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1胜者为王 吕子渝活到了二十六岁才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顺遂的人生总是会有终结的时候……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xx条xx款之规定，本庭宣布被告人吴宇强^奸以及谋杀罪名不成立，对于原告所提出的刑事附带民事责任不予应诉，被告人当庭释放……” 随着法官当庭宣布完法庭最后的裁决书，吕子渝的嘴角勾起一丝笑，眼神飘向对面坐着的宿敌——原告律师卓一凡，果然，那张一直以来都春风得意的脸上难得一见的乌云密布，只是他湛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过来，带着一股直戳人心的凛然，让吕子渝刚刚升腾起来的那股得意变得有些难以为继。她不禁愣了愣，转而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当事人谋取最大的利益，她做到了一个律师该有的本分，而且做得这么完美，她有什么错？ 重点是，现在她赢了，赢了卓一凡，事业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今天以后，她将是业界不二的不败战神，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初接这个案子的时候，吕子渝知道对方请的律师是卓一凡，她连案情都没有看清楚就果断的接下了案子。 她从不放过任何一次跟卓一凡较量的机会，即使，之前她从未赢过。 这一次，算不算得偿所愿？这么想着，吕子渝的脚下生风，脚步越发的轻快。 出了法庭，原告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吕律师，这次多亏了你。”说话间，年轻的男人握住了吕子渝的手，在握住的同时，他的小指看似不经意的挠了一下吕子渝的掌心，让吕子渝整个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不是考虑到专业素养，她真的很想甩开他的手，立马走人。 有的人，无论穿得多么庄重，言谈举止间的轻佻还是会不经意的显露了出来，这是骨子里就带着的，怎么也掩盖不了。 吕子渝被他弄得有些恶心，但脸上还是职业化的笑，态度礼貌又疏离：“为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是律师的职责。” 吴宇似乎被她给冰住了，脸上的笑挂不住，讪讪的收回了手，心下了然，这位漂亮的女律师可不是他随便就可以得手的。 吕子渝踩着细高跟，走得很快，她是打心底里对这位委托人感到厌恶，典型的纨绔子弟，无所事事，满脑子的龌蹉……想到那位无辜冤死的原告，吕子渝心中一紧，往外走的脚步越发的快。 如果不是因为要跟卓一凡一决高下…… “子渝……”伍玥薇小跑着追了上来，莹白的脸上有些潮热，乌黑的发在脑后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她的脚步在脑后一甩一甩的，颇为活泼。她是吕子渝的助理兼闺蜜，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关系不错，毕业了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工作，在外人眼里，伍玥薇如同是吕子渝的影子。 其实，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伍玥薇其实也算是个美女，大眼睛，鹅蛋脸，樱桃嘴，皮肤白皙，黑发如瀑，气质清新，性格温和，与她亲近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的成绩也一路优异，不然也不能跟吕子渝一同考上最高学府的法学院。 只是，她的所有优点如果要跟吕子渝一争高下，不自觉就被比了下去，跟她的清新脱俗不同，吕子渝的美惊人的，具有侵略性的，如同她那标志性的妖娆大波浪，让人一见难忘。至于优秀，用时下最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吕子渝最为贴切——学霸。 伍玥薇一直以来也很不明白，为什么她啃了一个学期的书也只得了90分的科目，吕子渝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满分。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吕子渝就没有悬念的稳稳占据着第一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 终于追上了吕子渝，伍玥薇小小的气喘了几下，吕子渝打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今天的她穿着深色的职业装，依然难掩惊人的美艳，伍玥薇被她这样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是滋味。要知道，刚刚她是为了整理资料才会走得慢了一点，有必要对她冷着一张脸么？ 她还记得第一次主动说跟吕子渝做朋友时，吕子渝也是这样冷淡的态度，她漫不经心的听她说完一大堆话，才无所谓的说了一句话：“记住，我最讨厌拖拖拉拉，不遵守时间的人。”吕子渝讨厌别人浪费她的时间，这一点，伍玥薇一早就知道，不过，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吕子渝对她依然不留一丝余地。 吕子渝关上车门，突然非常突兀的说了一句：“我被那男人恶心到了。” 这是在跟她解释？ 正在吕子渝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左边的车窗突然被人叩响，吕子渝拉下车窗，卓一凡那张轮廓深刻，英俊非凡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那双幽深湛黑的眸子里，盛满着快要溢出来的怒火。 他的五官线条冷硬，整个面相就偏向于严肃，这会儿黑沉着脸，让人更加心生怯意，只听他沉着声说：“吕子渝，你下车，我们谈谈。” 吕子渝不以为杵，坐在车上不准备动，她勾了勾唇，笑了笑，说：“卓一凡，你这是输不起吗？” 被她这样的挑衅，卓一凡的脸色果然变得更加难看，只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下车！” 吕子渝思考了片刻，还是下了车，这个圈子也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没有想必要把两人的关系弄得那么的僵，他要谈谈而已，那就谈吧。 眼前的女人，一头的黑发电成大波浪，野性又妖娆，立体的五官，依然精致得像是上帝的杰作。这么多年，她的美从来没有少一分，反而是随着岁月的变迁越来越具有侵略性，这样近距离的站着，卓一凡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轻易的移开目光。 “找我什么事？”淡淡的口吻，吕子渝虽然站得笔直，但是眼神却跟恭敬没有丝毫的关系。 卓一凡定了定神，即使声音沉稳，也可以听得出他压制着的怒火：“吕子渝，你知道那个吴宇犯下的事情到底有多少？这一次是强.奸杀人，下一次呢？你怎么会为这样的人辩护？你的正直呢？你的雄心壮志呢？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连串的责问，终于让他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刚才在法庭上，吕子渝所做的一切龌蹉事，让他出离的愤怒，愤怒之外还有一些突如其来的空虚，失望甚至是失落。 收买证人，暗箱操作，毁灭证据……这个女人为了赢，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吕子渝突然定定的看向他，足足有十几秒才移开目光，然后就是不可遏制的笑：“卓一凡，你是不是去美国读书读傻了？正直？雄心壮志？不要告诉我，你从国外读书回来是为了报效祖国的。” 她的笑声很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倒足胃口。 卓一凡有些错愕的楞住了，心底有一股强烈的情绪翻涌了上来，让他恨不得立刻撕开面前这个女人虚假的表皮，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吕子渝。 吕子渝看他无法可说的样子，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卓一凡，如果你叫我过来只是说教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没别的事，我有事先走了。” 只不过，她才一转身，意外就发生了，一辆车子突然不偏不倚的朝她开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招架不住，这架势似乎是非要把她撞得粉身碎骨才会罢休。 吕子渝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忘了要避让，幸亏站在她背后的卓一凡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就开始闪避状似失控的车子。 法庭外面是非常开阔的场地，他们两个人根本找不到可以躲避的障碍物，卓一凡只得拉着她的手快速的往旁边的绿化带跑。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卓一凡将吕子渝紧紧的揽进了怀里，他有力的心跳声，给了吕子渝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而与此同时，发疯一样的车子终于撞上了绿化带旁边的水泥砖，不得不停了下来，庭警闻讯也赶了出来，将车子里面的人抓了出来。 开车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被警察抓走的时候，那个女人还在高声的咒骂：“吕子渝，你个狼心狗肺的律师，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那是被害人的母亲，吕子渝在法庭上见过，法官宣判的时候，她就用一种要杀了她的眼神看着她。想不到，她真的要杀她。吕子渝下意识的缩进卓一凡的怀里，心有余悸，这样直接而浓烈的仇恨，她还是第一次直面。 卓一凡紧了紧手臂，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别怕，有我在。” 看到她此刻的脆弱，卓一凡刚才的火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意识到自己现在跟他的姿态很是暧昧，缓过来的吕子渝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卓一凡的怀抱，她不想承认，刚才的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她疯了？ 站起身，她的样子还是非常淡漠的。 “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这不足以成为你对我说教的筹码。” 卓一凡被她这样的态度激得有些烦躁，本来准备好好谈的话一股脑就冒了出来：“吕子渝，你看到了吗？她有多么恨你，就说明你伤了她多深。吕子渝这根本不是你该做的事！” 吕子渝轻嗤了一声，再也不予跟他纠缠下去。 她伤害了人？那伤害她的人呢？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卓一凡的眼神黯了黯，转身往自己放车的方向走。 吕子渝从警察局里录完口供出来，天都快要黑了，避无可避的又碰到了卓一凡，吕子渝正眼都没有看他一下，就转身出了警察局。 伍玥薇还在，吕子渝有些疲倦的发动车子，询问她的去向：“你是回家还是去哪？我送你。” 伍玥薇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满脸温婉的笑：“子渝，生日快乐！” 吕子渝一愣，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她二十六岁生日，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就伍玥薇还记得呢吧。 “谢谢。”虽然很感动，吕子渝说出来的话还是简单冰冷，她做不到对人那样热情。 ———— 把伍玥薇送回家，吕子渝就接到了那边的电话，她有些心烦的接了起来。 打过来的是高洁，她美丽又风情万种的后妈，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吕子渝就觉得恶心。 “子渝，今天你生日。你爸爸让你回家一趟。” 她的声音是典型的南方女人的吴侬软语，很好听，可是却丝毫不能打动吕子渝。 看她没有反应，电话那头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换了低沉的男声。 “子渝，回来一趟。”那是她亲爱的老爸。 他还记得她的生日，真是稀奇。 第2章 chapter2报应不爽 吕子渝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她所谓的家，对她来说，那是父亲吕文瀚和后妈高洁的家，她的家……早就被他们毁得支离破碎了。 “大小姐……”迎接她的是看着她长大的于妈，回到这里，吕子渝就心情不大好，但还是强忍着对于妈笑了笑。 一进客厅，她就看到高洁坐在沙发上等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长得很美，真不枉费了她“狐狸精”的身份。吕子渝斜眼看过去，高洁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耳朵，脖子，手上的首饰几乎亮瞎别人的双眼。 