千染真的要走,顾莹佩急的一把抱住千染的腿,汗涔涔下来,脸上表情恐惧的几乎扭屈,大脑中一时时转过的全是顾家兄弟狞恶的笑脸,如果没有千府护着,她真的是死路一条。 这时候她后悔莫及,把事情做的太绝,千染竟然这么难拿捏。 为了追求事情的直实度,她的确是去顾家兄弟那边去偷听了话,并且还故意弄出些声响,就是为了惊动顾氏兄弟,而且顾氏兄弟派人追出,她又露出往轩千府逃出的痕迹,方才到达千府门前时,侍卫也看到了她身后追着的人。 这要是真被千府赶出去,她一准没命。 她原本算定了千染必然会感激她给了她那么一个消息,也一定会同情她,收留下她,然后她就可以用从顾燕玲那里顺来的茶叶,诱的和平王成事,那料想千染竟然毫不留情的要把她赶走,这怎么不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再多的算计,这时候也早没了主意。 “顾二小姐若是不想说,就不用勉强。”千染故作无谓道,抬腿欲走,站在她边上的暗刹立时蹲下身子,往顾莹佩的手腕上一扭,一股巨痛涌上,顾莹佩痛叫一声,不由自主的放手。 “长主,真的不是我算计你们,是顾氏兄弟,是他们要算计平王。”顾莹佩这次不再犹豫,抬头急道,再不说她就没活路了! “怎么说?”千染停下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长主,”顾莹佩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绝然,“我和顾燕玲都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顾家的那几个女儿长的都不好看,根本不可能入得了平王的眼,顾家为了想让自家的女儿攀龙附凤,早在几年前,就从各方面找出色的女孩子带回顾府教养,我和顾燕玲就是这样被挑中的。” 顾莹佩现在不敢不说,她混身冷汗,只觉得眼前那双明媚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自己,看到自己的一切似的,分明是个聪明绝慧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又哪是自己能蒙骗得了的,当下只能眼巴巴的哀求道。 她现在又惊又怕,真的是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能从这趟漩涡中脱身,什么荣华富贵,多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顾燕玲,顾莹佩都不是顾家的亲女儿,果然是顾家人为了算计平王的,顾家这其中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怪不得上一世,平王会如此对侍顾家,这顾家竟是一心在算计他,哪里有半点情份在里面。 千染眼中划过一丝冰冷,重新在桌子前面坐定,眼角带着冰霜,“顾莹佩你可是想清楚了,是想活还是想死?” “长主,我……我想活,我全听长主的。”顾莹佩结结巴巴的道。 “你觉得这个时候还能再回到顾家吗?”千染唇角扬起一抹淡柔的微笑,但是这个笑容落在顾莹佩眼中,却其寒无比。 “不……我,我不会顾家去……我绝不能回去,长主,他们会杀了我的,真的会杀了我的。”顾莹佩哆嗦成一团,一边摇着头,一边狂乱的哭道,被千染一下子攻破了心智,她这时候是千染说什么是什么。 “千府没办法救你。”千染淡淡的道。 “不……不,长主,请长主救命!”原来是打着孤注一掷的心思才做下的,也是为了报负顾家对她的亏待,想不到临了才现这时候己没了退路,如果千府不收留她,她真的是没有退路。 只要一出这个千府,她必然会承受顾家无尽的怒火。 曾经有一个顾家的“小姐”,因为不愿意被顾家摆布,逃了出去,抓回来时,当着她们的面,被活活打死,那种血腥的场面无不在警示她们,背叛顾家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却不知道……”千染目光中带着些笑意,望着顾莹佩。 “长主,您说,您快说,是谁……”如同在没顶的汪洋中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顾莹佩激动的手脚颤,眼角眼泪直流。 “你不是很得胡尚书夫人的喜欢吗,是不是也见过那位尚书大人?”千染循循善诱的道。 “是,尚书大人,是的,还有尚书大人。”被千染这么一提示,顾莹佩的眼睛蓦的一亮,激动起来。 她怎么会忘记,每次连尚书看到她,都特别关心,不管有多忙,总会停下来问她几句话,相对于对顾燕玲的淡冷,她明显觉得这位连尚书是对她不同的,以往这些她都不在意,一心想往平王这边爬。 几乎不用千染再提醒,顾莹佩立既心领神会:“长主,我,我怎么才可以出千府,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出去。” 有这样的长主在,她哪还有胆子肖想其他,甚至她有种感觉,就算是真的进了千府,她也不会有活路。 门口的侍卫方才也对她说了,这千府的大门是许进不许出的,当时她还暗喜,现在才现这里根本不是她能想的地方,想算计她,顾氏兄弟和自己都想得太简单了,既便是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长主,也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所以现在她只想出去。 “你真的想好了?”千染看着她脸上的惊喜,淡冷的问道,“出了那个门,这以后的事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我想好了,长主,以前的事都是顾府的人吩咐我做的,顾燕玲那里真的有那种茶叶,顾家的人想把顾燕玲送进千府,长主您一定要注意顾家的人,最好是把顾家的人都赶走。”己有退路,顾莹佩心里大定,遂愤怒的道。 “你自己也当心些,顾家不会放过你的。”千染淡淡的笑道,一点也没为顾莹佩话中的挑拔动容,当下也不再和顾莹佩多说什么,让人把顾莹佩带到一边的厢房去,另叫一个丫环去给平王传话。 顾莹佩是在傍晚时分从后门被偷偷送走的。 当晚,在宫里办完事的胡安,趁着夜色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回府。 这阵子修饵的事情多,原本管着这事的官员还被关了起来,人手不够,他一个人忙的团团转,所以每天都要忙到这个时候回家。 忽尔,马车猛的停了下来,马车夫怒斥声,马车里的胡安正闭目养神,一不留神差点被颠到车外。 “什么事?” “大人,有个女人突然之间冲出来……”马车夫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突然冲出来的娇美女子怒道,“找死不是,还不让开。” “让她走开。”胡安淡淡的道,继续闭目养神,这一天下来,他是真的有些累。 “胡大人,大人,是我……”还没等马车夫再训斥,外面忽然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胡安皱了皱眉头,一时没想起是谁,索性掀开帘子,正看到一张娇媚如玉,又惊恐害怕的小脸,脸上嵌着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熟悉。 “顾二小姐?”他愕了愕。 “大人,救我。”顾莹佩一看胡安从车里探出身,急忙哀叫着,她的衣衫微乱,衣带微不可见的稍稍散了散,看起来颇多狼狈,美人脸色苍白,脸上还挂着泪痕,看人的目光娇怯怯的,实在是让人心疼。(未完待续。) 第234章:琴威初现,那时记忆 “物归原主?……”苏皖凉眼神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凤啸琴,微微仰头,微瞌眼眸,眼神闪现着无情,复杂的色彩,“果然还是我的东西。。”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凤啸琴琴音响起,似是在回应主人落寞与怅然。 苏皖凉微微一笑,“似乎也只有你这般执着了……竟然也跟来了……” 随后她抬手接起千沧手里的凤啸琴,抬起手,轻轻的划过琴弦,然而,那一划之后,琴弦只轻轻颤动一下,竟连声震音也没有发出。 众人震惊,殿中的人此时都诧异的看着殿中正中央那女子手里的无音琴。 没声音。 试琴无音,千沧抬腿,跨步,一步一步向前移,眼里尽是掩不住的喜悦。 他走的极慢,好似琴十分庄重。。 “你很高兴?”苏皖凉提出关于凤啸琴的疑问,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的步伐。 “是,主子果然说得没错。”千沧笑吟吟的说出话来,语气轻飘飘的。 “原来阿染也已经知道了。。”苏皖凉暗中叹了叹气,她不敢想象,要如何能抱琴而拔弦。要如何 面对她。 苏皖凉只记得,那时,那人, “从今后,它便是你的兵器。”苏皖凉还记得那人将凤啸琴送出时的表情。 “你要爱它,护它,犹如你自己的朋友一般。”那人眼神闪动,严肃却又不舍的样子一直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底。。 “你真的……要给我吗??”那时的苏皖凉不敢说出弦根本弹不响,也不好说出琴无法用到的话,她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去接了凤啸琴。 她只记得那人微笑不语,且微敛了神情,有些怪,还有些狠。。 “再细都不会断,就算你拿去砸人,人死,它也会完好无缺。” 也许,可以拿来当利器用。这是那时苏皖凉的想法。 只是后来,苏皖凉也想通了,也真的那么做了。 苏皖凉想想,也释然了,这一次,就算弹不响,也还是用的,双手托住琴底,做好准备后才往上抬臂。 然而,才轻轻一抬,就将琴托起,甚至连一分力气都施展,之前所有蓄起的力竟然成了无用之地。 琴,轻如无物。 如果不是触手生温的感应在,她甚至怀疑双手所捧是一片空气,发现这点,苏皖凉惊讶的挑起眉,“你真的知道什么吗?” 千沧垂眸不语,但是,却道,果然是那一族的直系血裔! 微一怔,千沧瞬间咧嘴,溢出一脸的笑。 没得到回答,苏皖凉一瞧就瞧到千沧灿烂的笑容,被炫得眼花了一下,无奈的抿紧嘴角,席地而坐,将琴横搁腿上,手指再次划过琴弦。 刹时,一声清啸冲天而起。 声似凤凰长鸣,嘹亮九天。 琴音出,千沧浑身一震,瞬间变得精神抖擞,神采亦亦。 凤啸,终于重见天日!终于找到自己的主人了! 谁能想到,每日每夜在族里长夜不安的音琴,竟如此突然的找到他命定的主人!而且竟然如此的快速的遇见她! 凤啸音出,从此天下归卫主,唯持琴者有权定论! 主子果然是没看错,她选择的人,正是预言中的人,千沧盯着苏皖凉,目中精光乱闪,心中一片喜悦。 而在苏皖凉的眼内也是一片水光滟滟。 苏皖凉缩回手,盯着手指猛瞧。 “凤啸识主,别人是弹不响此琴的,若强求,只会被反噬。”千沧蹲下身,为验证给人看,还特地拔动琴弦。 苏皖凉低眸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情大好,飞快的将琴收起,心中涌起豪情万丈。 至于为何旁人弹不响,那不重要,她从来不去挖那些秘密。 殿内的人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人。 “主子请你过去。”千沧瞄瞄,半跪在地。轻轻说道。 “慢着。”殿内的人说着。 众人只看见苏皖凉抬起手,微微抚琴, 竟是一弦独奏。 一弦一调,一调三百六十五声位,一声位九九八十一种声音,声声不同,杀音起,音与十三弦所弹出的声音相同,却在形中含着杀机。 一声二声三声……,琴音绵绵如丝雨,琴意似清水环绕,绵长婉转,在空气中盘旋。 后退的侍卫身子一滞,竟情不自禁的停住,眼中是深深的恐惧色,稍稍一刻,慢慢转为杀气顿失,殿内侍卫的眼睛先后出现不同程度的迷离状。 琴声不断。 两个侍卫眼中的畏惧越来越深,原本轻到可令人忽略的呼吸变得急促。 随着琴音的起伏而流逝的越来越快,苏皖凉的脸也越来越白,额间渗出颗颗豆大的汗珠,每拔一下琴,仿佛是重愈万斤,手臂已越来越使不上力,手指禁不住的开始轻颤。 琴音继续,二十,二十一……二十七。【ㄨ】 第二十七声才起,苏皖凉右手猛挥,手指自十三弦上一划而过,又迅速回旋,重重的点在离身最远的一根脉杀弦上。 额上的汗珠甩出,在空中细碎如粉末。 “铮—铮铮—铮!”一阵颤音拖起尾声,随即一滞,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音,急促而凝重,仿佛天空突绷裂时阴云霍然砸临头顶。 “呜”侍卫身身一震,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声。 碰的一声,殿里的侍卫抽蓄着怦然倒地,溅起无数的鲜血。 “叮—”左手音位,右手一指点水杀弦,勾起珠玉落盘的清脆叮咚声。 在一般人的眼中,乐器只是能发出不同声音的一种乐器,琴弦十三根也只是奏出十三种不同声调的线,在音医的眼中,十三弦就是十三杀。 十三杀弦,弦弦区,但是弦弦可置人命于死地。 水杀弦主柔,以如水的清音控制人与物的思维与心脉、血流的流速,从而掌控对方的生死。 第一个含着无形杀意的音符响起时,虚空仿佛颤抖了一下,空气从凝滞状态转向凝固状态,周围方圆半里内声音瞬间静止,连风都滞留在半里外的地方,就好似那里有一堵墙,挡住它前进的脚步。 一群侍卫眼中突的涌出一丝畏惧。 还……还不倒? 这实力果然还不够,杀术还不到火候! 苏皖凉手按在琴上,望着还站着的其他人,心脏一阵阵的乱跳,却没力气再动弦,只“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突的,十几个侍卫的后腿一跺地面,双双腾空跃起,带着爆起的一身凌厉气息,闪电般扑向苏皖凉。 苏皖凉还记得那时 正值会亲之日,海院内的学生们出多进少,来去匆匆,一路上还遇上好起也是戴纱帽的人,她的着装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直至回到凌云园附近,也没被人发现行踪。 踏入音绝院,苏皖凉收起纱帽,踱着步子走向内院,为给留守的师父一个惊喜,走得很轻很轻,连呼吸都调动了最细微的程度。 转过垂花门,苏皖凉的步子微一滞,飞快的巡视内院一番,秀眉骤然轻蹩。 没有打扫的内院,花瓣,落叶零落飘散,气息还是一片荒凉,北边厢房的门紧闭着,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唯一的声响就是温泉室内的流水声。 也仅只迟滞了一下子而已,随即神色如常,无声无息的步向正房,自敞开的门入厅,转入自己的房间。 一切如旧。 师父卧躺在床上,而土豆还是窝在枕头边呼呼大睡;当见到她时,师父抬起脖子望望,眨眨大眼,又闷闷的伏下。 什么也没说,也没问,苏皖凉转身外行。 才伏首的师父,终于发现异样,扑闪扑闪几下钻石般的眼睛,飞身爬起,丢下土豆,忙忙的赶上主人的脚步,步趋步紧的中着。 离开房间,踏出厅门,苏皖凉径自走向北侧的小沐屋,推门而进。 这间小屋与南侧的一间略有不同,这一间的重重纱幔之后竟有二间沐池,也被屏风圈围着。 沐池大小与南侧一间相同,只是,它的喷水鲤鱼不在池壁平台上,而是在池子中,这池子中间建着个圆形平台,平台中间九尾鲤鱼尾尾相聚,高抬着头,一半没在水中,嘴里喷出水流。 苏皖凉转入屏风内后,一声不吭的褪去衣衫,赤足步出池子中,坐于中心平台上,倚着以跃起的喷水鲤鱼,微微的眯着眼,享受着热水润养。 这一次,她没像往常一样洗澡时只脱外袍,竟一反常态的脱了个精光,连件裤叉都没留,赤条条的入水。 主人,很反常! 师父终于察觉出异常,赶紧的跟着入水,寸步不离的跟着卧在平台上,小心翼翼的守着。 池子中的台子高低合适,水正好淹及苏皖凉的肩部,也堪堪淹没师父的前肩,她只要稍稍一抬头,鼻子就不会进水。 慢慢的,水中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袅袅盘旋着,给池子上方增添了份朦胧感。 渐渐的,苏皖凉的眼神越来越迷离,约二刻钟后,竟倚着鲤鱼身合眼睡着;在又过了二柱香的时间后,师父将脖子回转,搭在苏皖凉的前肩上,也合上眼皮。 两人,呼吸均匀,沉稳。 浴池屋内静悄悄的。 嚓,约又再过二柱香的时间后,池子上的木板突的上揭起一块,露出一个空洞来。 音绝院内的房舍,俱是一层式,并不是头瓦脚地,还有设有暗格,上方可藏放一些物品,下方才是住人或者他用,如果揭开瓦,向下看,并不能看到房间内的一切,如果自内向上看,也不能一眼看到瓦,看到的是一层木板。 那木板上揭后,露出的空洞约可容二人并肩进出,其位置正在池子正上方。 沉睡着的苏皖凉,师父毫无知觉,兀自睡得香甜。 又过了几息时间,一团影子一闪,自空洞中飘然下落,那速度太快,令人根本看不清是何物,比闪电不知快了多少倍,就那么一晃忽,竟一下子就到达池子水面上空。 那赫然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着一件青色中短式衣袍,外衫衣摆长及膝盖下三寸左右,衣衫颜色很深,是那种青得发黑的青色;素色的裤子,足蹬着一双普通的青边鞋。 黑发有大半被挑起,在顶上梳成一个髻,后脑处留下的一圈长垂过肩,戴着一面全脸面具,眼睛、唇虽露在外,却也仅是唇与眼睛的部分,其眼睛甚至只能看到眼珠子部分,鼻子则仅只有鼻眼儿下方留有通气的孔。 面具很宽,不仅遮掩住了脸,也连戴的掩住了耳朵,衣领也是高领,连脖子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他,竟是浮空站着,鞋底跑水约二寸余,其停身的地方,正是苏皖凉的对面。 无声无息,他出现后,甚至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而戴着面具的男子,浮站住后,他一捞衣袍,蹲身,挽扎起袖子,伸臂捞起苏皖凉的一只手,那男子的手臂,皮肤偏暗色,肌肉却结实。 他捞起苏皖凉的手后,竟开始把脉,摸脉后,仿佛发有些不相信,又再三重复着,一连反复五六次后才将其放回,而且细心无比的竟将其放回到与原来一模一样的位置。 随即,他又再次捞出苏皖凉另一只手臂,再次探脉,也是反复了四五次,中间更还间隔了数息时间才重新查探。 查探一番,又送回原位。 然而,这还没完,他竟伸出手,细细的摸娑苏皖凉的面,一点点的抚摸,自面部的轮廊边缘至脖子,没落下任何一点肌肤,检查的极为细致。 来来回回几次,又抚上苏皖凉耳朵,小心的将五只耳钉一一取下来,停顿数息,又一一帮戴回。 做完这些,仿佛还怕有遗漏,视线又投到她没在水中的身躯,毫无顾忌的,从****到腿根的看了数遍。 数遍之后,他终于直腰,放下袖子,无声的待了数息之久,扬手洒下一把白色粉末,身子一闪,一个飘忽自池面上消失,“嚓”,头顶上的木板又归于原位,丝毫看不出曾经有开启过的痕迹。 浴室内再次陷入空茫与沉寂之中。 苏皖凉记得那时他们,她们之间匆匆遇见的开始。 那时候,很温馨,很舒服,也很高兴。(未完待续。) 第235章:琴音现,血色流 苏皖凉明白,这个时候,她,恐惧是没有用的,唯有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 看着相距三丈远,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一群侍卫,苏皖凉漠然了一颗心,思维却飞速旋转,暗暗的寻找对策,其他的妃子则早吓得缩成一团,将自己隐藏起来。 敌不动,我不动。 双方都不再动了。 “铮……”,稍稍对峙一刻后,苏皖凉抬手微微收拢,琴音响起,只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到殿中央那女子越发苍白的脸颊。但是她手里的动作却不曾停过。 如此倔强却又如此不屈。她,真的很像你,浮梦。 昭帝神色不变,但是眼里的复杂,情绪的起伏,却没有瞒过他身边的太后,只是,昭帝闭眼,微微抬手,轻轻一挥, 霎时,所有侍卫身上的气势猛的爆涨,气势如风刮起,又似漫天利剑,铺天盖地的袭向殿中的那个女子,苏皖凉。 同一刻,旁边伺机而动的侍卫身躯一动,在倾刻间进入一种守卫的状态,保持着旁观的姿势,那模样仿佛是在随时准备攻击! 那是誓不罢休的执行,势不退缩的勇气! 身处这这一切的中心,苏皖凉感觉周围似悬了千万柄刀剑,锐利的刃正贴着肌肤走过,那种随时会被杀死的感觉在逼迫着她!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呢! 要我死,那我便不死不休! 苏皖凉凝眸一看时,霍然明白过来,心中一怒,气血一涌,杀机乍现! 师父,你说是为了苍生,阿默忍了;从未伤及无辜。 阿珩,你说是盛世安稳,一同归隐,阿晥一直在等; 阿染,你说是会有人陪阿晥一起的。阿染,一直都没有人,没有人! 师父,我不想忍了,阿晥想要随心所欲! 顾陌珩,我亦不愿等了。这一世,就这样吧! 阿染,这一次,我给你所希望的! 这一次,苏皖凉就只是苏皖凉,不再是其他的任何人! 漫起的气势有如来自九幽地狱,满天的冰雪,而她墨黑色的眸子在发怒时亦迸出一股不亚于她爆出的气势一样强大的煞气。 煞气与杀机凝成一股凌烈的杀气,升空,随着苏皖凉本身越来越平静的神色而越来越凌烈。 凛凛杀气,惨烈非常,蛮横的扫向四面八方,瞬间扑向周围的人。 竟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空气却在刹时凝滞住。 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周围的侍卫猛的打了个颤,情不自禁的后退一小步;其他的人瞳孔骤缩,而昭帝在瞬间一改闲散的模样,进入戒备状态。 苏皖凉,屈身坐于地,二手同时按上琴面,内心的情绪,无数的情感,源源不断的流入琴中。 凤啸琴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表面的光泽更深幽,琴弦更是泛出点点清泠的亮芒。 侍卫只只蓄势待发,却不敢妄动,殿中的所有人此时都明白,眼前的苏皖凉很危险,而此时的她更加的可怕! 当她好欺负是不是?当她是软柿子是不是? 是不是认为苏皖凉是表面那么莹弱稚气! 前世,她既是音者,就绝不会辜负了她音者的名声,虽然她现在实力是很弱,但是绝不会成为她杀人的阻碍! 也在指尖点出第一个杀音时,苏皖凉立时感觉到无穷的冷意,杀意,汇聚到两手,从指尖自行流入琴面与琴弦中,一发不可收拾,根本非人力所能阻挡。 音符不断流出,苏皖凉的心脏一阵一阵的收缩,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杀对方还是要自杀? 这样是会死人的! 发觉异样,苏皖凉脸色顿白,更在瞬间渗出一身的汗,湿透底衣,一时后背好似蹿进一股冷风,正嗖嗖的在肆无忌惮的乱蹿。 一瞬间的停顿, 而就在这停顿的瞬间,三个侍卫猛然一跃,只在瞬间便越过半空,直击她的面容;另二个自左右分袭,一个抓向她的腰,一个从另一侧齐出,拍向她的胳膊与腿。 三个人,井然有序。 危险来临,苏皖凉背皮一紧,连血液都瞬间凝固住,全身僵硬。 豁出去了! 眼眸一凝,立即一咬牙,身子往后一仰,手指飞速划向琴弦,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她绝不愿再委屈自己! “碰……”苏皖凉后背着地。 在她后仰的瞬间,头项的侍卫手里的刀擦着她的脑顶发丝划过,几丝乌黑的发丝应劲风而断,又随风纷纷扬扬的飘起。 “咚—”也在那刹时,琴弦一颤,抖出一声的急促长音。 腾空的侍卫身躯一滞,闪电般的落身到前方一米处,猛的缩回,更似像看见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极速后退。 这,苏皖凉,太诡异了,她不是人,是妖孽! 但是侍卫并没有退,身为侍卫有侍卫的骄傲,绝对不能不战而屈,只在瞬间前身微低,全身绷紧,做好了撕杀的准备。【ㄨ】 而昭帝则是有些震惊!看着苏皖凉的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挥了挥手,一个意思,“退……!” 苏皖凉眼里厉光一闪而逝,想退!没门! 她当初要走时咋不让?现在想跑?吃软怕硬的家伙,想跑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眼角余光瞅到侍卫后退,苏皖凉眸子一凝,射出二道寒光,手指飞快的在琴弦上来回移动。 无数的鲜血泼洒在慈瑛殿的大理石上,不断的流动着,随着大理石的纹络慢慢的蔓延,逐渐的汇集在苏皖凉的周围,而她的青衣早已血色淋漓,不断的滴落着血液,“叮……叮……”的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她是妖孽,她不是人!!”贤妃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慈瑛殿! 而突然苏皖凉抬起眼,没有情绪,冰寒漠然的眼神让贤妃突兀的不敢再说一句话! 周围的人更是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不停,恐惧的看着殿中的女子! 昭帝抬脚走出,还未说话,就被殿中忽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只听到,他,愤怒冰寒,犹如地狱索命的声音,“你们该死!!” 随后赶来的顾陌珩,就在看到殿中自己心爱女子的一刹那,无穷无尽的杀意,暴虐,顿时爆发出来! “他还是来迟了,为什么又让阿晥走上这条令她痛苦的路……” 顾陌珩看到殿中有些狼狈的千沧,眼底杀意浮现,“滚回去,告诉千染,” “既已如愿,那就好自为之!” 千沧看了殿中席地而坐,脸色惨白不堪,身形虚弱的苏皖凉,有深深看了一眼顾陌珩,躬身一礼,“千沧告辞!” 顾陌珩一步又一步的走近那个殿中的女子,却仿若踏在自己的心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变冷! 阿晥,她,本应该是受人仰望的! 她本应该是受人崇敬的! 她才是最应该的人,可是,…… 可是,她却成了失去一切的人! 而此时,处于中心那个本应该拥有一切的女子,此时,她神色悲伤,哀漠难言,只是抬眼虚望着看不见的天空,但是,就只是那么一眼, 便是让人再难说出话来! 因为太过悲伤,太过苍凉,太过漠然。。仿佛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一切! 苏皖凉压抑着体内汹涌而出的感觉,微微沉凝。 “阿珩,你来了。。”说完这句话,苏皖凉已经来不及说别的,无力的倒在地上。 雪还在下。 雪越下越大,如同鹅毛徐徐而落。 濒临许久许久的感觉再次汹涌袭来,以痛止痛,将体内的气体化为细针,不断的洗刷身体的每一处,身体之上不断是冒出一条条细小的血丝,竟有碎体的危险! 而苏皖凉的身体出现一股奇异的状况,突然风色异变,在苏皖凉周围出现一股异样的玄风,风雪逐渐包裹住苏皖凉,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化为雪水,来不及流下竟然又被外面的雪花覆盖,层层叠叠之中化成一层浅浅的冰络将苏皖凉封在其中。 冰层的苏皖凉只觉难受,对外面的异状并不知,若是知道或许也无能为力罢,她现在努力的与身体博弈,脑中不时的闪过不同的画面,阿染,顾陌珩,弟弟,最后停留在师父临死前的森森白骨之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自冰层中而出,层层冰霜阵阵裂开,迸出无数雪沫,苏皖凉自冰层中而出,满头黑发被风吹成乱丝,势要挡住容颜,一双禁闭的眼睛透过青丝无法看见,只是不断的留下莫名的泪水。 雪还在下,而,那些落在苏皖凉身上的血液,距她身体寸许的地方便开始融化蒸发。 苏皖凉终于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么回事了,她前世上昆仑山就是因为听说过昆仑山有一种莲花,可治她身上的病症,而那时的她不知为何全身内息凌乱,似乎要破体而出,那时的她被黑雾缠身,身体虚弱,并且,她无法生育!她不能有她和顾陌珩的孩子!那对她来说,太过残忍!而最后,体内的那股乱串的内息如同丝线一般,每每将她周身凌割成一片一片的血痕,痛到极致。 亲眼看着一切真相的时候,苏皖凉觉得心疼的厉害,身体犹如蚁噬,骨头好似被人一点点的碾碎,那股嗜血的感觉又出现了。 而此时苏皖凉的周围悲伤,高兴,不断的浮现,形成鲜明的对比。 幻境之中! 一阵风吹过,吹散那人满头的青丝,苏皖凉似乎能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的寒冷气息,这人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空气中出现的不同气息,那人扶着头的手轻微触动,从沉睡中醒来,背对着苏皖凉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而此同时,几道身影出现在慈瑛殿上,不约而同的看向苏皖凉的方向。 “徒儿,你可懂?”无尽的虚空中,一道声音出现,而这道声音,清晰的传入苏皖凉的耳中。 “师父,弟子懂了!”苏皖凉声音坚定,无形之中,与这道声音的主人有些相似。 那边传来满意的笑声,继续道:“何为道?” 何为道?道途千万,属于自己的路,只能自己去探索,前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不是现在的自己,也成为不了自己的未来。 “行既为道!”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的纯真,确无比的坚定,刺破虚空的雾霾。 “何为正?” “问心为正!” 虚空之中繁星更加的灿烂,在最耀眼的时候消失一空,苏皖凉睁开双眼,面前百鸟齐飞的景象,自己坐在一座巨大的石桥之上,桥的那头是那时他们师徒所生活的地方,另一头是山中,山外的画面,脚下的树木之上飞出一条彩虹,她踏过了自己的心结。。 那一世,长生路,长生台,她不愿,只是依稀记得, 长生路上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不同,她还记得,当年她在里面所花的时间,不知多少年,外面才不足一个时辰,苏皖凉嘴角一抹笑容,师父,对她还真好,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殿内所有的所有的东西开始破碎,而处于风波中心的两个人,却都是无意识的! 她知道师父的不同,却也隐隐猜出师父的身份,可她不愿走那条路。。 “阿珩,我好疼,疼,疼……”苏皖凉苍白的脸色浮现,她看着抱着她的顾陌珩,看向无力躺在地上的众人。 “阿晥,”顾陌珩暴虐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看着自身的狼狈,丝丝血迹染红了黑衣,被雪水打湿之后渲染开来,一滴一滴的落下! “疼……”苏皖凉的声音再次传来,有虚弱之象。 顾陌珩急忙查看,才看到苏皖凉的身上并无任何伤痕,那就只有可能是,前世,她的疼痛! “顾陌珩,阿珩,我想睡觉。我想休息!”苏皖凉传出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睡吧,安心的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阿珩也要好好的……“”苏皖凉已经闭上眼睛睡去了,但是呼吸平稳,并无大碍了。 “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整个殿中,只能听到顾陌珩自言自语,温柔安慰苏皖凉的声音,却让听见的人,莫名的悲痛,难受! 只见他抱起晕过去的苏皖凉,吻着她的鬓发,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朝外走去,突然,他转过头,看着殿中众人,冷冷说道, “若有下一次,死!” 而后看着昭帝,看着李默,看着吴彦朴,漠然的说道,“她若是要报仇,我会替她平了这天下!”(未完待续。) 第236章:今日之事,是你们所犯的罪孽! 那一瞬间,整个大殿寂静的令人恐惧,昭帝皇后身旁的太监宫女们围成一个圈把昭帝和皇后围在中间,满脸防备的打望顾陌珩。 门外的禁卫军也冲进来,气势汹汹的护住昭帝皇后,以及各位娘娘及皇子使臣等人。 “你想违背当初的约定?”昭帝眉头紧蹙,挥手示意身旁的太监宫女让开,朗声道。 昭帝是第一个回过神来,他眉宇间不见任何的惊慌,眉宇间还是以往的冷静和沉稳,不急不躁的开口问道。 “是你们自己放弃了!”顾陌珩冷厉幽沉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大殿回响,听了他的说话,殿中众人脸色一变,纷纷望向昭帝。 只见昭帝脸色铁青,眼底闪过一道厉光,朗声道,“顾陌珩,你放肆!”昭帝终究是昭帝,有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尊严和骄傲! 只是眼底隐隐带着几分莫测的幽光。 吴彦朴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他知道昭帝这是在试探他们几个人的态度,还想再探一探深浅吗?可如今却是不容得他拒绝,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李默,见到后者朝他微微点头,他心底当即有了主意! “顾世子,苏小姐今日所做的事已经出格了。”冷静的话从吴彦朴嘴里吐出来,定定的看着站在殿中的顾陌珩,坚韧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宫殿中回响着! 李默亦是站了出来,微微一笑,“顾世子何不等苏小姐醒来再问一问?这样岂不是更好?” 顾陌珩看着怀里的苏皖凉,眉眼温柔,眼里有着化不来的情绪,爱意, “今日之事,对于她!你们所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 闻言,昭帝紧紧皱眉,眼底闪过一道阴鸷! 看顾陌珩的眼神较之方才多了几分冷厉 他是昭帝,是九五之尊,他可以容忍顾陌珩,但是决不允许有些事情超出他的预料。 李默见到昭帝脸上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望了吴彦朴一眼,突然开口说道, “今日之事,是我们之间的纠葛,苏小姐亦不能避免,你该知道!” 语气中隐隐中带着几分压迫的味道在其中。 “顾世子,你该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吴彦朴好突然笃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来,脸色带着严肃! 顾陌珩眼神冷淡的看着他们上演的这出戏码,眼底闪过一抹冷嘲,眼神饶有所思的殿外之上,那块高高悬挂在昭帝身后正上方的牌匾,眼底露出一丝痛苦! “她是我顾陌珩,定远候府唯一的女主人!再有一次,杀无赦!”顾陌珩霸道邪肆的声音嚣张的在整个大殿中回响。 接着,众人就看见,那男子站在殿中,转过身来,金光灿灿的宫殿将他衬得恍若天神下凡般,浑身洋溢着一股神秘高贵的气质,他左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黑玉般深邃的眼底一片冰冷,好似一片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沼泽般。 “本世子没别的嗜好,就是护短,尤其护着自己的女人,谁敢让我女人受委屈,本世子就让他全族不开心;谁敢动本世子女人一根头发,本世子就让他全身毛发不留半根!伤本世子者,死!伤本世子的女人者,生不如死!” 这时,殿中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阿珩,我们离开!” 蓦地,顾陌珩耳边突然响起那道熟悉无比的声音,他浑身一怔,眼底露出一抹震惊和慌张!。 “顾陌珩,带我去郦湖泉!我们去那里……”苏皖凉低低的声音在顾陌珩耳边说着,整个大殿里也只有顾陌珩听得到! 顾陌珩就这么听着,时而眼底流露出些许光芒,时而眉头紧蹙,时而无奈怅然…… “我们这就离开,离开这里!” 霎间,顾陌珩成了殿中数百人眼中的焦点! 昭帝几人听到顾陌珩的话,眼底皆是闪过一道精光。 昭帝也没追问顾陌珩话语之意,看到顾陌珩再度抬脚离开,昭帝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道深色,并没有说话。 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这种场景能说的,而顾陌珩离开是此时最为稳妥的办法! 顾陌珩将身上的狐裘包裹住怀里的苏皖凉,不露出任何的地方! 两个人走在这空旷寂寥的皇宫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远远看去,孤单而又凄凉,萧条而又落寞!! 顾陌珩还记得, 从前,他也无意中问过, “父亲,为何彦莫不同我们住一起?” 那时,父亲总会笑着说,彦莫喜静,住在定远候府太吵。 现在想起,无非是帝王的猜忌罢了,那一切的说法不过只是个借口罢了。 这皇宫冷漠幽寂,除了奢华,不知还有着什么? 可外人看的,无非也就这些表面的东西。 连他也曾以为,皇上待他们是极好的。 可若真待她好,又怎会处心积虑的让人以为,他克妻克父? 皇家,再奢靡又能奢靡成什么样子? 现在无非是一群打肿脸充胖子的东西而已,简直可笑。 广帝昏庸,不理朝政更喜滥杀无辜,差点让晋南王领的五万大军逼宫成功。若不是当初先帝暗中插手,这大齐朝怕是早就没了。 广帝对此丝毫不在意,更不愿承认这是先帝的功劳。后来,广帝在春猎中被人刺杀。先帝当时陪在成广帝身边,帮广帝挡了一箭,让广帝逃过一劫。 广帝回宫之后,便封了先帝作为太子!承皇位! 朝中大臣,不少为此议论纷纷,连带着世家,也有些意见。 京城中更有人说,先帝是踩了****运,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哪怕,那个人曾是他很信任的人。 其实阿晥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个世上,伤人最深的,永远是自己信任的人。 他们的一个眼神,一句普通话,都会被自己放在心上。 顾陌珩想起自己学棋的初衷,无非是想将自己变成和父亲那样博学的人…… 他把那个人当做了崇拜的人! 可现在看起来,他所做的一切除了阿晥又不知寄托在何处? 所谓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温和有礼……这些都是顾陌珩做出来的表面现象而已。 而此时,在皇宫隐秘处的一个地方, 她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沈润卿。 此时站在她身前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抹讽刺地笑。 她退后一步,然后又十分诚恳地说,“沈公子,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尽管她说的诚恳,可沈润卿似乎并不满意,他的眼,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 沈润卿处事向来是深藏不露,现在他生气了! 所以,谢秀现在能感受到,沈润卿生气了……生了大气! 沈润卿看着谢秀满脸的恐惧,然后嗤笑了一声,“我方才还在想,若是苏小姐真的在信里帮你说几句话,那么我就同姑母说一声,让你得偿所愿,不过……谢秀,这信,当真是苏小姐写的?” “当真!”谢秀急忙点了点头,像是怕沈润卿反悔一般,“我能保证!” “哦?是吗?”沈润卿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像是在看蝼蚁一般的俯视谢秀,“她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谢秀听了之后,越来越惶恐,她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面。 她有些慌乱了…… 明明在来之前,她早已将一切都想好了。 现在却不知为何,面对沈润卿咄咄逼人的口气时,她说了无数次的谎言,都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谢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温顺,“苏小姐有事,故而不能亲自来送信!而且,这种信……苏小姐那个性子。又怎么会亲自来送!” 谢秀有这个胆量欺骗沈润卿,也是有原因的。 苏皖凉私下同沈润卿的根本没有任何来往,就算两个人来日见面了,也不过是彼此点个头!这段日子,苏皖凉很少会踏出苏家的大宅,而且她从母亲的嘴里得知,这段日子。苏家最近不安宁! 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其实,谢秀很清楚。祖父祖母的要求,很简单。 能帮到谢家的人,便是她的夫婿。 哪怕那个人,是个将死之人。又或者是个凶神恶煞的歹毒之人……都是无碍的。 在祖父和祖母的眼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至于她的死活。并不重要。 她清楚这些,所以才不想来日落得和别的庶女一样的下场。 她的夫婿,她要自己来选……她的以后,也绝对不要被人控制。 沈润卿目光冰冷。他转眸瞧着湖里飘着的东西,淡淡地说,“谢秀。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苏小姐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你故意用一封假信来欺骗我。等我答应你之后,你再将信丢入湖里!谢秀,你倒是和母亲很像,都喜欢空手套白狼!” 谢秀抬起头,赶紧摇头辩解,“我怎么会欺骗你?沈公子,这真的是苏小姐写的信!” “是吗?”沈润卿指着湖面说,“那么现在,信已经落下去了,你认为……我还能看见?” 谢秀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沈润卿,她似乎在此刻知晓了沈润卿的目的。 方才,明明是沈润卿碰了她的手臂,所以她才会将信函落入水中。 这一切,明明都是沈润卿的错…… 谢秀咬住下唇,将手攥成了一团。 沈润卿也不恼,而是继续道,“我现在,要看信,若是信上没字,谢秀……你说我会如何呢?” 他说的语气平淡,却听的谢秀越来越不安。 “我……”谢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下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唤人,让他们去湖里捞信!” 谢秀自小便不太相信外人,所以她和沈润卿谈话的时候,连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李妈妈,都被她丢的远远的! 她现在要去将身边的下人找过来,还需要走到桥的另一头! 沈润卿在谢秀抬起脚步的时候,拦住了谢秀的道路,他轻轻地摇头,“四小姐认为来得及?等他们来了,这信也就沉下去了!四小姐,我这个人,最憎恨别人将我当猴耍……你应该知道的吧!” 谢秀在听了沈润卿的话后,腿像是僵住了一般。 她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个人是父亲的赞赏的人,长的玉树临风,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地好看。 她还记得有个得罪沈润卿的人。 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皮肤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血淋淋的肉。 后来,那人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最后服毒自尽。 对于那个人而言,宁愿死,也不愿意再次落入沈润卿的手里。 谢秀身子微微颤抖,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沈润卿问,“沈公子,你的意思是?” “你……亲自下去!”沈润卿往后一靠,又再次依在了柱子上,“当然,你也可以不下去,我就当你今儿骗了我,便好!”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听在谢秀的耳里,却是极大的的威胁。 谢秀想了许久,又看着冷冰的湖面,她闭上眼睛,却不敢离开。 她水性不好,若是她落入水里,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病根。 果然,如周围的人传言的那般一样,沈润卿是个不好亲近的人。 过了一会,谢秀才摇头,“沈公子,我今儿说的,都是真的!苏小姐,她很信任我,所以才将信函交给我。方才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拿稳信,才让它落入水里……但是沈公子你放心,我会让苏小姐再写一封,她对我……” 谢秀话还未说完,沈润卿便抓住了她的胳膊,露出了一个邪气的笑。 他的力气极大,谢秀根本不能挣开。 她顿时慌了起来,看着沈润卿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哀求,“沈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若是落水得了风寒,苏小姐会伤心的,她会……” 这次,谢秀却再也讲不出来了。 沈润卿年岁比她大了不少,而且又是男儿身。沈润卿轻而易举的将她拖到了亭子边上,然后踹了她一脚…… 下一刻,便见平静的菩提湖,被落入湖里的人,激起巨大的水花…… 站在远处的人,也注意到了亭子内的动静,然后大喊,“四小姐……四小姐……(未完待续。) 第237章:各自打算,平王之言 看着湖里面挣扎的谢秀,沈润卿漠然而又冷漠,显然并没有下去帮忙的意思,而他的脸上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谢秀死!” 沈润卿回想起刚才,他在殿中看到的那封信,不由得眉眼里便带了几分怒气…… 就在刚才, 他在看了那封信之后,信了太多的东西,结果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都是他以为罢了。 沈润卿想到这些,脚步便更加快了。 等到了菩提湖的时候,谢秀身边的李妈妈,便走了上来,福身道,“沈公子,大小姐在亭内等你!” 沈润卿了一眼李妈妈,微微颔首。 他抬步,便朝着湖中的小亭走去。 菩提湖上的小亭,能瞧见周围的人影,而且也很安静,平日里很少会有人来这个地方。这里,的却是谈话最好的地方…… 沈润卿想起,自己那一日以为自己会在这里瞧见苏皖凉,却不想,今儿却在这里看到了谢秀。 他的脚步很轻,站在亭子内的谢秀却听到了他的脚步 谢秀转头身子,眼里有着满满地自信……和贪婪。 沈润卿走进亭内后,却没有走到谢秀身边,而是依在一边的柱子上,手里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枯树枝,“谢大小姐还当真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啊!” “沈公子何出此言?”谢秀瞪大了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沈润卿,嗓音依旧柔和,“我今儿可是拜苏小姐所托,将这封信交给沈公子的!而且,这信里,苏小姐还放了东西!” 沈润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急切地走过去,像个傻子一般将信函接了过来。他转头看了一眼阳光下的湖面,像是被铺上了一层金粉一样好看。 现在已经入了春,有阳光的日子,并不多见。 尽管今日有阳光,可寒风吹过来的时候,依旧会冷的人打战栗。 谢秀见沈润卿不说话,便挑了挑眉,“沈公子,您这是……?” “现在的湖水,应该很冷吧?”沈润卿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像是说给谢秀听,却也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 谢秀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润卿,又轻声地唤了一声,“沈公子?” 沈润卿转眸看着谢秀,上下的打量了一会,问了一句,“你当真很喜欢我?” 他问的随意,却听的谢秀心跳加速。 她自然是喜欢她的…… 谢秀暗自得意自己的计谋终于得逞了,而且,若是她能得到沈润卿的喜欢,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也会水到渠成。 在接下来的盛宴上,顾家那几位公子和小姐,也会出席。 据说,连很少露面的顾家主人,也会出现。 不止顾家,还有晏家和言家甚至安家的小姐,都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谢秀眼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亮晶晶地。她点了点头,“我当然是倾慕沈公子的。!” 若是沈润卿青睐与她,那么她要去参加那个神秘的宴会,便不是什么难事。 京城之内的人都知道,昭帝对沈润卿十分的看重,哪怕他是个病弱不堪的少年,依旧对沈润卿也十分的看好。连萧相私下都称赞,沈润卿是个出色的少年。 所以只要沈润卿开口……一切便简单多了。 沈润卿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这件事情,过了一会,他才叹了一口气,“你先把苏姑娘的信,拿过来!” 谢秀听了之后,立即抬步便朝着沈润卿走去。 她的动作十分的急促,似乎害怕自己走慢了,沈润卿就不会在这里了。 现在的谢秀,就像是一个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人,抓住,便再也不想放手了。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如果这次完成不了任务,那个人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明儿一早,谢瞻便要禁她的足。到时候,她又要陪母亲回谢家的大宅,她想要出来便难了,更别提想要见沈润卿,同沈润卿说上几句话。 谢秀走到沈润卿身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然后抬起手便将信封递过去。 沈润卿露出一个讽刺的笑,然后不小心的撞了一下谢秀的手臂!谢秀本来就有些高兴,握住信函的手,并不是很稳。 她被沈润卿这么一撞,信函便从手里飞了出去,落入亭外的湖里。 沈润卿笑意慢慢地从脸上消失了,“大小姐,你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谢秀看着湖里的信,一时也是傻了眼,“我,我方才没有拿稳……沈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谢秀话音刚落,抬起头便看见了沈润卿满是怒气的脸。 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 此时,慈瑛殿内, 太后并未说话,而是静静的靠在一旁,任由伺候她的嬷嬷替她按摩着, “刚才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太后虽未睁眼,但是却只用短短的一句话决定了殿中众人的生死。 只见那嬷嬷面上没有任何动摇,只是恭敬的遵命,“是。” 不过一会,慈瑛殿里又迎来了一位人物。 “真儿,此事你怎么看?”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转头看向一角的垂帘。 厚重的垂帘动了一下,一个身着浅紫色长袍的高大中年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到的太后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笑道,“母亲,这位姝静郡主果然是个不同的。” 这个是就是先帝第三子,平王,秦君真。 聪慧如此的女子可真不多见,特别是方才的情况下,面对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是第一次面,依然能从容应对的,秦君真站的角度,望到那双明媚的蒙着水雾的眸子里含泪羞怯的时候,她的嘴角是微翘的。 若不是方才恰巧看到那一幕,连他也只以为那个小女子羞怯,胆小的很,被挤兑的连平日不是女儿家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必是真的,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漠然微笑的感觉,连他也差点被骗过了。 一个未曾及笄的少女,有着那样与年龄不相符的神色,人前人后的她,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或者是她不同的方面,这样的她究竟有多少个方面…… “母亲,方才若是她真答应下来,季家姑娘又当如何?”秦君真收回有些跑题的思绪,笑问道,没有跟太后说起自己方才的所见。(未完待续。) 第238章:到那时,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季家那只老狐狸到现在依然首尾相顾,不肯明确表态,季媛的事你不必担心,哀家早就跟她谈过,洌儿现在正妃的位置只有一个,若她对洌儿死心塌地就应当让出正妃的位置,等以后事成,她想要那个位置,哀家己答应她了。”太后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跟她没有关系的事。 秦君真一阵默然,季媛这个女人野心很大,若不是还需在季家的鼎力支持,秦君真知道母亲不会许下这件事,这后宫之地,母亲属意的她“心里”的那些家族,但此时,却不是最佳的时候。 他不但不能让洌儿迎娶那些家族的贵女,而且还要让其出正妃位置,求娶对洌儿有利的棋子,他是王爷身份,纵然是质子,他儿子的正妃的位置也不能太低,苏皖凉这个新出炉的郡主合乎洌儿正妃的所有条件。 姝静郡主看似没有什么实权,只是位份不错,但仔细想想她身后的势力,太后还是从众多的闺阁千金中挑选了她。 苏府府做事近年虽然低调,但实力放在那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照相呼应,若有事也可以瞬间快速应变,又是世家,根子必然厚,再者苏家,这个地方,想必没有人能忽视得了!陆府虽然也承诺过太后会站在她这边,但是以太后论断,陆府对于皇后和她选择的继承人上面,是有犹豫的,就在看谁势强。 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是说陆府不可靠! 若得苏府府鼎力支持,与自己一方的实力上必然是大增,况且苏俊华那人并不简单,这些年,有什么事可以快速的知道,凡事又比别人找一步,抢得先机,季家虽然也得昭帝信任,但很明显有些事,昭帝宁愿让苏俊华经手也没从季家手里过。 职位不高不低,又不惹眼,实在是最佳人选。 “母亲,洌儿的婚事先缓缓,密宴的事就要摆在面上,皇上会更向着谁?”秦君真皱皱眉头道,婚事一时急不来,索性等等,先把自己这边布置好,然后以一个光名正大的理由出现在众人面前。 “密宴的事你不必担忧,这些事定然有人自会处置,朝堂上有一半的人卷了进去,又岂能看不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皇后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想不到,皇上终究会看得清楚。而且,真儿你放心,这个局面不会被打破!”炉内香烟袅袅,望过去太后的容颜有些模糊。 “陆府会怎样,若是被牵扯进去……”秦君真言犹未意。 “陆府哀家会关照他们小心别趟这次浑水,事情未明朗之前,皇后终是心急了些!”太后感叹道,缓缓的浮现出一个笑容。 “阿晥,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顾陌珩一边替苏皖凉疗伤,一边轻轻的说着话,根本不在乎苏皖凉是否愿意了! 而此时顾陌珩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顾陌珩的话,让苏皖凉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 她神色错愕的看着顾陌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世,苏皖凉便一直疑惑,为何沈府家主沈安多年不娶,甚至身边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 京城里有人说沈安其实有断袖之癖,苏皖凉从未信过,因为沈润卿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来也奇怪,既然沈家家主都已经有了孩子,为什么还会有这些传言?苏皖凉曾经不止一次好奇过。 毕竟,正常的男子,不应该会如此。 可如今顾陌珩的话,却彻底的颠覆了苏皖凉从前对沈安的认知! 沈安,怎么会这样? 苏皖凉紧紧地撰住手心,心里却突然没底了! 顾陌珩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是证明顾陌珩是相信她的!可对于顾陌珩而言,沈安是杀父的仇人,顾陌珩又怎么可能原谅沈安? 她当初也恨过苏俊华,所以能清楚地理解顾陌珩的憎恨和愤怒。 娘亲难产时,若是父亲在她身旁,是不是娘亲会坚持到最后?尽管,理智告诉她,父亲当年一定是受到了什么牵制,否则不会最后才赶到,……可昔日,她却依旧在心里责怪过苏俊华。 连她这样的情况,都责怪过苏俊华,又何况是顾陌珩? 沈安虽然这么多年照顾了顾陌珩,也给了顾陌珩很多的帮助。可这一切,在如今顾陌珩的眼里,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施舍。 被杀父仇人照顾,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可笑,外人却不知真正的真相到底是如何的! 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说话,缓缓地闭了眼,嗓音沙哑且疲惫,“无论沈安是因为什么杀掉我的父亲,甚至害的我母亲难产,我都恨他。现在我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可阿晥……你说的很对啊,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我想要的,是我亲近的人在身边!” 沈安这些年对他的确很好,帮了他不少,甚至连一点错处也挑剔不出来。 可沈安,毕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顾陌珩在沈安面前,许多事情都要克制。还记得小时候害怕的时候,也不敢说出来……若是父亲在的话,他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跑到父亲的怀里撒娇,然后母亲会送上一些止痛的汤药给他服用。 苏皖凉微微蹙眉,然后想起了那个青衣男子。 沈安似乎很喜欢青色,他也总是穿着青色的衣服行走在院子里。 那一抹青色,衬托的他气质卓越,脸色苍白。 苏皖凉想起,她曾看着沈安的时候,觉得沈安长的像她认识的人。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沈安的眼睛,同顾陌珩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注意顾陌珩的时,便是注意顾陌珩的眼神……难怪,她会觉得那么熟悉! 他想要的,一直都不多。 可这些,他这辈子却不可能再得到了。 就如同命运总是爱跟人开玩笑的。 “阿晥!”顾陌珩睁开眼,认真地看着苏皖凉,眼里有几分迷茫,“这些,本来想晚些再告诉你,可现在我却想对你说,阿晥,别在出事了,不然,我会疯的!” “到那时,我会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所以,阿晥,别出事了!” 苏皖凉垂下眼眸,半响后才道,“顾陌珩,我答应你!!” 苏皖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顾陌珩却依旧听了个透彻。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皖凉,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错愕。 晏季晟不止是他的义父,更是苏皖凉的沈安。而且,这段日子,顾陌珩隐约感觉到,义父之所以能再次回到顾家军营,多少和苏皖凉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239章:人生最大的困厄到底是什么? 不远处的少女,似乎也发现了亭中的千染。? 她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抬眸瞧了过来。 此时,天色微微很沉。 空气中清透如轻纱般的雪花,被阳光慢慢地驱散。 雪花微微的磷光照在荷塘之上,波光粼粼。 一阵微风吹过,荷塘边上的浮絮微微摇曳,雪水不经意地从池水上滑过。偶尔,几尾冬天的鲤鱼在池中甩尾,泛起点点的水冰花。 周围的,梅花一望无边,入目皆是一片青绿和鲜红…… 着实好看! 远处的少女,对身边的侍人说了几句话后,侍人听了一直点头。少女站在那里并没有走,侍人便转身朝后走去。而少女则是相反,她缓缓地朝着亭子内走来,步子轻缓。 等走近了,千染才看清眼前的人。 站在她眼前的人,可不就是萧家的大小姐,萧静。 此时,她穿着一身月白兰花刺绣锦缎褙子,外面穿着兰花丝质的披帛来抵挡冬天的凉气。月白色和兰色,衬的她娇嫩如花。 萧静眉眼带笑,她看着千染半响后才道,“千染长主?” 她的口气里带了几分询问,似乎当真是不确定,眼前的人,便是千染。 千染也不在意,只是轻声地说,“千染在此,见过萧家大小姐!” 千染开了口,声音极其的清明,听的萧静那双眉头,微微一蹙。 她退后一些,看着这满园的梅花。又问道,“千染长主在这里,是在等人吗?等谁?” “嗯,在这里等萧小姐!”千染这次很直接,很快便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了萧静。 因为,萧静和皖凉这些天有些联系,而萧静则是不喜欢见到谢秀。若不是知道皖凉有些事情,恐怕萧静肯定会及早离开这里…… 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徒生是非,也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不过她们两个人。好像是天生的八字不合一般。谁也不愿意同对方见面。 只是第一次见面,仅仅第一次面对面,她们两个人就已经如此的确定了! 不喜欢对面这个人!两人同时不约而同的想到! 以后不想再见!!! 果然,千染话音刚落,萧静的脸上。便多了几分微沉的神色。她紧紧地握住手心。半响后才道,“这么早,不知千染长主有什么事吗??” “皖凉说。清晨的露珠,用来煮茶最好!”千染瞧着萧静身后的婢女们,笑着到,“萧大小姐也来品一品如何??” 萧静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挑着眉说,“既然千染长主盛情,我怎可就此离去呢??” 她这句话,便是随着千染去了亭子里…… 千染也不生气,她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近处的荷塘之上,不再同萧静说话。? 逞口舌之能,从不是她做的事情。 萧静见千染不说话,又忍不住多看了千染一眼。 她见到千染神色不改后,便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知道皖凉发生了什么?她在殿中的神色不对?而且现在都在传是皖凉害了荌贵妃?千染长主可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苏皖凉在殿中的表现,早就已经超越了她们所有人的认知,那不仅是对琴技的要求极高,更加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做到的。琴太不同了,那时候,她隐隐有一种感觉,皖凉手里面不再简单的是一面琴那么简单,仿佛随时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萧静自小练习弹琴,从她懂事开始,手里的琴不知换了多少。 萧静知苏皖凉的生母云浮梦,昔日在京城之中,琴技堪称一绝。可皖凉不是云浮梦,又怎么可能和云浮梦一样,她的琴音有种逼人心扉的悲伤,有些难以释怀的哀痛,她的琴更加绝烈!! 那是武器,是她本人,更加就如是她的灵魂! 那一瞬间的绝烈,那一刻的凄美,她很确定,听过这样琴音的人,这一辈子,会永生难忘……永生铭记…… 可当她看到皖凉用琴弹奏出那样的曲音时候,萧静心里十分的震惊。她曾以为除了当年被父亲称赞的那人,便再也没有人能弹奏出这样曲子…… 想到这里,萧静暗自抿唇。 “那就是她”千染开始静静的说道,“那才是她,你们所不了解的苏皖凉……她必须拿起琴,否则她会万劫不复的!……” 千染说到这里,悲痛的笑了笑,“萧静,你与她合作,她愿意帮你,那必然是已经了认同你!” “所以,不要背叛她!!” 当年,的确是阿晥弹奏出了这首曲音,可是代价却太大了…… 就是她自己,也不愿再回想起那件事…… 那件事后来成了每个人的心魔,但是最为痛苦的却是阿晥…… 太过沉重,太过残忍,犹如人间地狱,除了他们,那时候没有一个人还活着…… 千染那时想,她的余生怕是要陪着阿晥了,所以闲来无事便开始练琴。? 要看 书当时,她的指尖上布满了不少茧子,甚至有一次练琴到手上有不少的血痕。 其实那会,指尖上的疼痛,又怎敌心上疼的剧烈? 那样的日子,她过了三年。 三年,只要有世间她就会练琴…… 似乎只有这样,似乎只有做些事情,她才能,才会觉得,自己可以减轻阿晥心头的伤痕…… 可惜,等她练成的时候,她自己却也不在了,而阿晥也被她留了下来…… 那时候,阿晥…… 千染的眼里出现了几分哀痛……… 在一边的萧静,将千染的神色,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她抬起手,看着指尖上的茧子,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她是萧家,也是我会护着的人……” 她说的声音极小,但是千染还是听了个透彻。 千染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又望了一眼远处。 小桥的另一头。千沧还是没有出现。 若是再晚一些,这雪怕是会越来越大吧…… 千染微微蹙眉,不知千沧今儿是怎么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萧静将手放下后,才缓缓地说,“千染长主,请问你今日之言到底是为何呢?” “抱歉!”千染转眸看着萧静,笑容里有些无奈,“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萧静笑的有些僵硬。“是吗??” 千染神色不改。依旧是一副淡淡地模样,“我今日之问,不久之后你自会知道,萧小姐,并非我不愿告知,而是这件事我也不知如何告诉你。。” 千染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分虚假之色。 像今日发生的事,也只有她和顾陌珩知晓阿晥到底是什么状况?其他人根本并不知道,而这其中的复杂也无法解释清楚。。 只是,萧静怀疑千染的目的。 所以,她想试探一二。 “不必了!”萧静又瞧了瞧周围,整个人转了一个圈后才道,“你在这里可看见别的人?” 千染微微一怔,目光放远瞧了一圈头,最后摇头,“未曾!” 千染话音刚落,周围便吹起一阵微风。 这阵阵的风中,那股熟悉的墨香越来越浓。 千染眉头微微一蹙,然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小船上。 船帘被放下,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但是,若是仔细瞧,便能瞧见一杆细长的鱼竿,从船里伸了出来。这竿鱼竿极细,若不注意看,根本瞧不出来。它摆放的位子极好,只是一眼瞧过去,便以为这青色的鱼竿,不过是荷塘里的一点景色。 千染并未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知道那艘船里,有人…… 萧静显然没有发现千染的异常,而是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又看了一眼四周,再次问千染,“你当真是没有瞧见有人在这里吗?” “你说的是连家大小姐吗?”千染有些疑惑,然后摇头道,“她还未曾过来,若是你等急了,可以去别的地方的去找她!” 萧静说完之后,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看着不远处的船。 亭子外是一片荷塘,而放在荷塘边上的小船每一艘船帘都放了下来…… 萧静瞧了许久,也知道这里如果真的有人经过,那一定有人知道。她神色里带了几分焦急。 “那在下就此告辞!”萧静想了想,再环视了一眼四周,才慢慢地走出了亭子。 萧静的动作很慢,她似乎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又不得不离开。 等萧静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后,千染才对侍女道,“有些凉了,你去帮我取一件披帛过来。” 侍女看了看亭子外,见没有人过来,想了想才回答,“奴婢马上就去!” 侍女说完,便拔腿朝着亭子外跑去。 等侍女的身影消失在千染的眼前后,她才缓缓地走出了亭子,朝着一边的小船走过去。 越是走近,那股墨香便更浓。 小船外的鱼竿,突然上下摆动了起来,而小船内的人,却没有动静。眼看,在鱼竿上的鲤鱼就要逃掉了,千染皱着眉头对小船内的人道,“鱼要没了!” “是吗?”小船内很快便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下一刻船帘被挑起,一张夺目俊俏的容颜,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千染纤细的眉,微微一蹙。 果然,她就知道是这个人……… 其实,萧静所问的人,千染是知道的,但是她并没有说。。 而眼前这个人,千染看着有些头痛…… 而此时顾陌珩不知道,千染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文远砚改变心意。但是,就算他知道,他也会十分的肯定,这个过程一定不简单。 文远砚从不是一个善心的人。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公子如玉,陌上无双。 当时,千染虽然懂这上面的意思,但是却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 可后来遇见了文远砚,她大概能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想要权利,便不能做一个太仁慈的人。 文远砚便是如此的人。 千染对他很好,顾陌珩从前以为,千染喜欢的人是文远砚,可是这一世,如今看来,却好像不是这样…… “为什么?”千染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文远砚缓缓地站直身子,扶着身边的侍女,才轻声道,“在家太过无聊了,就出来了,不过,长姐你也在这里?……” 千染敛目,问道,“宴会开始之前你在哪里?” 千染的话,让文远砚有些怔住。 因为他知道,千染的话,是已经怀疑她了! 可为何,他是她的弟弟,她对他总是这么疏远。。 千染看着文远砚的腿,又道,“远砚,有些事情,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连判了死刑的囚犯,都有喊冤的权利,为何,你却不愿意给别人这个机会?前几****听人说,你去了凉州……或许,你是想知道些什么吧?” 千染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 她内心,对文远砚,是又气又怒。。 她知道文远砚对苏皖凉有些意见,但是她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是她的弟弟,一个是她喜欢的人。 千染觉得头疼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文远砚……… 千沧的话,她全部都记得! 文远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唇角溢出一丝血迹。 此时,文远砚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我在这里!还好,你过来了,我都告诉你了,都告诉你了……” 千染想到这里,本来镇定下来的神色,顷刻间又变得面色暗沉,“你无非就是想杀掉知情者,所以才会去凉州!可是,你竟然来了皇宫,你在想什么?” “阿晥若要杀当年的人,又何必等到现在?”千染看着文远砚,皱着眉头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顾陌珩想要继续反驳千染,却听见不远处侍女的声音。 侍女声音急促,“千染长主,您在哪里?……” 千染听了之后,下意识便抓住文远砚的手腕,将文远砚推到了船的里面,毫不犹豫地对文远砚说,“别出声!” 千染一直想不明白,文远砚为何刚进了皇宫,而且还开始同顾陌珩有接触。文远砚对顾陌珩极有耐心,并且对顾陌珩也没有什么隐瞒,似乎与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千染那时,便开始怀疑文远砚对顾陌珩,是有很大的目的的! 只是,千染不禁想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240章:这一世又是为了什么…… “我在这里……”只见千染从一边的梅花树下走了出来,随后抖了抖身上落得一些雪花。? ? 侍女看见之后松了口气,眼神闪躲,装似笑意的说道,“奴婢着急,冒犯了。。” 千染低垂眼睑,心里冷笑,“你去沏壶茶过来。” 那侍女有些犹疑,却在千染的目光下,应了下来,“是。”随后便消失了。 见此,千染足下一点,瞬息消失在原地,落在了湖中心的船上,这是已经有丫鬟出现,挑起了帘子,千染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那些被外人当做孤本的书画,此时却是丢的满地都是,还有几幅绝迹的画卷,更是丢的随意。千染看着,有些无奈。 “你来了?”文远砚的声音倒是很平淡,。 千染颔首,轻声道,“嗯!” 她应了一声后,便低头垂眸看着满地的杂乱东西,然后轻轻小心的走了过去,她的动作十分轻缓,动作里更是带了几分随意。 文远砚抬起头,便瞧见千染微微抿着粉嫩的唇,嘴角浮现一丝淡淡地笑意,姿态从容。她顿了顿脚步,像是怕踩到眼前的画卷一般,飞快的瞄了一下地上丢着的东西,然后选了一块空地,慢慢地踩上去。 他知道,阿姐是特别喜欢这些的。 两人坐在桌边,饮着桌上的清茶。? ? 青烟淼淼,飘在空气里,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文远砚知道顾陌珩是那一族唯一存在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的没有保留。 只是,文远砚接近顾陌珩,也是有原因的…… 但是,她阻止不了。 文远砚要对顾陌珩说的事情,顾陌珩迟早都会知道。 她在这一刻,也明白了为何前世顾陌珩对千家的家主,她的父亲说出了那些话。 或许,那个时候的顾陌珩和现在一样,也是摇摆不定的! 他恨千家,却又不能对千家,隐世一族下手。 他曾说,他这一世所有感受到的温暖,都是苏皖凉这个人给他的!所以,他想让苏皖凉陪着他一辈子,而这也是他要的补偿,更是他唯一的要求!! 可后来……一切却又变了……为什么事情会走到那个地步…… 其实,千染,你自己是知道的,不是吗? 当时,有人传言顾陌珩杀了沈安,也是因为他们有人调查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顾陌珩的父母,是因为沈安而死的! 前世,有人给顾陌珩铺了陷阱。而这一世,如今,现在,她却知道为何是这个样子了…… 文远砚冷冷地笑了笑,“无论我要做什么,我都知道,她们和我们是仇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长姐,你要把这件事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都已经知道了,长姐,你觉得隐世一族的长老没有人会知道此时吗?” “小姐,你瞒不了……这件事太过重大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千染看着文远砚,认真地说,“文家当年收养你,便会猜到,会有现在的情况!可这几年,阿弟,你心里的仇恨应该放下了!!你明明已经知晓,当年那件事根本怨不得任何人!父亲的死,那是意外!……阿弟,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不会放过我们的仇人。??? ? ?但是,文家夫妇,他们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应该明白,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在这里!” “阿弟,你且放心,我会给当年的事情一个交代!” 这是她唯一的弟弟,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还是想保护文远砚的。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千染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犹豫了!。 顾陌珩不想让苏皖凉知道,千染也知道这件事情…… 毕竟,他内心还是怀疑自己调查的事情的! 他更害怕,自己调查的真相会伤害到阿晥。 眼前的香料,瞧着白皙如雪粒,放进香炉里之后,这香味更好比白玉兰盛开的时候,传出来的那种淡淡地幽香。 闻着,便让人心神宁静。 可是,一切,看似又平静了下来。 可千染知道,这些,从未平静下来。 真相的背后,往往让人震惊。 文远砚才伸手倒了两杯茶,然后转眸看着千染。“凤啸琴是阿姐送给她的吗?” 两个人都很清楚这个她就是苏皖凉。 千染坐稳了之后,又往后倾了一些身子,才道,“是。” “阿姐舍得吗?”文远砚淡漠的神色里,露出一丝疑惑。 千染听了之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远砚,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顾陌珩还真是好运。。”文远砚看了千染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说,“只希望阿姐不后悔!!” 此时,千染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最简单的应声,都不能发出来。 她的对手,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也更强大。 在那些人的眼中,荣华富贵就如此的重要吗? 权利,不会让他们停下脚步。 在那些人的眼里,或许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吧! 他们可以牺牲妻儿、父母、兄弟姐妹…… 因为他们的心,他们的血都是冷的。 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听见关于顾陌珩的事情。 前世,她便知道顾陌珩到底有多厉害。 所以,不需要人再同她说一次。 两人再说了一会,千染才开口问文远砚,“你可会下棋?” “下棋?”文远砚神色里带着几分尴尬,“会一些……” 他的棋艺,向来不精,准确地说,便是很差。 千染听了,微微颔首,“我住在东边的清思阁,你有空,便过来同我对弈几局!” 千染说完之后,也不给文远砚婉拒的机会,抬起腿便朝着船外走去。 她的动作迅速,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文远砚才喃喃自语,“阿姐不是说她不下棋了吗?她明明被梓落姐姐气的摔了棋盘……当真是奇怪!” “少爷,千染主子一定是想多见见你。”身边的侍卫站稳了身子,对文远砚十分真诚地说,“千染主子还是很关心你的,她只是事情太多了。” 一边的侍卫说到这里,就看到文远砚眉头便紧锁,“我知道她的难处,所以这件事才会自作主张!” 寒风中,一阵微风吹过,扑鼻而来的,便是满园的梅花香味。 文远砚微微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不在说话了! 而离开的千染,并未回去,只是走到了,宫里盛传的废宫,“翎阳宫”中。她落在残破不堪,杂草丛生的宫殿中。 仰头看着那一方天地,不禁质问道, “你告诉我,我们重来这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竟然会这般残忍!” “我和她怎么会是敌人呢!!我不信……” 只是回答她的只有那些雪落了一地的湫湫之声。(未完待续。) 第241章:早夭之兆 丝画跑的气喘吁吁,累的站不稳身子。? ? 她双手撑着腰,勉强让自己站直后,才缓缓地说,“姑娘在上元阁,晕过去了……她似乎和顾世子,发生了争执!” 春白微微挑眉,神色不改地问丝画,“姑娘出事了?上元阁那边怎么了?” 丝画有些愣住了。 春白的反应不对呀…… 春白很清楚,顾陌珩是个性子十分冰冷的人,而苏皖凉又十分的倔强,两个人都像是最平静的湖面一般,不会泛起任何涟漪,但是一旦发生什么,或者起了争执,妥协的永远都是顾世子一方。 春白看着她又问道,“那么现在如何了?” “姑娘现在,似乎……”丝画急的拭掉额头上的汗,压低了嗓音,“姑娘现在似乎想要离宫,我擅自做主,让人去请了顾世子!现在,顾世子在上元阁的书房内,在姑娘身边陪着她!” 丝画不敢去想刚才苏皖凉的神色…… 她伺候了苏皖凉这么久,从未见过苏皖凉如此失态。 在她的记忆里,苏皖凉虽然有些清冷,但是却十分的优雅清然,对待下人们也极好。 今儿,她是第一次见苏皖凉露出那样的神色。绝烈、愤怒、空洞……平日里那个笑起来总是像三月春风的女孩,此时整个人大变。 丝画猜不到顾陌珩到底和苏皖凉说了什么,但是苏皖凉的变化,却让丝画忍不住打了一个战栗。壹?????看书 那样的苏皖凉,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一般…… 春白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那里走去,“让暗一也过去帮忙,暂时不要让他离开主子身边。” 丝画赶紧应道。“我知道了!” 春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春白也知道。这一刀,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开的! 因为她自始自终跟在小姐的身边,对于小姐的苦衷也只是猜到一些,而在小姐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唯有顾世子,春白能够很确定,那个人是真的爱着小姐! 既然逃避不开,那么不如便让小姐来掌握吧!。 现在这个时机,正好。 而今天发生的事,无非就是想加速这个过程。一旦事情加速了,那么便会露出不少的破绽!而今日丝画做的很好。姑娘现在必须平静下来,哪怕是再大的愤怒,也要平静下来。 若是她们稍微做错了事情,不止会毁了姑娘。还会让姑娘的计划会毁之一旦。最重要的是,小姐会最后会伤心的! 到时候。姑娘的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 春白想着。脚下的脚步也加快了一些。 从去上元阁的路上,春白瞧见了不少匆忙行走的丫鬟和侍卫,她不由地皱着眉头问丝画,“是谁在给姑娘诊脉的?” 丝画想了想,才道,“是安大夫!” 春白听了之后,微微蹙眉,压低了嗓音和丝画说,“这个安大夫可信吗?” 安大夫这个人,春白不知道他的底细,因为,安大夫是皇宫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宫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值得她们去信任! 丝画赶紧点了点头,“顾世子同意了。” 春白色里带了几分慌张!过了一会,她才镇定下来,低声问门外的顾沉,“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 顾沉站在春白的面前,转眸看了一眼匆忙的人群,着急的问道,“我听他们说姑娘出事了,便过来看看。顾沉,姑娘的怎么样了?” “安大夫还未出来,我也不知道苏姑娘的情况严不严重!”顾青有些尴尬的将手放在身后,挪开目光不再看春白。 顾沉只是淡淡道,神情却带着沉重,“苏小姐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主子在里面。” 顾沉说的极其平淡,可他的眼神却让春白不禁打了一个战栗。 而此时屋内, 眼前的少女,和她的年纪似乎很不符合。 明明苏皖凉唇畔勾起一丝笑,可这一丝笑,落在顾陌珩的眼里,却变成了冷笑。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不像是从前那个人了。。 顾陌珩捏了捏眉心,又看了一眼笑的无害的苏皖凉。 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微笑,他怎么会这样想呢? 顾陌珩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顾陌珩听见侍卫来禀报,说苏皖凉和守卫发生了争执,让苏皖凉一怒之下,摔了不少了东西,但是具体的事实如何,没人知道。 据说,顾陌珩还吐了血,似乎还受了伤,情况更加严重了。 不少人觉得,这件颇为怪异…… 他们虽然不知道苏皖凉的性子,可顾陌珩的脾性他却是知道的。顾陌珩是个心静如水的人,这几年很少有,能让顾陌珩动怒的事情!而苏皖凉平日里,也很乖巧……两个人又那般深情,怎么会吵起来呢! 对于苏皖凉这样精彩潋滟的女子,顾陌珩又怎么舍得放手呢? 苏皖凉安安静静的看着顾陌珩,过了一会才说,“你告诉我,全部都告诉我!” 这个时候。安大夫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看着顾陌珩和苏皖凉,淡淡地说。“姑娘只是太过于劳累,好好歇息一段日子便好!” 他说的轻松平常,似乎苏皖凉的事情根本不严重一般。 顾陌珩皱着眉头,看着安大夫道。“她的伤,不严重吗?” “不会殃及她的性命!”安大夫打了一个哈欠。想要离开上元阁,便挥了挥手,“若没其他的事情,世子爷。我先告退了!” 顾陌珩知道安大夫不愿意久留,便也不继续强迫他在这里。 等安大夫走了之后,顾陌珩准备说些什么,可是…… 可他还未来得及吩咐下人。便瞧见苏皖凉身边的婢女,领着一个老头往这边走来。 远远地看去。这个老头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等人走近后,顾陌珩才发现那个老头原来是韩靖。 韩大夫此时也注意到顾陌珩的眼神,他只能赶紧行礼道,“见过世子爷。” “免礼。”顾陌珩摆摆手。 韩大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提着药箱便走了进去。 而进了门韩大夫懒得多看顾陌珩的眼神,而是开始给苏皖凉扶脉。 他等了许久才道,“她的身子不好,有些体虚,今儿更是生了大气,才会气急攻心吐了血!不过……” 韩大夫顿了顿,看着苏皖凉,轻声地说,“你若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现早夭之兆!” 苏皖凉的身体太差,年幼的她像是经过一场大灾一般! 顾陌珩听了重大夫的话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安大夫的可信,可韩大夫的话,那就是实话了。 苏家的这位韩大夫,医术精湛,堪比宫中的几位老太医。 其实,顾陌珩一直都知道苏皖凉的身子不好,却不想已经成这样了…… 顾陌珩看着一直闭着双眼的顾陌珩,心里疼痛无比。 苏皖凉听了,神色却比顾陌珩淡定许多。 她只是对韩大夫道,“韩大夫,我的病情,便要麻烦你了。……” (未完待续。) 第242章:她相信…… 太医离去之后,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哗啦的声音。≧ 顾沉等人轻轻地推开门。而此时原本整齐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站在顾沉身后的春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春白也听见了顾沉的抽气声,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顾沉。才慢慢地进了屋子,未曾说一句话,便亲自关上了大门。 屋门掩住了屋外的阳光,屋内因为窗户闭的很严实。所以看着有些昏暗。顾陌珩就这么站在离苏皖凉不远处的窗口。 此时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空气也寂静的可怕,只见顾陌珩背过身子,冷冷的说道,“别让其他人进来,谁都不能!。” 顾沉看着顾陌珩严肃的眼神,立即严肃的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对于春白而言,无论是顾陌珩还是苏皖凉,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苏皖凉,她现在能不能继续活着,都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春白还有些犹豫,但是在看到苏皖凉苍白莹弱的神色,还有眼神的死寂的时候,终是退了下去,而顾沉等人早已离去了。 世上总是有人想逃避一切,但是实际上无论那个人怎么逃避,终究是逃避不开命运的捉弄。 逃避,并不能躲避一辈子,那些该要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苏皖凉看着顾陌珩,一时无言。 而顾陌珩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苏皖凉…… 这个问题,这个矛盾,对于他们是无解的。。 可此时,顾陌珩还未走近,便听见了身后他心爱的姑娘那,寂寞的哭声。 那种哭声,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苏皖凉的哭声,让顾陌珩不禁顿下脚步,他不敢上前走去。 两世为人,他从未见过苏皖凉露出如此失态的样子。 这种哭声,像极了她从前最无助的时候…… 苏皖凉不知为何,突然间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那一刻,她跪在雨地里,抱着死去的孩子的时候,也是哭的这般凄惨。 没有人会来帮她,没有人会来! 在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也会跟着孩子一起死去…… 然而,并未。 她得活着,在失去孩子后,她却依旧得苟且偷生,她得为孩子报仇! 世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突然的决然而去,不能再看在乎的人一眼,不能再和自己在乎的人说一句话!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爱的人一个个的离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痛苦的活着。 最终,孓然一生,孤独一世。 苏皖凉紧紧的撰住了衣袂,就这么坐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苏皖凉抬起头,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天空。 此时,万里晴空,没有任何云彩。 瞧着,也不像是会落雨的日子。 殿外雪落无声,白色无痕。院中宫人都被遣走了,她看着落落空无的院子,无声的哀恸。 一生一世的泪水,仿佛都在这一刻用完了。 顾陌珩走过去,轻轻的抬手想要拭去苏皖凉脸颊的泪水,却现自己手万分的沉重,其实,他与千染的目的是一致的,不是吗? 都让她痛苦了!现在却还让她现了当年的真相。。 顾陌珩弯下腰缓缓地朝着苏皖凉走去,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书籍。 那些书籍。是她喜欢的书。他还记得,上一世,阿晥拿到这些书籍的时候,一脸高兴的样子。 可如今…… 顾陌珩伸出手,拍掉了书上的脚印。然后坐在了苏皖凉的旁边,喃喃自语,“阿晥,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可是,如果你想要知道,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只是,阿晥,你可曾想过。什么是世上最痛苦的事吗?” “最痛苦的事?”苏皖凉哈哈大笑,神色里全是哀伤,她面目绝望的看着顾陌珩,“顾陌珩,你是在问我。什么是最痛苦的事?最痛苦的,莫过于我现在这样啊!我怎么会这么傻,我怎么会真么不孝,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母亲,我最亲的人到底在这个地方,到底……在这个地方,生了什么残忍的事!!” 她的心里,像是被尖锐的针,一针一针的戳在心口上。那些疼痛,一直蔓延在她的身体各个角落…… 疼,疼的她恨不得缩成一团。 苏皖凉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 痛苦…… 顾陌珩捏紧手里的书籍,紧紧的拉住苏皖凉的手,痛苦地说,“阿晥,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做了他人的棋子,然后害死了最心疼自己的人!当年,我无知且幼稚的差点相信了他人,顾家军虽然依旧存在,但是当年的那些人早已消失了,阿晥,……你若问我恨过吗?我是恨过的……” 苏皖凉抬起头来,讽刺地笑了笑,“你有什么好恨的?” “我小时候其实是恨沈润卿的,他病难受的时候,沈安就会背着他在院子里,温和的安慰他,心疼他!”顾陌珩的眼神有些迷茫,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沈安并不能缓解沈润卿的伤痛,但是,却可以给他安慰。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何我的父亲不活着,若他活着,是不是也会像沈安疼沈润卿一样,疼爱我!教导我,哪怕是打我,那也是好的。我并不是认为,沈安对我不好,可阿晥……如果那时父亲还在,他一定不会让自己一手创立的顾家军沦落到当年那样的地步!那一场战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死去。。” 那时,他一直都知道沈安对他好。 可那时,顾陌珩的心里,对沈安却是憎恨的。 哪怕是现在,却也是依旧没有改变! 沈安明明是沈家的家主,明明与定远候府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为何要至自己的父亲于死地?他那时不明白,也猜不透沈安的心思…… 知道现在他才懂得,他才明白,原来当年的事情也是一个局……针对定远候府设下的局。 后来,许久之后,他才明白,沈安贪图的并非是权利,而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可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可惜,有些事情,他知道的太晚。 他那时,就像是侩子手一样,亲手将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推向了死亡…… 等恍然大悟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已经一个个的离开他了。 顾陌珩不希望阿晥和当时的自己一样,走上那样的道路!也不愿她再背负太多的悲伤。 顾陌珩艰难的说着,神色十分严肃的看着苏皖凉,“阿晥,一定要等到你冷静下来,再做决定。也许,你现在所知道的事情仅仅只是一小部分,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真相!我不想你做出自己后悔的事情!” “那里面牵扯的人和事太多,而,你的父亲也在其中!” “阿晥,我说的话也许你不愿相信,其他的人所说的或许不是真的,或许也不是全部,但是,苏大人在这件事上不会欺骗你的。。” 世上,永远没有最完美的东西。 只要人有所欲念,那就永远无法满足的! 苏皖凉听了,垂下眼帘。捂住双眼哭了起来。 她内心的伤痛,是顾陌珩不知道的。 她已经好不容易原谅父亲了,已经好不容易放下了,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生…… 她现在的生活。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会太差!若是没有这件事情,她的想法或许会和顾陌珩一样……不。她甚至觉得,就这样平静的一辈子是她最大的满足了。 苏皖凉的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眼睛,眼里的恨意也越来越浓,“顾陌珩,你说的,我都明白!所有的道理,我都明白……可就算明白道理,我还是会恨,哪怕我知道,哪怕我知道!……!你不是我,所以你体会不到我的疼……顾陌珩,你根本不会知道,我现在的想法!我……我当真是生不如死,你知道吗?” 顾陌珩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走到苏皖凉身边,将袖口里的锦帕拿了出来。 阿晥不愿意说她内心的伤心事,而顾陌珩也不会强求,他会守着她的! 生不如死? 他当真是体会过。 顾陌珩替苏皖凉拭掉了眼泪,嗓音低柔,“要死?太容易了!无论事淹死、放火烧死、甚至时服用毒药,不到一个时辰,便能去见阎王!可阿晥,我知道你的,不能的……你就算死了,事情依旧在!而且,你这样做,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一旦死了,便真的,什么都没了,百年后,只是多了一抔黄土。” 苏皖凉任由顾陌珩替他拭掉眼角的泪水! 尽管,她很想冲顾陌珩大吼几声。 可顾陌珩的动作很轻柔,让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顾陌珩待她极好,这件事情,和顾陌珩没有什么关系。 她不能将心里的仇恨,泄在顾陌珩的身上。 顾陌珩记得很久以前,苏皖凉曾自嘲,说她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是任何事情都愿意多管,更不愿意做一个烂好人。 她明明说的那么坚决,可自己生了事情,她却依旧陪在自己的身边。 顾陌珩知道,若不是苏皖凉真的不再恨他,根本不会做成这样。 苏皖凉对他的好,他深知自己的难过痛苦。 苏皖凉紧紧地咬住了唇,而她用的力气太大,很快唇便被她咬破了,血液流进了嘴里,口腔里的腥味也越来越重!她翕了翕唇,却依旧没从喉咙里出半个字。 顾陌珩将锦帕收起后,才听到苏皖凉几不可闻地说,“顾陌珩,如果有一日,我们便在一起吧!!!” 顾陌珩听了之后,瞪圆了双眼看着苏皖凉。 他不敢相信。。 这一句话,顾陌珩以为他要等一辈子的。他是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的! 可是,现在,他在乎的人承诺了她! 顾陌珩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听见苏皖凉接着说,“顾陌珩,我这一辈子,太累了,我想安安静静的死去,所以,等我处理完这一切以后,我们在一起,你护着我一辈子好不好?……” 苏皖凉眼泪又忍不住滚落了出来,她几乎崩溃地说,“我不想我母亲一辈子就那样冤屈。。所以,这一次,哪怕天下大乱,顾陌珩,我不会停手的!!” 苏皖凉的话,让顾陌珩整个人身子都僵住了。 他神色错愕的看着苏皖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前,苏皖凉便一直疑惑,为何沈安多年不娶,甚至身边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 京城里有人说沈安其实有断袖之癖,苏皖凉多少也有些信以为真。 毕竟,正常的男子,不应该会如此。 可如今顾陌珩的话,却彻底的颠覆了苏皖凉从前对沈安的认知! 沈安,怎么会这样? 顾陌珩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是证明顾陌珩是相信她的!可对于顾陌珩而言,沈安是杀父的仇人,顾陌珩又怎么可能原谅沈安? 她当初也恨过苏俊华,所以能清楚地理解顾陌珩的憎恨和愤怒。 连她这样的情况,都责怪过苏俊华,又何况是顾陌珩? 沈安虽然照顾了顾陌珩,也给了顾陌珩最好的生活。可这一切,在如今顾陌珩的眼里,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施舍! 被杀父仇人养大,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她想要的,一直都不多。 可这些,他们这辈子却不可能再得到了。 “他既猜到,会有这样的情况生,为何当年还要让我活着?”苏皖凉慢慢地蜷起身子,整个人悲伤极了,胸口像是有无数的东西想要涌出来一般,“他这样,是在折磨我啊!” 顾陌珩听了,心里更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从不是什么温情之人,可在这一刻,却清楚的明白了苏皖凉的疼痛。他很痛…… 顾陌珩眼,变得无神,“他也曾想过……是不是送你走,会好点!可是,你毕竟是浮梦的孩子……你是无辜的……无辜的呀!” 顾陌珩的话,却让躺着的苏皖凉一脸错愕。 他像是一个赌徒一样,将自己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这里。 她想要的,无非是顾陌珩的一个解释。 苏皖凉了解顾陌珩……她觉得顾陌珩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她相信……(未完待续。) 第243章:这是父亲最后能为你做的…… 第243章: 苏皖凉只记得,上一世,在她去南疆的时候,顾陌珩曾告诉她,在她归来时,他会告诉她一件事,而那时的苏皖凉不曾想到,也不曾料到,那一次的离去,会成为他们两人最后的亲近。 顾陌珩有些恍惚,他从前以为,阿晥是痛苦的,那时的他也只以为他会护着她一辈子,可是,这一世,当他知晓,在她的背后还隐藏着那些难以言说的痛苦和绝望时,顾陌珩才现,他上一世,到底错过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 苏皖凉缓缓地站直身子,对着顾陌珩,才轻声道,“对你,我不会说谎!我没有调查出全部,但是这里生的一切我已经知道了……” 苏皖凉敛目,看着顾陌珩,问道,“只是为什么……” “也许我调查的并非是真相的全部!”苏皖凉慢慢地冷静下来,“可是,顾陌珩,为什么?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女人这么残忍?” 苏皖凉一直想不明白,他们贵为帝王,为何会对一个女人那般残忍?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才华?只因为他们莫名其妙的猜测? 可是,这又有多可笑? 从苏俊华叮嘱她对自己的弟弟要有所防备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衍郗的身世,可是,她查了很多,总是差一点,而今天皇后送过来的东西,才让她恍然大悟,才让她知道了一切…………可是,…… 她还记得春白曾对她提过,衍郗的身边有着暗卫保护,她只是以为父亲的人而已,却未曾想的那么深……如今,却成了真的…… 而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她们兄妹最后一次见面…… 她要失去父亲,然后再失去唯一的弟弟吗? 但是,她阻止不了。 如果衍郗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论她做什么,衍郗迟早都会知道。 可是,母亲的冤屈,她一定要洗刷…… 如果这件事与父亲有关,那么……她要如何? 父亲又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 她曾想过,她这一世所有感受到的亲情的温暖,有父亲给予的,有弟弟温暖的!那几日,他还想让他们陪着她过生辰,陪着她过以后的日子…… 可是,现在, 苏皖凉漠然清冷地笑了笑,“无论有什么情由,顾陌珩,母亲的事,那是事实!我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哪怕是我死!” 苏皖凉的话,让顾陌珩有些怔住。 因为他知道,苏皖凉的话,都是真的! 苏皖凉看着顾陌珩的腿,又道,“顾陌珩,你不能阻止我!” 偏偏抚养苏皖凉的苏俊华,这个阿晥的父亲,却是与云浮梦的死也有着关系!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顾陌珩觉得无奈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沉调查的东西,他全部都记得! 现在阿晥所说的,所知道的,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是,全部的,他无法对阿晥说出来…… 顾陌珩想到这里,本来镇定下来的神色,顷刻间又变得伤痛,“阿晥,你若是想要报仇,我帮你。。” “这是得罪四国的事情,有可能也许我到最后会死去!”苏皖凉看着顾陌珩,皱着眉头道,“你又何必被我牵连!” 顾陌珩想要继续反驳苏皖凉,却听见屋外春白敲门的声音。 春白声音急促,“小姐,老爷回来了,快到上元阁了……” 苏皖凉听了之后,下意识便抓住顾陌珩的手腕,将顾陌珩藏到这里的屏风书架后面,毫不犹豫地对她说,“别出声!” 在她的脑海里,她还是觉得此刻顾陌珩不应该离开的。 苏皖凉不想让苏俊华知道,顾陌珩也知道这件事情…… 毕竟,她内心还是怀疑苏俊华的! 她更害怕,她会失控,甚至无法面对这一切…… 苏皖凉藏好顾陌珩后,才对春白道,“让父亲进来吧……” 苏皖凉慢慢地恢复了表情,僵着手,坐在了椅子上。 而不远处的小桌上,还放着一本书。 那是苏皖凉送来给沈润卿的书……是医治他身上病症的书…… 苏皖凉看着那本书,微微一怔。 而下一刻,书房的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 苏皖凉抬起头,便瞧见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苏俊华顿下脚步,看着屋内狼狈的一切,脸色有些惨白。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句话也未曾说出来。 苏皖凉明明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苏俊华此刻,却觉得这个孩子的心,其实早已在疏离他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冷漠疏离,普通的父女亦不如。。 或许,还有恨意…… 那种感觉,真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冷的他浑身颤抖。 苏俊华抬起头,看着顾陌珩,翕了翕唇角,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他的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样,不出任何声音。 顾陌珩看着苏俊华的样子,反而是淡淡地笑了笑,“父亲,您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让我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苏俊华瞪圆了双眼,身子微微颤抖,嗓音沙哑,“你在说什么?”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嘴唇更像是很久没有用过水一般,起了不少的皮。 她还记得,他们父女早晨离府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可是,现在,却是彼此对峙着。。这是到底怎么了? 苏俊华哪里还有平日里意气风的样子,此时的他,倒像是一个狼狈逃窜的罪人一般…… 方才苏皖凉那些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狠狠地戳中了他的心,疼的他有些站不稳身子。 而苏皖凉继续笑着,“父亲!” 苏俊华听了之后,往后退了几步。他的身子抵在门上,整个人在这一刻,像是苍老了许多岁一般。 春白从屋外走了进来时,苏俊华挥了挥手。对春白说,“退下,在屋外等着!” 春白不敢有异议,只好听了苏俊华的吩咐,将门关上。 屋内,又恢复了一片昏暗。 苏俊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站稳了身子,他走到不远处的一边,坐在了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苏皖凉相比刚才的愤怒。此刻的情绪倒是显得很平静,“为何?父亲,为何母亲当年会遭遇那样的事情?为什么母亲会被……” 苏俊华抬起头,看着苏皖凉道,“其实。你都猜到了不是吗!我逃了!!” 苏皖凉闭了眼。疼的快不能呼吸了。 她明明知道答案是这样。却依旧傻乎乎的问了!她以为,苏俊华会给她不一样的答案,她的心里也这样告诉着她,可结果。却是相反的……苏皖凉的心里,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大大的伤口,上面血色淋漓……疼痛不堪…… “你从前说,你爱母亲……简直像是一个笑话!”苏皖凉用红肿的眼看着苏俊华,“你从未在乎过任何一个人,父亲,你真自私!” 苏皖凉明明没有哭泣,可苏俊华却觉得这个孩子早已泪流满面。 然而,苏皖凉的那句话,似曾相识! 当年,薛姨娘也曾这般嘲笑他,说他自私,说他从未在乎过任何人! 浮梦,我也要坚持不住了…… 这孩子,现在,太痛了……那些事,要怎么告诉她…… 苏俊华像是中风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苏皖凉。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在这一刻红了双眼!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我不能去救她,我救不了她……”苏俊华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喃喃自语,“不是故意的!” 苏皖凉听了,神色里露出几分讽刺,“不是故意?不能?你为何可以推辞的这么干干净净?” 苏俊华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皖凉,别这样和我说话!” 苏皖凉的语气,苏皖凉的每一句话,都刺的他疼痛难忍。 可下一刻,他却听到了苏皖凉嗤笑的声音。 苏俊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看着苏皖凉! 昏暗中,苏皖凉的眼睛,却十分的好看!苏府里面,有不少人说当年云浮梦的那双眼,才是最好看的!因为云浮梦的那双眼,像是将海水一般美丽神秘,却又纯澈无痕。 可在他的眼里,这个世上眼睛生的最好的,却是云浮梦 苏皖凉是云浮梦的孩子,她生了一双和他母亲一样的眼睛……但是,他却知道,浮梦的眼睛是温柔的,青善的,可是皖凉的眼睛是锐利的,更是清冷漠然的! 苏俊华翕了翕唇,却没有出声音!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跟苏皖凉说起……说他当年和云浮梦是如何在一起?又或者说出当年在这里他是如何被人折辱的?又或者说……他现在的每一日每一夜是如何的后悔!。 那些事情,太多了,他不知该如何说起。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怪谁? 苏俊华没有说话,而苏皖凉也这么静静地站着。 两个本来最熟悉彼此的人,却在这一刻相顾无言,像是陌生人一般。 过了一会,苏皖凉才道,“母亲当年的死与父亲你有关系吗??” “没有!”苏俊华想都未曾多想,便看着苏皖凉认真地说,“我爱你的母亲,她是我的责任!哪怕我死,也不会…………” 苏俊华说完之后,又露出一个自嘲地笑。 他都快忘记了,自己现在无论是说什么,皖凉大概都不会相信了! 两个人的眼神,在此刻,又对上了 苏皖凉平日里总是一副温雅清冷的模样,可现在的苏皖凉哪里还能看到半分温雅,她的神情冰冷无比,整个人的感觉已经大变。 苏俊华觉得眼前的女孩,陌生极了。 苏皖凉摇头笑了笑,笑完之后,才认真地说,“父亲,你告诉我,我母亲这一辈子,还有我们,到底又算什么?” 她说的平淡无奇,可落在苏俊华的耳里,这一字一句,都像是匕一般锋利。 他们,似乎在这一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苏俊华其实很早,便猜到过,有朝一日他和苏皖凉会变成这样,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日会来的这么快……如果她知道后面的事情,也许会真的杀了他吧……杀了她这个父亲!! 苏俊华微微弯了眼角,淡淡地说,“你的母亲,是个很善良很完美的人!她对任何人,都是那么周到细心。理解我的一切,也从未干涉过。她每天做的,便是拼劲全力,在维护着你们……很用心,很用心!她总是那么温柔,哪怕,心里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是那么温柔。” 这样的云浮梦,完全找不错一丝错误的地方。 苏俊华很喜欢她,现在亦是。哪怕他知道,这样的喜欢是错误的!他还是不能停下来! 尽管,她已经去世了很多年。 他的生母早逝。而后。苏老太太像是有意一样,一直让他和周家的孩子玩到一起!他向来便是此别的孩子早慧,所以那时已然知道,继母到底是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也就是在青州的那一年中。他从那人口中认识了云浮梦。 算起来。云浮梦还大他三岁。 只记得从她嫁给他,哪怕那时他一直不安,一直背负着罪孽,但是,却还是爱上了她! 他那时练剑。伤了手,而云浮梦出现后,不动声色的将他手包扎起来。对他笑着说,“慢慢来!” 那个时候,他抬起头,便瞧见了云浮梦的笑。 美丽,且夺目。 他曾在无意间问云浮梦,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云浮梦倒也不忌讳,她只是笑的美丽,像是梨花盛开一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因为这句话,他才能在那一切生之后在文臣的道路走下去。 可当他真的成为一方文臣的时候,那个被他仰慕了多年的少女,却早已不在人世! 苏俊华慢慢地回忆,“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皖凉,你母亲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文赋诗词,琴棋书画这些无用的东西,而是其他的……!” 苏皖凉看着苏俊华,微微一怔,“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会信吗?”苏俊华挑起眉目,笑了笑,“你不会信的!” 他像是在询问苏皖凉一样,但是实际上,他自己又给出了答案。 苏皖凉一时语塞。 她,似乎,的确不会相信父亲了。 苏俊华抬起头,看了看苏皖凉,好一会,才笑了起来,“皖凉,从那一天开始,我便知道今日的结果!你可知道,你母亲她擅长的便是军队的战略布防,在这四国里只有一人才是她的对手!其他人根本无法与她并肩!” 苏俊华无奈地说,“我们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无论在什么时候,遇见什么事情,都能平安度过。” 苏皖凉看着苏俊华,眼眶越来越红。 她对着苏俊华咆哮,几乎要哭了出来,“父亲,你当真不同我解释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做?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爱着母亲,你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不会的……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 苏俊华听到只是笑了笑,便是推门出去了,只是,他低声的朝着天空说了一句,“皖凉,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浮梦,你也是同意的,是不是?” 苏俊华仿若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女子灿若繁星的笑容,那时,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而又安宁。 (未完待续。) 第244章:炼狱般的存在 “父亲。≥ ”苏皖凉在后面轻轻的唤了一声, 听到苏皖凉执着的声音,只见苏俊华停下了脚步,随后又转身走了进去,他亲手将门关闭。 淡淡,轻微的叹息,随后无奈的看着苏皖凉。 顾陌珩惊讶极了。 他从屏风书架的缝隙处往外看,只见苏皖凉的眼眸里,也有一丝错愕。 一闪而逝。 他私下做的事情,苏俊华并不知道。 对于苏皖凉而言,昭帝是怎么样的为人,他自然是太清楚不过了。 此时的苏皖凉似乎也注意到顾陌珩望了过来,她抬起头故作不经意的扫了过去,和顾陌珩的目光相接。 顾陌珩眼里的担忧,是显而易见的。 苏皖凉很快便垂下眼眸,用试探的语气问,“到底生了什么,你为何不告诉我?” 她的口气,比起刚才的激动,缓和了不少。 苏俊华微微抬起眼,无奈地笑了笑,“告诉你什么呢?一切都是我无能懦弱吗?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吗?” 苏俊华再次闭眼…… 那些回忆就像是已经愈合的伤口一般,表面上看着若无其事,实际上早已经溃烂。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伤口一点点的撕开,给苏皖凉看所谓的真相…… 有人曾说,日子过久了,本来痛彻心扉的疼痛,也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地消失。 可苏俊华知道,那些无非都是谎言,又或者是,那些伤口并不够深。 他很笨,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这些伤痛,到他死的那一日,都不会被彻底遗忘。 他爱那个人,爱到了骨子里,可是,他那么爱她。却活活的逼死了她,让她在自己的庇护下死去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会活活的被疼醒。 那种疼痛,是这一生,都忘记不掉的! 苏俊华抽了一口冷气……像是酝酿了许久一般。 “你母亲是南疆人,对于蛊术也很擅长!但是,南疆的蛊术已经失传了。”苏俊华淡淡地说。 南疆人,擅长养蛊。蛊惑人心,更是对蛊术研究的十分透彻。所以大齐,大周,大楚的人都觉得他们太过可怕了。 苏皖凉惊的目瞪口呆。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为什么?” “南疆的蛊术虽然失传,可在你的藏书阁里,却有着关于蛊术的事情!我怕你年幼无法保护,一直封存在藏书阁。所以,那些书籍,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去碰过了……”苏俊华淡淡地说,“若不是你娘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擅长蛊术,居然那样厉害!” 苏皖凉的母亲云浮梦自小便喜欢安静,她不仅温柔贤淑,更喜欢博览群书。而南疆的人,他们并不认同,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且,云浮梦当年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绝非浪得虚名! 但是在他们的眼里,女人无非是用来换取利益的工具。所以,当年的浮梦才会被他们放弃! 一个脱离掌控的工具,不值得他们再维护培养! 南疆认为,女子该有才华……所以,云浮梦被棂府的府主养的很好,南疆藏书阁里的书,她几乎都看过了。 苏俊华遇见云浮梦的时候,他地位卑微。在他的记忆里,云浮梦永远都是高贵典雅,美丽张扬的。她永远都应该是被人放在手心里宠着的。 可惜,南疆祖上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秘密,至少有心去探听,便能查出来。 云浮梦嫁给他,哪怕那么多年,待他,永远像是对待弟弟一般细微,而他也是那个时候对云浮梦动心,且再也没有改变。哪怕知道这条路他走的会很艰难! 在云浮梦十五那年,她遇见了那个人,那个稳重又气质非凡的少年。 那个人和云浮梦遇见之后,苏俊华便回到了京城之内。那时的他,心里很复杂……他喜欢云浮梦,但是他的确没有那个人优秀。 那个人的身份并不普通,他的才华更是让人望尘莫及!他们应该是这天下最为般配的一对璧人!可是,最后,…… 苏俊华到现在都记得,云浮梦笑着和他说,“我要去找他了。” 那时,她笑的很好看,而他笑的很苍白无力,“去吧。” 他从未让云浮梦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他对云浮梦的感情,永远都是埋在最深处。后来,这些感情,再也见不得光。 云浮梦想让他做弟弟,他便做一个弟弟。 直到,云浮梦出了这件事。 苏俊华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深到他在失去云浮梦的时候,哭泣不止,疼痛难忍! 那个时候,他想,若是他再强大一些,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可,世上,哪有什么如果。 尽管疼着,他却还是只能忍,早在很多年前,他的命早已不是他的了。。 知道云浮梦生这件事的人,几乎已经灭口,留下的只是廖廖几人,而这件事更是成了几个国家的禁忌之事。 而他,便是那其中的一位。 苏俊华想到这里,然后笑着道,“你母亲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个时候,她和我提起最多的,便是你的存在!可那会,我没有想到,那一次的宫宴会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苏皖凉听苏俊华一点点的说下去,心情也颇为沉重。 “你母亲嫁给我,本就是四国之间的协定,而那时候,你还尚且年幼。”苏俊华睁开眼,然后嗓音沙哑,“她害怕牵连我们,总是独自一个人承担忍受着。可是,那一次,她们那些人竟然对她用药了……” 苏俊华连声音都不出来了,他只是摇头。 苏皖凉有些疑惑的看着苏俊华,“父亲她们为什么……” 苏俊华将手紧紧地攥成一团,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你母亲是南疆之人,更是南疆有史以来第一个将蛊术研究到顶峰的人,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拿到关于那些蛊术的书。因为这些书籍上记载了,怎么在一个活人的体内种下蛊虫!如何练就一个听话的傀儡。。” 苏俊华说完之后,整个人颓废极了。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喜欢云浮梦的。 那个时候的那个人,对云浮梦明明很关心的。关心到,他仿佛已经相信了他。 可后来,苏俊华才明白一件事情…… 那个人是皇上,那时的那个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是唾手可得的。所以,那个人在利用云浮梦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果断。 毕竟,那个人是皇帝! 所以,南疆能安稳的还在,没被牵连进去,也是个奇迹! “你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苏皖凉淡淡地说,“这个理由,……” 苏俊华微微颔,“是啊,这些隐秘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晓呢,那是因为你母亲那时候已经中蛊了。!” 在他听到云浮梦中蛊的时候,吓的心脏几乎死掉了。 明明,云浮梦也是南疆棂府的主子。又怎么会生那样的事情呢? 苏俊华那时很担心云浮梦…… 他几乎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等到他决定问浮梦的时候,那时的一切早已是一片荒芜…… 他在人群里找啊找啊,再也找不回他的姑娘了…… 他害怕了,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一样! 当苏俊华以为云浮梦去世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 昔日那个温婉如水的样子,消瘦如骨,身上更是沾满了鲜血!这样的云浮梦,像是从血水里爬出来的一般…… 她哭着抓紧他的手大喊,“俊华,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他认识云浮梦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又狼狈的她。 那时,他的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疼,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 他一直想好好的保护她,可到了最后,她依旧受了苦…… 苏俊华在那时唯一想做的,便是将云浮梦带回苏府里,再也不管其他人眼里的看法。 可云浮梦那会,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像是疯了一般,跪着求他,让他去救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说来日会好好的对他好吗?”云浮梦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神色仓惶,“求求你,救救他吧!他是我的儿子……” 苏俊华看着云浮梦哭泣不已的模样,心酸不已。 他一直默默地守护云浮梦,她痛他陪着她,她恨她陪着她恨,可是,最后她却还是走了。 云浮梦那会笑着,握住那个人的手,微微颔。 苏俊华看着云浮梦离去时的笑,单纯的希望,来世的云浮梦能幸福,而来****再也不必忧伤! 那个时候,云浮梦说什么,他都答应。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命都给她……他是那么的喜欢这个人,卑微的极了。 等云浮梦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告诉他,说她的孩子被人抢走了。 当时,京城大乱,孩子生下没有多久,便被人抢走了。太过难寻…… 她震惊之余,更害怕这群人是冲着暗兵令来的,云浮梦用最后的力气,抓紧苏俊华的袖口道。“救救我的孩子,他们会拿郗儿去威胁皖凉的!” 苏俊华点了点头,让云浮梦好好在苏府之中歇息,然后独自掉调暗卫去追查。 他害怕被人现。所以每次调查都格外的小心。。 他拷问了无数的人,也看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腐烂的气息在他的周围慢慢地蔓延。 苏俊华精力疲惫的时候,眼神迷茫。他不知他在做些什么…… 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保持这着他们那时候的样子的。 只是他又明白,自己不能就这样停在那里,他还未找到云浮梦的孩子…… 尽管这个孩子,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那个时候,已经追查不到任何消息!而我也因为太疲惫。晕了过去……最后有人传信给了我。”苏俊华想起那段日子,觉得浑身都难受,“他告诉我,衍郗在城北的城隍庙里,我急匆匆的到了那里,果然是……真的。” 苏俊华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小小的圈,“他那会就那么小,我还记得,他哭的很厉害……” 那个时候的他彷佛成为了孤魂野鬼。在他脑海里唯一残存的信念,便是帮云浮梦找回孩子,若是可以他想问一句,为何要这样! 当初,苏俊华明明信誓旦旦地说,会保护好云浮梦! 但是苏俊华。所谓的保护就是如此吗? 苏俊华垂下手,眼眶微红,“我讨厌杀人,我讨厌无止境的杀人……可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苏皖凉的听到苏俊华的话后,腿脚软。 她内心十分的混乱。 他已经快分不清对和错了…… 半响后,苏皖凉才问,“你最后,找到衍郗了?你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对不起我母亲?” “自然不是!,我不喜欢他……是因为……”苏俊华紧紧地握住拳头,“虽然,我曾想过,要杀了他,但是他是浮梦拼劲全力要护着的儿子,又是你唯一的弟弟,所以这些年我未曾再想过。。” 苏俊华看着苏皖凉可怜的样子,想要站起来过去抱住这个孩子。 苏皖凉小的时候,便是被他抱在怀里。 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 可苏皖凉眼里的冷漠,又让他挪不动脚步……苏皖凉在怪他,那种责怪十分的明显。 苏俊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能继续说话,“苗疆有一种蛊术,叫做傀儡术,这种是邪术,到后期,只要是被控制的人会作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是残害亲人……” 这种蛊术,只是存在于书中。 苏俊华曾研究过无数次,都想不明白,为何有人会相信如此幼稚的东西。 权利,会让人如此的丧心病狂吗? 浮梦是南疆棂府的主人,可棂府的那些人居然也下的了手…… 苏俊华红了眼,低吼道,“他可知你的的母亲,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样的苏俊华,是苏皖凉从未见过的样子。 在他的记忆里,苏俊华总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偶尔和苏老太太生了争执,也不会脸红脖子粗。可此时的苏俊华。像是一个危险的野兽一般,散着让人恐惧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245章:我该怎么办? “我……”苏俊华意识到自己失态。? ?? ? 然后渐渐地敛起发怒的面目,又变回了平日里的样子。他懊恼的摇了摇头,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控。 这件事情,苏皖凉是最无辜的。 苏俊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说,“我知道的这些事情,都是我亲手调查的!皖凉,我恨南疆,我恨那些人,可是,我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这么等着……” 云厉,南疆棂府如今的主人,他在那个时候,似乎也犹豫了。 可是,却还是依旧把她送进了大齐……只说是会很快接她回去…… 但是,后来……便没有以后了…… 三国的人从不会给南疆半分喘息的机会,他们趁庄南疆退缩的时候,一直在威胁,庄南疆在那个时候,似乎已经无心再战了……一直退后。躲避着。 或许,那个时候的南疆,已经开始没落了。 苏俊华想起自己在看到云浮梦从翎阳宫出来时的样子,……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唯独那一次,他来迟了,结果却真的迟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 那一年的,血,流了一地!雪,下了一夜,似乎也想掩饰发生的事情……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这是一场局,只为她设的局!! 而她一心保护的国家,却也参与了…… 而她爱的人,却也是死在那样肮脏的计谋里,永远逝去…… 苏俊华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的眼。 他想到这里,指尖颤抖了起来。 苏俊华像是要窒息了一般,“我想保护她,可是,皖凉,我还有其他的责任,我必须活着,我……我还不能死去……我曾想过,如果那时候我杀了那些人,会不会就不会像如今这般后悔!可是,皖凉,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大概还是会像如今这样吧…………” 苏俊华垂下眼帘,眼泪一直掉落。 他是一个男人,除了保护自己妻儿,他还有着忠义,保护了国家的责任,他不能自私,不能让那些人白白死去。。 他也曾想过自私,可在最后那一刻,他想保护的,他要保护的,还是大齐朝的子民。 如果那时候,大齐乱了,会让无数个家毁于一旦。 他曾是一个武将,保家为国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也不想看到曾经自己保护的地方变成一片废墟。更不想看到大齐的子民被别国奴隶! 所以,之后若是要他做选择,他也是会在那时沉默。却是要让自己百倍的疼痛!! 这是他作为以一个男人的职责。? ? 苏皖凉听了,心像是碎裂了一般。 她疼的厉害,又似乎可以想到母亲死去的神色…… 她跪在了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其实那个时候,她若是不在,母亲大概便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了吧…… 活着,当真痛苦,也是一种惩罚。 屋子里,只有苏俊华沉重的呼吸声和苏皖凉哭泣的声音。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过去了许久,顾陌珩才从书架后听到苏皖凉的声音,她问,“那为何,那些人要逼迫母亲!设计母亲?” 顾陌珩顺着苏皖凉的目光望去,只见苏俊华此时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此时的苏俊华,哪里还有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 他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尽管苏俊华只是重复了那些过去。 可顾陌珩依旧能感受到…… 苏俊华当年是多么的喜欢那个女子。 在国家和自己心爱的人之中做一个选择,对于一个保家卫国的人来说,那是最为残忍的事情。 更何况还发生了当年那样血腥的事情之后。 苏俊华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后,他才无奈地说,“那些人一直认为你的母亲身上带着一样东西,这个东西能够翻覆天下,能够实现很多人的野心。” 在那个时候,苏俊华才想起…… 他若要保护他想保护的人,他还是太弱了,如果,那个人在的话,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命运像是在和他开玩笑一般,将他慢慢地推入了绝境。 周围的人都以为南疆没有参与那件事,连云浮梦也这样认为。 而其实那时,他还未找到南疆参与的证据。所以,也未曾从南疆的手里,夺过来那样东西!! 南疆藏的太好,他想要找的那个东西,太难找了。 苏俊华想要告诉云浮梦,可云浮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云浮梦在那一刻像是失去了生的希望一般,一个失去了一直苦苦坚持的,甚至牺牲自己来保护南疆,结果却……她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半响后才喃喃地说。“俊华,那都是假的,是不是,那些都不是真的,他们怎么会参与?……就算他们参与,晴儿也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 苏俊华的话,让云浮梦彻底的崩溃了。 到了最后,他甚至还存在着一丝的侥幸。 自己能够保护云浮梦和她的的孩子,最后让云浮梦幸福的活着。 可这些。都是他自己可笑的想法罢了。 自始至终,他没能保护一个人。 云浮梦从不知道他对她的爱情,而没有人会理解他的做法,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苦楚,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做法。 在那一刻。上苍像是给了他极大的惩罚一般。 云浮梦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南疆被毁,爱的人死去,孩子也没了… 一个失去了所有的女子,生无可恋。 苏俊华将头埋在双手里,有些崩溃,“那些人觊觎你母亲身上的东西,想让她乖乖的交出东西,又不想让她死去,所以,……!” 这件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可每一次想起来,都像是刚发生在他面前的事情一样。 云浮梦发生了那件事,眼里全是满满的绝望!或许在她的眼里,她想要的,只是丈夫和孩子的安稳,至于其他,从未在她的脑海里存在过。可是,那些人却不想放过她! 她哭的厉害,却又无能为力。 云浮梦喃喃地说,“我不干净了,黄泉路上,你还会不会等着我?有没有人陪你说话?你等等我……” 她说完之后,行动敏捷的冲到了离她最近的苏俊华身边,然后从苏俊华的手里拿过长剑,飞快想要割破自己的喉咙。 云浮梦的血溅在了苏俊华的手上,她在自杀的那一刻,眼里的愤恨,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苏俊华想到这里,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似乎从前滚烫的热血,依旧炙热,“我若是真的察觉到,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是不是,你母亲现在就还会活着?” 只是这个问题,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了。 苏俊华当时像是一个木偶一般,跪在了地上。 他做的一切,都是想保护这个女人。 可到了最后,却是他让她遭受了那些事情…… 谁也不知道,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痛入骨髓……如苏皖凉说的那般,有的时候,活着也是一种折磨。 直到后来,苏俊华从南疆的手里,将苏衍郗找了回来。 襁褓里的孩子,明显失血过多,而脸色更是苍白。。 他抬起头看着孩子,难以置信! 孩子,怎么会这样…… 苏俊华慢慢地从椅子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苏皖凉的腿上,“他出生的时候,你母亲受了惊吓,所以他才会那样!当时,我曾想,等你长大之后,会不会杀了我,我伤了你的母亲,更是逼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 “我也曾想过,要送你走!可你和你娘,长的太像了。我下不了手……”苏俊华笑了笑,他这个笑,比刚才哭更凄惨。 苏皖凉看着苏俊华的样子。脑海里虽然一片混沌。但是还是问道,“你后悔吗?” “不”苏俊华走到苏皖凉身边,伸出手想抚摸苏皖凉的发丝。可他刚伸出手,却又顿住了,“我觉不后悔!” 苏皖凉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不再看苏俊华。 过了许久,苏皖凉才低吼,“你走!” 苏俊华以为苏皖凉会恨他,却不想苏皖凉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现在的苏皖凉。显然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没有人能明白苏皖凉的那种感受…… 苏皖凉抚摸自己的心,然后眼泪又滚落了出来了。 她很想原谅苏俊华,可他又很清楚,这个人是害死母亲的人。 苏俊华没有说话,似乎不想离去。 “出去!”苏皖凉双眼通红,“你出去!” 苏俊华见苏皖凉的神色,翕了翕唇角,还想说话,却听见屋外有小丫鬟站的远远地说,“老爷,陛下派人过来了,唤您过去!” 苏俊华听了,浓眉皱成了一团。他担心地看了一眼苏皖凉,半响后,才转身离开了屋子。 苏皖凉听着苏俊华的脚步,慢慢地消失。 她的心里空荡荡的…… 尽管她知道,母亲的死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可他心里还是期盼,这个人,她的父亲不要和母亲的死扯上关系,只是,…… 她曾经那么渴望这个人的关心,……将他视如父亲。 可再也没有比,自己深爱的母亲,其实与母亲的死脱不了关系,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过了一会,顾陌珩才从书架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顾陌珩没有靠近苏皖凉,就这么站着…… 在这一刻,她彻底的明白了,为何前世苏皖凉会说,苏俊华做了那些事情! 那个时候的苏皖凉,听到的真相,或许并不是这样! 那时的苏皖凉,只知道苏俊华是杀她母亲的凶手! 昔日,迷茫的苏皖凉,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在那个时候,她又失去了一切,所以,那时候的苏皖凉做了这些人的棋子,而他却成了…… 对于那些人而言,苏皖凉一直都是一个好棋子。 聪明的人,想要杀掉一个人,从不用自己动手。 所以,苏俊华养着苏皖凉……其实也是在赎罪吧…… 因为,毕竟,他还是隐瞒了更重要的事情,从始至终…… 这所有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从多年开始,就开始筹谋了…… 顾陌珩想着,一双拳头撰的紧紧地。 那人……当真是厉害…… 苏皖凉这个时候,似乎也注意到顾陌珩站在离自己不远地地方。 她抬起头来,看着顾陌珩,眼神空洞无力。 她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低声问顾陌珩,“顾陌珩,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没有说全部的事情,我知道的,我知道……”苏皖凉的眼泪落了下来,眼里是深刻绝地的绝望与惨烈…… ……………… 如今眼看就要入冬了,湖面上虽然没有结冰,但是湖水却依旧冰冷刺骨。 携着凉意的湖水,慢慢地漫过她的唇,呛进了她的鼻子内。 空气,越来越少…… 此时的谢秀,是真的害怕了。 她挥舞着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尖叫。 “救……救命……救命啊!” “来……快来人!救我……” 她挣扎的厉害,但是因为身上的小袄进了湖水,她的身子也越来越沉。 她喊的越大声,便越恐惧。 湖水像是活了一样,侵入了她的口鼻之中,而湖底的水草,像是毒蛇一般,缠绕住她的双腿。 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她屏住呼吸,觉得眼角像是被锋利的刀划破了一般,疼的厉害……眼泪从眼角滚落,然后和湖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湖水还是眼泪。 谢秀用了很大的力气,看了一眼站在亭子内的人。 少年依旧和方才一样,懒懒地依在身后的柱子上,眼眯成一条线,可怕的是,他的嘴角居然还带着笑。这种笑,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愉悦。 谢秀这个时候才想起,她想要利用的人,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居然忘了…… 哪怕,她今儿送的信,真的是苏皖凉写的,她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润卿喜欢苏皖凉,但是却不喜欢被人威胁…… 他。随心所欲惯了。这也才是真正的他! 谢秀手脚渐渐地冰冷,在沉入湖底之前,她听到有人喊,“大小姐……大小姐……” 而此时,站在岸上的沈润卿,冷眼看着湖中的一幕,眼里的笑。却是冰冷异常的。 他看着谢秀身边的下人。跨过横栏,急着跳入湖里,将已经昏迷的谢秀从水里打捞起来。他们神色里带着恐惧。将谢秀从平放在地上后,有人忍不住哭了起来了。 沈润卿走到谢秀身边,看着谢秀的眼,慢慢地睁开。 起初。那双装满了贪婪和恶毒的眼,如今却换成了恐慌和害怕。 对于这样的眼神。他很满意。(未完待续。) 第246章:这一次,你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沈润卿就这样看着谢秀,淡淡地笑了笑,“大小姐,你可还好?” 好? 她不好。? ? 一点也不好。 此时的谢秀早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哪里还能回答沈润卿?她看着沈润卿,就像是看着恶鬼一般。不敢动弹。 沈润卿见谢秀眼里渐渐地清醒,继续说。“大小姐也当真是心急,不就是一封信么,拿不到也是无碍的!瞧瞧,你为了封信,居然自己跳进湖里,还差点将命都送进去了!” 谢秀没想到沈润卿会这样说……他简直颠倒黑白。 本来就浑身疼痛的她,更是气的哆嗦。 “我本来想跳进湖里救大小姐的,可是……”沈润卿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我毁了大小姐的闺誉,该如何是好?我早已有了倾慕的人,自然不能辜负我心中的那个人。我也不可能委屈大小姐,让你做妾,当然如果大小姐你不介意的话……” 沈润卿话还未说完,谢秀便哭了起来,然后一直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润卿虽然位高权重,而且容貌也很俊朗,但是这个人骨子里,今天她才明白,他的心里却是藏了无数的恶毒!她怎么可能嫁给沈润卿……还是做妾。 谢秀这个时候才急了起来,若是她同沈润卿私下见面的事情传出去,那么她这辈子,便是完了。 沈润卿虽未定亲,但是显然不可能娶她做正妻。但是,她一旦没了闺誉,便成了谢家的废子。 等待她的,要么是死,要么便只能嫁给沈润卿为妾…… 做妾…… 她堂堂的谢家大小姐,怎么可能给人做妾。 可若事情真的传出去了,她的苏皖凉也无能为力的。 而她的祖父,为了拉拢沈家,肯定会将她送去给沈润卿做妾。到时候,她就算是死,也是沈家的人。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恐怕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折磨!! 这个人和主子一样了,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太过可怕…… 谢秀想到这里,像是落入了地狱一般,她抓住沈润卿裤腿,轻声地说,“求求你……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沈润卿笑了笑,然后不懂声色的踹开谢秀,像是踢开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今儿冒昧的人是我,大小姐怎么哭了?” 谢秀伸出手,想要再次扯住沈润卿的裤腿,却见沈润卿退后了一步。? ????? 那个人笑的邪气,口里的言语也不善,“看来,大小姐对我还当真是……这可如何是好!” “润卿,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谢秀浑身湿漉漉地,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更是冷的直哆嗦。此时的她,哪里还有空想别的事情,她害怕现在的沈润卿,更害怕今日的事情传出去。 明明,是沈润卿推她下水的,可此时,她却不敢辩解半分。 谢秀颤颤抖抖地坐了起来,然后起身跪在了沈润卿面前,磕头道,“沈公子,你不是最慈悲最善心了吗?我们小时候认识的,你就看在……” “是吗?”沈润卿打断了谢秀的话,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我最慈悲最善心?” 这些话,对于沈润卿而言,反而像是反话。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最清楚了。 他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算是个卑鄙小人。他只是用最简单的做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惜,这个谢秀从小认识了她,却没有认清……真真是自以为是! 虽然,过程或许有些残忍,可效果和结果都不错。 “苏大人……苏小姐她……”谢秀此时脑子乱乱地,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拿苏皖凉来做引诱沈润卿的诱饵,可她却忘记了,沈润卿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了,他没有了善心!而是鬼魅。 她错的离谱。 谢秀有些绝望了。 沈润卿和善的笑了笑,“谢小姐说的是,我这个人,向来最慈悲最善心了。虽然今儿没看到这封信,颇为遗憾……但是大小姐你放心,今儿的事,不会传出去。还有,你想去的地方,我也会如你的愿!谁叫我这个人,宽宏大量呢!” 沈润卿说完之后,便抬起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谢秀没想到,沈润卿就这样答应了…… 他根本没有见到苏皖凉写的信函,就答应了。 谢秀抬起头,看着沈润卿的身影,却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人,她心里爱着的人,最终变了……或许,是谢秀自作聪明,从未看清过这个人…… 沈润卿,他……为什么会答应。 莫非,是沈润卿相信她的话,还是因为……其他。 谢秀心里的不安,她因为落水的原因,高热不退,浑身疼痛难忍。 一闭眼,便是黑漆漆一片……湖水像是还蔓延在她身边一样,冰冷刺骨。? ????? 谢秀害怕,在昏迷时一直说着胡话。 期间,谢瞻派了人过来询问原因,李妈妈按照谢秀嘱咐的那样回答,说是谢秀不小心脚滑,自己跌入水中! 谢瞻没有怀疑,而是派了大夫过来,伺候谢秀。 萧静听了这个消息后,只是笑了笑。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谢秀这次,是吃了哑巴亏了。 面对沈润卿这样的人,谢秀是没有一丝的胜算。 在宫中楼阁里,谢秀自称怕过了病气给别人,一直从未出来。不过离离宫也不远了。 萧静听谢秀身边的丫鬟这样说后,莞尔一笑,嘱咐小丫鬟,“你们,派人给谢小姐送些东西。” 小丫鬟唯唯诺诺地点头,“奴婢知道了!” 等上了马车之后,芙蓉才撇了撇嘴,一脸不悦,“我看谢小姐,是心虚了!” “她心虚不心虚,都一样!”萧静挑起发丝,看着被雪花笼罩的皇宫,淡淡地说,“这事,估计还没完……” 沈润卿的性子,便是绝对有着目的的。 他被人当做了棋子,焉能咽得下这口气? 对于谢秀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沈润卿相当记仇。而且他一旦记仇了,便会折磨的那个人生不如死。 就是不知道这位谢家大小姐能不能消受的起! 萧静放下窗帘,闭目养神。 在一边的芙蓉将食盒放稳后,才看着萧静道,“大少爷对小姐可真好,特意让人送了这么多膳食过来!” 萧静听了,微微眯眼,然后看着芙蓉手里的食盒。 今儿一早,萧序便提着这个食盒到她歇息的地方来。 萧序的作风依旧和往日一般,依旧是一副好大哥的样子! 这些东西,都是萧序派人送来的。 萧静倒是有些佩服,萧序找厨子的目光……这一盒子的膳食,吃的她很满意。 其中一些,更是贵的她咂舌。 萧静想了一会,便露出一个淡淡讽刺的笑意,然后继续闭上眼。 芙蓉见萧静不再说话,也便不继续问下去了。 一个人到底能怎样伪装,才能达到这样的境地? 萧静想了许久,也没明白,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她总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苏皖凉还未闭眼太久,墨水就从外面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了。 墨水跑的满头大汗,见到萧静后,有些仓惶。 “别急!慢慢说!”萧静睁开眼,坐稳了身子,又吩咐芙蓉给墨水倒了一杯白水,让墨水镇静下来! 她今儿一早,便让墨水出去打听苏皖凉那边的动静,结果墨水出去了许久,现在才归来… 瞧墨水的样子,怕是打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墨水从芙蓉的手里接过杯子的时候,手还颤抖的厉害,整个人像是要断气了一般,“小……小姐……” “嗯?”萧静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劝了一声,“别急!” 墨水将杯子里的白水一饮而尽,然后站稳了身子,“方才宫里来人了,是位公公……他……他带来了太后的旨意!” 苏皖凉听了之后,忍不住挑眉。 太后?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听见墨水说,“是太后身边的人将苏姑娘请走了。” “你说?是太后?”萧静在听了这句话后,一双眼有着深深地沉思,神色里更是带了几分错愕,“太后,皇上?” 墨水显然没想到萧静会问她这个问题,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芙蓉,才摇了摇头,“奴婢只打听出来这些,后面的事无法打听出来?!” 萧静本来握住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竟然牵扯到了皇上!! 这件事绝对不是荌贵妃中毒这么简单了! 苏皖凉将茶盏放回桌上,半响后才继续问墨水,“你去请连小姐过来!” “是。”墨水点头赶紧出去了。 ……………… 其实,每个人都明白一些道理,可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却会发现那些看似简单的道理,做起来却十分的困难,甚至是自己也无法跨过去。 不是身临其境,永远感觉不到那种疼痛。 世上总是有人想逃避一切,但是实际上无论那个人怎么逃避,终究是逃避不开命运的捉弄。 逃避,并不能躲避一辈子,那些该要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一时无言。 就像前世,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苏皖凉离世的三年中,每一日的自责和内疚。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永世难忘,永远也不愿再体会!。 顾陌珩想了一会,才慢慢地走到苏皖凉的身边,低声问,“你恨他吗?” “我……我应该,是恨的!”苏皖凉沉默了一会,才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垂下眼眸,模样十分的温顺,没有了刚才的怒极的样子,“可我……我又明白,他这些年一直在保护着我,而母亲,我……” 苏皖凉不得不妥协,然后神色沮丧,再次重复着说,“我知道,他从未,他不会说这些谎话的……!” 虽然不知道父亲到底有着什么苦衷,可是从他的神情里苏皖凉明白,那必然是此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母亲的事情,她她真的心里毫无芥蒂吗?真的能放下吗? 不,不能!!永远不能!这是苏皖凉内心里最真实的回答! 对于苏皖凉而言,这是一个必须接受的真相。尽管接受的时候,十分的困难。 苏皖凉闭上眼,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 她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将头往后靠在椅子上。 很久之后,苏皖凉才睁开眼,眼神平静的看着顾陌珩,“阿晥,对于他,你可以现放下!” 顾陌珩的话。让苏皖凉惊讶的瞪圆了双眼。 她本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在此刻出现疑惑?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苏皖凉便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苏皖凉纤秀的眉。微微一蹙,立即便猜到了一些! 前世的苏皖凉,或许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了片面的真相。一定会非常的恨!可是现在的苏皖凉成熟了!她知道,她甚至感觉到了,苏俊华在瞒着她一些事情!那些事情更加的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哪怕他们彼此发生了很大的误会,哪怕昔日苏皖凉恨着苏俊华……可她依旧犹豫了,她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阻止她!! 在苏皖凉心里,苏俊华的位子,从来不会比任何一个人低。 顾陌珩也注意到了苏皖凉惊讶的神色,他哑然失笑,有些深沉地说,“阿晥,有些事情,只能让他亲口告诉你!那些事情只有他能告诉你……” 顾陌珩认真地看着苏皖凉,翕了翕唇角,却未将话说完。 “阿晥,这些,你自己拿主意……”顾陌珩看着苏皖凉,“做了选择,便不要后悔!所以,我希望你想明白,我会永远陪着你!。” 苏皖凉坚定地回答,“我早就想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苏皖凉说到这里,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憎恨,能让一个人变成可怕,她绝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她抚摸着自己的心,笑的有些哀伤。 “阿晥……”苏皖凉看着苏皖凉,心里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她总是喜欢为难自己,而他人着想。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的神色,道。“阿晥,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这一次,你的一切才刚刚开始,阿晥……(未完待续。) 第247章:沈润卿御书房之谋 沈润卿孤身来到昭帝跟前,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你要见朕?”昭帝靠椅而坐,感受着四周淡淡的焚香,静静地看着沈润卿,“上次太后寿宴,你就没有回来,你该知道,朕一直希望你能回来帮助朕……?” 沈润卿恭声道,“臣才疏学浅,恐怕有负陛下期望!” “你倒是谨守本分。?要?看书 ”昭帝审视着他,淡淡地道。 昭帝的语调听不出喜怒,似乎是赞赏,又似乎含着其他的深意,沈润卿低头未说话,沉声答道,“臣素来谨守本分,只愿安守自己所能拥有的天地,平静度日,从来不会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无心攀附荣华,若非逼至绝路,无路可退,绝不会妄起事端,滋生是非。” 昭帝眸光幽暗深邃,许久之后缓缓道:“那你这次决定回来,是想好了?” “是,臣这次希望前尘往事做个了结!” 昭帝静静地听着,眉宇微蹙,眸露深思,手指微微地在桌案上敲打着,似乎在沉思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除此之外呢,你还想说什么?”这些话的确他会相信,但以沈润卿的沉静性子和想法,不会为这种事情就匆匆回来,必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润卿淡然,道:“臣斗胆问陛下一句话,您要对付太后吗?” 这个问题显然逾矩了,昭帝眸色微沉,盯着他不说话,良久方道,“你怎会问朕这样的问题?” “因为臣必须问,如果陛下有心要对付太后,接下来的话臣才能继续说。陛下若没有这个心思,那下面的话,臣就不该说了。”感觉到昭帝的话语中似乎喊着恼怒,沈润卿也知道自己逾矩,但是他并未在意,哪怕触怒了这位帝王。但是这个问题他必须问,必须从昭帝这里得到明确的答案,将这一切开诚布公,接下来的话题才能够顺利进行。 “若是别人问朕这个问题,朕会以妖言惑众,离间朕与母后关系的罪名,将他拖出去斩首!”昭帝冷冷地道,凝视着沈润卿丝毫未变的神色,神情有些冷凝。虽然他很重视沈润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容许他逾越雷池。不过……。昭帝忽然垂眸,微微叹息,道:“你说吧!” 这无疑于默认了,他有对付太后的心思。 要对付太后,这种话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跟前说起,最多只是不置可否,连这样的默认都没有过,避免被人抓到把柄,至于亲信如赵义等人,即使他不说,他们也能够明白,根本不必言明。要?看 ??书 就算是沈润卿,在他面前暴露过他跟太后有嫌隙的事情是一回事,但是承认他有对付太后的心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是…… “臣想说的是,臣这里有一个计划,或许能够削弱太后的势力,只是需要陛下认可并协助臣。”沈润卿沉声道。 昭帝有些明白沈润卿为何要问他那句话了。不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不开诚布公地把这件事说清楚,接下来的话题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因为,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就是要对付太后,这已经无法凭借言语遮掩,而只能明白地说出来了。 微微皱眉,昭帝淡淡地道,“朕想,但是朕现在还没有把握。” “臣明白,太后背后的岳氏实力雄厚,又久居宫廷,手段高明,又有一个孝字压着陛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的确不宜与岳氏正面相抗,只能静待时机。”沈润卿侃侃而谈,“但是臣所想,不必陛下动手,外界的力道再大,也不如内部的混乱更能损耗实力,陛下有没有想过离间岳氏内部的势力,让他们彼此对抗,互相削弱呢?” “皇后身为国母,上有太后压制,下无皇子傍身,根本无法相抗。”昭帝简洁地道,既然承认有对付太后的心思,他也不再遮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他何尝没有想过沈润卿的办法,只是所做的消耗对于岳氏根本无力罢了! 沈润卿抬眼,眸眼深沉幽远,“陛下,臣说是太后和皇后!还有荌贵妃!” “太后……荌贵妃……和皇后?!”昭帝眼睛微眯,原本微有些慵懒的靠姿立刻停止起来,神色凝重,随即又微微一缓,继续靠在椅子上,静静地道,“皇后虽无皇子,但是却也知道她与太后的高下,不可能轻易翻脸,那两人似乎现在还是合作关系,很难离间。荌贵妃又是那边的人……” 言语之意虽然否定,但语调中却多了几分郑重。 沈润卿摇摇头,道:“陛下,臣不这样认为。以臣今日的所见,皇后似乎事事都会禀告太后,但如果她真的对太后服从,处处都谨记太后的吩咐,那以太后的精明机敏,早就应该与皇后有些交代,而皇后的所作所为,断不会是今日这般情形,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皇后今天会如此在慈瑛殿至苏皖凉于死地!心思如此,就说明她并没有听进去太后的话,相反,她并不服从太后的计划,所以才会自己行事!而荌贵妃如今相信陛下也看出来了,她有了自己的心思!” 昭帝眼眸中精芒一闪,猛地坐直了身体,震惊地看着沈润卿。? 壹 ??? ?看书 的确,如果皇后处处听从太后的吩咐,谨记太后的叮嘱吩咐,可是,十三年了,行事怎么可能还是这般模样?当年也发生了那件事,本就是她们之间的间隙才对!。也就是说,对皇后来说,只有在遇到她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才会听从太后的吩咐,而平时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听从太后。太后那样敏锐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这点,不过是看在岳氏的份上,才会在紧要关头提醒皇后而已,但心里又怎么可能舒服?荌贵妃又总是从中插手,她们之间的关系绝不可能坚如磐石!” 这样的三个人,绝对可以离间!相信不久就会内斗起来! 而他,却只注意到皇后和太后的利益一致,危难关头共度难关,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细微的地方。不,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离间太后和皇后的关系……。但是,沈润卿却注意到,而且推测出两人的关系并不如表面所见的和谐! 沈润卿,真是好敏锐的心思! “即便如此,想要离间她们的关系,也并不容易。”昭帝很快恢复了淡漠的模样,声音平静,“皇后虽然愚钝,自行其是,对太后会有怨怼不满;太后或许对她有失望,有恼怒,但双方的关系仍然处在一种平衡上,两人仍是合作关系,甚至对其他人的防备心很重!尤其太后素来以岳氏的利益为重,就算知道皇后对她有不满,也仍然会在紧要关头提醒皇后,想让她们内斗,导致岳家内耗,希望不大。” 清风袭来,带着青铜炉里的淡淡清香,却抹不去那声音中的淡淡失望。 沈润卿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沉声道:“如果只是彼此不满,那很正常,想要以此引起两人的争斗,的确不现实。但是,如果是威胁到彼此的切身利益了呢?不要说皇后,就算太后,也只是平常人,也会有私心,如果皇后威胁到她的地位和权势,太后还会继续愿意与皇后合作吗??” 昭帝微微皱眉:“她们纵是有些小心思,但是,利益一致,要怎么才能让她们相信呢?尤其是太后。” 皇后那边还好说,毕竟性格才智摆在那里,想要离间不算太难,但太后素来敏锐,顾全大局,绝不会因为言辞的挑拨,就对皇后生出异心,进而争斗不休,消耗岳氏的力量的。 “想要让太后相信,就不能单凭言辞的挑拨,而要有事实的依据才可以。”沈润卿眸色清亮,声音沉静,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他沉静睿智,字字可信,“以前或许没有机会,但是现在却有不容错失的良机,不知是太后,就是皇后那边也有离间的良机。” 昭帝沉吟,思索许久仍然无果,忍不住问道:“什么?” “今日苏皖凉凤啸琴的事情!”沈润卿沉声道,眼眸中绽放着闪耀的光芒,“臣认为似乎太后并不愿意苏皖凉得到凤啸琴,而皇后却是在有意推动!并且两人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达成一致!” 昭帝一怔,随即恍悟其中的诀窍,也隐约猜想到了沈润卿的计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如流星般骤然的明亮光芒。 好个沈润卿,心思敏锐当真少有! 即便已经猜测到了,昭帝还是想听沈润卿亲口说出,“讲来!” “太后之所以是太后,之所以能够拥有现在的地位,全是因为陛下您,她是您的母亲;而皇后尽管对太后有不满,却还要向她禀告诸事,在大事上听从太后的意见,固然是她需要太后这个合作的人,但更是皇后她想对付您!!而太后却决然不会同意!” 苏皖凉眉眼沉静,从容地分析道。 “但是,皇后却不会罢手,反而会变本加厉!。”沈润卿静静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她们应该已经开始离心了!!” 的确! 昭帝心头已经不仅仅是赞赏,而是赞叹了, 难得的聪慧人,难得的明眼人! 但是,对于沈润卿所说的皇后害他的事情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多问! 似乎像是没有听见,或者并不知道! 然而,看着沈润卿如此坚定从容的双眸,听着他温和淡漠的话语,昭帝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在翻滚。 也许是他错了……沈润卿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他不会被动地等待着别人的施舍和怜悯,保护和周全,他的聪慧、敏锐,能够洞察先机,凭借自己去营造对自己有利的局面,无论多艰难的处境都会竭尽全力去拼搏,永远都不会放弃。 也许正是这样性格的沈润卿,才会作出这些事情吧。 因为他一个人独自需要在荆棘丛中奋力拼搏,凭借自身,努力周旋,要为自己打开局面!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人,不也是自己吗? “陛下,我不想做你的棋子和傀儡,更不想无所谓的牺牲!所以我就必须要面对这些危险!”沈润卿浅浅微笑,“如果陛下真的为我好,就请不要插手我的事情!然后竭力地助我达成我的谋划!或许,我会原谅陛下也说不定!” 寂静的御书房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两人浅淡的呼吸。 许久,昭帝幽幽叹息,有些无奈痛心地道:“你只有这个要求?” “在皇宫这个漩涡,就不可能置身事外,想要真正的清净,总得有些手段才可以,这个道理,陛下您比我更清楚!”沈润卿轻微一笑,眼眸中似乎闪烁着某种光华。对于昭帝的处境,以及他目前的打算,他并不清楚具体的经过,也没有刻意打听。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及以前一些零碎的片段,隐约也能猜到些情由。 听出他话语中隐含的深意,昭帝眼眸微微凝定,旋即微微一笑,“好吧,我不会干涉你做什么。。” “今天苏皖凉这件事不只需要时机,但更需要陛下您的认可和协助。现在正是最佳时机,时间不容延误,所以请陛下您早做决断!!”沈润卿轻声道。 昭帝眉头微蹙:“你确定吗?” “我确定。”沈润卿肯定地道。 告诉昭帝,这实在是一步险棋,但是,沈润卿仔细思量,这件事如果能够得到昭帝的认可和协助,的确能够事半功倍。而且,现在沈润卿处境尴尬,有些事情做起来并不合适,毕竟他并不是光明正大的……,这个时候,沈润卿最应该的就是坦白,的确不适合自行其是,因此必须要告诉昭帝才是。昭帝稍加权衡,便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南疆那边如果有消息会告诉你!” 痛苦,悲凉地看了眼沈润卿,却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立刻吩咐人去办了! 沈润卿微微地松了口气,今天这件事如果稍加利用,那么,南疆那边的人他一定能揪出来!所以他要找昭帝商量。有了昭帝的认可和肯定,就多了几分把握。现在就看,昭帝心里还是有几分情义的!(未完待续。) 第248章:沈润卿顾陌珩的较量 第247章:顾陌珩沈润卿较量 一直审视着沈润卿的昭帝忽然一怔,眉宇微皱,“你真的是沈润卿吗?” 沈润卿一怔,眼里飘过讽刺,面上无波地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朕的皇子:沈润卿,今年应该只有十七岁,你觉得你像十七岁的孩子吗?”昭帝凝眸问道,之前听他分析,献计,神色沉静,总会让人忽略他的容貌,只记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睿智双眸。 现在说完了正事,再看他的脸,昭帝才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孩子应该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孩子,天生聪慧细敏,能够察觉到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异样,但后面所献的计策,却是冷静理智的心机和智谋,没有足够的阅历和经验,对人心的揣测焉能如此深刻,一针见血? “朕听说,你在静安寺很少出院子,更少与外人接触,你的身体似乎以前并不好……润卿,朕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昭帝眼眸微眯,静静地道。 沈润卿心中一跳,既没想到昭帝对他的事情所知甚详,也没想到昭帝会看出他的异样。 “陛下,臣也只是有些比寻常人多的细心罢了,臣的确是沈润卿!至于臣的身体已经康复了!!”沈润卿低头思索许久,才慢慢地抬起头,一字一字力沉千钧,直直地看向昭帝。 那双眼眸,如同冰雪从中拥簇的幽幽黑珍珠,光泽幽然,然而,却又似乎带着坦荡的真切和勇气,没有丝毫的胆怯、伪饰或者欺瞒。能够这样坦荡荡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表明了他的绝对信心和理直气壮……。昭帝沉吟着,虽然脑海中仍然有着许多疑虑,但莫名的,心中却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他的确是沈润卿! 这个人,不是他的儿子又是谁呢! 这样的才智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吗! 只不过,那时候的胆战心惊这一刻却没有了! 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和反问! 但是,他能够为他献策,对付太后的人!昭帝沉思着,道,“好了,朕相信你!但是,你不肯认我,以后……。” “你有时间去那里看一看吧!” 随后昭帝似乎累了一般,闭眼让他退了下去! 而沈润卿却身体有一瞬的僵硬,“谢父皇!”随后行了一礼,退下去了。。 而昭帝却一刹那睁开了眼睛,眼里是不可置信! ……………… 雪花依稀可数,隐约难觅,几片鹅毛般的雪花夹在雪沫中飞舞着,然后慢慢地躺在湿润的大地上。雪像烟一样轻,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飘下来。雪花刚落在地面上就逐渐融化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弥漫了整个宫殿,到处白茫茫一片,真的是美丽极了。 阅江楼设在湖边,正对着河水,坐在楼上,望过去,江水绵延,一望无际,隐隐间雪花飞过,惊起一片美丽的景色。 顾陌珩一袭黑色沉稳的华袍,领口上绣着极艳丽的彼岸花,俊挺的背着手站在楼上,望着眼前的美景,眸色却有些空寂,显然心神不在眼前的景色中。 “顾世子来的可真早,我这里却是来晚了,望世子恕罪。”身后悠然的声音带着些温雅的笑意,不用看就知道是沈润卿。 顾陌珩转过身,走到一边的桌前,拿起壶里的茶,倒了两杯,一杯推过去,俊美到妖戾一般的脸对着沈润卿轻轻一看, “皇子殿下,身份贵重……” “来的的确有些晚,这里的大好景色可是要错过了。” 沈润卿眸底流光一闪,仿佛听不懂他语中的意思一般,走过来在一边空出的位置上坐定,伸出修长的手指握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微笑着放下,唇边笑容温和优雅,尽显他温温如玉的本性:“世子却是说错了,这风景任何时刻可都是不同的来早来晚,这里的景色你我可无法控制!” 他一袭绣着金龙的白色锦袍,使他少了几分名士风度,多了几分不经意间带出的尊贵气度,锦袍上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如同真的一般,落在他的肩头,隐秘的王者之气也被揭示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沈润卿! 顾陌珩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他的衣袍虽然还是黑色,虽然并没有彰显这种皇室的尊贵,上面大片大片盛开的彼岸花,红的鲜目,直接铺陈在他黑色的袍底,袖口,绚丽的红色,配着醒目的底色,墨黑如瀑的长发,冷冷的眼神,真真是俊美如玉! 同时也昭显出一种神秘和尊贵!还有一种嗜血一般的森寒,今天他流露的也是本性! 不同的俊美,一样的震憾,两个极致的男人,有着让人战栗手段的两个人,现在就站在这里,却各有千秋,很难让人相信这世上俊美无双的人竟然能够同时站在一起! 听沈润卿意有所指,顾陌珩拿起眼前的茶杯,也喝了一口,放下后,眉目轻佻,看着沈润卿俊美如谪仙一般的脸,微微一笑,“皇子殿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回头又如何,虽然是不同的时间的景色由不得人,但是,我这个人但凡遇见了,就绝不会错过!我听说,现在正有人朝思暮想的等着你回去,殿下,你可得加油了!” “希望我回去的人自然希望我早些回去,只是有一件事我却想和世子说清楚,也省得世子不明事理,做出了错事,遗憾终身。”沈润卿唇边笑容一隐道。 “沈公子所谓的正事,不会是说本世子的婚事吧?可惜了,本世子的婚事,陛下己知,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是本世子大婚之日,可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殿下有没有时间留下来喝喜酒?实在是让人遗憾终身啊!”顾陌珩有看着沈润卿,眼里风云暗动,深沉莫测,最后却化为一抹轻笑,云淡风轻。 “本殿下绝不会放弃!”沈润卿眸色一敛,看了看顾陌珩忽尔笑道。 虽不明说,但两个人都懂。 而这一句话,沈润卿却无疑承认了他的身份!! “不放弃又如何?难道皇子殿下想劫走本世子的未婚妻,可惜了,你自己都自身不保,实在不没有能力再多保护一个人了,不知道对于接下来的争斗,皇子殿下可有自信?”顾陌珩眼中变幻莫测,最后化为一股冰冷的笑意。 沈润卿听了他的话,淡淡一笑,手中的扇子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两下,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挑衅之意,神色不动,抬头道:“她是我早已订下十几年的未婚妻,我自当带着婚约去求娶,不知道到时候顾世子要如何说。” “婚约?本世子从未听说过,皇子殿下也勿枉言,若皇子殿下有,何不现在去请陛下主持公道?”顾陌珩一脸的错愕,表情要多冰冷有多冰冷,仿佛今天是第一次听到一样,俊美的脸上带着茫然,冷冷无情的看着沈润卿,直把人气死。 “世子,明人不说暗话,你虽然烧掉了一份婚约,本皇子还秘密收了一份,当日订下婚约的时候,可是留有两份,本应一份给的皖凉母亲,只是云姨走的匆忙,还未来得及,故而特地留下,这次到回来,本皇子只带了一份,他日必会奉上另一份。”沈润卿悠然一笑。 婚约有两份?顾陌珩心里突兀跳了一下,但神色依然不变,冰冷俊美的脸露出绝美的笑容,意然晒然的道,“可是,那又如何?” 一副完全不把此事当作一回事的样子。 看到他意态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般的样子,沈润卿沉静不动的眸色里多了一丝怒意,脸上的笑容缓缓退去,“一个女子,在对方未曾退婚的情况下,又许他人,世子不会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吧!” 一个女子,许了人家就必须嫁过去,既便是皇权也不能干涉! 若许了人家的女子,在对方未曾退婚,而且还能拿出婚约证明的情况下,依然别嫁,那样的婚姻是不成立的,那个女子必然会名誉扫地,要不就是直接处死,再无其他的路可走。 如果沈润卿真的能拿出那纸婚妁,苏皖凉是绝不可能嫁给顾陌珩的,就算是昭帝赐婚也不行。 “那又如何,皇子殿下,我会护着皖凉周全的,必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的那纸婚约又怎么可能保存下来。更何况,沈公子,你的能力确实达到那一步了吗?”顾陌珩脸色也沉凝下来,微扬的唇角里带着傲视一切的王者之气,眼里满是荫翳,半步也没退缩,冰冷莫测的眼角带着凌利,那里还有冷漠无情的样子。 “世子,本皇子也不想害皖凉,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什么赌?” “若你将来有事求我,我愿意助你,只希望你把皖凉还给我?”沈润卿认真的道,他方才还希望自己留在身边的那份婚约还在,但现在看顾陌珩的表情,他知道希望不大,顾陌珩这个谁也看不透的冰冷世子,才是四国之内他最大的敌人!。 “皖凉从来便是本世子的,以前是,以后是,将来也是,所以本世子也绝不会拿皖凉做赌注,皇子殿下不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吗?。”顾陌珩斩丁截铁的道,看着沈润卿的眸色翻涌起风云,幽深莫测。 “世子就不觉得这大齐的权利富贵,比之一个女子更让人心动?”沈润卿叹了口气,转言道,他知道大齐几位皇子之间风雨涌动,表面上己是一触即发的程度,但是真正的情况沈润卿非常清楚,而这句话的真实性也只有他们知道! “本世子若要这如画江山,这如画江山便是本世子的。”顾陌珩俊美如妖的脸上露出淡冷的笑意,没有丝毫犹豫,极其霸道的说。 “世子,既然说到这里,那本皇子也无话可说,只是本皇子还想说的一句,却是真心的希望世子能看清楚。”沈润卿站了起来,把茶杯移在一边,纤长的手指在在茶水中沾了沾,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 写完看着顾陌珩道,“世子,信不信随你,你若不相信可以自己查探,若他日世子找不到法子,可来找我。”说完,手指在桌面上一抹,桌面上的字迹便全部消失,转而缓步下了阅江楼。 顾陌珩脸上的笑容缓缓退下,直直的看着己经看不出字迹的桌面,目光寒冷,冰彻! 许久,他才抬眸道:“来人!” “在”顾青从楼下翻身入内,恭敬的道。 “去查谢府那位夫人的信息,看看她,如果有所异动,就带过来见我,不要让人要了她的命,在本世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得活着。”顾陌珩凌厉的道,削薄的唇勾起,虽然带着笑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嗜血一般。 顾青方才在楼下也隐隐听到了一些,本还想问问清楚,这时候看顾陌珩的脸色,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的点头应是。 “听说岳府大公子现在被岳大人关起来了,这么多时日未放出来,可真是让人不放心,你去看看,可有什么好的事情,给他接引过去,毕竟是太后的人,我们也不能放松是不是!”顾陌珩道。 他现在心情不好,想着把害皖凉的那几个人,只觉得一个也不能放过。 顾青听了却是暗暗心惊,不知道方才走的那位沈公子跟世子到底说了什么,竟使得世子恨怒如此,听这意思竟是要连座了,以往世子对这些跳梁小丑从不在乎,什么时候,竟是有一个也不放过的意思。 跟在自家主子身边日久,顾青当然知道这位主子冰冷的脸面下是怎么样一个人,事无巨细,算无遗漏,冷血无情,说的就是自家主子! 可今天明显是动怒了! “是,小人这就去。”顾青脑海里零乱了,说话可一点不敢零乱,深吸一口气,压下头脑里的胡思乱想,恭敬的道。 也不知道这几位是怎么惹了自家未来的女主子了,让主子这么生气,还特意当大事提,看起来最近这些人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给顾越找事的事,你就让顾久去布置,速度尽快。”顾陌珩阴冷的道,眼底翻起一股戾气。 “是!”顾青不敢多说什么,行过礼后重新翻身落于楼下。 顾青离开,顾陌珩看向一边的湖面,眼里闪过一丝阴戾的戾气,带着些血色,竟然敢暗算皖凉,实在不可饶恕。(未完待续。) 第249章:我一刻也不愿意等了…… 苏皖凉看着窗外风雪肆虐的天空,一双隽秀的眉,慢慢地皱成了一团。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有着深藏难测的神色,像是担忧又像是无谓。 她那张精致的容颜,透着几分难言的哀伤…… 突然苏皖凉眸光一闪,潋滟无痕,她挪开视线,无声地笑了笑,“我还当真是一枚好棋子!” 若不是一枚好棋子,为何那么多人,都想着要怎么来利用她。 苏皖凉的目中,闪过一丝墨光,“春白,你去将我的要求告诉寂然大师,告诉他,这次事情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掩埋!” 苏皖凉笑着但是并未言语,只是周身冷然幽寂气息并没有掩盖,而她的眼底有着无边肆虐的戾气! 春白看着自家姑娘,郑重的应道,“是。” 屋子里静的出奇,苏皖凉沉静的站在原地,面上含了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似透着层忧伤,比起殿中的令人心怜,她此刻的安静教人更想要探究。 不知何时屋外起了风…… 窗外一颗巨大的梅花树上,传来一声碎落的响。苏皖凉微微抬头,朝着窗外望去,只见一只白皙如雪的雪鸟,停在了梅花树上低垂的树枝上……已经有些脱落的梅花,因为它的动作,而从树上慢慢地坠落下来。 苏皖凉有些茫然,她如湖水般的眼眸,微微闪动,微微笑着,“你怎么来了?” 苏皖凉看着那白皙如雪的雪鸟腿上,并没有绑着竹筒,便知这个小东西。不过是随意飞出来溜达一下!在上一世的时候,她也经常瞧见这只白色的雪鸟,经常飞在定远候府的宅子上。 从前,她以为这是顾陌珩的爱好,可后来她认识顾陌珩后,才知道并不是这样。 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的顾陌珩真的是寂寞的,那是他心里的痕迹!他太孤独了,没人能够相信,而在他的心里,大概动物比人更加的让人感到相信吧! 那一世,她认识的顾陌珩是个极懒惰的人。能不管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插手……曾有不少人说顾陌珩做事冷漠。但是苏皖凉知道。这个人只是不想麻烦。 闲来无事的时候,顾陌珩总是会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微微小酣。 至于定远候府的事情。顾陌珩怕是没有心情多管。 而诺大的府邸空荡荡的了无一丝人气,寂静的彻底! “还是只是经过这里?!”苏皖凉看了一会,挪回目光,没有再看屋外那只雪鸟。 反而是站再一边的丝画不禁感叹,“我听闻顾世子的雪鸟,能给千里之外的人送信!而且。这只雪鸟,还十分的通晓人性。是雪鸟里的珍品。姑娘,若是用雪鸟这样的神鸟来送信,那得多高调啊……太……太高调了!”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 顾陌珩还当真被丝画说准了。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确是用雪鸟来送信的。 常人都是用信鸽送信,而且还偷偷摸摸的。 可顾陌珩倒好,送信直接用雪鸟。丝毫不遮掩。 顾陌珩如此明目张胆,估计也是猜明了一些人的想法。 苏皖凉下意识想要抬手,可是却又在半空放了下去。 她想了想,便迅速的转移话题,“丝画,接下来的事情,就从荌贵妃那里开始!” 丝画收回目光,看着苏皖凉很是郑重的应道,“姑娘,奴婢不聪明,但是奴婢这条命就是用来保护小姐的,小姐也不要在让自己受到伤害了!奴婢和春白姐姐看着心疼!” 丝画虽然一开始并不是忠于苏皖凉的,但是这半年的相处她已经真的完全真心真意的将苏皖凉奉为了主子!对于她,更是没有一丝的隐瞒! 只是丝画知道,姑娘小小年纪是真的苦,她们看着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所有只有尽心尽力的护着姑娘!她们才会心里好受一些! 苏皖凉看似冷漠,做起事情来的时候,却很果断。 那些不能留的人,她会毫不考虑的处置,完全不会心软! 那些人想要害她们的人忌惮苏皖凉,所以做起事来格外的尊敬! 但是,丝画知道,苏皖凉想要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丝画她们希望她们的小姐真正的快乐。。 这一日虽然很远,但是丝画却很希望它能早些到来。 苏皖凉见丝画这样说,慢慢地放下心,微微笑了,“嗯!” 如今,已经开始了……。 苏皖凉带着丝画走了出去,一路相安无事,不知行了多久,只走了一阵,便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位夫人, 那夫人便转过头来,一双精明的双眼定在苏皖凉身上,闪过一丝惊艳:“这便是苏大姑娘吧,可真是个美人胚子。” 苏皖凉上前见礼,听了那夫人略显放肆的话也仍是波澜不惊,落落大方道,“谢夫人谬赞。” 那夫人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身边跟着的丝画有不满,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遮住那夫人探究的目光。 上一世苏皖凉不明白,她并未招惹谢夫人,何以谢夫人非要与她作对,如今一想却全然明了。在上一世,她还是很茫然,如今隔了生与死的距离,再看到这位故人,时光倏尔流转,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候,却不知这一世,谢夫人又是什么结局。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谢夫人虚伪的笑道,“皖凉还记得谢姑姑吗?” 苏皖凉微微一笑,眼尾处若有若无流出一丝含义不明的情绪,淡声道,“苏家,皖凉。不记得。” 随后便带着丝画若无其事的转身又走了回去,对身后的人并无任何的其他回答!! 只是,当她走在这雪落的亭廊之中时,看着自己脚下的印记,她心里的恨意越发的浓重!她想,这些肮脏的人怎么能活在世上呢? 做了那件事之后,怎么还可以活着? 一袭红色的狐裘,苍白秀丽的面容,轻轻微一的脚步,遥遥的想着远方走去,只是那双苍凉冷漠的目光让人幽凉! 只见在不远处站着的玄虚道长微微的皱眉,遥遥与苏皖凉相对,苏皖凉停下脚步,波澜无惊, “道长,可有事?” 玄虚道长微微一叹,有些无奈,“苏姑娘决定了?” “是!” 玄虚并未说其他的话,只是略微严肃的嘱咐,“只望苏姑娘不忘初心!不要让自己后悔!”随后便是飘然离去了! 苏皖凉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紧了唇,眼里莫测难辨,声音低柔,“我只是一刻也不愿再等了……”(未完待续。) 第250章:我的恨意由谁来承担! 丝画在外面守了许久,她看见苏皖凉走出来后,才担忧地说,“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苏皖凉想了想,才对丝画道,“若是一会有人问我在哪里,你便说我在这里!” 丝画惊讶的看着苏皖凉,又想起方才不远处有些人行色匆匆的样子,不安地问,“小姐,会不会。不太好?” 苏皖凉摇头,“真话,才能让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生疑!” 方才已经有人知道她来了这里,就算她再说假话,也无法掩盖这个事实。若有人想查,必定可以查出来的。 与其这样。不如她将真相说出来。这样反而可以让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起了疑心。 有的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多疑。 丝画看着苏皖凉,神色里虽然有些迷茫。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苏皖凉带着丝画,从小路绕了一会,慢慢地回到楼阁内。 苏皖凉刚回了屋里坐下不久,便听见丝画通传。说韩墨清在屋外候着。 苏皖凉微微挑眉,笑着道,“消息还挺灵通的。让她进来吧!” 丝画听了,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韩墨清今儿穿了一件粉色的衣裳,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灵动,看上去像是无害的小猫一样。她笑着走了进来,然后吩咐丫鬟将食盒放在苏皖凉身前,笑着道,“阿晥,我今儿得了一些点心,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苏皖凉也笑了起来,嗓音低柔,“你且放着!我刚用了一些点心,这会还未消食呢……” “那好吧,先放着!”韩墨清露出惋惜的样子,“阿晥,你的手……还好吗?” 苏皖凉身子往后一靠,静静地看着韩墨清,没有立即说话。 她坐在榻上,听到韩墨清的话,幽幽的有些呆愣,又有些怅然,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要是毁了,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旁的韩墨清听到苏皖凉喃喃自语的声音,虽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但是却无端的有些心悸,于是她有些着急的走到苏皖凉的面前,“阿晥,你说什么呢?” 韩墨清担忧的神色被苏皖凉看见,苏皖凉微微一笑,“你放心,无事的!” 苏皖凉回答的十分坦白,丝毫没有隐瞒!可韩墨清听了,眉头却不经意间的微蹙。 苏皖凉说的随意,波澜无惊。 韩墨清听了,有些放心,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的放下心来! 她的神色里带了几分疑惑,一闪即逝。 “阿晥!”韩墨清沉默了一会,微微握住苏皖凉的手腕,“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皖凉低声地喃喃,“但愿吧!” 韩墨清见苏皖凉似乎有些神色疲惫,便不好继续在屋里停留!她又安慰了一会苏皖凉,才带着身边的婆子离开了楼阁。 等出了楼阁许久后,韩墨清才顿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 在她身边的赵妈妈,也顺着韩墨清的目光望了回去,有些疑惑地说,“大小姐?怎么了? “她在说谎!”韩墨清微微苦笑,然后看着手心的纹络说,“阿晥是个很喜欢用点心的人,她每次用点心的时间,都会比常人更久!” 赵妈妈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头,半响后才道,“大小姐,苏姑娘也会说谎?” 苏皖凉明明和她年纪相仿,可她的行为处事,却像是经历过很多沧桑的长辈一般。 韩墨清琢磨不透…… 但是,她知道,苏皖凉对她是真好,而不是将她当做棋子一般对待。 她望着前面苏皖凉的背影,感觉出了其中有几分落寞:“好像其中有很多故事呢。” “大宅院里的人背后哪个没有故事?”韩墨清微微苦笑。 ……………… 厅中站着一个翠衣少女,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瞧着是丫鬟打扮。那翠衣丫鬟见了他就是一笑,寂然一愣,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自丫鬟身后传来:“大师。” 寂然顺着声音看去,暗处显出一个少女的轮廓来,翠衣丫鬟走到一边,随着光亮照过来,暗处的人影也露出了原貌 那是一个尚且稚嫩的少女,年纪应与翠衣丫鬟不相上下。一身红绣白色万字不断头纹立领斜襟散花裙,即使身在暗处,仍然掩盖不了姣好的容颜,她含笑看着寂然,仿佛在看一个相识多年的故人,一双微微上扬的媚眼中眸光清润,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看不清楚。 “姑娘是……?”寂然沉吟道,面前的少女实在陌生,脑中也并没有有关她的记忆。 “大师虽不识我,我却对大师的大名早有耳闻,今日前来,只是替故人带一句话。”她说道。 “姑娘年纪尚小,怎会独自前来问卦?”寂然问。 “前路未知罢了”春白只说了八个字。 她的声音黯然,仿佛真的悲伤至极,寂然开口道:“大师可能帮我?。” “大师为何帮我?”春白问。 寂然低下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 “大师真是良善,如大师这样出家人有的可不是这样。我记得好像是九殿下……” 寂然如木雕一般坐在原地,自脊背后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这些秘辛他从未与别人说过,况且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小姑娘当时怕是还未出身,为何这些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抬起头来,对面的少女唇边是玩味的微笑,哪里有一丝一毫悲伤的痕迹? 寂然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老衲……未曾听过。” “你是谁?”沉默半晌,寂然问。对于面前这个少女,他真是完全看不透,想着她应当是受了某个高人的指令来会她。否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却将他这些埋在心底永远不能见人的秘密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实在令人生畏! 生平第一次,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寂然有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苏皖凉静静的看着他:“我只是一个天煞孤星罢了。寂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杀了我,你的秘密从此不会有人知晓。第二,听我的话,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她的神情平静,并没有对未来局面的不定产生一丝不安,仿佛早已笃定了寂然的答案是什么。寂然看着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狠意,他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寂然,你可想救你的儿子?”苏皖凉没有回答他的话。(未完待续。) 第251章:时间不会忘记发生的…… 楼阁内是温暖的清香,只是此刻的苏皖凉却是笑着看向一旁的丝画,只是冷然之气从眼底而出,她轻轻的问了一句,“已经安排好了?” 丝画严肃的回道,“姑娘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信已经传出去了。” 苏皖凉淡淡的伸出手,雪花飘落,一片一片的落在她的手心,渐渐的化成水,慢慢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去,苏皖凉收回手,看着这一切,只见她轻微一笑, “我们,现在只需等着便是了……” “荌贵妃,当年你所做的现在就还给你了。” “好好的品味这地狱的味道!!………”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丝画静静的站在一旁并未说话,而苏皖凉却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前闪现的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幕,苏皖凉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心上, “我不会放过当年的每一个人!” “他们该死!!” 苏皖凉倏然睁开了眼睛,眸里的厉光一闪而逝! 而在宫里的另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有一个人正思索的看着手里的信封,神色有些犹豫不决,但是最终,却还是拿着信封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只见那方向竟然是安月殿的方向。 天空也许是因为下雪,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今日显得格外的阴沉。。 而此时的安月殿…… 那殿里寂静无声,也没有宫女侍从,却细细的传来若有若无的喘息,似乎是极其痛苦压抑的声音,本该是有人守着的!而此时却有些诡异!! 而殿外或者此时在场的几人便已经明白了过来。 贤妃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去看昭帝的脸色。果然,昭帝面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跳将出来似的。总要有人推开这扇门,贤妃幸灾乐祸之下,便也柔着嗓子道,“大约是在荌贵妃论佛入了神,不若先进去瞧一瞧。”说罢便自己伸手推开门了去。 便听得“啊呀”一声,贤妃捂着脸便往后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差点绊倒,一旁的皇后这时倒是好心的扶了她一把,贤妃这才站稳,忙于皇后行了一礼,这才颤巍巍的伸手指向那殿里,“简直……。简直太荒谬了!” 众人都往那殿里看去,果然与心中料想的一般无二,不,甚至更加香艳些。便见那小几上的棋盘已然被掀翻,上头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地上凌乱的铺着衣物。两个人就在那小几上抱成一团,以及其羞耻的状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他们显然已经忘情之际,好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一般,直到陌生的冷气袭来,空气中那股腥臊的味道渐渐散去,上头的人才似乎才明白过来,猛地回过头,瞧见众人的时候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昭帝冷冷的看着她,这一刻,这个温柔娇俏,相比与其他宠妃的刻意逢迎不同,从来显得如温婉自在的清新女子已然面目可憎不知廉耻。 昭帝不是没有料到宠妃与外男勾搭上的,但却没有如此过分,竟是在殿中行苟且之事,不知廉耻到了如此地步! “陛下……陛下……”荌贵妃猛地回过神来,昭帝眼中的冷漠让她惊心,不知如此,她还捕捉到了一次属于上位者的残酷。 她知道便是在寻常人家,不守妇道的未婚妻都是要被侵猪笼的。更何况是一国之尊,荌贵妃的身子忍不住发起抖来,整颗心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满足的余韵还未散去,荌贵妃便先行离开,那男子十分不满,可当外头的冷风吹来时,他热烫的身子才稍稍清醒一些。劈头盖脸听见荌贵妃的话便是心中一凉,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去,果然瞧见面前的一行人各自脸色精彩万分,好似看猴戏一般的看着他们两人。 羞耻,震惊,害怕,恼怒一起涌上心头,那男子这个时候竟是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诺诺的喊了一声“昭帝”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昭帝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去重重一脚将那男子踢到一边,怒喝道,“畜牲!大周的二皇子!!!……” 他的目光缓缓流转至赤身的荌贵妃身上,突然冷笑一声,“将这个秽乱后宫的女人给朕乱混打死!” “陛下…。陛下!”荌贵妃吓得浑身都在抖,她后悔自己怎么会在这时候与那男子颠倒鸾凤了起来。便是要寻也要寻平日里隐蔽的地方,自己怎么会会在自己的宫殿呢!!,便是昭帝找过来他们也能假意做论经之事,何至于被抓了个正着。怎么就一时失控了呢。 荌贵妃电光石火的想着,猛地想起方才进来闻到的那股醉人檀香,此刻已然消失不见。 她在看向殿外缓缓而来的苏皖凉,苏皖凉唇角含着微微的笑容,仿佛一直都是这般礼貌温和的笑容,可荌贵妃分明就在其中看到了轻蔑和嘲讽。她脑中一片空白,猛地朝苏皖凉冲过去,道,“陛下,都是她陷害我的,都是她陷害我的,我和殿下是清白的!” “荌贵妃,”顾陌珩开口,声音冷的像冰一般:“我的妻子可没有本事将你陷害于李霖的榻上。” “顾陌珩,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听见顾陌珩嘲讽的话,李霖恼羞成怒开口道。 “闭嘴!”昭帝又是一声怒喝,李霖这下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荌贵妃身子一瑟缩,她看向顾陌珩,黑衣青年长身玉立,俊美俊美无俦,李霖虽然也生的英俊,也比起顾陌珩来逊色的不只一星半点,眉眼冷静,看向远处的苏皖凉的目光却隐含柔和,尤其是时时刻刻护着苏皖凉的姿态,突然就刺疼了她的心。 她忽而觉得眼前这一幕是这样的刺眼,苏皖凉凭什么就能被如此的惊才绝艳的人心疼宠爱,她又哪点好过自己?人与人的境遇怎就差别如此之大? 荌贵妃心中越是妒忌,语气就越是不甘,她扑倒在昭帝脚下,哀哀的哭叫道:“不是的,陛下,是她冤枉我,她在这里下了药,臣妾与李霖殿下是清白的,就是在这里下棋的时候中了招。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待您一片真心……。是那香,那香有问题!”她猛然看向一边垂首不语的慧觉:“你竟收买了我的婢女,你究竟给了她什么好处?” 苏皖凉几乎要忍不住笑起来了,荌贵妃其实这话有理有据,很快聚就能想到其中的关键。要是放到往常,或许昭帝会认真的思索她这话,对于如今发生的事,也许会真的报上一丝半点的怀疑试探。 可惜荌贵妃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说,所有人都只会认为她是穷途末路之下的胡乱攀咬。于昭帝来看只会更加愤怒,认为她是在耍弄帝王。 人要达成某件事情,必然首先要对其有足够的了解。荌贵妃以为成为了昭帝的宠妃,凭借着昭帝对她的宠爱就能完全明白昭帝的心思,想的也未免太过简单。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深不可测,便是前世她也是听顾陌珩每每说了这样多的话,才能如今利用的如此彻底!。 昭帝这个人独断专行,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有改变。便是这时候荌贵妃将事情说得再怎么没有证据,昭帝也是不会相信的了。退一万步,便是她真的拿出了什么强有力的证据,一个身子污了的宠妃,一个和别国皇子有染的宠妃,便是被冤枉的,又如何能留在宫中,无论如何,荌贵妃这条命,从她被昭帝撞破和李霖颠倒鸾凤起的这一刻,便已经到了阎王手上了。 不过这还不是结束,仅仅只有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显然不够,于荌贵妃应该得到的或许更多,苏皖凉微微一笑,慢慢的将手指笼进袖中,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不过所料,不过一会,忽然吵闹起来…… “什么人,什么人投水了?” “不知道,看起来是哪家的小姐想不开。” “快下去救人,快!” “怎么到御花园里来投水,也不怕连累自己的家族。” ………… 碰到这边的事件,在岸边众位小姐叽叽喳喳,众说纷纭,那边侍卫己拖着昏迷不醒的胡蓉依上了岸,衣裳湿透,又是冬季,妙曼的身形一览无遗,又弄得钗环发乱,还有几缕搭在额头上,怎么看都不象是正常女人,反而更象是一个疯婆子。 一身宫裙也不知道勾在哪里,撕烂了几条,里面风光微露,让侍卫们大饱眼福。 好在这里是皇宫,没有人敢乱动,侍卫们退了下去。 “这女人疯了!” “肯定是疯了,不然也不会到御花园来跳湖。” “认不认识?” “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众人皆摇头,胡家如今己经败落,根本无法再进入名门的圈子,认识她的人不多,也有的人不愿与她说话。 “让开,让开,皇后娘娘来了!”远处有人高喊,众人皆不由自主的退开。 宫人环绕中,皇后当先过来,背后跟着的是文贵妃和德妃。 “怎么回事?”皇后站定在地,看了看浑身湿透,被随意扔在地上的胡蓉依问道,几个太监翻开她乱遭遭的盖在脸上的长发,露出了她的脸。 己有人过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两句话,皇后的脸色立时变得怪异起来,转回头看向身后的德妃似笑非笑的道,“德妃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娘家的人?” 比皇后慢了半点的德妃早在看到胡蓉依的时候,脸色就微微一变,那套衣裳太是眼熟,她当然认得是胡蓉依,怎么才一会不见,她那个所谓的娘家侄女,看着她这个不争气的样子,一时气的胃疼,但是皇后问到面前,却容不得她不管,方才她还在跟皇后进言让胡蓉依许个好人家呢!。 当下上前温雅的行了一礼,柔和的笑道:“正是妾身娘家的侄女,这次才进宫,什么规矩也不懂,怕是冲撞了什么人吧,不知道是撞了谁,把个女孩子家扔在湖里,来人,扶胡小姐下去更换衣裳。” 她这话中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胡蓉依给撞到河里去的,相对于胡蓉依眼下的情况,这是最好的解释,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还为自己落下温良大度的名声,德妃这里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 她身边过去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半扶半抱的把胡蓉依弄走。 皇后的脸色有些怪异,稍稍弯了一下唇,:“妹妹真是大度,要不要姐姐帮着打听一下,是谁把胡家小姐给撞进去的?胡小姐初次进宫,才与德妃娘娘认了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方才还是侍卫救上来的,还伤了名声,这可如何是好!至于说亲……” 德妃的脸瞬间僵硬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她被关在深宫十年,被囚在这里,没有半点人生自由,这次好不容易借天辰盛宴出来,哪里还愿意再会去守着自己的宫殿孤老终身。 现在她只想以宠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要享受高高在上的目光,她要得到更大的权利,不管是当初的动机,还是现在的目地,她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权利享受荣华富贵的那个人。 十载光阴,或者皇上心中,她已经慢慢的住进去了,她相信,随着皇上心意的改变,她可以得到的更多! 当然,她也是要有人支持,这个时候冒出来的胡家成了她最好的工具,利用胡家把世家连在一起,向他们投出善意的橄榄枝,那是最好不过了。 胡蓉依是她欲嫁给世家的侄女,也是她和世家联上关系必须的手段,所以她才会对胡蓉依如此的亲和,只是想不到,胡蓉依这个笨女人才离开了自己就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叫她生怒。 到底是什么人暗中下手,破坏她的布局,若是让她查到,她绝不会放过他的。 方才那么多的侍卫可都是男人,被几个男人拉扯上来,连衣襟都扯破了,这实是己坏了名节,这样的一个女人,就怎么能嫁到世家里去! 想到极恨处,不由的暗中咬牙,脸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当下顺着皇后的口气道:“多谢皇后娘娘,若是娘娘能帮我这侄女找到撞下去的人,臣妾这里就多谢皇后娘娘了,可怜她一个才及笄的女孩子,又懂个什么,就算是不当心真的得罪了什么了,那也是无意的,为什么要把人害成这样!”她脸上露出几分难过,温柔中透着几分脆弱,很是让人好感。 只是在场的那一个不是人精,文贵妃斜睁了她一眼,颇为好笑她的作戏! 谁都知道她必是恨透了那个把胡蓉依撞下去的人,却还偏装着大度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给谁看,大家都是女人,实在不喜欢这种狐媚的样子。 若说这皇宫中最没权的就是德妃,一个被关在深宫十数年的妃子,身边除了一两个老宫女,还有谁,全在一边看好戏。 而她们却不知道,这才是翻天覆地,不得安宁的开始! 因果轮回,善恶有报,这是世间的循环是不会错的! 而时间也不会忘记所发生的一切……(未完待续。) 第252章:这世间大抵最不过是…… “德妃姐姐,算了,不当心撞了人掉湖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让胡小姐以后多注意就是。” 才进宫不久的何昭仪拿帕子在唇边一捂,笑着劝道,把问题全扔在胡蓉依身上,一个不入流的小户人家女子,冲撞了大齐的贵客,有好果吃才怪。 “可不是,德妃娘娘,也不要拉着这事不放,这次进宫的全是世家子弟,再者还有三国的使臣,个个高贵非凡,胡小姐没进过宫,出了这样的事也正常,一会让皇上稍稍警告一下就是。”另一位年青的妃子也会看眼色的笑道。 当然昭帝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训斥她的,先不说这次是天辰盛宴,还有着三国的使臣,这一段时间已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不,刚才安月殿不是“挺热闹”的吗?不过好在,荌贵妃那个贱人总算是死定了!!! 什么叫她拉着这事不放,什么叫没进过宫,出这样的事也正常,德妃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有些僵硬,方才不是皇后说要替她查的,怎么才一会时间错全落在她身上,成了自己不大度。 还讽刺她娘家人上不了台面,若不是这十数年一直关起来,也算是修身养性了,德妃那里能忍住,既便这样,扶着宫女的手也狠狠的掐那个宫女的胳膊,宫女痛的脸色苍白,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皇后温和的接过话题,笑容款款的道,“德妃妹妹,看来姐妹们都不愿意惹事,那就这样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注意点就是。” 而此时在安月殿内,留下的只有只有廖廖几人而已。 听到安月殿外越发大声的慌乱吵闹声,昭帝眉头紧皱,走了出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众人不由自主的转了开来,昭帝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后面,见皇后等人都在,缓步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的侄女被人冲到湖里去了,方才差点就没了命,臣妾,臣妾……”皇后还没有接口,德妃眼泪汪汪的走过来,委屈的道,一双颇似娴妃的水眸又是憋屈又是伤心,瞬间就勾了昭帝的心。 完全无视皇后,文贵妃等人在场,让所有人对德妃侧目,这就是当年德妃圣宠不衰的样子? “爱妃别怕,朕在此,会为你做主的。”昭帝心疼的拉过她的手温和的安抚道。只是眼里却没有多少温度。。 一时连皇后在内,在场的妃子都把嫉恨的目光投在德妃身上。 “皇后,去帮德妃查一查,是什么人害的德妃的侄女入水的?这后宫怎么乱成这样!”昭帝回头眼底冰冷无情的道。 这不只是查胡蓉依的问题了,却是生生的打的是皇后的脸,前阵子她生病,后宫事是文贵妃帮着处理的,这阵子才好,早就接过来自己处理,想不到才没几天,就因为德妃被皇上训斥,几分不满早化为冷厉的怒气。 皇后眼中却没有露出半点不悦,反而笑的更加温和,得体从容的上前两步,在皇上耳边轻轻的道,“皇上,何二小姐,举止可疑,看到二殿下,出言不逊,被二殿下撞进湖里,臣妾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二皇子秦君然可是昭帝最痛爱的皇子,谁愿意没事得罪他啊! 他顶着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那些不认识的女子看到他无不痴迷着想接近他,被他踹到湖里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以往他没那么张扬,而且人家小姐身边也自有人相救,所以没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来,但昭帝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最讨厌女人花痴一般的看他的脸! “何二小姐举止竟然这样!”昭帝皱了皱眉头,当下有些漠然的看了看德妃,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必然是那个胡家的小姐唐突了老二,才惹下这样的祸事! “如果真的这样,就这么办吧!” 说完放开德妃的手,转身带着人离开,竟是不管这事了! 把个珠泪涟涟的德妃落在人后,一时跟上去也不是,不跟上去也不是! 只觉得边上其他妃嫔俱一脸嘲讽的看笑话,咬咬牙,对着皇后上前堆起笑容培笑道,“皇后娘娘,都是妾身的不是,累得娘娘声誉,都是妾身兄长教导无方,一会便让人送出宫去。” 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宫中没什么实力,所依仗的不过是皇上的一点宠意,这个时绝不能跟皇后翻脸!好在她手里也有皇后的把柄,只要自己软下来,皇后也不会特意为难自己。 “此事又不管妹妹,也是本宫没能力帮妹妹出气。”果然皇后叹了口气,一脸的温婉大度,随意的回道,只是那叹气声听不到半点诚意! 方才皇上在这儿时,德妃的样子可是极招人恨的…… 不过就在这时,已经晕过去的胡蓉依突然双眼睁开,头扭过去,看着昭帝离开的方向,突然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又拼劲全部力气,冲向昭帝,而周围的人一时松懈,没有觉察到,或者有人感觉到了,却依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只见昭帝突然转身,胡蓉依脏兮兮的手已经在明黄色的衣服上留下了印子,只是这时她的神色恐惧,脸色惨白铁青,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她说的话却让很多人大惊失色, “陛下,荌……荌妃娘娘要杀我!!陛下救我……!” “我……我看见…荌妃娘娘在……在……”只是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侍卫打晕了过去。 而周围的人大部分已经神色微变,尤其是刚才亲眼看到荌贵妃****后宫的人! “将她带进来。”昭帝目光沉沉的吩咐道。 此时的安月殿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侍卫包围起来,就是普通的家眷都已经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沉重气氛! 而此时远在楼阁之中的萧静对于这有些疑惑不解,随后她便看到了面色沉重的连莫言走了上来。 ……………… “泼醒她!”空寂的大殿中响起昭帝冷漠无情的声音! 这声音还隐隐带着回音,一时间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苏皖凉微微一笑,看着这时还不忘污陷她的荌贵妃,突然泛起一丝戾气, “荌贵妃,胡乱攀咬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是清楚吧。”苏皖凉姿态闲雅,面上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道,“如你所说一般,我如此危害于你,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荌贵妃语塞,一边的李霖却终于弄清了此时的状况。便是到了现在,他也开始明白了自己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他虽然好女色,行事风流,但是今日这般情不自禁却也实在是有些莫名奇妙的古怪,登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再看向苏皖凉的时候心中笃定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想到之前的事情,便立即看向李默,道,“大哥,不对,我与荌贵妃的确清清白白,是姝静郡主,就是她,她与外人联合起来害我,想要置给我于死地,他们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大哥,你千万莫要被他们欺骗啊!你救救我!” 李霖说的似乎是真的似的,他大约也知道,皇位,国家安宁,自古以来就是每个帝王的心病,便不留余地的往此处扎针。 他想着,虽然不知道顾陌珩他们眼下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但是只要怀疑深深的扎进帝王的心中,苏皖凉还能得了什么好处去不成?只要这么说……想到与自己合作的那个人最后说得话,李霖眼神一狠, “只要你说了这句话,那么,到时必然可以救你一命!……” 四国不能乱,这个时候昭帝一定不会杀了他,一定不会……!! 李霖料想的不假,他想着至少皇帝会对顾陌珩和苏皖凉有所怀疑。荌贵妃也暗暗松了口气,李霖这话的确是减轻了不少压力,还想要借着皇帝往日的宠爱搏一搏同情,荌贵妃眼泪涟涟,只道:“臣妾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背叛陛下,若非被人算计何至于此,如今也没脸见人了,只希望陛下赐臣妾一个全尸,全了臣妾的脸面。可若说主动勾结,这罪名如此荒唐,臣妾不认!” 她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荌贵妃深知皇帝喜爱女子身上带着一种不被世俗所迫,宁静安然的样子,倔强而有生命力。 便是因为当初的那个女人,十年前的德妃也正是因此而盛宠不衰,如今她得皇帝看重,这么多年,也正是因为她勉力让自己显得与其他大家小姐不同,一直培养自己身上的宁静气质!也隐隐有些佛家的与世无争的气质留了下来。 可荌贵妃有所不知,皇帝之所以喜爱那样的女子,原因却是因为当初,初见的云浮梦,那一面,她与世无争,宁静安然,神秘而自由的样子,浑身上下带着一种宫中世家没有的安宁,那些,都让他痴迷。 皇帝尤为欣赏这样的安宁,是以这么多年宠爱过的妃子,多多少少都会有这样安静自然的性子。这样的性子固然令人喜欢,可那是建立在云浮梦这个人上。 荌贵妃如今在做这样的举动时,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让皇帝心中更加愤郁,觉得她是侮辱了云浮梦。 荌贵妃没有触及到皇帝眼中的情意,反而看见了一片阴鹜,登时心中便咯噔一下,感觉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皖凉微微一笑,开口道,“李霖殿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便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我要颠覆大周?还要害你?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李霖大着胆子看了一眼李默和昭帝,昭帝眼中的冷意让他惊心,可如今不说就是个死字,李霖便梗着脖子道,“如今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是你下毒害的荌贵妃,你为此还被太后责罚了,这不是你动的手脚又是怎么回事?哼,我也早已听说了,姝静郡主和顾世子是已经赐婚的,你们联起来想要对付荌贵妃,却没想到害了我,犯了弥天大错还不自知,姝静郡主,你想要借这件事达成你的狼子野心吧?甚至搭上了定远候府,我说的没错吧?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苏皖凉又是一笑:“李霖殿下这番话说的的确是精彩,我听着也觉得是那么回事,不过李霖殿下啊,”她慢慢的拖长了声音,目光越过顾陌珩,落到了一边作壁上观的沈公子身上:“有件事你搞错了,要知道,如你所说,这事情便不仅牵扯的是我与顾世子,还有沈公子呢。” 沈润卿?李霖神色一变,有些困惑的朝沈润卿看去,昭帝面色铁青,看向李霖的目光已然是全然的狠厉。而李默更是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李霖心中一凉,那样的眼神他并不陌生,那代表着,李默将要彻底放弃他这个弟弟了……。可是他仍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些警惕的看向苏皖凉道:“此话何解?” 苏皖凉握了握顾陌珩的手,这才看向李霖,扬唇笑道:“李霖殿下有所不知,陛下已经查明荌贵妃所种的毒与我无关,不过呢,有件事情李霖殿下却不知道,那就是上次文渊节上伏击顾世子的刺客,却有殿下府上的令牌。” 李霖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默。李默面上含笑,轻轻叹息一声,仿佛无限困惑的道,“二弟,这件事,我也不甚清楚。前日正是大理寺卿将我叫去,当着陛下的面对峙的,确实是你府上的没错。” “那……那便是你们一起谋害于我!”李霖大声叫嚷起来,“大哥,你竟和他们联手,受了这个女人的挑拨,一起害我,现在还诬陷与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实在是心狠手辣,哪里将手足之情放在眼里。我是冤枉的,我要回去禀告父皇!” “你是说朕冤枉了你?”昭帝不怒反笑,面上的讥嘲之色更加浓厚,李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只听苏皖凉和气的声音继续传来,“李霖殿下好生奇怪,怎么将自己的大哥也牵扯进来了?如何又说是李默殿下与我们一道害了你?” “这有什么可说的,”李霖大声道,“我本来没打算来这里,是你们陷害我!” 荌贵妃心道不好,下意识的想要去蒙李霖的嘴巴,她知道苏皖凉最善于在嘴巴上给人挖坑,掉进去了还不自知。 偏生李霖还是个蠢笨的性子,便是巴巴的跳了着了别人的道。此刻苏皖凉笑着不露声色的引着李霖说话,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打算怎么做,可荌贵妃却知道,要是一直照着她的话说,李霖迟早要露陷。可到底还是晚了,李霖话一出口,荌贵妃便动作一僵。 荌贵妃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女孩, 此刻,苏皖凉笑盈盈的看着她,她笑容明艳动人,裙角纹丝不动,而端着的双手摆正在胸前交叠,形成一个极其尊贵逼人的姿势。她越是高贵出尘,越是显得荌贵妃卑微不堪。荌贵妃咬着牙看她,道:“苏皖凉!” “荌贵妃……” 苏皖凉语气温柔,面上笑容明丽,却自有一种来自地狱的阴森之感,只让人觉得无尽的戾气! 这世间大抵最不过是,看着仇人卑微如泥,生不如死…… 而自己笑着,却是一点没有笑……只有着无尽的寂寞,悲伤……(未完待续。) 第253章:荌贵妃的下场 “是你陷害我……” 荌贵妃收起面上的的眼泪,道,“你早已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想要我死?” “不,”苏皖凉收回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尖,“荌贵妃说笑了,皖凉只是过来看戏罢了,只是……没想到会看到如此香艳的景象” 她微微的笑了,“想来如今,皖凉就是相信您,也是很难了。” 苏皖凉顿了顿又看着李霖说道,“只是……” “那李霖殿下也未免太过儿戏了些。”苏皖凉语气轻飘飘,“要知道,除了大周的皇宫,还有大齐的皇宫呢?莫不是如李霖殿下所说,在大齐不用遵守律法,难不成这天下如今只剩下大周了吗?而且这后宫可是重地!难道还有人绑着殿下来荌贵妃的宫殿?那可真是殆笑大方。” 李霖一惊,急切的道,“你胡说,那不可能!我吩咐过的……。”话一出口,他猛然意识到不对,猝然住口,可眼前的只有瞬间安静下来的几人! 胡蓉依儿捂着嘴巴惊骇的看着他,苏皖凉笑容明艳,顾陌珩面若冰霜,沈润卿依旧温和如往昔一般,而李默则是静静微笑着站立着,仿佛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而最清晰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昭帝那双几乎要喷火的双眸,李霖毫不犹豫的相信,若非此刻无人,大齐的昭帝恐怕会就此亲手了结了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他们安排的人是李默他们!!但是,沈润卿他们又怎么会恰好赶到?他已经觉得有些奇怪了,还以为是荌贵妃自作主张的安排,若是能一举连同沈润卿也一块扳倒,自然也是好的,一箭多雕的事情李霖不会拒绝。可是如今的情况,必然不是荌贵妃的安排,情急之下他竟然说出了心底的事情,在场的都是闻弦音而知雅意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周围的人登时便知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盯着他。 荌贵妃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旦李霖被捅出来,难免也会将她也牵扯上。 她看向苏皖凉,苏皖凉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看过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含笑俯视她,仿佛再看一枚渺小肮脏的沙尘,荌贵妃就开始心头发凉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已被苏皖凉料中,甚至她有种苏皖凉从头到尾都知道一切的感觉!而如今,其中不过是苏皖凉顺水推舟,才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李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皖凉,心中对这个女子却不由得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本来这件事便是一件简单的后宫妃子与外人私会的事情!无论怎样,昭帝也会因为大周有所顾忌!但是如今,谁知苏皖凉出手便这样狠,干脆将大周也一道拉了进来,上升为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 顾陌珩行事干脆利落,大多不会以这样委婉却毒辣的手法,而沈润卿似乎不会有这样的手法,此事十有**都是出自苏皖凉的手笔。 事实上,李霖这一次一败涂地!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两国之间的矛盾,李霖绝不会轻易的被饶恕!而荌贵妃绝对必死无疑! 苏皖凉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只是在其中轻轻加了一枚棋子,就使得整局棋的情势陡然反转,且让他们自以为是的人满盘皆输!。 李默心中叹息一声,这样聪颖灵秀的女子,世间难得,就是他有着满满的佩服!但是她却偏生跟了顾陌珩,他的眸色渐渐转而深沉,倒是要对定远候府多加提防了。 “大哥……。”李霖颤声道,“我与荌贵妃的确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大哥,真的是他们陷害与我……。”他此刻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根本分不清主次。 到了眼下,与荌贵妃偷情的事情已然不重要,更令昭帝在意的,是他不遵大齐律法,甚至藐视他昭帝的尊严!! 荌贵妃也傻了眼,她没想到不但没将自己身上的罪名洗脱,反而还让李霖自己承认了勾结外妃,意图不轨的大罪,要是牵连出来自己,便也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唯有一口咬定自己和李霖是被人陷害,或许还能寻得一线生机。想到自己还有和云浮梦相似的容貌,思及此,荌贵妃便也跟着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喊冤,只哭喊道,“臣妾真的没有背叛陛下,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求求陛下。臣妾冤枉!”她直磕的额头上渗出了血迹,地上都是红红的血。 昭帝是什么人,九五之尊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况且此刻李霖勾结宫妃的事情几乎已经水落石出,先入为主的想法,再看面前二人,只觉得是奸夫****。 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可众人都忽略了一边还有个胡蓉依儿,胡蓉依儿平日里看着刁难任性,可是与荌贵妃明里暗里已然斗得狠了,如今荌贵妃落败,而自己又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岂能不趁着这个机会狠狠踩上一脚?当下便状若无意道,“荌贵妃真的是被陷害了也说不定,这宫中如此多的机会,但是……陛下,臣女无意间听到荌贵妃吩咐她的侍女在苏小姐送来的人参上下毒。为了荌贵妃的清白,还是……” 这话可不是给荌贵妃寻求机会,谁都知道刚才宫里还在盛传是苏皖凉给荌贵妃下毒!可是如今,胡蓉依竟然一反常态替苏皖凉说话? 既然如今荌贵妃和李霖要算计的人是苏皖凉,如今成王败寇,也轮到荌贵妃接受其中的厉害了。胡蓉依儿出自书香世家,虽然已经败落了,看得明白苏皖凉是不肯吃亏的主,说出这话,不是让荌贵妃有了求生的机会,而是真正的置她于死地,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苏皖凉微微一笑,这个胡蓉依没想到还有些小聪明,也不枉她在路上“瞧见”她顺势设计让人“带”她一起过来。怪也只怪荌贵妃平日里斗得实在太很爬的太快太高,一旦落了势,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踩上来。 她朝着顾陌珩看了一眼,顾陌珩神情一顿,再看向昭帝时,淡淡道,“微臣请陛下还臣的未婚妻一个清白。” 这便是要顺着胡蓉依儿的话叫人过来搜查了?若是平时,昭帝来对顾陌珩的要求定然会拒绝!可是,今日这事实在是离谱的很。总归此事也不能被外人知道。可是这里的侍卫都是昭帝的内卫,倒是不用担心,昭帝冷笑一声,道,“朕就让你们死也死个痛快,来人,给朕将安月殿里里外外搜一遍!!” 荌贵妃呆呆的趴伏在原地,双目空洞的看着昭帝,曾经缱绻的宠爱如今不过是冷冰冰的一个“死”字。 她深刻的明白自己完了,就像是陷入了一张早已结好的大网,无论怎么挣扎,结果都是越来越紧罢了,无法挣脱。 周围的侍卫立即应道,“是!” 随后便立即开始在安月殿搜索起来! 不久之后,顾陌珩找来的太医也到了,安太医是昭帝的人,因此也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会泄露。 昭帝冷冷的一指地上两人,道,“你给朕看看这两个人,身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药物!” 说到“药物”两个字的时候,昭帝特地加重了语气,直教地上的李霖与荌贵妃都忍不住一颤,帝王之怒,伏尸百万。今日他们也算是拂到了龙的逆鳞,之所以如今都还好好地活在这里,也算是运气。 安太医朝两人看去,不由得俊脸微红,荌贵妃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方才她只顾着心慌,竟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几乎是半个身子裸露。这才匆匆忙忙的拾起衣裳穿上,可心中越发的不安,身子都被别的男人看过,昭帝真的还能容下她?这倒像是……因为总归是要死的人,所以怎样都无谓了。 安太医远远的离荌贵妃站着,慢慢跪下身来,他虽是大夫,可也是第一次与衣衫不整的妇人把脉,有些赧然,荌贵妃和李霖都屏息注意他的动静。 荌贵妃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她知道虽然安太医和顾陌珩私交不错,可安太医是出了名的圣医,有自己的医德,不会胡乱给人定下病情,是个老实人,大约是不会说谎的。 而且今日事出突然,是胡蓉依儿那个贱人突然将他叫过来的,苏皖凉并未与他提前打个招呼,或许真的能说出他们是中了招才会如此行事的也说不定。 她这样满怀希翼的神色自是一丝不落的落在众人眼中,胡蓉依儿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满眼都是鄙夷和兴奋。苏皖凉慢慢的垂下眸子,满满都是沉静。 荌贵妃注定要失望了。 安太医抖了抖袖子,慢慢站起身来,有些迟疑的看了荌贵妃一眼,荌贵妃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看向他道:“安太医,怎样,是不是我被人下了药才这般的?” 李霖也一动不动的盯着安太医,安太医摇了摇头,这才看向昭帝认真道,“回陛下,娘娘身子安好,未曾有什么药物伤害,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微臣方才替娘娘把脉,发觉那是滑脉,脉象如走珠,娘娘有喜了。” 荌贵妃一顿,随即回过头来,昭帝面上浮起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模样的笑容,只是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有喜了?” 荌贵妃怎么也没有料到安太医竟然查出的是喜脉。她现在唯一的法子便是不能被昭帝误会,事实上,李霖与她也不过近来几次,定然不是李霖的孩子,她肚里的是实实在在的龙种。荌贵妃一下子站起来道,“不是的,陛下,今日分明是有人算计与臣妾,臣妾肚里的是您的孩子啊,他或许是个小儿子,陛下您不喜欢了吗?” “你说这个野种是朕的儿子?”昭帝缓缓反问。 荌贵妃一愣,突然发疯的抓住安太医的袍角疯狂质问道,“安太医,你再看看,你看看这屋里的檀香,这气味分明不对,你在看看时辰,你告诉陛下,我肚里的孩子是陛下的对不对?” 她使劲儿摇着安太医的袍角,安太医生平最害怕女人疯狂起来。忙皱着眉头跳了出来,将自己的袍角从荌贵妃手中扯了出来,正色道,“娘娘,草民说过,这屋里没有什么药物,娘娘身子也十分康健,未曾有所说的什么问题。至于孩子……” 安太医有些为难,“草民实在没法子判断。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再找别的太医过来瞧看,犯不着怀疑草民的医术。”说到最后,已然带了些傲然。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生来最是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能力。 安太医是神医,固然有几分脾气,被人这样当着面怀疑医术哪里还有好神色。 不过荌贵妃的话大约也是白说了,安太医是如今大齐朝医术最为高明的人,连他都看不出来的药物,太医又有何用。再者如今这丑事如何能大加宣扬,藏着捂着还来不及,怎么会请别的人过来瞧这出好戏。安太医一席话,几乎是一锤定音,再无反转的可能了。 荌贵妃身子慢慢瘫倒在地,她大约也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不是的,是你,是你这个庸医和他们一起串通来陷害我。这屋里分明就是有古怪,你这个圣医不过是欺世盗名之徒,别以为你和苏皖凉那点子勾当我不知道,你们骗到了宫中来,你们如今还想要将这顶屎盆子扣在我的脑袋上!” 她破口大骂,已然是恐惧到了极点,连昭帝在场也顾不得了,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娇俏可人,看在众人眼里,便觉得更加讽刺了。 世上之事,大抵本就是这样百转千回的,人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也不自知自己早已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未完待续。) 第254章:你生不如死,我很开心…… 这本就是一本糊涂账,在安太医为荌贵妃把出喜脉的同时,荌贵妃的下场便注定了。 大周皇子与宠妃之间,这个孩子但凡有一丁点可能与李霖沾上关系,昭帝都会毫不犹豫的扼杀。皇家血统最是容不得****。肮脏事情最多的地方,也最是对这样的事情深恶痛疾。 昭帝目光沉沉的看着李霖,他的目光里此刻已然没有了对大周皇子这层身份的顾忌,那是一个君主看待侵犯自己领土的残酷和无情。那是一种杀机,他缓慢的道,“李霖,你私自进宫,意图谋害我大齐世家小姐,还想要嫁祸于人,甚至于朕的妃子勾结在一起,你是要反了天不成?” 李霖额上的汗一滴滴滴落下来,他也注视着昭帝,半晌,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来。 在这场局中,他已然落败,和李默斗了这么多年,因着母妃的指点一路披荆斩棘在宫中生存下来,以为这天下终究会有他的位子,不想却在现在却功亏一篑。 到了如今,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起自己为何便答应了与荌贵妃合作,大约是太过心急了,终于将自己的最后未来也葬送了。输在了这个点。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荌贵妃,道,“蠢货,若非是你,本殿何须落到如此境地。” 荌贵妃面色惨白的看着他,李霖这话,便是默认了他俩的关系,他竟然……这么快就认罪了。荌贵妃不死心道,“李霖殿下,你在说什么…。妾身不明白……” “收起你的假情假意吧,真实可怜!”李霖冷笑道,“事到如今,你以为,如今喊一喊冤屈,你还会有活路么?” 李霖毕竟是皇子,比荌贵妃跟在宫里斗争的更久的人,昭帝的一个眼神,尤其是杀人的眼神,他最是清楚不过。今日他与荌贵妃都逃不过一死了。 谋害世家,嫁祸他人,勾结他国宠妃,一项项的罪名加起来,最后的目的……?恐怕父皇也不会饶了他!!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自己的臣子觊觎自己的江山,即便是儿子也不行。 皇家中没有亲情,父皇,先是皇帝才是父亲!这就是皇家的规则!! 荌贵妃闻言,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仿佛瞬间被人抽走了主心骨,面上竟然呈现出决绝颓然之色。 昭帝不语,李默亦是不说话,而李霖看着他笑道,“大哥,父皇坐拥整座江山,掌握大周黎民百姓的生杀大权,我的生死也不过在他一念之间,不过,那又如何呢?” 李霖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荌贵妃,对着昭帝笑道,“您有无数美人爱慕,可你怎么知道她们对你就是忠诚的,譬如你这位宠爱的小妃子,当初看着待你温柔体贴,无限温存,可是…。”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轻佻的挑起荌贵妃的下巴,笑容竟是说不出来的古怪和诡异,“在我身下,她也一样很舒服呢。” “别说了!”荌贵妃惊恐道。昭帝的面色已然恢复平静,面对这近乎挑衅的话语没有一丝动容,仿佛李霖说的不过是别人家的事情。 倒是胡蓉依儿,面上有些不安,荌贵妃落败,她自是乐见其成,可关乎昭帝父子间的秘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昭帝不会喜欢见到一个知晓了皇家丑事太多的人,可如今骑虎难下,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退出去,以避免听到后面的话。 想起上一世,苏皖凉垂下含笑的眸光,李霖就是这样一个人,沉不住气,性子急躁又莽撞,却又急功近利。 之所以能和大周大皇子李默周旋了这么多年,无非是他母妃的指点和身后大臣势力的雄厚,而前生在夺嫡的争斗中,李霖的母妃死后,李霖就被李默轻轻松松的斩于马下了。 若非这一次荌贵妃因为想要对付她,而主动找到李霖,其实她想要留李霖更久一点来搅乱大周的,而比起李默这个神秘莫测的皇子来,李霖根本不足为惧。既然人家都算计到了头上,不反击也说不过去。 托前世李默的原因,苏皖凉对李霖的脾气性子也知道一二,李霖表面上瞧着莽撞,可心底却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人。今日落到如此田地,荌贵妃必然有很大的原因,李霖会将这一笔账全然算到荌贵妃的头上,必然是到死都不会让荌贵妃好过。 譬如方才,李霖故意激怒昭帝,不就是想要将荌贵妃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苏皖凉垂眸冷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相反,周帝的心胸也未必宽大到哪里去。 当日母亲所受的每一分委屈,她要这些人要一点一滴的偿还! “大哥,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也都认了,自古成王败寇,如今的事情的确是我所为,也的确是想要嫁祸给苏皖凉,不过,这一切可都是由荌贵妃提出来的,是不是,芸娘?”李霖的语气越是温柔,荌贵妃就越是瑟缩,她想要捂住李霖的嘴,众目睽睽之下却又什么也不敢做,只敢将自己缩成一团,拼命地摇着头。 “这个女人告诉我,只要我今日将你和苏皖凉绑在一起,不但苏皖凉会万劫不复,而父皇也会永远厌恶你!等到时候有了我的孩子,我可以辅佐我的孩子登上大齐皇位,到时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李霖自嘲般的一笑,“我禁不住诱惑,便也答应了她的请求。谁知却也不是什么光明的前程。这女人自作聪明想要苏小姐,到底却也是技不如人。” 李霖又沉沉看了苏皖凉一眼,苏皖凉平静的与她对视,李霖心中便不由得一跳。 如今他横竖都是活不了,本想着拉一个人垫背是一个,最好是将与这件事有牵扯的人全部拉下来陪葬才好。不想苏皖凉的眼神却让他有些心惊,方才的浑浑噩噩的欲念竟也散了几分,心下不由得有些发紧。 不过片刻,李霖便又笑道,“只是没想到此时与你也找上来了,今日我已落败,大周将来大约也是到你手中了。” 他根本不顾昭帝的脸面,肆无忌惮的评论这些私密的事情,仿佛还巴不得将事情闹大一般,“我与你斗了一辈子,却还是如此狼狈,我这个弟弟还真是窝囊不堪,我想,今日之事,怕你也是早已料到结局了。我还是斗不过你啊,……” 不过这时李霖却诡异的笑了笑,“大哥,你真以为这一切都这么简单吗?……呵呵……真正的恶人……哈哈…………” 李默看着几近疯狂的李霖,面上有着笑意,但是眼底却是比冰冷,“是吗?” 李霖如今是能多拉一人垫背便是多拉一人了,临死前大约还想给他使个绊子。若是与之争执反倒不好,不若静静的听着。毕竟是非曲直,在场的人心中总有数。 李霖说着说着,猛地仰天大笑起来,只道:“原先我不信命,如今却也不得不信了,你们一定会比我更惨!!哈哈!!……!” 昭帝大约也是气到了起点,反而笑道,“朕还不知道周帝的儿子有这样本事,连朕的宠妃也一并睡了,怕是朕今日没有来,只怕日后你的那把刀,迟早要架在朕的脑袋上!甚至是整个大齐之上!!” “昭帝何必如此说,我也没做成什么,不是吗?”李霖也笑了,穷途末路的人到了此刻反而破罐子破摔,李霖这个人,一旦落败绝不会想着东山再起,他只会将自己的失败一言道尽,连自己的最后一丝退路也要亲自堵死。 他道,“大哥,我今日所做的绝不后悔,只是最终还是棋差一招,我输了。。” 到了这时候,苏皖凉反倒觉得这李霖倒也值得人佩服了,虽然头脑没什么用,却是个输得起的人。至少他这一袭话,倒也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李霖继续道,“大哥的心思,我从来都没有摸懂过,有时候甚至觉得,你这样的人始终不属于皇家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你的志向似乎也不在皇家!” 李默沉默的看着他,他的神情并未在听完李霖这一席话后有一丝动容。李霖笑了几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哥,有机会离开大周,那里面太脏了!” 他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荌贵妃,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残酷的意思,道,“不过我可以保证,她肚子里坏的的确是皇家子嗣,”李霖缓缓道:“是你不折不扣的侄子!” “不——”荌贵妃惨叫一声,面上露出绝望的神色。李霖这句承认的话,分明就是坐实了她不守妇道的事实。而怀着皇家****的子嗣,这是连死都不能痛快的大罪。如今就算是她想要痛快的死去,都怕是很难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霖,猛地扑倒李霖面前,张着手就朝李霖脸上抓去,“我没有,你明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你为什么要诬陷于我,明明我们不久前才……。” 打斗中她却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错处,昭帝的面上已然不能用愤怒来形容,好似在看两个跳梁小丑一般。终于沉沉命令道,“润卿,这里交给你了,先把这两人关起来。” 这便是要将通奸之事瞒住的意思,在场的人都算是皇家自己人,倒是不用担心泄露出去的可能。闻言李霖面上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荌贵妃却是不可置信的拼命摇头,一直到拖她出去的侍卫将她强行架起来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道,“不不不,不是我,陛下您信我,真的臣妾没有背叛您,臣妾还不想死,陛下,您看看臣妾……看看臣妾……难道你忘了吗?……” 荌贵妃的惨叫与说的话听在众人耳里都只觉得凄厉无比,昭帝脚步顿了顿,转过去冷漠无情道,“你不配!!” 随后已然转身走了出去,今日他所遭受的打击和震惊不比别人少。帝王总是心高气傲一些,发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合伙别国的人一同背叛了自己,皇家****,颠覆朝政,无论哪一样传了出去都是对他致命的打击。荌贵妃还在惨叫,突然拖着自己的士兵停了下来,面前出现一道绯色的裙角。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苏皖凉笑盈盈的看着她,她笑容明艳动人,裙角纹丝不动,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笑着,荌贵妃咬着牙看她,道,“苏皖凉!” “嘘,”苏皖凉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微笑道:“荌贵妃声音且低一低,若是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过来盘问,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介时贵妃娘娘便是死了也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不仅在大齐朝遗臭万年,恐怕南疆也会把你挫骨扬灰!我自来宽厚,看在我母亲与你同在一个地方的份上,也是会不忍的。” 听到“死”这个字眼,荌贵妃猛地一颤,全身上下都开始发起抖来,她还不想死,她这样年轻,好容易才进了宫做到了人上人的位置,不过是因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她就要从此失去性命,这个代价太狠了。荌贵妃看着苏皖凉,突然抓住苏皖凉的裙角,眼里涌上泪水,道,“苏皖凉,苏皖凉你救救我,往日都是我的不对,什么都是我的错。看在我与你母亲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顾陌珩那样得陛下信任,你让他与陛下求求情。苏皖凉,我真的没有与李霖殿下有私情,我肚里的孩子是陛下的,苏皖凉,求你救救我,我告诉你关于你母亲的一切!苏皖凉,只有我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跪下来给苏皖凉磕头,那抓着荌贵妃的侍卫不敢在苏皖凉面前动作,只立在一边不语。苏皖凉淡淡的看着她,荌贵妃的神色足够可怜,仿佛不再是那个春风得意的贵妃娘娘,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她淡淡的看着,忽然伸出手来慢慢的拭去荌贵妃脸上的泪珠,她的动作十分轻柔,荌贵妃愣愣的看着她,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喜意。大抵苏皖凉还是念着一丝情分的,她说的愈发起劲,“当初在南疆,只有你母亲待我最好了……” “是啊,只有我与母亲待荌贵妃最好了,”苏皖凉叹息一声,打断了荌贵妃的话,“可是荌贵妃却想要下毒害死我与母亲,真令人心寒啊。” 荌贵妃身子一颤,慢慢的看向苏皖凉,苏皖凉微笑着看着她,动作温柔,仿佛真的是一个心疼长辈的晚辈一般。 可荌贵妃自己却清晰地感觉到苏皖凉划过自己脸蛋的指尖有多冰凉,有多狠毒,比她手指更冰凉的是她的话语,苏皖凉道,“荌贵妃,你欠我母亲一条命,我怎么还会救你?慢慢的品尝你现在的一切,这是你还得的!” “看着你生不如死,我很开心……” 苏皖凉语气温柔,面上笑容明艳,但是言语却是淡淡充满着诡异,戾气,还有着深刻的恨意! 但是顾陌珩却从她的言语间听出了一丝怅然,甚至疲惫。。 (未完待续。) 第255章:你这样,很好…… 苏皖凉走出安月殿,顾陌珩正在外面等她,见了苏皖凉,顾陌珩将准备的暖炉塞到她手中,又亲手过去为她紧了紧披风,才道,“可还好?” “顾陌珩,我这里很畅快!!”苏皖凉朝他嫣然一笑,“走吧。” 宫中出了这等事情,苏皖凉和顾陌珩是不便留在这个地方了,至少如今的昭帝如今应该想要静一静思考此事。 李默走之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皖凉,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一般。苏皖凉并不畏惧,微微颔首,随后苏皖凉与顾陌珩两个人便一起离开了。 马车上,顾陌珩瞧着苏皖凉面色不错,并没有一丝那时苍白的模样,道,“今日的事情太过危险了!。” 虽然早知道苏皖凉可能已经做了决定,甚至已经出手报复,可这事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苏皖凉却还做了。这次太过危险! “我早已仔细想过的,”苏皖凉宽慰道,“李霖最后的做法倒是让我出乎意料,比我想象中的更好!至少荌贵妃这一次休想再有机会翻身了!” 布局,设计,计划,只是建立在对于人心的准确把握和揣测上,事实上,这次的事情,环环相扣,她是将每个人的反应都已经算到了。 这一次,上一世的那个苏皖凉终于又回来了!!这才是上一世那个算无遗策,料事如神的阿晥军师! 李霖性子莽撞,暴躁,而且生性爱报复,绝对会不留余地的抓紧最后的机会拉荌贵妃下水,毕竟是荌贵妃直接造成他落到如此境地的。 而昭帝独断专行,今日之事又挑中了四国矛盾之处,李霖绝然逃不过一死,可荌贵妃,对于昭帝曾经信任,专宠,甚至一直用来缅怀的女人,被荌贵妃背叛并且与别国皇子的勾结,对于昭帝来说是一件藐视皇室尊严的大事。加之荌贵妃如今肚里还有一个孩子,这只会彻底的激发昭帝心中的狠毒。荌贵妃要想痛痛快快的死是绝不可能的。 她要给母亲报仇,荌贵妃一定要死!!以命相抵,这是她的报应! 可是一命偿一命,让她轻易地死掉,却又觉得太便宜她了。。 这么多年荌贵妃对于母亲的背叛和当年所下的毒手,苏皖凉决不会轻饶了她,当年的锥心刺骨,绝望痛苦,荌贵妃她要百倍的偿还! 昭帝不会让荌贵妃轻易痛快的死掉,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苏皖凉转过头去看顾陌珩,顾陌珩注意到她的目光,道,“怎么了?” “你会不会认为我狠毒无情?”苏皖凉有些漠然的问道。 顾陌珩唇角微微一勾,似是觉得有些好笑,道,“你这样很好……”你这样,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你就这样肆无忌惮,我会为你扫除一切阻碍! 阿晥,你这样的话,那么以后的事情,某一天,即使知晓,你是不是也不会那般痛苦了…… 顾陌珩一本坦然的承认她的确是心狠手辣之人,却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甚至有几分欣慰。他道,“我喜欢……这样,很好!” 苏皖凉挑眉,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回到了苏府,苏俊华比苏皖凉早一步先回来,看着苏皖凉要说话,目光却落到顾陌珩身上。 两个人彼此看着,却又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两人都很有默契的达成了共识。却又无形中似乎答应了什么。 苏皖凉心中纠结,却又难过,她淡淡道,“我回去了。。” 随后苏皖凉轻轻的离开了。 而此时的安府之中, 安太医,他一生行医无数,最是重视医德诚信,从来都不会昧着良心说话,更不会胡乱给人诊断。 但是,今日荌贵妃的脉象却是他做了点手脚,荌贵妃根本就没有孕相,但是,他却说了……这是唯一一次。但是为了他的孙子,他没有选择,安太医的孙子如今只有六岁稚龄,但是却自小身体虚弱,常常得病,就是他也没有办法医治!但是,定远候顾世子以一株雪莲交易今日之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未到弱冠之年便离开人世! 安太医医终是下定决心,她知道荌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早在七年前那一夜,发生那件事请之后,安太医就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会到来!!那个人的女儿一定会复仇!这是安太医每次看到苏皖凉心里都会出现的想法。 所以在那之前安太医出现在宫中,也并不是什么巧合,实在是顾陌珩配合苏皖凉的安排罢了。 安太医每每想到如此,便会对苏皖凉多一份畏惧。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心机深沉的人,这等事情都算计好了,李霖和荌贵妃想要算计苏皖凉,根本就是班门弄斧。 而在归云居内,丝画有些好奇道,“也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荌贵妃。荌贵妃丢了皇家如此大的脸面,陛下想来十分震怒,处罚应当会不轻的吧。” “难道是千刀万剐?”丝画打了个冷战。 “那可真是可怕了……”丝画也跟着抖了抖:“这大约是世上最折磨人的处罚了吧。” 丝画注意到苏皖凉的表情,心中一动道,“难不成姑娘已经知道了是什么刑罚?” 苏皖凉垂眸,荌贵妃藏匿起自己的狼子野心跟随在母亲身上,母亲待她从来亲厚,她却回报的如此歹毒,这样的人大约是没有心的,又或者是心全是黑的,她便要亲自来看一看,亲自设计让荌贵妃,看看她的心是否如想象中的一样黑。 她笑容艳丽妩媚,语气柔和,偏生嘴里吐出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只觉得一字一句都带着阴寒凄厉,越发的让人胆寒。 “她怀了皇子,哪里还有别的刑罚?这一个去处,我已经替她想好了。。”苏皖凉语气轻柔:“会很惨……。” ……………… 宫中这一夜,过的也是分外热闹, 德妃不知为何好好的晕了过去,待清醒过来后亲自去找昭帝,众人都猜测到底有着几十年的情分,而且德妃一直循规蹈矩最是安分不过,总也要顾念几分脸面的。 谁知德妃进了昭帝的御书房,半个时辰后出来的时候竟是面如死灰,似是一夜间老了十岁,仿佛知道了什么的,自请剃度出家。 昭帝大手一挥准了,德妃出家。 与此同时,昭帝身边的宠妃荌贵妃却是因为对昭帝不敬,当着昭帝的面口出恶言,得了一个杖毙的下场。 至于胡蓉依,则是突然感染了恶疾,被送出宫外治病。外人猜测后宫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可奈何其中竟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任由众人猜测不断,却也没有答案,便也成了不解之谜。 只是昭帝新起的几个宠妃中,两个便突然如此销声匿迹,只剩了一个文贵妃,淑妃,贤妃了。 世情变化的如此之快,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 夜色冰冷,宫中一处废弃的宫中,寒鸦栖息,时不时有诡异的鸣叫声。 一个花园中正站着不少的人,正中间的人被人围着倒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粗大的绳索束缚起来。这是一件荒无人烟的院子,即便是在宫中,似乎也是多年未曾有人居住过,似乎一点人烟也没有。 地上的女子神情狼狈,嘴里堵着一块破布,徒劳的发出呜呜的声音,而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显然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 一场风波就此落下,最后倒霉的却是始作俑者。 归云居,丝画“呸”了一声,道,“活该,竟然想算计到姑娘头上来了,这下让她自食其果!!” 青墨正在给苏皖凉手上的伤上药,那血淋淋的痕迹如今越发显得明显了,在白生生的手指上瞧着十分刺眼。 青墨心疼道,“姑娘也要爱惜自己,这也太……。” 青墨和丝画如今瞧得明白,姑娘这根本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在做事! 苏皖凉瞧见春白出神,对青墨道,“也去给春白上些药吧。” 春白为她和顾陌珩胡蓉依那些人,受了一巴掌,想必也是不轻的,春白道:“不必了,属下是婢子,便是外头见着属下脸上好的太快,也会心中起疑。” 苏皖凉想了想,便也做罢,只道,“这一巴掌不会让你白受的。” 春白不言。 丝画撇了撇嘴,一边给苏皖凉梳头发一边道:“这府里怎么就没个聪明人,讨好那些做什么,若是奴婢,自当讨好姑娘才是。姑娘是府里正经的主子,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难道比不过劳什子姨娘么?” 苏皖凉瞧着她道,“如此一说,倒是你最聪明了?” 丝画讪讪笑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那些人是真蠢。奴婢实在看不过眼。” 苏皖凉微微一笑,这府里何以众人都去讨好那个已经被囚禁多年的薛姨娘,而对她这个嫡长女视而不见,原因很简单吧。是因为苏俊华以前对她的冷漠明明白白摆在面上,就是下人也能察觉到,一个被自己父亲放弃的女儿,日后又有什么好前途呢? 待丝画为她梳好头发,插上最后一支钗子,苏皖凉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瞧瞧这位苏府的“故人。”。” ……………… 府里薛姨娘被解禁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很多人耳中! 宫女道,“没想到夫人竟然落得这么个结局。” 文贵妃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瞧着窗外,眼眸深沉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想算计苏皖凉,脑子却蠢了些。”她嗤笑一声。 宫女立刻噤声,这几年来,皇后变得越发的喜怒无常,令人捉摸不透。有的时候看着荌贵妃的眼神,贴身宫女也会有些脊背发凉。 “真可惜啊,摆出这么大阵仗,最后却只拉下一个李霖。”皇后的语气有些发凉,“怎么没将苏皖凉一块儿害了?要是她死了,多好。” 宫女听得心惊肉跳,忙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只恨不得消失在殿中。 皇后的余光瞥到她的动作,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 “小姐,小姐慢些。”桃红小心轻拍着谢秀的后背,谢秀正抠着自己的喉咙呕个不停。 自从在宫里出事那天起,谢秀就吃什么吐什么,若不是知道内情,怕是丫鬟也会以为谢秀是害了喜。 谢秀一把推开桃红,狼狈的用帕子掩嘴道,“滚出去! 桃红只得端着银盘退了出去。谢秀扶着椅子,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那一日沈润卿对她说的话又浮现在耳边:谢秀,你这张虚伪的脸,看的真是让人恶心!。 只有明白了沈润卿话里的意思,才知道这句话有多可怕。 苏府名义上新修的小佛堂,不过是年久失修的一间黑屋子。 处在苏府最偏远的一个角落,院子里也只有破旧的挖方和枯井,几株枯木,瞧着便是阴森森的,似乎终年晒不到一丝太阳。 两个皮肤黝黑的婆子守着门口,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谈,许是谈论的就是小佛堂中之人,不时的回头看那佛堂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 苏皖凉带着春白和丝画过来的时候恰好见着就是这一幕,两个婆子一见到苏皖凉,连瓜子也顾不得收拾就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问好。 这几日的事情府里的下人早已穿的沸沸扬扬,原本是莫夕瑶抢占先机,却愣是被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嫡出大小姐摆了一道,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下人们也不是瞎子,主子们之间的事情也瞧得清楚,分明这个大小姐手段要比表小姐她们高超多了。 再想到如今苏皖凉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真要处置了府里一个下人岂不是易如反掌。是以没人敢对苏皖凉有轻视之心,平日里还是毕恭毕敬的。 苏皖凉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我进来看看表妹。”丝画便上前,将两个装满碎银的荷包塞进那两个婆子手里。 两和下人只不动声色的掂了掂荷包,面上就笑开了花,“大小姐何必客气,若是想来直接说一身便是。老奴这就给大小姐开门。”说罢便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铁钥匙,将那屋门打开了。 两个婆子将门打开后,便避到一边,苏皖凉带了春白走进去,丝画站在门外,婆子了然,远远的走到另一边,也听不见里面人在说些什么。 (未完待续。) 第256章:屋中旧人…… 屋中黑漆漆的,只开了一扇小窗户,便是小窗户还是用木板钉死了的。里头什么都没有。 林姨娘早就从窗户那处听到苏皖凉的声音,此刻只是装做不知。春白点燃了油灯,屋中便看得一清二楚。 只有一架破旧的木床,上头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潮湿又脏污。 而不远处有一张木桌,还有一个草蒲团,一台泥做的观音像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林姨娘就跪在草蒲团上,闭着眼,似乎真是诚心祈祷的模样。 苏皖凉在木桌前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环视周围。想来这次父亲是真对林姨娘动了震怒,屋中这般,林姨娘当初那么对待他们姐弟,又参与了毒害她林姨娘的那件事,可曾想过今日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林姨娘双腿已然跪的发麻,膝盖又痛又痒,此处潮湿不通风,一遇到下雪便会寒风刺骨,而这会又是寒冬腊月,不过几天,她竟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可苏俊华又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探视。今日倒是来了探视的人,却是她恨毒的人,苏皖凉。 林姨娘本想不理苏皖凉,无奈苏皖凉太沉得住气,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屋里。而她双腿跪的实在难受,终于睁开眼睛,语气刺耳,如同晚年颓废不堪的老人一般,道,“你来做什么?” 苏皖凉微笑着看着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姨娘在此修身养性不过几日,竟似乎也沾染些许的佛家之气,瞧着云淡风轻了许多,似乎也极为与佛家有缘分呢。。。” 林姨娘气急,她竭力装作仍旧同以往那般清高温婉的才女模样。可低头审视,衣裳上沾染了污渍和脏迹,瞧着便是异味难辨的。 也因为锁在这个地方,不能同往日一般每日沐浴,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原本骄傲的一头长发如今乱蓬成一团,蓬头垢面的。至于容颜……。闭着眼睛,林姨娘也能想象的到自己如今有多丑陋。 在苏皖凉含笑的目光面前,林姨娘竟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仍到市井中任人观瞻的感绝。这样的感觉令她如何接受。 她抬头看向苏皖凉,苏皖凉一身淡青色丝纱织的绣花长裙,乌发雪肤,唇红齿白,便是在阴暗的黑屋中,浑身上下也好似有着一层熠熠的光彩。 这光彩令她只不过是坐在木桌之前,却好似坐的是天下高贵的位子。 那含笑的目光俯视过来,便似看尘埃中的一只蝼蚁,神情不屑一顾,尽是嘲讽。 林姨娘浑身发起抖来,苏皖凉越是光鲜亮丽,她越是狼狈不堪。这一刻,竟让林姨娘想到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云浮梦时候的场景。 许多年前,她享誉京城才女之名,无论是诗画皆是她所擅长,那时,她容貌美丽,风姿绰约,便是所有男子倾心,女子妒忌。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嫁入高门大户,只因为她的父亲是府中庶子,连带着她的身份也不高。也不被那些夫人所看好。 那些权贵,高门,能将她娶回去,但是却只能许她妾位,却不能做正妻。 那时的林姨娘心比天高,一心要攀上一门好亲事。 而正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苏俊华。苏俊华是朝廷新贵,生的儒雅英俊,风度翩翩,可是这样完美的人,她倾心的人,却从没有正眼看过她,到最后要娶的人也不是她。 林姨娘曾远远见过云浮梦一次,那时候传闻,苏俊华要与南疆棂府之主的小姐云浮梦成亲,林姨娘偷跑到苏府门外,不经意间就看到了那个笑容肆意飞扬的女子。她一身白衣猎猎,眼睛里却是温暖淡冷的笑意,但是不经意举手之间的高贵,典雅,风华,却是无人可及。显然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的父兄也定然是宠爱她的。林姨娘心中便升起了一种极其复杂,阴暗的心情。 她想,凭什么这世上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别人渴望的一切,我心心念念的却是终生也得不到? 她嫉妒,她嫉妒的发了狂。 她想,要是让这个女子最后孤独凄然的死去,到死也要背负着永远也不能洗刷的屈辱该是什么样子?而那个爱着她的男人心里又会怎么想……那一瞬间,林姨娘心里的阴暗无法控制,而她却也任由心里的情绪蔓延…… 就在那一天,林姨娘改变了主意,她想,就是要做妾也要进入蒋府,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个女人永堕黑暗,永远不见天日。从此让她变得扭曲和不幸。 她做到了,她进了府,逐步设计,汲汲经营,但是苏俊华却依旧偏心看着那个贱人,不过,终于,她的机会来了,她与那个人合作,一点一点的给云浮梦下药,她以为她还需要再等很久,没想到……云浮梦竟然在皇宫却得罪了皇后!!! 而之后,云浮梦死去,她生的孩子却突然不被苏俊华喜爱。甚至冷漠对待!直到林姨娘死去,林姨娘以为这一生就算是将云浮梦踩在脚下了。谁知就在现在,她看着一身青衣的苏皖凉坐在暗光处,眼里流露出的不是当年温婉如水的笑意,而是将她看透的嘲讽,仿佛嘲笑一个跳梁小丑的不自量力。 林姨娘尖叫一声,猛地扑向苏皖凉,她想抓花那张脸。可春白的动作更快,飞起一脚便将她的膝盖踢折了去。林姨娘猛地栽倒,跪在苏皖凉面前。 苏皖凉看着她,淡淡道,“林姨娘,跌入地狱的滋味可好?” 林姨娘一怔,突然发狂的大笑起来,她指着苏皖凉的鼻子,“贱人!与你那个无耻的娘亲一模一样!” “啪”的一声,春白递上帕子,苏皖凉轻轻擦了擦手,瞧着被打的目瞪口呆的林姨娘,微微一笑,“林姨娘,祸从口出。” 林姨娘狠狠咬牙,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她索性是破罐子破摔了,道,“你这就生气了?看来你很护着你那个短命娘嘛。可惜啊,当初她死的时候你没看到她的惨样,哈哈……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苏皖凉目光微微一动,仍旧没说话,林姨娘还在继续,“哼,你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当初她身子不好,我只是假装关心关心她,装点可怜,就吩咐厨房给她送补药。那个贱人一看是我好心送来的东西,便毫无顾忌的喝下去,却不知自己喝的是毒药。”林姨娘怪笑起来,“不过我也没有留下把柄,因为那药不是我下的,你猜猜,那是谁下的?” 苏皖凉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没有表情。林姨娘自己先笑起来,好似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道,“是荌贵妃!哈哈哈,我只让人告诉荌贵妃,说了几句话,她就给了我在林姨娘碗里毒药。云浮梦不是一生很善良么,却不知道自己好心在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不过后来,我还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荌贵妃竟然也给你下了毒,”她大笑起来,“因为我告诉她,只有斩草除根才是最保障的做法!我只是挑拨了她几句。哈哈……哪知荌贵妃听了我的话,平日里就找机会在你的茶点里下毒。哈哈哈!荌贵妃却是个最心狠的,你母亲待她如亲生姐妹,她却下毒害你们,恨不得你们死。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很伤心?” 春白有些惊讶的看了苏皖凉一眼,苏皖凉却是没有任何动容,仿佛根本未曾听到林姨娘的话。她只是淡淡开口,“多谢林姨娘,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 林姨娘已经有些失心的大笑起来,“如今我进了这地方,我技不如人输给你,也是没指望再逃出去了。可是你呢,云浮梦那个贱人已经下了地狱,,你和你那个短命弟弟迟早有一天也不会有好下场!这府里想你们死的人可多了去,小心有一天见了地狱,还不知凶手是谁!” 苏皖凉微笑道,“我下不下地狱,和林姨娘有什么关系?不过林姨娘能不能下地狱,我倒是很清楚。” 林姨娘一怔,警惕的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叹息一声:“林姨娘以为自己进了这小木屋,今生已经是无指望了。只怕是想所有盼头都寄托在二妹妹身上,可是林姨娘怎么不想想,若是妾室残害嫡女的事情传了出去,日后二妹妹如何在京城中抬起头来?又如何出去见人呢……?” 林姨娘身子一颤,是的,若是她陷害嫡女的事情传到外面,又有哪个人家愿意与苏宣婷接触?在上京,名声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林姨娘一清二楚。她猛地抬起头来,“外头人怎么会知道,老爷不会传出去的!”她大叫。苏俊华那么疼爱婷儿,自然不会将家丑外扬,一旦传了出去,苏俊华的老脸也没地方搁。 苏皖凉笑的越发温和,“人多口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姨娘怎么又如此笃定传不出去呢?” “是你……是你…。”林姨娘仿佛看恶鬼一般的看着苏皖凉,“你要害她……。” “害他们的是你,不是我。”苏皖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林姨娘猛地朝苏皖凉跪下来,开始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不要为难婷儿,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求求你,救救她,好歹她是你的姐妹,都是我的错,你怨我一人便是,婷儿是无辜的。” 林姨娘一连磕了几十个头,苏皖凉也不为所动。终于,她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冷笑道,“你若真要传出去,那便传出去吧。” “林姨娘此时是不是想着,只要自行了断便好?”苏皖凉轻轻道。 林姨娘恐惧的看着她。是的,她是这么想,若是苏皖凉一定要将此事传出去,她便一根绳子上吊,人死身灭,外人再也无法拿此事说道苏宣婷了。她已经毁了,此生惟愿苏宣婷能过的舒心惬意,哪知苏皖凉竟像知道了她的想法,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苏皖凉笑起来,“林姨娘这般疼爱子女,真令人感动。不过不知道二妹妹和二妹夫是否也会如此想夫人?”她伏低身子,直视着林姨娘的目光,“我想,二妹妹会为有一个这样的姨娘而感到羞愤吧。若是林姨娘无法自行了断,他们定会想法子抹去林姨娘,因为林姨娘对他们来说,理所当然,是一个污点一样的存在呀。”她盯着林姨娘惊惧的眼神,笑的畅快,“介时林姨娘看见自己女儿女婿来抹杀自己的存在,想必一定很伤心。只是不知道会先动手的,是二妹妹还是……” 她直起身子,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林姨娘,语气冷的出奇,“林姨娘,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你的生命,不会由我扼杀,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她的语气妖娆鬼魅,含着一种异样的狠毒。 苏皖凉淡淡道,“我相信母亲也不愿意我脏了自己的手,不过,这一场好戏,我怎么会错过?” 红裙旖旎,曳地而过,小木屋的门“啪”的一声重新掩上,屋中似有人崩溃的哭泣声。 苏皖凉抬头,冷然吩咐门外两个婆子:“看紧点,别让她死了。” 回到归云居,苏皖凉让所有丫鬟都退下,青墨和丝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事情经过的春白又是个闷葫芦性子,虽然纳闷,婢子们却也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屋中一时间只剩下苏皖凉一人。 苏皖凉坐在书桌前,什么也未想,转眼天色变黑。她只觉得心中有些微微的烦闷,便站起来走出屋。归云居的院子说大也不大,她顺着小院子走到院墙边,在院墙边坐了下来。 夏夜的月亮又大又圆,仿若一颗硕大的明珠,将院子里照的一清二楚。苏皖凉轻轻叹息一声,脑中猛然间又浮现起林姨娘的话来。 是荌贵妃,是荌贵妃在云浮梦每日喝的补药中下了毒药。 她想起当初母亲死的时候将荌贵妃托付给云浮梦,事实上,云浮梦作为蒋家的当家主母,心疼荌贵妃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确实是将荌贵妃当做亲生妹妹来疼爱的。虽然那时候苏俊华冷落云浮梦多时,比起云浮梦,林姨娘才更像是当家主母,但是当初云浮梦母子几人也过得其乐融融。 如今想来,却是觉得有些浑身发冷。云浮梦当初的那些毒竟然就是荌贵妃所下,不仅如此,荌贵妃还给她下了毒。苏皖凉这时候才有些明白,为何身子一直不爽利,原是因为在早年间的时候,不知不觉吃了有毒的东西。只是想来那时候荌贵妃胆子小,平日里要找到在她茶点里下毒的机会不多。 荌贵妃,苏皖凉心中冷笑,原就知道这府里还有个藏得深得,却不知她竟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酸,苏皖凉才站起身来,想要回屋去。一回头就愣住了,不远处,黑衣青年静静的立在树下,沉默的看着她,显然已经到了多时。(未完待续。) 第257章:祈福,青玉灯 此时,在她身畔俯身的少年,正微微眯着眼,彷佛陷入了沉思。 他沐浴在雪色之下,身上像是披着一层莹白色的光辉,仿若是难以企及的神袛一般。。 那是一张俊美却又坚毅的面容。 她本该镇定地旁若无人的走出去,与他一般神色泰然,面对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她无话可说,也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她明显做不到…… 刚才和林姨娘的谈话,她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她同顾陌珩,这一世,明明什么都没有。 在她犹豫的时候,顾陌珩却从不远处的树下走了过来。他的步子极其重,很是随意……他走在前方的小径上,却仿佛要去很重要的地方。。 苏皖凉心里突兀的疼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几步,却又突然顿下。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安月殿的时候所发生的一切…… 而现在荌贵妃应该已经被她安排在那里了吧。 苏皖凉想着,眉头便又微微一凝,眼神深沉。 清水湖中间有一座小亭子,这座亭子像是水阁一样,被修建在湖中央,只有一座小桥和岸上相连。岸上两边都种着栗黄色的枫椰树,轻轻一吹,叶子便会悠悠的落下,到了冬日,这里的景色,也极为好看。。 清水湖会结冰。在亭里煮上一壶茶,看着满池的冰雪,入目是一片的洁白。 只是,若是喜欢热闹的人,便不会太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 如果在上一世,苏皖凉倒是不会喜欢这里,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太安静的环境,反而太过冷清,让人很是寂寞。但是这一世,她却觉得这样子的环境挺好,她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感觉。宁静而又安然。。 许久,苏皖凉想了想,才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话, “你……” “你……”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将话说了出来。苏皖凉听了之后,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顾陌珩,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雪色笼罩着周围,远远地看着,此刻却是有些模糊。 苏皖凉瞧着顾陌珩眯着眼,敛着眉的模样有些淡淡地,“阿晥,我不放心你。。” 苏皖凉:“……” 顾陌珩的话,让苏皖凉不禁将紧握成拳头的手。慢慢地松开后,又慢慢握紧手放在袖口之中。 他本就身姿挺拔,此时轻举着手放在她的头上,更显得他整个人十分的修长高大。 苏皖凉身高比他矮了不少,她此时的头顶恰好到他的脖颈处,微微仰起头,远远看去,一副美丽的佳人才子画。。 等她再看时,才发现两个人站的太近。 她又能闻见,那股淡淡地冽香。。 “我,无事!”苏皖凉将手放下后,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又道,“不知世子还有何事??” 她说的委实客气,一般人大概都会认为她尊礼重规。 可,那也是一般人而已。 顾陌珩只是挑了挑眉,神色淡淡地,“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 苏皖凉:“……” 她愣了愣后,才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什么一般人。而是很是让人惧怕的冷面煞神。 苏皖凉垂头,瞧着自己脚底的雪花,半响后又说道,“谢谢世子,我很好。。” 因为她低着头,眼前只有鞋面和满地的雪花,所以根本看不清顾陌珩此时的神色。 她唯一能听见的,便是顾陌珩叹息了一声,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你当真不愿意说吗?” 苏皖凉抬起头来,微微颔首,“世子想听什么?” “那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情!”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神色不改地说,“为何,你会知道李霖背后的有其他的人?” 苏皖凉没想到顾陌珩居然会问到这个问题,她心中陡地一颤,然后微微蹙眉。 她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地说,“我派人留意了荌贵妃,发现了李霖,后来顺藤摸瓜才查到他背后似乎有其他人。” “唔!”顾陌珩又看了一眼手边的姑娘,“不要再查了,阿晥,这个人很危险……” 苏皖凉听了之后,静默了下来,缓缓地说,“我知道,我已经让人停手了!” 顾陌珩想了想,才接着说,“他这个人,别有所图。” 他的话音一落,苏皖凉神色里带了几分莫名。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从顾陌珩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世子,您为何会这样说?”苏皖凉终究是有些好奇,顾陌珩也许是认识这个人的。。 “不认识……”顾陌珩简单干脆的说道。 苏皖凉,“…………” 不一会, 苏皖凉犹豫地想了想,又瞧了一眼天色,才对顾陌珩道,“世子,这会……”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听见顾陌珩打断了她的话,“以后,不要谁都相信。有些人的话,你不能去相信!”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苏皖凉本来要告辞的话,又再次放回肚子里。 她重活一世,可以看明白很多事情,也可以看透不少人的心!到时在顾陌珩面前,她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人,无论何时,都从不简单。 “多谢世子!”苏皖凉也不是一个不知道领情的人。她知道顾陌珩的意思,于是淡淡的应到。 顾陌珩在周围瞧了一会,又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最后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发现了不少的青玉灯。 这些青玉灯还未来得及点燃,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铺好的青石地面上。 苏皖凉跟在顾陌珩的身后,在瞧见了眼前的青玉灯后,又愣了愣,“你……!”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依旧神色不改地问,“喜欢吗?” 苏皖凉点了点头,“很美,世子在哪里找到的?…” 苏皖凉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然后看着顾陌珩,有些疑惑,这青玉灯在静安寺里面,是寺里面的沙弥做的,有的人身份贵重,就会由主持亲手去做。它们是很珍贵的物品。是受到祝福的东西。 在大齐极为难得。 而苏皖凉却极为喜欢青玉灯,上一世与顾陌珩决断之后,这些青玉灯就是她的寄托。是她对他们的祝福。它们可以让她的内心得到安宁,平和。 而这一世,它们却让她更加怀念。也更加的诚心祝愿。 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说话,很自然地问。“怎么?” 他问的十分坦然,似乎一点也不知情一般!苏皖凉犹豫了一会,一时也不晓得用什么语言来讲这些的事情,过了半响后。才轻声地说,“这些青玉灯是很难得的灵灯,它们很珍贵……” “你喜欢青玉灯吗?”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说话,又轻声地问了一句。 苏皖凉挪回目光,瞧着地上的青玉灯,慢慢地摇了摇头,“恩!不过,很多人都说放青玉灯可以祈福,也可以让去世的人知晓尚在人世上亲人的想念,所以,……也是因为这些吧。” 顾陌珩挑了挑眉,眼里的神色微动,却并未再说话。 她前世曾陪着千染在元宵节那一日参加灯会,曾瞧见过天上挂了几盏稀薄的天灯!夜幕下,漂浮在空中的灯,淡淡的柔光慢慢的散发出来,瞧着十分的夺目。 那是大齐的天灯,但是,苏皖凉,她不喜欢那样的灯…… 虽然,天灯也可以祈福。 (未完待续。) 第258章:别怕,有我在…… 苏皖凉一直坚信,像母亲那样的女子,不应该就那样消失!在她的心里,母亲应该是化成了天上的繁星,在每个夜里,就这么一直静静地陪着他们。 所以,放青玉灯祈福,应该会被母亲看见吧。 顾陌珩在听了之后,难得没有反驳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此时,不知是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卷起了地上的落雪,将周围的一切吹的冽冽寒彻。 苏皖凉本正在琢磨要如何结束这一切,却突然见顾陌珩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她微微一怔,便见那个人神色泰然地将她有些松的青丝扶正后,似乎又觉得什么,然后又瞧了一会,又从怀里取出来一支青玉色的簪花,轻轻的插入她的发鬓之中。 这次簪花的颜色,正好。 他欣赏了一会,一双眼如潭水般幽深,瞧的苏皖凉觉得浑身不对劲。 苏皖凉想要退后,又怕觉得太过于突然! 她状似莫名的看了一眼顾陌珩,想要制止对方,可此时顾陌珩的眼神太过于平静,找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她想了许久,依旧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无论她说什么,这个人总会将人无话可说,而且,她却也不能,亦不会反驳半句。 苏皖凉没有再说话…… 毕竟,夜已经深了…… 顾陌珩垂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她此时十分的温柔,和平日里露出的漠然样子截然不同! 她生的清秀,美丽却又秀美,无论何时,她的那双眼睛看起来,显得十分的明亮。 顾陌珩的眼神很直接,苏皖凉想了想,才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说,“今天,一切谢谢你。。” 顾陌珩神色不改,淡淡地说,“阿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顾陌珩话音刚落,苏皖凉便抬头看见了眼前面无表情的人。 苏皖凉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的厉害,她下意识便将手去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不是吗?” 苏皖凉说完之后,静寂下来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又落落的下起了雪来,而周围的光线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苏皖凉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到了最后,只轻轻的说道,“顾陌珩,我现在没有资格谈这些。” 顾陌珩听了之后,微微生气,“苏皖凉,你在逃避!!” 苏皖凉怒射过去,“我没有!!”难得的小孩子语气,却寂静下来之后,一时间淡淡的。 他说的那样坦诚,让苏皖凉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情绪上,心境上的波动,最后只能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顾陌珩瞧着沉默良久的苏皖凉。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他是个情绪一向不大外露的人,此刻却破天荒的露出一个笑容,“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嗓音有些不同于往日。不禁让站在他身边的苏皖凉,有些疑惑地瞧了一眼。 天空雪落无痕。四周也格外的安静,月色下的男子,眉目依旧,风姿翩翩,似乎任时间流转,岁月清然,他依旧是那个样子,从未改变…… 苏皖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因为灯笼里的烛火已经熄灭。所以两个人只能在雪色下,慢慢地朝着归云居走去。 风吹过来的时候,苏皖凉下意识的拢了拢披风。 她的身体,的确有些弱。 极是怕冷,且太弱了些…… 哪怕在前世最为快乐的时候,她的身子骨也没有稍微好一些。 苏皖凉刚皱了皱眉,便觉得身上一暖,她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微微怔住。 顾陌珩不知何时将披风褪下,然后拿在手里替她披上,他的动作轻柔,根本没有给她留下一点拒绝的机会。苏皖凉看着顾陌珩神色自若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 寒风呼啸,周围寂静无声,唯余雪还在继续下着。 此时,微微垂眸的顾陌珩,目光停留在她青白的指尖上,“走吧!” 她的确有些冷,从清水湖到她住的院子,距离并不近,若是这么慢慢地走回去,她第二日怕是会受风寒。其二,是她如今不能再随意的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这一世,她总是试着和这个人疏远,然后拒绝他的靠近。可每一次,她似乎都没有成功。 现在,对于她而言,顾陌珩是与她赐婚的夫婿。 两个人走了几步后,苏皖凉才小声地说了一句,“多谢!” 顾陌珩没有回答,而是将步子放慢了一些! 雪色下,少女的身子有些单薄,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 顾陌珩想了想,本来舒展的眉,又微微凝起。。 等将苏皖凉送到归云居院外,苏皖凉本想将身上的披风取下还给顾陌珩,可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顾陌珩道,“那个人,我亦未曾查清,但是他不是善类!荌贵妃后面的人亦是他!” 苏皖凉闻言抬头,有些惊讶地说,“谢谢你。顾陌珩。” “有些事情,或许你从前无力改变,但是……”顾陌珩顿了顿,声音特有的温柔,“阿晥,现在的你,一定可以!” 苏皖凉认真地看着顾陌珩,然后心里一窒。 前世,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那些死去的人,她只能流泪,却无能无力去改变。但是,现在的她,……会尽所有的努力,一定能够扭转局面…… 凤啸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许多事情,她还被蒙在鼓里,她还不清楚,但是,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是吗? 这时,顾陌珩忽然又淡淡地说,“既已想好,便按照你的想法做!不要再让自己留下遗憾了!” 苏皖凉看着雪色漫落下的男子,眸色清亮,不似平日那般幽深,然后像是被诱惑了一般,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顾陌珩微微低头,瞥了她一眼之后,才准备转身离去。 他刚走几步,便听见身后的少女开了口,她嗓音宛如泉水叮咚般的清澈,“顾陌珩,赐婚,我不后悔的。” 顾陌珩听了话之后,脚步微顿,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苏皖凉,淡淡却又极为认真的说道,“别怕!” 他的一句话,却又让苏皖凉有些哑然! 他说,别怕! 她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将从前不知道的真相,一点点地找了出来。 只是,有些真相,却是肮脏不堪的。 不是任何人,都愿意知道这些真相。但是,她却必须清楚的知晓。 怕? 有的时候,她的确是怕,但是,那却是前世。 而这一世,她一点也不怕…… 苏皖凉目不转睛的看着顾陌珩,然后笑着说,“我不怕!”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还活着,她会用生命去保护这些人,所以,她不害怕。 在南疆,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顾陌珩看着她,淡淡地说,“嗯,有我在,阿晥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得话语,却让苏皖凉再一次哽咽住。 那种感觉。她不知该如何形容。(未完待续。) 第259章:她说,让我放下 前世的苏皖凉早已经历过各种背叛和不堪,那些真相哪一件不是刀子?父亲死在她的怀里,她待如亲妹妹的人的背叛她,最后却恨不得她早死……这每一件事情,都是痛苦的!她被关在南疆硎府里的那段日子里。每一天都过的生不如死! 顾陌珩说的明明是那样的淡然。可每一个字,却有无比的坚定。 苏皖凉垂眸,微微颔首。 这个人啊,有的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轻易的让人为他情深不悔……她那时不就是如此吗? 等顾陌珩离开之后。苏皖凉才抬步进了归云居。 青墨此时正在站院外。瞧见苏皖凉回来了之后,立即便迎了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 “嗯?”苏皖凉将方才的心绪慢慢的敛起,轻声问道,“怎么了?” 青墨扶着苏皖凉朝着屋内走,言语里带了几分担忧,“方才小少爷让人送来了点心,说是让你尝尝!” 青墨的话,却让苏皖凉不禁挑了挑眉,“父亲没有在小佛堂?” “老爷一回来就去书房了。”青墨有些不解地看着苏皖凉,又道,“此刻,大概已经歇下了!” 苏皖凉听到这里,脚步微滞! 那么,便足够了…… 苏皖凉刚抬步进了屋子,青墨便发出一声‘咦’的声音。 苏皖凉抬起头,便瞧见青墨的眼神有些古怪。 她笑着看了一眼青墨,问道,“怎么了?” 青墨将目光从苏皖凉的身上挪走后,然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半响没有说话! 苏皖凉顺着青墨的目光看了看,才发觉自己的身上,竟然还穿着顾陌珩的披风! 顾陌珩身姿挺拔,比她高了不少,所以他的披风穿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的严严实实!她方才被顾陌珩的话扰了心神,所以本来要归还披风的话,也忘在了脑后。 若不是此时青墨露出那样的眼神,她或许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 苏皖凉想了一会,不禁失笑。 青墨见苏皖凉不说话,便也不敢询问。但是,她在心里却已经猜了个大概。 夜深人静,小姐却依旧与顾世子见面,可见这个人在小姐的心里,是同常人不一样的。 青墨将苏皖凉身上的披风取下后,才轻声地说,“小姐,夜已经深了,你早些歇下吧?” “我现在不困!”苏皖凉抬步走到一边地小凳子上坐下后,才道,“方才你不是说小少爷送了一些点心过来吧?拿来,我用一些!” 青墨有些愣了愣,但是瞧着苏皖凉眼里的笑,也不好继续再说什么。 平日里的苏皖凉,过了这个时辰,是不会再用东西的。 不过今儿倒是有些出奇了,她家小姐居然会在这个时辰,想起要用东西。 等青墨离开后,苏皖凉眼里的神色,才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今儿,顾陌珩没有告诉她关于荌贵妃后面的那个人……,其实他大约已经猜到了,只是他怕肮了她的眼。 可她早已经历过太多的事情,见过比这些更脏更恶心的事情…… 顾陌珩的小心翼翼,可她却猜出了大概…… 连顾陌珩这样性子的人,都不愿意再多说,可见这个人,当真是有些……! 苏皖凉想着,便将手放在了桌上。 而暗卫汇报过来关于沈润卿和谢秀的事情 沈润卿现在似乎相信了谢秀的话……而且,谢秀想去不久之后的密宴,似乎也是势在必行。 谢秀被沈润卿答应了,但是苏皖凉知道,谢秀不会就这样罢手! 她想着,便本来摊平的手,慢慢地撰成了一个拳头! 她不会让谢秀如愿,而且……她也必须想办法应对她! 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达到她心里想要的那个效果呢? 苏皖凉的面色淡然,并未有些许的情绪…… 这一夜,到了傍晚的时候,猛地刮起了大风,乌云黑压压的压下来,不过片刻时分,绵绵大雪就自天上落了下来。好似连日来的春光都猛地倒了回去。到了夜里,更是凄风苦雨,寒冷的出奇。 ………… 第二天……归云居内, 苏皖凉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便叫来青墨为她梳妆,然后才若无其事道,“也应该是时候去看看那一位了……” 事情进行的甚至比想象中顺利的很,苏皖凉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快慰还是难过,不过那些感觉都被忽略了。如今她最想看见的是荌贵妃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犯了这样大的罪名,便是神仙老子来也也难救。应当也让她好好的尝一尝绝望的滋味。 小宅之处孤零零的紧,燃烧的檀香缓缓纳出青烟,屋子里似是习惯了这样沉闷的气氛,各自不言不语的自顾着坐着自己的事情。屋子里的榻上,女人躺在床上,即便是再如何锦衣华服,都无法掩饰面上的死亡之色。 一双手适时的拿起一边的帕子,小心的擦拭着荌贵妃额上并未有的汗水。那双手纤细洁白,指甲上涂着鲜艳的蔻丹,美好年轻。有种几乎滴出水来的娇嫩。 与之不同的却是荌贵妃那张已经灰暗的脸,仿佛只剩下皮肉粘贴在骨架之上,苍老憔悴的很。美与丑,年轻与衰老在此刻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 女子面色漠然,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她神情认真,好似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半晌,女子才歪头慢悠悠的道,“荌贵妃,还真是狼狈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皖凉,守在外面的婢女已然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了青墨,不,听到苏皖凉的话,青墨也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立在屋中一脚,仿佛是个不存在的人似的。 荌贵妃听见之后,身子动了动,许久,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荌贵妃醒了?”苏皖凉轻声问道。 荌贵妃怔了片刻,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看着苏皖凉喝道,“你害我?”她虽竭力表达自己的愤怒,可喉中却好似堵着个什么一般,只能发出嘶哑浑浊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苏皖凉笑了笑,俯身凑近了荌贵妃,似乎在仔细倾听荌贵妃的话,闻言就道:“荌贵妃这话可是冤枉我了,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自己的报应……来了……” 她轻轻的说着,便见荌贵妃面上浮起了一丝愤怒,可这愤怒对于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来说,只会显得更加虚弱和无力。苏皖凉见此情景,似是更加漠然了,甚至还道:“荌贵妃不若猜猜,是什么原因呢?” 荌贵妃死死的等着她,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破败不成句子,只是勉强的唤道:“来人……。来人!” “荌贵妃还要叫什么人?”苏皖凉微微一笑:“荌贵妃卧病如此长久,怕是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啊,现在已经被皇上赐死了……” “贱人……。妖孽!”荌贵妃只能发出简单的词语。 “我是妖孽?那便是吧,只是荌贵妃看起来比我这个妖孽还要不如呢。”苏皖凉一双手抚上荌贵妃的脸颊,“荌贵妃这眼神似乎是在想着有谁来帮忙呢,是谁啊?是林姨娘吗?荌贵妃恐怕不知道,林姨娘似乎时日也不多了……,啧啧,我去看了。那样子,真是可怜……” 苏皖凉声调轻快,荌贵妃的眼睛猛然间瞪大,看着她抖抖索索的道:“是你……。” 苏皖凉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青墨几人立即出去,随后便守在门外,而屋内也只留下了荌贵妃和苏皖凉两个人而已…… 苏皖凉身边的青墨等人退了出去,这一处地方只剩下苏皖凉和荌贵妃。 荌贵妃死死的盯着苏皖凉,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是你做的。” “原来你现在才想明白。”苏皖凉轻轻笑了起来,“不错,是我做的,不过你知道的太晚了。” “为什么?”荌贵妃一把抓住被褥,好像马上要冲出来似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为什么?”苏皖凉偏头思索了一下:“为的是什么,这个原因就太多了。不过,你应该明白的,我只是为了报仇而已,而且你身后还有着其他人,不是吗?……这个棋局开始,自始至终都是要有一个人牺牲的。只是很不幸,荌贵妃,这个人是你。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你的报应……我不喜欢你,我希望你死。所以当初在定这个人选的时候,我一眼便找上了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南疆!! 荌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皖凉,苏皖凉话里的残酷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没有想到,苏皖凉是知道了云浮梦死亡的真相了吗?还是,她猜出了幕后之人? 可所有的疑惑在苏皖凉的最后一句话到达了顶点,苏皖凉是什么意思?她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恨我?竟连整个南疆都不放过?” 苏皖凉只是轻轻道,“我不想……” “哈哈……,你说这是报应??”荌贵妃有些诡异的反问道。只听她继续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云浮梦的一生可以活的那样愚蠢。” 苏皖凉轻轻皱眉看她,只见荌贵妃疯狂的说道,“当初她和我年幼的时候,她便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她不必学什么规矩礼仪,也不必学着管家,更不必学着圆滑处世。只要自己喜欢,便喜欢,不喜欢的,云厉也会为了她不惜得罪南疆硎府,你知道你母亲有多令人羡慕吗?……我一直不喜欢她,她明明只是一个孤女,她应该很可怜的……可她过的却好似比我快乐多了,我所拥有的,她都不缺。甚至我没有的,她却有。” 苏皖凉顿了顿,神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看着荌贵妃,“你便是为了这种事,所以讨厌我母亲?所以下毒害她?” 若是这样,荌贵妃也已经疯了。再说当初年幼,母亲她们几人感情极好,只是,荌贵妃进了宫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变成如今这副陌生的模样,可是过去的情意,并不掺假。若荌贵妃真的是小时候就对母亲心怀怨恨,那她隐藏自己的功夫,也实在是太可怕了些。 “当然不是。”荌贵妃轻轻一笑,“这点事情,我还看不上眼。不过苏皖凉,你似乎忘记了,你应该已经查到了,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苏皖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轻轻说道,“你喜欢他!” “我自然喜欢他,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上他了。” 荌贵妃道,“他在战场上救了我,我心中喜欢的紧,亲自去看他。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是我先主动的!凭什么最后得到他的人却是云浮梦?你知道当我知道是云浮梦的时候,我有多恨她吗?”荌贵妃此刻瞪圆了眼珠子这般咆哮,五官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竟然像女鬼一般。 “感情之事怎能勉强?”苏皖凉淡淡的看着她:“你竟然为此事便恨母亲吗?” “这是她欠我的!”荌贵妃面上已经不复方才来的时候那般平静,大声的吼了回去。而后顿了顿,才继续道,“当初他失踪在边关,所有人都说他是失踪了,可我不信,可是,这个时候……我爹娘却在这个时候逼我进宫,我不想要进宫的,我喜欢他,那么喜欢他……可是我爹娘将我锁在府里,软禁起来,我出不去,后来她来看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荌贵妃喃喃道:“可她是怎么回答我的?” 荌贵妃目光飘忽,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面目明艳无比的少女淡淡看着她,嘴里的话残酷的粉碎了她的希望,云浮梦说,“你放下吧,芸娘……” 她说:“让我放下,让我放下……真实可笑……” 荌贵妃疯狂地冲苏皖凉吼道,“我求她了,可是,她却只是让我放下!!我跪下来求她了,你说多可笑……这一切!!!” “我这样的年纪进宫,下半辈子便也是毁了,我拿她做朋友,她是如何来回报我的?”荌贵妃冷笑起来:“从那一****便看的清清楚楚,什么朋友,什么交情,全是骗人的!!!”(未完待续。) 第260章:注定不得善终 “我母亲她如此做,你可想过是什么因由?你们即为姐妹朋友,你却从未相信过她……而这些年,你却凭姐妹之情得到荌贵妃的宠爱,以姐妹之谊的名义恨着她,嫉妒她,不过是你的那些阴暗肮脏的心思无法见人罢了!!”苏皖凉怜悯的看着她。 “再者:我母亲救你,那是她仁慈,她不救你,却也不能怪她,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为你而生的,你却为何要求别人事事以你为先?” 随后只听她淡淡的说道,“乐荌芸,你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自己而已……!!” 整个屋子里太过于安静,苏皖凉的那些话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一般扎在她的心里,也如同揭开了她心里的遮羞布,这些年那些不可告人,自我欺骗的东西,就这样被苏皖凉毫无预兆的暴露在晴天之下! “不怪她?那我该怪谁?”荌贵妃死死的盯着苏皖凉,突然声嘶力竭起来,“我该怪的还有谁?明知道我喜欢他!云浮梦她明明知道的!可她是怎么做的?她便在我进宫的时候背着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他的身边,那个人的身边站着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她!” “唯独不可以是云浮梦!!” “什么叫背着你和那个人在一起!!”苏皖凉不怒反笑。 如今听荌贵妃一番话,苏皖凉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微笑,随后轻轻的说道,“你喜欢那个人,你可曾与他亲口说过?若是没有说过,那便是你的原因,但是倘若你说过了,他拒绝你,那也是他不喜欢你,与我何干?” “你说我母亲背叛你?真实可笑!!你可知道,我母亲早在你之前就已经与那个人相识,他们早已彼此倾心,而你所臆想的不过是你害人的安慰而已!!” “而那个人,你可为他做过什么?我母亲为了他对抗整个南疆硎府,甚至是四国之人!!而你呢?你只是叫嚣着自己的喜欢而已!!当年,那个人被整个南疆对付的时候,你可曾站出来?…………他对我母亲的选择是他自己的意愿,任何人都不曾逼迫!……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我母亲对不起你,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闭嘴!”荌贵妃狂暴了吼了一句,许是恼羞成怒,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苏皖凉的一番话,荌贵妃竟然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地方。的确,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个人喜欢的是云浮梦不是她,荌贵妃比谁都明白,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 那个人怎么能在别人对他顷付真心的时候,而又转过头轻飘飘的离去呢?那她又算什么?若是没有那个人,当初她便不会退婚,自然也不会进宫,如今的人生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光景?荌贵妃不知道…… 无论怎么样,也一定都比现在要好得多,不像现在,看着花团锦簇,其实内里却是一摊黑泥,早已腐烂不堪。。 荌贵妃只是不甘心,那个人在轻拨了她的心弦之后,扰乱了她的人生之后,还可以过着自己的人生。 人大概总是这样,一旦自己陷入泥潭,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跟着陷入泥潭,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恨云浮梦,不应该恨那个人,可是她要有一个支撑她活着的东西,而这就是对云浮梦的仇恨,荌贵妃知道,如果没有这些,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又如何活下去…… 苏皖凉冷笑着看着荌贵妃,“是么?你很得意嘛,不知道如今你身陷囹圄,如此狼狈不堪,现在又是何感受?” 苏皖凉再未说话,只是淡淡的,仔细的看着榻上的荌贵妃,这个女人曾是受尽万千宠爱妃子,高高在上,随意决定着人的生死,当初因为这个女人,她曾担心,到了如今,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任人宰割。 便是任何人,如今也能轻易将这天下的宠妃杀掉。 荌贵妃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瞪着苏皖凉,她的目光太过可怕,若非是此刻卧病在床又身形衰弱,只怕看上去几乎要将苏皖凉生吞活剥了一般,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掉下来。 苏皖凉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对屋外的青墨淡淡道,“去把药端过来,荌贵妃也累了,该休息了……” 荌贵妃闻言,面上的肌肉飞快跳动了一下,才嘶哑着嗓子道:“干…。什么……。” “自然是要唯喂贵妃娘娘喝药了,”苏皖凉佯作惊讶。 “我念着贵妃你与我母亲这已经逝去的姐妹情分,所以今日才特意让荌贵妃清醒一会儿,等会儿将药喝下去,你也可以解脱了。寂然大师说得好,人世间诸多爱恨,权利纷争,唯有脱离世俗,方可圆满。” 苏皖凉一番话说的极是有轻柔灵淡,好似只是说说而已。只是那话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荌贵妃努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用力的大吼道,“放肆。来人……。”只是她的声音低微,根本传不到外边去,不过就算外面的人听到,也不会理会,而她的身子已然动弹不能,哪里还有别的办法,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贵妃别叫了,当心身子,这样可不好看。,此刻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你我的缘分也尽了,我便也说清楚,免得让你还有些牵挂。”她看着荌贵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当年那个人从不曾记得你!!” 荌贵妃在听到苏皖凉话里的“那个人”几个字时,面色就是陡然转变,随即便怒道:“你骗我,你骗我……。” “有缘无份很伤人,但是无缘无份大抵就是荌贵妃你这样了……”苏皖凉好似轻轻松了口气一般。 “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罪孽,就好好的在地狱里赎罪吧……” “那么贵妃,别的话也不必多说了,你病情有碍,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说完,便朝另一边点了点头,青墨便适时的碰上药碗迎了上来。 青墨端着药碗,用勺子舀了便喂到荌贵妃嘴边,荌贵妃哪里就会喝下,只看着那药碗目光中流露出的全是恨意和绝望,人的求生**从来都是很强的,荌贵妃用尽力气一偏头,那勺子中的汤药便洒了一枕头。苏皖凉轻轻叹息一声,好似十分头疼一般叹道,“贵妃真如个小孩子一般,怎么吃个药也如此吵闹。” 说玩便笑着看向突然出现的暗卫,“你去帮帮忙吧。” 苏皖凉淡然无波,漠然无情的看着挣扎的女人,“当日你背叛姐妹之情,对我下毒,今日也就注定了你不得善终!!”(未完待续。) 第261章:一个也逃不过 暗卫应了一声,便走到荌贵妃身边,他力气很大,而荌贵妃此刻本就虚弱无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荌贵妃整个架了起来,荌贵妃无法动弹,而苏皖凉微笑着,看着青墨再次将那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荌贵妃嘴里。 无法动弹,全身上下都被制箣,荌贵妃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 苏皖凉看着荌贵妃闭上了眼,似乎并不嫌麻烦,声音娓娓动听,“贵妃喝完了这药,也不必担心日后寂寞,我知道贵妃最是心疼安月殿的李公公,所以不久后,自然也会将李公公一同送下去陪同贵妃的。” 荌贵妃猛地睁开眼,看向苏皖凉,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那目光便如临死之人最后的愤怒和阴郁,嘶哑的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身上的……解药吗?” 苏皖凉听言,眼眸无波无痕,只是毫不在意的淡淡说道,“不需要!!……” ………… 汤药一勺一勺的喂到荌贵妃嘴里,是致命的汤药,生命也在一丝一丝的流逝。 做好这一切后,青墨才对苏皖凉道,“姑娘,荌贵妃已经死了。。” 苏皖凉颔,看着榻上的女人,已然是一具尸体,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机。不似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只是枯败不堪,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只是苏皖凉面上的表情此刻却不如方才那般平静,她的心在微微动着。 不过只是片刻,那双眼睛中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狠绝。她看着床上的人,低声道,“天下之主又怎样,不过是一样的可悲之名?你且放心,不会是你一个人,很快的……很快就会……。” 直到那油灯也快要燃尽,苏皖凉这才慢慢的抬眼,面上浮起了一丝漠然的笑容。 “你们一个也逃不过……” ……………… 她回去之后,又让青墨磨墨,而自己拿起狼毫笔,沾了沾砚台里的墨汁写了几个字。 她现在的字迹和往日的,看似相似,但是又有不相似的地方。 从前她的字迹太过于隽秀,而如今的字,却透着几分飘逸。 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苏皖凉。 看到宣纸上的字后,苏皖凉淡然地笑了笑。 反而是在一边磨墨青墨,看着苏皖凉写的字道,“小姐,您写的字,可真好看!” “是吗?”苏皖凉应了一句,然后退后了一步半,瞧了瞧自己写的字。 不知为何,苏皖凉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顾陌珩。那个人的容貌和他的笔迹一样,十分的出色,他的一手字,写的很好。 她曾以为父亲的字,算是她见过最好的字迹了!可是和同顾陌珩的比起来,父亲的字却不似顾陌珩的字迹,透着让人振奋的力量! 青墨点了点头,顿下手里的动作,认真地说,“嗯,比我见过的字都好看!比我哥哥的更好看~!” 青墨说到这里,像是想起很久以前的趣事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来,我还很少听你说起你哥哥的事情!”苏皖凉把手里的狼毫笔放下,看着青墨柔声地说。“我记得你从前说,你哥哥似乎在准备科考?” 青墨没想到苏皖凉会这样说,然后愣了一愣,半响后才露出一丝浅笑,“嗯,哥哥他很厉害,若是来日可以,我一定带他来见小姐你!” 青墨说完之后。才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的哥哥是男儿身,而且还不是苏家的小厮,又怎么可能见侯府里的苏皖凉。 她露出一丝歉意,“小姐。我……” “嗯。带他来见见我吧!”苏皖凉倒是笑了起来打断了青墨的话。她一点也不介意方才青墨的话坏了规矩,“我记得你曾说。他会模仿其他人的字体,而且,十分的传神?” 青墨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止相似,而是一模一样!我哥哥小时候很喜欢写百家字,也经常帮别人代笔写信,才会写的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父亲和哥哥都在她的身边…… 一家人虽然吃的虽然不怎么好,却也勉强能渡日。 青墨很多时候,都会想起从前。 那些被她认为是最普通的日子,却是她现在最怀念的。 哥哥和父亲,都在,可是,如今…… 苏皖凉想了想,又看一眼放在桌上的狼毫笔道,“我母亲说,静安寺的菩萨很灵验!明儿,你去给你哥哥,求个平安符吧。。” 青墨听了之后,微微一怔,然后垂下眼眸,对苏皖凉轻声地说,“小姐,谢谢您!” 苏皖凉的话,像是给了她力量一般,让她觉得不会那么伤心,不会一直想起当初的绝望。 青墨伺候苏皖凉歇下后,苏皖凉却有些失眠了。 她想起青墨方才的话,不知为何却想起那天遇见的那个青年……… 苏皖凉想到这里,不禁皱眉。 她曾听母亲无意提起过,说父亲幼年的时候,是苏家最出色的孩子,就是苏家宗祠里所有的孩子,也是比不上当年的父亲。 世事难料,谁又能猜到,她的父亲最后……上一世,却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她的父亲,幼年孝顺又懂事,可就是因为娶了她的母亲,结果成为了苏家的弃子!祖母没有帮着父亲一起渡过难关,反而对父亲多了一些无厘头的怨恨,而父亲又为何那样对母亲呢?…… 就如同上一丝,莫夕瑶利用她,将她当做棋子一般,心里没有半分的愧疚。 苏皖凉上一世从未防范着莫夕瑶,待她如同亲生姐妹,可是莫夕瑶却是那样的回报她的! 有些人啊!他们的心都被染黑了,而且,还透着浓浓的恶臭味。 苏皖凉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敛起了思绪。 前路或许很危险,但是,她不怕。 或许是因为顾陌珩临走之前的那些话,她歇下之后,掩藏在她心里的那唯一一丝恐惧,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那些话,给了她莫名的力量和安定。 她便睁开着眼,然后看着纱帐微微怔。 过了一会,等脑海里的渐渐清明后,苏皖凉又琢磨了一会,才慢慢地坐了起来,对屋外唤了一声,“青墨!” 很快,青墨便推门走了进来,端了一盏白水送去,让苏皖凉润了润喉咙。 苏皖凉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此时天色刚明,天空的颜色还有些昏暗,苏皖凉想了一会,才对青墨说道,“今儿,我有件事情,要你做!” 青墨愣了一愣,看着苏皖凉认真地神色,点了点头,“小姐您吩咐!” 苏皖凉对青墨招了招手,然后在青墨的耳边,轻轻地呢喃了几句!她说的极轻,而青墨听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到了最后,青墨气的忍不住说了一句,“三小姐当真是卑鄙!” “无碍!”苏皖凉揉了揉眼,反而淡淡地说,“你按我说的做,她便会自食其果。 (未完待续。) 第262章:设局 苏皖凉说完之后,嘴角带着一丝浅浅地笑意。≥ 静姨娘如今不过是打理了几日府里的庶务,便以为她自己已经彻底地站稳了脚跟。 所以,静姨娘往日的那些被隐藏的心思,又再次按耐不住了,或许还有范家的人吧…… 静姨娘尚且如此,这也难怪,苏紫妍现在见到她的时候,会露出那样毫不遮掩,嚣张至极的神色,两个人倒是再也不复之前的态度了。 苏紫妍的性子,倒是随了静姨娘一些。虽然安静但是却阴狠非常! 若是从前,苏皖凉或许还会狠狠地训斥苏紫妍一番!可如今……她对于苏紫妍的挑衅,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苏府里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紫妍这种站在暗处会使暗箭的人,她还是早些处理了好。。 苏皖凉担心的,是站在更加黑暗之处的那个人人。 青墨看着苏皖凉露出的笑,迟疑了一下,“不过,奴婢看着,倒是有些奇怪。昨天静姨娘好像,好像是生了很大的气!” 苏皖凉摆了摆手,然后将木桌上的茶盏端起,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喃喃地说,“生气,她有什么可生气的。只不过是妄想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从前的静姨娘就妄想取代母亲的位子,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如今的静姨娘又妄想加害衍郗,想要自己的孩子继承苏家!! 人心,永远都是贪婪不足的。 可是,却不知,贪婪才是最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明明静姨娘如今得到的,并不少。 可她从不知道满足! 静姨娘很聪明,她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在苏家生存,所以静姨娘从一开始,根本没有想过要去讨好父亲。而是去想尽办法在暗处培养自己的人! 只有手中有人,她在苏家才能真正的活下去!也许也才有谈判的资格吧…… 父亲性子本就冷漠,从前对静姨娘,林姨娘,基本上不会偏颇,但是却很少踏足静姨娘的院子! 说难听一些,便是有些怪异…… 父亲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苏皖凉一直在调查苏府里的旧事,但是却总是被一些不明势力阻挡下来。 父亲对静姨娘本就无意,若不是醉酒后和静姨娘有了关系。之后静姨娘又有了孩子。那么静姨娘这辈子。都不可能在父亲的身边呆的太久。 而且,这段日子,苏皖凉察觉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她现,何府里的人竟然同静姨娘之间。多少有些来往。 她更是记得。上次苏紫妍去文渊节的时候。苏紫妍看着何府大公子何晨枫的眼神,那样子,好似带了几分浓浓地爱慕。 那种眼神,倒像是一个妙龄少女。看着自己心上人的神色。 静姨娘和何府里的人的事情,或许从一开始苏紫妍便是知情的,若不然苏紫妍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如何认识外男。 因为知情,所以苏紫妍去接近何府大小姐何玉芳。 苏紫妍接近何玉芳,为的是多看几眼何晨枫。而何府利用苏紫妍,无非是想知道静姨娘的心思。 她们彼此利用,表面上相处的倒也融洽。 只是苏皖凉不太清楚,何府里的人在这场谋划里面,到底是担任了什么角色。 而苏紫妍的心思,究竟又是什么? “小姐,奴婢要不要去静姨娘那边瞧瞧?”青墨见苏皖凉沉默不言,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皖凉敛了心神,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她们会自己找来门来的!” 青墨愣了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苏皖凉,“小姐您的意思是?” 苏皖凉抬起头来看着青墨,莞尔一笑,“我这个三妹妹,表面上看着懦弱木呐,其实心里极有注意。很多事情都喜欢和人争个高低。这次,皇家围猎,太后只邀了我同三妹妹一起进宫,她必定会闹一些事情出来!” 苏皖凉从前不明白,为何很多事情,苏瑄婷会与她来比个高低,但是苏紫妍却从不说话,只是静静沉默的呆在一边,似乎从不存在似的! 可现在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和何府里的人有关。 她想要彻底的查清楚何府里的人和静姨娘之间的关系,那么就得从苏紫妍入手…… 苏紫妍性子看似沉默,却其实心高气傲,而且嫉妒心强。她只要稍微动动脑子,便能让苏紫妍入局。 青墨见苏皖凉露出胸有成竹的样子,依旧不太明白苏皖凉的意思,随后疑惑地问,“那小姐,奴婢该怎么做?” 苏皖凉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笑着说,“若是有人来打听,为何我能入宫参加密宴的事情。你便告诉她,我是姝静郡主!!” 青墨微微一怔,“只说这一句话??” 苏皖凉这次能入宫参加密宴,是因为别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苏皖凉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上京的水还不够乱,所以便由她搅个翻天覆地吧! 外人以为,苏皖凉能参加,是因为苏皖凉平日里的表现。而且,也会有人觉得是因为顾陌珩的原因。 但是,若告诉苏紫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那么她又会如何? “嗯!”苏皖凉微微颔,眼里露出几分镇定,“若是有人旁敲侧击问起,我这次进宫和顾世子可否有关,你便回答,不知!然后,若他们一定想要知晓原因,你便说,此事只是我的侥幸罢了。至于其他的,不用多言!” 何府的人最近做了不少让昭帝高兴的事情,就在前几日,昭帝还赏赐了何府里的人不少东西。 ……既然如此,她便更应该让上京的一些人,更加繁忙! 青墨听明白了苏皖凉的话,然后点了点头说,“奴婢知道了!” 如苏皖凉所想的那般,她能参加密宴的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便跟炸了锅似的! 而当天,苏紫妍身边的丫鬟,便有意无意的来打听关于这次入宫的消息。 青墨按照苏皖凉吩咐的那般,将消息说了出去。 结果第二日清晨天刚亮,苏皖凉还未起身,便听见青墨敲门在屋外说,“大小姐,三小姐来看你了!” 苏皖凉听了青墨的话后,慢慢地醒来,睡眼惺忪。 她卧在床榻上,思绪也渐渐地清明了起来。 苏紫妍,比她想象中来的更快一些。 看来这件事情,对苏紫妍刺激不小!(未完待续。) 第263章:苏紫妍入局 过了一会,苏皖凉才伸出手,对屋外的青墨道,“进来吧!” 她声音极轻,但足够让屋外的人,听个清楚。要看书 下一刻,屋门从外被推开,屋内的光线也比刚才亮了一些。 青墨还未走进屋,便瞧见苏紫妍先走了进来。 因为隔着帐子,苏皖凉看不清苏紫妍如今的神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苏紫妍明显很不高兴,但是碍于面子,却又不得给苏皖凉行礼,“长姐,我来看看你,没有打扰你吧?” 苏皖凉轻轻地挑开帐子,然后皱着眉头,看了苏紫妍一眼,“你失礼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带着浓烈的不悦! 苏紫妍自然没想到,苏皖凉居然一点也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对,她和苏皖凉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和睦。又何况,现在根本没有外人在场,苏皖凉连伪装都不用了。 若是苏皖凉今儿对她软笑温语,那么苏皖凉才是真的心虚。。 此时的苏皖凉刚醒,她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发丝,因为她做起来的动作,而垂落在她的耳前!穿着白色里衣的苏皖凉身姿曼妙。长发过腰,瞧着十分夺目。 窗外的晨曦透过窗棂照入屋内,苏皖凉那侧脸瞧着越发清冷妩媚,但是眉眼间却是一派冷漠。壹看书 ? 苏紫妍看见这样的苏皖凉,微微一怔。她将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地撰成了一个拳头…… 有些人,天生便是这样。 无论是出生还是容貌,都是如此出众。 可为何,她却是这样,偏偏是这样…… 她的生母。从前不过是范家的一个嫡次女!而她如今,也只是个庶出,一个卑微的庶出。 上苍待人,从不公平。 苏紫妍想着。心里的怨气,便越来越重。 这个时候,青墨领着几个丫鬟默不做声站在了床边。将帐子挑起后,才伺候苏皖凉起身! 苏紫妍虽不是第一次瞧见苏皖凉洗漱装扮,但是却依旧不能习惯。 不知为何,在看见这些后,苏紫妍觉得心里对苏皖凉的怨恨和嫉妒,似乎更强烈了一些。 凭什么是这样!凭什么是苏皖凉!! 过了半响,苏紫妍才将心里的那股怨气压了下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幽幽地说,“今儿派人买了一些福德楼的点心过来,我便想起长姐最喜欢那里的点心了,所以……我便亲自给长姐你送来了!前几日,是我不对……长姐,你不怪我吧?” “唔,”苏皖凉似乎还有些困乏,说话的时候,也是有气无力,“昨儿夜里,父亲便让人送过来了!” 苏紫妍挑了挑眉,半响后才说了一句,“父亲昨儿已经给长姐送来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 要看??书? 苏皖凉微微颔首,轻声地说,“嗯!三妹妹也是给我送的吗?我清晨不太喜欢用太甜的东西,所以……我先谢过三妹妹的好意了!” 苏紫妍听着苏皖凉的意思,是在赶她离开。 苏皖凉连留她一起用早膳的客套话,都懒得再说。 苏紫妍见苏皖凉不愿意伪装表面的情绪,于是也直接地问,“长姐参加密宴吗?” 苏皖凉听到苏紫妍说到这么一句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这句话,才是苏紫妍真正的目的。 苏皖凉坐稳了身子,抬手阻止了青墨给她插入簪子的动作,柔声地说,“三妹妹这么说,可当真是冤枉我了,我是你和二妹妹的长姐,一样的喜欢你们,我待你们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也只是小小的姝静郡主……” 苏皖凉说完话,还冲着苏紫妍眨了眨眼。 她这个动作,吓的苏紫妍浑身哆嗦。 苏皖凉这话,显然是话外有话。 苏紫妍的看着苏皖凉,本来想脱口骂一句‘谁稀罕你喜欢’,却因为苏皖凉的眼神,而噎在了喉头。她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本来该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外人皆说,苏皖凉能参加密宴,是托了顾世子的福。 但是苏紫妍知道,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她故意去探望何玉芳的时候,何玉芳还不屑地说了两个字,谣传。 显然,何玉芳看的长远,在她看来,苏皖凉能入宫,和顾陌珩是没有半分关系的。 若是平日里,苏紫妍自然是不相信何玉芳的话的。 可最近苏皖凉的动作,或者是名声已经在上京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是现在,苏皖凉虽然这样说了……但是在苏紫妍看来,苏皖凉这次能进宫赴宴,多多少少的确和顾世子有着关系。 苏紫妍想着,觉得眼角微微发酸。 她转身便冲出了玉堂馆,眼泪忍不住簌簌落下。 那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他难道放弃他们的感情了?他只想着何玉芳的前程,却为何不替她多想想。 苏紫妍心里,不甘心极了…… 苏紫妍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子里,然后奔进屋子后,才失声大哭了起来。 她方才一直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敢让外人看出来。 如今,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便再也不用压抑那些莫名的情绪了。 苏紫妍哭的厉害,在屋外的王嬷嬷听见苏紫妍的哭声后,便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只见苏紫妍俯身半依在软榻上,肩膀一抽一抽的,瞧着着实可怜。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王嬷嬷一脸担忧,赶紧沏了热茶给苏紫妍送去,“又和大小姐吵架了吗?” 苏紫妍同苏皖凉,终究,嫡庶有别,尊卑不可乱。 今儿一早,天还未亮,苏紫妍便起床换了衣裳说要去见苏皖凉!为了不输给苏皖凉,苏紫妍还特意将梳妆盒里贵重的首饰,都戴在了身上。 走之前的苏紫妍,可谓是姿态十足……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苏紫妍便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王嬷嬷瞧着,心里忍不住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苏紫妍挥了挥手,将王嬷嬷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哭的更是厉害了,“嬷嬷……我难受……我好恨……!” 茶盏摔落在地上,王嬷嬷躲闪不及,滚烫的热水有不少都浇在了她的胳膊上,将她灼伤。 王嬷嬷将呼疼的声音压在了心底,她看着地上已经碎裂的茶盏,嗓音依旧温柔。“三小姐。您别哭了,消消气!” “我难受……我难受啊!”苏紫妍捂住双眼,身子微微颤抖,发泄一般大喊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啊!嬷嬷。她苏皖凉。凭什么样样都比我好!” (未完待续。) 第264章:苏紫妍所言之事 而在苏紫妍身边的王嬷嬷急忙去告诉了静姨娘。 静姨娘慌乱了,而跟在静姨娘身边的王嬷嬷,自然也明白这点。 王嬷嬷垂下眼眸,愧疚地说,“奴婢怕姨娘你担心……这会三小姐已经平静下来了,姨娘你别急!” 静姨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王嬷嬷,又不好继续训斥王嬷嬷,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屋内走去。 她推开门,走进了内室,却见苏紫妍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直直的看着帐子,一双眼哭的红肿不堪。 静姨娘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她赶紧走到苏紫妍身边,握住苏紫妍的手说,“妍儿,姨娘来看你了!” 静姨娘说完之后,苏紫妍却纹丝不动,像个毫无气息的木偶一样,连眼都不眨一下。 她像是没有听到静姨娘说话的声音! 静姨娘见苏紫妍这般,心里更是难受的厉害,她言语里带了几分焦急,“妍儿?你同姨娘说句话,可好?” 或许是因为静姨娘的语气太过于哀伤,所以苏紫妍在听了这句话后,终于挪动了眼珠,瞧了一眼静姨娘。 她张了张嘴,却依旧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紫妍知道,其实从她懂事的时候,就知道,她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比得上苏皖凉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从前,她不甘心,可是,姨娘告诉她,“妍儿,你要忍。。以后这些都是你的。” 可是,………… 她的父亲只看得到苏皖凉,而她的母亲却是一个做过丫鬟的,而她……虽是苏府的三小姐,可她终究是个庶出,卑微如尘。 嫡庶有别,她恨死了这句话。。 苏紫妍想着,眼泪便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她心里的委屈,又有谁能明白。 她的忍受换来了什么? “姨娘……”苏紫妍声音嘶哑,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我不甘心!为什么……明明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父亲他却只能看到苏皖凉,为什么!!” 苏紫妍说完之后,便将静姨娘的手,放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的这个动作,却让静姨娘的眼眶终于红了起来,烛光下,静姨娘像是苍老了不少。 静姨娘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苏紫妍的发丝,轻声地说,“不疼……姨娘陪着你呢,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静姨娘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苏紫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这个女儿,她比谁都清楚苏紫妍的性子。 苏紫妍很小的时候,性子便好强,但是那个时候的苏紫妍,无法掩饰,总想着与苏皖凉争个高低! 后来,不知为何,苏紫妍在生了一场大病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性子越来越温和,甚至有些懦弱!但是静姨娘一个后院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苏紫妍的做法,不过都只是伪装罢了。 她没有阻止过苏紫妍的做法。她觉得只要女儿开心,哪怕她知道做的是错的,也不会去阻扰女儿。 这些年苏紫妍也一直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甚至在她陷害苏皖凉的时候还曾劝解过她,她以为女儿已经放下了小时候的不甘心,没曾想,这一次与言府的赐婚,倒是让苏紫妍的本心又暴露了出来。。 每一次,苏老太太送了她什么东西。她会都第一时间让人送来给女儿。而且这些年,苏老太太对她着实不错,哪怕是前几年苏怡也不会轻易来招惹她。 苏怡之所以不敢来招惹她,是因为苏老太太私下里曾对苏怡说过些什么,但是她却也不清楚。 静姨娘曾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她之前想的那样,纹丝不动的过下去。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静姨娘看着躺在床榻上,软弱无力的苏紫妍,只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姨娘,我……”苏紫妍反握住静姨娘的手,然后又顿了顿,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苏紫妍说完之后,便挪开目光,没有继续看着静姨娘。 反而是静姨娘抚摸着苏紫妍发丝的动作,一点也没有顿下来。她笑着道,“你还在襁褓里的时候,便被我亲手抚养长大!你小时候,总是会对着我笑,我知道,你那是为了让我高兴,小小的年纪便懂事的让人心疼。” 静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无论来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苏紫妍听了静姨娘的话后,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有很多事情都想同静姨娘说,可很多时候,她又要顾及静姨娘的难处。 这段日子,她心里的纠结,王嬷嬷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是知道所有。 苏紫妍垂下眼眸,淡淡地说,“姨娘,其实我……我知道了!” “知道了?”静姨娘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紫妍,然后莞尔一笑,“你知道了什么?” 苏紫妍没有回答静姨娘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姨娘,这些年,你过的开心吗?” 静姨娘没想到苏紫妍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有些愣住了。 她何时开心过,这些年她从未开心过。 寒冬的冷风透过镂空的窗棂吹进了屋内,携了几丝刻骨的寒意。 寒风让静姨娘的脑海越来越清晰,她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儿。 时间仿若流水般,静静地流逝。 屋内只能听见静姨娘和苏紫妍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偶尔屋外响起的风声。 静姨娘放开苏紫妍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将窗户关上!风不再吹进屋内,暖意渐渐地回笼。 静姨娘做完这一切后,才慢慢地走回苏紫妍身边,轻声回答,“姨娘过的很开心!” “你说谎……”苏紫妍不等静姨娘说完,便立即反驳了她的话,“姨娘为什么要欺骗我!” 静姨娘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手微微一抖,笑着说,“姨娘为什么要骗你,我没有骗你!妍儿,姨娘这些年过的很好,有你陪在姨娘身边,现在还有了你弟弟,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情更高兴呢!” 苏紫妍气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锦被从她的身上滑落下去,冷的她打了一个哆嗦。 苏紫妍紧紧地撰紧拳头,几乎是低吼了出来,“你根本不喜欢父亲,你为什么还要说你过的开心?你明明不该是苏俊华的妾室,你为什么甘愿为那个人做棋子,你为什么……” 苏紫妍话说完之后,静姨娘吓的眼瞪的圆圆的。 她走到苏紫妍面前,下一刻本想捂住苏紫妍的嘴,让苏紫妍不能继续说话。 可她刚抬起头,便看着苏紫妍本来红肿的眼,此时更是肿的厉害。 那个孩子,眼里的哀伤……像极了从前的她。 静姨娘的手悬在空中,她最后没能去捂住苏紫妍的嘴,而是闭上了眼,像是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一般问苏紫妍,“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265章:静姨娘心中之人…… 静姨娘的样子,让苏紫妍有些害怕。 她从未见过静姨娘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前些年,静姨娘被父亲软禁在院子里,静姨娘也未曾这样。 苏紫妍本来撰紧拳头,慢慢地松开了,她垂下眼眸,不敢再去看静姨娘的眼神,“姨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她不是故意,要将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的。 苏紫妍本来想隐瞒一辈子,却不想现在依旧露陷了。 她心里的不满,在这几年内,与日俱增。 “我没有生气!”静姨娘半响后才说了一句话,她揉着眉心,却依旧没有坐下,而是继续问,“三小姐,你知道了那些?” 静姨娘的话,却没有让苏紫妍松一口气。 苏紫妍只是紧张的看着锦被,过了一会才说,“我爹爹,其实,是何铭轩对吗?” 苏紫妍说完之后,身子崩的紧紧地。 她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她害怕伤害静姨娘,却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静姨娘转身在不远处的桌上,倒了一杯茶水。此时,茶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若是平日里,静姨娘必定会让王嬷嬷重新换一壶过来。 现在,她对这些却一点也不计较。 她拿起茶杯,似乎想要一口将杯子里的茶水饮了下去,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但是,静姨娘似是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终究只是拿着,并未喝下去。 静姨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只听见‘哐当’的一声,杯子便碎裂开来,划破了静姨娘保养的很好的掌心。 “姨娘……”苏紫妍吓的看着静姨娘已经出了血的手,吓的惊慌失措,“姨娘,你别这样!” 静姨娘没有说话,在屋外的王嬷嬷似乎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她轻声在屋外唤了一声。“姨娘,你没事吧?” “没事!”静姨娘回答完王嬷嬷后,才从袖口里掏出一方锦帕。 白色的帕子上,绣着盛开的梨花。 很多时候,静姨娘都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将这方帕子拿出来。 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在女儿面前隐藏什么了!她用手帕将自己被划破的掌心包扎了起来后,才转身看着苏紫妍,“三小姐。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她说的极轻,但是却听的苏紫妍心惊肉跳。 虽然她一早便知道这个事实,可从静姨娘的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却是有些害怕的。 苏紫妍不敢再看静姨娘,她沉默了一会,才道,“姨娘,我不是故意的!” 静姨娘走到苏紫妍身边,坐下后。轻声地问,“三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静姨娘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 她一直将这件事情当做秘密,却不想依旧被人发现了。 而且,发现这件事情的,还是她的女儿。 苏紫妍手微微颤抖,她将手藏在锦被之中,声音几不可闻,“几年前姨娘你生辰的时候。我去院子里找你,发现你跟何二爷在一起说话!我那时怕打扰了你们谈话,便躲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了!” 那一年。是静姨娘的生辰。 苏紫妍如往常一般,想送自己亲手做的礼物给静姨娘。 每年,她送这自己亲手做的礼品给静姨娘的时候,静姨娘都会很开心。 她想看到静姨娘笑,所以才会支开身边的小丫鬟,想给静姨娘一个惊喜。 结果。她没有给静姨娘惊喜,反而是静姨娘给了她惊吓。 何二爷那时站在静姨娘的院子里,静姨娘捂着脸在他身后哭泣……苏紫妍那会也不知怎么了,在她想起何二爷的一些传言后,没有和往日一般走上前去,而是躲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假山里。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她也不例外。 父亲总是偏爱着苏皖凉,在她面前,从未露出过半分笑容。 起初,她还会为父亲辩解,久而久之……她变也就麻木了,甚至有的时候,苏紫妍还会恨母亲,为何会找上父亲那样的人,他那么的薄情。因为苏紫妍始终记得苏俊华对静姨娘发火的样子……那么狰狞,可怕…… 反而是何家二爷,她的何铭轩…… 那个人长的很好看,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他笑起来的时候,宛如三月的春风拂面! 只是,苏紫妍能瞧见她这个何铭轩的机会很少,因为何二爷总是在忙碌,很少会出现在人前。 私下,苏紫妍也曾羡慕过何玉芳……能有那样英俊潇洒却又那么有名的一个父亲。而她的父亲,却是从来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结果,她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见静姨娘哭着说,“妍儿也是你的孩子,铭轩,你怎么就忍的下心?” 苏紫妍在听了这句话后,脑海里‘嘭’的一声,像是要炸裂了般一样。 此时,何二爷走上前去抱住伤心的静姨娘,眼里全是温柔,“我知道委屈你和孩子们了,可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做……若不这样做,何府便会毁于一旦了,他回来了,我见你便更不方便了,你知道吗?” 静姨娘听了眼泪直掉,她握着拳头一直捶打何二爷的背,“我为了你,一直跟在他身边!你还想让我怎么办?你还想让我怎么办!我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铭轩,我可以为你不要性命,可是你……可你不能那样对妍儿,她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何二爷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像是这个世上蛊惑人心最好的东西一般,“委屈你们了,再等等,再过几年,我便能让你们安心了!” 季姨依旧哭的厉害,“若是当年,我比她更早对你说那些话!或许,就不该是如此了!我明明比她更早认识你啊……!” 苏紫妍想起那段日子,她自己吓坏了……最后甚至在假山里吹了几个时辰的冷风都不知道冻。 她回屋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之后,她整个人性子大变。 苏紫妍知道,若不是兰氏的出现,她的母亲不会这样委屈。 若不是兰氏……或许等何二爷事成之后,母亲便是何二爷的正室,而她也不是庶出了。 她恨……又羡慕…… 那种仇恨,在她的心里,慢慢地生根发芽。 从那以后,苏紫妍便更留意何二爷了……那个人真的太好了,好的挑不出一丝错误的地方。 只是,苏紫妍渐渐地发现,她想要的不止如此了……(未完待续。) 第266章:何为无耻…… 苏皖凉微微挑眉,干脆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后,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她一直都知道,静姨娘是个不好招惹的人。 静姨娘太聪明,也太会伪装情绪。 可偏偏是这样精明的静姨娘,却长了一张会欺骗人的脸。 周围的人都以为静姨娘性子温和…… 实际上,苏家后院性子最难以捉摸的,便是这位看似温和的人。 苏皖凉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无情的冷冷的笑。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约摸就是说静姨娘这样的人了。 丝画走近一些后,压低声音说,“墨翠没了!” “墨翠?”苏皖凉想了想,觉得自己恍惚里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可具体是谁,她还真的想不起来。 苏家的下人不少,她能认全的,也只有主院那几个经常在她面前露面的人。 丝画见苏皖凉记不起了,又道,“就是这几日在三小姐身边跟着的婢女,昨日还给三小姐送药的人。她……” 丝画说到这里,顿了顿,“死的很惨!” “恩……?”苏皖凉没想到静姨娘居然会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像是在警告人一般,“惨?” 丝画看着苏皖凉身前桌上摆放着的午膳,又犹豫起来。 墨翠死的太惨,她怕自己说了之后,苏皖凉也没有胃口用膳了。 苏皖凉看着丝画的眼神道,“无碍吧,你说!” 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值得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在听了一些事情后用不下午膳。 对于苏皖凉而言,再多恶心和肮脏的事情,都脏不过前世她曾经历过的事情。 至于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影响到她。 “奴婢方才去茶水房,听到他们说,墨翠被人丢在池塘里了!”丝画眼里带了几分恐惧,“那个池塘是静姨娘最喜欢赏景去的地方!而且,墨翠她啊……眼睛被挖了,胸口被人捅了口子,血将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管家将她打捞上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肉,已经被鱼吃掉了不少了!” 丝画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一战栗。 静姨娘喜欢荷花,每年夏日都会去那个池塘里赏荷。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静姨娘来日怕是再也没心情去那个地方了。 毕竟,墨翠那个样子,真的是太可怕了……面目狰狞。 不过,这个人下手既快又狠,如此作为,怕是对谁的警告一般。 突然一身黑衣的暗卫出现在苏皖凉不远处,苏皖凉并未抬眸,只是淡淡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只见黑衣暗卫回道,“这个墨翠的婢女是静姨娘下的手。” 苏皖凉听了之后,倒是不觉得惊讶。 她清楚地知道静姨娘的手段…… 范文是静姨娘的嫡亲兄长,却依旧落得了个尸首分离的结果。 静姨娘这么冒险,定然是这个婢女发现了静姨娘的隐藏的重要的秘密! 可笑的是,周围的人认为,被父亲软禁的薛姨娘才是苏家最可怕的人! 他们相信的,只是一些流言罢了…… 这大概就是人心…… “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了吗?”苏皖凉想了想,才问了一句! 事情闹的如此大,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墨翠的事情。 丝画应道,“是老爷吩咐总管将墨翠的尸首打捞上来的,不过……已经有人去父亲哪里认罪了,说是他动的手。” “谁?”苏皖凉有些好奇的看着丝画,“难道是……” “马军!” 苏皖凉和丝画异口同声地说出来这个名字后,两个都是一愣。 丝画惊讶苏皖凉的未卜先知! 若不是她知道苏皖凉今日一直都没踏出院门,简直都以为苏皖凉亲自跑去打听这个消息了。 反而是将真相说出来的苏皖凉,却是露出一丝了然的笑,“这还真的是静姨娘的处事风格!” 对于有威胁的人,从不会留情…… 她只要一动手,便斩草除根。 苏皖凉开始想这里面的事情,觉得静姨娘约摸是慌乱了……,否则不会犯下这个大错!! 静姨娘这次做出的事情,显然是在挑衅父亲!而且,很不巧,碰了父亲的底线………… 她只要开始动手,便不会停下来。 这件事情,静姨娘算准了,父亲不会彻查这件事的,所以才敢下这样的毒手。这个时候,还不适宜对静姨娘动手……否则她后面的人就不能揪出来了…… 不过,静姨娘唯一没料到的,大概就是父亲对她的态度了。 苏皖凉琢磨了一会,又问丝画,“父亲那边怎么回答?” “老爷没有怀疑马军,因为马军说墨翠与他反目,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苏皖凉忍不住摇了摇头,“能怎么想,只要有人顶罪,便如她所愿了。不过父亲不会马上定马军的罪名……” “嗯!”丝画点了点头,有些错愕的看着苏皖凉,“老爷让人将马军送到官府之中去了,奴婢瞧着,父亲约摸是想关马军一些日子!” 苏皖凉本欲拿起桌上的水润润嗓子,她在听到丝画的话后,愣了愣,“父亲把马军送去府衙了?” “嗯!”丝画十分肯定地回答,“刚送走没多久!” 苏皖凉微微蹙眉,然后叹了一口气,“马军怕是要去陪墨翠了!” “啊……”丝画没想到苏皖凉会这样说,她张了个嘴,准备继续问下去。 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一阵不小的动静,只听见‘嘭’的一声,屋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样,发出巨大的声响。 丝画吓的忘了自己方才想问的话,赶紧朝着屋门外望去,喊了一声,“什么东西!” 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色的雪鸟灰头土脸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它显然是被摔的有些傻了,脚步蹒跚的厉害。 丝画在看清楚了门口的雪鸟后,整个人微微一怔。 她张嘴本想喊守在院外的丫鬟们进门,在此时却戛然而止。 只是,这雪鸟她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具体在哪里,丝画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前些日子会出现宫里的雪鸟,像是消失了不存在一般…… 当丝画以为不会再看到雪鸟的时候,眼前的白色雪鸟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苏皖凉见丝画神色微愣,才笑着道,“这是世子的养的宠物,叫白离!” 丝画在听了苏皖凉的话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的确是见过这只雪鸟的。 那是她陪苏皖凉那日去宫里的时候,苏皖凉在晕倒的时候是世子救了小姐。当时,她就看见这只雪鸟…… 丝画想到那件事,姑娘还不知道呢,“还好那会有它!” 浅香院中…… 这本就是村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不知为何,潘婶觉得从静姨娘的嘴里说出来,便听着觉得十分刺耳。 她的孩子是蠢笨,不用外人来提醒。 潘婶心里憋了气,但碍于还要问借静姨娘借银子,只好继续笑着说,“勇儿现在好多了!” “是吗?”静姨娘不冷不热的笑出了声,然后抬起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潘婶以为静姨娘要给自己倒水,赶紧走近一步。 结果,静姨娘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便半依在软榻上,眼眸微敛,“既然稚儿,娶不娶妻,又有什么区别?潘婶,这家姑娘明显是把咱们家当做肥羊在啃,一千两银子得买多少丫头了?” 这个道理,潘婶又何尝不知道。 其实,她也并不是一定要认定这家姑娘。 她之前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个小丫头,准备养大了给儿子当媳妇。结果这个小丫头在听到她和人牙子的谈话后,便匆忙的跑了出去,最后投河自尽! 她将银子给了人牙子,小丫头没了,也拿不回来银子了。 潘婶这次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头疼的不行,残废和痴傻的姑娘,她又瞧不上。她的儿子本来就是个痴儿,若是媳妇再是个痴儿,那么家里不禁要多一口人吃饭,万一生下的孩子,再是痴傻的,拿她便要伺候三个傻子了! 潘婶这也是无可奈何了……况且,她也特意打听过,那姑娘家里的几个姐姐,嫁入婆家后很快就生了大胖小子,据说这些孩子长的特别俊!所以,潘婶这才心动了。 她想抱孙儿,想的发疯! “姨娘,这……话虽是这样说,可那个姑娘长的不错!”潘婶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而且,好生养!” 静姨娘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嘴里的话带了十足的讽刺,“那她也是倒霉!一辈子都要毁了……” 这话说出来后,不止潘婶气的直哆嗦,连静姨娘自己也有些傻了眼。 她这是怎么了? 静姨娘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她今儿的火气有些重,而且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她的确不想借潘婶银子,但是这些话,也说的太过了一些! 她很少会打亲戚自家人的脸面,哪怕婉拒,也会说的头头是道。 但是现在,却当真是奇怪了。 “姨娘!”潘婶的面色有些难看,她声音有些不悦,“你不愿意借我银子,也不需要这样来说我家勇儿的不是吧?” 静姨娘此时觉得头疼欲裂,火气像是涨到了极点,她怎么也压制不住了。她摆了摆手,用最后一份理智说,“你先回去吧,改日我们再谈!” 她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厌恶了潘婶一般! 潘婶觉得此时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丝线勒住了一样,呼吸困难!她握着的拳头,慢慢地松开,“改日?静姨娘今儿是不愿意借我银子了?” “银子,银子……我借你,你又还的起吗?”静姨娘拍了拍软榻上放着的小炕几,然后眼里也带着怒气,“当年若不是表叔跪着求我,你今儿又怎么可能在我面前?你们,别欺人太甚!” 潘婶因为静姨娘的话,气的颤抖的厉害。 她笑了笑,冷哼了一声,“是啊,我丈夫跪着求你!可姓范的你别忘了,你不想认我们这些亲戚,你也是姓范!” “我姓范又如何?”静姨娘冷笑出了声,然后言语越来越刻薄,“天下姓范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表叔一个个都跪着去求啊!还有,今儿我唤他一声表叔,也唤你一声婶子,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静姨娘撕破了脸面,面目有些狰狞。 潘婶自然没想到,静姨娘今儿会露出这个模样……平日里的静姨娘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如此刻薄,像个乡下泼妇似的,在这里和她对骂。 而且,潘婶之前也想好了。 若是静姨娘不愿意借她银子,她再让丈夫来试试。 毕竟,丈夫抓了静姨娘的小把柄! 哪知,静姨娘这会彻底的变了脸,对她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 潘婶再也不给静姨娘脸面了,她低吼道,“姓范的,你也别给脸不要脸!大小姐赏赐你那些东西,那样不是过万两银子。你现在手里这么多银子,你还怕给我一千两银子吗?你母亲年轻的时候,若不是靠着我救了她,又怎么来的你?” 静姨娘听了,立即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拍了拍小炕几,“你们还有脸说我母亲?当年,我母亲虽然是抱养出去的,但是母亲在世的时候给了你们多少东西?结果你们呢?又怎么对我家的?你要我一件件说出来给你听吗?” 而且,潘婶不提苏皖凉还好,一提苏皖凉,静姨娘心里的火气,像是被浇了火油似的,蹭蹭往上燃,几乎要将她气的跳脚。 幼年的苏皖凉,在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个孩子来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双眼睛,就是那家人的存在! 她恨那一家人,每一位都恨透了。 静姨娘当初会选择和那个人合作,多半便有她太恨那一家人的关系。 “还有,苏皖凉给我东西?那个小贱/人给我东西?”静姨娘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她跟她那个母亲一样,都是肮脏的东西,我恨不得杀了她,我还会要她的东西?你的脑子被猪啃掉了吗?” 潘婶早就气的瞪圆了双眼。 她在乡下这些年,平日里也和人吵架过,但是从未遇见静姨娘这样,如此能颠倒是非的。 若静姨娘真的讨厌苏皖凉,那么桌上摆放的珍珠,又是什么? 静姨娘那点银子,怎么可能买得气那么多的东西。 潘婶也不知怎么了,她也被气的整个人糊涂了起来,她冲着静姨娘就吼了一句,“肮脏,谁能比的上你姓范的肮脏,你这个偷人的东西!” 潘婶话音刚落,屋内便安静了下来。 屋外,长青树上的叶子密密岩岩,树下的偏僻的小道上,却闪过两个淡淡的人影。 人影闪烁的极快,所以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 人影最后停在了窗下…… 天色早已变暗,周围一片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未完待续。) 第267章:棋子之用 潘婶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出了静姨娘话里的那些讽刺的意思,言语直接又伤人。 所以最后,她才会吼出那些藏在心里的话。 尽管,她之前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和静姨娘撕破了脸面。 可静姨娘的话太伤人了……她忍不住。 潘婶话音刚落,静姨娘便冷冷地看了过去,眼里像是生了刀子一般锋利又可怕。 若目光能杀死一个人的话,此时的潘婶大概早已被静姨娘千刀万剐了。 潘婶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低着头,依旧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既然做了,还害怕被人不知道吗?苏家老爷是刑部尚书又如何,头上绿的像王八似的,又有什么嚣张的!”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静姨娘声音几不可闻,冷的刺骨,“潘莲你还想活着从苏家走出去吗?” 若是从前潘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会吓的跪在地上求饶。 但是,此时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静姨娘的威胁,而是更加不屑地说,“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我当然不知道!但是姓范的,若是我死了,我家那位,肯定会将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你还想继续在苏家安安心心做你的姨娘?简直是痴人说梦!不止是你,还有你的那个女儿,也会被丢出苏家的大门,甚至……会死!” 当初,她丈夫不知从哪里听到,静姨娘的孩子不是苏家老爷的消息,回来之后便告诉了她。 潘婶惊的目瞪口呆。虽然有些怀疑真假,但是依旧唆使丈夫,让他来苏家给她找个差事。 像苏家这种侯门,随便找个差事,也比他们在外面起早贪黑的强! 丈夫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但是在钱财这方面,胆子却出奇的大!所以,丈夫听从了她的建议。跑到了苏家和静姨娘说了之后,静姨娘刚开始自然是拒绝的,直到丈夫将事情说出来后。 静姨娘才让了步,让她在苏家苏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做事。 静姨娘这一退步,让潘婶明白,静姨娘对这件事情是忌惮的。 而且。之前,她还有些怀疑丈夫的那些话。可现在。她却是彻底的相信了。 潘婶说的理直气壮,眼里全是挑衅。 “那也要看你们说不说的出来!”静姨娘本来想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可无论她多么用力,心里的怒气像是被浇了无数桶火油似的。怎么也灭不下来,“潘莲,我今儿就让你……” “姨娘!”王妈妈从屋外推开门。然后走了进来,她看着静姨娘说。“三小姐醒了,一直急着找你呢!” 静姨娘此时才从怒气里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看着焦急的王妈妈,才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和潘婶翻脸。 若是事情闹大,那么她和何铭轩,都会倒大霉。 而且,到时候她和她的那个孩子,肯定会如潘婶说的那般,死掉。而且,如今,静姨娘抚摸着肚子,这里却真的是苏家的血脉…… 她虽然厌恶眼前肥胖又丑陋的潘婶,但是却不得不选择低头。 静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对潘婶说,“牛婶,方才我是被急坏了,妍儿至今尚在病中!你也是做母亲的,你该知道我心里的担心……你要的一千两银子,我会想办法凑给你的!!” 静姨娘说完之后,心里却是像针扎一样难受。 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她一个月的才那么点银子,她又能去哪里去给潘婶凑一千两? 这家人的胃口,越来越大。 要满足他们的要求,静姨娘也有些力不从心。 潘婶见静姨娘低了头,得意的笑了笑,“这不就对了?不是我说你,这个世上只有娘家人,才会对你好!你放心吧,今儿的事情,我一句也不会说出去的!” “嗯。多谢牛婶!”静姨娘揉了揉眉心,然后低低的呼了一声疼。而的意忘形的潘婶却没有看见静姨娘冷厉狠毒的目光…… 王妈妈见静姨娘这样,转身看着眼前的人,“潘婶,姨娘尚在病中,现在还要去探望三小姐,你若没别的事情……我先送你离开吧!” 潘婶见王妈妈恨不得立即将她赶走,心里虽然不悦,但是表面上依旧露出大度的样子,“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过几****再来拿银子!” 潘婶说完之后,便抬腿走了出去。 她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地说,“要杀了她吗?” 潘婶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顿下脚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静姨娘和王妈妈。只见,静姨娘依旧揉着眉心,而王妈妈在一边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可方才那句,要杀了她,她却听的很清楚。 这,绝对不是幻听! 潘婶想起方才静姨娘说,要让她走不出苏家的大门,此刻她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其实,若她死在苏家,之后静姨娘拿了银子给她丈夫,或许她那个贪生怕死的丈夫,便会封口,不再说其他的事情。 潘婶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提起裙摆,像是疯了似的朝着院外跑去。 潘婶的身子太过于肥胖,她跑了没几步,便气喘吁吁!此时的潘婶,像是有恶鬼在身后追赶一般,眼里全是惊慌。 她顿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朝前跑去。 刚跑到了小径拐弯的地方,潘婶便撞了人。 “啊……” 潘婶一心低着头看着小径,想要早点回去,却不想这条小路上,还有别的人…… 她吓的抬起头来,便看见地上有个穿着绸缎的小丫鬟。 小丫鬟的清秀的面容轻轻一皱,真实被养的不错!若是平日里,潘婶一定会感叹,苏家的下人当真是富有,可此时她早已被吓的慌乱了,哪里还有空去想这些。 “姑娘,对不住,对不住!”潘婶此时没了底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 站在潘婶对面的小丫鬟,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脆声的问道,“没事,你……你是潘婶吗?” 潘婶抬起头看,有些紧张,“我是,我是!” “你当真是潘婶啊!”小丫鬟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自己将她撞倒的事情,“潘婶我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我叫丝画!你记得我吗?”(未完待续。) 第268章:对所有来说的诅咒 潘婶傻了眼,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苏家大小姐被封为姝静郡主,而且这次参加宫宴回来的时候,陛下又赏了不少好东西,听说那些珍品,数不胜数! 连带苏皖凉身边的小丫鬟,也沾了苏皖凉的光,这一年过的比其他院子里的丫鬟们好上几倍。 丝画身上穿着的绸缎,虽然不是极好的料子,但是瞧着却也简洁大方。 尤其是她手上佩戴的镯子,通体碧绿,光泽自然,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只是一个小丫鬟,便能穿戴的如此讲究…… 潘婶在心里感叹,苏大小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我自然记得你,你是大小姐身边的丝画姑娘!”潘婶拘谨的拢了拢衣服,一脸歉意的看着丝画,恭谨地说,“方才我不是故意的,不知有没有撞伤丝画姑娘你?” 丝画笑眯了眼,抬起头看了一眼潘婶身后的青石小路,轻声地说,“没有呢!潘婶你这是去看望静姨娘了吗?” “嗯!”潘婶不想再和丝画继续说下去,此时的她头脑一片混乱,“若丝画姑娘没事,那么我先回去了。” 潘婶抬起腿想要离开,便听见身边的丝画‘哎哟’一声。 这个时候,潘婶才看见丝画的裙摆已经破了一些,红色的血液将缎子都染红了!方才丝画摔在地上,怕是摔狠了…… 潘婶瞪圆了双眼,手足无措地看着丝画,“我,我不是故意的……丝画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丝画大度地摆了摆手,又抽了几口冷气,无奈地说,“小姐让我送东西给静姨娘,我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去不了!” 丝画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交给潘婶,“潘婶,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去?” 潘婶看着丝画手里的小木盒,眼睛里飘过一丝贪婪,她一看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 她又想起方才静姨娘恶毒的嘴脸,恨不得杀了她灭口的狠毒,腿似乎耳边又想起了刚才的声音,脚早已发软,此刻有怎么敢去见静姨娘呢? 潘婶看着丝画的眼睛,想了许久许久后,才对丝画说,“丝画姑娘你的腿伤要紧,我先扶你回去吧!这是我的不是……你别放在心上!” “嗯?也好!”丝画对潘婶的话倒是没有异议,而是微微地弯起嘴角,“那就劳烦潘婶了!” 从小径到归云居的路并不遥远,而潘婶却觉得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一般。 在路上丝画时不时会和她说几句话,潘婶本来紧绷的心,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静姨娘若不仁…… 那么她要不要不义? 如今虽然已经是冬季,但是归云居内依旧摆放着金贵的兰花,瞧着绿油油一片花香四溢,倒是让人能够静下心来。 潘婶在看见院子里的景色后,心绪也慢慢地缓了下来。 此时,迎面走来的几个小丫鬟在看见潘婶扶着丝画的时候,都有些吃惊地疾步走了上来,“丝画姐!你没事吧?” “无碍的!”丝画摆了摆手,然后轻声询问道,“小姐呢?” 小丫鬟慢慢地潘婶的手里接过丝画,一脸紧张地回答,“在屋内呢!” 丝画听了之后微微颔首,然后对潘婶说,“我这个样子怕污了小姐的眼,潘婶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小姐!多谢了!” 丝画说完,也不等潘婶回答,便对身边的小丫鬟说,“去通报一下!” 小丫鬟领了命便急匆匆地进了屋内,另一个小丫鬟见丝画疲惫不堪,立即便扶着丝画离开了。 潘婶看着手里的盒子,神色有些茫然!她的眉头皱的如山一般高,最后更是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见见苏皖凉也好,她想从苏皖凉的嘴里,探听点口风…… 过了一会,去通传的小丫鬟才慢慢地从屋内走了出来,轻声对潘婶说,“潘婶,小姐说屋外冻,让你进屋里坐坐!” 不知是不是因为静姨娘做了那件事情的关系,潘婶在见苏皖凉的时候,多少胆怯之心!虽然苏皖凉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养在深宅里的小姐,而且又是皇上亲封的姝静郡主,又怎么会是单纯无辜的人呢? 她在犹豫的时候,便见屋内有个大夫提着箱子走了出来。 潘婶微微一怔……迎面走来的这个大夫,她是认识的。 韩大夫是苏家的大夫,而本人大约便是眼前这位了。 韩大夫平日里总是一副古板的样子,可今儿的韩大夫见到她,却意外的亲切。他在看到潘婶的时候,还主动同潘婶笑了笑。 潘婶看着眼前韩大夫的动作,惊的张大了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韩大夫在给苏家苏老太太治病的时候,言语直接又伤人,而且一脸冷漠的样子,并没有多给她几分薄面。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韩大夫的医术的确无可挑剔。 今儿的韩大夫也……太过于平易近人了。 牛婶回过神来后,福身还了一个礼,然后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打转…… 韩大夫会改变,莫非是因为苏皖凉的原因?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这会也不知该不该去见苏皖凉。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的确该和大小姐说说话……没准,她的那一千两银子,会有来源了。 潘婶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直接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此时的苏皖凉正坐在椅子上,在苏皖凉身边的桌子上,摆放了不少的金银首饰,苏皖凉正垂着眼眸在里面挑选…… 桌上的珍品,看的潘婶有些眼花缭乱,她这一生都未曾看过这么多名贵的东西。 这个女孩,当真是可怕。 “潘婶!”苏皖凉抬起头来,如水般清澈的眼,带着淡淡地笑意,“你得正好,你帮我瞧瞧,我该送静姨娘些什么……?” 苏皖凉说的十分随意,似乎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 潘婶见苏皖凉眼神清澈,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轻声回道,“奴婢不知!” “这样啊……“苏皖凉颇有些失望,然后有些疑惑的说,“看来这些东西,静姨娘都不喜欢了!” 潘婶微微一怔,然后有些不解地看着苏皖凉,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滞住了似的沙哑,“大小姐要将这些东西送给静姨娘?…” “嗯!”苏皖凉倒是不掩饰,目光有些懒散。 “姨娘这些年也辛苦,这些东西给她,也算是我的一些心意,也罢……过几日再送吧……” 苏皖凉说完之后,将东西丢回了桌上,慢悠悠地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盏,漫不经心地问,“潘婶今儿怎么来了?” “老奴……”潘婶赶紧敛了心思后,才迅速地想起,自己进屋是帮丝画拿东西给苏皖凉的。 她赶紧将盒子递给苏皖凉,将和丝画相遇又不小心撞伤了丝画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皖凉的神色一直淡淡的,没有不悦,也没有露出笑容。 潘婶的心绪慢慢地放松,苏皖凉终究是个小姑娘,脾气再大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且,苏皖凉的样子很和善! 只是这时潘婶并不知道苏皖凉这个微笑的含义,直到最后事情结束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个对她和善微笑的女孩有多么的可怕至极。 那是对所有人来说的诅咒……(未完待续。) 第269章:恐惧,那是当然的…… 离皇宫的狩猎还有些日子,而且,在苏紫妍成亲之前,苏皖凉就想和小舅舅一起将静姨娘除去。 无论是对去世的母亲而言,还是对于苏府这个家而言,静姨娘都是一个不可以留下的人。 静姨娘想要的太多……性子贪婪的可怕。 有些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回报你的恩情。 毕竟,人心隔着肚皮! 当年,母亲的死绝对与这个女人有关! 而且当年,在生母有身孕的时候,不便陪着父亲,而这女人竟然爬上了父亲的床!……也许,别的时候,苏皖凉也不会如此耿耿于怀……可是,她自找死路…… 只是,静姨娘选错了时机。 苏皖凉是个记仇的人,而且或许也因为她的心性,她做不到,别人对她冷言冷语,她还得笑脸迎人。 苏皖凉的作风,便是斩草除根,绝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将所有的隐患拔除,她才能放下心…… 她将送静姨娘贵重的东西,是有原因的。 她一个闺阁姑娘,手里面所拥有的甚至此得上一个富庶的商户,这些金银钱财足够让任何人动心了,想必静姨娘和静姨娘家里那几个哥哥,比谁都清楚。 静姨娘的哥哥们,这几年也来苏家闹过,但是因为静姨娘聪明,找人将这些事情压了下去,所以并未闹的太大。 父亲虽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但是因为静姨娘将此事掩饰的很好。或许是因为……所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以来不当一回事…… 苏皖凉曾无意中见过,静姨娘被她的哥哥失手推倒在地,然后摔的差点晕了过去。前世,她还为此疑惑…… 表面上的静姨娘再聪明又如何,她的那几个哥哥或者说潘婶这样的亲戚,便是她最大的破绽。 “潘莲走了?”苏皖凉微笑问道。 “是。” “你去那些值钱的首饰,尤其是珍珠,金簪之类的。” “是,小姐。” 不一会,丝画便回来了,只是,苏皖凉下一句话将她愣在了原地, “你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等会给苏紫妍和静姨娘送过去……” 丝画听到苏皖凉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她只是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我敢送。静姨娘未必敢要。消息放出去。自然会有人来问静姨娘讨东西。”苏皖凉笑了笑,又继续轻声地说,“我记得似乎那个潘婶就是静姨娘的近亲?” 丝画听了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说。“回小姐话。是的!潘莲是静姨娘的表婶,只是这个事情,没多少人知道!” 苏皖凉眯了眯眼。琢磨了一会才说,“若是潘莲问起,你一定要回答,我送了不少东西给静姨娘。金簪子,珍珠……一样都不少!” 丝画此时心里的疑惑,似乎在苏皖凉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明白了! 苏皖凉有的时候,并不是故作高深不愿意和她讲明白,而是因为苏皖凉希望她能在这些事情里,明白一些处事的道理。 丝画幼年的时候被卖进沈府,她也见过世间险恶,但是宅子里的阴毒,一点也不比外面的世界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更可怕。 