吕子渝在心里冷嗤：野鸡就是野鸡进了凤凰窝也变不了凤凰。 被她这样彻底的漠视，高洁脸上挂不住，柔着声说：“子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现在我跟你爸爸已经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她本来想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毕竟我是长辈。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吕子渝无情的打断了。 “不能。” 无论她说什么，吕子渝也不会接受。 这个时候，吕家当家人，吕文瀚正好下楼，高洁看到他下来了，眼圈瞬间就红了。 “文翰，你看子渝她，今天我也是好心，她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吕子渝冷漠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看着那个因为这个女人虚伪的几句话就变了脸色的高大男人，真觉得自己见鬼了才要回来。 “爸，我看今天的饭是吃不成了，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今天跟卓一凡的大战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让她耗费了不少精神，接着又在警察局耗了几个小时，她实在没有兴趣看着这个恶心的女人在她面前演戏。 这，让她想吐。 “你站住！” 她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了她老爸暴怒的声音，吕子渝适时的止住了脚步。可是却倔强的没有回头。 吕文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实在是对这个大女儿没有办法，她的脾气怎么会这么拧，又臭又硬，软硬不吃。他记得她的母亲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 “既然回来了，吃了饭再走。”吕文瀚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说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子渝背着他冷笑出声：“有她在这儿，我怕消化不良。” “吕子渝！这就是你的家教，我和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面对长辈的吗？” 吕文瀚也是被她气急了，才会情急说出这样的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忘记了，这个一向是女儿不可触碰的底线。 吕子渝霍得转过身，面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盛怒之中。如果，他不提她妈妈还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提被他伤到体无完肤郁郁而终的前妻，她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吕子渝一步一步走进，嘴角挂着冷然的笑：“吕文瀚，你还记得我妈妈不是这个女人？当然，如果我妈妈是她的话，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妈妈现在不就能好好的教导教导我嘛？” 这话说得不轻，高洁是真的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了，吕文瀚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跟高洁的这一段的确不光彩，但以他现在的地位，鲜少有人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下一刻，他又要发怒了。 高洁也委屈的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说起话来也是委屈十足：“文翰，她的话也太难听了。” 吕子渝看了看年纪一把还要在她的面前秀恩爱的一对男女，心里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怒极反笑：“怎么？你们一个两个做得出，还怕别人说？”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剑弩拔张，紧张到了极点。 “姐……” “姐……” “子渝……” 三道不同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吕子清，吕子泽还有辰伟霆从门外走了进来，辰伟霆的手里还提着一盒蛋糕，牌子自然是吕子渝最喜欢的那个。 吕子渝糟糕的心情，在看到这三个人以后，终于缓解了不少。 她真的很是怀疑，以高洁这种一看就是肤浅，贪慕虚荣，自私又小气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对儿女。 吕子清的五官继承了父母大部分的优点，也是个大美人，最难得的是，她身上清新脱俗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可事实上，她已经二十二岁，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 而吕子泽，这个吕文瀚的老来子，更是阳光到令人炫目，他今年十八岁，同样长得无可挑剔，最难得的是，他没有大多数富家子弟身上的那些坏毛病，低调又热血。 六年的时光，吕子渝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接纳了自己的这对弟妹，在她如此憎恨高洁的前提之下。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说话间，吕子清已经走到了吕子渝的身旁，毫无压力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至少在吕子渝看来，是这样的。 “姐，你穿着制服的样子，真的好有气场，怎么样，今天的官司你赢了吗？……” 站在一旁的吕子泽也兴奋的对吕子渝说：“姐，你这样真的超*。” 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辰伟霆只是温柔的看着吕子渝，吕子渝与他偶尔的一个对视，就感觉自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三个人的出现迅速扭转了局势，于是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家宴算是有模有样的开始了。 吃过饭，吕文瀚就和高洁上楼了，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而且他们也确定，他们如果继续留下来，吕子渝不会开心。 辰伟霆准备了上好的红酒，作为男朋友，他准备得真的很充足。 他为吕子渝倒上了一杯，送到她跟前，说起话来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子渝，试试看，这酒很甘醇，容易入口。”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接过杯子，放到了面前，跟辰伟霆在一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辰伟霆跟她家境相当，自己也颇有些能力，对她更是百依百顺，足够的尊重，于是在辰伟霆不依不饶的追求之下，吕子渝跟他不咸不淡的确立了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是妈妈生前就看好的对象，吕子渝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不跟他在一起。 有了这三个人给她过生日，吕子渝心里有了一些暖意，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其实她酒量不怎么样，结果喝下第三杯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晕。 吕子清和吕子泽送了礼物给她之后就回避了，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吕子渝发现眼前的辰伟霆有了重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喝醉了，可意识尚留一丝清明。 “辰伟霆，我要回去了。” 辰伟霆扶着她站起来，一只手臂占有性极强的揽着了她纤细的腰肢，他倾下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好，我送你。” 喝了酒的吕子渝样子看起来柔软了很多，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嫣红的唇，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 这么想着，辰伟霆也这么做了，把人放在副驾驶上，辰伟霆在趁给她绑安全带的时候亲了下去。 只是浅尝辄止，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压抑不住了，她的唇柔软而富有弹性，触感极好，含在嘴里像是极为细腻的布丁，滋味好到让他叹息，不知不觉，他的手就从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坚定的覆上了她胸前的两捧柔软，那滑腻的感觉跟他想象中一样好，他忍不住顺着她的唇一路吻了下来，并顺手脱下了她的外套，在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的吻痕。 他们交往也有两年的时间，关系一直停留在亲吻上，举步维艰。平日里吕子渝的强势，根本不容许辰伟霆任何的逾越。今天，他下决心要将关系再进一步。 吕子渝头昏目眩，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想要用力推开紧紧搂着他的男人，她不喜欢他们这样亲密，一点儿也不喜欢。 “住手，辰伟霆……住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柔弱到不行，即使说什么狠话也缺少了那份威慑力，辰伟霆不为所动，继续手中的动作，而他的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双腿间。 吕子渝心下骇然，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她混沌的大脑还能正常的运转，她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毕竟她只喝了三杯红酒而已，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最让她不安的是，她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让她陌生又害怕的情潮，她根本控制不了。 “辰伟霆……你混蛋，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辰伟霆亲够了，摸着她酡红的脸，淡淡的笑了笑：“宝贝，你会喜欢的。” 这一下，吕子渝彻底的肯定，辰伟霆在她的酒里做了手脚，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在他面前谦谦君子的男友竟然还有这么卑鄙的一面。 一路上，吕子渝感觉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她急需要什么来降降温，而辰伟霆一边开车还不忘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辰伟霆，我命令你停下来，你……你这是强^奸，是犯法，我会把你送进监狱的！”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发出警告，心下愕然，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来得这样快？ 三十分钟后，辰伟霆顺利的把她送到了家，把人放到卧室的床上，他不慌不忙的接着剥她的衣服，一边剥一边微笑着说：“子渝，你忘了，你是我女朋友，谁不知道？” 吕子渝的心凉透了：是啊，他们交往了两年，估计外人觉得他们早就睡过了，又何来强^奸，何来犯法这一说？ 但是，即便如此，吕子渝也从没想过要乖乖就范，她使出残存的最大的力气开始拼命的挣扎，她决不能允许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自己交付给一个她不那么爱的男人。 辰伟霆被她的坚持弄得有些火大，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突兀的从她身上下来，不阴不阳的笑了笑：“子渝，是你逼我的，我本来还想要对你温柔点。”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吕子渝却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她不知道辰伟霆打算怎么对付她，但是她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辰伟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神秘的盒子，他还是面带温和的笑，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子渝，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些东西在你身上通通试一试，因为我发现这些跟你真的很配。” 