她想一直在苏皖凉身边伺候,当然她也明白苏皖凉的心里是在想什么,所以不能拖了苏皖凉的后腿。 丝画想到这里,微微颔首,“奴婢这就去办!” 苏皖凉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起手来,将信函收起来,又将梅花随意的丢在了小炕几上。 丝画办事的速度极快,不到一个时辰,苏紫妍身边的王嬷嬷便来了苏皖凉的归云居。因为,苏皖凉没有吩咐让王嬷嬷进屋,所以王嬷嬷一直站在屋外,不敢进来。 王嬷嬷今儿觉得,有些奇怪。 向来和三小姐面和心不和的苏皖凉,怎么会突然想起要给三小姐送东西? 苏紫妍在听见苏皖凉要给她送饰物的时候,像是发了狂一样,瞪圆了双眼,大吼到,“滚……这个贱人没安好心,她在炫耀我!她在示威!!苏皖凉这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王嬷嬷那时站在离苏紫妍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静姨娘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面目狰狞。 这样的苏紫妍,这样的三小姐,她从前很少会瞧见。 静姨娘的事情,王嬷嬷多少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是全部。这些年来,她对苏紫妍很好,而且这种好,也是发自内心的。 王嬷嬷妥协,而且她也不得不认命。 从父亲当年去世后,她就明白了。 这些年,表面上,静姨娘看似什么都说,但是私下那些重要的事情,静姨娘却是半点也不愿意透露。 静姨娘不愿意说,王嬷嬷也不去多问。 她只要活着就好……她活着才能…… 王嬷嬷想到这里,神色有些呆滞。 过了一会,丝画从屋内走了出来,然后一脸歉意的看着王嬷嬷,“真是对不住,小姐方才小睡了一会!何妈妈你快进屋来吧,屋外冷!” 此时,已经入了冬。 丝画从前没有多留意王嬷嬷,毕竟王嬷嬷的容貌,若是丢在人群里,不出一会,便再也找不出来的。然而,苏皖凉今天亲自点名说要王嬷嬷来取首饰的时候,丝画才留意到了王嬷嬷。 这个人,的确不像是个下人……反而像是大宅里住的世家小姐。 丝画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归云居的帘子早已换了,绣着梅花的棉帘,瞧上去十分的素雅。 王嬷嬷瞧见这个帘子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帘子,似曾相识…… 但是具体在哪里见过,她却想不起来了。 王嬷嬷未曾多想,而是自己打起帘子走了进去。 她见苏皖凉此时正半眯着眼依在软榻上,赶紧说道,“见过小姐!” “唔,你来了?”苏皖凉睁开眼,一双眼睛如清水般明亮,“我将东西给姨娘准备好了!” 王嬷嬷抬起头来,刚想要婉拒苏皖凉的好意,便瞧见苏皖凉手里,把玩着的梅花。 顿时,神色惨白。 软榻上的苏皖凉,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的关系,她的那双眼,黑白分明,冷漠异常,却又清澈吸引人。 苏皖凉白皙如葱尖的手,正握着梅花,而放在小炕几上,还有几片已经干枯的梅花……这本是很正常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出现在苏皖凉的手里,便显得十分的不正常。 王嬷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微微垂眸。 看到她低着头,神色间有些不自然,苏皖凉只是幽凉一笑。 害怕?呵……这是当然的!……(未完待续。) 第270章:桔梗花,无望的爱…… 只是王嬷嬷没有想到,方才她进屋后,脸色里的那一抹苍白,终究是也落入了苏皖凉的眼中。 “多谢大小姐好意,姨娘派奴婢过来,是要奴婢同大小姐说声谢谢!”王嬷嬷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又轻声地说,“只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姨娘说万万不能收的!” 苏皖凉看着手里的梅花,言语依旧淡淡地,“首饰放着也是放着,能给姨娘和三妹妹添些光彩,不是很好吗?况且,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我有足足一库房!” 王嬷嬷听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的记忆里,苏皖凉还是那个天真不问世事的姑娘。 尽管,那次掉进湖里之后,性子多少有些改变,但是无论苏皖凉怎么改变,骨子里的东西,却依旧不可能改变。 静姨娘私下曾同她说过,说苏皖凉现在处事圆滑,狡诈无比,骨子里带着云氏的恶毒,当真让她觉得恶心。 王嬷嬷当时听了。也是轻轻地笑了笑,没有接静姨娘的话。 被自己的亲人推进湖里,若是性子再无变化,那么才是奇怪的。 “只是,太贵重了!”王嬷嬷接了话,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低声,“小姐的好意。姨娘收下了。姨娘和三小姐。都很感谢大小姐您呢!” 苏皖凉笑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见苏皖凉不说话。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皖凉! 苏皖凉的眼睛是黑白色的,配着她那宛如凝脂的肌肤,整个人显得清冷。 王嬷嬷不知道静姨娘口中的那家人是谁?但是,她却从静姨娘的口里无意间知道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苏皖凉这个闺阁之中的女孩来历有些神秘,哪怕是静姨娘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她不敢查,而是无法去查……不过,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又怎么会简单? 苏皖凉手里的首饰、金银、首饰等等。诸多东西,都是铺子那边送来的。 而且,每次送来的东西,必然都是拔尖的东西。 只是,听闻最近被苏皖凉留在府中的莫夕瑶,似乎有些怪异。 听闻在西院居住的表小姐,最近一到夜里就哭哭啼啼,甚至有一次光着脚跑到了小祠堂,拿起放在香台上的贡品,想要砸坏云氏的牌位。 当时,还好莫夕瑶身边的贴身婆子及时阻止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嬷嬷是局外人,比旁人清醒了不少。 这件事情,其实说到底,终究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罢了。。 云氏进门的时候,在后院种了不少的梅花,因为她喜欢青梅。 当年,云氏会受惊早产,这里面多少有一点静姨娘的原因。若不是静姨娘纵容那个人,云氏又怎么会受到惊吓,以至于早产……也不会遇见那个人了…… 云氏去世了多年,静姨娘依旧嫉妒。 尤其是在静姨娘掌握了打理苏家庶务的权利后,静姨娘更是恨不得杀了苏皖凉。 不过静姨娘的确也聪明,她总是很会给人捅刀子。 静姨娘最可怕的报复,莫过于是对云氏留下的这一对孩子。 苏皖凉如今估计也是看清楚了静姨娘的为人。 莫夕瑶虽然没有砸掉云氏的牌位,但是这件事情依旧闹的不可开交,最后传到了静姨娘和苏俊华的耳里。 静姨娘这次倒是比以往镇定许多,她没有气的哭来哭去,而是无奈地说,她无法管教。 反而是从前沉默寡言,一直纵容莫夕瑶的苏俊华说,若莫夕瑶不愿意再留在府中,他倒是不介意将莫夕瑶送出去。 苏俊华的话,无疑是彻底断了莫夕瑶的后路。 最后,莫夕瑶被关在西院,而静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被剥夺了管家权。 这件事情,发展到了最后……便有些奇怪了。 因为,到了最后,静姨娘这一生都不可能夺回打理庶务的权利,而且还是去了苏俊华的心。 然而,云氏的牌位并没有出事。 莫夕瑶若想发泄内心的不满,这件事情也做的太过于愚蠢了。 王嬷嬷琢磨了很久,她才发现,这一切,其实对归云居而言,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毕竟,静姨娘现在病着,想要拿走静姨娘手里权利,必须要有足够的借口,而这件事…… 王嬷嬷想到这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总觉得,静姨娘会愚蠢到让莫夕瑶去帮她的原因,多少和这位眼前的苏家大小姐有些关系。 她刚想完,便听到坐在上方的苏皖凉轻声问,“那么王嬷嬷你呢,你感谢我吗?” 苏皖凉说的风轻云淡,彷佛她只是那么随意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王嬷嬷的心绷得紧紧地,手里的汗也越来越多,她柔声说,“奴婢,自然感谢大小姐!” “哦,是吗?”苏皖凉将手里的梅花花瓣放高了一些,阳光透过干枯的梅花花瓣,几乎能看清楚这片花瓣中间的纹理,“王嬷嬷你啊,当真是个聪明人!” 顾陌珩在信中,并没有说清楚这些梅花花瓣,和王嬷嬷有什么关系。 苏皖凉自然更不知道它们的用处了。 她能做的,便是拿着它们来试探王嬷嬷。 显然,她做的很成功。 方才王嬷嬷一进门,在看到她手里的梅花花瓣后,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王嬷嬷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将情绪掩饰的很好。而且,苏皖凉故意让王嬷嬷在门外的寒风中,站了许久。若是苏家的其他下人,刚才进门的时候,怕是会一脸的不满了。。 王嬷嬷不但没有怒气,而且本来面容平和的她,在看到苏皖凉手里的梅花后,才似乎有些慌张。 苏皖凉打量着眼前的王嬷嬷,觉得王嬷嬷虽然容貌不出众,但是王嬷嬷的气质却是极佳。 有些人就是这样,仅仅只是站着就可以看的出来…… 王嬷嬷,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此时的王嬷嬷,似乎也意识到苏皖凉在看着自己。她握紧的手再次用力,指甲瞬间划破了她的掌心。 似乎,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彻底的镇定下来。 “多谢小姐夸赞!”王嬷嬷依旧笑着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若是大小姐您没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苏皖凉眯了眯眼,看着欲要辞行的王嬷嬷,淡淡地说,“也好。王嬷嬷回去好好的想想。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不过,今儿我不能让王嬷嬷空手而归。既然姨娘和三妹妹不想收下我的首饰,那么便收其他的东西吧!” 苏皖凉说完之后,便对丝画道。“去将我放在台子上。那个绘着桔梗花的木盒拿过来!” 丝画略微有些诧异。然后依旧不动声色地跑去梳妆台上,将上面绘着桔梗花图案的盒子拿了起来。 若是丝画没记错的话,前几日顾青送来的东西。都放在这里面了。 那时,苏皖凉说这些东西,来日一定有很好的用途。(未完待续。) 第271章:千金赏赐,可能承受否? 不过,丝画看过盒子里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外金贵的珍珠。拿来研磨成粉末之后,用来敷面倒是不错。 苏皖凉的皮肤本就白嫩,很少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一直都丢在一边了。 丝画又看了一眼王嬷嬷,这会王嬷嬷虽然语气平和,可丝画却觉得,王嬷嬷整个人都绷的紧紧地,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抑住了心里的恐惧。 “拿给王嬷嬷吧!”苏皖凉见丝画走了过来,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梅花,然后轻声对王嬷嬷说,“这是前些日子,送来的一些珍珠。我自己留了一些,还有一些送给静姨娘和三小姐妹妹把玩吧,我记得姨娘喜欢用珍珠敷面!” 苏皖凉这句话,说的波澜无惊,但是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王嬷嬷依旧福低身子,不敢站直,她没有接过苏皖凉手里的盒子,而是想要反驳,“小姐,这……” “这些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苏皖凉在这里顿了一顿,言语里带了几分冷冽,“姨娘和三小姐妹妹总是婉拒我送的东西,我也是会在意的!我这个人……一生气就喜欢同父亲说些心事。不过,我想姨娘和三小姐妹妹,肯定是不想让我不高兴的,王嬷嬷,你说呢?” 苏皖凉的气势有些逼人,而且显然,苏皖凉今儿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带一样东西走。不然,她想离开,怕是十分的困难了。 王嬷嬷不好继续拒绝,只好站直了身子,从丝画的手里接过木盒。 她手里的木盒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盒子,蓝色的面画上是栩栩如生的桔梗花,还用熏香薰过一些日子。 她只要一低头,好似便能闻见桔梗花的香味。 这种盒子,拿出去最少也值个百来两银子。 王嬷嬷知道,对于苏皖凉而言,一百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大数目,可对于静姨娘而言…… 王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人比人,当真是比死人。 苏皖凉见王嬷嬷收下木盒后,语气才稍微和善一些,“这样不就好了?王嬷嬷,你告诉姨娘和三小姐妹妹,若是需要我这里的首饰,我随时欢迎她们让王嬷嬷你来取!” 苏皖凉特意加重了‘你来取’三小姐个字,听的王嬷嬷又打一个哆嗦。 明明方才在屋外的寒风中站了许久,她都不觉得寒冷。可因为苏皖凉的话,王嬷嬷却觉得自己掉入了冰窖之中,浑身被冰刺的疼痛难忍。 王嬷嬷再次和苏皖凉告辞,这一次苏皖凉倒是没有留王嬷嬷,而是笑眯眯地让丝画送了王嬷嬷出去。 王嬷嬷一出归云居,整个人身子便瘫软了下来。 她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大小姐怎么会知道!”王嬷嬷觉得心里恐惧极了,她这会终于明白了,苏皖凉会突然对静姨娘和苏紫妍好,并不是因为苏皖凉大发慈悲了。而是因为,苏皖凉抓住了她的把柄,所以才会让丝画来找静姨娘,还特意说明,要她去取这些首饰。 刚才她来归云居的时候,静姨娘便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你和大小姐相处的不错啊?” 王嬷嬷那时还觉得莫名其妙,为何姨娘会说这些话,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苏皖凉自始至终想要找的人,便就是她…… 王嬷嬷看着手里的盒子,觉得有千斤般重!静姨娘是不肯要苏皖凉的东西的,而她却拿了苏皖凉的东西,这该如何跟静姨娘交代? 王嬷嬷在地上坐了一会,头疼不已。 用了很久的时间,王嬷嬷才慢慢地收拾好情绪,起身回静姨娘的院子。 她刚走了几步,便见郑嬷嬷迎面走了上来,郑嬷嬷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挑眉道,“哟,这是大小姐赏你的?” 王嬷嬷没想到,今儿自己如此倒霉,出门跟没有看过黄历似的…… “不是呢!”王嬷嬷笑着,恭谨地回答,“是小姐送给姨娘的东西,不过只是一些小玩意!” 郑嬷嬷瞪圆了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哟,这是大小姐送给静姨娘的?……” 郑嬷嬷说到这里,便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苏皖凉和苏紫妍最近不和,这是整个苏府都能感受到的氛围。她们这些人也不好轻易动弹,万一一不小心,被赶出府或者赐死,……下场可都不好…… 虽然这些日子,苏皖凉的性子稍微有些改变,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又怎么改的掉?苏皖凉会送给静姨娘好东西,郑嬷嬷敢打赌,若是苏皖凉真的原谅静姨娘,她愿意将脑袋拿下来给王嬷嬷当凳子。 苏皖凉送静姨娘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 郑嬷嬷抬起手,想要去打开盒子的盖子,却被王嬷嬷这么一躲,她的手便落了个空。 场面,着实有些尴尬。 “不过是些小玩意,我瞧瞧也是无碍的吧?”郑嬷嬷挑了挑眉,看着王嬷嬷道,“莫非。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静姨娘每次看着苏皖凉送来的东西。虽然言语里全是不屑,但是目光却比往日明亮了不少。 表面清高,内心却又对金钱痴迷。 见钱眼开。大概就是说静姨娘这种人了。 郑嬷嬷是个明白事理的,所以每次苏皖凉一出现。她都恨不得跪下大呼几声,好让苏皖凉心情大好,赏她一些东西。 对她来说…… 只有银子,才是永恒的。 王嬷嬷见郑嬷嬷眼里带着几分打探,只是摇头,声音依旧波澜无惊。“不是呢,只是一些普通的珍珠,用来敷面的!” “既然只是一些珍珠,那么我瞧瞧又能如何?”郑嬷嬷掩嘴笑了笑,“王嬷嬷你就让我看看吧!” 王嬷嬷的脸色愈发有些难堪,她知道这些东西送到静姨娘手里,也会被静姨娘退回来。所以,她根本不可能给郑嬷嬷看这些东西…… 王嬷嬷咬紧下唇,手紧紧地捧着盒子,一动也不动。 郑嬷嬷似乎也觉得无趣,于是也不再为难王嬷嬷,摆了摆手说,“我不过只是逗逗你,你又何必当真,好了,这会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郑嬷嬷说完之后,也不再搭理王嬷嬷,便自己抬脚离开了。 王嬷嬷在听了郑嬷嬷的话后,微微蹙眉。 莫非……她会遇见郑嬷嬷,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苏皖凉故意为之? 王嬷嬷惊的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冷汗淋淋。然后,她安慰自己,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苏皖凉不可能会将时辰计算的如此精准! 完全不可能。 王嬷嬷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她的脚步匆忙,立即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未完待续。) 第272章:地狱永堕,永无…… 等王嬷嬷离开了之后,郑嬷嬷才顿下脚步,朝着王嬷嬷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口,“不识抬举的东西!” 郑嬷嬷是个聪明人,能给归云居办事,她自然是当仁不让的。 结果,一切如郑嬷嬷所料。 她跟在丝画身后拿了茶叶后,丝画又递给了她一些银子,笑着说,“郑嬷嬷,今儿辛苦你了!” 郑嬷嬷笑着摇头,“帮小姐办事,怎么会辛苦呢!” 丝画也笑着说,“不过,我听闻西院小厨房里有个潘婶,她是静姨娘的亲戚?” “是呢,丝画姑娘,这潘婶啊,是静姨娘的表婶!”郑嬷嬷将银子放进袖口里,眼里全是笑。 丝画点了点头,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这静姨娘也不知怎么了,小姐送了不少贵重的东西给她,她也好不起来。我瞧着,我家小姐是真担心三小姐的病情!………” 丝画愁眉苦脸的看着郑嬷嬷,压低了嗓音道,“郑嬷嬷你可知静姨娘喜欢什么?小姐送的东西,总送不到她的心坎上!” 丝画的样子瞧着十分苦恼,却惊的郑嬷嬷有些目瞪口呆。 她今儿来归云居的时候,便听见人嘀咕说苏皖凉送了不少名贵的东西给静姨娘,她当时还没放在心上。可后来又遇见了王嬷嬷,那个盒子精致无比,王嬷嬷却说里面放的东西,是普通的珍珠。 普通的珍珠?怎么可能放在那样名贵的盒子里! 现在在听了丝画的话后,郑嬷嬷明白了,苏皖凉似乎是真的想对静姨娘“好”,可原因,她暂时还未猜出来。 “丝画姑娘,想让我怎么做?”郑嬷嬷试探道。 丝画笑着松了一口气,“潘婶既然是静姨娘的表婶,她肯定知道静姨娘喜欢什么!郑嬷嬷,这件事情,我想麻烦您了……等事成之后,一定少不了郑嬷嬷的好处!” 而此时的潘婶再次被苏皖凉的赏赐惊动了,又有着郑嬷嬷的挑拨,潘婶此时心里已经完全放弃了为静姨娘坚守秘密的想法。 归云居内…… 潘婶此刻像是认了命似的,语气也不似起初那般战战兢兢,甚至还有了胆量,和苏皖凉谈起了条件。 她认定,苏皖凉会对这件事情有兴趣。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慌不忙! 结果谁知,苏皖凉只是眉毛一挑,然后轻声道,“不答应!” 她说的果断,半点没有犹豫。 而且,方才本来和善的苏皖凉,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声音有些清冷,“若没别的事情,潘婶你便退下吧!” 这下,轮到潘婶傻了眼。 她方才从苏皖凉的话里,早已猜出苏皖凉和静姨娘不和,那么此时她将静姨娘的把柄告诉苏皖凉,一定会让苏皖凉对她刮目相看的!没准,苏皖凉一高兴,还会赏赐她一些东西……譬如摆放在桌上的东西,随便拿一件给她,她之后的日子,便不用再继续发愁了。 却不想苏皖凉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潘婶看着苏皖凉,一时有些怔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苏皖凉抬起眼,瞧着潘婶还不愿意离开,又道,“潘婶,你还有什么事?” “小姐!”潘婶忽然一仰脸,言语不再如刚才那般恭谨,“你当真不想知道静姨娘的事情吗?奴婢保证,这个消息对你一定有用,若是你将这件事情告诉老爷,那么……这苏家也就没有静姨娘的容身之地了!!” 她说的肯定,似乎只要苏皖凉答应她的条件,她便会将这个秘密告诉苏皖凉。 苏皖凉漠然,只是疲惫地摇头,“我对她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而且,你是静姨娘的人,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一起来害我……潘婶若你再不离开,我便要唤人来请你离开了!” 潘婶见苏皖凉想挥手唤院外的小丫鬟进来时,之前潘婶其实,多少有些怀疑丝画和苏皖凉一起算计她。 但是在看见苏皖凉的动作后,她的怀疑立即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小姐你等等!”潘婶抬起手,对苏皖凉急切地说,“奴婢……只要一千两,奴婢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苏皖凉的忍耐力似乎到了极限,她轻轻地拍了拍桌面,言语里带了几分愤怒,“潘婶你胆子可真大,还想要我的银子!” “奴婢绝对不敢!”潘婶见苏皖凉真的生了大气,赶紧跪着挪动身子到苏皖凉身边,“大小姐,三小姐,其实……其实……” 潘婶说到这里了顿了一顿,然后将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不是老爷的孩子!是野种啊!” 话音刚落,潘婶便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横竖都是死,不如她将秘密说出来,那么苏皖凉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话音刚落,潘婶便瞪圆了眼睛看着苏皖凉的神色。 只是,苏皖凉的神色不改,似乎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 潘婶有些怔住,一时傻了眼…… “大小姐,奴婢……”潘婶还想说几句话,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苏皖凉垂下眼眸,打了一个哈欠来,然后轻声地说,“潘婶,今儿你说的这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见!” 潘婶以为苏皖凉还在怀疑自己,又继续说,“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三小姐不是老爷的孩子啊!老爷当年是被静姨娘算计了,静姨娘为什么会早产,是因为她要掩盖住日子啊……小姐,你相信奴婢吧,……” “够了!”苏皖凉皱着眉头,低声打断了潘婶的话,“你以为全苏府上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吗,他们……” 潘婶看到这里,便立即明白了。 苏皖凉,其实知道这件事情。 苏皖凉知道了却不愿意说出去,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传出去……苏家怕是……名声要毁于一旦。 她毕竟是苏家的小姐……她得顾及自己的闺誉。 潘婶认了命……她想拿来换银子的秘密,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潘婶,这件事情你要禁言!”苏皖凉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潘婶,然后淡淡地说道。 苏皖凉给潘婶的银票,是一百两银子的面额。 这对于常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数字了。 潘婶知道,这些银子对于苏皖凉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将银子拿了之后,也叹了一口气,“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会乱说的!” 苏皖凉微微颔首,然后又叮嘱了潘婶几句话后,才让人将潘婶送了出去。 等潘婶一离开,苏皖凉本来捧着茶杯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她差点握不稳手里的茶杯……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她曾经恨父亲对不起母亲,恨父亲和静姨娘亲密!可事实的真相,却是如此……难怪,当年苏紫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父亲,真相,原来是这样! 她虽然知道静姨娘和苏紫妍有不对劲的地方,却不想真相,是这样! 可是,这件事情,却也蹊跷。 到底是哪里有些蹊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苏皖凉轻轻的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白色无痕的景色,有些淡淡幽冷, “只是,这一次……” “地狱永堕,永无生路……” (未完待续。) 第273章:冬日闲谈 今日萧府的萧静下了拜贴,也是时候到时间了。 萧静的性子果决,行事从不拘泥,她想要做的事情,便会早早的做好。 苏皖凉以为萧静会在正午时分才到苏家,却不想倒是早了些,潘婶刚走大约一个时辰,她便听到了青墨的声音。 青墨在屋外轻轻地敲门,询问道,“小姐,你醒了吗?萧小姐已经入府了!” 苏皖凉睡意朦胧,此时神智还有些不清醒。 她向来贪睡,平日里丝画得唤几次,她才会起身。 青墨瞧着这个情形,有些哭笑不得,她一边挑起帐子,一边笑着说,“小姐,快起身吧!” “恩……”苏皖凉被扶起后,打了一个呵欠,看着屋外的天色! 此时,天色昏沉,廊下的景色也有些灰暗,冷色蔓延。 萧静来的,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苏皖凉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她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好!” 从归云居到东院楼阁的路并不远,苏皖凉换好了衣裳后,青墨又给她披了一件绣着梅花的披风,才扶着苏皖凉慢慢地朝着东跨院走去。 天气越来越冻,约摸再过几日,又会是漫天的大雪。 苏皖凉穿的厚实,所以除了偶尔吹来的一阵寒风外,她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苏皖凉的脚步匆忙,跟在苏皖凉身边的青墨。瞧着苏皖凉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地问道,“小姐很喜欢萧小姐?” “嗯!”苏皖凉应了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萧府如今的情况,她想要确定,她可以扭转是非不明的命运,尤其是这些她很关心的人…… 这一份不安。她一直放在心底。 苏皖凉想着,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跟在苏皖凉身后的青墨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苏皖凉。赶紧匆匆地跟了上去。 青墨觉得,今儿倒是有些出奇了…… 小姐居然会如此急迫的想要见萧静。莫非。有什么韩要的事情? 不过,小姐总算是有了一些可以交心的朋友,她也不用那么的辛苦…… 这样,真的很好! 等进了东院的大门,苏皖凉远远地便听见了女子爽朗的笑声,她的声音从厚厚地帘子里传了出来说,“可不是,今儿当真是巧了!” 苏皖凉突然顿下脚步,然后拢了拢发丝,又整理了一下披风,然后才朝着屋内走去。丫鬟们尚未打起帘子,苏皖凉便伸出手,自己打起了帘子……她的动作迅速,跨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上。 “阿晥这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还打了几分激动,“几日不见,阿晥想我了!” 苏皖凉觉得眼角有些酸涩,她站稳了身子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也是她最熟悉的人。 苏皖凉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此时她那里还镇定的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何珵浩,韩墨清,萧静…… 她瘦小的身子微微打着颤栗,口里的话也有些模糊, “你们都来了?” 韩墨清常年都会带着笑意,连生气的时候,笑意也不曾减退! 萧静想了许多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苏皖凉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苏皖凉的容貌虽然不像云浮梦,那双眼睛倒是像极了云氏。 那一双眼……当真是和云浮梦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阿晥,都长这么高了!”萧静收回手,笑着比划了一下,“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这么小!” 坐在萧静身后的何珵浩不禁笑了笑,“你这是在说皖凉长得比较快?” “阿静……!”苏皖凉接了何珵浩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苏皖凉环视了一眼厅内,见这里只有何珵浩萧静和韩墨清。却不见她还一直相见的那个人。 她轻声询问,“阿静,骆冰呢? 萧静听了之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啊,去大夫那里了!刚才来的路上,有些发热了?” 萧静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苏皖凉知道,事实大概不似阿清说的那般简单! 简单的发热?怎么可能就赶紧送到大夫那里去! 她也有些大意了! 她一心想着要治愈骆冰的病。却忘记了此时早已入了冬,天气十分的冷冽!骆冰的身子单薄,不宜出来行走…… 不过,若是骆冰这几日不来苏家。等除夕到来的时候,韩大夫便已经辞行了!那时,要想再找韩大夫。便更困难了。 关于骆冰的事情,苏皖凉私下和韩大夫提过几次。 韩大夫倒是不介意帮骆冰治病。不过他提前告诉苏皖凉,若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治愈怕是会很困难。 苏皖凉听了却并无颓废,反而十分的放心,因为苏皖凉清楚的记得,在上一世,韩大夫亲手治好了一位和骆冰得了一样病的人。 而骆冰,她…… 她那个总是病弱的朋友,这一世,终于可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了…… 哪怕,再一次见面,你我已经不相识…… “今儿天气太冻了!”苏皖凉几人一起入座后,又从青墨的手里接过茶盏,轻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萧静挑了挑眉,然后看着何珵浩,笑着说,“这个,得问墨清了!” “还不是我爹,总是逼着我学琴……”说起这些,韩墨清便是无限的忧愁, “阿晥,我爹已经快把我逼疯了……那学琴也是看人的……让我学武还可以,可是琴,杀了我吧……” 萧静捧起茶盏,笑着点了点头,“我看也是那么回事……” “所以你就跑出来了……”苏皖凉笑了笑,又转眸看着身边的何珵浩道,“珵浩是来看着阿清的?” 苏皖凉眼神和何珵浩相对,在瞧见苏皖凉眼里的熟悉的戏谑的眼神后,何珵浩才摇了摇头,“我每天都在听墨清弹琴……唉……!”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听的苏皖凉和萧静不禁哈哈大笑。 韩墨清,“……何—珵—浩……” “阿清,辛苦你了……”苏皖凉心情很好,微微灿烂一笑,本来姣好的容颜,此时瞧着更是夺目。 “阿晥,你也笑我!” “我……我……不说了。。””苏皖凉笑回道。 一时间气氛有些温馨。。(未完待续。) 第274章:骆冰,冰上之莲 韩墨清看着苏皖凉,眼里有些好奇,想了想又问苏皖凉,“阿皖,我想问你件事!” 苏皖凉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好奇的看着韩墨清,眼里带着温和,“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韩墨清轻声地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心里的话!结果,她刚想要问出口,便听见青墨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了。 她说:“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苏皖凉抬眼,轻声问道,“骆小姐可到了?” 骆冰去韩大夫那里已经有一些时间了,按理此时也应该回来了。 青墨的声音很快便从屋外传了进来,“到了,已经在屋外候着了!” 骆冰约摸是怕打扰何珵浩和萧静的谈话,她从韩大夫的院子里回来后,便一直在屋外站着,未曾让下人进屋通传。 但是,此时的屋外天气寒冷,骆冰这么一直站着,怕是会很伤身。 苏皖凉皱眉,言语里带了几分急切,“还不让他进来,若是冻坏了,可如何是好!” 坐在不远处的萧静,眼里飞快的闪过几分尴尬,样子也有些窘迫。 她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这一幕还是落入了苏皖凉的眼里。 韩墨清方才本来想问苏皖凉,关于骆冰的事情!却不想被青墨打扰了…… 只是,为何萧静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当真奇怪。 帘子很快便从屋外被打开,少年从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当他抬起头的身后,苏皖凉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张隽秀的容颜,无论谁也不会忘记。 顾陌珩……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皖凉眼里带了几分错愕,手里捧着茶盏的动作,微滞。 此时,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般,苏皖凉只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跳动的声音。 “世子!”一阵低柔的男音从顾陌珩的身后传来,下一刻便见一个秀丽的少女,从屋外走了进来后,一脸歉意地看着顾陌珩,“真是抱歉!” 少女乌黑的发丝,被整齐梳起,用美丽的发簪固定住,露出她白皙的额头。 浓而卷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浅灰色的双眼,宛如同美丽而又飘逸的烟色。 她穿着一袭白衣,露出的指尖修长。少女没有丝毫血色,美丽的容貌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似乎要与这漫天的大雪融为一体。。 尽管这样,少女的双眸却依旧褶褶生辉,有着无限的生机……… 在她的记忆里,骆冰总是低着头,很少会抬起头来和她对视,所以骆冰的容颜,她的记忆里少的可怜…… 只是这一世,短短的几年,骆冰便出落的如此夺目,宛如冰雪中绽放的莲花,倔强却又美丽。 这个时候。顾陌珩将身上的披风取下,丢给身边的小丫鬟,又对身后的少女说,“无碍!” 少女立即低下头。露出尴尬的神色,“对不住!” 顾陌珩挑眉,目光在苏皖凉的身上微顿一会,收回视线后,表情淡漠。“无事!!” 骆冰在屋外犹豫的时候,顾陌珩也不问话,只是也恰好在屋外站着。 过了许久,骆冰才无奈地笑了笑,宛如莲花初绽,她说,“我啊。想见她们,又害怕!” 顾陌珩依旧是面无表情,“为何?” “我倒是很羡慕墨清她们!”骆冰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很洒脱。。” 顾陌珩瞥了一眼骆冰,过了好半响才说,“你也不差!” 这句话,倒是发自他的内心。 骆冰的确不差,准确地说,骆冰这样的人。无论走到那里,都应该是被男孩子们注意的焦点。她那张容颜,倾国倾城,的确是有迷倒众人的资格。而且,骆冰学识渊博,这是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情。 若一定要说骆冰的缺憾,大概就是她的身体了。 骆冰的身子不好,幼年的时候中毒……韩大夫替骆冰扶脉的时候,直接地说了一句,小姐的命势当真是不错。。 骆冰身子一直不好!幼年又被人下毒,一直撑到了现在! 韩大夫最后甚至叹了几口气,他答应苏皖凉会尽量替骆冰治病,但是……最多也只是多延迟她几年的寿命而已。 骆冰看着远处晨曦透过云层,最后淡淡地说,“我啊,太弱了!” 这一次,顾陌珩倒是没接话。 他这个人,不会说勉强的话。 骆冰想到这里,慢慢地收敛好心神后,便看见顾陌珩站了起来,眼里带了几分歉意,“今天真的是劳烦世子了!” “见过世子!”苏皖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来有些凌乱的心绪,也在此时彻底的理清了。 顾陌珩微微颔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午膳可准备好了?” 苏皖凉,“……” 苏皖凉被顾陌珩的话给惊到了,不过因为和顾陌珩说话的次数已经太多次了,所以苏皖凉并没有多少惊讶…… 可不知为何,话从顾陌珩的嘴里说出来后,就像变了一个味似的。 譬如现在,顾陌珩明明是想缓和气氛,却用了这样一句话。 门外的顾青等人恨不得掩头…… 苏皖凉听了顾陌珩的话后,倒是没有萧静那般惊讶,她赶紧让人将膳食送了进来。 丫鬟们很快便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因为昨儿夜里苏皖凉特意吩咐了小厨房要多准备一些午膳,所以今儿的膳食看起来,比往日的丰盛了不少。 这一顿午膳,苏皖凉几人用的很尽兴。 等用了午膳,丫鬟们将水果送上来的时候,屋外便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她说,“小姐,静姨娘吩咐奴婢送东西给您。” 屋外婆子的话音刚落,屋内有些寂静 苏皖凉半响后才轻声道,“进来吧!” 很快,帘子便从屋外被打起。 王嬷嬷带着几个小丫头从屋外走了进来,出乎意料的是,苏紫妍竟然带着一群打扮艳丽的人进来了。 苏皖凉很快,便明白了王嬷嬷的来意。 静姨娘那里是送什么东西给她,分明是让苏紫妍过来,在顾陌珩面前溜达一圈。 苏皖凉眼角轻微一压,轻声说,“东西放桌上吧!” “长姐!”苏皖凉话音刚落。苏紫妍便走了出来。眼眸在骆冰身上转了一圈后,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我本想昨儿就来找你的。但是又怕打扰你歇息!今儿一早,我去归云居的时候,他们说你在这里!我便来找你了!” 苏紫妍说完之后,还主动的挽起苏皖凉的手臂。样子瞧着倒真的有几分姐妹情深。 此时,在一边的骆冰突然咳嗽了几声,本来苍白的脸颊。瞧着更是多了几分青色!苏紫妍抬起头,微微一怔,过了一会才端起放在一边的茶盏递给骆冰,脸上挂着淡淡地笑。 骆冰自然也没想到,苏皖凉身边的少女会突然将茶盏递给她。本来很少和外人交流的她,有些愣住了。 骆冰垂下眼眸并未去接苏紫妍的茶盏,只是轻声道,“多谢!” 苏紫妍端着茶盏,模样尴尬极了! (未完待续。) 第275章:骆冰可以等到…… 其实苏紫妍是不愿见到顾陌珩的,但是若能成功的吸引顾陌珩的注意,那么给苏皖凉添堵也是可以的。。 结果,苏紫妍怎么也没想到,屋子里的少女,会生的如此夺目,宛如墨画一般。 这个女孩地位尊贵!这是苏紫妍的感觉…… 苏紫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王嬷嬷一时也有些为难了。 王嬷嬷对着不远处的两位少女说,“静姨娘送了一些好茶,各位小姐……!” 骆冰一直低着头,她看不清她的眼睛,不过苏紫妍想,骆冰那双眼睛肯定会生的很好。 这个时候,坐在骆冰身边的顾陌珩,漫不经心地说,“不吃!” 他说的直接,言语里不带掩饰。 骆冰在听了顾陌珩的话后,也抬起了眼,有些错愕的看着顾陌珩。 在一边的苏紫妍,此时才彻彻底底的看清楚了眼前的骆冰! 她那双眼睛,和苏皖凉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冷漠,一样的平静淡然。 而且,骆冰生的太绝色了…… 在听到顾陌珩说出那句话后,她才觉得,顾陌珩的性子果然是和传言里的一般,古怪又恶劣。 “世子……这……”王嬷嬷有些尴尬的看着顾陌珩。 顾陌珩依旧面无表情,嗓音清冷,“茶太苦,我不喜欢。” 王嬷嬷,“……”那您手里捧的不就是茶盏吗? 只不过王嬷嬷不敢说罢了…… 她在来黎影阁之前,便特意从身边那几个婆子哪里打听了顾陌珩的事情。 那些所谓的传言,半真半假。 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位少女,姿态宁静,目若星辰,那股与生俱来的气质,既高贵又清冷。 让她也不敢放肆,何况,苏皖凉似乎知道了她的秘密…… 王嬷嬷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顾陌珩虽然容颜隽秀,但是脾气却如传言中的一样,恶劣极了。 一边的萧静开口,声音淡淡地,“骆冰一会要陪我对弈!没时间品茶!!” 王嬷嬷这下。听的是目瞪口呆。 对于萧静来说,能让她顾忌的人太少了,而对于姨娘这样的人,她从来不需要留下任何情面。 这些话落在王嬷嬷的耳里很刺耳,可落在韩墨清和骆冰的耳里,却显得十分悦耳动听。 苏紫妍见王嬷嬷要走,目光终于从骆冰身上挪到顾陌珩身上,她笑着对苏皖凉说,“长姐,今儿你也陪陪我好不好?” 苏皖凉不动声色地将苏紫妍推开一些,她不太喜欢苏紫妍身上的这股香味。 总觉得这股香味会和前世那些不好的记忆掺合在一起……让她有些头疼。 尤其是在知道,苏紫妍的身世后。 苏皖凉对苏紫妍,再也没丝毫的好感。 “长姐,你怎么不说话?”苏紫妍见手里空荡荡地,微微蹙眉后,又黏了上去,“昨儿是我和姨娘的不是,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姨娘说,多谢长姐你的好意呢。” 苏紫妍说完之后,又低下头,“长姐,你看我都亲自来和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可好?”苏紫妍说着眼角似泛着泪光。 苏皖凉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这下。苏紫妍委屈的要哭,却全部都是她的错了。 苏皖凉不在乎,可不代表韩墨清和顾陌珩不在乎…… 苏紫妍颠倒黑白的事情,看的他们有些生气。 此时,一直捧着茶盏的顾陌珩又开口了,他说,“很吵!!” 本来安静的屋子,因为顾陌珩的一句话,尴尬的气氛再次被打破。 苏紫妍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看着顾陌珩。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陌珩会说这么一句话。 尽管顾陌珩不是温润如君子一般的人,也不该如此不给人颜面!其次,这是苏家内宅的事情,顾陌珩又用什么样的身份在插手这件事情? 苏紫妍眼里闪过几分惊讶的神色,目光却依旧可怜的看着顾陌珩,“世子,我……” “太吵!”顾陌珩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依旧很冷淡。 苏紫妍本来堆积在心里想要说出来的话,也戛然而止。 苏紫妍的脸色带了几分惨白,嘴角微微翕动,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话了。 在听到顾陌珩极其冰冷的话语后。屋子里的丫鬟更是不敢妄动了。 顾陌珩再好,却太令人难以接近了。 王嬷嬷本来要离开的,结果却因为苏紫妍的事情。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苏紫妍实在不适合顾陌珩,但是苏紫妍却一意孤行非要过来。 王嬷嬷只要一想起静姨娘生气的眼神,心里便有些害怕。 王嬷嬷此时进退都不是,而苏皖凉终于开了口,“你下去吧,我今天这里有贵客,不方便照顾三妹妹。” 苏紫妍纵使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顾陌珩那个人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王嬷嬷只好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道,“那么就辛苦大小姐了。” 说完王嬷嬷便福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去。 苏紫妍跟在王嬷嬷的身后走了几步,然后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苏皖凉说,“长姐,你记得要来妍华院坐坐,一定要来!” 她这句话表面上虽然是在对苏皖凉说,实际上却是说给坐在不远处的顾陌珩听的。 结果,顾陌珩根本没有听见,而是一直静静的看着苏皖凉。 苏紫妍气的直哆嗦,然后跺了跺脚,跟在王嬷嬷的身后走了出去。 等苏紫妍离开了之后,骆冰才看着苏皖凉道,“今天打扰苏小姐了。” 苏皖凉笑着摇了摇头,一双月牙眸十分好看,“不打扰,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几人在书房里小坐一会,结果顾陌珩说想出去走走,便离开了,其他人也不好多问。 不过,这样也好。 她就可以和萧静商量一些事情了。 骆冰幼年的时候曾来过苏家,记忆中苏家和他现在看到的,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宅子。她也曾是与苏皖凉是一起长大的孩子,但是,却因为那一场大病,骆冰忘记了她在上京的一切记忆,所以她不曾记得苏皖凉。 上一世的骆冰一样与她重新认识,一样与她成为知己。只是,一样的不公平,早早离她而去。 “阿晥,如果可以,我想去游历,我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苏皖凉看着骆冰的眼底有着怀念,怅然,却也有着释然, “这一世,阿冰,你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韩大夫,尚且不知,如同骆冰这样的病症,只要有火莲,再加以辅助别的药材,便可以救起死回生。 当然这些都是上一世韩大夫自己想出来的。 只是,那时的骆冰没有等到,就已经抱着遗憾死去了。 而这一世,骆冰可以等到……(未完待续。) 第276章:事发 自那件事之后,苏皖凉不曾主动去过主院,而苏皖凉也未曾想到,很快就有人为他提供了这个机会。 ………… 这段日子刑部的公务太过于繁忙,苏俊华很少回到府中。当然,他不愿意回来,也有其他的原因。 苏俊华怎么也没想到,今儿一早居然收到暗卫派人传来的信息,说定远候府世子到了苏府之中,有事要和他商议。 当时,正在一旁的萧修文无意听见之后,眼里的神色带了几分凝重,萧修文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他又想做什么,不是说要去西北那边吗?” 苏俊华听了,只好沉默。 他的兄弟萧修文是个十分和善的人,但是对于顾陌珩,萧修文却很少提起这个孩子!苏俊华总觉得萧修文知道一些顾陌珩的事情! 萧家和定远候府多年来交好,到了定国公定远候那一辈,甚至两家还结了姻亲关系。 萧修文是顾陌珩的师父,但是在顾陌珩在西北的这些年来,萧修文却从未主动去联系过这个孩子,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 萧家和定远候府的关系,实际上却也不似表面上那么完美,而在定远候去世的那一刻也再不复从前。 定远候府与现在的萧府,早已形同陌路。 他们之间依旧在维持表面的关系,也是有别的原因。 苏俊华虽然明白,却在很多时候不愿意多说!萧修文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也不好过问。 “你先回府看看吧!”萧修文眉头皱成了一团,然后摇头。 刑部与工部事务繁忙,萧修文同几位大人,也好久没有归家了。 尤其是萧修文,入冬之后萧修文便生了一场大病,结果大病初愈,便急匆匆地回到了工部。 苏俊华又不愿回家,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帮衬着萧修文。 两人这会才有一会时间在听景楼小息,却没想到暗卫会传来这个消息。 他点了点头,转身披了一件狐裘大氅便朝着家里赶。 当苏俊华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萧修文淡淡遥远却有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我已经告诉静儿了,萧府这一次必然竭尽全力!” “十三年前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 苏俊华听到之后,身影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 只是,苏俊华怎么也没想到,顾陌珩居然不在书房中,而是在自己女儿的院子内。 苏俊华皱着眉头,一路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顾陌珩的时候,那个孩子还很小,稚嫩的脸上,全是冷漠。那个时候,看到那个孩子,便知道来日这个少年,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结果,没过多久,顾陌珩便被定国候送到了西北。 再次见到顾陌珩,是他们一起从外地归来。 顾陌珩从西北归来,便送了他一段路程…… 这时的顾陌珩,面容同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清冷又带着淡淡的疏离感。但是苏俊华感觉到了,顾陌珩变了,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但是却给他一种危险莫测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弱冠少年身上。 太过奇怪了…… 苏俊华在官场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不过苏俊华不得不承认,顾陌珩有这样的资格!但是却从不带半分回转的余地。 苏俊华走进了屋子,对顾陌珩轻声道,“今儿没有好好款待世子,是在下的不是!” 顾陌珩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神色淡淡地,“苏大人见外了!是我冒昧造访,打扰你才是!” “怎么会!”苏俊华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然后神色微怔。 只是,这盘棋局,倒是有些奇怪。 眼前的棋局,却是不分伯仲。 倒像……是一个人下出来的。 苏俊华钻研棋艺多年,顿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顾陌珩看着棋盘上的棋,依旧面无表情,“若是苏大人不介意的话,可否赐教一局!” 顾陌珩将苏俊华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苏俊华自然立即点头,然后坐下后开始和顾陌珩对弈。 最会,顾陌珩执白子,而苏俊华执黑子。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了进来,屋子内一片明亮。 顾陌珩专心地将棋子落入棋盘之中,姿态优雅又从容。 苏俊华虽然温和,但是性子却有些怪,尤其是那股疏离感,总是将周围的人撇的远远的。 所以,这些年来,苏俊华身边并未有多少朋友。 苏俊华虽然喜欢对弈,但是却也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屋内,祥和,又一片安宁。 只见,苏俊华嘴角居然微微挑起,然后轻声道,“世子棋艺在下佩服!!” 苏俊华抬起头,刚要婉拒,便听到屋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只听到屋外的下人说,“老爷不好了,东院楼阁那边,闹起来了!!!” 常年跟在苏俊华身边苏奇的声音带了些许慌张,似乎黎影阁那边的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苏俊华皱了皱眉,然后起身对顾陌珩道,“抱歉,世子,今天不能与你对弈了。。” 苏俊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他走了几步后又顿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苏俊华眉头舒展开一些,对顾陌珩道,“前几日多谢世子”!” “我只是为她而已。” 苏俊华脚步微顿,并没有说什么,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后,才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等苏俊华一走,顾陌珩才缓缓地开口,“黎影阁?” “夫人在那里!”只见不知何时顾青出现在了屋里。 顾陌珩看着他的神色,“黎影阁那边,是你办的事吧?” 顾陌珩话音刚落,顾青便抬起头来看着顾陌珩,目光里落出几分错愕,顾青急忙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随后才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陌珩。 主子,是怎么知道的? 黎影阁那里的事情,他只是推波助澜,起了一点小作用而已,毕竟未来夫人也是要讨好的。 顾陌珩放下棋子,淡淡的起身,“去看看。” “是,主子。” 而此时的黎影阁正一片热闹。(未完待续。) 第277章:除祸,只为安宁 黎影阁内,苏皖凉冷眼看着眼前狡辩的母女,并未说话,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而在一旁的木桌上有些零散落在地上,整个地面有些脏乱。 苏皖凉微微眯眼,神情莫测,看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静姨娘的孩子并非是父亲的,那么她又怎么能容忍静姨娘和苏紫妍,继续在苏家住下去?静姨娘是何家二房的人,而何家二房是太后的棋子,不止想要夺取她手里的东西,更是想要拿走父亲的性命!这些事情,都是潜藏在暗中的祸患。 她要拔掉这些祸患,就必须将事情的真相,用别的方式告诉父亲。 苏府需要安宁,这里面的人,已经太过疲惫了……需要心灵上的安然…… 哪怕,她心里对父亲有着芥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苏皖凉还是将苏俊华放在心里的,因为,她的心底始终有个声音告诉着她,父亲那样是有着很重要的原因的。 他很爱母亲!这个谁也无法否认…… 所以,她将静姨娘手里有珍珠财物的消息,特意派人传给了静姨娘家里的那几个哥哥知道。 静姨娘的两个哥哥,一个喜欢赌博,这些年来欠了不少的银子!而另一个又喜欢去烟花之地,这些很好打听到。这些年因为范家攀上了平王府,自以为找到了靠山,这些年来嚣张至极。。 苏皖凉派人暗中留意范家的事情,然后最好让静姨娘的哥哥,负债累累。 何家二房一脉已经败落,现在唯一能支撑何家的人,便是何家大房何珵浩的父亲。 何二爷在外人的眼里,是一位正人君子,而他温润的模样,也被周围的人称赞! 这么多年来,无论他的妻家李氏是否败落,何二爷都对李氏不离不弃,从未纳妾,连通房都没有一个。 这一段良缘,不知让多少闺阁里的少女羡慕!她们希望,自己来日也能找到这么一段良缘。 李氏被很多女子羡慕。 却不知,这个世上,最容易被改变的,便是感情。 何二爷为人处事很好,根本挑不出一处错误的地方。 但是,这一次,苏皖凉这次一次,倒是直接抓住了何二爷的弱点,直接揭开了何二爷的面目。 苏皖凉垂下眼眸,看着韩墨清眼里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然后苦笑道,“没事,不必担心,今天这件事,的确是……” 的确是,太肮脏…… 她的庶妹,跟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件事情对她而言,其实很容易接受。最难接受的人,应该是父亲…… 父亲被欺骗了那么多年,甚至,前世的父亲,应该也是不知道他竟然活在如此大的谎言之中。 但是,前世的父亲却与现在的父亲不同…… 这件事,她还需要查一查…… “你方才说,不会同我见外!”韩墨清定定的看着苏皖凉,坚持地说,“皖凉,我想帮你一同承担,无论今天会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恩。”苏皖凉也轻微一笑,淡淡的应道。 苏皖凉笑意落下之后,而黎影阁哭泣的声音便更大了。 女子哭泣的厉害,她大喊道,“父亲父亲,你要相信我,你要相信姨娘……父亲父亲啊!” 苏皖凉的笑慢慢地收敛起来,然后目光朝着哭泣的地方望去。 她脚步轻缓,苏皖凉想,这件事情的确是该解决了。 只见苏俊华身上落了雪花,声音有些微喘,后面还跟着他的贴身侍卫苏奇,一看就是急匆匆的就过来了。 蓦然,苏皖凉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酸,眼泪却不明意味的落了下来,心里那股酸楚,委屈的味道越来越重! 见到自己疼爱的女儿落泪,苏俊华没有丝毫犹豫的走过去,抬起手,轻轻擦了擦苏皖凉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皖凉不哭,受了委屈,父亲父亲给你讨回来!!” 苏皖凉却发现自己真的的控制不住了,她微抬起头,哽咽着说道,“父亲,……父亲……” 安抚好了苏皖凉的情绪,苏俊华才转头看向一旁的静姨娘和苏紫妍。 不知,父亲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真相。 只见苏紫妍和静姨娘发髻凌乱,模样可怜极了!尤其是静姨娘,她身上的衣衫,还被人扯破了。 站在静姨娘身边的两个男子,一个婆子,身子臃肿。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对着静姨娘大吼道,“你当年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敢承认,还怕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彻底的说出来么?范淑贤,你不是让我给你买了东西吗?今儿我一次给你送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狡辩什么!你不仁,休要怪我们无义!” 男子话音刚落,苏紫妍便冲着男子大吼,“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些年姨娘给你们银子,养活你们那么久!如今,你们竟然要恩将仇报,如此污蔑姨娘,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苏紫妍说完之后,将凌乱的发髻挽会耳朵后面,然后怒目看着眼前的人。 在苏紫妍身边的静姨娘此时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哭的是梨花带雨。 平日里容颜并不出众的静姨娘,如今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站在廊下的苏俊华揉着眉心,显然也是被气坏了。 他握着的拳头,几乎要划破了他的掌心,“给我闭嘴!” 苏俊华低沉地吼了一声,然后看着苏紫妍又道,“你若再不闭嘴,我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苏皖凉微微蹙眉,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不应该…… “父亲!”苏紫妍看着苏俊华,眼睛红肿,“姨娘当真是被冤枉的!” 苏俊华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指着不远处的点心说,“冤枉你们?这些东西不是你们让王嬷嬷送到黎影阁的吗?若不是提早查出来,这些点心就入了皖凉的口中了,你们这群东西,怎么会如此恶毒!!” 苏俊华话音刚落,苏皖凉便露出错愕的神色。 她抬起头看着放在苏俊华身边的食盒,一时怔住。 自从重活一世后,她已经明白了挨饿的滋味。 私下,无论是用膳,或者吃些点心……她都毫不犹豫地吃完。 不过在用点心之前,丝画会替她验她用的东西,是否有毒。(未完待续。) 第278章:处死 只是,苏皖凉怎么也没想到,静姨娘会用如此卑劣的方式来陷害她,这倒是不像是静姨娘的小动作? 苏皖凉想到这里,目光便放在了一边苏紫妍身上。 此时的苏紫妍脸上全是慌张的神色,她不敢去看苏俊华的神色,手更是紧紧地撰住衣袖…… 苏皖凉顿悟了。 原来,这是苏紫妍做的事情。 苏紫妍会延厌恶她倒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自从苏紫妍订亲开始,只要一见面,苏紫妍便会带着恨意看着她。 从前,苏紫妍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她要隐忍,而现在苏紫妍已然觉得她有了靠山言府。倒是本性暴露了。 毕竟,她是苏家的嫡女,而苏紫妍不过是个庶出。 一个小小的庶出,她从来不会在乎。 只是,昔日的莫夕瑶和苏紫妍总是喜欢发生争执,莫夕瑶每次被苏紫妍欺负,苏皖凉都会帮莫夕瑶出头!她把莫夕瑶妹妹看待,又怜她身世可怜,便想着好好的保护她。 所以,无论是和苏紫妍争吵,甚至是动了手,她都从未后悔过。 其实,连苏皖凉自己都未曾想到,她一直当做亲妹妹一样呵护的人,竟然会有那样的心思。 因为厌恶父亲面目狰狞,所以最后陷害死了父亲。 苏皖凉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惹的她身边的顾陌珩,不禁侧目瞧了一眼。 苏俊华此时也注意到顾陌珩和何珵浩站在前庭,他微微一怔,然后有些不安地说,“世子、何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苏皖凉抬步绕过跪在地上的静姨娘和苏紫妍,走到苏俊华身边,“父亲,你先坐会,别生气!” 苏俊华看着苏皖凉,眼里全是疲惫,“皖凉,我……” 苏俊华今日,当真是害怕了。 她决定要将苏皖凉抚养长大的时候,便知道要面对的困难以及未来。 尽管苏俊华知道,但是她依旧不后悔。 苏俊华知道自己逃不过那些人的算计,与其被不知道的人害了这两个孩子,不如他主动找一些自己能够控制的人! 苏家这些年来,要做每一件事情都是琢磨无数次,才会去做!尽管他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但是依旧走的艰辛。 可到了今日,苏俊华才明白。 有些权利,是必须握在手中的。 若不将这些权利握在手中,他也许根本没有办法保护这两个孩子。 思及此,苏俊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苏皖凉看了在一边沉默寡言的父亲,转头说道,“父亲,我没事,我很好!你看,我很好的!” 苏俊华紧绷绷的心,也因为苏皖凉安慰的言语,稍微放松了一些。 此时的苏俊华在听到苏皖凉的安慰声后,心里像是被狠狠的刺了一剑似的。 他有许多的挫败感…… 他一直想护住的东西,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无论是从前喜欢人,还是自己心里的愿望……甚至现在自己的女儿,他都要护不住了。 苏俊华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言语冰冷,“静姨娘,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老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一切听凭老爷做主!”静姨娘像是认了命似的,“只是,三小姐是无辜的,请你饶了三小姐吧!” 苏紫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她跪着挪到静姨娘身边,“姨娘,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大伯父他们冤枉你了,姨娘……” “既然你认了错,死或者离开,你选一样吧!”苏俊华面无声色,似乎再说一句普通的事情一般,“你的心如此歹毒,我无法留下你了!” 静姨娘听了之后,身子打了一个战栗。 她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俊华。 静姨娘怎么也没想到,会从苏俊华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想要让她死。 苏俊华话,让苏紫妍彻底的慌乱了起来,她紧紧地抱住像木桩似的静姨娘,对着苏俊华大吼,“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姨娘?你宁愿去相信陌生人,都不愿意去相信姨娘!父亲,你当真是狠心!” 苏俊华见静姨娘不说话,便对身边的侍从道,“苏奇,将盒子里的酒,拿给静姨娘!” 苏奇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是!” 苏奇走到苏俊华身边,打开放在苏俊华身边的食盒。 用檀木制成的食盒里,放的每一道点心都是苏皖凉最喜欢用的!它们不止外观精致,连香味都是扑鼻而来。 这样诱人的点心,谁会想到,没一道都是剧毒无比的东西呢? 在食盒里还放了一壶果酒,因为这种酒根本没有酒的味道,但是却泛着淡淡的梅香,所以苏皖凉尤其钟爱! 苏奇将酒壶拿了起来后,走到静姨娘身边,低声地说,“姨娘,请……” 静姨娘瞪圆了双眼,根本不愿意去接苏奇手里的酒壶。 酒壶里放了什么东西,静姨娘自然知道一些。 一直抱着静姨娘的苏紫妍,对着苏奇咆哮,“滚开,滚开,你这个狗东西,滚开!” “姨娘!”苏奇依旧面无表情,“若你不用,那么……” “不用!”苏紫妍那挥手将苏奇手里的酒壶打倒在地,然后一脸怒气的看着苏奇,“你找死!” 她吼的用力,声音几乎要让苏奇的耳朵聋了。 但是,无论苏紫妍用多大的力气吼出这些话,苏奇依旧没有什么神色。 他看了一眼苏俊华的脸色,然后起身退后一些。 苏紫妍此时彻底的慌乱了起来,她看的出来父亲是真的生气了。 她今儿会在点心里下毒,是有原因的。 这几日,苏皖凉居然敢用金钱来羞辱姨娘,虽然姨娘都婉拒了苏皖凉的东西,但是依旧气的不轻。尤其是潘婶,居然还来姨娘的院子里和姨娘大吵了一架。 苏紫妍知道,这一切都是苏皖凉的错。 苏紫妍私下也羡慕苏皖凉肆意自在,苏皖凉普通的一件首饰,都能换她几件! 凭什么…… 可是,这世间却就是如此…… 但是苏紫妍却没有看到苏皖凉付出的那些辛苦与无奈…… 苏紫妍恨自己那几个没用的伯父,只知道要钱,却不知道心疼姨娘。 每一次到苏家,都是问姨娘要银子,从不知道姨娘的难处。 她想着如果苏皖凉死了,那么她…… (未完待续。) 第279章:来人 前几日,她私下和何二爷见了面。 那是何二爷第一次让人来找她。 苏紫妍受宠若惊…… 她像个孩子一般站在何二爷的面前,看着何二爷俊朗的面容,动了动唇角,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何二爷淡淡地笑了笑,温润的容颜上,全是和蔼,“紫妍,过来,来我这里!”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情,一直让她盼望已久的事情,苏紫妍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低声的抽泣,然后喃喃地说,“我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肯见我?” “我啊,怕你和你母亲有危险!”何二爷叹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丝,“不过,再过一些日子,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来见你了!” 苏紫妍停止了抽泣,然后有些傻傻地看着何二爷。 何二爷的手的很温暖,就如同他的人一般… 她期望已久,一直默默关注的父亲,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话。 何二爷瞧见苏紫妍迷茫的样子,又道,“紫妍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吗?” 苏紫妍扑到了何二爷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一脸惊喜,“我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苏紫妍本想唤何二爷一声‘父亲父亲’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只是试着和母亲一样,轻声地说,“二爷,我很开心!”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却有着迷茫。 “恩,开心就好!”高兴的苏紫妍,去没有发现何二爷的眼里全是厌恶,哪里还有一丝的温柔。 而此时, 苏紫妍想到这些,又缓缓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 只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两个少年。 一个少年面目俊秀,姿态优雅从容!他神色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她们……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定远候府的世子,顾陌珩。 而另一个面色温柔,如沐春风,嘴角含着微笑,看着她们的眼底有着深深的寒冰…… 这个人,她今天才知晓, 何府大房的大公子,何珵浩。 苏紫妍嘴角扯起一丝笑,转过头讽刺的看了一眼,站在苏俊华身边的苏皖凉。 有些人,生来便如顾陌珩和苏皖凉一样,容貌出众又出生高贵。 反而是她,不止是长像平凡,连出生,都是如此的卑微。 为何,这些人总是高高在上。 他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何还要和她争东西。 尤其是苏皖凉,她已经那么好了,是如今上京尚未出阁的小姐里,最夺目的一位…… 这样优秀的苏皖凉,却依旧想要抢她未来夫君的人选。 顾陌珩…… 定远候府的世子来苏家之后,目光便一直落在苏皖凉身上,无论她说什么,他的目光从未放在她的身上半分。而另一个少年,却也只是看着他所关心的这些人,其他的人他从未看在眼里…… 她恨苏皖凉。 苏皖凉又何尝不是厌恶她! 所以苏紫妍才会没有想过后果,直接在苏皖凉的膳食里放了毒药。 只要苏皖凉死了,来日苏家再有别的少年来做客,他们的目光,便再也不会放在苏皖凉身上了。 因为,苏皖凉已经不在了。 “不是姨娘下的毒!”苏紫妍声音沙哑,却冷冷地笑了笑,“其实是……” 她话还未说话,便听到屋外的丫鬟小跑进来,紧张地说,“老爷,何家二爷过来了!” 何家二爷与苏俊华没有相差多少,只是何铭轩的年岁更小一些,却也在朝廷有着不小的官职……只是这些年听说何家二房一直无子,何家的老太太也是急坏了…… 若是平时,苏俊华言语里定然会带着几分客气。可是,现在苏皖凉能看出来,苏俊华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可惜……何家的二爷似乎看不出来?…… 只见他轻微一笑,“我今日是过来想要拜访苏兄一番,看来今天苏兄家里是有些急事了!!” 苏俊华只是微微颔首,“的确是有祸事,是个大大的笑话!区区一个姨娘竟然想要毒害嫡小姐,实在该死!” “你……”何二爷没想到苏俊华出言,竟然是如此的放肆和不客气。 他方才已经给足了苏俊华面子,可苏俊华似乎并不领情,还如此的不客气。 顾陌珩看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苏大人,这件事很简单,直接赐死即可!” 顾陌珩的话音十分的冷淡,眼里像是淬了寒冰似的。 何二爷的脸上全是震惊,“世子,这也太过残忍了,怎么说这位姨娘还有着孩子…是不是应该调查清楚……” 顾陌珩转头,如同利剑出鞘一般的眼神直射,“何二爷能够查清楚?” 何二爷微微怔愣,没想到一句话竟然转到了他这里。他嘴唇微动,却并未说出话来…… “静姨娘!”苏皖凉冷然地说,“当年,当年我母亲救你就是个错误,她心善救了你,你却做了什么?” 静姨娘不敢去看苏皖凉的眼,只是缩了缩身子。 苏紫妍挡在静姨娘的面前,抬起头来和苏皖凉的目光相接,“我姨娘这些年来……” “闭嘴!”苏皖凉直接打断了苏紫妍的话,一张秀丽的容颜,全是戾气,“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你……”苏紫妍还想说话,却被静姨娘抬起手,赶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苏紫妍挣扎了起来,嘴里‘呜咽’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静姨娘是害怕苏皖凉的…… 苏家最可怕的人,不是苏俊华,而是苏皖凉。 她比谁都清楚这点。 只是,因为苏衍郗,而苏皖凉也愿意将她温柔的一面,展现在他的眼前。 但是,苏皖凉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的手段又怎么会不残忍。 静姨娘咬紧了下唇,半响只说了一句,“我是被冤枉的,老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相信妾身一次吧……求求你……” “冤枉?”苏俊华装似笑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值得世子冤枉你?” “处死你,已经是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上了……” 静姨娘听了脸色煞白。 她抬起头,看着门前身姿挺拔的少年。 今儿的天气并不好,一直在下雪!(未完待续。) 第280章: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顾陌珩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神色波动……尽管这样,他那张容颜依旧俊美的不真实! 苏皖凉站在他的身边,两人各自独立,却又隐隐紧密联系在一起,丝毫没有被比下去。仿佛两人只要彼此一个眼神的默契就可以了…… 这一对璧人,当真是太夺目了。 也太过让人嫉妒了…… 苏紫妍从她的抽屉里将她买了想要毒杀潘婶的毒药拿走,然后放在了送给苏皖凉的点心之中! 只有苏皖凉不在了……她才能少一个对手…… 只是,苏紫妍太冲动了,手法也拙劣。 所以,王嬷嬷刚提着食盒没走多远,便被人发现了食盒里的东西有问题…… 静姨娘紧紧地捂住苏紫妍的嘴,依旧神色不改地说,“老爷,这件事情,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静姨娘咬定了这句话,便再也不开口了。 苏紫妍此时不知道静姨娘心里的恐惧,她害怕自己的秘密会在此刻被揭发出来。 苏俊华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但是实际上……苏俊华一旦生气,那么后果便不可收拾。 当年云浮梦离世的时候,苏俊华就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若不是云浮梦还留下了苏皖凉…… 那个时候的苏俊华,怕是早已彻底去查云浮梦的死因了! 苏皖凉突然顿下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少年。 他们的视线,不经意地对上了。 顾陌珩的眼神执着而又专注。 他的目光淡淡的,但是却给了苏皖凉一种错觉,他在等她开口。 苏皖凉暗暗地咬唇,半响后才轻声开口,“屋外天寒,世子若是不忙的话,进屋喝杯茶吧?” “好!”顾陌珩清冷地声音响起,如墨的眼眸里竟带了一点浅浅地笑意。 顾陌珩话音刚落,站在苏俊华身边的苏皖凉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苏俊华,然后又垂下眼眸。 “世子,这件事情,其实你……你不用插手!今日,这件事,我定然会给皖凉一个交代!!” “你客气了!”顾陌珩抬起手腕,手轻微的一倾,“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并不是插手!” 说完之后,又靠近苏皖凉说了一句,“若相信我,一会经过王嬷嬷身边的时候,便问她一句,小儿如今是否安然无恙!” “这……”苏皖凉瞪圆了双眼,有些惊讶的看着顾陌珩,一时无言。 但是,顾陌珩完全没有同苏皖凉多做解释,而是轻飘飘的走了进去。 黎影阁内 只见,跪在角落里的女子,虽然发髻凌乱,面目肿起,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但是,直觉告诉苏皖凉,那个人便是顾陌珩嘴里的王嬷嬷。 王嬷嬷做了什么,苏皖凉也猜不出来。 她皱了皱眉头,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才缓缓地松开撰的紧紧的拳头。 苏皖凉朝着角落走去,然后在女子的面前停下脚步。 她压低了嗓音,轻声对女子说,“王嬷嬷,你可知,你的小儿子是否安然无恙?” 本来沉默的像是丢了魂的女子,立即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你做了什么?” 苏皖凉笑了笑,言语冷冰,“你们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我便对你儿子,做了什么!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应该懂我的意思!” “不过是,彼此彼此而已……” 因为苏皖凉根本不知道这句话之后的荒唐之事…… 苏皖凉跟在苏俊华的身后,脑海里却是一片迷茫。 苏皖凉瞧着一脸沧桑的父亲,不知为何,耳边突然想起不久前苏俊华曾对她说的话,“皖凉,不管怎么样,我总会护着你长大的,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 苏皖凉看着眼前的苏俊华,一双手握的紧紧的。 静姨娘给苏皖凉下毒,想要毒死她,苏俊华怎么也没想到,静姨娘竟然毒蝎心肠,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换来的,竟然是女儿的朝不保夕…… 苏皖凉敛了心神,看着眼前的王嬷嬷,又添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刑罚,叫做:生不如死!” 王嬷嬷脸色变了变,异常地苍白。 “你……”王嬷嬷低吼一句,身子颤抖的厉害,“老爷,是我下的毒,你……” 王嬷嬷话还未说完,苏皖凉便从她的身边离开了。 显然,苏皖凉是不愿意多听她的话语。 王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渐渐地沉默了下来,目光无神。 苏皖凉的话,虽然没有说的太透彻,但是王嬷嬷多少能猜到,苏皖凉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若她不坦白……她家族里的人,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她的小儿子,也绝对活不了了…… 不远处的静姨娘似乎也发觉了王嬷嬷的异常,她眼神一暗,便压低了嗓音对王嬷嬷说,“你别……” “住嘴!”站在院外的苏奇,低低地吼了一声,“老爷不想听见姨娘你的声音!” 静姨娘气浑身哆嗦,她紧紧地咬紧牙关,然后看着眼前的苏奇。 苏俊华身边的两个侍卫,跟了苏俊华许多年。 据说当年,若不是苏俊华,这两个孩子怕已经早不在人世了。他们对苏俊华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他们的话,便是苏俊华的意愿。 静姨娘不再言语,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王嬷嬷。 王嬷嬷没有说话,方才静姨娘唤她,她也没有声响。 静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的鼻翼疼痛,却也让她清醒了一些。 静姨娘看着身边的苏紫妍,抬起手来将苏紫妍打理好,压低嗓音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姨娘!”苏紫妍眼睛肿的快成一条缝了,“我……” 她紧紧地抱住静姨娘,几不可闻地说,“我害怕!” “不怕!”静姨娘轻轻的拍打着苏紫妍的背,“姨娘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静姨娘庆幸,自己从一开始便对王嬷嬷有防备之心。 王嬷嬷那样的身份,来做她的婢女,又怎么甘心? 静姨娘想到这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若不是当年苏家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她也不会被那个人重视,最后还能和何二爷有了来往。 静姨娘有时又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当年她背叛的报应…… (未完待续。) 第281章:当年承诺 静姨娘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她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便是自己没有一副出色的容颜。若她有云浮梦那样的容貌和才华。何二爷会不会娶她做正妻? 而云浮梦有那样无人可及的盛名又如何,云浮梦还不是被迫,嫁给了苏俊华。 当真是可笑…… 何二爷捧着茶盏,眉目里也带了几分恼怒,“这件事情还未查清,苏兄你又何必早早做出决断!” “呵呵,何二爷的意思是,静姨娘是冤枉的?”苏俊华将身子往后依了一些,然后冷冷的说道,“可惜,我从不冤枉任何人!!” “就如同皖凉母亲的死因……” 苏俊华话音刚落,苏皖凉的目光便望了过去。 她母亲的死? 在苏府,几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她生母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含糊的说,母亲因为刺杀,死去了。 前世,她从不知道…… 昔日,她会怨恨父亲,多少也有这个事情的原因。 她认为当初活活的害死了母亲的人是父亲,若不是到了后来,她查清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会像个傻子一样,被身后的人当做棋子…… 苏家是个泥潭,而这个泥潭里,遍地的陷阱,到处的黑暗…… 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静姨娘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她紧紧的盯着苏俊华,“你一定要提当年吗?” “老爷你答应过我的。”静姨娘在这几年内一直都积攒着的怨气,到了今日直接爆发了! 苏皖凉一直不明白,她到底还不知道这个家里多少的事情,还被隐瞒了多少的事情呢…… 这个家里似乎就像一个漩涡,无意间就会让人越陷越深…… 思及此,苏皖凉又慢慢地说,“今日之事我一定要彻查到底!” 静姨娘面色惨白,但是笑容却有些诡异,“老爷,我不怕死,但是妍儿和……”说着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弟弟不能有事,您当年承诺过,只要我守着苏家本分,无论何时,你都会饶我一命!!当年之事,不能怪我……” “不怪你们?”苏皖凉的言语十分的凉薄,“不怪你们,难道怪我母亲?或者,静姨娘认我应该怪我?” 苏皖凉的话音刚落。苏俊华手里的杯子便从手里滑落在了地上。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啪’的声音,苏皖凉和静姨娘的目光,便落在了苏俊华的身上。 苏俊华冷声地说,“当年之事,我的确承诺过,但是前提是你不能伤害皖凉,可是你却没有做到……你错了……” 苏俊华看向苏奇,苏奇这才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次。 他今日刚好从府门路过,便听见丫鬟来禀报说,静姨娘家里的那两个哥哥,又在后门闹了起来。 后门那条街虽然偏僻,但是若是闹太久,难免不被人看笑话。 苏奇匆匆地披好了大氅便朝着后门走去。 结果,她刚走近便听见范志强大喊,言语里带了几分张狂。 范志强吼,“昨儿你得了那么多东西,给我几百两银子又如何?范淑贤你可别忘了,你是范家的人!现在你做了姨娘,便忘了我们的存在!” 静姨娘声音极小,但是声音里也带了愤怒,“大哥,我真的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你骗谁呢?”范志强继续嘲讽,“当年,苏家大小姐赏赐了你多少东西,你随便拿一件出来,都够我们用好几年!范淑贤,你可别忘了,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也只有我们会帮你!” 静姨娘显然也有些不耐烦了,她低吼了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没银子……大哥,若你现在不离开,等会苏府的人来了,你会被赶出去的!” 范志强冷哼了一声,“你赶紧将银子给我,还有,若不是我,你手里的那些砒霜,又怎么会买的到?” 静姨娘急的想要捂住范志强的嘴,范志强往后一退,又继续说,“我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乖乖给我银子,无论你想用砒霜杀苏家大小姐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我都不会插手!对了,方才我看见紫妍吩咐人,要送一些东西给苏皖凉……你……” 苏奇听到这里,脸色惨白。 他急忙地对身边的人说,“赶紧去查,谁给大小姐去膳食过去了,抓起来,立即抓起来!” 苏奇说完之后,又对另一个人吩咐,“去找人来,将这几个东西都抓起来!” 苏奇又怎么可能不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听到的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静姨娘想要害死大小姐。 苏奇镇定了之后,便等来人抓起了静姨娘和范家的那那两个兄弟,一起压到了院内。 很快,苏周也抓住了静姨娘的贴身婢女王嬷嬷。 而王嬷嬷手里的食盒,经过韩大夫亲自查看,每一样都有剧毒。 连梅酒都不例外。 韩大夫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里带了几分错愕,“到底是要毒害谁,居然放了这么多毒药!哪怕只要用一点,这个人便会断气,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苏奇在听了这句话后,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准备过来禀报苏俊华。 却不想,苏紫妍跑进来又哭又闹,一直说他抓错了人,想要害死静姨娘。 当时的苏紫妍看着她,一脸的恨意,“你们这是诬陷我姨娘,这些年来姨娘从未做过什么,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姨娘?你们的心怎么那么狠?” 苏奇看着苏紫妍颠倒黑白,淡淡说道,“我狠的话,你姨娘已经当场死了,又怎么会还在这里?” 哪知…… 苏紫妍扶着静姨娘,眼里全是讽刺,“是啊,苏皖凉一直恨透了姨娘,恨姨娘有了我和弟弟!所以,她便找了借口,来毒害我们,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难怪她她被大夫诊断不能有孩子,这是老天的惩罚!” 苏奇被苏紫妍的话,气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苏紫妍,言语刻薄。一点也不像一个仅仅十二岁的女孩……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 便见一抹暗色的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那个人走到苏紫妍身边,抬起手便给了苏紫妍狠狠地一个巴掌,“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她如此不敬?”(未完待续。) 第282章:信佛,却不慈悲…… 这时又有丫鬟匆匆过来了,“老爷,萧大人,谢大人过来了。” 只听到苏俊华冒着冷气的声音穿透整个黎影阁的上方,“请他们过来……” 丫鬟听到后,不敢多眼一句,急忙飞速的退下,“是。” 不过,苏皖凉此时被眼前人的举动,弄的直接傻了眼。 她很少见苏俊华生气……而且,还是生如此大的气。 在她的记忆中,唯一一次见苏俊华生气,还是在母亲云氏去世的时候,苏俊华从外面赶回来,对着苏何二爷和苏怡大发雷霆。 那个时候的苏俊华,和如今一样,面色冰冷,言语凉薄,宛如一个她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爹!”苏紫妍也被打的傻了眼,嘴角有一丝血丝溢出,“你为什么要打我?” 静姨娘抬起手赶紧将苏紫妍护在身后,眼里全是恐惧,“老爷,你消消气,三小姐还小,她是无意的!” 苏俊华收回手,目光如寒冬的霜雪般寒冷。 静姨娘将身子缩的回去一些,便再也不敢说话了。 苏皖凉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无论眼前的静姨娘多么可怜,她再也不会放在眼里。 苏皖凉知道今日的事情不能如此息事宁人!她退避了太多次,所以才会让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认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孤苦无依,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的稚儿。 若是她一个人,也许可以和这些人慢慢的周旋,可是,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弟弟! 苏皖凉看着身边的点心,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结果,静姨娘却说自己是冤枉的,还将责任都推到了范志强的身上。 范志强是个粗鲁的人,他听到静姨娘如此污蔑自己,便直接和静姨娘动了手。 苏俊华站在苏皖凉身边,而苏俊华身边的侍卫阻止了范志强和静姨娘动手,而是保护着静姨娘,或者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直到苏紫妍哭的撕心裂肺,引来了苏皖凉和顾陌珩。 苏皖凉思及此,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苏俊华。 今日的苏俊华,略微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苏俊华虽然不喜欢静姨娘,但是却很少将怒火发泄到苏紫妍的身上,更何况现在的静姨娘有着父亲的孩子。 今日的苏紫妍说话虽然是很重,她却也知道私底下苏紫妍说过的或许比这个更难听。 然而,苏俊华在听了这些话后,下手竟然如此之重…… 尤其是苏俊华的眼神,像是恨透了眼前静姨娘和苏紫妍一般。 这个样子的苏俊华,像极了当年她母亲去世的时候。 而这时的萧修文到了,谢瞻以及他的夫人紧随其后,不过那女人看着眼前的情况后,嘴角反而勾起了幸灾乐祸的笑意,眼里的恶意和狠毒显露无疑。 苏俊华只是与萧修文和谢瞻微微颔首,并没有理会后面的那个妇人,果然那女人的脸色不好起来,整个人都僵硬了。 苏奇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苏俊华眼里的怒火更重了,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之事,我绝不会饶恕。。” “苏大人,这件事情还未彻查清楚,你先别急!”何铭轩皱着眉头,替静姨娘解决了尴尬的场景,“不如,先问问王嬷嬷?” 只见一直从未说话的那位妇人突然开口了,只见她笑了笑,“何二爷你可真聪明,你知道王嬷嬷是静姨娘的人,所以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那你怎么不问问范志强他们?你当我们在场的人,都是傻子吗?” “那苏大人,你想怎么做?”何铭轩眼里的耐心,也渐渐地消失,“你想要怎么逼供?” 苏俊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里全是愤怒,“逼供?何二爷你可真是厉害,一句句帮静姨娘洗脱罪名!在你的眼里,我女儿命就不是命吗?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做什么了?” 苏俊华说完之后,也不等何铭轩开口,他大步地走到门口,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众人猜测苏俊华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苏俊华掐着范志强的脖子,使劲地往屋子里拖,眼底全是冰冷,像是行刑的侩子手一般。 范志强的眼睁的圆圆的,他一直抓住苏俊华的手,想要挣扎开! 没想到苏俊华说是文人,但是力气却不小!无论范志强怎么挣扎,苏俊华的手却没有半点松动。 范志强一度以为自己要断气了,却不想最后被苏俊华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跟在范志强身后的两个中年人,一脸慌张,“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咳……咳……”范志强摇了摇头,摸着自己的脖子,喘息不止,“没事!” 范志强被苏俊华的举动吓的浑身战栗,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说吧!”苏俊华那张一直以来温润如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冷冰冷的笑,“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若你说的让我满意,或许还有赏,若是你说得有半句虚言,那么你们就等着让人收尸吧!!” 何铭轩在听了苏俊华的话后,大惊,“苏大人你……” “何二爷,我记得你信佛吧?”苏俊华将袖口挽起,露出里面古铜色的手腕,然而他的手腕上,却蔓延着不少刀剑的伤痕的。虽然,这些伤痕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久远了,但是却依旧狰狞,但是此时却无人去想为何苏俊华一个文人会有如此之多的伤痕,但是在场的萧修文,谢瞻以及那位妇人神情都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神情却是不同了。 苏皖凉见此,眼眸闪了闪,又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信佛之人本是一心向善,仁厚待人,可有些人却是助纣为虐,而这些当真是死不足惜!!” 何铭轩听此被气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这些年来,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在他面前说出这些话。 “我……”范志强从苏俊华的眼神里看的出来,若是他今日不说出让苏俊华满意的答案,那么他想要离开,怕是不可能了。范志强缩了缩脖子,言语里带了几分惊慌,“回老爷话,点心里放着的鸠毒,是静姨娘吩咐小的去买的!小的没在城内买,而是去了城外……老爷你可以去查,小的买了之后就直接送到了苏府,给了静姨娘!她心恶毒着呢,她想要杀大小姐,老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绝对都是真的!没有半句隐瞒……” 霎时,黎影阁的空气似乎冻结了,没了流动,只见黎影阁内的人都看着苏皖凉,而苏皖凉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范志强说到这里,又暗暗地吞了吞口水,“那小的能走了吗?”(未完待续。) 第283章:仁慈的代价 “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苏俊华从袖口里掏了出来一枚玉佩,玲珑剔透,苏俊华将它放在了一遍的小桌上,“说了,这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 范志强看着苏俊华摆放在不远处的玉佩,眼睛都直了。 他若是得了这个玉佩,那么他欠下赌坊和情怜楼的银子,也可以还清了。而且剩下的也够他这辈子花的了。 这些年来,静姨娘虽然给了他一些零碎的银子,可那些银子毕竟太少了,根本不能让他将赌债还清。 范志强犹豫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静姨娘,又窥了一眼苏俊华,点了点头,“小的还知道当年……” 范志强话还未说话,屋外便传来了静姨娘的哭声。 她大喊,“来人啊,来人啊……三小姐晕过去了,来人啊,救救三小姐! 静姨娘哭的撕心裂肺,仿若苏紫妍当真会在此刻断气一般。 萧修文瞧着屋内何铭轩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坐了下来,然后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周围。 这个时候,苏俊华却突然开了口。 他说:“都不准出去!” 那妇人此时却将目光放在苏俊华的身上,讥讽的开口,“静姨娘做错了事,和一个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可是你的孩子!” “是吗?”苏俊华并未看她,而是看着何铭轩,言语里充满了嘲弄,“她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苏俊华的目光冰冷异常,刺的何铭轩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俊华今日的举动有些反常,站在屋内的小丫鬟和婆子们,都不敢挪动脚步。 屋内,静姨娘的哭声越来越惨烈。 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走进去。 连站在黎影阁外的那几个侍卫,都对静姨娘的哭泣,都是视若无睹。 苏俊华低下头,淡淡地说,“这样恶毒的人,苏家不会留!” “你疯了吗?”何铭轩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范志强说,“你宁可相信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女!” 苏俊华抬起头来,目光冰冷,“我相信与否,与你又有何关系??” 苏俊华的话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在了何铭轩的心上。 他颓废地往后一倒,整个人像是死去了力气一般。 他这些年算计苏俊华,但是苏俊华却很少如同今天丝毫不顾及,仿佛要与他撕破脸面了!! 若不是当年云浮梦的出现……苏俊华的性子,也不会变了如此之多。 何二爷看着苏俊华说。“你……” 苏俊华惨笑道。“难道,我说错了?” 何二爷,这一次,他失策了…… 何二爷看着座下的顾陌珩,将手撰成一个拳头。 今日顾陌珩会到苏家来,的确是一个意外。 可是,最让他错愕的是,萧修文居然是同谢瞻一起到了苏家。 何二爷看了看苏皖凉,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缘由…… 今天在场的人,她都已经都算到?…… 怎么可能? 何二爷想到这里,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气。 随后看着静姨娘,再未说话…… 顾陌珩坐在不远处,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十分的可笑。 静姨娘和何铭轩,太有戏子的天赋了!他们惺惺作态,也不怕恶心这里的人… 今日苏俊华要夺走的,是静姨娘的性命,而不是商量…… 而且,静姨娘死了,对苏家而言,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情。 也许太后那边还会再派其他的人过来……或者又有什么恶毒的阴谋…… 至于皖凉…… 顾陌珩看着眼前面目灵气的少女,此时她动人的眉眼,此时她眉眼淡然,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件事的结果。 但是,又怎么会真的不在乎? “方才,你说,从前……”顾陌珩打破了屋子里的僵局,看着范志强说,“昔日,你做了什么?” 顾陌珩话音刚落,范志强整个人便怔住了。 他此时有些仓惶的窥了一眼顾陌珩的神色,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眼前的少年,微扬起眼眸,俊秀的容颜,风姿卓越。 范志强垂下眼眸,身子瑟瑟发抖。 “城郊的药铺我倒是认识几家!”顾陌珩拂了一下袖子,嗓音淡淡地,“不知道你想见哪一个?” 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说话的语气又无比的清冷。 范志强听到顾陌珩说起的时候,眉眼里便更慌张了。 顾陌珩顿住了话语,微微勾唇,“或者就是那位邓掌柜!这位掌柜的,苏大人对他应该还有印象!” 苏俊华听到顾陌珩提起邓掌柜的时候,指尖微颤。 如顾陌珩所言,他自然是记得这位邓掌柜的。 当年,苏皖凉小时候有一次错服的毒药,便是下人从邓掌柜的药铺拿回来的! 若不是苏皖凉命大,因为不喜欢药的味道,所以偷偷的将药倒掉,或许在那个时候,苏皖凉便早已没了。 后来,他派人去追查这件事情,邓掌柜也是吓坏了。 邓掌柜跪在他面前,说自己也不知道,买药的人会给人下毒,他以为是用来毒害虫的! 苏俊华,显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下人早已招供,说是收买她的人,让她去邓掌柜哪里取药。 所以,最后。苏俊华直接处死了邓掌柜。 那一年他站在父亲的身边,看着邓掌柜的妻子大着个肚子,一脸惨白的看着他们。 因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母亲和父亲并未牵连……毕竟,这件事情是邓掌柜一人所为,而他的妻子却也的确并不知情。 却不想,如今又出现了一家姓邓的药铺,又将毒药卖给了范志强。 或许…… 这位邓掌柜是认识范志强的,他也知晓范志强要做什么! 又或许……是一场复仇。 当年。他们的仁慈,如今却成了一把带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反过来刺向了自己的孩子。 苏俊华挪开目光,看着眼前的范志强说,“是邓掌柜吗?” “我。我……”范志强吓的目瞪口呆,他往后缩了缩身子,猥琐的脸上,全是恐惧,“老爷,我……” “是不是!”苏俊华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是不是邓掌柜!” 这就是他们当年仁慈的代价吗? 他们的女儿……却成了所谓的代价……(未完待续。) 第284章:但,只能活着 范志强不敢说话,而站在范志强身边,看起来年纪稍小的一些人立即点了点头。“回老爷话,是邓掌柜,是邓掌柜!他说,那些药和京城里的药是不一样的,无色无味,就算是用了,也不会立即暴毙!等过了几日,才会发作……邓掌柜还说,酒里面他下了蛊,用了之后,心痛难忍,时间久了,就会失去意识,逐渐被人控制。!” 苏俊华听了。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依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顾陌珩看着苏俊华的模样,冷冷地说,“所以,七年前,你们,也是在邓掌柜哪里买的药?” “是,是的……”范洪还未来得及多想,便点头,“是在他哪里买的!” 结果,范洪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回答了顾陌珩什么问题! 他哑然的看着顾陌珩,一时怔住。 “七年前……”苏俊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微微闪烁,“冬日?” 范洪不敢直视苏俊华的目光…… 他们现在谁也不能仰仗。 说多错多,大概就是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范志强方才贪图苏俊华的银子,一口气将心里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无论如何,范志强也没想到,他的一句话会要了静姨娘的性命。 明明……静姨娘替苏俊华生下了女儿苏紫妍。 若是苏俊华毒杀了静姨娘,那么接下来苏紫妍必定会对苏俊华恨之入骨…… 范洪想着这些,头脑里一片混乱。 他沉默不语的时候,苏俊华目光却没有挪开,“是除夕,对吗?” 他这句话说的平淡,却惊的在一边的苏皖凉,目光慢慢地挪了过去。 除夕…… 那一日的除夕。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母亲的生下衍郗的那一日! 衍郗很少过生辰,是因为是从这那一日,母亲身体便开始衰弱!也是从那一日,父亲母亲开始渐渐疏离冷淡。 “是谁吩咐你去买的?”苏俊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后,言语里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说!!”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是被人吹去了上面的尘埃,真相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苏俊华此时,尽量的按捺住了,心里的怨恨。 当年,若不是那些人阻拦他继续查下去,他必定会查明,浮梦的死因。 明明……他走的时候,都是好好的。 他上马车的时候,云浮梦还温柔的对他笑着。她笑的温柔而又忧伤,她说,“俊华,你早些回来,我也会早些回来,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 那时的云浮梦,因为有了身孕,面容有些苍白。 苏俊华还记得,他将手放在云浮梦的腹部。 她的体温,哪怕,那一刻,他觉得孩子不是他的,也好。只要她还在。。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那个总是对着他笑的妻子,会从此病弱在床,一日一日的虚弱,而他却无能为力。 她生产的时候,周围的人阻止他进屋查看,说浮梦还未收拾干净,会对他不好。 苏俊华完全没有听从外人的阻拦…… 他进屋的时候,满屋的血腥味里,还带着孩子弱弱的哭声。 从那以后,云浮梦的身体再未好过…… 苏俊华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在一边的范洪吓的眼眶都红了,他大喊了起来,“苏大人,……不是我们做的,不是我们将红花送来苏府的,是有人托付我们的!” 范洪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哽咽。 “是谁?”苏俊华面容无色,声音低沉又可怕,“是谁?” 范洪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俊华,然后身子抖了抖,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范家人,向来是欺软怕硬。 在这个时候,居然被苏俊华的神情,活活的吓晕了过去。 范志强和一旁的婆子一直不敢说话,他们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根本不敢去扶已经晕阙过去的范洪。 在一边的何铭轩轻声咳嗽了一声,“俊华!世子还在!”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在提醒苏俊华,点到为止。 有些事情,可以之后慢慢查探。 苏俊华抬起头,眼眸里的视线却是冰冷如寒霜,“你还想隐瞒什么?当年,你也是带话这样说,今天,你又带了什么话……?” 何铭轩怒气地看着苏俊华,“你难道忘了你答应的事了?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再听?” 苏俊华冷冷地笑了笑,“这句话,应该问你才是,你今天过来,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知不知道……” “你……” 这一幕,像极了多年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的苏俊华再也不愿意退让和沉默。 那一年, 云浮梦逝世,苏俊华八尺男儿蹲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云浮梦的手,绝望的不能自已! 当年,云浮梦去世的时候,最难过便是苏俊华。而在场唯一能理解苏俊华悲痛的恐怕也只有萧修文这个人。 他是唯一一个当年见过苏俊华疯狂的人……这个男人无论经历世道的如何的不公平,他都不曾有过沧桑,可是,唯独心爱的女人去世,让这个男人心里的支柱轰然倒塌!绝望而又迷茫…… 但是,却,只能活着…… 苏俊华认为他亏欠了孩子们太多的东西,所以他无法面对苏皖凉和苏衍郗,…… 尤其是苏皖凉…… 年幼的苏皖凉曾经高兴的将她第一次学会刺绣做成的荷包送给苏俊华,然而那时的苏俊华也只能冷漠以对,却没有人知道,那时的苏俊华偷偷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傻笑,珍惜的看着那个丑丑的荷包。 苏俊华恨不得将天上的星辰都送给孩子……但是结果……他却不能……没人知道,他心里的无穷无尽的恨意……还有着疼痛…… 直至,现在…… 苏皖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静姨娘等人。 苏俊华懒得和静姨娘再多废话,他看着还未晕阙过去的范志强和那个婆子说,“说清楚,我便饶你们不死!不然,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们范家所有人死在一块!” 苏俊华显然不是在说笑,他说的出口,必然也会做的到。 范志强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越发的害怕恐惧。。 (未完待续。) 第285章:看不见的地方…… 他说的凉薄,却听的范志强和范洪,浑身冷汗。 苏俊华显然不是在说笑,他说的出口,必然也会做的到。 范志强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只是想要一些银子,居然会闹成这样。 死…… 他当然不想死。 他吓的哆嗦的厉害,然后又窥了一眼不远处的静姨娘。 只见静姨娘的目光,正在上下的打量顾陌珩。 在静姨娘的眼神里,始终带着对顾陌珩的恐惧。 显然,静姨娘是害怕顾陌珩的…… 而他对那个男人,也自然是十分的畏惧。 范志强想了一会,咬紧了下唇,然后跪着走到静姨娘身边,抱住静姨娘的大腿,大喊道,“静姨娘,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当年,是你让小的买这些东西的,那些口信,也是你让小的送的。静姨娘……救救我!” 范志强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便朝着静姨娘望了过去。 此时的静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脸色惨白。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范志强如今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想要安全地离开苏府,想要从苏俊华的手里拿到赏赐,那么他就得老老实实的交待自己知道的一切。 因为,坐在不远处的顾陌珩,显然已经知晓了一些。 不然,顾陌珩也不会提起邓掌柜。 京城郊外的药铺不少……顾陌珩提起的那一片药铺,都是他买那些东西去的地方。 这个人从一开始,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了,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和静姨娘反目,就好像是少年一手策划好的一般! 他们是少年的棋子,必须按照他的规定来。 。 否则……粉身碎骨。 范志强越想越害怕,他紧紧的抓住静姨娘的衣摆,继续说,“静姨娘,你说过的……一定会保我的性命!当初,连家的事情也是你让小的带人传播的!还有……你让小的,将带了红花的东西交给静姨娘,让静姨娘给云浮梦下药……所以,……云浮梦当时才会难产!对……而且这些年静姨娘也一直再给大小姐下毒,我也做到了啊……” 范志强刚说完,苏皖凉突然之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身子有些发抖,眼眶微红。 她知道,范志强说的绝对不是谎言。 连家,那么忠良的人,竟然也被这些人动了肮脏的心思…… 当年,安王那些人的事情,一直被人私下议论。 连晟虽然贵为丞相。但是却平易近人,他清白廉洁,很得百姓喜爱。 连晟唯一的儿子连莫宸,私下也同顾陌珩相识。 那时,连莫宸才貌出众,被京城里的人赞誉,却不想居然有人揭发安王和连莫宸来往频繁。 帝王,永远多疑。 哪怕,连家世代忠良,连家的祖上还曾为帝师,但是也不能洗涮他们在帝王心里的间隙。 之后。连莫宸被赐死。 丞相连晟不仅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更是被剥夺了手里不少的权利。 那段日子。那些人虽然同情连家,但是却不敢和连家有来往。 直到后来,苏家拜访连家。 苏俊华和连家来往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感叹苏俊华的愚蠢。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正是因为云浮梦的智慧,苏俊华的性格。才有了现在的苏皖凉…… 苏俊华娶云浮梦的时候,是用性命做担保。将云浮梦娶进了门。而且,苏俊华私下,为了让帝王打消对那些人的怀疑,奔波了不少的日子,更是欠了不少的人情债。 而萧家,谢家却也是当年他极力隐藏在背后的家族。 那时的静姨娘送了一些点心给云浮梦,结果云浮梦用了之后,便腹疼难忍,随后便最后早产,剩下了苏衍郗,可是身体也慢慢的亏损了。 苏皖凉曾恨自己。 她那个时候最大的错误,便是没有看出来静姨娘的狠毒。她相信了这件事情是别人做的,而静姨娘不过是被陷害了…… 若不是后来见识到静姨娘的真面目,她到死都不会相信。 那个每天与世无争,念着佛经的人,居然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苏俊华捂住了双眼,无言的悲伤…… 当年,不能查。因为会连累太多人,也怕会打草惊蛇。 而且,对于浮梦来说,那时,死亡是一种解脱吧。 众人皆以为云浮梦幸福快乐,却不知,其实她从嫁入苏家开始,心里唯一的信念,便是报恩。 要解救报恩,也报日后之恩。 云浮梦希望孩子心有情却也希望她心如水,才可不伤人伤己…… “滚开!”静姨娘看见苏俊华阴晴不定的神色后,有些害怕的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范志强,“你敢如此冤枉我,你……” 静姨娘话还未说话,便瞧见苏俊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苏俊华动作迅速,他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静姨娘的领子,然后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放……开……”静姨娘被高高的举起,双腿并未着地,一双腿蹬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断气了一般,在下一刻就要窒息了。 她身子已经怀孕,哪怕苏俊华只是举起他一会,她便觉得难受,似乎马上就要死去。 在一边的何铭轩被苏俊华的动作彻底的吓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俊华说动手就直接动手。直到静姨娘双眼泛白,何铭轩才吓的大叫了起来,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很快,帘子便从外被人打开。 何铭轩的贴身侍卫从屋外飞快的冲了进来,然后又全部顿住脚步。他们在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也十分的震惊…… 侍卫们不敢动,而苏俊华却动了。 他将静姨娘又轻轻在了地上,掐着她的下巴,动作温柔,但是在场的人都只感觉到了毛骨悚然,“你今日不给我交待,那么……”随后指着苏紫妍,冷漠的说道,“你和这个孽种都死在这里!!” 这些年来,苏俊华这些年,一直在忍。 萧修文知道,谢瞻知道,所以在两人听到范志强的话以后,都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那样明月皎洁的人,怎么可以死在这么肮脏的阴谋里呢?…… 这许多的真相就这样埋在了这里……(未完待续。) 第286章:不是结果…… 这些年来,苏俊华这些年,一直在忍。?要?看书 当年,浮梦的死后,因为那封信,也因为那时他还没有办法保护皖凉,他没有再查下去,只是, 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 他总会梦见浮梦坐在木槿花树下弹琴,最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温婉一笑,每一次,他都会疼,都会体会一次绝望。 苏俊华想到这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冰冷的看着地上的静姨娘,声音沙哑,“浮梦心底善良。入府之后,你们要什么,她没有给?何况,她还救过你,你怎么就能下的了手?你还有心吗?” “也是我的错!当年我就应该直接将你处死……!不该怕伤了她的心反而没有下手!” 苏俊华说完这一句话后。眼眶微红,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忘记过失去浮梦的疼痛。 “我……”静姨娘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泪流满面,身子打着战栗。静姨娘此时脑海里一片凌乱。 不远处的顾陌珩。余光却落在了苏皖凉的身上。 他想起上一世的时候,起初见苏皖凉,便觉得眼前的女子弱小,似乎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 后来,他们结为夫妻,只有一日,她来向他说,她要去南疆,而他却因为战事,无暇陪着她,后来,他们…… 那时候,皖凉一定是为了解毒,而且一定已经很严重了……结果,他却没有陪着她,后来,却还那样对待她。??? 要?? 看书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他差一点就无法遇见她了…… 顾陌珩想到这里,心口就又剧烈的疼痛起来…… 哪怕当年,周围杀戮漫天,血流成河的时候,他都今天这么强烈的杀人**…… 她为何会这般艰辛。 “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苏俊华低吼道,“静姨娘,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静姨娘此时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站在屋外的侍卫,时刻准备冲过来!只要苏俊华动手,他们便会过来阻止苏俊华……这些人出现的毫无声息,显然是何铭轩的人! 此时的苏俊华,一身戾气,他像是一个刽子手一般,恨极了眼前这个人。 “老爷!”静姨娘此时身子瑟瑟发抖,却依旧强硬地说,“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苏俊华笑了笑,眼里全是不屑,“孩子?你确定这是我的孩子?!” 静姨娘发出惨烈的叫声,吓坏了周围的丫鬟和婆子, “老爷,孩子,这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呀,老爷,你要相信我………” 苏俊华没有理会,而是蹲了下去,看着静姨娘,“当年,为什么要害浮梦,还有……是谁指使你的!” 静姨娘此时更是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屋子里一边寂静…… “老爷,这件事情,姨娘是被冤枉的!”此时,侍卫里走出来一个人,跪在了地上,“当年的事情,并非是姨娘做的!” 门卫的侍卫动手想要进来,却看见顾陌珩正看着他们。 顾陌珩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眼里似笑非笑。这样的顾陌珩,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让人觉得可怕。 侍卫们不敢动…… 顾陌珩今日来苏家,不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他身边的侍卫,也跟来了,就在门外。 顾陌珩不仅是定远候的世子,更是西北将军!他身边的侍卫,都是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士兵,在那些人的眼里,无论多血腥的场面,只要顾陌珩一声令下,他们万死不辞! 侍卫们知道,若是他们再敢往前走一步。 那么,死的,便是他们! 他们不敢动,只能看着。 跪在地上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气质却不似普通人那般,一眼便能让人忘记。 最引人注意的,并不是他口中的话语,而是他的模样。 苏皖凉瞧着,眉眼微挑…… 跪在地上的人,她是认识的。这个人是后门的侍卫,流殇 他的举动,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你,又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苏俊华慢慢地走到流殇的身边,眼里全是讽刺,“难道你要说,当年你亲眼看见了,或者你自己做的?” 流殇将头垂低,声音依旧不急不缓。“正是因为父亲做了错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选择自尽!老爷你也是聪明人。其实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不是很好吗?若是老爷觉得父亲的死不足以让你息怒的话。那么……我的性命,老爷尽管取走!” 苏俊华在听到流殇的话后,神色微怔。 苏皖凉此时看着苏俊华和流殇,然后脑海里的思绪也渐渐地凌乱了起来。她一直以为母亲的死,只是病重…… 如今,却一下冒出来这么多事情。 显然,母亲的死有不少的疑点,父亲甚至是知晓的! 他多年来隐瞒这件事情,是不能查下去。 不能查,那么只能表明,他没有力量去对付这个人! 这个人,难道是太后? 只是…… 苏家这么多年来被牵制,原因绝对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只是,父亲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到,处事都要如此的谨慎,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你……?你以为你的性命。我会稀罕??”苏俊华摇了摇头,然后几不可闻地说。“你又能做的了什么?” 流殇闭嘴。不再言语。 他被派到静姨娘身边,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保护静姨娘,替她承担一切过错! 何铭轩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然后眼里带了几分愤恨,“苏俊华,你简直狂妄!今日的事情你到底要什么样的结果?” “我要什么样的结果,何二爷你不是知道吗?” 苏俊华转过身看着静姨娘,眼神冷漠,“一个姨娘,居然敢加害嫡小姐,那就只有死了才好!” “你……”何铭轩深深地抽了一口冷气,指尖上的疼痛,让他有些恼怒,“你想怎么样?” 苏皖凉地坐在椅子上,眼里全是疲惫。 今日的事情变成这样,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 苏俊华瞧见苏皖凉惨白的神色,最终是退了一步!他指着跪在地上的流殇说,“静姨娘和流殇必须死,至于苏紫妍就去郊外的静云寺好好修身养性!” “你……不行!”何二爷一想到苏紫妍的身世,便婉拒苏俊华,“那个地方……” “那么,何二爷你的意思,是让她死吗?”苏俊华扯了扯嘴角,打断了何二爷的话,“或者,何二爷想要带她回何府,那我定然不介意!” 苏俊华的话,咄咄逼人。 而另一边的苏皖凉,头越来越昏。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想要开口讲话。 却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闭上眼睛之前,她听到顾陌珩唤她,“阿晥!”(未完待续。) 第287章:晕倒,担忧 坐在苏皖凉身边的顾陌珩眼疾手快,他迅速地将苏皖凉揽进了怀中! 此时,苏皖凉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身子更是颤抖的厉害。 向来沉稳的苏俊华,眼里也露出几分慌乱,他对屋子里的下人们低吼,“快去请大夫!” 本来气氛沉默又可怕的屋子内,因为苏皖凉的晕阙,顿时乱了起来。 苏俊华没有再同何二爷说话,而是转身走到苏俊华身边,低声询问,“世子,皖凉怎么样了?” 今日是他大意了。 他忘记皖凉的受伤刚病愈,不宜受到任何刺激。 跪在一边的范志强,瞧着周围慌乱的样子,便赶紧说了一句,“妹夫,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我……”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苏奇从屋外走了进来,在听见范志强的声音后,“你怎么能这样称呼大人!” 范志强一时傻了眼…… 私下,他总是和赌坊的那几个‘朋友’说,自己是刑部尚书的亲戚,苏俊华见到了他,也会唤他一声大哥。 所以,他也经常用这个身份,来欺辱那些平民百姓。 他习惯了和外人说苏俊华是他妹夫的事情,也习惯了私下称呼苏俊华为妹夫。 所以,方才才会不自觉的失口。 他是静姨娘的大哥,而静姨娘从前虽然是范家的嫡女,但是她的母亲并不受宠,因为范家的老爷宠姨娘那是出了名的,而静姨娘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姨娘。连静姨娘都不敢在苏俊华面前张狂,他又怎么敢呢? 范志强看着苏奇生气的样子,赶紧伸出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急忙说道,“我胡言乱语,大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见谅……呵呵……。” 结果,这次范志强话还未说话,顾陌珩便将苏皖凉打横抱起,无视任何人走了出去。 苏奇跟随了苏俊华多年。哪怕苏俊华不吩咐。他也知道接下来这里要怎么处理。 顾陌珩怕苏奇处理事情会遇见棘手的事情,便让顾青一直陪着。 静姨娘和苏紫妍被关在了浅香院,不得离开屋子半步! 范家的人还有流殇。则是被关押在柴房之中。 苏奇将流殇独自关押起来后,看着流殇轻声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是不怕死的人,但是流殇。你可曾想过……你还有个母亲需要照顾?” 本来神色平淡的流殇,在听到苏奇的话后。眼里全是紧张,慌忙的说道,“我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为难她!!” “她有没有做过,并不是你和我说了算的!”苏奇走出柴房大门,将门关上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切,都只能由大人说了算!” 苏奇说完之后,又吩咐好周围的侍卫守好。才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结果,他刚走到院子外。便瞧见迎面走来的韩大夫和顾越。 韩大夫上了年纪,脚步迟缓!而顾沉却一心怕顾陌珩着急,总是不停地催促,“顾越,你快些!” “好好好……!”若是平日里,有人这么催他,顾越必然会发怒!但是今日这个状况,却有些出乎顾越的意料。 顾越在听到下人说顾陌珩也到了苏家的时候,便已经傻掉了…… 他没想到一向怕麻烦的顾陌珩,居然会主动来苏家! 这苏皖凉的魅力果然非同一般。 在顾越的记忆力,顾陌珩是一个十分讨厌麻烦的人,他宁愿不去接触一些事情,也不愿意到最后被麻烦,或者从一开始顾陌珩就会斩断麻烦的根源,可是,这一次……嘛…… 反正顾越觉得,谁家摊上顾陌珩这么个孩子,都会觉得既高兴又挫败。 这一次,本应该回去西北那边的顾陌珩,却对他们稍来口信,说他要留在京城,对他们来说,这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 因为,顾陌珩这个人在他们眼里那就像是一块寒冰,任何时候都没有情绪,这次竟然能够对一个女子动心,这让他们都惊讶无比……却也放心了…… 毕竟,顾陌珩身边还是有个人比较好…… 顾越想到这里,一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加快了脚步。 结果,他刚走了几步,抬起头便瞧见了守在门口的苏奇。 “顾大夫,韩大夫……”苏奇恭谨地行了一礼,“快快请进!” 顾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刚要随着韩大夫走进院子,又突然顿住脚步。 他看着韩大夫的身影,又看了看周围,才压低了嗓音问苏奇,“这几日,我送来给苏大人的药丸,他可有按时服用?” 苏奇略微思索了一会,才点头道,“用了,只是……顾大夫,这个药到底有什么用?” 顾越眯了眯眼,摸着下巴笑眯眯的道,“此乃秘密也,不可说,不可说……!” 苏奇:“……” 他说完之后,才抓稳药箱进了院子内。 韩大夫比顾越先进了屋子,而本来宽敞的内室,此时也挤了不少人…… 连顾陌珩这个人不喜欢人多的人,这会也安安静静地站在苏皖凉身边,神色平淡却又莫测。 顾越微微一惊,才转过眼眸问着不远处,替苏皖凉扶脉的韩大夫说,“怎么样了?” “这……”韩大夫扶脉的时候,眼里闪过几分错愕,然后看着顾越,“这个脉象,太奇怪了!” 在一边的苏俊华,在听了这句话后,脸色有些苍白。 顾越赶紧将药箱放好,走了过去,他刚将手放在苏皖凉的脉搏上,就听到顾陌珩淡淡的声音,“顾越,麻烦你了!” 这句话听着和平常一样,但是顾越明白这句话里面的担忧和拜托。 顾陌珩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却有些颤抖。 他,明显是担心了。 顾越知道顾陌珩担心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世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顾越认真地替苏皖凉扶脉,屋内虽然站了不少人,此刻都十分的安静! 站在屋外的丫鬟和婆子们,都不敢喘息一声说话……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话,或者做些什么…… 谁也没有看见,这时候的黎影阁外面有个人神色无比紧张和不安。(未完待续。) 第288章:蒂火莲,无法解毒 过了一会,顾越惊讶的将手收回来,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丝画说,“小姐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糕点?” 顾越说的不紧不慢,却听的在? 她负责苏皖凉的膳食,所以苏皖凉最近的膳食她一清二楚。 自从从宫里回来以后,苏皖凉受伤无法吃一些东西,丝画担心其他的膳食人会伺候不好,便带了几个小丫鬟过来亲自伺候。 她怕有人会给苏皖凉下毒,所以一直不敢掉以轻心。 丝画想了想,才愣愣地回来,“小姐这些日子经常会食用一些凉瓜糕。” 苏皖凉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最近又一直在用药,吃一些凉瓜糕也是常有的事情。 丝画因为知晓这些,所以每次等苏皖凉吃了一些之后,一定会提醒小姐小姐,防止她吃的太多。 顾越听了这话,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韩大夫,轻声道,“韩大夫你方才不敢确定,是因为……你不相信你自己看到的脉象!你既为大夫,又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呢?” 韩大夫那张木讷的脸上,出现了几分凝重,“小姐的脉象,是幻脉!若是我没算错的话,小姐身体里有一些毒素,但是却被一种力量控制了,暂时并无大碍!” 韩大夫话音刚落,苏俊华的已经变了脸色,有些惨白。??壹??看书 而顾陌珩,他却比谁都知晓苏皖凉的病情。 自从上次,他从韩大夫口中知道苏皖凉因为受寒,以后不易怀孕之后,他便一直不安,而西闵也在暗中为苏皖凉调理身体,但是,顾陌珩去发现苏皖凉身体里的毒素就是他的血也无法清除,似乎隐隐还有抗拒作用!而目前他只能尽力控制皖凉体内的毒素! 今日,苏俊华会不顾一切的出手,也是因为他忍耐了太久的日子了。 顾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弯腰对苏俊华作揖,“还请苏大人早做决断,否则苏小姐的病情拖延不得。” 顾越的话。让苏俊华从沉思中醒来,他比顾陌珩还早问出口,“顾大夫可知有什么方法?” 顾越转身看了一眼苏俊华,微微挑眉。眼前的苏俊华,脸色苍白,神色也带着颓废,尤其是双眼,隐隐都有红血丝出现了,“唯有蒂火莲才能解苏小姐所中之毒!” 蒂火莲传说开在灵月湖,但是并没有人知道灵月湖到底在哪,更不要说蒂火莲的样子了! 苏俊华显然也知道这个传说,于是脸色灰白,拱着手回道,“多谢顾大夫告知。? ? ” 他是聪明人,在顾越来的时候,他便从外人的嘴里,知道了顾越的身份。 顾越会出现在苏家,就好似他今日一早会在家遇见顾陌珩一样……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苏皖凉中毒能得到控制,大概与顾陌珩都有着关系,当然与顾越也脱不了关系! 而顾越会出现在苏家……则是顾陌珩的原因。 苏俊华抬起头,窥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依旧神色平淡地牵着苏皖凉的手,他的气质卓越,只是从手背上冒出的青筋就能看出他的紧张和担忧,苏俊华甚至从他的身上看到了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 顾陌珩的年岁比苏皖凉大了五六岁,而且顾陌珩的周围也是阴谋不断,危险至极,对苏皖凉来说不是合适的人选。 顾陌珩容貌出众,虽然谈话间言语犀利,又不喜掩藏喜怒,但是他那张出色的容颜,的确掩盖了他的不足。苏皖凉站在顾陌珩身边,两个人看着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这……”丝画言语有些紧张,她看了一眼顾陌珩,又看了一眼苏俊华,跪在地上,“老爷,小姐的膳食是我专门盯着的的,不会出事的!小姐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苏俊华从容不迫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 若不是他的手抖的厉害,瞧着倒是神色平静。 顾越瞧着苏俊华颤抖的双手,心里突然有些莫名。 苏皖凉习惯了自己独自承担事情,而他又常年忙在外!且又无法插手内院的事情,这次静姨娘敢来毒害苏皖凉,下次便会有人敢有样学样…… 苏俊华在心里告诉自己,静姨娘还有范家的人,都绝不能留。 留下,便是隐患。 当年他就是因为太仁慈留下了邓掌柜的妻子,所以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对这样的人,仁慈是最愚蠢的态度! 苏俊华想着,又看了一眼顾陌珩的神色,没有再说话。 ……………… 彼时,浅香院内,静姨娘坐立不安的看着外面。 她并不是因为害怕会被人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静姨娘从帮那个人做事开始,便知晓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也知道自己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也许,从前,她并不怕死。 只是,如今,她却不能死。 若是她死了,她的女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又该如何! 静姨娘看着屋外的的一切,眼里全是担忧。 她翕了翕唇角,最后几不可闻地喊了一声,“妍儿……” 她的声音太小,几乎没有人听见…… 只是这时,静姨娘便听见苏紫妍低声地哭泣,“姨娘……姨娘……” 静姨娘走到苏紫妍身边,握住还在沉睡中苏紫妍的手,低声地安慰,“别怕,姨娘在……姨娘在的!” 尚在昏迷的苏紫妍,却没有因为静姨娘的话而醒来。 她发髻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睫毛更是颤抖的厉害。 平日里生动活泼的苏紫妍,此时手却冰凉如雪。 静姨娘将苏紫妍的手放在掌心里,紧紧的握住,又道,“别怕!姨娘一直都在的!” “姨娘……救我……”苏紫妍根本没有听见姨娘的话,眼角有泪水划过,“他们要杀我……我不想死,姨娘……救我!” 苏紫妍害怕的厉害,虽然还未醒来,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直往下掉。 静姨娘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剧痛又涌了上来。 她将苏紫妍的手放进被子里,才起身找到了笔墨,在纸张上写了起来。 今日,苏俊华出门的时候看见她的眼神,她记忆犹新。 苏俊华,必定是不会让她留下的。(未完待续。) 第289章:那个人是谁? 静姨娘闭上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写了字的纸张折成小纸条,然后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底下。。 她将遮盖在上面的锦布揭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铁笼子,而笼子里是一只信鸽。 静姨娘将它从笼子里拿出来,又将纸条绑在它的腿上!她轻轻地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守卫一心看着前面,才将信鸽慢慢地放了出去…… 信鸽十分的机智,它没有飞起来,而是慢慢地落地。悄悄地绕过院外的几盆花木后,才慢慢消失在静姨娘的面前。 静姨娘怎么也没想,有朝一日,自己会用上这个信鸽。 她放下窗。走回苏紫妍身边,一直陪着苏紫妍。 静姨娘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屋外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她才听到屋外有了动静。 苏紫妍一日未曾醒来,静姨娘此时心里很是担忧………… “谁?”静姨娘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外室,便见屋门被推开,何二爷从屋外走了进来。 守卫跟在何二爷身边,一脸为难。 何二爷低声的呵斥,“我是太后派来的,过来审问审问她……这你也要管吗?” 守卫听了像身后使了眼色,随后点头便退下了。 何二爷身边的小丫鬟将食盒放在桌上后,也退了下去。 屋子里,便剩下静姨娘和何二爷了。 静姨娘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福身给何二爷行礼,“见过何大人!” “坐吧!”何二爷疲惫的说道。 静姨娘微微颔首,走到何二爷身边。 等走近之后,静姨娘才发现,何二爷脸上的神色,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她心一紧,觉得有些不妙。 她在苏家多年,从未见过何二爷露出这样的神色…… “二爷,今日的事情……”静姨娘将头垂低,声音有些可怜,“妍儿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受了人唆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 “不必说了!”何二爷摆了摆手,声音疲乏,“我都知道,可淑贤……这件事情,很麻烦,你知道吗?” 静姨娘在听见何二爷唤她‘淑贤’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无措,还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一辈子,她只被何二爷如此唤过两次。 而这两次,都让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何二爷是个聪明的人而且有着手段的人,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静姨娘自认为,她虽然不能像何二爷那样,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她至少守好了自己拥有的东西……… 可,也是因为这样,她如今才会走到这一步。 “今日,定远候世子也住下了!”何二爷伸出手,淡淡地说道,“他就住在东院的思远阁里!” 静姨娘皱着眉头,有些疑惑,“为何定远候世子,会和苏俊华如此……熟悉!”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何二爷叹了一口气。 “苏俊华今日居然和我动了手,他无非也是因为定远候的在背后才敢如此放肆!现在,苏俊华一定要给他一个交待……他啊,想要你和妍儿的性命!” 静姨娘吓的瞪着双眼,“老爷你……” “我想保住你们!”何二爷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当年,你腹中的孩子明明是我的孩子,却要让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昔日,云浮梦的事情,都是我们亏欠了你!淑贤,这些我都知道!妍儿是我的孩子,这些年来,你也知道,我私底下为她做的,你也知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静姨娘紧紧地将手握成拳头,言语里全是感动,“二爷……!” “唉……”何二爷将自己带过来的食盒打开,然后将里面的膳食拿了出来,轻声地说,“我知道你今日一日没有用东西,所以我特意让丫鬟去买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回来,还是刚出炉的,你趁热吃一些吧!” 何二爷从食盒里拿出来的点心,每一样都是静姨娘喜欢吃的东西。 静姨娘看着点心,眼里全是欢喜。 她拿起放在盘子里的红枣糕,然后闻了闻,“多谢二爷,可是,二爷你还记得,我吃点心,不喜欢太甜的味道……二爷……” 静姨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 “你是否忘了,我……的鼻子能从食物里闻出,一些特殊的味道。” 下一刻—— 何二爷还是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一脸平静地看着静姨娘,轻声说,“你什么意思?” “二爷,我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我却知道一句话!”静姨娘转身,低垂眼眸, “善恶轮回,终有一报,二爷今日你这么做,午夜梦回不怕吗?” 苏俊华会动手,也怪不得苏俊华! 何二爷挑眉轻轻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静姨娘挑了挑眉眼,又看着桌上的点心说,“二爷,你如今想要毒杀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扯东扯西,麻烦你转告三爷,若是他不想法子救我们母女出去,那么妍儿的身世,我也会告诉其他人!反正,我们都是死,何不……拉扯着你们一起!” 这些话。静姨娘第一次如此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 苏俊华平日里性子淡漠,这些年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很多事情他都不会多做计较。 但是,一旦有些事情碰到苏俊华的底线,那就是苏皖凉的安全,那么一切,便和往日不一样了…… 今日苏俊华的言行举止,何二爷到现在都记得。 何二爷微微一怔,然后眼里闪过几分慌乱。“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知道?那这些年……你……?”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二爷不记得了?当年我能跟在云浮梦身边,那是因为我的能力。能闻到常人不能闻到的东西!”静姨娘冷哼了一声, “所以当年,你当年才会让我将下了红花的东西,送到云浮梦的身边。让有了身孕的她服下那些东西!” “还是,何二爷你忘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我记得他的脖子那里有一颗痣的。” 何二爷的脸色一片惨白,他没有辩解。而是默认了静姨娘的话。 静姨娘说得那个人是谁?他们彼此都清楚…… 所以,他明白,今天,静姨娘必须死。 (未完待续。) 第290章:这一战,谁是赢家? 不然到时候静姨娘连累的,不止是他,就连三弟。也会因为静姨娘的事情,而闹的名声臭了起来。 何家的丑闻,若是被传了出去。那么来日何家在京城里,又怎么能安稳地立足。 静姨娘见何二爷不说话。便又无奈地说了一句,“二爷,这些年来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二爷,你当真以为没有人怀疑过云浮梦的死因吗?怎么可能……” 何二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态度却依旧装作强硬,“哼,谁能知道她的死因,而且谁让她听了不该听的东西,难道不该死吗?” “云浮梦该不该死,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静姨娘不屑的笑了笑, “当年,是你们设计苏俊华娶了云浮梦,也是你们害死了云浮梦和老爷的第二个孩子!二爷,你这个人的心,当真是狠毒啊……也当真是狼子野心!!你们肖想云浮梦,却不愿承受天子之怒,所以才会在宫中作出那么卑鄙的事情,……云浮梦那该是有多可怜!!只是没想到,最后替他人做了嫁衣!!” 静姨娘话音刚落,屋外吹起了一阵风,风中还带了不小的动静。 静姨娘并没有去看窗外的一切…… 如今,浅香院除了他们,就是个活人都没有,她又有什么心思去看外面的一切呢…… 何二爷沉默,一时不想开口。 静姨娘拢了拢发丝,继续说,“你们怕苏俊华来日里有了权利会去彻查当年苏家的发生的那件惨案,所以千方百计的设计,当年,他让我做了苏俊华的妾室!想着若是来日里苏皖凉和苏衍郗不在了,掌控苏家的就会是我和他的孩子,而非别人。三爷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可是,天下间那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二爷,你说是不是?” 只是,静姨娘似乎也明白了一点,苏俊华并未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他隐藏的东西比他们想象的要多。 苏俊华会继续那么隐忍,是有别的原因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静姨娘猜不透。 何三爷当年无意的一句话,今日倒是成了现实。 何三爷说,“他是我结拜的兄弟,我如此,他再差再笨又能笨到哪里去?” 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是苏家接二连三的倒霉。但是,细细想来,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 萧府萧修文,一直对苏俊华十分的重视,萧家这些年有的好东西,必定都会送到苏俊华这里来,只是一直在暗中罢了,只不过,这一次,萧修文他们正大光明的来到苏府,显然是已经决定要将彼此的关系摆到明面上 如今,苏家那边还和定远候有了来往,定远候世子显然是偏袒苏家……若一定要说得势之人,那么苏家除了苏俊华,就只有苏皖凉了…… 过了一会,何二爷才说,“苏俊华他已经有太多的东西了,他虽然如此,可是他如今依旧在刑部做事。苏家既然家财不少,又怎么会亏待了妍儿?而且当年明明在安王事件里的人还有苏俊华,凭什么只有弟弟被罢免,永不录用!他苏俊华又何德何能让那么多人为他付出!” “原来,在二爷的眼里,三爷的际遇是如此的可怜!”静姨娘忍不住想笑, “因为三爷可怜,所以你便断送了苏俊华的前程,你当年设计云浮梦和谢瞻,不仅让谢家与苏家反目,更让谢夫人这么多年恨着苏家,当真是良苦用心!但是,何二爷,你可曾想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当真以为所有的事真的无人知道吗?” “不过,也让我知道,果然,三爷才是最自私最丑陋的人!幸好……幸好我……这些年来,你知道不知道,我和苏俊华在一起,明明彼此都不喜欢,却还要在一起,每一日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恶心?” 静姨娘说着,身子微微颤抖。 这一切,从一开始,她就错的。错的不能回头!错的对不起当年那些人! 她喜欢的人从不是苏俊华,而是何三爷,何铭安。 何二爷叹了一口气,揉着眉头,“你既喜欢铭安,为什么不替铭安想想?只有你死了,铭安和妍儿,才能安全!” 何二爷话音刚落,静姨娘便淡淡地笑了笑。 何二爷依旧如往日一般恶毒,愚蠢,连说的话都是如此自私。 当年,何二爷也是这样对她说。 她说,“你既喜欢我,为何不为我的前程想想?” 那会的静姨娘,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爱何三爷,她为了何三爷已经背叛了太多,尽管她知道何三爷不愿意现身,一直只是让她以为那一晚的人是何铭轩。她也只能装作不知,只怕从此她说出来之后不理会她!她一直以为,她做的多了,那个男人就会坦白,甚至出现…… 可是,这么多年,她才明白,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可笑的是,何二爷一直都认为,何三爷想要的是报复苏家! 可他,却不知道,何三爷想要的,是更是多的东西。 何二爷眼里全是杀意,“若是牺牲我能换取铭安的前程,我一定不会犹豫!他是那么的好……淑贤,他也是那么的喜欢你!你为何不替他多想想?你知道吗?他已经失去很多了,我们不能让他出事了……” 静姨娘听了这句话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是她更多的是疲惫。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带着苏紫妍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在这个是非之地停留。 从前她贪恋何铭安的爱情,贪恋苏家的荣华富贵,可到了这一刻,静姨娘才知道,她贪恋的东西,不过都只是烟云。 何二爷那句话,简直可笑。 送命的不是何二爷,所以他才会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这样的人,当真让人恶心…… 静姨娘昔日最奢望想要得到的,如今她却一点也不在乎了! “二爷你想让我死?”静姨娘站了起来。慢慢地朝着何二爷走去,“我可以死!” 何二爷抬起眼,神色里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高兴,“当真?你真的愿意为铭安,选择自尽,你放心,我必定会好好待你和铭安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她受气!” 静姨娘讽刺的想着,云浮梦,你果然才是最聪明的人! 这一战,苏皖凉才是最大的赢家…… (未完待续。) 第291章:最难猜测,人心…… 何二爷听到静姨娘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激动。 “我何时骗过二爷?你吩咐的事情我不是每一件都办到了吗?”静姨娘将双手紧紧地握住。眼角的露出几分悲意, “只是,如果我死了!那么,二爷还有三爷,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她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晰,“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蠢货吗?呵呵……何二爷恐怕忘了,我身后的人是谁!如果你认为我只是你们的棋子,就大错特错了,若是三爷不按规则走了。那么三爷便也是废子!他的手段,你应该知道的吧?李家为何会如此惨。不都是他一步一步设计的吗?你我都清楚……” “他要李家就是那样……难道你忘了吗?” 何二爷气的浑身哆嗦,却颤颤巍巍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静姨娘说的没错,从一开始,她便知道静姨娘的存在。无非是那个人用来监视苏府的。 那个人,恨透了苏家和云浮梦。 原因,没有人知道。不过,静姨娘也不愿知晓。 过了半响。何二爷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想要如何?” 静姨娘看着何二爷。眼里全是嘲笑,“我要离开苏府,还要让我带走妍儿!我相信二爷和三爷的能力。否则,我就将一切的事情告诉苏俊华,也要将妍儿的身世,告诉苏俊华!到时候鱼死网破,要死,我们一起死才不会孤单…………” 何二爷气愤指着静姨娘,随后往后又退了几步,最后坐在了椅子上 何二爷眉眼里全是阴霾,“我倒是小瞧你了?” “二爷小瞧我?我如今会这样做,全是二爷和三爷所赐,淑贤不敢忘记二爷教导之恩。”静姨娘冷冷地笑了笑, “二爷如果不想发生翻天覆地的事情,还是尽快答应我的要求,反正这对于你们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我一个妇人换三爷的声誉,这个交易很公平的!” 何二爷看着静姨娘,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看着静姨娘,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在看到静姨娘眼里的决绝之后,何二爷的话也不好再说出口,万一,静姨娘真的……何二爷的要说的话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何二爷终于妥协了,然后咬牙切齿地说,“这两天不行,苏府戒备森严,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否则一定会暴露!” 静姨娘却又嗤笑了一声,“何二爷,我记得苏府废院那位似乎有个孩子生出来就死了,可是,我找到一个人,她说,那孩子还活的好好的,不过,二爷,你说那孩子现在在哪呢??” “你……”何二爷本来放松的心,却又因为静姨娘的话,彻底慌乱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二爷你想知道哪一件?” 静姨娘听了这个后,随后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当年云浮梦的死,还是苏俊华的孩子为何夭折,又甚至是苏皖凉何会恨着苏俊华,甚至……苏皖凉为何年纪小小一直会生病……,甚至中毒?我知道很多,何二爷你不问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他们这些年来在苏家做的每一件事情,静姨娘基本上都知晓。 何二爷,心里犹豫了。他怕,苏俊华知道,或者说,这些事被公之于众。。 他这些年来,处理了不少人……不曾想,今天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威胁。 他们一直都以为静姨娘是个好掌控的人,却不想结果却是这样。 “你当真一点也不替铭安考虑吗?”何二爷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能辜负他对你的情意?” 静姨娘觉得很可笑,她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她看着何二爷,“情意?何二爷,你说他对我有情意?若是从前那个小女子,恐怕会信,可现在,我不信!这些东西,何二爷……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三爷点头,你又怎么会送到我这里来!” “最难猜测的,不过是人心罢了!”静姨娘在想明白后,彻底的放弃了,“三爷……三爷……他如果真的有心,二爷,他没有不会给我!二爷,你不清楚吗?” 静姨娘的话,落在何二爷的耳里后,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静姨娘猜的没错,这的确是他和何铭安商议后的结果。只是,静姨娘的话,难道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何铭安说,“既然二哥想要静姨娘和苏紫妍死,那么她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何二爷虽然觉得何铭安薄情,但是何二爷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里有些卑鄙阴暗的高兴,也觉得静姨娘母女死了最好!! 一个女人和一个不能上台面的孩子,不要也没什么,而且铭安他也没有在乎不是吗? 只是,何二爷没想到,静姨娘居然猜了出来!而且,她似乎还隐晦的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浅香院的屋内一边冷寂,而屋外也是一样。 窗户下,少女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寒冬的深夜,空气冷冽。 浅香院的院子里并不似往日那般,早早的将廊下的华灯点上! 此时的浅香院外,除了站着的几个侍卫外,瞧不见半个下人,周围更是一片漆黑。 微弱的烛光透过雕花窗棂,照着窗户边上的几盆花草。 却看见,花草旁边,有两个黑色的身影,只是微微一动,然后便又没了声响。 屋内的人似乎发现屋外有了动静,静姨娘微微皱眉,便停下话语,然后推开窗户,探出身子看了看窗外。 此刻,天空没有星月,放眼放去全是如雪一般的白色,隐隐泛着银光。 静姨娘想了一会,又将窗户关上了。 “小心!”一个黑色的身影抬起手,将食指放在少女的唇上,姿态随意而又优雅。 幽微的光线中,少年的手指修长宛如一块美玉,冰凉的体温还携着丝丝的梅花香味,优雅而又惑人……简直就是妖孽…… 少女微微怔愣,然后下一刻便被少年握住了手,两个人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浅香院院子并不小,周围的草木极多。虽然如今早已是冬季,但是周围却依旧随处可见绿色的草木景色…… 只是,听到的事情,对于苏皖凉来说,却是惊天动地…… (未完待续。) 第292章:陪着她,随着她…… 两个人绕了一会,才从浅香院里绕了出来。 游廊上,并没有人来往。 夜灯被一阵寒风吹起,打了一个旋转。 “世子!”少女声音轻微,她似乎有些犹豫,“我……” “这里不适合说话!”顾陌珩牢牢地盯着苏皖凉的脸。 苏皖凉只听到,他嗓音轻柔,“你跟我来!”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安抚的作用一般,让她心里的烦躁瞬间得到了镇定。 游廊并不是很长,两个人的步子都放的很慢……,显得有些悠闲。 她和顾陌珩静静地走过亭廊。一时谁也没有开口,只有靴子踏在青石铺在地面上哒哒的声音。 苏皖凉一直想着刚才静姨娘和何二爷的谈话,眉头越皱越深。 静姨娘自己也知道,这次无论是谁也救不了她。所以她才打算离开苏府!只是静姨娘太天真了,她若是离开了苏家的话。她才是那个人最快要除掉的人…………可惜静姨娘似乎并没有看清…… 哪怕何三爷容的下静姨娘还活着,静姨娘身后的人也一定会容不下她。 毕竟在这世上,唯有死人才会真正的闭嘴。 苏皖凉从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还曾有过一个弟弟,而父亲他……苏皖凉瞳孔猛然一缩,她想起来了,父亲…父亲在苏家的宗祠里点了两盏长明灯…那么,一个是母亲的,另一个就是…另一个弟弟的? 也许就如同静姨娘说得,那个孩子根本就没有死,是他们让稳婆…生下来之后,处死了。。 她今日本无意来听这些东西,若不是雪鸟在空中抓到了信鸽。那么她也不会发现,静姨娘竟然和苏府以外除了范家还有别的人有联系!! 而且这个人,来头还不小!! 雪鸟的动作太大,所以惊动了一直在苏府休息的顾陌珩。 顾陌珩见了苏皖凉之后,曾问她想要怎么处理静姨娘。 静姨娘写的纸条上,根本没有写那个人的名字,而只是称呼那个人为大人!至于其他的,无非是静姨娘告诉那个人,事情有变,定远候世子顾陌珩已经插手此事…… 若是这张纸条传出去,苏皖凉不敢去想后面的事情。 她连静姨娘身后的人都未找出来,或者说苏皖凉从未清楚静姨娘身后还有一个隐在更深处的人……只要想到这件事,苏皖凉就浑身冰凉…… 最后,顾陌珩见她一直在想着事情,只是带着她走到了一处宁静宽敞的地方。 苏皖凉惊讶顾陌珩如此熟悉苏府的地形,而且,顾陌珩走的一些小路,她也从未走过的地方!苏皖凉跟在顾陌珩后面,有些傻了眼,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自己都还不知道原来苏府还有这么个地方! 苏皖凉想着,一时失神,哪知。 “小心!”顾陌珩的声音凉漠的响起。 苏皖凉脚下猛然“哗”的一声,她以为,自己这次会摔很惨…… 但是,她并未和想象中一样摔在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她下意识抓住了手中的物体,想要稳固住身子,却不想等她睁开眼的时候,手里紧紧抓住的,居然是顾陌珩的衣襟。 她抬起头,入目便是一张俊刻在她心里的容颜,这个人,总是这般优雅…… 顾陌珩见她如此,亦也没有开口。 苏皖凉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对于顾陌珩来说夺目且又诱人。就如同致命的毒药一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苏皖凉眨了眨眼,头上的发簪猛然松开了,她青丝垂落,而顾陌珩浅然低头,两个人相依而站,像是嵌在一起一般。 他没有问她,你为何会在这里,只是,随着她的性子,随着她的目的,一直陪着她! 这一世,她欠眼前这个人的越来越多……已经还不清了…… 她盯着眼前的人良久,最后目光慢慢地挪开,“对不起……我……” “你总是喜欢道歉”顾陌珩没有放手,而是将她慢慢地扶正,“可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阿晥,永远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苏皖凉微微一怔,移开了眼睛,走到一旁,从雪鸟的爪子上,将纸条取了下来。 渐渐的,苏皖凉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这件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今天夜里,静姨娘打算趁父亲处理其他事情,想从苏府逃离出去。 而且,外面似乎已经有了接应的人。不用说,显然,这些人,定然是何二爷找的。 苏皖凉笑了笑,她不知该说静姨娘太过于自负,还是该感叹何二爷如今是狗急跳墙。 只是,静姨娘出了府,必死无疑 连苏紫妍,也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 “呵……”苏皖凉摇了摇,却感觉掌心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气息,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紧紧的抓着顾陌珩的衣袖。 苏皖凉松开手指,她想了想,便又轻声地咳嗽了一下,转移话题,“还真是巧?” 苏皖凉话音刚落,便听见顾陌珩轻笑的声音。她抬起头,入目便是顾陌珩微微弯起的嘴角,在她的印象里顾陌珩很少会笑,而这一次,顾陌珩却是笑了,很让人惊艳。 而这一世,她还未曾见过,顾陌珩很少会露出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开心的。 周围的夜灯光线十分的昏暗,一片漆黑的游廊周围,连看清脚下的小径都十分困难,更何况又下了这么大的雪,又有什么景色可以欣赏? 顾陌珩并未揭穿她的话。而苏皖凉也当做不知道。 苏皖凉站稳了脚步,瞧了瞧安静的周围,又看了看身前的顾陌珩。 刚才静姨娘推开窗户的时候,没有被她发现两个人的踪迹,还真的是多亏了眼前这个人! 苏皖凉总觉得,顾陌珩绝对不是第一次偷听别人谈话…… 她是这样想的,便也这样问了出来。“世子,貌似偷听别人说话很不好。。” “偷听?”顾陌珩往后站了站,声音淡淡地,“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听,何来偷听一说?” 苏皖凉:“……” 苏皖凉想了想,才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今日的事情,多谢……” (未完待续。) 第293章:出逃,被抓。 苏皖凉说完这句话,又顿了一顿。 顾陌珩方才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他说,他最不喜欢听她说……对不起。 苏皖凉想了想,才改了口道,“今晚,让你听见了不太好的事情!” 苏皖凉的转变,顾陌珩似乎很满意。 他淡定的看着苏皖凉,语气和缓,“无碍的,阿晥,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我……要想想!”苏皖凉并没有彻底的冷静下来,她知晓了母亲和亲弟弟的死因后,苏皖凉已经决定要彻底除掉范家还有静姨娘! 昔日,她便知道这一切大概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无比肮脏的阴谋! 可是,尽管知道,尽管一早做了心里准备,在面对这些真相的时候,苏皖凉却依旧觉得触目惊心,心痛难忍…… 顾陌珩没有说话,而是一只陪苏皖凉站着。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顾陌珩挑选的地方的确不错,他们站了许久都没有见一个下人从这里走过。 苏皖凉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要……” “我可以帮你!”顾陌珩打断了苏皖凉的话,声音依旧冰冷,但是眼里却已经充满了温暖,“阿晥,我说过,会陪着你!” 他说的淡然,似乎很久从以前就这样了,他们又似乎相处了很长的时间…… 苏皖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连拒绝的话,都忘记说出口了。只是看着…… 她在那一世的那些日子里,早就习惯独自一个人的流浪,早就学会一个人的孤独…… 此时的顾陌珩,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温暖苏皖凉的心。 苏皖凉沉默,没有接受,但是也没有拒绝。 周围的空气冷冽,风吹过来的时候,空气里携了一股冰冷雪霜的气息,像是要刺入人的骨髓里一般。 苏皖凉站了一会后,她揉了揉眉心,让自己的情绪放松了一些,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听见顾陌珩淡淡的话语,“阿晥,我们已经有婚约了。” 这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却让苏皖凉僵了手指,她想了想,在那一瞬间,苏皖凉想了很多,最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的动作很轻微,可落在顾陌珩的眼里,却成了最为喜悦的事情,也成了他这一世最为铭心刻骨的痕迹…… 当很多年之后,苏皖凉淡笑着问,“阿珩,你最难忘的是什么?” 拥着她的男子,只是柔和了眼角,微微笑着,却并不说话, 阿晥,你不会知道,那一晚,你轻微的点头,却成了我的救赎! 哪怕,之后,你恨我,我也能坚持的等着你再一次点头…… 我不会告诉你,我不想要你再心疼…… 顾陌珩眸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样,“阿晥,我送你回去。” 苏皖凉有些疑惑,“什么?”事情还没想好,怎么……? “你放心!”顾陌珩静静地凝视着苏皖凉,“我们一会去看戏。。” “阿晥,你中的毒我会想办法的,不要放弃!我会让你活着的!”顾陌珩坚定的说着。 苏皖凉心里流过温暖,蓦然眼眸微热,她转身,淡声说道,“你,小心。” 归云居…… 丝画看着苏皖凉笑起来的样子,突然十分肯定,觉得苏皖凉今日的心情出奇好。 平日里的苏皖凉虽然也会笑,当时却很少像今日一般,笑的清澈而又灿烂,以往的小姐总是带着淡淡的忧愁,甚至有时候还会有些死气!! 只是现在小姐似乎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其实丝画猜的没有错,因为, 苏皖凉知道,若是这件事情解决掉,那么苏府,的确可以松一口大气了。而她也可以安心的做其他的事情了…… 翌日,夜里, 苏皖凉用了膳食之后,便将青墨找来的几个下人找来,带上春白,说今儿夜里她想去花园里散散心。 下人们虽然不解苏皖凉的意思,但是都点了点头,表明知道了。 丝画便瞧见苏皖凉一直看着空中,似乎像从哪些暗色的地方,可以看出什么。 此时,周围的光线不似晌午那般强烈,淡淡的柔光,落在了苏皖凉的身上。 小姐真的太美了…… 丝画有些怔住,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恍惚。 “什么时辰了?”苏皖凉慢慢地转过头来,打断了丝画的思绪! 丝画赶紧回答,“子时了!” “恩!”苏皖凉知道,自己应该去,有些事情得好好的解决。 苏皖凉走的地方,并不是她常去的花园,也不是其他的几个阁楼。 丝画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却也没有多嘴询问。 一群人走了一会,苏皖凉看了看周围的假山说,“春白留下,你们都进去,我在这里看赏月!” 苏皖凉话音刚落,丝画便诧异极了。 此时,天气阴沉,那里来的月亮? 不过,苏皖凉既然吩咐了,丝画只好带着下人们退后在假山后。 而苏皖凉坐在不远处的亭子内,捧着茶盏看着周围的景色! 远远看去,她还当真像是在赏月。 丝画站了一会,又害怕出什么事情,她想了想,才准备走近…… 结果,她刚抬起脚,便听见苏皖凉笑着说,“这么晚了,姨娘,你是想去哪里呢?” 亭子内没有烛光,众人只能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来分辨周围的一切。 苏皖凉话音刚落,丝画便伸出身子,瞧瞧的看了过去。 只见假山下面,隐隐约约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孩子,而另一只手还护着肚子,身边带着几个人,手里那些包裹,像是要离开一般…… 苏皖凉从铺了羊绒垫子的石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下面的人,又继续道,“今儿风景不错,姨娘带着三妹妹,是想要和我一起出来赏景吗?” 假山下站着的人,一直未曾有动静。 此时,不知是谁压低了嗓音问了一句,“要杀吗?” 静姨娘紧紧地握住苏紫妍的手,她能感觉到苏紫妍手心的滚烫,妍儿如今高热还未彻底退下,若不是必须要马上离开苏府,静姨娘也不会不等苏紫妍养好病。(未完待续。) 第294章:那么多的憎恨 何二爷今儿一早,便让人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并且告诉她,今夜苏俊华就要将她的事情处理了,若是今日静姨娘再不离开,那么便再也不能离开了。 何二爷唯一的条件,便是让静姨娘留下苏紫妍。 结果,苏紫妍听见了这场谈话,却选择了和静姨娘一起离开。 静姨娘瞟了一眼一脸倔强的苏紫妍,她也不知,带走苏紫妍,是对还是错…… “大小姐,从前是我错了!”静姨娘抬起头,嗓音低柔地说,“你放过我吧!” 苏紫妍本就烧的迷糊,她在听见静姨娘的话后,立即大怒,“姨娘你同她说什么,姨娘……杀了她!” “妍儿……”静姨娘低低的唤了一声苏紫妍,“不要节外生枝!” 不料旁边的一个人突然抓住静姨娘的手,盯着她低吼道,“若苏皖凉不死,那么我们的行踪必定会露陷!你在怕什么?我们离了苏府找个其他的地方居住,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静姨娘皱着眉头。声音沙哑,“但是也不用杀了……” “姨娘!!”苏紫妍有些生气,她瞪圆了双眼,“我们杀了她!” 静姨娘的确是不想节外生枝,因为现在的苏皖凉和从前不一样了……而且,现在,她还怀着苏家的孩子,她…… 于是,静姨娘再次牵起苏紫妍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安静。 静姨娘依旧是卑微的模样,“方才三小姐……不,方才妍儿不是故意的。大小姐你别放在心上!” “是吗?”苏皖凉摆了摆手,依旧平淡地说,“姨娘你要离开,父亲可知道?” 静姨娘尴尬的笑了笑,“大小姐明知故问?老爷想要我的性命,我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呢?大小姐,今夜的事情,你能不能当做没有看见?” “我若说不能呢?”苏皖凉看着静姨娘,不知此时的静姨娘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 当年,她的母亲若是没有举手之劳救静姨娘的性命,是不是她母亲就不会留下静姨娘,也不会后来被他们害死? 她的母亲救了静姨娘的性命,可偏偏静姨娘却恩将仇报…… 她恨静姨娘,并不是因为静姨娘成为了父亲的妾室,而是静姨娘在母亲怀孕的时候,却司机而入,不仅设计了父亲,还让母亲减少了生念,可如今,她的孩子,和父亲却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切都是静姨娘无法饶恕的原因!!…… 那天,她才知道,父亲这些年来一直在自责。一直在惩罚自己!!他虽然不喜欢静姨娘,但是却从未亏待过苏紫妍!! ………… 静姨娘皱了皱眉头,“大小姐你又何必为难我?” “这句话,我也想问姨娘!”苏皖凉的语气淡淡地,“当年,你为何要那样对我母亲?我若没记错的话,当年静姨娘的性命,还是我母亲救回来的,你……” “够了!”静姨娘直接打断了苏皖凉的话,眼里全是愤恨,“这些我已经听腻了!的确,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她!” 苏皖凉看着静姨娘的样子,神色不改,“是吗?姨娘你当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大小姐,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静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怨恨都压抑了下去,“你要我怎么样做都可以!” 苏皖凉转身将桌上的茶盏拿起,慢慢地啜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 只是这时的苏皖凉,看着静姨娘,只是冷冷一笑。 “我要你死,可以吗?”苏皖凉淡淡的说出这句话来,随后她轻抚额角,“你若愿意死,我便放过他们,如何!” “你……”苏紫妍在听了苏皖凉的话后,愤怒极了,“你妄想,痴人说梦!” 苏紫妍这次再也不顾静姨娘的阻拦,而是对身边站着的人说,“这里没有人,你们将她杀了,丢在荷花池里!等出了府,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这……”下人看了看苏紫妍,只是一时都不敢动手。 他们将目光,慢慢地将目光放在了静姨娘的身上。 静姨娘沉默了许久,然后又看了看周围,见苏皖凉身边没有一人,才开口说,“她不识水性,把她丢进荷花池里便好。” 静姨娘现在明显是想杀人灭口。 她懒得和苏皖凉再继续说下去了。 反而是苏皖凉,不慌不忙的看着静姨娘,笑了笑道,“姨娘,既然你想要我性命?那么,能不能让皖凉当个明白人?” 静姨娘挑眉,“大小姐,这都是你逼我的!” “是我逼你害死我母亲,还是强迫你害死委屈自己潜伏在我父亲身边伺候?”苏皖凉漫不经心地说,“甚至,或者是我逼姨娘做出近日的事情?” 静姨娘眼含厌恶,无法忍受的说道,“够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张嘴就和你母亲云浮梦一样让人讨厌!” 天空阴云密布,静姨娘趁着微弱的白光,看着不远处的苏皖凉。 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只是,苏皖凉的眸子是冰一样的漠然,无情……静姨娘本能的明白,苏皖凉与云浮梦不一样,只因为苏皖凉比云浮梦狠心,冷厉!只要是但凡得罪她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你,仿佛你有多可笑…… “云浮梦和你一样,每一样都很优秀!”静姨娘冷冷地笑了笑,“可是,你知道吗?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你们这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短短的一句话,静姨娘却说的咬牙切齿。 云浮梦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却依旧让她觉得怨恨不已。 云浮梦只是一个被放逐的女人,可是她却在上京毫不费力的赢得那么多人的倾心,哪怕云浮梦已经嫁人!静姨娘有时会恨恨地想,若是当年的人知道他们崇拜的浮梦公子,就是已经嫁为人妻的云浮梦,又不知道在上京会引起怎样的动荡? 幸好,云浮梦死了!她亲眼看着她死了! 可是,她最恨的却是那一次,她陪着云浮梦进了何府,何三爷第一次夸赞的人,却是云浮梦。 (未完待续。) 第295章:你又凭什么…… 只是,那样的人,和她说话,却是因为云浮梦! 那个如沐春风的男子,站在花园里,看着远处的她。笑的宛如三月春风。 只是,她唯一刻骨铭心的喜欢,却是因为别的女子而唤了她!! 他说,“我记得你,你是浮梦的姐妹!!” 后来,只要静姨娘想起云浮梦,心里的恨意都会越来越旺盛。 她憎恨云浮梦比她出色,她憎恨云浮梦每次都会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她更是憎恨……云浮梦有那么多的人护着! 凭什么呢!她凭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自己仰望的东西呢!! 所以后来,何二爷让她给云浮梦下毒的时候,静姨娘没有半分的犹豫。 “呵……”苏皖凉语气讽刺,“因为我母亲好,所以静姨娘你便恨毒了她,可是,我能不能理解,静姨娘,你的恐怕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静姨娘冷冷地笑了笑,“是,我的确恨云浮梦!她假惺惺的占有着一切,却还偏偏不在乎,她根本就是自私!!你与云浮梦一样的,你们都是一样的!” “静姨娘的意思,因为你不满,所以周围人都的忍着你,让着你……”苏皖凉这下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静姨娘,你……凭什么?” 静姨娘被苏皖凉说中了心事。吼了回去,“凭什么?她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东西!可是,我有什么……这不公平!” 静姨娘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将隐藏在内心多年的阴暗,丝毫不漏的说了出来。 “我母亲拥有的,是她自己一步一步得来的!!没有任何人给予,她坦荡无愧,有什么不公平的?”苏皖凉往前走了一步,俯视着静姨娘, “你只是嫉妒,所以你便毫无愧疚的害死那么多的人,其实,范淑贤,你才是最丑陋,最让人恶心的人!” 静姨娘被苏皖凉的话,脸色难堪。 她何尝不知道,她心里的不甘,其实就是嫉妒。 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苏紫妍见苏皖凉每一句都咄咄逼人,然后便嘲讽了回去,“你有什么资格说姨娘,你算是什么东西?” “东西?”苏皖凉摇了摇头,“那么,三妹妹,你又是什么呢?” 苏紫妍本就高热不退,此时更是被苏皖凉气的浑身哆嗦,然后挑衅似的看着苏皖凉,嘲笑道,“你真可怜,不,不对,你和你父亲都是可怜人!” 苏皖凉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看着苏紫妍。 苏紫妍以为苏皖凉生了气,于是,她更得意的说,“一个可怜的人被人骗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更可怜!” 苏皖凉说的淡淡的站着,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可怜,呵……,我觉得反而更适合三妹妹你呢!” 苏紫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她看着苏皖凉说,“贱人,你再怎么得意,今日你也必须死在这里!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那个父亲,再过些日子,很快也会去陪你!” 苏皖凉微微蹙眉,有些莫名的说道,“他也是你的父亲!” 苏紫妍听此,哈哈大笑,然后摇头,“我的父亲可不是他!” 苏皖凉故作惊讶,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等了许久,看着苏紫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静姨娘皱着眉头,想要阻止苏紫妍继续说下去,便听见苏紫妍将话说了出来。 “我说的不够明白吗?那个,从来不是我父亲!”苏紫妍得意的看着苏皖凉,甩开了静姨娘的手,讽刺嘲笑的说道,“我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可怜的老东西,他也配?那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而已!!” 苏皖凉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你说谎!” “我为何要骗你!”苏紫妍见苏皖凉的样子,十分的快意, “好了,你既然知道了,那么你死的也不冤枉了!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情,我真正的父亲,就在府外等我们呢,而你,来日你们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在地府相见了!” 静姨娘见苏紫妍高兴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如苏紫妍所言,何三爷的确在外面等她们。 静姨娘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下人动手。 结果,下人们刚走几步,一个低沉的声音便 传了出来。 他说,“你再说一次!刚才的话……” 静姨娘听着男子的声音,身子微微颤抖,额头慢慢的渗出冷汗。 其实从一开始苏皖凉出现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苏皖凉出来,也不该独自一个人在亭廊之中。 不过,她终究是被怒气冲昏了头。 她有多厌恶昔日的云浮梦,如今便有多厌恶和云浮梦一样夺目的苏皖凉。 杀一个是杀……再杀一个,也是杀…… 在她的眼里,想要杀人灭口,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似乎,只有血液,才能洗刷她多年来的怨气和恨意。。 她恨……恨那些出生便和其他人与众不同的女子。 只是,静姨娘想到了最糟糕的结局,却没有想到,这世间谁也逃不了因果轮回,还有就是恩仇报应……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方才还振振有词的苏紫妍,彻底的傻了眼。她紧张地退后了几步,然后紧紧地抓住静姨娘的手,“爹……我方才乱说的!” 苏皖凉转身,顺着苏紫妍的方向望去。 只见苏俊华今儿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身边还站着萧修文和谢瞻,他们几个今儿像是约好了似的,都穿着黑色的衣裳…… 在白色的雪天,微微有些暗沉…… 苏皖凉眼里划过一缕幽光,他们为何会穿黑色的衣裳,她或许知道一些。怕是要去拜祭母亲吧。 “我可没有资格做你的爹!谁你是爹,你心里有数!”苏俊华面露不悦,却又像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似的,对身边的人道,“去,将何三爷请来!” 苏洲点了点头,刚走几步便遇见了匆匆跑来的苏奇。 苏奇刚走到苏俊华身边,便低声道,“老爷,静姨娘她……” 苏奇的话说了一半时。便瞧见了不远处的静姨娘。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 静姨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苏奇惊出一身冷汗来。(未完待续。) 第296章:到底图谋什么? 今儿夜里的时候,顾陌珩走迷了路似的走到了浅香院,苏奇见顾陌珩身边没有随从,只好亲自送顾陌珩回住的小院!结果等他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守着静姨娘的侍卫们却全部都不见了,而静姨娘住的屋子大开…… 他匆匆跑进屋子里,没有瞧见静姨娘和三小姐。结果却瞧见了那些侍卫们的尸首。 苏奇当时瞪圆了双眼,看着满屋子的鲜血淋淋。半响说不出话来。 想起来,若不是顾陌珩无意走到浅香院,那么他的下场,必定也会和这些人一样。 “老爷!”苏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侍卫,都没了!” “没了?”苏俊华略惊,“什么意思?” 苏奇将头垂低。神色掩埋在黑暗之中,“侍卫都已经死了!” 这些侍卫虽不像苏州和苏奇跟随在苏俊华身边那么多年。但是跟随苏俊华的日子,时间却也不算短暂!然而,谁也没想到,他们突然就死了…… 苏俊华听了之后,眼中幽深难测。。 园子里很安静,周围没有一丝声响,白色的雪花又开始飘落,似乎要将这一切的肮脏都掩埋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便有下人说何二爷和何三爷来了,苏俊华转头便看到了匆匆地赶了过来的何铭轩。 何二爷想起,方才在家,李氏还嘱咐他,早去早回。 何二爷大约也是猜到了什么,一路上更是询问苏州,到底是为何大晚上的要被苏俊华请过去。 苏州是个闷葫芦,半响问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苏州带着何二爷和何三爷往园子里走的时候,何二爷才觉得,事情有古怪。 尽管知道,他们却不得不面对。否则,今天他们难逃其究! 何二爷率先走到苏俊华面前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却十分的平淡,他看着周围的人,然后挑眉,“苏大人,夜里风寒,你找我们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苏俊华还未还说话,苏紫妍便急匆匆的喊了一声,“二爷,救我们!” 她这一句话刚落音,苏皖凉的目光便望了过去。 苏紫妍居然称呼何二爷为二爷…… 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苏皖凉想着,便从凉亭里走了出来,然后丝画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扶着苏皖凉。至于其他藏在假山后面的人,却因为丝画的吩咐,都没有动弹。 苏皖凉一边走一边想着…… 这一世,何玉芳和苏紫妍交好的时候,何玉芳对苏紫妍笑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破绽。 但是到了最后,何玉芳却连表面上的伪装,都懒得继再继续伪装下去。 苏皖凉当初还不明白,为何何玉芳能伪装那么多年,却在那段日子里,对苏紫妍露出那样不耐烦的神色。 显然,那个时候的何玉芳,不想继续再和苏紫妍交好。 起初,她只是猜测,不敢肯定。 到了今日,她总算是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苏紫妍,喜欢上了何二爷。 何玉芳知晓了,昔日会苏紫妍和她交好,无非是想利用她…… 苏紫妍喜欢的人竟然是何二爷,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 今日,苏紫妍会唤何三爷为三爷,已经说明了这种情况。 而且,苏紫妍敢这么称呼,显然是何二爷同意的。 苏皖凉走到父亲身边,顿下脚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何三爷。 眼前的男子虽然看着神色匆忙,但是那张面目,温润俊朗!岁月似乎从未在何铭安的脸上,留下半分痕迹。 如果说,何二爷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那么,如沐春风,碧月生华就像是特意为何三爷量身而造。 “见过何三爷!”苏皖凉行了行礼,才退后一些。 她想起,前几日苏紫妍会冲动会她下毒,也许多少和何三爷有原因…… 不过,这个男人,当真可怕。 能把让何二爷心甘情愿的为她隐藏,还能潜在幕后不动声色,真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为何何二爷要为何三爷遮掩这些事情? 苏皖凉仔细的观察着何铭轩,却发现,……苏皖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此时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竟然后退了些许,却被顾陌珩不动声色的扶着…… 苏俊华伸出手,将苏皖凉揽回身后,才看着不远处的苏紫妍,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人说道,“你的爹,在那里!” 苏紫妍吓的红了眼眶,她紧紧的握住静姨娘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此时,站在苏俊华身边的何二爷,此刻眼里却是满满的担忧。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俊华居然会说出这样冷硬的话语。 在他的记忆中,苏俊华向来隐忍,不知是为了什么,他隐忍到有些懦弱,就像当年他们陷害了云浮梦,他也未曾做些什么…… 而如今,他却像是变了样子,苏俊华到底在想着什么……何二爷闭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苏俊华的存在,他们一直瞧不起,却也像是他们昔日的一个笑话, 何二爷明白,他厌恶苏俊华,不仅仅是往日的恩怨,还有就是他竟然可以占据弟弟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精力……哪怕何铭安恨着苏俊华…… 云浮梦的事情发生之后,何二爷那时便想,这是多傻多愚蠢的一个东西,才会如此愚昧的忠诚。。 若是他是苏俊华,他一定会报复昭帝,让他们生不如死。 不过,现在,他似乎也是这样做的。 久而久之,苏俊华懦弱无能的印象。也慢慢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直到后来,昭帝竟然又升了苏俊华的官职,他们才会开始有所行动!!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苏俊华无论是在处理云浮梦的事情上,还是在后来被人陷害的时候,他都未曾反抗过。 他们习惯了苏俊华一再的隐忍…… 可今日的苏俊华,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强硬。 他们忘了,苏俊华也是随着那个人闯出来的人才,那里面的人又怎么可能正常,又或者是懦弱无能呢…… 何二爷似是明白了什么,也深深地惊到了…… 苏俊华他一直在隐藏自己,只不过,这个人到底在图谋什么?(未完待续。) 第297章:孩子是谁的? “当年,我便在想,为何一切会那么巧合!”苏俊华轻声地说,“原来。和我预想的一样!” 何二爷紧紧的握着拳头,依旧沉默,“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二爷,你唤了我一声大人,那么,今夜我便也问你一句!”苏俊华神色不改地问,“你是想要苏府覆灭吗?” 苏俊华问的平淡无奇,像是在问何二爷,冷不冷热不热一样。 何二爷显然也被苏俊华的话吓到了,他看着苏俊华,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苏俊华倒是很平静,他没有等何二爷回答,便又说,“你们一直设计我,甚至与范家合谋,我也未曾真正的做些什么……其实当年,你们若是早些告诉我,也不会发生今日这些事情!对于那些,我从未贪恋,也不在乎!但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个的祈愿,你们却毁了……” 苏俊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有些疼痛。 尽管一早,他便做好了心里准备,从发生一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要面对这些人,可到了这一刻,却依旧觉得心痛万分…… 昔日他尊如母亲一样的人,设计他;而他一直放心的兄弟却背叛他!!! 他这一辈子,活得当真可笑…… “你知道你做错了多少事情吗?”苏俊华顿了顿,“铭安,你做错的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何三爷听了,身子微微一颤,“大哥,我……” 而周围的人除了萧修文和谢瞻,其他的人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苏俊华并不在乎,只是摆了摆手,“我不是你大哥,你只需要将她们带走就可以了。。” 何二爷咬牙切齿,想要反驳,却听到何铭安温润的声音,“大哥,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一句?妍儿,根本不是我们何家的孩子!” 何三爷话音刚落,苏紫妍便惊的瞪圆了双眼,“你……,我爹是何二爷,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姨娘会伤心的!” 何三爷的话,不禁让静姨娘震惊了,周围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何三爷的身上。 他居然否认了…… 在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居然否认了苏紫妍的身世? 苏皖凉听了之后,却没有多惊讶。 她当初,便想过这件事情…… 何三爷这么极度变态却又充满自我主意的人,怎么会放低自己的尊严去讨好一个人? 而且,何三爷是真的很喜欢、很在乎他的妻子,周氏。 这些年来,他的妻子,周氏虽然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何三爷却一直对周氏很好!被不少的京城世家闺秀仰慕…… 毕竟,无论是容颜还是才华,静姨娘和他的妻子,周氏,差了太多…… 何三爷想利用静姨娘,也不会自甘堕落做出卖身的事情。 只是何三爷不去做这件事情,那么就必须有人代替他。 若真的如此,那么这位何三爷的心,当真是肮脏可怕。 如果,她刚才猜测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何三爷真真是恶鬼……不配为人…… 而苏皖凉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另一只手,慢慢地握住了苏俊华的手。 似乎这样,便能给父亲安慰。 似乎这样,便能让苏俊华知道,他的女儿一直都在,未曾恨他…… 苏皖凉垂下眼眸,她明白,这些事情,父亲一定会亲自处理,尽管,他会痛彻心扉。 但是,他却不会让威胁她安全的人存在…… “爹!”苏紫妍再次甩开静姨娘的手,声音有些可怜,看着何二爷哭诉道,“他怎么会这样说……你明明说,等我们离了苏府,便安置我们在京郊的院子里住,我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而是像一家人一样生活!不是他说得这样,……爹,你说句话啊……” 苏紫妍是真的伤心了,她几乎要跪在了地上。 何二爷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你说什么,我并不明白!我未曾见过你,又何谈承诺?。而且,你并不是我的女儿,当年……我是受了别人的嘱咐,才会偶尔接济静姨娘。” 何二爷每一句都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这里面最为难、最委屈的人并不是苏俊华,而是他自己。 苏皖凉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她真想让顾陌珩来瞧瞧。 这个世上,居然有比顾陌珩更厚颜无耻的人。 不过,这个人还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真小人。 苏皖凉想到这里,又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此刻,乌黑的天空中,瞧不见一点亮光的影子。 而此刻在她心里密布了多年的阴霾,也在这一刻真正的开始散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她的记忆,有些她的难说。 想要遗忘,需要离开,而她也也一定要离开了… 苏皖凉从父亲的言语里猜测出,父亲如今的想法。 他们,想到了一起…… 等这漫天的阴云假雾散去的时候,必定会让有些人,终身难忘。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苏紫妍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骗人!” 何二爷叹了一口气,又看着苏俊华,愧疚地说,“紫妍,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当年,不该瞒着你……只是……” 苏俊华并不看着他,而是看着何铭安,冷冷笑了笑,“你是想告诉我,范淑贤的孩子并不是你的的,但是也不是我的!是陌生人的孩子,对吗?” 苏俊华话音刚落,何三爷便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苏俊华。 眼前的苏俊华,似乎早已将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 他现在的样子,在苏俊华的眼里,他就是,奚落,嘲笑……的对象而已。 只是,苏俊华怎么知道。当年他让人冒充自己,那晚和静姨娘有了关系,最后有了苏紫妍? 难道,从一开始,苏俊华便知道这些吗? 何三爷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多年来早已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也从未出过意外!周围的人。几乎都被他安排了棋子之位,怎么会……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静姨娘终于冷静不下去了,“什么陌生人?我的孩子怎么会是别人的……怎么会是?” 苏俊华没有看静姨娘。似乎静姨娘的咆哮之声,他从不放在耳里。(未完待续。) 第298章:早已不一样了 苏俊华见此,只是淡淡地说,“当年,你被处置,我们念在兄弟之情,才将暗卫送给你。却不曾想,何三爷,你说我们是不是愚蠢的可笑? “暗星是当年那个人吧,我记得,他的死,一直是个蹊跷不是吗?” “大哥!”何三爷觉得从头到脚。都好似被人放入了冰窖之中,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他那张始终如沐春风的面容,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你……” “暗星是我的人,若要说对不起。那就是我当年没能一剑杀了他,可是,我如今觉得,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一直以来,是你对不起他!”苏俊华笑了笑, “我不介意帮你抚养一个女儿,但是,铭安你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还希望我像傻子一样吗?我们……当年明明不是这样的!!” 苏俊华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他并未没有苏皖凉想象的那般愤怒,只是平静而又冰冷的说着每一句话。 可是,也正因为如此…… 苏俊华的镇定、他的平淡,让何三爷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也早已改变了…… 何二爷皱着眉头,本来姣好的面容,此时更是愁云密布,“苏大人,凡事讲究证据,你如今空口无凭,怎可如此诬陷铭安?……” 何二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若是苏俊华再这样说下去,恐怕当年的事情就会暴露出来,而且更隐秘的事情说不定也会被眼前这些人留意到…… 当年,苏俊华愿意一直委屈自己,甚至在昭帝责罚的时候也未曾抗争,这些事情才能如同浮冰一般轻轻漂浮在水面上,可是一旦被打破,定然会引起动荡…… 何三爷猛然察觉到,这些年来,苏俊华的一切,像是一颗快要枯萎的藤蔓,而只是短短的几年,他已经慢慢地长成了苍天大树!也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人…… 俊华瞟了何三爷一眼,又看看身边乖巧的苏皖凉,又道,“我从未争过什么,那是因为我有必须要顾忌的人,而如今,何家,还是你背后的人,我都不想再退让……” “大哥,你……”何三爷咬了咬牙,“你疯了吗?” 苏俊华也不急,更是抬手阻止了一边想要开口说话的何二爷,“我早已说过,苏家的一切,是苏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你……”苏俊华冷冷的看着何三爷,“也不例外!!……” 如果我无法守好这小小的苏家,那么,如果有一天,浮梦她回来了找不到路,该怎么办…… 她会孤单的…… 何二爷怎么也没想到,苏俊华竟然会如此硬气的威胁自己。 而且,他是在正大光明的威胁着他和何三爷…… 若是闹出这些丑闻,哪怕不影响他的职位,弟弟也会被人嘲笑。 那么弟弟多年来精心经营的影响,必须会被毁于一旦。。 何二爷十分不安…… 哪怕他答应,何三爷也不会答应。到了手的东西,何三爷又怎么会还回去。 园子里又安静了起来,周围寂静无声。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了起来,“归云居走水了……来人啊,大小姐住的院子,走水了!” 周围声音越来越杂乱,苏皖凉抬起头,便远远地看见了归云居的火光。 离归云居不远处的,苏俊华的书房,也被大火牵连了起来。 整个夜空,因为这一场大火,变成了烈红色。 苏俊华神色平静无波,眼底波涛汹涌,他淡淡的对苏奇说,“你去看看!” 说完便看到苏奇匆匆地赶往归云居,留下苏皖凉和苏俊华依旧站在原地。 “啊……”刚走了一会的苏奇发出惨叫声后,苏俊华听到,眉头轻皱,然后转身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尽管,苏俊华觉得这个是个陷阱。 苏俊华一走,静姨娘身边的小厮,像是发了疯似的,拉着形容木偶似的苏紫妍和静姨娘离开了。 静姨娘走的匆忙,何三爷虽然没有跟上去,但是他的目光却露出了,十足的厌恶。 苏皖凉一直立在原地,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何三爷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苏皖凉,“苏姑娘?” “何三爷!”苏皖凉走到何二爷身边,笑的无害,“我有话想同你说!” 何三爷的脸上,慢慢地恢复了温润的笑容,他俯低身子,看着苏皖凉,柔声道。“苏姑娘,你不怪在下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比平静,但是却又诡异。 若是其他女子,听着这样的声音,必然会害怕吧…… 只是,这个声音,却只会让苏皖凉觉得恶心。 她走近一会。几乎要贴着何三爷的脸。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何三爷,不久之后。你一定会明白,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苏皖凉说这些话的时候去,全程都带着笑容,似乎在说一件极有趣的事情一般。 她说完之后。又退后一些,然后眨了眨眼。“何三爷,你一定要记得!” 只因何铭轩和何铭安站得太近,因此,苏皖凉的声音毫无意外的两人都听到了,何三爷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慢慢地站稳身子,身上那股温和的气息。也渐渐地消失的干干净净。 若说平日里的何三爷,温润如三月暖风…… 那么此时的何二爷,便恐怖的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而何三爷却如同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一样,眼底的疯狂和恶意显露无疑…… 只见何三爷看着苏皖凉。冷冷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三爷!”苏皖凉依旧无辜的笑着。“我只是希望您记得呀!” 何三爷一听,顿时咬牙切齿,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苏皖凉这副笑容,他从前也见过。 只是,这样的笑容,是出现在云浮梦身上,而且那时的云浮梦,是温柔善良的,而不似苏皖凉这般冷漠,却又恶毒!! 他恨不得伸出手,将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的脖子折断。 不远处的苏俊华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原路折回的时候,便听见何三爷低吼,“呵,来日生不如死的,必定是你们!肮脏的血脉,你和你娘一样,让人厌恶!” (未完待续。) 第299章:不伦之情 “放肆!”苏俊华迅速的走到何二爷身前,然后伸出手,掐住了何三爷的脖子。 方才何三爷想对苏皖凉做的事情,却由苏俊华来完成了。 何三爷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他平日里虽然学武,但是却不似苏俊华那般熟练。他漠然想起,苏俊华原来也是将军的…… 何三爷只觉得头晕眼花,喘息不已…… 方才一脸硬气的苏皖凉,此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走到苏俊华身边,压低了嗓音,“爹爹,我怕……我怕!” 她的声音委屈动人,彷佛方才最受气的人,是她一样。 何三爷被气的脸都红了,他想要解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以为你想什么,我从不知道吗?”苏俊华看着苏皖凉委屈害怕的模样,心里的怒气更重了,若是他刚才不折回来,那么苏皖凉该肯定会出事!苏俊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若是聪明,就该知道,前几日赵大人是为何而死!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们吗?何铭安,那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你方才说生不如死,我会让你尝到!当年所有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俊华说完之后,捏着何三爷的手,狠狠往后一摔。 何三爷不敌苏俊华,瞬间便摔倒在地。 他看着苏俊华,一脸错愕。 此时的他,脖子有些红肿,话语根本说不出来。 苏俊华闭了眼,又对苏皖凉说,“皖凉,跟爹爹走,不怕!” “恩!”苏皖凉像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跟在苏俊华身边,身子微微颤抖。 她这个样子,看的苏俊华心疼坏了。 等苏俊华和苏皖凉离开后,假山后面才走出来一群人。 这群人,何三爷是认识的。 顾陌珩身边的侍卫,武功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们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明显便是给他看的。 何二爷,何三爷瞬间明白了…… 他们以为天衣无缝的局,其实是别人的局。 从静姨娘逃跑开始,或许便是有人有意纵容!方才苏皖凉的话,也是刺激何三爷的…… 若是苏俊华不折回,那么他也不能伤害到苏皖凉,毕竟假山后面还有侍卫。 若是苏俊华折回,那么苏俊华恰好能听见他辱骂苏皖凉的话语,心里的怒火瞬间变成恨。 孩子,是苏俊华最后的底线。当年,不就是如此吗? 方才他的话,让他和苏俊华最后的哪一点兄弟之情,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苏俊华眼里的恨意,他看的清清楚楚。 何三爷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让他的理智慢慢的回拢。 他计划了那么多年,今天居然会着了一个尚未及笄小姑娘的道? 而且,他现在处于最迷茫的局里,想要走出来,却太麻烦了…… 何三爷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被苏俊华方才一推,扭伤了。 何二爷见此,急忙扶着何三爷站了起来,眼里全是愤怒,“可恶,那个贱人,怎么会……” 苏皖凉明明是那么年纪小…… 何二爷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漫天的大火。 火势很猛,周围的一切,很快被火光弥漫。 只是,归云居的火势,却不如苏俊华书房的火势大…… 何二爷低头,刚走了两步,便吓的抬起头来,大喊了一句,“不好!” 归云居离苏俊华的书房清心院虽然不远,但是距离却也不算短暂。 冬日里虽然有寒风吹过,但也不似夏日的风那般剧烈。 归云居着火,按理不应该连累清心院才是。 何二爷想着这些,心里便一阵阵的慌张。 他害怕,自己的猜想,变成了真实。 今日,静姨娘想要逃离苏家,他是知道的…… 之前,何三爷来问的他的意见的时候,何二爷思前想后,才对何三爷说,“他们,都不留!” “只是,紫妍应该是你的孩子!”何三爷听了之后,一脸错愕,“你……” 何二爷从未告诉过何三爷,苏紫妍是他认为的耻辱,哪里会真的承认那是他的孩子!! 当年,他知晓何铭安对静姨娘起了心思之后,便想方设法的与静姨娘发生了一切,而且还从苏家的下人之中,找出了破绽,这才设计了苏俊华!!! 只是,何二爷唯一没想到的,苏俊华竟然会知道。 他从前从未将目光放在静姨娘身上,毕竟他的妻子李氏比静姨娘出色多了!那样平淡无奇的一个人,谁瞧了也不会留意第二眼。 可他知道了,静姨娘与云浮梦的关系之后,便改变了主意……偷偷计划了一切…… 俗话说,世上英雄皆难过美人关。 那么,在云浮梦身边的静姨娘,自然也会醉倒在温柔乡之内。 他知晓静姨娘会走的地方,特意在哪个地方等她,然后对她笑说了那么一句话。 静姨娘愚蠢,很快便坠入他为她编织的网。 何二爷想到这里,看着满天的火光,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心里只有那个人,从未想过。要和女子有沾染。 他心疼那个人……所以才做了不该做的事。 何二爷犹豫了很久了……而在哪个时候。他看见了暗星。 暗星是父亲送到他身边伺候他的人。而且暗星和他身形相似,虽然平日里的声音不同,但是好在暗星会模仿他的声音。若是入了夜,暗星换上他的衣裳,用他的语气说话,绝对没有人能分辨的出。到底是他还是暗星。 最后,何二爷没想到还是出了疏漏,他没想到静姨娘会下药!!而他却被一个女子算计,最后发生了一切…… 在那段日子,他似乎有所察觉…… 直到最后,他欺骗了那个人…… 夜里,静姨娘根本分辨不出,那个人是他还是暗星。 很快。静姨娘便有了身孕,很高兴的告诉了他。 何二爷也很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 只要静姨娘有了身孕,那么静姨娘便能帮他做许多事情。 他用了不少的办法,才让静姨娘妥协! 他和静姨娘设局,让苏俊华入局…… 只是何二爷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李氏会知晓这件事情。 而李氏以为。静姨娘生下的孩子是他的。 向来温顺的李氏。竟然对他有了淡淡的不满。竟然私底下告诉了,他。 “你,别生气,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的!”只听到何铭轩沉稳坚定的声音说道。 (未完待续。) 第300章:变,故人心 何二爷又急又气…… 他最后更是死去理智,跑到李氏的屋子,抓住李氏的衣襟大喊。“你怎么能胡乱说出去?我不是答应你了吗?除了你,我不会有其他女人!!你还想怎么样?” “答应我?”李氏含着泪看着何二爷,却不挣扎。“二爷,你当真是为了我吗?” 李氏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慢。 何二爷不敢去看李氏的眼睛,却依旧固执地说,“若不是我,李家早就没了!李家早就没了。你知道吗?” “是啊!”李氏很平静,却没有再哭泣,“其实,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李家本来就早没了……现在的李家不过是个你威胁我的空壳子而已!!” 何二爷看着李氏的眼神,有些害怕了。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错了,他不应该把李氏牵扯进来……李氏何其无辜。 但是,如今,再无辜,她也不离开。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与他早已经生死系在一起了! 何二爷那个时候,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抱住李氏,“求求了你,如烟……别告诉他,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失去他!我该怎么办?如烟?” “二爷!”李氏微微动容,“你这是,要让我结束一切啊!” 何二爷依旧抱住李氏不松手,“不会,我怎么会逼你呢?你是我心里的唯一,我没有做什么……真的,如烟,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如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范淑贤那件事是个错误,你放心,我一定会纠正过来的,如烟,你等等我,你若离开我了,我……我真的会疯的!” 本来固执的李氏,在听了这句话后,竟然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在那一刻,何二爷竟觉得又几分悲凉。 李氏会屈服,或许是因为她还爱他,又或许是因为李家。 只是,他不管李氏为何愿意留下,只要李氏愿意陪着他身边。他就可以欺骗自己……这些年他没有做错!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那一次争吵中……何玉芳竟然会听到了内容。 而且之后,年幼的何玉芳,居然知道了苏紫妍是他的孩子。 他从未跟李氏解释过,便也不跟何玉芳解释。 静姨娘并不是傻子。他想要瞒着静姨娘,便要让所有人都不知道。 包括,他唯一的爱。 后来,他处死了暗星后,这件事情便更没有人知晓了。 暗星死的时候,只求他好好照顾好他的儿子流殇。 这些,他都一一答应了…… 只是,人都死了,他做没做,是否真的好好照顾,谁有知道呢?暗星又怎么能知道?世人皆信鬼神,可是,他却偏偏不信…… 何二爷的脚步慢慢的挪到了清心院,此时清心院内一片慌乱,周围的下人们匆匆来往,似乎有人受了伤。 他就这么一直静静的站着,只是,他却觉得这一切毛骨悚然。 不远处的侍卫走了过来,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二爷,你怎么在这里,属下找了你好久!” “暗星。”何二爷看着眼前的人,神思有些恍惚,喃喃地说,“你是暗星吗?” 侍卫微微一怔,然后错愕的看着何二爷,“三爷,属下是暗影!” “你……是暗影?是我魔怔了?”何二爷揉了揉眉心,然后让自己清醒一下,“你过来做什么?” 暗影扶着何二爷,找了一块明亮的地方坐下后,才低声道,“夫人她,她……她快不行了!” “什么?”何二爷看着暗影,难以置信,“最近不是好好的吗?” 李氏身子一直不好,但是小病不断。 他记得,小的时候,李氏被就是李家被宠爱的公主,身子骨一直很好,只是曾经不慎掉入水池,得了冰寒之症! 可是后来,李氏嫁入了何家,身子便开始不好了…… 在李氏的身上,总是能闻见淡淡的药香味。 其实,他不喜欢药的味道,太苦涩了。 他只想到,当年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他自幼当做妹妹—那个美好的女孩已经不在了……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而这个人是李氏,是他的妻子。 暗影看着何二爷,又轻声道,“大夫嘱咐二夫人,好好的歇息!可二爷方才你走了,二夫人便一直咳嗽……前几日,又得了风寒,这大冬天的,又着了凉……二夫人的病情,加重了!” 何二爷听了,缓缓地闭上了眼。 事情,总是这样让人觉得可笑。 当年,他欺骗了李氏,如今他自己爱的人他也不清楚了…… 而他作出的事情,他心里正在一点一点的后悔…… 他试着阻止过,却也不敢面对自己。 如今想来,他在害苏俊华的时候,其实上天的报复,也随之而来。 “二爷,这该如何是好……”暗影看着被火烧的清心院,又道,“三爷要的东西,都没了!” 何二爷的态度很平静,其实刚才清心院起火的时候,他便已经放弃了。 他只是吩咐了人在归云居放火,并未吩咐人在清心院。 归云居起火,苏俊华要顾念苏皖凉,一定会选择离开…… 却不想,他在算计苏俊华的时候,也被人算计了。 “没了?”何二爷出奇的冷静,然后轻轻的折起袖口,“若是没了,那便没了……!” 暗影有些不解的看着何二爷,“二爷你的意思是?” 何二爷看着逐渐消失的火势,又道,“以后就不要再做这些了……三爷那边不要做了。” 暗影听了之后,却是浑身冷汗。其实这些年来二爷对三爷的那些心思他隐晦的知道一些,毕竟兄弟****这种事,在大齐实在是罕见之极!暗影心里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言,但是今天二爷的行为竟然有些不再顾念三爷。。 不知为何,暗影觉得眼前的何二爷既熟悉又陌生。 他熟悉的是,何二爷一直做的事情都是如此。 陌生的,是何二爷让他毛骨悚然的原因,冷血无情的人竟然是他一直期盼的人,何三爷。 “二爷!”暗影想了想,皱着眉头道,“那,流殇怎么办?” 暗星唯一的儿子流殇,如今还被关押在柴房之中,等待苏俊华发落。 (未完待续。) 第301章:决裂伊始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人,在主子的眼里,其实命都贱的很。 顶罪、杀人……每一件肮脏的事情,都需要他们来完成,但是主子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得将命送出去。 一文不值。 这件事情明明和暗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流殇为了救静姨娘,为了遵从命令,还是抗下了这些罪名。 暗影想起了许多年前…… 那时的他还年少,暗星和他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时,明明天空璀璨,明亮的让人喜欢,可是,暗影如今却觉得,那很悲凉…… 他还记得那时的暗星,看着暗影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暗影看着眼前的暗星,不解地问,“错什么了?” 暗星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暗影说,“暗影,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我是罪人……如果能离开,就离开吧。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当时,暗影只觉得暗星真是有事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没等他问他,暗星却早已不在了,而暗星的话,后来却成了真。 外人皆以为暗星是帮静姨娘做事,做事的时候出了事,所以去世了。 其实实际上,暗影却听,王嬷嬷隐约地提起过…… 王嬷嬷说。“暗星可惜了……” 王嬷嬷没有明说,但是他心里却也知道了个大概。 她说。“暗影听到的事情,知道的事情都忘了,别记着……?” 那一刻,他明白了,而他心里近几年一直隐约的猜想终于证实了。 暗星的死,是何二爷下的手。 暗影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流殇长大的。他不想,看着流殇就这么死了…… 何二爷坐在原地,想了许久才说。“晚些,你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给王嬷嬷!” “二爷你的意思?”暗影愣了愣。“流殇他……” 何二爷理好了袖口,淡淡轻轻地说,“不能留了!” 他说的十分的随意,像是捏死了一只蚂蚁似的随意。 “这里的事情。你先瞧着!”何二爷站了起来,没有去看暗影的脸色,“我吩咐你的事情。好好做,暗影。你别让我失望!” 火光渐渐地灭了,周围的亮度,也不似刚才那般明亮!暗影垂下眼眸,将情绪都掩埋在这一场黑暗之中,他轻声地说,“属下知道了!” 像他们这样的人,必须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不能让外人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暗影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能力竟然会用到自己的主子身上…… 但是,他却不后悔…… 等火被灭了之后,清心院和归云居已经被烧毁的面目全非了。 何铭安站在外面,情绪有些激动!若不是要维持惯有的气势,他都要大骂了,“怎么样,东西可有找见?” 站在一边的暗卫不敢言语,半响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属下不知!” “还不快去找!”何三爷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不远处的清心院,眼睛通红。 清心院是苏俊华最喜欢待的地方,这里移植了不少的木槿花,一到季节,总是一片美丽飘逸的样子。 而归云居的外围却种了一些松柏, 只是,松柏自身也是最容易引火的树木。 在这层层叠叠的松柏树下,归云居一定会烧的一点不剩。。 平日里,苏俊华总是喜欢吩咐下人将躺椅放在树下。他睡在躺椅上,看着远处的假山,安然小酣。 “三爷!”暗卫看着双眼通红的何三爷,皱着眉头说,“二爷已经回府了……” “怎么会回府?”何三爷急的直跺脚,转身便要自己冲进去找,结果却被暗卫拦住,“三爷,那边热气太重,你去会伤身的!” 此时,大火刚灭。周围的树木也被烧的不成形…… 何三爷虽然在乎那个东西,但是他更在意自己的性命。 他被暗卫这么一拦之后,便对暗影低吼。“你去看给我瞧瞧,那里面是怎么回事!” “属下……现在不能过去!”暗卫试着婉拒何三爷的话语,“那边的情况……” “放肆!”何三爷看着眼前表情木然的暗卫,眼里全是怒火,言语也不善,“你敢违背我的命令?暗影,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暗影微微一怔。然后手里里开始冒着冷汗。 何三爷薄情,他一早便知。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何三爷视他们的人命如草芥。 暗卫皱着眉头,半响后才开了口,“三爷,其实里面……” 他想告诉何三爷。这多年来,他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这些年,何三爷已经魔怔了…… 只是暗卫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何三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走近,然后在何三爷身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话。 何三爷听着侍卫说话。眼睛越睁越大,最后整个人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大吼,“谁?是谁!到底是谁故意纵火!” 他咆哮的声音。让不远处的灭火的苏府下人们,都瞧了过来。 周围的人在看了一眼后。赶紧又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唯独何三爷此时,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何三爷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不顾一切,推开了眼前站着的侍卫,朝着不远处的苏俊华走去。 暗卫一急,便也跟了上去。 这两个院子被火烧了许久,其实周围的热气,还未彻底的散去! 如今早已是寒冬,但是刚走进假山,周围的温度,便像他们站在烈日下似的……灼热。 何三爷吩咐让侍卫们让开,而自己就这么不安的站着……甚至到了最后,何三爷都亲自动了手。 突然,周围的大火,又开始烧了起来…… 暗卫看着满天的大火,本来安稳的情绪,却突然不安稳了起来。 暗卫觉得不好,赶紧跑到清心院外。 他看见一群黑衣人,抱着不少的箱子撤退…… 那些黑衣人似乎故意留下线索似的,看着了一眼追出来的暗卫,然后还对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他们将手放在脖子下面,从左往右比划。 姿势很简单,比划的言语也很清楚—处死!! 暗卫在那一刻,才明白…… 他们都中计了。 不止他中计,连何三爷今日做的一切,也是替他人做嫁衣。(未完待续。) 第302章:东西烧了…… 此时的暗卫终于明白,这群黑衣人想要查明,太难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心里的乱糟糟的,不知来日该怎么去找这些线索。 这些,无疑是大海捞针……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 周围传来了侍卫们慌张的声音。 他们说,“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不好了,有人要逃走,……杀人了……。。!” 而此时周围的人都显得慌乱了起来。 尤其是何三爷。 此刻的他,唇角微微颤抖,竟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骤然有些害怕…… 毕竟,今晚的事情,是他和何二爷一手策划,连苏府后门守卫,也是他派人暗中调走的,就是为了方便静姨娘逃出去。 只是如果那些东西真的丢了,那么他如何跟太后交代? 可是,他从未吩咐过要对苏俊华的清心阁下手, 只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不禁是苏俊华珍惜的东西,也是他能够翻身,更是他未来荣华的保障。 他只是想让静姨娘带着那几个孩子离开,之后静姨娘的死活还不是由他说可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何三爷喃喃自语,半响一动也不动,像是一个木偶似的。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何沉,很快发现了他不对劲,便赶紧轻声问道,“三爷,您没事吧?” “我……”何三爷抬起眼来,看着何沉,脸色惨白。 眼前的何三爷,哪里还有昔日里沉稳冷静的样子!如今的他,身子颤抖不止,若不是有何沉搀扶着,怕是要摔倒在地上了。 何沉瞧着何三爷的样子,以为是方才苏俊华的事情,让何三爷受了刺激。 他赶紧安慰道,“三爷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苏大人只是……” 何沉一句话还未说完,便看见不远处的侍卫,保护着苏俊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烛火微弱,他瞧不太明。 唯一能看见的,便是现在的苏俊华,本来梳理的整齐的发髻,显得有些凌乱。他穿着的锦衣胸前,已经被他吐出来的鲜血染红,瞧上去格外的触目惊心。但是何铭安注意到了苏俊华的眼神,他没有丁点的颓废,或者是不甘,伤心,反而眼底散发着一丝淡淡的释然,解脱。。 何铭安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压抑着一种愤恨…… “啊……苏大人!”何沉看清血迹后,惊的呼了起来。他想了想,又看了看何三爷,随后淡淡的低着头未曾说话了。。 何三爷的目光。随着何沉的声音,慢慢地挪了过去。 他的神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有着浓浓的不解。。 何三爷站稳了身子,撇开何沉的手,一步步蹒跚的走到侍卫们的身边。 明明是很短的距离。他却像是走了许久似的。 在这一刻,何三爷想到了很多,有他们几个兄弟的相识,有他们的反目,还有这里面隐藏一切的恨意和纠葛…… 何三爷看着侍卫,喃喃地问,“那些东西,还在吗?” “东西?”侍卫们有些不解的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三爷说的是苏大人的古画吗?” 何三爷一怔,不解地说,“古画?” 侍卫见何三爷不明,又道。“苏大人放在书房里的古画,都还好着!三爷你……” 接下来的话,何三爷却听不太明了。 他的脑海‘轰隆’的一声,像是火药爆炸了似的,一片茫然。 古画? 这书房里,哪里来的什么古画。 别说古画了,就是个古书,也没有一本,那书房里他早就派人查探过,里面留下的是云浮梦研究的“蛊术”孤本,根本就不是什么画!! 何三爷再傻,此时也明白了。 书房里存放了无数年,很多人渴望的东西,就这么简单的都没了。 他来日能仰仗的荣华。也都没了。 一切,随着今夜的大火,烟消云散。 结果,这侍卫话还未说完。何三爷便脚步踉跄,整个人彻底晕阙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忙的手忙脚乱,一边要顾及苏俊华,一边又要看着何三爷。 何沉更是手足无措,他想了想才对苏俊华道,“苏大人,我等告辞,今晚多有得罪!” 只是站在一旁的苏俊华并未放行,而他周围的侍卫也不曾移动分毫,表面一时间紧张起来。 这时只听到苏俊华沉寂的声音响起,“他们不能走!”说着一指何三爷带来的护卫,还有那些隐藏的暗卫! 何沉无奈,气愤非常,但是却毫无办法。。 只能扶着何三爷离去…… 他知道苏俊华这个人,不但万不得已,苏俊华绝对不会妄造杀孽…… ………… 入了冬之后,李氏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时常一睡,便是一日。 前几日,李氏不小心得了风寒,病情加重了,如今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何二爷担心李氏的身子,便一直陪在李氏的身边,除了上朝和批阅公文,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何沉知道,此刻去找何二爷,怕是也没用。 他思前想后,觉得唯一能找寻的人,便只有何家大爷了。 何沉抬脚,立即果断的朝着蠡园走去。 此时,苏府的大火已经彻底的熄灭了,下人们步伐匆匆,已经开始打扫了起来。只是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重重的焦味,闻着让人觉得刺鼻! 从何三爷的院子到蠡园的距离,并不算远。脚上的步子也越发快了起来…… 虽然路程不远,何沉却觉得自己像是走了几个时辰一样漫长。 今夜,苏俊华和何三爷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蠡园是何家大爷平日里最喜欢居住的地方,有的时候,连他们这些侍卫都不能踏入。何沉从前以为何三爷喜静,所以不喜欢被人去打扰。 可是,今日他却不得不去,而这一晚发生的一切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苏府的书房,他们一直派人监视着,从未发现里面有什么古怪,只不过,今日何三爷和苏俊华的神情却不对…… 何沉想不明,一双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他隐约觉得,何家,要变天了。 (未完待续。) 第303章:何府风云 何沉刚踏入蠡园,便听见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那样的哭声,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抖。 少女哭着说,“救我,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何沉顿下脚步,觉得这个哭声十分的熟悉。 他想了想,才想起这是何家二小姐何兰月的声音。 何兰月此刻身上狼狈的披着厚厚的淡紫色的大氅,哭声却没有终止,独自站着,身子瑟瑟发抖。 何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进了院子。 他抬起头,便瞧见了狼狈的何珵浩。 站在何兰月不远处的何珵浩,手臂流了不少的血,一双秀致的眉,更是紧紧的皱着。 周围的光线不明,他也看不出何珵浩受了多大的伤,但是从何大爷的神色上看得出来,何大爷似乎生了大气…… “哭,你还有脸哭?”何大爷低吼了一声,“再哭,你就给我滚到你三叔那里去!” 何大爷语气不善,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心里的怒气压抑了下去。 何兰月似乎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声的抽泣。 在这黑色的环境之中,周围的气氛显得十分的怪异。 何沉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上前。 此时,一直沉默的何珵浩开了口,“父亲,我没事。” “我看看……”何大爷看着何珵浩手上的伤口,言语里带了低声的呵斥,“下次切勿再这样了!你太冲动了。” 何夫人身子骨不太好。不能生气…… 若是何珵浩出了什么事情,何大爷都不敢多想下去。 何沉皱了皱眉头,终于决定走了进去。 他还未来得及抬起脚步,便听见身后有人问道,“何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人嗓音刚落,周围的目光,便直直的看了过去。 何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何默,见何默面色不悦,才轻声解释,“我有事想要禀告大爷!” “出了什么事?”何大爷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样子,言语里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何沉有些尴尬的顿了顿脚步,最后硬着头皮走到何大爷身边,福身行礼,“大爷,苏大人和三爷起了冲突,三爷受了刺激,方才晕过去了!而且,三爷,他还……他还吐血了!” 其实,何沉在苏府多年,也从未见过,今夜这样的情形。 首先是被请去苏府,静姨娘逃跑,后来又有人故意纵火,到了最后苏府清心院被毁,何三爷受了刺激,当场晕了过去。 而苏府的主人苏俊华,他刚才的那个样子。跟死人没什么区别。身子僵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晕了,就去请大夫!”何大爷冷冷地说,“与我说。又有什么用?” 何沉自然没想到,会从何大爷的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微微一怔,然后又劝道,“可是。二爷受了惊,又要陪着二夫人,三爷身边,没人……伺候。” “那你是做什么的?”何大爷看着何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下,何沉哑口无言了。 平日里,何大爷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下人们却明白,他本人是一位好相处的! 这段日子,何二爷为了李氏的事情。烦透了心……偶尔,他也会瞧见火气很重的何二爷。 那样的何二爷,倒是十分的陌生。 何沉不敢去打扰何二爷,却敢来打扰何大爷。 毕竟,从前何三爷说,他们三兄弟里面,心肠最软的,其实便是何大爷。 “下去吧!!”何大爷没有再理何沉,而是搀着何珵浩。想要往房中走。 结果,他刚碰到何珵浩的手,何珵浩便疼的皱眉。 何大爷在一边瞧着,自责极了。 何珵浩虽然已经长大。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侍卫,很少会有伤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时候。但是今天却为了不必要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而且,这还是无妄之灾。 方才,蠡园大乱。 何珵浩刚刚回来,他们刚走几步,便看见地上横躺的尸首。 因为灯笼光线不明,他只能看见那个人。七一箭穿心,面目十分的狰狞。 何大爷大惊,呼喊了出来。 等何大爷心里平静了下来后,他推开护卫,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问道,“珵浩呢?” “他……”何大爷退后才发现,何珵浩并未跟上来。 他赶紧转身准备去找何珵浩,结果就看到了进去后院的何二爷, 何大爷瞧了瞧周围,才问何二爷,“二弟,你可瞧见珵浩了?” “谁?”何二爷情绪不对,神色有些暴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大爷知道,如今在问何二爷,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他在屋外等了许久,才听人大喊,“少爷,你小心,……哎呀,刚才少爷被二小姐拉进院子里了,还未出来!” 何大爷听了,吓的软瘫了身子。 随后何大爷反应过来,迅速的起身…… 他的动作很快,根本不给周围侍卫和婆子们阻止的时机。 结果,何大爷进去才知道,何兰月不愿意跟何珵浩出来,她恨何珵浩,甚至还咬了何珵浩。 何兰月让何珵浩滚,说有人会来救她的。 周围的刺客太多,何珵浩被很多黑衣人围着,却还用身子护住了何兰月。 若不是何大爷及时进去,何珵浩和何兰月怕是都要杀死。 何珵浩虽然护住了何兰月,眼睛却和何兰月一样,都受了伤。 尤其是他的胳膊,被刺客用剑刺伤了不说,身上更是被刺破了很多处。 鲜血淋漓,看着让人心疼…… 何兰月的眼睛受伤比较严重,她出来便大哭不止…… 她未曾想到,她会遭遇这种事情…… 何大爷因为要救何珵浩,此时体力也是消耗的厉害。 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件事情和何三爷脱不了干系。 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何大爷回忆完毕,便和何珵浩准备走出院子。 此时,在一边的何兰月大喊了起来,她哭着说,“爹,爹……我知道错了,你快救救我,我看不见周围的东西了!爹!救我……” 声音凄惨,神态可怜,却是唤不出何珵浩和何大爷的怜悯之心了……(未完待续。) 第304章:心盲了…… 何兰月哭的委屈,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可怜又不忍。 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何沉,都忍不住多窥了何兰月几眼。 平日的何兰月,总是打扮的很精致,言语也很得体。 她本人也肌肤胜雪,容貌又出众,只要稍稍装扮,便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可现在…… 此时的何兰月狼狈极了,一头乱糟糟的发丝,身上被刺的有些凌乱不堪,眼睛也红肿的厉害。 尤其是她昔日那双既明亮光彩的眼睛,现在看过去,竟没有一丝神采。 “爹爹……”何兰月看不见周围的东西,只能伸出手,凭着感觉去触摸,“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不要赶我走……” 这一次,何兰月是真的害怕了。 她的眼睛,若是不医治,会真的瞎了的。她还年轻,怎么能变成瞎子呢!! 她哭的撕心裂肺,在一边的何珵浩多少有些不忍。 何珵浩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说话,却听见何大爷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年来,我和你母亲还有你大哥,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待我们的!你竟然联合外人算计你大哥和你母亲,我没有你这样恶魔一般的女儿!” 何大爷话音刚落,何珵浩眼里的同情,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曾真的将何兰月当做自己的妹妹,他自问没有亏待过她,可是,她怎么能恨得下心算计自己的血脉亲人? 他的朋友,很多府邸里面的庶子庶女都不安好心,甚至毒害嫡子嫡女,他还曾庆幸过,虽然他们不曾有多亲近,但是至少彼此没有害人的心思…… 可是,最近他查到的一切,已经彻底打碎了他心底仅存的庆幸…… 庶弟与谢府勾结欲致何府于死地,而庶妹却与三叔他们密谋,妄图害死他们…… 有的时候,他也自我安慰,何兰月毕竟是孩子,一个孩子心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结果。他现在听了父亲调查的一切,多少有些震惊。 一切一切都在召显着他的想法有多可笑…… 这种人,简直薄情又可怕,忤逆极了。 何兰月此时爬在地上,她像是落水狗似的。一边爬一边挥舞着双手。她想抓住周围的人的衣摆。却怎么也抓不住…… “三弟妹,兰月便交给你照顾了!”何大爷说完,便抬起脚步。想要离开。 叶氏一脸厌恶的看着何兰月,皱着眉头说,“大哥哪里的话,三房挺忙的,弟媳实在没有时间照看!” 叶氏回答的迅速,声音里的退让,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是显而易见的。 叶氏嫌弃何兰月的样子,何兰月虽然瞧不见。但是多少却能猜的出…… 何兰月听了之后,哭泣也渐渐的停了。 她就这么趴在地上,像是傻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都瞎了,还需找什么大夫?”在一边的何二爷看着何兰月,像是魔怔了似的,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在说谁? 满园的花木被毁之后,一片萧瑟,此时的何二爷倒像是不想在掩饰什么了,反而撕破了表象,那些昔日里不敢说的话,也在此时说了个干干净净,毫无忌惮。 何兰月听了,身子却颤抖的更厉害了。 是啊,她的心盲了,她怎么就做了那些呢…… 昔日的种种,像是一幅幅画卷一般,缓缓地展开在她眼前。 小时候的她,年幼不懂事,和其他小姐出去的时候,时常招人讽刺。 她们说,“区区庶女!” 何兰月那会听不懂,却也有些难受。因为她们的眼神太过轻蔑,太过嫌弃…… 渐渐的,她明白了她们厌恶什么。 她们,看不起她,她的地位,身份对于她们来说太过轻贱了……。 这种厌恶,却因为她们的嘲讽,渐渐的蔓延到了她的身上,她变得善于算计了…… 尤其是她亲眼见过父亲的对她姨娘发脾气之后,她对何大爷的厌恶,上升到了顶点。 凭什么她不能是嫡女,凭什么她要小心翼翼的活着…… 她犹豫不决的时,看见何二爷带着何玉芳出去游玩。 有人夸何玉芳,她们说,“你父亲对你真好!” 何玉芳笑了起来,十分幸福…… 也在那一刻,她不知为何,居想杀了亲生父亲。 于是她便受了何玉芳的唆使,慢慢的私底下做着一切…… 到了主院之后,叶氏对她很好。 偶尔,何兰月也在想,为何她的父亲不是何二爷,她的母亲不是叶氏!若她的父母是他们,那么她的生活会不会不同…… 会不会不同,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却已经是不同了。 何珵浩自从参加了逍遥楼宴会之后,不仅对她哥哥起了防备心,对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她却像是个深渊地狱里的人,再也不能从这些可怕的东西里面,走出来了。 尽管这样,何兰月却没有后悔过,当年选择了叶氏,依旧处处维护叶氏。 到了今日,她从何二爷和叶氏的话里听到厌恶的时候,才惊醒……她是有多么的愚蠢。 在她被刺客快要杀死的时候,救她的,不是叶氏,不是何二爷,而是她****夜夜所恨的人。 何兰月坐在地上,寒冬的冷气,让她脑海一片清明。 “啊——”何兰月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事实,她抬起头来,猛然的撞击地面。 只听见‘砰’的一声,她的头撞在清花石铺成的地面上,血瞬间流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何兰月居然会这样做。 何珵浩皱着眉头,最后叹了一口气,“带走吧!” 何大爷见何珵浩如此说话,便也没有阻止。 方才何兰月的样子,他虽然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再原谅。 他昔日,正是因为心软,何家才会有如此祸事! 一群人慢慢的离开了院外,回到主院。 ……………… 苏俊华特意嘱咐苏皖凉,不要乱走。更是派了不少侍卫来守着归云居…… 苏家今夜的发生的一切,让他们觉得苏家不再安全。 苏皖凉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爹爹,你别伤心,还有我,一直陪着你呢!” 此时听着苏皖凉的话,苏俊华却出奇的笑了笑,“爹知道,你好好歇着。等过几日,我便带你出去散散心!” “恩!”苏皖凉微微颔首,“我听爹爹的!” 苏俊华有些欣慰。 如今的他,至少不是一无所有。 他还有孩子,还有…… 苏俊华是个知道满足的人,这样的情形。他已经,很满足了。 苏皖凉被丝画扶着进了归云居,两个人刚坐下喝了一口水,便听见屋外有人通报,“小姐,韩大夫来了!” 苏皖凉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来说,“快请进来!”(未完待续。) 第305章:奇怪的香味…… 下人领了命出去,不到片刻,韩大夫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今日的韩大夫精神奕奕,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这场大火影响情绪。 他进了屋子后,双手作揖对苏皖凉道,“见过小姐!” “韩大夫无需客气,你请坐!”苏皖凉眉眼带笑,“今夜,让你受惊了!” 春白沏了一壶热茶后,便从屋内退了出去,守在了院外。 此时,偌大的屋子里,便只有韩大夫和苏皖凉。 韩大夫笑了笑,言语里也没有刚才的顾及,“怎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苏皖凉想着,那些隐秘的事情和东西,一把大火烧了,倒是一了百了。 说完韩大夫打开了药箱,又道,“小姐,您可有不适的地方?” “没!”苏皖凉虽然这样回答,但是看见韩大夫打开了药箱,还是十分配合的让韩大夫扶了脉。 韩大夫亲自扶脉后,确定苏皖凉无碍后,才将药箱收了起来。 方才来归云居的时候,一向沉默的顾陌珩居然开了口,说一定要瞧瞧苏皖凉是否无碍。 韩大夫是明眼人,很快便明白了顾陌珩的话中的意思。 韩大夫坐稳了身子,又道,“不知小姐对骆小姐的病情怎么看?” 其实,连韩大夫自己都没想到,苏皖凉竟然会如此大方,那些珍贵的药材更是不要命的送到了他那里。 而且在看见顾陌珩带人运送的东西出来后,韩大夫惊的是目瞪口呆。 这也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苏家这些年,到底存了多少好东西。 苏皖凉思索了一会,不答反问,于是她才抬起眼问韩大夫,“世子到底给你送了多少好东西?” “世子说,约摸有人参,灵芝,雪莲……!”韩大夫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还有些东西,因为太名贵,所以一时也猜不出值多少!” 苏皖凉听了之后。心里不由的有些无奈。 顾陌珩到底有多少啊…… 这次,她和顾陌珩一起筹谋,才将那些放在清心阁的秘书搬了出来……。 不然。她每次想到家里有个这样沉重的存在,心里总是不安。。 苏皖凉唯一没想到的便是,会遇到顾陌珩,而且顾陌珩一定会做的密不透风。 此时哪怕是何三爷,约摸也没想到,那些蛊术孤本。会是她和顾陌珩运走的。 苏皖凉想了想,才说,“我这里有一束火莲,你拿去用,骆冰那里在缺什么药材,你派人来说就是。” “其实,世子早就猜到了小姐你要这样说!”韩大夫一点也不惊讶苏皖凉的犹豫,于是将顾陌珩的意思说了出来,“世子的意思是,若是小姐允许,那么他那里东西很多,小姐这些就存在自己身边,放在小姐手里……毕竟……” 韩大夫说到这里,言语里带了几分无奈,“他想着您之后还用得着。” 这句话,倒像是顾陌珩会说出来的话。 直接,却又一针见血。 不过,苏皖凉清楚,顾陌珩如此说,已经含蓄了许多。 那个人说话,向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这次已经难能可贵了。 苏皖凉想了想,思索了一番,才对韩大夫说,“一切,听从世子安排!” “那便好!”韩大夫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药箱,又道,“如今大人的身子都已经恢复康健,接下来好好调养身子便好!骆小姐的事情我会尽力,……那么大小姐,老夫便告辞了!” 苏皖凉知道,当初韩大夫来苏家,便是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如今,韩大夫若是救骆冰一命,她便也不能挽留韩大夫留下来了…… 毕竟,她清楚,韩大夫志不在此。 苏皖凉站起来,对韩大夫福身行礼,“这些年,韩大夫劳累了!请受苏皖凉一拜!” “苏小姐……你这太客气了!”韩大夫有些惊慌的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这样做,太见外了!” 韩大夫清楚的知道,来日苏皖凉和定远候府的来往,必定会更多。而自己恐怕在不久以后还需要苏皖凉帮忙…… 两个人又互相说了一会话,等苏皖凉亲自送韩大夫的时候,韩大夫又像是闻见什么东西似的,顿下了脚步。 他这个动作,倒是让苏皖凉一愣。 “小姐屋子里,燃了什么香料吗?”韩大夫皱着眉头,有些不解,“这个味道,很熟悉!” 苏皖凉平日里喜欢檀香,可此时屋子内却未曾点燃香料。 而且,这清冷的空气里,她却闻不见一丝香气。 苏皖凉摇头,“未曾!” 韩大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是我闻错了!” 这个香味,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当年,他每一日都会闻见这个香味。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未曾闻见过这个香气!但是,这几日却频频的从苏皖凉身上,闻见这个味道。 今日,在苏皖凉的屋子内,这个香味更浓了。 当真是怪异。 等韩大夫离开之后,苏皖凉微微蹙眉,然后走回屋子内,从小盒里将前段日子,她猛然一次发现喜欢的木簪买了下来…… 这支木簪瞧着平淡无奇,像普通的木簪似的。 但是闻着,木簪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上面雕刻的花纹很细小,她根本瞧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瞧着像梵花,却又像是细小的字迹。 苏皖凉暗暗叹了一口气,将木簪又放了回去。 重活一世,她算计了许多事情,却怎么也没料想到,她还会和顾陌珩相识。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她们两个人,好似生生世世都要纠缠不休,真是孽缘……。 明明……已经重生了…… 苏皖凉慢慢地走回小桌边上,便听见春白声音从屋外传来,她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 “进来说话!”苏皖凉揉了揉眉心,轻声地说道。 春白从屋外走了进来,然后疾步走到苏皖凉身边,又道,“何三爷受了刺激,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方才来瞧何三爷的大夫说……说……” 苏皖凉见春白吞吞吐吐,便挥手道,“你但说 无妨!” 春白看了看周围,见屋子内的下人都退下了之后才压低嗓音,俯身在苏皖凉的耳边轻声呢喃,“大夫说,何三爷有中风的迹象!” 何三爷本来身子就虚弱,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会晕阙也是正常的。 只是,中风…… 苏皖凉微微蹙眉,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韩大夫曾私下同苏皖凉讲过。 他说,何三爷虽然身子虚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但是,也不会如此突然…… 俗话说的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所以对于何三爷得病这件事情,苏皖凉还是觉得不能相信……(未完待续。) 第306章:暗涌,棋子移位 苏皖凉琢磨了一会,才问,“是谁替何三爷扶的脉?” “听外面说,是从外面的医馆请回来的大夫,好似……姓……姓周!”春白努力的回忆着刚才打听到的消息,“是了,姓周,据说他医术精湛,在上京里是十分有名望的大夫!” 春白来虽然在上京走动的日子不短。但是却很少去了解这方面的消息。 苏皖凉挑眉,“是不是叫周安?” “对,就叫这个名!”春白有些惊讶苏皖凉居然知道这个人,又道,“小姐你认识!” 苏皖凉冷冷的笑了笑,清凉的说道,“当然认识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如春白所言,周安在上京里。的却是一个有名望的大夫。但是。他却是最没有医德的,当年,在大齐和大楚一战之中,这个周安竟然丧尽天良,毒害大齐的士兵,这个人不能留下!! 医者父母心。从来都不适合这个人!但是他的医术却从来不是假的…… 但是他却伪装的极好,竟然没有人识破他的面目! 这个人决不能留下…… 春白有些惊讶。不过半响后,又想起一件事,“不过奴婢听闻。这几个月,都是周大夫帮何二夫人和何三爷扶脉。” “是吗?”苏皖凉想了想。便转移了话题,问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何大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何珵浩的伤势有些严重,尤其是那双手臂,所受的伤势,瞧着更是狰狞。 春白知晓苏皖凉担心何珵浩的伤势,所以刚才便让人去跟着了,“丝画说,韩大夫去帮何公子瞧过了,伤势无碍,而且,何公子的伤痕,韩大夫也有办法消去。只是……” “只是什么?”苏皖凉有些担忧的看着春白,“何大公子会留下什么病根吗?” 春白赶紧摆了摆手,“小姐你别担心,不是何公子,而是何何二小姐!” 苏皖凉虽然这一世未曾见过何兰月,但是在宴会或者私下,何兰月没少咒骂苏皖凉。所以每次春白提起何兰月的时候,都十分的气愤非常! 当初,何兰月咒骂苏皖凉不得好死的消息,还曾传到苏府来。 苏皖凉那会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相信,咒骂一个人的话语,会生效。 何兰月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能,她又何必将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和何兰月斤斤计较。 有些事情,她看清楚便好。 苏皖凉看的开,韩墨清却有些在意。 何兰月设计何家,后来又私下咒骂苏皖凉不得好死…… 韩墨清看着何兰月也慢慢的不顺眼起来…… 苏皖凉听见何大公子没事后,才轻声问了一句,“何二小姐怎么样了?” 春白起初以为何兰月是装出来博取同情的,但是后来看见何兰月几乎吓的表情的时候,才知道何兰月并非是装出来的。 何兰月那双眼睛,虽不似她的生母那般,却也极为美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水灵灵的像是一汪泉水。 “何二小姐她……她在韩大夫给她扶脉的时候,咒骂小姐你……!”春白本不打算告诉苏皖凉,但是如今提起,她也没有隐瞒,“韩大夫生了大气,只是帮何二小姐扶了脉,然后说眼睛治不好了,连药方都未曾开。” 苏皖凉听了却是闭了眼,揉着眉心。 韩大夫家里的一些事情,也是她帮了忙,所以,韩大夫一直对她心存感激。 韩大夫虽然性子古板,但是为人处事却十分的直接。 想必,何兰月骂的很难听,所以韩大夫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只是,苏皖凉有些不解,为何韩大夫会一口说何兰月的眼睛不能治愈了。 韩大夫不像是如此没有医德的人。 春白见苏皖凉皱眉,又道,“韩大夫走了之后,周大夫又替何二小姐扶脉,也说何二小姐的眼睛不能治愈了!唉,何二小姐的眼睛……” 苏皖凉听到春白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打断春白的话,“你方才说,最近都是都是周大夫替何二夫人扶脉?” 春白没想到苏皖凉会问这句话,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奴婢还听说,何二夫人的娘家欠了不少银子,李氏私下……” “李氏私下,将家里那些正规药材,都转手卖掉了!”春白又靠近苏皖凉一些,“这些药材,是何二爷从库房里拿出来给何二夫人补身子的!毕竟,何二夫人一直病着……” 苏皖凉听了这句话后,本来觉得蹊跷的事情,似乎立即迎刃而解。 李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赚银子。 若是何二爷知道,恐怕何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只是如此,缺了药材,何兰月失去的,便不止是这双眼睛了,而是性命了。 苏皖凉更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 只是,她还记得,上一世,晏家的大夫人的眼疾,还是因为周大夫替她治好了多年的眼疾。 晏家那时虽然位高权重,却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元定帝曾提议要让御医替晏家的大夫人医治,却被晏家婉拒。 晏家恪守本分,所以那时候,晏家的名声一直不错。 周大夫对医治眼疾多有研究…… 他应该十分的熟悉该如何来保护眼睛。 既是熟悉,能医治各种疑难的眼疾,便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眼睛瞎掉。 恐怕,何家有人不想让何兰月的眼睛治好…… 何珵浩应该并不知这些事情…… 苏皖凉坐稳了身子,又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水。 周大夫会如此,怕是也有何二爷的原因…… 毕竟,如今的何家,不再是昔日的何家。 何二爷想害死何兰月,无非是不想他们多年的事情被曝光。 何大爷是个重感情的人,哪怕何兰月做了许多他厌恶的事情,他私下却也不会任由自己的血脉被人欺辱! 若不是发生静姨娘这件事情,再过几个月,何兰月出事,周围的人也不会怀疑何家的人。 何兰月出事,既可以折磨何大爷,又可以让何家上下心思不稳…… 一箭双雕。 若不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何三爷有一定的把握……何三爷昨夜不会过来……(未完待续。) 第307章:府里有内应,解药, “小姐……”春白见苏皖凉头疼不已,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奴婢知错了!” 苏皖凉抬起头来,看着春白微微一笑,“你错什么了?” “奴婢不该……不该提起何二小姐的!”春白垂下眼眸,“奴婢下次再也不提了!” 苏皖凉有些哑然,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想多了,我会发愁,并不是因为何兰月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周大夫会出现在何家,到底是为何!” 春白想都未曾多想,“何三爷这些年身体不好,何二夫人也是虚弱,他们会去请周大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皖凉摇头,“正是因为正常,所以便不平常了!” 连春白都这样认为,周围的人便更会这样想。 他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 不喜欢一个人不会拒绝替他扶脉,而不是在那个人的药里,下不该下的东西。 而李氏的病情会不会…… 苏皖凉冷冷的笑了笑,“你方才说,周大夫说何三爷有中风的迹象?” 春白点了点头,“回小姐话,是的!” 若是何三爷中风了,便不能言语。那么父亲想要告他,怕是更麻烦了。 而且,父亲一定要讨回公道的话,那么势必会损失不少的东西。 何三爷怕也正是算中了这一点,才邀了周大夫来何家。 苏皖凉琢磨了一会,才说,“既然何三爷身子不爽,那么晚些我们便送些东西过去!” “小姐!”春白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皖凉,“这……老爷他……会不会生气!” 苏皖凉打了一个哈欠,摇头,“父亲不会在乎这些!” 说完,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让春白伺候自己换了衣裳,才慢慢的睡下。 春白瞧着苏皖凉的样子,多少有些笑意。 无论何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小姐的睡眠都会很好。 像是前世从未睡好一般,今生时时刻刻都在补眠。 苏皖凉不知春白的想法,她睡下不到片刻,便进入梦中。 等苏皖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她用了膳食之后,才朝着苏俊华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她瞧着来去匆匆的下人,一时忍不住顿下脚步。 昨夜的大火,几乎烧毁了半个苏府。 还好如今何三爷晕阙过去了,要不然被他看见周围的废墟,怕是又会骤然气晕。 苏皖凉带着春白刚踏入荣禧院的大门,便看见昨夜的何家的暗卫:暗影,他陪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慢慢地朝着这边走来。 暗影也发现了不远处的苏皖凉,立即双手作揖,“见过苏小姐!” “起来吧!”苏皖凉看着暗影到时候,更加肯定刚才她的猜想。她瞥了一眼暗影身边的老头,带着疑惑的问,“你没有离开??” 暗影站直了身子,跟苏皖凉解释,“是,请恕暗影不敬之罪,这位是周大夫!” “原来是周大夫呀!”苏皖凉微微颔首,“久仰大名!” 周大夫面无表情,一双眼更是犀利挑剔,他福低身子作揖,“苏小姐说笑了!” “怎会!”苏皖凉挪开眼神,又对暗影说,“周大夫替何三爷扶脉,我也略有耳闻!果然是神医在世!!” 苏皖凉睁眼说瞎话的时候,倒是十分的真诚。 暗影点头,对苏皖凉说,“苏小姐是……!” 苏皖凉低垂眼眸,眼中波光粼粼,“我去别处。” 等苏皖凉刚转身,暗影的面容便露出几分忧心。 苏皖凉一边朝着前庭走去,一边对春白装模作样地说,“前几日用的梅花不错,你晚些让小厨房再准备一些梅花糕!” “小姐最近很喜欢用梅花糕呢!”春白点了点头,“奴婢一定让小厨房多给小姐准备一些!” 苏皖凉叹了一口气,“…。流殇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呢,真是狠心至极!” 春白义正言辞地说,“父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 苏皖凉和春白谈论的声音很小,可对于习武的暗影而言,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梅花,无话…… 流殇若是没了,那么暗星真的就绝子了…… 想到这些,暗影的手心里便冷汗淋漓。无论一个人怎么样强大,他都会有软肋。 而他的软肋则是——流殇。 他不是一个好的暗卫,他有弱点,亦有放不下的人。 这些,便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暗影皱着眉头,抬起眼偷窥眼前离去的少女。 只见少女进入院子之前,突然转过身来,只是她并未说话,而是安安静静的站着,彷佛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她随意谈起。 但是,却让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 若是随意,暗影必定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暗影害怕,苏皖凉不是随意的说说……而是在警醒他什么。 暗影在犹豫的时候,便听见苏奇开口说,“大小姐你也来了?老爷已经在等着了!” 苏皖凉微微颔首,“恩!” 苏奇跟在苏皖凉的身后进了屋内,而春白却站在屋外没有跟进去。 暗影见春白没有进去,便和春白一起站在了廊下。 屋子内,一股重重的药味,在这一股药味里,似乎还掺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苏俊华此时却躺在床上,未曾醒来。 韩大夫替苏俊华扶脉,不久之后,韩大夫起身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才叹了一口气。言语里带了几分不确定,“大人中的毒有些霸道,恐怕要费些时间……” 韩大夫虽然没有说完。苏皖凉却明白周大夫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苏皖凉看着躺着的苏俊华,她的父亲,哪怕现在昏迷,但是仅仅一夜之间,苏皖凉还是感觉到他苍老了许多。 她想了一会,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玉瓶,才对韩大夫说,“你看一下这个药。?” 韩大夫小心翼翼的揭开瓶口,闻了闻,激动的点头。“这个药正是解药……” 苏奇接受到了苏皖凉的眼神,瞬间明白,接过去立即给苏俊华服用。 苏俊华会中毒是苏皖凉也不曾料到的事情,而这个人暂时隐在暗处,她还未曾抓到,苏府,还是不安全……甚至于她的归云居也是如此…… 府里,有内应…… 苏皖凉瞟了一眼韩大夫,然后又挪开了眼。 何三爷,怕是不会再顾及什么了。 那么,她也送他一份大礼吧……(未完待续。) 第308章:他是个疯子!! 随后苏皖凉嘱咐了苏奇和苏州一番,便走了出去…… 此时,春白见苏皖凉走了出来,便轻声道,“小姐,没事吧!” “没事!”苏皖凉笑了笑,无视了另一边未曾跟周大夫一起离开的暗影,,“不过,这几日,父亲需要静养,闲杂人等就不要放进来了!” 春白应到,“是。” 春白扶着苏皖凉,准备离开清心院。 结果,苏皖凉刚走几步,暗影便唤住了苏皖凉,“苏大小姐,小的知道,京城有个地方做的梅花糕,比府里都做的好。不知苏大小姐,是否需要?” 暗影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的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他明白如今的苏皖凉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方才苏奇的到来,让他本来不安的心,也是越来越慌张。 何二爷薄情,何三爷自私,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流殇的。 因为流殇的存在,势必会成为他们的把柄。 他们这些属下,在自己的主子眼里,永远都是蝼蚁的存在。 苏皖凉顿下脚步,转身看着暗影,然后笑了笑,“好呀!不过可否劳烦你多送一份!” “恩?”暗影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眉眼微挑,“我父亲也很喜欢梅花糕。” 苏皖凉说完之后,便转身和春白走出了清心院的大门。 暗影怔了怔,然后缓缓地松开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上,脖子上冷汗跌出,在这寒冬腊月让人心里无端发颤。 苏家上下皆知,苏俊华从来不会碰甜食。 苏皖凉那句话,只是在告诉他,哪怕苏俊华不碰甜食,她亦是能力可以改变!那么,苏俊华如果想要流殇的性命,那么苏皖凉也一定可以从苏俊华的手里保下流殇的性命! 只是尚且需要付出代价而已…… 苏皖凉的话,暗影从未怀疑。 只因为,仅仅从这半年上京的翻天覆地,便可以看出,苏皖凉这个人不能招惹,她有能力让任何人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云浮梦的死,和暗星还有流殇,虽然没有关系,但是,暗影却知道云浮梦中毒却与他们有所关联。 天气越来越冷,暗影在廊下站了一会,便觉得腿脚发冷。 他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朝着苏府门外走去 结果,他刚走到大门外,便瞧见背着药箱的周大夫正在外面等他。 周大夫笑的和善,“苏府太大,我找不到出路,一同出去,可好?” “这是在下的荣幸!”暗影点了点头,“方才是我的疏忽。周大夫请见谅。。” 暗影领着周大夫走了一会,周围看不见下人后,周大夫才皱眉问,“暗影,你这是什么意思?” “暂不要动手!”暗影若有其事的说,“苏大小姐在……她很聪明,一定会看出破绽的!” 周大夫顿下脚步。站稳了身子。冷冷的笑了笑。本来慈祥的他,此刻面目瞧着倒是有几分狰狞,“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气候!暗影,你跟在三爷身边多年,知道三爷最厌恶什么!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自作聪明,免得到最后自食其果!” “我自然知道。三爷最讨厌背叛!当年,暗星的下场。我都时时刻刻的记在心里!”暗影语气淡淡的,“不瞒周大夫,是三爷吩咐我,要小心苏大小姐的!” 周大夫在听了这句话,随后微微一怔。 他方才正面打量过苏皖凉一眼。 苏皖凉的确长得并不是倾国倾城,顶多也只是清秀美丽罢了,但是,无论苏皖凉生的如何平淡,她如今,不仅与定远候世子有了姻亲,而且与韩府,萧府,都有了很大的关系,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只是到底是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既是何三爷嘱咐,他也不好说何三爷的不是。 周大夫只是敷衍道,“我知道了!” “明日,我再去请周大夫你!”暗影依旧神色不变,“若是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暗影说完便转身,却被身后的周大夫拉住。暗影转身,有些不解的看着周大夫。 只见,只见周大夫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天青色的瓷瓶,“这个,暗中偷偷交给流殇,他不用受苦!!” “这是……”暗影虽然明白周大夫的话语,心中气愤,但是面上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这是什么?” 周大夫将瓷瓶放在暗影的手里,又将药箱合好,“砒霜!只要他活着,所有的麻烦都斩不断!若是落在苏俊华的手里,就更麻烦了!苏俊华做刑部尚书多年,在他的手里,没有一个不吐真话的人。” “苏大人,他……”暗影试着套话,“这次真的会将事情闹大?” 周大夫嗤之以鼻,“闹大?哼……谁知道那个疯子怎么想的!你以为前几日,朝廷那些人为何会死?还不是苏俊华暗地里推了平王一把!那人可是个疯子!!” 当然,如果不是疯子,他当年怎么会不顾九族之祸,当场竟然想要杀死昭帝…… 要不是,那么多人求情,恐怕,这苏府早就不存在了…… 不等暗影说话,周大夫已经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不多说了,我还要去帮三爷扶脉!” 他说完之后,也不给暗影继续询问的机会,而是转身走人。 暗影拿着瓷瓶,觉得手里的东西,似有千斤重一般。 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苏府,但是,暗影并未离去,而是在周围转了几圈,又偷偷潜进苏府,朝着柴房走去。 守着流殇的人,是苏俊华身边的侍卫。 因为昨夜的大火,苏俊华调了不少人手去了归云居,所以这边的人也少了不少。 他装作送饭菜的人,才进了关押流殇的屋子。 流殇看见他的时候,本来黯淡的神色,慢慢地亮了起来,他低声喊,“影叔,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便来看看!”暗影将食盒递给流殇,然后又道,“这些都是你喜欢用的,你尝尝!” 当年暗星死去后,便是暗影一直在照顾流殇!流殇对暗影十分的敬畏,更是将他视为父亲看待。 暗影看着流殇,然后轻声道,“那日,你为何要帮静姨娘顶罪?” (未完待续。) 第309章:死了,不值得! 流殇停下手里的动作,“若是静姨娘出事,三爷那边的任务没法交代,到时候,我怕害了影叔!!” 流殇垂下眼眸,又接着说,“影叔,我怕是活不长了!母亲,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胡说!”暗影看着流殇,皱着眉头,“你父亲离世这么多年,你母亲就你一个亲人了!若你走了,你母亲怎么办?流殇,你不能胡思乱想!!” 流殇笑了笑,“母亲还有你啊!” 话音刚落,暗影便怔住了。 这些年来,他和翠月的事情,他一直都小心翼翼,怕被发现,也从未告诉过流殇。 其一是怕流殇接受不了,其二是他害怕被何三爷知道后,会害翠月危险。 何三爷性子狠毒自私,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你知道了?”暗影试探着,问了一句。 流殇狠狠的啃了一口馒头,语气沉沉的,“我很早就知道了,其实我不介意的!父亲去的太早,我对他早已没什么印象了!影叔,你待我和母亲很好,我虽然一直喊你影叔,却是把你当做亲生父亲!当年,我愿意在静姨娘身边做事,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若我离世,你和母亲能够不受牵连!” 何三爷承诺过他,只要他做好这件事情,将来不会牵连到他母亲和影叔! 在流殇眼里,这便足够了! “区区一个空有的承诺,你便要送了性命?”暗影摇头,“你父亲当年以死偿还,只为了你和你母亲平安。可是,如今尚且如此,你觉得他们的话可信吗??” 流殇顿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惊讶,“这……是怎么一回事?” 暗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抚摸流殇有些乱糟糟的发丝,“你父亲信了不该信的人,也做很大的错事,你要记得,你的命在我和你娘心里,是任何东西都换不回来的!” 人生在世,只有合家欢乐,平平淡淡的度过才是真的。 可也只有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金银,富贵这些东西,生死都带不走…… 暗影一直都记得暗星死的时候,拼命的抓住他的手,眼里全是满满的不甘心和悔恨…… 他说,“当年,我不该起了贪念,我对不起翠月,也对不起孩子……暗影,我想活下去,拿多少金钱换,都行!” 可惜,怎么会…… 暗星去世之后,何二爷虽然表现的很悲伤,也留下了流殇在苏府之中。 可是,暗星死后的承诺,却一直未曾兑现过,否则流殇也不会在静姨娘的抚养下长大! 这也是为何,翠月没有带着年幼的流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的原因。 她们,都受了牵制,根本就无法离开…… 暗影想起从前的事情,觉得何二爷会这样做,无非是看上了流殇,想要让流殇继续为他做事。 “娘身子不好!”流殇半响后才说,“需要银子看病,影叔,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娘!” 暗影笑了笑,将手放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只是,流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流殇点了点头,“影叔你说!” “来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何家的人,都不要去相信。尤其是静姨娘和三爷!”暗影压低了声音,说的十分诚恳,“若真的走投无路,记得去找苏大小姐,知道吗?” 流殇哑然,一时有些愣住。 只是,他记得从前,影叔和母亲。最厌恶的人。便是苏府这些人! 过了一会,他才无奈地说,“影叔。你何必说安慰我的话,我知道我不能活了!你方才的话,怎么怪怪的?” “我说你可以活,你便可以!你要相信我!”暗影没有和流殇多做解释。“记得影叔今日的话。来日,如果真的走到要卖性命的那一步。也要卖给值得你去卖的人!” 暗影说完,便站了起来,转身离去。 出了柴房的大门,暗影又绕路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只听见“啪”的一声,他将夜壶砸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和银票。 这些年来。他存下的银子并不多。 何三爷的性子其实和何二爷有七八分相似,他们自私又自利。 但是。他只是一个侍卫,不能说主子的不是。 暗影像是解脱了似的,又从床底掏出一个小包袱。 他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在了食盒里,才朝着屋子外走去。 暗影在集市上逛了许久,买下了一个玉簪和一些梅花糕,才回府去了归云居。 春白像是知道暗影要来似的,一直站在外面等候。 “请!”春白见到暗影后,“小姐一直未曾用晚膳,等着你呢!” 暗影点了点头,才朝着屋子内走去。 屋内,苏皖凉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苏皖凉抬头看了看,笑着说道,“你来了,坐!” 暗影将食盒放在地上,并未坐下,直接地说,“苏小姐,你是聪明人,你必定知道我来是为什么!” “我知道!”苏皖凉不紧不慢的将书放下,“那么,你带东西来了吗?” 暗影将食盒提起,放在苏皖凉的身前,“盒子里的银子,要麻烦小姐来日转交给翠月和流殇了。在盒子里第二层里,有个纸袋……里面,有苏小姐想要的东西!” 其实一开始,暗影不知该不该相信苏皖凉。毕竟,苏皖凉再聪明,也不过是个闺阁里的女子。 若不是刚才周大夫递给他砒霜,要他亲自去取流殇的性命,那么他还不能如此的果断。 他现在无权无势,能做的,能依靠的,便也只有眼前的女子,而他想要救流殇的性命。 “好!”苏皖凉没有打开食盒,而是抬起眼问暗影,“你准备怎么做?” 暗影愣了愣,“小姐的意思是?” “对于你而言,背弃主子,与你所受的教导相勃!”苏皖凉将放在不远处的茶盏推了过去,又道,“我猜,你应该是想找个地方,自己寻死吧?” 暗影:“……” 苏皖凉见暗影不言语,又说,“看来我猜的没错!” 暗影垂下眼眸,“小姐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 “我说出来,只是可惜!”苏皖凉叹了一口气,“像你这样的人,何三爷不珍惜,是他的不是!只是,你死了,太不值得!” (未完待续。) 第310章:游戏博弈,死亡。 暗影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苏皖凉说的真诚,带着淡淡的坚定,一点也不像是谎言。 对一个下人,尘埃的存在,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暗影想了想,才从袖口里拿出来一枚玉簪,他声音几不可闻,“小姐,我若不死,会连累很多人!其实,当年我做暗卫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命,就是刀悬在头上的!只是,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而我唯一担心的,便是翠月!这枚簪子,我本想带走,但……” “发簪!寓意很美好!”苏皖凉拿起簪子,放在眼前看了看。 苏皖凉手里的簪子,玉质其实并不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几两银子便能买到。可对于暗影而言,这个簪子却十分的珍贵! 他记得当年,暗星曾说,和翠月成亲的时候,还欠她一个承诺。白头偕老的承诺! 不知道为何,他到临死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情。 暗影闭了眼,像认命似的,又添了一句,“三爷的疑心病很重,我知道的东西,都记下来了!还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是我去办的!” 苏皖凉听了之后,微微一怔。暗影是何二爷派过去何三爷身边的暗卫,何三爷只怕一直都在防备着他!也从未相信过何二爷! 其实,何三爷并不是不知道暗影和翠月有来往。只是他乐的装作不知道而已! 或许,处死流殇,也只是给暗影一个警醒。 苏皖凉想了想,才问,“是暗桩吗?” “你……”暗影手心里冒出一丝冷汗,不敢置信的出声,“你怎么知道?” 暗影对何三爷,并非一点异心都无。 尤其是暗星去世后,他看着一夜老了许多的翠月和年幼的流殇时,总觉得下一个暗星,便是他。 他不怕死,但是却害怕他死后,翠月和流殇没有依靠。 于是,他留了心,也给他们留了退路! 而他的退路,便是这个本子! 何三爷这些年来,让他经手的事情,都被他一一记录在本子上,而接触的暗桩也被他记录在本子上! 只是,此时的暗影,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曾以为何三爷已经很可怕了,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年幼的女子,远远比何三爷更可怕。 “何三爷在被陛下罢免之前,曾在吏部待过一些日子!”苏皖凉笑了笑,声音淡淡的,“这个位子上,是最方便安插暗桩的了!” 自从昭帝登基后,国库空虚,因为银子绝大部分都江南的富商官员贪墨,所以昭帝下令狠狠地肃清了江南! 而在吏部任职的话,想要在朝廷官员里面安插眼线,还是易如反掌的。 昭帝本身十分厌恶贪污,当年上京也严惩了不少贪官!尽管如此如今,依旧有人前仆后继的奔赴贪污的道路。 暗影泄了气,他垂下眼眸,“苏小姐,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自从上一世苏皖凉和顾陌珩在一起久了之后,她也渐渐的跟顾陌珩学习到了朝廷的弯弯道道,“不过,你应该还要告诉我两件事情!” 暗影有些不解,“什么事情!” “其一,我想知道我母亲,是为何而死!”苏皖凉皱着眉头,看着暗影,“第二嘛,那就是,前段日子上京的梁大人,又是为何而死!” 苏皖凉问的两个问题,暗影都知道,但是却也都是他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苏皖凉也不强迫暗影,而是将食盒推了回去,“暗桩之事,只能让我保流殇的性命。若你觉得翠月的性命你可以保护。那么。你便不用回答我这些问题!” 暗影抬起眼,摇头,“她是无辜的!不能受到牵连!” 暗影抬头看着眼前容颜上尚且有几分稚嫩的少女。她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软肋,为了翠月,他不得不妥协。而她此当年的那个人更加会掌控人心! 起码,暗影从她的神情中知道,苏皖凉如果答应保护谁,她一定会做到。 至于何三爷……,他不相信!! 暗影在何三爷身边做事多年。他知道最不能相信的人,便是何三爷。 思及此。暗影妥协了,“当年苏夫人的死,其实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苏大人肯定没有告诉苏小姐你,苏夫人起初是和萧家,谢家,连家都有来往的。但是后来从宫里的天辰盛宴之后,苏夫人就断和两家的来往!我曾听闻,当年谢大人似乎在宫里被人发现冒犯了苏夫人!而苏夫人心善。又顾念旧情!最后就不了了之!苏夫人有你和苏少爷的时候,谢家出了事。谢大人……差点就活不下来了!还是……” 暗影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还是苏夫人像陛下求情,静姨娘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当今皇上怀疑连家当初和安王私下有所来往!陛下有意对付连家,而苏夫人又为了连家一直奔波!于是……静姨娘抓住了这个时机,在苏夫人的安胎药里下了毒!那个时候,苏少爷已经在苏夫人的腹中,呆了七个月!还是苏夫人在那时候要求催生,才保主了苏小少爷,…否则之后一定会一尸两命!” “你说,皇上怀疑?”苏皖凉打断了暗影的话,“仅仅是皇上怀疑的话,连家,我母亲还不至于如此着急!” 暗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切,在这个女孩面前像是全部袒露了出来了! 暗影不敢去看苏皖凉的眼睛,呼出一口气,低低说道,“还有别的人,别的人授意静姨娘,若是苏夫人不死……她,还有何家,苏家就……” “保不住是吗?”苏皖凉帮暗影接了下面的话,“可是当时那个人什么威胁的事情都没做,只是透露一句话,静姨娘就那么做了!而我母亲的存在,便只是这些人用来博弈权利的棋子吗?” 所谓的情意,所谓的心意,在那些人人眼里,不过是蝼蚁,尘埃,那些都是不值得,不屑的存在! 苏皖凉说的平淡,却听的暗影觉得悲伤。 这件事情,他参与的很少,所以太多的详细,他也根本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便是何二爷和何三爷的算计,害死了云浮梦。 也难怪,当初苏俊华与何三爷决裂,还差点刀剑相像!(未完待续。) 第311章:好好瞧着, 苏皖凉的情绪并没有太多的波动,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那么梁大人呢?” 梁大人是皇后的远亲,虽然皇后在后宫一直为人处事公正,也从未因为太后的原因,就做出什么嚣张至极的事情。但是,萧家的那些旁支,却一个也不消停。 “是苏大人下的手!”暗影没有隐瞒,“不过,沈大人似乎也插手了!” 苏皖凉心里咯噔了一下,“沈大人,那个沈大人?” “工部尚书的沈安,沈大人!”暗影解释,“他帮了苏大人!” 苏皖凉的眉头,微微一蹙。 这段日子,苏俊华像是在处理什么事情,一直很晚回家!。 起初,他还会让苏奇送东西来,后来,干脆连消息都不传来了。 苏皖凉以为,苏俊华想明白了,想好好的安静一番! 可如今想来…… 却原来是在策划这件的事情! 苏皖凉没有说话,半响后倒是暗影开了口,“苏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苏皖凉抬起头,又对暗影说,“不过,你死不死这件事情,我不能做决定!暗影,你若想要离开,我还是可以帮你……” “不用!”暗影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不了,我能走到哪里去?三爷他不会放过我的,苏大小姐……谢谢你的美意。只是苏小姐你一定要让苏大人小心,三爷身后的人,权势很大,阴谋也很可怕!当初苏大人选择保连家,就彻底的得罪了他们!” 苏皖凉赶紧问,“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三爷也从未告诉过我!”何三爷从不提起这些,也很少提起,“不过,若是小姐想要知道一切,可以试着去找萧家的人!比如,萧家那位大人!!” 若不是暗影提起,苏皖凉都无法记起来她至今还未正真的见过萧家家主!那个前世就一直很是低调的人! 苏皖凉点了点头,“多谢!” 暗影没有再说话,而是从屋子内退了下去。 等暗影一走,春白就从屋外走了进来,她说,“小姐,方才苏奇来找你,说老爷邀你一起用晚膳!” “不必了!”苏皖凉对春白说,“你等会派人去回我父亲话,说我昨夜受了惊吓,回来之后一直害怕,刚刚睡下,哪里都不想去!” 春白一愣,“小姐你没哭啊!” 春白话音刚落,便瞧见苏皖凉对她眨了眨眼。 春白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个消息,就会传到苏俊华的耳朵里了。 毕竟,归云居外不少侍卫都是苏俊华手下的人。 “小姐!”春白想夸苏皖凉聪明,但是这件事情却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她唤了一声苏皖凉后,便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而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似最无害的,其实一针见血! 苏皖凉,便是如此。 苏皖凉会让春白这样做,其实也是希望坚定苏俊华处理静姨娘的决心!不要动摇。 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父亲很容易心软,就如同她一样,不忍心对稚子出手! 苏皖凉挥了挥手,让春白下去办事。 等春白离开后,她才叹了一口气,打开桌子上的食盒。 食盒里放了一个小纸袋,而小纸袋下面,是零碎的银子还有铜板和一些银票!看起来十分的可观,但是数目并不多。 苏皖凉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也就不足三百两银子。 暗影向来节俭,他这一生为何三爷卖命,到了最后,所有的身家。却不足三百两银子。 听起来当真是个笑话。 苏皖凉没有再看食盒里的银子,而是打开了小纸袋。 纸袋有一个小小的本子,还有一封封看起来古旧的信函。 苏皖凉打开本子,放了一个棉枕在身后,才慢慢地看了起来。 这个本子里面涉及到了大齐的吏部、礼部和户部,还有其他的几位大臣,其中还有几位,在朝廷上。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在这些人里面安排眼线,一般人绝对做不到,而且只是短短的五年! 看来,传闻不可尽信,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苏皖凉粗略的看了一眼本子。便将本子收了起来。 这个本子,若是放出去。足已让何三爷和不少大臣的名声尽毁。 若是如果真的放了出去,她父亲来日会树敌太多! 所以,本子如今的用途,只有来威胁她的何三爷。 苏皖凉将本子放下,又拿起方才暗影递给她的玉簪。 她想了想,才皱眉将所有的东西亲自收拾好,放进了不远处的柜子里。 春白做事的速度极快,苏皖凉只是闭眼休息了一会,苏奇便在屋外候着了。 春白见苏皖凉醒来,便赶紧来回禀,“小姐,苏奇在屋外候着呢!” “他来做什么?”苏皖凉不解地说,“出了什么事吗?” 春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方才奴婢将话告诉了老爷,老爷气的摔了茶盏!” “你告诉苏奇,说我身子不适,不能见他!”苏皖凉打了一个哈欠,又翻转了身子,继续趴在床上,缩成一团,“把点心留下就好!” 春白,“……”小姐您的睡觉功夫奴婢也是佩服了! 春白领了命出去,苏皖凉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日,苏皖凉一直都未曾踏出归云居。 反而是何三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并未中风。 私下,春白跟苏皖凉说,老天不开眼,不惩治恶人。 苏皖凉不以为然的咬着苏俊华送来的点心,“你放心吧,就这几日,我们瞧着就行!” 苏皖凉虽然不出门,小日子却过的不错。但是其他人却并不好。 苏俊华一直担心苏皖凉,但是苏皖凉却不见他。 苏奇私下问春白,“小姐到底怎么了?” “小姐病了!”春白按照苏皖凉教她的话说,“不方便见你!不过苏奇你放心,小姐说她没事,等病好了,便会亲自去给老爷请安!” 苏奇急的上火,“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春白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苏奇,我真的不知道!”春白一脸为难,“那日,我并未在屋子里,只听见小姐回来之后的确是哭了!奴婢问她怎么哭了,小姐并未告诉我!” 春白的话,也只有苏俊华听了才会明白苏皖凉的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312章:所有人都没有退路! 苏奇却以为是苏皖凉故作坚强,不想让老爷太过为难,其实他和苏州一直跟在老爷身边,对于当年夫人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但是,他们却也不忍心去触碰老爷心里的伤疤,不过,对于大小姐他们都知道老爷是有多么疼爱的,否则不会每年都把最好的东西偷偷的给小姐送过去。 不过想到小姐这么早慧,一时,苏奇更是心疼苏皖凉。 昨夜苏俊华亲自问苏奇,他说,“我真的该这时候下手吗??若是完全撕破了脸面,皖凉以后恐怕会受到比这些更阴险的陷害!” “老爷,不是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吗??”苏奇每日听见苏皖凉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老爷,属下只知道你妥协了一切,那些人却像是从来没有看见,他们一直在逼你和小姐,而且那些人现在已经想要害小姐的性命了!老爷,您不能再退让了!” 苏俊华看着苏奇的样子,最后作出了选择! 他活着,他的儿子,女儿都活着,如今,尽他全力护着,便是最好。 其他的,如今也都不重要了。 何三爷一醒来后,便听到苏俊华在京兆府驿报案的消息! 何三爷气的不轻,最后根本不和苏俊华说话了,也不理会京兆府的传讯! 何三爷不回答,而苏俊华私下却已经开始慢慢的收集证据了 苏奇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从春白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只要转身便走。 结果她刚走出归云居大门没几步,便瞧见有人急匆匆的带着一个丫鬟赶来了。 而这个人正是何三爷的妻子,陆府大小姐,陆雪婧! 陆雪婧不顾后面侍卫奴才的阻拦,急匆匆的走到归云居门外,低声呵斥,“苏皖凉,你给我出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昨天给我的东西,是不是假的!” 话音刚落,苏奇便看见陆雪婧气急败坏的样子。 苏奇心里疑惑,只是何三爷的夫人怎么会来苏府?还这么直接的过来找大小姐? 而此时的陆雪婧,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一点世家贵妇,该有的样子。 她面目狰狞,眼神更是恐怖。 在一边的丫鬟,轻声劝了一句,“夫人你消气!” “滚!”陆雪婧直接推开丫鬟,对着迎面走来的春白说,“苏皖凉呢?” 平日里,陆雪婧那里见过苏皖凉本人,她一直走得都是那些世家闺秀,夫人的宴会!而苏皖凉又不爱出去,几乎很少遇见? 但是现在,她的行为,却是恨不得掐死苏皖凉。 春白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陆雪婧,行了一礼,道,“何三夫人好,大小姐病了,在屋里养病。夫人您……” 春白话还未说完,陆雪婧便独自闯了进去。 她的脚步急促,周围的人也不敢拦她。 苏奇见这个情况,便又原路返回,他刚走几步,见春白焦急慌张的样子,便又顿住脚步。 陆雪婧身为宗妇,她平日里擅长伪装和隐忍,她很少会露出如此不安的一面!这次,怕是大小姐做了什么,又或者是有关于大小姐的事情刺激到她了…… 明显,陆雪婧是来找大小姐麻烦的。 苏奇明白,自己去阻止的用处不大。 于是,他急忙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而另一边,陆雪婧推开门后,朝着内室走了几步,便看见苏皖凉依在软榻上,神采奕奕的笑着,哪里有半分病气。 苏皖凉也没有如往日一般,立即从软榻上爬起,给陆雪婧问好,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雪婧站在离苏皖凉不远的地方,眉眼里全是怒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心里的愤怒努力的压了下去,然后对屋子里追上来的丫鬟们说,“你们都退下!” 陆雪婧话音刚落。周围的丫鬟却没有一个人退下。 尤其是站在丝画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她穿着黑色的棉衣,浑身漆黑如墨!看着让人害怕! 而春白站在离陆雪婧身后,似乎,陆雪婧稍微有不对的地方。她便会立即制止和反击。 陆雪婧见周围的人没有退下,便低吼,“你们都聋了吧?都给我滚出去!” 只是,她的样子,也逐渐狼狈起来。 除了她带着的几个丫鬟,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退下。 见这个情况,丫鬟只好又返回,进了屋子里。 陆雪婧似乎也意识到,这些人只听从苏皖凉的吩咐,她转眸看着苏皖凉。冷冷的笑了笑,“苏小姐,果然神采非凡!!” “何夫人为何这样说!”苏皖凉依旧笑的淡淡,和往日里并无差别,“她们只是担心都退下了,便没有人能制止夫人。何夫人,你又何必动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毕竟何三爷可是差点中风的!何夫人。你还是多顾及一下身子!” “你……”陆雪婧没想到,苏皖凉居然能将一句关怀的话,说的如此凉薄无情。 只是。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还让人听不出半分的破绽。 苏皖凉笑眯了眼,对陆雪婧身后的人说,“春白,给何夫人沏茶,就拿父亲送过来的山雾茶!” 陆雪婧喜欢品茶。这是整个上京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现在听到这句话,陆雪婧却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春白将茶递过来的时候,陆雪婧伸出手便将茶盏打翻,“滚开!” 春白知道陆雪婧心里有气,所以躲的很快。 滚烫的茶水,未曾烫着春白,却烫着在了陆雪婧身边的丫鬟了。 丫鬟皱着眉,却隐忍着不敢吭气。 “何夫人……”苏皖凉淡淡的笑着,身子慢慢坐直,“是谁惹何夫人生气了?” 苏皖凉越是淡然,陆雪婧便越是生气。 她看着苏皖凉,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封封信,便朝着苏皖凉丢过去,“这些事情,你从哪里知道的?” 她的力气虽大,但是信纸并未捏成团,所以根本丢不了多远。 苏皖凉依旧是一副无知的样子,“何夫人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说你不知?你居然说你不知道?”这一句话,像是彻底的让陆雪婧失控的烈火,她看着苏皖凉,目光凌厉,“你拿给我的,你居然说不知道?” 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陆雪婧差点崩溃。 起初,是何三爷差点中风,再后来是苏家的案子,最后,连平日里一直照顾他们的何大爷,最近也对他们很冷淡! 她派了几次人去请何大爷过来,都被何大爷都婉拒了。 而何二爷****夜夜陪着的人,是李氏。 听揽月院的人提起过,似乎是说李氏快不行了,大限将至。 陆雪婧听了,气的直哼哼。 早不行晚不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不行。 肯定是这个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何三爷醒来后,何大爷便提出分家。 何三爷气的又昏了过去,而陆雪婧也知道,她的丈夫,已经不能成为她来日的依仗了!她将苏皖凉派人给她的东西,全部的拿了出来! 陆雪婧看到的时候,就像是五雷轰顶,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无论她相信不相信,如果这些事情传出去以后,她绝对没有任何脸面在上京立足了! 而如今的她,怕是早已沦落为别人的笑柄了。 而给她这些信纸的人,便是她一直讨厌的那个人的女儿——苏皖凉。 苏皖凉会给她这些东西,这是陆雪婧从未想过的事情。 从未…… 她也听上京的人说过,从前的苏皖凉性子温柔,做事委婉,不会去过分的约束周围的人,做事很是绵软! 后来,苏皖凉掉进湖里之后,像是受了挫折似的,性子也开始慢慢的改变! 苏皖凉骨子里软弱温顺,让她有一种很强的蔑视感,因为当年风华绝代的云氏,她的女儿竟然是这个样子! 这样软弱可欺! 对于苏家而言,想要彻底的在上京里站稳脚跟,只有靠着姻亲来稳定。 而却早有人一直盯着苏皖凉了,那就是朝廷里面的梁大人,这个梁大人早已经中年,只是一直很喜欢当年的云浮梦,所以这些年只有几房小妾,一直在盯着苏皖凉及笈! 只是因为何三爷无意提起一句,苏皖凉和云氏很是相像,梁大人听了之后,眉眼里便带了笑意。 两个人虽然没说破,但是却也彼此了解对方的想法。 苏皖凉再过几年便及笄了,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只是谁也没想到,好巧不巧,定远候世子顾陌珩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要来苏家。而梁大人也出了事,进了刑部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连带沈家那位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世子,也来了苏家。 一时,何三爷的计划。彻底开始错乱了起来。 陆雪婧紧紧的盯着苏皖凉,眼前的少女,看着稚嫩,一双眼睛却生的十分夺目,清冷无情! “何夫人!”苏皖凉这个时候,充满笑意的摇头。“我给你的东西。都是真的呀!我……” “够了!”陆雪婧打断了苏皖凉的话,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苏皖凉居然还装作无知的样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苏皖凉,你胆子可真大!” 苏皖凉看着地上的信纸,终于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慢慢的站在了陆雪婧身边。 尽管眼前的苏皖凉身形娇小,但是却让陆雪婧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压力。让她害怕,或者说战栗! 苏皖凉莞尔笑笑,言语没有半分怒气,“何夫人,我年纪小,不适合将这些东西放在身边,一不小心,万一丢了,这可就坏了!我就想起了你。将手里的信纸都放在你哪里了,是最安全了,毕竟你是何三爷的妻子,他的东西可不就是你的吗?可你如今却冤枉我,拿这些给你是错的!我……”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陆雪婧显然被气晕了头,也没顾忌丫鬟们还在,“你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威胁我,还有理了?” 苏皖凉摇头,“在何夫人面前,我怎么会有理?我拿给何夫人的时候,你没看吗?……如今,却觉得我捏造的?何夫人来我这里,是想继续问别的事情吗?可惜,我却没有其他的要说了?何夫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回家问一问何三爷,他一定知道的比我详细!” “你……”陆雪婧伸出手,指着苏皖凉,“你强词夺理!” 苏皖凉依旧神色淡淡的,“强词夺理?何夫人,从你进门,你便处处找我的不是,刁难我。平日里,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何夫人的事,何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呢??” 陆雪婧气的浑身哆嗦。 她一直以为苏皖凉和苏俊华相似,性子软弱退让! 可眼前的苏皖凉,不止性子狠辣,说话更是咄咄逼人,从前的苏皖凉,像是隔着一层雾似的,而现在的苏皖凉,是将她本来的面目露出来了。 只是,苏皖凉尚未及笄,处事居然如此不慌不忙。 太可怕了…… 陆雪婧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苏皖凉,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苏皖凉,所以并未完全看过信纸的事情。 他们谁都想不到,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居然会被苏皖凉挖出来!。 如果让人知道她的相公是断袖,还是个跟自己二弟有染的断袖,那么他们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 陆雪婧抬起手,下一刻便朝着苏皖凉打了过去。 她得出气,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贱人。 结果,陆雪婧刚抬起手,还未打下去,便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 站在她面前的苏皖凉,依旧神色不改,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谁!”陆雪婧年岁大了,力气自然不如别人,她偏头看着身后,“贱人,放手!” 握住陆雪婧手的人,正是春白。 她是练武的人,力气便比常人大很多,现在抓住陆雪婧的手,阻止陆雪婧的动作,而是轻而易举。 从一开始,她便觉得陆雪婧怪异。 果然,最后陆雪婧动了手…… 春白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了陆雪婧的手,让陆雪婧不能动弹。 此时的陆雪婧神色狼狈,又因为春白的力气大,差点让她摔倒在地。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贵妇,从未如此丢过脸面。 一时,陆雪婧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放……”丫鬟看着春白,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觉得身后冷冷的。 她顿住了,也没有说话。 这个目光,她知道是来自苏皖凉。 丫鬟是聪明人…… (未完待续。) 第313章:兄弟之情,断 她也知道,陆雪婧是个心胸狭隘的人,陆雪婧出丑的样子被自己看到了。来日,她必定不能在陆雪婧身边伺候。 不如,就此给自己留条退路。 丫鬟这么想着,却也这么做了。 她不再开口,屋外的小丫鬟们,也根本不敢进来。 而外面的人能听到的,便是里面的尖锐的吵闹之声。 “何夫人,你可要沉住气!”苏皖凉听到屋外有了脚步声后,又走到陆雪婧的身边,对春白丢了一个眼色!才压低嗓音说,“万一你气坏了,一不小心,这件事传出去可怎么办??” 春白放下陆雪婧的手后,陆雪婧觉得手臂疼痛难忍,她看着苏皖凉,便破口大骂,“你这个心思恶毒的贱人,你和你那个肮脏的何夫人一样,都让我恶心!果然都是****,就知道勾引男人,你这个恶毒的东西,你居然还敢这样和我说话!苏皖凉,你简直找死!” 陆雪婧气的失去了神智,她被一个小辈如此羞辱,而这个小辈还是她自认为永远可以踩在脚底的小辈,这让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她说完之后,便拔下头上的簪子,抬起手便直接的刺了过去。陆雪婧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含糊,让周围的人措手不及。 站在不远处的小丫鬟,更是惊的叫了起来。 “啊——小姐小心——” 陆雪婧刚刺过去,苏皖凉便迅速的躲开了。 虽然苏皖凉早有防范,可右边的脸颊上,依旧被陆雪婧划破了皮。 只见苏皖凉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露出了丝丝血珠,尤为刺眼。 陆雪婧见只是刺伤了苏皖凉的面颊,心里畅快的同时却更加的想要刺破苏皖凉,于是她又抬起手来想要继续刺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却未能如愿以偿。。 陆雪婧本来疼痛的手,被人再次从身后抓住了。 突兀的一个低沉的男音响起,“你想死了吗?” 下一刻,陆雪婧便见苏皖凉茫然的看着她的身后,淡淡的唤了一声,“爹爹!” 苏俊华这次并未对陆雪婧客气,他抓住陆雪婧的手往前一推!陆雪婧本就有些胆怯,被苏俊华往后一推,便瞬间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苏俊华会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这么快的…… “爹爹,你怎么来了?”苏皖凉并未如陆雪婧想的那般又哭又闹,甚至迫不及待的跟苏俊华述说自己的委屈。 她只是有些不安的看着苏俊华。 苏俊华走到苏皖凉的身边,看着苏皖凉面颊上的破皮的血丝,心疼极了。 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便是作为女子最为重要面容! 他想着,若是他再来晚一些,那么他的女儿会受伤的地方,便不止这张脸颊了。 丝画进屋便看见苏皖凉的样子,惊的瞪圆了眼。 她一脸错愕的走到苏皖凉的身边。眼里全是慌乱,“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会……会这样!” 苏皖凉隐忍的摇头,“丝画,我没事!” 苏皖凉话音刚落,苏俊华的目光,便朝着坐在地上的陆雪婧望去。 陆雪婧从未见过苏俊华如此阴郁恐怖的样子,哪怕是当年何三爷做了那些事情之后,苏俊华也只是隐忍不发。一时慌张之下。便解释,“她都说了她没事!” 这个世上,最让人心酸的是,那个你放在手心里捧着的人,为了顾全大局,微笑着对你说,“我没事。 苏俊华想,七年前,他为了以后,委屈了浮梦,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也委屈了他自己。 而如今,七年以后,他的女儿,为了他的感受,为了他的以后,却在委屈自己!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地方,他的女儿应该是神采飞扬,开心快乐的,可是,如今却这般小心翼翼…… 苏俊华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杀人冲动!! 她从前一直隐忍陆雪婧,是因为陆雪婧在他看来始终也是无辜的可怜人! 可是。现在,苏俊华知道,这世间的可怜人永远不是需要他来定义的! 因为有时,越可怜,越可怕! 如今的陆雪婧,便是如此。 苏俊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陆雪婧,“若是我没来,何夫人怕是恨不得杀死皖凉吧?” “怎么会!”陆雪婧也知自己方才太冲动了。而且平日里的她,也从未这样失去理智过。她虽然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时间去多想,而是解释,“我……,苏大人,你听我说!” 苏俊华面无表情,“你要怎么说?说你当年如何参与害死浮梦,还是现在再一次诉说你的无辜可怜?又甚至是,你替何三爷掩盖那些丑陋的事情!” 陆雪婧有些惊讶,“你……” “何夫人一直不喜我们苏府,我都知道!”苏俊华声音淡淡的,波澜无惊,“可是何夫人忘了,我会当年放你一马,或许念在你真的无辜可怜,但是最关键的是你无意间曾帮过我一次,这些年来,我从未后悔过当年的事情,虽然,何夫人你喜欢何三爷,可何夫人你是否记得,当年你保证的事情!” 陆雪婧没想到苏俊华会谈起这些。 他虽然说的平淡,却听的陆雪婧心里越来越不安。 她不是苏俊华,所以不知道,苏俊华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 她唯一记得的,便是苏俊华在当年天辰盛宴上说了一句,“三爷,我们兄弟断了!” 他说,“三爷,我们兄弟断了……” 那时,陆雪婧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再加上第二天苏俊华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更是不在意了。 现在想来,苏俊华说得那一句话,是真的再不会顾念兄弟之情了,而这些年,苏俊华的每一日都过的并不好。 陆雪婧不敢去看眼前的苏俊华,而是低下眼眸,“你和铭安的都只是赌着一口气罢了?” 结果,她这句话,却换来了苏俊华轻蔑的笑。 苏俊华摇头,“若不是皇上在知道我的事情后,能允许我能继续为官!那么,我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了!何夫人你再怎么恶毒,也不该做出这些事情。尤其是你当年,你和何三爷一起,挑拨了苏府和谢府的关系!” 陆雪婧心慌的不敢说话。 静姨娘的事情,苏俊华知道了,而看他如今比谁都清楚。 (未完待续。) 第314章: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愚蠢! “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何夫人每次每每会称赞,唯独喜欢一个妾室的孩子!”苏俊华退后一步,“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何夫人原来这么大度?不过,何夫人既然如此的喜欢何三爷,那么我便成全何夫人好了!” 一字一句,都被苏俊华说的十分讽刺! 陆雪婧听到最后,整个人都急了起来。 她大喊,“是苏皖凉,她将这些信派人给我送过来,她想要威胁我!!。” “信?”苏俊华挑眉,“皖凉给何夫人送了信吗?” 陆雪婧以为苏俊华愿意听她解释,赶紧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她说的时候,还不忘记歪曲事实。 说苏皖凉小小年纪不仅心肠歹毒,而且还不尊长辈! 结果陆雪婧说完之后,看到苏俊华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苏俊华没有说话,半响后才道,“你居然还想着诬陷我的女儿?何夫人,你的心……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恶毒!” 陆雪婧一听这话,头便有些晕。 尤其是接下来,苏俊华说,“丝画你带皖凉去我的院子里,让韩大夫给皖凉瞧瞧。还有,你让苏州带人过来,盘点归云居里面少了什么东西,都一一记下来!今日,便给何三爷送过去!” “你……”陆雪婧大喊。 苏俊华转身看着陆雪婧,脸色依旧平静,“不走,想要等静姨娘吗?何夫人,你不要逼我……” “你……”陆雪婧刚想说话,便被苏俊华打断了话语。 她听见苏俊华说,“何夫人和何三爷欠苏家的,都必须偿还!还有何夫人你最好乖乖的……否则,何三爷这些年来做的肮脏事,我都会禀明皇上!” 陆雪婧一听,像是发了狂似的站了起来,迅速的朝着苏俊华扑了过去,大喊,“你这个疯子!” 拉扯之间,她将苏俊华一直随身佩戴的玉佩扯了下来! 玉佩从苏俊华的身上滑落,跌在了地上。 只听见‘啪’的一声,白色的玉佩摔在地上后,周围的人声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那些拉着陆雪婧的人,更是一脸错愕的看着苏俊华。 连陆雪婧,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再反抗。 半响后,陆雪婧才磕磕绊绊地说,“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苏皖凉站在苏俊华的身后,并未看清何三爷现在的样子。 她看着周围人的神色,有些不解。 直到苏俊华转过身来…… 她才彻底的,看清楚了苏俊华的那张脸。 然后,怔住了。 现在的苏俊华眼神阴狠,神色狠厉,瞳孔有些暗红,杀意一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 苏皖凉知道这个玉佩一直佩戴在苏俊华身上,她也清楚这是母亲唯一留给父亲的东西,父亲从未离身。 父亲很珍惜,几乎是如他的性命一般的珍惜…… “丝画,送小姐离开!” 只是苏皖凉自己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容貌这个东西,对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丝画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她赶紧扶起苏皖凉,又唤了青墨和春白一起,慢慢地离开了归云居。 苏皖凉走到院外的时候。看着那些已经又开始飘落的雪花,对丝画说,“丝画,你看,又开始下雪了。” 丝画抬起头,果然看见了散散落落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 “小姐,真的开始下雪了……!”丝画仰起头,继续和苏皖凉说话。 这一次,苏皖凉却没有再开口。 等苏皖凉走了之后。苏俊华才坐了下来。 在屋外的丫鬟和婆子们,想继续进屋,却被苏奇和苏州拦住。 陆雪婧一直未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情不自禁的后退,她是真的害怕眼前这个人! 昔日的,云浮梦,是个喜欢热闹的女子,和苏皖凉的性子很相似。 到了最后,若是他不在府中,她可以整日沉默不言。 苏俊华看着眼前的陆雪婧,若要说恨,怕是不够的。那种感觉,比恨更深——厌恶,厌恶到骨子里! “何家,何三爷和何二爷欠的一切,我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说不追究的……”陆雪婧坐在地上,神色惨白。 苏俊华挑唇笑了笑,“何夫人,你这句话,说了多少次了!我的不追究,在你今天伤害我女儿的时候,便永远不做数了!” “你……”陆雪婧眼眶微红,“你真狠!” 苏俊华眼神波澜无惊,“这些,都是何夫人和何三爷教我的!薄情,又自私!” 苏俊华话音一落,陆雪婧就哭了出来了。 此时的陆雪婧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似的,眼泪从眼角慢慢的滑落 她哭的厉害,“我和你何三爷都已经知错了,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我为何不忍心?”苏俊华丝毫没有被陆雪婧的样子影响,“当年,你是怎么忍心害浮梦的,又是怎么在背后唆使静姨娘的,为何皖凉的身体会变成这样?何夫人,你知道吗,你和何三爷,一定会遭报应的!很快……” 苏俊华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子,刺到陆雪婧的心中。 报应…… 在听到这两个字后,陆雪婧下意识便想到了何三爷。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苏俊华又开口了,“我坐在这里,便是告诉何夫人。若是你继续闹下去,那么何三爷的性命一定会保不住!我想,如今,何三爷定然也不愿意继续与你继续做夫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大气。 陆雪婧哭的厉害,她拖着身子走到苏俊华身边,“你……你真的这么狠心,不顾念当初我救过你的恩情了吗?” 苏俊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何夫人还不明白,那么到时候我们御前对峙便可。” 苏俊华抬起腿,却被陆雪婧抱住,“不行,不行!你听我说,当年,我和你何三爷,其实都是被威胁的!” 陆雪婧哭的厉害,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怜。 连屋外站着的小丫鬟们,都听着觉得有些可怜。。 唯独苏俊华不为所动,往后挪动了一步,拍打衣衫,一脸严肃,“何夫人想说的话,我都知道!这么多年,何夫人,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是一样的愚蠢,可怜!” 这几个字,苏俊华说的十分的缓慢。 可落在陆雪婧的耳里,却很刺耳。(未完待续。) 第315章:不牵扯,不留情面! 苏俊华当真这一次,连最后一丝情面,都不愿意留给他们了。 “不,我和三爷都是有苦衷的!”陆雪婧有一种感觉,如果今日苏俊华踏出归云居的大门,那么来日,见面恐怕不仅仅是陌生人,更或许是仇人。 说实话,她害怕现在这个毫无顾忌的苏俊华。不清楚这个人会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若是从前,苏俊华如此说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驳,甚至是嘲笑。 可现在,她却不敢! 何大爷现在要分家离府,何二爷和何四爷必然也会离开何府!到时候只剩下何三爷的何府,却只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何四爷视酒如命,她曾无意打碎了何四爷的几坛酒!竟然被何四爷毫不留情的当面训斥! 陆雪婧这些年来,总是怨恨他们看不起自己,恨不得他们都消失。 可现在,她却害怕他们离开。 何家所有的家产,何三爷这些年打理何家的产业,但是却几乎都被何三爷偷偷转移出去了。 陆雪婧想要问何三爷是怎么回事,却总是找不到好的时候来谈话!何三爷对她避而不见……越是这样,陆雪婧越是害怕。 而且,现在何大爷也在查,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用几日,何大爷便会查清楚。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陆雪婧不敢想下去。 苏俊华在听了陆雪婧的话后,却轻蔑的笑了笑,这笑里也有几分苦涩和无奈,但是更多的却是看透一切的沧桑,“苦楚?你们的苦楚,便是你们的那些富贵吧?何夫人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你们拥有的东西是怎么一点一点消失的!” “而如今的一切,是你们将我,一步步逼成这样的!昔日,是我无能,可现在。我却不愿意这样了,我想浮梦也不愿意了!” “当年,真的不是我们要害云浮梦啊!”陆雪婧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簌簌掉落,声音更是嘶哑。此时的她,那里还有贵妇的样子,一时间像是苍老了许多岁,“我们都是被胁迫的!我和何三爷若是不做,那么何家便没了!我们是迫不得已啊!你们和何大爷那么好,不会眼睁睁的何府没了的,是不是?而且,你看皖凉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大家都好好的啊!!为什么一定要追究!” 若是许多年前,苏俊华听到这句话,或许还会因为苏皖凉年幼而选择沉默,也或许会因为浮梦的名誉选择默认! 可现在的他,只要想起苏皖凉方才害怕却还要强做镇定的样子,怕他担心,苏俊华的心里便一阵阵的疼痛。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苏俊华的幼年,每一天都过的无比艰辛,所以,他比别的孩子,更早熟。 被蔑视,被算计,被驱逐,还被刺杀…… 其实最近发生的每一件,目的都不是冲着苏皖凉来的。若是那些人想要杀人,又怎么会如此蠢笨! 何三爷他们会这样做,便是认定自己会沉默,也不敢反抗。 他们迫害苏皖凉,不过是在警告自己! 苏俊华慢慢的将腿抽出来,然后只是轻声说,“这些话,何夫人留着给何家的人说吧!毕竟,你们才是一家人!” 苏俊华说完之后,也不再和陆雪婧多费口舌,而是转身便走了出去。 苏奇和苏州跟在苏俊华的身后,两个人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苏俊华问,“去准备下,等会派人将何夫人“送回去”!” 苏奇看着苏俊华,“是。” 苏俊华抬起手,淡淡地说,“'告诉何三爷,所有的东西必须如数赔偿!差一件都不行!!” 何三爷和何二爷,这一次,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俊华想的,便是如此。 苏奇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 “恩!”苏俊华将袖口放下,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天色,才缓缓地走出归云居。 这一次,他知道。 从今往后,他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 苏俊华走了许久,陆雪婧才从哀伤的气氛里慢慢的抽离出来。 在屋外的小丫鬟,也不敢进屋。 连带在一边的丫鬟朱玉,也不敢吭气。 陆雪婧眼里渐渐清明之后,本来哭泣又悲伤的神色,也慢慢的变成了狠毒。 她从地上缓缓地被朱玉扶起后,站稳后便狠狠的给了朱玉一个巴掌,“放肆!” 她的力气虽不大,却打的朱玉一时傻了眼。 朱玉惊吓的低着头,怎么也没想到,陆雪婧会如此对她。 “夫人……”朱玉低声下气地说,“奴婢知错了!” 陆雪婧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慢慢的抹去,然后轻声地吩咐,“今儿跟我来归云居的丫鬟,回府之后都灌了哑药发卖出去,一个也不许剩下!外人若是问起,便说她们做了让苏大小姐生气的事情,我只是安抚苏大小姐,才将她们卖出去!” 陆雪婧说的平淡无奇,彷佛刚才那个哭泣的人,不是她一样。 朱玉明白,陆雪婧会这样说,是因为屋外这些丫鬟们,听见不该听的东西。 她们最小的不过十一岁,却因为跟着陆雪婧出来走一遭,就变成了哑巴,还要被变卖出去。 朱玉,想着便浑身毛骨悚然。 她一直都知道,何三爷的院子从未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去,是因为陆雪婧处理宅子里的事情,手段厉害。 可她却也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今日的她,不仅瞧见了陆雪婧狼狈的模样,连陆雪婧哀求苏大人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顿时,朱玉毛骨悚然,像是被人从身后,泼了一盆冰水似的,全身战栗的厉害! “听见了吗?”陆雪婧低声问道,“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情,我便把你也发卖出去!” 朱玉赶紧点头,“奴婢知道了!” 陆雪婧满意的笑了笑,“好!现在,你陪我去揽月院吧,我倒是要看看,李氏是否真的要不行了!” 朱玉跟在陆雪婧身后,垂着头不言语。 她跟了陆雪婧多年,却始终看不透,陆雪婧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方才还哭的那么可怜,现在却有又心情去嘲笑李氏。(未完待续。) 第316章:你其实,更脏! 方才还哭的那么可怜,现在却有又心情去嘲笑李氏。 从苏府回到何府的路上,一直到揽月院,陆雪婧没有开口,而身后的小丫鬟们,也不敢说话。 刚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默契的遗忘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揽月院,却在前庭被人挡住。 挡住陆雪婧脚步的,是何二爷身边的小厮,“三夫人,二爷说谁也不见!” “你还知道我是三夫人?”陆雪婧怒视着眼前的小厮,“简直大胆!” 小厮赔笑,“二爷如今陪着二夫人呢,谁也不会见的!何夫人,你请回吧!” “让开!你这个狗东西!”陆雪婧没想到。自己亲自来揽月院,还会被阻拦在外。 她是何家的主母,更是何三爷的何夫人,如今又怎么能受屈辱。 陆雪婧丢了一个眼色给朱玉后,朱玉赶紧走上前,对着小厮怒斥,“你们都没长眼吗?这是三夫人。是三爷的夫人,你们居然敢拦三夫人,小心何三爷把你们一个个都卖出去!” 小厮愣了愣。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和暗卫不一样,不会武艺,也没有太坚定的立场。 这里。毕竟是何府。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从里面被缓缓的打开了。 只见穿着一个天蓝色长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里带了几分厌恶,“吵什么吵?” 陆雪婧抬起头,便远远的看见了走了出来的何二爷。 她本来平和的神色,也慢慢的变成了错愕。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这个人。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何二爷! 站在她面前的何二爷,衣衫有些凌乱,发髻更是脏乱不堪。那双幽深的眼睛。此时更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眼下的黑色十分的浓烈! 只是短短几天,何二爷像是彻底的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显是精神不济。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陆雪婧惊诧的说道。 何二爷皱着眉头,有些嫌弃,“你声音小一些,跟我来书房吧!” 何二爷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书房走去。 他为了陪李氏,特意将书房挪了过来。 处理完公务,便可以看到李氏。 陆雪婧虽不解何二爷为何会这样,但是她知道,多半是因为李氏的原因。 两个人刚进了书房,何二爷让小厮上了茶之后,便让下人们退了下去。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一靠,然后叹了一口气,“弟妹,我不是同朱玉说了,我这几日没空见你么?” 何二爷这句话里,带了几分责备和厌恶。 陆雪婧一听,半响后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我有事情告诉你!” “那你想说什么,赶紧说!”何二爷嫌弃的看着陆雪婧,“我等会还有事!” 陆雪婧讽刺的说道,“不就是因为李氏吗?” 何二爷闭上眼,将心里的怒气压抑下去,“我陪着她,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何二爷这个时候,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似乎已经懒得和陆雪婧继续谈论下去。 他不想吵,不是因为累,而是不想吵着妻子。 妻子刚用了药,好不容易在睡着了。 陆雪婧显然没瞧出来何二爷的隐忍,她不甘的说,“那三爷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最喜欢三爷了吗?最喜欢铭安了吗?“ “够了!”何二爷突然皱着眉头,缓缓地展开眼,“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 何二爷看着陆雪婧的目光犀利,让陆雪婧心里突兀跳动了一下。 此时的何二爷,看着她的目光,像是仇人一般。 她不喜欢李氏,她过得不幸,凭什么李氏要过的幸福,所以她设计便让李氏知道了何三爷和何二爷的事情,果然,李氏知道后,和何二爷大吵了一架,两个人更是差点和离! 而如今李氏都要死了,为什么何二爷还要再理会这个贱人,于是她话语里自然也带了几分怒气,“怎么?大哥现在知道错了?可以嫂子似乎不会再原谅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何三爷打断陆雪婧的话,“你什么时候想着要设计我们?” 陆雪婧下意识便回答,“一开始就想着了!” “原来如此!”何二爷看着陆雪婧,声音里带了几分怨恨,“所以,你就设计让她亲眼看见我们在一起,让她绝望……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此可怕,简直比蛇蝎心肠,还要歹毒!” 陆雪婧脸色惨白,“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居然这样说我!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 无论何时,陆雪婧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掌控之中的人,会对她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而且,话语还是如此的冷漠刻薄。 何二爷这几日的耐心,几乎都消耗在李氏身上了,现在显然不想继续和陆雪婧谈下去。 他拿起茶盏,狠狠地饮了一口茶,“难道我说错了吗?三夫人的心,向来如此!昔日,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能够和我们这样的人在一起,如今又和我大义凛然的说这些,三夫人,或者是,陆小姐,你其实更脏!” “你,你……”陆雪婧轻轻的拍打的着小桌,低吼道,“你,岂有此理!” 何二爷没有如往日一般,在陆雪婧生气的时候安抚。 他只是露出几分讥笑,“呵呵,我说出了了陆小姐你的心思,你又何必如此生气?我的妻子若是没事,那么我便不和三夫人你计较。但是,若是我的妻子有事……” 陆雪婧看着何二爷,觉得十分的陌生,“那个贱人如果有事,那是她的报应!” “她若有事!”何二爷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陆雪婧,眯起了眼,“陆小姐,你,便去陪葬吧!”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缓慢,听的陆雪婧毛骨悚然。 她知道,何二爷这个人,说的出来,便也做的到。 陆雪婧想着,眼眶便红了。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陆雪婧刚说了一个字,眼泪便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你这样对我,你怎么能……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是吗?”何二爷笑了笑,“当年,苏大哥不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啊?哦,不对。苏大哥还帮何三爷隐瞒了事情真相。结果,三夫人你,还有何三爷还不是为了想掩盖自己昔日的过错,恨不得苏大哥早死。结果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设计了云氏!哈哈……三夫人若要怪我薄情。便要好好的想想,我这些无情,这些年,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何二爷的话,让陆雪婧忘记了哭泣。脸色惨白。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苏俊华问她,他说:何夫人,你不怕报应吗?(未完待续。) 第317章:众叛亲离… 陆雪婧虽信佛,却不信因果循环。 现在……她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何二爷见陆雪婧不说话。又道,“大哥要分家,我已经同意了!他约摸这几日就会搬走。三弟若是觉得和我生活不开心,那么大可以也搬出去住。至于你们会如何,那我便不知道了!何夫人想要出去闹,也行。不过,怕是没人相信何夫人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雪婧隐隐约约感觉不好,抬起眼,有些害怕的看着何二爷。 何二爷挽起袖口,不屑地说,“一个出嫁前被人掳走的宗族夫人,和一个为官之人的话,你说,大家会相信谁呢?只是,好好的一个贵人,出门被人当做疯子,当真是可惜!” 何二爷的话,将陆雪婧的口,彻底的堵上了。 当年,陆雪婧为了嫁给何三爷,自己偷偷的跑了出去,结果遇上了一帮匪徒,不过却被何三爷救了下来,这件事情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丢尽了她的颜面。 那时,她的名声,便已经极差。一个不知廉耻的人,说出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后来,她的嫁入何府之后,这些事情才慢慢的被人淡忘。 但是,陆雪婧知道,上京的这些人从未忘记。 何二爷说完之后,便抬脚便要走出去。 陆雪婧从身后唤住他,“你真的不顾念你三弟了吗?!” “陆雪婧,你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幼稚!”何二爷讽刺的摇着头,“这些年是我对不起如烟,我自会赎罪,但是,对于三弟,你却也明白,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当年我与他发生那件事本就是意外,可是,我到最后竟然鬼迷心窍的觉得那样也挺好,这些年做了越来越多的错事,我已经泥足深陷,并不奢求活着,可是……”” “我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啊……”何铭轩说着,声音也嘶吼起来! 陆雪婧却哭的厉害,“那我呢,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当初有过约定的!!” 何二爷忍不住笑出了声,“约定?当初所说便是,你若嫁到何家安安分分的,我们自会保你荣华富贵,可是,你做到了吗??” 何二爷没有再给陆雪婧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是抬脚便走了出去。 陆雪婧从椅子上,慢慢的滑落在地上。 书房内并未点上炭火,空气更是冰冷刺骨 但是,无论空气多么寒冷,却始终不如她的心寒冷。 何二爷方才说,他违反约定是因为她没有做到? 那她这些年的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 陆雪婧害怕的浑身颤抖了起来,然后默默的掉眼泪。 难怪,苏俊华会嘲笑她…… 难怪他会说何府已经彻底乱了…… 陆雪婧想完,却开始隐隐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的是,当年没有早点杀死李氏,才酿成了今日的苦果。 可此时她能做的,却是抱住双膝,轻声的哭泣。 陆雪婧的哭声,慢慢的从屋子里传了出去…… 何二爷听了,却是皱着眉头。 这个时候分家,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却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暗卫将他与何三爷做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何二爷不知,暗卫是将那些告诉了谁?但是无论是是谁,他的把柄都在这些人手里了。 所以,这家,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分的事情了,而是幕后的人在逼他,必须得分。 何二爷本来准备处死暗影的,但是想要处死暗影的时候,却被下属禀报,说是暗影已经消失两天了,而苏俊华将流觞赶出了府外。 他也派过人去寻找流殇和翠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这三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没有任何踪迹。 何二爷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的很。 若是当日再狠绝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大夫已经说,李氏不行了。 能熬过这个冬日,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李氏倒是不介意,她每日都在安慰他…… 可是,何二爷想到这里,眼角有些微红,心也狠狠的痛着,他知道李氏早就没有了**活下去了,是他一直在强迫,可是,这世间,如今,他只有李氏了! 他抬起脚,刚走几步,便隐隐约约的闻见了青梅的香味,掺杂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十分的清香。 他想起,李氏的屋子里全是药味,便想去摘几枝青梅回来。 他刚走几步,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那个人跪在地上,低声地说,“二爷不好了,苏府的静姨娘、还有三小姐,都不见了!” 侍卫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何二爷本来刚刚舒展的眉,又皱成了一团。 周围十分安静,唯一能听见的,便是彼此的呼吸声。 “没用的东西,怎么会跟丢了?”何二爷低吼了一声,失望的看着侍卫,“一个孩子和一个孕妇,你们居然都杀不了,我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侍卫吓的跪在地上,赶紧辩解,“二爷,你听属下解释,不是属下无能,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何二爷有些不耐烦的来回渡步,急促的问,“赶紧说!” 侍卫垂下眼眸,紧紧的盯着青石地板,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他们,是被人救走了!” 何二爷听了这句话后,猛然顿下脚步。 此时消瘦的他,脸色惨白,让人看起来有些狰狞,阴气森森。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大火的那夜,暗卫告诉他,有人搬走了苏俊华这些年来存下的蛊术孤本!他一直都以为是顾陌珩在暗中插手,如今看来却不是…… 顾陌珩喜欢苏皖凉,他怎么会救静姨娘,他恐怕是恨不得杀死静姨娘。 救走静姨娘和拿走蛊术孤本的人,显然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若不是顾陌珩的话……那么便只有他了。 “那个老东西,果然不信我!”何二爷喃喃自语,“老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听的在一边的侍卫。抬起头,不解的问,“二爷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这件事情不用继续查了,好好的给我反省。”何二爷气的甩袖走人,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子走去。 (未完待续。) 第318章:可怜的女人 此时,院子里的青梅已经被雪花覆了薄薄的一层,显得玲珑剔透,因为青梅耐寒,所以当年李氏嫁入何府之后,他愧对李氏,于是便亲自让人移植了这几株青梅在院子里。 何二爷摘下青梅。看着这淡青色的青梅,一时间心绪翻涌! 他转身回了院子里,李氏还未醒来。依旧闭着眼睡觉。 他将青梅放在花瓶里后,才稍微敞开了一些窗户,好让屋子里的药味透出去…… 只是,他刚动手,李氏便睁开了眼。 何二爷看见李氏睁开眼,赶紧走上前,“我吵着你了?” “没!”李氏声音有气无力,“我看见青梅了!!” 说完,李氏将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花瓶之中。 此时的李氏,眉眼间都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何二爷抬手,将手放在她的眼角,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李氏笑了笑,“屋外天寒,二爷还是不要出去了!” 她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李氏瞧着何二爷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这疲惫的一切,快要解脱了。 她曾以为爱是她的全部,他也会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可是,当她亲眼看到那么痛彻心扉的一幕之后,到了最后才知道,她是多么的愚蠢…… 有些人害怕死亡,有些人却恨不得早早的死亡。 李氏缓缓的闭了眼,没有再继续的看何二爷。 何二爷见李氏闭了眼,也没有继续去吵她,而是继续坐在她的身边,陪着。 李氏从前虽然安静,但是却不会如此安静。 何二爷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若是李氏没了,谁还会陪着他? 他已经在地狱里习惯了她的陪伴,身边若是连她也没有了,他害怕,自己会彻底的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小丫鬟走进来压低了嗓音说,“二爷,大爷收拾好行李,要离开何府了!你……你要去看看吗?” 何二爷心里嗡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站了起来。 李氏依旧闭着眼,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累的睡着了。 何二爷咬了咬牙,才对小丫鬟说,“你在这里陪着夫人,我去去就回!” 小丫鬟点了点头,便见何二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等何二爷一离开,李氏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丫鬟见李氏睁开了眼,赶紧走上前去,低声询问,“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李氏轻声地说,“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的都只是那些权利罢了!” 小丫鬟没听清,疑惑的问,“夫人你说什么?” 李氏笑了笑,“我说,我的药熬好了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熬好了,奴婢这就给你端来!” 小丫鬟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便端着药碗走了回来。 药的味道很大,闻的小丫鬟一直难受。 李氏被小丫鬟扶起,喝药的时候,却没什么反应。 小丫鬟不禁说道,“这药虽苦,不过良药苦口,夫人你可别嫌弃!” “药味苦吗?”李氏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无奈的说,“我怎么尝不到?” 小丫鬟愣了愣,然后担心的看着李氏,“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李氏摆了摆手,看着不远处白瓷瓶里的青梅,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闻不见外面的气味了,而她方才的话,也只是在何二爷。 光线并不明亮的内室里,李氏依在棉枕上。她脸上的皮肤,在光线下显得既白又薄,隐约间还带着一种剔透,仿若是美丽的华玉一般。 李氏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我……我只是……” 她还未说完,便又彻底的晕了过去。 小丫鬟吓的大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找大夫,快找大夫!夫人……” 揽月院里的事情,何二爷还不知晓。 他刚走到蠡园,便看见周围的下人,急匆匆的搬着东西往园外走。 何二爷皱着眉头,进了何大爷的书房。 此时,何大爷书房里的东西,已经搬走的差不多了。 而书房内,何珵浩正陪着大夫人在说话,偶尔,大夫人也会回上几句。 何二爷顿下脚步,看着大夫人便问道,“大嫂,大哥在这里吗?” 何大爷抬起头,看着何二爷然后冷冷的笑了笑,“不知二弟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何二爷垂下眼眸,“从前是我的不是,只是我有事和大哥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何二爷虽然如今模样狼狈,但是这一句话却说的彬彬有礼,温和极了。 若是旁人听了这些话,自然不好婉拒。 一时间气氛比较安静,没有人动作。 “我今日一定要与大哥好好谈一谈!”何二爷垂下眼眸,轻声地说,“否则,我不会让大哥离府的!” “是吗?”何二爷刚说完,他的头顶就响起了何大爷的声音。 他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转头便看见了何大爷。 何二爷只觉得,何大爷的眼神,像是锋利的一把剑,丝毫没有停留的直直的切进他的胸口! 冰冷的刀锋,瞬间凝固了他的血肉。 剩下的只有冰凉和疼痛。 何大爷的脸上,依旧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银色面具,眼神淡漠,“你与我谈了,又如何?” “大哥,我想和你谈谈!”何二爷有些恍惚,顿了一会,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可否能换个地方说话!” 何大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语气变的十分和缓,“马车已经在屋外了,珵浩,你带你母亲先过去。” “是,父亲。”何珵浩站了起来,郑重的说道。 何二爷想要阻拦,却看见何大爷冰冷的眼神。 他动了动唇角。半响也没有说出话。 何大爷如今对何府的人,早已死心。还生了怨恨。 狗急了还会跳墙,又何况本来就雷厉风行的何大爷!他手里拿到苏皖凉给他的证据,便能置何二爷于死地。 何二爷不甘的瞧着何珵浩领着一群人消失后,才对何大爷说。“大哥,现在可否方便了!”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何大爷将手放在身后。“那么我现在便回答你,不可能!” 何二爷微微敛目。眉眼里露出一丝难以置信,“我不说话,大哥便知道我想问什么吗?那么,大哥……你到是说说,我想问什么?” 何二爷不相信,何大爷能知晓他心里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319章:七火,前世祸 “爹,我们回家吧。苏俊华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现在府门前等待着他的孩子,她的眉宇里已经没有了那日在宫里的仇恨,而是留下的是祥和安静。 薄弱的微光,透过层层的乌云,从缝隙间露出一丝微弱的残亮。 这天气并不是很好,却将苏俊华的眼眶刺的微疼。 多年之后,那时候,一切已经远去,苏俊华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今日他心里的震动…… 第一次,他对未来有了微微的渴望,满满的期盼。 似乎,在他的眼里阴云密布的天空,也变的让他觉得好了起来。 苏俊华自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便被人双双害死,而后来周氏虽然成了他的继母,可是周氏却一直在利用他……好不容易有了浮梦,可是,却又被那些人害死在阴谋之中,他的心里早就已经对于情感心灰意冷了…… 但是,如今,这世上,没有比现在,更安宁更美好的时刻了。 他想要的,一直以来,便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好!”苏俊华怔了许久,才木讷的点了点头,“我们回家!” 苏俊华说完之后,便上了与苏皖凉一起走进了苏府,没有再回头。 外面的一切,已经没有了任何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苏皖凉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苏俊华瞧见,便轻声的嘱咐,“皖凉你着凉,不能见风,不要勉强自己。” “父亲,我没那么娇弱的!”苏皖凉笑了笑,安慰苏俊华。“只是一点寒风,不碍事的!” 听苏皖凉这么一说,苏俊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韩大夫说了。便能痊愈,不会留下一点伤痕的。 韩大夫说的十分肯定,苏俊华也就放了心。 毕竟,再过几年。皖凉便要及笄了,那么那些人恐怕也会按耐不住了…… 他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苏俊华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才问苏皖凉,“若是有不适,记得告诉我,知道了吗?” 苏皖凉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我很好,爹,你放心吧!” 苏皖凉陪着苏俊华用了膳食,回到归云居后,一直没有吭气,只是,她此时脸色惨白,觉得有些窒息。 方才,在人群里,苏皖凉看到了一个前世见过的黑衣人,他带着面具,那个人,眼神里带着凶狠的戾气。 那种戾气,和前世他最后对她说话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他叫七火,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他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不行,现在还不到这个时机…… 苏皖凉皱着眉头,不再多想下去。 暗影曾告诉她,梁大人会出事的事情,是因为沈安暗中插了手!而她,对沈安这个人,虽有怀疑,但是对于他如今的动态,却一无所知。 苏皖凉以为七火这一世不会现在这么早出现,或者,不再记得她这个人,但是,如今,他不仅提早出现在了大齐,而且七火,他要杀她! 苏皖凉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依旧不明白,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而这个人却对她很熟悉,真不明白他心里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苏皖凉蓦然想起前世, 那时,她只身一人,去南疆找解药解毒,可是,却被南疆的那些人设计抓进了硎府,她的孩子也是那时候小产失去的,而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 是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那时候她受尽折辱,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重伤难愈,如同废人一般。 而这人却俯视着她,笑得畅快,冷酷无情,苏皖凉一直记得,那时七火的一句话,“你怎么还不死?能看到你这副模样,老天果然瞎了!!哈哈……” 那句话如同附骨之痛,哪怕是她后来回到大齐,哪怕是她现在重生了,她依然不能忘记, 那股轻蔑,那道杀气,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苏皖凉,这个人,消失! 简单,却又明确! 但是苏皖凉却觉得可笑,她从不认识这个人,又那里知晓他无缘无故的杀意呢。。 不知过了多久,苏皖凉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微微小小的声音,“丝画,小姐,起来吗?” 苏皖凉朦胧中抬起身子,她揉了揉眼,才出了声。。 不论如何,她的人生,和前世终于已经有了很大的偏差。 苏皖凉刚坐下,丝画便带着暗一从屋外走了进来。 暗一打断苏皖凉的思绪,垂头丧气的说,“小姐,属下无能,没有办好小姐交待的事情!静姨娘她们,不见了!” 暗一说完之后,便不敢再看苏皖凉的眼神。 不知为何,暗一每次都有一种错觉。 坐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心智极厉害的成年人。 尤其是苏皖凉偶尔投过来的眼神,总让他立即心生敬意,不敢不遵从苏皖凉的吩咐。 苏皖凉没有注意暗一的神色,只是微微蹙眉。 她也没想到,还会有的其他的人来救静姨娘。 其实,这件事情,也是她临时起意。 苏紫妍走的时候,眼里全是不甘和屈辱,瘦小的身子,在黑暗中颤抖的厉害。 她对她丢了一个唇形,她说:求你,救我! 人在性命旦夕之时,一定是以保命为先。 苏紫妍是个普通人,在这点上也不例外。 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 那日带走静姨娘的人,明显是要救静姨娘出府。既然如此,为何苏紫妍,又会对她求救? 而且那伙人不是何二爷和何三爷的人吗? 苏皖凉有些奇怪,她这几日派人盯着何府也一直没有动静。 除非,那伙人不全是何三爷的人,而带走静姨娘的人,其实是想找个地方,杀人灭口。 在苏皖凉的眼里,静姨娘是个一定要死的人,因为静姨娘害死了她的母亲,在苏皖凉看来,这个人……是必须死的。 她救静姨娘,不是因为不恨,而是静姨娘身后的人,她尚且不知是谁。而从苏紫妍的口里,她能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她得先知道背后的人,才能早早的做准备。 至于静姨娘的生死,她不动手,也会有人动手。 她,不着急…… (未完待续。) 第320章:静姨娘幕后之人…… 既然有人动手,她只要确保万一,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苏皖凉一直不说话,暗一多少有些心虚,“小姐,你罚属下吧!” “这不关你的事!”苏皖凉没有责备暗一,而是轻声安慰,“你已经尽力了!”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暗一和春白,虽然都是暗卫,但是她却对他们十分的信任。 暗一没能拦下静姨娘,并非是暗一太没用,而是对方的手段太厉害。 只是,带走静姨娘的人,到底是谁呢? 苏皖凉揉了揉眉心,半响后才问暗一,“带走静姨娘的人,是什么样的,还有,他们有没有出手?” 暗一抬起头,一张木然的脸,镶嵌着两颗无辜的眼珠,显得格外怪异,“小的带着人追上去的时候,有两拨人在打斗!不过奇怪的是,小的看见了三爷身边的人,也看见了还有一些奇怪的人……有人想杀了三小姐和静姨娘,苏紫妍替静姨娘挡了一刀,最后失血过多,被人带走!带走静姨娘的人,武功高强……而且,他们还给静姨娘包扎了伤口!” “包扎了伤口?”苏皖凉将手放在一边的小桌上,轻叩着桌面,“他们是救了静姨娘?” 暗一皱着眉头,不甘的点了点头,“估计是。不过,小姐您放心,静姨娘被伤的很重,她怕是活不下去了!三小姐受了不小的惊吓,只有静姨娘似乎还意识清醒!” 苏皖凉顿下手里的动作,轻轻的动着手指。。 这件事情,恐怕,比她想象中更棘手。 带走静姨娘的人,明显不是何三爷的人,也不像何二爷的人!在苏皖凉脑海里,唯一能带走静姨娘的人,便是静姨娘身后的那位。 可静姨娘已经是废子了,与其带走,不如杀之……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苏皖凉想了想,眉宇间的轻松,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这件事情,继续查下去!”苏皖凉半响后,才对暗一说道,“雁过留痕,凡是仔细查都会发现蛛丝马迹!只是,你们要低调行事,不要让外人发现了,知道了吗?” 暗一点了点头,“小的一定好好办,请大小姐放心!对了,大小姐……两位小少爷让人转告小姐,他们一切都好,等下个月便回京来看小姐!” 苏衍郗和霍司煜走了之后,总是会让人带一些小物件来给苏皖凉。 他们都很懂事,会时时报平安。 苏衍郗和苏俊华之间的关系,慢慢的也缓和了下来。 苏皖凉听了暗一的话,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让他们小心!” 暗一领了命走出去后,丝画才端了茶水放在苏皖凉的身前。 丝画跟了苏皖凉一段时间了,偶尔也没有什么忌讳,言语问的十分直接,“小姐,你为何要救静姨娘,他们……坏透了!” “我没想过要救他们,我只是想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一些东西!”苏皖凉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你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丝画平和的五官里,露出几分自信,“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 “你去拿沈府取东西的时候,好好打听打听,沈府最近可来了什么外地人!”苏皖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放低了不少,“切勿让人知道,你是特意打听这个人,知道了吗?” 她要找到七火在上京停留的地方,而沈府却是这些人里面最为奇怪的一个,也是最为有可能的一个! 但是,沈安太过于聪慧,若是她轻举妄动,必定会被沈安发现异常!只能徐徐图之,不能着急。 苏皖凉觉得,自己这次伤的也不亏。最关键的事将何府的那两个人给拉下来了! 丝画听了苏皖凉的嘱咐,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打听出来的!” 苏皖凉满意的起身,朝着一边的床榻走去。 她,一定要知道这个七火的最终目的!! 前世,她不知道,哪怕最后苏皖凉灭了南疆的硎府。但是,这个人却消失了,她冥冥之中觉得,七火知道的才是她幕后尚未张开的一切!! 昔日,她太过被动,只不过,这一次,她一定能查出来…… 今生,一定不能再错过。 绝对不可以…… 丝画十分的机灵,在打听消息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副无知的样子。 丝画想要从他们嘴里知道消息,简直易如反掌。 ……………… 今年的大雪,总是下个不听…… 这一方庭院,积雪皑皑,下人们正来往匆匆,将雪扫走。 苏俊华这几日一直在忙,苏皖凉想,不用多长时间,后日,何府,关于何三爷还有何二爷的事情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苏皖凉在家里休养了几日后,脸上的伤口已经彻底的痊愈了!她起身推开了窗户,看着屋外的景色,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丝画进屋便瞧见苏皖凉发怔的样子,她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小姐,你得多穿一些!外面的雪,下的很大!” 丝画低声说,“今儿一早,针线房让人送了小姐的新衣来!奴婢怕不合小姐的身,特意拿来给小姐试试!” 苏皖凉的目光放在小桌的托盘上,然后露出几分无奈,“我的冬衣已经很多了,不用做了。” 丝画见苏皖凉不说话。又赶紧说,“小姐,你试试呀!看看,合不合身!” 苏皖凉从丝画的手里拿过衣裳。笑着摇头,“是父亲吩咐的?” “是。”丝画看着这件精致的衣裳,暗暗的叹气。 她还想早日瞧瞧。小姐穿上这件衣裳的样子呢。 苏皖凉让丝画收好了衣裳后,才开始询问,“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丝画压低了嗓音,对苏皖凉说,“奴婢今儿去沈府取书,听沈公子身边的婢女说,沈府之中是有一位先生叫七火!不过这个先生麻,性子怪异。他是当年沈公子的救命恩人,最近说是来上京探亲,所以便在沈家住下了。不过……” 丝画嘿嘿一笑,又接着说,“不过沈家的下人,似乎都不太喜欢这位先生,说他住在沈家,无非是蹭吃蹭喝的!” 苏皖凉正捧着茶盏,闻见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 说出这话的人,想必很胆大…… (未完待续。) 第321章:离花人,元铭。 苏皖凉在听了丝画的话后,心里大概有了计划,“那你可打听到,那位七火公子要在上京待多长时间??” “打听到了!”丝画又靠近苏皖凉一些,轻声地说,“听沈府的下人说,似乎要停留一个月的时间。” 虞家东湖的水榭居,苏皖凉是知道的。 苏皖凉想着,便唤来丝画为自己披上厚厚的狐裘,才推开门朝着外面走去。 丝画看着屋外的大雪,有些担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拜访骆府!”苏皖凉总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如果说千染是隐世一族的存在,那么她觉得骆冰就是元决她疑问的地方,毕竟,她前世最后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人! 丝画见过苏皖凉的固执,便不再劝说。 此时苏府东院的清水湖,湖面上早已结了厚厚的冰。 路上的下人见到苏皖凉的时候,福身行礼,问苏皖凉要去哪里。 苏皖凉只是回答,“出去一趟。” 结果,苏皖凉和丝画刚走出归云居不远,便听见了男子绵长又有诱惑的声音说道,“姑娘容貌绝色,气质出众,实在令人心慕,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为你作一幅美人图?” 元铭 有些人在对你流氓的时候,却依旧能说的如此动人唯美,义正言辞。 这才不会让人心生厌恶。 “公子!”少女这一声唤的既无奈又害羞,她颤抖着身子,有些不安地说,“我……” 她想要婉拒,却又被男子的声音,迷惑的找不着方向了。 此时的她,显然已经有了犹豫。 少女的身子微微依在一边的亭栏上,半响后,才喏喏地说,“公子,这样不好!” 男子抬起手,指尖放在她的唇上,做了一个悄声的动作,然后他的眉眼离少女的面庞不足一寸,就这么含情脉脉,温润多情的看着她。 苏皖凉从男子的身后望去,只见他穿着一身烈焰色的长袍,懒洋洋的站着。 少女被他的身形遮住了,苏皖凉没有看清那名女子的模样。 只是,苏皖凉猜,男子怀里的少女,大概是快迷晕过去了。 不然,也不会发出那样沙哑诱惑的声音。 苏皖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巧不巧,这一对“多情人”还让她给遇见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 苏家的下人,也该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苏皖凉转身,便朝着另一边的小路走去。 她刚抬起脚,便踩到了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枯木。 枯木被大雪冻的生脆,苏皖凉一脚下去,枝条立即碎成几块,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动作虽然很小,声音也不大,却依旧打扰了这一对“有情人”。 男子缓缓地转过头来,苏皖凉侧身也看清楚了男子怀里的少女。 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容貌虽然不出众,但是胜在翠亮,身形也是凹凸有致,瞧着十分丰腴。但是,她的衣裳太过于艳丽,如果平日里苏皖凉不会去计较这些,但是,这几日苏家事情繁多,府里有些变故,她穿成这个样子跑出来,就是大错特错了! 反而是站在小丫鬟身边的男子,姿容十分的出众,俊秀风雅。让人不由的生出一股。想要亲近他的想法。 有风吹起,男子的衣角随风舞动,上面用金线绣着的一朵离花。 这种花,在四国里都没有人会用,因为仅仅是它的含义便不是很好,“离花”——“离”,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字。。 但是,这个人,不仅仅是衣服,他的鞋子上也绣着离花。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你是哪家的小姐!”男子微微一笑。不再看怀里的丫鬟,“姑娘当真是容貌绝美,我曾看过不少‘出众的美人,却没有一个比的上你!” 苏皖凉听了。却抽了抽唇角。 虽然,谁都喜欢被人夸赞。而她也不例外。 但是这句赞赏,却似曾相识。 方才,男子对怀里的丫鬟,也说,姑娘容貌绝美。连出众的那些美人都比不上你。 原来哄人的话,还可以换着方式来说。 苏皖凉只是福身朝着男子行了礼,便想着要离开。 “你……”男子想要追上来。却被身后的丫鬟拉住。 小丫鬟显然也是急了,她红着脸赶紧说道。“元铭公子,公子……我愿意,我愿意啊!” 被称做元公子的人顿下脚步,对着小丫鬟莞尔笑笑,“那你等我回来,乖!” 这一句话,被他说的极有说服力,听的小丫鬟差点酥软了身子。 苏皖凉听见身边的丝画,暗暗咬牙,低声地说,“登徒子,登徒子!” 不过,苏皖凉却意外的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听见方才小丫鬟唤男子,元铭公子…… 丝画之前也曾打听过最近大齐四国的来客,只有一个元铭公子,那么若是眼前这位——那也差太多了吧 元铭见苏皖凉停下脚步,便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苏皖凉不知为何想起了一句话。 有些人,宛如艳丽的牡丹,而眼前这位,虽不是姿态秀雅,不知为何苏皖凉却想到了风信子的花开。 他双手作揖,“在下姓元单名一个铭,字故,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唤我一声元故,又或者是……元铭!” 丝画赶紧站在苏皖凉身前,将苏皖凉往后一护,声音里带了几分愤怒,“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敢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我家小姐,乃是苏家的小姐,你敢再乱来,小心我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老爷!” 元铭在听了丝画的话后,双手环在胸前,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皖凉。 他的目光直接没有丝毫掩饰,似乎在琢磨苏皖凉为何在这里。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苏小姐,你来这里,是否是来找在下的?” “自然不是!”丝画赶紧辩元,“我家小姐只是闷了,出来走走!哪里知道会遇见你这样的一个登徒子!” 元铭听了之后,却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好看。苏皖凉此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不仅有着气质的绝色,他的手腕更是不能小觑。。 (未完待续。) 第322章:李默,苏府牵连。 “你这个小丫鬟,当真是喜欢冤枉人。你左一句登徒子,右一句登徒子,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了!” 周围顿时,静了静。 丝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元铭身后的小丫鬟,听见丝画嘴里的话后,本来一副花痴的样子,也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小丫鬟自然也听过一些大小姐的事情。 她赶紧收敛起笑,然后悄悄的从身后挪走。 苏皖凉看着小丫鬟胆怯的样子,也没有唤住她。 “谁误会你了,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丝画有些厌烦的看着元铭,若不是刚才听见那些话,她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个君子。 人啊,不能太相信陌生人的外表。 丝画扶着苏皖凉的手,想让苏皖凉离开。 结果,元铭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他将手指放在下巴上,玩味的笑着。 他的声音磁性又绵长,“苏府的姑娘?原来是苏家大小姐苏皖凉吗?” “你可别得寸进尺!”丝画急的跺脚,“你当真不怕我告诉老爷吗?” 元铭听了,却难得认真的想了想。过了一会,他点头说,“自然怕!可是,现在你们家小姐对我的吸引力比较大!!” 苏皖凉在此时,不知为何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换做是谁,都不太喜欢轻浮的男子。 苏皖凉微微蹙眉,不想同元铭继续僵持下去。 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说,“苏小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元铭,你也来了?!” 男子的话音刚落,苏皖凉便抬起头来。 远处的走过来的人,是大周的大皇子:李默,正朝着这个方向缓缓地走来。 李默自幼畏寒,出门后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皮袄,看着像是一只密不透风的粽子。 尽管如此,当寒风吹来的时候,李默依旧冻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走到苏皖凉身边,站稳脚跟后,才关心地问道,“苏小姐,你脸上的伤,可痊愈了?” “已经痊愈了!多谢大皇子关心。”苏皖凉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回道。 雪还未停,周围寒风阵阵。 李默身子不好,平日里也总是随身带着养生的药丸。。 此时,李默会冒着大雪出现在苏府,对苏皖凉而言,的确是一个意外。 “大皇子怎么会在苏府?” 李默闻言,神色里带了几分笑意,他垂下眼眸,“我今儿一早觅了一本孤本,有些地方看不懂,就过来请教苏大人一番。” 说完,李默从身后拿出了书籍。 这本书已经残破不堪,上面的字更是模糊,看不太清! 在一边的元铭抬起眼,看着李默手里的书,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李默,你这书从哪里买来的?” “昨日,在书阁!”元铭又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一张清俊的脸,此时有些不好意思。 元铭啧啧两声,又摇了摇头,“我说李默,你这孤本啊,我看,八成是个不中用的!这书上的东西,你也不不必看了!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 李默并未露出失望,反而淡淡的说道,“我让苏大人再看看。。” 苏皖凉看着李默手里的书,轻声地说,“殿下,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李默像轻轻抬手,将手里的书递给了苏皖凉。 元铭总说他是个书呆子,只知道看书,却不知这也是他释放情绪的方式。 他还记得,有一次在大周 元铭却带了他去了烟月楼,说这里便能让李默狠狠地释放情绪。尤其是头牌烟月姑娘,一定会让李默沉迷难忘。 李默当时又急又恼,便转身回了府中。 他们两个,在这些方面,完全不是一路子的人。 李默想到这里,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目光也移到了苏皖凉身上。 半响后,苏皖凉才开口,“殿下,这书,还是有些用的!我瞧着,应该是讲的一些医术。” “怎么会!你怎么瞧出来的?”李默看着苏皖凉手里的书籍,有些难以置信,“医术?原来写的这些东西?!” 苏皖凉见元铭上前,便不着痕迹的小退了一步,才将手里的书籍还给李默,“殿下若不信,可以再问问父亲。?” 方才李默手里的书,虽然看着破烂,但是用来制成书的纸,却是来自江城。 那纸张粗糙,倒像是粗略赶制的,但是里面的医术却是真的。。 李默看着手里的书,又看了看苏皖凉,“这……当真是吗?” “**不离十吧!”苏皖凉见李默的样子,又说道,“我屋子里倒还有几本医书,若殿下不嫌弃,我可以借你看看!” 她手里的医书是她自己从母亲留下来的书籍上面抄录的,很有价值。。 而苏衍郗和霍司煜怕她闲来无事,也会带不少的书籍给她看。 李默一听这话,神色有些高兴,他立即点头,“好……苏小姐,你现在便带我去吧!” 苏皖凉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元铭。 此时的元铭,眉眼里带了几分打量,眼下的泪痣瞧起来,颇有几分肆意妄为。 这个人,为人处事轻浮,连说话也不着边调。 苏皖凉想了想,便对李默微微颔首,“也好,殿下随我来吧!” 语毕,她便抬起脚步,往回走。 尽管,她再走几步,便是可以出府了。。 苏皖凉却知道,今天没有必要了。 这位元铭和李默,怕是来苏府的目的不简单!! 元铭虽然说话也轻浮,但是他正真的面目可不是如此! 苏皖凉虽然不明,为何这两个人会在苏府!。 但是,她周围的一切都因为她的重生而改变,没有出现的人开始出现,而原有的人也开始改变轨迹,这一切,似乎也就说的通了。 思及此,苏皖凉虽然有些轻松,有些无奈,苦涩,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 从东院到她的归云居,得走上一段路。 李默一路上,很少和苏皖凉说话。 倒不是苏皖凉话少,而是他不知该和苏皖凉说些什么。 若不是在一边的元铭偶尔帮着接几句话,这场面绝对会被李默弄的冷场。 两个人走了一会,才进了苏皖凉住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下人们打扫干净了。 李默第一次踏入过这个院子,第一次这么接近他多年以来调查的人,自然也就多瞧了一会。 等进了屋子后,苏皖凉吩咐丝画去沏茶后,才低声询问了李默一件事情。 她道,“殿下,不知找皖凉何事??”(未完待续。) 第323章:你,不可以…… 李默微微一怔,神色里带了几分惊讶。***小*说 .??? ? 看·? 他没有想到,苏皖凉居然这么直接的会问出这个问题。 李默显然也知道了苏皖凉不是普通的女子,即微微一笑,那本被苏皖凉说是孤本的书籍,也被李默轻轻的放在了一边,他笑着问道,“苏小姐,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苏皖凉听了只是淡笑不语,也没有反驳李默的话,“那要看殿下怎么做了??” 李默彷佛想到什么似的,提出一句话来,“大周不插手大齐之事如何?!” 苏皖凉不再言语,而是垂下眼眸,捧着丝画递过来的茶盏,默不作声。 李默看着苏皖凉不说话,并未着急,反而淡淡的翻起了一旁的书。 若是苏皖凉立刻答应了,李默或许还会感到奇怪。。 而苏皖凉在思考,犹豫,他反而觉得苏皖凉比较可信,毕竟这样有所顾虑,也证明她还是有些牵绊的! 但是李默不知道的是,苏皖凉其实顾忌的是元铭这个人! 元铭这个人来历神秘,有很多人查过他,但是毫不例外,无一查起,也不知该从何讲起。 元铭十分有才华,不止通晓医术,更是琴棋书画无? ?·他周身的气质更是少有人极,这样的人,从外在的条件上来看,的确是个不错的才子。 但是,元铭的为人,却很是风流多情。 李默琢磨了一会,才压低嗓音对苏皖凉说,“我相信苏小姐绝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苏皖凉抬起眼,微微颔首,“这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彼此双方达成了协议! 后,苏皖凉转头看向站立在一边似笑非笑的元铭,出口一问,“元先生,是如何会在大周呢?” “我呀,其实起初不在大周的!”元铭状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父亲去海外做生意,不料遇见了风暴,恰好大皇子出手相救。若不是大皇子,我们怕是要被彻底掩盖在海底了,最后变成枯骨了!!” 苏皖凉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海上还是很危险的!元先生可要好好保重!” 李默没有说话,但是却也并未开口否认此事。 他抚摸着青花瓷做的茶盏,言语里带了几分无奈,“是的!我与元铭遇见也是偶然!” 这时丝画端送来点心后,苏皖凉才起身去了多宝阁的下层取了几本书出来。?  ? ? ?· 她库房里的东西,也被青墨吩咐人搬的干干净净,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 最近,听闻何大爷还拿出了昔日何家的账本,要求何三爷拿出来东西。他说,这些银子是当初何三爷要用他自己垫进去的,现在他搬离了何家,那么于情于理,何三爷都应该归还! 何大爷咄咄逼人,气的何三爷差点晕了过去。 前几日,更是有人传出,何三爷说要休了陆雪婧这个祸害。 那个人说的津津有味,似乎特意将这个消息告诉苏皖凉一样。 苏皖凉听了,只是赏了她几两银子,便没再说什么。 在何三爷和陆雪婧心里,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活着,手里却再也没有可以炫耀的资本! 何大爷如此压迫,他们也不敢反抗。 因为,何三爷,他如今只是一介布衣! 苏皖凉笑了笑,才将手里的孤本递给了李默。 李默赶紧接了过来,他翻阅了几页后,看出来了不一般,看着苏皖凉,低声说,“苏小姐,你且放心,南疆制蛊之事,大周绝不会参与,也不会有人会给令堂施压!” 李默说完,也不给苏皖凉继续询问的机会,起身便告辞。 苏皖凉没有挽留,也没有抓住李默继续盘问。 有的时候,问多了,便会让人生疑。 虽然李默并不多疑,却也不能太小瞧他。 更何况大家都是聪明人…… 只见元铭淡淡的微笑,神色里难得有了一丝认真,“苏小姐,别忘了玉佩!有任何事,我定不推辞!” 等李默走了之后,丝画才问苏皖凉,“小姐,我们还要去骆府吗?” 苏皖凉摇头,“不去了,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丝画有些不解苏皖凉的言语。 直到下午,苏皖凉住的归云居里,站了不少的下人。连一向很少来打扰苏皖凉的苏俊华,也亲自过来嘱咐她。。 到了最后,苏俊华看着苏皖凉还是不住的说道,“如果有危险,直接出宫就是,不必勉强自己!!” 苏皖凉回了苏俊华一个淡淡的笑容,“父亲,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等苏皖凉穿戴好,亲自拿了凤啸琴之后,苏皖凉才被丝画扶着上了马车! 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将丝帕覆在手上,欲将左手上的玉镯褪下来。 在一边的丝画看着苏皖凉的动作。有些不解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不太喜欢这镯子,想换一个!”苏皖凉将玉镯腿下后,又让丝画将镯子收好,才从一边的檀木盒里取出一串手链,戴在了手上。 手链花纹细小。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但是气味却很清香。让人觉得很安心。 丝画皱眉,“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戴这样不起眼的东西!奴婢瞧着。小姐你还是戴这对镯子吧,可不能让其小姐把你比了下去!” “你都想些什么呢!”苏皖凉微微蹙眉,又道,“我为何要同她们比?那多显得我幼稚!” 丝画:“……” 丝画发现,最近苏皖凉说话的时候,比从前跟会堵人的嘴。 苏皖凉性子向来固执,丝画见苏皖凉不再言语。自己也不好继续劝下去,而是侧着身子将盒子里的镯子放好。 苏皖凉看着外面有些出神,她在想着,如今,大齐“隐世一族”出世;而元铭这个神秘离花之人出现;还有,骆冰…… 她只是察觉到,四国的争斗不过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应该是表面……而她是里面,深处的人,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知晓…… 这些神秘莫测的人到底都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还不知道…… 苏皖凉察觉到了,哪一天不会太远,但是,她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着她, “那不是你可以承受的,别去触碰!!” “你,不可以!!” 第324章:最莫过于时间,难求得…… 不同的马车的马车都朝着宫殿的西侧门驶去。~~~小~说~suimеng~??? ? 看·? 丝画听着马车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嗒嗒’的声音时。心跳也十分的剧烈。 苏皖凉相信丝画,春白和青墨又被她派出去办事了,这次来宫里也只带了她一人!毕竟,她并不是什么显贵,带太多的下人,也会太显眼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段路后,才停了下来。 丝画身子有些僵硬,却依旧强撑着,准备下车。 