吕子渝看到辰伟霆的手里多了一副手铐，还有粉红色的跳^蛋，尺寸惊人的假阳^具，盒子里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趣用品。 吕子渝心头大惊，挣扎得更加厉害，这个混蛋，还要sm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子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辰伟霆在她身上招呼了各种各样的道具，直到她心脏处传来越来越尖锐的钝痛，最后，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意识丧失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了辰伟霆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你tmd下了什么药，我还没得手，她就昏了！你这个贱人，想害我！” 心脏处的钝痛急速的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很快的，她就陷入了昏迷。 …… 再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发现周围一片嘈杂，到了最后她只能听清一道声音。 “对不起，病人送来的时候心肌已经梗死了80%，醒来的机会很低，请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是谁在说话？吕子渝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她这才意识到那是医生在说话，而医生口中的病人就是她。 只是，心梗？她居然得了心梗，跟妈妈一样得病？！ 无论她脑子里多么激动，翻飞着多少得情绪，她现在也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数不清的仪器。 吕子渝最后试图发出声音，或是动动手指失败以后，突然想到那个冤死之后沉冤难雪的姑娘，好吧，现在她是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报应不爽这回事了。 第3章 chapter3死而复生 吕子渝发现自己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有感知的，却很悲哀的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那个医生在她床前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现在这种情况算是植物人，想到以后的生活，吕子渝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病房里来的访客一波接着一波，辰伟霆男朋友的职责倒是做得很到位，自始自终都非常尽责的守在她旁边，吕子渝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虚还是他本来就擅长演戏，她成了这个样子就是他一手造成，他还有脸一直待在这儿。只可惜，她现在动都动不了，不然的话，她非撕了这个变态。 吴文瀚无病□□一般的几句感慨在吕子渝的意料之中，可是当他真的只是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儿就走掉的时候，吕子渝还是感到很难过。她已经没有母亲了，吴文瀚是她在这世上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唯一的。看到她成了这个样子，除了假惺惺的难过了一阵，居然就把她全权交给了辰伟霆这个衣冠禽兽。 吕子清倒是扑到她床前大哭了很久，吕子渝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怪，其实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她很排斥。可是，吕子清像是钢筋不坏之身一样，无论吕子渝对她如何漠视，冷嘲热讽，她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转过头来照样热脸贴过来，到了最后吕子渝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她摆脸色了。 吕子清用了三年的时间，让她相信，吕子清是真的想要跟她做好姐妹，好好相处。 吕子清握着她的手哭了好一阵子，才被人劝住。 随后，吕子渝就听到了一阵纷乱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大家。 吕子渝听到吕子清尖叫着让吕子泽住手，还有辰伟霆压抑的闷哼声，看样子自己那个热血的弟弟在为了她揍那个变态。 吕子渝听到吕子泽怒意勃发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质问着辰伟霆，心里流过一阵难堪的暖意。 她被人这般对待，也只有这个小她那么多的弟弟为她出头而已,她的人生是要有多失败？ 他们纠缠了很久才离开病房，吕子渝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遍体生寒。 难道,她的下半生就要这样在病床上度过？ 良久，久到吕子渝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昏睡以后，她似乎听到又有人走了进来，那人的脚步很轻，吕子渝一时间不能分辨是谁。 那人有些奇怪，进来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熟悉的轻柔女声在耳畔响起。 是伍玥薇？ 吕子渝并不惊讶她会来看她，毕竟伍玥薇真的把她当做好友，即使一直以来，吕子渝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她还是坚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伍玥薇真的陪她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 只是，今天的伍玥薇似乎跟吕子渝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以吕子渝对她的认识，伍玥薇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肆的大笑的。 笑过之后，伍玥薇像是自然自语的说：“吕子渝，你不是一直很厉害吗？怎么躺着不起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可一世么？起来啊？起来继续蹦跶呀！” 她的声音诡异极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亟待舒缓，听得吕子渝心中一阵毛骨悚然，她是越来越不懂身边的人了。 伍玥薇摸着她的脸颊，用力的拍打了几下，说实话，吕子渝觉得又疼又愤怒，还没人敢打她呢，更何况是打脸。这个伍玥薇在搞什么鬼！ 只听她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吕子渝，我了解你，估计你也不愿意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你躺在这儿也生不如死，不如我帮你一把！”说完又是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紧接着，吕子渝就感到呼吸困难。 她反应过来了，伍玥薇拔了她的呼吸器！她想她死！ 就在吕子渝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再次有人从外面进来了，让她逃过一劫，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又顺畅过来。 大概，伍玥薇还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要了她的命吧。 只是，伍玥薇居然要杀了她，这个认知让吕子渝觉得很悲哀，她虽然外表上对伍玥薇热情不起来，可是但凡伍玥薇有什么困难，哪一次不是她给解决的？就连伍玥薇读书时的学费，都是吕子渝先帮她垫付的，毕业后，伍玥薇找不到合适的事务所，吕子渝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接纳了她。还有一些平时的小细节，过年过节的福利，给她母亲看病找医生，那些事情，吕子渝在背后帮她解决了都懒得告诉她。 吕子渝自认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真要跟她做了朋友，吕子渝是愿意为了朋友倾其所有的。 她是真的把伍玥薇当做好朋友，可能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她的认知里面始终认为对一个人好，只要付诸行动就行了，那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她从来不屑。 只是，想不到一向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伍玥薇，什么事情都迁就她的伍玥薇，居然想要她的命！吕子渝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连身边人对她的好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大悲剧！ “子渝……”有人在她的病床边坐了下来，声音很熟悉，卓一凡？ 她的手被纳入了男人温暖的大掌里，卓一凡的声音带着几许哽咽：“子渝……” 她分不清男人到底带着什么情绪，只是一再的喊着她的名字。如果他不是卓一凡，吕子渝一定以为他是深爱着她的，只是，记忆里，她跟卓一凡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上的接触，他是怎么对她饱含着这股温情的？ 在漫长的时间里，吕子渝只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的呼吸，然后，她感到唇上一暖，有什么覆了上来，等到暖意离开的时候，吕子渝才意识到那是男人的唇。 “子渝，我会等你醒来。”吕子渝听到卓一凡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什么情况？ ……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吕子渝猜测，大概又到了晚上，她的脑子兀自还在为这两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纠结。 病房里又有人进来，起初吕子渝以为是医生查夜什么的，因为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给她检查，相反的她倒是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是男人兴奋的低喘声还有女人情动的呻^吟，吕子渝出离愤怒，擦，狗男女，发情居然发到她的病房里来了！ “擦，小贱人，是不是在她面前做，你特兴奋，湿得这么快！” 男人下流的声音丝毫没有底线，让吕子渝听着犯恶心，是辰伟霆，不可错辨。伴着他淫邪的声音，吕子渝听到了女人一声压抑的呻^吟，是谁？ 吕子渝听了半天听不出来，很明显，那个女人是害怕她听到她的声音的，所以，那女人一直忍着不发出过大的声音。 可是，男女做那事儿发出的汩汩水声，还有*撞击的声音，却一声不落的钻进了吕子渝的耳朵里。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怎么也憋不住的细小娇^吟声，都在提示着吕子渝这对男女现在做的有多么爽。 这大概是吕子渝一生之中不多的耻辱时刻，自己的男友带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在她的病床前面疯狂的做^爱，她除了一声不漏的听着，别无他法。她真的很恨，很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气老天的不公平。 即使她做了那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也不该是得到这样的惩罚！ 她的羞愤难当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那对男女方才云消雨歇。 接着她听到了男人不堪的声音继续放浪形骸，带着从未在她面前显现的轻佻，笑着对那女人说：“小贱人，干了这么多次还是那么紧，想吸干我吗？” 吕子渝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的眼睛纯粹是瞎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在她身边挂了男友名号两年之久的男人，骨子里居然这么淫邪又变态。 那女人一直不说话，吕子渝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她表现得很谨慎，即使是知道她昏睡不醒，她也不轻易在吕子渝面前暴露自己。 还没等吕子渝逐个的排除删选，她就发现口鼻间的呼吸器再次被人拿开了，很显然，眼前的男女想要她死。 这一次，她没有那样幸运，夜深人静，再也没有人可以来救她。 吕子渝带着满腹的屈辱，愤怒，不甘，慢慢的陷入了久久的黑暗。 她好不甘心！ …… 再次睁开眼，吕子渝只感到浑身一片酸痛，而周围的气温低到吓死人。 