苏皖凉见丝画的样子后,轻声安慰,“别怕!” 这句话,其实也是对她自己讲的。 她来赴宴之前,苏俊华特意找她说了一句话。 苏俊华告诉她,“一切小心!早去早回!” 苏皖凉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苏俊华担忧的样子,又出言安慰,“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 苏皖凉知道,其实父亲对她去赴宴,是不太赞同的。 他们不需要苏皖凉去攀附皇贵,因为宫中人心复杂…… 但是,皇命难违,不是吗? 苏皖凉想到这里,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丝画下车后,才扶着苏皖凉下了马车。 此时,西宫门口停了不少的马车,周围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要· 苏皖凉看了看周围,准备抬步跟着人群朝里面走的时候,便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皖凉!” 苏皖凉回过头,便瞧见韩墨清朝着她疾步走了过来。 韩墨清的动作极快,连她身后的丫鬟们都还未反应过来跟上来。 苏皖凉抬起眼,便透过韩墨清,看到了她身后站着的人。 那个太监面容清秀,眉目慈善,年岁不大。本来镇定的太监,眼神里带了几分错愕。 很快,太监便转头对韩墨清的丫鬟又嘱咐了几句,才快速的离开。 “皖凉,你在看什么呢?”韩墨清着苏皖凉的目光看了过去,才轻声地说,“你在看赵公公吗?” 苏皖凉愣了愣,“恩。” 韩墨清并未在乎,将自己的小手放在苏皖凉的手里,“我等你好久,可冻坏我了!” 韩墨清的马车,是第一批跟着皇亲一起进宫的。 韩墨清到了西宫门后,却没有及时的离开,她坐在马车里许久,等赵公公来了之后,又和赵公公说了好一会话,才等到了苏皖凉。 苏皖凉笑眯了眼,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韩墨清,“来,我给你暖暖!” 韩墨清也不客气,直接将手放进苏皖凉的袖套里取暖,引的周围的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 ? ?· 苏皖凉一边跟着韩墨清往里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顿下脚步,往后一看。 丝画并未跟上来。 平日的丝画,也不是一个胆小之人,为何进了皇宫,会如此窘迫? 苏皖凉轻声唤了一声,“丝画!” 立在原地的丝画,像是如初醒一般,赶紧小跑追了上来。 此时,苏皖凉才看清丝画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很不舒服。 “怎么了?”苏皖凉柔声询问道,“身子不舒服吗?” 丝画摇了摇,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韩墨清说,她说,“你这个小丫鬟,怎么会如此胆小不懂规矩。你可得跟好我们,你若出了乱子,出丑的可是我们!” 丝画立即点了点头,“奴婢知错了!” 苏皖凉见丝画脸色缓缓地缓和下来,也没有多想。 她陪着韩墨清走了一会,刚要转弯,便又听见有人在她的身后,低声的唤她,“苏姐姐。” 这个声音,苏皖凉并不陌生。 准确地说,她十分的熟悉。 因为,这个人曾无数次跟她畅聊,每次唤她的时候,都是如此依恋。 只是骆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病着吗? 韩墨清见苏皖凉顿下脚步,又听见身后的声音,才转身看着后面的人群。 她挑眉,语气有些诧异,笑呵呵道,“今儿我出门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会遇见贵人,这次,还当真是遇见了!” 少女俯身行礼,眉目里带着笑,“不知是否打扰了韩小姐和苏姐姐的雅兴!” 韩墨清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叫我韩小姐,叫她苏姐姐。” 苏皖凉捏了捏韩墨清的手,示意她不要打趣骆冰。 苏皖凉转身看着骆冰,笑着点头,“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苏皖凉不知为何骆冰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骆冰既然会出现,那么必定有骆冰的道理。 “骆冰多谢苏姐姐!”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骆冰言语里的感激与亲近是真真实实的!苏皖凉和韩墨清听得出来。 苏皖凉含笑道。“这样便好!” 韩墨清不喜和骆冰来往,苏皖凉自然也要顾及韩墨清的喜好。所以,她只和骆冰寒暄几句,便想着和韩墨清离开。 骆冰见苏皖凉要和韩墨清离开,小声地问道,“苏姐姐,,我一个人来这里,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小。但是语气十分的诚恳。。 苏皖凉还未开口,韩墨清便开口了,“可以啊!!” 韩墨清这么一说。周围的目光便看过来。 韩墨清在京城内,名声本来就不好,因为她脾气的关系。不少小姐都不敢和她走近,私下议论韩墨清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韩墨清脾气不好,说话也不知婉转!碍于她是韩家的人,父亲又是大齐数一数二的大将军,不少人都要对她忍让。 必定,连当今皇上和太后,都对韩墨清十分纵容。 有人说韩墨清的地位堪比公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骆冰有些高兴,笑意盈然,“多谢韩姐姐!” 看着身边的苏皖凉,骆冰的心里有些轻松,有些庆幸,还有着不知名的情绪,“还好,终于接近了……” 骆冰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步,便听见身后的人唤了一句,“呀,这不是千染长主吗?” 骆冰和苏皖凉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便又顿住了身子。 下一刻,一个面容美丽的女子从她们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股淡淡的香味。 千染的穿着的素雅,并不显眼。但是,却依旧掩盖不住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和沉静。 她的脚步极快,所以并未留意到站在一侧的苏皖凉。。 只是,苏皖凉不知道,凤啸琴后,千染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或者说,“世间一切莫过于时间最为苍白,最可以物是人非……” —“也最难求得……” 第325章:宫中,纷争再起…… “千染长主。骆冰喃喃自语,然后露出淡淡笑。 她是见过这位千染长主的。 若当初在他们一族会友之时,她曾看过她的,只是那时的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千家普通的弟子而已! 而如今她已经成为他们三族仰望的存在了…… 其实骆冰很佩服这个人,如果两族没有那些恩怨,想必她们一定会是朋友…… 她还记得那时这人女子骄傲的话语, “我不需要祈求,我想要的总是我的!” 千家啊……可惜了…… 说起来,千家有这样的存在,真的是这一代人的幸运了…… 毕竟这一代的恩怨,责任,太过沉重了。。 而她看得出来,千染需要这样的权利…… 骆冰本想上前和苏皖凉说说话,但是在看见苏皖凉跟身边的韩墨清说话的时候,又顿下了脚步。 骆冰眯了眯眼,想起父亲以及族里的嘱咐。才按捺住心里的想法。跟着人群往里面走。 这次昭帝的招待上布置的十分奢靡,大殿里摆着的奇珍多不胜数。连周围的守卫都是提起晋分精神,怕出那么一点点差错。 骆冰跟着走的时候。还能注意到周围侍卫的目光,是带着寒意的。 尽管,侍卫们十分骇人,但是想来参加宴会的人。却依旧是挤破了头。 骆家骆冰会来……其实也是一个意外。 周围的人几乎都在窃窃私语,她这么站着有些无奈。 直到她抬起头。便看见身旁两抹十分显眼的身影,心里的情绪才微微的放下了。 苏皖凉被韩墨清拉着手,看起来有些不情愿。 “骆冰,你……” “苏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去处。”说着便走向自己的位置! 而韩墨清压根不理苏皖凉的态度,依旧是焦急的和苏皖凉解释,“你坐哪里不是一样的。而且太后娘娘说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入座!皖凉,你跟我来!” 苏皖凉看着不远处韩墨清的席位。是一点也不想去的。 韩墨清的席位,离太后坐的地方。很近。 而太后的身边,便是昭帝的席位。 左侧,是王爷王妃还有公主世子。 右侧,是昭帝的心腹大臣和家属。 这每一个,都是苏皖凉不想招惹,也不想结交的。 韩墨清固执,见苏皖凉犹豫又道,“皖凉你别怕!你若不喜欢这里,等会宴会开始,我带你去裕华园!那里的花可多了了,红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 苏皖凉和韩墨清站的位子明显,而一边的小宫女一直不敢插嘴,就这么立在两个人的身边。 苏皖凉知道,站太久会让周围的人觉得怪异,无奈之下陪着韩墨清入了席。 站在下面的骆冰看着苏皖凉跟着韩墨清入了席后,在一边坐着的不知是那家的夫人,居然和韩墨清说起了话,连带着苏皖凉也问了几句。 骆冰就看了看,有些酸涩,总觉得不应该这样。。 不过她知道,韩墨清如今的地位,的确比宫里的那几位公主,更娇贵。 昭帝和太后,从未训斥过韩墨清…… 因为,委屈了韩墨清,会伤了那些将领的心。 骆冰微微一笑。。 过了一会,一位穿着浅金色小碎花百褶裙,身上披的红色斗篷的少女,缓缓地朝着太后身边的席位走去。。 她穿的华丽,显得人也十分的清艳夺目。 已经入座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骆冰虽然离少女很远,却依旧猜了出来。 那个人是晋家的小姐,晋沐雲。 人如其名,容颜姣好。 晋沐雲的位子和韩墨清的离的很近,她一入座之后,韩墨清却没有向往日一般和她互相讽刺。 韩墨清此时正忙着和苏皖凉窃窃私语,连晋沐雲出现的时候,也不过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韩墨清显然很高兴,她一边嘀咕,一边给苏皖凉剥荔枝,“皖凉,方才我是真的高兴!我看见她吃瘪的样子,太痛快了!” 韩墨清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她一高兴,眉眼里便再也掩盖不住笑意。 苏皖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阻止韩墨清继续剥荔枝给她,“你高兴就好!只是,今儿是太后的名义的宴会,无论她怎么惹你生气,你都不要理会!” “可是,方才,她……”韩墨清想了想,才继续说,“她太过分了!那个样子是装给谁看的!” 苏皖凉神色不改,继续安慰,“无论她是装给谁看的,你都要和她计较!你是陛下亲封的墨清,是韩家的小姐,若是你在宫里动了手,丢的可是韩府的颜面!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平王想想,是不是?” 韩墨清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苏皖凉见韩墨清垂头丧气的模样,又道,“她越想激怒你,你却偏偏不能生气。到了最后,会生气的人,是她!而且,她也不值得你生气呀,对不对?” 苏皖凉的声音温和,也没有半分怒气。 韩墨清知道苏皖凉是为她好,而且,韩家的人除了父母以外,便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要如何为人处事。 况且,父亲那个脾气…… 和她也是**不离十。 韩墨清不是个不懂礼之人,她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答应了苏皖凉。 苏皖凉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后,才抬起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盏准备饮茶。 她刚抬起头,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苏皖凉握住茶盏的手,紧了一紧。 她微微蹙眉,却没有朝着那一抹视线望去。 毕竟此地,或者到了现在这一步,言行举止都要万分小心。 说多错多,做多错多。 不如安安静静,隐于人群。 只是,在放下茶盏的那一刻,苏皖凉还是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周围。 巧的是,她放下茶盏,那股视线,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韩墨清见苏皖凉沉默不语,便轻声询问,“皖凉,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怕是被吓坏了吧!”苏皖凉没有回答,在一边的晋沐雲却开口了,“如今这些下人,也越发没了规矩,什么样的人,都能往这里带!也不怕被怪罪!” 坐在晋沐雲身边的几个皇室的公主,忍不住掩嘴而笑。 韩墨清听了之后,立即想要和晋沐雲大吵一架,但是在看见苏皖凉的笑容后,又不得不顾及苏皖凉方才的话。 今日是皇宫贵人的宴会,若她在这里和晋沐雲争的脸红脖子粗,便是给皇上难堪。 虽然她会因为父母的原因,也不会被训斥。 可是最后,传言出去,必定会变成是她无礼,那么那会她丢的便是韩府的颜面。 晋沐雲向来嘴毒说话又刺耳,众人很少敢去招惹她。 除了……韩墨清。 韩墨清没有搭理晋沐雲,将晋沐雲那句话当做了空气一般。 晋沐雲见韩墨清今日十分沉稳,便有些好奇的挑了挑眉。 此时,一个华服的少女走了过来,对她对晋沐雲行了礼。才笑着寒暄了几句。 突然,这位小姐说了一句,“晋小姐,你这身衣裳,是锦庄的云锦制的吗?” 她的话一出。却引的周围的人看了过去。 晋沐雲面露羞涩,“温小姐见笑了!我也没想到,会如此的贵重!” “你穿着可真漂亮!”被称作温小姐的人,露出羡慕的神色。 不止温小姐露出羡慕的神色,周围的人都多少有些羡慕。 在这里地方。除了比身份尊贵之外,便是比穿戴。 是人。都会有攀比之心。 苏皖凉早已见怪不怪,却没想到,韩墨清将战火引了过来。 韩墨清抬起头看了苏皖凉一眼,才轻声地说。“皖凉,你这身衣裳……” 她看了一会,又瞥了一眼晋沐雲。“也是云锦吧?” 她说的声音很小,可在一侧的晋沐雲却依旧听了个彻底。 晋沐雲方才。便留意到了苏皖凉。 只是刚才苏皖凉一直垂低头,她看不清楚苏皖凉的容貌。 现在,苏皖凉抬起头来,她也看了个彻底。 如今的苏皖凉,容貌比上次花宴时,长开了不少。 若是苏皖凉此时多笑笑,一定会让在场的女子们,全部黯然失色。 晋沐雲眉眼里带了几分愤怒…… “苏小姐,好久不见!”晋沐雲微挑唇,“不知,如今你能否有幸再弹首曲子呢??” 苏皖凉抿唇一笑,不仅不忙的答道,“我双手笨拙,怕是不能弹奏了呢!” 温小姐似乎看出了晋沐雲的不悦,便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今日,真的要恭喜晋小姐了!” “这话,从何说起?”晋沐雲露出几分羞涩的笑,“什么事情,值得温小姐亲自说恭喜?” 温小姐神色不改,神神秘秘的说话,声音却依旧不改,“听说,今儿景阳王也会来?要知道,他从前是从不出来走动的!我瞧,多半是听闻你的名声,特意……” “停!”晋沐雲虽然阻止了温小姐的话,却依旧笑着道,“话可不能乱说!” 坐在晋沐雲身边的女子,也笑了起来,“温小姐哪里有乱说,晋小姐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听爹爹提起,说皇上想将,你同景阳王的亲事定下来呢!” “这是赐婚!”温小姐接了话,“是天大的喜事呀!” 晋沐雲垂下眼眸,没有再反驳。 事出必有因。 韩墨清纵使气的浑身哆嗦,想要反驳,却依旧不知从何反驳起。 而且,此时苏皖凉一直在给她剥荔枝,神色沉静,似乎不被周围的事情打扰。 韩墨清不喜欢晋沐雲,虚伪又做作!。 她气的撅起了嘴,转眸便瞧见了苏皖凉手腕上的链子。 链子像是用檀木制成的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股味道,也让韩墨清暴躁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韩墨清总觉得气不过,便压低了嗓音跟苏皖凉说,“她做梦呢,景阳王才看不上她!” “恩!”苏皖凉附和了一句,“墨清,尝尝,很甜!” 苏皖凉不反驳很顺从,韩墨清觉得苏皖凉的目光和自己一样,非常的有远见。 景阳王十分的挑剔,当年有人给平王送来了许多舞姬,个个美貌如花!可惜,景阳王见过之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庸脂俗粉。 那会,平王还好奇的看着景阳王。 声音里全是惊讶,“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臭小子,来日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天仙,能入你的眼!” 景阳王沉默不语,而在一边的年纪还小的韩墨清却记了个清清楚楚。 晋沐雲容貌不差,站在人群离,也是鹤立鸡群,十分夺目。 但是,韩墨清就是不喜欢晋沐雲。 觉得这个人,既虚伪又虚假,凭空的让人讨厌。。 韩墨清还想开口,却听见周围的声音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小太监话音一落,周围的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不到片刻,只见一群小宫女和太监走了进来。 他们侧身站好后,两个身穿华服的妇人男子,才缓缓地出现。 这两位,便是太后和昭帝。 苏皖凉,这是第二次见到太后和昭帝。上一次太过匆忙,也没有认真观察,而这一次,苏皖凉却看清了…… 两个人虽然气质不凡,但是远远地瞧着,苏皖凉再次觉得他们,不太像母子,而更像姐弟。 萧太后容颜姣好,眼角更是没有一丝皱纹,气质既雍容又华贵。 只是萧太后的衣饰并不奢靡,尤其是发鬓上的银簪子,更是和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那是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簪子,连花纹都有些粗糙。 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萧太后的身上。 在太后身边的昭帝,瞧着年岁比苏皖凉想象中的更大一些。 他比萧太后,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因为,他的鬓发间已经露出银丝,气色也不好,眼神里全是疲惫。尽管,身上的金色的锦衣十分的华贵,却依旧掩盖不住他垂老的气息。 苏皖凉看着昭帝,微微有些了然! 都说帝王清闲,可瞧着昭帝的样子,又能清闲到哪里去? 明明是个三十的人,却如此的苍老!身心,全是疲惫。 这天下,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掌握的? “见过太后,见过皇上……” 周围的人全部站了起来行礼,苏皖凉跟着人群站了起来,垂下眼眸敛了心虚,不再多窥。 “起来吧!”一怔悦耳的声音响起后。苏皖凉才跟着韩墨清坐了下来。 此时,韩墨清看着苏皖凉发怔的神色,以为苏皖凉是哪里不舒服。她赶紧询问道,“皖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苏皖凉怕韩墨清乱想。赶紧转移了话题。“太后娘娘很有威严!” 韩墨清瞥了瞥嘴,压低了嗓音说,“太后娘娘啊。她瞧着很年轻对不对?” 苏皖凉愣了愣,没想到韩墨清直接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苏皖凉有些惊讶,以为韩墨清发现了什么。 同时苏皖凉心里的也有了些许的怀疑!(未完待续。) 第326章:遇见,无耻 苏皖凉愣了愣,没想到韩墨清直接将她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苏皖凉有些惊讶,以为韩墨清发现了什么。 但是,下一刻韩墨清又继续解释。“因为太后娘娘用的珍珠粉。都是北海那边专门有人送来的!用来敷面。是最好不过的了!皖凉,下次我也送你一些!” 苏皖凉,“……”她能说这些不是她所关心的吗? 韩墨清的一席话,让苏皖凉有些哭笑不得。 她的墨清还是这么的让人喜欢。 不过韩墨清既然误会了。她也不好反驳。 于是,她故作开心的样子,“那我先多谢韩小姐了!” “客气,客气……!”韩墨清笑眯了眼。有些洋洋得意。 苏皖凉和韩墨清坐的地方,离萧太后和昭帝的席位很近。 只要他们一低头。便能瞧见不远处的她们。 果然,过了一会,太后便笑着看了过来,她嗓音轻柔,“墨清,这些膳食,可还合你的口味?” “臣女很喜欢,多谢太后!”韩墨清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行礼,“臣女恭祝太后娘娘千岁!” 太后和善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举起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 太后放下酒杯后,目光掠过韩墨清,自然而然的挪到了苏皖凉的身上。 她眉眼里的笑,越来越浓,“这想必是苏大人的女儿苏皖凉吧?长的可真好看!” 苏皖凉赶紧起身,行礼道,“回太后娘娘后,正是臣女。只是,太后娘娘谬赞了!” “怎么会!”萧太后依旧笑着,神色不改,“何必自谦,你可是将这里的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皇上,你说哀家说的对不对?” 坐在一侧的昭帝听了这话,微微一笑着转过头。 萧太后眼光很好,苏皖凉虽然垂着眼眸,虽然她容貌清秀,但是那一头乌黑的发,像是被最好的墨染过一般,既黑亮又柔顺。 他笑着点了点头,“母后说的是!” 昭帝话音一落,苏皖凉便能感觉到林围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 这句话,让她得罪了不少人。 在一边的韩墨清,似乎还没察觉这一点。 等昭帝让苏皖凉坐下后,她还得意的跟苏皖凉道,“皖凉,你听见了吗?太后娘娘说,你长的比谁都好看!” 这一下,连坐在一侧的晋沐雲,目光都放了过来。 “墨清!”苏皖凉赶紧转移了韩墨清的注意力,“来,尝尝这些东西!” 韩墨清性子单纯,很容易便给苏皖凉转移了注意力,也忘记了方才自己要说什么。 这一顿宴席,苏皖凉有些不安,但是也让苏皖凉有了计划! 她以前是喜欢热闹,但是现在可也不是什么热闹都喜欢凑! 有些热闹,她还是想避而远之的。 台上的舞姿虽然优美,但是苏皖凉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方才的动静不小,连男宾这边也被惊动了。 一位穿着蓝色的少年低声道,“方才那位小姐,是当年苏家大小姐!也难怪太后夸她长的好,我瞧着,的确是不俗啊!” “你这句话就不对了!”黑衣少年叹了一口气,“晋小姐可是晋家的千金,是未来的的……” 蓝衣少年瞧了瞧坐在不远处的景阳王,再也没有说下去。 谁都知道,晋家晋小姐虽然出众,可来日嫁的夫婿,却一定不简单。 之前,更是有人相传,晋家晋小姐其实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 但是昭帝迟迟不立太子,让这些人的心思也疏远了些。 但是只要晋家点头,嫁给大皇子,这便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后来,更有人传出,其实晋家晋小姐晋沐雲,是来日景阳王的王妃。 在记忆里,谁也不记得景阳王长什么样子。 就算记得。也不过是景阳王十岁的样子。 那会。景阳王还未长开,谁又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 不过晋沐雲若是真的嫁入景阳王,众人也是无话可说的。 景阳王的地位摆在哪里。晋沐雲虽然出生也不低,但是嫁入景阳王,也是高嫁了。 当所有人都想见见景阳王的时候。景阳王还真的出现了。 从不喜欢参加各种宴席的他,居然出现在宴会上。 这下……晋沐雲和景阳王的亲事,也是彻底的被人坐实了。 这么远的地方都赶回来了,怕是过几日都要定亲了。 蓝衣少年的目光望了过来时。林围众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景阳王举起酒杯,抿了抿唇,“林少爷。喝醉了?” “王爷说笑了!这几杯酒,怎么会醉?”蓝衣少年摇头。“王爷,你……” 景阳王轻轻摇晃了下酒杯,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还未喝醉,为何就开始说醉话?哦,莫非是林少爷向来喜欢睁眼说瞎话?所以,才会说的如此顺口?” 林少爷:“……” 这下,林围的人便再也不敢窃窃私语景阳王和晋家的事情了。 他们连方才的热闹,都不愿意再提起。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景阳王。 这个人,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男宾这边消停了之后,唯独景阳王依旧握着酒杯没有用酒,他的目光朝着远方望去。 只见,韩墨清依旧说着话,在一边的苏皖凉垂下眼眸,安安静静的听着。 这一幕,也落在了有心人里。 时间长了,韩墨清似乎也觉得有些乏味,她说的口干舌燥,觉得想要离开了。 可是看了看林围的人似乎都没有尽兴,她只好又压低了嗓音问苏皖凉,“皖凉,要出去走走吗?” 苏皖凉微微颔首。 这里的气氛,她着实不喜欢。 周围的目光,有打量的,又不甘的,还有愤恨的。 萧太后方才那句话,说的太过于露骨。 若不是她心里清楚怎么一回事,怕是都有人乱猜,她是否会为妃。 宴席上人很多,苏皖凉想,她同韩墨清悄悄的出去,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丝画想要跟上来的时候,却听见韩墨清说,“你别跟来,我同皖凉出去就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丝画还想说话,韩墨清又添了一句,“你来,容易被发现!” 丝画被韩墨清堵的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继续跟上去。 韩墨清性子固执,她同苏皖凉悄悄从宴席上溜出去,没有带贴身丫鬟。 两个人走出来后,韩墨清才放开苏皖凉的手,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说,“啊……真舒服!” 苏皖凉笑眯了眼,“墨清不喜欢那里吗?” “当然不喜欢!”韩墨清继续往前走,眼睛眯成一条缝,“一群人都虚伪死了!明明恨对方入骨,还要笑脸迎人,皖凉,我很讨厌这些人!” 韩墨清这句话,让苏皖凉有些哭笑不得,她的话语,动作,都让苏皖凉想起了那个让人怜惜的“墨清。”,她很心疼。。 韩墨清的性子,便是这样没有什么掩饰和虚伪。 苏皖凉想起韩墨清的前世,皱着眉头道,“墨清,这是很讨厌,但是,你这样让我们很担心……。 苏皖凉无奈的摇头,“你若是不喜欢谁,少和她说话便好!” 韩墨清点了点头,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她当初开始的时候便和韩墨清一样,太直接,心里也不藏住情绪,所以才会被人算计了个彻底。 尸骨无存…… 苏皖凉想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韩墨清的性子已经固定了,想要再改,也有些难。 不过现在,出来透透气,觉得舒服多了。 要去裕华园,就必须经过离落湖。 韩墨清刚带着苏皖凉进入裕华园,远远的便看见了一群人走了过来。 韩墨清瞧了许久,才扯着苏皖凉一起行礼,“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顿下脚步,看着眼前行礼的两个人,笑着说,“起来吧!” 苏皖凉在听见贤妃二字后,立即便想起了沈润卿。 她不是很明白,为何那样繁荣昌盛的一个沈家,竟然会扶持贤妃这样一个旁系! 贤妃不止被昭帝喜爱,连一向很少插手后宫的太后,都对贤妃十分的器重! “贤妃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韩墨清有些不解的看着贤妃,“你也不喜欢那些舞吗?” 韩墨清说的直接,贤妃也不介意。 她的声音轻柔,“怎会,本宫只是饮了一些酒,觉得有些醉了,出来醒醒酒!” 而此时,苏皖凉也窥到了贤妃的真容。 贤妃长的极好,沈润卿的眉目间,便有几分像贤妃。 长眉入鬓,英气里又带了几分妖媚和安静,这样的女子,的确十分的吸引人的视线。 夜色下,贤妃笑起来的样子,温润如三月春风。 “也是!”韩墨清笑了笑,“贤妃娘娘怎么会和臣女一样愚钝呢!” 这本是一句赞赏的话,从韩墨清的嘴里说出来后,便有些变了味。 苏皖凉的嘴角抽了抽,她如今也开始怀疑,韩将军日里,到底是怎么教韩墨清的。 连说出的客套,都能说的如此古怪! 好在,贤妃也不在意这些。 她将目光放在苏皖凉的身上,有些疑惑的说,“这位是?” “臣女苏皖凉,家父乃是刑部尚书苏俊华!”苏皖凉又再次行礼回答,“贤妃娘娘万福!” 贤妃听了这句话后,却微微挑眉。 她的语气依旧和善,可句子却有些不善。 她说,“原来是你啊,本宫听润卿提起过你!” 贤妃嘴里的润卿,当然也就只有沈润卿了! 一时,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 贤妃这句话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是带了几分挑拨的意味 而她的这一句话,更是在挑衅苏皖凉。而她说的话,更像是在抹黑苏皖凉! 毕竟,在众人的眼里。 男女若是私下有来往,那么这个女子一定会被人说放荡无耻! 红颜祸水,讲的便是这个道理。 苏皖凉想着,眉头微微一蹙,恭谨地问道,“不知贤妃娘娘说的是?” 既然贤妃想要挑拨,那么她便装傻。 “你不知道吗?”贤妃见苏皖凉装傻,便笑着继续道,“当真?” 苏皖凉故作疑惑,“当真!臣女怎么敢哄骗贤妃娘娘!” “皖凉怎么会知道他说的话!!”在一边的韩墨清皱着眉头,看着贤妃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不悦地说,“贤妃娘娘,臣女同皖凉情同姐妹,润卿会同娘娘您提起皖凉也很正常啊!” 韩墨清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贤妃口气有些不善。 她,其实不太喜欢沈家的人。 韩墨清觉得,苏家的人都是阴森森的。他们笑起来的时候,都能让她冷的哆嗦。 这样的人……她不喜,也不想和他们多有往来。 如今,身不由己。 沈润卿和她的亲事,苏皖凉是知道的。 而她和苏皖凉的关系,想必沈润卿也知晓。 韩墨清言语不悦。贤妃的眉头又挑了挑,“韩小姐同苏家小姐感情可真好!这让本宫想起了昔日的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在的话,必定也会和本宫,如韩小姐和苏小姐一样,情同姐妹!” 贤妃言语里,带了几分暗讽。 现在的皇后和贤妃,都是皇帝的女人!苏皖凉和韩墨清又怎么能和她们相比? 韩墨清没有闪避贤妃的视线。微笑道:“臣女惶恐。只是,贤妃娘娘何必伤感呢?” 韩墨清语气不改,依旧和贤妃慢慢地说话。 但是。苏皖凉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韩墨清藏在袖口里的手。 她的小手,紧紧的握成了一团,指甲都快划破掌心了。 韩墨清显然是生气了。 贤妃很欣悦的看着韩墨清。似乎很满意。 半响后,她才轻轻的咳嗽。又揉了揉眉心。 在一边的小宫女立即轻声道,“贤妃娘娘,您出来许久了!若是再不回去,皇上又要担心了您了!” “是吗?”贤妃淡淡地笑了笑。“瞧瞧,本宫和韩小姐说话,都忘了时辰!” 贤妃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韩墨清和苏皖凉,才摆手说。“本宫先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宴会上吧!” 韩墨清和苏皖凉,赶紧福身行礼,“恭送贤妃娘娘!” 贤妃微微颔首,被身边的小宫女扶着,慢慢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贤妃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韩墨清和苏皖凉的视线中后,韩墨清的笑容才慢慢的敛了起来。 月色下的裕华园十分的安静,远处热闹宴会和这里的静寂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许久,韩墨清才叹了一口气。 这人,怎么会这么烂到芯里的无耻!!(未完待续。) 第327章:七族,七家之事! 等贤妃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韩墨清和苏皖凉的视线中后,韩墨清的笑容才慢慢的敛了起来。 月色下的裕华园十分的安静,远处热闹宴会和这里的静寂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过了许久,韩墨清才叹了一口气。 她一双秀气的眉,皱成了一团,然后对苏皖凉说,“皖凉,我不喜欢他们!” “恩?”苏皖凉有些不解的看着韩墨清,“谁?” 韩墨清继续朝着前面走,苏皖凉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十分有默契。 因为宫中是太后举办的宴会,所以裕华园这条路,也不似平日夜里那般漆黑。 一阵寒风吹来,林围隐隐约约可以闻见花的香味。 “苏家那些人,我都不喜欢!”韩墨清的声音很小,她没有回头,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曾过我父亲,我能不能不嫁!父亲说,我长大了,那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韩墨清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间带了几分悲伤,“可,皖凉,我,当真不喜欢他!你说,我……是不是,我没有资格,去选我未来的生活!” 她说的哀伤,听的苏皖凉心里难受极了。 这样的韩墨清,虽然与上一世那个了无声息的她差了很多,可是,这个这样的她,却让苏皖凉最是心疼了。。 其实,她们这些人里面,又有几个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生活呢? 看似繁华似锦的生活,其实最悲哀不过…… 在这里,女子的婚姻,永远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女子的地位无疑悲哀很多…… “墨清……”苏皖凉走上前,紧紧的握住了韩墨 清的手,又道,“你当真不想嫁到沈家去吗?” 韩墨清抬起头,微微颔首,“我……我不想!皖凉,我心里有人,一直都有!” 说着,她似乎怕苏皖凉不相信,便将苏皖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些话,我从未对外人提起过一分一毫!”韩墨清的心跳的厉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的亲事,我是没有说不的权利的!皇上赐了这门亲事,便是皇命!我得为父亲他们想想,我得为韩府想想!” 韩墨清像是认了命似的,将苏皖凉的手放下,“只是,我是不甘心的。想了很多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有时候想,他也是不错的!” 韩墨清嘴里的那个‘他’,苏皖凉是知道的。 也就只有那个能够被“欺负”却心甘情愿的人,何珵浩本人了吧。。 这两个人,一定会幸福的……这一辈子…… 苏皖凉将手放进韩墨清的袖口,轻声地说,“不喜欢,就不嫁。墨清,我可以帮你!” 苏皖凉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坚定。 韩墨清的手微微一颤,下意识便抬起头,朝着站在她身边的苏皖凉望去。 月色下的苏皖凉,面容十分的清丽惑人…… 韩墨清一直都知道,苏皖凉真的出彩。 昔日的苏皖凉,容颜里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稚嫩。 如今的她…… 宛如一朵徐徐盛开的水莲,既纯洁又美好! 连一句短短的话,都能撼动自己早已经稳固的心。 韩墨清此时,仿若看见露水滴在花瓣上,留下一丝丝淡淡的痕迹。 这一丝痕迹,却再也抹不去。 “你方才说……”韩墨清咬住下唇,有些难以置信,“你方才说什么?”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抿唇一笑,“我说,若是你不想嫁入沈家,那么便不要嫁。你下定了决心,我便会帮你!” 韩墨清听着,眼眶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她垂下眼眸,身子颤抖的厉害,连嗓音都有几分哽咽,“谢谢!”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继续对韩墨清说,“墨清,你是我认定的朋友,你值得……” 苏皖凉知道,韩墨清方才虽然说了‘谢谢’,但是心里却没有相信她。 她的确有办法。让韩墨清和沈家的亲事成不了。 其实,方才贤妃说的那番话。似乎在激怒韩墨清。 韩墨清的性子直接,又不知道婉转。处事也毛毛躁躁的。只有韩墨清生气,不顾后果的去跟太后说要退婚,沈家才不会受到连累。 一切的错,便会让韩墨清一个人抗下。 在沈家的眼里。或许韩墨清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踏脚石。 否则,前世,为何沈家从未对困难韩家有过援手。 若不然,上一世,墨清的遭遇也不会那么糟糕…… “我……”韩墨清看着苏皖凉的动作。觉得手心发烫,“我不想嫁给他。皖凉,我不想委屈自己!我没有喜欢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何珵浩都可以,但是,我却不想嫁进沈家!不想嫁给沈润卿!” “何珵浩一定会高兴疯了的!”苏皖凉将手伸了回来,笑着说道。 韩墨清听了这话,茫然的看着苏皖凉,“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苏皖凉看着不远处亭子下的防风灯,继续说,“你难道平日里都感觉不到吗?他对你可是任劳任怨的付出呢!” 韩墨清沉默不语,将手放进袖口里。 这么多年以来,唯独她交了苏皖凉一个朋友。 唯有苏皖凉,待她是真心的好。 她说的,苏皖凉都相信。 她……就像是在宠着一个妹妹一样,好似无论她有什么委屈,苏皖凉总会替她处理,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却不知道,其实,她啊,才让人更加心疼。。 昔日,她喊破了喉咙,除了父母,都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她。她们都觉得她粗俗,都觉得她是异类……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心放在冰窖中,慢慢的冻结!起初既寒冷又疼,无助的感觉,像是毒药一样,慢慢的蔓延在她的心里。 久而久之这种疼,也就麻木了。 韩墨清想着,眼泪便从眼角簌簌滑落。 “皖凉……” “皖凉!”韩墨清声音哽咽,“有你在,真的很好!我和你……像是……像是认识了两世一样!” 韩墨清哭的可怜,在一边的苏皖凉也有些心酸。 她们,的确是认识了两世,她们是两世的姐妹! 苏皖凉从手里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的将韩墨清眼角的泪水拭去,“和你一样,认识你真好,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这句话,是发自她的肺腑。 苏皖凉想着,她查的事情,为何一旦查出些蛛丝马迹就会被人无形中切断! 沈家,韩家,萧家,何家,苏家,晏家,谢家,这七个家族,或者说这七个家主一定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 而她最近想了想,却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当年安王旧案,他们都不约而同与这件事情有关……而且似乎都在努力隐瞒这什么事情…… (未完待续。) 第328章:天不开眼,那就不要…… 上一世,韩墨清最后留纸上的话,她几乎全部能背下来了。 而那些字迹,到现在苏皖凉都记得。 “阿皖,请你将韩氏墨清的骨灰带回韩家老宅!” 这一句话成了她们最后的一点联系。。 世事无常。 苏皖凉从未想过会再有一世,也从未想过,能和韩墨清再次成为朋友! 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不会辜负上天的厚爱。 韩墨清听见苏皖凉的安慰,便破涕而笑,“皖凉,和你在一起,总是很开心!皖凉,这件事情,若是你为难,便不用帮我了!其实,我已经想通了,方才也不过是发泄心里的不满!” “你得信我!”苏皖凉抬起手将帕子放进袖口的时候,却被韩墨清握住了手。 月色下,她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 “这个手链!”韩墨清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眼熟!” 苏皖凉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韩墨清握住苏皖凉的手,瞧了半晌,眉眼里全是疑惑,“我应该见过的,可是……” 她却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明明很眼熟,明明下一刻就能脱口而出。 可偏偏……就是想不起。 苏皖凉垂下眼眸,将手腕从韩墨清的手里抽离,轻声地说,“不过是普通的木制手链,墨清会见过也不奇怪!墨清,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裕华园吗?那我们快去快回吧!” 苏皖凉迅速的转移了话题,尽量不让韩墨清想起这个东西! 这条木制的手链其实是顾陌珩私底下送给她的的东西!因为她晚上总是睡不安稳,所以顾陌珩专门为她寻了这条手链。 这个时候的裕华园本该已经结冰了,但是太后喜欢赏鱼,所以元定帝特意吩咐了人,将冰面凿开后,又注入了一些温泉之水,才勉勉强强的维持裕华园不再结冰!想要在冬日里赏鱼,除了皇家能做这样的壮举,再也无第二人。 韩墨清也是觉得稀奇,所以才会领着苏皖凉去裕华园。 结果,两个人还未抬步,便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重重脚步声。 脚步声很沉稳,惊的韩墨清立即回头。 苏皖凉下意识将韩墨清揽在身后,用身子挡住韩墨清,想要护住韩墨清。 而来的人,却让韩墨清和苏皖凉,大吃一惊。 来人是个约摸四十的男子,身上的锦衣虽然华贵,却和他有些格格不入。他器宇轩昂,眉眼间全是英气。月色下,他的肌肤是古铜色,露出来的手腕处,还有几处刀剑留下来的痕迹,瞧着有些骇人。 那个人见苏皖凉的样子,也是微微敛目,神色里带了几分打量。 他的目光直接。瞧的苏皖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后了几步。 直到,韩墨清从苏皖凉的身后慢慢的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轻声试探着唤了一声,“义父?” 她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但是,站在韩墨清身前的苏皖凉,却依旧听了个清楚。 韩墨清唤那个男子——义父。 苏皖凉开始在心里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年纪四十,气势十足!从服饰上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武官…… 在大齐,这样的人武官,屈指可数! 若是和韩墨清有来往,又能被韩墨清称为义父的人,只有一个人。 程家……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跑这里来了?”程老将军浓眉皱了皱,声音里带了几分疑惑,“又想溜去哪里?” 韩墨清慢慢的从苏皖凉身后走了出来,然后对着程老将军眨了眨眼,“义父。你知道了?” “你只要抬起脚,我便知道你要朝那个方向走!”程老将军的目光挪到苏皖凉的身上,轻声地问,“这位是?” 韩墨清握住苏皖凉的手,朝着程老将军走了几步,才洋洋得意地说,“这是皖凉,苏俊华苏大人的女儿!她很好的!” 苏皖凉将手从韩墨清的掌心里抽出,福身行礼,“见过程将军!” “起来吧。苏大人教女有方,你很懂规矩!”程老将军笑了笑,“不过,在我面前。不用太讲这些。毕竟,往日我们还会见面!” 苏皖凉点了点头,“是!” 她对程老将军,一直都很有敬重之心。 不止是苏皖凉,这大齐朝不少人,都对程山的行事。十分的敬佩。 程将军所带的兵大齐那是一个精锐的存在,让不少人闻风丧胆! 更让人佩服的是,程老将军,这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是海外的女子。 她为程老将军生下三子一女。 这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 程老将军唯一的女儿,嫁去了外族,也是牧族。 为的,便是两国不再交战。 对于这样的人,苏皖凉是佩服的。 程老将军为国鞠躬尽瘁,对儿媳妇们,也从不刻薄!只是…… 为国尽忠的他,却没有留下一个子嗣。唯一的孙儿,也在许多年前,早早的离世。 ……苍天真是不开眼…… 所以,苏皖凉明白,这一世,她不信天,只信自己! 天不开眼,她便不要天…… 程老将军没有发现苏皖凉的异常,而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天色,才对韩墨清说,“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要带皖凉去裕华园!”韩墨清言语里带了几分撒娇,“义父,你要一起去吗?” 程老将军摇头,“不去了!你也不要去了,以后想去,有的是机会!你离席后,韩将军便很担心,让我出来找你!你呢,你乖乖的回去,别让韩将军一直为你担心!”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韩墨清虽然不解程老将军为何如此担心,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墨清说完后,才看着苏皖凉,带着几分歉意,“皖凉,今儿是我的不是!” “没有呢!”苏皖凉笑了笑,“墨清开心就好,其他的都无碍!” 苏皖凉说的真诚,丝毫没有动怒的气息。 韩墨清松了一口气和苏皖凉一起跟程老将军告辞。 两个人慢慢的朝着宴会方向走去,而程老将军看了苏皖凉许久,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他才收回了目光,看着不远处假山轻声地说,“臭小子,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329章:那两个人的血脉! 天色朦胧,像是一层薄纱,笼罩着周围的景色。 浓重的花香中,还夹杂了一股淡淡香气。 这股香气清幽,似花香味,却又比花香气更不易被人察觉。 程老将军微微敛目,眉眼里却全是笑意! 他的话音落下后,假山后便缓缓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姿修长,挺拔如松。 “臭小子,你以为你躲这里就没人看见了?”程老将军走上前,看着少年笑了笑,“定远候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一点都不似你父亲那般霸气!!” 站在程老将军面前的少年,眉眼间微露出几分无奈。 少年长的极好,长眉入鬓,但是言语却很不善,“义父又说笑了!” “哦?”程老将军闻言抬起眼,紧紧的看着少年,“陌珩,你这话,是何意?” 顾陌珩不假思索便回答,“父亲何时霸气了??” “想当年你父亲可是直接拉了人赐婚的……”程老将军一直觉得,定远候如果没有霸气,这大齐恐怕很少有人了能有魄力了,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然后便默默不语,“你这个臭小子,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狡猾!” 顾陌珩神色不改,只是唇角微微勾起。` 他在苏皖凉和韩墨清离席的时候,便跟着走了过来。 他是习武之人,能将脚步控制的很轻,所以一路上,苏皖凉和韩墨清都没有发现他其实在她们身后。 若不是遇见了贤妃,这会他怕是都跟到裕华园了。 他方才躲在假山后,也不过是因为贤妃突然出现…… 程老将军笑起来的时候。眉毛也轻轻的上挑,“你眼光不错!” 顾陌珩挑眉,“义父这话从何说起?” 程老将军双手环在胸前,脱口而出,“臭小子,你到这个时候还在跟我装傻!苏家小姐啊,她长的不错。性子也很好!方才。她以为我是坏人,想都没想,便将韩家那丫头护在身后。是个不错的性格。倒不像别的娇气的姑娘,瞧着让人来气!” 程老将军之前便见过不少喜欢顾陌珩的闺秀,那些小丫头虽然容颜出众,但是太过娇气,有的脾气甚至不太好! 尤其是有些人他还见过如何对待韩墨清的,刻薄狠毒。更让程老将军觉得有些反感。 一个人的本性放在那块,无论她如何改变,只要观察她的眼睛,你就可以分辨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真心了! 就像是晋家的姑娘,晋沐雲,每次看到顾陌珩总是金光闪闪的,一看就知道她打着坏主意,让人厌恶! 而且太后也打着晋家的名义想要促成这门婚事,牵制顾陌珩! 他那会看了晋沐雲,便对顾陌珩说,“这个小丫头心眼太坏。你和晋家的亲事,我不答应!” 顾陌珩半眯着眼,神色里全是疑惑。“我和晋家有什么亲事?” 程老将军:“……” 后来,程老将军以为顾陌珩装傻。便和他直接说,他不允顾陌珩和晋沐雲的亲事! 晋沐雲若是进了定远候府,这来日定远候府,怕是要永不安宁了。 顾陌珩听了之后,无奈的挑眉,“她没那个机会,晋家也没那个胆子!” 程老将军:“……” 之前,程老将军以为顾陌珩在说笑,直到韩将军让他出来帮忙找韩墨清…… 韩将军和他的席位很近,昭帝时常会举杯和他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将军自然是脱不开身!而韩墨清不在席位上后,定远候便有些担心了,只好托付程老将军,来找韩墨清。 毕竟,这里是宫中,他怕韩墨清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事。 程老将军知道韩将军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私下却是一个极细心的人,所以便答应了他。 他和苏皖凉一样,都很喜欢韩墨清。 这个孩子性子直接,做事也不会太委婉,和她一起说话,程老将军觉得很舒坦,不用去揣摩太久。 韩墨清喜欢新鲜的事物,所以,他未曾多想,便朝着裕华园走去。 在路上,他遇见了贤妃。 因为他站的地方黑暗,所以贤妃也没有发现他。 贤妃身边的小宫女言语里带了几分不屑,“苏家的小丫头也敢这样和娘娘说话,简直是胆大包天!” “同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贤妃语气淡淡的,“本宫担心的,是韩家那个丫头!她啊……唉……” 贤妃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语的厌恶,却让站的很远的程老将军,听了个清清楚楚。 程老将军想到这些,眉眼间也带了几分忧愁,“你送她的东西,我都瞧见了!既是你送出去的,我也不想问你原因了!可那是你娘就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你也应该多想想!那个孩子,是有点像我曾经和你说的那个人,你,明白吗?” “义父,皖凉的眼睛和你说的人,的有几分相似!但是……”顾陌珩皱眉,语气依旧淡淡地,“她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 “啧……”程老将军揉了揉眉心,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陌珩,“小兔崽子,眼光还真高!” “这样,很好,很好……” 苏俊华养的女儿,的确很好。 当年也多亏有了他,才能为那个人留下这一丝血脉。 否则,这天下的怨气,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云浮梦和那个人的血脉,又怎么会与普通人一样。 程老将军见过无数的人才,唯有从前那个人让他,让万千人佩服,敬重,可是,最后却得了那么一个悲惨的结局!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会看到他的血脉! 苏皖凉神态,无意识的动作,都像极了那个人! 但是,容貌却像极了云浮梦! 程老将军不禁怀疑,苏皖凉是不是和他见到过的女子,是一个人了…… 太像了,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是声音,都一模一样。 只要是那样的容貌,云浮梦这个人就会浮现在当年见过她的每一个人心里! 程老将军想到这里,不禁感叹,“你既这样想,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晋家的事情,你同她讲了吗?” “讲什么?”顾陌珩看着程老将军,有些不解。 程老将军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小子,在用兵上面那么聪明,怎么在这些人情世故上,却像个木讷的呆子?你和晋家那位既然没什么,你就应该和她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心里有了疙瘩!” “不会的!”顾陌珩言语里带了几分坚定,“义父,这一辈子就她一个!!” 程老将军呵呵的笑了,“有这个态度就好,好好与她过日子,不过,呵呵……我可是听闻……沈家那个小子,似乎对她也有想法!”(未完待续。) 第330章:不曾告诉…… 程老将军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似乎还不解气。 他更是伸出手,重重的敲了敲顾陌珩的头。 当今大齐可是没有人有这个胆子的人了…… 他方才也是听贤妃和身边的小宫女提起,才将这句话记在了心上。 毕竟,沈润卿这个人,是沈家小辈里,最聪明也最狠辣的一个人。 他既有智慧,也有谋略!若不是沈家的人太阴沉,程老将军倒是很赏识这个人。 只是,可惜…… 沈家看上的人,一直都不同! 如程老将军所想。 苏皖凉的确容貌出众,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神秘的月光。而且观察苏皖凉性子,是个十分有担当的孩子,她是一个坚韧的人。 这样的女子,的确让人心动。 只是,光心动又有什么用?若是不行动,那么也是白心动。 顾陌珩自小跟在他身边,他的言行举止,程老将军比谁都清楚。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说破,顾陌珩压根不会往那些方面去想。 程老将军觉得,其实上天是很公平的…… 他这个义子虽然聪明,容貌也不差!但是,他性子极其冷,在男女之情上,可是迟钝的可怕。 他想,上天总不会让一个人,完美无缺。 不得不说,程老将军这次真的真相了…… “义父,我其实……”顾陌珩顿了顿,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 程老将军有些不耐烦,最后更是重重地说了一句,“蠢东西。我当年要像你这样,我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追自己老婆,还要脸皮干什么?追个姑娘磨磨唧唧,你的聪明智慧都去哪里了?好好考虑吧……对,我听闻苏小姐,她还有个表哥。长的比你还出众!别以为就你长的好。比你长的好的人,多了去了!” 程老将军说完,也没有继续和顾陌珩说话。 他转身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唠唠叨叨的,“追媳妇都不会!定远候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唉……!” 顾陌珩:“……” 等程老将军将军离开后,顾陌珩才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月色。 顾陌珩缓缓地抬起手臂。雪鸟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发丝 “你,回来了?”顾陌珩抬起手,抚摸着雪鸟美丽雪白的羽翼。然后也跟在了程老将军的身后,慢慢的朝着宴会走去。 其实,上一世,他第一次见到苏皖凉的时候。的确有些意外。 意外的,并不是苏皖凉的那张夺目的容貌。他意外的是。世上真的有程老将军说得那个人… 上一世,他年幼的时候,程老将军便一直交他武艺,那会,程老将军刚失去了唯一的孙儿,而女儿又远嫁!所以,程老将军将所有的亲情,都给了他一个人。 每逢落雪,程老将军便会跟他说,“我和你这般大的时候,遇见过个仙女!” 顾陌珩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摆手抚摸娇小的雪鸟,“这话你都说了无数次了!义父,你那是幻觉!!” “兔崽子!”程老将军坐在顾陌珩身边,继续喃喃地说,“我当时快饿死了,什么都快看不见了!是她走过来,给了我吃的,还给了我银子!我跟你说,臭小子,你可别不相信,她长的真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的,世间少有!还有还有,她的声音也很好听……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顾陌珩替程老将军接了话,言语里带了几分无奈,“义父,你何时和小孩子一样了,开口闭口就是仙人!若真的有仙人,又怎么会来见你们……” 顾陌珩每次说这些,总会被程老将军抓起剑鞘,狠狠的揍一顿。 只是,每年落雪,程老将军总是会提起那个女子。 久而久之,顾陌珩不想记下来,也记下来了。 程老将军模仿的那女子声音……和苏皖凉的一模一样。 这也是为何,雪鸟,会主动的接近苏皖凉。 其实,不止是声音…… 就连苏皖凉的容貌,也和程老将军形容的仙女,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顾陌珩也是上一世的后来,才明白,原来那个人就是苏皖凉的母亲! 顾陌珩想起上一世,第一次见到苏皖凉的时候…… 那个梅林,周围也有落雪。 他寻雪鸟便走到苏府梅园里面,那会他还不知道,雪鸟会在梅园出现,是因为苏皖凉的声音…… 他在好奇的时候,梅园的后门从里被打开,然后一个娇小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在明,而他在暗。 但是,看到她的笑容,她的惆怅,他却不由自主的走了出来! 他抬起头,便和她的目光相接。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就像是,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那个时候,他以为他会注意苏皖凉,约摸是因为苏皖凉太像义父口中的那个女子。 他见过不少的美人,苏皖凉未必是他见过的女子里,最美丽的一个! 直到后来,苏皖凉再次出现的时候…… 顾陌珩知道了,他爱上了这个与世不同的女子…… 但是,有的时候,感觉就是如此的奇怪。 他性子冷冰,但是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记得。 而上一世,顾陌珩从未告诉苏皖凉这些,其实,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就只有她了! 而这一世, 他在这里,恰好,她也在…… “她……”顾陌珩将抬起胳膊,让雪鸟离开,“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顾陌珩和程老将军的谈话,苏皖凉和韩墨清自然是一概不知。 此时,韩墨清正坐在席位上,和晋沐雲怒目对视。 两个人,像是炸毛的猫似的,彼此都容不下对方。 苏皖凉私下捏了捏韩墨清的手,也没让韩墨清暂时缓过气来。 方才,苏皖凉和韩墨清入座后,晋沐雲便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有些人当真是见不得世面,不过在是在宴席上坐了一会,便是满头大汗了!既然不适合这里,应该早早的离去才是!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说的随意,落入韩墨清的耳里,却不是滋味。 晋沐雲的话,明显是针对苏皖凉。 于是,韩墨清立即回了一句,“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貌若天仙,实际上不过是跳梁小丑,还自以为是,当真愚蠢至极!” 晋沐雲立即大怒,她睁大了眼看着韩墨清,“你……”(未完待续。) 第331章:阿岚,一绝而失…… 而这时韩墨清却是笑着笑着看了过去,“晋沐雲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装傻,晋沐雲也不敢和她大吵起来。 不过,从前的韩墨清很少会如此的“聪明”,每次都被她压的死死地! 晋沐雲想,无非是韩墨清跟苏皖凉学坏了,才会如此如此粗俗的一面。 “谁是什么,谁清楚!”晋沐雲怒目看着韩墨清,“有些人,有爹妈生,却没爹妈养。难怪如此没有教养!” 韩墨清气的握紧双拳,“那也比有些人明明是个大家闺秀,说话却如此污秽不堪,真难为了那些世家公子!!” 两个人剑拔弩张,气氛越来越怪异。 坐在上面的萧太后,也瞧见了下面的一幕。 她轻轻地咳嗽一声,引的昭帝和晋沐雲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昭帝有些不安的看着萧太后。眉眼里似乎全是担忧。“母后,可是哪里不舒服?” “哀家没事!”萧太后笑了笑,“怕是有些醉了!” 昭帝见萧太后如此解释,状似松了一口气,“若是母后身子不适,那么儿臣便送母后回寝殿歇息!” “不必了!”萧太后摇头。只是轻声地说,“别扫了皇帝的兴。让贤妃送哀家回去,便好!” 萧太后说完之后,便对侧身对身边的贤妃说,“贤妃,你送哀家回去吧!” 贤妃立即站起来,笑着说,“好!” 昭帝见萧太后的安排,也没有再说什么。 萧太后选择贤妃,而贤妃的“心无算计”也的确没让昭帝失望!所以他只好点了点头,嘱咐贤妃好好照顾萧太后。 贤妃领了命,和萧太后从宴会上悄然离席。 晋沐雲本来气势嚣张,当萧太后离开后,她像是瞬间泄了气似的,方才那股气势,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轻咬薄唇,狠狠地盯了韩墨清一眼,没有和韩墨清再说下去。 苏皖凉又捏了捏韩墨清的手,本来还想继续挑衅晋沐雲生气的韩墨清也选择了闭嘴! 在宴会上,的确不宜闹的太难看。 两个人斗斗嘴,也就算了…… 这一顿宴会,晋沐雲和韩墨清都有些食不知味。 连宴会结束的时候,韩墨清都还有些茫然。 苏皖凉见韩墨清这样,又轻声劝道,“墨清,你可是生气了?” “我自然是生气的!”韩墨清撇了撇嘴,“晋沐雲这个人,可真是让人不高兴!!” “你既知道这些,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苏皖凉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你放在心上,知道吗?你越放在心上,她们越得意!而且,口舌之争,往往最没有意义……” 韩墨清有些茫然,她看着苏皖凉,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 苏皖凉将韩墨清的手握紧,“我方才同你说过了,她不值得你生气,更不值得你注意!其实,墨清,你不和她来往,过的比她好,便会让她感到蔑视!!” “真的会这样吗?”韩墨清皱眉,“就这么简单!!” 苏皖凉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人,心胸就是如此狭隘!所以,你没必要放在心上!你想想,你是一个独一无二的郡主,你自有你的风采,又何必与她计较?记得我的话,口舌之争,胜负又能如何?若真的不喜欢,还有其他的法子!” 苏皖凉知道,韩将军将韩墨清宠坏了,一些肮脏的事情,韩墨清知道的少之又少。这也是,为何韩墨清在上一世如此剧烈变化的原因! 这一世,来日,韩墨清是要嫁人的。 嫁人后,韩墨清又该怎么办? 苏皖凉想了许久,她想要韩墨清知道一些宅子里的生存之道。 毕竟,世上没有纯粹的白色。只有学会保护自己,那么来日才能安稳。 让韩墨清学会一些手段,便是苏皖凉对韩墨清的保护方式。 韩墨清也明白苏皖凉的意思,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皖凉,我听你的!” 苏皖凉见韩墨清答应了自己,才放心了一些。 因为昭帝留韩墨清在宫中谈话,所以宴会结束的时候,苏皖凉只好独自离开宴会。 跟着苏皖凉身边的丝画有些走神,也不像平日里那般灵敏。 苏皖凉走了几步后,找了一个人群稀疏的地方,看着丝画不解地说,“你今儿是怎么了?不太像你平时的样子!” 丝画眼里慢慢地恢复清明,神色里带了几分不安,“小姐,奴婢……” “说吧!”苏皖凉拢了拢披风,眉眼里带着安慰,“发生什么事了!” 丝画微微颔首,“小姐,奴婢好像,见到奴婢的哥哥了!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奴婢哥哥与爹爹长的很像,奴婢也分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奴婢的哥哥,还是奴婢的爹爹!” 丝画的话,说的茫然疑惑,却听的苏皖凉有些疑惑。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大齐朝的重臣。 他们绝对不可能是丝画的亲戚。 所以,哪怕是相似,也有些蹊跷。 “你是瞧错了吗?”苏皖凉皱眉,“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丝画有些踌蹴,半晌才会过神来,“奴婢……不记得了!” 丝画的话,让苏皖凉有些无奈。 “你好好想想,你若真的怀疑他是,咱们可以去查查!”苏皖凉安慰丝画,“不必担心!” 丝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将头垂低,“小姐,对不起!奴婢,奴婢……” 丝画话还未说完,苏皖凉便听见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少女说,“皖凉,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少女的声音十分温柔,像是三月的春风拂面。 苏皖凉转身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容颜。 在她的记忆里,这张容颜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是它像是放了许久的书卷似的,一页又一页的缓缓地展开。 少女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苍凉,身姿纤细如叶,眉宇间更是温柔动人。 苏皖凉脱口而出,“阿岚!” 少女听了,眉眼带了几分惊讶,无声地笑了笑。 这一刻,苏皖凉恍然有一种时间倒退的错觉…… 如果说顾陌珩,千染,给苏皖凉带来的是伤痛;韩墨清,骆冰,何珵浩给她带来的是苍凉寂寞;那么阿岚带给她的就是一绝永失的温暖。。 只因为时间太过短暂,一闪而逝……(未完待续。) 第332章:言歧一族,伤…… 少女听了,眉眼带了几分惊讶,无声地笑了笑。{}{} sueg][} ?? 她是和家如今家主和世臻的女儿,和岚。 这个人,苏皖凉并不陌生。 苏皖凉上一世的时候,父亲和和家的人来往,她曾有一次有幸见过和岚。 那会的她性子太过活波好动,和人说话的时候,言语里总带着几分傲气。 和岚的哥哥和麟觉得她脾气太大,不喜和她来往。私下更是说她,是个刁钻又野蛮的臭丫头。 唯有和岚待她极好,连她无理的要求,和岚也会答应,并且对她十分的纵容。 有时,连云浮都看不过眼苏皖凉做的事情,会低声训斥苏皖凉无礼。 和岚在一边瞧见,还会将苏皖凉护的好好的。 她笑着解释,“婶婶,你别生气,皖凉还小,不碍事的!” 私下,和岚更是说,苏皖凉像她的妹妹。惹的和麟一直埋怨和岚,说她是个傻子! 其实,和岚的确有一个妹妹,只是那个孩子福薄,生下来没多久。因为嬷嬷伺候不精心得了风寒,便早早的夭折了。和岚那会,亲眼看着那个襁褓里的妹妹断了气,所以格外的难受。 后来,她将这份亲情给了苏皖凉。 ? 前世,在和岚离世的时候,她还曾派人给苏皖凉送了一些东西。一些首饰还有一些苏皖凉喜欢的木雕。 其实,那些木雕不过是苏皖凉一时的兴趣之言,却不曾想到和岚将那些话放在了心上。 而那些首饰。却是和岚所有的东西。 上一世,对于和岚的离世,苏皖凉心里格外的难过,但是她却无可奈何,只是和岚对于她仅存的温暖却是留在了苏皖凉的心上。再难抹去。 和岚身子自幼便不好,如今更是显得单薄!连一些有声望的大夫对和岚的病。都是束手无策。 雪色下,和岚的脸色有些苍白,连脸上厚重的胭脂。都掩盖不住她那份长久的病态。 “你还记得我!”和岚笑眯了眼,又轻声道。“你还是唤我岚姐姐吧,我怕叔叔听了,会不好!” 苏皖凉笑着走到和岚身边,摇头道。“阿岚姐姐为何这样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又何必生疏?只是。天气这样寒冷,阿岚姐姐你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 和岚穿的很单薄。连身上的斗篷,都没有毛领。 她这样的身子,实在不该如此穿着。 和岚笑着道,“我不冷的!” “怎么会不冷?”苏皖凉将自己的斗篷脱下,给和岚披上,“有些小了,不过用来御寒不碍事的!” 苏皖凉的动作极快,吓的和岚眼里全是错愕。?  ? 她赶紧抬起手想要阻止苏皖凉的动作,结果却被苏皖凉握住,“和岚姐姐这是嫌弃我了?连我的斗篷,都不愿意要了吗??” “怎么会!”和岚解释,“只是,会冻坏你的!” 苏皖凉看着和岚,一双明丽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泉,“没事的,我马车上还有御寒的衣物!” 和岚不好继续再和苏皖凉为一件斗篷争执下去,毕竟两个人站的地方有些显眼,只好妥协。 她反握住苏皖凉的手,压低了声音说,“我今日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情想和你说。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 苏皖凉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然后微微颔首,“我的马车就在前面,若是阿岚姐姐不介意,便陪我坐会可好?” 和岚点了点头,跟在苏皖凉的身后朝着马车走去。 苏皖凉的马车外面瞧起来和普通的马车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马车里面却极其的舒服,铺着的毛毯,还有各种名贵的东西。 和岚并非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她进了马车之后,依旧有些错愕惊讶。 苏皖凉看着和岚的神色,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不知该不该和你讲!”和岚慢慢地敛了心神,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苏皖凉,“这是我想交给你的!” 苏皖凉有些不解地将信封接了过来,她打开后只见信封里没有任何信函,只有几片干枯却又落字的枫叶。 和岚垂下眼眸,“前些日子,我在家里的书房翻阅,发现了这个,看见这上面的事情大约与你有关,所以想着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苏皖凉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枫叶,若有所思。 她知道,和岚的话里面有诸多的漏洞,但是她却还是相信这些落叶上的字迹。 想来,和伯父当然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却没有交给父亲,这又是为何? “一族覆灭。” “万物之灵。” “叶落归根。” 苏皖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周围的这些神秘之人,到底都是谁但是,现在和岚的东西,给了她一个提示,或者说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想到这里,苏皖凉问和岚,“这些是你取出来的吗?” “恩,是我取出来的!”和岚眼里全是诚恳,“我知道带这些东西给你,有些冒昧!但是皖凉,我觉得这些还是你知道更好,我不希望你将来” 和岚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事。 她同苏皖凉,已经许多年没见了。 苏皖凉笑着将枫叶装进信封里,“阿岚姐姐,我知你一直待我好,所以你说的,我信!只是,你给了我这些,如果被家里的人知道,会受到惩罚吧?不如这样,你将这些带回去给和伯父,就说,等过几日,苏皖凉会亲自拜访,可好?” “这样好吗?”和岚点了点头,“你真的决定这样?” 苏皖凉摇头,“阿岚姐姐,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和伯父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不能自私!!” 和岚见苏皖凉言语里的关心,心里面涌现着温暖。 她起身跟苏皖凉辞行时,苏皖凉无意瞧见了和岚露出的手腕处的伤疤。 那道疤痕十分的狰狞 一个闺阁里的世家小姐,为何会有这样的伤痕? 除非,是为了她 苏皖凉抬起手握住了她,“阿岚姐姐,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你如何换来的?” “言歧一族,言术了得,一语千金,却需要付出代价” “你告诉我,这伤是因为我,对不对?” “阿岚姐姐,你”苏皖凉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难受,干涩,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一滴一滴,落下 v 第333章:这一场复生…… 苏皖凉说出的话语,让本来转身的和岚一惊,立即转过头来看着苏皖凉。 和岚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苏皖凉,“皖凉,你怎么了?” 可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和岚颤抖的右手,还有她眼底有些恐惧的神色。 如果说,这是因为我的缘故,阿岚姐姐,皖凉该如何去赎自己的罪孽! 这么多人的牺牲,苏皖凉永远无法承载…… “皖凉,你说什么傻话,我就先离开了……”和岚急忙从苏皖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用长长的袖子盖住,不想让人看见半分。 “阿岚姐姐!”苏皖凉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不要再动用能力了,你若是有什么难事,记得和我说!” 和岚莞尔一笑,声音低柔,“无碍的,这些,不会给我惹什么麻烦!你不必担心我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 苏皖凉微微蹙眉,然后摇了摇头,“我是说,不要为任何人在动用你的能力了。我希望你平安,这一辈子!” 她方才有些失态了。 和岚的手腕上的疤痕,看的出来是利器所伤,但是却还有几道新伤! 若是她没猜错,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 和岚很好,不止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性子也是温婉可人。她是少有的苏皖凉放在心上的女子! 只是,上一世,和岚命短,福薄。 在苏皖凉的记忆中,和岚一直是个坚韧的女子,而她作为和家,言歧一族的大小姐,有护佑她的哥哥,疼宠她的父母,在族内绝不会有人胆敢欺压于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受到了威胁!! 若是要做一件不能让和家知晓的事情,和岚又必须要做。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她。 有人利用这件事,威胁她使用言术!! 那么,是不是,在上一世她不知晓的地方,她为她做了更多的“傻事!” 苏皖凉不敢去想,尽管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和岚见苏皖凉眼里全是担忧,轻声的安慰着她,“我没事,你放心吧!只是你,一切要小心一些,他们都不是这样善罢甘休的人!” “恩!”苏皖凉退后一步,没有再挽留和岚,而是随着她出去,“那我,过几日,我再去打扰你!” 和岚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让身边的贴身丫鬟跟了上来,慢慢的消失在苏皖凉的视线中。 等和岚上了马车后。她才将右手从袖口里伸了出来!手腕上狰狞的疤痕,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和嘲讽! 疼,早已不疼了。 只是,她却觉得可怕…… 她合上眼,揽了揽身上的斗篷。 这件斗篷不合她的身,却十分的温暖。 和岚身边的丫鬟见了,便低声询问道。小姐。你可是不舒服了?老爷今儿一早都说了,若是小姐身子不适,便不用来赴宴!” “我没事!”和岚睁开了眼。听着马蹄踩石板上发出‘嘚嘚’的声音,“她才是最关重要的……” 但是,却无人懂和岚的意思…… 小丫鬟见和岚如此说。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姐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心思担心他人!” 和岚眼眸里全是疲惫,却依旧固执地说,“她不同,她是我认定的妹妹。我不能见她出事!今日的事情,不要告诉旁人!” 小丫鬟点了点头。 和岚没有说下去,小丫鬟也没有再问。 和岚再次合上了眼。而彼时苏皖凉却坐在马车上,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丝画也有些怔怔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快要到苏府了。 丝画敛了心神,看着苏皖凉问,“小姐,你没事吧?” 苏皖凉摇头,“无碍!” 尽管苏皖凉说没事,但是丝画看的出来,苏皖凉此时心里装的全是心事。 苏皖凉总是这样,心里有再多的事情,却绝对不会说出来!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有的时候,丝画都替苏皖凉觉得悲伤,若是有个人帮苏皖凉分担,也不至于如此…… 苏皖凉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神色里全是倦怠。 “你方才说,你在宴会上瞧见你的哥哥了?”苏皖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何时看见的?” 丝画垂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方才韩小姐同小姐说话的时候,奴婢好像瞧见了!只是,奴婢也不敢确定,到底是奴婢的哥哥又或者是奴婢的父亲。当年,奴婢是亲眼看到他们消失的……或许是奴婢看错了吧!” 苏皖凉缓缓地舒眉,“我会帮你查查的!你别急!” “会不会太麻烦了?”丝画有些不安,“万一奴婢看花了眼……” 苏皖凉摇头,“不麻烦,若你父亲和哥哥还在,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情!” 丝画听着,眼眶渐渐的红了。。 其实,刚到苏府的时候,苏皖凉只是问了她的情况,虽然一开始她并没有对小姐交代她的主子,但是她家里的情况却是真实的! 起先苏皖凉便为了她寻人花费了不少的银子,连丝画都有些替苏皖凉心疼银子。 但是苏皖凉待她极好,从未在这些事情上计较。 她既希望父亲和哥哥尚在于世,能和他们团聚。但是,她又希望她自己找不到他们,这样她便能一直伺候苏皖凉。 丝画垂下眼眸,“小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皖凉看着丝画,轻声地说,“但是,丝画,你值得我对你好!” “派暗卫保护和岚。” “是。” 她对丝画好,丝画亦会对她好。 对于苏皖凉而言,丝画和春白,青墨几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苏皖凉想着,便合上了眼。 今夜赴宴,让她有些累了。 马车驶了一会,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苏皖凉睁开眼,从马车上刚下来后,便看见苏俊华迎了出来。。 他的眉眼里全是担忧,不知名的地方,或许他也不知晓,他的脸上还有着一丝的小心翼翼,“皖凉,你可乏了?” 苏皖凉有些错愕…… 她这一辈子,复生之后,只是想着还了上一世的恩情,覆了这一世的仇恨,却从未想过…… 那些关心她的人,她要如何…… 她错了彻底,难道是平静,淡然看着他们为自己焦虑? 不,她不仅仅是要活着,而是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才是,她这一场复生,应该的落幕才对…… 不辜负一场美丽的韶华流年;不害怕一场没有边际的爱恨倾负…… “这才是对……!” 很多年后,苏皖凉一直庆幸,那时候她明白了自己的道,哪怕那时候的她早已经没有了下一场的轮回之路。。 她却已然不怕,因为她的浮生已经很快乐……(未完待续。) 第334章:一饮醉,空白纸笺…… 她到底是何德何能才能有这样爱她的亲人,父亲一定知道,她的心底还有着怨气,还有着恨意,可是,哪怕不是他的过错,他却依旧在这里承担着她莫名的痛苦…… 苏皖凉,你与那些人何异!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肆意妄为的伤害你的父亲,你又有何资格…… 父亲早已上了年纪,此时居然在府外等她。而且,冬日风寒,这若是站久了,身子怕是会受寒。 “父亲,赶紧进屋暖暖身子!”苏皖凉有些急了,“屋外风寒,你怎么在这里站着!” 苏俊华笑了笑,英气的眉眼里全是高兴,“我让小厨房做了些菜,这不,要我亲自来看看!” 苏皖凉没有拆穿他违心的话,家里的仆从那么多,那里还要劳烦他亲自去看…… 苏俊华的一句话,让苏皖凉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无论是晋沐雲方才刻薄的言语,还是太后和贤妃无意的话,甚至是何氏带来的麻烦,都让她觉得,不过是小事。 她的亲人还在,一个个都安好。 便是最好的。 小丫鬟在前面提着灯笼领路,苏皖凉跟苏俊华说起宴会上的事情。 此时,雪已经停了,可周围的空气,却依旧冷冽。 两个人刚走进苏皖凉住的小院,便听见一阵尖锐的鸣叫声。 苏皖凉见父亲没有注意,也松了一口气,“父亲,进屋里坐坐吧?” “不了!咳……咳……”这是苏奇急匆匆的过来,看了苏皖凉一眼,对着苏俊华低声说了几句话,苏俊华咳嗽一声,“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我已经吩咐小厨房准备好了参汤,给你解乏!” 苏皖凉笑着说,“多谢父亲!” 苏俊华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点头,“我去处理些事情,你早些歇息!” 苏皖凉只好又点头,“是,父亲!” 等苏俊华离开后,苏皖凉才松了一口气。 她害怕,今日啼叫的小东西,是顾陌珩的雪鸟。 若是被父亲知道了……那么……便糟糕了。 “小姐,你要回屋歇息吗?”丝画见周围不见雪鸟的影子,又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也许雪鸟没来,是我们听错了。” 苏皖凉摆了摆手,从丝画的手里拿过灯笼,“我再找找!” 苏皖凉觉得,那小东西还未离开。 她将那小东西宠坏了,导致现在不吃到兔肉,根本不会听话的离开。 苏皖凉有些担心,所以只好低声的呼唤,“雪泥,雪泥……” 没错,这就是苏皖凉给雪鸟起的名字!雪泥…… 结果,她话音刚落,脚边便滚来一个白的像雪团子似的大雪鸟。 苏皖凉被雪泥的动作惊的差点跳脚,不过在看见雪泥腿上的竹筒时,苏皖凉的神色全变成了无奈,“你跟了个不好的主人!” 丝画见苏皖凉找到了雪鸟,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虽不解为何雪鸟深夜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是世子有事找小姐,想必是急事。 丝画没有多言,而是掌灯让苏皖凉回屋歇息。 雪泥显然是撞在雪堆上,翅膀上的雪都还未抖干净。 苏皖凉瞧着有些无奈,只好俯身亲手将雪泥羽翼上的雪拭掉。 “往后,小心些!”苏皖凉看着雪泥圆滚滚的身子,又道,“雪泥,你是不是饿了?” 雪泥本来被撞的呆呆的,在听见苏皖凉问它是否饿了的时候,眼睛顿时恢复了明亮,似乎看到了诱人的东西一般。 苏皖凉笑眯了眼,神色里带了几分好奇,“顾陌珩到底是怎么教你的?让你这般聪明!” 等进了屋子,丝画转身去小厨房去给苏皖凉取参汤,苏皖凉才从雪泥的腿上将竹筒取了下来。 她打开竹筒取出纸条后,本来纤秀的眉,却微微蹙起。 纸上空空如也,仿若雪泥的羽翼一般,白皙如雪,什么痕迹都没有。 顾陌珩自从雪泥送信,绝对不会放一张空白的纸条。哪怕是一个字,他也会写上去。 只是,这个空白的纸条,是什么意思? 苏皖凉有些不解…… 雪泥似乎没有发现苏皖凉的异常,它继续用小脑袋蹭苏皖凉的手心,动作十分乖巧,苏皖凉放下纸条,问雪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皖凉不解顾陌珩是何意,只好站了起来,亲自研墨,又写了一张纸条。她写的简单,等字迹干了之后,丝画也从小厨房里走了回来。 苏皖凉吩咐丝画去取鹿肉的时候,也将纸条装进了竹筒内。 雪泥见在听见鹿肉两个字的时,双眼像是能放出光来似的。一个劲用它肥胖的身子,讨好的蹭苏皖凉的衣摆。 苏皖凉敛目,看着雪泥若有所思。 雪泥十分喜欢苏皖凉,它心满意足的用了鹿肉,又等苏皖凉将竹筒给它绑在腿上后,才缓缓地飞入了夜空之中! 苏府离定远候府并不近,但是这段路程对于雪泥而言,便是咫尺之间。 雪泥在定远候府盘旋了一圈后,才慢慢地落在了顾陌珩的院子外。 雪泥撞在一边的石桌上,小脑袋有些晕乎。 若是平日里,雪泥哪怕发出一点微小的动静。顾陌珩也会打开门,让雪泥进屋。 但是这次,雪泥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顾陌珩却依旧没有什么打开门,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雪泥蹒跚着脚步,飞到了还未合上的窗口上。 室内。烛火尚且明亮,但是顾陌珩此时,却是睡在了床榻之上。 在离他不远处的小桌上,放了一壶清酒。 坐在一边的程老将军,看着手里的酒杯,眼里全是无奈,“这么多年,酒量怎么就不见长?来日娶媳妇的时候,那可怎么办!” 从宴会上归来,程老将军似乎觉得不尽兴,想要喝顾陌珩说会话。结果,当他再次谈起苏皖凉的时候,一向沉稳的顾陌珩,却稀里糊涂的拿起了一杯酒,饮了下去。 结果,如程老将军所想,顾陌珩饮下之后,不出片刻便直接倒了下去。 当然,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程老将军专门从北边带回来的“一饮醉”,只饮一杯,便会醉倒! 一杯就倒,百试百灵。 此时,窗户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动静 程老将军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他看着雪泥的身影,笑着说,“雪鸟,你怎么来了?” 雪泥在听到程老将军的声音后,便缓缓地走了过来。 程老将军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眉眼里全是笑。 他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然后用手抱着雪鸟,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说道,“雪鸟,雪鸟……哈哈……!” 躺在床上的顾陌珩,本来睡的很沉,在听到吵闹后,不安的动弹了一下。但是,程老将军并未看见。。 (未完待续。) 第335章:夜半,客来…… 在睡梦中的顾陌珩,似乎睡的不安,一双隽秀的眉,时不时的皱成一团!雪泥发现了顾陌珩翻身的动静,只是扑棱了一会,便慢慢的合上了它的眼。 一夜……转瞬即逝。 顾陌珩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微疼,像是饮过酒一般。 他从床榻上坐起,然后揉了揉眉心。 在宴会上,他并未用酒…… 可是哪怕他喝了酒,也不会如此的不胜酒力。 只是昨夜……到底是喝了什么?他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顾陌珩坐起来后,在一边的雪泥也立即醒来了。 它摇晃了一下小脑袋,然后蹒跚的像个小孩似的,走到顾陌珩的面前,伸出小腿,眨了眨眼。 顾陌珩看到雪泥,神色不改的从雪泥的腿上拿下竹筒,从里面取出纸条。 等他看到纸条上的字后,本来抿成一条线的唇,微微勾起了一个笑的弧度。 顾陌珩起身后,并未和往日一般,唤侍卫进屋伺候。 他思索了半响,才走到了一边的书桌边上。 研墨完毕,顾陌珩拿起桌上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起东西来。 他落笔细润无声,寥寥几笔间,已经将字写好。 虽是寥寥几笔,但是顾陌珩却觉得足够了…… 顾陌珩抬起手,唤了雪泥,“雪泥,过来!” 雪泥有些懵懂,然后慢慢地迈着小步子走到顾陌珩身边,歪着小脑袋有些不解。 顾陌珩将纸条放进竹筒里,才轻声地说,“早去早回!” 苏皖凉似乎已经习惯了雪泥,所以顾陌珩便也懒得再换成其他的用来传信了。 雪泥给苏皖凉送信早已熟悉,等顾陌珩将竹筒捆在它的腿上后,它便不用顾陌珩说方向,便自己扑腾翅膀,朝着苏家的方向飞去。 彼时,苏皖凉刚刚起身,眉眼里还带了几分迷糊。 青墨扶着苏皖凉起身,看着苏皖凉眼下的青痕,皱着眉头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 苏皖凉微微颔首,觉得头有些为疼,“大概是昨日去了一趟宫里,觉得十分疲惫吧!” 苏皖凉的睡眠向来很好,一般是闭眼就会到天亮。但是昨儿夜里也出奇了,她辗转发侧,怎么也不能入眠。像是有什么事情。还未好好的处置一般。 到底是何事,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因为不清楚,所以苏皖凉只好对青墨说了谎。 好在。青墨相信了,更是心有余悸地说,“宫里,的确很累!!” 苏皖凉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下的青痕十分的明显。 她垂下眼眸,想了想才对青墨说,“前几日买来的软膏。拿来给我用用!” 前几日韩大夫送来了一瓶他自己研制的软膏,说是有提神的作用,就送了一瓶给苏皖凉,苏皖凉一直没用,就让青墨放在了柜子里。 苏皖凉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啪”的一声。 苏皖凉身边的丫鬟,都是她身边可信的人,因此对于院外的动静,他们似乎也有些习惯了。 连青墨都忍不住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簪子放下后,才缓缓地走出去打起帘子。 果然,青墨刚打开帘子,一只白色滚滚的雪鸟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它像是刚睡醒似的,身子摇摇欲坠,最后更是趴在了地上,不再走动。 苏皖凉看着雪泥的动作,眉眼里全是笑。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雪泥身边,轻声地说,“辛苦你了,雪泥!” 说完她抬起手,便从雪泥的腿上取下竹筒。 这一次,纸条上的字迹,十分的密集,每一个字,苏皖凉都落在了眼里。 她笑了笑,走到一边的书桌上,取下笔,在宣纸上又写了起来。 苏皖凉的青丝还未来及挽起,她又黑又柔顺的发丝,垂落在她的额前,略挡住了她的视线。 青墨站在远处,看着苏皖凉的动作,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苏皖凉,发髻上没有一点饰品,看着格外的清冷!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将美丽和清冷糅合成一体,让人看了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苏皖凉写完纸条后,才装进竹筒内,又绑在了雪泥的腿上。 其实,苏皖凉多少有些疑惑,像顾陌珩这样一直以来长话短说的人,为何会写这样多的字!而且,这个口气,似乎还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苏皖凉一时也说不出来。 只是觉得,有些意思,还有些疑惑。 等雪泥离开后,苏皖凉又拿起纸条,重新看了一次。 若不是上面的字迹浑厚有力,也是她最熟悉的笔迹,她都要怀疑这封信的真假了。 青墨走了过来,要帮苏皖凉梳理发丝,苏皖凉却摆了摆手,轻声地说,“今日不出去了,你拿个绸带过来,给我束起便好!” 青墨愣了愣,半响后,才点头说,“奴婢知道了!” 苏皖凉总觉得,雪泥还会来…… 果然,等她刚用早膳的时候,雪泥又折返回来了。 雪泥再来的时候,苏皖凉也没有吃惊,反而是青墨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等苏皖凉用完早膳,青墨便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她守在院外,丝画突然走了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青墨,“青墨,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伺候小姐吗?” 丝画话音刚落,便听见‘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雪堆里。 她有些惊讶,想要进院子里去看看,却听见青墨道,“别进去了,是雪泥来了!小姐啊,今日不出门了,在屋子里歇息呢,咱们啊……就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世子给小姐送信来了?”丝画皱眉,有些不解,“可我在小厨房听他们说,今儿一早谢府的人就去了定远候府,听说……听说……” 青墨挑眉,有些不解,“听说什么?” 丝画看了看周围,见苏皖凉和雪泥都不在,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太后为顾世子赐了一位侧妃,就是谢府大小姐,谢秀,这件事情在京城里都传开了!我正不知道怎么告诉小姐呢?” 丝画话音刚落,青墨便瞪圆了双眼,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们几个在天辰盛宴上,是见过那位谢府大小姐谢秀的。 而且,那会的就听见了周围的人说,定远候府和谢家将要联姻。 谢秀容颜似仙,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貌美。 但是,谢秀再美,却也依旧改变不了,她为人处事不知廉耻,说话尖酸刻薄的事实。 “你说这话可是真的?”青墨踌蹴半饷,才轻声问丝画,“千真万确?” 丝画有些犹豫,然后轻声地说,“我也是听他们说的,特意向定远候府周围的人打听了,不过青墨,既然谢府都去了定远候府上……这件事怕是**不离十了!” 青墨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凭什么这么对小姐,这都是什么事啊!” 丝画立即打断了青墨的话。“小姐的事情,我们这是做奴婢的,不要擅自揣测!这件事还是尽快禀报小姐为好。 对于丝画和青墨而言,苏皖凉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她们都是用命护着苏皖凉得,舍不得苏皖凉受一点的伤害。 青墨看着丝画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担心小姐。我又何尝不是呢?丝画,有些事情还没有定论的时候,我们看着便好!” 丝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论家世,论底蕴,谢秀的确很适合顾陌珩。 连青墨和丝画她们自己。都找不出任何不适合的地方。 只是,在她们眼里,那就是一万个不好……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天空中飘着的雪。宛如棉絮似的,纷纷扬扬。 周围的一切,又要再次被掩盖在这一片白色下面,再也看不见任何污秽。 屋内的苏皖凉,虽然没有听见青墨和丝画的话,但是脸上却是满满的疑惑。 今日的顾陌珩——太奇怪了。 她看着桌上布满的纸条,每一张都写的密密麻麻的,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一些十分平常的事情!这和顾陌珩的处事方式,十分不符合。 他是一个向来怕麻烦的人,有时说话,对谁也是爱答不理,更别提要让他耐心为一个人写字,还一次写了这么多。 苏皖凉皱眉,又想着昨夜那张白纸,觉得顾陌珩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不过下一刻,苏皖凉便又打消了这样的疑虑。 顾陌珩这样的人,又能遇见什么麻烦事? 昨夜在宴会上,她曾远远的看过顾陌珩一眼。 他坐在人群里,冰冷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隽秀的容貌让他璀璨夺目,气质卓然。他捧着茶盏,一直抿着唇,沉默不语。 周围的喧闹和他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不过看来消遣打发时间的东西。 顾陌珩不擅酒力,所以苏皖凉瞧见他没有用酒后,便收回了目光。 倒是一边的韩墨清一直念叨,“这次可真奇怪,顾陌珩不是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了吗?可是最近,竟然如此频繁。之前何珵浩还跟我说他不来宴会,莫名的又来了。皖凉,你说顾陌珩来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 苏皖凉听了,莞尔笑笑,“墨清!” 思及此,苏皖凉将桌上的纸条都收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木匣之中。 过了一会,青墨在外敲门,说,“小姐,晚膳送来了,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苏皖凉将手腕上露出的手镯用衣袖盖住,“我也有些饿了!” 青墨推门而入,丝画和她提着食盒,里面的菜肴,每一道都是苏皖凉喜欢用的! 苏俊华对她真的是极好,连她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东西,都十分的清楚。 这一顿晚膳,苏皖凉却用的很少。 青墨以为苏皖凉是疲乏了,所以问了几句后,便没有再打扰。 苏皖凉看着屋外的大雪,本想早早的歇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走到一边的书架边上,准备取下书籍用,却听见屋外传来一阵,窗户轻轻被叩打的声音。 有人在唤,“皖凉!” 屋外,天色已晚。 因为落雪的缘故,所以苏皖凉早早的便吩咐青墨将窗户关上了。 她怕冷,也不喜欢寒风吹入屋内。 听见有人轻叩窗户的时候,苏皖凉多少有些惊讶。 若不是那个人声音她十分的熟悉,苏皖凉都要怀疑,苏家是不是进贼了。 毕竟,苏家的秘密当真不少,虽然她还不知道…… “嗒……嗒……” 窗户再次传来两声短短的声音,苏皖凉才从迷茫中醒来。她将手里的书籍放下,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推开窗户,迎面便感到一股冷冽的寒气,冷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下一刻,顾陌珩翻窗而入,动作既熟练又迅速。 苏皖凉,“……” 这种情形,苏皖凉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藏在袖口里的指尖,却依旧微微的有些不能适应。 她和顾陌珩,上一世从未如此离谱,但是,这一世,竟然深夜私下相见,多少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顾陌珩进屋后,雪泥也从窗户外探出一个小脑袋,然后歪着头打量着屋子的情况。它有些犹豫不决是不是该进屋。 此时,屋外一阵寒风吹过,苏皖凉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下一刻,顾陌珩便抬起手,将窗户关上。 被关在外面的,还有还未来得及进屋的雪泥。 “世子!”苏皖凉整理了一下思绪,微微蹙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上次是在皇宫,如今是在苏家。 苏家的守卫并不薄弱,虽然比不上皇宫,但是,苏俊华对她们很在乎。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从不敢马虎。 顾陌珩抬起头。眉眼间神色平淡,十分认真地回答,“走进来的!” 苏皖凉,“……” 很快。苏皖凉便从无奈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苏皖凉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给顾陌珩。 屋外天寒地冻,一杯热茶,能暖暖身子。 “世子现在来,是找我有事吗?”苏皖凉坐在离顾陌珩不远的凳子上,有些疑惑,“出什么事了?” 顾陌珩不急不缓地捧起茶盏,然后轻轻地啜了一口,“你今日可有出去走走?” “未曾!”苏皖凉怔了一下,然后不解地问,“世子何故这样问?” 苏皖凉想着,一双秀气的眉,越皱越深。 从昨夜开始,她便觉得顾陌珩不对劲。 现在,从顾陌珩的言语上,苏皖凉发现了,顾陌珩似乎有心结…… 苏皖凉想着顾陌珩既然来了,便又淡淡说道,“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世子不必理会!” “你这样想的?”顾陌珩撑着头,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你觉得,不过是风言风语?”(未完待续。) 第336章:测天命,命不长久 程老将军回京后,便有不少人传言程老将军无视皇恩,其实是居功自傲! 程老将军会急忙去皇宫,无非是赶路匆忙。而且,程老将军是武官,又世代贤良,这其实并不有什么。 有些人,总是会鸡蛋里挑骨头。 无论别人做的多么好,他们总能找出点不痛快! 程老将军是顾陌珩的放在心上在乎的亲人,他的事情,顾陌珩自然也会放在心上。 苏皖凉知道流言的可怕,在大齐,在一个重礼教的朝代,那就像是软刀子似的,杀人于无形。于是,她想了想又道,“自然是风言风语,谣言这种东西,在京城之中便从未断过,世子不必太介怀!” “你这样想,便最好!”顾陌珩仰起头,眼眸漆黑如墨,“谢秀和谢府的人会出现在定远候府里是有原因的。我从未想过与谢府有任何的关联!!” 苏皖凉有些错愕,她哑然的抬起头,和顾陌珩的视线相接。 她有些不解,顾陌珩在说什么…… 不是因为程老将军被外人说道的事情么? 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语,又继续说,“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谢秀进府的,但是,昨晚喝醉了,起身有些晚了,才会让他们得了空子,谢瞻与我有些事情上的牵连。侍卫也没有阻挡!” 苏皖凉听的稀里糊涂。 不过,她却明白了一件事情。 顾陌珩昨天晚上醉了?他不是千杯不醉吗? 苏皖凉不太明白,顾陌珩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些,便又道,“只是,世子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苏皖凉一时也想不通,顾陌珩想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顾陌珩微蹙眉,“你难道听到没有要问我的吗?” “恩?”苏皖凉震惊的看着顾陌珩,眼里全是疑惑。 她当真是有些傻了眼。 顾陌珩见苏皖凉眼里全是疑惑,半点也没伪装,沉思了片刻,才喃喃地说,“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那些侧妃绝不会出现,不论是谁,你都不用担心,那些无非都是他们胡言乱语!” 苏皖凉听了之后,半天没有动静。 此时,她的脑海里飘过许多思绪。 现在,她该如何来回答顾陌珩这句话。 她在感情二字上,这一世,她已经太过于苍凉。没有了奢望…… 三世为人,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早已没有了…… 她体会不到了,所以有些茫然。 苏皖凉沉默不语,顾陌珩却悠闲的将身子半依在椅子上,一双细长的眼,微微敛起,“高兴吗?” 苏皖凉,“……” 她垂下眼眸,声音却低低的,“我很高兴吗?” 或许是知道顾陌珩的为人,又或者出于对顾陌珩的信任,所以心里一直很平静,也从未往顾陌珩身上,想过其他的事情。 顾陌珩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想了一会,过了一阵才道,“你应该高兴的!” 苏皖凉思绪繁杂,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脑子里像是断了一根弦似的…… 苏皖凉挑眉,看着顾陌珩,一时默默无言。 她记得前世遇见顾陌珩的时候,他不止未娶。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干净的像一张洁白的纸。 她还记得她那时欢喜了好久……可是,不是说,男子的诺言是最为苍白无用的东西吗,可是,她却信了,还相信的那么彻底,所以,到最后,谢秀出现, 她才会一败涂地……永世不愿渡过…… “我们定亲了!”苏皖凉表情淡淡,有些幽远的看着顾陌珩,“我相信你!” 屋子里。 屋内烧着地龙,墙角还放着炭盆。里面的银炭烧的火红。 周围,并不冷。 苏皖凉却觉得。有一种寒气在慢慢的蔓延。 顾陌珩眼神粹亮了下来,“真的?” 苏皖凉微微颔首,“恩!” 即使是她重生了,也改变了许多事情,就像顾陌珩,还有谢秀,墨清他们,都已经改变了…… 苏皖凉想了想又说,“过几日,我会去拜访和府…” 顾陌珩打断了苏皖凉的话,皱着眉头说,“你现在还不适合去和府,言歧一族至少现在你不能接触!” 苏皖凉十分的吃惊,她没想到,顾陌珩会将这些话说出来。 她心里顿时沉了下去,试探着脱口而出,“那你,能告诉我,我与他们有何关系吗??” 顾陌珩直接的回答,“你和他们没有关系!不必理会!” 苏皖凉虽然早就知道,顾陌珩不愿告诉她一些事情,却不曾想到他会瞒的如此厉害! 和岚这次为了她,不惜自伤算出天机,甚至受人胁迫,她不可能坐视不理,而且这是她唯一一次能够去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机会,苏皖凉绝不会错过! 苏皖凉静默片刻,才轻声地说,“顾陌珩,言歧一族与我有关,阿岚姐姐受我牵累,我不能不去,她……是我亏欠的人!”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握着她的肩膀,激动地道,“你亏欠的人?那么,苏皖凉,你要将你的命耗尽了才算吗?你知不知道,你也是人,不是神!!” “和岚没救了,言歧一族年岁不过三十,一定会死!这是言歧一族的归宿!” 苏皖凉愣在那里,抓着顾陌珩的衣袖,看似平静的问道。“真的没救了吗?” 苏皖凉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是却依旧忍不住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了?” 顾陌珩点了点头,俊朗的面目上,已经恢复了神色,她淡淡的说道,“顾越说了,最多还有两年的日子!” 苏皖凉听了,心里疼痛难忍。 和岚是她见过最出色的女子之一,也是她珍惜的人。。 那样梨花一样干净纯粹的女子,为何不能长命呢? 难道只因为生在那样的家族? 苏皖凉这样想着,神色里也露出了悲凉的样子。 顾陌珩瞧见苏皖凉这样,若有所思的看她许久,良久后才说,“皖凉,言歧一族,窥探天命,逼祸求福,这本就是属于逆天的能力,所以他们的寿命不会长久。” “这是规则,天定规则!” “我同你说了这些,那么,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苏皖凉悲伤,却又无能为力,于是微微颔首,“我明白的!” 可是,明白了又如何? 生死这种东西,是天下最残酷的存在! 她早就明白了,很久,很久,所以此时,才会回答的如此坦然。顾陌珩却知道她心底的伤痛……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的神色,语气有些淡淡的不悦,“不要再为了他们伤怀了!那是他们应该的!” 苏皖凉不知为何顾陌珩会这样说,她不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可,她只是清楚,有些事情,有些人,她是留不住的…… (未完待续。) 第337章:结发夫妻,亘古不离…… 她敛了情绪,抬起头便和顾陌珩的视线相接。 他的眼生的极好,眉目如画,而那双如黑夜的眼,此时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紧紧的缠绕住了,她的目光。 苏皖凉微微一怔,然后悲伤的情绪,也换成了紧张 “谢府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它决然没有可能,我会解决的!” 他从不是什么好人。对于和岚虽然有同情之心,但是却不能撼动他心里的想法。 他不会委屈自己,亦不会委屈自己心中的人。 他的心疼的人,从来只是苏皖凉。 “唉!”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说话,便叹了一口气。低声询问,“我要怎么做,皖凉你才会真心待我呢?” 苏皖凉的心在听见这句话后,心神突兀跳动了一下。 她一脸错愕的看着顾陌珩,翕了翕唇,却怎么也没说出话来。 顾陌珩这个人,向来怕麻烦,且自尊心特别高。 而他方才的话,居然是低了头。 她本来混沌的脑海,此时更是乱成了一团,下意识便脱口问出,“一直都是真心。” 顾陌珩靠的很近,苏皖凉抬起眼,便能看见顾陌珩俊美的容颜,以及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站了起来,走到苏皖凉身边,然后俯低身子,将手放在她未佩戴饰品的发丝上。 苏皖凉下意识垂下眼眸,却也没有反抗。 虽然前世,顾陌珩也曾揉过她的头发,但是这种感觉不一样。 顾陌珩俯身在她黑色如墨的发丝上轻轻一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般,无声无息。 他抬起手,从袖口里取出一样东西,又再苏皖凉的发丝上抚摸了一下,才笑着走到窗户边上,轻轻的推开窗,悄然离去。 苏皖凉只听到淡淡的一句话传了过来,“一生结发,亘古不离。 顾陌珩走的时候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若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冽香,空气里传来他的声音,苏皖凉都要以为,她是在做梦了。 过了许久,苏皖凉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结发?” 她抬起手,下意识想看看方才被顾陌珩碰的发丝,却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苏皖凉的手僵了僵,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 方才顾陌珩说的话,一字一句,她都清楚的记得。 苏皖凉想着,脑海里瞬间又乱了起来。 她睁开眼,将顾陌珩方才戴在她头上的簪子取下。 这是一枚用白玉制成的簪子,白玉上雕刻是梅花。 这枚簪子做工十分精湛,上面的梅花像是真物一样。 苏皖凉知道,簪子这种东西,是不能乱送的。 它意味着两个人夫妻之约,缘定终生。。 苏皖凉的手微微颤抖,看着手上的簪子若有所思。 “结发?”苏皖凉喃喃自语,心情微妙。 她前世未曾想过的事情,今生亦是一样。却没想到有一日,她会与人结发…… 此时,屋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丝画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小厨房备了你最喜欢吃点心,你要尝尝吗?” 苏皖凉敛了心思。将簪子放进袖口。轻声地,“你进来吧!” 丝画推开门,然后端着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苏皖凉昨夜没有睡好。今日用的膳食比平日里少了一大半。丝画担心苏皖凉的身子,所以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了一些苏皖凉最喜欢吃的点心。 苏皖凉低头用了一些点心后,才说困乏。要歇息了。 丝画看着苏皖凉用了点心,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同苏皖凉提起青墨和她说的事情。但是想了想又算了。 谣言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相信了…… 一切尘埃落定时,再同大小姐说,也不迟。 这一夜,过的很平静。 翌日。苏皖凉用了早膳后,便见丝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她满头大汗,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看着苏皖凉瞪圆了眼,然后急着说。“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苏皖凉将手里的书籍放下,眉眼里带了几分疑惑,“你慢慢说!” 丝画摇着头,眼里全是焦急,“他们来了,来了……” 苏皖凉有些不解,“谁来了?” “何三爷来了!”丝画喘息了一口大气,“他和老爷吵起来了!” 苏皖凉一听这话,转身便要出门,却被丝画拦住。 丝画这会终于歇好了,她又解释,“不过,老爷二话不说,便让人将何三爷赶了出去!” 父亲的动作让苏皖凉有些惊讶,她皱着眉头,“为何你不早些来告诉我?” 这些事情若真的闹大了,对父亲的名誉终归会不好。 丝画尴尬的站着,眼里全是内疚,“老爷说,不让奴婢告诉小姐你,怕小姐你担心!不过奴婢想,还是得告诉小姐你!” “这些,自然要告诉我!”苏皖凉琢磨了一会,才拿起斗篷披在身上,“我过去看看。” 苏皖凉依旧有些担心。 丝画见苏皖凉神色坚决,便也不好继续阻拦。 方才她清楚的看见,老爷脸色惨白,而站在一边的何三爷,则是气的浑身哆嗦。 丝画站在角落里,看清了这一切后,一时哑然无语。 她从未给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苏俊华也注意到了丝画的存在,她缓了一会,才轻声地说,“这件事情,别告诉皖凉!” 丝画没有回答。 等苏俊华离开后,丝画才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苏俊华担心苏皖凉,而苏皖凉自然也是担心苏俊华的。丝画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要让苏皖凉知晓。 而且,何三爷今日来,怕是有所图谋。 丝画觉得自己的脑袋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而且,今日何三爷的样子,太过于咄咄逼人,似乎等的便是老爷做出赶人的动作。 太怪异了…… “小姐,等等!”丝画替苏皖凉拿了一个白玉暖手炉,又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奴婢总觉得何三爷今儿怪怪的,像是有所预谋一样!小姐,你说老爷会出事吗?” 苏皖凉闻言,本来清澈的眼,像是被墨汁滴入了水中,瞬间变的朦胧了起来。 预谋二字,在她心头上盘旋了起来。 何三爷今日的行为,的确怪异。 因为何三爷今日这样一做,未免太大张旗鼓了。 除非,是有其他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338章:汀溪,桦云空汀之人 苏皖凉想起手里的纸袋,良久后,才压低了嗓音对春白说,“你让丝画去找书阁主人,说他昔日与我商议的事情,我答应了!” 春白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小姐,你当真要与他们合作吗?……不,你当真要用那个叫汀溪的人吗?” 书阁在上京太过神秘,春白从苏衍郗失踪那件事发生开始,她就一直遵从苏皖凉的命令,暗中调查书阁幕后之人开始,一直没有头绪,只知道书阁明面上的人是一个叫做汀溪的男子在打理,而其他的根本查不出来! 而且,那时候绑架苏衍郗的黑衣人也死的不明不白。 过了不久,书阁就派人过来说是想与苏皖凉合作,商议一些事情,但是春白记得很清楚,小姐那时候去了之后,对于那天的事情讳莫如深,不愿多谈,她只记得后来有人追出来问小姐,“你真的不答应?” 小姐只是摇头,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无奈,“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最后就到了如今…… 春白一直记得那个叫做汀溪的人,微笑,以及最后志在必得的样子, 是不是,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春白想着。苏皖凉一直没有答应,怕是真的不想用这条路,也真的不想见到汀溪这个人。 毕竟,汀溪这个人太过神秘,也真的有些邪异! 却不想。苏皖凉今日居然要用汀溪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苏皖凉握着手炉,轻声地说。“我当初未曾拒绝他,便知有今日!” 苏皖凉说完。便抬起脚步,朝着苏俊华的院子走去。 春白赶紧追了上去。 屋外的大雪此时已经停了,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白纱似的。 从苏皖凉住的院子到苏俊华住的院子,并不远。 苏皖凉走了一炷香,便远远的看着苏奇了。 苏皖凉会来,苏奇有些意外,“小姐,你怎么来了!” “父亲呢?”苏皖凉抿唇,“在忙吗??” 苏奇的神色有些奇怪,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又转眸看了看周围的大雪,才轻声地说,“小姐,老爷他……他……” “若是父亲没有其他的事,便劳烦苏奇帮我通传吧!”苏皖凉害怕苏俊华出事,便又道,“我想跟父亲说件事情!” 苏奇赶紧福低身子,“小姐折煞属下了,属下马上就去!” 从春白和苏皖凉一起出现的时候,苏奇便知道苏皖凉的来意。 春白是苏皖凉的贴身丫鬟,同苏皖凉向来亲近,今日何三爷大闹苏府的事情,怕是早已传到了苏皖凉的耳里。 大雪刚停,周围的空气更是冷冰冰的。 苏皖凉自小畏寒,大雪天很少出来走动。但是此时,却因为担心苏俊华,连衣裳都没来得及多加几件便走了出来。 苏奇看着,心里既心酸又心疼。 她高兴的是苏皖凉和苏俊华终于像父女了,心酸的是大小姐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他们都是看着苏皖凉长大的人,又没有亲人,他们都是将苏皖凉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 苏皖凉站在屋外不到片刻,苏奇便又疾步的走了出来。 “小姐,老爷让你进屋!”苏奇瞧了瞧天色,“别冻坏你了!” 苏皖凉笑了笑,对苏奇轻声道,“我没那么娇气!” 她说完便打起帘子,进了屋子。 苏俊华抬起头,看见苏皖凉走了进来,便笑着说,“皖凉,你怎么来了?屋外天寒地冻的,若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我想父亲!”苏皖凉笑眯了眼,“也想弟弟!” 苏俊华怔了怔,然后又笑了起来。 他的眉宇间全是柔和,“你呀!还像个孩子似的!” 苏奇送了茶水和点心进来后,便又从屋内退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里,便剩下了苏皖凉和苏俊华。 苏皖凉走到苏俊华身边,看着苏俊华,轻声道,“父亲,今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苏俊华微微蹙眉,“皖凉,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你别担心!” 苏皖凉摇头,语气坚决,“父亲总是把我当孩子!父亲怕是忘了,我都快及笄了!” 苏皖凉的话,让苏俊华一瞬间有些失神。 这些天,闲来无事的时候,苏俊华也同她说过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苏俊华觉得还是得告诉苏皖凉,说清楚比较好。 他不希望,苏皖凉变成第二个云浮梦! “唉,你呀……”苏俊华握住苏皖凉的手,轻声地说,“其实,我现在瞒住了你,过几日,你大概也会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皖凉,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会有些麻烦!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够了!!你弟弟那边我会派人保护他的!!” 苏皖凉有些不解,“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俊华垂下眼眸,“今日我被弹劾了!” 苏俊华的话,让苏皖凉大吃一惊,“弹劾?父亲怎么会被弹劾呢?” 她父亲为官多年,处事一直小心翼翼,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苏俊华的话,不禁让她想起前世,苏俊华起先被人诬陷贪污一案,后来虽然渡过难关,但是苏俊华却也从那会开始变了…… 她还记得,那时的父亲,容颜憔悴,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 只是,如今时间未到,江南科举也未开始,父亲又怎么会被弹劾! 苏皖凉皱着眉头,紧紧的抿着下唇。 “是不是江州那边,出了什么事?”苏皖凉思索了一会,又试探着说,“又或者,是绵州?” 苏俊华本来低垂的眼,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皖凉,你怎么知道绵州出事了?” 苏皖凉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说,“衍郗写信跟我说了一些,只是提起了一些!” 苏皖凉没有实话跟苏俊华说,怕苏俊华担心动了病伤! 苏俊华并不疑心苏皖凉,他点了点头,“父亲在江州任职的那三年内,其实私下还去了绵州帮忙。而绵州,一直都是梁大人在治理,梁大人前些日子和受贿的案子扯在一起,最后更是自裁了!现在,苏家晏大人弹劾你父亲,说他……贪污了三万两银子!” 苏皖凉听了这话,忍不住冷笑,“三万两银子?晏大人当真是太小看父亲了!区区三万两银子,父亲怎么会心动?” 苏皖凉记得很清楚,父亲身上有一枚墨玉制成的玉佩,乃是苏家的传家之物。 另一件,便是她手里的凤栖玉簪。 父亲当年娶她的母亲的时候,便将这枚玉簪送给了母亲。 那枚玉簪的玉石白皙透亮,状似琉璃,是世上罕见的美玉。这样的东西,在大齐朝也很难找出一块相似的…… 父亲向来视富贵若无物,连随身的玉佩都很少佩戴。如今又怎么可能为三万两银子。去损坏自己的名声 退一步说。区区三万两,又怎么值得父亲低头。 简直就是欲加之罪。 苏俊华叹了一口气,“区区三万两。苏家还不在乎!其实也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晏大人是礼部的人。这下却插手刑部的事情!”苏皖凉抬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刑部,何二爷不是在刑部吗?” 苏俊华面容惨淡,“皖凉,你可相信父亲?!” 苏皖凉点了点头,言语里带着肯定,“我自然是信爹爹的。父亲。你放心,皖凉绝对不会让爹爹含冤受委屈的!” 苏俊华见苏皖凉这样说,也松了一口气,“你相信父亲,那就好!!” “父亲你不要多想,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的养伤,不能操劳!” 苏俊华眼里的担忧也慢慢的淡了,他笑着微微颔首,“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也是,屋外天寒,大雪又路滑,出门的时候,多加几件衣裳,更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苏皖凉声音温和。 苏皖凉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声,在京城里从未好过。 京城里的人世俗,他们向来看人,只看一个人的的际遇,或者天子的态度! 昭帝对苏俊华一直平平淡淡,甚至这么多年一直打压,或者有意的放逐,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感受到苏俊华与昭帝之间那种微妙的压抑! 苏皖凉想,这次,贪污一案若是牵连到了父亲,怕是是苏家私下做的手脚。 苏皖凉记得,在纸袋上看过这位礼部晏才英的名字。 若是不出她所料,今日何三爷来找父亲,怕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今,何三爷怕是都还未真的知晓,拿走苏家那些孤本的人,究竟是谁。 苏皖凉想了许久,觉得何三爷今日来苏家,或许就是来孤注一掷的。现在何三爷唯一的依靠,怕是已经失去了。他走投无路,只好这样选择。 他们会大闹,无非是想借题发挥。 如果现在父亲再传出不好的言论,这官位怕是也保不住了。毕竟,父亲如今还涉嫌了贪污一案。 苏皖凉想到这里,慢慢的整理好思绪,又陪着苏俊华说了一会话,等韩大夫来了后,亲耳听见韩大夫说苏俊华脉象安稳,才放心的退了出来。 她走到屋外,春白便匆匆地迎了上来。 春白压低了嗓音,“小姐,汀溪来了,在府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去我院子里见我!”苏皖凉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又道,“不要让外人看见!” 春白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丝画吩咐完,才陪着苏皖凉回了院子里。 苏皖凉一路上无话,而春白看着苏皖凉的样子,多少有些急了。 “小姐!”春白眼里全是担忧,“你没事吧?” 苏皖凉摇头,眉目里全是疲惫,“没事!” 从一开始,苏皖凉便知道想要彻底根除何三爷没那么简单,所以早早的便做好了准备! 尽管如此,她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依旧觉得可怕。 父亲贪污一案,总会让她想起前世。 那个时候的夏天,她失去了原来的父亲…… 所有的一切,从那个夏天开始,便变成的不堪了起来。 苏皖凉藏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修的圆润的指甲,刺痛了她的掌心。 丝画的速度很快,苏皖凉刚踏入院子里还未来得及喝茶,汀溪便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苏皖凉没有和汀溪含糊,她直接开口问道,“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想如何合作!!” 汀溪在听了苏皖凉的话后,沉默不语。 “大小姐想要如何呢?!”汀溪淡淡的问道。 苏皖凉微微眯着眼,神色十分的平静,“你如果想要什么,大可开口,只是我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了……但是,如果真心要想合作,我要知道你幕后的主子!你说呢?” “苏小姐!”汀溪抬起头,眼里带了一些惊讶,“你?” “你主子应该交代了……” 汀溪起身,缓缓走到苏皖凉面前,随即微微弯身,“桦云空汀,汀溪,一切,单凭苏小姐吩咐!” 苏皖凉垂眸,随即微笑着抬头,“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汀溪知道苏家最近的麻烦事,于是躬身淡淡应道,“属下知道!” “那好,这件事情我便交给你办!”苏皖凉看着汀溪,慢慢地说,“若你做的好,你们的要求我亦会兑现!” 汀溪看着苏皖凉,言语里全是感激,“多谢小姐!” “恩!”苏皖凉挥了挥手,又随意说了几个官员的名字后,才让丝画将汀溪送了出去。 临行之前,丝画将怀里的东西拿给了汀溪,让他一切小心。 等汀溪离开了之后,春白才从屋外慢慢地走了进来。她拿着红木托盘,神色里全是不安…… 苏皖凉瞧见春白来了,抬起眼有些不解,“怎么了?” “小姐,汀溪真的可以相信吗?”春白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可依旧忍不住说,“若是他背叛了小姐,该如何是好?他的来历,我们查不到!” 苏皖凉莞尔一笑,吃了一些点心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无碍!他就算背叛我,也不过是口说无凭!我并未给他看过什么,而且……这次,我感觉到,我能见到幕后之人!!” 此时,屋外的大雪已停,薄弱的阳光从云层后面探出了头,洁白的雪开始慢慢的融化。不用几日,这些雪便再也不能掩盖住,周围的景色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皖凉作息不变,而春白却一直担心。 直到两日后,她在听闻丝画传来的消息后,整个人惊的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339章:流言止熄…… 这几日,苏皖凉并未出门。***小*说 .? ?· 苏俊华怕她听见那些难听的传言,更是吩咐府上的下人们不要多言。 而伺候苏皖凉的小丫鬟,比平日里更安静。 能陪着苏皖凉说话的人,除了春白,便只有丝画,青墨了。 而她的父亲,已经近五日没有归来了。 苏皖凉虽然担心,却不着急。 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父亲是个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束手待擒。 何三爷和何二爷做的事情,已经彻底的碰到了父亲的底线。 而且,苏皖凉一直都在想,谣言之所以会传的如此剧烈,肯定不止是汀溪的功劳! 也许这正是他幕后的主子之意! 她父亲身边的苏奇和苏州,这几天也没有露面,想必也是为这件事情在忙前忙后。 她知道苏俊华的手段,但是有的时候,对于小人,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 苏皖凉记得,顾陌珩曾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说,世上的人,有两种人。 一种是可以真心结交之人;还有一种便是彼此利用或者利益牵绊之人! 他曾说过,如果无法掌控,那便不必留情!否则必成祸患! 谣言,……这个东西…… 苏皖凉想着,便慢慢的打开信函,当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的时候,苏皖凉秀气的眉,微微上挑。??  要· 顾陌珩在信中告诉她,说苏大人如今安稳,并未受到贪污案的牵连,让苏皖凉放心!而且,顾陌珩还特意说了一下,明儿他要登门打扰,希望苏皖凉不要介意。 苏皖凉看到这里。唇角忍不住微微一挑。 她又怎么会介意?这一世,顾陌珩待她,的确很好。 她想了想,便又将信函放下。 今日一早萧修文便弹劾了晏大人,说晏大人和何二爷,何三爷私下贪污受贿! 大理寺卿安大人,也跟着萧修文弹劾了晏大人! 她的父亲更是拿出了晏大人受贿的证据。 那位晏大人被她父亲的动作,搞的措手不及! 萧修文弹劾晏大人,会被旁人说萧修文是想护住苏俊华。但是,大理寺卿安大人。和苏俊华私下根本没有来往,他会弹劾晏大人,这里面的事情,就一定不简单了。 最重要的是,昭帝极其相信大理寺的安大人! 昭帝沉思了许久。最后在看了她父亲递上来的证据后,当即就让大理寺的人将晏大人带走了。 未免何二爷插手这件事情,晏大人的案子,便交给了沈润卿。 · 案子到了沈润卿手里,大臣们便再也没有异议了。 他们虽然不赞同沈润卿有些狠绝的手段,但是私下也不得不佩服沈润卿的手腕。的确可以让不少真相吐露出来。 那位晏大人去了大理寺,而她的父亲,就要归来了…… 上京的流言已经慢慢的散了…… 苏皖凉想着这些。便轻声对外唤了一句,“春白!” 很快。帘子从外被打起,春白匆忙的走了进来,福身行礼,“小姐,奴婢在!” “你让小厨房炖好雪梨汁!”苏皖凉的手,从雪泥身上挪开,“我听闻父亲最近有些咳嗽,梨有止咳的药效,可以多放一些!” 春白抬起头,一脸惊喜,“小姐,你的意思是,老爷要回来了吗?”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父亲今晚就可以赶回来了!!”苏皖凉想着,眉眼里露出了笑容,“你记得也告诉朱妈妈,让她准备父亲喜欢吃的菜肴,给父亲补补身子!” 春白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在听见苏俊华安然无恙的后,春白才终于的放心了。 对她而言,苏皖凉开心了,她也就开心了…… 春白笑着领了命下去,而苏皖凉也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件事情发展成这样,但是对她而言,这些还远远不够。 晏大人既然能在已故的梁大人身上大做文章,说她的父亲贪污,那么她也可以利用当年梁大人抢走本该属于她父亲的功劳一事,将她父亲的冤屈公布于众! 父亲本就已经对仕途没有什么留恋,他对这些所谓的功劳,也不会去争取。 他想做的,无非就是护住她们,可是,如今,这些惩罚对于他们远远不够! 当日父亲曾对她说过,若不是你的母亲,我一定会辞官,但是,最终父亲选择为了保护她们而留了下来,可是苏皖凉却感觉到了,如今的苏俊华对于官位真的是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已经心如死灰! 哪怕是死,苏皖凉明白,苏俊华亦是不会在意的! 苏皖凉想到这里,又转身走到一边的书桌边上,拿起顾陌珩这几日送过来的信函。 顾陌珩每一封信函里,皆写了让她安心。 苏皖凉想了想,才露出一丝笑容。 如顾陌珩所言,傍晚的时候,她父亲的马车便出现在苏府外,而且,这次陪着她父亲一起归来的,还有萧府萧修文和谢府谢瞻。 萧修文会出现在苏府,苏皖凉一点也不惊讶。但是,谢府的出现,却让苏皖凉十分的诧异。 萧修文虽与谢府的谢瞻相识,但是听说,两个人私下的来往却很少。 两个人同时出现,且如此平静,实在难以理解。 苏皖凉还未从谢府出现在苏府外的事情惊讶完毕,便又瞧见春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春白看着苏皖凉,声音有些哆嗦,“小姐,小姐!” 苏皖凉此时也有些分心,“何事如此惊慌?” 春白说话的时候,身子颤抖的厉害,“我方才听青墨说,程……程老将军来了!这会老爷他,亲自去接程老将军了!” “程老将军?”苏皖凉惊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立即想起顾陌珩今日在信函里说的,明儿一早会来打扰!可是,明明说的是明日,怎么今日谢府和程老将军,便已经出现在苏府了。 苏皖凉定了心思,又安慰自己道,“他们,怕是为了父亲来的!” “奴婢不知道这个!”春白打听消息的时候,也听的有些模糊,她又附了一句,“不过,我听老爷身边的苏奇说,谢府和程老将军,似乎有意……” 苏皖凉挑眉,“有意什么?” 无论是春白还是青墨,在她们眼里,程老将军都是只能远观的人物。 这样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又让她们如何能不激动? 苏皖凉前世也是常年与那些将士们生活在一起,所以她向来钦佩程老将军,上次她和韩墨清在御花园,虽和程老将军已经见过。 但是,今日却不同往日。 第340章:四国龙脉庇护者 “苏奇说,程老将军想要住下!”春白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流露出不少的惊讶,“连萧大人,今夜怕也是要陪着了!他们都要在苏府……呆上一夜!” 程老将军回京后,除了在定远候府出现,便一直在军营之中。 其实,在京城中离宫门不远的地方,也有程老将军的府邸。 只是,程老将军很少回去。 一个人的府邸,显得凄凉寂寞…… 苏皖凉私下曾跟韩墨清说过,她十分的钦佩程老将军。 韩墨清那时听了,便点了点头,“我也很敬佩义父,他是个英雄。皖凉,你和我一样!” 这件事情,成为了苏皖凉和韩墨清的小秘密,甚至连顾陌珩都不知晓。 苏皖凉隐隐约约觉得,程老将军会出现在苏府,多少和韩墨清有关系…… 她想了许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那边有什么消息。你记得来告诉我!” “至于汀溪那里,如果有了进展,他自会联系咱们,你不必刻意找他!” “是。” “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苏皖凉说着,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雪花瞬间改变了方向。 “人牙子交代,他的确是在破庙里找到的青墨,青墨的来历他只当是逃难过来的,并不清楚。你交给奴婢的簪花,奴婢已经找到线索,目的地是:南疆棂府,大楚,后宫!” “好,我知道了。”说着她的手蓦然握紧,眼神凌厉,充满着压迫感! 苏皖凉话音刚落,雪泥便从打开的窗户外,猛的冲了进来。 它的动作迅速,一点也不给苏皖凉反应的机会。 雪泥落在地上后,摔了一跤。等恢复了清醒后,萌萌地看着苏皖凉。 春白见雪泥来了,便笑着跟苏皖凉说。“奴婢先告退!” “恩!”苏皖凉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看春白。 待春白退下后,苏皖凉沉默了片刻,直到雪泥蹒跚着小脚步走到她面前。用它的身子蹭她裙摆的时候,苏皖凉才从慢慢的抬起手,将雪泥腿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这一次,纸条上的字。不再似前日那般密集,但是却十分的安定她的心。 顾陌珩只写了几个字。 “勿念,放心!” 苏皖凉看着纸条上的字,一时感慨万千。 苏皖凉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闭了眼。 落月碧血镯,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没有出现,或者我与你之间的羁绊到底是什么? 这一夜,苏俊华和他们聊了什么,没人知道…… 这一夜,苏皖凉没有睡好,而苏俊华也没有睡好。 翌日,天刚亮。苏俊华便睁开了眼。 起身洗漱,用了早膳,便去了书房。今日休沐,苏俊华便拿了些书,在书房看着。 只是,他并没有翻看,反而一直在发呆。 他在想,昨晚程老将军的话。 “俊华小子,你也知道我的来意,虽然皇上已经赐婚了,但是我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你女儿的婚事,你答应吗?” “陌珩那孩子,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父母的情况你也多少知晓一些,如果他们要在一起,这是他们以后必然会面临的问题!但是,陌珩那孩子是对你女儿真心实意的好!也因为浮梦已经受了一次苦,我希望她的孩子幸福,所以,你答应吗?” 虽然,苏俊华也不想苏皖凉那么早出嫁,但是如今苏皖凉的确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 从前,萧修文。也想替侄儿提亲求娶苏皖凉,但是被苏俊华婉拒。 好在。萧修文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有因此和苏俊华生疏。 此事过后,苏俊华也想过,来日要给苏皖凉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只是他将所有见过的少年都想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中意的。 顾陌珩,是个例外。 也或者,苏俊华考虑到苏皖凉身上背负的秘密,所以格外的谨慎,而顾陌珩作为四国的龙脉庇护者,他拥有的权力足可以庇护苏皖凉一生! 所以,苏俊华在犹豫! 他其实很久以前便见过顾陌珩,那个少年虽然性子淡漠。但是却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还记得自己遇见劫匪,多亏遇见了顾陌珩。才能安全回京。 昨夜,程老将军和萧修文要留宿,让苏俊华多少有些惊讶。 他还未多想,苏奇便在外面敲门,“老爷,属下有事禀报!” 苏俊华走出去,问道,“怎么了?” “老爷,定远候府世子和韩家大小姐到了!”苏奇垂下眼眸,“这会,正在和顾世子说话呢!” 苏俊华听见,还未来得及披上大氅,便朝着外面的小院走去。 他脚步匆匆,而苏皖凉此时,也才刚刚起身。 昨夜,她并没有睡好。 苏皖凉揉着眉心,想起昨夜春白的话,眉眼里全是不安。 父亲和他们都是旧识,苏皖凉不知为何,最近总有种会发生大事的感觉! 而这件事,她总觉得,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府, 她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抚回耳后,却听见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皖凉,皖凉……” “谁?”苏皖凉还有些迷糊,“谁在外面?” 少女有些不悦,“你说我是谁?” 苏皖凉听着少女的声音,立即便清醒过来了,她赶紧起身,披了一件大氅,便道,“墨清,快进来吧!” 韩墨清挑起帘子,眉眼里全是愤怒,张口便道,“皖凉我同你讲,顾陌珩这次真的是太不要脸了!简直是过分!” “他做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苏皖凉亲自给韩墨清倒了一杯茶水,“快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韩墨清撇了撇嘴,看着苏皖凉睡眼朦胧的样子。 在她的眼里,苏皖凉长的极好,宛如出水芙蓉,又宛如那些白皙如玉的琉璃,灵气十足。 而顾陌珩……在她眼里就像是石头一样……~ 她走到苏皖凉身边,叹了一口气,嘴里全是惋惜,“顾陌珩竟然现在就过来下聘了,你说他怎么那么着急,我还想着给你看看,有没有………” 苏皖凉有些不解,“有没有什么?”(未完待续。) 第341章:哭笑不得的“苦水” 韩墨清见苏皖凉问起,一张小嘴更是撅的高高的。 她从未见过顾陌珩那样冰冷的人。 平日里冷冰冰的顾陌珩,却十分耐心的和苏俊华解释前因后果,又陪着苏俊华下棋,他们两个人一见如故,韩墨清只好跟苏大人讲,要去看苏皖凉。 结果,苏大人根本没有空理她,立即叫人送韩墨清去苏皖凉的院子里。 韩墨清:“……” 苏皖凉见韩墨清不语,神色里更是带了几分愤怒,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顾陌珩惹你生气了?” “他哪里能惹我生气!”韩墨清叹了一口气,又道,“皖凉,你可千万别一下子爱上顾陌珩,小心被顾陌珩骗了!” 苏皖凉:“……” 韩墨清说的痛心疾首。似乎苏皖凉这朵花,插在了顾陌珩这堆牛粪上。 而且,这朵花还是被强迫的。 不过,韩墨清在来时的路上也想过,若是苏皖凉能嫁给顾陌珩,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韩墨清十分清楚,没有人会像苏皖凉一般。待她真心真意,且没有任何所图。而苏皖凉身边的烦恼,也只有顾陌珩有那个能力解决。 韩墨清想着,便又觉得泄气。 她将脑袋一偏,然后依在桌面上。口气有些可怜兮兮的,“皖凉。你老实跟我说,虽然皇上赐婚了,但是,你愿意嫁给顾陌珩吗?” 韩墨清问的直接,不禁让苏皖凉愣了一愣。 这个问题,其实早早的。她便想过了。 她总觉得,顾陌珩他认识,而且是她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的人,顾陌珩这辈子又菲她不娶,既然如此,那么嫁给他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这辈子,最不可能有的便是爱情了…… 苏皖凉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却垂下了眼眸。 “你不喜欢他吧?”韩墨清又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他脾气那么差,谁又会真的喜欢他?况且,你又不似其他人那般,稀罕定远侯府有的东西!皖凉,其实吧……” 苏皖凉下意识接了话,“其实什么?” “其实吧,顾陌珩,也没那么差!”韩墨清摸了摸鼻翼,有些尴尬,“虽然我从未见过他,愿意说那样多的话去讨好一个人!而且,早些年,我父亲曾经被他救过一命,我父亲很少称赞人,他告诉过我,顾陌珩,这个人,是天之骄子,但是却重情重义!我平日里有麻烦,他也会帮我解决……呵呵……今日一早,连我找茬的时候,他都没有似往日那般反驳我!他心情很好……我认识他那么多年,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高兴!” 韩墨清虽然嘴里嫌弃顾陌珩,但是心里却依旧觉得,顾陌珩若是没了那张冰块脸,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比如方才顾陌珩和苏大人说话的时候,一向不喜多言的他,却耐心十足的和苏大人说话。 她虽然觉得顾陌珩像个骗子,一心想要骗到苏皖凉,却又觉得顾陌珩是真心的。 若不真心,就不会放下平日里的傲气,来讨好苏皖凉的亲人。 若不是真心,皇上赐婚后,顾陌珩根本不必要去理会这些,而且,在天辰宴会上也不会那么护着苏皖凉。 而天辰宴会那天的事情,父亲不允许她询问,可她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件事,总是想要问一问苏皖凉,却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苏皖凉听了韩墨清的话后,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墨清,其实我同意不同意,都不重要。只是,我觉得,这辈子总要嫁人,他也不错!!” 对于韩墨清,苏皖凉倒是没有太多的隐瞒。 结果,苏皖凉话音刚落,韩墨清便抬起头来,露出难以置信神色的看着苏皖凉,“皖凉,你在和我说笑吗?顾陌珩若是能娶到你,那时他八辈子的福气!不然,他那样冰块的人,哪里能娶到媳妇!” 苏皖凉见韩墨清这样说,忍不住笑,“可你方才又说他没那么差?” 韩墨清:“……” 苏皖凉见韩墨清有些懊恼,又道,“墨清,如你所言,顾世子其实不差!而且如你所见,他还很好!不是吗?” 苏皖凉这样说,韩墨清的心里便知道了个大概。 其实,苏皖凉的心里,也是有顾陌珩的吧! 韩墨清这样想,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我在路上,听说苏大人拿了棋盘,说要和顾陌珩对弈。” 苏皖凉:“……” 在听见对弈二字的时候,苏皖凉便觉得糟糕了。 她的父亲棋艺精湛,平生并非遇见几个对手。上次父亲和顾陌珩对弈,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父亲那一局,必输无疑。 顾陌珩的棋艺,可以说异常惊人!。 若是父亲和顾陌珩对弈,怕是……有些不妙。 “你别担心!”韩墨清见苏皖凉不语,又道,“顾陌珩不是傻子,会让步的!” 连韩墨清都这样说了,苏皖凉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韩墨清坐稳了身子,和苏皖凉谈起了昔日父亲说过顾陌珩的事情!而且还有当年顾陌珩救过父亲的经过! 苏皖凉知道,韩墨清并非讨厌顾陌珩。 只是,韩墨清不擅于表达而已。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后,丝画才从屋外敲门,“小姐,奴婢有事禀报!” “进来吧!”苏皖凉给韩墨清又倒了一杯热茶,才问进了屋子的丝画,“何事?” 丝画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韩墨清,才轻声地说,“老爷方才,好像是……” “还能怎么!”韩墨清打断了丝画的话,摊手,“果然,苏大人眼光是明亮的,肯定是拒绝了!” 韩墨清说完后,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她的神色里带了几分不自在,半响后,又低声询问丝画,“果真是拒绝了?” 丝画:“……” 苏皖凉在一边瞧着,都忍不住莞尔一笑。 韩墨清还当真是口是心非。 韩墨清自己也发现自己有些失仪,于是转眸看着苏皖凉,有些泄气,“我这还不是担心你!” “是!”苏皖凉没有反驳韩墨清的话,而是附和道,“我知道你担心我!” 她说的温柔,韩墨清听了,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丝画见苏皖凉和韩墨清都笑着,便解释道,“回韩小姐话,老爷亲口允了这门亲事!” 这下,韩墨清哑口无言了。 她此时内心的情绪,竟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她竟高兴,又有些悲伤。 韩墨清第一次觉得,挫败极了。 她的亲如妹妹的人,小小年纪,这就要出嫁了吗? 她悲伤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丝画,语气里带了几分埋怨,“苏大人为何答应了呀!”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丝画被韩墨清的话,问的有些傻了眼,“不过,奴婢听说,世子和老爷对弈了半个时辰,然后就……就……”(未完待续。) 第342章:覆灭,等一等…… 韩墨清打断丝画的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言语里又带了几分愤慨,“皖凉你是不知道,这会顾陌珩和苏大人对弈,让苏大人肯定他!太狡诈了,用几局棋,就把你哄到手了!” 在一边的丝画,看着韩墨清这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 谢秀怎么也没想到,每一次都是苏皖凉,让她颜面扫地。 现在,连她瞧上的人,苏皖凉都要来和她抢。 简直可恶。 “贱人!”谢秀有些不甘地拍了拍身边的小炕几,眼里全是愤恨,“跟她娘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卑贱之躯,也敢来和我争高低!” 这京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未来的定远侯世子夫人。 可是偏偏的,苏皖凉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让她措手不及。更让她出了那么大的丑! 她自幼,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对于顾陌珩,从刚开始的任务,变成了如今的执念和非得到不可。 谢秀起初是没有见过顾陌珩的,她认为顾陌珩那样粗俗的武夫,是配不上她的!能陪上她的也就只有沈润卿,那个她从小放在心上的人! 她曾偷偷看过一眼。 顾陌珩长的很好,容颜隽秀。气质清冷。 他站在人群里,宛如天人。 周围的人,因为他的存在,也变成了庸俗的存在。 她放下架子。和顾陌珩说话。结果顾陌珩却冰冷的看了她一眼,皱眉道,“让开?” 就好像她很脏一样,那种眼神深深地刺激了她! 顾陌珩说完之后。便神色淡然的离开,留下一脸愤恨的谢秀。 那一日,谢秀被顾陌珩气的晕了头,第一次觉得顾陌珩这个人,当真是无礼,和传言里一样,粗鲁又没有才学。 而且还是个克妻的人! 只是,谢秀怎么也没想到。 妖圣祈却一定,甚至还给她下了死令,一定要顾陌珩爱上她,一定要嫁给顾陌珩! 但是,顾陌珩却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谢秀想起从前,越想越觉得气。 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和婆子,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白瓷瓶,里面的梅花开的正好。 谢秀淡淡地说,“苏家那边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小厮,在听了谢秀的话后,赶紧抽了一口气冷气回答,“苏家这几日一直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谢秀抬起眼来,涂着蔻丹的指甲,在烛火下显得圆润,“我听说程老将军昨日去了苏府?顾陌珩今天也去了苏府?” 小厮点了点头,“回小姐话,是的!” 谢秀纤细的眉,微微一蹙,“派人去何二爷那边再说一说。” 小厮听了谢秀的话后,皱着眉头,有些不安地说,“可是,何二爷已经被撤职了!如今插手……” 谢秀冷冷的地笑了笑,“我可从没有说些什么……” 小厮知道自己不好再继续说下去,只好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谢秀将手紧紧的收拢,低声咒骂,“狐媚子,敢动我的东西,等着!” 夜已经深了,谢秀还未睡下,而苏皖凉也没有睡下。 她刚沐浴完毕,发丝还有些湿润…… 此时的苏皖凉,捧着一本顾陌珩托人送来的书籍,正看的津津有味。 过了一会,春白推门而入,疾步走到苏皖凉的身边低声地说,“小姐,谢府那边有动静了!” 春白话音落下后,苏皖凉却一点也不惊讶。 她很早便猜到了这些。 谢秀这个人骨子里不止薄情,更是记仇、懦弱、卑鄙。 而何三爷,何二爷也不逞多让! 现在的他们的情况,也不过是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 所以,这几日,她吩咐暗卫在外监视谢秀的一举一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 有些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是谁?”苏皖凉拢了拢垂落在额前的发丝,继续翻阅着手里的话本子,漫不经心地说,“做了何事?” “是院里的清菊!”春白福身压低了声音回答,“她去了谢府的街边,和谢府的人有过交接,奴婢瞧着,怕是去找谢家小姐的!” 苏皖凉翻阅着书的眼神微顿,然后想了想才说,“让人继续盯着她!” 她说的平淡,似乎谢秀和归云居的丫鬟会纠缠在一起,一点也不让她意外。 苏皖凉的情绪平淡,春白却有些担心,“小姐,” 苏皖凉将书合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你放心,谢秀向来自负,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她又怎么会放低身份亲自去做,你且看着,现在的一切无非是做戏,她只是将何二爷当她的棋子!呵,她这样做,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们再等一等,我要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何明轩绝非纯善之人,谢秀像要控制何明轩,太难。 谢秀只是性子刁钻,说话刻薄了一些,若要论起心计,她和何明轩比,便是差了一大截。 谢瞻聪明一世,却教出如此糊涂的女儿,当真是可悲。 其实,苏皖凉早就知道谢秀会记恨她。 谢秀那种性子,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自己得不到,也要全部毁掉。就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谢秀自然是喜欢顾陌珩的,所以昔日才会纵容那些谣言。 不过至于谢秀喜欢顾陌珩是因为定远侯府的地位,还是其他原因……苏皖凉便不知晓了。 不过,谢秀如今想要毁掉顾陌珩,也要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皖凉揉了揉眼,觉得眼角有些酸涩。 等春白伺候苏皖凉歇息的时候,苏皖凉却突然开口道,“我听说和岚姐姐身子已经痊愈了,春白,你让丝画准备好马车,明儿我们去和府拜访!” 其实,前几****便该去和府拜访,却因为和府一直以和岚一直身子不适为由,不得不推辞了去拜访的日子。 年关将至,天气越来越寒冷,一股股寒风吹的人直哆嗦。 昨日,她已经派人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很快,和府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欢迎苏皖凉的到来。。 她既能再活一世,便不想再被人瞒在鼓里。 今儿一早,和府那边传来和岚身子已经痊愈的消息,苏皖凉想着,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春白闻言后。低低回道,“奴婢知道了,小姐你早些歇息!” “恩!”苏皖凉合上眼,没有再多想。 她最近最担心的。不是谢秀和何明轩,而是她寻找多日,都没有消息的静姨娘。 有些人,就像噩梦一样。 若不除根,又必须时时刻刻提防。 想要高枕无忧,就该知道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然后,斩草除根!! 这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醒来,苏皖凉匆匆地用了早膳,便同父亲支会了一声,才上了马车朝着和府驶去。(未完待续。) 第343章:和府之行,静姨娘往事 大雪虽已停,但是青石地上却依旧有些湿滑,驾着马车的小厮,十分小心谨慎!正因为如此,马车比往日慢了不少。 苏皖凉闭目养神许久,马车才慢悠悠地进走了胡同里停下。 春白打起帘子,对苏皖凉笑,“小姐,到了!” 苏皖凉闻言,睁开眼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和府的府邸比苏府小了不少,但是和世臻是个读书人,又喜欢清静,所以和府的府邸虽不大,但是里里外外却布置的十分优雅!从墙头斜溢出的梅枝,上面的花已经打了花骨朵,用力的吸一口气,还能闻见梅花清雅的香味。 这一条胡同,不少人都种了梅树。 一眼望过去,晶莹剔透的枝头上,一片红色。 苏皖凉站稳了身子,便瞧见站在府外的和岚。 和岚依旧如往日,文雅得如同悠然寂放的兰花,既脱俗又清雅。 “和岚姐姐!”苏皖凉赶紧走了上去,福身行礼,“你怎么出来了!屋外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你的身子,便是我的不是了!” “我就站了一会!”和岚看见苏皖凉,清秀的容颜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快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苏皖凉点了点头,便跟在和岚的身后,进了和府的院子。 和府府邸里的景色,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虽是寒冬,景色却依旧清雅别致。 两个人进了抄手游廊,苏皖凉想要往左走的时候,和岚唤住了她,“我如今不在汀兰苑住了!” “和岚不是最喜欢汀兰苑的池子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苏皖凉记得,和岚住的那一方小院,十分的安静!在小院的西侧,有一方小池塘,里面养了不少的鲤鱼。 和岚时常会坐在池子边上,看着池子里的鱼,小酣。 和岚笑了笑,轻声道,“汀兰苑太吵,我搬到奇落斋了!” 和岚说完之后,便亲自给苏皖凉领路。 苏皖凉一听,眼神暗了下来,静静的跟着和岚的脚步。 苏皖凉知道这和府,没有任何一个院子,比汀兰苑更安静适合人居住了。 奇落斋位于府邸的北方,院子里有些潮湿不说,更是有些阴气森森的!不远处更是晦气的种植了几颗槐树,瞧着有些瘆人。根本不适合住人!! 苏皖凉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喜欢懒洋洋喜欢晒太阳的和岚,居然已经搬到了这个地方。 苏皖凉微微蹙眉,不由地多打量几眼奇落斋周围的景色。 “我呀,怕热!”和岚似乎也察觉苏皖凉的神色,又解释道,“这里,我很喜欢!” 苏皖凉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不过,还是汀兰苑适合和岚姐姐一些!” “在哪里都一样!”和岚吩咐了丫鬟给苏皖凉沏茶,然后又屏退了左右,才轻声地说,“我这几日病着,也不能去见你!皖凉,你别放在心上!今日,我还给你带了一个人!” 和岚说完,便拍了拍手。 苏皖凉瞧见,从和岚闺房的内室里,走出来一个狼狈的妇人。 而苏皖凉定晴一看,原来是范淑贤,静姨娘…… 只不过,和岚为何要带这个人见她呢? 只不过是短短数月,静姨娘就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昔日那个平凡却却又狠毒的女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银发横生老妪。 若不是她气质依旧如往昔,苏皖凉都要以为,眼前站着的人,并不是静姨娘了。 如今苏皖凉再次看见静姨娘的时候,心里只是闪过岁月变迁催人的感慨,却没有半分怜悯。 自作孽,不可活,这些话说得半点没错。 “见过大小姐!”静姨娘跪在苏皖凉的身前,眉眼里全是疲惫,“多谢大小姐,您还愿意见我!” 和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苏皖凉说,“我先去小厨房看看点心准备的如何了,晚些再来陪你!” 静姨娘和苏皖凉的事情,必定涉及苏府。 哪怕苏皖凉不介意她知道,和岚却依旧想要避开。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和岚执意要离开,苏皖凉也没有挽留。 和岚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后,对站在屋外的小厮和丫鬟道,“盯着屋里,别出什么事了,伺候好苏小姐,知道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奴婢知道了!”站在屋外的下人们,立即福身行礼。 和岚让贴身婢女扶着自己去了小厨房,留下了苏皖凉和静姨娘还在屋子里。 奇落斋很潮湿,因为位于北方,见光不多的缘故,周围的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的霉味。尽管屋子里燃着浓郁的沉香,却依旧掩盖不住腐败的气息。 苏皖凉从袖口里拿出锦帕,轻轻的揉了揉鼻翼,才开口道,“你向来是聪明人。如今见我,是为何!” “奴婢知道小姐是聪明人!”静姨娘凄惨的笑了笑,声音沙哑,“但是,小姐真的不想问问。奴婢究竟是什么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静姨娘的话,却让苏皖凉莞尔一笑。 昔日,她未曾怀疑静姨娘的时候,一直以为她真的是范家的人,却没想到,因为一场刺杀,她让春白查了静姨娘,静姨娘竟然与范家只是合作关系,这也能说明,为何范家对于范淑贤这次的困境没有任何的援助,反而躲得干干净净。 苏皖凉垂眸,眼中厉光一闪而过,其实,她本来的目标是整个范家!! “你是南疆的人?莫可莹。” “小姐,你怎么知道?”静姨娘惊讶的抬起头,一脸错愕。她看了苏皖凉许久,才自嘲的笑了笑,“我都快忘了,小姐才是这里面最为聪慧剔透的人!” 此时的静姨娘,不再是那个苏家可怜的妾室。 她垂下眼眸,“小姐,我会将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只是求求你,放过妍儿,还有与我联系的老人,他们已经年迈了,我只想让他们安稳的再过几年好日子!” 她自幼长在南疆陵城,和祖父一家一起生活。 在她的记忆里,很少有父亲的出现。 哪怕父亲出现,每次都是在和祖父争执,偶尔父亲说话过重,祖父会气的浑身哆嗦。 她那时年幼不懂事,每逢祖父和父亲争执,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静的坐在祖父身边,那里都不去。 祖父抑郁一会,见她乖巧,都会重新笑起来,从怀里掏出米糖给她尝。 “来,给我们可莹吃,吃了就不苦了……不苦了……” 许多年过去了,静姨娘至今都记得祖父给她尝的米糖,真的很甜。 那是她这一生,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只是可惜,她再也回不去…… 而这一切,在她随着父亲走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这么多年,她让祖父为她操劳奔波,不孝至极,可是,她却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无法抽身…… 而莫可莹,这个名字,已经渐渐的消失了……她也失去了资格……(未完待续。) 第344章:绝代,造反忤逆的人, “起来说话吧!”苏皖凉摆了摆手,又道,“要让我答应你,并不难!我只想知道,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他这些年来,为何要如此对苏家!还有……我生母当年,为何会出那些事情!我有许多疑问,你若老实的回答,我要护住你祖父一家,也并不是难事!” 静姨娘知道,苏皖凉说的不是假话。 如今的苏皖凉,不再是昔日闺阁里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苏皖凉聪慧也有手段。所以,她想了许久,才决定来找苏皖凉。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想要拦苏家大小姐的马车,却拦成了和府和家大小姐的马车。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静姨娘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一个清明的结局…… 早已被尘埃掩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因为她的回忆,又要重新慢慢的找了回来。 静姨娘坐在离苏皖凉不远的凳子上,看着苏皖凉的容颜。 少女的容颜秀丽,白皙的肌肤宛如精益剔透的美玉! 若是仔细看,肌肤上面的绒毛都能看的清。 真是一场盛世的年华…… 静姨娘低头,笑了笑,“前些日子去世的梁大人,曾是我的公公,不过只是曾经了!当年,父亲在南疆造反,祖父为了保住我,便允了我和梁家的亲事!” “南疆陵城有棂府之主,云家,棂府乃是南疆之主;还有便是陵城的几个世族大家,莫家;风家;刘家。” “而我当时是莫家唯一的小姐。” 她在宴会上遇见了梁城,很快便对他有了好感! 起初,祖父不允她和梁城的亲事,他们两个的门第差的太远。而且,祖父总说梁家人城府颇深,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是莫家的女儿。但是,少女的心一旦沦陷,便什么样的话语,都再也听不进去了。 为此,她和祖父起了争执,差点和梁城私奔。 当她父亲造反的时候,梁家继续提亲,没有丝毫避嫌。 其实梁家人想的很简单,若她父亲造反成功,她便是府主,更是公主!若她父亲造反失败,梁家也可以拿她去换去府主的信任! 她那时不知这些,只是一心想和梁城在一起。 静姨娘知道,祖父会允许她嫁去梁家,是因为那时她有了梁家的骨血,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劫。他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造反成功。 可是,祖父看错了梁家的肮脏不堪…… 她父亲造反失败后,她爱入骨髓的男子,居然押着怀孕的她换取府主的信任! 静姨娘怕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丈夫的眼里。权利比她和孩子还要重要。 她质问梁城,“你可曾有那么一点点爱过我?” 梁城的面目如往昔一般,没有半分改变。“你应该知道,若你不是莫家的女儿,我和你。是没有以后的!” 在那一刻,她死了心。 最后。她从梁家逃离了出来,却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那个人在遇见她的时候,挑眉说。“可莹?” “你是谁?”静姨娘看着那个人,恐惧极了,“我不认识你!” 那个人笑了笑,“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那时,她走投无路。 不敢回陵城去找祖父,更不敢去其他的地方。 可对那个人,她放下了仅有的信任……… 那人对待她很好,可是…… 静姨娘想到这些,苦涩的笑了笑,“我被骗了第一次,却愿意相信第二次!那个人啊,我也信了他!觉得他是君子,可是现在想来,他不过只是拿我当棋子而已!! “我在他安排的地方住了几个月,最后难产生下孩子!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过了……可孩子,却夭折了,他很担心我的身子,最后让我去苏府,伺候一个人,帮他监视周围的人的举动!” “我那时生不如死,却还妄想着要报恩!”静姨娘眼眶微红,“他会留意苏家,其实并非是因为苏大人多么的出色!而是因为,薛家!” 苏皖凉听到这里,微微蹙眉,“薛家?薛家怎么会与苏家有牵连??” “不止是这些!”静姨娘抬起头看着苏皖凉,突然看苏皖凉眼神很是怜悯。 苏皖凉看到静姨娘的眼神,眉头皱的成厉害了。 薛家的人难道私底下见过父亲??或者是薛姨娘? 静姨娘像是知道苏皖凉想什么似的,淡淡地说,“薛家并不是薛姨娘的亲人,他们之间甚至还有些仇恨。不过是……” 静姨娘说到这里顿了顿,“当年那个人怀疑过,你母亲和薛家有过来往。” “是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苏皖凉冷冷的挑唇,“因为怀疑,所以杀了我生母?” 静姨娘点了点头,“因为怀疑,所以便要杀了!这样薛家就会一直受制于他……” 苏皖凉面无表情,“薛家为何要受制于他?” 静姨娘怕苏皖凉乱想,赶紧说道,“我只知道,薛家,与你母亲有着莫大的联系……” 苏皖凉在听了这个事情后,眉眼里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南疆云浮梦是棂府的养女,当年四国皆知,大小姐可曾想过,你母亲真正的身世?” 苏皖凉眉头一皱,冷冷问道,“你是说我母亲是薛家的亲人?” 静姨娘抬头,轻轻闭眼,复又睁开,微微呼气,“这是我的猜测,因为当年那个人极力阻止你母亲与薛家的人接触,甚至在他们之间埋下了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是什么?” 静姨娘停顿,又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提过,他说,” “我到要看看,薛家日后如何平得了这血亲仇恨!!” 苏皖凉心里难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 “大小姐可知道当年你母亲被逼嫁入大齐,苏家。” “当年大齐派薛家军镇守南疆……” 苏皖凉并没有表现出来伤心,或者悲愤,从头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只是,如果静姨娘说得是真的,那么当年将母亲逼迫嫁给了父亲,薛家也有一份责任吗? 这件事,如何…… 静姨娘察觉到苏皖凉的静默,也不敢多嘴,最后她看着苏皖凉又提了一个问题,“大小姐,你知道当年安王旧事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这件事,苏皖凉怎会不清楚…… 安王,秦君晟……那个时代的绝代人物…… 却成了造反忤逆的人…… (未完待续。) 第345章:那些,被尘埃覆盖的人,事 苏皖凉当然知道安王这个人,而且对于安王的事情非常详细! 安王秦君晟。 庄家庄叶。 晋王秦君陵。 三人起初皆为国之栋梁,更是好友兄弟,可是后来,听说在安王造反的时候,庄家也起了兵。晋王秦君陵一直视安王为长兄,生死跟随,似乎现在闭着眼睛,也可想到,当年的惨状! 后来,莫家和晋王全军覆没,更是被抄家,连亲戚都遭了连累。 而安王秦君晟的府邸,却也在一夜之间,全府上下皆中毒而死。 安王府邸众人死的诡异,尤其是被人称为安王的侍妾,更是惨不忍睹。 昔日高高在上的皇族中人。死的时候衣不蔽体,腹中的胎儿更是被人生生的挖了出来,一箭穿心。 秦君晟的义子,传说也被人活活的烧死,变成了黑炭。 据说,当年亲眼见过安王秦君晟被灭门的场景的人,几乎夜夜噩梦。 那个场面,太凄惨了,也太可怕了。 一切,仿若人间地狱。 苏皖凉不清楚安王到底有没有造反,但是,一代皇子,却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从那以后,很多人,不……,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人对于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选择了遗忘……。 那三个人,没有所谓的三司审判,没有所谓的金殿对质,也没有所谓的调查追究,皇族的人选择了摒弃,而当年的官员选择了沉默…… 两个皇子,一代臣子,就那么被尘埃,被残忍的对待,没有丝毫的辩解的机会,就消失在漫漫的尘埃之中…… 何其苍凉…… 也许,他们到最后所求得,就是希望有一个人,能为他们沉冤昭雪……而已…… 人们在为安王震惊的时候,刚登基的昭帝也立下了五十年内不再封王的诏书。 几年时间,几位皇子迟迟未行册封,也未尝不是如此原因! 苏皖凉看着眼前的静姨娘,她虽跪在地上,但是身形却笔直,然后低声地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原名应该是莫可莹,莫家最小的女儿!但是,你的同样也是庄家的外孙女。 莫家有三子三女,其中最小的女儿莫可莹,因为生下来和莫家命格相克,便被寄养在外面。其实就是她的祖父家中,只是从未露面。 静姨娘的祖父搬迁到了上京。她在上京一住便是十多年,在这个期间很少和莫家见面。至于如何成为范家二女儿,应该是幕后之人的功劳了。 苏皖凉想到这里,不禁开口询问静姨娘,“你可知道幕后之人与安王有何关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我不知道这些!”静姨娘摇了摇头,“我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只是依稀记得他对安王旧事比较上心,却不知为何……” 其实,对于安王是否造反,很多人都不肯定……只是最后起兵抵抗了…… 但是,古往今来,帝王对那些威胁到自己帝位的人,都不会留情。 但是,安王秦君晟全家被灭族,场面惨烈!虽说之后对外宣称是歹人陷害,但是实际上的证据,却没有! 无非是空口凭说罢了。 这一切,或许就是大齐皇室做的! 毕竟那会,晋王和庄家都被抄家灭族了,安王又岂能躲过……或许是怕死灰复燃,又或者一不小心放走“余孽”。 他们害怕。 只有这样的人死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 可他们却忘了。这样同样会让人心寒,甚至埋下怨念…… “他是想要大齐覆灭啊!”静姨娘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从连家出事开始,再到谢家这些年避退,如今薛家也心灰意冷!我大约也能猜到一些什么,只是,我却不愿去想。其实,大小姐,老爷他是知道的,我这些年也从未看透他,他隐藏的太深了,老爷当年在军中,曾是安王的属下的……” 苏皖凉听了这些话,本来摊开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父亲,安王,母亲,薛家……这些…… 静姨娘咳嗽了两声,身子的不适让她觉得疼痛难忍。 当年难产留下的病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 静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疼痛忍了下去后,才继续说,“他从未和我说过他的姓名,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认识我!不过……” 静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面色里全是屈辱,“他喝醉的时候,曾和我一夜……他的左手胳膊上,有青色的胎记!范家,何三爷和我都是帮他做事情,晏家大爷也是如此!他想要什么,他从没有说过,但是……我觉得,他想要的恐怕不少!” 静姨娘说完,叹了一口气。 苏皖凉将握紧的拳头缓缓地松开,“若你没害人之心,哪怕再喜欢何三爷,也不会做出这样背弃我母亲与情谊的举动来!你认为他救了你的命,可是你为何不曾想,若不是我母亲,你以为,苏紫妍真的能生下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静姨娘,你让我明白,有些人,不值得别人对她好!而且……哪怕你有再悲惨的过去,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借口!” 静姨娘愣了一愣,眼眶通红,然后不再言语。 如苏皖凉所言。 她心里若是没有哪些恶毒的想法,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诱惑,也不会犯错。 她,的确不值得可怜。 静姨娘曾以为自己饱读诗书,道理比外人知道的多了。 可如今想来,她依旧是被人左右了。 当年,她其实应该早早就看透了那个所谓的救命恩人的…… 或许,她的那个孩子就不会死。 她失去了孩子,那个人却借着喝醉了,和她有了关系。 那种屈辱,她忍下来了。 静姨娘也忘记,自己当初在想什么…… 是想活着报复梁城,还是想看着祖父一家安稳。 其实,后来在那个人让她做事的时候,她曾想过要离开。 但是,一旦进入了沼泽又怎么可能抽身呢? 她若是离开了,祖父一家,怕是会全族覆灭。 她父亲没有影响到祖父,而她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祖父的安稳…… 静姨娘垂下头…… 苏皖凉说的很对,再悲惨的过去,也不能成为害人的借口! 而她,却是恩将仇报,满身的罪孽……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静姨娘才听见苏皖凉问她,“苏紫妍被谁带走了,是你那个所谓的恩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未完待续。) 第346章:心里的声音…… “不是他!”静姨娘十分肯定的回答,“他若真的出手,便不会留下活口!而那天救走妍儿的人,还替她医治伤口!” 静姨娘想起,那一日他们刚刚从苏府逃出来,却被人追杀。 来杀他们的人,是何三爷的人。 苏紫妍看着她,用瘦小的身子,将她藏在身后,她说,“娘,你小心一些!” 静姨娘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性子冲动的苏紫妍,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做出这些事情。 她在用性命,保护自己。 之后,苏皖凉身边的侍卫也追了上来。 苏皖凉身边的侍女是春白,所以静姨娘一眼便认出来她。 静姨娘以为苏皖凉派来的人,也是杀他们的时候,春白却喊,“小心!” 下一刻,静姨娘便受了伤。 那时,苏紫妍喃喃的自语,“她,她信了我,她来救我们了!” 苏紫妍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而静姨娘也听明白了,苏皖凉是来救他们的。 不过,苏皖凉救下他们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他们身上,有太多苏皖凉想要知道的秘密。 毕竟,苏皖凉不是仁慈之人…… 也就是在那个夜里,静姨娘才真正知道。苏皖凉从不像她表面上那般清冷,她是个极有手段和谋略的女子,或许她们会走投无路选择离开苏府,也和苏皖凉有脱不了的关系。 明明。苏皖凉还那么小,她还没有及笄。 太可怕了。 春白带着的人和何三爷的人打的难分难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波人出现了,迅速的带走了他们。 这些人,并非想要伤害他们。 相反,他们还给她敷药。 只是,她伤的太重,最后晕了过去。 后来,她们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苏紫妍哭的背过气去,而苏紫妍看着静姨娘的身体。最后对静姨娘说。“娘。我不甘心啊!” “妍儿!”静姨娘将苏紫妍揽在怀里,“别怕!” 苏紫妍声音淡淡的,“娘。我不怕……只是,我不甘心,我没有亲手杀掉那个伪君子!” “别想了!”静姨娘轻声地安慰,“别想,那些了!” 那一夜,她们都没有睡好。 之后,苏紫妍都没了精神,饭菜也不愿意用,似乎想要这样活活的等死。她的女儿,就像疯了一样大喊,“他骗我,他不是我父亲,也对我无意……我是疯子,我居然喜欢上自己以为是父亲的人!” 她哭的厉害,在一边的静姨娘心疼,想要去安慰苏紫妍,却被苏紫妍推开。 静姨娘知道,苏紫妍受的刺激太大了。 若是她再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两个孩子,会就此死去。 说来有些可笑,她重伤,甚至是受创,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未曾小产,反而似乎越发的有活力了……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昔日死在自己怀里的孩子…… 她那时的心情和现在一样,无能为力,却又疼痛难忍。 等夜深了,静姨娘才找到了一直蹲着不说话的苏紫妍。 她走到苏紫妍身边问,“妍儿,你在想什么? “娘!”苏紫妍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我在想,昔日我那般厌恶父亲,如今想来,我根本是没什么资格的!” 静姨娘静默不语,未曾说话。 “世人眼光短浅,人云亦云,只愿意相信表面的东西!”苏紫妍冷冷地笑了笑,“因为相信了因果报应,你看,母亲,父亲还未曾追杀我们,何三爷反而快了许多,你说好不好笑……!” 苏紫妍习惯了唤苏俊华父亲。 平日里她也不喜欢苏俊华,总觉得苏俊华太冷淡,性子也怪异。 静姨娘不敢和苏紫妍讲,其实苏俊华没有追杀她们,是因为苏俊华知道,何三爷会杀了他们!他不用亲自动手,脏了自己。 她没有说,只是继续安慰苏紫妍,“妍儿,现在,你得活着,吃点东西吧!” “娘,其实,这些人救我们,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苏紫妍笑了笑,“若要被利用的话,我宁愿让苏皖凉利用!原是我们欠了他们,应该的!” 静姨娘抬起头,看着苏紫妍,“你……” “娘!”苏紫妍闭了眼,“我要报仇,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去做了!娘,我很累……我以后都不想被别人当做棋子,不想无能为力!” 苏紫妍的想法,也是静姨娘的想法。 她想了许久,才对苏紫妍说,“你想要报仇,就得活着!你想找苏皖凉,我替你找……妍儿,娘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苏紫妍听了之后,立即睁大了眼。 静姨娘并不是随便说说,她这样说了,却也这样做了…… 她用了当年从梁家逃离出来的办法,从那座院子里逃离!只是,她在路上受了伤,伤势很严重。 她那会一直想要找苏皖凉,却不敢接近苏府。 后来,她东躲西藏,无意听人说起,苏家大小姐与和家大小姐交好…… 却不想,他们口里的和家大小姐,其实是和家的和岚。 静姨娘想完一切的事情后,又对苏皖凉说,“庄家,没了就没了!我同他们没有感情,只是大小姐……若是可以,求求你救救妍儿!我……你若是愿意救妍儿,我便告诉你,庄家这些年留存下来的兵力在哪里!” “兵力?”苏皖凉挑眉,“有多少人?” “有几万人!”静姨娘叹了一口气,“他们想要清白,可是,怎么可能呢?父亲当年那么多人,都毫无辩解能力,他们怎么可能成功!小姐,这几万人,被藏的很隐蔽,他们都只看庄家的兵符,而非将领!小姐,我知道他们将兵符藏在哪里,也知道这些兵在哪里!” 静姨娘的话,让苏皖凉刚舒展开来的眉,又微微蹙起。 她的话,的确有诱惑力。 而苏皖凉心里,真真正正的告诉着她自己,这件事,她一定要查……否则,后悔终生…… 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了…… 而苏皖凉在想,她的暗兵令,与,庄家的兵符又有着什么样的牵连…… 这么多年以后,事情已经渐渐的开始浮出水面了……(未完待续。) 第347章:作为代价,你永久消失…… 苏皖凉记得,那场战役,让沈家得到了不少东西,一时功高震主。[_]suimеng.? ??? ? ? ?· 好在,当时昭帝十分信任沈家,还赏赐沈家不少东西,并没有疑心。 如今想来,其实昭帝有没有疑心,外人又怎么回知道? 若是昭帝真的没有疑心,为何沈润卿那样一个病弱的人,上一世还会被逼着成婚?而沈润卿又被阻在梁州,等沈家主殁了后,才迟迟归来。 沈安前世的死,肯定和大齐皇室脱不了干系。 沈家手里的兵力不少,而沈润卿的父亲沈安昔日有不少的手下,此时在朝廷里也有不少手握兵权。他们昔日受了沈安的恩惠,在他去世之后,自然对沈润卿十分的好,若是沈润卿出事……他们肯定会去调查沈润卿的死因。 而上一世,沈润卿似乎差点死在韩家…… 而韩家,却是沈润卿的岳父家。 所以,上一世韩家出事,沈家才会袖手旁观吗?还是有着其他的隐情…… 苏皖凉想到这里。惊的冷汗直冒。 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是想对付沈家,又或者是韩家,甚至是想要借昭帝的手,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苏皖凉越想,越觉得可怕。? ?· 她本来紧握的手,此时也渗出了细密的汗。 “奴婢的确害了你的母亲,但是当年若无太后授意,奴婢纵使有千万个胆子也是不敢下毒的!”静姨娘见苏皖凉不开口,又道。“况且现在奴婢已经罪有应得死了。但是,三小姐怕是也不行了……大小姐,三小姐虽然和你有过争执,可她是受到我的蒙蔽,求求你救救她吧,哪怕是让她给你做牛做马。也好啊!” 静姨娘说完之后。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跪在苏皖凉身前,“小姐,三小姐一定会成为小姐最好的武器的!” 她说完。便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苏皖凉看着静姨娘一时无言。 当年庄家的栋梁之后,如今却…… 只是,世事难料。 “我可以留她一命,也可以救她……”苏皖凉想了一会,才轻声说,“但是,若她做出任何对我亲人不利是事情,我便不会留她的性命,你可知晓?” 如静姨娘,苏紫妍虽然厌恶她,和她也有过争执,但是庄家,当年的庄家……。 而且,苏皖凉很期待,何三爷在看见苏紫妍要杀他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静姨娘见苏皖凉这样说,立即明理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小姐,若三小姐做出背叛你的事,你取了她的性命便好!” “好!”苏皖凉敛目看着静姨娘,“你要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静姨娘见苏皖凉这样问,只是摇头,“我的父亲是庄家主,是罪臣。??  ? ?·我若跟着小姐你,怕是会连累小姐……” “那你要去哪里?”苏皖凉想了想,又问道,“和家,你不能多呆!” 苏皖凉总觉得和家的气氛怪的很,到底是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她记得,幼年的时候,每次来和家,她的伯母都会准备许多好吃的点心。 如今,却是要和岚姐姐准备了。 静姨娘身份特殊,她不能在和家住太久了。 此时,静姨娘在听了苏皖凉的话后,又继续对苏皖凉磕了一个头,“一切但凭小姐吩咐!” “我在京郊有个宅子,那里隐蔽,也很少人会去!”苏皖凉想起自己地契里,似乎有一座宅子据说地势不好,一直卖不出好价钱!自己又不喜打理这些,便一直空着。 这些地契里,还有好的宅子和铺面,也有偏僻的地方。 如今,拿给静姨娘居住,倒也不错。 静姨娘听了,点头,“好!” “只是,这一切之后,作为代价,你要永久消失……” 苏皖凉淡淡的声音,即使说到让静姨娘死去,也未曾改变,而静姨娘亦没有多言,或许是真的放开了…… “这是奴婢应该的……谢谢大小姐……” “你晚些告诉我,你逃出来那个地方,在哪里!”苏皖凉淡淡地说,“若兵符是真的,你父亲的仇,我会报!梁大人没了,梁家大不如往日,想要把那个人带出来,并不难!” 静姨娘惊的看着苏皖凉,“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何必骗你?”苏皖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觉得屋子里有些冷,便四处瞧了瞧,才转移话题,“你在这里几日,可有发现和岚姐姐有什么异常?” 苏皖凉觉得,和岚姐姐有事瞒着她。 和岚姐姐一心想要帮她,若和岚姐姐若是有麻烦,她也可以帮和岚姐姐…… 只是苏皖凉知道,和岚姐姐表面上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却十分的固执,一旦认定的事情,她不愿意讲,无论外人怎么想尽办法,她也不会说出来。 和岚姐姐是怕麻烦她……或者说是怕牵连她…… “这……”静姨娘看了看屋外,才压低了声音说,“和小姐似乎……似乎……” 苏皖凉皱眉,“你但说无妨!” 静姨娘听了后,才几不可闻地说,“她似乎和长嫂不和睦!宁家小姐性子有些……怪怪的!前几日,还发生了争执!堂小姐骂宁小姐无耻!” 苏皖凉听了,却十分的惊讶。 在她的记忆里,和岚姐姐哪怕再生气,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若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和岚姐姐如此愤怒。 苏皖凉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和岚姐姐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皖凉,我要进来了!” 苏皖凉看了一眼静姨娘,挥手示意让她站稳了身子,回内室去后。才柔声地回答,“和岚姐姐,你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厚重的帘子便从外被打起。 和岚身后的小丫鬟端着红木托盘,从屋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们手里的托盘上放的都是精致的点心,每一样都是苏皖凉的最爱喜欢的。 等丫鬟们将点心摆放在桌上后,和岚看着苏皖凉,柔声地说,“皖凉,你尝尝!” 装着点心的白瓷碟上描淡红的梅花,既小巧又精致。 苏皖凉记得,和岚姐姐也是自幼便喜欢梅花,所以在和岚姐姐从前住的听雪院里,也种了不少的梅树。 每年寒冬,听雪院远远的看过去,便是一片白色。 深深地吸一口气,还能闻见一股股淡淡的梅花香味。 如今,倒是有些不对了…… 第348章:还妄,你不要介意…… 和岚姐姐住的奇落斋没有种植梅树,相反很是偏僻,潮湿,让人觉得很是难受! 苏皖凉想起方才静姨娘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才试探着问道,“和岚姐姐,你在奇落斋,真的好吗?不要欺骗我!” “习惯!”和岚姐姐眼里飘过一缕哀痛,只是依旧神色不改地说,“这里的环境,我很喜欢的!” 苏皖凉点了点头,眼里飘过冷光,“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后她拿起糕点,慢慢的吃了起来。 和岚姐姐的手艺,一点也不逊色于她的母亲。真的很好吃! “和岚姐姐你可真厉害!”苏皖凉舒服的说道,“味道很好。皖凉好久都没有吃过你做的糕点了!好想念!!!” 和岚见苏皖凉喜欢。便又笑着说,“我吩咐了小厨房多做了一些其他的吃食,你回去时,便一起带回去吧!” 苏皖凉听到,灿烂的说道,“岚姐姐可不要舍不得!我可是很能吃的!” “你呀,在我面前。还说这个?”和岚姐姐的眼里全是宠溺,点了点她的额头,“喜欢就多多过来,以后我会……”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才转移了话题,“方才的事情都问好了吗?” 苏皖凉知道和岚的意思,眼下却也装作没有听出来。 苏皖凉想了想,敛了嘴角的笑,言语里带着几分淡淡的黯然, “恩,问好了。对了,和岚姐姐,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曾经答应过你一件事情,以后只要你的请求,我一定帮你办到!” 她小时候性子难缠。和麟嫌她任性张扬,便很少和她接触!偶尔见了她,也是不喜欢的样子! 唯一一次争吵,也是因为她摔了和麟最喜欢的砚台,和麟甚至动手打了她,只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直接揍了和麟的脸上! 那时候,两个人都生了气,谁也不愿意退步。 尤其是,和麟,所以,哪怕到了现在,她也不是很喜欢和麟! 只是,最后还是和岚姐姐为她做了糕点,才让她心情好了起来! 那一日, 苏皖凉信誓旦旦,对笑的柔和的和岚许诺,言语里全是认真,她说: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来告诉我!和岚姐姐,我一定保护你的,来日,皖凉欠你一个,承诺!” 这一世,苏皖凉极少再去回忆上一世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却值得她去记一辈子。 和岚姐姐闻言,怔怔的点了点头,“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和大哥以前总是嫌我太娇气嚣张!”苏皖凉对着和岚姐姐笑了笑,眼里有些暖意,“和岚姐姐,上次的时间太短了,你带的东西我也未曾明白,今日我还是想再问问你,和岚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请求吗?或者告诉皖凉,你想要做什么?” 苏皖凉问的真诚,听的和岚姐姐一时失神。 从和岚姐姐的神色上,苏皖凉可以猜出来,和岚姐姐是需要她帮忙的。 可是,如她所想的那般,和岚并没有说出什么! 果然,如苏皖凉所料,和岚姐姐只是笑着摇头,淡淡的说道,“没有,我没有受什么委屈,只是,来日,你若是有时间,过来看看就可以了!” 苏皖凉见和岚姐姐不愿意提起,也不好强求,只能另寻它路,“好!” “等会,你要带她走吗?”和岚姐姐进屋不见静姨娘,便知道她去了里面的内室,于是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要带她走,还是等天黑了吧,这时候,不太方便,对你也不好!” 苏皖凉点了点头,“恩,晚上我让人过来接她!和岚姐姐放心!” 和岚姐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一边的木桌边上,拿出了一些东西,她抱着那些东西走到苏皖凉的身边,淡淡的说道,“这些,是我的东西,我以后怕是也用不上了,不如留给你!皖凉,你收下,就当是你订亲的贺礼,这些是我的心意!我怕是……” 苏皖凉看着这些东西的东西,心里痛苦,却无法说出话来! 若她没有记错,这是前世和岚姐姐去世后,派人送来的东西。 这些,是和岚姐姐所有的首饰,所有的闺阁里自己的东西! 苏皖凉伸出手,心里酸疼,抚摸着这里每一件东西,一时无言。 “皖凉?”和岚姐姐见苏皖凉不说话,又轻声地说,“你一定要手下!一定要收下!” 苏皖凉抬起头来看着和岚姐姐,点了点头道,“好!不过,和岚姐姐你既然送了我东西,那么我也要回礼一番!” 和岚姐姐以为苏皖凉说的不过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便点头答应。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又安顿好了静姨娘后,屋外却走进来一群人。 走到最前面的女子,当她看见苏皖凉后,却刻意的带了几分的好意和淡淡的讨好! 她唤苏皖凉,淡淡的说道,“苏妹妹!你来了,怎么也派人来通传一声!” 和岚在听见女子的声音后,神色里闪过几分厌恶,只是终究压了下去!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长嫂,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家里来了客人,我自然该过来看看!不然到时候失礼了又该如何!”宁氏笑的温和,目光从和岚姐姐身上闪过,又看着苏皖凉说道,“若是今日怠慢了苏妹妹,我可就失礼太多了!!” 和岚姐姐只是看着。却没有再说出话来。 如今她母亲身子不好,这上京和府后院里的一些事情,一直都是宁氏在管理!和家早就是她的天下了! 平日里宁氏忙,也甚少会来她这个院子里……只是,今天怎么会过来? 苏皖凉看了一眼内疚的和岚姐姐,笑的温和,眼里却是寒光飘过,只听她对宁氏道,“怎么会?宁小姐说笑了,和岚姐姐待我很好,还亲自做了点心给我尝!今天是我的不对,冒昧打扰了宁小姐!” 宁氏听到苏皖凉的称呼后,脸色微僵,不过,她还是走到苏皖凉身边,依旧温和,“我呀,特意让小厨房准备了一些好东西,只是,这会也该好了,不如一起去用膳如何?” 宁氏说的从容,言语里全是微微的强求! 苏皖凉淡淡回道,“若是不打扰宁小姐,自然是好的!不过……” 宁氏挑眉,有些淡淡的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宁小姐,还妄,你……不要介意……”苏皖凉悠悠笑道,似乎真的只是她的一时之言。 园子里霎时寂静了下来…… 风吹过的声音,似乎也能听见! 而和岚却为苏皖凉提起了心。(未完待续。) 第349章:她的血脉亲人…… “不过小时候,和大哥一直不喜我的性子!”苏皖凉微微一笑,淡淡地说,“若一会和大哥要赶我走,和岚姐姐你可得帮帮我!” 似乎她并未察觉到园子里的异常一般…… 而苏皖凉话音刚落,和岚莞尔笑了起来,连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和婆子,都露出了笑颜。 宁氏邀请苏皖凉去她住的院子。而苏皖凉挽住和岚要一起前往。 临行前苏皖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身边的春白说,“你让丝画和青墨留在这里,和岚姐姐说小厨房给我备了一些点心,让她们在这里等着!” 宁氏没想到苏皖凉居然会大战旗鼓的说起了吃食。似乎是个十分馋嘴的人。 她又重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只见少女容颜姣好。眉目间皆是风情。尤其是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纯澈非常的眼睛。点缀在白皙剔透的肌肤上,当真是灵气十足。 虽然,少女如今还未及笄。但是却依旧遮掩不住,她身上和常人不同的气质。 宁氏从前并未和苏皖凉交谈过,初次相见也不过是在天辰宴会上。不过那时,她的席位离苏皖凉坐的地方太远,所以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未看的太清。 如今看来,苏皖凉的言行举止,也不过如此。 少女似乎也只有容貌出众一些罢了,和普通的世家小姐比起来,差距甚远。为何有人会传言苏皖凉可怕呢? 不过,苏皖凉既已和顾陌珩定亲,自然也有她异于常人的地方,宁氏想了想,便很快的挪开目光。 青墨和丝画留在了和岚的院子里准备拿吃食,而和岚也明白苏皖凉的意思,只是笑笑,并未说其他。 春白和其他的婢女,陪着苏皖凉去了宁氏住的小院。 好在,今日临行前,苏俊华再三叮嘱,更是让身边的贴身侍卫陪着苏皖凉去和家,所以苏皖凉也并不缺人用。 苏俊华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多从前他在战乱中收留的孤儿。这些人,每一个不止忠心耿耿,更是身手非凡。 有他们陪着苏皖凉,他才安心。 从和岚的院子里到宁氏住的地方,并不远。 宁氏和和麟成亲后,便将和麟的院子修葺扩张了一些,连离和麟住所不远的汀兰苑和华砚斋,都成她规划成了自己的地方。 华砚斋本是伯父的书房,被规划在内,本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汀兰苑离和麟的住所虽不远,却也有些距离!汀兰苑会被占领,苏皖凉觉得她已经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苏皖凉想着,又看了一眼的身边的和岚姐姐。 此时的和岚姐姐,神色依旧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这些。只是,几个人经过昔日的华砚斋的时候,和岚姐姐的眼上,却闪过一些厌恶。 苏皖凉微微一怔,很快便将眼神从和岚姐姐身上挪开。 今日,和岚姐姐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苏皖凉的心里,却有了个大概。 如方才静姨娘所言,宁氏和和岚姐姐相处的并不融洽。 一行人走了一会,才走到了和麟和宁氏居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已经不再似往日那般简单了,周围种了不少的梨花树,此时梨花树已经过了花季,自然看不见这一片盛开的样子。 宁氏似乎很喜欢这一片梨花树,让下人们打理的很好。 苏皖凉多看了几眼后,宁氏便道,“苏妹妹你也喜欢这花吗?” 苏皖凉淡笑着摇了摇头,“梨花,寓意是为离!” 宁氏听了,笑了笑,并未再说其他。 三个人坐下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宁氏问什么,苏皖凉随意的敷衍了几句,倒是她敷衍宁氏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听的在一边的和岚一愣一愣的。 在和岚姐姐的记忆里,苏皖凉的性子从不是如此的。 昔日的苏皖凉若是嫌弃一个人,绝对不会和她说第二句话,哪里会像现在这般…… 宁氏不熟苏皖凉,所以还以为和苏皖凉聊的很开心。 等小丫鬟进屋说膳食准备好了之后,苏皖凉才和和岚陪着宁氏挪步去了花厅。 宁氏看着丫鬟们上的菜肴后,又道,“你们去将厨房里我给父亲准备的参汤送过去。” 丫鬟们应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和岚用的很少,只是粗略吃几口,便不再继续。 桌上的菜肴十分丰富,可苏皖凉却没什么胃口。 用完了膳食后,春白便提起苏俊华还在等苏皖凉的事情,苏皖凉只好笑着和宁氏辞行。只是,苏皖凉却道,“和岚姐姐,我有几句话想要与宁姐姐请教,你且等等我。” “皖凉……”和岚担忧的看着她。 此时的宁氏无端的笑了笑,“我也有些话要给苏妹妹说,妹妹你先回去吧。” 和岚无奈,只能自己出去,可是,她却知道,苏皖凉为了她,恐怕要与宁氏撕破脸皮了……而这个人却不是与她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 血脉……相连……她的亲人为何…… 看到和岚渐渐消失的身影,苏皖凉脸上的笑意慢慢的笑了下去,随后她说道,“宁,这个姓,我似乎只听过大楚的宁家。不知宁小姐可知晓。” “苏……妹妹,说得是什么?我不清楚。”宁若云脸色僵硬,磕磕绊绊的回答着苏皖凉的回答。 苏皖凉轻轻的一扶衣角,微微转头,“是吗?那么,想必,宁家嫡长子惨死一案,宁小姐也不想知道了。。”苏皖凉说着就缓缓的往出走去。 “不,苏妹妹……我有话对你说。……”宁若云吓了一跳,登时出声喊道。 苏皖凉缓缓转身,微微一笑,“我也有话要和宁小姐好好谈一谈。” ……大约一刻钟之后,苏皖凉走了出来。 看到在外面依旧等着她的和岚,苏皖凉眼眶微热,她出声喊道,“和岚姐姐……” 和岚转身,脚步匆忙走了上去,看着苏皖凉,道,“你没事吧?” 苏皖凉微微笑道,“我没事,你放心,你也会没事的。” 和岚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她同苏皖凉说了一会话,将苏皖凉送到府外,眼里有些疲惫。 苏皖凉反握住和岚姐姐的手,再次叮嘱,“和岚姐姐,你若有事,记得来苏家找我!切记,我们是姐妹,不用和我见外!” 和岚颔首,“好,我记下来了。来日,你可不许赖掉!” 苏皖凉笑着说好,又叮嘱了和岚姐姐几句,才慢慢的上了马车。(未完待续。) 第350章:宁氏,大楚宁家。 当马车驶走后,春白坐在马车内,看着皱眉的苏皖凉说,“小姐,你不喜欢宁小姐吗?” 春白问的小心翼翼,似乎不太确定苏皖凉对宁氏的态度。 苏皖凉挑起车帘,看着小巷里从墙头斜出的梅花枝,淡淡地应了一个字:“恩!” “和岚,她还没有资格算计!” 春白听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苏皖凉极少会将情绪显露在脸上。 此时,她很清楚苏皖凉不喜宁氏的原因。 宁氏看似温和有礼,但是说话的时候,语气不止是高高在上,更是口无遮拦。方才,她甚至还提起了苏皖凉的父亲。当然,春白感觉到似乎还有和小姐的原因在里面。果然,听了小姐的话,她只能为那位不知名的宁氏默哀。。 宁氏说老爷不喜来和家,是不是因为如今有了隔阂,和家这个小地方,容不下老爷了。 苏皖凉最初只是笑笑说是误会。 宁氏说,如今定远侯府与苏家订亲,以后一定要想着宁家,想着她,不能忘本。 苏皖凉一直淡淡的笑着,从起初的敷衍,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春白看着宁氏的时候,气的手都捏成了一团。 有些人,想要做好人,却不自己去做,非要踩着别人去做!显得她们格外的有成就感。可她们也不想想,若她们是被害之人,是否也能如此大度和从容。 宁氏今日的话,说好听点叫不知所谓,说难听点就是虚伪的小人。 而且,春白还发现宁氏将和岚说的一无是处,甚至最后还感叹,和岚都及笄了。还没有定亲……怕是性子不好,身体颓败,才会落得如此的境地。 这一番话听的春白,最后都忍不住有些动怒。 和岚身子不好的确是事实,但是远远还没有到颓败的地步,至于性子和容貌却是很出挑的……一直尚未定亲,也不过是因为她身子的缘故。 “这几日多派些暗卫,让他们看着和家的动静!和岚姐姐有事一定要及时给我禀报。”苏皖凉将帘子放下后,又道。“大楚宁家那边的动静。也要多注意,知道了吗?” 春白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从和家回苏家后。苏皖凉先去给苏俊华请安。 如今年关将至,苏家上下都很忙碌。 苏皖凉想起静姨娘说起的事情,便试探着问苏俊华。“父亲,你知道当年安王的事情吗?” 苏俊华看了她一眼,只是眼神深幽,看不出分毫,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想知道?” 苏皖凉听着,便垂下了眼眸。并没有回答。 只是叹了一口气,微微起身,对她说道,“你去早些休息吧。” 苏皖凉起身,慢慢的退了下去,只是行至门口,才低声问道,“父亲,我愿意知晓的时候,可以全部告诉我吗?”。 “会。” 院子里月色朦胧,周围的积雪,在月色下显得晶莹剔透。 春白扶着苏皖凉,慢慢地朝回走,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的,对苏皖凉说了一句,“小姐,今儿一早,沈公子来拜访了!” 苏皖凉挑眉,“沈公子?” 春白以为苏皖凉不解,又道,“礼部侍郎沈润卿,沈公子!” 苏皖凉缓了缓脚步,慢慢地舒了一口气,让思绪慢慢的恢复后,才道,“他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春白轻声地回答,“不过老爷说身子不适,不宜见人,便婉拒了沈公子!” 春白觉得这件事情,得告诉苏皖凉。 沈润卿这个人行为处事颇为怪异,有的时候不得不防。而且最近听小姐说,沈公子在朝堂很受皇上喜爱。 苏皖凉揉了揉眉心,并没有说话。 春白见苏皖凉不言,又问,“沈公子会不会生老爷的气?” 春白担心的,正是这个。 苏俊华年岁大了沈润卿不少,几乎和沈润卿的父亲平辈。但是,两个人都是官员,也是同僚……所以这些辈分,便也不是什么必须计较的东西。 沈润卿如今的言行举止,跟沈家的沈安,多少有些脱不了干系。 若是沈润卿计较起来……苏俊华如今家事刚刚处理,估计会很不妥。 “不会!”苏皖凉觉得自己身子有些冷,语气有些淡淡的。“他虽然性子古怪。却也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 春白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奴婢听老爷身边的小厮说,老爷今儿。似乎还很不高兴!” “恩?”苏皖凉闻言挑眉,“还有其他人来见父亲吗?” 春白摇头,“这倒没有,前几日何三夫人又来了一次。哭了好久才走!老爷并没有理会!” 苏皖凉听此,冷冷的笑了笑。“你去告诉管家,以后再来,直接打出去。” 不会来了…… 这样正好。。 何家那些乱糟糟的关系,断个干干净净,再也不要有来往。 苏皖凉想着,便打了一个哈欠。 春白见苏皖凉的神色有些困乏,便对苏皖凉说,“小姐,回屋歇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儿再说!” “也好!”苏皖凉揉了揉眼,觉得自己今儿是真的累了,便没有再说其他的。 月色下,春白忍不住多看了苏皖凉几眼。 平日里的苏皖凉,虽然时常都会露出笑容,但是她的笑容太过于清冷,瞧着有些难以接近。 春白搀扶着苏皖凉往回了院子里,又替苏皖凉换好了衣裳,才准备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苏皖凉睡眠很好,夜里不喜被人打扰,春白守夜也不需要太靠近。 苏皖凉起身的时候,自然会唤她。 她打了一个哈欠,将自己屋内的蜡烛吹灭后,慢慢的入了眠…… 只是,春白却想错了。 苏皖凉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苏皖凉朦朦胧胧间的从梦中醒来,觉得有些口渴,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她记得春白在临行前,在床头的小杌子上放了一杯清水,让她饮用。 苏皖凉光滑的手腕从帐子里探出,在漆黑的夜色里,摸索着杯子。 只是,却摸到了一块光滑的料子。 “嗯?这是?”她只觉得有些迷糊。 于是,她又继续往料子里探了探…… 她摸索了很久,迷迷糊糊间彷佛听见有人的呼吸声,却也只当在梦中。 最后,她的指尖停留在了一片光滑精致的肌肤上,僵住了。 指尖下的肌肤冰凉,让她身上的热气,随着这一股冷气,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而苏皖凉的脑子里瞬间‘嗡嗡’两声,惊的睁开了眼。 沉睡未醒,她的理智也还未恢复…… 苏皖凉舔了舔唇,刚想要大声喊人,下一刻她的唇,却被一张大手捂住,再也不能发出声响。 男子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他说,“皖凉,是我!”(未完待续。) 第351章:两人夜语,温馨。 男子话音刚落,苏皖凉却怔住了。 屋内漆黑一片,微弱的月光透雕花窗棂,照进了屋子内。 苏皖凉呆了很久…… 月色下,少年的月白色的衣襟已被她扯开,露出里面白皙的胸膛。 最要命的是,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胸膛之上…… 她的手有些颤抖,而少年似乎在月色下欣赏她微微窘迫的样子,十分认真地说,“皖凉,你可是冷了?” 他离她很近。手掌贴在她柔软娇嫩的唇上…… “唔!”苏皖凉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被人捂住了嘴,于是用手微微推了推,才感觉到唇上的手渐渐的放松。 下一刻,她能感觉到顾陌珩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 而她,却忘记了反抗。 苏皖凉沉默良久,才开口问了一句,“世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 苏皖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她因为睡觉的关系,此时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说话的时候也不似往日那般语气淡淡的,似乎还有些诱惑的味道。 顾陌珩突然,整个人坐了进来,慢慢地说,“还要再过几日就是除夕,我先来看看你!” 苏皖凉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往后挪了挪身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今天去哪里了?”顾陌珩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皖凉。“和府?” 苏皖凉已经将手从顾陌珩的胸口上收了回来,在收手的时候,她还替顾陌珩整理好了衣襟,丝毫没有注意到顾陌珩黝黑如墨染过的眼里,露出的暖暖的神色。 苏皖凉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锦被,喃喃地说。“和岚在那里,我放不下!” 顾陌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道,“放不下就不要放,没事!” 顾陌珩看了一眼苏皖凉,轻声地说,“后天是除夕,我想陪着你守岁!” 苏皖凉抬起眼看着顾陌珩,眼神黯了一黯。 苏家人不计较这些,而她自然也不在乎这些,以前每年守岁的时候,每次最先昏昏欲睡的人,总是她自己。 后来,不再犯困的时候,家人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苏皖凉的记忆里,在后来的除夕夜里,她的心里面已经没有一样是好的了。 苏皖凉想起,上一世她自己在除夕宴上。和顾陌珩,当真是一点默契都没。 说什么话,都必须说明白,否则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那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东西,原来……是会变的。 “怎么?”顾陌珩见苏皖凉不言,“我给你的惊喜,不好吗?”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违背心思的答道,“自然好!” 顾陌珩却挑眉,“你在说假话,皖凉!” 苏皖凉,“……” 苏皖凉抽了一口冷气,若不是刚才碰到顾陌珩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跳。此刻,她都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向来知道顾陌珩聪明,却不想他如此敏锐,知道她想什么。 苏皖凉抬起一些身子,看着顾陌珩,解释道,“刚开始是惊吓,大半夜的,你这样出现,若是我胆子再小一些,不得被你吓着了?” “你胆子不小!”顾陌珩十分肯定的说,“你都敢打宁家的主意了,你胆子还小?” 苏皖凉,“………” 苏皖凉拢了拢锦被,看着顾陌珩,有些无可奈何地说,“我不能看着和岚姐姐受苦!” 和岚和宁家的事情,她是要站在和岚身后的。 有些恩情,她要偿还。 而且,宁若云那样的人,她的确也不喜。 对于顾陌珩,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因为苏皖凉知道,自己想瞒也瞒不住,不如坦白说清楚好一些。 “恩!”顾陌珩倒是没有反驳苏皖凉的话,而是将身子又往床榻上缩了缩,才道,“也好,我最近瞧着宁家,怕是有些不安分了。他们,带走了不该带的人!” 顾陌珩说着这话的时候,眉眼微微一蹙。 苏皖凉抬起头,正好看见顾陌珩皱眉的样子。 她以为顾陌珩是冷着了,于是低头想了想,才伸出手,将锦被盖在顾陌珩身上! 对于苏皖凉的动作,顾陌珩有些愣住了。 平日里镇定自若的顾陌珩,在此刻眼神微微一黯,心里流过一阵暖流,没有拒绝苏皖凉的好意。 他的皖凉,永远都是这么心软。 顾陌珩坐在床榻上,而苏皖凉躺在里面,气氛有些暧昧。 苏皖凉有些风轻云淡,等给顾陌珩盖了被子后,又往后缩了缩,才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宁家?他们带走了谁?” 帐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彼此之间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顾陌珩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最想找的那些人,被宁家的人带走了。” 他说的含糊,但是苏皖凉却听了个明白。 时间,当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存在。 “宁均?宁扩?”顾陌珩淡淡的问道。 苏皖凉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他们?” “庄家最小的女儿,不是在你这里吗?”顾陌珩面无表情,语气依旧如初,“你做的很好,也很谨慎。若不是和家露出了破绽,我都不知道,她在你这里!” 他前面的话,肯定了苏皖凉最近的所作所为,最后的那句话,又像是在叮嘱苏皖凉注意安危。。 她抬起眼,看着顾陌珩说,“是宁若云露出的马脚吗?” “恩!”顾陌珩没有多想,便肯定了苏皖凉方才的猜测,“宁家居然教了个这么蠢的女儿,也是难得!” 苏皖凉,“……” 莫名的感觉到很畅快…… 不过顾陌珩比从前收敛了许多,他在苏皖凉的面前说话的时候,会再三斟酌,不会像以前那般直接了。 苏皖凉或许是已经放开的缘故,她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拘谨,而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对顾陌珩说,“其实,和岚很好。我从前一直想有这么一个姐姐!若是当年弟弟没有夭折……如今也该大了。” 苏皖凉翻了翻身子,觉得有些热,便偷偷的将脚从锦被里露了出来。 她穿的本就单薄,觉得有些冷了之后。理智也稍微恢复了一些。“若是他在,那便好了!” 顾陌珩微微蹙眉。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 苏皖凉见顾陌珩不言语,便又将足往外再探了一些。屋子里太热,她觉得有些闷闷的。 此时,苏皖凉动的时候小心翼翼。但是。她却忘了,顾陌珩是坐在床榻上的。 她的小动作,被顾陌珩尽收眼底。 周围光线虽暗。但是顾陌珩却依旧看了个清楚。 苏皖凉动弹了几下,觉得冰凉的空气很舒服。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和顾陌珩的视线相接…… 顾陌珩的眼神很深邃,他这样看着她,让苏皖凉有些失神。 不得不说,顾陌珩的确长了一张好面孔。 苏皖凉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结果,她刚动弹,顾陌珩便开口了,“你再躲,就要缩到墙角了!” “我没躲!”苏皖凉有些结巴,反驳道,“我这是冷了!” 结果,苏皖凉说完之后,就后悔了。 这自欺欺人的话,还能说得更畅快吗? 果然,下一刻顾陌珩便又往里挪了挪身子,拉了被子盖在苏皖凉的身上,“这样可好?” 苏皖凉,“……” 她终于知道自,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皖凉挪开视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还好还好!” 顾陌珩离苏皖凉近了许多,苏皖凉只要一抬手,便能触碰到顾陌珩的衣袂。此时,在她的鼻翼间,像是萦绕了淡淡的冷香…… 苏皖凉觉得这样下去着实不妙,便又道,“其实,我也有件事情要同你讲!” 顾陌珩闻言,神色里带了几分深意,语气却依旧不改,“哦?何事?” “是关于静姨娘的事情!”苏皖凉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静姨娘的事情告诉顾陌珩,“她的身份,你应该知道的!” 顾陌珩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恩!” “她同和我做了一笔交易,若是我能将苏紫妍救出来,她便将庄家藏兵的地方告诉我!”苏皖凉看着顾陌珩,语气十分的肯定,“这些兵力在我手里,或许也没有用处!我想,不如交给你,你来处理也好!若是来日有什么事情,你还可以派的上用场!” 苏皖凉说的淡淡的,却听的顾陌珩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是,这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庄家的后裔能在当年存活下来,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他们如今手里的兵力,其实不差。 若是有了这些兵力,苏皖凉将来想要做很多事情都很方便。 可苏皖凉却想着,将这些兵力交给了他。 顾陌珩本来黝黑的眼眸,此时更像一潭泉水,“给我吗??” “恩!”苏皖凉觉得有些累,却依旧打起精神,“给你用,我希望,来日,你别出事!这一世……”最后几个字苏皖凉说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但是顾陌珩还是听了清楚。 顾陌珩闻言,伸出手,将掌心放在苏皖凉的发丝上。 他的手冰凉,似乎没有温度似的。 顾陌珩的声音里,似含了一些笑意,“若是乏了,就早些歇息吧,我在这里陪着你!这些事情,我们晚些再说也不迟!” 苏皖凉的确是有些累了,但是她说了许久的话,喉咙有些干涩。方才本就想喝水,但是却伸出手摸了一个顾陌珩回来…… 苏皖凉眯了眯眼,小声说,“渴!” 她说的声音很小,顾陌珩并未听清楚。 苏皖凉觉得再说下去,喉咙都要着火了。 她支起身子,想要探出身子去拿水杯。却不了倒在了顾陌珩身上。 这下,本来有些困乏的苏皖凉,又瞬间的清醒了。 情况,着实不妙。 屋内的光线很暗,苏皖凉低头看了看,却看见顾陌珩那张隽秀的容颜,在自己面前十分清晰。 顾陌珩也不懊恼,她方才整个人压了上去,顾陌珩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只是,顾陌珩眼里昔日的那一抹平静,却改成了无穷无尽的笑意。 苏皖凉觉得知道,这样下去不妙…… 她怔住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却覆在了她的额头上了。 苏皖凉身子一僵,下一刻便听见顾陌珩说话了。 他语气依旧从容不迫,“皖凉,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是了是了!”苏皖凉顺着顾陌珩的话点了点头,连口渴都忘记了,“我有些不舒服!” 顾陌珩想了想,便又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放在她的前额两侧,轻轻地给她揉了揉。 他的动作轻缓,力道也恰好。一套动作被他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的呆滞。 苏皖凉动了动身子,却又听见顾陌珩说坦荡地说,“可好些了!” “好些了!”苏皖凉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滚烫的厉害,她从顾陌珩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再也不愿去碰床头的水了,身子往后一缩,便又钻进被窝里,“困了!” 顾陌珩听着苏皖凉的声音沙哑,抬起手伸出帐子外,将放在小杌子将杯子取了过来。对躲在被子里的苏皖凉说,“喝点水再睡。” 苏皖凉此时不敢说话,只好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将水杯接了过来。 苏皖凉喝水之后,便又躲回了被子利,还故意打了个哈欠,说,“我睡了!” “恩。”顾陌珩手里握着杯子。声音里带了几分惋惜。 瞌睡一上来,苏皖凉便再也没了声响,安稳的入了眠。 过了许久……顾陌珩才停了用小指抚杯子的举动。 他借着薄弱的月光,打量着此时已经入眠的苏皖凉。 今日他会出现在苏皖凉的闺房里,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暗卫告诉他,有人去了苏府。 顾陌珩让顾青来查了查后,顾青说是沈家的大公子沈润卿来过了。 顾陌珩听了,挥手便让顾青下去了。 他的心里有了其他的打算。 这一夜对他来说,太快…… 转眼间,天便亮了。 苏皖凉再次醒来的时候,顾陌珩已经走了。 苏皖凉起身,揉了揉眼。 昨夜的回忆,也在她的脑海里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丝画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她轻声地说,“小姐,你起身了吗?” “起身了!”苏皖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发现顾陌珩并非留下什么东西,才对丝画道,“你进来吧!” 丝画带了几个小丫鬟推门而入。 早晨的空气冷冽,丝画进屋后,挑起帐子将苏皖凉扶起,替苏皖凉选了一件淡雅的衣裳后,才开始伺候苏皖凉梳理发髻。 丝画刚梳理好苏皖凉的发髻,抬起头便发现书桌上的窗户,并没有从里关上。 虽然窗户没有打开,但是里面却也没有扣好,像是从外面关上似的。 苏皖凉见丝画不再动弹,不由地抬起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奴婢这记性,越来越差了!”丝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书桌边上,皱眉说,“奴婢记得,昨夜明明将窗户从里关上了,怎么会……没关好呢。” 苏皖凉,“……” 顾陌珩昨夜从这里离开的,窗户自然也只能从外关上,而不是从里关上。 苏皖凉想到这些,立即转移了的话题,“你的记性,是不大好!” 丝画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又将窗户关好,才走到苏皖凉身边,看着铜镜里的苏皖凉说,“老爷去小祠堂,小姐也要去吗?” 苏家的小祠堂里,摆放着她母亲的牌位。 苏皖凉起初,或者这些年来一直不明白,但是苏俊华从未对他们说过缘由。但是一旦到了除夕的时候,苏俊华总会有几天就在那里渡过。。 不知为何,昨日顾陌珩来的时候,她却想起了被父亲婉拒的沈润卿。 沈润卿…… 苏皖凉眉头微微一蹙,想起沈润卿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似乎是在逍遥楼,时间已经过去太长了…… 沈润卿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苏皖凉挑眉,想了想才淡淡地说,“恩,去的!”(未完待续。) 第352章:屋中话,恨意难放…… “俊华,你怎么连将军的事情也要说出来?若是被皖凉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你忘记了当年,我们是决定如何隐姓埋名的了吗?” 苏俊华轻轻看着外面,淡淡说道,“她也大了,我们该告诉她,皖凉是个有主意的人,我不想瞒着她。”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苏家怕是也保不住了啊!”那人皱着眉头,又嘱咐道,“以后切记不要再提起了,还有,告诉修文和谢瞻,不要说漏了嘴!皖凉很聪明,若是再被她知道,怕是……唉,我也不是怕她知道,只是,少知道一些,对她总是好的!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她的安稳!” 安王的事情也许没有人敢说什么,但是,就怕有人会别有用心利用到皖凉。 毕竟,如果用对了方法,想要查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苏俊华不怕苏皖凉知道,只是怕这件事情会危及苏皖凉的性命。 他会允了定远侯和苏皖凉的亲事,也是因为顾陌珩那个孩子,心里有苏皖凉,哪怕日后她不在,哪怕日后有所变化,皖凉也能安稳的渡过一生。 顾陌珩是个聪明的孩子,家世也很好,若是来日苏家的秘密被人公布出来,那么他也能保得住苏皖凉。 只要孩子们安安稳稳的,苏俊华便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苏俊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便听见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突然,屋内的人已经消失了…… 苏皖凉端着茶盏从外走了进来,然后将茶盏递给了苏俊华,还轻声地询问道,“父亲,可好些了?” “老毛病了!”苏俊华笑了笑。 苏俊华因为腿伤的原因,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总是会泛疼。而这段时间,苏俊华也会静养一段时间。 苏皖凉闻言笑眯了眼。 两个人在小祠堂里又站了一会,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因为苏俊华身子不适,所以苏皖凉并未跟他走太久,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苏皖凉回去之后,便开始翻找自己存放在书桌上的书籍。随后又吩咐春白去找书籍。 春白见苏皖凉走了进来,笑着说,“小姐,奴婢将书都找出来,对了小姐……” 春白说到这里,将一本古旧的兵书递给苏皖凉,“奴婢发现了一个东西,在书里!小姐,你自己看看吧!” “这是,兵书?”苏皖凉说道,而且带着淡淡的疑问。 看到春白并未离去,于是苏皖凉看着她,“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春白禀报道,“三小姐已经已经救出来了。。静姨娘去看她了。” “随她,你们看着就行。”苏皖凉淡淡的嘱咐道。 “小姐,静姨娘的孩子怎么处理?”春白低着头询问道。 “生下来,既然如此艰难都过来了,那就是缘分了吧。。”也算是为庄家留下一丝血脉了。。 “是。”春白领命而去。 ………………苏府的另一个角落 静姨娘看着眼前的屋子,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黑暗之中,她看不见苏紫妍的容颜,却听见了苏紫妍的声音。 她试探着唤了一句,“妍儿?你怎么不点灯!” “眼睛有些不舒服,不能见光!”苏紫妍声音沙哑,语气却很温和,“娘,陪我说会话吧!” 静姨娘将门关上后,才摸索着走到苏紫妍身边。 在黑暗的屋子里,静姨娘依旧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被药材的气息所掩盖,而她却依旧闻了出来…… 烛光柔和,又怎么会刺眼?苏紫妍无非是怕她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静姨娘知道苏紫妍瞒了她事情,却也装傻不愿意去揭破,而是问道,“莲儿呢??” “没了!”苏紫妍虽然语气平淡,却在黑暗之中红了眼眶,“他们将她的尸体,丢到了森林里。那里面好多狼,他们还说,若是我死了,会比她……更惨!娘,他们都不希望我死,所以我就活下来了!” 一件本来恐怖的事情,却被苏紫妍说的稀疏平常,静姨娘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气。 她悉心护住的苏紫妍,终究是变了。 静姨娘还记得,苏紫妍昔日虽然聪明,却很冲动!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想明白前因后果。如今的苏紫妍,却整个人大变…… 苏紫妍和莲儿自幼感情很好,虽然莲儿是丫头,但是却自小在一起长大,现在,那些人却将莲儿的尸首,当着苏紫妍的面丢给野狼,场面是多么的可怕。 静姨娘心疼极了,喃喃地说,“是娘不好!” “娘为何要说这些?”苏紫妍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娘,我又怎么能回来,娘,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吧?” 霎时,空气里沉静的令人窒息。。 苏紫妍不等静姨娘回答,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凌乱的发髻放下,割下一小截头发,交给了静姨娘。“我要去何二爷那里,是我对不住你,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你……别去!”静姨娘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去求大小姐,让她放过我们!” 苏紫妍笑了笑,“娘。你知道的,是我自己不放过自己,又和大小姐有什么关系?我啊,还得感谢她,成全了我!” 若不是苏皖凉,她哪里有机会去报仇。 苏紫妍想起今夜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有个人和她说,若想要去何家,也不是不行的!何府这几日在找丫头,越便宜越好…… 如今的何府再也不是以往的何府了,只是有何二爷和何三爷,她也好下手。。 苏紫妍的容貌被不少人知道,所以她想回去,就得让人认不出她。 那个人没有告诉她要怎么做,而苏紫妍想了许久,才自己拿定了主意,要毁容。 只有毁容了,何家才不会怀疑,她为何被被卖的如此便宜,也只有如此……何府的人,才不会认出来他是谁!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的,没有人强迫她,也没有吩咐她要如何做! 与其懦弱的活着,不如好好的站出来。让何二爷他们知道,有些人从不是随意就能安排的蝼蚁…… 苏紫妍的性子,静姨娘是知道的。 她低头,想了许久,才对苏紫妍说,“妍儿。你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吗?” 苏紫妍摇头,“娘从未说起过!” 静姨娘垂下眼眸,淡淡地说,“你要活着回来,娘没有孩子,娘还想让你陪我走一段路!妍儿,我姓莫名可莹,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世,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吧?记得我的名字,也要记得回来!” 苏紫妍从前怀疑过静姨娘的身世,尤其是在听见潘婶有一次和静姨娘无意交谈的时候,她曾狠狠的辱骂静姨娘,大吼,你以为你如今是公主么? 当时,她站在屋外,听着潘婶和静姨娘的交谈,有些吃惊。 现在在听了静姨娘的姓名后,苏紫妍才明白为何母亲昔日会说那些话。 苏紫妍低头,匕首在他手里的分量很沉。 现在和她相关的人,也只有静姨娘了。 在听了静姨娘的请求后,苏紫妍点头,“好,我尽量!” 静姨娘闻言,在黑暗里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次,或许就是永别了。 恨意……真的会夺取一个人的理智。当年的她,不就是吗? 但是,静姨娘并没有阻止苏紫妍……(未完待续。) 第353章:和家家主,和世臻…… 天一亮,苏紫妍便被苏皖凉安排了出去,而静姨娘又回了京郊。 她们安分守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父亲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最后刑部有些大人都找到苏家来了。 连和岚的父亲,和世臻也来了苏府…… 而和世臻来的时候,恰好苏皖凉正在父亲的书房里,翻阅书籍。抬起头时,便看见和世臻熟悉的容颜,一时有些怔住。 和世臻和她记忆里一样,从未改变。 岁月似乎从未在和世臻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连容颜都不见苍老,却愈发精神了。 和岚的容貌,不少遗传自和世臻。 虽然和世臻不似父亲那般温润儒雅,容貌出众。 但是,他走起路来铿锵有力,笑起的时候,一双眼更是好看极了。 他也注意到不远处的苏皖凉,然后抬起头对苏俊华说,“这是?皖凉丫头?” “是!”苏俊华将手里的公文放下,微微颔首,“皖凉,快过来见过你伯父!” 苏皖凉将手里的书搁在小桌上,走到和世臻身边福身行礼,“见过伯父!” “哈哈!”和世臻笑着点头,然后挥着手说,“好孩子,比从前长高了不少。你快坐下说话吧,站着也不怕累。” 苏皖凉落座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和世臻。 和和岚相反,和世臻精神奕奕,而和岚却郁郁寡欢。 不过,春白说和岚和宁氏的事情,显然是要瞒住和世臻的,像是怕和世臻知道什么似的。 显然,她们都瞒的很好。 和世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粗心至极。 苏俊华见苏皖凉坐下后,才揉了揉眉心问和世臻,“和兄,今儿你怎么亲自来了?” 和世臻无奈的摇头,走到苏俊华身边,看着堆的高高的公文,“这不,他们以为你身子不适,一定要让我过来瞧瞧!唉,都是同僚,他们找了我几次,我也不好不应允!” 自从苏皖凉和顾陌珩定亲后,巴结苏俊华的人只多不少。 而且,皇上还亲自升了苏俊华的官。显然是十分的信任他的。周围的人,便更想和苏俊华走近了,毕竟现在的苏俊华,是昭帝身边的红人。谁都想来沾点好运。 明知这些人脑海里想的是什么,苏俊华却不得不敷衍着。 和世臻了解苏俊华的为人,苏俊华不太喜欢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所以又劝道,“不过,也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无碍的。你收下也好!” “好吧!”苏俊华将手里的狼毫笔放下,才抬起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苏奇,去将东西收下!” 苏奇俯身点头,“属下这就去!” 和世臻见苏俊华愿意收下东西,才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人虽然都有杂念。你也不能全部避着不见!偶尔,也和他们说说话!” “和兄说的是!”苏俊华虽然无奈,但是却依旧应了下来,“快晌午了,和兄一会一起用膳吧?” 和世臻摇头,“不了,你嫂子还在家里等我呢!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她胃口一直都不好,我得回去陪着她!” 他说完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苏皖凉,“皖凉丫头,往后得空了,多来伯父家里坐坐!和岚自幼便喜欢你。你来多陪陪她说话。” 一起和岚,和世臻的脸上,笑意便淡了许多!瞧着,全部都完成了惋惜。 和岚的身子,不止和世臻知道,连苏皖凉和父亲。都十分的清楚…… 和岚活不了多久,没准那一日他们睡醒,就会听见和岚已故的消息。 这个事情,最悲痛的莫过于和世臻。他是和岚的父亲,亲眼看着女儿长大,却又要白发送黑发人,这是最大的惩罚。 但是,和家那样的家族,并没有办法……扭转这一切…… 这大概就是悲哀吧…… 和世臻待苏俊华一直如初,苏皖凉也是知道的。 “恩!”苏皖凉乖巧的点了点头,真心地说,“我也很喜欢和岚姐姐的!往后,便多打扰了!” 和世臻笑的无奈,“怎么会打扰,你来啊,她高兴!” 这个时候,如意从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盏。和世臻抬起手去接茶盏,长袖从手腕上滑落,露出里面狰狞的疤痕。 那些疤痕已经留了许久了,看起来颜色虽然淡了不少,形状却依旧可怕。 苏皖凉在看到和世臻手腕上的伤痕时,却想起了和岚手上的疤痕。 和世臻接过茶盏后,看见苏皖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便笑了笑说,“老伤了!” 苏皖凉想了想,故作惊讶,试探着问,“应该很疼吧!” “嘶……”和世臻低声呼了一声,装作很疼的样子,“那个时候是挺疼的。不过,这个伤也值得,我可是救了人的性命!” 和世臻说完之后,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又对苏俊华说,“我得先走了!明儿上朝。” 苏俊华在听了和世臻的话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 和世臻看苏俊华说话了,便笑着和苏皖凉说,“皖凉丫头,我走了!” “伯父,你慢行!”苏皖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和世臻道,“我就不送你了!” 和世臻哈哈大笑,“哪能让你这个小丫头送!” 他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 等和世臻离开后,苏皖凉想起,方才和世臻说,父亲不喜欢宁家的人!她试探着问了一句,“爹爹,你为什么不喜欢宁家?” “他们,让人恶心!”苏俊华对苏皖凉也不隐瞒,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对苏皖凉说,“往后你去瞧和岚,也少和你宁氏来往!她也是宁家的人,知道了吗?” 父亲的话,却让苏皖凉的疑心更重了。 父亲,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却一直隐忍着…… 她想了想,才对苏俊华说,“爹爹,前几****去看过和岚姐姐,她如今住的地方不太好。宁氏将她从前住的院子给占了,为何……伯父不管管?” 苏皖凉话音刚落,苏俊华捧着茶盏的手,便微微颤抖。 苏皖凉心里的怪异越发的重了……(未完待续。) 第354章,路家,路贤和岚 苏俊华此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告诉苏皖凉。 若是告诉苏皖凉,又怕脏了苏皖凉的耳朵。 不过,他又不想在女儿面前说谎了。苏俊华犹豫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过了许久,当苏皖凉以为父亲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和麟成亲的时候,你还小,所以你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宁氏其实一开始是……” 苏俊华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神色间露出几分尴尬,“并不是许给你和麟的!” 宁家属于是大楚的贵族,而和家却是神秘隐世的家族,很少入世……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和家也不会走到世人眼前…… 这门亲事,其实,从开始,原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苏皖凉想了想,才试探着说,“是如今朝堂里面的路大人吗?” 苏俊华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朝廷上姓路的大人不少,可若论起来和宁氏门当户对,还年纪相当的…… 便只有兵部那位年轻的侍郎了路晋升了。 年纪轻轻便已是兵部侍郎,来日的前路可见非同寻常。 而且,苏皖凉还听闻这位侍郎,长的玉树临风,说话也儒雅!而和麟嘛,却人高马大的,别说儒雅的气息了,就是瞪个眼,都有些吓人。 “他们退亲了,这位侍郎怕是受了刺激,到现在都没成亲!”苏俊华见苏皖凉不知晓,又道,“也不知道宁家的人在想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切记。小心一些,去你和伯父家里,多带一些人!” 虽不知宁家人为什么放弃门当户对的路家不选,偏偏选择了和家。 苏俊华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和世臻说的两情相悦那么简单。 上次苏皖凉的被伤的事情,虽然没有被闹大,却让苏俊华心有余悸。 他害怕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 苏皖凉笑着点头。“我会小心的!而且,和伯父家里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爹爹,你应该相信和伯父!” 苏俊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嗯了一声。 随后,苏皖凉也在苏俊华的书房里看起了书,她看书的时候,也很安静。并不会影响父亲批阅公文,所以父亲也并未说什么。 现在的父亲。对她已经慢慢的开始不再隐瞒,也不再独自承受了。 苏皖凉想着,又起身走到一边的书桌上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书,继续阅读了起来。 直到丝画送来点心的时候。苏俊华才放下公文去用了午膳。 苏皖凉不想打扰父亲休息,便抱着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结果,她刚拿起筷子用了几口菜。丝画便从屋外走了进来,她福身道。“小姐,韩小姐来了!” “来了?”苏皖凉看着窗外,小雪还未停下,而韩墨清怕冷,于是她赶忙吩咐丝画准备了起来。 丝画点了点头,“韩小姐的马车已经到了。” 苏皖凉将筷子放下后,又嘱咐丝画,“恩,让她披斗篷慢慢过来,不要着急。” 不出片刻,帘子便被人从外打起,韩墨清从外走了进来,一张小脸冻的通红。 她走到苏皖凉身边,笑的灿烂,“皖凉,我来看你了!” 苏皖凉起身,将方才准备好的手炉递给韩墨清,眉眼里全是笑,“那我是不是要好好感动下!” 韩墨清洒然一笑,明明已经及笄的女子,如今看起来,却仿若比苏皖凉还小似的,“你就会寻我开心!” 苏皖凉笑了笑,“我错了!我正用午膳呢,你要不要一起用些东西填下肚子?” 韩墨清很清楚苏皖凉的性子,便也不客气的坐下,说,“好啊,我可饿坏了!昨天陪着何珵浩去路家了。” “路家?”苏皖凉有些不解,“他为何要去路家?” 韩墨清摇头,迷糊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可把路老爷子气的不轻。我瞧着,路老爷子就差点,拿起鸡毛掸子揍他了!不过……” 韩墨清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站在屋外的春白,便再也没其他下人后,才压低了嗓音,在苏皖凉的耳边悄悄地说,“我去了路家,倒也发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 苏皖凉挑眉,“何事?” 韩墨清傻傻的笑了笑,又道,“那天夜里,我用了晚膳出去散步。结果,我却看见了路贤偷偷摸摸的去了后门!你猜,他去见谁了?” 苏皖凉闻言,微微一怔,试探着问,“你方才说的是路贤?” 韩墨清点了点头,“就是路家那个病秧子!” 苏皖凉,“……” 从韩墨清的口气里,苏皖凉听的出来,韩墨清并不讨厌路贤。 不过,苏皖凉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眉眼间露出几分错愕,一闪而逝,她喃喃地说,“你说,路贤?” “恩!”韩墨清点了点头,“不过,路家家主已经去世了!所以……” 苏皖凉想起一些的事情,眉眼里更是疑惑极了,“皖凉。你应该唤路贤一声表哥吧?” “恩!”韩墨清点了点头,又啜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路家,除了那个老头子外,便只有他最不惹人嫌弃了!你都不知道。还有个路礼,那个马屁精……简直让我看了,便觉得倒胃口!路贤虽然身子虚弱。但是性子却不坏!皖凉。若不是你嫁给顾陌珩,我都想把你……” “咳……咳……”韩墨清话还未说话。便咳嗽了起来。 她咳的厉害,一张小脸被呛的通红。 苏皖凉从袖口里拿出帕子,替韩墨清拭了拭嘴角,“小心一些!” 韩墨清摆了摆手,鼻音很重,“喝水呛着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缓了下,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问苏皖凉,“对了,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韩墨清每次说话被打断,都会忘记自己方才说到哪里! 苏皖凉怕韩墨清再提起路贤和她的事情,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你说,你夜里出去散步,瞧见路贤去了后门,让我猜猜,他去见谁了!” 韩墨清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怀疑苏皖凉的话,“对对对,我让你猜,他去见谁了!皖凉,你现在猜到了吗?” 苏皖凉,“……” 韩墨清见苏皖凉不说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洋洋得意的说,“我想,你就是想破了脑袋,肯定也猜不出来路贤去见了谁!来,我提醒你一下,太后皇上召见宴会那一日,你和谁私下说话了?” 苏皖凉对韩墨清的恶趣味有些无可奈何,她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后,才道,“是和岚吗?” 韩墨清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怎么知道?” 不过她还是老实的说道,“是啊,是和岚啊!我都没想到,路贤居然会去见和岚……太有意思了!” 何珵浩要去路家的时候,韩墨清想自己既然闲来无事,也不如去路家坐坐。 虽然,她不喜欢路家的人,但是也想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毕竟路家的厨子做的饭还是不错的。 因为她不喜欢被人跟着,所以,便自己独自行走。 结果韩墨清走着走着,便看到了路贤鬼鬼祟祟的样子。 她有些好奇…… 平日里的路贤虽然病怏怏的,但是却是个正人君子,说起话来也十分的温柔儒雅,如今,路贤这个样子,倒是让韩墨清有些好奇了。 路贤穿的很单薄,显然是行走的时候十分匆忙。所以,韩墨清便跟了上去。 韩墨清自幼习武,对付一个路贤还是绰绰有余的。 路贤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韩墨清跟着他。 所以,韩墨清也顺利的看见了路贤见到了和岚,还和和岚说了许久的话。 韩墨清当时惊讶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路贤居然会如此……厉害。 “他们?”苏皖凉显然也有些惊讶,“他们为什么会见面?” 韩墨清笑了笑,“自然是私下见面啊,而且,我还听见了路贤和和岚说的那些话,啧啧,皖凉你都不知道,那些话啊……可是太让我吃惊了!和家那边,居然如此乱!和岚还能活着,也是命大!” 苏皖凉在听了韩墨清的话后,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喝水,不然她怕是也会和韩墨清方才那样失态。 她从未想过,路贤居然会和和岚有来往。 而且,和岚也从未透露过,自己有心上人的事情。 那个人……还是路贤。 苏皖凉脸上难掩错愕之色,这倒让韩墨清更得意了。 她就知道,皖凉会惊讶。 太后寿宴那一日,韩墨清曾无意瞧见苏皖凉和和岚站在一起说话。 和岚人如其名,长的文雅阑珊,说话的时候也文雅非常。 苏皖凉喜欢的人,她自然也不讨厌。 所以,那夜在看见路贤和和岚见面时,韩墨清为了听清楚他们说什么,更是踮起脚尖,最后累的惨兮兮的。 本来,她还有些不值,觉得自己累的岔气。现在看见苏皖凉的反应过,韩墨清便又觉得值得了。 苏皖凉待她好,而她也愿意待苏皖凉好……苏皖凉想做的事情,她都会帮苏皖凉去做。 苏皖凉微微蹙眉,看着韩墨清,喃喃地说,“你方才说,和岚能活着,已经是奇迹?阿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恩!”韩墨清点了点头,“我想你肯定也知道一些,宁氏和和岚不和,私下更是苛待和岚。而且,和岚还提起宁氏。说她脏还欺骗自己的哥哥,是个十足的恶妇。连路贤这样不爱生气的人,那一日听的也来气!而且,皖凉你知道吗?” 韩墨清说到这里顿了顿,“路贤虽然喜欢和岚,却没有去提亲的原因,是因为……和家家主。似乎……似乎……” 苏皖凉捧着茶盏,有些不解,“似乎什么?” “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韩墨清尴尬极了,声音放低了一些,“当初,其实是路家家主以为路贤喜欢的是你……” 苏皖凉捧着茶盏的手,抖了一抖。 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父亲也从未和她提起过。 路贤这个名字,也是她前世在路家的时候听到的。因为,路贤容貌不差。又博学多才,并且现在还是兵部侍郎,虽然身子虚弱了一些。但是却也不像是短命之人。在上京自然是个名人。 苏皖凉想到这里,又问韩墨清,“你的意思是,和岚是喜欢路公子的吗?” “是呀!”韩墨清点了点头,又道,“不过,路家家主跟苏大人提亲时,苏大人婉拒了,说你年纪太小!还好,苏大人婉拒了,不然也就没顾陌珩什么事了!现在,我瞧着……路贤和和岚,怕是成不了。那夜,和岚哭的厉害,说是自己熬不了太久,也撑不下去了。她说,宁太太的心,太脏了……皖凉……” 韩墨清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我们帮帮她吧!” 韩墨清说完之后,像是泄了气似的,神情有些颓废。 路贤自幼身子便不好,但是人脾气却很好。在路家,除了路老太爷,便只有路贤不惹她讨厌。 那一夜,和岚哭的太伤心,而路贤跟和岚说的话,韩墨清到现在都记得。 路贤说,“我若不姓路,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可岚儿,我要为祖父着想,我走了……他怎么办,终究是我负了你!我路贤这辈子除你之外,绝不会娶妻,绝不会!!” 若是其他人听见这些话,一定会骂他们,私下见面还如此的不知廉耻。 唯独韩墨清不这样想…… 路贤平日里是什么样子,她很清楚。不到万不得已,路贤也不会说出这些话。 路家这一辈的小辈里,除了顾陌珩便只有路贤最被路老爷子器重。 路贤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随意敷衍和岚的。 韩墨清想到这些,又道,“皖凉……” “恩!”苏皖凉点了点头,笑着安慰,“我们当然要帮他们!” 韩墨清惊讶的瞪圆了眼,“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苏皖凉此时也松了一口气。 苏皖凉低垂眼眸,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 宁家…… 苏皖凉想到这里微微蹙眉,刚想要开口继续问皖凉,和岚和宁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听见屋外丝画的声音传来,“小姐,元少爷来了!” 下一刻,帘子被打起。 男子顶着精致的面容从外面走了进来,眉眼风流,最让人侧目的,是他的右面颊,有些红肿。 韩墨清下意识便喊了出来,“咦,这不是刚才那个登徒子吗?” 苏皖凉,“……” (未完待续。) 第355章:那人的存在。。 韩墨清话音一落,元铭便抬起头来,莞尔一笑,“多谢韩小姐夸奖!” 韩墨清,“……” 苏皖凉揉了揉眉心,她不知为何,每次自己在看见元铭的时候,都多少有些头疼。 不得不说,元铭的确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而且目前他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 每次苏皖凉和元铭说话,不知不觉间,她都会被元铭的才识惊讶。 韩墨清说的话直接,在一边的元铭不禁哑然。 矜持和含蓄这些词汇,从不适合用在韩墨清身上!她处事随性,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不委屈自己。 在一边的元铭连连摇头,不再去看苏皖凉和韩墨清,而是转头对苏皖凉说,“苏小姐,过几日狩猎你会去吧?” “恩!”苏皖凉点了点头,也知道这顿午膳没有办法继续用了,神色里带了几分惋惜,“元公子有事吗?” 元铭转身窥了一眼身后的韩墨清,见他们两个人都没注意这边,才点头道,“我也想去逛逛,只是……我若出去,怕是会有些不便。所以,我想跟大小姐你一起去……扮作你身边的小厮!” 元铭说的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苏皖凉闻言,眉眼里露出几分不解。 元铭说话和处事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他为何一定要和她一起出去。 “元公子想要出去,还不简单?”苏皖凉总觉得元铭瞒了她很多事情,又道,“大皇子,又没捆住你的腿?” 元铭赶紧摇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危险?”苏皖凉打趣道,“不应该是那些姑娘危险吗?” 元铭听了这话,赶紧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略有所思的想了想,“苏小姐说的是,不过,我若不出去,她们也会抱憾终身,没有遇见一个我这样的人!” 元铭笑的风流,眉宇间瞧着皆是风情,“我不会让苏小姐白白帮我的!而且我保证,我出去,绝对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暂时不能告诉苏小姐!” 元铭说的认真,不禁让苏皖凉多想了想。 苏皖凉想了想,点头说,“那么,聪明的元公子,我想知道宁家和和家的事情,你若查出来原因,我便带你出去,如何?” 元铭,“……” 他在此刻终于明白,苏皖凉的‘便宜’其实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虽然苏皖凉的‘便宜’不容易占,元铭却知道,自己一定要跟苏皖凉的人出去。 苏府上下,没有比苏皖凉身边更安全的去处了。 只是苏皖凉被人劫持的事情过后,元铭发现,在苏府外多了一些不明之人。 周围的人虽不粗心,却也没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他也不过是在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些人。 他们藏的隐蔽,若不留意仔细查看,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元铭在知道这些后,心里的担忧越发的重了。 他必须时刻跟在苏皖凉身边,才能发现是哪一族的人最近在活动。 而与苏皖凉又有着什么样的牵连…… 他的守护责任又是什么…… 顾陌珩如今的处境并不是风平浪静,从程老将军特意回京一次便可以看出,定远候府的安全已经岌岌可危了。 君王的信任,似乎也到了尽头。 元铭想,若是到这个时候,如果顾陌珩不坚决的保护她。那么或许那边也就会接回苏皖凉了……不过就算如此,时间也快了吧……那边恐怕已经等不及了…… 如今顾陌珩既然敢光明正大的让昭帝赐婚,敢这样做,显然是十分的自信,能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 不过如今,和家的事情应该告诉她吗? 元铭想到这些,只是皱着眉头,轻声地说,“苏小姐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苏皖凉笑眯了眼,“我一直都看得起元公子!” 元铭抽了抽嘴角,心里却巴不得苏皖凉看不起自己,“我,尽量试试?” “尽量?”苏皖凉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我也尽量带元公子出去!” 元铭叹了一口气,像是认了输似的。“好,狩猎宴会上,我会去查探清楚的!给我一个月的……” “半个月!”苏皖凉打断了元铭的话,“元公子,你一定能做到是不是?毕竟,狩猎宴会上,‘风景’会很好!” 元铭面露无奈。心中感叹,不愧是那人,依然如此犀利啊,“我……我……好,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半响后,元铭想了许久,才又对苏皖凉说,“我是去看个人。他……已故了!” 苏皖凉闻言,只是挑眉。并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元铭第一次,跟她说起自己的事情。 苏皖凉并不是不相信元铭,而是想知道他身后的势力或者说目的罢了。 在一边的韩墨清还在对苏皖凉念叨。她一双漂亮的眉,此时都皱成一团了,“皖凉,你身子弱,便不要去那个什么狩猎宴会了,我也不喜欢去,人多,又吵!不过,若你一定要去,便去北池那边,那里有韩家的画舫!切记,千万不要离得太远,那边很危险……我怕你遇到危险!” 苏皖凉只是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既是一年一次,便去看看吧!” 苏皖凉话音一落,韩墨清便笑着问苏皖凉,“当真?” 她欣喜之余,难免又有些担心,“可你的身子?” 苏皖凉刚大病初愈,整个人清瘦了不少!韩墨清瞧着,倒是有几分心疼。 元铭忍不住啧了一声,对着韩墨清说,“她可不是那么娇弱的人?而且,她大病初愈,多出去走走也好,老在苏家这么闷着,就算没有毛病,也会闷出毛病来!” 韩墨清抬起头看了一眼元铭,半响后才对苏皖凉松了口,“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苏皖凉点了点头,元铭摇了摇头,便不再去管两个人的事情。 苏皖凉难道不知道这个韩墨清其实会拖累她吗? 如果有危险,恐怕受伤的不是苏皖凉,而是韩墨清。。 元铭想到这里,抬起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苏皖凉的手,最后又叹了一口气。 一个,指尖上全是老茧,像是将军一般。 一个,指尖圆润白皙如玉,像是天外的人似的。 这,便是区别。 真想不到当初的那个神秘天人的存在,如今竟然会与韩墨清这样的人交好…… 甚至凭着能力护着韩墨清…… 而她却忘了在等着她的我们…… 不知当初把她当做救赎的那几个人,知道之后会不会嫉妒的发疯…… 苏皖凉,你一定要快一点想起来……快一点找到你的记忆……… 我们这些人已经不想再等你了…… 我想妖圣祈也是等不及了吧……(未完待续。) 第356章:相互试探,宁家与元铭 等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韩墨清起身告辞,她不能在苏府太久。 临走的时候,韩墨清更是嘱咐苏皖凉,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苏皖凉点了点头,韩墨清才放了心离开。 苏皖凉有些饿了,午膳时她并未用多少。 苏皖凉唤了丝画拿了些点心来的时候,春白也从屋外跟着走了进来。 苏皖凉抬起头便看见春白,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三小姐到何府了,如今在三太太身边伺候!”春白垂下眼眸,“只是……三爷似乎不相信三小姐,将她……” 春白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着苏皖凉面前的膳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苏皖凉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你但说无妨!” “是!”春白见苏皖凉这样说,才继续道,“三爷虽然用了三小姐,却将她的舌头给割了!还给她取名叫哑巴!” 苏皖凉的手颤了颤。 何三爷的疑心居然重成如此……只有变成了哑巴才能放心吗? 苏皖凉闭眼,良久才说,“我知道了!” 春白见苏皖凉不再言语,便从屋子里退了下去。 这次进何家的下人有二十多个,但是能活下来的,却只有三个!还有的人,被何家的人称得了急病丢出去了…… 实际上,春白去看过。 那些人,都是被活活打死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苏紫妍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个奇迹。 从前的苏紫妍,是个娇弱的小姐。可是,如今也变了…… 屋子里的苏皖凉,揉着眉心,却再也没胃口用眼前的点心。 现在的苏紫妍,像极了昔日的她。为了仇恨,不顾一切…… “宁家,有元公子牵挂的人?或者说,宁家故人也可以?你说会不会是宁小姐已经知晓了呢?” 苏皖凉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元铭闻言,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苏皖凉想要说什么,他已经猜到了。 只是,方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许多到现在他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元铭想着,尴尬的笑了笑,“应该不会吧!” “应该?”苏皖凉重复元铭嘴里的两个字,淡淡一笑,“元公子是聪明人,也应该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既能让一个人成佛,也能让一个人成魔。” 元铭有些急了,“我自然知道,可……” 元铭又停顿了一下,摇头皱眉又接着说,“这和宁小姐有什么关系吗?她不怕那些丑闻传出去吗??” “怕?”苏皖凉看着元铭,轻声地说,“若她真的怕,当日就不会想尽办法设计自己的妹妹给别人家做妾了!” 苏皖凉的话,让元铭哑口无言。 宁若颜长的极好,气质和才华也十分的出众。她想要嫁个好的男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宁家门第高,宁若颜就是做高门夫人,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只是,宁若颜却选择和宁若云一样的和家。 元铭皱眉,“和麟,也真的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苏皖凉微微蹙眉,抬起收抚摸放在桌上的茶盏,“若宁若云心里只是爱慕,却也不可能让宁老太爷点头!宁家,毕竟是大楚的贵族。怎么会放低身份?除非,关于到很大的家族利益,比如……” 元铭有些不解,“比如什么?” 苏皖凉想到这里,无奈地解释。“比如,和家有宁老太爷想要的东西。像是秘辛什么的之类。又或者,是其他!” 元铭差点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心里七上八下,他是想让苏皖凉想起一切,但是,和家的东西,苏皖凉还不能接触,否则凭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保护她自己,元铭瞪眼了双眼,“这话可不能乱说,你……” “苏家,的确是有那么一批数目不小的宝藏!”苏皖凉倒是没有瞒元铭,因为苏皖凉知道,元铭也根本瞒不住,“只是,宁老太爷失误了,这笔金银,根本不在和家,而在苏家。” 现在,这笔东西,落在了她的手里。 如果,这样想,一切或许就更理所应当了。 不过,外人皆说宁老太爷心疼宁若云,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在这些人的眼里,女子不过是用来换取家族利益的东西,至于她往后会不会幸福,那么便不在他们的思考之中。 而且,苏皖凉觉得如今的宁若云,当真是可怕。 心思居然会扭曲至此。 她虽不能全盘肯定,却多少猜到一些。 元铭等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苏小姐准备怎么做?” 苏皖凉将手握成拳头,淡淡地说,“元公子方才不是说,可以去问问宁小姐吗?不能直接问,试探几句还是可行的!” 元铭尴尬的哈哈笑了几声,“其实,宁太太过几日就会来请小姐了!” “请我?”苏皖凉不明白元铭的意思,“为何?” 元铭撇了撇嘴,“和家的梅花开的很好,很雅致!而且,宁太太私下和谢家那位小姐关系匪浅,她能不邀请你?” 苏皖凉闻言,只是笑笑。 元铭见苏皖凉不言,又问,“那么,苏小姐你去吗?” “去!”苏皖凉没有多想,便回答了元铭的话,“自然是要去的!” 这可是个好机会…… 而且,和岚那边,她也的确想要帮。 既想要帮,就得明白全部事情的经过。 否则,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元铭见苏皖凉如此回答,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苏皖凉这个脾气,他多少知道了一些。 元铭又喝了几口茶,才起身跟苏皖凉告辞。 等他站起来,却听见苏皖凉悠悠地说,“元公子,你当真不知道,宁家想要的东西吗??” 元铭本来抬起的脚步,却在听了这句话后,又在原地顿了下来。 他背对着苏皖凉,“苏小姐为何总是这样问?” “公子应该知道,我为何总是这样问!”苏皖凉语气不改,依旧是平日里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因为,公子才是知之甚深的人。” 元铭听了之后,神色有些苍白。 他转身紧紧的看着苏皖凉,目光深沉,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尽管如此,苏皖凉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坐着,似乎元铭的打量,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答案。 过了许久,元铭才终于松口,“那么,苏小姐,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哦?”苏皖凉好奇的看着元铭,“什么问题?” 元铭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函,放在苏皖凉的身前,“这里面的字,可是苏小姐写的?” 苏皖凉打开信函,看着里面装着的纸张。 这些,不过是她练字的时候,丢弃的东西。 因为丢了许多,苏皖凉也没留意,这些废弃的纸张到底去了那里。 却不想,元铭居然有。 元铭,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一直都在查她的事情。 苏皖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是我的东西!” 元铭严肃的看着苏皖凉,“那么苏小姐的字迹又是谁教你的?…”(未完待续。) 第357章:晋家,云锡梵手段。 元铭的话顿了一顿,目光瞬间变的十分锋利,“不对,我应该说苏小姐为何会知道这些被密封的事情。” 平日里一副风流的元铭,一改往日的模样,微微的敛目。 元铭唇畔唯一的笑容,都变的有些莫测和不着痕迹的试探。 苏皖凉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信函边上,淡淡地说,“凡是总有个先来后到,若元公子回答了我的疑惑,那么我也必然会回答公子这个问题!” 这封信函上的字符,并非是她刻意模仿的笔迹。 而是她本来就会的,说来也是上辈子的事情。 而现在她要确定哪位宁家的故人是谁?因为她让春白去调查,但是,这个人的痕迹却仿佛被什么抹除了。 似乎并不想让世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她,想到了上一世和岚拜托她保存的东西。那里面都是一些很隐秘的字符。 而她无事的时候会临摹一番,慢慢的字迹上也会带着那么一丝的韵味,所以这是引起元铭的怀疑了吗? 昔日的一幕幕,苏皖凉有的时候想起,竟也是漏洞百出。 为何,上一世,昔日一向疼惜她的和岚,会在她面前试探,说她认识一位公子,想让她看看是否合她的心意,只是那会她心里的最喜欢的人是顾陌珩!哪里会想别的呢? 其实那会的和岚恐怕是想再为她做一件事吧,又怎么可能会随意的让她认识旁人呢? 而从元铭的口中,她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因为她可以肯定元铭当然是知道和家和宁家的,而且应该是相当的熟悉。 所以,她试探了元铭…… 她临摹了和家隐秘的字迹,若元铭真的不了解。那么他绝对不会生疑。 若他是。那么她想要的答案,便也十分的明朗了。 苏皖凉唯独没想到的,便是元铭会如此快发现她的字迹! “你问我。宁家的人想要什么?”元铭声音越来越冷,“我的回答是,暗兵令!” 苏皖凉闻言,立即抬起头看着元铭。 竟然是这个东西。原来不是“那些孤本”。 她想都未曾多想。“那么宁家的故人呢??” “这是苏小姐的第二个问题!”元铭神色不改,语气有些不善,“你想要知道答案,那么。你得先回答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写出这些字迹?!” 苏皖凉挑眉。似笑非笑地说,“若我说。人有前世今生,公子是否相信?” “小姐,你太低估我了,还是,你把在下当做幼童?”元铭听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前世?若真的有前世,小姐今生不得成了妖怪了?” 苏皖凉笑出了声,然后站了起来,从不远处的书桌里取下一些东西。 那个木盒里,装的是一些苏皖凉看过的书籍。 书籍上,写了不少的注解。 但是,还有一本崭新的书籍。 翻来之后,有些相似,却与上面的字迹不完全相似。 没想到,她平日里临摹看的东西,却成了给元铭的解释。 苏皖凉将书籍递给元铭,“这,便是我无意捡来的书,我觉得字迹秀美神秘,便学来写了一些东西!公子,这是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 元铭的面色依旧没有缓和,他只是拿起苏皖凉递过来的书籍,眉目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书籍上的字迹,的确是他那个地方的东西。 不过,这本书籍不是在和家封着吗?怎么会流落出来。 当然苏皖凉绝对不会告诉他,这是她上一世就背下来的东西。 只是…… 元铭自己也发现,苏皖凉的笔迹,和捡来的这本书字迹很像,却还是与原本的书籍有着区别的 难道,真的是巧合? 元铭想了许久,才将书籍放在桌上,“苏小姐,今日我同你说的话,我希望我去狩猎的事情,你便忘了!不要再想着查我的事情,对你,或者说对苏家,都没有什么好处!的确,宁家和和家都是我认识的人!” 元铭说完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苏小姐的话,漏洞百出!但是,我却没有对你说半句假话!但是,苏小姐,宁家的这位故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怕代价太过承重!” “代价?”苏皖凉有些疑惑,“什么代价?” 元铭没有隐瞒,在苏皖凉问了出来之后,便回答了一句,“生不如死!” 苏皖凉听了这句话,手里握住的书籍,却再也握不住了。 苏皖凉脸色苍白,而元铭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劝道,“苏小姐,你还是问一下你父亲比较好。!” 苏皖凉喃喃地说,“就是因为知道父亲不肯说,所以才会……” 她的声音很小,元铭有些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苏皖凉摇头,摆了摆手说,“我乏了,今儿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告诉外人!元公子,宁家的事情我不会再问你,但是希望元公子也不要干涉我要做的事情。” 元铭怪异的看着苏皖凉,不知她为何说这种话。 他没有迅速离开,而是一直站着。 过了许久,苏皖凉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元铭的时候,元铭才说,“你要做的,我大概能明白,但是,苏小姐请听我一言,来日请您手下留情一分。” 元铭本来冷峻的神色,也慢慢地缓和下来。 他没有等苏皖凉问,便主动的解释自己方才的话,“宁家的人与苏家有着一些牵连。” 他说的轻轻淡淡,但是落在苏皖凉的耳里,却成了一种解释。 元铭将苏皖凉放在桌上的书合上,才轻声地说,“今天,算是我恳求小姐,切勿再查我的身世了。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小姐您的,可好?” 苏皖凉思绪繁杂,“好!” “小姐的这个字迹切勿流落出去,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时候到了,自会告诉我?” “是。” 元铭站直了身子,对苏皖凉作揖,“多谢小姐,今儿小姐也乏了,早些歇下吧!我先告辞了!” 元铭说完之后,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其实,他依旧是隐瞒了苏皖凉,而苏皖凉也没有揭破。 他们彼此都在隐瞒,所以,倒也说不上谁对不起谁。 元铭走在青花石铺成的小径上,却没有任何睡意。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皖凉居然会问他那样的问题。 元铭自认为,这次,自己将身份隐瞒的很好,却不想……终究是引起苏皖凉的怀疑了。 到这里,也不过是短暂的几日。 元铭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个样子的人。去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做什么! 他曾以为苏府上下,除了苏俊华需要防备外。便再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去防备!却不想,苏皖凉居然比苏俊华还要难对付…… 当然,这才是真正的她呀,谁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却又聪慧的让人害怕。。 元铭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他的身份,对于苏皖凉来说,是个时刻能让那几个人怀疑或者确定的方向。 只是,他不舍。 已经有许多年。他都快忘了,有多少年了……他好不容易再遇见,找到她,他们的主子,所以,不想离开。 彼时,苏皖凉坐在屋子里,一个人静静的坐了很久。 苏家的关系网,到底都有着什么人。 那么,还瞒着她的,是什么秘密? 苏皖凉觉得有些头疼,起身唤丝画,吩咐她送了一碗安神汤服下后,便沉沉的睡了。 从梦中醒来后,苏皖凉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苏皖凉坐在帐子内,想起梦中的情形,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或许,一切之中,冥冥便有注定。 苏皖凉想了许久后,才揉了揉眉心…… 丝画的声音,很快便在屋外响起,“小姐,你起身了吗?” “起了!”苏皖凉挑起帐子,低声地说,“进来吧!” 丝画领着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一边服侍苏皖凉起身,一边道,“小姐,方才韩府来人传话了,说是韩小姐病了!” “病了?”苏皖凉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病了?” 丝画茫然的摇头,“奴婢也不知,奴婢想,韩小姐怕是感染了风寒吧?” 苏皖凉皱眉,韩墨清虽然从前身体单薄,但是后来习武后,便也没有那么虚弱了。 她觉得韩墨清会病,约摸也是心病。眼看她的亲事马上就要到了,她现在估计是着急了。 丝画给苏皖凉梳理好发髻后,又道,“不过,出奇的是,昨夜晋家小姐的马车,惊了马……晋家小姐从马车内摔下来,差点破了相!” 苏皖凉从思绪里慢慢的清醒过来,“怎么回事?” 苏皖凉看着丝画吞吞吐吐的样子,挥手让身边的婢女退下后,才道,“你说吧!” 丝画抬起头,看着苏皖凉,依旧尴尬,“小姐……” 丝画平日里,从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她一旦犹豫,不知该如何回答苏皖凉的问题,必定是事出有因。 苏皖凉微微蹙眉,想了许久后淡淡猜到,“是云锡梵?” “小姐!”丝画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皖凉,良久才压低了声音,赶紧说,“这可不是奴婢说的,是你自己猜到的!” 苏皖凉敛目,然后笑容也渐渐地淡了。 “小姐,老爷不让奴婢告诉你!”丝画叹了一口气,“不过,奴婢知道瞒不住你!晋小姐伤的挺重的。差点毁了容……” 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而言,若真的是毁容了,那么她这一生也就毁了。尤其是晋沐雲那样自负的人,这可比要了她的命,更让她难受。 苏皖凉无奈的摇头,“云锡梵这也是胡闹!” “奴婢倒觉得表少爷做的很好。替韩小姐出了一口恶气!”丝画虽明白苏皖凉为什么会无奈,但是也觉得痛快。 苏皖凉淡定地说,“这件事情你知道便好,别说出去! 丝画点头,“奴婢知道!” 苏皖凉有些迷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结,才会让云锡梵如此执着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猜不透。 不过,接下来几日,苏府却也没有太过于安静。 韩墨清一直病着,有人传言是因为晋沐雲那一日太欺人太甚,导致韩墨清郁结!最后,这个谣言更是变成了,韩墨清被晋沐雲欺负了,连旧疾都被恐吓出来了。 这个消息传的很离谱,一时间晋沐雲的和善的名声,全部被恶毒所替代。 因为传的太过于猛烈,最后都传到了太后和昭帝的耳里。 最后,太后亲自出面,派了御医去韩府为韩墨清扶脉,御医回来后说,韩墨清的确是病了,不过只是风寒,只是韩墨清一直哭,也根本休息不好,所以这病情才一直恶化下去。 晋沐雲登门致歉后,韩墨清的病情却依旧没有好转。 又有人传言,晋沐雲登门道歉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估计,是说了刺激韩墨清的话,才会让韩墨清一直郁郁寡欢。 能把韩墨清这样的人欺负的如此可怜,可见晋家的女儿晋沐雲,是多么‘厉害’的存在。 京城里的谣言,越传越厉害。 晋沐雲听见了之后,整日只能以泪洗面!这次,连她的父亲都没有站在她的身边,她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私下,晋沐雲恨不得韩墨清,这一病便再也不要痊愈。但是,又怕韩墨清病不痊愈,又被人怪在她的头上。 她,日子过的苦极了。 苏府内。 苏皖凉这段日子,也只是派了人送了药材过去,没有亲自去看韩墨清。 苏皖凉知道,韩墨清病了,其实和晋沐雲没有一点关系,说起来晋沐雲还相当的无辜!韩墨清会摔伤自己,无非是想让某人心疼…… 这一次,韩墨清是心病,这心病还需要心药治…… 她再急,也是没有办法的。 只是韩墨清这次,对自己下的手,够重。 她不能给韩墨清捣乱,所以也只好硬扛着。 私下,韩墨清倒是送了信函过来,让她安心,说自己的病情虽重,但是也能治愈。 苏皖凉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撑的住,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和她一样,撑的住。 连昭帝都亲自派身边的总管太监去了几趟韩家,而太后身边的人,也经常出现在韩家院内。 果然,这件事情,到了最后先投降的人,不是她,而是何珵浩。 (未完待续。) 第358章:令人厌恶…… 有些话,无需说的太明。 苏皖凉想起昔日,她曾看过宁氏和和麟说话的样子,虽然从容却很太过于平静。 两个人相处的样子,有些怪异,甚至不像是夫妻。 她起初没有太在意,是以为每个夫妻的相处方式,或许都不一样。但是,如今调查一番,又去了和家,她才知道, 或许从一开始,宁氏的心里,就没有和麟。和麟,恐怕也不过是宁氏的挡箭牌。 苏皖凉想明后,多少有些吃惊她所看到的事实。 “宁家坚守大楚多年,竟然也开始消想大齐了吗?”苏皖凉将手放在桌上,轻轻的叩打,“或者说暗冰令这个东西是威胁四国的东西。又或者有着……” 她这句话说的很轻,更像是在想着什么一般。苏皖凉突然抬起头,有些错愕…… 但是,一时,她的脑海里的思路,又断了。 到底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她明明已经想起来了……怎么又会断了…… 而彼时,苏皖凉在几日后,便等到了和家和世臻亲自上门送的帖子。 这次花宴,是宁氏亲自举办的。 苏皖凉不惊讶宁氏会请她,只是惊讶谢秀和晋沐雲都会出现在这场花宴上。 晋家的事情还未彻底的平息下去,在上京之中,晋家的名声依旧不如往日。 而如今,本该在谢家受罚的谢秀,却又出来走动。 难道上次的事情,并未让谢瞻多责怪谢秀? 不过,苏皖凉知道谢秀这次出现,显然是来者不善。 至于晋沐雲…… 她更不懂她为何会出现了。 和家的花宴,其实也无非是一群闲来无事的女子聚集的地方,晋沐雲是晋家嫡女,又何须来这样的地方? 她和晋沐雲只有过一面之缘,而关于晋沐雲的事情,她也是听其他人提起的。 所以,至于晋沐雲为何要厚着颜面来凑热闹,她更是不得而知了。 站在一边的丝画看着帖子,有些不安地问,“小姐,你当真要去吗?” “去!”苏皖凉将帖子推开,淡淡地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宁氏给我解惑呢。” 这次,是和伯父亲自上门来送帖子的,她若是不去和家,怕是和伯父和和伯母都会多想。 苏皖凉私下也盘算过时间,离前世和岚离世的日子,也越来越接近了。 很多事情,拖着并不能解决问题。而和岚她一定要救! 和伯父送帖子来的时候,苏皖凉曾无意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说,“这次的花宴,是和大哥写的帖子吗?” “恩,是!”和世臻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皖凉,好奇的问,“怎么了?” 苏皖凉笑着将帖子递给和世臻。慢慢地解释,“瞧着这字迹,不大像和岚姐姐的!我以前在汀兰苑,看过和岚姐姐写字!” “你和岚姐姐啊,身子一向不好,最近又病了!”和世臻也露出了几分疑惑,“她从前很喜欢汀兰苑。后来不知为何却搬到了奇落斋。说更喜欢那里的空气!其实你也知道,奇落斋那里见光少,常年阴冷。可岚儿的性子……不过,这几日,也不知岚儿听了谁的劝,已经搬回去了。我也就放心了。” 和世臻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苏皖凉闻言,略微一怔。 看来,和岚为何要搬到奇落斋的事情。也从未和和伯父提起。 苏皖凉知道,和岚不喜欢奇落斋而更喜欢汀兰苑。但是上次她去的时候,汀兰苑却成为了宁氏的地盘。 宁氏,当真是恨透了和岚姐姐。 苏皖凉不动声色,故作疑惑地说,“和伯父应该多劝劝和岚姐姐。我上次去奇落斋都冻坏了,又何况是和岚姐姐呢?而且和岚姐姐身子不好,一直住在奇落斋怎么会痊愈?不过岚姐姐搬回去,总是好的,但是她的身体也该小心养着。” 和世臻点了点头。“晚些我同她讲讲!” 苏皖凉笑着将帖子拿了回来,没有再同和世臻继续说和岚的事情。 她虽然知道了春白调查的事情,不过,真相当真让人恶心。 宁氏对和世臻的关怀,完全不像是一个儿媳对公公的态度。 其中的事情,让苏皖凉想起来,甚至有种毁了宁家的冲动! 宁家能在知道一切事情的前提下,竟然还对宁氏如此纵容,要不是仗了元铭的势,怎么会如此嚣张! 苏皖凉想到这里,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 如今,刚入了春。 不少花朵都已初绽,院子里瞧着一片姹紫嫣红。 苏皖凉也收到了顾陌珩的来信,说再过些日子,他便要归来了。 一切,看似都很安稳。 苏皖凉要去和家的消息,很快便被元铭知道了。 元铭私下更是同苏皖凉讲,他想陪苏皖凉一起去和家。 苏皖凉并没有拒绝。 而这一日元铭穿的花俏,站在人群里气质卓越。 元铭抬起眼,看着苏皖凉笑了笑,“苏小姐,我今儿怎么样?” “这满园的花,都不如元公子一人夺目!”苏皖笑着于是又道,“今儿,你只要往人群里一站,那些小姐们肯定没有心情赏花了!” 元铭乐在其中,笑着说,“哦?为何?” 苏皖凉掩嘴笑了笑,“因为嘛,元公子你可比花抢眼多了!” 元铭听的浑身舒服,不停的赞同点头,“你的眼光不错!” 元铭是个生性风流的人,短短几日,上京有名的花街,私下他都已经去过了。 只是,元铭虽然风流,但却也很洁身自好。 有些人再风流,也要坚持自己原有的原则。 从苏府到和家的路上,丝画一直很担心苏皖凉,反而是苏皖凉觉得无碍,抬起头偶尔看看街上的景色。 今儿的和家,不似往日那般安静。 苏皖凉的马车刚到,便听见了少女们的笑声,却不曾想到还有几位男子低沉的声音。 一场不错的花宴,在宁氏的举办下,更像是那些未婚男女俗气的相亲宴了。 苏皖凉从马车上下来后,遥遥地宁氏便对身边一个穿着粉色袄裙的女子道,“冷小姐,这便是,苏家大小姐苏皖凉!” 宁氏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少女,便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人。 少女生的很清秀,她在打量苏皖凉的时候,苏皖凉也正在看着她。 苏皖凉生性冷淡,很少来赴一些不熟的人举办的宴会。 少女的眼神太过于直接,让苏皖凉不禁有些好奇…… 恰好这个时候,元铭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了上来。 他顺着苏皖凉的眼光望去,半响后咂舌道,“今儿你运气可真好,居然被你遇见了冷家大小姐冷秋茉!” “冷秋茉?”苏皖凉压低了声音,问元铭,“你确定吗?” 元铭点了点头,继续坚定地道,“我曾在大楚听夜市上听人闲聊,说冷家这些小姐里,和大楚宫中那位薛妃娘娘容貌最相似的,便是这位冷家大小姐!” 苏皖凉忍不住窥了一眼元铭的神色,只见元铭说的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苏皖凉异常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359章:品茶之计,和岚现 苏皖凉听人说起过冷秋茉的事情…… 传闻,冷家冷小姐琴艺十分精湛,经常被大楚太后传召入宫。弹琴给大楚太后听!又有人说,冷秋茉是冷家众位小姐里,容貌和大楚薛妃最相似的一位。 来日,若是大楚薛妃年老色衰,冷家肯定会将冷秋茉送到大楚皇帝身边。 正是因为这个传闻,冷秋茉及笄后,也是一直没有定亲。 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皇上的女人,谁敢去动?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冷秋茉看见苏皖凉,淡淡地笑了笑,福身行礼。“见过苏小姐!” “冷小姐客气了!”苏皖凉笑着回礼,“今儿能见到冷小姐,真是幸事!” 苏皖凉说的认真,言语里没有半分讽刺之意,冷秋茉听了后,笑的更开心了。 等走近看了冷秋茉后,苏皖凉才觉得或许那些传闻,是有几分能相信的,冷秋茉和大楚薛妃,的确长的很像。 只是,大楚薛妃在宫中堪比皇后已久,两人的气势还有着一些处事,冷秋茉和大楚薛妃,却差别甚大。 宁氏看着苏皖凉和冷秋茉,笑着说,“既然你们一见如故,不如一起走走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几分打量,似乎在等看笑话。 宁氏和谢秀来往密切。之前和苏紫妍也有来往,她会知道沈润卿的事情,也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初,谢秀便利用苏皖凉的字迹,将沈润卿引了出来。 谢秀想利用沈润卿,却不知道沈润卿最厌恶被人当做棋子。 结果,谢秀却是自食其果。 宁氏想看笑话,是因为冷秋茉和沈润卿表兄妹关系一直很好。 那么,冷秋茉会帮沈润卿说话,也是正常的。 苏皖凉不想让宁氏如愿…… 冷秋茉闻言,摇头婉拒,“我虽仰慕苏小姐的琴艺,但是现在有些乏了,不能陪苏小姐走走了!” 冷秋茉说完之后,便又对苏皖凉带着歉意地说,“来日,我必定给苏小姐赔罪!” “冷小姐说笑了!”苏皖凉又对冷秋茉福身行礼,“冷小姐既是乏了,不如先去歇一会吧!” 冷秋茉笑着点头,跟宁氏又寒暄了几句,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才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冷秋茉一离开,谢秀的目光便落在了宁氏身上。 自从苏皖凉和顾陌珩的定亲后,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谢秀的性子,便越来越糟糕了。有时,说着话,便抬起手想要打人。 谢秀冷冷的哼了一声,慢慢地挪开了脚,又瞧着不远处苏皖凉站立的地方。诡异的笑了笑。 和家的梅花开的很好。角落里随处可闻见,淡淡地梅花香味。晋沐雲捧起茶盏,模样倒有几分悠然自得。 而不远处苏皖凉在冷秋茉离开后,才缓缓地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坐下。 丝画将茶盏递给苏皖凉。轻声地嘱咐,“小姐你喝些茶吧!” “不用了!”苏皖凉没有接茶盏,却发现了元铭慢慢地朝着这个地方走了过来。 他方才站在那群小姐中间,哄的那些小姐笑的花枝乱颤。一点也不顾及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样子。 甚至还有大胆的人,将手掌递给元铭,让元铭帮她瞧瞧来日的命运。 元铭忽悠人十分有一套,他认真地帮这些小姐看了看掌心,还忍不住捏了几下她们的小手,最后更是说了许多话来哄这些小姐高兴。 苏皖凉觉得,来日元铭若是去大街上摆个小桌,再写个算卦的,就凭他那张嘴,一定会生意不错。 元铭显然不知道苏皖凉的想法。他走到苏皖凉身边坐下,拿起一边没有人饮过的茶,喃喃地说,“今儿,我可是来对了!若是我不来,这该让多少小姐伤心啊!” “元公子出去这么久,打听到了什么?”苏皖凉闻着元铭身上的味道,笑着道,“元公子可觉得开心了……” 元铭只是笑着说,“等会,宁太太会亲自簪花给各位小姐,不过……听闻今年宁太太还准备了一些好茶叶,想让大家品尝品尝!我觉得,她一定会选你!” 宁氏看苏皖凉的目光。太过于直接。 苏皖凉闻言,只是笑笑,“元公子这般自信?” “这是自然!”元铭只当苏皖凉这句话,是称赞,“若不邀你品茶,谢小姐买的药,不就浪费了?” 元铭说完后,又笑着说,“这些拙劣的把戏,还敢拿出来丢人!” 苏皖凉挑了挑眉,看着元铭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打量。 元铭只是出去走了一趟,在众多小姐里站了一会,占足了她们的便宜后,还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也是当真不容易。 她好奇的问元铭,“元公子难道就没有中意的人吗?” “我?”元铭有些唏嘘的看着苏皖凉,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中的人,必定是仙女,这些人太庸姿俗粉!不过,若苏小姐你没定亲,我倒是会留意你!” 元铭说完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笑的爽朗,苏皖凉也当他是在说笑。 “不过,今日的事情有些怪!”元铭将茶盏放下后,又道,“太怪了!” 苏皖凉听了之后,只是微微挑眉。 先是晋沐雲,又是元铭!他们都能打听到谢秀买了一些不该买的药,也知道这些药的用途!若是谢秀真的想做的隐蔽,又怎么会让这么多人知道? 苏皖凉觉得,谢秀怕是做了某些人的挡箭牌了。 她们的目的,远远不是想要陷害她那么简单。 又或者说,还有其他的目的。 元铭陪苏皖凉说了一会话,叮嘱她今日吃喝都要小心后,又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人群跑了过去。 丝画有些无奈的看着苏皖凉,低声说,“小姐,元公子这样真的好吗?”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需要管的太多!”苏皖凉淡淡地说,“元公子是聪明人!” 丝画见苏皖凉这样说,便再也没有开口询问。 如元铭所言,等众位小姐齐聚在水榭居的时候,宁氏果然提起了,她今年得了一些好茶,想让众人来品一品,是什么茶叶。 闺阁里的小姐,自然不会错过这样攀比的机会,她们表面上羞怯,但也有不少想试试。 很快,宁氏便将目光放在苏皖凉身边,她提议道,“苏小姐,你来品品看?” 宁氏说完了这句话后,又笑着添了一句,“我听闻苏家的吃用堪比宫中,想必这茶叶苏小姐也是很少用了!” “宁小姐在哪里听闻的这些话?”苏皖凉站了起来,打断了宁氏的话,“我听和伯父说,宁小姐贤惠,又知书明理。这些街边的谣传,宁小姐你怎么也相信了?” 宁氏看着苏皖凉的神色,脸色微僵。 苏皖凉知道宁氏的话,无非是想在众人面前,抬高苏家的地位! 但是这个抬高,绝非好意。 苏家有着滔天的富贵,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不怀好意的人留意。 今日来赴宴的都是闺阁里的小姐,她们想要散播这个事情,也是轻而易举。 毕竟,这世上最无聊的,便是这些闲来无事的小姐们。 每次见面,她们私下总会聊一些关于上京里的事情。 宁氏见苏皖凉微微抿着唇,又道,“我也是好意,怕你猜不出来这茶叶!和家不比苏家……” “宁小姐总是喜欢说笑,在座的诸位,谁不知道宁大人是大楚的重臣。”苏皖凉往宁氏身边挪动步子,眼里的笑意不减,“苏家不过是有些商铺罢了,宁家想必更多,宫里的东西,我们又怎么可能买的到呢?宁小姐的记性有些不好了,恐怕你是忘了?” 苏皖凉从宁氏的手里接过茶盏,又道,“宫里的东西。远比外面的东西好很多!也不知我有没有口福了。” 宁氏笑的有些牵强。她轻声地说,“苏小姐说笑了,只是一些茶叶!” 苏皖凉但笑不语。只是端起茶盏,揭开了盖子,轻轻地闻了闻。 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这其实是极好的茶叶。而并非宁氏说的普通的东西。 苏皖凉刚想说话,不远处便响起了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 她大喊。“不许喝!” 苏皖凉顺着女子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和岚行色匆匆。苍白的容貌,在微小的日光下,显得又薄又白。瞧着仿若透明剔透的玉。 和岚穿的单薄,她慢慢地走到苏皖凉身边,看着苏皖凉的茶盏,皱着眉头说,“阿皖,这茶不能喝!” “岚儿!”宁氏低声训斥了和岚一句,“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不是病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苏皖凉在此刻,终于明白宁氏今日的用意。 原来,宁氏的心,居然是如此的恶毒。 她起初还有些疑惑,为何谢秀要在她茶水里下药的事情,晋沐雲和元铭都能知晓!像是有人刻意要放出消息被她知晓一般…… 谢秀想要害她,为何还会如此不小心,露出诸多马脚。 现在,苏紫妍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个消息,是宁氏放出来的。 宁氏不止是想要让她知道,更想让和岚知道。 对于宁氏而言,今日这场花宴,其实就是一个戏台。 无论是谁在她的茶水动了手脚,让她和她们发生争执。还是和岚接下来失态,像个疯子似的打翻她手里的茶盏,损了名誉……这些对宁氏而言,她都是局外人。 若今日,再传出这些事情,那么和岚便当真是毁了。 苏皖凉想到这些,眼中的寒意越发深沉,她起身安慰和岚,笑着道,“和岚姐姐,你可真是宠我,怕我猜不出茶名么?” “阿皖,我……”和岚伸出手,想要夺取苏皖凉手里的茶盏,却被苏皖凉躲开了。 苏皖凉看着和岚,故作无奈的模样,“和岚姐姐你应该信我呀!我一定能猜出来的!而且,若是我猜不出来茶名,诸位也不会笑话我的……” 苏皖凉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宁氏,“宁小姐,我说的可对?” 宁氏看着苏皖凉的眼神,唇畔的笑却慢慢地僵硬住了。 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而且还觉得有些恐惧。 苏皖凉明明是在笑着和她说话,可宁氏却觉得,苏皖凉的笑,更像是嘲讽。 她有些心惊,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苏皖凉将茶盏放下,替和岚拢了拢斗篷,用两个人的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声道,“和岚姐姐,阿皖都知道的,你放心!” 说完之后,苏皖凉握着和岚的手,才笑着继续说,“和岚姐姐你既然来了,一会我若猜不出来,你可得帮帮我!” 和岚还想说话,苏皖凉又笑着看着她,对她微微颔首。 在一边的谢秀看着苏皖凉的模样,不由地有些急了,“怎么?苏小姐若是没这个本事,便不要继续在这里逞强了!” “哦?”苏皖凉看着谢秀,抬起手便将茶盏递给她,“我对品茶不精,自然是品不出来的!不过,我瞧谢小姐你肯定有信心品出来,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话了是不是?不如,谢小姐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方才,没有猜出茶名的小姐们,也将目光放在了谢秀身上。 今日的茶叶,显然是有贡茶的。 送进宫里的贡茶,在外根本买不到,便更别提能有幸饮一盏了。 尤其是今年的第一批好茶,更是珍贵。 她们的确很好奇,昭帝赏赐给和家的茶叶,到底是什么样珍贵的东西。 谢秀自然没想到苏皖凉居然如此快就妥协,一点也没逞强的便说自己猜不出来,甚至还要将茶盏递给她。 这盏茶里装了什么东西,没有人比谢秀更清楚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匆忙地说,“我不喝!” 她说的坚决,似乎那茶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苏皖凉闻言,故作愣了愣的模样,良久后才道,“看来,谢小姐是不愿意让我们开开眼界了!” 苏皖凉说的惋惜,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坐着的几位小姐,在闻言后,便低头窃窃私语。。 听到谢秀如此直接,其他人不免联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360章:这辈子,何其有幸。 只见谢秀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突然一脸笑意的看着苏皖凉,“苏小姐,你过谦了!这糕点里有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苏夫人当年在京城里,素手清扬,做的东西可是千金难买的,而如今,苏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谢秀说的话,像是在帮苏皖凉解决麻烦,可是, 实际上却是在给苏皖凉找麻烦。 云浮梦在上京是个怎么样禁忌的存在,上京里谁不知道。 谢秀的心思就如同她的人一样,不堪而又恶毒! 谢秀的话音刚落,苏皖凉便笑了起来。 她笑的淡然,却是很冷,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谢小姐总是喜欢说笑!我母亲做的东西都是一些家常菜,反而是谢姑娘,我听闻谢夫人似乎在江南呆了五年,哪里的好东西了不少,想必谢小姐似乎都知道了,唉,也不知道谢小姐学会了多少,不如,让我们今日开开眼界,如何?…” 苏皖凉说完之后,便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看去,原来那位笑出声的小姐,正是冷家的冷家小姐冷秋茉。 冷秋茉是什么样得身份,在场的没人会不知道,所以,也就没人去追究。 只是,此时,她们自然也会有些好奇了。 而坐在冷秋茉身边的小姐,像是有意似的突然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怪谢小姐不给苏小姐颜面!当初,我可听闻,谢夫人经常去定远候府,要和定远侯世子定亲的人……” 她说了一半留了一半,然后看着苏皖凉说,不好意思的说道,“瞧瞧我这记性,苏小姐,你咳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皖凉笑了笑,淡淡地说,“无碍的!” 这位小姐的意思,不用再说,在场的人都明白! 虽然不知道,这一世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但是,不可否认,苏皖凉此时心情很好! 谢秀有些生气的看着坐在冷秋茉身边的小姐,冷冷的说道,“尹大小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被称为尹小姐的人,突然笑了笑,无辜极了,“谢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实在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呀?你看,人家苏小姐就很好。” 她的一句话,让谢秀心里突然咚咚做响! 她的手颤抖的厉害,似乎想要对尹小姐动手! 宁氏突然咳嗽了几声,赶紧的站了出来,有些不安地说,“都是我的错了,我只是想让苏小姐你来尝尝糕点,却不想闹出了这么多事!阿皖,你可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做的!!” 她说的似乎很委屈,瞬间又将所有的错,都扣在了苏皖凉身上了。 苏皖凉笑着将糕点拿了起来,没有人看到苏皖凉垂眸看着谢秀的身边茶杯的样子,对宁氏道,“宁小姐又说笑了,你是和家的少夫人,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今天也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我可是真的没办法尝出来呀。” 苏皖凉说完,便轻轻地咬了一口。 苏皖凉的动作,很优雅,很好看。 可就是这样,却让人对宁氏和谢秀反而有些反感!甚至有些怀疑! 方才谢秀的神色,宁氏的态度,太过于奇怪了! 宁氏的话语,反而更像是逼迫苏皖凉。而苏皖凉对于宁氏的称呼也有些问题。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揭破这个事情,毕竟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果然,苏皖凉吃了糕点之后,带了几分笑意的看着宁氏,淡淡的问道,“宁小姐,我现在可真的尝了,不过,还真的没尝出来。” 宁氏听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事,没事。” 苏皖凉听此,淡淡的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宁小姐会不高兴呢。” 宁氏将手藏在袖口里,恨不得上前揍一顿苏皖凉。 苏皖凉想了想,才轻声地说,“不过,宁小姐怕是忘了,我的味觉对于甜食有些避讳,自然根本尝不出来!” 宁氏刚要想辩解,便瞧见苏皖凉似乎有些难受,但是她却错过了苏皖凉眼里的冰冷,而一旁的冷秋茉却看了明白,因此心里对于苏皖凉的兴趣更多了! 宁氏此时语气里带了几分的高兴,言语里却依旧露出关怀的意思,“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休息?” 苏皖凉看着她,只是,神色里却依旧有些怪异,但是,宁氏却没有发现,“宁小姐,恐怕皖凉要扫兴了!” 宁氏没想到苏皖凉还心心念念着别的事情,于是急忙的说道,“当然没事了!!” “不过,我刚才却闻见了梅花和清竹的味道。”苏皖凉微微的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只是我记得和伯母喜欢在糕点里放清竹和梅花,做给和伯父吃,所以我便留意了一些。不过,我记得和大哥是最不喜欢糕点里有梅花这些了的,他总是习惯放着清竹。为此,他都要和和伯父为此争执呢!” 苏皖凉说的风轻云淡,却让宁氏的脸色却变化了。 连在一边的和岚,此时都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她看着自己身边的姑娘。 她看着苏皖凉,心里的暖意却是无法祛除。 苏皖凉又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才对宁氏道,“宁小姐,我先歇会!” 说完之后,丝画便走上前,扶住苏皖凉。而苏皖凉却转过头,看着宁氏说道,“哦,对了,我忘了告诉宁小姐,其实和伯父和和大哥之所以喜欢清竹,那是因为每次都是岚姐姐亲自沁茶的缘故,所以,伯母做糕点的时候,也会为了她放一些,我呢,也是如此呢。” 宁氏此刻没有刚才的难看,反而是浑身颤抖的冰冷,脸色惨白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女,恐惧,慌乱袭上她的心头。 而和岚并不关心宁氏的表情,她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苏皖凉,低声急忙的询问,“阿皖,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苏皖凉安慰和岚,然后寻了个地方坐下了。 她能有什么事情? 果然,苏皖凉刚坐下,谢秀的目光便看了过来,她的神色里带了几分得意,似乎等着想看苏皖凉的笑话。 随后,还特别有情趣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很有意境的呡了一口,却不知道苏皖凉见此,心里突然放下了,而看她的目光,就像是死人一般。 和岚急的拉着苏皖凉的手,急忙的说道,“糕点里有东西!阿皖,那里面有东西啊!” “我知道!”苏皖凉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岚姐姐你放心,我都知道!” 和岚心里痛苦,她自己的妹妹,她却没有能力护住她的安危,于是淡淡的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吃!” “我就算这时候不理会,之后也总会碰见!不如将计就计!”苏皖凉对和岚笑着,安慰着她说道,“岚姐姐你放心吧!我都知道,不会出事的!” “放心,只要是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污蔑。”苏皖凉握着她的手淡淡的,却很坚定。 不知为何,和岚的心蓦然安定了下来。 我这辈子,何其有幸,遇见了你这个妹妹。。。又何其有幸遇见了他。(未完待续。) 第361章:宴会乱,谢秀作死。 和岚看着苏皖凉的神色,眼里充满着感动。 而此时苏皖凉说话的样子,十分的清醒,理智更是没有丝毫错乱,根本不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但是,此时的苏皖凉,脸上的确出现了几分苍白的神色。 苏皖凉一直没有开口,坐在一边的尹小姐便从席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苏皖凉身边,低声问道,“苏小姐,你怎么了?” “有些头晕!”苏皖凉摇头,笑的有些乏力,“许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尹小姐一听,神色里流露出几分担忧,“我瞧着苏小姐今日不是乏了,而是……” 尹小姐快步地走到宁氏身边,抓住宁氏的手腕,恶狠狠地说,“说,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你……含血喷人!”宁氏没想到尹小姐居然会动手,尹家是将门之家,尹小姐自然会一些武艺!她的力气,也比普通的女子大了不少,握住宁氏的手腕,让宁氏有些疼痛难忍。 宁氏话刚落,尹小姐便笑着要去拿茶盏,“福子,去找大夫来!” 茶盏里有什么东西,等大夫来了一验便知。 结果,尹小姐刚去拿茶盏,谢秀一急,便也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她走到尹小姐身边,立即做出劝架的样子。 谢秀去拉尹小姐,想要打翻茶盏,却依旧故作好心地说,“尹小姐有话好好说!” 谁知,尹小姐看见谢秀走了过来,便灵巧的转身,躲过了谢秀的袭击,稳稳当当的将茶盏挪了一个位子。 尹小姐看着谢秀,眼里带了几分讽刺,“谢小姐在担心什么,想要摔了这个茶盏吗?莫非,这里面真的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尹小姐,你这是在污蔑我!”谢秀没想到平日里在闺里的尹小姐,居然如此的厉害,她有些气愤,“今日是宁太太宴请大家赏花,你这样做,未免太不给和家面子了?” 尹小姐笑了笑,挑眉道,“我不给面子又怎么样?既是宁太太今日宴请大家来赏花,有何必做这些下作的事情!” 宁氏抬起头,看着尹小姐,委屈极了,“尹小姐当真是喜欢污蔑人!若是我今日做的有不对的地方,尹小姐尽管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若是你这茶没问题,那么等会我愿意跪下给你道歉!”尹小姐带着几分讥笑,“若是有问题,那么今儿宁太太和谢小姐,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尹小姐的话,让谢秀心里更急了。 这种药,厉害的大夫都验的出来。 又何况闹大了,定远侯的顾大夫,肯定也会来。 她看着不远处的茶盏,又用足了力气,朝着那个地方扑了过去。 谢秀的动作极快,尹小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便扑了过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茶盏便落在了地上,碎裂成了几块。 已经半凉的茶水,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慢慢地蔓延。 周围,一片狼藉。 “谢小姐!”尹小姐怒气极大,转身便对谢秀低吼,“你到底想掩饰什么!” 尹小姐的话,让谢秀瞬间清醒。 她的姿势有些狼狈,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谢秀觉得,自己方才是被气昏了头。 她无论打翻和不打翻茶盏,她今日都会失态。 打翻茶盏不留下证据,但是她的动作却也太明显了,而周围人的眼光告诉她,就是你有问题。! 但是,不打翻茶盏,留下了证据,她会更惨。 谢秀的脸色惨白,她支支吾吾半响,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反而是一边的宁氏,却有种得逞的感觉。 茶水没了,谁也验不了这些东西了。 宁氏故作委屈,楚楚可怜地看着尹小姐,“尹小姐……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尹小姐有些尴尬的放开宁氏的手,眉目里也露出一份惊讶!她虽然放了手,但是宁氏的手腕上,却有了一块淡淡的淤青。 宁氏是主人,也不能将场面闹的太难堪。 她本想看热闹,却不想自己也成了配角。 “尹小姐,你方才冤枉我。说这茶水有问题!”宁氏义正言辞的看着尹小姐,言语里带了几分不满,“敢问尹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茶水有问题的?” 尹小姐转身看了看有些虚弱的苏皖凉,皱眉说,“若是茶水没问题,为何苏小姐用了,便觉得乏力?” “苏小姐方才说了,她不过是有些累了!”宁氏冷冷地笑了笑,“况且。苏小姐都没有说什么。尹小姐你反而站出来!尹小姐,我知道令尊是朝廷重臣,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但是,你也不该如此!” 尹小姐被堵的哑口无言。 她想了想。半响后才说。“若是茶水没问题。为何谢小姐却一而再的想要毁掉?” “谢小姐为何这样做,我怎么得知?”宁氏好笑的看着尹小姐,目光在她的面上停留了许久。“我从未阻止过尹小姐你拿茶水,难道我从未阻止,便是我错了?” 水榭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苏皖凉给丝画一个眼神。 之前,苏皖凉便同丝画说过之后要怎么处理。 只是她没想到,尹小姐会帮她。 丝画从袖口里拿出一些药丸递给苏皖凉,故作不安地说,“小姐,你没事吧?” 丝画的一句话,让周围的视线都转移过去了。 连有些胆怯的谢秀,都将目光放在了苏皖凉的身上。 谢秀吩咐下人去买的那些药,是最烈的春药!据说,那是专门用来对付楼里的人的,只要用了它,再厉害的人也会乖乖的。 若是苏皖凉今日失态,那么顾陌珩来日又怎么会娶苏皖凉? 谢秀转眸瞧了瞧在座的男宾,眉眼间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苏皖凉摇头,“没事!只是乏了!” 苏皖凉回答丝画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尹小姐说,“尹小姐,今日多谢你了!” 尹小姐以为自己给苏皖凉找了麻烦,却不想苏皖凉还开口谢她。她有些尴尬的摇头,“苏小姐客气了!” “小姐!”丝画依旧有些担心,“你真的没事吗?” 丝画话音刚落,尹小姐眉眼里的疑惑便更重了。 她转眸看着身边的谢秀,“谢小姐,你到底在茶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尹小姐怎么如此喜欢血口喷人?”谢秀笑了起来,“我怎么会在茶水里下东西?苏小姐身子虚弱,难道也是我的错?” 丝画闻言,有些疑惑的走了上前。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枚银针,想要试探地上的茶盏。 尹小姐看着丝画的动作,又看了一眼谢秀,“谢小姐将东西都毁了,自然敢如此说话了!” 茶盏已经碎成碎片了,苏皖凉就是找到了,也没用。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谢秀不安地看着丝画的动作,虽然知道丝画验不出什么,却依旧有些紧张。 她随手拿起一盏茶,轻轻的啜了一口,来掩盖她紧张的情绪。 周围的人,目光都落在丝画身上,唯有苏皖凉的目光,一直放在谢秀身上。 因为此时谢秀拿的那盏茶盏,才是苏皖凉要用的茶水。 而谢秀方才打翻的,不过是另一盏罢了。 丝画将碎片拿了起来,想要放在水里用银针试毒,“虽然碎了,但是还沾了一些茶水,不知宁太太可否介意奴婢试试?” “这……”宁氏有些看不透苏皖凉的目的,她虽有些害怕,但是依旧僵着脸说,“自然可以!” 丝画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苏皖凉走去。 谢秀此时不知为何,只觉得小腹有一股热意,甚至身体也开始不对劲起来,她皱着眉头,想要离开水榭。 她转身却被尹小姐看见了,“谢小姐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管的着吗?”谢秀有些内急,小姐脾气也上来了,“你少管闲事!” 她脚步匆匆地朝着水榭外走去,刚走出水榭的时候,却像是踩到了什么似的,瞬间跌倒在地。 谢秀尴尬的想要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什么,却不知自己抓到了冷秋茉的手。 冷秋茉一惊,皱眉便甩手。 只听见‘噗通’一声,冷秋茉居然将谢秀‘甩’到了湖里。 现在这个场面,谁也没有预料到。 冷秋茉自己似乎也受了很大的惊吓。 她无辜的抬起头,过了一会,才对有些怔怔的人群喊道,“来人,救人……救人啊……!” 冷秋茉反应极快,她的一句话,让众人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一时间水榭里的男男女女都站了起来,朝着她这个方向疾步的走来。 唯有和岚一直握住苏皖凉的手,几乎要哭了出来。 她咬牙切齿地说,“这群恶毒的人!” “岚姐姐!”苏皖凉轻声地安慰,“你别生气,我没事,我很好!” 但是,这一幕落在和岚的眼里,却变成了苏皖凉依旧是故作坚强的样子。 她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替苏皖凉受罪。 和岚声音都有些沙哑了,“阿皖,对不起,对不起!” 苏皖凉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暗暗琢磨,自己是演技是不是太精湛了,让和岚担心的如此厉害。 有些事情,当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不过,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吗? 宁家,该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362章:这么可怕的女人 此时,已是初春。众位小姐都已经褪下了厚重的棉袄,换上了轻便的裙装!但是,裙装一落水,依旧会变得笨重,一群人在水里东拉西扯,也不知是谁的力气太重,谢秀的衣服便有些松松垮垮了! 她显然是吓坏了。一直大喊救命。神色里全是惶恐。 自谢秀出生,便被谢夫人捧在手心里,从未受过如此大的屈辱! 像顾陌珩和苏皖凉的亲事,如果不是因为主人的命令,她也不会如此不顾一切。 妖圣祈总是说,这都是我欠她的。 她又是谁?谢秀不知道。 而对于沈润卿,她是真的爱。但是沈润卿却喜欢这个苏皖凉,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似的。她与苏皖凉不能共存!她的心里是这么告诉她的。 或许是因为得不到。她才会如此的恨,而这一份恨。恰好被宁氏和晋沐雲利用了。 一群婆子拉拉扯扯半天,终于将谢秀拉了上来。结果,却不知是那个婆子没有站稳,在扶着谢秀的时候。跌倒在地,连带着谢秀的袄裙,也被扯开一些。露出白皙的小腿。 谢秀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当场便哭了出来。 苏皖凉和和岚没有过去掺合。而和岚的目光又落在苏皖凉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事情。 唯独苏皖凉看的真真切切…… 婆子们会摔倒,是冷秋茉私下伸出了脚,绊倒她们的!她表面上有些慌乱,实际上却很沉稳,在匆忙的人群里,做了手脚。 谢秀露出了白皙的小腿,领口也松松垮垮,几乎能瞧见里面的里衣和肚兜。沾了水的袄裙,更是贴在谢秀身上,显出她曼妙的身姿。 这一次……谢秀的闺誉,谢秀这个人是彻底的毁了。 在场的男宾不少,而谢秀却露出了如此多的地方!哪怕,什么都没发生,也能被人传的十分的邪乎…… 苏皖凉打了几分打量,看着冷秋茉。 她记得方才冷秋茉并不是坐在那个地方的,或许谢秀会摔倒,和冷秋茉‘无意’的甩手,都是冷秋茉故意为之。 表面上最无辜的冷秋茉,是制造谢秀落水的罪魁祸首。 苏皖凉在看着冷秋茉的时候,冷秋茉也注意到了苏皖凉的视线。 她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丝精明的笑,这抹笑很快便一闪而逝。 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她的笑,唯独一直注意她的苏皖凉,看见了。 冷秋茉像是特意告诉苏皖凉,她这次真的是故意的。 谢秀的袄裙被拉扯的凌乱,本来梳理整齐的发髻,此时也是彻底的乱了。她哭的厉害,浑身都热的厉害,冰冷的湖水也不能缓解她身体的燥热。…… 谢秀伸出手,想要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却发现谢秀脸色潮红,她的手正在扯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这下她的肩膀,锁骨都暴露在了空气里,“热,……” 有人捂住鼻翼、有人露出好笑的神色、更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他们的话语,有些刻薄又有些直接。 谢秀受了惊吓,如今又被人议论,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在闭眼的那一刻,谢秀知道,她被……毁了。而主人也会彻底厌弃了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岚也完全没有想到!她有些迷糊的看着苏皖凉,半响后喃喃地自语,“谢小姐,难道是自食其果?” 今日若不是苏皖凉聪明逃过一劫,现在落得这个场面的人,便是苏皖凉自己。 或许,她会比谢秀更凄惨。 那些烈性的药,会让她浑身燥热,最后做出不堪的事情。 那个时候,除了她亲近的人,绝对没有人会担心她,甚至还有人会取笑她,有的人甚至恨不得她生不如死。 和岚想到这里,凉薄地说了一句,“老天当真是长眼!” 想要害人,最终却害到了自己!谢秀今日的所做作为,当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和岚出了一口恶气,而不远处的宁氏和晋沐雲,却有些慌张了起来!谢秀一出事,她们也难逃一劫,毕竟这个计谋是她们替谢秀想的,她们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宁氏,她此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冷的浑身哆嗦。 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宁氏都有些不解了。 不是该苏皖凉和和岚出丑吗?怎么会变成了谢秀,为什么会变成了谢秀。 她傻了眼,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领了一个老大夫走了进来。这个凌乱的场面,让人有些惊讶,…… 众人见有大夫过来了,赶紧喊,“大夫,大夫,你快来帮谢小姐瞧瞧!” 结果,这些人话音刚落,尹小姐便皱眉说,“等等,大夫,你先帮我看看,这茶水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尹小姐的一句话,让周围的人,注意力又落到了方才谢秀饮过的茶水上。 谢秀会如此失态,会不会是茶水的问题? 有些饮过茶水的人,闻言更是一脸慌张,十分害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谢秀。 这种丢脸的事情,谁都不想碰上。 宁氏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 她怕,却也阻止不了。 大夫闻言,双手作揖,“老夫自当为小姐分忧!” 他说完之后,便走到尹小姐身边,拿起方才谢秀用过的茶盏看了起来。 半响后,大夫才道,“这茶水,被人放了极重的春药,这种春药……一般是给……楼里的小姐用的!” 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烈性的东西。 周围的小姐和公子们不着痕迹的离谢秀和宁氏远了些。 尹小姐闻言惊的瞪圆了眼,她看着不远处的茶盏,只觉得肮脏无比。 过了一会,不知是谁对着宁氏喊了一句,“卑鄙!” “大楚宁家怎么出来这样的人!”很快,便有人附和了一句,“是呀,大楚的忠臣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宁氏有些慌了,她对尹小姐解释,“我不知道这茶里为什么有东西!” 尹小姐抬起头,凝视着宁氏,冷冷地笑了笑,“宁太太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句话,你还是留给谢大人和皇上解释吧!” 尹小姐的话,让宁氏身子瘫软,差点站不稳脚跟。 和岚见宁氏露出一脸绝望的神色,知道宁氏一时是反应不过来了。 她从苏皖凉身边站了起来,吩咐婆子们将谢秀送到客人住的厢房内,又亲自给在场的人致歉,说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事情闹成这样。诸位小姐公子也没有什么心情赏花了,他们担心宁氏会在茶里放不干净的东西,也怕自己损了家族的颜面,于是便匆匆地和和岚告辞。 和岚也不强留他们,又亲自送他们到门外,又一个个道歉,做的井然有序。 还有几个没有离开的小姐。都是和谢秀交好的人。她们选择了继续留在了和家。 宁氏从头到尾都没能插的上手。 若不是有和岚出来善后,今日一定会让宁氏下不了台面。 宁氏曾是大楚宁家小姐里较为出色的人,如今却落得了现在这个样子。 等处置好一切后。和岚也没有多留意宁氏,而是扶着苏皖凉,去了她住的小院。 事情闹成这样,已经不可收拾了。 苏皖凉有些不解地问。“今儿,怎么不见和伯父母?” “母亲。一直病着,不方便见人!”和岚叹了一口气,疲惫极了,“今日的事情。我母亲那里定然需要交待!” 和岚揉着眉心,有些心烦。 今日的事情,势必会传出去!宁氏会丢很大的颜面。但是归根究底,丢的都是和家的颜面……宁氏是和家的大太太。她的言行举止,都和和家有脱不了的干系。 和岚觉得累,浑身乏力的厉害。 苏皖凉安慰和岚,“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我能插手的了。谢瞻和大楚的使者,都会来查清的。而且,这药其实岚姐姐你知道,不是宁氏的,而是另有其人!” 苏皖凉的一句话提醒了和岚。 她抬起看,看着苏皖凉若有所思地说,“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奇怪,我今儿本不想去赴宴的,身子一直不舒服!但是,我却听见有人说,谢小姐不喜你,要你喝的茶水里下药!我怕你出事,便匆匆地赶来了!” “岚姐姐来的匆忙,所以也没瞧见那些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苏皖凉对和岚的话,一点也不惊讶,“但是,岚姐姐你仔细的想想!谢小姐虽不聪明,但是却也不笨,她做这件事情,为何会闹的人尽皆知,为何还会让你听见?” 和岚也有些迷糊的看着苏皖凉,“这……我也不太清楚!” 和岚虽然是言歧一族,但是却生性单纯,对于阴谋争斗一点也不擅长。 “若岚姐姐打翻我的茶盏,说茶水有问题!结果会怎么样呢?”苏皖凉一点点的给和岚分析,“茶水被你打翻了,你自然没有证据,到时候宁氏,怕是会说你病了,不是故意的!这句话,其实也可以理解成,岚姐姐你有癔病。” 苏皖凉话音刚落,和岚的眼里,虽然有惊讶,但是却又很平静。 似乎,早已习惯。 和岚抿抿嘴角,淡淡地说,“她竟然想这么做。” “而且,岚姐姐不来,她也不会损失什么!”苏皖凉轻轻地叩打着桌面,目光依旧清澈,“她认为,会倒霉的人会是我!若是今天发生这一切的是我,那么今日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岚姐姐你了!你会自责,为什么没有提醒我……你的愧疚,也会加重你的病情!” 愧疚之心,会让和岚此生在苏皖凉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宁氏这样做,无疑依旧是想置和岚于死地。 苏皖凉不知道和岚到底是做了什么,以至于让宁氏如此的恨之入骨。她以为是宁氏威胁和岚做了卜算预测的事情。 但是,现在,一切说明,不是因为这个。 屋子很安静,良久和岚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和岚才无奈的笑了笑,最后甚至都笑出了声。看着又哭又笑的和岚,让苏皖凉心里的寒意重了许多。 苏皖凉将这些事情讲给和岚听,无非是想帮和岚。 宁氏的事情,她虽然知道一些,却不是全部。只有和岚告诉她,她才知道该怎么帮和岚…… 和岚哭的厉害,最后更是泪流满面,“我和家到底是怎么会遇见如此恶毒的女人!我哥哥他到底在想着什么?我们一家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我……我们做错了什么!” “岚姐姐!”苏皖凉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我怎么劝你,也终究是不知道你心里有多疼多难受!但是岚姐姐,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我不想你这么累。” “我想你一辈子陪着我。陪着皖凉妹妹。” 无论她怎么安慰和岚,但是都始终不是解决的办法。 和岚听了这句话后,有些迷茫的看着苏皖凉,她笑了笑,有些沧桑也有些可怜,“阿皖,这些肮脏的事情,我不想同你讲。” 太让人惊悚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女人…… 每次午夜梦回,和岚想起这件事情,都会觉得恶心。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 奇落斋常年潮湿,在春日里,院子里的阳光,便更少了。 和岚的肤色,在这薄弱的光芒里,显得惨白无力。隐隐约约间还有一种病气。 她像是苍老了许多,疲惫的似乎都不愿意动一丝一毫…… 这些年来的隐忍,在这一刻终究是爆发了…… 她从不敢将心里的话告诉其他人,也从未想过要和他人提起这件事情! 她甚至想过,要将这个秘密,安安静静的带进棺材里。 可是如今,终究是做不到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其实,她自幼便知道父亲是个善心的人,若是可以帮助别人,他绝对不会犹豫! 但是,如今的她却只觉得,她的父亲,也是可怜可悲。 的确是傻…… 母亲的身子不好。父亲是言歧一族的家主,若然不是父亲没有言歧一族的能力,恐怕他们一族的族长早就出现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坚信多行善事,必定会延长母亲的寿命!可是父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救了一个要来毒害和家的恶毒之人……(未完待续。) 第363章:言歧百年前惨剧…… “岚姐姐!”苏皖凉看着和岚神情沉郁的样子,轻声地安慰,“既是痛苦的事情,为何你要独自一个人承受?岚姐姐,我想要陪你一同承受。” 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 也是因为她的话,和岚哭的更厉害了。 苏皖凉看着和岚哭泣,却在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和岚姐姐知道哭,能够发泄,那就是好事情。 她自己都被宁氏自己的所作所为惊到了,宁氏到底为何会如此的恨和岚,以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和岚哭了一会,然后从袖口里拿出手帕,轻轻地拭掉眼泪,“若一切可以重来,当年我一定会阻拦哥哥娶她!只是,阿皖,你知道吗?一切已经太晚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和岚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见宁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父亲浑身是血,手臂上的伤口更是狰狞,却一直乐呵呵的笑着。安慰母亲说他没事!而站在父亲身后的少女,却是一脸被惊吓过度的模样……少女更显得苍白无力。 那时,母亲气的眼眶都红了。却依旧顾及着周围站着的人,淡淡地说,“没事!” 而少女抬起头。那双眼清澈极了,像是池子里的水一般。即清澈又单纯。 和岚曾想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少女的惊吓不是害怕,而是心里的极度的不平罢了…就如同她现在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站在少女身前的中年人,一直带着歉意看着她的父亲,“和大人,今日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小女一定会……出事的!” “宁大人你说这话,便是客气了!”和世臻摆了摆手,坚决地说,“这些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而且我救宁小姐,也并不是想要什么东西!” 和世臻再三推辞,宁大人只好让宁若云亲自上前给和世臻行礼,更是表明来日一定会偿还这份恩情。 宁大人要离去的时候,宁若云终于清醒了过来似的。 她本都走到门口了,却转身看着和世臻,轻声说了一句,“伯伯,谢谢您!” 和世臻瞧着,一种对于和岚的父爱油然而生,“不客气,若是闲来无事,可以来伯伯家里玩!” 和世臻的话,却不曾想到给了宁若云杀人的一把刀。 和岚想到这些,笑的越来越苦涩,“阿皖,你知道吗?父亲虽然没有言歧一族的能力,但是,言歧一族却又一个血脉的优势,那就是,血祭。父亲一直想等到母亲三十岁,与她同生共死。我其实也是并不知道的,……” “那一日过后,父亲没有再被母亲责备,也在家里养了很久的伤,连手腕处都留了可怕的伤疤!这些,一直都没影响他的心情,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宁若云经常来我们家里走动的时候,我才发现,宁家是真的一直没有放弃过要感谢!” “私下,父亲也有些急了,和家族规:不得与朝廷中人有任何的牵连!” 和岚目光痛恨,“父亲不想与宁家有所牵连,可宁家却像是缠上了我们似的!宁若云总是会带很多东西给我的父母,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小孩子的心绪,直到后来……” 后来,她在无意间,听见了宁家的人和父亲交谈,才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其实,一开始和岚并不讨厌宁若云,因为宁若云说话处事都很稳重,为人也很温柔。 哥哥也很喜欢宁若云,私下,哥哥曾对她说,来日媳妇,就得找宁若云这样的。 和岚那时明白哥哥想什么,所以曾无数次的劝告过他,那是不可能的。 话说的很重,却也希望哥哥明白,和家是绝对不会和权臣之家成为亲家的。 那怕宁家人再感谢和家,也绝对不可能。 和岚说了这些话后,她的哥哥也叹了一口气。 他说,“我都知道,所以,我从不会想!岚儿,这些事情我都明白。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宁若云长的好,又乖巧伶俐,哥哥会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和岚怎么也没想到,宁家居然想和和家成为亲家,甚至,大楚的宁家老太爷,还亲自找到了父亲。 和岚却不知道,这一次,让她万劫不复…… 她躲在父亲的书房外,听着宁老太爷和父亲交谈。 宁老太爷说,“这件事情,我本该早就和你谈了!只是,由于其他的事情,所以……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和世臻听了这句话,一边将茶水递给宁老太爷,一边好奇地问,“宁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上门来拜访,其实是……”宁老太爷停顿了一下,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和世臻,“是来提替小女说一门亲事的!” 宁老太爷的话,让本来端着茶杯的和世臻,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在屋外偷听的和岚,更是惊讶的极了。 宁家不可能不知道和家的规矩。 宁若云是宁家的嫡小姐,哪怕再过尊贵,也绝对不应该嫁到和家来!而当年的皇上也曾承诺过,和家的亲事永远不在他赐婚之列。 屋内,和世臻尴尬的笑了笑,故作茫然,“宁老太爷,你怎么和晚辈说笑呢?” “我怎么会和你说笑?”宁老太爷继续解释,“这信封里装的是小女的庚贴!” 和世臻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多谢宁大人抬爱。只是……” “和大人!”宁老太爷直接打断了和世臻的话,有些好笑地说,“你先不要急着拒绝,……” 宁老太爷的话,让和世臻更加的不解了。他很清楚,他这些年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而且,他的家族,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和世臻不是傻子,私下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 他一直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是因为他也很明白,和家与权贵之家的交集实在是不好,就如同老一辈的曾经交代,莫要再出现百年以前言歧一族的惨剧…… 兄妹反目,家破人亡…… 这些曾经发生的事情,一直在警醒着他…… 这些年,他一直很小心…… 从不敢出格半分,也一直循规蹈矩……(未完待续。) 第364章:一辈子也不愿意原谅…… 宁老太爷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虽有正妻却无妾室,若是你不嫌弃。小女愿意给你做妾!” 和世臻闻言,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屋外,和岚的心也随着满地的茶水,凉了一地。 宁家要让宁若云为妾? 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是宁若云的意思? 且不说宁家是大楚权贵之家,身份显赫!只是和家的族规就已经将一切扫落在地…… 和世臻当场站了起来,惊吓的说道,“宁大人,我是和家之人,而您是大楚权贵世家,你应该知道的,我与宁小姐绝无可能。” “和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宁老太爷依旧面无表情,他淡淡地说,“我听闻令妻体弱多病,我这里偶然得了一颗国师相赠的养生丸,也许能够帮一帮你……” 大楚国师的养生丸,万金都难求一颗,而听闻他曾做了三颗,一颗给了大楚皇上,一颗被人买走,最后一颗下落不明…… 而这颗药,现在对于和世臻来说,救命的良药……甚至重于他的性命…… 而宁老太爷这些话,也是在暗示和世臻。 若和世臻娶了宁若云,他便将药给了和家…… 而且,和世臻的妻子罗氏不过是个极普通的出身的人,容貌也只能勉强称作端庄!现在的她,在生下两个孩子后,再也没有昔日妙曼的身姿,身形显得有些臃肿肥胖。 这样的妇人和宁若云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比。 聪明的男人,都会选择宁若云。可是,他却料错了和世臻的深情直至…… 和岚在听了那些话后,差点哭出了声。 宁老太爷,这是在逼她的父亲。 在自己夫人和夫人的性命之间做出选择…… 她的母亲早已没了昔日的秀丽,如今只是一个平庸的妇人!而且,和岚怎么也没想到,宁若云喜欢的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父亲虽然救了宁若云,却更像是给自己惹了极大的麻烦…… 而和岚自己害怕听到父亲的答案…… 对于宁老太爷而言,自己的女儿做妾或者做继室,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怕他再疼这个孩子,也断然不会应允。 而宁老太爷也从未想过,和世臻会婉拒他的提议。 过了许久,屋子里静悄悄的。 父亲曾私下和和岚说,我这辈子能娶到你的母亲,是我的福气。 宁若云出现的时候,和岚自然也从未想过,宁若云的目标其实是她的父亲! 宁若云,怎么会看上他的父亲呢? 和岚瘫软了身子,慢慢地缩成了一团,无心在听屋子里的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和世臻对着宁老爷坚决地说,“多谢宁大人,哪怕没有和家族规,我也不会愿意,我宁愿与她一起死去,也不愿意让她受伤分毫!” “和世臻!”宁老太爷自然没想到和世臻会如此直接拒绝他,他气的有些哆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和世臻曾经对秦氏发过重誓,如果他辜负秦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如今有人用他妻子的性命威胁他纳妾,那他愿意与她同生共死,也不愿意负了她! 这也是在委婉的告诉宁老太爷,他宁可死,也绝对不会辜负妻子。 他不会娶宁若云…… 哪怕,宁若云要做他的妾室,也是不行的! 和世臻说的决绝,丝毫不给自己留一点点的退路。 “和世臻,你要怪就怪你当日救了若云!”宁老太爷没有什么耐心,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和世臻的右手说,“她心疼你右手上全是伤痕,所以才会死都要嫁给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委屈自己,亲自上门来说这门亲事?” 宁老太爷话音刚落,和世臻便站了起来。 和世臻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右手的手腕上,双眼通红的看着宁老太爷,“宁大人,哪怕是大楚贵族也没有资格威胁我和家,这个原因,我相信宁大人很清楚吧?” 宁老太爷听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和家?好样的……我也不想委屈了我女儿,她若是嫁了你,来日肯定会受很多的委屈!” 她捂住嘴唇,眼泪落下将手掌打湿,她喃喃地唤了一声,“爹爹!”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薄弱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结果,和岚话音刚落,便听到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明明是清脆的声音,却吓的和岚连哭泣都忘了。 她看着身后的少女,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宁若云眼里带着笑,语气依旧平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和岚依着墙壁,慢慢地站稳身子后,两个人走了一会,最后在一处亭子停了下来,宁若云看着和岚,解释着说,“我只是过来看看!阿岚,你怕我?” “你喜欢我的父亲?”和岚答非所问的看着宁若云,依旧不相信宁若云喜欢自己父亲这个事情,“当真吗?” 宁若云淡然的笑了笑,抬起手遮住了烈日,“恩,我喜欢他!” 和岚差点站不稳身子,有些恐慌。她不知她这些日子接触的少女竟然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宁若云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或许你会鄙夷我,但是阿岚我不在乎!你知道吗。那一****第一眼看见世臻,我就喜欢上他了。” 宁若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不在乎他的年纪,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要嫁给他!” 宁若云的话。却让和岚脸色越来越白。 她打断了宁若云,“父亲既救了你,为何你还要如此对他,你难道不知道。和家的族规不允许,而你这样做,是伤了他吗?” 宁若云站起身。有些轻蔑的看着和岚,“和家的族规?那些算什么?我那么喜欢世臻,怎么会舍得他受伤呢?我见过你母亲,她既老又丑,胖的跟个水桶似的,她……配不上世祯!” 宁若云说的理直气壮,从未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耻。 她觉得唯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和世臻。 只是,宁若云却忘记了问一问和世臻本人,他愿意与否? 和家的族规又是否能为她破了…… “卑鄙!”和岚咬牙切齿地看着宁若云,“你以为和家族长会同意吗?” 宁若云笑了起来,精致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嘲讽,“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宁若云不慌不忙地说,“我是真心喜欢世祯的,阿岚,你帮帮我,若你今儿帮了我,那么你和路家那位公子的亲事,我也可以帮你!” “你怎么知道?”和岚有些惊讶,她从未和人提起过,她和路贤的事情,“你……” 她会和路贤认识,不过是个意外。 和岚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笑的嘲讽,她看着宁若云说,“你真是一个悲哀的人!!” 宁若云对和岚也失了耐心,“悲哀?你和你母亲才是悲哀?两个人都一样,都是短命鬼!” 和岚失了所有的力气,有些嘲笑地说,“你啊,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父亲,可是,宁若云,我告诉你,我父亲,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你永远也没有机会!!” 她看着和岚,气极反笑,“你知道什么?我往后便让你看看,我的喜欢,到底是什么!” 宁若云说完,便彻底地离开了。 和岚在池塘边站了许久,最后,直到她身边的婢女找到了她,一脸担心的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和岚看着婢女,摇了摇头。 她是和家人,最温和的言歧一族,却在这一刻,她心里泛起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而她的哥哥,却像是疯了一样……一心爱上了那个女人…… 他甚至威胁父亲,他要去宁家提亲…… 哥哥的话,气的父亲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她的哥哥和麟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更改。父亲最后知道,他无法更改哥哥的决定,只能去找族里的长老商量。 可是,最后,和家的族长也只给了哥哥两种选择, 第一,逐出和家。 第二,和世臻放弃和家家主之位。 而和麟却不明白,如果一旦父亲放弃了和家家主之位,那么他们一家,就如同被放在了悬崖边上,其他的想要算计他们一家的任何人,就如同没有了顾忌,会肆无忌惮…… 局面是怎么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 和岚已经不太记得了…… 她只知道,她的父亲自己向言歧一族放弃了和家的家主之位,而不足半年的时间,哥哥便和宁若云定了亲,最后两个人又成了亲…… 宁若云嫁入和家之后,和哥哥也有了争执,最后更逼的她离开了自己住了十多年的院子,甚至还诅咒她早日死去,在她现在住的院子里,种满了槐树。 她试探着告诉哥哥,或许是宁小姐并不是真的那么愿意,或许有别的原因? 可是,哥哥立即对她发了火,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见到她,而后来,他们兄妹再见,只剩下疏离……甚至还有着冷漠…… 和岚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哥哥都不会相信了,哪怕就是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哥哥,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在哥哥的眼里,他喜欢宁若云,那么他就应该相信宁若云…… 他对宁若云一直都很贴心,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掏给宁若云。 只是后来,和岚怎么也没想到。 宁若云居然在她的母亲膳食里,下了慢性的毒药。。 而和岚在知晓的那一刻,她恨自己,她恨大哥,恨得这一辈子,她也不愿原谅…… “阿皖!”和岚有些无助的看着苏皖凉,“我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救自己的父母。 苏皖凉想了许久,其实心里还有更多的疑惑,但是此时,她显然不能将这个疑惑告诉和岚。 宁老太爷愿意如此委屈自己的女儿,想必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或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苏皖凉想了想,才轻声和和岚说,“那么,便让和麟休了她吧!” 和岚闻言,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哥哥不会休了她!哥哥现在很相信她,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 “他,会相信的!”苏皖凉看着和岚,淡淡地说,“会相信!” 和岚迷茫的抬起头,看着苏皖凉,疑惑极了。 私下,她也曾试探过哥哥,结果,却不想哥哥,根本不想听到她说宁氏的半句不是。而现在哥哥已经不相信她了…… 结果,和岚还没来得及多想,便看见苏皖凉抬起头,对屋外说了一声,“元公子,你让我和麟进来吧!” 下一刻,帘子被打起。 和岚看着自己的哥哥和麟站在屋外,像是一个苍老的老人似的,双眼空洞无神。 和麟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平静。 只是,和岚却看见苏皖凉站了起来。 只听到,“啪……”的一声,和麟的左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你,不配做她的哥哥。更不配做和家的人!” 苏皖凉只要想到前世的和岚就是这样被人折磨而死,她心里的痛意便怎么也无法释然……(未完待续。) 第365章:来日不要为敌…… 和麟就这么一直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怕,他很想靠近妹妹。 可是,那一刻,和麟却觉得她怎么也抬不起脚。 怎么也没了资格走到和岚身边。 这种感觉,就好比从天而落,瞬间落入黄泉,此生永劫不复。 元铭将身子依在门框上,另一只手还扶着和麟,他怕和麟会受不了刺激,瞬间晕阙过去。而元铭虽然心里早就有了一些眉目,但是他也没能想到,原来内幕这么的不堪…… 还好,和麟没有那么没用。 还好没有对着他的妹妹大吼大叫……否则苏皖凉绝对饶不了他。 “你说的对,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母亲,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和麟受了一巴掌,像是清醒了过来,嘴里一直喃喃自语,脸上挂满了泪水,整个人佝偻不堪,那里还有和家公子美玉之称。 今日,谢秀出了事,谢家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便放过宁氏?甚至还会迁怒和家,和岚虽然表面上从容不迫,但是实际上,心里却也不敢放下。。 苏皖凉知道,这种情况下,和岚一定会告诉她,她想知道的真相。 所以,私下,苏皖凉便吩咐了元铭,去将和麟请来。 有些话,苏皖凉纵使能说千百次,纵然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和麟休掉宁氏,但是却不如和岚亲口来讲,来的直接。来的更有说服力。 和麟心里受了伤,来日还能痊愈!若是和岚和秦氏都不在了,和麟日后知道真相的痛苦,恐怕是一生都不会痊愈了。 这件事情,起因是因为和麟的自私,那么结果,也该是和麟来解决。 和岚有些慌慌张张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双眼血丝浓重,有些不安的看着不远处的和麟,试探着喊了一声,“哥哥!” 和麟握抬头,轻轻的看着她说道,“岚儿,是我对不起你!” 和麟狠狠地一抹,脸上的表情恢复自然,他站起身,看着和岚,淡淡地着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只是,你得帮我一个小忙!不会再让任何人受伤了。” 和岚看着他,心里苦涩无奈,她点了点头,神色也平静了下来,她的看着和麟,“哥哥。你讲!” “我会休了宁氏,而且,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和麟说的坚决,“只是,我不想让母亲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若是母亲问起,你便回答,我会休了宁氏,也是因为她今日所做之事,并非是其他!” 自己苦苦追求的妻子,甚至是背叛家人娶来的妻子,却喜欢着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可怕了。 他是兄长,…本该是他好好护着和岚的,却不想自己不曾相信自己的妹妹,不曾考虑家人的感受,和麟觉得苏皖凉说的很对,作为一个和家人,他真的已经没了资格。 和岚从前和他说了那么多次,他从没有一次去相信,或许他心里也有疑问,可是,选择了逃避,选择了不去追究,这不是懦弱?又是什么呢? 私下,他还曾对母亲说,宁氏若若是做错了什么,希望母亲不要介意! 结果,宁家拿着父亲的恩情,拿着母亲的救命良药,在威胁着和家,他更是将一个恶毒的女人,时时刻刻想要杀了自己亲人的女人,娶了回来。 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 和岚怔了许久。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和麟了。 和麟有多喜欢宁氏,她比谁都清楚。 这些年来,宁氏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和麟却依旧宠溺宁氏。甚至还将宁氏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和麟与宁氏成亲三年,却一直没有孩子,他甚至还苦恼地问大夫,说是不是他的身子有问题? 可是,他从未想过,宁氏没有身孕,是宁氏不愿意。 而她与哥哥之间的伤痕,却是又痛又深。 她不愿意原谅哥哥,也不愿意放过自己,他们何尝不是一样的固执,一样的懦弱。 为何当初没有站出来告诉哥哥呢? 也许就会没了今日的一切…… 和岚站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和麟走上前,用手指将和岚的眼角的泪拭去,轻声地说,“岚儿,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你别怪哥哥,别怪哥哥……” 和岚一直摇头,抽泣着,却说不出来话。 和麟说完之后,便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桌边上,提笔便将休书写好。 他的动作迅速,在写完休书后,便拿着朝着院外走去。 这次,最受伤的,除了和岚,便是和麟了…… 和岚见和麟离开后,有些担心的看着苏皖凉,“阿皖,我哥哥会不会出事?” 虽然苏皖凉对和麟观感很不好,在她看来,和麟作为一个男人,懦弱逃避,甚至为了一个不值得女人,固执己见,背叛家族,还差点害了自己的亲人,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好的! 但是,她还是安慰和岚,“他是和家未来的人。” “岚姐姐!”苏皖凉牵住和岚的手,淡淡地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伯父伯母那边,今日之事,他们怕是也会知道一些消息了,你应该去想想怎么安慰他们,让伯母不要伤心!” 和岚听此,急忙的点了点头,喃喃地说,“你说的对!” 现在,和麟和她都接受了,宁氏要被休的事情。而她的母亲,却被瞒在鼓里,一点也不知晓。 和岚想明白后,便转身和苏皖凉说了谢谢,抬起脚便领着丫鬟和婆子,去了秦氏住着的小院。 等和岚离开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元铭看着这两兄妹的事情有一会了,半响后,才抬起头看着苏皖凉,“你想插手宁家的事情?宁家可没那么简单!” “我一直都知道,宁家不简单!”苏皖凉觉得有些乏了,抬起手拿起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元铭发出了一声叹息的声音,看着苏皖凉的眼神,带了几分怀念,“看不出来,苏小姐还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吗?”苏皖凉一口喝尽了茶杯里的茶水,才转眸看着元铭,“若是元公子是我,你会如何?” 元铭眯了眯眼,笑着说,“我啊,不会去惹宁家!和家的事情,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插手!因为,得罪宁家,就等于得罪了宁家背后的人!苏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宁家身后的人,是谁吧?” 苏皖凉笑着回答,“知道,何三爷背后的人!” “那么,元公子,宁家不论与你有何渊源,此次我不会放过。只希望,来日,我们不会是敌人。”(未完待续。) 第366章:能成为朋友 苏皖凉说的十分平淡,似乎早已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苏皖凉的那双眼睛,明**人,光彩夺目,哪怕是在如此黑暗的屋子里,也没能减弱它的明丽。 他一直都知道,苏皖凉的容貌清秀,但是她的气质,她周身的气息,却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如今不知为何,元铭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她,便觉得和从前看苏皖凉的时候,感觉不一样了。 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一直都是遥遥不可高攀的,那个人尊贵神秘,指领万千人,唯独她自己很是孤独…… 而如今的她,与那个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元铭深深地看着苏皖凉,半响后,才问了一句,“是吗?你既知道是她,你还要为和家出头吗?” 苏皖凉听出了元铭话里的试探之意,思量了之后,才笑着回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开的!父亲从来不愿意招惹别人,可是,那些人却从未放弃招惹算计我父亲,哪怕只是也来了父亲,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了他们!” 有些人,有些事情,只有彻底根除,才能平静…… 元铭沉吟,淡淡的说道,“你放心吧,宁家已经不值得我再庇护他们了,而且我也没了资格再庇护!” 巫族,属下是没有反驳权利的。 前世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背后污秽的事情,如果她知晓,那么她一定会不计任何手段的报复回去! 她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既然惹了她,她就绝不会放过! 元铭摆了摆手。转身走进了屋子里的窗户边上,抬手推开窗户,让屋外的阳光,可以照射进来。 元铭站了很久,才漫不经心地说,“我想,顾世子也是支持你这样做的吧?” 苏皖凉答。“恩!” 元铭听到苏皖凉的回答,摇着头说,“有人说当年定远侯权势滔天。那么来日这位顾世子会做皇帝也不一定。我却觉得,他绝不能做皇帝,否则顾陌珩为帝,那也必定是要为你做昏君了!” 元铭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苏皖凉听明白了,却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她做什么,顾陌珩显然都很支持她,甚至还会帮她善后。 他们之间,从起初她的恨意,到如今的平静,却是非常不容易的! 元铭显然从苏皖凉的表情里知道了什么,只是眼底有些微的痛苦,还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惋惜。。 很久之后,元铭才又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自然,元公子若愿意帮我,那么事情便好解决很多!”苏皖凉对元铭没有客气,清晰地和元铭分析,“不过,元公子不会觉得为难吗?” 元铭笑了笑,“我自由来自由去,故人所请,我已做到,又何必为难?” 苏皖凉看着他爽快的表情,于是淡淡的说道,“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元铭亦是性情中人。” “哈哈……能的皖凉如此称赞,我很荣幸!” 苏皖凉也笑了,“元铭,今天的事情,我感觉很怪异!而且他们的态度不正常!” 元铭转身盯着苏皖凉,淡淡的说道,“什么意思?” “第一,这次的消息走露的时间太快,而且似乎很容易就流落出来,你和岚姐姐都得到了这个消息!第二…便是为何谢秀做这件事情,谢秀并不是愚蠢的人。”苏皖凉淡淡一笑,随后说道,“可是今日,自从尹小姐怀疑茶水里被人下了毒之后,谢秀便没有再出来说过一句话!” 这次的事情过后,谢秀怕是彻底的毁了。 而损了闺誉的姑娘,对于谢夫人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元铭低声的回答,“或许,谢秀背后的还有其他人呢??” “其他人?”苏皖凉看着元铭,语气平缓,淡淡的说道,“我想是不是谢秀从一开始就是奉他的命令行事!” 元铭低头沉思,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难道是他? 苏皖凉见元铭不言,又道,“和谢小姐有感情的几位小姐,在西厅里等待!元公子,你很会测字占卜,你这时候去,会有很大的收获!” 元铭在这些少女之间,游刃有余。不过,似乎在大周也是如此,风流公子也不好当呀。 方才在花宴上,就是很好的证明! 元铭听了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苏小姐当真是物尽其用呀!” “元公子是我们的重要人物,不能错过最后的时机!”苏皖凉笑着调笑道。 元铭听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和她们说会话!” 元铭说完之后,转身便朝着屋外走去。 结果,他刚走到大门外,又顿时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苏皖凉,“谢家不是简单的地方,而谢秀背后的人既然能够下了那么一大盘棋,就定然不会罢休!至于大齐的太后也不简单!你就应该知道……这场战役,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息了!” “我知道!”苏皖凉挑眉,惊讶元铭将那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我也从未想过,会半途而废!” “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苏皖凉在屋子内站了许久,直到丝画在外敲门,低声说,“小姐,府里派人过来了!” “是韩大夫来了吗?”苏皖凉闻言,缓缓地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苏皖凉看着韩大夫说,“韩大夫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韩大夫还在疑惑苏皖凉的话语时,却听见了苏皖凉的吩咐,“小姐,请讲!” “和伯母身体有些不合适,怕是被人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苏皖凉不太放心外人给秦氏诊脉,便吩咐人去将韩大夫请来了,“你去帮她瞧瞧,只是病情若没我的吩咐,切记不要泄露!” 苏皖凉说到这里,韩大夫也明白苏皖凉话语里的意思了。秦氏一定是被人下毒了! 他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小姐您放心!” 苏皖凉的眼神清澈、淡然…… 她吩咐了小丫鬟,领着韩大夫去了和伯母住的院子,而自己却转身朝着安置谢秀的小院走去。 今日,她不太明白冷秋茉为何会出现,但是苏皖凉不得不承认,冷秋茉的性子和沈润卿十分的相似,一样的深藏不露,一样的笑靥如风,但是却心思无情! 苏皖凉不清楚,冷家身后的人,又是谁? 苏皖凉没有来得及多想,她在无意抬起头时,却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张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容。 苏皖凉有些惊了,良久,她才开口,“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367章:谢家,宁家毁了。 男子的眼眸里,专注而又深情,她能看见,那里有着她身形的碎影, 显得,十分温暖却又不真实。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顾陌珩缓缓地走到苏皖凉身边,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若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那双眼眸里有着无限的温暖,“你没事吧?” 苏皖凉闻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顾陌珩居然也会问出,这种问题。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人向来是冷冰冰的,对于自己心里的有把握的事情,绝不会浪费口舌! 用他的话说,有把握的事情,便不用担心! 苏皖凉笑了,却依旧低声的回答,“我很好!” 她的这一句话,或许别人无法感受到,她却感觉到了顾陌珩的周身气息的柔和!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皖凉知道顾陌珩担心,继续安慰,“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顾陌珩眼眸的神色,比往日柔了许多,“照顾你,应该是我做的事情!现在,苏大人肯定担心你了,我先送你回去!” 苏皖凉有些愣住,然后犹豫着,“谢秀还在这里!” 顾陌珩声音有些冷淡,“她在这里又如何?” 苏皖凉眨了眨眼,十分聪明地答道,“看看戏!” 顾陌珩好像真的生气了!可不能再说了…… 她其实对谢秀的厌恶,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深了,毕竟谢秀背后的那个人才是关键!她会继续在和家,无非是怕和岚会扛不住。 “这里的事情,我会吩咐人解决!”顾陌珩声音清冷,“皖凉,你相信我!” 苏皖凉闻言,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顾陌珩今日会匆匆地赶来,怕也是因为担心她!苏皖凉知道,顾陌珩不喜欢来这种宴会,也很少在外人的面前露面,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却又从不逃避她给他带来的麻烦。 顾陌珩让她早些回家,是担心谢秀醒来后,会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诋毁她。 一个被毁了的人。说话会有多难听,苏皖凉是知道的。 顾陌珩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 苏皖凉听了顾陌珩的建议。跟在他的身后,坐着马车回了苏府。 至于和家的事情,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陌珩办事,她很放心。 回到苏府后,父亲果然已经听闻了消息。担心的一直未曾休息! 在等到顾陌珩将她送回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有些眉目了,苏皖凉完全不用再动手了! 谢夫人向来宠溺谢秀,出了这样的事情,谢大人显然会派人将所有的真相,都查的清清楚楚。 因为,和家花宴上的事会传开,怕是止不住了。 果然,在谢家派人来将谢秀接走后。关于谢秀的做的事情,也逐渐的开始在上京世家贵族里流传开来。 他们传谢秀一直对定远侯世子子爱慕,多年来痴心不改!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虽喜欢定远侯世子子,奈何定远侯世子子却和苏家的嫡长女苏皖凉定了亲。谢秀嫉妒生恨,便和晋家大小姐晋沐雲,还有宁氏三个人一起设计,对苏家大小姐苏皖凉开始处处算计,这次花宴更是她们的注意! 晋沐雲的无理取闹,没有因为韩墨清病了,便停手,反而她和谢秀利用宁氏,在和家举办了花宴。目的便是算计苏皖凉。 大楚宁家和谢家交好的事情,众人多少都知晓一些。 已经有人证实,谢秀想在苏皖凉的茶水里放的药,便是楼里的那些药,这些药,是来对付那些烈性的姑娘的东西。 只要苏皖凉如果当众失了态,那么定远侯和苏家的亲事。必然会彻底的结束。 谢秀算计的很好,每一步都想的天衣无缝。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药物,没用到苏家大小姐身上,反而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谢秀想用来算计苏皖凉的药,被自己误用服下!不得不说这就是报应!!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人猜测,或许是谢秀,宁氏和晋沐雲三个人有了矛盾,谢秀反而被宁氏和晋沐雲算计了。 而宁氏做错了事,其心太过于歹毒,已经被丈夫和麟休掉了。 据说,宁氏被赶走的那一日,模样可怜极了。她虽可怜,却没有人会去同情她…… 一时间,谢秀成为了世家贵族的笑话。连带谢家和晋家,在朝堂也被其他官员,时时打量。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便是谢秀和晋沐雲这样的人。 想要毁了苏皖凉的闺誉,却不想毁了自己的! 这样漏洞百出的传言,在上京里越传越烈,最后甚至都传到了韩墨清的耳里,气的韩墨清当场便想去和家找人理论。 苏皖凉无奈的安慰韩墨清,说自己很好,没有出事。 而且,这次的错是宁氏的,和伯父他们没有关系,伯父他们都是无辜的。 韩墨清看着苏皖凉,半响后才道,“皖凉,我看呀,你以后还是少去赴宴,没事多和我在一起!我保护你!” 韩墨清的话,正如了苏皖凉的意。 她如今的确是哪里都不想去了,只想好好安安静静的住一些日子,于是她笑着回答,“好啊!” 苏皖凉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还会掀起一阵风浪……不得不说,不管在哪个朝代,众人的八卦之心永远都是存在的! 朝廷上有好奇的官员,私下冒着生命危险,在看见顾陌珩的时候,有的还甚至追了上去,询问顾陌珩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又听众人说,顾陌珩只是看了那位八卦的官员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谢秀,那是谁?我的未婚妻,那是最好的!无人可比!”?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和这件事情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仔细的琢磨,却发现顾陌珩无时无刻的不在维护自己的未婚妻! 谢家谢秀名动上京,回来之后,爱慕顾陌珩多时,然而,就是如今的顾陌珩,也压根不知道谢秀。 谢秀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不得不说,真的很悲哀! 而现在两个人,还变成了仇人。因为顾陌珩说,没有人能够算计他的未婚妻! 一向不愿意插手事情的顾陌珩,都要惩戒谢家! 可见,苏皖凉在顾陌珩心里的地位! 如果是了解顾陌珩的人,就一定会知道,顾陌珩是个记仇的人,而且相当记仇。 定远侯和谢家,似乎也不似往日那般平静! 这件事情,谢家人和宁家,都倒了大霉。 而此时的何家,也出了件大事! 何三爷坐在府里,像是老了许多岁一般,喃喃自语,“没想到,居然是……居然会是她!”(未完待续。) 第368章:昔年之事 何三爷到了如今,都不敢相信,昔日跟在静姨娘身边那个纤弱的少女,如今做事会如此的狠决! 他的防范了那么久,却依旧没有防范彻底。 苏紫妍是谁送到他身边来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而现在,他曾拥有的东西,在这短短的几日里,一点一点的,都在慢慢的不复存在。 陆雪婧还跪在门外,一直不愿起身。 何三爷叹了一口气,颤颤抖抖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突然,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谢瞻,苏俊华他们是亲密的兄弟!那时,他们意气风发,满心抱负! 可是,他出身世家,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挫折!而谢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可是,现在呢? 谢瞻,谢家翻天覆地! 何家,分崩离析! 在他选择算计连家,算计谢瞻,甚至可怕的算计自己的亲哥哥的时候,他就已经永堕阎罗,万劫不复了! 而说来可笑,谢瞻算计云浮梦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到,他谢家会有今天的下场! 何承安还记得,那一日,烈日灼热的像是大火在燃烧,他心情烦躁,带着仆人出去用膳,却不想就是那时候,他们在同一个酒楼,同一个地方,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那时候,他们青涩张扬,结为生死兄弟! 苏俊华进士及第,谢瞻状元郎出仕,而他摘取探花,他们三人,一同为官,苏俊华弃文从武,只为建立功勋,荣耀家族,却不曾想,一场安王弑君之事,他们三个人彻底改变! 苏俊华娶了南疆府主之女,从此只做文官! 谢瞻远赴江南,谢家朝廷之位闲置! 而他,被皇罢免,永不再用! 只因为他们曾与安王交好过! 可是,他不甘心呀!怎么能甘心!! 如今,空空的何家大宅依旧如初,只是他的兄弟们,都不在了。 昔日亲密无间,如今却成为了仇人。 “来人”何三爷轻声地唤了一声后,很快便有人进门,跪在他的身前。 何三爷轻声地说,“告诉夫人,如果她想和离,那就让她走吧!”说罢,递过去一张和离书! 跪在地上的小厮,有些怔住。 何三爷的吩咐,着实令人惊讶! 自从谢家谢秀出事后。何家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安宁。 在这段日子里,何三爷的情绪,也越来越奇怪。 小厮接过纸,点了点头,“小的马上去办!” 等小厮离开了之后,何三爷又抬起眼看了看屋外的天色。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又有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跪在何三爷身边,哭着说。“三爷。不好了,二夫人她快不行了,她说……让她见见你。” 何三爷闻言。本来凌乱的心,更是变的紧张了起来。他知道李氏找他是什么原因! 无非是想问清楚他和二哥的事情,其实,当年的事情只是他设计的一场戏,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而这些年来,他和二哥一直都是紧守着各自的底线,从来没有触碰! 何三爷来站了起来,急匆匆地朝着李氏的院子跑去。 只见李氏的屋外,何铭轩站在烈日下,双眼通红。 何三爷刚走到院内。何铭轩便转头看着他,双眼无悲无喜,麻木空洞地说道。“三弟,你嫂子不愿意见我,你跟她说说好话,让我看看她好不好,我错了,我后悔了!求求她!” 何铭轩的话,让何三爷的神色,彻底僵在了脸上。 “我们现在这都是报应!报应!” “报应?”何三爷看着何铭轩,喃喃地说,“你说得对,现在这都是报应!” 何铭轩眼睛干涩,一双眼睛里,黑暗无比,他看着何三爷,“这何家最该死的人,是我们!。我辜负了她,害死了她,而你……狠毒无情!无情无义!” 何三爷闻言,苦笑了一句,“是啊,我该死!你放心,那一日不远了!” 何铭轩还想说下去,却见屋门被内从打开,一个老嬷嬷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皱着眉头,低声地说道,“二爷,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让她如此的不安心!” 何铭轩赶紧走上前问了一句,“烟儿……烟儿,她怎么样了?” 老嬷嬷看了一眼何铭轩,叹息一声,轻声地说,“大夫说,夫人最多还能撑小半个时辰。” 随后她才走到何三爷身边,“三爷,夫人有些事情要问你!” 何铭轩闻言,立即瘫软了身子坐在了地上。 何二爷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无意识的朝着屋内走去。嬷嬷见此也没有阻拦,而何三爷也慢慢的跟在了后面。 结果,他刚走了几步,便瞧见一群人进了院子里。 走在最前面的人,穿着宫里的衣服,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形,眼里却依旧带着笑,“何三爷,太后娘娘请你入宫,说想和你说会话,你赶紧,随我进宫吧。” 何三爷闻言,脸色惨白。 他嘴唇微抖,“孙公公,能不能暂且缓缓?” 他现在需要给这里的人,一个交代! 孙公公笑的淡漠,语气不改,“何三爷是想让太后娘娘等你?” 他话音一落,何三爷的眉便拧成了一团。 他如今不过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又有什么资格和人谈条件? “何三爷,太后娘娘让我告诉你,有些事情,机会只有一次,可要把握好了!”孙公公又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若不去,这何家,也不知能不能等到明天了!!” 孙公公是什么样的人,何三爷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人虽然总是笑着,但是实际上却比他们这些官员还要狠毒! 何三爷咬牙,手紧紧地握着。 太后这是在威胁他…… 何三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幽深,只听到他淡淡的朝着嬷嬷说了一句,“告诉二夫人,那些都是假的,绝不欺骗!” 他淡淡看着孙公公,“劳烦公公了!” “何三爷说笑了!”孙公公见到何家如此情景,看了半响后,才转身又道,“走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 何三爷点头,“好!” 他跟在孙公公的身后,每一步都像是对他的惩罚一般,刺骨冰凉,众散亲离!(未完待续。) 第369章:何家落败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些天,何铭轩深刻的体会了到了这些话的含义。 李氏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绣着牡丹的帐子,目光黯然却又固执。 她的一只手露在锦被上,昔日的芊芊玉指,如今却惨白如秋日里的败叶。 而何三爷的话不用嬷嬷唉传达,她也听见了。 何铭轩坐在李氏的身边,心里酸楚至极,却依旧忍着平静,安慰李氏,“烟儿,你累了,睡会吧!” 说完,他抬起手,便将李氏的手放进被子里。 昔日,李氏活泼好动,充满着活力,而现在,何铭轩轻手握住,他却不敢稍稍用力,只怕,一不小心,这个人就消失了。 “铭轩……”李氏像是清醒了一些,翕了翕唇角,“我累了。” 她的声音很小,如同轻然的默默私语,好似在下一刻,就会突然停下一般。 何铭轩脸色惨白,他心里的痛,此刻加深了无数倍! “烟儿……” 屋子里十分的静谧。大夫说李氏顶多撑小半个时辰。可这一次大夫却错了…… 天色渐渐变暗。廊下已经点上了灯,这本该宁静的夜晚,却变的不再宁静了。 李氏张了张嘴,唤了两个字。 她在说:铭轩。 李氏的声音很低,但是,何铭轩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李氏的一句话,连站在一边守着的老嬷嬷都哭了出来。 她是李氏的陪嫁嬷嬷,这些年来一直看着李氏在何府的每一天,她看着李氏从一个美丽花季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被病痛折磨的夫人!李氏心里多难受、多苦,她比谁都清楚。 从前,嬷嬷私下问她,“小姐,你可曾后悔嫁入何府?” 她习惯了称呼李氏为小姐,私下这种称呼,也从未改变。 李氏笑着说,“夫君对我极好,我很幸运!” 渐渐地,李氏的笑也越来越少,尤其是在听闻李家为何三爷做的事情后,李家,便再也不安稳了,李氏的几个弟弟,为何三爷做事时,也死了不少。 李氏知道后,她去找了何二爷,而此时,静姨娘的事情传到了李氏的耳里。 李氏是个刚烈的女子,她听了其实很平静,她只是说,想要离开何府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李氏发现了何二爷和何三爷之间的事情!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连而至,李氏不堪重负,他们成亲多年来,第一次争吵!嬷嬷在屋外站着,听他们争吵的时候,有些无能为力。 只是后来,李氏却安静了。 她不吵也不闹,也不再想着和离,而是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后来,有一次,嬷嬷曾问她,“小姐,您不想离开了吗?” 李氏眼神空洞,“我想过离开,可是嬷嬷,我恨他们,反正我这一辈子,已经不可能有孩子了!我要看看他们的报应!” 那时候,嬷嬷才知道,李氏已经恨到自己服了绝子药,硬生生的断了自己唯一的后路…… 其实,连李氏都快分不清,如今到底是爱还是恨了。 嬷嬷知道,从那以后,李氏再也未曾唤过何二爷一句:铭轩。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李氏喜欢何二爷,喜欢到了骨子里。 最后李氏才缓缓地闭上了眼,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也未曾死不瞑目。 在一边的何铭轩,握着李氏的手不肯放下,几乎在下一刻,就要晕阙了过去。 “烟儿,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烟儿……” 唯独老嬷嬷最平静。 她打开不远处的柜子,从里面选了一件李氏最喜欢的衣裳,拿了一些李氏从前喜欢的首饰,准备给李氏换上。 这些东西,都是李氏喜欢,而何二爷却不太喜欢的。 李氏一直静静的放着。 嬷嬷知道,李氏是在最后一刻,是真的放下了。 真正的无爱无恨…… 最后,归于最初的平静和陌生。 李氏殁了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陆雪婧的耳里。 她闻言,有些怔住,手里握住的佛珠,也顿了一顿。 半响后,她问身边的丫头,“真的没了?” “恩!”丫头点了点头,对陆雪婧肯定的说,“二爷伤心的很厉害呢!奴婢瞧着,怕是错不了!” 陆雪婧闻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伤心?真是越来越会惺惺作态了!自己种的果,自己活该!!” 丫头有些错愕的看着陆雪婧,不敢细想下去。 她话音落了没多久,便听见屋外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有个小丫鬟冲忙的跑了进来。慌张地看着陆雪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三爷,三爷他……” “有话便说话。你这样成什么样子?”陆雪婧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小丫鬟,“是不是三爷回来了??” 陆雪婧有些欣喜,下一刻小丫鬟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三爷拿着剑……过来了……” 下一刻,她便看见何三爷提着长剑。从屋内走了出来。 何三爷手里的长剑,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十分的刺眼。红色的血液沾在长剑上,正一滴一滴的从上面滴落在地上…… 陆雪婧走了过去,眼里全是惊恐,“三爷……” 何三爷像是一个没有听见一般,缓缓地抬起头来,“都死了,都死了,你也去吧……!” 说完,何三爷便抬起手里的长剑,想要对陆雪婧刺过来。 陆雪婧吓的瘫软了身子,当场便坐在了地上,“三爷你醒醒,我是你夫人啊,你怎么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情!” “夫人?”这句话让何三爷终于露出笑,但是他的笑,却十分的狰狞,“对啊,你是我夫人!” 此时,陆雪婧才终于看清了何三爷现在的样子。 他浑身此时也凌乱不堪,手臂上有道深深地伤口,一直在不停的留着血,有一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发丝,垂落在他的眼前,看起来十分的颓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何三爷将剑收回去,冷冷地说,“你死了,太过轻易了,你不是不愿意离开吗?