她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哔哔哔哔……系统装载成功】有机械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吕子渝还没弄明白什么事情，就听到有一个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完美人生系统，从现在起你有三年的时间来修整你的人生，计时器即时生效。】 什么情况？ 【玩家请注意，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一共是94608000秒，如果玩家在此时间里不能完成任务，系统将会自动引爆。】 话音刚落，只听滴的一声，吕子渝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的电子计时器，上面出现的数字跟刚才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她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身体里面真的装载了一个什么完美人生的系统。 【你又浪费了十秒。】随着说话声，渐渐的，吕子渝看到了一个圆圆胖胖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吕子渝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 她的外形像是巨型的棉花糖，看起来，又白又圆，材质看起来又像是金属的，最惊悚的是，她居然可以开口说话。 【吕子渝，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起来？】 经她这么一提醒，吕子渝才惊觉自己真的是浪费时间，她可以行动自如了。可是在此之前，她真的想要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叫完美人生系统？我觉得我的人生，不需要修整。” 即使现在她还带着满腹的愤怒不甘和屈辱，她也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而且，除去一些些小瑕疵，她一路过来，人生还是挺，嗯，完美的。 【哼……吕子渝不用嘴硬了，人类最基本的亲情、友情、爱情你都没有，还完美什么？快点想想你该怎么重新修整你的人生吧，别浪费时间跟我磨牙。我会盯着你的。】 随后，吕子渝眼前一黑，类似于电脑关机的那种黑屏。她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或者是出现的影像都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完成而已。 动了动手，然后慢慢的坐起来，最后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吕子渝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她活过来了，她重生了！ 等到她的兴奋劲儿过去，她才发现这里好冷，环顾四周，她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她居然还在医院的太平间，就在她的旁边还摆着不止一具尸体，她遍体生寒，几乎腿软的坐回床上。缓了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然后，她快速的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第4章 chapter4我失忆了 看到活生生的吕子渝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刚才还悲痛欲绝的一群人，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 医生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人明明已经心跳呼吸都停止了五分钟，平直脑电图，通过各种刺激十分钟都没有任何反应，病人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可是，现在她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关键是，她还是头脑清晰，四肢灵活的活着呢。 吕文瀚红着的眼圈还是湿润的，现在兀自反应不过来，一脸震惊。不怪他没反应，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女儿突然死亡又突然活过来，任谁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当场厥过去算是心脏坚强的了。 高洁依然是假的让人想吐的虚假嘴脸，看到她结结实实的被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昏过去，整个人都躲到了吕文瀚的背后瑟瑟发抖。吕子清也表现得很害怕，一下子抱住了吕子泽的手臂，一脸的惊惶。吕子泽脸上的泪还没有干，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英气勃发的脸庞霎时就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姐……”他几个大步走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吕子渝，“你没事太好了。” 吕子渝被他这么抱着，心里稍稍有了一丝暖意，这个弟弟看来是真的关心她。她的目光扫过人群里的辰伟霆，尖锐而充满着审视，辰伟霆被她盯得后退了一大步，面色惨白，背后竟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薄汗，其实，他真的想立刻离开这里，可眼下他还是吕子渝的男友，他如果走了只会显得更加可疑。 只是，被那女人看似无意的眼神扫过，他感觉自己从内到外似乎都被她看穿了。 她不会全部知道了吧？ “你们是谁？” 只是非常平静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诧的静默下来。 她居然问他们是谁？ 几个人各怀心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医生的反应够快，率先做出了反应，对看起来一脸懵懂的吕子渝温声说：“吕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记得眼前的这些人了？我的专业意见是，你必须马上进行系统的检查。我初步怀疑，你的大脑受到了损伤。”他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了一句，心肌梗死80%接近于脑死亡，只是大脑受到些微损伤，出现疑似失忆的状况，已经算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吕子渝依然是一脸平静，看似非常配合医生的诊断，没人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愤怒，多想把辰伟霆虚伪的嘴脸给撕开。 失忆也是她权衡之后的急智，她不是头脑一热就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的莽撞之人，不说辰伟霆在众人面前隐藏得这么深，况且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她还找出来是谁。即使，她现在看到他就满腹的怒火和耻辱，她还是必须冷静。她不能打草惊蛇，这一次，她的病来势汹汹，绝不是只是被辰伟霆下了春^药这么简单，有人想要她死，而且还想她死得很自然。她一定要揪出整个人来。 她相信能够顺利完成这一切，只有一个辰伟霆是远远不够的，背后还有谁，她只能慢慢去查。 眸光一扫，她突兀的指了指辰伟霆，仿佛是在思索：“我记得你。”即使不能立刻就出了一口恶气，让这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不想让他置身事外，一身轻松。 被点名的男人眉头跳了跳，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眼神闪烁。 他忍着心里的骇然，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子渝，你吓死我了，没事就好。”说完，他这个男朋友才仿佛后知后觉的走到她身旁，揽着了她的腰。 吕子渝忍住不适的感觉，露出思索的表情，不太确定的说：“你，是辰伟霆？” 被她认了出来，辰伟霆已经不知道是是惊还是喜，但是他还是要克制住心中的那股心虚，拼命让自己表现得很开心。又是一个深情的拥抱，他将吕子渝搂在怀里。 “子渝，你记得我，实在是太好了……” 还没等他表达完惊喜之情，一旁看着的吕子泽已经大力的将他扯到了一边，态度非常的不客气。吕子泽在学校是运动健将，一米八的个子，又是一声精壮的肌肉，力气当然比辰伟霆这个平日里坐办公室的大多了，辰伟霆被他扯得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 好歹他也是辰家的少爷，何时被人这么当面打脸的，几乎马上就阴沉了脸：“子泽，你干什么？” 吕子泽一副护崽子的样子，挡在了吕子渝的面前，看向辰伟霆的眼神是警惕而愤怒的：“辰伟霆，离我姐远点儿。现在，当着大家的面，你自己解释清楚，我姐怎么就突然病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吕文瀚也不能沉默了，但是毕竟这是人来人往的医院，在这里谈论这件事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时间不早了，子渝也累了，让她先休息。” 他也向医生了解过，女儿被送过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再联想到她当时是跟辰伟霆在一起的，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概也猜得到，只是男女之间因为那样的事被送到了医院，他着实觉得无法端到台面上来细谈，因此这两天他只是粗略的问了问，隐晦的暗示辰伟霆应该注意点，并没有太过为难他。 今天儿子这么直白的捅出来了，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爸……”吕子泽怒气未消的大喊，他这是在给姐姐要一个公道，非常不解老爸为什么阻拦他继续下去。 “子泽，让你姐姐跟医生检查去！”吕文瀚压着脾气对儿子说，“你明天还要上课，先回去休息。” 吕子泽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对吕文瀚非常的尊重，他双手在两侧紧紧的握拳，好一会儿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哦。” 他又转头对吕子渝说：“姐，我先回去了。明天下课我就来看你。” 吕子渝也是累了，这两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刚才故意那么做，只是不想有的人太好过，现在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她目前还没有想出有效的对付辰伟霆的方法，万一打草惊蛇，那就糟糕了。 吕子清似乎这时候才缓过神来，过来抱着吕子渝安慰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跟吕子泽离开了，她明天还要去实习单位。 吕文瀚和高洁是等到医生为吕子渝检查完才离开的，医生告诉他们，目前来看吕子渝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是正常的，但是更深层次的检查结果，还要等几天。 辰伟霆一直陪在吕子渝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直到吕子渝睡着了，他才心急如焚的去找医生。 医生正准备跟接班的医生进行交接，看到病人的男友找过来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医生，你能确定吕子渝是真的失忆了？”辰伟霆现在非常想确定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在意，站在门口的男子正审视的看着他。 医生推了推眼镜，说：“根据病人现在的表现，我们初步确认是这样的。” “她怎么会失忆？那她为什么又会记得我？” “人的大脑是非常复杂的，稍有变化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对于她突然失忆这种症状，临床上目前也没有详细的解释。这一点，我也无能为力，不过，对于失忆的人，一定切记不能太过刺激她。否则，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后果。” 辰伟霆听到后半句，眼神一闪，无法估量的后果？ 医生脱下白袍，正要离开，又被人拦了下来，心下有些烦。今晚怎么就这么不太平？ 卓一凡一身的风尘仆仆，他今天是要出差的，下午知道吕子渝出事以后，赶过来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才直接从医院赶去出差。他本来是准备把手头的工作快速的结束，好空出时间来照顾吕子渝的。谁知，他正跟客户在谈具体的事宜，医院里的护士就突然打电话告诉他，吕子渝停止了呼吸。 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卓一凡整个人都像坠入了冰窟一般，坐在酒店柔软的沙发上，半天都动弹不得，他也顾不得客户的不满，根本也听不清那人跟他说了什么，他第一次像个失心疯一样，在工作中半途而废，费尽了周折才弄到了最快一班的飞机赶到医院。 