那我们都活着,慢慢的死……” 他说完之后,便拖着长剑,往屋外走去。 此时,夜色正浓,陆雪婧怔了很久。 她从未想过,何三爷会对她说这些话。 不知过了多久,陆雪婧在身边的丫头搀扶下,才终于站稳了身子。 她朝着屋内走去,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这一夜,过的十分不平静,却又很快。 苏皖凉从丝画的嘴里,得知李氏殁了的消息时,她刚和苏俊华用了早膳,正准备回院子里。 苏皖凉站了许久,半响后才说了一句,“这对李氏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感情,不是他人能够评说的…… 丝画闻言,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她看着苏皖凉说,“昨儿夜里,除了李氏殁了外,还有两个人,也一起殁了!”(未完待续。) 第370章:二少爷的事情。 李氏会殁,原在苏皖凉的意料之中。 可是,出乎意料的便是居然还有两个人陪着李氏一起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皖凉想了许久,才对丝画问道,“是苏紫妍和陆雪婧吗?” 丝画听此,回答道,“小姐说对了一个人!” “一个人?”苏皖凉微微扬眉,不解地说道,“难道只是苏紫妍吗?” 那么还有另一位,她是真是猜不出来,到底会是谁了! 往日,让李氏之所以会彻底病重,无非就是陆雪婧暗中设计的原因。不过,按照何三爷那种狠毒的想法,苏紫妍恐怕现在要保不住了,至于陆雪婧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丝画看了看周围,见小丫鬟们和小厮跟在身后,等距离远了一些以后,才压低了嗓音淡淡的说道,“那个人是何二爷何铭轩!” “何铭轩?”苏皖凉从丝画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有些吃惊,“他怎么会死??” 在她看来,何铭轩一直记在心里的人是何三爷,至于后来因为苏府发生的事,虽然何二爷幡然悔悟,但是,也应该不会死。 丝画叹了一口气,有些叹息地说道,“听何家那边的人说,何三爷亲口承认,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何二爷受不了,他是自己服了毒药!” 丝画见苏皖凉不言,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等了许久,苏皖凉才开口慢慢的说道,“这个消息,父亲知道了吗?” 丝画明白苏皖凉的意思,立即回答,“老爷已经知道了。!” “恩。”苏皖凉淡淡应了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皖凉依旧没有出苏府的大门。 她过着安稳的日子,可上京里的局势,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更改。 众人只知道,大楚的宁家不知犯了什么事情,被大楚皇上抄家了…… 宁家的败落,也等于了和家的崛起。 花宴上发生的事情,是谢秀和宁若云所为,和家虽然也有责任,但是却只是小责任,因此并没有引起什么事情。 昭帝也不知是怎么了,后来竟然召见了和麟,也不知说了什么,到最后竟然将和麟送到了程老将军身边,做了一名副将。 和岚为此,特意上门找了苏皖凉道谢。 而这一次,和岚却像是从绝境,从地狱,走到人间似的…… 她像是春日里的微风拂面,又似亲眼看着桃花灼灼而开。 顾陌珩缓缓地走到苏皖凉身边,淡淡的说道,“我过来看看你!” 苏皖凉将手里的书籍放下,眉眼里带了几分笑意。 丝画从屋外走了进来,将茶水和茶点放下后,才缓缓地从屋内退了出去。 顾陌珩坐在苏皖凉的身前,倒是十分的随意,反而是苏皖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顾陌珩,“连家,和你有来往吗?” 连家这些年来一直很安静,当年连莫宸出事之后连老爷便颓废至极。虽然,他依旧在丞相的位子上,但是做事却没有昔日的影子了。 苏皖凉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当年连家唯一的儿子被赐死的事情,是不是和晋家也逃脱不了干系。 毕竟,如果连家被受了牵连,最受益的人,便是晋家。 苏皖凉问的直接。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好奇。 顾陌珩抬眼,淡淡地说,“从前,他和我父亲有些来往!” 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来往了。 连莫宸的死。导致连家绝望至极。连老爷这些年来,孤家寡人到现在,怕也是不想再娶妻了。所以他膝下现在也只剩下连莫言这么一个女儿。 苏皖凉用手抚着头发,淡淡的说道,“今天一早,连相身边的人,送了一些礼来这里,我还以为,他和你有来往呢!” 父亲和连家。似乎也没有什么交情!只是,连家会突然前来送礼,当真是有些奇怪了。 苏皖凉想了许久,觉得连家来送礼。或许是因为和顾陌珩交好。 如今,却在顾陌珩这里得到了否决的答案。 “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苏大人!”顾陌珩看着她,笑着说道,“苏大人肯定知道的!” 苏皖凉看着顾陌珩问了一句,随后又问了一句,“你也知道?” “恩,知道。”顾陌珩对苏皖凉从不隐瞒。 苏皖凉的眼里有着一丝疑惑,随后才淡淡的说道,“算了吧,我还是去问父亲吧!” 父亲隐瞒她的事情,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比如,她弟弟的身世。 有些事情,她不想从别人的嘴里知道。 又或许是,她怕知道真相太过于残酷,自己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并非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却又不敢往深处多想。 苏皖凉转眸又看着顾陌珩,“大楚那边最近是不是有动静了?” “动静不小!”顾陌珩姿态从容而又优雅,他看着苏皖凉,认真而又专注,“何三爷身边的人去了大楚,之后,宁家那边有些重要的人,便开始消失了!” 苏皖凉有些惊讶,淡淡的问道,“何三爷竟然动了宁家的人!” “恩!”顾陌珩微微颔首。 谢秀这个棋子,显然是彻底毁了,但是,她的主人不知道是谁! 而过了不久,顾陌珩也因为有事就离开了…… 片刻之后,丝画从屋外走了进来,福身对苏皖凉行礼,“小姐,有人想要见你!” 苏皖凉有些好奇的看着丝画,不解地问,“谁要见我?” 丝画看着苏皖凉,淡淡的说道,“她说,让奴婢告诉您,她是苏丽。她知道小姐一直想要查的事情……” 苏皖凉想了想,她从来没有听过苏丽这个人。 苏皖凉笑着又问了一句,“她想告诉我什么?” 丝画淡淡的说道,“她说,她知道二少爷的事情!” 苏皖凉已有许久,未从他人的嘴里,听到过这个早夭的弟弟的事情了。 这个孩子就像是被人刻意的遗忘掉,随着日子的推移,没有人愿意去触碰这个伤口! 那是父亲一直期盼很久的孩子…… 苏皖凉眼神有些茫然,她瞧着屋外渐渐的阴霾的天空,一时无言。 等了一会,苏皖凉却问了一句,“她现在在哪里?” “回小姐话!”丝画听到,立即答道,“她就在后门。” 苏皖凉静默了一会,才说道,“让她来归云居!” 丝画领命,便从屋内退了出去。 (未完待续。) 第371章:如果我求你…… 苏皖凉静静的坐在榻上,丝画还未来得及准备茶水,便听见屋外的风吹的树木呼呼作响,一时大雨倾盆。 丝画怕屋外的水汽让苏皖凉受了寒,便将屋门和窗户都紧紧的关了起来。 苏丽显然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她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发髻已经有些乱了,身上的衣衫更是湿透了,还有水滴从她的衣袂上滴落。 苏丽从前出现在苏皖凉面前的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然而,上天像是和她开了玩笑一般,此时的她倒是很应景似的,显得极度的狼狈。 苏皖凉吩咐人去取一些干衣裳过来,却被苏丽阻止了。 她摇头,“我不会停留太久,不用劳烦你了!” “姑母!”苏皖凉等丝画上了茶后,才挥手对苏丽说,“坐下说话吧!” 苏丽的衣服和鞋面早已湿透,她每走一步,都会在锦裘铺成的地面上留下痕迹,水滴将锦裘打湿,瞧着湿气极重。 苏丽坐下后,丝画便领着屋内的小丫鬟退到了外室。 屋外,大雨冲刷着树木,周围一片灰暗暗的。 屋内,苏丽低着头,昔日那张精致的面容,如今早已是疲惫不堪了,“还好,你还愿意见我!” “姑母是聪明人,知道我还愿意见你是为了什么?”苏皖凉语气淡淡地,“姑母想和我说什么?” 苏丽怔了一怔,“你不是知道吗?” “姑母想和我说,我二弟弟的事情吗?”苏皖凉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苏丽,“我只知道,当年知晓真相的人现在已经渐渐消失,我就算真的找出来也不敢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话!!” 苏皖凉的话,让苏丽有些愣住。 在苏丽的记忆里,苏皖凉是个十分任性,张扬而又骄傲。 只是几年不见,苏皖凉便彻底的变了。 苏丽翕了翕嘴,面如死灰,“你既不想知道这个,那我告诉你另一件事情!” 苏皖凉闻言,只是轻声地说,“二姑母想告诉我,说我二弟弟苏瑾瑜还活着吗?” 或许谁都会忘记这个名字,唯独苏皖凉不会。 因为她曾无数次看见父亲满怀期盼的眼神,也曾看到母亲眼里浅浅的笑。 瑾瑜,这个名字,被给予了无数的美好…… 她曾无数次想过,若是二弟弟还在的话,那么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发生那些事情!而弟弟衍郗也不会从小孤单寂寞了…… 不过,对于苏皖凉而言,这些想法,只能独自埋在心底,从不敢和外人提起。 她无法看到父亲悲痛欲绝的神色,更加不敢在那时候本就脆弱的母亲身上洒下伤口…… 却不想,如今居然有人和她提起这个名字了…… 苏丽一脸错愕的看着苏皖凉,发髻上的水滴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皖凉闻言,轻轻的挑眉,“二姑母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既然说出来了,便有我知道的途径!” 苏皖凉说的漫不经心,但是内心早已是暗潮汹涌。 那天,她从王嬷嬷嘴里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她一直让春白在调查,但是至今却也没有查到…… 而王嬷嬷她也未曾派人找到…… 她能想到的便是自己的二弟弟苏瑾瑜还活着。 但是,如今这些细微的线索,她却不敢让苏俊华知道,只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如果当年她还知晓尚有亲人留在世上,哪怕唯有她二弟弟苏瑾瑜还在,或许她还有力气继续坚持下去。 苏皖凉想过很久,在今日苏丽找她的时候,她试探着和苏丽说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说错,苏丽也不过认为她在乱说,而没有其他。 果然……她今天这一试。是正确的。 苏丽果然知道,她二弟弟没有离世的消息。 “你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我……”苏丽皱着眉头,有些哑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你了!” 苏皖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既然二姑母没有别的消息可以告诉我,那么我也不便留你了!屋外雨大,等雨停了,二姑母再离开吧!” 苏皖凉说完之后,淡淡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刚刚起身。苏丽便有些慌了。 苏丽立即跪在苏皖凉身前,她的动作很大,身上的水滴也溅了一地,“我求求你了,皖凉,我没有办法了,你帮帮姑母!皖凉,以前是我错了,你现在帮帮我……我求你了!” 苏丽的声音悲惨,连站在外室的几个小丫鬟,都忍不住瞧了里面一眼。 她们抬起眼便对上了丝画冷冷的神色。吓的立即又低下了头。 丝画在苏皖凉面前是个温柔懂事的人,在她们的面前,却冷硬的像块石头。 她们现在,不该问的从不问。不该看的也从不看。 今儿,怕是她们都不能好了…… 也不知怎么了,青墨姐姐不知去了哪里?而丝画如今对她们也越发的严厉,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们对苏皖凉的忠心会动摇。 小丫鬟们不敢抬起头,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反而是丝画,一直镇定的站在屋外,神色不改。 屋内。苏皖凉看着苏丽,语气淡淡地,“若今日是我跪在二姑母面前,求二姑母救救我父亲,二姑母会帮我吗?” 苏丽闻言,立即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说谎!”苏皖凉退后一步,看着苏丽语气冷淡如冰,“你会跟我说,我父亲是自作自受,像他那样的人,妄取不属于他的东西,是死有余辜!二姑母,你知道为什么大姑母会有那样的下场吗??” 苏皖凉的话,让苏丽吓的一双眼瞪的圆圆的。 她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她想起了苏悦如今夫家被炒,穷困潦倒,无人救助的样子…… 其实苏皖凉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她会说的。 苏丽和苏俊华兄妹感情向来不好,当年她要嫁去郑家的时候,苏俊华特意来见了她。 他说,二姐,这个人不适合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丽看着苏俊华,嗤之以鼻地说,我没什么好后悔的,反而是你,是不是该后悔,当年娶了云浮梦,现在的丑事满城皆知。 她说的刻薄,苏俊华却也不动怒。 只是,从那以后,苏俊华再也未曾与邹城苏家有丝毫的牵连…… 苏丽想起当日苏俊华的神色,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早就知道她嫁去郑家,不会有好的结果。 但是,她却还是嫁了…… 直到后来…… 她有了孩子,也在郑家站稳了脚跟。 那个时候,郑家居然让她提供一些苏家祖宅的消息。 苏丽惊讶极了,她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而她的夫君却对此无动于衷…… 苏丽的妥协,也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未完待续。) 第372章:不是可怜就能被原谅…… 现在,郑家快要保不住了。 郑家没了,到那个时候,她和孩子们,又要怎么办? 苏丽求过苏俊华,希望他能帮帮她,结果苏俊华却对她避而不见。最后虽然见到了,但是她只是刚开了口,苏俊华便拒绝了。 苏俊华说,“昔日,我曾说过的那些话,便是我这个做弟弟最后的情分,我那一日之所以没生气,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我的姐姐了!” 苏俊华的话,让她绝望至极。 若不是看见定远侯的马车,她一定会绝望至极…… 定远侯……定远侯世子…… 苏丽像是看到最后一丝希望一般找到了苏皖凉。 她哭的厉害,声音更是哽咽,“我知道当年,带走你弟弟的人,是谁!” 苏丽说的撕心裂肺,但是苏皖凉的神色却依旧不改。 就如同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如若她的二弟弟真的活着,根据苏丽提供的消息,她或许还能重新找回他。 但是苏皖凉却明白,这个女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又或许就是假的!! 苏丽没想到自己说的如此惨烈,而苏皖凉却依旧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她自己都有些怔住了,又道,“你当真不想见你二弟弟吗?” “想,我当然想了!”苏皖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二弟弟的思念,“只是二姑母,我不信你,也没有信你的必要!你说的消息是真是假,我们谁也不知晓!” 苏丽急了,她跪着身子,走到苏皖凉身边,十分诚恳地说,“我绝对不欺瞒你,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就让我……” 苏丽想了许久,抬起手来来,食指对着举高,“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的誓言狠毒,似乎当真是下定了决心。 苏皖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神色里露出几分好笑意味,“若姑母的命,能让郑家安稳,姑母怕是很愿意的!” 苏皖凉早已不相信什么誓言了,上一世,她就是相信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誓言无非是用吓唬那些胆小的人的。 而对于她这个弑父的姑母来说,那可是没用的东西…… 苏皖凉说的淡漠冷静,苏丽却瘫软了身子。 她坐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眉眼里全是绝望,“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肯信我!” “我想要太后想要的东西!”苏皖凉又坐在了椅子上,捧起茶杯轻轻地抚摸杯沿,“若姑母舍得给我。那么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 “你疯了吗?”苏丽抬起头来,一脸惊惧,“你居然也想要兵符??” 她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苏皖凉轻易的试探,便从苏丽的嘴里,得知了太后的目的。 她的确听闻过,郑家祖宅里有东西…… 但是,那也不过只是听说。 若真的有东西。为何那些人没有取走? 而且,这个消息,远没有苏家的传言来的真切。 如今想来,世人之所以不知道,或许也是因为如此。 郑家隐瞒的很好,他们甚至,在私下放出苏府有兵符的消息,来掩盖自己家族的痕迹,当真是一个恶毒的计谋。 苏府的确比郑家好对付,所以众人的目标转移的很快。 苏皖凉淡淡冷笑。难怪前世苏家落难的时候,郑家一直在暗中捣乱。 原来如此…… 苏皖凉垂下眼眸,慢条斯理地说,“太后拿了郑家的东西。或许还会要了你孩子的性命!两位表弟尚小,姑母确定你愿意放弃你的孩子吗?” “皖凉,你若拿了兵符,郑家便……完了,彻底的完了!”苏丽跪在苏皖凉面前,一直磕头,“求求你了,你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苏皖凉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二姑母是真的忘了吗?郑家是平城最大的商家,又怎么会需要一块冷冰冰的兵符过日子呢?你若是觉得太后能许给你需要的,那我也不愿多言,毕竟,这个东西与我而言,只是……消遣罢了……” 如今的苏皖凉,的确不稀罕。 她自己本身已经有了暗兵令,那些对她而言,也只是更加增添说服力罢了…… 苏丽眼神茫然…… 她清楚地知道,兵符对郑家的重要性。 若是给了苏皖凉……那么她一定是必须离开郑家的…… “雨也快停了!”苏皖凉抬起眼,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姑母早些回去吧,表弟会担心你的!” 苏丽像是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她看着苏皖凉说,“你当真不愿意帮帮我吗?我可以帮你对付晋家的人,我们可以的!” “嗯?”苏皖凉在听了这句话后,故作疑惑,“你们?” “当年晋家带走你二弟弟,无非是用来报复……当年你父亲娶了你母亲,晋家怀恨在心,私自掳了瑾瑜。”苏丽又跪的笔直,“如今晋家背后有太后和皇上的支持,前几日宁家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皖凉,你当真不为你父亲想想吗?” 苏皖凉摇了摇头,“姑母当真是看的起你自己,也太看起的郑家!今天的事情,我会吩咐她们不得多言。“ 苏皖凉说到这里的时候,又顿了一顿,“姑母,我不知道,当年祖父可有对不起你?为何你翻脸无情呢?” “所有的,不是可怜就能被原谅!!” 苏皖凉说完之后,便从屋子里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恐惧的苏丽。 苏丽神情绝望崩溃!又恐惧的不行…… 她怎么也没想到昔日任性的苏皖凉,如今居然如此的通透,她想算计也没有空隙。 不是说,定远侯世子看上的,无非是苏皖凉的才艺吗? 苏丽瘫软身子,差点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苏皖凉走出大门后,神色里终于乱了起来了。 苏丽的话虽然半真半假,但是她敢肯定,当年的确是晋家的人,带走了她的二弟弟……。 她对晋家,没有任何的了解,许多事情也不过仅仅只是听说而已。 生母为何会选择父亲,她不知晓…… 但是,父亲对生母的喜欢,的确是很深。 生母那样骄傲的人,不会因为男人就委屈自己!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绵绵无声的雨,快要停歇的样子,一时无言。 她站了一会,依旧是选择了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373章:情为人之,但求无悔! 丝画跟在苏皖凉的身后,撑伞追了上去。 后院的院子里,都是碎石铺成的小径。平日里若是来游玩,便会让人感觉曲径通幽,心情愉悦。。 今天,一场大雨冲刷过了周围的草木,留下满园清新的香味。 然而,心情有些不好的苏皖凉,却没有多留意这些,甚至差点绊倒。多亏丝画一直看着苏皖凉,不然她或许现在会狼狈的摔倒在地。 在丝画的眼里,苏皖凉一向从容,遇事也是不慌不乱。 如今的样子,太过于反常了。 “小姐,小心!”丝画看着苏皖凉被踩的湿漉漉的鞋面,没有问苏皖凉发生了什么,而是提醒苏皖凉,切勿摔倒。 苏皖凉却依旧恍若未闻。 丝画只好更加小心的替苏皖凉撑着伞,抬起手,不着痕迹的扶着苏皖凉。 从苏丽走后,苏皖凉便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独自在屋子里歇下了。 她安静的,太过于让人不放心了。 丝画担心苏皖凉,曾悄悄地进屋看过,结果却看见纱帐下,背对着外面的样子。 苏皖凉这一点和云浮梦很相似,无论何时。不想被外人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都会想办法避过。 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 天色渐暗,苏皖凉才从慢慢的恢复过来。 丝画替她梳理好了发髻后。春白便从屋外走了进来。 “小姐!”春白福身行礼,“方才苏奇派人来传话,说老爷想请你过去一起用晚膳!” 苏皖凉闻眼,眼里的清明逐渐恢复,“知道了!” 经过半日的深思熟虑。苏皖凉也没有起初失态的样子。只是在丝画梳理发髻的时候,苏皖凉想起苏丽的话,心里更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想见见二弟,也想和他说一说苏家的过去。。 若是相见,她想,他们必定不会陌生。 生母已经不在了,他们三个才是最亲的人。 若是二弟弟还在……他们一定能渡过去…… 苏皖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没有再往下想。 她一直都隐瞒自己思念二弟弟的事情,从未和外人透露。其一,是怕勾起父亲昔日的伤心往事,其二,已经逝去的人,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 正因为明白这些,苏皖凉才会克制自己。 等苏皖凉到了屋子里后,才发现父亲居然已经在这里。 她眼里噙着笑,走到苏俊华身边。喃喃地说,“这次爹爹比我来的快!” 若是平日里一起用膳,她必定是要来的,而且来的也很早。 “今年江南那边出现了雪灾,爹爹这几日怕是要离开去江南!”苏俊华看着苏皖凉说,“你这个孩子,有些事情倒是比爹爹先知道还早些,好在爹爹向陛下已经上奏,幸亏早有防范,不然现在,得死伤多少无辜?” 上一世江南雪灾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苏皖凉和父亲无意的提起过,说今年雪落过多,难保江南那里不会出现,得一切小心。 苏皖凉的话,倒让苏俊华留意了这些。这些年,朝廷不太信任司天监,昭帝对司天监的话,也是听不太进去,导致很多事情,根本无法预料。 他想了许久,私下终究是特意去了一趟司天监。在归来的途中,又遇见了国师,停步又和国师聊了一会。 之后,苏俊华禀明了昭帝,希望能让江南那里的居民有所防备! 连一向很少插手朝政的国师,也帮了苏俊华一把。 果然,宣布还未有几天,当夜便下起了暴雪,不足三日,几个村子便被大雪吞噬,变成了一片废墟。 村民们起初对朝廷还有偏言,说江南这么长时间了都未有事情,现在这么说有些散播谣言,但是还是有居民准备的,暴雪开始之后,江南居民却对朝廷感恩戴德,说昭帝和苏俊华英明。 苏皖凉淡淡地说,“我也是无意猜测,毕竟今年的雪下的太多了。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苏俊华笑着道,“你说的是!” 苏俊华说完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皖凉淡淡问道,“父亲,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一早就走。”听苏皖凉问起这件事情,苏俊华笑着嘱咐道,“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还要进宫一趟。” “你见到苏丽了?” 苏俊华的话,让苏皖凉本来放松的心,又再一次悬了起来,“我就看了看!” 苏皖凉没有欺瞒,却让苏俊华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有些淡了,“看雨?还是去见了其他人?” 苏皖凉扶着苏俊华坐下后,才回了一句,“去见了人!” “你……你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见她?”苏俊华担忧的看着苏皖凉,“她不是好人,你往后不要再见了!” 苏俊华没有生气,反而是担心苏皖凉被人蛊惑。 苏皖凉坐在苏俊华身边,言语里带了几分迷茫,“可她说,她知道我二弟弟当年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他是被谁带走的!” 苏皖凉说的平淡,而苏俊华的脸,却瞬间惨白如纸。 苏俊华本欲抬起手,握住筷子的动作,也因为苏皖凉的话顿了下来。 她神色有些紧张,半响后才说了一句,“她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太后想要郑家的东西!”苏皖凉垂下眼眸,却依旧偷窥苏俊华的神色,“如今郑家护不住了,她想让父亲的帮帮她。所以,她便来告诉我这些了!” 苏俊华没有开口,到了最后,甚至闭上了眼。 有些事情,苏俊华是从未想过和苏皖凉提起的,从前不想,现在不想,来日也不想……这些事情,最好等他死后,被他彻彻底底的带走。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她们能清晰的听见屋外的鸟叫之声。 过了许久,苏俊华终于睁开了眼,低声地问,“皖凉,你想瑾瑜吗?” “恩,会想!”苏皖凉对苏俊华倒是没有任何欺瞒,“父亲,你也会想他吗?” 苏俊华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疲惫,“你二弟……皖凉,以后会见到的!” 苏俊华想着,眼眶渐渐就红了。 苏瑾瑜是他和浮梦的孩子,也是被人认为不能出生的孩子。 那时候,局势动荡,苏家有太多的麻烦和牵扯了。 苏瑾瑜的到来,谁也没有想到。但是,他却是他和浮梦幸福过的证明!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苏俊华。真诚地说,“父亲,我会好好爱他的!” 苏俊华眼眶酸涩,“皖凉,你二姑母的话。你不要全信。她啊,和太后的情谊很深,她们……” 苏俊华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似乎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讲起。 苏皖凉虽然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你放心!” 苏俊华没有再问下去,更是不想知道,苏丽到底和苏皖凉说了什么昔日的事情。似乎,她并不在意,苏皖凉是否知道了一般,当然也没有对苏皖凉做出解释。 苏俊华不提,苏皖凉也不问。 两个人十分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他明白苏皖凉在想什么,所以今日的事情,他会做好准备,留下交代的! 有人想要挑拨苏皖凉和苏俊华的感情,可这些人却不知道,在苏俊华的心里,苏皖凉比任何人都重要。 对于苏皖凉,苏俊华从没有任何的迟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苏皖凉的成长! 只是这苏家的深处,也的确该理理了。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她的女儿长大了,也已经独自承担起该承担的东西和责任。 浮梦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苏皖凉从屋内走了出来后,看着夜空里的星辰,一时怔住。 苏俊华的话,带着一些躲闪。 她听了出来,却也没有揭穿。 苏皖凉隐隐约约感觉到二弟弟苏瑾瑜的事情,父亲必定也是参与了其中,只是父亲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却是不知道的。 苏皖凉想起苏丽的样子,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太后的每一步,都布置的很好。 她给苏丽和郑家设下了死局,更是想要东西,可以稳稳当当的到她的手里。 苏丽是苏俊华的嫡亲姐姐…… 但是她算计自己的弟弟,却依旧没有任何顾虑,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一般。 狠毒又无情! 苏皖凉想了一会,才对身边的丝画道,“你去请元公子过来一趟!” 丝画领了命退下,苏皖凉则往回走。 苏皖凉走了几步,便累的喘息不已,在身边的春白赶紧扶着苏皖凉,“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大夫来!” “不必,回去吧!”苏皖凉抬起眼,看着廊下的灯光,苍茫却又飘无所依,在夜风中,悠悠地打着转儿,又再次摇了摇头。 二弟弟的事情,必定和父亲有关。 等苏皖凉回了屋子后,春白赶紧送了一些热水进来给苏皖凉用些,又准备了热的蒸糕,放在苏皖凉的身前。 苏皖凉挥手让春白退下,自己却看着烛火发怔。 等元铭来的时候,苏皖凉却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她脸色有些发白,神色也有些恍惚。 元铭皱眉,看着苏皖凉疲惫的神色,一时顿下脚步,没有开口。 “皖凉妹妹这是怎么了?”过了良久,元铭才走进了屋子里,坐在苏皖凉的身前,“已经入了夜,还让婢女请我前来,莫非是想和我夜会?” 她抬起头来,看着元铭道,“想托元公子帮我查一件事情!” “啧,我要的酬劳可不少!”元铭没有客气的从苏皖凉的面前,将放了柑橘的果盘拿了过来,“苏小姐想好是什么代价了吗??” 苏皖凉盯着元铭,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已经剥好了柑橘。然后迅速的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元铭吃东西的时候极为讲究,动作和声音。都不会太大。 像是名门贵族出来的公子一般。 苏皖凉轻声地说,“元公子,你想要什么酬劳呢?” “唔,这个可不好说!”元铭又剥了一颗柑橘。慢慢地说,“不如先说说。苏小姐想要让我帮什么忙吧!” “我想让元公子替我查查,我二弟弟是否还活着!”苏皖凉丝毫没有犹豫,“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又在那里!” 元铭闻言。神色里闪过一丝惊讶,他顿下手里的动作,“二弟弟?你还有个二弟弟?” “在我之前。我母亲和父亲还有一个孩子。”苏皖凉低声道,“想必公子也应该听说过。苏家二公子苏瑾瑜的事情吧?” 当年,苏瑾瑜夭折的事情,没少让人吃惊。 谣言传的很烈,导致有段时间,老夫人看着她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她们母女! 元铭一双眉拧成了一团,“他不是夭折了吗?” “今天苏丽过来找我了,她说我二弟弟其实还活着!”苏皖凉笑的有些苦涩,“从前我便想过,但是一直没有证据,而现在知道了,却又害怕查下去!” 元铭将身子往后一仰,“小姐是担心,苏大人会牵扯在里面吗?” “我信我父亲,”苏皖凉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元铭,“当时局势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能肯定,若是父亲母亲能护住二弟弟,绝对不会让他离开!他们对二弟的喜爱,我最清楚了!” 此时的元铭倒是无奈的笑了笑,“大小姐你是聪明人,杀人于无形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我奉劝大小姐,这些事情的真相,或许会让你绝望至极,你还会查吗?” “恩,要!”苏皖凉手腕微微颤抖,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既然现在还活着,能查清的事情,便都知道吧!我不想,再有什么遗憾了!” 人这一生,说长很长,说短其实也很短。 其实,上一世在南疆最残酷的事情,她已经经历过了。 还有什么,能比那些事情,更让她觉得可怕的呢? “苏小姐抬举了!”元铭将最后一个柑橘吃完,轻轻捂住唇,慢悠悠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得想想!” 苏皖凉抬起手,将面前的一枚玉佩推到了元铭的面前,“若是我以玉佩请求公子呢?” “苏小姐应该知道这枚玉佩的意义,苏小姐不后悔?” “情为人之,但求不悔!” “哈哈哈……苏小姐还是老样子,只为自己……那你可知,有多人还等着你救他们!” “苏皖凉,你真是自私!!”(未完待续。) 第374章:冕上,你是谁? 在苏皖凉回过神来的时候,元铭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苏皖凉的面上不知为何却挂满了泪水,“等着我救吗?” 为什么会这么心痛?元铭知道什么? 苏皖凉不知道,但是,她却不能再让自己放任这些事情了。 例如,七活的存在…… 例如,千染的变化…… 例如,顾陌珩的异样…… 还有就是言歧一族的和岚所卜的预言,她都不能再退了…… 苏皖凉靠在床栏上,微闭着眼睛,心里此时却是变化万千。 “小姐,晋家送来请帖了。”丝画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苏皖凉睁开眼,眼里流动的微光闪耀,“丝画,春白回来了吗?” “回小姐,春白姐姐还未回来。。”丝画回到。 “恩。” “小姐,这晋家的请帖……” “留着吧,且去看看。”苏皖凉吩咐道。 “是,小姐。” “你派暗卫去看看郊外我们的暗宅如今怎么样了?” “是,小姐。” ……………… 晋家如今,来者不善。 只怕这次也是折腾的事情…… 等丝画离开后,苏皖凉才皱着眉头,想丝画的话。 若丝画的哥哥真的还活着,那么他为何会出现在宫帷之中…… 前几日苏紫妍被她救了出来,暂时安置在郊外。 如今的苏紫妍不仅容颜尽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静姨娘看了之后,哭的厉害……苏紫妍用手比划,安慰静姨娘,又告诉苏皖凉,她要活着。 她要活着,亲自看着何家败落。看着何三爷生不如死。 一个人心里的恨意,当真可以让人改变很多,也可以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苏紫妍对何家的恨,便是如此。 苏皖凉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没有再多想下去。 苏皖凉知道,萧太后送这个帖子来,其实也不是打算让她的父亲或者其他人去参加这场晋家的宴会。萧太后希望去的人,其实是她。也或者说,这场宴会所有的局都是为她而设! 苏皖凉其实如今也不明白,为何太后,甚至昭帝这样的人,针对她,针对她的父亲父亲!甚至是整个苏家! 而父亲曾经的那些故交,也渐渐的脱落,或者说他们都选择了沉寂! 如今的谢家,她欠了谢琛一条命,所以对谢家她手下留情,并没有完全毁掉!但是,当年埋藏的那些肮脏,谢瞻选择埋藏,污蔑她的父亲,但是,她却原封不动的送给了他的夫人…… 她不允许任何人借用她父亲的名义,假仁假义的去执行所谓的“保护!”。 而当年的与他父亲相交的何家,何三爷选择背叛,甚至害死了她的父亲,现在,她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着他想要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消失…… 而这场宴会,晋沐雲当天会制造什么热闹,苏皖凉不太知晓。 但是,必定是一场不小的热闹。 一定,还会再次对她下手。 但是,萧太后的懿旨,谁都不能违抗。总是要去的! 晚上苏皖凉去看苏俊华的时候,将这件事跟他说了。 苏皖凉想了想,才对苏俊华道,“父亲,你明日要去江南,不用担忧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父亲也要保护好自己!” 苏皖凉话音刚落,苏俊华便急着打断了她的话,“不行!” 和家那天宴会发生的事情,苏俊华是十分清楚的,如今晋沐雲举办的宴会,而且还是在晋府,苏皖凉又是一个人,他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前去? 苏俊华说的果决,丝毫不给苏皖凉反驳的余地。 苏皖凉翕了翕唇角,话还未说出口,屋外便响起了苏奇的敲门声,“老爷,赵公公来了。” 苏俊华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打开门,看着苏奇说,“陛下身边的赵公公怎么会来?” “属下也不知晓……”苏奇也是一头雾水,“老爷,你过去瞧瞧吧!” 苏俊华闻言,急匆匆地朝着前院的大厅走去。 不过是片刻,苏俊华便回到了书房。 苏皖凉见父亲神色疲惫,又劝道,“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不行!”苏俊华依旧果断的拒绝了苏皖凉,“苏家与晋家毫无交情,晋家找你去做什么!” 苏皖凉扶住苏俊华的胳膊,“父亲的担心,我都知道。只是,我总不能躲那些人一辈子吧?不论多长时间,总是要遇见的!” 萧太后想要见她,随意的很! 其次,她本无愧于心,为何又要一直躲着晋家? “父亲。明日宴会会去很多人,不止是女儿一人去,而且,晋小姐是晋家的姑娘,她不会随意动手的!”苏皖凉继续安慰苏俊华,“父亲无需担心我。如今我已经订亲,这些都是以后要面对的,女儿会给您写信的!” 苏俊华依旧有些犹豫,“可是,晋丞相……” “我知他们心里想什么。父亲你别担心我!”苏皖凉看着苏俊华,十分认真地说。“和岚姐姐也会去,我会和她一直在一起,不会乱跑的。” “你们一起我也不放心!”苏俊华终于松了口,他想了想才道,“你让苏痕陪着你,还有丝画和春白,你都带上!” 苏皖凉笑眯了眼,“父亲说的是,我都带着。” 苏俊华知道苏皖凉的脾气,一旦苏皖凉下定决心的事情,他怎么阻止,苏皖凉也是不会松口的。 苏俊华明白,自己照顾不了眼苏皖凉一辈子。 所以苏俊华选择了妥协,但是心里却依旧担心。 晋家这场宴会,她是反感的,但是碍于萧太后亲自派人送来了帖子,她不得不让人去。 不过,让苏俊华意外的是,她今日第一次看清了那位京公公。 苏皖凉见父亲有事,便起身和父亲告辞,慢慢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而苏皖凉回到了归云居之后,不久也歇息了。 只是,她却在梦中也不得安稳。 “冕上,您怎么还不来,巫月等不到了,冕上……” “冕上,这些人不可饶恕,他们企图颠覆巫族!” “冕上……!您不能死……冕上!” “冕上,巫族愿与你共同进退!……” “冕上,您不能与他相恋,他会毁了三族……” “冕上……” “冕上……” 这些话如同刻在了苏皖凉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 “冕上,你是谁?” 或许是元铭的话勾起了苏皖凉灵魂里的一些久远久远的记忆,但是,这些却是她最不能忘记的事情。 如今的苏皖凉,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存在,她忘记了……但是,她的灵魂却在一遍又一遍的惩罚着她…… 当一切她想起来的时候,苏皖凉或者说她本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惩罚! 真正的惩罚是忘记——忘记对自己如同生命一样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375章:你想着我就好。 第二日,苏皖凉上了马车的时候,她的眉眼里却全是困倦,脸色也苍白的厉害。 苏皖凉却吩咐丝画不准告诉任何人。 等马车缓缓地停在晋府外时,马车外传来的,却是苏皖凉最熟悉的声音。 他唤她,“阿皖!” 苏皖凉闻言,微微一怔。 下一刻,车帘从外被人挑起,顾陌珩那张隽秀清雅的容颜,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看着顾陌珩,疑惑极了,“你怎么来了?” 定远侯府收到了帖子,也不该顾陌珩来这个场合。 毕竟,这个人是最不喜欢来凑热闹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顾陌珩的神色,依旧如往日一般冷冷地,但是苏皖凉却看到顾陌珩的眼睛是温暖的,“阿皖,来,我扶你下来!” 顾陌珩说的冷冷清清却又理直气壮,苏皖凉不禁笑了笑。 她突然想起父亲担心的时候,父亲的神色…… 莫非,是父亲让顾陌珩来的? 按照父亲的性子,应该不会! 苏皖凉虽然疑惑,却依旧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顾陌珩抬起手,将苏皖凉从马车上扶了下来。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存在,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虽然顾陌珩很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但是,定远侯府的马车,他们却是认得的。 所以,想要猜出顾陌珩,并不是难事。 顾陌珩容貌俊雅迷人,而苏皖凉长的又宛如美玉无瑕,两个人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的相配。 外面的动静很大,巴结定远侯府的人,也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的上前和顾陌珩说话。 顾陌珩虽然神色清冷,说话也冷冷的,但是比起平日里不理人的样子,今天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顾陌珩不知和苏皖凉说了什么。惹的苏皖凉莞尔一笑,出尘的气质,十分的夺目! 顾陌珩见苏皖凉不知看着什么出神了,提醒了一句,“阿皖,不要再看了!” “恩?”苏皖凉抬起头看着顾陌珩,不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顾陌珩薄唇启,“我才是你应该想的人!” 苏皖凉:“……” 他说的义正词严,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苏皖凉失笑,没有回答,却再也没有想自己梦中的事情。 苏皖凉坐下后,顾陌珩便接过小丫鬟送来的茶,亲自闻了闻后,才交给苏皖凉。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一举一动皆是带有防备之心。 苏皖凉从顾陌珩的手里接过茶盏时,顾陌珩说了一句,“阿皖,若是不喜欢这里,我便陪你走走!” “无碍的。”苏皖凉对顾陌珩笑笑,“只是觉得……” “世上没有什么愿意和不愿意的事情,只有想和不想!”顾陌珩像是知道苏皖凉想什么似的,“谢家,宁家都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了!!” 她在想什么,这个人像是永远都知道一般。 很多事情,苏皖凉也就不瞒顾陌珩了。 苏皖凉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屋外一阵响动。 苏皖凉站了起来。 突然,从假山后面冲出来一个发狂的妇人,她看着苏皖凉,便大喊,“皖凉。” 妇人朝着苏皖凉奔过来的速度极快,而顾陌珩还未看清来人,便下意识便将苏皖凉护在身后,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从未有半分迟疑。 妇人冲了过来时,苏皖凉整个人都站在了顾陌珩的身后。 苏皖凉看着顾陌珩的身影,略微一怔。 下一刻她便觉得,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皖凉,是我啊……”妇人带了一些哭腔,“你看,是我!” 苏皖凉缓缓地从顾陌珩身后探出小半个身子,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苏老太太。 昔日那位意气风发的老太太,如今头上布满了银丝,连带着首饰和衣物,都不似从前那般华丽。若不是苏老太太容颜间,还残留着昔日的几分影子,苏皖凉很难将眼前这位面目凄惨的人,和往日的苏老太太想到一起。 苏老太太见苏皖凉不语,赶紧又说,“阿皖,我是你祖母啊!你怎么连祖母都不认识了?” “祖母!”苏皖凉的态度十分客气,也带了不少的疏离,“你怎么在这里?” 在听见苏皖凉唤她祖母后,苏老太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她笑了笑,“祖母想你,便过来看看了!” 这句话,落在苏皖凉的耳里,却像是最大的笑话! 在苏老太太的眼里。唯有她的女儿,才是亲的。 苏皖凉有时想,人偏心,终究是有个限度的。 可是,苏老太太却改变了她的看法,人偏心,心就是偏的,怎么可能改变呢? 前世他们明明可以护住父亲。却将父亲往外推,最后让父母尸骨无存!如此残忍的人,居然在此时和她说,想她? “是吗?”苏皖凉淡淡地说,“多谢祖母牵挂了!若没别的事情。那么我便先告辞了!” 苏皖凉不喜和苏老太太多说什么。 其实,她也曾想过,要亲自杀了这样的人。 只是苏皖凉却想明白,对于苏老太太这样的人,其实活着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苏老太太如今的生活,生不如死。 她赶紧唤住苏皖凉,几乎要哭出了声,“皖凉,祖母很想你,你……你带祖母离开这里。好不好?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你,想你父亲!” “我记得祖母,你最喜欢苏怡了,又怎么舍得离开她呢?”苏皖凉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苏老太太,“我不会违背祖母的想法,祖母,你放心……” 苏老太太心头一急,眼眶微红,“皖凉,祖母从前待你极好,你如今却不愿意见祖母了吗?” 苏老太太说得理直气壮,却不曾想到云浮梦的死却是她推波助澜,而苏皖凉和苏衍郗在苏府倍受欺凌,却是苏怡的功劳。 这次,苏皖凉却没有在说话了。 她连和苏老太太多说一句,都觉得无法忍受。 这个人昔日有多薄情,她比谁都清楚,而且一直都记得。 苏皖凉显然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转身又准备抬步离开。而苏老太太追上来,想要继续和苏皖凉说话,却对上了顾陌珩的视线,立即顿住了脚步。 顾陌珩自幼征战沙场,而他又冰冷无情,他的气势一般人根本无法直视,更何况只是一直呆在内宅的苏老太太呢! (未完待续。) 第376章:晋家,过去 如今,苏老太太最厌恶的人,却成了苏老太太现在的依靠。当真是可悲。 万事皆有报应。 苏老太太虽然认为自己打扮的精致,却依旧难以掩盖颓败的气息。 “皖凉!”苏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划过她的面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可是,祖母过的不好,每天都不好!你姨母她对我一点都不好,你难道要看着祖母被人虐待吗?皖凉,我可是你的祖母,我可是你的祖母啊!” 苏老太太哭的凄惨,几乎瘫软了身子。 苏皖凉没有转身,而是顿下步子,轻声地说,“是啊,你是祖母!可祖母,我父亲也是你的儿子啊!” 苏老太太有些不解的看着苏皖凉,“俊华他怎么了?” 苏皖凉冷冷地说,“父亲怎么样,祖母不是最清楚吗?这些年来,你对他做的事情,你难道都忘了?当年,你为了谁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得到的又是什么?我母亲进府一直孝顺,也未曾争夺什么,又是谁联合外人逼死她呢?为何祖母当年也不肯留下活路给她。静姨娘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父亲的,想必祖母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吧!祖母,你是我的祖母,也是父亲的母亲,可你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真的值得原谅吗??” 苏皖凉每一句话,都像是刀一样戳在了苏老太太的心上。 她做的这些……她其实以前没有想过的,但是,她的怡儿,她的女儿,不能暴露身世……要不然她们都要死。。 苏老太太凄惨的哭了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啊……皖凉,俊华一定不会怪我的,他不会!” “愚不可及!”苏皖凉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微热,亮色的光线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一切皆是祖母咎由自取,因果报应,怪不得旁人!祖母你放心,你会活的好好的!” 苏老太太不解的看着苏皖凉,哭着说,“为何?” 苏皖凉闻言,语气依旧平淡,“祖母你应该最清楚!若厌恶一个人,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她解脱呢??” 有时候,死亡对于人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尤其是像苏老太太这种,一辈子永远自私自利的人。 苏皖凉说的波澜无惊,而苏老太太却被吓的瘫软了身子,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此时,苏老太太面如土色,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年,她害怕的其实是云浮梦那双眼睛,仿佛看着她就像是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似的!所以,她起了杀心! 而如今,苏皖凉的这双眼就像是她母亲一样,淡然清澈,锐利迫人! 苏老太太无助极了,她哭的厉害,却对苏怡的做法无能为力。 自从苏老太太离府之后,她的日子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位曾经对她百般孝顺的儿子,如今对她也不愿是关心了,甚至她主动去找他的时候,也见不到他的人。 他的恨意,没有任何掩饰。 而苏怡对她的疏忽,导致她身边的小丫鬟和婆子,都敢随意的给她甩脸色看!自从搬出苏府之后,她再也没有添置过一件首饰和衣裳,从前那些值钱的东西,都被她变卖了出去,来帮助她的女儿。 只是,世事难料。 她虽补贴了女儿不少银子,却依旧没能换回女儿的心。。。 甚至,有一次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女儿,结果苏怡却对她说,“母亲你自己愿意掏银子补贴家里。我又怎么好阻止你?而且。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是母亲自愿的!现在母亲和我说愧疚,我不觉得我有什么愧疚的?” 苏怡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眉眼里还带着讽刺的笑,那一抹笑也像是压倒苏老太太最后的一根稻草。 苏老太太知道,她的女儿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孩子了……为什么她的亲生女儿想要她死,而她养的孩子,却对她那般孝顺,但是却被苏老太太亲手推了出去! 苏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仅仅是个开端,她害怕看见六亲不认的苏怡,害怕再看见那样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所以此时她才会趁机跑出来找到了苏皖凉。 “皖凉,祖母知道错了,祖母真的知道错了!”苏老太太的样子凄凉,“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继续在外面呆下去了,皖凉……算祖母求求你了!” 如今,苏老太太凄惨的模样,苏皖凉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的舒服,相反,她心里难受,因为对她好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苏皖凉从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人,相反,她很记仇。 昔日,这些人给她带来的伤痛,每一样她都记得……苏老太太偏疼了一生的孩子,却恨不得每日都折磨她,这便是最大的报应。 良久后,苏皖凉才开口,“祖母若知道错,便不会来求我了!” 苏老太太显然根本不知道错,她来求苏皖凉,无非只是想要有人帮她!现在苏皖凉的父亲的很好,若是多了苏老太太,苏家必然会翻天覆地不得安宁! 苏老太太听着苏皖凉的声音,气的双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苏皖凉显然是不会带她离开了,而且,她也没有办法奈何苏皖凉。 苏老太太看着顾陌珩,大笑了起来,“你若带我走,我便告诉你,晋家接下来会做什么!” 顾陌珩挑眉,而苏皖凉却不得不转过头来,笑了笑,“祖母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苏皖凉,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个狠毒无情的东西!”苏老太太咬牙切齿,“跟你一样肮脏不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是我……” 苏皖凉还未听完苏老太太的话,便被顾陌珩从后遮住眼睛,蒙住了耳朵。 苏皖凉愣了一愣,丝毫没有反抗。 这些辱骂的言语,顾陌珩显然不想让她听进去。 顾陌珩替苏皖凉捂住了耳朵后,才对苏老太太说,“周氏你若不想去吏部见见人,便自己安静些!!” “你……”苏老太太看着顾陌珩,瞪圆了双眼,面目有些狰狞,“你当真不想知道,晋家要做什么?” 顾陌珩面容冷峻,“他们想要什么,又与我何干?” “你就不怕……”苏老太太狠狠地指着苏皖凉,“你就不怕她出事!” 苏俊华只是个刑部尚书,和晋家比起来,不过是微弱之光。 晋家私下和不少大臣交好,而苏俊华的性子,身份,便注定他和不少人,没有来往! 顾陌珩看了一眼被自己捂住耳,遮住眼的苏皖凉,缓缓地说,“有我在,她便不会出事的!苏老太太若有这个闲心,不如多操心自己的事情!” 苏老太太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顾陌珩提醒她的话,她又怎么听不懂。 如果再来骚扰苏皖凉,他不介意让苏老太太死。 顾陌珩说完话后,便牵起苏皖凉的手,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一脸绝望的苏老太太。 两个人走了一会,虽没有说话,也并没有觉得尴尬。 他们的步子十分的默契,像是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般,才能如此的融洽。 苏皖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下了脚步,抬起头问顾陌珩,“方才祖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说,晋家接下来会做什么?” 苏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地讲这些话。 苏皖凉微微蹙眉,想着苏老太太话中泄露出来的意思,不禁有些讽刺。 顾陌珩神色淡淡地,语气和缓地应了一句,“看来,阿皖你身边的妖怪倒是不少!” 苏皖凉抿了抿唇,“我虽猜不到那人是谁,但是却也不想问她了!!” 她一直都厌恶这个祖母,祖孙之情从未在她们之间体现过半分。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皱着眉头,不禁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这种事情,不用你担心!” 顾陌珩的动作轻柔,眉宇间的烦扰也缓缓的舒展开来。 她看着顾陌珩,不解地说,“不用担心?” 顾陌珩不以为然地说,“对,他们没胆子,你忘了还有晏家?” 苏皖凉闻言,一脸错愕。“晏家?可是晏殊归不是认识你吗?……” 苏皖凉说到这里。便再也没有说下去了。 过了许久,苏皖凉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段日子,收到的竟是一些请帖!但是遇见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可怕,我真是有些怕了!” “的确该怕一下!”顾陌珩想了想,又道,“其实想要出手其实也简单,太后娘娘她本人就是借口!” 苏皖凉想要皱眉的时候,又无意看见了顾陌珩修长白皙的手指。 下意识的,她便没有再皱眉,“太后娘娘和晋家那边我们能做什么吗??” “呵!”顾陌珩摇头,伸手替苏皖凉挡住强光,“晋家的人,谁都不简单!” 如今白日炎炎,顾陌珩担心苏皖凉突然发热,便扶着苏皖凉朝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因为是建在湖中心,所以空气也比其他地方凉冷了许多。 苏皖凉没有留意顾陌珩将她带去哪里,她一直在想晏家,晋家还有太后的事情。 等走到的时候,苏皖凉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这里,曾是她前世最喜欢来的地方。 苏皖凉看着湖中盛开的荷花,淡淡地说,“这里的景色不错!不过就是空气不太好!” “那,便不要来这里了!”苏皖凉虽然什么都没说,而顾陌珩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以前的事情过去了!” 对于苏皖凉而言,的确是过去了。因为那是上一世太久远的记忆了…… 那些不好的回忆,已经和她渐渐的走远了…… 苏皖凉和顾陌珩在晋府里走了许久,最后两个人才去了大厅,和晋家的家主辞行。 苏皖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顾陌珩走出了晋府。她来这一次,好像只是游玩了一番,如同顾陌珩说得那样,没人敢设计她! 结果,顾陌珩刚送苏皖凉回了苏家,便看见丝画急匆匆地走了上来,说了一句,“世子,小姐,还好你们在一起!不好了,何公子出事了!” 苏皖凉闻言,怔了一怔。 何珵浩怎么会出事? 她记得之前有问过韩墨清,可要和她一起去晋家赴宴,结果韩墨清一脸嫌弃地说,若自己去赴宴,一定会闹的晋沐雲发狂,最后场面会很尴尬。 韩墨清说这句话的时候,笑的十分开心,似乎真的有这个想法。 苏皖凉听了韩墨清的话,觉得有些头疼。 韩墨清现在真的的确是被宠坏了,做事一直很随心所欲,不太会顾及后果。而且,这样的事情,韩墨清的确也做的出来。 她敢想,便也敢做。 苏皖凉想了许久,便决定不让韩墨清陪她一起去晋家。 她可管不住韩墨清这个随意的性子!主要是她也是宠着韩墨清的一个人! 正巧的是,苏皖凉这几日在韩墨清那里得了几本书,而韩墨清在借苏皖凉书的时候,喃喃地说,“阿皖啊,现在很冷的!” “嗯?”苏皖凉有些疑惑地看着韩墨清,有些不解的看着窗外的春日,“你怕冷?”韩墨清是习武的人,怎么会怕冷呢? “我怕什么冷啊!”韩墨清急的跳脚,“皖凉,我养了几只兔子啊,兔子怕冷呀!” 苏皖凉失笑,“冷和兔子有什么关系?” 韩墨清笑着,抱着苏皖凉的胳膊说,“你看,别人都成亲,我还孤零零的。阿皖,你让何珵浩来韩府看看我,我被我爹软禁在家了,你让他过来看看我,就一次……好不好?” 韩墨清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顾自己的年纪其实比苏皖凉还大了一些,便抱着苏皖凉的胳膊一直晃悠。 她露出小女儿之态,像是个无忧无虑一心想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少女一般。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好,我帮你,只是切记,不要在外人面前。不要将自己的心思露出来!你现在,毕竟还有婚约的!” “我知道,我知道!”韩墨清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然后紧紧的抱住了苏皖凉。喃喃地说,“阿皖,你待我真好,我能遇见你,也真好!” 苏皖凉笑了笑,前世那个沉默,孤独,却又悲惨的黑衣女子真的慢慢已经消失了…… 如今的韩墨清很幸福…… 苏皖凉纵容韩墨清。私下便拜托何珵浩,让他帮自己将书还回韩府。 韩府虽然很大,但是下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绝对没有外人的耳目!韩府对外面的消息,无论别人怎么打听,都是丝毫打听不到的。(未完待续。) 第377章:沈家,连家风波 三日过后,苏俊华也从江南归来,而苏家也安宁了一段日子。 此时,归云居中。 丝画的声音有些急促,她在屋外说,“小姐沈家传来消息,沈家长子沈润卿中毒昏迷,快不行了!连家小姐病重不出!” 一向沉稳的丝画,似乎都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韩墨清捧着的茶杯,也瞬间落在地上,被滚烫茶水溅湿了裙摆的她,眼里全是惊讶。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过还真是,还真的是跟乌鸦嘴似的,说什么来什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她只是刚和苏皖凉提起,沈润卿和连莫言见了面,而且沈润卿似乎并不讨厌连莫言,还夸连莫言性情潇洒。 她刚说完,现在沈润卿和连莫言便出了事情。 韩墨清慌张地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苏皖凉,喃喃地说,“皖凉,怎么办?” 此时,苏皖凉站在被推开的窗户边上,神色却十分的镇定,似乎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觉得惊讶的地方。 她身后的木槿树上已经渐渐的有了模样,韩墨清只是这么站着,仿佛闻见了木槿花淡淡的幽香。 苏皖凉抬起手,遮住了屋外的春日,眉眼里的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送礼过去看看吧!” “送礼?”韩墨清疾步走到苏皖凉身边,有些担心地说,“你不去看看连莫言吗?我瞧着她上次不是和你还谈了很长时间?不过,她若是出了事,连家主怕是要崩溃了。” 苏皖凉笑了笑,摇头,“你也知道,她出了事情,而且还不是小事。不用我去了,去的人应该很多!” 沈家那边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又怎么可能瞒的住周围的人。 她现在知道了消息,萧家那边想必也是。 苏皖凉想着,眼睛微微敛起。 这种被动的局面,她很不喜欢。 “那……”韩墨清想了想,皱着眉头犹豫着,“我去帮你瞧瞧吧?最近这几日,三伯父也经常去连家,说是去请教问题,我顺便也去看看三伯父,没有人会怀疑的!” 苏皖凉闻言。神色更加冰冷,“韩三爷在连家??” “是啊!”韩墨清看着屋外的春日,喃喃地说,“每年这个时候,三伯父都会去连家的,三伯父酷爱读书,而连将军也知道很多。。他身子虚弱,有时一去便是小半个月,今年倒是有些出奇了,他这一去也快一个月了,也没有回来!皖凉,你说有多少问题,这么长时间??” 她从韩墨清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后,微微地笑了笑。“或许韩三爷请教的问题比较繁多吧!” 韩墨清点了点头,“是吗?…” 韩墨清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眉眼里全是疑惑,“皖凉你提醒我了一件事情!” “恩?”苏皖凉看着韩墨清,轻声问道,“怎么了?” 韩墨清惊恐的抬起头,看着苏皖凉,“我三伯父最不喜欢违背自己订的规矩了,他说,时间很重要的……为何,他这次去连家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不行,皖凉我得回去看看!” “墨清!”苏皖凉唤住韩墨清,轻声的安慰,“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韩三爷的反常,其实倒是解了苏皖凉的疑惑。 苏皖凉大胆的猜想了一些事情,却又不敢肯定。 她怕自己想的太多,从而误会了一些事情。 韩墨清此时哪里还听的进去,她一双秀气的眉都要拧成一团了,“皖凉你不知道我三伯父,他脾气怪的很,我必须得去看看!对了,我晚些再来看你!” 韩墨清说完之后,便也不给苏皖凉解释的机会,拔腿便朝着屋外跑去。 春日的天,说变就变。 刚才还是春日炎炎,如今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上的阳光便被密布的阴云掩盖,时不时还有阵阵风鸣之声。 丝画进屋将窗户关上,屋外的风太大,她怕将苏皖凉吹凉着。 等丝画关上了窗户,才发现苏皖凉一动也不动的坐在,神色里全是凝重。 “小姐,你怎么了?”丝画有些担心的看着苏皖凉,“你是担心连小姐吗?” “恩!”苏皖凉没有否认丝画的话,只是她担心的不是连莫言的身体,而是从韩墨清的话里想到了一些事情。 方才韩墨清的话让她知道,韩三爷去连家,绝对不是一件心血来潮的事情。 那么韩三爷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苏皖凉想了想,而是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 此时,屋外一眼望去,周围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楚太远地方的东西。 空气的湿气很重,丝画将屋门都关上了,却依旧遮掩不了,周围蔓延起来的冷气。 丝画见苏皖凉一直愁眉不展,也不好说些什么。 苏皖凉想了许久,才从凳子上站起来,对丝画说,“你陪我去一趟父亲吧!” “小姐!”丝画看着屋外的大雨,劝道,“等雨停了吧!” 苏皖凉越想越是心里没底,她摇头,“雨暂时不会停了……”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 春雨打在屋外的石块上,发出嘀嗒的声音。 苏皖凉走的匆忙,她只是刚走出廊下,鞋面就被雨水打湿了。 这场瓢泼的春雨,如苏皖凉所言,暂时是不会停下来了。 丝画跟在苏皖凉身后,想要用伞替苏皖凉遮住大雨,却有些力不从心。 雨有些大了,不足片刻,苏皖凉的身上便已是湿漉漉的。 苏皖凉疾步行走在雨中,脚步并没有放缓慢一点。 不知是从哪里吹来的风,将丝画的雨伞吹的有些偏了,想要遮雨便更加的困难了。 两个人刚进了前庭,苏奇便远远的瞧见了,她‘哎哟’了一声,赶紧从屋内拿出雨伞,迎了上去,“小姐,这会你怎么来了!” 雨水将苏皖凉的衣裳打湿了大半,她眉宇间更是拧成了一团,“父亲呢?” “老爷在屋里!”苏奇刚将雨伞撑过去,苏皖凉便抬起脚步朝着书房急忙的走了过去。 苏奇和丝画在苏皖凉的身后,想要挡住这森冷的大雨,却跟不上苏皖凉的脚步。 苏皖凉走的很快,只是几步便到了廊下,她顿下脚步甩了甩掌心的水渍。她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苏皖凉心里有些慌乱,还有不少的疑惑。 她需要有人,来回答她这个问题。 “父亲!”苏皖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屋内,“我来看你了!” 苏俊华抬起头,便看见苏皖凉有些狼狈的模样,他惊讶地从软榻上坐起,急忙走了过去,“你这个孩子,怎么现在来了?丝画,快去取一件干净的衣裳,给小姐换上!” “父亲!”苏皖凉等苏奇丝画离开后,又走近一些,“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苏俊华此时皱着眉头。“先换了这身衣裳,若是受了凉怎么办?” 苏皖凉从父亲的神色里,也猜出来,父亲想必是知道连莫言沈润卿的事情了。只是。父亲暂时什么都没做,约摸也是在怀疑这件事情。 苏皖凉垂下眼眸,低声地说,“父亲一直不愿提起沈家,是不是……沈家当年做了什么背叛的事情!” 苏俊华原本递给苏皖凉热茶,在闻言后,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而是暗了眼眸,将热茶递给了苏皖凉。 苏俊华不说话,苏皖凉也得到了答案。 果然,是这样。 此时,丝画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衣裳。 苏皖凉没有说话,而是等丝画在隔壁伺候她换好衣衫后,才重新站在苏俊华面前。 她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此时也放了下来。 苏皖凉将垂落在眼前的发,轻轻撩起放在耳后,又问了一句,“父亲,他们背叛了谁??” 苏俊华叹了一口气,眼里全是悲切,“你从小就聪慧过人,异常的懂事,但是,皖凉,我知道你问我这些,是为什么……只是皖凉,你不能去连府,不能去见连莫言!连家的水太深了。。” 苏皖凉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衣袖。 父亲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并没有想过要去连府看望连莫言。 且不说现在苏家有不少的眼线在盯着,就是连家最近也活跃了不少,她过去也不过是给人留下话柄。而且,现在的沈府和连府热闹极了,她去凑什么热闹。 苏皖凉缓缓地抬起头,又想起韩墨清的话。 苏俊华见苏皖凉不言,以为苏皖凉是担心连莫言,便又道,“莫言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说话直接,但是她的性子不坏。皖凉,沈家当年的事情牵扯太深,现在有人故意将两家对立,就是要扯出当年的事情,现在这是三方势力的博弈,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听父亲的,这次的事情别管,好不好?” “恩!”苏皖凉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听父亲的!” 苏俊华见苏皖凉答应了下来,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该如何同苏皖凉讲,连家除了连莫言这个人,其实在众人眼中那个令人敬重的连家主其实最是狠心了,也是个罪人! 苏俊华不再开口,而苏皖凉的思绪也越来越乱。 要么,韩三爷在连家还未回来,那么连家与沈家对立,韩家插手其中,如果双方博弈,那么韩家到底是何位置?…… 苏皖凉想到这里,抽了一口冷气,喃喃地对苏俊华说,“父亲你知道吗?韩家三爷就在连府之中!!” 这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足足下了两日后,才逐渐的变小,有了停歇的迹象。 院子里湿哒哒的,丝画带着下人清扫时,一边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屋内的苏皖凉。 此时的苏皖凉,正捧着书籍看,丝毫没有被恶劣的天气影响。 这几日连家沈家的谣言流传的整个上京都知道了。 沈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沈润卿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但是,仍然需要好好的静养。 唯有韩家三爷一直留着,在连府之中! 京城里关于这件事情的谣言,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甚至有人说,韩家要出大笑话了,前几日韩家表侄才去连府提亲,现在……叔侄竟然都看上了连家小姐,这可是乱了套了……来日叔侄见面还不得打起来? 韩墨清闻言,气的冒雨前来找过一次苏皖凉。 韩墨清什么都没说,只是韩三爷送她的玉佩,咬的嘎吱作响,最后牙疼了,才将玉佩给摔了。 反倒是苏皖凉一直安慰韩墨清说。“没事,墨清你别气!” “我能不气吗?”韩墨清站起来,又踢了一脚地上已经碎裂的玉佩,“三伯父从前说自己最厌恶的人,便是长舌之人。他现在这个样子,当真考虑了韩家吗?我父亲劝他归来,哪怕是真的喜欢连家小姐,也会为他提亲,可是他竟然拒绝,我真的是……” 韩墨清是真的气坏了。她一直最敬重的人。除了韩家主便是韩三爷了。如今韩三爷做的事情,让她十分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韩三爷做错什么,他都是长辈。 到了最后。韩墨清越想越气。又冒雨回了韩家。想要拉着韩家主去连府,将韩三爷给抓回来。 韩墨清最后有没有说动韩家主,丝画并不知晓。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位韩三爷,似乎越来越过分。他竟然想要拜见小姐?小姐又与他毫无关联! 等一会,他还要亲自上门来拜访。 苏府的人只知道,韩大夫也找了苏俊华说了一会话。 那一日,韩大夫和苏俊华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是苏俊华却在书房内一日都没有出门…… 丝画隐隐约约觉得,老爷是生气了。 而且,还是生了大气。 不过好在苏俊华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所以韩三爷等会来见的人,是苏俊华而并非苏皖凉。 丝画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苏府外, 韩三爷咳嗽了一声,眼下的淤青也十分的厚重。 在一边的小厮轻声劝道,“三爷,你要不先回府休息休息,晚些再来拜访吧!” 这几日韩墨清一直和韩三爷闹别扭,两个人之间也争吵了无数回。一向在韩三爷面前乖巧的韩墨清,对韩三爷大吼,“三伯父你怎么如此糊涂?” 她说的生气,当真像是和韩三爷碰上了。 韩三爷平日最宠韩墨清,像是带女儿一样把她带大,如今韩墨清和他有了矛盾,韩三爷也不好受! 为此,韩三爷私下还跟韩家主抱怨说,墨清现在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让韩家主好好的管管。 结果,韩家主只是将手里的长弓放下,看着韩三爷十分认真地说,“三弟,不是墨清现在和你吵成这样,不是你自找的吗?连家沈家的事,你去插手做什么?” 韩三爷,“……”(未完待续。) 第378章:寒琏,韩士初 这件事情,周围的人都说他做错了。 韩三爷却认为自己没有错。 他并非是登徒子,也从未因为连莫言有几分像寒琏,而想娶连莫言的。 寒琏,这世上只有她这么一个人,无论是谁也不能取代。 他只是觉得连莫言太可怜了,像极了当年的寒琏…… 那时的他,想要帮她,却没有能力。而想要娶她,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他有能力了,为什么不能随心自在一次。 连莫言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而且,既然连家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何沈家不能放下! 为什么苏家不能在这个时候施以援手呢,明明当年沈家也参与其中! 其实,他让人带的那句话,他说出来,便后悔了。 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轻易的收回来呢? 韩三爷想着这些,头更疼了。 他挥了挥手让人去通传后,又在府外站了许久,苏奇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对他淡淡地说,“韩三爷,你请跟我来!” 韩三爷闻言,点了点头。 从前苏府那个宅子,他倒是去过几次…… 韩三爷看着周围的景色,眉宇间也是越皱越紧,尤其在看见院子里有一片梅林的时候,更是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苏奇不由地疑惑,看着韩三爷的目光,也带了几分不解,“三爷,请问哪里不对吗?” 他的态度谦卑,丝毫找不出有冒犯人的地方。 韩三爷只是这么站着,半响后才道,“这里,是尚书大人亲自布置的吗?” “回三爷话,是的!”苏奇随着韩三爷的目光望去,语气淡淡地,“是老爷亲自布置的,小姐很喜欢!” 韩三爷闻言,冷冷地笑了笑,“是吗?” 他笑的讽刺,似乎有些不明的意味。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日闲来无事去连家花园里走走的时候,看见连莫言的样子。 连莫言眉眼低垂,一头乌黑的素发,只是简单的系着,没有任何头饰。她打扮的简单,坐在亭子里弹奏曲子的样子,当真和寒琏有几分相似。 只是连莫言的琴技和寒琏,相差甚远。 其实。韩三爷当时看着连莫言的样子,就蓦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看见寒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寒琏妆容淡雅,坐在周围全是种满了的梨花树下弹奏曲子,悠然自得的样子惊艳了很多人。 只是,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份。 他费尽心思去讨寒琏欢心,而得到的却是寒琏的拒绝。 韩三爷不甘的问寒氏。是否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所以寒氏才会如此拒绝他? 寒氏那会摇头,她说,感情勉强不得,我不喜欢你,仅此而已! 她说的直接,没有丝毫的转寰余地,但是,却也伤人。 当真是一点念想。也不留给自己。 他也明白,这世上,只有一个寒琏,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无论多么相似。哪怕是完全相同,也终究不是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寒琏了。 他现在会插手连家沈家的事情,无非也是希望替寒琏保留下这个孩子的性命。 连莫言的性命,是当年寒氏用性命换来的。 韩三爷站了许久。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在一边的小厮赶紧走上前去。扶住韩三爷,刚想开口却被韩三爷阻止了。 他只是喃喃地说,“我没事,你带路吧!” 苏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韩三爷后,又开始领路。 等走到前庭,苏奇便进去通传了后,得到苏俊华的答复,才让韩三爷进了屋子。 苏俊华的书房并不大,屋子里放了不少的公文,而墙上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倒是张贴了几张还未来得及取下的图纸。 苏俊华见韩三爷来了之后,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说了一句,“士初兄,请坐!” “好!”韩三爷也没客气,自己找了个空着的椅子,便坐下了。 苏奇上了茶水后,便和韩三爷的贴身小厮一起,站在了院外。 苏俊华依旧拿着笔,在公文上批注,“今日没有亲自前去迎接士初,是我的失礼了,我……” “好了!”韩三爷皱着眉头,打断了苏俊华的话,“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不是知道了吗?” 苏俊华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韩三爷,“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士初是来送喜帖的??” 苏俊华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韩三爷脸上燥热起来!。 他也不是傻子,上京里的传言,他自然都有听说。 韩三爷没有去辩解,只是觉得多说无益。毕竟,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去打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的主意?而且,这个小姑娘还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人的孩子。 寒琏氏便是寒琏,谁也不能替代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苏俊华,“喜帖?上京里的那些流言蜚语,你也相信?” “为何不相信!”苏俊华又垂下眼眸,看着公文若有所思地说,“士初这般悉心的照顾连家小姐,听说连家小姐病重,士初足足三日一直陪伴在身侧,难道不是已经心有所悦?我记得士初,向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我会这样想,不也是合情合理吗?” 苏俊华的话,没有太多其他的词语,却听的韩三爷不是滋味。 他,的确是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不过,这次他不能袖手旁观!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说,“我的心一直都未曾变过,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也是!我会插手这件事情,也是希望琏儿留下的血脉,能好好的,不然我也不会……” 当时的连莫言,的确病的很厉害! 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仿佛像是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周围的人手足无措,而他看着连莫言的样子,心里却很沉痛。 韩三爷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这一幕落在苏俊华的眼里,却是可笑至极,他将手里的笔放下后,抬起头看着韩三爷,“那么,士初,你又是用身份来我苏家,又是用什么理由来告诉我这些事情?” 苏俊华的话音刚落,韩三爷的脸色便瞬间煞白。(未完待续。) 第379章:你以什么立场要求。 韩士初抬起头,眼眸里像是被点燃了怒火似的,对着苏俊华便低吼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难道阿琏的死,你一点都没有愧疚之心吗?” 他若不是顾及连莫言是寒琏和连晟的孩子,又怎么会如此多事。 如果这件事闹下去,当年的那些事情又会被翻出来!对于苏俊华和苏皖凉没有任何的好处!而对琏儿也是侮辱! 苏俊华忽然笑了起来,“三爷,你说这是为我们好?那么,现在这个局势,对我苏家而言,又有什么好的?沈家与连家的事情,我为何要牵扯自己的女儿!如果知道内幕的人,会说你多管闲事,不知道内幕的人,还以为我苏家在连家沈家之中扮演什么角色!!” “你说我对寒琏有所愧疚?我为什么要有所愧疚?你不觉得你的话好笑吗?当年我与她没有关系,而如今也从未有所关系!说起来,她当年泄露浮梦的消息,如果不是我极时赶到杀了那些劫匪,那我一定会杀了她,最后给她的教训,已经算是你我最后一场相交的情分!” “我还不知这世道什么时候害人还如此理直气壮了!你说呢,三爷!” 这一次,苏俊华没有再称呼韩三爷的名字,而是唤他:三爷。 那时的连莫言病的厉害,她喃喃低语的三爷,就仿佛当年的寒琏一般。 也是因为如此,他特意冒雨回府,将府里的大夫请了来。 结果,他这个举动被大哥否认。又引来了这些流言蜚语! 他以为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理解他,那么苏俊华也会知道他的原因,毕竟是他将连莫言的性命救了回来。 可结果,他却到底在这里面被谁利用了?…… 言尽于此,苏俊华的神色一直冰冷,“三爷,你还认为,我这样的态度是不近人情吗?” 韩三爷哑口无言。 他出生在将门世家,对利用二字,比谁都感受的深刻!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你也不应该那么对她,竟然让她一个女子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天三夜,你其实就是毁了她!” 苏俊华并不理会韩三爷的自言自语,在他看来,当年如果不是寒氏先起了歹心,他也不会那么对她,所以苏俊华对此一点也不后悔! “你让韩大夫带给皖凉的话,我都知道了!”苏俊华也不隐瞒,只是看着韩三爷,淡淡反问道,“你又用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说出那句话?皖凉与连家小姐也只是点头之交,你竟然要她去化解沈家的怨恨或者要求,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女儿治了沈家公子的病,就能安然无恙了吗?你凭什么用这些事情来脏了她的眼,这句话,我倒是想送给韩三爷,你现在做的事情,让韩家主如何在上京里自处?” 谣言有多难听,韩三爷自然知晓。 这些年来,韩家一直都仰仗韩家主,才继续昔日的荣耀。 但是,如今韩家主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战场上留下的病痛,也已经发作了。 韩家的变故很快就会到来,其实平日里昭帝和太后宠爱韩墨清,也是因为当年韩家的牺牲,而这些年昭帝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在一直打压薛家!薛家似乎已经完全看透,也变得不再似往日锋利了! 他这个身子,别说去战场了,那怕去军营里走动走动,都会要了他的命! 韩家这一代,也只有韩墨清这一脉了! 而这些年有意无意他大哥都在外放一些权利,极为小心翼翼,也是在为他和墨清留下保护的屏障! “我……”韩三爷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我当真不是故意的,俊华,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琏儿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原谅?” 苏俊华笑了起来,眉眼里全是讽刺。 这人,当真是执迷不悟。 于是,苏俊华的口气也没有了方才的客气,他冷淡地说,“墨清与我女儿是好友,于情于理我都该不和你计较。不过,我一向对不知所谓的人,很是讨厌!” 苏俊华的口气并没有太和善,而韩三爷也感受到了,苏俊华眼里的厌恶。 像极了当年,他为了寒琏而质问苏俊华的样子…… 他暗了暗眼眸,问道,“你是真的不愿意帮连家了?” “我帮不帮,需要和你讲吗?”苏俊华退后一步,神色不改,“你同连家有什么关系?你又站在什么立场?韩三爷你和我年岁差不多,希望你做什么事情之前动动脑子!” 韩士初坐在椅子上,半响都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年寒氏为何会喜欢苏俊华…… 当年,苏俊华娶了云浮梦的时候,昔日那些与苏俊华交好的人,便纷纷退让,选择了避嫌。 谁也不想与一个没有未来,并且时刻有所牵连的人深交!就怕一不小心送了命,甚至连累家族! 而寒氏当年只是一个小家族的贵女,与他的身份相差甚远……但是,寒氏却是上京里出名的才女。 相对于苏俊华之于云浮梦,他对寒氏虽然喜爱,却依旧有了顾及。 那一日,寒氏站在梨花树下,问他,“三爷,你可曾想过要进仕途?” “不曾!”韩三爷回答的很果断,“琏儿,那怕我不入仕途,我也能保护好你!” 寒氏喃喃地说,“那寒家呢?” 韩三爷闻言,怔了一怔。 他没有把握能保护好寒家的人,毕竟,寒家也有人在安王军中,已经牵扯到了安王造反! 他的犹豫,寒琏看在眼中! 她笑的很灿烂,宛如满园盛开的梨花,“我只是说说罢了,三爷,你别放在心上!” 她那时笑的很美,让他忽视了,她眼里的那一抹深刻的失望。 现在想起来,他和那些避嫌于苏俊华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不能全心全意的为寒氏付出,到头来也只能造成更多的悲哀罢了! 韩三爷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扰了!” 他步子蹒跚,朝着屋外走去。 小厮见状,便立即扶住了韩三爷,担心的地说,“三爷,你没事吧?” 小厮话音刚落,韩三爷头疼欲裂,便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了。 模模糊糊间,他似乎闻见了淡淡的梨花香。(未完待续。) 第380章:理直气壮的想当然 韩三爷这一晕,吓的他身边的小厮更是手足无措了。 他们急急忙忙的将韩三爷扶起,便要朝着屋外走去。 韩三爷向来因为病痛身体虚弱,如今受了刺激,自然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若是不找大夫及早医治,怕是会出问题。 此时,苏皖凉从院外匆匆地走了进来,在看见这一幕后,便对韩三爷身边的小厮说,“若各位不嫌弃,便让三爷去苏家的厢房里歇下吧,我已经唤韩大夫过来替他诊脉!” 如今韩三爷这个情形,的确不宜久拖。 从苏府到韩府,路途虽不遥远,可众人却依旧怕韩三爷在途中出事。 韩三爷的贴身小厮是见过苏皖凉的,也知苏皖凉和韩墨清交好,于是他想了想,便同意了。 苏皖凉抬起手,便让丝画领着他们去了西边的厢房。 苏俊华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苏皖凉后便皱着眉头,声音也有些沙哑,“皖凉!” “爹爹!”苏皖凉笑了笑,神色淡然,“父亲,你别生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晚些我再来给爹爹赔罪!” 苏皖凉笑的坦然,苏俊华的一腔怒气,此时更是变成了深深地无奈。 他又怎么不懂苏皖凉的心思。 韩三爷在苏家晕过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他的不是。韩三爷如果出了差错,丢了性命,有的是人将这个错误推到苏俊华身上…… 苏皖凉也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特意来他的书房,看看情况。 苏俊华想着,心里更是疼痛的厉害。 他走到苏皖凉身边,神色里有几分惭愧,“是爹的不是!” “怎么会?”苏皖凉看着苏俊华,又道,“这种事情,谁也猜测不到。爹爹从未做错过什么,所以爹爹不用自责……” 苏皖凉笑眯了眼,又和苏俊华随意说了几句话。便领着丝画朝着厢房走去。 苏俊华看着女儿的背影,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终究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当年那些人那些事,又怎么有机会接近女儿。 彼时,苏皖凉和丝画进了厢房小院等了许久,韩大夫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见到苏皖凉,行礼说,“见过小姐!” “韩大夫不必多礼!”苏皖凉看了一眼屋内,才淡淡地说,“三爷的病情如何了?” 韩大夫低声道,“韩三爷是气急攻心,歇息一会便好。我已经开了药方,等会让三爷服下,便可以回韩府了。只是……” “只是什么?”苏皖凉抬起眼,看着韩大夫。 韩大夫又说,“只是,韩三爷不能再动怒了,他的身子太虚弱了,若是再动怒……怕是会出事!” 韩大夫没有说的太直接,但是意思苏皖凉却已经知晓。若是韩三爷再和父亲起争执,怕是会真的出事,最后猝死。 那个时候,便一切都是苏家的错了。 幕后的人,的确聪明。 苏皖凉有一种感觉,幕后的人在逼着她参与着每一件事情,仿佛是想要通过她的手,将所有掩埋在灰尘中的真相全部揭露出来…… 而她却也需要这样…… 苏皖凉想了想,才点头对韩大夫说,“辛苦韩大夫了,这里我来看着便好,只是煎药得再劳烦你亲自去了!” “小姐客气了!”韩大夫双手作揖,“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就去煎药!” 等韩大夫退下之后,苏皖凉眼里的寒意,才愈来愈浓。 她的眼眸,就像是染黑的夜色一般,浓得化不开,却又黑暗无比? 连站在苏皖凉身边的丝画,都被苏皖凉眼里的气息,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在丝画看来,这个韩三爷简直是莫名其妙,连家和沈家的事情,与小姐毫无瓜葛,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小姐……… 过了许久,苏皖凉才低声吩咐,“丝画,你去告诉屋子里的人,若韩三爷醒了,便来告诉我!” “小姐,你这是要见韩三爷吗?这……”丝画有些担忧地看着苏皖凉,“真的好吗?奴婢总感觉韩三爷对小姐不怀好意!” 苏皖凉笑了笑,“傻瓜,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条件!” 韩墨清那傻丫头总是相信着她,而且对于家人极为看重,她怎么也得帮着她。 韩三爷被人蒙蔽,她也总不能真的要了韩三爷的性命。 只是,连府和沈府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插手,尤其是七火这个人还在沈府…… 丝画见苏皖凉说的固执,只好点了点头从屋子里退了下去。 等丝画离开后,苏皖凉才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盘棋,昭帝下的很好。 昔日,韩三爷对连莫言生母的爱恋,有着无法补偿的亏欠,导致现在韩三爷想要将这份心里的愧疚弥补给连莫言。 韩三爷和韩墨清一样,都被韩将军护的太好,而不知道后宅其实也如朝堂一般,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他以为他现在做的是好事,弥补了他自己心里的歉疚,却不想换一个角度来看,他做的却是杀人的事,助纣为虐! 父亲向来是个沉稳的,韩三爷让她受了委屈,便对他很不客气! 韩三爷虽然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依旧希望苏家能帮连莫言一次,最后更是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若是韩三爷出了事,这些事情就不只是谣言了。。 昭帝如今的动作,无非是想逼苏皖凉必须帮助连莫言…… 但是,她父亲的言语之间已经表明了连府,沈府都不干净的事实…… 当年似乎发生了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情……所以父亲在这件事上绝不会让步! 苏皖凉想了许久,觉得昭帝既然如此想,她便如了昭帝的意。 何况她也不想那个潇洒的女子消失…… 只是…… 她不太明白,韩三爷为何会如此的固执。或者说有些恨意! 在她的印象里,韩三爷不该是如此不知晓是非的人。 苏皖凉想了许久后,屋外才响起丝画的声音。 丝画道,“小姐,三爷醒了,他说想见见你!” 苏皖凉闻言,嘴角抿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的防备之色,更深了一些。 一切,如她意料的一般。 韩三爷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死都要让他们让步,更是希望她能够化解连莫言的危机! 苏皖凉想了想,便抬步进了屋子。 此时,韩三爷正躺在软榻上,神色苍白如纸,在看见苏皖凉进来后,他想要起身,却被苏皖凉阻止,“三爷,你不用动!” 苏皖凉慢慢地走到韩三爷身边,坐下,又问道,“三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让你见笑了!”韩三爷在苏皖凉面前,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架子,“我……对不住,我让韩大夫带哪些话……我不是故意的。” 苏俊华的话虽然刻薄,但是却也将他彻底的骂醒了。 苏皖凉对韩墨清都那般有耐心十足,又怎么是冷酷无情的女孩呢? 苏皖凉笑的淡然,“你也是不知情,我不会生你的气!” 韩三爷听了之后,有些不敢去看苏皖凉的眼神。 他挥了挥手,让屋内的小厮退下,又对苏皖凉说,“我能单独和你说会话吗?” “自然可以!”苏皖凉看着韩大夫将药端进来后,又道,“不过,三爷你先喝了这碗药吧!” 韩三爷点了点头,从苏皖凉的手里接过药碗的时候,却注意到苏皖凉的手腕上的落月碧血镯,韩三爷惊惧的目光看向了苏皖凉。 苏皖凉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 韩三爷颤抖的抬起手,将药碗里的药一口饮尽后,才将药碗递给小厮。 等屋子里人全部退下,半响,他才道。“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老实回答我……” 苏皖凉微微颔首,“好!” “你想要救连小姐吗?”韩三爷皱着眉头,声音有些低沉。“我想要听真话。” 苏皖凉神色平静,淡淡说道,“想!” “那你为什么不……”韩三爷有些急了,看着苏皖凉的时候,目光迫切,“那你为什么没有去看她,也没有打算救她?” 苏皖凉垂下眼眸,“苏家已经不适合再有波折,而我没有医术,如何救连小姐??” “你可以的,只要你开口,沈府的人一定会把解药给连小姐的!” 良久,苏皖凉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苏皖凉抬眼看着他,神色冷淡,“三爷,你当真觉得这样合适吗?” 韩三爷见苏皖凉的反问,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卑劣,却依旧说,“难道不合适吗?你们不是朋友吗?” 苏皖凉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有些微红,“三爷,我欣赏连小姐的才华,佩服她的为人,但是,我与沈府之人素不相识,皖凉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沈府的人听从我的话?”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平淡,眼眸平静,没有一丝的情绪。 韩三爷哑然,随后问道,“沈大公子的病不是你医治好的吗?多亏了你的帮忙,他才能好,如今沈公子只是落水昏迷,而连小姐却是中毒未解!你……” 韩三爷想起方才,自己曾对苏俊华说,连莫言还是孩子的时候,说起寒琏的时候,苏俊华眼里的讽刺。 他眼里不知何时有了些微的泪水,“皖凉,或许你不知晓,其实在你小的时候,我们都是见过的,我不是多事之人,我只是……见不得阿琏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你父亲与连府有些误解,连家主不方便过来,我只能求你了,我亏欠阿琏太多,我只是想替她守住这个孩子!” “我知道!”苏皖凉从袖口里拿出锦帕,递给韩三爷,“我都知道!”如果不是知道,苏皖凉又怎么会如此平静的听着她的叙述呢? 苏皖凉越是平静,韩三爷便越是内疚。他知道他是在用墨清与苏皖凉的情谊在威胁,他这辈子从未做过如此过分的事情,如今却在威胁一个未及笈的孩子! 他当初真的是疯了,才会说出那样刻薄的话语。 可是,他又固执的想要救阿琏的孩子,连莫言不该死…… 韩三爷想着,目光冷凝。他出生将门世家,自小父亲便教育他们,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自小便告诉他,韩家男儿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绝不可违背良心! 但是,事到如今,他却做了…… 屋子里很安静,苏皖凉一直沉默坐在韩三爷身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许久,苏皖凉才缓缓地讲,“三爷,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我……”韩三爷想了想自己的请求,又想了想苏皖凉平静无痕,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反而是苏皖凉,在看见韩三爷的神情后,淡淡地说,“三爷想让我去求沈家是吗?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是……” 韩三爷惊讶的抬起头,几乎立即道,“但是什么?” 他的反应,似乎也太不顾及苏皖凉的感受了。 韩三爷看着,却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直接钻到地下去。 苏皖凉倒是不以为然,她只是平静地说,“这件事情,三爷你不能再插手了!我希望墨清能够开心。” 纵使他也知道自己是仰仗韩府的身份,仗着侄女的情分,才能如此的过分。 但是,他终究做了小人……亏对了自己的良心…… 韩三爷想到这里,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袂,“你也觉得我错了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担心三爷的身体!”苏皖凉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可奈何,“我始终觉得,错与对都是自己觉得而已,三爷有三爷的立场和想法,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所以,三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么到时候苏皖凉的名声又该如何? 苏皖凉说的这些话,显而易见的回答了韩三爷的问题。 苏皖凉并未怨恨韩三爷,韩家她在乎的也就只有韩墨清一个人而已,至于其他人如何看她,对于苏皖凉来说,都不重要! 显然韩三爷也是多问了。 苏皖凉又道,“连家与我父亲有所‘误解’,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其中,但是,我会尽自己所能救连小姐一命,只是,三爷,自此之后,我不想在有所牵扯了……” 苏皖凉的话,让韩三爷便很不安。 若此时他一直顽固去插手这件事情,肯定会伤了两家的和气。而现在苏皖凉的态度就已经说明,以后,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而现在,他若气的病了,外人还会以为是苏俊华欺负了他,到时候……苏家怕是又要有一番波折了。 其实,苏皖凉很厌恶的韩三爷这一类的人,挥霍着两家的情分,做着是非不明的事情,却又用自己的病弱之身间接的威胁这别人!偏偏自己执念不改! 如果寒琏当年真的是那么清白无暇的女子,那寒府又怎么会一跃成为上京贵族世家里的望族,而她母亲又怎么会差点遇见那些肮脏的事情…… 韩三爷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再逃避,在蒙骗自己而已……(未完待续。) 第381章:连莫言,情之一字 听了苏皖凉的话,韩三爷其实是相信的。苏皖凉的性格与云浮梦一样,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苏皖凉的大度和隐忍,他都十分佩服。之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等身子慢慢的恢复之后,韩三爷才在小厮们的搀扶下,缓缓地朝着院外走去。 走到院门外,韩三爷却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苏皖凉,朝着她,行了大礼! 苏皖凉走上前赶紧准备去扶起韩三爷的时候,却听到韩三爷说, “抱歉,之前,是我太过情绪激动,有些口不择言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墨清是个心善的孩子,希望你不因为我,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韩三爷!”苏皖凉声音依旧淡淡地,却带着一缕淡淡的温和,“你该回去了,否则墨清会担心你的!” 苏皖凉提起韩墨清,韩三爷更是觉得愧疚了。 在一边的丝画,看见韩三爷的神色之后,也有了几分疑惑不解。 刚才那个理直气壮说要见苏皖凉的人,现在怎么此时会如此的狼狈。 等韩三爷的身影消失后,苏皖凉才对丝画说,“你让暗一准备一下,等会过来见我。” “小姐!”丝画闻言,有些惊讶,苏皖凉真的做出了那个决定!,“奴婢觉得……” “去吧!”苏皖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退了下去,神色间却冷冰异常,“既然有人铁了心想要我参与连家沈家的事情。那索性就闹个天翻地覆也不错。免得到时候又出来什么人……” 丝画跟在苏皖凉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从这些话里也明白了苏皖凉的意思。她领了命,便从苏皖凉的身边退了下去。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院子里花草,神色淡然。 今日,她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来日,韩三爷不能再插手苏家的事情。 以后,韩三爷怕也是没有什么颜面再来求她了,毕竟,韩三爷不是那么无耻至极的人。而她也不会再见他! 想到这里,苏皖凉又有些头疼。她还要去说服父亲,可是,这当然是个难题了! 一切,如苏皖凉想的那样,在她提出要去连家的时候,苏俊华都十分震惊,不相信,尤其是在一边前来做客的元铭,还说苏皖凉是不是真的脑子烧糊涂了。 苏皖凉说了很多话,也讲了很多道理,最后才让他们真的勉强同意,不如插手,让苏皖凉去连家一趟。 只是,连家虽然是在上京,但是苏俊华俨然觉得似乎不能掉以轻心,因此这次跟随苏皖凉的下人却是苏俊华亲自来挑选的。 一向很少插手这些事情的苏俊华,这一次却态度异常的强硬! 如苏皖凉所言,既然有些人想要苏家参与这件事情,那索性就不避开了,只是苏皖凉回来之后,苏家是否做什么的事情,那便是苏家自己的事情了。 苏皖凉见父亲退步,便也不再要求其他的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了,苏皖凉才开始想着,以后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连家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只是苏皖凉和回来之后,苏俊华便不允许她再出去了! 父亲虽然有时候真的很宠她,但是生气的时候,她也无可奈何…… 苏皖凉处事很迅速,韩三爷刚到韩家不久,便得到了苏皖凉亲自去连家的消息。 有些已经犯了的错误,不能再犯一次了。 苏皖凉笑着歇息了一会,才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丝画!”苏皖凉想了许久,才对身边的丝画吩咐,“去准备一些药材,我们去看看连小姐!” 丝画领了命,便退下去从库房准备了一些药材。 苏皖凉拢了拢自己的衣衫,神色淡漠。 丝画的速度很快,她准备好了药材之后,便陪着苏皖凉去了连府。。 ………… 进了连府,随着管家去了连莫言住的院子,远远的看去,开的灿烂的花,有些败了……显得颓败不堪…… 此时,伺候在连莫言身边的小丫鬟见苏皖凉来了,俯身行礼,然后问了一句,“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莫言!”苏皖凉声音淡淡地,“莫言睡着吗?” 小丫鬟摇头,转身看了一眼屋内,“小姐刚才并未用药,等用了药,才会歇下!苏小姐您稍等片刻,奴婢去通传一声!” 苏皖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院子里的树木即使在冬天也显得葱葱郁郁,周围的景色十分的别致,参差不齐,错落有致的花木显得小院里十分的清雅而又幽静。这一方小院,布置的很不错。 周围的地面,也被丫头清扫的很干净。 苏皖凉在屋外等了一会,小丫鬟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小姐请苏小姐进屋!” 屋内,一阵浓重的药味。 像极了当初。她从掉进湖里的时候的气息。 那阵子,她闻了很久的药味,这股味道像是黄连一般,对她来说,很苦…… 此时,连莫言双眼微合,躺在床上,仿佛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过了一会,直到苏皖凉走到连莫言的身边。她才缓缓地睁开眼,“是皖凉来了吗?” 苏皖凉抬起手。阻止了连莫言起来,语气依旧如常,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身子还未恢复,不用起来了!” “皖凉……”连莫言的眼不似昔日的洒脱。无神的像是一潭死水,“我……我真的……” 她像是被什么感动了,连莫言的眼眶一红,泪水便从眼角滑落。 苏皖凉从袖口里拿出锦帕,轻轻地为连莫言拭干眼泪, “莫言怎么哭了?这些只是小病而已,很快就会好的,你不要担心。” “皖凉……我!”连莫言眼泪越来越多,像是受到了什么难言的委屈一般。 而外面的苏俊华选的仆人,却站在屋外,没有走开。 只要屋子里稍微有一点的动静,他们便能冲进去,立刻保证苏皖凉的安稳。 其实,苏皖凉倒是不担心连莫言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哪怕连莫言有这个心,也根本做不到!连莫言是真的如同韩三爷说得那般,“中毒了”,她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又怎么能对苏皖凉做什么…… 苏皖凉没有回答连莫言的问题,而是轻轻地说,“身子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连莫言像是瞬间被苏皖凉的话安慰了一般,情绪也慢慢地镇定下来,只听她淡淡的哽咽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了!!” 苏皖凉从容不迫,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我来还是有用的!” 连莫言紧紧的抓住苏皖凉的手,言语里十分的坚决,“如果三爷让你去沈家,你千万不要答应他,我告诉过他,不能找你,对不起,不要去沈家……” 连莫言虽然声音是断断续续,但是她声音里的坚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好吧。”苏皖凉淡淡的应道。 苏皖凉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寂静。 “皖凉。”连莫言清淡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颤抖,她看着苏皖凉的目光有些不确定。 “莫言能够告诉我为何自己要给自己下毒呢?我想这个问题莫言能够给我答案吧?”苏皖凉看着她微微一笑。 苏皖凉语气很淡然,丝毫没有觉得她的话语在连莫言的耳中是怎样的惊天之雷! 连莫言一时间眼眸睁大,随后才知道自己被苏皖凉看透了,她脸上可怜委屈的表情褪去,一时间淡淡的,“你怎么知道的?” “从我进来,你的表情就不对,中毒的人,尤其是知道自己没几天可以活命的人,要么是恐惧,不甘,遗憾,但是你的眼底深处却有一丝喜悦,你在高兴什么?” “或许我可以说,你在高兴韩三爷为了你竟然找上了我。” “又或者说,你只是想要韩三爷担心,但是却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如此严重?” 连莫言突然身体冰冷,在苏皖凉的注视下,她一瞬间就被那双眼睛看清了自己的一切,她的嗓子干涩,“我,我没想牵连你,沈家也是。” “在我眼里连莫言是个洒脱如风的女子,她不应该把自己变得狼狈不堪,低如草芥。” 或许是找到了可以发泄的人,连莫言看着苏皖凉苦苦的说道。“你知道吗?从我五岁开始,我就喜欢他,十年,我喜欢了他十年,可是,他不喜欢我,只是在我身上找我母亲的影子,你知道有多痛苦吗?所以我把自己变得不一样,喝酒,习武,可是,还是如此……我要订亲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韩三爷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是这样!”苏皖凉拿出锦帕,坐在连莫言身边,轻轻的擦着她的泪水! 连莫言哗得一声大哭了出来,“啊……“ 苏皖凉轻轻的在她的手上握了握,随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而屋外来送药的大夫也被屋内的情形吓到。 他将药碗放下后,又从一边的药箱里取出银针,迅速的在连莫言的穴道上扎了几下。他的动作十分的快速,而连莫言也渐渐地放松了情绪,慢慢地失神,最后昏睡了过去。 丝画看着苏皖凉,“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我们离开吧。” 其实如果连莫言一开始没有对苏皖凉说那些劝告的话,苏皖凉也绝不会说出后面的那些话。苏皖凉不是圣人,她不会阻止别人的选择! 情之一字,最难猜测;情到深处,便难以忘怀…… 伤人不浅;也醇香醉人…… 苏皖凉离开苏府的第二日,连府的连家小姐病好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但是,连家沈家的流言并未因此而停止…… 冷秋茉将一切时间都掐算的很好,没有太早,也没有太迟。 丝画前来通传的时候,苏皖凉正在歇息。 在听了丝画的话后,苏皖凉眼神渐渐地恢复了清明。 她想了想才淡淡的吩咐,“让冷小姐去偏厅等我吧!” 丝画闻言,吩咐了屋外的小丫鬟出去给冷秋茉领路。 苏皖凉抬起头,看见丝画的神色,笑了笑,“想什么?” “奴婢觉得冷小姐,似乎……”丝画顿了顿,一边替苏皖凉梳理发髻,一边道,“似乎冷小姐有些怪!” 苏皖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有些不高兴了,“你收拾的简单一点吧!”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冷秋茉多等。这是她的修养和礼仪! 丝画点了点头,遵命的说道,“奴婢知道了!” 苏皖凉见丝画动了手,又笑着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只有等自己亲自确认了,才会知道。” 丝画伺候苏皖凉梳理好发髻好。苏皖凉才起身朝着偏厅走去。 苏皖凉进屋之后,冷秋茉随后便站了起来。 她看着苏皖凉,眉宇间带了几分失落,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苏小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为何冷小姐会这样说?”苏皖凉挥手让下人们沏茶端了些茶点上来,两人再次开始闲聊。 冷秋茉坐在离苏皖凉不远的地方,笑着地说道,“和家宴会之后,你都没有来看我!” 苏皖凉:“……” 苏皖凉有些哭笑不得淡淡说道, “我没有去,你也清楚,我这些日子真的很忙,你看,上京的传言我就参与了。” 冷秋茉看着苏皖凉,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苏小姐你似乎不太厌恶我?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很讨厌我呢!” 毕竟是不同国家的人,而且在和家的时候,苏皖凉也看到了她故意绊倒了谢秀。算是欺负了大齐的人。说不定对她的印象会不太好。 冷秋茉曾想,如果苏皖凉真的不愿意见她,那么,她便回去就行,反正,也能为那个人交差! 毕竟,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 此时,苏皖凉的神色渐渐地有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有着淡淡的玩笑意味,“我为什么要厌恶冷小姐?这不是开玩笑吗?” 冷秋茉闻言,不禁摇头笑了笑,“说的也是,我有些着相了,你为什么要厌恶我,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情!只是厌恶了而已!!” 冷秋茉这句话刚落,苏皖凉便有些明白,冷秋茉今日来找她的意思了。 只听见冷秋茉淡淡的继续说道,“我说我这次是过来找你做朋友的,你相信我吗??” 苏皖凉没有半分迟疑,神色坚定,便接了话。“我信。” 苏皖凉回答的很坚决,神色也没有半点对她的怀疑,却让冷秋茉心里的话,没了说得地方,也彻底傻了眼。 她有着淡淡的惊讶,着急的看着苏皖凉,最后更是满脸的无奈之色,“不过,你为何会信我?” “感觉吧!”苏皖凉只是笑了笑,目光十分的柔软,“只是觉得你是很精彩的女子!” 虽然屋子里比较冷些,但冷秋茉的手心里,却依旧心里,手里都冒出了热意。那是高兴的声音,冷秋茉知道。 她看着眼前的苏皖凉,佩服的说道,“苏小姐,还当真是让人钦佩!!”(未完待续。) 第382章:话意,书意,目的。 冷秋茉说完这句话后,依旧是自嘲的笑了笑,“你似乎和外面的传言,不太一样!” 冷秋茉垂下眼眸,抬起手仔细的看着自己带着茧子的手指,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其实,在她的心里,她的确是羡慕苏皖凉的。 自己学古琴这多年,却依旧没能领悟太多关于古琴的东西。 但是苏皖凉却不同,那一日在天辰盛宴上的表现,已经足够让她记忆深刻,也足够让她认清自己了…… “是吗?”苏皖凉言语淡淡地,笑着问道,“我在外人眼里,是什么样呢?” “刻薄、无情、冷漠,残酷……”冷秋茉抬起头,和苏皖凉的视线接触, “从前我也觉得,表哥是怎么才会看上你的,如今看来,看上你了,那才是真的!苏小姐,你很好!” 苏皖凉闻言,淡淡地回答,“冷小姐你其实过奖了!” 对于顾陌珩和苏皖凉定亲的事情,冷秋茉一直以来,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其实谁也不知道,恐怕顾陌珩自己也不清楚,当年他在危急时刻救了一个偷偷跑出门的女子,而那个女子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对于她而言,顾陌珩一开始救了她的性命,所以来日她想以身相许,那也是正常的想法。毕竟,那时的她尚且年幼,对于突然出现,救她于危急时刻的顾陌珩,那时才有了很深的执念。 然而到了现在,冷秋茉想到这些,又轻轻地说道, “其实用表哥说得对,顾陌珩眼光又怎么会差呢?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如今,我却是明白了。只是,我想问问……大小姐,当初在天辰盛宴上,你是故意让自己的手,受伤的吗?” 冷秋茉的话。让苏皖凉的神情有了变化,只是…… 在天辰盛宴上,那时的她的确已经不适合再多出风头了,于是再弹琴的时候,苏皖凉狠狠的用了力,也伤了自己的手。 不过,那时的她已经想到了最适合的办法,但是,却不是故意做了那些事情! 其实好好的听琴音,便会发现她那时用的力是不对的的,苏皖凉在冷秋茉面前,也没有隐瞒任何的真相,只是淡淡的说道,“是这样的,可是,冷小姐怎么知道?” 冷秋茉淡淡的笑了,突然说道,“苏小姐真的是胆子大呀,你知道吗?那天的琴音让所有人都记忆深刻……” 冷秋茉说到这里。又突然顿了一顿,又立即说道, “你果然很特别!也许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他比肩!” 在她的记忆里,顾陌珩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而她曾为了追寻顾陌珩的脚步,哪怕是受伤了,也不敢停留,生怕一不小心错失了他。 如今想来。她那个时候当真是执着的让人心惊。 其实。顾陌珩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可以匹配的人…… 冷秋茉想了想,随后淡淡的说道,“苏小姐你的琴艺真的很好,如果有时间,我能来听听吗?” “随时欢迎!”苏皖凉没有婉拒冷秋茉,而是点头道,淡淡的说道,“如果冷小姐不嫌弃,那么我是随时欢迎的!!” 冷秋茉笑了起来,有些笑着说道,“怎么会嫌弃呢?其实我要过来,也只是我的意思而已,大楚已经有了薛贵妃,又怎么会再出一个呢?而我,也只是冷秋茉而已!” 冷秋茉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像是彻底将冷家的真实想法,像是要都告诉苏皖凉了一般。 顾陌珩是个冷冰冰的人,但是,他却为苏皖凉在大楚做了很多,这一次,她完全看的出来,顾陌珩是真的喜欢苏皖凉的。而且,是用命在刻骨的喜欢这她! 冷秋茉又说道,脸上带着轻松的神色,“我要告诉大小姐,冷秋茉不是棋子,也不想做棋子,所以,未来我们无需做过多的试探。” 其实,这句话,才是冷秋茉自己想对苏皖凉真正想要说的话! 苏皖凉听了之后,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淡淡的说道,“多谢冷小姐今日前来,皖凉知道了!” “今日,打扰大小姐了,还望大小姐不要介意!”冷秋茉站了起来,福身对苏皖凉行礼。 苏皖凉起身,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对你而来,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苏皖凉抬起手唤了丝画进来时,冷秋茉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苏皖凉淡淡的说道,“苏小姐,大楚的国师曾和我无意说过,薛贵妃问他一个人是否会拥有前世的记忆,真是奇怪的话,就算真的有前世的轮回又会如何,一碗孟婆汤便忘的干干净净了,问了又有什么用!” 冷秋茉说完之后,便跟在丝画的身后,朝着屋外走去,留下苏皖凉一个人在屋内静静的沉思着刚才冷秋茉所说的话语。 当初一直在大齐不愿意离开,无非就是想看看苏皖凉,到底是如何的女人,才能让顾陌珩甘之如饴!而如今她却真的心服口服了! 她明知苏皖凉气质出众,却依旧带着一些小心思,希望能将苏皖凉比下去。 她衣袖华丽,连手上的镯子,都是大楚数一数二的好东西。可惜,苏皖凉打扮的很素雅,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依旧是输了。 而这一次,输的心服口服,输的再无怨言! 在一边的贴身丫鬟,看着冷秋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淡淡的说道,“小姐,你怎么什么都说了?您不后悔吗?” 冷秋茉听到之后,笑的有些无奈,但还是淡淡的说道, “从前,我大概是喜欢顾陌珩的,但是刚才我却有些不确定了,现在,我却认为我真的是配不上那样高高在上的人。顾陌珩那样的人,不适合我。” “可是,我还是希望看一看他选择的女子,果然,苏小姐也是顾世子那样的人。他们才是能够比肩而立的人。。” “我为何帮苏小姐,那应该是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苏皖凉不出事,顾陌珩也不会不开心。他们也一定会最后幸福而已! ……………… 冷秋茉离开了之后,苏皖凉想了很多的事情。 她在不知不觉间,又想起刚才冷秋茉的话…… 大楚国师,这个人是谁呢? 前世,并没有这个人的出现。 苏皖凉抬起手轻轻的接着外面的风,轻轻地说,“前世今生,前世今生啊……” 众人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其实早已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谁也不会想到,苏皖凉这个灵魂已经活了三生三世了…… 早已苍老…… 沈家与连家的博弈依旧在进行着。 倒是顾陌珩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而且,还彻底的音讯全无。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更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苏皖凉也知道顾陌珩的行踪不明,但是却也并不着急。 她对顾陌珩,有着很大的信心,而顾陌珩也一直用雪泥跟她保持着联系! 反而是韩三爷,据说这段日子据说病的特别厉害,忙的韩府上下,一片慌乱。 就在韩墨清就要及笄的前三日,突然,京中有消息传了出来,沈家夫人武氏,殁了。 武氏这次去世之后,沈府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有不少人感觉到了上京沈家的诡异…… 只是有人说,沈家主也已经好几日没有上朝了,怕是真的哀伤过度。 只是,武氏这一去,沈润卿便要守孝三年。他与韩墨清的亲事,恐怕是又要推迟。 武氏去世,苏皖凉一个未及笈的女孩,于情于理她与沈家并无亲疏关系,实在沈家她本不应该去的,但是,韩墨清与武氏的感情很深,于情于理苏皖凉都要去一趟。 马车驶了很久,等停下的时候,苏皖凉便听见韩墨清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皖凉,你来了!”韩墨清声音有些沙哑,面色哀痛,神情里算是对于武氏的悲伤! 苏皖凉安慰韩墨清,她看着韩墨清,淡淡的说道,“墨清,节哀顺变!” “我会陪着你!” 两个人进了院子,走过亭廊时,远远地看见一个少年。那人是沈润卿,只是还是月白色的长衫,还是神色淡淡的,他神色依旧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带了几分温雅。 “苏小姐,好久不见!”沈润卿淡淡的看着她,“我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遇见你!” 苏皖凉微微颔首,福身行礼,“见过沈大人!” 沈润卿淡淡的瞥了一眼苏皖凉,语气有了淡淡的寒意, “苏小姐今天会来沈家,到让我觉得十分的有意思。” 苏皖凉没有说话,反而是韩墨清皱眉,不高兴的说道,~ “沈润卿,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若是不愿意,离开就是了,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沈润卿转眸看着韩墨清,眼里的冷漠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说得这句话,便有无数的错处!!” 沈润卿藏在袖口里的手,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我倒是不介意娶韩小姐回沈家的,就是不知道韩小姐会不会不高兴!” 韩墨清抬起头看着沈润卿,她的面容有些苍白,“你不是说过,要亲自退亲的吗?” 沈润卿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身子微微摇晃,他靠在了柱子上,神色淡然, “我又不想了,不可以吗?” 苏皖凉看着沈润卿,神色淡然,淡淡的说道,“沈大人,您知道的,墨清不是那个意思。” 沈润卿看着她,不禁有些笑着说道, “韩家现在已经够乱了,她如果说话还是真么不注意,以后只会更添乱!” 他们彼此对峙了很久后,沈润卿那张温润的脸上,才慢慢的平淡了下来, “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来日,我想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话,要好好的说一说!!” 他说完后,便朝着院子里走去。 韩墨清看着沈润卿的背影,眉头紧皱,淡淡的说道, “沈润卿的脾气,也真是越来越怪了!” 对于沈润卿,无论沈润卿的身体怎样,韩墨清对于他,都是不喜欢的。 她抬起头,看着苏皖凉,又淡淡的说道,“皖凉,你没事吧?” 苏皖凉摇摇头,她其实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润卿。 这段日子,除了偶尔能听见沈润卿在朝廷上的消息,她是再也没有见过沈润卿本人的。 却不想,她今日又遇见了沈润卿。 苏皖凉不会想到,当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换了身份,换了一切,而现在的一切回忆起来,早已物是人非…… 苏皖凉陪着韩墨清又走了一会,才淡淡的开口问道,“刚才沈大人说,他要退亲,这是怎么回事?” 韩墨清摇了摇头,便是不知, “其实我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开始,我以为他是来找我说着什么的,却不料他突然跟我说,皇上已经收回当初的赐婚了,他叫我别去添乱!” 这个消息,对韩墨清而言来的十分的突然,但是却十分的极时。 韩墨清觉得沈润卿这个人,诡异莫测,普通人压根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韩墨清想着,又轻轻地说道, “他的想法,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不过,无论结果如何,这门亲事我是一定要退的,……” 韩墨清抬起头,眼里的神色坚定! 她突然低呼了一声, “瞧瞧我这个记性,我带你来这里,是想给你看顾陌珩送来的东西。结果,我还差点忘记了……” 苏皖凉有些发愣,淡淡的说道,“世子要送回来的东西?是什么?” 苏皖凉接过韩墨清手里的书,发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个小故事而已。 但是,不知苏皖凉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迅速惨白。 苏皖凉快速的打开手里的书籍,然后又重新的看了起来。 苏皖凉的神色太过于怪异,导致韩墨清有些担心的问, “皖凉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墨清想扶住苏皖凉坐下,却不想苏皖凉在迅速的查看了书籍之后,露出一丝凉凉的笑,“原来如此!” “皖凉,你在一个人想什么呢??”韩墨清疑惑的看着此时的苏皖凉,神色里的担忧却放不下,“我去给你请刘大夫过来瞧瞧吧!” 苏皖凉摇头,神色渐渐地镇定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我没事。” 韩墨清依旧不放心,亲自给苏皖凉倒了一杯热水。坚持让她喝下! 而苏皖凉此时的心绪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她一直都在想,幕后的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苏家参与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顾陌珩提醒了她。 这一次沈家或者连家的事,都是冲着父亲去的(未完待续。) 第383章:青墨叛,朝堂附议! 苏皖凉喜欢看书,是因为她心情烦闷的时候,也只有这些东西能让她静下来,而这些书记载的事情虽然有些真实,甚至有些荒诞,但是,在苏皖凉看来,是极为有道理的! 韩墨清说的很激动,但是还是淡淡的说着,“皖凉你放心,我三伯父他不会再……” 韩墨清说完之后,才清醒过来,也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苏皖凉,然后小心翼翼地说,“皖凉,你还生我三伯父的气吗?”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淡淡的说道,“有什么气可生的!” 韩墨清闻言,深深的叹息了, “你果然还在生气,这一次,我也不会替三伯父说情了,这次他的确做错了,他……真不该这样!” 连莫言是什么样的人,韩墨清多少知道一些。 而且韩三爷经常在她耳边提起连莫言,起初她都以为韩三爷喜欢上了连家小姐,后来才听父亲告诉她,原来连莫言的母亲与韩三爷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而韩三爷这些年不娶妻的原因,也是因为连莫言的母亲寒琏。 韩墨清虽然也觉得韩三爷痴情,但是,他的痴情不应该用来伤害她的朋友来成全的!这是韩墨清怎么也无法认同和忍受的! 她知晓连莫言是个洒脱的女子,曾经她也想过这个女子是否与她一样爱恨分明,可是,如今,韩墨清却觉得,她们是不同的,连莫言的洒脱只是浮于表面的,而她的本人却被束缚的很深。再者从苏皖凉这件事情上,她很难在对连莫言有好感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苏皖凉安慰韩墨清,淡淡地说,“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和三爷闹矛盾,你若生了他的气,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会很难过的!” 苏皖凉对于这件事情,越是平淡,韩墨清便越觉得韩三爷的无理取闹! 到了最后,韩墨清竟然觉得连她都在苏皖凉面前抬不起头。 苏皖凉和韩墨清又说了会话,才去大厅里给武氏行礼,最后才告辞。 她不能在沈家停留的时间过长,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闲话。 等回了府里后,苏皖凉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朝着父亲的书房走去。 父亲的书房离主院很近,而她的院子又离主院不远,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接近书房很容易。 苏俊华早早去了刑部,而苏皖凉也因为快要过年了出去买了些东西 苏俊华的书房一直都是苏奇亲自打扫,而其他普通的下人根本不能踏入书房。 而她又在今日侍卫的膳食里下了药,所以这会书房门口并没有人看守。 青墨如果想要进去,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轻轻的地推开了屋门,然后走了进去。 她没有犹豫便走到桌子附近,抬起手来在柜子里面翻着东西。在桌上放着的卷宗,她倒是没有去动。 青墨找了很久,才从一个红木盒子里找出几卷东西,她打开之后迅速的翻阅了几页,眼里的神色渐渐地高兴。 主子吩咐的就是这个东西。 青墨将东西拿出来后,又将它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 一切事情,她做起来行云流水,似乎已经演练了千百遍一样。 青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快速的朝着屋外走去。 看到院外还是没有人,青墨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结果,她刚回了院子,便听到苏皖凉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苏皖凉今天的心情并不算糟糕,她在街头买了苏俊华喜欢的小吃,又去特意绕路去买了一些书籍。又买了一些苏衍郗和霍司煜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寄过去。 她买了不少东西,连在一边的丝画都说,苏皖凉这一出门,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搬回来。 苏皖凉只是笑了笑。 苏皖凉看着下人们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又对丝画吩咐着说道,“晚些你拿一些东西,给青墨也送过去。” 提起青墨,丝画的脸色便没了方才的愉悦。 她有些不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丝画刚回答完毕,暗一便从急急地走了上来,看了看周围后,才压低了声音对苏皖凉说,“大小姐,你料得不错,今天青墨去了老爷的书房了,而且,还带走了一些东西!” 苏皖凉闻言,淡淡的笑了。 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从父亲无缘无故在府中再次中毒以后,她就已经不相信青墨了。 苏皖凉当时很清楚,她给父亲身边派去了专门的人照顾父亲的膳食,但是父亲依然中毒了,而这件事情当时只有四个人知晓,春白被她派去了南疆,而丝画一直在她身边,唯独青墨不在,而一直让苏皖凉不解的是,每次她给父亲送去的东西,青墨总是抢先一步要亲自送去,如果这些推测是真的,躲过她派去的人,又躲过丝画这个用毒高手,那么,下毒的人不言而喻! 所以,从顾陌珩提醒她连家沈家这件事情,幕后之人的目的之后,苏皖凉一直在防范府里的人,她也知道。青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丝画闻言,也是有些征然,有些勉强的看着苏皖凉,“小姐,那些吃食……还送吗?” 苏皖凉虽然这些天冷落了青墨,但是,在用度方面却一直没有苛待青墨,还是如同对丝画她们一般。 苏皖凉冷冷地笑了笑,说道,“你将她的那一份也带过去,我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苏皖凉倒是一点也不伤心,更不会觉得失望。 丝画满面错愕的看着苏皖凉,半响后劝道,“小姐你别伤心了!” “我不伤心!”苏皖凉的语气很淡然,平平淡淡的说道,“该后悔,该忏悔的人,应该是她!” 等天色暗下来后,青墨那边才出了一些动静。下人来禀告说青墨得了风寒,韩大夫过去之后,给青墨开了一些药。 韩大夫此时见到了苏皖凉,“小姐,……!” “她如果病重的厉害,你便将药得分量开的重一些吧!” 苏皖凉十分相信韩大夫的医术,也相信他的为人,所以很冷淡的说道,“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韩大夫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大夫是个聪明人,苏皖凉话里的意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也知道苏皖凉对他暗示的意思。 “多谢小姐!”韩大夫恭敬地回答完后,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苏皖凉看着韩大夫离开,目光才慢慢的转移了方向。 她又亲自吩咐厨房给青墨做了一些膳食。 青墨在看见丝画送来的梨花粥的时候,有些错愕。 “你趁热吃点,这是小姐给的。”丝画看着青墨,神色平淡。 青墨有些不安,她低着头,慢慢的说道,“丝画姐姐,你待我真好!” 丝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淡淡的说道,“这也是小姐的心意……” 从小姐告诉她青墨有问题的时候,她一直不愿相信,但是,当小姐将那些证据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丝画也无法为青墨再辩解,那些都是铁证如山的证据,没有人能冤枉她…… 只是,丝画不明白,小姐救了她们的命,青墨怎么能够如此狠心的陷害老爷和小姐……甚至是会害了整个苏家…… 人,真的这么容易改变吗? 苏皖凉有多不容易,她们这些跟在苏皖凉身边的人太清楚了,虽然老爷保护着小姐,可是,依旧有着他做不到的地方,而青墨怎么能忍心呢? 青墨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喝几口粥,最后更是默默无声的哭了出来。 等黑夜青墨偷偷离开了之后,丝画才看着苏皖凉说,“小姐,青墨她走了!” “她自己选的,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苏皖凉没有再看,而是转身进了屋子里说,“我们也准备准备吧!” 只是,过了几天,苏俊华在朝堂上被兵部侍郎梁大人弹劾,他说苏俊华和萧府家主勾结,私下里偷偷将当年安王旧案的卷宗重新启封,似乎有重查的心思。 萧府萧修文与苏俊华走的近,这些并不是谣言,而是谁都看得见的。 刑部的东西,向来隐蔽。虽然不少人要查看卷宗,但是都要经过昭帝的允许,而其他人却根本没有什么内部的东西。 梁裕这话一出,整个朝堂上都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不少人都用着好奇,大胆的眼光看着这位梁大人。 “你是何居心!” 梁裕闻言,嘲讽的说道,“刘大人的声音太大了,赵掌柜不过是个平民,你居然在陛下面前,如此威胁他,你又是何居心?” “居心?梁大人还真的冤枉了我!”刘大人笑了笑,淡淡的轻蔑的说道, “我虽不在刑部,但是对于谁是谁非却懂得一二三,可是梁大人却不是如此!!” 若是有人胆敢欺瞒昭帝,其实绝不是砍头那么简单,昭帝这个人虽然表面和善,但是内心里却是比谁都狠毒。 此时的昭帝笑了笑,看着朝廷上争吵不休的大臣,也没有说话。 等梁大人和刘大人都争的口干舌燥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说,“连相,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刑部并不归臣管,这些年来刑部的事情,一直是苏大人在打理!”不过,连相还是淡淡的说道,“不过,既然梁大人说这是安王旧案的卷宗,那么,便该让苏大人来亲自看看,这些书里面写的是不是安王旧案的归卷。而且,刑部想必也不止苏大人一个人,知道这些卷宗写的是什么?其他人,也是略知道的一些。陛下,可以也请他们来看看!” 昭帝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消失,“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看着苏俊华,然后从一边将梁裕呈上来的纸抓起,往下一丢。 纸张轻盈,被昭帝这么一丢,便散落开来,落了一地,看着十分的狼藉。 “苏俊华,你来看看,这些卷宗上写的东西,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他的言语间,似乎是也肯定了,这些纸上写的东西的真实性,的确是安王旧案里面的。 昭帝的话,让一直觉得忽跳忽上的梁裕,终于敢抬起头来看苏俊华的脸色了。 他看着苏俊华蹒跚着步子,跪在地上,格外纸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昭帝扔下来的纸,一张一张的捡起来,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才看了起来。 苏俊华的这个动作,让当年知道内情的不少官员眼睛酸疼,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当年对安王旧案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也唯有这个男人如今对于安王的一切,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容不得一丝的亵渎! 这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 他们,多少,都变得物是人非了…… 朝堂里,沉寂的让人心慌…… 众人不敢看昭帝的神色,也不知如何为苏俊华求情…… 得到那些纸的时候,上京的大街小巷已经到处都是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一夜之间做了这些事情,但是,梁裕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若不是苏俊华与定远侯府有了关系,他们梁家做的事情又怎么会被暴露出来。 若不是苏俊华……他又怎么可能,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官员。 这一次,他一定要苏家,家破人亡。 苏俊华用了很久的时间,才将纸看完,他的神色十分的平静,眼神却有着不知名的悲凉,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 他的手微微颤抖,还是淡淡的回道,“回陛下话,这些,的确是安王旧案的卷宗!” 他话音一落,朝堂里哗然。 和世臻突然跪下,郑重朝昭帝回道,“陛下,苏大人绝不会做此事,求陛下明察。” “陛下,臣附议!”工部尚书周大人亦是跪下求情。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附议!” “陛下,……” 陆陆续续跪下的人越来越多,仅仅也只剩下连晟,吏部沈润卿,以及弹劾苏俊华的梁裕,几乎朝廷大半的官员都在为苏俊华求情。 梁裕也许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场的人却都知道…… 不知,这是为了心里的仅存的一缕愧疚; 还是,为了当年留在每个人心里的遗憾…… 沈润卿嘲讽的看着站在原地的梁裕,就如同看死人一般……(未完待续。) 第384章:昭帝怒,审问…… 昭帝笑的格外讽刺,他没有去看求情的臣子,而是看着苏俊华的神色,脸色平静无波,“那么,苏爱卿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朕?” “臣,自知没有保护好卷宗!”苏俊华对着昭帝磕头,“请陛下恕罪!” 此时站在昭帝身后的赵公公忍不住心里狠狠的叹息,这个场景又让他想起了先帝在位的时候,安王谋逆之事,刚刚发生的时候,便有不少人为了安王求情,求先帝彻查安王之事。 只是,最后,漫天的大雪成了漫天的血红…… 明明只是入冬几日,可是,整个上京都感受到了那种刺骨冰凉的寒意…… 但凡求情者,抄家灭族;但凡提及者,降职贬谪…… 那段时日,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了人再敢提及这些,可是,赵公公记得,唯有苏俊华自始自终都再暗中查探安王一事,当时若不是苏夫人的身份,恐怕,苏俊华也已经死了…… 只是,苏夫人也终究是个可怜的女子,终究逃不过人心算计…… 眼前的这一幕,又让赵公公想到了多年前的样子…… 不过,这个梁大人果真是个蠢才,难道他看不出陛下对苏大人的态度格外宽容吗? 苏俊华认罪后,梁裕便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容。 这次的计划,其实也是有疏忽的,并不是十全十美。 但是,无论苏俊华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这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逃脱,人证物证俱在,苏俊华也无法做出解释。 昭帝闻言,却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仿佛胜券在握的梁裕,过了许久,才道, “梁爱卿,你告诉朕,这些卷宗到底是从何处来的?” 梁裕刚刚落地的心,又因为昭帝的话,瞬间又悬空了起来。 他心里觉得突突的,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有些地方出了问题, “臣是从赵掌柜的手里拿来的!!” 赵掌柜立刻明白了梁裕的意思,立即对着昭帝磕头,说道,“是草民交给梁大人的!” 昭帝皱了皱眉,他只是不耐烦的看着他,站在他身边的赵公公立即冲着赵掌柜大声呵斥道,“大胆,陛下是在问你吗??” 赵掌柜闻言,身子吓的瑟瑟发抖。 他在书铺里这些年,达官贵人是见了不少,却怎么也没见过,昭帝如此具有威严性的人!而且,他早已在坊间听闻过。昭帝和先帝的性子有些相似,先帝早年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情,昭帝也不逞多让! 连自己亲儿子说杀就杀,何况他们这些旁人…… 他此时又怎么能不害怕呢。 梁裕神色苍白,身体颤抖,“陛下。臣的话,句句属实,的确没有一句欺瞒的!” 昭帝抬起手,冷冷地看着梁裕,眼眸里的神色,有些幽深,“朕最讨厌欺骗,更讨厌吃里爬外!可你却每件到做到了。沈润卿……” 昭帝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润卿, “朕将梁爱卿就交给你,你慢慢审,他何时说了真话,何时说了他幕后的主子,你再带他来见朕!” 昭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决定了梁裕的命运。 沈润卿闻言,双手作揖,“臣领命!” 一切发展的和梁裕想象中的,完全背道而驰。他不安的看着昭帝,神色里全是惊恐。 反而是沈润卿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梁大人,不着急,你可以到了吏部的牢房里面慢慢的想这些!。” 他说的随意,语气却十分的冷厉。吓的梁裕顿时腿都软了。 梁裕一直都知道昭帝喜怒无常,却不知道为何他如此阴晴不定,苏俊华明明都认罪了,为何事情还会变成这样? 他有些惊慌的抬起头,看到昭帝平静的神色。梁裕急忙的低下头,大声说道, “陛下,臣……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梁大人可以私底下和我说说,便肯定会顿悟了!”昭帝没有开口,而沈润卿却开了口,“梁大人当真以为满朝文武,都是你吗?还是你觉得满朝文武脑子都坏了??” 梁裕动怒,大声的说道,“沈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冤枉我!” “赵掌柜是什么身份?他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沈润卿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如往日一般温和,“他怎么得到的卷宗?我记得好像卷宗在刑部有重兵把手,难不成是卷宗自己长腿飞出去的?还是,苏大人送给赵掌柜的?再者,你和赵掌柜又是什么关系,赵掌柜为何要将这件事像你禀报??这是朝廷禁事,我若是赵掌柜,我一定会拿着卷宗,直接去大理寺击鼓。。” 沈润卿的话,让梁裕不自觉的升起冷汗。浑身冷汗此时都冒了出来。 沈润卿说的的确没错。 但是,在他的计划中,如果昭帝大怒,又怎么可能会去注意这些,泄露了卷宗是死罪,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是泄露了……便不能饶恕。 他怎么也没想到,昭帝的确是动怒了,却没有把苏俊华怎么样。 刘大人也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原来梁大人管的事情也挺多的?” “草民,……草民也是为了陛下。“赵掌柜几乎都快要晕过去了,“陛下明察!” 结果他这句话一出,昭帝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他从龙椅站上了起来,“好好好,好一个为了朕!” 昭帝笑起来的时候,面容上的怒气越来越重,“原来这就是为了朕?你们一个个,不给自己找点事,就是心里难受!我看你们恨不得朕早点去找先帝!” 昭帝面容冷峻,大喊了一声,“连晟!” 连相立即朝着昭帝跪了下去,“臣在!” “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吏部那边,让沈爱卿配合你!”昭帝冷眼看了一眼此刻惊吓的朝臣们,“朕要知道这件事全部的真相!越快越好!” 昭帝说完之后,便甩袖离开,留下了满朝的文武 谁也不知道,昭帝如此大怒,到底是在生谁的气。是梁裕的,还是苏俊华的? 不过,昭帝居然没有当场处置苏俊华,反而是将这件事交给了连相,就已经证明了这件事情十分的可疑。 谁也猜不透,昭帝最后看苏俊华的那一眼,神秘莫测,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而整个大殿里最为安静的恐怕就是苏俊华本人了,他此时端端的跪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也未曾再为自己求情。 连相看了一眼此时站着的大臣们,最后目光落在了苏俊华身上。 他带着淡淡的善意,说道,“苏大人,这次只能委屈你了,看来你得去吏部呆一会了!” 苏俊华满面的平静,眉目里却疲惫极了。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 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一般,摇头,说道,“我知道,只是,我希望这次的真凶一定要查出来!” 苏俊华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再也没有说话,就像是十几年前先帝斥责之后的样子。 他此时,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自己的恩人,敬重的人,已经被冤死的人,竟然有一次被人别有用心的利用了! 那个人,不止想要他的性命,更是想要苏家所有人的性命。 而且,想要以同样的方式,将苏家也推进去谋逆之中! 很快,朝廷上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苏皖凉的耳内。 苏皖凉一瞬间有些惊慌,可是,她静下来以后,又想了想,这件事情总是有些怪异的地方没有处理! 青墨带走的那套卷宗,的确不是安王旧案的完整卷宗,而是她随意糅合写在一起的。她怕外人看出破绽,还特意和丝画熬夜不着痕迹的修改了很多细小的地方。 只是那张卷宗上的东西,看似写的细致,然而有很多,根本没有涉及隐秘之事。尤其是当年的事情,她特意改掉了许多的地方。 一旦认真看,就会发现端倪,那里面只是记载了一些百姓也知道的事情。 昭帝是个睿智的帝王,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缘故? 所以,苏皖凉对于父亲为何会去了吏部的大牢,感到十分的困惑。 苏皖凉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她又转眸对丝画说,“丝画,你去将韩大夫请过来!” 丝画听了苏皖凉的话,又看了看她的神色,便点了点头。 她退下之后,苏皖凉才轻轻的说道,“父亲的事情,皇上竟然交给连相处理,这是为什么?连相,沈家,苏家,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苏皖凉见到匆匆而来的韩大夫,对他说道,“这次又要麻烦韩大夫了,我想给父亲开一些养伤的药,需要尽快!” 韩大夫听后,从手里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子,“大小姐,这个是最近研究出来蕴养的药丸,对老爷身体有帮助。” 苏皖凉淡淡的对韩大夫福礼,“多谢韩大夫。” 韩大夫匆忙回避,“小姐,你放心,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恩。” 苏皖凉看到韩大夫回去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感叹。 想不到当年阴差阳错的救了韩大夫儿子一命,韩大夫竟然如此重情! 其实,也不怪苏皖凉担心! 吏部,那个地方。常年阴暗潮湿,如果一旦时间久了,恐怕对人会很不好! 一想到父亲,苏皖凉对此自责起来,如果她没有想要抓住幕后之人,父亲也不会有事! “小姐,您别伤心了,老爷一定会没事的。”丝画在一旁安慰苏皖凉。 “春白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恩,如果不是我急着找出主谋,父亲就不会有事!都怪我!”苏皖凉自责的说道。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丝画在抬起头,看着苏皖凉用着商议的口气说,“小姐,不如,我们要去吏部探探口风也可以。” 丝画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能说的话。 吏部如今管事的人,已经是沈润卿了。而沈润卿却是她以前的主子! 苏皖凉和沈润卿之间的纠缠,她其实是最清楚的,所以并不适合! 苏皖凉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现在就是去了,恐怕也没用处!” 苏皖凉知道此时,多说吏部的事情,也是毫无用处,所以,她淡淡的说道,“陛下恐怕另有打算!” 苏皖凉缓缓地说,“刑部的卷宗,一般都是被密封的!尤其是安王旧案的那套卷宗。被父亲密封的很死!” 青墨自作聪明,根本没有注意桌子上的东西。青墨那会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柜子里翻找,很快找到了苏皖凉留给她的卷宗。 “小姐,既然不是安王旧案的卷宗?”丝画皱着眉头,也问了一句,“那么,皇上为什么会动怒?” 苏皖凉摇了摇头,也很疑惑,“我想皇上这样做,必然还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用意!” 昭帝向来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连顾陌珩说起昭帝的时候,神色都不似平日里那般平淡。 而吏部那边,苏俊华进去之后,根本没有受什么苦。反而是沈润卿一再叮嘱侍卫们,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苏俊华,不能让苏大人受到伤害! 苏俊华没受到什么刑法,但是,梁大人和赵掌柜,便是不能说了。 果然, 赵掌柜进去不到两个时辰,便将一切都招供了。 他说出了这次是梁大人和他合作,如果成功了,便将苏家的铺子给他,而且那些卷宗是昨夜有个黑子女子威胁他连夜翻印的,也是他们在夜晚贴在墙上的! 为了利益,赵掌柜多少有些心动。而那个黑子女子还给了他一千两黄金! 他其实心里,与梁大人合作的时候,也想占这个便宜。哪里知道,这是送命来了! 梁裕是习武之人,最后也没说出个大概来,最后,沈润卿将他的母亲和父亲抓进来后,梁裕才哭着承认了,这次是自己要害苏俊华。 他浑身是血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悠闲的沈润卿,“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沈润卿冷冷的笑了笑,“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你这次几乎害了她的家人,我也得让梁大人有些收获才能离开!” 沈润卿话音刚落,便抬起手对身边站着的侍卫挥了挥手。 下一刻,梁裕惨叫的声音,便从大牢里传了出来,响彻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梁裕的手筋废了。双手也断了。 梁裕叫的凄惨,而在另一间牢狱里的苏俊华,也听到了梁裕的声音。 苏俊华此时的心,却像是被人用鞭子一的敲打,疼,而且还漫长。 他其实又想起了安王对他说得话, “苏俊华,来日,你一定要心狠一些,否则你谁也不能保护!” 那时,他们战场杀敌,敌军用大齐的百姓做俘虏打头,苏俊华明知道如果不下狠心,他们定然会损失惨败,但是,他依旧下不了决心。 所以,后来,与他同行的佟军,为了救他而死。 而现在,这种无能,他又蔓延到了他的女儿身上…… 苏俊华心里疼痛不止。 (未完待续。) 第385章:有意,重查两王一将旧案 浮梦在的时候,他没能护着自己的妻子。 而如今作为皖凉的父亲,他没能护着自己的孩子。 他当真是做的极为失败。 或许从一开始,苏皖凉便知道了很多事情,才导致她做什么事情,都会为了他反复思虑,每每顾忌。 女儿怕他担心,所以也并未告诉过他这些。 其实苏俊华也知道,苏皖凉从小便很独立,哪怕现在对他孝顺温和,但是,苏皖凉心里的那个“结”也从未消失。 难道要他告诉她的女儿,我之所以不报仇,是因为我要活着,是因为我要看着别人遭到报应? 若是苏皖凉听了这些话,她会很伤心,定然也会追究到底! 不过,苏俊华知道,时间已经快到了。 他记得,云浮梦曾和他说过,她小的时候从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哥哥会替她想好一切。而她要他们的女儿亦是如此。 那会他就想,来日一定要让这个孩子无忧无虑。 他们想了很多,但是,唯独没有人想到后面的结局会是那样的…… 如今,终究还是这样了。 在这京城之中,其实什么事情永远都是陷阱累累,若是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而苏皖凉想做的,便是将那些威胁到他们的人挖出来,永绝后患! 可惜,如今却,依旧是做的还是不够。 而匆忙赶回来的顾陌珩像是知道苏皖凉在想什么一样,“皖凉,有些事情,哪怕是我,亦不敢说得太过绝对,不过,青墨的背叛,也给了苏大人一个他想不到的机会,这次,起码会让苏大人高兴的。阿皖,你信我!” 苏皖凉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的,我明知道青墨是会做这些,却依旧将卷宗给了她,如今父亲入狱,这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次不是因为你的原因!”顾陌珩安慰苏皖凉, “苏大人不会怪你,这次这件事情涉及到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入狱这么简单了!而且,这次入狱,结局是福是祸,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苏皖凉虽然也知道,父亲入狱有些蹊跷。 但是,具体的原因,苏皖凉觉得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昭帝是个十分难以预料的帝王,她不知道昭帝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否是太自信了一些。 如今,顾陌珩这样一说,苏皖凉心里反而有了些许的猜测!。 她低声问了一句,有了猜测,“难道是为了警告吗?” “警告?也的确有这层意思。大楚的手伸的太长了!”顾陌珩的目光清冷,淡淡的说道,“但是,恐怕是为了再一次的试探。” “试探?他想试探什么?” “试探当年安王,晋王,庄家一案如今这些人的态度,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要重查这件案子!” “重查当年两王一将之事。这次只是个开始。” “再者,苏大人为官,还是太过心软了!这在官场是致命的存在!他既选择了这条路,有些事情就应该做的狠心一些!而且,怕是一直以来……”苏大人的怕是存了死心。 这句话顾陌珩没有告诉苏皖凉,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苏皖凉将亲情看得很重,当年,苏家一门被灭,薛家一门被斩,几乎完全压倒了苏皖凉活下去的信念。 苏皖凉这一次的局,在顾陌珩眼里,布置的就如同当年他们行军之时一模一样。 若是苏皖凉让苏俊华发现青墨要偷卷宗,那么最后苏俊华也不会真的杀了青墨,而是将青墨关押起来,苏俊华会顾忌大楚的薛贵妃。那么,青墨身后真正的人,苏俊华怕是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既然发现不了敌人,那么这样的局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事情,终究得苏俊华自己去调查,也必须让他真正的明白。 毕竟他要做得那件事情,不仅仅是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么简单,而是要苏皖凉承担着很多人的意志! 不仅是活着的人,还有着无辜冤屈的人的清明! 更何况,那个人,并不是对于苏皖凉来说的一般人。 而且,青墨这个人,在苏皖凉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弃子,没了,也没什么可以惋惜的。苏俊华本就对青墨的底细有些防备,但是却为了苏皖凉,一直未曾告诉她,而现在苏皖凉这样做,大概最为震撼的就是苏俊华本人了! “皇上为何要重新审查两王一将的案子?”苏皖凉淡淡问道。 顾陌珩看着她,抚了抚她轻柔的发丝,微微一笑,“或许皇上也觉得该是时候了。” 愧疚,有时候也是很折磨人的。 昭帝这次的反应,的确是不小。 不过,顾陌珩知道,昭帝生气,并不是冲着苏俊华,而是大楚。 至于为什么要关押苏俊华,其实很简单的原因罢了。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语气还是淡淡的,“你放心吧,过几日苏大人就会安安稳稳地从刑部出来。这次的事情对他来说,绝对是福,而不是祸!” 而此时两个人讨论的对象,苏俊华正跪在昭帝的御书房里。 屋子里的气氛一度很是压抑! “苏俊华,如果我下旨重审此案,你觉得如何?”昭帝目光幽深难测的俯视着下方的人。 苏俊华听此,面上无波,只是眼眸有了一瞬间的颤动,“陛下圣明!” “呵呵……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活下去的坚持吗?苏爱卿怎么如此平淡?倒是让朕有些怀疑了。”昭帝有些冷冷的说道。 苏俊华跪在那里,维持着一个磕头的动作,再也没有半分的动静。 “赵公公,你带苏大人下去吧。”昭帝有些意兴阑珊的吩咐道。 “是。” 只是,在两个人即将跨出门槛的刹那,昭帝淡淡的问道,“苏俊华,大齐的百姓不能居无定所!” 苏俊华脚步顿了顿,“臣,遵旨!” 随后,两个人慢慢的消失在了昭帝眼前。 “大哥,你看,这么多年了,还有一个人,自始至终忠心于你!” “我知晓,你和五弟也等不及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 昭帝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神情不复之前的凌厉,反而有些悲痛。(未完待续。) 第386章:愧疚,病重。 苏皖凉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了过去,她记得她和顾陌珩说了一会话,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了,被子也裹的严严实实的,而身边的顾陌珩却是不知踪迹。 她有些发愣,去发现手里居然还有个东西,她坐了起来,看着手里的红色玉佩,心里有些惊讶。 这枚玉佩的玉质极好,不像是大齐的东西,但是上面的纹理,却是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 玉佩的背面有着一个大大的“令”字。而另一面却是“陵”字。 顾陌珩什么都没说,便将这枚玉佩留了下来。。苏皖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玉佩应该是晋王府的“兵符”! 顾陌珩留下给她,难道是想她做些什么吗? 这一次朝廷的案子,昭帝并未泄露太多的内幕消息,比如梁裕的卷宗从哪里来的,又比如他为何饶恕苏俊华等等。 但是,消息这种事情,想要打听,多少也能知道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很快,苏家丫鬟为了攀附权贵出卖苏俊华的消息,就传到了很多人的耳里。 一时间苏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而此时的韩家, 韩三爷听到关于苏家的传闻,捧着的药碗从手中跌落下去,滚烫的汤药立刻洒在了他的衣服上,刘大夫立即扶起药碗,皱着眉头说道,“三爷,你小心一些!” 他此刻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继续抬起头问刘大夫,“你刚才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吗?” “三爷,老夫何时骗过你?”刘大夫听此深深地,又叹了一口气, “当日,老夫便劝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你不愿意听老夫之言!如果不是你强求苏小姐插手连家沈家之事,也不会有人急着报复苏家,何况,苏家与连家,沈家本来就不和。三爷,你不要再逃避了!连家小姐中毒之事根本与沈家无关,是连家小姐自己下的毒!” “你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却总是迟迟不愿意面对,当年,寒氏会嫁入连家,不也是这种手段吗?” 刘大夫的语气有些不客气,却依旧转身出了门,吩咐下人们进来伺候韩三爷换衣衫。 刘大夫的话,像是鞭子一样打在了韩三爷心上!。 让他疼痛却又不得不清醒! 他麻木的让下人们伺候换衣衫,心底的愧疚却几乎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苏俊华的心,苏皖凉的性格,这一家的人,的确不适合上京的尔虞我诈。。 连莫言的病已经痊愈,可是,韩三爷此时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地方。 韩三爷越想越觉得愧疚。 这个时候,他身边的侍卫却突然走了进来,有些为难地说,“三爷,有人想见你,在后门等了很久了!” “谁?”韩三爷淡淡的问道。 “是连家小姐。”侍卫低头回道。 韩三爷听此微微闭眼,吩咐道,“你请她进来。” “是。” 连莫言虽然听了苏皖凉的话,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她却还是心里存着一丝希望。 “三爷,你的病,可好些了?” 韩三爷并没有理会连莫言的询问,反而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是怎么中毒的?” “不小心……”连莫言有些勉强的说道。 “是自己不小心种了自己的毒吗?” 突然,连莫言笑的很大声。一点也不知掩饰笑中的那些讽刺。直到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才开口,“我没错,母亲已经死了,她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是把我当做她的替身!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她的替身,一直以来,我只当你是我的女儿。”韩三爷无奈的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而此刻更是无话可说!”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错! 他想的太简单了。 有些事情,有些人,终究是变了。 当初他逼迫苏俊华和苏皖凉的时候,是多么的可笑。韩三爷像是苍老了许多年岁一般,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韩三爷的步子蹒跚,显然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而连莫言不甘的看着韩三爷,“你真的要对我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吗?” 韩三爷淡淡的笑了,疲惫至极,“寒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你让她太失望了,你让她……” 连莫言纵使再像寒琏,也终究不是寒琏。寒琏,她怎么会不择手段呢? 连莫言此时对韩三爷的心思彻底的死了,她神情悲痛,绝望。 而韩三爷出了院子后,便吩咐侍卫将连莫言送回了连家。 侍卫们领命后,他才缓缓的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一次,韩三爷又病了。 他病的很严重,就是刘大夫也有些束手无策,其实心病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才能够理解,也才能够放过自己的。 而最后,刘大夫无可奈何地和韩墨清, “我看三爷心里对苏大小姐,很是愧疚,他是觉得自己没有颜面去见苏大小姐,甚至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而现在,墨清……若是这样下去,三爷的身体怕是会更不好了!” 韩墨清看着躺在床榻上此时病弱,不堪一击的韩三爷,眼眶也是微微一红,她哽咽着说道,“我也没脸见阿皖!” 纵使韩三爷做错了再多的事情,也终究是她最喜欢的三伯父,韩墨清自然是不希望韩三爷出事的,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她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苏皖凉呢? 若不是韩三爷插手其中,苏家和连家就不会有关系,说不定这次苏俊华也不会落在连相手中。 韩墨清越想,越觉得难受,有些哽咽的说道,“刘大夫你帮帮三伯父吧……” 刘大夫闻言,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连韩墨清都无可奈何,而他一个大夫又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心病这种东西,刘大夫也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连莫言做的事情对韩三爷而言,终究是打击太大了。那份对苏家的愧疚,现在完全成了韩三爷心里的挥之不去的重病! 从前,他也责怪韩三爷多事,可现在就有多可怜知道真相的韩三爷。 只是如今的韩家,在苏家面前,真的是抬不起头来,苏皖凉处处帮着韩墨清,而当年的事情,苏俊华一力承担,这次,韩三爷却是逼迫苏家。 这次,终究是韩家错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387章:两世的福气,挚友。 “三爷还是心病,如果她的心病解不开!”刘大夫皱着眉头,对韩墨清无奈地说,“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恐怕三爷真的会坚持不住!” 刘大夫话音刚落,韩墨清便哭了起来。 哪怕,她再有些埋怨三伯父多事,却也不想会发生危及他的性命的事情。 可是,她也没有颜面去求皖凉,皖凉对她的帮助,她一直记得。 所以这次三伯父的事情,她才会一直没能开口,也没能让皖凉来开导自己的三伯父,。 她若是这样做了,便真的不配做苏皖凉的朋友了。 站在一边的小丫鬟,伺候韩三爷多年,她开口便道,有些埋怨, “这都是连家小姐的错,若不是她突然过来,三爷也不会这样!而且,苏大人他那日说的话,也太过分了!他简直是在…” 韩三爷从苏家回来。便一直重病难愈。 若不是苏俊华说了过分的话,三爷也不至于如此。 小丫鬟虽然没有将话语说完,但是言语里的愤怒与怨恨,却是显而易见。 “放肆!”韩墨清抬起头看着还在说话的小丫鬟,突然打断她的话。 “往后,不许任何人说苏伯父的不是,是韩家对不起苏家,不论是谁,都不准再乱嚼舌根,让我发现,都给我滚出去!” 韩墨清说的异常的响亮,吓的小丫鬟赶紧跪地求饶。 刘大夫安慰了韩墨清几句,才开口说, “连小姐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这次,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韩墨清见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于是抬起头问刘大夫, “刘大夫,你看见顾世子了吗?” 刘大夫挥了挥手,让小丫鬟起身下去,淡淡的说道,“顾世子这几日一直都在宫里!” 苏俊华会如此顺利的从刑部被提前被放出来,多少也和顾陌珩有关。 韩墨清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韩三爷,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过了一会,有小丫鬟在屋外通传,“小姐,苏家大小姐来看你了!” 韩墨清听了这话,立即匆忙的朝着屋外快速的走去,“你说阿皖来了?” 小丫鬟点了点头,说道, “苏小姐在偏厅等着小姐您呢!” 韩墨清听了,有些惊讶,也有些明白了什么,,“阿皖来了,她现在竟然过来了……” ……………… 此时坐在偏厅的苏皖凉,手里捧着茶杯,有些出神,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时间,岁月流年,一世静好,仿若她一人独立,安静极了。 韩墨清就这么看着苏皖凉,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她。 过了一会,苏皖凉也发现了屋外此时站立的韩墨清,急忙站了起来, “墨清,你来了?” 韩墨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屋内,惊讶的说道,“皖凉,你怎么来了?” 皖凉笑了笑,声音温柔,淡淡的说道,“我听说韩三爷病了,便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正好见见三爷,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韩墨清听了很愧疚,甚至很无地自容,“阿皖,对不起!”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言语温和,“墨清,三爷的事和你无关,你无需和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如此。” 韩墨清摇头,看着苏皖凉,神色里有着认真,“是三伯父做错了。我也需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苏皖凉微微无奈,只能微微一笑,“不过今天来,我既是想探望三爷,其实也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想让墨清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韩墨清闻言,疑惑的看着苏皖凉,惊讶地说,“什么事??” 她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还有能帮到她的地方。毕竟在韩墨清的心中,苏皖凉就是神人! 苏皖凉笑了笑,轻轻的说道,“是和岚姐姐的事情!” 和岚和路贤的亲事,一直都未曾有人提起,这几日路大人的已经病重,虽然还不至于立即去世,但是,苏皖凉知道,时间不会太长! 路大人如果去世,路贤就要守孝。到时候路贤与和岚的事情,恐怕会一拖再拖,而她那时还不知晓在不在。 所以,苏皖凉想,在路大人去世之前,在她还在大齐的时候,一定要让和岚和路贤的亲事成了。。 韩墨清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皖凉,我……我该怎么才能帮你?” 对于苏皖凉的要求,韩墨清是没有半分犹豫,便立即答应了。只是她怕自己的所作所为把苏皖凉交代的事情办砸了。 苏皖凉笑了笑,俯身在韩墨清耳边淡淡的嘱咐, “你只要在陛下面前稍微提议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多说。” 其实,路贤要娶和岚,只需要去提亲就可以了! 但是,苏皖凉想要给和岚更好的一切。 若是有昭帝亲自下旨赐婚,那么这场亲事,便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也一定会让人注目,来日,和岚姐姐也一定会真正的幸福! 韩墨清听了之后。立即点点头,“这件事情倒是难不倒我!只是,陛下如果要问是谁的话,我该怎么说?”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笑着淡淡地说,“这些,你不用多说,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 刘大夫在看见苏皖凉到来的时候,其实是惊讶的! “刘大夫!”苏皖凉声音轻柔,动作也是温雅有礼, “不知三爷此时可有时间见我?” 刘大夫立即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高兴的说道, “自然是有时间的!!” 说完,他便亲自领了苏皖凉进了韩三爷的屋子。 韩三爷其实现在并不好,他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像是随时要离世一般。 她并不想原谅韩三爷,因为韩三爷做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那都是无法原谅的。但是,今日的她必须来韩家,一方面有墨清的原因,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韩三爷去世,以后两家之间终究是会生芥蒂。 当初连家,沈家之事,就是有人想要利用韩三爷挑拨苏家,韩家的用意。 她不能让幕后之人如愿。但是,这一次之后,连家沈家与她再无关系了! 苏皖凉见此,轻轻的说了一声,“三爷!是我来了!” 韩三爷闻言,看到苏皖凉,他才淡淡的问了一句,“是皖凉来了吗?你怎么来了?” “是我!”苏皖凉声音平静,淡淡的说道,“三爷,你身体如何了?” 韩三爷的眼神慢慢地恢复清明,他看着苏皖凉有些难以置信,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苏皖凉的话,而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大夫知道,接下来的话,他和韩墨清都不适合再继续听下去了,便看了韩墨清一眼。韩墨清自然不笨,她在看到刘大夫的眼神后,才跟着刘大夫一起退了出来。 韩墨清心里难过,转身对身后的刘大夫说,“我又委屈皖凉了!我一直都没有帮过她,总是在麻烦她。” “苏小姐,她是个好人!”刘大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前,刘大夫觉得顾世子喜欢苏家小姐,无非是因为苏皖凉的聪慧,所以顾陌珩才会动心。 如今看来,苏皖凉的行为,是他们都比不过的。 苏皖凉这次和韩三爷的谈话,韩三爷才渐渐的放下,他沉默了很久,才对苏皖凉说道,“多谢你!” 苏皖凉看着他,一会之后,对韩三爷说,“三爷以后不需要再愧疚了!” 韩三爷笑的有些苍凉,他想起连莫言的话,有些悲痛,但是,心里却已经释然了。 韩三爷看着她,有些叹息的说道,“你母亲果然说得没错!” 韩三爷说的话,却让苏皖凉的心里生了一抹疑惑。 苏皖凉虽然疑惑,但是表面上,却依旧没有情绪动摇,“多谢三爷,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人!” 苏皖凉没有再和韩三爷说其他的事情,也慢慢得告辞离去了! 显然,韩三爷对于她母亲也只知道那些了,否则也不会仅仅只说了那些话了! 她觉得得有些茫然,最后在看见韩墨清的时候,也没有恢复过来。 韩墨清本来是要送苏皖凉出府,在看到苏皖凉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的时候,于是赶紧问了一句,“皖凉,是不是三伯父说了什么,让你伤心了?” 韩墨清这句话问的胆战心惊。似乎真的害怕韩三爷又有什么不靠谱的要求,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伤了苏皖凉。 苏皖凉见韩墨清担心,立即回神。整理了下思绪才道,“三爷怎么会说过分的话?” “他怎么不会!”韩墨清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他这次的脑子里也不知道被什么迷晕了,居然会相信连莫言,这次,多谢你,皖凉。” 韩墨清说了太多次谢谢,苏皖凉便顿下脚步,认真地和韩墨清讲,“墨清,不要再和我说什么谢谢了。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 “以后,你若是见不到我,也会怨我的吧……”苏皖凉低低的说着。 声音很低,低的似乎听不见。 在苏皖凉的心里。韩墨清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韩墨清受半点的委屈。 韩墨清闻言,眼里有了些微的泪水,然后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韩墨清看着苏家的马车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眼前,心里的重负,才慢慢的消失了。。 若是苏皖凉今天没有来,韩墨清觉得她也许真的会怕失去这个朋友! 韩墨清觉得自己一定是修了两世的福气,才能遇见一个这样的对自己好的挚友。 而苏皖凉坐在马车上,此时有些疼痛无奈,“与阿染约定的时间不多了。” “这次,是真的要离开……” 苏皖凉眼眸里的希望越来越少,几乎就要消失了。 苏皖凉托付给韩墨清的事情,韩墨清办的很好,她等韩三爷没有了大碍之后,便进宫去了。 于是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的说漏了嘴。 昭帝听了她的话,也打趣了一会。 其实,韩墨清与沈润卿的亲事被废除,昭帝对于此事本就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好。 而韩墨清提起路大人的事情,昭帝也就放在了心上。 果然,当天, 昭帝很快就宣了路贤觐见,而且对于此事昭帝也有自己的想法。 路贤对于昭帝的传召也是惊讶的,因为在他看来,他的品级差了太多了! 隐约间,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最后在昭帝问他的亲事的时候,路贤回答了。却也很坚定的表明了一切! 路贤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和岚做到的,也是路贤此时唯一的想法。 昭帝看着他,随后才慢悠悠地问道,他看着路贤,眼里有些微光,轻声问道,“你说的人,是谁?” 路贤垂下眼眸,恭敬的回答,“回陛下话,是和家的大小姐!” “和家?”昭帝想了想,才想起了这个家族的隐秘,他想了一会,才淡淡的说道,“原来如此!是和家呀!” 昭帝没有为难路贤,第二日圣旨便到了路府,和岚和路贤的亲事,也算是彻底的定了下来。 至于,选良辰吉日这种事情,昭帝便交给了路大人自己来做主。 路贤的亲事,对路府而言,是天大的喜事。而一直静养的和大人对此更加的高兴,哪怕是精神也好了一大截。 而,他此时,为难的时,连相这个人! 虽然,这些日子,连相在朝廷上的处境,不像以往那般的让人尴尬了,但是现在的处境却还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为难。 而此时,韩家的三爷正与路大人无意间遇见,两人正在闲谈,看了看路家主的神色, “路大人是担心连相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吗?” 路府没有否认,他将手里的请客的礼单,放在了一边,于是心烦意乱的说道,“但不是什么麻烦,就是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连相这个人心里想什么,路大人一直没有看透。 当年的事情虽然让人觉得心寒至极,他虽然觉得对连相很不公平,但是,却也不敢说其他的话。 最让人意外的是,连相在痛失爱子后,居然依旧站在原来的位子,没有想过要辞官离开。 昭帝对连相越来越怪异的态度,他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路大人头疼的厉害,最后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韩三爷见此,不禁开口又道, “我看连晟不是分不清场合的人,路大人你也无需忧心。” “但愿如此。”路大人深深叹息。 “你忘了苏家那位了吗?”韩三爷淡淡的问道。 “是呀。”路大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未完待续。) 第388章:言术消失,预言又为何? 而在韩三爷和路大人茫然的时候,却意外的收到了连相送来的礼物。 显然,这次路贤的亲事,连相也是准备要来赴宴的。 虽然日子有些匆忙,但是两家都很高兴,他们心里压着的事情,仿佛像是有了着落一般。 其实,和岚的身子和路贤一样体弱多病,他们会成亲,还被韩墨清担心了一会。 只是,担心的是他们的身体。 和家的家底很厚,和岚的嫁妆也很丰厚,但是,苏皖凉私下又给和岚置办了一些嫁妆的东西。 和岚知道之后,心里的酸痛像是涨满了整个眼睛。 她知道苏皖凉对她真心实意,犹如亲姐妹一般,那一日,哥哥曾对她说,皖凉是他们和家一辈子的救命恩人。 其实她这一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过上平凡的生活。 也不知为何,自从为苏皖凉占卜之后,在她身上和家的能力已经慢慢的消失了。 和家,言歧一族真正的也只有那些归隐的和家族人了。 苏皖凉只是笑笑,安慰和岚说以后和岚姐姐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不用顾忌其他的 “阿皖,这是上次我占卜的东西。”和岚将自己曾经告诉苏皖凉的预言交给她。 苏皖凉接过去之后,担忧的说道,“和岚姐姐,这个事情除了伯父,不要告诉其他人,也不要让人知道你做过这个事情。” “以后,不要再使用言歧一族的言术了。” “恩,我的血脉能力已经消失,以后不会了。” “恩,那就好。” 在和岚和路贤成亲之前,顾陌珩也出了面送了些东西到路家。 一向不喜热闹场合的顾陌珩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路家的成亲宴上露面,显然也是为了苏皖凉而来。 直到成亲那一日,和岚拉着苏皖凉的手,很久也没有开口。 只是,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苏皖凉走上前,拿起锦帕,轻轻的擦着和岚的脸颊,“岚姐姐今天最漂亮了,今天可是要高兴的。” “恩……你说的对,我是要高兴的。皖凉……”和岚哽咽着说道。 在和岚身边站着的和麟,最后才道,“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阿岚再受委屈了!” “你对和家的大恩,我和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苏皖凉闻言,抬起头笑了笑,“麟大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但是,苏皖凉对于和麟所说的恩情却没有说什么。 等花轿来的时候,和岚才哭着上了轿子。 苏皖凉看着来往的人群和消失在她眼前的和岚,心里觉得暖暖的。 这次,她改变了和岚的命运。也让她幸福了。 “和岚姐姐,你要一直幸福下去……” 这场喜宴,举办的很热闹。 昭帝在当日,还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亲自送来了礼品。 因为路贤的身子不好,所以敬酒这些礼仪,便直接被昭帝下旨免除了。 和家的事情,结束了。苏皖凉心里给自己放下了一些负担。 只是,“一族覆灭,万物之灵,叶落归根。”这句话到底预示着什么? 或许,阿染可以给她一个解答。 ……………… 苏俊华还没有被昭帝放出来,苏皖凉心情其实并不安稳,她用了一些膳食,在准备离席的时候,却被丝画拽住了衣袖。 丝画皱着眉头说,“小姐……你去哪里?” 她说的犹豫,而苏皖凉却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方才连相身边来人了,他说…”丝画说的吞吞吐吐,似乎很难抉择, “他说想见见你,和你单独说会话,说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苏皖凉闻言,一时有些纳闷。 半响后,她才询问了一句,“你方才说的,是连相?” 苏皖凉早就知道连相来赴宴了,也知道连相出现在这场喜宴上,其实是有目的的。只是,苏皖凉怎么也没想到,连相来这里的目的,居然只是想和她说事情。 那么,连相又想和她说些什么呢? 苏皖凉想了一会,才微微颔首, “你去告诉连相,若是连相不嫌弃,不如一起赏下风景!就说在路家西园。” 连相既然来找她了,那么她也没有必要选择避而不见。何况,她也很想知道父亲的情况。 苏皖凉对父亲当日忌讳连相的情形,记忆一直深刻。 苏家和连家从前肯定有来往,而父亲却不想让她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她必须知道,也好做一些准备! 丝画见苏皖凉答应,便也不好多劝,只是添了一句,“奴婢知道了,等会让奴婢陪小姐吧!” 丝画终究不放心苏皖凉孤身一人去见连相,她执意要陪在苏皖凉身边。 苏皖凉有些无奈,淡淡的说道,“也好!” 其实,连晟能坐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并不是因为连家有多么的厉害,而是因为他这个人的谋算很深。 或许,当初就是因为有人忌惮他的能力,才会设计当年让他绝后。 不少人都说,连晟既是个可怜人,但是苏皖凉却觉得连相极为聪明……看到连莫言的时候,她更加确定了她心里的想法。 一个能狠下心让自己女儿用命试探心上人来让她死心的父亲,足以可见连相心里对于连莫言的看重,还有疼爱。 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连府传出任何有关于危害连莫言闺誉的事情,这绝不是疏忽。而是有人可以的控制! 苏皖凉抬起手抚摸着手里的玉佩,最后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路家的西院景色并不别致,如今已经落完了叶子,周围的景色有些萧条。落叶满地飘洒。 苏皖凉站了一会。便听见后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苏皖凉转身便看见连相站在她的身后。 连晟的容颜有些沧桑,眉目间也露出了几分疲惫,但是他气质却很出众,甚至可以想象出,当年的连莫宸是何等的璀璨耀眼。 而且,连晟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十分和蔼。慈祥善目,丝毫没有压迫感。 他看着苏皖凉,笑了笑。“今天,冒昧打扰了!” “见过连相!”苏皖凉福身行礼。“您客气了!” 连晟抬起头,看着满园颓败的树木,然后才说,“你和你母亲不像,她的气质比你更加温婉和善一些!” 苏皖凉笑的温和,“恩,我爹也曾这样说过!” 连晟摇了摇头,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直接地说,“其实今日我来,是想给苏小姐的一些东西。” 他说完后,便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交给了苏皖凉。 苏皖凉微微讶异,从连相的手里将纸张接了过来。 苏皖凉记得,这是卷宗里最为奇怪的一张,那时候,她还好奇了很久。只是到最后就放弃想了。 只是,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张纸明明已经被青墨拿走了。 而且,是在那些卷宗当中。(未完待续。) 第389章:连相之言,越様 苏皖凉皱着眉头,一直没有说话,而连晟此时开口了,“我不太懂卷宗,不过这应该是刑部安王的卷宗里,最重要的一张卷案吧?” 他说的风轻云淡,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苏皖凉眉头却没有展开过。 “这的确很重要,连相又是从何而来?” “在赵掌柜那里拿到的!”连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眉目里流露出几分无奈,淡淡的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将全部的卷宗拿走,只能拿走这一张了!…” 在苏皖凉看来,虽然这张卷宗很奇怪,但是她莫名的感觉到,这才是那里面最重要的一张。 昭帝没有处置牵连父亲,苏皖凉觉得也有这个的原因。 苏皖凉看着手里的纸张,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连相,相助之恩!” 她此时终于明白,所有事情的全部原因。 青墨偷走的卷宗,是她特意隽写准备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当时的安王的卷宗,纵使有人看过当年安王招供的部分的卷宗,也从未有人看过全部! 梁裕在得到卷宗的时候,想必也和幕后的人亲自辨别过真假,最后相信这份记录简单的纸上写的是真的。所以,梁裕那一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朝廷上弹劾她的父亲。也以为他的父亲,毫无退路! 只是,幕后之人和梁裕也没留意到,这份卷宗被人拿走了他们判别的那一张。。 苏皖凉不知道连相是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的,只是能够帮到这个忙,已经是对她巨大的帮助了。 毕竟,梁裕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之后,昭帝的确看到了这份卷宗,但是应该也发现了根本没有这张纸。 因为是虚假的卷宗,再加上少了一部分,昭帝心里的怀疑,会不自觉的加重!也因为如此,他没有在盛怒之下惩罚他的父亲! 那会的昭帝,将她的父亲关押进刑部,其实也有暂时看看是谁的动作! 苏皖凉想到这里,便真正的有些放心了。 她看着眼前的连相,觉得连相或许和父亲一样,都是昭帝手里的棋子。昭帝或许在为什么事情铺路试探。 “不必言谢!”连晟笑了笑,面目慈祥, “你是聪明人,我想不必我多说,你也已经知道指使梁家背后的人是谁了吧?” 苏皖凉闻言,没有说话。 连晟对此也并不介意,继续说,“我想苏小姐应该很想知道安王的事情。” 苏皖凉心里有些惊讶,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安王的事情?” “安王曾经是大齐的三军统帅!”连相笑了笑,眉目和善,“他可是我们那一代最夺目的人,曾经有很多人追随他。沈家,连家,萧家,韩家都是。……陛下的最近得了风寒。” 苏皖凉有些错愕的看着连相…… 连相要告诉她的话,着实让她惊讶。 昭帝身子出了问题,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世的昭帝,身子也是这样,一直不大好。 只是,昭帝选择的太子是谁?至今还未确定。 连晟见苏皖凉一直沉默不言,有些无奈地说,“这些话虽然不应该对你说,但是,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有时候很多都是逼不得已!我从前便是顾及的太多,才会始终被逼着选择……如今,你得想想!” 连晟这些话说的十分诚恳,显然也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多谢连相!”苏皖凉又福身对连晟行礼,对于连晟的好意,她自然是要谢谢的,“多谢您了!” 连晟只是摆了摆手,又退后几步,抬起头来看着满园萧条的景色,“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薛家的二爷,薛逸回来了。” 连晟的话,让苏皖凉又是一时的惊住了。 薛二爷薛逸天辰盛宴未曾参加,薛家对外说是薛二爷未曾回来。 但是,苏皖凉却知道薛二爷不是未曾回来,而是回来又离开了。 如今,回来了吗? 这件事情,的确是出乎苏皖凉的意料。 “是吗?”苏皖凉故作高兴,心里却有些不放心了, “那薛家的人会很高兴的!!” 连晟看着苏皖凉,似笑非笑,大概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薛家当然高兴,只是有人大概会恐惧了。” 苏皖凉看着连晟,半响后才道,“连相是想提醒我薛姨娘吗??” “恩!”连晟点了点头,“薛姨娘是薛家开始认的孩子,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赶出薛家了。” 苏皖凉看着连晟,大约知道了一些事情,“多谢连相。” 连晟这次只是将双手放在身后,眉目依旧和气,“你母亲也算是与我认识的人,只是你要小心一些,那个薛姨娘可不是简单的人,梁裕背后的人更不是泛泛之辈!无论是你,还是顾家世子,都要多留意一些!” 苏皖凉微微颔首,淡淡的应道,“我知道了!” 连晟说完之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满园枯败的梧桐,笑了又笑,低声轻轻的说道,但是却又几分别有的意思, “这里应该是越様最喜欢的地方了……”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苏皖凉也只是短暂的听见了“越様”两个字。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她前世曾有几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两个字似乎对于顾陌珩来说是个禁忌! 连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和苏皖凉告辞后,缓缓地离开了院子。 他的脚步轻缓,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声音。 连晟一走,丝画便急匆匆的走了上来,着急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苏皖凉有些头疼,又问丝画,“没有看见其他人吧?” 丝画摇头,“没有!” 苏皖凉点了点头,“我有些累了,你去帮我取杯热水过来! 丝画立即回答,“奴婢知道了,小姐你等等,奴婢马上过来!” 等丝画离开后,苏皖凉才站稳了身子,然后看着不远处的假山,轻轻地说, “偷听,可不是你的作为,你是不是该出来见见我了?” 顾陌珩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却是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说,“我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其实,顾陌珩会出现在这里,苏皖凉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她离席后连相又跟着离席,顾陌珩会好奇跟着也是应该的事情。 苏皖凉闻言只是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你来的正好,帮我想想,方才连相话里的意思!” 她淡笑轻语,眉眼里的静谧安然让人欲罢不能。 这样的苏皖凉,顾陌珩不想任何人看见。(未完待续。) 第390章:大乱,离兮。。 顾陌珩微微挑眉,淡淡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苏皖凉抬起脚,朝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顾陌珩跟在她的身边。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谐仿若是天生的一般。 苏皖凉遇见的的每一件事情,都很难处理。。 可是,丝画想的很简单,想着,只要苏皖凉觉得好,那便一切都好。 丝画转身离开后,找到了不远处的丫头。苏皖凉整了整思绪,然后又自觉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只听她淡淡的说道,“今天天气很好!” 她话音刚落,一阵寒冷吹了过来,仿佛是恰好的一般。 此时,顾陌珩却难得的说了一句话,“这的景色似乎挺不错的!” 这下,苏皖凉彻底沉默了,满园落叶,居然会被顾陌珩说景色好。 苏皖凉又迈动脚步,穿过小径,走到了亭子内。她看着不远处红通通一片丝绸覆盖,又对顾陌珩说,“顾陌珩,今天,我很开心!” 和岚成亲了,她以后会幸福,所以她很开心。 这一世韩墨清不会和沈润卿再有什么来往了,而和岚也不会在孤独和痛苦中死去,一切都因为她的努力,而变得不一样了。 苏皖凉很开心,也很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好好的。 顾陌珩看着苏皖凉笑容,温柔地说, “以后,你也会开心的!” “是吗?”苏皖凉笑眯了眼,璀璨耀眼,“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了!” 顾陌珩听着,眼里的也有淡淡的笑意,“恩,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得!” 苏皖凉转眼眸看了看周围,又继续淡淡的说道,“我想问你……” 她话还未说完,顾陌珩便抬起手来,轻轻的抚了抚她的丝发,淡淡的说道。 苏皖凉微微一愣,便看见顾陌珩对不远处的说道, “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顾陌珩说的语气很淡,手指也从苏皖凉的唇畔上慢慢的滑落。 他眼里的温暖笑意,也渐渐的消失了。 下一刻,站在不远处假山后的人,突然满脸大汗的样子,他抬起头看了看顾陌珩,又偷窥了一眼不远处的苏皖凉,才不安地说, “顾世子,其实我没想听什么,我就是担心皖凉妹妹而已,呵呵……” ……………… 元铭是听到了些许苏皖凉与顾陌珩的言语,但是无意间却又被顾陌珩狠狠地的记了一笔账! 那一日,文远砚不过是想去上京的首饰店铺选几样首饰送给千染。 千染本是个不喜欢妆扮的人,在她眼里这些东西都是麻烦,可是偏偏苏皖凉送的东西,她却舍不得扔…… 结果,他却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掌柜的悄悄的告诉文远砚,眼前的男子是上京书阁里的人的时候,文远砚还有些愣了愣。 汀溪很快,便也看见文远砚,他上下打量了许久,才淡淡的说,“果然是那位的弟弟!” 文远砚待人本就温润,只是在苏皖凉跟前会偶尔任性,他只是双手作揖,和汀溪说了一句,“公子过奖了!” 汀溪的目光在文远砚身上不着痕迹的看了很久,言语里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玩味, “我听说,当年江州苏家里的苏老太爷青年才俊,温润如风,无人可及……” 汀溪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和他长得很像!” 这个人话里显然有话。 汀溪没有说完,像是等待文远砚问下去一般。 奈何,文远砚好像对这件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他看来,他又不认识眼前的这人,所以对他的话也不想关心。 他幼年的事情,他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这些年是文家养育了他,而他也很喜欢文家! 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身世很清楚,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 所以,从汀溪的嘴里听到这些的时候。文远砚情绪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汀溪微微诧异,看着文远砚说,“你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呢?”文远砚反问汀溪,“公子若是想问我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是问错了人了!” 汀溪笑了起来,他本就清俊。笑起来的时候,宛如梨花盛开, “是,是,是,我都快忘记了。你可是个小孩子,不然,也不会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怀疑,我也不是特意来找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太多的兴趣,我注意到你,也是因为苏皖凉和千染!” 汀溪说到的苏皖凉,让文远砚这下却皱眉了。 千染和苏皖凉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晓的。 汀溪看着文远砚皱眉,不小心有些恍惚,吓得他赶忙念了几遍的清心咒,这个人可容不得怠慢,他可是那个女人的弟弟! 汀溪见过妖圣祈身边的不少美男,每一个都是精致夺目的存在……但是没有一个,像文远砚这样,仿佛是从古玉里走出来的人、清澈,透明,干净! 汀溪想,这句话,约摸就是说文远砚这样的人。 他想了想,又走到文远砚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看在那个女人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文公子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免得到时候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汀溪说完之后,便摆了摆手,从店铺里走了出去。 文远砚看着汀溪的背影,怔了很久。那个男人刚才的口气,丝毫不像在说笑。 这上京谁都知道,汀溪的身份神秘,而且他的主子强硬! 所以,汀溪说出来的话,也是很有可信度的! 文远砚有些恍惚。他摇了摇头,然后匆忙的买了几件东西,便急着赶了回去。 这一次,文远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小时候,总是听见叮咚的琴声,有个温柔的女声总是跟他说, “砚儿,你以后要好好的平安长大……” 不一会,有个调皮的女孩子跑了过来,文远砚又听见,又有人说, “砚儿,你快长大,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是吗?”女子笑了笑,声音也有些沧桑,“我们凉儿真是懂事,以后也要多多包容你的弟弟……” 这句话,含着很大的愧疚,不安,不知道是对着他,还是那个小女孩。 这是他长久的时间里,第一次梦见这些事情……仿佛是过了很久。。有仿佛是真正的存在! 等醒来的时候,文远砚看着自己头顶的帐子,目光无神,轻轻说道, “凉儿是谁?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文远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找千染。 他想了很久,身边能够商量的人,想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只有千染了。 他不能将不高兴和犹豫的情绪,带给文家的人。。 他们对他的疼爱,他始终记得,不能让他们为自己费心劳神。 见到千染,文远砚将所有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后,觉得内心舒服了很多,但是这个重担却也似乎交给了千染。 千染听了之后,沉思了很久,看着文远砚说,“弟弟,那只是一个梦!” “不是梦!”文远砚看着千染,激动的说道, “我真的听见了!我听到她们说话了,那是真的!” 千染抬起头,看着文远砚,随后,认真的说道, “那必须是一个梦。” 千染面上无波,心里却已经开始在思考,这个事情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是谁在文远砚的面前提起了这件事情。 文远砚怕苏皖凉不相信他的话,又说,“我听到,有一个人,她叫凉儿。…阿姐,你告诉这个人是谁?” 千染见文远砚情绪有些激动,缓缓的说道,“你别急。我会去查一查。” 她说完,又亲自给文远砚倒了一杯水,让文远砚稍缓情绪。 “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去查证,但是这些你不能让人任何人知道。”千染淡淡的嘱咐道。 “阿姐,凉儿是苏皖凉吧?”文远砚低着头轻声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晓了吗?” 文远砚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阿姐,这些是书阁的汀溪告诉我的!” 千染听到这个名字,眼眸一暗,“我知道了。” “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恩。” …………………… 听顾陌珩的消息,原来苏俊华已经被昭帝放出了刑部,只是还被留在宫中商议事情。 而具体是什么,顾陌珩并未告诉她。 但是,苏皖凉的心里莫名的放心了很多。 丝画推门而进,看着苏皖凉一直笑着,好奇地问,“小姐,你在笑什么呢?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苏皖凉这几日一直很少露出笑容,为苏俊华的事情苏皖凉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丝画也很担心苏皖凉。 如今,看着苏皖凉笑了,她多少也算是放心了一些。 苏皖凉从丝画的手里接过查盏,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有了好的处理结果,我便开心了!对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丝画…你让暗一查过了吗?” 之后,苏皖凉便和丝画又查了很多书,查了很多的地方,才发现这个图纸上的地方原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龙脉。 不过,既然是龙脉,那为何大齐皇陵却不建在这里呢? 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丝画见苏皖凉说这些,立即正经了起来,“奴婢让暗一亲自去了这个地方,暗一说那里有人专门重兵把守,似乎是专门用来保护这个地方的!” 苏皖凉皱眉,淡淡的问道,“皇陵的地方呢??” “皇陵。”丝画又继续说,“皇陵的地方没有龙脉的那里好……” 丝画走到苏皖凉身边,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道, “奴婢还打听到了一件事,据说那个地方的龙脉,是通向昆仑山的,昆仑那个神秘的地方。” “昆仑??”苏皖凉一惊,淡淡的问道,“你确定?” 丝画摇头,淡淡的说道, “这是当地的人说得,奴婢也没想到,世上真的有昆仑?” 苏皖凉微微蹙眉,淡淡的问道,“你查到那个地方奇特了吗??” 丝画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听人说,那里的龙脉和昆仑能让人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吗?” 苏皖凉点了点头, “不急,再慢慢查一查,我要具体的位置,过几日就到狩猎的日子了,你陪着我一起去吧!” 丝画惊讶的问道,“奴婢去陪小姐吗??” 上次赴宴的时候,她有些失态了,若不是韩小姐提醒她,她做什么都不知道。 丝画每次想起那件事情,都觉得自己丢了苏皖凉的颜面。这次,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陪苏皖凉入宫。 “你上次说在宫里瞧见过你哥哥,但是我去查过了,却并没有找到他。所以他应该不再皇宫。”苏皖凉笑着对丝画说, “这次,你再去看一看吧。” 苏皖凉说的平淡无奇,而丝画却心里受到震惊,连她自己都快忘记的事情,苏皖凉却依旧记得,甚至还为了她偷偷的查证。 丝画眼眶微红,淡淡的说道,“小姐……奴婢给你添麻烦了!” 苏皖凉将手里的查盏放下,拿起一边的书籍,若有所思地问,“你哥哥叫什么?” “罗,单名一个清。” 苏皖凉看着丝画的神色,却淡淡地念,“罗清” 这个名字苏皖凉似乎听过。但是,具体是在哪里,她却不记得了。 “小姐。”丝画立即转移了话题,“昨儿奴婢听说,何少爷和韩小姐的成亲的时间也定下来了,就在明年六月。” 苏皖凉略惊讶,淡淡的笑道, “已经定下来了啊……明年吗?” “是呀!”丝画笑笑,兴高采烈的说道,“到时候小姐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说完,便奔了出去。说是要为苏皖凉准备一些吃的。 等丝画离开后,苏皖凉却有些哭笑不得。 快了,只要把沈家的事情查清楚,薛家的事情安排妥当。 她就能放心离开了。 只是,墨清的婚事怕是无法参加了。 苏皖凉却没有想到,一个消息,一下子打破了宁静,而她的离开也提前了很多。 不过第二日,昭帝昏倒的消息传来后,苏皖凉肯定。 这一次,是真的…… 局势,乱了。 尽管此时是春日,天气也有些阴冷,但是依旧随处可以看见盛开的繁花。寒风里。也带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欲罢不能,却又甘心沉迷。 而在昆仑的山顶,有一个人此时也是焦急万分, “天象不符合常理也就罢了,怎么还会硬生生的提前了……” “这下子,可真的谁也拦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391章:世事难测,予以何? 苏皖凉已有许久,没有见过郑二爷了。 昔日那位病弱不堪,但是却俊朗的郑二爷,如今已经这样了,一时间像是苍老了无数的岁月。 他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苏皖凉,眼里掩不住的全是诧异。 许久后,郑二爷才开口, “皖凉,你怎么来了?” 苏皖凉走近一些后,又说,“我来看看您,顺道过来问二爷一些事情!” 郑二爷这几日一直头疼儿子在吏部的事情,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 但是,现在的郑二爷,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笑着说了一句, “好,进屋说话吧,外面冷!你小心些!!” 苏皖凉微微颔首,便跟在郑二爷的身后进了院子里。 如果让苏皖凉对于郑家给一个评语或者判断,那么对于郑二爷,一定是“出污泥而不染。” 郑二爷在少年时就一个人搬出了郑家,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做起了不大不小的生意,只是如果说郑二爷有什么失败的话,那便是他娶的妻子:廖氏。 廖氏心胸狭隘,容不得郑二爷眼里没有她,而郑二爷却一心醉心生意上事情,在廖氏看来,那根本就是低贱的东西。于是,连带着自己的孩子郑源,也不是很与郑二爷亲近。 这座院子的周围百花盛开,在这个季节,似乎也带着淡淡的暖意。 郑二爷吩咐下人们去准备茶水,然后看着苏皖凉说, “皖凉今天前来找我,是因为有什么事吗?” 苏皖凉看了看大厅内站着的下人们,看着郑二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郑二爷是聪明人,他立即便明白苏皖凉的意思。 看着上来的茶点。郑二爷有些不安地说,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的茶点招待你了,你可别嫌弃!” 郑二爷知道自从郑家出事之后,他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而府里的东西,自然比不上苏家如今配给苏皖凉的东西! 苏皖凉笑的温和,她言语轻柔,“二爷明知这些对于皖凉而言,皖凉是不会嫌弃的!!” 苏皖凉说完之后,郑二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这个姑娘的时候,那时候她把自己裹成了一个雪团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小火团,而那时他刚刚离开家里,苏皖凉与他偶然遇见,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苏俊华的女儿,他看着喜欢,便带着她来了家里,也如同这一次一般,郑二爷很忐忑,他害怕自己在这个孩子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也是这般的小心翼翼,哪知那时的她便是现在这样的懂事。 郑二爷神色有些放松,于是淡淡的笑着道,“你是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二弟的事情!”苏皖凉怕郑二爷不明白,又直接地说,“我弟弟,苏瑾瑜!” 郑二爷闻言,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情??” 苏皖凉笑的有些凄凉,也有些苦苦的,她说, “我想让父亲开心一些,若我二弟还在……二爷,我们一家人应该会很开心的!?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郑二爷抬起头,看着苏皖凉,然后叹了一口气。 其实,苏皖凉会与苏瑾瑜分离,终究还是郑家的错,是他们的错。 若是当年,大哥没有那么多的野心谋算,那么如今的苏瑾瑜。是否会好好的活在苏皖凉他们身边? 苏瑾瑜是苏家一直期盼的孩子,而当年苏俊华的高兴几乎他们身边的人都知道。都能感觉的到。而最后出了那样的事情,几乎也是导致苏家悲剧的开始。 过了一会,郑二爷才说,“瑾瑜,这个名字含着祝福,他是个应该被祝福的孩子,而他也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苏皖凉笑了笑,“多谢二爷!” “你这个孩子,和我说谢谢做什么!”郑二爷见苏皖凉似乎有些烦恼,又劝道,“虽然瑾瑜不在了,但是他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祝福你,所以你也不必太伤心了!而且,现在你是长姐,衍郗又还小,还要你照顾一些了!” 郑二爷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他能说出这些话,必然是已经将苏皖凉看得很重要了。。 好在苏皖凉也没多想这个问题,她轻轻地说,“恩,多谢二爷。” 郑二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屋外的天色,“你今儿既然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今年从海外带进来的花,还有一些奇珍异宝!!” 苏皖凉笑着点头,神色微微高兴,淡淡的应到,“好!” 郑二爷只有在提起他珍藏的宝物的时候,情绪才会微微的和缓一些,神色也会好一些,可是,这些终究也只是一时的! 苏皖凉陪着郑二爷身边走了一会,而郑二爷亲自选了一些东西,让苏皖凉带回家去。 最后,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些银票和一个锦囊,淡淡的说道,“二爷,我现在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是,这些银子你拿着,而这个锦囊,希望在危机的时候,可以帮到二爷你!” 郑二爷有些惊讶,他看着苏皖凉手里的银票和锦囊,心里酸疼,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皖凉,终究是知道了他的事情,而且还不计前嫌的帮他。 如今的他,手里根本没有太多的银子,而生意那边也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想要去大牢里走动关系,也是十分的困难! “皖凉,这些,我,不能收!我也没脸收!”即使是需要这些东西,郑二爷却依旧选择了拒绝,“这件事情我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担心。” 苏皖凉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郑二爷的拒绝,而是继续说, “二爷您拿着吧!若是来日又有什么珍藏的海外之物,您一定要给皖凉留着,你知道的,我喜欢这些!” 苏皖凉微笑的说完,便硬塞给郑二爷。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明明是轻飘飘的东西,明明是毫不在意的两件东西,但是,落入郑二爷的手里。他却重若千斤。 明明当初他们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可是如今能够不计前嫌帮助他们的人,却只有她。 郑二爷这一生活到现在,他可以挺直了腰,保证自己没有对不起其他人,却唯独没有勇气说自己对得起苏家。 如果当年他阻止了那件事情,他站了出来,那么瑾瑜也不会丢失。 他看着苏皖凉的背影,沉默了许久,眼里有些泪意, “瑾瑜没有死,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苏皖凉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 郑二爷看着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个孩子,终究是我对不起她,也辜负了自己!” 那份对郑二爷来说的愧疚,悔恨,现在几乎压垮了他。 他站了一会,便有小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声音颤抖,“二爷,夫人在找你呢!” “找我?”郑二爷皱着眉头。将银票和锦囊随手收拾好,然后才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郑二爷亲自去接苏皖凉时,便吩咐身边的人将廖氏关押在屋子里,不许她出来闹腾。 最近儿子出事,廖氏居然三番四次的想要跑到苏家去求苏俊华,甚至还骂苏皖凉。说是这个时候居然都不帮他们。 郑二爷觉得好笑,苏家,凭什么要帮他们?当年与皖凉亲近,是因为那孩子干净,纯粹,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郑二爷心里的愧疚。 他每次在看见苏俊华的时候,根本都没有颜面抬起头来了。哪里还有脸面,去恳求他们帮忙? 而且,苏皖凉今天做的事情。也出乎他的意料。 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苏瑾瑜,她既提起了,必然是有原因的! 郑二爷想到这里,神色有些恍惚,结果,他刚进了院子,便听见廖氏大哭大喊的声音,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见二爷,我要去见二爷,放我出去,我的源儿,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郑二爷顿了顿脚步,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不知为何,每次见廖氏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些绝望,有时他甚至和廖氏一句要说的话都没有。多年夫妻,他似乎也厌倦了廖氏的秉性。而且当初的夫妻情分,也是被人逼着才会结成,这些年,他也累了! 郑二爷调节了一下心里的压抑,才踏入了院门内。 等下人们推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便是满地狼藉。 郑二爷看到如此场景,他的目光渐渐地加深,神色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廖氏此时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冲上去抓住郑二爷,苦苦地哀求道, “二爷,你让我出去见见皖凉,你让我去见见她!” 郑二爷语气很淡,神色淡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见她?” 廖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郑二爷,随后急忙的说道, “我们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平日里我对她那么好,现在,她得帮我,她必须得帮我!” 郑二爷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神色颓然,只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廖氏,你还有良心吗??你难道不觉得夜晚难眠吗?” “当年苏家的暗卫就在旁边,皖凉当时根本不会出事,她之所以跟我走,那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叔叔是个好人。可是……你说,我是好人吗?” 郑二爷说的满脸疲惫,他已经不愿意再去看廖氏了。 他是郑源的父亲,又何尝不想去救自己的儿子呢?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去求苏俊华原谅他们,甚至还要苏俊华帮他们。 这么多年苏俊华的隐忍,只不过是为了苏皖凉平安长大,如今,苏皖凉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若是苏俊华真的计较,他们郑家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苏皖凉今天做的事情,已经让郑二爷很愧疚了。。 廖氏一听这话,眼里飘过怒火, “二爷,源儿你是的儿子,你忍心看着他出事吗?沈润卿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忍心袖手旁观!” 郑二爷抬起手,竟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忍心?我忍心??源儿是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若是有办法,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可是,你要知道,这次就是他错了!当初,他就不该跟在沈润卿的身边,沈润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不知道?既然知晓,那就应该守规矩,结果呢?收受贿咯,私自杀人,自作主张妄想欺瞒上级,你知不知道,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这些!” 郑源要跟在沈润卿身边的时候,郑二爷一开始就不同意儿子的做法。 他这些年来虽然注意力都放在了经商的事情上,但是关于京城里的局势,却也是知道一些的。 沈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靠山。因为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沈润卿对于沈家,并不在乎! 而且,为官之道,靠山永远不会是好的出路。唯有认真办事,才能有所成就。 再者,沈润卿这个人,很怪异,陛下对他的态度也很令人觉得奇怪。 他私下劝过儿子很多次,最后还被儿子怒责怪,只是他却从未因此而放弃…… 而再过了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却听到了,儿子收了贿赂。自作主张拦下工部修建农田的钱。 而且,他根本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儿子收下贿赂的原因。 “他哪里错了?”廖氏看着郑二爷,神色疯狂,有些狰狞,只听到她大声的说话, “他不过是收了几千两银子而已,只是杀了一个人,现在朝廷上的哪个人没能收银子,苏俊华,是他,是他在针对我们,是苏家欺人太甚!” 郑二爷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有些觉得这些年他的隐忍都是错误的! “是苏家欺人太甚,还是你廖氏已经疯了?这些年来,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忍受够了,结果,你竟然还要让源儿帮你想办法凑银子!他是你的儿子啊,你知不知道,是你亲手害了他!!” 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这些年,苏家表面风光,但是苏家受了多少迫害,苏俊华受了多少的打压,又承受了多少的压力,谁又能看的见? 苏俊华这些年看似风光,但是如果真心看他的人,就知道,苏俊华其实并不开心! 妻子离去,儿子消失,女儿又被人算计陷害,苏俊华心里的苦难根本是他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 而他的儿子,郑源是廖氏和他唯一的孩子,廖氏怎么忍心让儿子去走上这样的绝路! 或许,郑二爷有时候想,这就是他们的报应。 当年妻子参与大哥的密谋苏家之事,害了瑾瑜那孩子,而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如今,他的孩子,兜兜转转,苦难落在了郑源身上。 世事难测,予以何人?(未完待续。) 第392章:自找死路,说笑。 郑源从前虽然在为人处事上欠佳的了些,但是却还是是非分明的人,可是,现在郑源进了吏部,那就是犯了打错,绝不可能,只是仅仅的如同廖氏说得这么简单。 而他会走上这条路,无疑廖氏做了幕后的推手。 这些年,郑二爷做着生意,同时,也不小,但是,每个月用掉的银子,都是郑家一笔不小的开支。 然而,对于此时处于风雨中的郑家来说,这些无疑是很大负担。 郑家到了难处,但是廖家却依旧不知收敛,还是整日妄想着在郑家这里拿到好处,而廖氏对廖家花费的东西越来越多。 其实,哪怕是现在,他抛下往日的面子,求人来买他在海外带回来的一些东西,可是,也只为了能够为郑家的生意能够带来一丝生机。 若是从前,他怎么会舍得将自己宝贵,珍贵的这些奇珍异宝卖出去呢?这些都是他冒着性命的危险带回来的,都是他自己自己收藏的罕见的东西。 只是,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但是廖氏却不还是不满足,普如同当初,看不上他的身份一般。 廖氏嫌弃他的身份,却依旧毫无愧疚的做着令人发指的事情。 廖氏索使儿子收受贿咯,却没想到儿子会失手杀人,更加没有考虑事发之后,被人真的知道了,会如何。 “郑明哲,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是为了谁?”廖氏气浑身颤抖的厉害,一双手更是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她的手心,她却依旧毫无所觉。 “我怎么会害源儿,不过是区区几万两银子……” “区区几万两?廖淑涵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他贪墨的是什么银子吗!还有……” “你知不知道他杀了人!!” 郑二爷看着妻子突然惊吓的样子,看着她,继续狠狠地说道, “若不是你每个月都要贴补娘家那么多的银子,甚至将自己的嫁妆也搭进去,源儿会想不通去贪污吗?他会失手杀人吗?廖淑涵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娘家的人,那个是真心为源儿着想的人!源儿出事之后,他们有没有来人探望?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出房门半步!” 郑二爷的话,无疑是给了廖氏最后的警告。 “郑明哲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清楚!否则……” “过分?否则……你难道听不见吗?”郑二爷自嘲的笑了笑,最后说了一句, “若是这次源儿出事,廖淑涵我也不会再忍你了,你既然一心想着廖家,你就给我滚回去吧!我郑明哲不稀罕一个祸害家宅的人!” 郑二爷说完这句话后,像是彻底的想开了一样。 他觉得浑身的负担都在这一刻,彻底的解放了。 他现在看见这个女人,都觉得无比的烦躁。 廖氏似乎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大声的喊道,“你要休我?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儿子都没有了,我要你做什么,我就是要休了你!” 郑二爷这次话语说的无比决绝,而且豪不退让, “当年父亲为了郑家,逼我娶了你,我这些年待你从未亏待半分,可是,如今,你想要的太多,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廖淑涵你既然不满足,便去找个能满足你的人吧!” “当年,你想嫁给的人也不是我。我一直都知道。” 郑二爷说完之后,便从屋内踏了出去。 他刚走到屋外,廖氏便朝着他的背影大喊, “郑明哲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多年的夫妻,郑二爷怎么能如此无情,他竟然想休了她。而且还是现在。 屋外的郑二爷吐了一口气,然后顿下脚步吩咐着身边的管家, “下一次,若是夫人要去账房拿银子,无论顿时,都要让我知道,明白吗?还有,从今天开始,不准她在府里随便乱走!” 郑二爷说完这句话,管家立即点头,“二爷,我知道了!” 廖氏看着郑二爷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的消失,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任何的力气了。她的嗓子干涩,狠狠地疼痛,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郑源出事后,郑家这些下人早就看清楚了一切,郑二爷他才是郑家的主人,而夫人,早已经在郑源出事之后,就失去了一切。 过了不知多久,廖氏才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丈夫这一次是真的不打算多插手她和廖家的事情了,而且,儿子那边牵扯了性命,恐怕丈夫是真的管不了。她和这个人过了一辈子,太清楚郑二爷的人脉还有他的性情了。 廖氏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也在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了,可是,等有人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将手里的玉佩拿了出来,神色冷淡,还是缓缓地交给了嬷嬷。 “任嬷嬷!”廖氏看着玉佩,眼里全是决绝,“我要出去,你帮我找路!” 任嬷嬷吓的一惊,差点就跪在地上, “郑夫人你这是要折煞老奴呀,老奴也帮不了你呀!” 廖氏此时神情不堪,但是却不为所动, “我只是想知道,今天苏皖凉来了,他们在后院说了什么话!” “夫人。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把你的卖身契给你,这个也赐给你。。” 任嬷嬷犹豫了很久,才轻声地说, “苏大小姐问二爷,是否知道她二弟的事情!” “二弟?”廖氏皱着眉头,开始想着这正个事情的前后…… 苏皖凉的弟弟,除了苏衍郗,便只有当年那个孩子了。 那就是苏皖凉的嫡亲二弟……苏瑾瑜。 廖氏想到这里,立即笑了起来, “苏瑾瑜,她居然想知道苏瑾瑜的下落,果然,苏皖凉,你当真比云浮梦那贱人厉害多了!总算,你也有了求我的地方。” 任嬷嬷看着廖氏笑的疯狂,她赶紧将玉佩偷偷的藏了起来,就怕廖氏一不对劲发疯了。 廖氏看着眼前的任嬷嬷,淡淡的吩咐道, “过几日,你就放我出去吧!” 任嬷嬷惊惧了,她没想到廖氏打的是这个主意,于是急忙的说道, “二爷吩咐了……你不能出去!” “他吩咐那是他的事情,我能不能离开,就看任嬷嬷你想怎么做了?我要救我儿子谁也拦不着!” 任嬷嬷沉默下来,半响后才说, “夫人,老奴真的没有办法啊!” 廖氏冷冷一笑,“是吗??” 任嬷嬷看着廖氏笑起来的模样,像极了地狱索命的恶鬼, “奴婢……是真的没有办法呀……” 廖氏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就歇下了。 就在五日之后,廖氏偷偷的在下人放松时候,从后门也偷偷的跑出去了。 廖氏出了院门后,她立即迅速的去了廖府。 只是此时廖府并没有让她进去,反而是她的母亲给他带了口信,只是派人说道, “源儿那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我记得他不是说过,明哲是苏皖凉的救命恩人吗?再说,吏部那个沈润卿不是喜欢她吗?只要吏部的能够松手,那么郑源一定能够出来。” 现在的廖家,全靠廖氏的银子救济,而若是廖氏被郑二爷休了,这以后的日子可真的要好好的谋划。丝毫也没有对廖氏的关心和慰问。 廖氏从廖府离开之后,她站在大街上,就像是乞丐一般。 廖氏想了许久,才找着苏家走去。结果苏家的人,说是没见过她,不让她进去。 苏皖凉出府准备去看萧静,廖氏看到苏皖凉出现,便直接冲上去,大喊了一声, “皖凉,皖凉,我是你二婶呀!我是郑夫人,你……你看看我?” “二婶?”苏皖凉嘲讽的出声,“你怎么来了??” 廖氏抬头看着苏皖凉的样子,神情突然害怕起来。 她竟然觉得苏皖凉此时就是当年的云浮梦,尤其是她沉默不言,或者笑起来的时候…… 廖氏只能怔怔的说道, “我……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皖凉惊讶出声,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神色淡淡地, “我不记得与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苏皖凉这句话语里的意思,却不是在开玩笑。她说的是她真实的想法。 此时,苏奇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见廖氏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了。苏奇走上前。对苏皖凉行礼, “小姐怎么还不进府,这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对身体不好,丝画,扶小姐进去!” 丝画闻言立即走上前,扶着苏皖凉的手,就要朝着里面走去,苏奇无视了眼前廖氏的存在,而苏皖凉也没有说什么,仿佛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一样。 廖氏立即扯住苏皖凉的衣袖,声音有些嘶哑,甚至尖锐, “苏皖凉,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 苏奇听此,反而有些发笑, “后悔?你还想让小姐后悔?廖氏你还真是改不了自己贪婪的性子!” 苏奇说的毫不遮掩,而廖氏也没了办法。。 苏皖凉看着见苏奇的神色,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苏奇你去照顾父亲吧,郑夫人这里有我就行,既然你想要见我,那便进来吧!” 苏皖凉的态度软了下来,而苏奇却有些不甘的劝了一声, “小姐…这个女人…” “没事的!你放心。”苏皖凉笑了笑。 而苏俊华也不过是前天才从宫里回来,也是极为疲惫。苏皖凉不想让苏俊华在担心这些事情! 苏奇不再说话,廖氏便跟在苏皖凉身后,朝着院内走去。苏皖凉对身边的青兰说, “带郑夫人去偏厅,我去换身衣裳便过来!” 青兰点了点头,然后对廖氏说, “郑夫人,你跟我来!这里是偏厅。” 等廖氏离开了,丝画有些担忧的看着苏皖凉,“小姐,你怎么让郑夫人进来了!” “让她进来,是让她自找死路!”苏皖凉笑了笑,眉眼里全是沉寂, “既然她来了,我也不用去找她了……” 她会好好的让廖氏体会什么是生不如死,天堂地狱!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就更加不可饶恕! 苏皖凉回院又特意换了一身新衣,连平日里不喜欢戴的玉佩,也放在了身上。 等换好衣饰后,苏皖凉却没有急着去见廖氏,而是又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起身。 而另一边的廖氏,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郑夫人,你稍等!” 廖氏声音尖锐,面目也有些狰狞,她大声的说道, “苏皖凉她难道不知道怎么尊敬长辈吗?我救了她的命,她竟然如此对我。” 青兰是个护主的,在听见廖氏说苏皖凉的坏话之后,冷冷一笑, “如果,郑夫人不愿意等,也可以离开,奴婢等人一定不会拦着你的!” 廖氏闻言,抬起手就想收拾青兰,怒声说道,“大胆,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丫头!” 青兰刚想要反驳,便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俯身行礼,只听到青兰轻柔的话语,淡淡的说道,“小姐。你来了?” 苏皖凉的声音淡淡地,“恩,辛苦你了!” 青兰笑了笑,回道,“奴婢不辛苦!” 廖氏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苏皖凉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是现在的苏皖凉,高贵雍容,美丽逼人,苏皖凉露出这样的姿态,的确让廖氏有些吃惊。 廖氏一时傻了眼,等苏皖凉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 “皖凉,你……!” 苏皖凉从丝画的手里结果手炉,神色平淡,看着廖氏淡淡的问道, “郑夫人,你到底有什么事?” 廖氏此刻捧着热茶,有了舒服的滋味,才继续说, “皖凉,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太放肆了,刚才她竟然对我不敬,你要好好处罚她!” 苏皖凉直接打断了这个话题,淡淡的问道, “今天怎么不见二爷陪郑夫人过来呢?” 廖氏听到苏皖凉的问题之后,突然她的脸色又变了变,唇色发白。 苏皖凉看着廖氏,神情似笑非笑,淡淡的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找二爷了,你放心,二爷他很快就会来了。” 廖氏立即想起了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她缓缓地看着了苏皖凉,轻声地说, “皖凉,其实是我有事来找你帮忙的!” “我能帮上郑夫人什么嘛??”苏皖凉有些似乎惊讶到了,言语里也露出了几分可笑,“夫人是在和我说笑吗?” 廖氏抬起头来,凝视着苏皖凉,语气也带了几分深深地哀求,“源儿他已经进了吏部好长时间了,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苏皖凉闻言,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昔日我差一点在宫里出事,也少不了郑源吧。” “郑夫人果然是在说笑。。” 小时候因为郑二爷的原因,她与郑源还算亲近,只是后来,因为廖氏的教导,郑源慢慢的疏远,甚至讨厌了她,而上次天辰盛宴,苏皖凉不清楚有多人在算计她,但是,她却知道,一定有郑源! 那个时候,她被陷害的时候,郑源的兴奋,她绝不会忘记! 是不是这些人,都忘记了,苏皖凉是很记仇的人,也是很小心眼的人,难道,她看上去,很好说话?或者,对于什么,都无欲无求吗? 苏皖凉真的觉得这些人真是,有着让人无法原谅,甚至让人有一种狠狠再踩一脚的想法了。 而现在的廖氏,就是这样的,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所有的都是对的,自己的要求也是应该的,可是,却不知道, 苏皖凉早已在心里厌恶了她! 甚至不想再看到他们!(未完待续。) 第393章:苏皖凉,你不是你父亲的孩子! “源儿他被关在吏部之中,皖凉,只有你能救他了,只要你能救他……我……。” 苏皖凉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淡淡的问道, “郑源为何会进吏部?” 廖氏沉默一会,才慢慢的说道,“只是收了一些东西,都是小事,他们冤枉人!” 苏皖凉看着廖氏露出委屈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出来。郑源杀了人,贪墨了工部的银子,这也是小事? “既是郑源做错了事情,那么自然该有吏部的大人来处置!我是……真的……”苏皖凉拨了拨头发,无奈的说道,“无能为力……” 她说的直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廖氏盯着苏皖凉, “苏皖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不管他吗?” “注意你的用词,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郑夫人!”苏皖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只是女流之辈,朝廷上的事情,我无法管到……!” 廖氏见苏皖凉要走,立即大喊,“苏皖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当年,若不是明哲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长大吗?你难道忘了,你差一点被人牙子拐走吗?” “我当然知道!”苏皖凉看着廖氏,眼里全是冰冷漠然, “我当然知道,若是郑夫人当年下毒的手段再厉害一点,那么如今的我,早就中毒彻底的死了,对不对?” 廖氏听了这话,吓得惊慌,苏皖凉,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廖氏从未见过这样的苏皖凉,眼神像是利箭似的,似乎立马就像让她去死。这个样子的苏皖凉,就像当年苏瑾瑜失踪时候的云浮梦。 那个时候的云浮梦,也是这样仇恨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你们会有报应的!” 廖氏唯唯诺诺地回答,立即说道,“皖凉,你,有些话,你不能乱说!” 苏皖凉看着廖氏的样子,低头笑了笑,淡淡的问道, “郑夫人难道真的忘记了吗?那么郑夫人记不记得当年在农庄里的尤莲呢?毕竟,当年那个异域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可是,郑夫人是怎么做的?” 那些尘封在她脑海里的记忆,在这一刻彻底的被苏皖凉唤醒。 尤莲是谁?她当然记得,那是郑明哲从海外带回来的人,也是郑明哲唯一碰过的女人,而那个孩子,也是郑明哲的骨肉。 苏皖凉见廖氏不言,又淡淡的说道,“当年,我二弟会失踪,郑夫人想必也清楚,原由是为何吧?父亲不在府内,而娘亲又在昏迷,想要进来,应该很容易吧?” 廖氏摇头,害怕的说道,“我我……我没有做哪些!” 当年,苏俊华像是有在防备什么一般,在云氏即将临盆的那几个月内,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侧。当时,不知有多少京城的女人羡慕着云浮梦。 而那段日子,她也知道了郑二爷在外面养了外室,那女人和云浮梦的眼睛有了三四分的想像,廖氏气的和郑二爷大吵了一架,心里更是烦躁…… 那一日。她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廖氏顿下脚步,想让自己放松一下。 可是,她藏在暗处准备想要离开时。却听到了黑暗里几个人的对话之后,心里泛起了惊天之雷。 那时候的晋家就已经与郑家在密谋,他们在商量偷去云浮梦的孩子,廖氏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云浮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廖氏的心里很高兴…… 苏俊华被昭帝宣进宫中,而其他人又不能进产房陪着所以。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迅速的找到了郑二爷在外面养着的外室,吩咐人看着将尤莲,让后将她刚生出来的孩子带走,随后毒死了尤莲,她急匆匆就想要进苏府。结果,苏俊华却已经出现在了苏府! 稳婆无数次想要下手,却也没找到机会。眼看孩子就要出生,若是再找不到机会,她的计划就无法实行。而且,她的目的也会暴露! 廖氏打算让这个野种变成云浮梦的孩子,等这个孩子长大了,她就想办法挑拨她们母女关系。让云浮梦生不如死。 廖氏有些急了,偷偷的做了事情,亲自支开了苏俊华,而在这个时候,稳婆也告诉了苏俊华,孩子快要死了! 结果就在稳婆想要换孩子的时候,云浮梦突然醒了过来。 云浮梦突然大喊了一声,声音凄惨,“俊华!!” 她的声音太大,稳婆被吓得将孩子掉落在地,孩子死了,然后神色有些慌张的想要害死云浮梦! 下一刻,屋门从外被推开,苏俊华的声音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浮梦,浮梦……” “她们,想要换孩子,孩子……” 苏俊华听到之后,急忙去找自己的孩子,却发现哪里也没有找到,而那个孩子也要就已经死透了。 那一天,苏俊华发怒,杀了所有为云浮梦接生的人。 但是,那个孩子,他们盼了很久的孩子,却最终没有找到。 而她的母亲,也因为二弟的消失,从此郁郁寡欢。 廖氏想起这些,吓的浑身颤抖,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夫人不愿意想起来,二爷肯定会愿意知道吧?”苏皖凉淡淡地说 “尤莲姑娘,死的可真是冤枉!” 苏皖凉话音刚落,廖氏立即大声嘶喊, “那个贱人该死,她该死!” “该死?”苏皖凉看着廖氏,言语冰冷,没有丝毫的留情, “若不是你嫉妒心太强,想要的太多,又喜欢猜忌,郑二爷也不会养了外室,而尤莲也不至于有了机会!” 廖氏立即打断了苏皖凉的话,蛮不讲理的说道, “那个贱人从一开始就有意接近缠着二爷,否则二爷怎么会带她回来!她该死!” 其实当年尤莲与郑二爷之所以会有关系,也是郑夫人自作自受的原因,若不是她因为嫉妒,整日里疑神疑鬼,尤莲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安慰郑二爷,那么尤莲也不会因为对郑夫人的仇恨,而借机攀上郑二爷。 苏皖凉抚摸着手里的手炉,神色不曾改变,淡淡的说道, “恐怕在郑夫人的心里,只有你是对的,我们都错了。就是那些生命也是毫不值钱的东西!” 廖氏语气一改,看着苏皖凉,狠狠地说道,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当初想要害的也从不是你,而是苏瑾瑜。而且,你弟弟到最后失踪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皖凉闻言,怒极反笑,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 “那我是否应该感激郑夫人的不杀之恩呢?你是不是忘了?那是我的弟弟!” 廖氏有些害怕苏皖凉此时令人害怕的神色, 她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 “我真的没想过害你,你要相信我。当初,你会中毒,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给你下毒,可是,你看,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皖凉你好好想想,你小时候是明哲就了你一命,你不能忘恩负义!!” 廖氏若不提起这些,苏皖凉或许都已经慢慢的忘记了。 苏皖凉想起每年母亲的忌日,弟弟失踪的日子,父亲总会特别的消沉,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活下去了。 苏皖凉心里很悲伤, “那我是不是还需要再感谢郑夫人你?” 廖氏没有看见苏皖凉的眼神,以为苏皖凉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赶紧走上前抓着她的衣袖,淡淡的说道, “皖凉,你救救源儿吧,你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我求求你了!” 苏皖凉依旧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的问道, “我想要什么,郑夫人都给我?” 苏皖凉缓缓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毒,“那么,我想要你死,可以吗?” 苏皖凉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当年你调包孩子不成,反过来给我下毒,后来,在大街上我本来会被人牙子拐走,但是郑二爷出现,拖延了时间,郑夫人真的很想我死呢。” “其实,我二弟被晋家偷走之后,交给了郑家大爷,后来也是夫人你建议要淹死他,可是你却不知道,他被郑二爷偷偷的救了,如今在哪里,其实你也一无所知……” “不知我说的对不对?”苏皖凉淡淡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 “那么,郑夫人你觉得,你该死吗?” 苏皖凉话音刚落,廖氏的一双眼更是黯淡无光,黑漆漆一片。 苏皖凉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郑夫人再坐一会吧,二爷过会就要来了!” “你想知道什么!” “当初,是谁吩咐你,在我的膳食里下毒!”苏皖凉静默了一会,又继续说,“为何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对苏家,不肯放手!” 廖氏犹豫不决,只是最终不愿意说出来,“我…她…” “是太后吧?”苏皖凉看着廖氏,目光淡然,“是她吗?” 廖氏沉默了,显然是认同了苏皖凉话里的意思。 苏皖凉一直静静的看着廖氏眼睛的变化,过了一会才说, “郑夫人还是不愿意讲?” “你既然都已经全部知道了,又还想要知道什么??” 廖氏终究是有些恼了。话语里也带了几分恼怒~ 于是她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话, “我一直都讨厌你生母,并不是因为我从一开始便厌恶她,而是因为她不洁,她对你父亲不忠!” 廖氏说的斩钉截铁,似乎这件事情是真的一样。 苏皖凉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 “你是早产儿,你也知道。可是,我偷偷问过稳婆,你明明是足月的!”廖氏说的有理有据, “你父亲戴了绿帽子,竟然还能如此的高兴,真是蠢……” 廖氏说到这里,因为苏皖凉冰冷的目光,而彻底的不敢说了。 过了一会,廖氏低下头,淡淡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你二弟的确没死。当年我知道的时候,苏瑾瑜已经被人抱走了。” 她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苏皖凉淡淡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有了一丝完全的变化。 廖氏害怕的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对你下毒,那是因为他们查出了你的身世,他们在找一样东西,可是,现在也没有找到!” 苏皖凉从出生开始,廖氏便因为她的出生不正常很关注她。她是云浮梦的第一个孩子,上京没有人会不知道。 这些年来,关于她当年知道苏皖凉的事情,她一直未曾说出去,因为这件事太过惊悚,也有些人在刻意的替云浮梦隐瞒。 “郑夫人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苏皖凉神色不改,淡淡的说着。 廖氏沉默了许久,又突然的抬起头,像是倾尽最后一丝力气,淡淡的说道, “你去问你父亲,他肯定会告诉你的!他一清二楚,你出生是足月的,这个我可以完全的确定!” 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全部告诉了苏皖凉了,但是,她想求苏皖凉做的事情,苏皖凉却一直没有答应她。 这个女孩,太可怕了! 廖氏顾不得再掩藏心里最后的一点秘密,只能说道, “你应该去问问你的父亲,苏瑾瑜是否还活着。他比谁都清楚……当年连家为何报复苏家,为何昭帝一直想要置苏家满门灭族!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存在!” 苏皖凉无声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你若答应我,救下源儿,我便告诉你当年那些人还有谁?我还能告诉你,你的毒谁能帮你解。。” 廖氏突然诱惑着苏皖凉,淡淡的说道, “苏皖凉你难道不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吗?” 苏皖凉看着廖氏的目光,像是镜子一般,淡淡凉凉, “我是想知道,但是,却不想听你说了。” 被苏皖凉揭穿内心想法的廖氏,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的确不知道那个解毒的人现在在哪里,那个人太聪明了,当年将所有和苏皖凉有过关系的人,都被他处理了,一个不留。 而且,这些人还消失的很自然。 有时候,廖氏见到也会感到害怕,可是,她没有办法。 这条路,她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再害怕,否则,他们一家人都要死。 再说,她本来心里就想要苏皖凉这些人死去。 而廖氏这样的人,临死还是这样,的确让人觉得自作自受! (未完待续。) 第394章:我又是谁呢? “苏皖凉。”廖氏大吼,面目有些扭曲,“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怎么能如此没有良心当年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这个小贱人,和你母亲云浮梦一样,都是让人恶心的。” “啪!” 廖氏话音还未说完,苏皖凉便抬起手来,狠狠的打了廖氏一个耳光。 廖氏也被这个耳光直接打的傻了眼,她从未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还是被她最瞧不起的苏皖凉! 廖氏的眼像是蒙了一层灰灰的雾气似的,三分嫉妒却也有七分不甘。 苏皖凉的声音,冷淡且没有感情,“你以为你是谁,能如此能说我的母亲!。” 廖氏一字字的听进去,像是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脑海里却突然凌乱了起来。 她此时全身疼痛又难受,“苏皖凉,你会后悔的。” “的确,我会后悔的。”苏皖凉话锋一转,“我会后悔,那是因为今天我见了郑夫人。” 廖氏此时像是被人挑衅了的动物,气的跳脚,“苏皖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没你帮忙我就没办法了吗?当年我就应该活活的毒死你,你,你以为你的毒没有我你能解?哈哈……” “闭嘴!!” 这次苏皖凉没有开口,屋外却传来了一阵冰冷的男声。 下一刻,廖氏看见苏俊华带着郑明哲走了进来。 明明苏俊华步子轻缓。但落在廖氏的眼里,苏俊华的每一步,都像是想要她性命一般。 郑明哲此时也是面色铁青。似乎看一眼她郑明哲都觉得受到了侮辱! 廖氏傻了眼,“二爷,你怎么来了?” 从京郊到苏家的大宅,路途虽然不远,但是也不可能如此快。而且,郑二爷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快? 廖氏很快,便将目光落在了一边一脸平静的苏皖凉身上。 是苏皖凉!这一切都是苏皖凉做的。 “贱人!”廖氏冲了上去。想要打苏皖凉一个耳光,却见丝画冲了上来,抓住了廖氏的手,往后一推。 这次,丝画没有丝毫的控制力气。 廖氏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最后额头摔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额头上溢了出来,看起来又可怕,又吓人! 此时的廖氏,哪里还有平日里美丽高贵的样子,简直就是路边的乞丐。 廖氏疼的差点晕了过去。她抬起眼看着远处的丈夫,心里感到屈辱,却不想郑二爷已经对苏俊华说道, “苏大哥,是我管家不严,你别介意。” 苏俊华摆了摆手,“你带她走吧。” 郑二爷闻言,神色尴尬,也不知还说些什么,他看着廖氏的时候,眼里厌恶的神色,再没有带丝毫掩饰。 廖氏忍着疼痛,几乎是爬到了郑二爷身边,“二爷,二爷。你不能不管我!” “廖淑涵从今日起,你做你的廖家小姐,我做我的郑家二爷,你要的,……”郑二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自己你给不起了!” 郑二爷说完之后,廖氏立即哭嚎起来,“二爷,您不能这么无情,我会做这些,都是因为你啊。你不能……” “因为我?廖淑涵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想法?”郑二爷笑的讽刺,眼角酸涩, “当年你说小莲犯错,要赶走她,我可曾阻止过你?你想要孩子,我都给你了?可是她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呀,那是我的骨肉。你怎么能够那么残忍?廖淑涵,我真后悔当年娶了你!” 若干年后,郑二爷在知道真相的时候,震惊的差点晕了过去。 他那个还未看过世上一面的女儿,就这样成为了尘埃。 廖氏疯狂的笑了笑,“我没良心?哈哈哈……郑明哲,你说,到底是谁没有良心?我为你生下儿子,照看家里,你呢?你却和别的女子勾勾搭搭,大夫说我以后很难怀孕,可是,你担心过我吗?我们母子在府中艰难,你就在外面有了女人?郑明哲,我要让你后悔,后悔你做的一切!我要你生不如死!!” “毒妇!你这个毒妇!!”郑二爷气的差点站不稳身子,晕阙了过去。 站在一边的小厮赶紧扶住他,“二爷,你怎么样?” 廖氏哭的凄惨绝望,却也没有人再理会她,可怜她了! 而另一边,苏俊华让人扶着郑二爷出门,又找人去廖家捎消息,让廖家的人来领走廖氏。 苏皖凉跟在苏俊华身边,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苏俊华才顿下脚步,对身后的苏皖凉淡淡的问道,“皖凉,你是想你弟弟了吗?” 这次,苏皖凉沉默不语了。她想问,但是,她怕会伤到苏俊华。 但是,她又不想欺骗自己的父亲,这对她来说不好。 过了许久苏俊华才叹了一口气,对苏皖凉轻轻地说,“你看,我都问了什么话呀?” 苏俊华自嘲的地笑了笑,又对苏皖凉柔声地安慰,“从前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了,父亲不想你受到伤害,我有些累了,你早些回屋歇息!” 苏俊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他的步子有些虚浮,走路的时候也很无力,像是在这一刻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今天的一切,苏皖凉并没有想过要让苏俊华知道。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恰到好处,只要,她去看了郑二爷,廖氏必定会按耐不住过来找她。 廖氏,终究还是郑二爷的妻子,两个人并没有彻底的决裂。郑二爷有的时候。也觉得亏欠了廖氏,因此一定会狠不下心来! 苏俊华刚离开了一会,一直跟着苏俊华离开的苏奇却又走了回来。在看见苏皖凉有些痛苦的神色,轻声地说,“小姐……老爷他其实,唉……” 苏皖凉垂下眼眸,淡淡的说道,“苏奇,这次是我错了!” 苏奇闻言立即阻止道,“小姐,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这些事情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小姐。属下也无法……” 苏奇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事情,并不是苏俊华不告诉苏皖凉,而是苏俊华不知该从何说起。在苏俊华的心里,苏瑾瑜是他心里的伤口,是他的孩子,而那个孩子却……要让苏俊华来说这些过去。其实就像是再杀他一般…… 苏奇犹豫了很久,才对苏皖凉说,“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 苏皖凉微微颔首,然后两个人朝着她住的院子走去。 苏奇言语很轻,却很笃定,“老爷和夫人,感情很深,当年他们很恩爱,纵使夫人去了这么多年,老爷也从未忘记过她。小姐。你肯定不知道,夫人的琴现在还被老爷收藏着呢,还保存的好好的。” 云浮梦会弹琴的事情。苏皖凉略知一些,却不知道的透彻。 苏俊华不愿意听琴。其实原因很简单。 他听琴是为了那个人,如今那个人不在了,便也没有了再去听琴的意义了。。 苏皖凉有些惊讶,淡淡的说道,“这些,我并不知道!” “老爷没有提起,你当然不知道!”苏奇又笑了笑,只是最后还是顿下脚步,“小姐,若一定要知道一切,便去京郊外的酒香阁找找吧!” 苏奇说完,便跟苏皖凉告辞,并没有再说其他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或许再也隐瞒不下去了。那么到时候,会如何,苏奇想要苏皖凉自己决定她的一切。 廖氏这么一闹,这么一说,如果苏俊华还要隐瞒苏皖凉,那么终究会破坏苏俊华和苏皖凉的父女之情……也会让当年的一些事情复杂化…… 苏皖凉能查到多少,能知道多少,便是苏皖凉的事情了。 但是,苏奇终究还是低估了苏皖凉的能力。 苏皖凉刚回院子,便接到了顾陌珩写来的信函,恰好,顾陌珩也在信函里也提到了酒香阁。 苏皖凉明白顾陌珩的意思,便抬起笔和顾陌珩约了个日子,准备一起去那里。 她不打算隐瞒顾陌珩这件事情,而顾陌珩知道这件事对苏皖凉的冲击,所以,这个时候的他,他想陪在苏皖凉的身侧。 苏皖凉上了马车之后,顾陌珩便递给她了一个杯水,让她润润喉。苏皖凉笑着接了过来,轻轻喝了一口,竟然有淡淡的香味在其中。 从上京到京郊的酒香阁,要走不少的路,等到了酒香阁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酒香阁的不远处,有一间宅子,只是这些年来,很少再有人居住,也很少有人再做什么。 而在那宅子里面,却有一个人,不是苏家的人,也不是定远侯府的人,而是连家曾经的幕僚。 “刘先生,请坐!”苏皖凉吩咐下人们离开后,却没有让顾陌珩离开。 刘先生生坐下后,并没有接过茶水,而是自嘲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我原本以为,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人会来找我了,却没想到……苏小姐你却来了,但是你是来找我的吗?我可以问你吗?” 苏皖凉回答,淡淡说道,“其实并不是我想先找刘先生,而是连相告诉了我一些事情。!” 太久了,有些事情,有些记忆,他都已经慢慢的模糊了。 若不是苏皖凉的到来,他都快不记得自己曾经还有经历过那样惊心动魄的往事了。 刘先生淡淡的开始陈述, 那一年,上京春日暖暖,繁华盛开。 连莫宸本就是喜欢游玩的人,所以那时刘先生便陪在身侧,和他一起去了京郊的静安寺。也就是在静安寺,连莫宸遇见了云浮梦,而云浮梦却遇见了苏俊华。这三个人在静安寺同一天遇见,然后,又相互分开…… 有些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老天爷安排好了…… 连莫宸欣赏云浮梦的才学,两个人相谈甚欢,彼此引为知己,这样一来,连莫宸便对云浮梦有了情愫。 但是,刘先生生看得出来,云浮梦对于连莫宸并无男女之情。 但是,不可否认,连莫宸与云浮梦。当真是般配极了,看上去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般…… 只是这件事情,却被连相知道了,而连相并不同意他们再往来。 云浮梦不仅是南疆的人质,更是四国的棋子。连莫宸是连相唯一的儿子,来日肯定要和连相一样踏入仕途,那时的连莫宸需要的便不止是连家助力,更需要别的大臣支持。但是,云浮梦却会成为连莫宸的阻碍! 云浮梦是何等聪明之人,看到连相的态度,她明白之后,便渐渐不着痕迹的和连莫宸疏远了。 感情这种事情,对于那时的云浮梦来说,其实原本就是奢望。 只是,连莫宸那会却不愿意轻易就此放手,为此。连莫宸和连相父子之间有了越来越多次的争吵,也有了更多的分歧……。 刘先生生私下劝过连莫宸,这一次不能感情用事。多多考虑大局。 一向听话的连莫宸,却叹了一口气,最后摇头,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的妻子我也无法决定,我只觉得这人生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而另一边,连相却一直觉得,这些都是云浮梦的错,若不是云浮梦。他好好的儿子,怎么会想着魔一般,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真的是不能原谅…… 他私下更是在见云浮梦的时候,恳求云浮梦放过自己的儿子。不要再纠缠与她,连莫宸的未来不能毁在她的手里! 云浮梦答应之后,更加不愿意见到连莫宸了。 连莫宸对云浮梦的纠缠越来越深,以至于到最后,在和云浮梦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连莫宸因为饮了太多的酒,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之后,连莫宸更是要对云浮梦负责,想要娶云浮梦。而云浮梦却一直逃避。 而那会四国又开始动荡,南疆又发生了暴乱,而大齐那会,安王的旧部也集体反叛,先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刘先生生看着那会的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候晋家设计薛家,而不知为何安王的旧部却指向了云浮梦和南疆,其实都清楚,那些与一个女子有何关系,不过是找一个借口罢了……谁也没有想到,连莫宸会选择站了出来,替云浮梦背负下了所有的惩罚。 哪怕先帝知道一切这并不是连莫宸的原因,但是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而连相想要挽回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只是,连莫宸怎么也没有没料到,只是一夜,云浮梦便被查出有了身孕。 其实,云浮梦心里对于连莫宸的愧疚很重,她心里清楚,她其实原本就已经有了身孕,所以一直在拒绝连莫宸,可是,这孩子很顽强,哪怕是与连莫宸那一夜,也未曾失去。 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只是一个月,原来一个孩子的脉象,变成了两个孩子。 她知道,有一个孩子是连家最后的血脉……可是,她心里的负罪感却几乎淹没了她,那时候的云浮梦几乎没了生存下去的力量,仿佛是她背叛了什么。 然而谁也没想到,最后苏家苏俊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找上了云浮梦,在得知一切后,毅然上奏要娶云浮梦。而云浮梦也答应嫁给苏俊华! 苏俊华和云浮梦的来往并不多,两个人也只是在静安寺说过几句话。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那时候云浮梦孤立无援的时候站了出来,甚至向先帝上奏,不愿意委屈云浮梦,而这个时候,云浮梦的脉象也越加的明显起来…… 云浮梦有身孕的事情,连相并不知晓,他在失去爱子的同时,也彻底对于云浮梦的背叛,更加是恨上了苏家! 所以,后来他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所以说,我还有一个弟弟或者说哥哥吗?”苏皖凉淡淡的说道,可是她眼里的泪却掉了下来。 “那我是谁的孩子呢?” “我是谁呢?” 苏皖凉虽然伤心,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哪里隐隐不对,但是她却无法找出这种怪异的感觉,或者说这个人的某些说法有问题,他在有意的隐瞒着什么。 隐瞒着谁的身份。。(未完待续。) 第395章:不去找你了…… “对不起,是我们对不起你!”刘先生难过的说道。 那时,连莫宸,认了罪。 刘先生生在最后一次见到连莫宸的时候,连莫宸只是悲痛地说道,“先生,连莫宸这一辈子,自问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却没想到最后会因为一个情字,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情字,当真是不能招惹的东西,但是先生,我从来都不后悔我做的事情,只是,我终究是对不起她!是我对不住她!” 若不是他,云浮梦就不会遭遇这些,也许她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许她会受到排挤,但是,却不会发生如今的事情! 连莫宸自嘲的笑了笑,说完之后,便义无反顾的喝了那杯毒酒。 连莫宸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似乎一切都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只是,连莫宸也不会想到,云浮梦会有了身孕。 又或许是因为愧疚,云浮梦决定保下了那个孩子。 刘先生生猜不到云浮梦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云浮梦的举动有些不正常了。 刘先生生想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此时端正的坐着的苏皖凉。 他曾听人提起过这位苏家的大小姐,说她容貌和言行举止都和生母云浮梦相差甚远。 他从前从未见过苏皖凉长什么样子,所以不知那些传言,是真的,又或者只是谣言。 现在近距离看着,却觉得苏皖凉和云浮梦,其实也有些相似,比如现在静默不语的时候,气质都沉稳淡然,而且她们的眉宇间都有着让人心疼的忧色,但是,苏皖凉比云浮梦狠,心也冷。 “连相也许真的不是故意的!”刘先生生看着她淡淡的说道,“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 当年,连相失去妻子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导致那样一直冷静理智的一个人最后开始狠毒无情! 苏家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排挤,而昭帝亦是在打压苏家,而晋家又想对苏府做的事情,其实不少都有连相暗中自己做的! 那孩子最后会在苏府里不能长久的留下,也是因为连相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云浮梦害怕那孩子会给苏俊华带来麻烦,最后私下和那些人商议后,决定将那孩子带走。苏俊华虽然阻止过,但是却依旧改变不了云浮梦的想法。 那会的云浮梦,甚至说出了一句,“你又不是他的血脉亲人,不需要管他的生死!而且他不会有事!” 不知是苏俊华太喜欢云浮梦了,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在听了这句话后,却最后温柔地说,“可是,对我来说。你的一切我要接受!” 云浮梦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却还是依旧送走了那孩子。 那年,那孩子才出生不久。 就离开了母亲。 而在云浮梦再次有了苏瑾瑜的时候,却在出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孩子失踪了,那时候的云浮梦与苏俊华,刘先生记得很清楚,太痛苦,太绝望了,他一个外人,也能感觉到云浮梦的悲痛欲绝。 随后云浮梦的身体开始病弱,而那时的昭帝却一反常态的给苏俊华送女人。 他只记得,皇宫里发生了那一件事情之后,不仅当年的苏俊华死了,云浮梦也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那时候,云浮梦像是快要解脱一样,对他说。“先生,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觉得好轻松。我欠了俊华太多了,更不知道怎么做?我才能让他开心呢?我背叛了那个人,那个人一定觉得我很脏,他肯定也不愿意再理会我了,先生,我想死,我真的好累………” “我的衍郗,我的瑾瑜,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活着,好累。 刘先生生闻言,不清楚她的意思,但是还是安慰云浮梦,“你别多想,你会安安稳稳的!” 到了最后,云浮梦依旧是觉得自己亏欠苏俊华。甚至带着很浓重的愧疚,虽然刘先生也不知道为何云浮梦会有那么多的负罪感,但是他能感觉到云浮梦从来到大齐开始就没了生气。 他们,真的欠了苏俊华太多太多了。 只是,刘先生生怎么也没想到,三年之后,连相居然查到了云浮梦的孩子并不是苏俊华亲生的,不过也仅仅是查到了而已。 私下,连相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因为怀疑而想找到那个孩子。 若是连相能够好好的寻找,或许刘先生生也不至于和连相到最后闹翻。 他曾去看过那些被连相怀疑找来的孩子,有的只是因为一些相似的地方,有的也只是因为胎记,而那些看守的人,对孩子很残忍,非打即骂,令人发指! 而那些孩子满身伤痕! 连相像是疯了一般,不停的在找着当年的孩子,甚至他私下里抓到了苏皖凉……而后来连尚玄也到了连相的手里。 那会,他和连相已经决裂,所以并不知连尚玄和苏皖凉也到了连相的手里。 刘先生生一直安慰自己,等云浮梦生下那个孩子后,他便离这些事情远远的,结果,晋家却受到太后的唆使,在云浮梦的安胎药里下了不该下的东西。 之后,刘先生更是查到,这件事情竟然还和连相有关。 那时的他,像是真的不惧一切冲到连相的府中,对着连相吼道,“你是真的疯了吗?云浮梦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你凭什么真么对她!” 连相像是疯了一样,咆哮道,“若不是云浮梦,我的孩子怎么会寻死,况且,这件事我没有参与,又不是我亲自下的毒,与我无关!” 刘先生生气的红了眼,“若不是你不同意他和云浮梦来往,他会选择走那条路吗?你当年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是连家的人,精忠报国,你绝对不会对不起大齐,然而你现在做了什么?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还在背后暗示晋家,连晟我告诉你,当年云浮梦之所以要嫁苏俊华,也是为了你连家的血脉,可是你呢?你现在这是要逼死他们吗!!” 连相闻言,惊的,也有高兴的,“连尚玄,怎么会,他真的是我的孙儿,他真的是?” 刘先生生退后,淡淡的说道,“你以为你可怜无辜,可是你不想想,苏家又是何等的无辜!云浮梦她一个女人,才是最可怜的!来日,你的孙子,他怎么会原谅你!!” 之后,刘先生生便急忙去找了苏皖凉和连尚玄,而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五岁大的苏皖凉,手里拿着血红色的匕首,浑身是血,而她的眼睛更是黑洞洞,看不到任何的存在,可是,只有一点,那就是她自始自终都护着后面的连尚玄。 仿佛有些什么,不能退让。 那时候,刘先生和连晟经历过战场的人,都有些害怕,直到苏俊华的到来。 而谁也没有料到,苏皖凉昏倒之后,会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连尚玄也被连晟带了回去,作为连莫宸的继子承延连家香火。 当初所有的人,也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苏家与连家也从此再无半分的联系。 在苏家的帮助下,他躲进了这个小村落里。 他终究是不舍得离开上京,他想看着当年所有的一切,到底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收场。 只是,他能做的,也终究是有限的。 三个人都沉默了起来,很久后苏皖凉才开口问,“连尚玄,是我亲弟弟吗?” “是。”刘先生生点头。 唯一活下来那位,便是现在的苏皖凉和连尚玄。 对于连尚玄而言,活着其实也是痛苦的! 他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落下了病根,甚至夜里总是做着噩梦。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还记得当年的血腥残忍,而且,他却还是一直记得他身前的那个保护他生命的人,只是,他却忘了她的样子。 刘先生生低下头,愧疚的说道,“我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皖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一句,“所以我失去幼时的记忆便是如此?” “是!”刘先生生脸色惨白,“我……” 刘先生生又说,“对不起,我知道的,就这些!” 现在的连尚玄,到底是不是那孩子,他不清楚。但是苏皖凉护着孩子却真的是他。 苏皖凉摇头,淡淡的说道,“先生没有对不起我!” 连莫宸去世以后,连相依旧在朝廷上撑着,最后也是为了弥补昔日的错事,否则苏家这些年不会如此的安稳,而她也不能平安长大。然而,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连尚玄了。 可是,她的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呢?她的父亲和苏家又做错了什么呢?以至于前世要落得那样的结果。 苏皖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扶起此时不安痛苦的刘先生,“你知道。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这句话!我想要的,大概已经没有了……” 刘先生笑了笑,有些沧桑,“我知道!” 顾陌珩站在苏皖凉身边,一直没有开口,半响后他才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皖凉闻言,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沉默的跟在顾陌珩身后。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上了假山。 站在亭内的苏皖凉,刚刚顿下脚步,便听见不远处静安寺的静静的鸟叫声。 或许是因为在京郊的关系,周围一切都是安静的,所以苏皖凉听到的声音也会那么的明亮,在听了这些声音后,万物寂寥,苏皖凉的心里翻滚的情绪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苏皖凉笑了笑,“多谢你!” “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顾陌珩顺着苏皖凉的目光,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寺庙,“若是不想再见到,那就不必去找!” 苏皖凉闻言,淡淡的说道,“不去找吗?” 苏皖凉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顾陌珩,又试探着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顾陌珩一笑,“你觉得呢?” 苏皖凉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其实对我来说,只要知道母亲的血脉,父亲的血脉还活着,活的平平安安,那就够了……” 顾陌珩笑着,他的神色暖暖的,然后缓缓的抬起手,将指尖放在了苏皖凉的唇畔上,而随后他轻轻的抚着苏皖凉的脸庞。 “那就好!”顾陌珩的安慰,让苏皖凉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许。 苏皖凉想了想,又道,“等回去了,你再送一些书过来,我想静一静!” “好!”顾陌珩神色闪烁了一下,“不过,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再过一些日子,你该赴宴了!” 苏皖凉道,“恩!!” 狩猎之宴,她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过去了。。。 晋家和太后对母亲和父亲做的那些事情,她每一件都记在心上。 她一定会在消失之前,让这些人永无存在的可能!! 两个人在村里小住了两日后,顾陌珩又陪着苏皖凉去了静安寺……而苏皖凉刚到静安寺,便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廖氏,也如同苏皖凉预料的那样。 郑二爷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休了廖氏。 廖氏知道没了可能,随后,廖氏的母亲又亲自去找了郑二爷吵闹。 结果,显然也是不欢而散。 这下,郑二爷的脸面丢光了,廖家也没占到任何的好处。 当夜,廖氏做的事情,却被人传了出来,就像是说书一般…… 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说的是有模有样,而也在这个夜里,听闻廖氏被人拖到郊外杀害了。死相很惨烈。 廖氏是在廖家里出的事,上京内好奇的目光,自然也放在了廖家了。 而当年廖家私下贪郑二爷银子,又让自己的女儿拿嫁妆贴补娘家的事情,也被廖家的下人们说了出来。 这下,廖家的名声真的是彻底的败坏了,一时在上京内都抬不起头来。 苏皖凉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她已经料到了廖氏的结局。 无所谓高兴而已…… 苏皖凉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一条一条的掌纹很是明显,但是,苏皖凉却看不到自己的后来。 “过去吧。我不去找你了……” 而在连家的连尚玄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孩,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想见见她,哪怕一眼…… 只是,终究是看不到了,虽然他可以去询问爷爷,但是,连尚玄却觉得,那不是好的事情! 而,这么多年以来,他因为身体的原因,也选择沉默,不愿意,伤了爷爷的心。 可是,不只为何,现在他突然无法,也不想忍下去了! 不过,他在学院里认识了苏衍郗,他的阿姐待他真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每次,他都能发现,苏衍郗傻笑的样子,与平日里相差甚远!(未完待续。) 第396章:我有用处…… 丝画将茶盏递给苏皖凉,“真是让人痛快!!” 苏皖凉从丝画的手里接过茶盏,“查清楚她是怎么出事的了吗?” “还没有!”丝画答道,“不过都说是廖老爷他们做的。小姐。奴婢觉得这话,说不定就是真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传出来这样的话来!” 丝画不喜欢廖氏。在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痛快了! 苏皖凉摇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随后淡淡的说道,“不会的!” 无论廖老老爷多么讨厌此时的廖氏,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些事情,而且还让消息传了出去 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廖家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如今的廖氏已经彻底毁了。 显然。廖氏背后的人,也是希望廖氏乖乖的闭嘴,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而廖氏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苏皖凉还当真猜不到。 丝画犹豫了一会。又说,“不过暗一说,昨天,在廖家附近监视的时候,还发现了沈家的马车!” 苏皖凉抬眼眸,面容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这件事情,是沈润卿做的。 可是,沈润卿怎么会变得如此直接彻底,她还记得在静安寺是沈润卿救了她一命,那时候的沈润卿温润如水。 而现在却狠辣无情。 只是,沈润卿不知是不是忘了,如果廖氏出事,廖家肯定会和郑二爷闹的更加厉害,而郑二爷的声誉出了问题,到时候肯定会牵扯出在苏家发生的事情。 那时,父亲一定会为了保护她而要出面平息这件事情。 让父亲去面对廖氏和郑家……苏皖凉无法忍受这种事情会发生! 父亲这一生,已经很难过了…… 她想,当年的父亲一定是爱极了她的母亲云浮梦,在已经知道母亲非完璧,腹中还有别人的孩子时候,却还是主动求娶母亲,而现在还依然承担着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责任,母亲自始至终觉得愧疚父亲,对不起他,可是。那份愧疚却不是爱情。但是,父亲却自始至终的爱着母亲。 在苏皖凉的记忆里,父亲似乎从母亲去世后,再未开心过…… 苏皖凉想到这些,就想赶紧回去。 “我们现在就回去。” 丝画点了点头,“奴婢马上就去!” 丝画离开后,苏皖凉看着屋外的空荡荡的院子,又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次,她和顾陌珩来静安寺,其实是顾陌珩提起的。 不知为何,苏皖凉总想着一定要见见母亲。 顾陌珩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亲自陪着她一起来了静安寺,陪着她给母亲上了香。 而两支香,就在云浮梦牌位前慢慢的燃烧着。 等要离开的时候,苏皖凉又去了云浮梦的牌位前,向云浮梦辞行。其实,母亲生下她和连尚玄,还是希望他们来日能够平安的。来日,更希望她,能够孝顺父亲,偿还自己欠下的那些恩情。也做到她未能完成的事情。 苏皖凉明白母亲的意思。 “娘!”苏皖凉将手里的烛火放在香炉里,“你放心,我一定会替娘亲保护好爹爹的!” “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她整理好了思绪,从屋内走了出去。 而那个人,就站在这淡淡的光芒中一袭黑衣,正抬起眼看着她,柔情似水。 他唇角声音沙哑,轻轻的唤道,“皖凉,该回去了!” 苏皖凉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淡淡一笑。 苏皖凉回道归云居,歇息了一会,却不想暗一在屋外通传道,“小姐,老爷让你去他的书房!” “怎么了?”苏皖凉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句,“父亲有什么事吗?” 暗一的声音依旧低沉,“刚才,连相来找老爷了,这会还在书房内呢!” 来者不善,大概讲的就是连晟这样的人。 其实,对于母亲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她得亲自见见这个人。 苏皖凉走了一会,才到了苏俊华的书房外。 苏奇很快便进屋去通传。 “让皖凉进来吧!” 而就在这时,连晟却抬起了那双深幽的双眼。 小丫鬟打起帘子后,苏皖凉先走了进来。 这不是连晟第一次见到苏皖凉。却是第一次如此最近距离看这个孩子。也是第一次看苏皖凉的容貌。 苏皖凉的眼睛像极了从前的云浮梦。可是连晟却觉得,她的面容轮廓和昔日的连莫宸却没有丝毫的相似。 连晟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在看了一眼苏皖凉过,便迅速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苏皖凉进屋后。淡淡一笑,双手作揖给连晟行礼,“见过连相!” 她的动作,让连相的眼神微黯。 苏皖凉也注意到连相的神色,却装作没有看见,看着苏俊华说道,“父亲找我过来有何事吗!” “没什么事。” 其实今日连晟来找苏俊华,也是想看看苏皖凉。 苏俊华听到有人到了,便闻言便起身和连相告辞,让连相继续小坐一会。 连相本想要离开,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苏皖凉,淡淡的说了一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知道其他的事情。” “我想知道的,我自己会去查!”苏皖凉语气很淡,言语却很是倔强! 连晟听此,顿在原地没有动弹。这个口气,太像云浮梦了! 过了一会,连相笑了起来,“看来,你在苏家真的很好!” 苏皖凉笑了笑,温暖如春,“我们是一家人,自然会很好。” “也请连相好好的对待他,他是您的孙子!定然也很爱护您。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再让他知晓了。” “我会的。尚玄很孝顺。” 连晟,此时脸色苍白,走路也是急匆匆的,他没有留意眼前的台阶,一脚踩下去,便立即踩空了。 苏皖凉眼疾手快,赶紧冲了上去扶住连晟。 只是。苏皖凉的衣襟也被不小心扯开了一些,隐约地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脖颈。 下一刻,连相的目光,便放在了苏皖凉的脖子处, “这是……”他看着苏皖凉脖子上的血色玉佩,有些惊讶,“这是越様的东西,顾陌珩给你的??” 连相的姿态有些狼狈,而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些,看着苏皖凉的目光渐渐的改变了。 小巧的玉佩,在淡色的阳光下,莹润剔透。 连晟见此,在苏皖凉的搀扶下站起来后,又行礼跟苏皖凉说,“刚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方才的行为,的确很是失礼的。 不过,苏皖凉脖颈上血色玉佩,的确让他有些吃惊。 苏皖凉无奈的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 无论连晟在朝廷上多么不受昭帝的待见,他依旧是大齐的丞相。 而且,现在的连晟,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连晟了。 他最近这些日子,频繁的来往昭帝的御书房,在其他大臣的眼中,昭帝似乎有意渐渐地恢复连晟从前的地位。 她没有必要为这些事情,得罪连晟。毕竟,这个人的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做事也有些深不可测。 “连相太客气了!”苏皖凉站稳了身子,又福身道,“这礼我受之有愧!” 随后连相便带着人离去了,只是这时候连相的精神却是好了些,似是放下了什么。 屋内,丝画正担心的看着苏皖凉。 苏皖凉微微想了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越様又是谁?” 苏皖凉想不到,索性也就放弃了猜想,但是却放在了心上,她晚上夜里睡的很好。一夜无梦。 从前在脑海里一直反复的梦境,竟然也彻底的消失了。 春日的寒风刺骨,空气也十分的干燥,丝画将舍不得苏皖凉的脸受到伤害,恨不得将苏皖凉全副武装,哪里也不要留下空隙。 过了许久,丝画才开口,“小姐,奴婢昨天找到了一样东西,可是,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姐!” “哦?”苏皖凉有些好奇的抬起头,“什么事情?” “关于晋家的。” ……………… 此时晋府的晋沐雲正被母亲的动作,吓的往后退了几步,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此时一脸惊慌的,而又站在不远处的母亲。 晋夫人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只听到她大声的说道,“这个药,不能喝!”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费劲了她所有的存在! 昨天夜里,晋夫人准备歇息的时候,却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的时候,良久无言。 她看着铜镜里疲惫不堪的自己,又想了起丈夫身边的美妾,然后突然泪流满面。 在一边的老嬷嬷,瞧见她这样赶紧问道,“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 “嬷嬷,你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晋夫人挥手让一直伺候自己的老嬷嬷退下,却哭的更厉害了。 而这个时候,屋外却突然传来老嬷嬷欣喜的声音,“夫人,家主过来看你了!” 她似乎很开心,还未等晋夫人回答,便冲了进来,然后笑着说。“老奴替夫人收拾下吧!家主见到会不开心的!” 她和晋呈成亲多年,再也不复从前的那些儿女情长。如今,晋呈对她如何,她都是晋家的夫人,不会有人动摇,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而为了孩子,为了家族,晋夫人就算心里再难受,处境在不堪,也一直在支撑这个自己。然而现在,此刻的她。却害怕见晋呈了。 明明当年,自己是那么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她却害怕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怎么了呢? 老嬷嬷正要帮她梳理发髻,晋夫人却抬起手来说,“嬷嬷不用忙了,他来只是陪我说些事情,一会就离开了,你不用这般辛苦的!” “夫人!”老嬷嬷陪在晋夫人身边多年。见晋夫人如此的悲痛,心里更是难受至极,“那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想想啊!” “我还要想什么!”晋夫人突然冷笑道,“他不愿意好好的对待我,我无所谓了,可是,沐雲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是怎么样的?那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现在呢?嬷嬷,我好累……” 她唯一的女儿,成了丈夫手里的棋子。现在,名声扫地,她的女儿来日要怎么办? 晋夫人笑的讽刺,“当初她给我的希望,现在却不变成了绝望!我有多恨他,只要我心里才知道!” 晋家主进来,看着晋夫人的眼睛,“你怎么哭了?” “没有!”晋夫人笑了笑,“只是眼睛不舒服,揉了揉,不会有什么事的!” 晋家主点了点头,便没有问下去了。 多年的夫妻,哪怕不相爱,也知道对方心里大概在想什么。 晋夫人会生气,也是因为晋家主的到来 这一次,晋家主是让她亲手给自己的女儿下药,让晋沐雲帮他处理麻烦。这样的话,晋夫人不知道当初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有如此的下场~ 晋家主说的理所当然,“沐雲现在不能继续在晋家待着了,皇上这段日子,总是说我教女无方。我也知道这些事情让你做,对你有些残忍,可是为了晋家,你必须狠下心,也不得不让你亲手来做这些!” 晋夫人皱眉,“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晋家主继续说,“再过几日,太后也会把沐雲送回来。到时候,你亲自把药送给沐雲,她相信你,对你送的东西从不会怀疑。等到时候,她真的死了,我…………”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又说道,“到时候,我有用处!” 晋夫人惊的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你要害沐雲,晋呈,她是你的女儿啊!” 晋家主皱眉,“若是能保的住她,我又怎么会让她死。晋家的名誉,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谁要是做了有违晋家名誉的事情,这个人必须自己站出来处理!现在,连太后都不愿意再见我了,你是我的结发的妻子,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放弃不成?沐雲本就不能继续留在晋家了,她死了帮我做点事情这不是正好吗?是我养大了她,也是我给她命,现在,就是她应该报答我的时候了。” 晋夫人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从未如此深刻的想到,丈夫会如此的卑鄙。 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未完待续。) 第397章:喜与忧,爱与恨,两难全。 晋家主说完之后,抬起脚便离开了晋夫人的屋子。 晋夫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哭了起来。 她此时的痛苦,让她再也无法去顾忌任何形象…… 这么多年,晋呈对她,完全的没有丝毫的夫妻情分,真的是很残忍! 无论外人多么评判她的女儿,但是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下得了手呢?然而,站在远处的老嬷嬷看着晋夫人哭的厉害,却是站着,也未曾说些什么。 她跟随晋夫人这么多年,早已明白晋呈的冷漠无情,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这些儿女又算了什么呢?毕竟没了女儿,还有更多的人。 晋呈这样有些就是晋夫人纵容出来的,而且,有些人,骨子里天生便是天生的无情,无论怎样,晋呈的存在都有着晋夫人无法推卸的责任! 晋夫人哭了许久,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妥协,只因为她要为家族考虑,要为自己的以后有所准备,如果她若不是晋家的夫人,那么她的家族又该如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终究是无法做到的! 她没有丈夫那么狠毒,能够亲手对自己的儿女眼睛眨也不眨,狠厉的下毒手…… 晋夫人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晋沐雲后,晋沐雲满脸惨白,没有任何指望的坐在了地上。 晋沐雲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有人说,她其实什么都比不上苏皖凉和韩墨清,什么都比不上…… 晋沐雲从未如此绝望悲痛过,在她的记忆里,父亲虽然冷漠,但是也不该如此无情。 她蹲在地上,无声的留着泪。双目空洞! 晋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无能为力,也只能跟着淡淡的做着这些。 世人皆羡慕她是晋家主夫人,却不知在享受这些虚有的东西的时候,其实过的是如此不堪的生活。她没法护着自己的女儿。那么这样的夫人,到底又什么意思呢? 晋呈想让晋沐雲用完药后死去。然后,派人告诉太后,也是暗中告诉陛下,晋家一直都是忠心的,只是女儿不争气罢了。 恐怕,再过几日,韩墨清就要订亲了,路贤和和岚的孩子也会彻底掌控路家,到时候,晋家太过明亮,也没了遮蔽的家族,所以他急需找一个家族做晋家的遮蔽物! 在这些里面,晋家主从未想过,晋沐雲是自己与妻子的嫡出女儿,也没有想过,这个女儿不存在了会不会伤心? 他想的,无非是他的权利,以及晋家根本不存在的荣华富贵,至于其他人……他永远也不会想,更不会考虑。 晋沐雲哭了很久,才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一边哭泣,却又悲伤的母亲,恳求的说道,“娘,我不想死!我不想喝药。” 晋夫人抬起头,看着晋沐雲,只见晋沐雲淡淡的却又疯狂的说道,“娘,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是景阳王不娶我,与我何关,凭什么啊……我是晋家的嫡女,却不如一个小小的苏家小姐!娘,若是我能嫁到定远侯府,只要我能嫁入定远侯府,一切就能改变了!” 晋夫人惊讶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说道,“沐雲!你……” 顾陌珩是怎么冷冰冰的人,晋夫人早已听过,那个人冷冰冰的,杀人不眨眼,从前他都看不上晋沐雲,现在的晋沐雲名声扫地,又怎么有可能嫁给顾陌珩。 定远侯府,怎么会要她女儿这样的人做世子妃。 晋沐雲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惊讶什么,于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有一种酒,喝了之后,定远侯府世子一定会晕倒。娘,爹肯定有办法的!” 现在。昭帝喜怒无常,能坐上帝位的人,不一定是大皇子。晋家想要稳稳的掌握这个位子,那么必需要真正的掌控兵权! 现在大齐朝除了昭帝手里的兵权,掌握最多的,和很多将军有联系的,就只有定远侯府。 而且。边疆程老将军也因为生病,已经快不行了,不久之后,程家军肯定也会落到顾陌珩的手中。 若是这样,定远侯府的兵力军队,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了! 尤其是这支经常在边疆作战的程家军,绝对不能比拟,如果定远侯府能成为晋家的助力,那么,未来一切都好办了。 晋沐雲笑的不甘,笑的凄惨,“我不会和苏皖凉争世子妃之位,她都已经有了那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了,给我一点又能如何呢?我都这么低头了,她不会那么残忍的!” 她是堂堂的晋家嫡女,而苏皖凉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小姐,除了顾陌珩喜欢她,便再也没其他。 晋沐雲哀求的看着眼前的晋夫人,“娘,只要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娘,我求求你,你救救女儿!”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却全是怨恨,不堪,屈辱,没有一丝伤心痛苦的模样。 晋夫人知道,她只有晋沐雲这么一个女儿,哪怕知道女儿的性子,她也无法拒绝,只能点头道,“你放心,娘给你想想办法。” 等看着晋沐雲睡下之后,晋夫人这才从屋内慢慢的走了出去。 晋夫人前脚刚刚离开,后脚晋沐雲便睁开了双眼,只看到她,她走到不远处的妆台上,从小盒子里取出一个纸包,面目狠毒,眼神疯狂残忍,“苏皖凉……苏皖凉……景阳王因为你不愿娶我,我死,你也别想好过!” 而另一边,关于晋家的事情,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传到苏皖凉的耳里。 开始传言晋沐雲因为风寒,一直卧病在床,怕是这段日子都不能离开晋府了。苏皖凉闻言,停下手里的书翻页的动作,看着身边的丝画,“真的只是病了吗?调查清楚了吗??” 丝画皱眉,“奴婢觉得,晋小姐的病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苏皖凉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了。!” 晋家现在的声誉并不好,而晋家主能够还留着晋沐雲的性命,苏皖凉惊讶的同时,也是因为她觉得,或许是晋沐雲对他们说了什么,像晋家主那样的人,一定会杀了晋沐雲,为自己找一条出路,而不是继续留着! 不过,苏皖凉并没有多想这件事情。 晋沐雲如今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苏皖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而此时应该需要担心这件事情的,是晋家主。而她要的,是整个晋家消失!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她看着手里的簪子,选了半响后,才将玉簪递给韩墨清,“墨清,你看这个怎么样?” 韩墨清接过苏皖凉手里的簪子。放在阳光下看了起来。 离韩墨清和何珵浩订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本来就急躁的韩墨清更是急了起来。于是最近总是在苏府里进进出出。 韩墨清看了许久,又摇头,“珵浩应该不喜欢这样的!” 苏皖凉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你既然知道珵浩喜欢简单的簪子。又何必找其他的呢!” 韩墨清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些,我看着都不太好!” 送发簪有一生结发之意,而玉簪绾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世不分离,韩墨清想要送给何珵浩,想要和他一辈子就在一起。 韩墨清看着满桌的发簪,她觉得每个都可以,每个都适合何珵浩。哪怕苏皖凉陪她选了几枚簪子后,她依旧觉得还是原来的那个更加好看。。 “墨清送的东西。何珵浩敢不喜欢吗??”苏皖凉笑着安慰,“只要是你送的,珵浩都会喜欢的!相信你自己!” 韩墨清坐在苏皖凉的身边,一张美丽的脸上,时而纠结,时而感到不可思议,苏皖凉有些纳闷,这怎么看上去像是韩墨清娶妻,反而何珵浩嫁人似的。 韩墨清丝毫没猜出苏皖凉的心思,而是有些犹豫的说道,“那好吧,就这个簪子了?” “恩!”苏皖凉点了点头,目光认真的看着翰墨清,淡淡的说道,“彼此喜欢的东西,哪里是金钱多少能够换来的!!” 苏皖凉想到这里,又问韩墨清,“墨清,你身体好些了吗?” “没事了!”韩墨清看着苏皖凉,不在意的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前些时候,韩墨清因为突然的风寒,吓的苏皖凉连夜赶了过去,然后带着何珵浩去看了韩墨清的情景。 何珵浩心里担心韩墨清,却又不敢冒然打扰韩家人。无奈之下,只好拖着苏皖凉一起过去…… 有苏皖凉在,韩家人也不会说什么。 反而是苏皖凉有些好奇,为何自己墨清昏倒的事情,她也是不知道的,反而是何珵浩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后来何珵浩才偷偷的告诉苏皖凉,韩家有他私底下安排的人。 为此,她还说得很是得意,很有成就感。 苏皖凉,“……” 好在,韩墨清昏倒过去,也不过是因为受到了风寒,只要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她陪着韩墨清又说了一会话,才从韩府离开。 苏皖凉没有先回府,而是绕道去找了元铭。 元铭在看见苏皖凉来找他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疑惑而又惊讶的看着苏皖凉,然后义正严明的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再帮你了!” 苏皖凉:“……”她还没说什么号码? 好在苏皖凉没有带丝画进屋,不然被人看见元铭这个样子,肯定会大吃一惊! 不过,元铭的确是聪明的人,苏皖凉来找他,的确是有事拜托。 苏皖凉自己走进屋内,坐在椅子上,看着元铭,又轻声地说,“再过几日,我就要去狩猎宴了,你有准备的东西吗?” 元铭听此,淡淡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准备的!” “可惜我没有武功,还需要元公子多多费心!”苏皖凉看着元铭,淡淡的说道。 元铭不自觉的僵住,“这事,当然必须要费心了! 苏皖凉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有时候,真是有意思呢!” 元铭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然必须要有意思了!” “那么,名动上京的元公子。”苏皖凉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请喝了这杯茶。” “我想请你查查当年文家收养的孩子文远砚。”苏皖凉淡淡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元铭的突然失态而有所停止。 元铭手里的茶杯落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皖凉,“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只是你也不需要勉强。”苏皖凉又说了一句。 苏皖凉与元铭的话结束之后,她回到了苏府。 只是,听到下人说晋家晋沐雲要见她。 苏皖凉笑了笑,让人把她带了进来。 晋沐雲见苏皖凉的时候,迅速的跪在了苏皖凉身前,“苏小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现在我还不能死。我母亲她只有我一个女儿,你应该能够体会的。。我求求你,你救救我,我可以给顾世子做妾,我愿意一直伺候你们,惩罚我自己!你就留下我的性命吧!” 她说完后,哭了起来。 苏皖凉的举手之劳,就可以救她的性命,而且,她已经表明,不会在和苏皖凉争夺顾陌珩了,那么这样,苏皖凉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条生路。 否则,苏皖凉恶毒的名声就会在上京传遍! 晋沐雲如此做不仅是她不愿意死……还有就是,她要苏皖凉名声扫地! 晋沐雲的话,让苏皖凉怒极反笑。 她今天倒是又一次刷新了人的贪婪道德底线。 从前的晋沐雲是何等嚣张,那时的晋沐雲怎么没想过,要放过她和韩墨清。现在晋沐雲要死了,却跑过来哀求她,让她来饶过她的性命…… 还真是无耻至极…… 苏皖凉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晋沐雲,淡淡的说道,“你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皖凉见晋沐雲不说话,又道,“晋夫人我似乎从未听过,而你们晋家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吗?况且,她死了,还会是我的错吗? 而且,作孽的人,从来不是她! 晋沐雲抬起头,一脸泪水,嘶吼的说道,“苏皖凉,你明明可以救我们的,你竟然如此狠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苏皖凉语气冰冷,“这个世上,并不是你知道错了,就可以被原谅,也不是你弱了,所有人必须迁就你!” 苏皖凉其实完全不用想,便明白晋沐雲为何会这样。 晋呈想要夺走晋沐雲的性命,而晋夫人又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死去。 晋沐雲听了苏皖凉的话,却依旧不愿意放弃。 她对着苏皖凉磕头,额头都出了血,还是不停的哀求,“我求求你了,苏小姐,我以后一定会伺候好你的。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苏皖凉皱眉,挥手让不远处的丫鬟和婆子带着晋沐雲离开。 “你既然要报答我,那就去赎罪吧!” 苏皖凉淡淡的声音飘荡在空寂的苏府里。(未完待续。) 第398章:叛乱,出征 晋沐雲被丫头拽了起来,带着血的容颜却狰狞的让人觉得可怕,她从怀里忽然掏出一个纸包。毫不犹豫的便想朝着苏皖凉泼去。 苏皖凉下意识往后一躲,其实,她一直都防着晋沐雲有所动作,果然这样做是对的! 然而,晋沐雲的动作再过迅速,又那里真的比的上苏家的婆子,丫鬟们的速度快。不过,就在一群人互相争执的时候,突然,纸包里的东西被人不小心散落了,周围的人迅速的跑开,纸包里的粉末也落在了晋沐雲自己的脸上,手上,还有她的衣服上。 下一刻,纸包里的药,便像是现代的硫酸似的,在她的脸上迅速的起泡,立即灼烧了起来。疼的晋沐雲大叫了起来,甚至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翻滚。 小丫鬟和婆子们吓的立即站在了苏皖凉的身前,保护着她,就怕晋沐雲身上的东西落在苏皖凉的身上会发生了什么意外。 苏皖凉此时却很镇定从容。 她清楚的看见,纸包里的粉末,一瞬间将晋沐雲的脸在顷刻间尽数毁去!就像硫酸一般。 不知为何,苏皖凉想起了她第一次见晋沐雲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嘲笑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儿,更是嘲讽她的母亲。 那时的晋沐雲,从未想过,要给素不相识的她,留半点颜面。也未曾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 容貌被彻底毁去的晋沐雲,反而真的是有些可怕了…… 而苏皖凉觉得此刻的晋沐雲十分的难以处理的时候,顾陌珩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顾陌珩几乎很少在外人面前发脾气,但是,现在的他的脸上却是一张冷冰冰的神色,看着让人害怕! 而此时的他,苏皖凉看见,他的手指却在不停的颤抖! 苏皖凉看着眼前的顾陌珩,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顾陌珩没有看地上惨叫的晋沐雲,而是关心的看着此时的苏皖凉,“你没事吧?” 苏皖凉淡淡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晋小姐……” 晋沐雲毕竟是在苏家出的事,苏皖凉防了别人,却忘记了有些人更加无耻。 今天,陆家小姐离开的时候,丝画便偷偷跟了上去。所以,苏皖凉也已经知道,陆家小姐和晋沐雲私底下有了来往,所以刚才,她对于陆家小姐并不热情,甚至有些冷淡。 毕竟,陆家小姐都在帮晋沐雲设计她了,她又何必对陆家小姐好脸色呢? 现在,晋沐雲是在苏家出了事,要将晋沐雲送回去,恐怕那些流言就有些麻烦了。 顾陌珩揉了揉苏皖凉的头发,淡淡的嘱咐道,“你去陪陪韩墨清,不用操心这里的事情,这些交给我来处理就好。这些人,太脏了,不用你出手!” 顾陌珩的声音很轻,而在地上的晋沐雲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她却听明白了。 她身体疼痛难忍,却依旧想看一眼眼前的顾陌珩。 她从前有多不屑看见这个人,此刻便有多后悔往日的莽撞。为什么……她想问一句,为什么顾陌珩也会选择苏皖凉呢。 她哪里比不上苏皖凉。她甚至比苏皖凉更加漂亮。更加动人。 而她想睁开眼,却发现脸上血淋淋的一片,而眼睛疼痛的根本睁不开眼。 而顾陌珩,那个人,从头到尾,一个眼神的眼神,也未曾留意到她的存在! 苏皖凉的确是担心韩墨清的性子,而此时顾陌珩的语气有很让人放心,她便笑了笑,离开了。 等苏皖凉离开后,顾陌珩才对身边的顾青说,“去……送晋小姐回家!” 其实晋沐雲脸上的伤痕,若是及早看医生,是可以恢复容貌的。而顾青却知道,主子让他去送晋沐雲回家,便是不管的意思,顾陌珩没有吩咐让他杀死晋沐雲,却选择让她生不如死! 不过,顾陌珩的怒气,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就会消失的! 他这段日子布置好的每一个计划,无非是就是想亲手让晋家从大齐朝消失……亲手为苏家小姐出一口恶气! 这些人以为顾陌珩不喜欢插手朝政上的事情,却不知他的身份,顾陌珩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去做?那又怎么可能? 他们怕是忘了,当年被蛮族人害怕的顾陌珩,在战场上是何等的疯狂,手里的血液不知能染红多少地方…… 这一天,有人欣喜,也有人悲伤。 韩墨清和何珵浩的订亲进行的很顺利,连晋沐雲的事情都被苏家的人完全隐瞒了下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其实这一日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尤其是元铭……在他查到自己心里想知道的地方的时候。他是疑惑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人! 而在他听到秦叶青的谈话后,惊讶的无以复加。 秦叶青在见到元铭的时候,也是微微有些惊讶,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铭,却听见元铭说,“秦姑娘的喜欢,便是将一个人控制在你的手里吗?秦姑娘的喜欢,便是让一个人愧疚你,再也无法离开你?秦姑娘的喜欢,便是将自己爱的人送给别人吗?” 元铭说完之后,又道,“你当真是自私丑陋,至于秦姑娘说自己深情的时候,秦姑娘难道也不觉得羞愧吗??说假话都说的那么真情,不知的人还真的以为你真的是一位好姑娘呢!那位大人知道,又会如何呢?” 元铭觉得十分的可笑。 秦叶青自称是当年那人留下的人,他作为那个人的巫侍,却从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救了这么一个人! 当年,她身边的近卫,都是他找的。 那人那么尊贵,那么好。 秦叶青如此污蔑她的名声,他又怎么能忍的下去。 秦叶青美丽的面容上,全是不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元铭看着秦叶青,眼里全是讽刺,“秦姑娘刚才已经说了,知道自己卑贱。你知道你自己出生低贱就好了,人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可是你却用你的卑贱在侮辱另一个人!你长了一张还不错的脸,但是心却很是丑陋不堪!” 秦叶青此时的脸色有些难堪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眼前的人将话语说的乱七八糟,但是她也听明白了一点。 这个人,说她不是被那位救的孩子,而且说的十分坚定,似乎掌握了她所有的事情一样。 秦叶青有些不安的扯着眼前的人的衣袂,脸色难看,“术哥哥,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快走……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秦叶青推着眼前的人,害怕元铭继续说下去。 她曾有一次看见这个人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便明白这是那个人的人。 元铭看着眼前青竹一般的少年,继续说,“你一心想要替她复仇,却连她是谁都不清楚,也不知你的的恩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此时的苏皖凉正在看着一封信。 苏皖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然后将信函里拆开。 千染给她的。其实并不是千染自己私人的事情,信函里的内容,是一些千染知道的大齐内幕,最让苏皖凉吃惊的是千染告诉苏皖凉,其实宫中一直都养着一批暗处的人! 这些人是萧太后私底下养着的! 晋家的野心很大,所以破绽也不少,就比如晋家和异族部落的人有着联系。 苏皖凉看到最后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荒族……竟然是荒族。 前世,蛮族和荒族同时侵略大齐朝的原因居然是如此。她真的现在就想杀了晋家。 她和顾陌珩都知道,一直安分的荒族会突然攻打大齐,肯定和晋家有关系,却没想到晋家给荒族的谢礼,居然是大齐的龙脉!!堂堂的大齐之人,居然勾结外人来攻打自己的国家,还将自家的龙脉送给他们。 千染会知道这些,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晋家的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千染有让人调查了,现在即便这些消息虽然得知了,但是却不太清楚详细的计划。 苏皖凉想到这里,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丝画,你去准备马车!我有急事!!” “小姐!”丝画见苏皖凉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皖凉闻言,想了想,最后才说,“去定远侯府!” 所以此时的她必须要见顾陌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丝画担心的看着苏皖凉,“小姐你身体没事吧?您的脸色……” “没事!”苏皖凉将信函装好后,又对丝画淡淡的吩咐,“你让暗一翻墙去韩府找墨清,告诉她想办法,传话去韩家,让韩家此时,暂时千万不要有什么动作!” 而此时朝堂里也被三族反叛的事情争吵不休! 顾陌珩似乎在听,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他却半天却没有答复一句。 坐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大皇子秦君寒站了起来,他看着顾陌珩说,“程家军和定远侯府那边必须你去,对付荒族和蛮族,只有你最了解,这次,他们三个都不要留了!!” 站在连相身边的大臣,对连相的话语自然是不相信的!他们不信顾陌珩有这么大的本领! 蛮族和荒族,还有泸族一起进攻,怎么可能还会被灭族呢? 当有人要嘲笑大皇子太年轻不知所谓时候,顾陌珩却淡淡地回了一句,“可以!” 在不远处的晋呈,立即有些嘲讽的神情。 顾陌珩太忘乎所以了,似乎忘了自己是什么人! 他看着顾陌珩,冷冷地说,“看来,顾世子很有把握能够做到!” 顾陌珩将轻轻的站了起来,却转头对大皇子说道,“京中派兵三万,就由薛家来守卫!我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定远侯府和苏家就劳烦大皇子多照拂了!” 顾陌珩说完后,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想到,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顾陌珩,怎么会说出这样温和的话语! 晋呈怒极反笑,他笑的有些嘲弄,“顾世子怎么说,我们当然会怎么做!” 只要顾陌珩一走,这上京里的局势,顾陌珩又怎么控制得住?薛家吗?昭帝早就不用了,何况现在昭帝昏迷,对于千里之外的人,不能插手的人,他们从来不会畏惧。 事情决定下来后,仍然是太后要下旨,可是却因为这个原因,朝廷里有人提出了反对,只因为太后是后宫的人,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她不能代表了昭帝写下这道命令! 而到最后却是由大皇子秦君寒做了决定,韩墨清坐在苏皖凉的身边,有些发愁的问道。“顾陌珩这次出征,又要得多久啊?” “这个,我也不清楚!”苏皖凉的确是不知道的。 许多事情,已经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 起初,她有些淡淡的惊慌,但是渐渐地,她却也镇定了下来。 她是一个孤单习惯的人,所以从未想过,自己的苦恼要给其他人知道。 而顾陌珩那个人,虽然从不会说太多的话语,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为她考虑。 她无需说太多的话语,他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韩墨清叹了一口气,“你们的亲事,又要延长了……!” 苏皖凉闻言。却笑了起来,“其实这样也好,这几日闲下来,你去看看大皇子殿下!” 韩墨清皱眉,不解的问道,“看他做什么,他在宫里好的很!” 不过,很快韩墨清又意识到,这几日大皇子的处境不太够,于是便又在苏皖凉说话的时候,急忙点了点头,“好的!” 苏皖凉看着韩墨清,若有所思。 上京里其实已经开始混乱了起来,她担心苏家同时,也担心起韩墨清他们的安危。 苏皖凉沉默着不说话,韩墨清见苏皖凉不开口,便又问,“皖凉,你这是怎么了?” 苏皖凉淡淡的问着她,“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奇怪的地方吗?” 韩墨清一怔,不解的问道,“奇怪?不就是大皇子拟了圣旨。” 苏皖凉点了点说道,“如今皇上重病,理应皇子监国,可是,朝里反对的声音太多!” 萧太后甚少插手朝政的事情,但是她只要一插手,昭帝一般都不会反对!而因为昭帝的压制,皇子们对于朝廷上的事情几乎权利很小。难道是这次一反常态了? 所以,久而久之,皇子们也被淡化了。 那么,这次昭帝昏迷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意外?(未完待续。) 第399章:战争,复仇。 晋家想要造反的心思其实一直都是有的,只是朝堂上也有不少明眼的大臣知道这些。 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这些年,昭帝对于薛家的防范,还有当年安王的事情,让不少武将寒了心,而晋家,定远侯府,萧家,苏家斗法,没有人想最后沦为废子。 昭帝对此假装不知,而慢慢的,大臣们自然会揣摩圣意。 若说晋家的繁荣是一个人造就的,那么晋家现在有了造反的心思,也是昭帝的纵容。 而多年来一直默默无闻,一直对晋家不理不睬的昭帝,突然采取了措施。他要对付晋家,并且也将连相重新复辟起来。。 但是。如今昭帝重病,晋家决定动手,不少的大臣都知道,身体本就有问题的昭帝,其实没有多少寿命了。而昭帝却从未立过太子,能不能安稳的登基,这一切都还是大问题。 顾陌珩对昭帝并没有多少忠臣之心,他在乎的只是不想要大齐的江山落入奸臣的手中。一个人骨子里的军人忠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但是,他所做的却不是为任何一个皇室之人,也对于皇位毫无兴趣,这也是大齐历代君主哪怕再过于忌惮定远侯府,但是到最后信任的人仍然是他们! “程老将军说,荒族已经准备进攻了,还有……”韩老将军顿了顿看着顾陌珩,眼里有些犹豫。 顾陌珩抬起头,“还有蛮族吗?” 韩老将军倒是不意外顾陌珩说出这个,他一双如墨的眼里全是无奈,“荒族、蛮族……还有……” 苏皖凉听到这里,惊讶的看着韩老将军。 怎么会还有? 下一刻韩老将军似乎也注意到了苏皖凉的神色似乎有些问题,他叹了一口气,“荒族,蛮族,还有战力很强的泸族!” 坐在苏皖凉身边的何珵浩。暗暗倒抽了一口冷气。 泸族为何在这个时候会突然选择进攻大齐!这个时间有些太过可疑了。 现在这个局面,不单单是一个顾陌珩能够解决的了,毕竟顾陌珩并不是真的神。在腹背受敌,外忧内乱的情况下,他能做的选择极少。 韩老将军没有开口,他显然是这一次已经决定不选择再上战场了。 对于他而言,对于军人而言,征战沙场最后归于黄土,那是他的宿命。也是他应该的,然而,韩老将军却不想再继续这样的下去…… 他为了国付出了一辈子,在他人生剩下不多的日子里,他只是想陪着自己已经远离多年的妻女。 在这里坐着的人,没有人知道,在韩夫人生下韩墨清的时候,便患了重病,这些年也总是虚弱至极,随时都有可能离去。 而如今,他不想最后一面见不到自己的妻子,他想为自己自私一次。 韩老将军想到这里,便对顾陌珩说道,“我会与薛家一同守护上京的安危,直到你们得胜归来!” 他说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不再去想这一切到底如何。 韩老将军是真的不想再管了,是忠臣又如何,百年之后,是非成败永远也没人知道,谁会记得他的名字?他们终究与其他人一样,化为灰尘,消失不见。 他选择了做逃避,选择了最为简单的路,陪在心爱人的身边。就算以后背负着骂名留存于世,他也不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 等韩老将军走了,屋子里却还是静静的无人说话。 此时,一直沉默并不说话的何珵浩开口了,他说,“世子,你若是相信我,就让我去边疆吧!” 他一开口,苏皖凉便直接说,“不行!” 不知为何,苏皖凉总有种重蹈覆辙的感觉。她不想再看到前世何珵浩死去的模样,也不想在看到韩墨清寂寞的样子! 泸族为何会进攻? 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一切,因为她的变动,所有的一切关系提前发生了变动。前世,她与顾陌珩抵御南疆的时候,而泸族也和大齐依旧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根本没有进攻大齐的心思。 “皖凉,父亲自幼教导我,男儿应该保家护国!”何珵浩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大齐被分裂,然后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皖凉,我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对我和墨清总有着浓浓的愧疚,但是,我清楚我自己,一旦做出选择,我便不会后悔!而你定然值得我那么做!” 苏皖凉看着何珵浩,眼底有着深深地痛苦! “当年,我随父亲亲眼看到繁盛的洛城,一天之间却成为一堆废墟!”何珵浩说起凉州,手心更是被掐出了血,“我看到无数的人,无数的家,就在眼前被毁了。” 那些流离失所的人们,不会和他一样幸运,能遇见萧家和韩家…… 何珵浩只要一想到,若是国破,他的亲人,朋友就会过上逃亡的日子,心里便十分的难过,不甘。 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状况。不想看到那些事情的发生。 荒族和蛮族又如何,泸族又如何,如果是他,他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抵御来敌。 他说完之后,又坚定的看着苏皖凉,“皖凉,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回来娶墨清的!” 苏皖凉静默不言。 上一世那个空洞恨意的何珵浩没有了,这一世那个豪爽的何珵浩也消失了,他似乎早就长大了。对付何三爷,何二爷,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培养何珵浩,可是,她亲手将何珵浩培养成了这样,却又迟迟不愿意何珵浩走上上一世的道路。 苏皖凉不再说话,显然是不会再继续阻拦何珵浩了。 在一边一直静静思考的顾陌珩,这个时候开口了,“不行!” 顾陌珩的目光严肃,“战场上的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一个将领的失误,会导致多少人的丧命。那是不敢想象的! 或许前一个时辰还在和你谈笑的人,下一刻就会变成血人,也或许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下一瞬就会真的完全的死去。。 而且,有的时候,你会面临很痛苦的选择,但是,你却不得不做! 大齐多年来的安稳,不知是用多少军人的血堆出来的。 然而,那些已经消失的军人,如今能够记得他们的人寥寥无几! 那样的场景,太过于悲痛,甚至于无边的绝望! 若是没有足够的冷静,甚至是冷血,是面对不了那样的场景的。 何珵浩闻言,便沉默了下来。 父亲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军队的事情,但是他却知道,每次父亲看到兵部的文书时,表情都是沉重的,甚至他会看到父亲悲痛! 因为那些都是人命,是这些人用他们的命换来百姓,还有现在的安宁! 却很少有人记得,他们叫什么,他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何珵浩静静的站着,坚定的目光不变,他紧紧的握住拳头,然后对顾陌珩说,“我知道这些,可是。世子,请让我上战场吧,我是何兵黔的儿子!绝不会因为这些就后退!” 顾陌珩闻言,微微侧目,他没有想到何珵浩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这次。他没有拒绝。而是带笑,“好!子车桀与你同行!” 接下来顾陌珩开始安排战局,当所有的将领慢慢地来定远侯府的时候。苏皖凉想要回避却被顾陌珩留下。他当着苏皖凉的面,跟自己信任的将领们说着一些布防,甚至战略。 泸族这边,顾陌珩让顾沉进行震慑,他要在背后指挥。不过。对外宣称,他是直接去了边疆,接替程家军和定远侯府。 顾陌珩的这个决定,让不少将领都惊讶万分。 顾沉一个侍卫怎么能对付那样的军队! 最后,顾陌珩还留下了三万的兵力。镇守京城。 这下,他们再也不镇定了。 如此少的兵力镇守上京。太危险了。 顾陌珩淡淡地说,“放心,有人在,乱不了!” 苏皖凉眼眸低垂,眸光潋滟!只听到她淡淡的说道, “泸族的人不善用火,对于酒也没有克制的东西!” “恩。”顾陌珩淡淡的应道。 顾沉听到之后,朝着苏皖凉躬身谢道,“多谢苏小姐指点。” 随后,苏皖凉看着贴在桌子上的地图,又淡淡的说道, “蛮族的人对巫蛊之术很忌讳,他们更害怕神灵,比如,他们对于怪异的现象就很害怕!可以从这里面入手!” “荒族的人,他们生性多疑,但是,骨子里却很忠诚,甚至是死忠,所以,如果在战场上俘虏他们的士兵,不用考虑!直接杀了!否则,后患无穷!” 苏皖凉笑笑,“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意见,各位听听就好。” 顾陌珩突然说道,“她说得没错,这些是几个异族的弱点,你们自己想办法!” 众人:“……”无话可说。 等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 一位姓李的将军从屋内走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拉着顾沉的衣袖,他压低着声音说道,“顾副将,你得告诉我一下,那位苏小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顾沉有些纳闷,然后甩开李副将的手,“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吗?” 顾沉,“我就这么说吧,她的心计智谋,不在世子之下!” “你很快就会知道她的厉害!” 顾沉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能与顾陌珩并肩的人,这天底下他还真没见过! 但是,现在出现了! 本来对苏皖凉本来不太友善的李副将,立即改变了态度。 一切布置妥当的同时。也在慢慢的进行着。 昭帝依旧在昏迷…… 荒族和蛮族开始进攻边疆,程家军和定远侯府军队开始抵抗,很快边关取得大胜的消息传入京城内,而昭帝又重病了,此时朝廷上却没有人能够做主! 众位大臣都聚在一起,正在反复的商量要怎么抵抗敌人。 他们争论了几天,也没争论出一个结果。 结果,顾陌珩一出现,他们便开始围住顾陌珩询问,并且要求顾陌珩亲自去边疆镇守。 能调动定远侯府军的人,其实就只有两个人。 顾陌珩和昭帝。 晋呈如今觉得唯一惋惜的事情,便是沈越様的骨灰没在他的手里。 不然,定远侯府和沈家一定会被他掌控! 晋呈看着远处的顾陌珩,嘴角冷冷一笑。 他当初不嫌弃沈越様的出生卑贱,可是沈越様竟敢却嫌弃了他! 那么,他便要这个人生不如死! 而此时在后宫之中…… 昭帝瘫软了身子坐在床榻上,却觉得浑身疲惫不堪。 太监见昭帝这样,想要去传召太医,却被昭帝唤住。 昭帝说自己想要休息一会,让殿内人都退下去,不要打扰他。 萧太后曾救过他一命,他曾想一定要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萧太后,似乎从来都不想安稳的过。 她的心里一直有执念,而逐渐的这个执念便成了怨恨。这些年大齐在父皇手里的沉珂,在他的面前显得越发的难以处理,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与顾陌珩设了这个局!只是没想到真的中毒了! 昭帝闭上眼,将身子往后一靠,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世人皆想要皇位,而却不知道,这个皇位远比任何东西都沉重! 昭帝想了许久,直到他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疲惫的时候,殿外才传来小太监的声音,“皇上,沈大人来看你了!” 昭帝缓缓地睁开眼,声音淡淡地,“让他进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少年,便从殿外走了进来。 短短半个月时间,沈润卿便清瘦了不少,那张清俊的容颜,此时也显得有几分劳累。看得出来,他很疲惫,他进了殿内后,才对昭帝行礼,昭帝挥挥手。“起身吧!” 沈润卿站了起来,昭帝才看着他,“你今日来这里,是想对朕说些什么吗?” “臣要说的是什么。陛下其实很清楚,不是吗?”沈润卿走上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叠信函,“这是这几年,臣查到的关于晋呈写给蛮族的信件,这些一直微臣在这里放着,未曾拿出来!” 昭帝之所以会醒来,也只是因为一时的时间,他所中的毒,醒的越快,睡得时间越长,这一次醒来,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昭帝笑的讽刺,“你居然现在敢拿这些给朕?不怕死吗?” “死?陛下知道的,臣一直都不怕死!”沈润卿此刻倒是很平静,“臣和皇上一样,都累了,所以并不怕死!!” 他短短的一句话,让昭帝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然而皇上却自我欺骗!皇上其实一直是在愧疚吧,愧疚当年你的无能为力,愧疚当年你的残忍!”沈润卿继续说道,“可是,当年既然都死了,陛下又何必救了我,这么些年,我也累了,累的疲惫不堪,皇上并不是相信臣。那些询问也不是试探而已,因为皇上一直都不相信任何人,不是吗?” “皇上说是要除掉太后,不过是你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皇上知道的甚至比我们更多,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动作,这是什么原因呢!” 沈润卿话音刚落,昭帝便抓起他放在桌上的信函,朝着他的面颊狠狠一摔。 他以为做的很好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暴露在外人的眼前了。 此时的昭帝的确有些恼羞成怒,但是他又明白,沈润卿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他想要在他死前,帮他的儿子把这些年大齐的积弊都消除掉,也希望当年的事情不要再重复,能够光明正大的翻案! “皇上想要的是将晋家连根拔起,想要的恐怕还有复仇!” “那又如何!你说的对,那又如何!” 沈润卿就算是知道他的真实的意思,不过,那又如何!(未完待续。) 第400章:最自私自利的人! 昭帝没有继续说话,而在一边的沈润卿却开口了,“皇上,有些话,臣不会说!你想要知道,可以去问问太后……晋家和蛮族还有泸族都有来往,现在皇上请早做决定吧!臣只怕来日,陛下……” 沈润卿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臣怕,再过几日,皇上想做的事情,会真的做不了!!” 昭帝知道自己中毒,却没有什么惊讶的。 他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觉得浑身都是疲惫的。 似乎是太久了,以至于昭帝都有些忘记了当年他们兄弟三个人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都快忘记了,从前的自己,只是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而不是手刃兄弟的残暴君王。 昭帝沉思了一会,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拿纸笔来,朕要留些东西。” 他为了将自己心爱的人保护好,为了能够彻底根除当年先帝留下的积弊,已经辜负了无数的人,现在他不想再辜负自己了!! 说起来,他的母妃是沈家的人,而抚养他的人却是萧太后,他的血脉里不仅有沈家人的无情和冷淡,还带着萧家人的狠决和寡淡,所以这些年来纵使对不起皇后,也从未想过要让她过的轻松,更没想过,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晋家在利用萧太后的同时,沈家也在试探晋家。哪怕萧太后已经与萧家毫无关系,可是太后和皇后的身份却深深让他忌惮着萧家。 而他也在暗地里希望沈家与晋家,萧家能够彼此制衡。。 就是连相,他也从未曾彻底的信任过。所以,当年晋家陷害到连相唯一的儿子的时候,他也没有开口帮助连家,连家那时对于他的威胁真的太大了。 只有连家没了子嗣,来日他死去之后,他的后人,用连家才不会真的出事。 连莫宸真的是个太过于优秀的人,太过于出彩了。 等沈润卿将纸笔拿来的时候,昭帝抬起头看着他,半响后才说了一句,“朕当年,没有对大哥他们动手!” 沈润卿一惊,“皇上!” “你对朕的恨意,朕知道,但是大齐的子民不能流离失所……”昭帝笑了笑,将纸张铺开,“只是,安王府那场罪孽,不是朕做的。是有人借着朕的名义在暗地里做的,朕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是谁!” 沈润卿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然后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虽然他知道昭帝说这番话是有原因的,但是更清楚昭帝没有说谎。 灭了安王府一家,若是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晋呈。而当年他的父王之所以会死去,恐怕也是晋呈的手笔。 当年先帝晚年多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是沉迷炼丹,但是对于朝政的把控却丝毫未减。因此当年安王的事情发生之后,先帝也丝毫未曾留情,但是安王和晋王毕竟是他的孩子,他还不至于如此残暴无情! 那么极有可能的便是晋家! 他无法去想,当年他的父王,他的皇叔,还有庄家,那时候心底的绝望崩溃,但是他们这样的忠臣,竟然会死在这样肮脏的算计中! 昭帝后来知道了,想要弥补又能弥补多少呢?终究没能为那些人洗刷冤屈,也没能补偿那些存在的后人,而是选择一再打压! 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死人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昭帝将信函写好后,便用密函封了起来,“拿着,若是朕出了什么事。你便将这封信函交给顾陌珩。切记!” 在最后一刻,他选择了信任定远侯府。 其实只有历代的君主才会知道,大齐历代君王绝不可能废除定远侯府,因为定远侯府是大齐皇族最后的屏障!也大齐君主最后必然相信的存在! 顾陌珩对这个帝位,从不稀罕,倒是像极了从前的定远侯! 沈润卿抬起头来看着昭帝,半响后才道,“遵旨!” 昭帝疲惫的将信函递过去后,整个人累的做了下来。 沈润卿现在知道了真相,怕是会很恨晋家吧,昭帝闭了眼,从他父皇开始便一直存在的晋家,这一次怕是要彻底消失了。 这次,沈润卿从昭帝的身边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出宫,而是又去了拜访了贤妃,最后才离开! 很快,沈润卿便见到了顾陌珩。 此时的顾陌珩神色十分倦怠,此时更是露出几分少见的惨白。他虽然神色很是疲惫,但是说话依旧是和从前一样带着淡淡的冰冷感。 苏皖凉想要离开的时候,顾陌珩却对苏皖凉说想让苏皖凉陪着他。 显然,顾陌珩是不打算让苏皖凉离开的。 沈润卿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昭帝要让他来找苏皖凉,因为顾陌珩根本就没有随军离开,而其他所有人都认为顾陌珩离开了,……晋家的人怕是此时早已经掉入了顾陌珩给他们设下的陷阱。 他既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在他看来,顾陌珩不仅是他感情上的敌人,也是他要达到最终目的的敌人! “世子!”沈润卿站稳了身子,也没有在意苏皖凉是否还在这里,便将手里的信函递了过去,“这是皇上交给我的信函,我觉得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顾陌珩没有接信函,而是淡淡地说,“不用给我!” “世子,这是皇上让我交给你的,他很嘱咐过……”沈润卿犹豫了一会,才继续说,“陛下很信任你!” 他在很久以前便见识过顾陌珩说话直接,狠毒无情的一面。所以此时顾陌珩的拒绝他并不意外! 顾陌珩看着沈润卿淡淡的样子,神色冷淡的说道,“皇上想说什么,其实我都知道,所以,不用给我!” 昭帝对定远侯府的忌惮一直都在,但是现在中毒,愿意写信函给定远侯府,无非也就只有历代君王交代的那些事情了。 不过现在昭帝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晋家,还有当年的那些人,他是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再活着了! 顾陌珩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现在他动手了。就是要晋家和那些人彻底的消失。 顾陌珩说完后,又看着沈润卿说。“宫里安静不了多久,若是沈大人无事,就多去御书房那边!” 昭帝虽然昏迷,但是御书房很近。顾陌珩暗地里安排了不少人,所以安全不是问题。 沈润卿听到之后,笑了笑,想要转身离开,却又突然顿住脚步,他转身看着苏皖凉。问了一句,“苏小姐。你是否是在找一个人?” 苏皖凉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疑惑的问道,“哪一个?” 她的记忆里,要找的那些人,那些人一直都没能找到。 “郭家的人!”沈润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解自己,苏皖凉并非是完全不记得,“当年,是晋家为了讨好太后,偷偷送进宫里的!” 苏皖凉微笑,淡淡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因为这个人和太后那边的公公有来往,所以,我知道一些!”沈润卿看着苏皖凉,继续说,“他的声音和皇上十分的相似…,但是他的容貌,和当年那个温顷比较相似,太后很喜欢他…” 沈润卿没有说下去,而是停顿了下来。 只要声音相似,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但是很得太后喜欢,苏皖凉却觉得有些诧异了,毕竟,太后喜欢?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苏皖凉听完后,神色是淡淡的平静,“他还活着吗?” “活着,但是他的脸……”沈润卿怔了一怔,“已经彻底毁了!” 郭烈,人如其名,是个不听话的,刚被送进宫来的时候,整天都闹出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昭帝虽然知道,却为了对付太后他们,一直当做不知道。。 后来,郭烈被人带走了。 然而,他再次无意间见到郭烈的时候,那个一直很是激烈的少年,如今却像是老了一样。只是原来那张脸,却是彻底的毁了。 苏皖凉想了想,才对沈润卿说了一句,“多谢你的提醒!” 就在沈润卿消失的时候,苏皖凉对顾陌珩轻轻的说道,“阿珩,我要进宫一趟。” ……………… 昭帝在闻言晋家造反后,倒是出奇的平静,似乎他早已知晓了什么…… 晋家进攻京城,只要城门一破,就会攻打到殿内来。 所有人都因为晋家的造反不安和害怕的时候,而昭帝自己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安的,死与不死与他并无关系。而到最后,晋家永无可能! 此时,殿外有小太监进来传话,说萧太后来了,问昭帝是见或者不见。 昭帝想了想,才告诉小太监,让萧太后进来。 此时的殿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暗的寝殿内,一时间有些诡异,让人害怕。 萧太后的脚步很缓慢,神色也有些疲惫,显得她似乎也憔悴了不少。 昭帝心里平静,看着萧太后坐在自己床榻的身边。疲惫地唤了一声,“太后!” 萧太后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缓慢,她淡淡的说道,“哀家,有很多话想同皇帝讲!” 昭帝有些嘲讽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太后这个时候,是想对朕说些什么呢?” 这些年,他为了朝政,大齐付出了太多,也是累了! 宫灯的光线昏暗,点点的光色落在萧太后的眼里,让她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不是想问哀家,哀家宫里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吗?” 昭帝惊讶的睁开眼。看着萧太后一时有些惊讶。 萧太后淡淡的说,“他是温顷!” 昭帝闻言,却是笑了,“那是太后喜欢的人?” “恩,是!”萧太后没有隐瞒,神色里却露出了几分无与伦比的哀痛,“可是,他却早早的死去了。” 昭帝没有说话,显然是无话可说! 萧太后,她的声音很轻,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诉说着,“自我懂事开始,便学习各种礼仪,琴棋书画,后来父亲请来了一个人,他叫温顷!” 温顷家里母亲生了重病,他本就是家里的宝贝,出来已经不易,但是,他私自拿了薛家大小姐闺房里的首饰,而薛家的小姐那时候还小,并不知道这些,可是,其他人却发现了。 薛家人虽然没有闹大此事,却是让人将他赶了出来。 那个时候,萧太后就在想,为何薛家人如此冷漠,温顷会拿东西也不过是迫不得已…… 直到现在,萧太后都不太喜欢薛家的人,她觉得薛家那样冷血无情的人也应该不得安宁!但是,萧太后却忘记了,这大齐所有人的安宁,却是用薛家的子孙换来的! 而错了便是错了,无论理由何故,终究不是逃避的借口! 想到这些,萧太后又继续说,“温顷待哀家很好,哀家要学的东西,他都会细心,尽心尽力的交给哀家!哀家从未见过那样俊秀敏硫的一个人,可是,皇上知道哀家为何一直要学习这些吗?” 昭帝闻言,摇头。 “因为,你的父皇喜欢啊!”萧太后笑的讽刺,似乎在嘲弄着什么。 她是萧家的偏支,她的父母就像是疯子一样,只为了让她进宫,能够换来他们一支的荣华富贵!开始,萧家的家主也曾劝过,更甚至威胁过,可是她的父母却决绝的离族了! 只是,在遇见温顷之前,她都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错误的。 父母生她养她,而她回报父母的恩情,哪怕她害怕,也是可以的! 只是,萧太后唯一没想到是,她才十三,她不过十三……父母就想要将她送进宫内。 她那时还是个孩子,更加害怕了! 父母想着利益,却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经历事情的孩子! 在权益面前,亲生女儿也不过是个棋子。 当真可悲,而又可笑! 萧太后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有了动摇,而对于进宫也开始恐惧害怕,她想逃跑! 然而她的行为,似乎也被温顷察觉了。 所有的错,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造成的。 萧太后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也注定这来日会是一场让人惋惜的惨剧! 他们彼此相慕,却又无法相爱。 然而,父母费了太多的心血来培养她,又怎么会让她轻而易举的逃走。 父母亲自找到了她,还带来了那个出去为自己买东西的温顷,不过,他却已经死了。 而父母却当着她的面,将那个人的尸体处理了,临行前还不屑的说道,“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后来,哀家就活下来了!”萧太后眼里似乎闪着泪光,很快却又消失,“那一日,他对我说过,他说他恨自己,不够强大!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注定了不能做一些事情!” 他所恨的一切,她都会全部为他结束! 这些年来,晋家一直利用她,而她愿意给晋家利用,也是因为萧太后知道,反正只是彼此利用,而她也有目的~ 残害帝王。然而她不在乎这些……而且,这从不是她所在乎的! 她在乎的只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只是,那个人却已经死了! 而她,很恨! 所以,她要更多的人为他陪葬! 突然,就在这时,寝宫内,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但是,昭帝和萧太后却感到了惊讶! “果然太后才是最自私自利的人!” 平平淡淡的声音,散在了每一个角落。像是在评判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401章:太后死,争吵。 苏皖凉走出来,萧太后并不吃惊,反而是昭帝看着她问道,“苏皖凉,你怎么来了?” 苏皖凉听此,淡淡的笑道,“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望陛下恕罪!” 萧太后丝毫并不顾忌苏皖凉的到来,甚至对于苏皖凉的话也毫无反应。 对于她来说,苏皖凉毫无威胁,而她也要解脱自己!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会是一个好妻子……她亲手毁了自己生孩子的可能,后来又……亲手害死了先帝。 她进宫的时候,恰好才是十三岁的年龄,身子骨都没长硬朗,却要学着去承欢,去为帝王欢颜搏命。 没有人知道她多恨,也没有人知道,受宠的她是怎么日日夜夜的恨着那些人! 一场又一场地狱一般的折磨,然而,她终究是熬过了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而现在的她,也站在了太后的位置。 说完之后,萧太后又继续说道,“哀家既然喜欢他,那么就会为了他做一切,而被晋家送进宫里的郭烈,他以为哀家会高兴,可是哀家却想杀了那个人,那么一个平民怎么配拥有温顷那样的容貌呢。所以,哀家让人毁了他!” 昭帝听的气血翻涌,一时愤怒上心头,“你所谓的恨意,便是因为如此!” “是!”萧太后没有隐瞒,“哀家会如此,是因为对哀家来说,这天下还没他来得重要。!” 昭帝没想到,萧太后会荒唐至此。 昭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当初救我一命的事情,是什么?” “当年救了你…”萧太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想了想说,“只是刚好运气而已!” 她说的平淡,更像是在告诉昭帝,她的一切都已经与世俗无关。 她就是个身上全是带着仇恨的女子,来到宫里,无非也只是为了复仇,为了报复而已。 昭帝嘴角溢出了鲜血,而他也明白了萧太后来这里告诉他一切的意图。昭帝只是清楚,他现在不能气急攻心。 然而萧太后的每一句话,都牵扯到了他的思绪。他若动怒,便真的会一睡不醒,到时候也就危险了。 他闭了眼,声音有些嘲笑,“”先帝真是可笑!”可笑杀了自己的儿子而不自知,可笑喜欢的女人杀了他! 昭帝从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如此多的疯狂的事情,只是因为萧太后一个人的爱恨…… 当年他便不稀罕这个皇位,因为负担不起…… 而如今,他觉得疲惫极了,呼吸也渐渐的弱了。 过了许久,苏皖凉突然开口,“太后嘴上说一心一意的爱他,其实也只是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苏皖凉看着此时冷眼瞧着她的太后,于是淡淡的笑了,“若是爱他,你便知道当年你跟他在一起是什么结果;你若是爱他,又怎么会当年舍不得死呢?这不过是你自己的自欺欺人,或许也是太后自己想要找到的借口罢了。” 萧太后并没有回答苏皖凉的问题,但是却看到苏皖凉说道, “当年我就应该毁了云浮梦!” 苏皖凉走上前一步,只是听到她冷声的陈述, “当年,你没有机会,以后你永远也毫无机会!你为了一己之私,派人掳走薛家最小的女儿,却没想到那个孩子,也就是我的母亲,竟然会再次回到大齐,后来又对我的弟弟下手,只不过是因为当年温顷因为偷窃被薛家赶走!太后,你真是丑陋!” 萧太后听到温顷的名字,又听到苏皖凉后面的话,果然生起气来, “他们害了温顷,无论是薛家,还是他们,都要死!” 苏皖凉讽刺的看着她,嘲笑说道, “所以,你杀了你的父母?呵呵……当年如果温顷据实以告,薛家定然会尽心帮他,可是,他却选择了偷窃首饰,今日只是因为病重偷窃首饰,来日,如果有别的威胁,他是不是会选择出卖薛家呢?薛家是大齐的将军,如果一旦事情发生,那么到时候的大齐,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才是薛家无法忍受的事情!!” “温顷不会那样做,他那么好,那么优秀!”萧太后此时歇斯里底,像是疯子一般。 “呵呵……是与不是已经没了意义,但是,你现在甚至以前的安稳,都是薛家子孙的命换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做这些?” “爱他?别说笑了,你不过是为你自己的胆小懦弱找借口而已!不过是忘恩负义畜牲罢了!” 萧太后眼眶深红,狠狠地看着苏皖凉,只是她却因为突然出现在苏皖凉身边的暗卫,没了动作! 昭帝的内心此时开始悔恨自己当初的旁观,但是,可再多的悔恨也终究是没有办法了,现在的他,断气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萧太后既然敢来见他,自然是已经决定与他同归于尽! 但是,苏皖凉的到来,却又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是听到苏皖凉的话,看到她对萧太后的态度后,昭帝心里的希望彻底消失了,因为他听得出来, 苏皖凉,恨大齐皇族! 她不会选择救他! 昭帝想着,看着远处疯狂的太后,有些嘲笑的说道,“太后,你真是可怜!!” 苏皖凉借着屋内昏暗的光线,终究看清了躺在榻上的昭帝…… 心里冷漠,也毫无波动! 她对身后的暗卫挥手,便有人立刻上前,端了毒酒给她, “这是当年我母亲所中之毒,如今,给你尝尝!” 声音漠然可怕,没了丝毫的情绪,看着萧太后,就像是看着死人! “不,苏皖凉,呜呜……你大胆,来……人……来人……”尖锐的叫声在寝宫响起。 周围的人却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而苏皖凉就站在一旁,看着萧太后从不甘到饮下毒酒,最后又痛苦而死。她没有错过,一点。 苏皖凉转身离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里。 而在苏皖凉离去之后,隐在暗处的人,出现,他给昏迷的昭帝喂了一颗药。 “唉……你还不能死呢,主子要你活着。” 现在,昭帝晕倒,宫中自然一切都是要听从萧太后的吩咐。但是萧太后也死了,又要怎么办呢? 萧太后死去,而此时大皇子在宫里也没了牵制,他一心一意的开始了他的帝皇之路。而秦君寒的传奇也在这时候开始了。 “你回来了?”顾陌珩淡笑的问道。 苏皖凉放松了心情,“恩。” “阿珩,你不问我做什么了吗?” “那不重要,只要你在,就好了。” 此时,宫内乱糟糟的,不过一会,太后服毒自尽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各个地方。 而太后为何会自尽,诡异的,没有多少人去追究…… 大概是这些年,晋家,太后做的事情,也让不少人恨上了她,也或者是其他…… 前方的战事吃紧。子车桀虽然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却没有太多的头脑。但是,何珵浩不愧是上一世跟在苏皖凉身边的长胜将军,在顾陌珩给了他一些提示之后,又运用苏皖凉的建议,他将一切都做得很好,甚至将蛮族打的措手不及,而另一边和子车桀交战过的荒族,也被子车桀几次怪异的做法弄的怕了。 荒族对于顾陌珩有很深的忌惮,这一犹豫,正好给了子车桀可乘之机。 子车桀直接追杀上去,而杀了荒族一个措手不及。 而荒族的国王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场战役居然惨败。 但是,他们不得不逃,因为顾陌珩这个人,他太了解了。 顾陌珩当真是可怕至极。而如今给顾陌珩出主意的人更加可怕! 顾陌珩做事,虽然冷血,但是却还是留有余地,而现在这一次的进攻,这些人对于荒族的俘虏直接就地格杀,没有一点的软化,荒族的国王害怕了,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灭国了! 现在的战局,还能勉强在顾陌珩的控制范围内。 若荒族反应过来要和大军对抗的时候,那么,那时候也就危险了,毕竟边疆的兵力还是少了些! 而泸族这边。好在顾沉也跟在顾陌珩身边,又听了苏皖凉的话,顾沉将这两样东西用到了极致!泸族也是节节败退! 泸族这次对大齐进攻,显然有些怪异……是攻不攻,似乎是有些中立? 苏皖凉知道,顾陌珩会弄清这里面的原因,最后泸族也会因为一些原因,不存在! 窗外的天色依旧昏暗,离天明还有好几个时辰,这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已经发生了很多不平静甚至令人惊骇的事情。 京中群龙无首,昭帝在昏迷中,太后已死,朝廷上,只有连相能稳固住局面,但是却也不稳定,然而,朝中晋家还留下了不少的其他势力,在连相出面主持局面的时候,他们也开始给连相施加压力,当众人都觉得连相没有这个本事。 一时,朝堂上乱哄哄的,似乎谁也不愿此时妥协! 然而,却没有人主动愿意去洛城,亲自自身为则。更没有人愿意去城门口,亲自和晋家带来的兵队交战。 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这里勾心斗角,甚至算计权利。 连相说了几句话,便也懒的再理会这些人,几方势力都在争夺,而这时,大皇子站了出来,突然,都有了计较,也都停止了争斗! 只是,苏俊华却被晋家的一些人嘲笑了。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润卿,在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直接从不远处侍卫的手里,将刀拿了过来。他神色不改,而且很是冷冰冰的, “你方才说的话,有胆子再说一遍?” 自从晋家造反后,沈家一直都保持沉默。 而沈老爷子直接放出话说,现在的沈家,沈润卿就是沈家的继承人,但是,沈安却始终未曾出面。 显然,沈家来日的家主,也因此彻底的定了下来了。 不过,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为何沉稳的沈老爷子,会在这个时候,将沈家交给沈润卿。而不是他的儿子,沈安。 这里面,又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昭帝昏迷之后,贤妃哀伤过度,一直想去侍疾,但是最终未曾见到昭帝。 能代表沈家老爷子的沈润卿,却在大臣们谈论的时候,反常的一句话也没说。 若不是方才有人骂苏俊华,他估计依旧会沉默不语。 “沈大人,你这是!” “这位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沈润卿笑的冷冷地,抬起手来略一用劲。便刺进了他的肉里,“现在大齐危急,你却在这里振振有词指责他人,要不,大人你做表率,我们一起去洛城抗敌!如何!” 林大人不再讲话,周围的人也安安静静了,对此,没有人说话!突然,此时的大皇子说话了, 大皇子却在此时说话了, “大齐如今遭逢战乱,而晋家与外敌勾结,妄图用大齐龙脉诱惑,如今皇上突然昏迷,我等应该联合抗敌,而不是这里彼此推卸,如果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定不轻扰!”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都低着头! 而连相此时也是站了出来,神色动容,“我们都是臣子,如今大皇子不顾自身安慰,还坚持站在这里,就是不忍天下的百姓。受这战乱之苦。若诸位大臣还记得洛城战乱后的场景,就该明白……所有的战祸,都会让百姓痛苦,家破人亡!” 而不少人因为大皇子的话,连相的动容,而心理有了勇气,因此对于晋家也多少心里有了仇恨,毕竟如果不是晋家,他们也不会被困在这里,生死不保。 其实,连相在朝廷上坚持这么多年,是想亲眼看着晋家彻底覆灭。 他恨昭帝明明知道晋家人陷害云浮梦,也陷害了他的儿子,却为了自己的帝位,依旧不愿意插手,放任晋家人这些来越来越放肆。他恨自己当初阻扰儿子的亲事,才让自己的孙子没了父亲。 他以为,他会一生孤苦无依,却不想,在那一日,会找到自己的孙子,尚玄,他应该生活在太平安稳的盛世,就像是他的父亲,莫宸一般。 而且,他是大齐的丞相,肩负着大齐多少百姓的安稳。若是他还是视若无睹,亲眼看着晋家造反成功,那么来日他又有什么脸面,去地下去见列祖列宗,又有什么颜面去跟自己的儿子说对不起。 连相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沈润卿,目光微微飘动。 当沈润卿站出来的时候,沈润卿身上的压力,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小……但是,连相却知道,沈润卿并不在乎。 他对于沈家不在乎,在乎的只是苏皖凉一个人而已! 如今的大齐,再不复从前的安稳繁华…… 战火四处纷飞,一些人四处逃命,街上更是凌乱不堪。(未完待续。) 第402章:我等你的归来。 沈润卿其实明白。 他不似顾陌珩那般,擅长带兵打仗,能在战场上保家护国。 他既然不能够,上场杀敌,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齐葬送。 所以,在祖父提出让他继承沈家的时候,沈润卿丝毫没有多想便应了下来。 反正,自他懂事,他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要背负的命运。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 不过,沈润卿相信,定远侯府绝对不会战败。 他虽然厌恶顾陌珩,但是对于顾陌珩的才华和魄力,却十分的有把握的。 朝中不少大臣都支持连相来暂时统领文武百官,而不再任由乱党乱来。 京城之中的一部分兵力本来全就在连相手里,他想要拥护大皇子监国,而且大臣们又都同意,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人想要彻底的掌控政局,也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晋家的兵马已经到了城外。 连相和大皇子正在全心全意的布兵,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人。 大皇子秦君寒在这时候的所作所为却让很多人已经开始臣服。 晋呈虽然不擅长带兵打仗,但是却明白拖的越久,越坏的道理。。 安稳了百年的大齐帝都。如今却像是受到了完全的破坏。 京城内一时乱哄哄的,人们想要逃离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稳的他们,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遥远的战争有多么的可怕。 顷刻便会夺人性命,有顷刻会让更多的人失去家人,朋友。只是转瞬之间。 此时,不知是谁想起了定远侯府,想起了定远侯府的人也许才是关键。 但是,顾陌珩此时,却并不在京城,也就更加不知道这些人强烈的心愿了。 人,也许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会明白,当初你不屑一顾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晋家的攻了京城太长时间,都没有取得半点的好处。 最后,晋呈亲自领着人,站在城墙下面看着周围的一切环境。 对于晋呈而言,这次,无疑也是巨大的性命赌博。 如果她成功,那么来日,他便是这个大齐的帝王。 输了,便是晋家满门的覆灭。。 其实,他从未想过萧太后竟然会临时改变主意。更没有想到萧太后不出一天的时间竟然会死去。 他当时气的心肝疼痛,之后更是恨不得冲进宫里,亲自看看怎么回事。 而他安插在宫里的人,也被大皇子一夜之间全部除了。 晋呈想到这些,眉眼里全是忧心。 他手里的兵力抵御不了战场上的兵力…… 晋呈想了多久,才对身边的人说,“告诉安副将,今日必须进京!!” 晋呈选择了用狠意,周围的炮火声,便开始没有断过。而住在京城里的百姓,开始纷纷逃窜。连相本想亲自去城墙上,却被大皇子的人阻拦… 现在的京城,已经不适合再发生其他变故了。 连相闻言,虽然知道原因,但是,他却心里着急! ……………… 对于顾陌珩在战场上的事,不少人都是听定远侯府的人讲起。 他们总觉得,这些人讲起顾陌珩的时候,满脸的敬畏和害怕,太过于超脱现实。 然而,今日他们跟在顾陌珩后面才知道,为何这些人如此的尊敬顾陌珩。 堂堂的定远侯府世子,却永远站在军队的最前面,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的后退。 他们的心里没有了开始的不在意,反而羞愧自己的猜测。 因为在战场上,唯有身先士卒的将军,才是让他们这些人尊重的! 顾陌珩一马当先,他枪上的血和雪白的手就像是形成了色彩艳丽的诡异图案。 等连相等人来到城墙时,苏俊华在一旁,他们两个人此时都在看着下面。 两个人虽然有隔阂,有仇恨,但是在关于国家大义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一起抵御外敌。 然而他们到了的时候,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顾陌珩带着的军队,像是一支利剑一般,气势如虹,而晋家军队却像是无头苍蝇一般,此时像是失去了领导。 顾陌珩这次出击的速度很快,而在等晋家的军队反应过来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大势。 明明一开始是占有优势的是他们,但是他们却感到了说不出的恐慌。 而就在这时周围的突然出现了烟雾,而烟雾也开始慢慢的浓烈了起来。 无尽的烟雾遮挡了视线,但是同时也让人多心里感到了害怕。 他们在分心的同时,顾陌珩带着的军队却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犹如利箭一般,不出一会就将他们的人已经悉数斩杀! 站在不远处的连相,顿时淡淡的说道,“他竟然这么快就赶到这里了,是怎么做到的?” 苏俊华看着顾陌珩的动作,也只是摇头,“我也不知!” 连相这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晋家这次,真的败了!也真的要消失了!” “恩!”苏俊华点头,“荒族和泸族,蛮族这三个国家,来日怕是绝对不会存在了!” 顾陌珩当年差点灭了荒族,就是顾陌珩对荒族的警告,他不愿意多遭杀孽,是因为他想为了苏皖凉积一些善德,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做些什么,只是希望荒族能够安安稳稳。 当然,他的举动,也在告诉荒族,如果再次妄动,他会让这些人死的很惨! 连相见到这样的情况,笑着说道,“你这个女婿,不是一般人!” 苏俊华闻言,只是露出一丝苦涩却又无可奈何的笑意。。 顾陌珩太聪明,其实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 在苏俊华的眼里,自己的女儿虽然懂事,但是性子却太过于刚硬了些,苏皖凉本人就很独立。 往后,如果相处,苏皖凉难免会在性格上吃亏。 好在,这段日子顾陌珩和苏皖凉相处的时候,两个人十分的融洽。 他曾无意看见女儿在一边看书,而顾陌珩坐在一侧练字,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很默契,很是温馨,仿佛生活了很多年。。而顾陌珩偶尔会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发呆。 顾陌珩那样冷冰冰的人,居然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倒真是用情很深。 但是,顾陌珩的身份在四国更是不一般。 而这次大楚,大周,并未对大齐做什么,恐怕与顾陌珩脱不开关系。 随着远处晋家军队已经慢慢被擒,抵御顾陌珩的军队此时不堪一击时候,晋呈想要逃离的时候,顾陌珩带着人站在他的眼前。 晋呈愤恨,气急败坏,“是我小看你了!” 顾陌珩语气淡淡地,却又气死人不偿命,“你从有看清过。” 棋局都无法看清,又如何谈论输赢。 只是顾陌珩心里清楚,荒族和泸族,蛮族是绝不能再留了,这三个国家留着对大齐而言,无疑也是一种威胁。他皱着眉头看看胸口的伤口,眼里一片暗沉。 等顾陌珩重新回城的时候,站在远处的人们才发现,他的身上满是血液,就像是死者一层火红的披风。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液,还是方才那些敌军的血液。 “世子!”顾越从人群离冲了出来,急忙的说道,“你伤的太重了!” 等顾越给顾陌珩脱下衣服之后,才发现他的右肩处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而胸口的伤口几乎已经看到了肉里的神经,对于顾越这个经常看病的大夫来说,都有些觉得残忍! 若定远侯还在世,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知该是如何的心疼。 顾陌珩的性子和定远侯倒是在这一方面很是相似,两人都十分的倔强,或者说是忍痛。 顾越拿起药箱,然后又拿起药水,对顾陌珩说,“世子你忍忍!马上就好!” 顾陌珩点头,“恩!” 他其实没有太多喘气的机会,京城里事情结束后,还得迅速快马加鞭赶去边疆那里,而且龙脉那里也必须有足够的人看守才是。绝对不能像上一世一般。 等顾越给他上完药后,屋外才进来人通传。“苏家小姐来了!世子,你见吗?” 顾越,“……”这不是废话吗? 顾越听此无奈的摇头,真是石头疙瘩。 顾陌珩点头,“让她进来吧!” 顾越知道自己在这里会被人嫌弃,但是还是嘱咐顾陌珩,“切记不能剧烈运动,如果世子你还想要你这条命。还有,世子,你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看见顾陌珩眼里的淡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话又被人当成了风凉话。 这段日子,顾陌珩怎么可能有时间好好的歇息。马不停蹄才是他的写照。 连定远侯当年也是如此,明知再累下去会伤及性命,却依旧固执的在背后布置着一切,以至于到最后也是心力耗尽。 他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命运。 在屋外,顾越遇见了苏皖凉。 苏皖凉对顾越十分的尊重,她同顾越说了一会话,又问了顾陌珩现在的情况,才走了进了屋。 而顾陌珩的身上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右边的身子,像是被一片白死死的缠绕住。尤其是胸口的伤口,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肉,苏皖凉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都知道战场凶险,所以顾陌珩昨夜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安慰自己,那个人命硬,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世的她,早就不是明白了吗? 可是,在看见顾陌珩的伤口的时候,苏皖凉依旧没有控制好自己心里翻腾的情绪。 顾陌珩见此状况,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皖凉,你过来!不要看!” 他的声音低沉,显然是疲惫极了,连日以来不眠不休的事情,已经耗费了顾陌珩太多的精神,还有心力。 苏皖凉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沙哑,“你的伤?” 顾陌珩说,“我很好!你用担心!” 这个人明明已经这样了,但是却还是在安慰她,还是在担心她,苏皖凉感到心里酸涩的厉害,这是这一世,她的顾陌珩。 但是,却受伤了! 苏皖凉起身,坐在他的身旁,安慰着他,“我很好!” 顾陌珩紧紧的将苏皖凉的手握住,淡淡的说得,“你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苏皖凉看着他,低低的说道,“我不怕,你别有事!” 她这句话像是讲给顾陌珩听,又像是在说着其他的什么。 等苏皖凉慢慢的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开口问顾陌珩,“等京城里的事情完结,你就要去边疆吗?” “恩。”顾陌珩淡淡的应道,随后他看着苏皖凉,很认真,很郑重,“阿皖,回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想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让你的心里不再有所怨恨,也不要再有悲伤。 苏皖凉看着他严肃却又很认真的神情,淡淡的应道,“好。我等你的归来。” ……………… 顾陌珩看着眼前柔和的苏皖凉,他不知道如果苏皖凉知道了一切,还会不会再对他如此的温柔,会不会原谅他! 只是这时候的苏皖凉却对着顾陌珩说着话, “阿珩,我陪你一起去吧,毕竟我们一起对付过他们,我不想……”我不想你回来看不到我,我不想离开你! 顾陌珩听到苏皖凉的话,突然手指颤抖的厉害,哪怕伤口的血已经流了出来,他也没有在意, “你刚才说什么?阿皖,你再说一遍。”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们以前一起对付过他们,这样你也会轻松一些!”苏皖凉淡淡的说道。 苏皖凉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这一句话,对于顾陌珩来说就像是救赎一般。 顾陌珩声音嘶哑,嗓子干涩,只听到他颤抖的声音, “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皖凉看着他,眼睛里有些泪意,但是她却没有了方才的随意,而是看着他,心里疼痛, “傻瓜,那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那我的军师之名从哪里来的!” 顾陌珩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神情温柔,声音温和,他就像是变了一样, “是啊,你是军师,我是将军!应该永不分离的!” 苏皖凉又说道,“我已经将薛姨娘交给了薛家,而且,苏家现在已经没有了敌人!我不用在担心了,这件事完结之后,我要去南疆!” 顾陌珩立即有些意外,他看着苏皖凉, “你去南疆干什么?” 苏皖凉笑了笑, “南疆,云锡梵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仇人,而且,南疆侀府里有我要杀了的人!” “我陪你。”顾陌珩很坚决! 苏皖凉看着他,淡淡的笑道, “你难道忘了,边疆的事情处理之后,他们也会进攻大齐了,如果我们一起离开,那么大齐最后会如何?阿珩,我们到最后选择归隐吧,我累了!” 顾陌珩听此,站起来,他愧疚的看着苏皖凉, “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还差点让你受了委屈!阿皖,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 突然,苏皖凉看着顾陌珩,眼神执拗, “你告诉我,你为了让我重生,付出了什么代价!” 顾陌珩不敢看着她,只是淡淡的说道, “只是留了一些血而已,没有做什么。” 苏皖凉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昆仑山,血祭,断尽轮回,只为复生!是吗?” 顾陌珩突然看着她,微微一笑, “皖凉,你放心,我没事的!” 苏皖凉眼眶里的泪水毫无预兆,再次落下,她这一次,只是看着顾陌珩, “顾陌珩,我爱你,当年,我其实是为了放弃我自己,而现在,我愿意与你一起生,一起死,哪怕是没有了来世,我也不后悔!” “也许,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永远不死,永远一起活着,只要我们……”走上那条路,就像师父一样。 “阿珩,你知道我为什么那时候去找你吗?”苏皖凉淡淡的问道。 “为什么?” “傻瓜,当然是因为你把解药给了沈润卿,而我,又恰好听到了我复生的秘密,所以,我觉得,我还是找你比较好!” “恩,你说的对!幸亏你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