谁知，等他找到医院的时候，院方又告诉他，吕子渝醒过来了。 他顾不得舟船劳顿，几乎是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到吕子渝的病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有些胆怯起来，如果，是他听错了呢？ 他有些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吕子渝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了。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短短的几十个小时里，他感觉自己像是整个人在油锅里面滚了一遍一样，备受煎熬。 当终于亲眼看到吕子渝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平稳，浑身散发着令他安心的温暖的时候，卓一凡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还好，她活着，真好，她活着。 他抬起手，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直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体温，他那一颗像是要跳出胸膛的心，才总算回归了原位。 呆呆站在那里看了她很久，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卓一凡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刻，居然会有一个人，让他只要好好的看着，就觉得很满足。 ———— 卓一凡决定去找医生好好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吕子渝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不想他却在门口与辰伟霆狭路相逢，如果是以前，他也大可装作眼不见为净，因为那个男人是吕子渝的选择，他尊重她的选择，可是今天，他真的忍受不了。 有什么理由，这个男人要让吕子渝遭受这一切？关于吕子渝刚送进医院的情形，他已经有意无意的从护士那里打探了个透彻，那个男人真是该死！ 卓一凡冷着一张脸，审视着从他身边走过的辰伟霆，头发一丝不乱，衣着时尚考究，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的焦虑。这就是吕子渝的选择，要知道那个躺在病房里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经历了一番生死，而卓一凡却丝毫感受不到这个男人该有的紧张和关心。 “辰伟霆？” 辰伟霆本来并没有太过注意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不对，现在他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而辰伟霆的脑海里却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印象。 “是我。你是谁？” 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人的脸，辰伟霆的左边脸颊就吃了重重一拳，这一拳卓一凡几乎用了全力，辰伟霆没有防备之下，被打得踉跄了好几步。 “你……” 卓一凡也不管那么多了，他讨厌这个男人得到了又不好好珍惜，他恨他不够关心爱护那个女人。 “辰伟霆，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这句话，卓一凡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他从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只觉得心头有一只猛兽，如果不好好发泄一下这种难过又心痛的情绪，他就要被这头猛兽吞噬掉。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为了保持自己谦谦君子的风度，辰伟霆站稳身形以后，并没有立刻回击。 护士已经悄悄叫了保安过来，还有人试图报警，辰伟霆摆了摆手，表示他没事，他无谓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丝，走到卓一凡的面前，脸上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以为你是谁？我对她好不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以什么立场来跟我说这句话？情敌？我可从来没有听她在我面前说起过你？嗯？” 卓一凡也算是律政界的新秀，当辰伟霆看清他的长相以后，也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他，前后那么一想，他也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话几乎瞬间就击中了卓一凡的软肋，他刚刚抬起的手臂有些颓然的放了下来，整个人僵硬的愣在当场，这个男人说的没错，他以什么立场来质疑辰伟霆的态度？他是她的谁？他，什么也不是。 卓一凡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吕子渝的病房，医生说的话没能给他提供多少他想知道的讯息。 吕子渝失忆了？怎么会失忆？ 他刚推开门，谁知，原本应该安静睡着的人，现在倒是睁开了双眼，那双美丽蛊惑人心的双眸，透露出的睿智，不可一世，与他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不可错辨。 这绝不是一个失忆了的人应该有的眼神，她，不可能失忆。 “子渝，你为什么要装失忆？” 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只是一眼就看破了她的伪装，吕子渝一阵心惊，难道她的演技如此之差？ “别担心，他们，应该还没看出来。” 如果不是对她的眼神那样熟悉，卓一凡相信自己也不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肯定。 卓一凡缓缓走过去，再次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严谨：“子渝，我觉得你这次生病有些不同寻常。”不愧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律师，总是能很快的从细微末节里面找出可疑之处。只不过，这一次，对象换做了吕子渝，这一点，吕子渝心里很不爽。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次突如其来的病太过突兀？只是，他卓一凡是她什么人？用得着他来在她面前好心？ “卓律师，别叫得那么亲热，我想我们并不是很熟。” 既然被他识破，吕子渝也不必再装傻，她虽然一向表现得跟卓一凡势不两立，但是对于这个对手的人品她还是欣赏的。她很肯定，即使现在他知道一切也不会贸然的让第三个人知道。 卓一凡被她呛得说不出话，这两天，心里记挂着她的病情，他倒是忘记了这个女人一向把他当做假想敌。 他将心头的那股怒意压制住，经历了她死而复生的过程，他真的不想再无谓的浪费时间下去，人生无常，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现在只想跟她好好相处，至少不要这样一见面就剑弩拔张。 “吕子渝，不要这么跟我说话。” 第5章 chapter5女王很累 卓一凡自认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瞬间就能瓦解他的冷静。 他沉着声，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动气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被她逼得破功。 吕子渝现在没有心情跟他争辩，她也没有力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身心俱疲。 况且在她心里，卓一凡跟她的恩怨，很显然已经无法跟这两天发生的糟心事相提并论，所以她想暂时摆到一边，等到一切解决了再说。 更何况，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让这个平生最大的劲敌插手她的事。 “卓一凡，到此为止，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请回。”依然是冷漠至极的话，吕子渝说完也不看卓一凡一眼，一声不吭的躺回去，把被子盖好，转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红果果的不愿理他。 卓一凡被她的这种态度憋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就这么急于跟他划清界限？ 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低头收敛了一下情绪，他想起来了什么，不发一言的走出了病房。 再回来的时候，吕子渝还是那副样子，卓一凡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冲着还在装睡的女人说：“起来吃点东西。” “……” 吕子渝本来不予理会，可是她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诚实的咕咕作响，这两天她都是靠着营养针在维系生命，肚子里一点存货都没有，而刚刚死而复生的她，思维一时之间还没有转到这项民生大计之上。至于，她的家人还有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当然没有细心的考虑到这个问题。 现在，经卓一凡这么一提醒，她才觉得饥肠辘辘，只是为什么最先发现的是这个男人？ 卓一凡并没有打算等她回应，自顾自的把手中提的东西从袋子里一一拿出来，并顺便打开了盖子，顿时，整个病房都散发着食物的香气，红果果的引诱。 吕子渝有些装不下去了，她翻身坐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卓一凡，你闹够了？”她是真的很饿，又不愿意在眼前的人面前老实的承认，他这是在逼她！ 卓一凡不温不火的递给她一双筷子，示意她吃一点：“我买了酒酿圆子，萝卜糕，还有烧麦，你还在生病，也只能吃这些。”他不算是个细心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一些小细节记得异常清楚，就像是这几年的时间，吕子渝就一直在他身旁生活着一样。 吕子渝的火气也被他激出来，她讨厌现在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她现在是肚子饿需要吃东西，但是也不需要卓一凡来给她准备。 “卓一凡，请你离开。” 卓一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温声说：“吕子渝，我只是想帮你。无论有什么事，先吃饭。等你吃过了，我马上从你面前消失。” 吕子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居然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听出了几许苦涩。 她，难道做错了？ 卓一凡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吕子渝在他的注视之下，心里稍稍有些软化，他也不过只是给她吃些东西，再联想到自己昏迷时，这人的表现，大概他并不恨她，是真的关心她的。 视线不自觉的瞟向了桌上的食物，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这些是她少女时代很喜欢吃的小吃，她的母亲宋淑娴，那个温婉的女人怕她在外面吃不干净，还特意学着做，味道一点也不必外面的差。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她就是不敢触碰关于她的一切，因为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这个世上也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今天，卓一凡骤然的将这些熟悉的东西摆到她面前，一下子就打开了她记忆的阀门，那些关于幸福，关于美好，关于爱的回忆，一下子充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六年了，她没有一刻不在心底思念着她的母亲，她平时在人前一向要强，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罢了，她也需要关心，需要安慰。 卓一凡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了让她愿意吃东西，才特意买了她喜欢的东西，竟然会因此惹得吕子渝红了眼眶，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怔愣。 在他的记忆里，吕子渝一向是坚强，果断，意气风发的。这样脆弱的她，卓一凡还是第一次见。 他默默的递给她一张纸巾，转身离开了病房，下意识里，他觉得吕子渝一定不愿让自己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不得不说，卓一凡状似无意的体贴，的确让吕子渝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知不觉对他的敌意也少了一些。 过了二十分钟，卓一凡才重新走进了病房，吕子渝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红红的眼眶提醒着卓一凡，她刚才应该是哭过了。但是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吕子渝正在吃着他买来的食物。 卓一凡在窗前的沙发坐下来，又连续发了几个短信给他的合伙人，将一些细节的东西重新叮嘱了一遍，刚才电话里，他说了很多，有些东西并不能让人一下子记住，他撩了挑子，不能再让合伙人受到更多的损失。当然，他把客户晾在了一边，免不掉是要被合伙人大骂一通的，他自己这次这么离谱，也只能洗耳恭听。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和谐，除了学生时代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他们两个还没有这样同处一室过，至少没有这样平静的相处过。 “卓一凡，你刚才提到了我的病因。”吃过东西以后，吕子渝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率先打破了平静。 卓一凡好看的浓眉微微皱起，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得那么详细。 其实，事情就是那样巧，他只不过送一个朋友到医院，刚好碰到了送吕子渝来医院的辰伟霆，或许律师的思维就是要比别人缜密一些，他在得知吕子渝得的是心梗以后，他多留了个心眼儿，毕竟这么年轻会得心梗，是很不正常的。 所以，他以病人亲人的身份让医生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果然在她的血液里查出了一些很不寻常的药物残留。 医生初步怀疑那是抗抑郁的药物，而且据药物扩散的程度，服用的时间不会短。可是据他所知，吕子渝并没有得过抑郁症，试问正常人怎么会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这期间的猫腻，卓一凡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吕子渝的身边，有人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悄悄将她“安乐死”。 吕子渝静静听他说完他所知的一切，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在她知道了某些人丑恶的嘴脸后，这些结果她也不意外了。 但是，长期服用？一个人要是能够长期在她的饮食里面做手脚……吕子渝想到，能有这个天时地利的就只有一个人——伍玥薇！ 她没有想到，伍玥薇竟然这么恨她，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害她。她还以为，病房里伍玥薇对她的愤怒言语以及一时激动，想要拔下她的呼吸器，只是因为她长期对她的冷言冷语所致。 看来，一切都是她在逃避，她最好的朋友，的确是在有计划的在要她的命。 卓一凡一直在注意吕子渝的表情变化，看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猜测，吕子渝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人是谁？” 吕子渝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投入，她倒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卓一凡。 “卓一凡，这件事希望你保持缄默。也不要再插手。” 她淡淡的语气，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卓一凡一时之间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想到有人要害她，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边。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再有外人知道，只是，我怎么做，你同样干涉不了。” 说完，他跟她道别，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开外，他又折回来：“吕子渝，听我一句劝，跟辰伟霆分开。” 说完这一句，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他不明白，他明明想要帮她，现在的她也的确需要帮助。这个倔强的女人为何要一再的将他逼出她的生活之外，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今天，他的自尊也一再的受到挑战。他想，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下一刻，他的理智会被这个女人击溃。 等到卓一凡的脚步彻底消失，吕子渝才显露出颓然的表情，她相信医生既然做了检查就一定不会不通知家属，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她突如其来的的病因，提出疑问。 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没有人关心的悲凉。 【吕子渝，你还有空伤春悲秋？】 静悄悄的四周，突然响起陌生的机械女声，吕子渝愣了一下，才想起身体里还装载着那个完美人生系统。 完美人生？她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 红得刺眼的数字再次在眼前呈现，快速跳跃变化的数字，在挑战着吕子渝全身的神经。 【吕子渝，你该先从自己入手，是什么原因让你沦落成这样？】 银白色的机械棉花糖，表情变化很困难，从外观上来看，她基本上是乐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接叩击着吕子渝的内心深处。 是啊，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现在这种举目无亲的样子？ 这一晚，吕子渝即使疲累，依然辗转反侧，太多的思绪在脑海里转个不停，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想一想自己平日里所做的一切，吕子渝也不禁扪心自问，难道伍玥薇对她这样深切的恨，是因为她一再的漠视和毫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耐心，但是，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并没有真的对她不好。 即使对她不好，也不足以成为伍玥薇要她死的理由。 还有辰伟霆，他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一直以来，他们在一起也是不温不火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还过得去。那个男人在她面前也表现得极为尊重，只要她不想，他也并没有太过逾越的动作。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一贯绅士温和的表皮之下，是这样龌蹉，低级，粗鄙的灵魂。 想到那个男人曾经在这间病房里跟别的女人抵死缠绵，吕子渝就觉得他从内到外都肮脏透顶，顺带着觉得自己也被他染得一身脏。 不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吕子渝脑子转得非常，一一梭巡这可疑的对象。 这么胡思乱想着，吕子渝慢慢慢慢陷入了昏睡，这两天的跌宕起伏，情绪大起大落，她是真的累了。 第6章 chapter6改头换面 在医院住了一周的时间，确认身体一切正常了以后，医生说吕子渝可以出院了。 来接她出院的，自然是她的好男友辰伟霆。 “子渝……”辰伟霆似乎适应得很快，除了第一天的略显惊慌失措，在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确认她是真的忘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他渐渐的也放松了警惕，安然入戏，继续扮演温柔体贴的好男友。 说话间，辰伟霆已经手捧鲜花走了过来，他的手臂很是自然的揽着吕子渝的肩膀，即使隔着布料，吕子渝还是觉得恶心到不行，她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往旁边移了移。 辰伟霆笑了笑，像是习惯了吕子渝对他的不冷不热，把鲜花放到一边，顺手接过了于妈为吕子渝整理好的行李。 “子渝，我们走吧。” 吕文瀚今天有重要会议，高洁是不会过来自讨没趣的，吕子清还在实习期，吕子泽还是个学生，课业繁重，伍玥薇——从未再出现。今天，吕子渝注定只能坐他的车回去。 三个人出了医院，在门口很意外的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卓一凡，他的手上还提着几盒食物，西装革履，领带系得优雅又严谨，看样子是刚下法庭。 看到吕子渝，他止住了脚步，眼神在她和辰伟霆的身上梭巡了一番，才将手中的东西伸到吕子渝的面前：“今天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显得亲昵，动作自然又娴熟的样子，让辰伟霆大感不悦，但是他又不想在吕子渝面前表现得太小气，于是他挤出一个没多大诚意的笑：“谢谢你的关心啊，卓律师。” 卓一凡并没有马上伸出手，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足足看了他很久，才缓缓的伸出手，冷冷的说：“应该的。” 他的眼神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穿透力，辰伟霆在与他对视的时候，有一种瞬间被这个男人看穿的错觉，他的气势在此刻，没来由的就弱了许多。 吕子渝接过卓一凡递过来的东西，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不想承认，在看到他高大清俊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她内心那些隐藏至深的脆弱，失落，像是突然就得到了安慰。 她不知道卓一凡到底像干什么，住院期间，他每天都会在大家不在的时间段来看她。吕子渝知道他很忙，因为有时候，他过来，也并没有跟她有太多的交谈，只是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看资料，处理公事，两人在同一间病房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两人之间默默的滋生。 每一天，他都会带来很合她胃口的一些吃食。即使是看着她长大的于妈，也做不到能把握她的心理把握到这样好，这一天她想吃什么，卓一凡就能刚好带来了什么。 他们之间在这一段时间里面，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一种让她陌生的默契。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分辨那到底是什么，她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卓一凡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别的男人走远，心里滋味莫名难辨，吕子渝到底在想什么？她就那么爱他？在那男人那么对她以后，还要继续？ “你跟他很熟？”一上车，辰伟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正在扣安全带的吕子渝，吕子渝手中的动作一顿，淡淡的说：“他只是一个同学。” 辰伟霆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再多问什么。 辰伟霆直接把吕子渝送回了吕家主宅，吕文瀚的意思是，她现在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调养，回家有人伺候着，营养也能跟得上。作为一个父亲，吕文瀚还不至于那么的失职。 而吕子渝这一次也没有直接反对，算是默许了。 把人送回来，辰伟霆也要去上班了，这几天，他这个男朋友也还算是尽职尽责。 “子渝……” 高洁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脸贴过来，看着她几年如一日的什么贵在自己身上弄什么，吕子渝真是眼角也不想多瞄她一下。真难得她品味奇特还能穿得不那么难看。 “二楼第一间是你的房间……” 高洁和吕文瀚住在三楼，他们姐弟三个住在二楼，采光最好的那间是吕子渝住在的，依次下来的是吕子清，最角落的是吕子泽的。 “我只是忘记了一部分的事情，还不至于不认识自己的家。” 吕子渝冷冷的打断高洁的话，打开了自己的房间，于妈紧跟其上，高洁也是被她的冷脸冰习惯了，讪讪笑了笑，就走开了。 “大小姐，其实……你早就该回来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于妈，说这话时，都有些哽咽。 自从夫人去世了以后，大小姐就离开了这个家，如非必要从来不回来，更不要说过夜了。 她才是最有资格留在这个家的人。 在这个家里，要说感情对吕子渝比较深的，还算于妈，她是看着吕子渝长大的。 吕子渝因为进了家门而立刻紧绷的神经，在听到于妈说这样一句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是，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都有嫌疑，所以，她也没有跟于妈有过多的交谈。 现在的她，真的是谁都不能相信。 吃晚饭的时候，就数吕子泽最兴奋，他丝毫不掩饰对吕子渝回家的高兴，不时的用桌上的公筷给姐姐夹着菜，引得一旁看着的高洁，脸拉得老长，她这个儿子怎么这么不长进？别人对他老妈爱答不理的，他还跑去献殷勤。 吕文瀚看似心情不错，眼神扫过默默喝汤的女儿，突然问道：“子渝，你跟辰家老三交往日子不少了吧？” 吕子渝放下手中的汤碗，用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回道：“爸爸，你忘记了，有些事情我已经忘了。” 她这声爸爸像是给了吕文瀚莫大的震动，以至于他端着手中的汤碗久久没有放下来，女儿已经有六年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喊他一声了。 高洁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老大不是味儿，只是叫一声爸，至于激动成这样？ “哦，你们在一起，也差不多两年了，事情也该办一办了。” “爸爸，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吕子渝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这样的说法也跟拒绝差不多，不记得了，就是否定了跟辰伟霆还有什么感情。 “子渝，你也不小了，如果觉得现在结婚快了点，至少先把关系定一定，办个订婚仪式。老这样拖着，对你们两个都不好。而且，这也是你妈的遗愿……” 吕文瀚今天似乎也是势在必行，即使知道女儿有可能会就此翻脸，他还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吕子渝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喝汤，吕文瀚说的没错，如果那是妈妈希望的，她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倒是吕子泽急着开口反对：“爸，你也不看看那个辰伟霆是什么人，过个生日也不知道给我姐吃了什么，就把我姐给弄进了医院，差点送命。我姐怎么能还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高洁早就忍着他了，看他居然还要为吕子渝出头，气得尖叫出声：“子泽，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小孩子懂什么，吃你的饭。” 吕子泽急了，转头看吕子渝，当事人倒是不慌不忙的在喝汤。 “姐，你说句话啊！” 将碗里的汤喝干净，吕子渝擦了擦嘴角和手，淡淡的说：“我没意见。” 吕子泽急得差点跳起来：“姐！” “子泽，这是姐姐的事，姐姐知道怎么处理。”吕子渝按住了吕子泽，让他冷静下来。 一直保持沉默的吕子清看了看老爸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吕文瀚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最后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跟辰伟霆说一声，过两天双方家长见面，定个日子。”总的来说，他对辰伟霆还算满意，至于那天的事，他只当是年轻人玩得过火了些，他私下已经告诫了那个年轻人相信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还有吕家跟辰家现在合作关系，如果多了这一层，会让两家都迎来双赢的局面。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吕文瀚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吕子渝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这样的反应，无疑让高洁和吕子清，甚至吕子泽都有些诧异。 似乎吕子渝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的脾气都收敛了许多，身上的锋芒也没有往日那样尖锐。 吕文瀚倒是对她这样的转化很是高兴，其实，打心眼里，他还是比较欣赏大女儿，聪明，精干有冲劲。二女儿太柔弱，儿子太冲动，只有这个大女儿看起来才像是做大事的。无奈，自从他在前妻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娶了高洁进门，彻底的激怒了大女儿，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家里的公司。 如今，她连结婚这样的事，也愿意听他的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愿意进公司了，吕文瀚这么想着，心情异常的愉悦。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洁看吕文瀚还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勾着他的脖子柔声道：“文翰，你说子渝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她可很久都没有这么乖顺了。” 吕文瀚一听她说大女儿的闲话就不高兴，皱着眉推开她：“你就不能盼她点好？” 说实话，对于自己这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他并不是有多满意，跟前妻比起来，她实在是太没有深度。只是，男人喜欢的从来不是女人思想的深度，而是□□的深度，还有他能进入的深度。 “我也是想你们能处得好，好了，别不开心了。”吕文瀚一只手伸进了高洁的性感睡衣里面，唇也凑了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诱哄，“乖，最近看上了什么，明天叫老王开车带你去买。” 最后一句话让她身下的女人眼睛一亮，两条嫩白的大腿就勾到了他的腰上。 ———— “姐……” 吕子渝正在床上半坐着看书，听到吕子清在外面敲门的声音，低声说了一句进来。 吕子清推门进去，就像每次在家里看见她一样，很快就凑了过去，挽住了吕子渝的手臂。 “姐，你，真的要跟那个辰伟霆订婚？” 吕子渝转过脸静静看了吕子清一眼，好一会儿才笑着问：“你觉得我不该跟他订婚？” 吕子清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但似乎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我是觉得，你们两个，嗯，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 吕子渝放下了手中的书，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哦？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到了哪一步？” …… 看着妹妹都是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吕子渝若有所思，吕子清还是第一次对她跟辰伟霆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第7章 chapter7他的失控 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吕子渝回到了她的律师事务所，生活总要继续…… 吕子渝从不否认她的得天独厚，即使她的求学之路一路顺畅无阻，甚至是事业也是水到渠成，但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像她这样，博士毕业以后就能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笔钱，她用了她在吕氏集团的分红，她的母亲在她出生以后就将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给了她。吕氏集团20%的股份，即使，她每天坐在家里，也有大笔的钱会定期进入她的账户。 只是，她觉得这还不够，因为整个吕氏本来该姓宋。吕文瀚再怎么厉害，出身也不过只是上门女婿。很多时候，吕子渝也会疑惑，为什么母亲那么聪慧，睿智的女人，会沦陷在吕文瀚的情网之下。 明明，当年他不过只是个略有名气的大学教授而已。 与此同时，有些方面，吕子渝也要佩服吕文瀚，即使他一开始就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还有别人异样的目光，他也做到了让自己的势力渗入到了宋氏集团的每一处关键之所，让集团的领导层刮目相看，甚至是慨然追随。 潜移默化，这个男人不过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就悄悄的吞下了大部分的宋氏，让自己依傍的大树彻底改姓吕。 这个作为她父亲的男人，的确乘了她母亲的东风，但是之后的成就，也是他自己一手铸就。 总的来说，吕文瀚在很多方面都很优秀，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是伤了母亲的感情。 吕子渝最痛恨他的地方是，他一面享受着母亲的柔情，以及母亲提供给他事业的垫脚石，一面又对母亲不忠，跟自己年轻貌美的秘书搞在了一起，还在母亲去世不足一月的时间把人娶进了门。而这个女人还带着十六岁的女儿和十二岁的儿子，也就是说，在她四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貌合神离，父亲在外头已经有了一个家。 聪慧如母亲，吕子渝相信，她一定早就知道了。 这根刺，在吕子渝的心中始终无法拔^出来。 ———— 穿上惯常的白色衬衣，深色套装，裸色的小高跟，吕子渝步履优雅的走进了律所的大门。 尚在格子间里埋头苦干的职员，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果然看到了他们的老大，热烈的欢呼声还有掌声霎时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大家纷纷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是溢于言表的喜悦。 欢迎老大回来，这样的话此起彼伏的敲打在吕子渝的耳膜上，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对大多数下属来说，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上司，对于公事严格到苛刻，但是赏罚分明，而且，她说话绝对算数，对于表现好的职员奖金又丰厚，该修的假期，该发的铺贴，只要合理，从未落空。 最重要的是，但凡是经她手的案子，无论案情多么复杂，她总是能够创造奇迹。从她第一次正式上庭到现在，几乎没有输过。前段日子，她又赢了业界神一般的存在，卓一凡，所以，这些下属除了对她又爱又恨之外，更多的是敬畏。 吕子渝面带着微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消息。 “今晚happyhour,一切开销记在我的账上。” 办公室里面诡异的静默了几秒钟，在大家确认没有幻听以后，再次爆发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吕子渝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伍玥薇狭路相逢。 伍玥薇看到她，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该有的表情。 “子渝……你，没事了？” 吕子渝勾了勾唇角，浅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托你的福，我很好。”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伍玥薇缩瑟了一下身子，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惊慌失措。 吕子渝看了看她，这样就怕了，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这些那么明显的不对劲。 伍玥薇，你准备好了，怎么向我坦白吗？ ———— 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班，她的桌上有堆积了很多文件，但是每一个文件夹都摆放得很整齐，分门别类，她的桌上也很干净，像是有人每天都做了清洁，就连她养着桌子上的绿植，都有人细心的浇过水。吕子渝摸了摸绿植绿意盎然的叶子，不得不感叹，如果她没有听到过伍玥薇的那些话，她真的以为伍玥薇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是真的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可，事实从来丑陋。 吕子渝扯了扯唇，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该好好洗洗眼睛。 一上午，伍玥薇从她的办公室出出进进，一直在避免着与吕子渝眼神的接触，如果是平日，吕子渝不会发现，因为以前，她工作中的时候，整个心思只会因为工作转动。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上午，吕子渝处理了厚厚的一摞文件，接见了几个委托人，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她静静坐在大班桌后，等着她的外卖，等着伍玥薇为她叫的外卖。 十二点十分，一秒钟都不差，伍玥薇端着她的外卖和蓝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把自己的饭放到办公室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每天中午，她们都是一起吃饭的。 吕子渝想到卓一凡在医院对她致病原因的分析，刚捏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薇薇，我突然很想喝容记的甜汤，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下。” 刚刚打开餐盒准备吃饭的伍玥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几秒才欣然答应：“好。” 过去的几年里，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吕子渝偶尔的心血来潮。 从公司到容记要穿越大半个城市，没有三个小时，伍玥薇回不来。 吕子渝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几个密封袋，分别把饭菜和咖啡分装好，然后将其他的拿到了楼下的垃圾桶倒掉，她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楼下随便找了个餐厅解决午餐，吕子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迅速接了起来。 “到我公司隔壁街的那家咖啡厅等我。” 吕子渝走进那家咖啡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不愧是做私家侦探的，隐匿得很好，如果不是跟他合作多年，吕子渝不能保证自己能这么快的认出来。 吕子渝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她知道这个人人脉广一定能找到门路检验清楚，然后吕子渝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写上说好的数字，不忘叮嘱还在喝着咖啡的人：“帮我盯紧那几个人，有消息随时通知我。如果有料，报酬不会少。” 作为业内翘楚的私家侦探华盛放下咖啡杯，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支票：“吕律师，放心，我们合作这么久，你知道我的效率。” 装好东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补上了一句：“吕律师你跟卓一凡卓律师是不是有过节？” “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他也让我查那给我的几个人。” “是吗？” 华盛笑了笑，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我，今天看到美女，坏了规矩。你当我没说。”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起身，率先离开。 华盛看着她曲线窈窕的身影，乍了乍舌：“可惜可惜，这么美的女人也马上要是别人的了。” ———— 直到接近三点半的时候，伍玥薇才回事务所，到了办公室，她手里的甜汤外面还冒着水珠，冰凉淡淡触感宛如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子渝，你要的甜品。” 吕子渝抬起头，对她抱歉的笑一笑：“不好意思，午饭吃太饱了，我现在吃不下。” 伍玥薇的脸色一僵，这是她花了三个小时来回，开着车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城市买回来的，她说不吃就不吃了？ 她低着头苦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至少今天她说了不好意思，有感到抱歉。 吕子渝望着让她感到越来越陌生的好友，视线久久没有移动。 ———— 今天的事情很多，等到做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吕子渝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与辰伟霆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今天是双方家长见面的日子，迟到不太好。 一路飞车到了事先约好的店，她快速的换好衣服补上装，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 等到她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优雅端庄的服务员领着她往定好的包厢走，辰伟霆已经在那里的门口等着她，看到穿着一袭粉色抹胸裙的吕子渝，辰伟霆的一双眼睛都亮了。 他情不自禁的揽着她露在外面的圆润香肩，声音也柔和了几个调：“子渝……” 吕子渝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了笑说：“我没迟到吧？” “没有。” 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包厢，而刚刚从另一个门走出来的卓一凡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看到吕子渝穿得这样美，对着另一个男人笑，他就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他找来了服务员，给了丰厚的小费才从她口里知道，今天这个包厢里，招待的是城中有头有脸的辰家和吕家。 双方家长见面？这是好事将近了？ 卓一凡觉得他心中的那一团火烧得更旺了，吕子渝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难道她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吗？ 鬼使神差的，在门口送走了客户以后，卓一凡并没有急于开车离开，他知道吕子渝还没有离开，于是，他坐在自己的车里静静的等着。 等待的时间里，他的思绪乱飞，满脑子想的都是吕子渝不同时期的样子，心中有一股压抑的情绪似乎要破土而出，他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只是，他能确定的是，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吕子渝跟别的男人结婚，他办不到。 一个小时以后，一行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卓一凡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那道美丽的身影。 他有些失控的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吕律师，借一步说话。” 他坦然的站到了她的面前，丝毫不顾其他人一样的眼光。 吕子渝笑了笑对其他人解释：“一个律师朋友，可能有事要说，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卓一凡才大力的抓住吕子渝的一只手臂，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 “卓一凡，放手！” 吕子渝还算冷静，沉着声，让他放开自己。 可卓一凡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拉着吕子渝来到了自己的车前，拉开门，把人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车，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吕子渝好歹只是女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卓一凡……” 还没等吕子渝说出些什么，她只觉眼前的光线一黯，卓一凡整个人已经倾身过来，准确的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嘴里还带着醇香的酒气，双唇炙热的温度，烫得吕子渝失了心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攻城略池。 卓一凡的吻，如同他的人，直接而不容置喙，他修长的手握住吕子渝试图推开她的双手，半个身子压制着她，将人滚定在身躯和车座之间，吕子渝挣不脱，也动不了。 而且，她居然该死的不想挣脱。 虽然并不是初吻，吕子渝却觉得跟辰伟霆的任何一次亲吻都比不上这一个的热烈，让人堕落。 她的理智竟然在此时崩盘。 第8章 chapter8自作自受 像是饥渴的人突然找到了水源，卓一凡吻住了女人的双唇，就像是找到解渴的所在，一旦沾上就舍不得放开。 他感觉自己似乎渴望这一刻很久很久，是回国后第一次看到她在庭上言辞犀利，辨析清晰的时候？是前些日子看到她闭上双眼生死不明的时候？还是更久？ 曾经有人说，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人，是她吗？ 她的唇跟她的人像是磁场的两极，她是那样强硬的一个人，她的唇却柔软到不可思议，含在嘴里滋味出奇的好，卓一凡半个身子都压制着吕子渝，唇齿用力撬开她的齿冠，贪婪的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他眷恋的扫过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缱绻而又带着迷恋。 只是这样，卓一凡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在战栗，不够，还不够，他觉得心里突然之间像是有一个大大的空洞，亟待某些东西来填补漫无边际的空缺。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翻搅，舔舐，找到女人躲躲闪闪的丁香小舌，卓一凡耐心的邀请，小心的触碰，勾起，并与之纠缠……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两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伴随着亲吻所带来的暧昧声音，整个车厢都充溢着一股甜蜜又*的氛围，令人耳红心跳。 吕子渝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可遏制的跟卓一凡吻在了一起，最让她崩溃的是，对这个吻，她居然还有回应，她，似乎也乐在其中。 她拼尽全力推开了压制着她的男人，这时的卓一凡似乎放松了警惕，被他推得歪倒到驾驶位上。吕子渝扬起了手掌下意识就要朝他脸上扇过去，只是，手臂不过抬起到半空中，就被卓一凡稳稳地抓住。 “吕子渝，你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刚才那个吻，吕子渝的回应，令他心情为之一振，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其中。 卓一凡抓住吕子渝的两只手臂，用一只手固定起来，另一只手的拇指惩罚性的摩挲着她被吻到嫣红的唇，脸上的表情有几许享受，还有几许沉迷。 吕子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她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这个对象还是她一直以来的“敌人”——卓一凡。 而，他这样的笃定，她尤其觉得讨厌！他凭什么这样肯定？他哪里来的信心？ “卓一凡，一个吻而已，你未免看得太重要了。难不成你还没接过吻？”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成功让男人手中的动作一窒，不过只是一秒的停顿，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显然，他不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谈论他初吻的问题。 “跟他分手！”他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选择的人是错的，他不能让她这么错下去。 吕子渝被他给气笑了：“卓一凡，你以为你是谁？醒醒酒，再来跟我说话。” 这一次，她顺利的坐起了身，但是她的手还被卓一凡紧紧攥在手心。 “你不该跟他在一起。”今晚的卓一凡，固执到可怕，大有她不答应这个要求，就不放开她的趋势。 跟酒鬼说话真是费劲，吕子渝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是醉了，不然他也不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让她跟未婚夫分手，他用什么立场来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他的眼神…… 吕子渝别扭的别过脸去，她不想承认，他眼神里承载的那些莫名情绪，在某一个瞬间，差点就把她溺毙。 有风吹了过来，吕子渝恢复了全部的理智，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冷到她自己都觉得绝望。 “卓一凡，今天的事，我当是你发酒疯，睡一觉大家都忘掉。还有，我跟你并不熟，我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说完，吕子渝挣脱他的钳制，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头也不会。就连她挽着的丝巾被风吹得飞了出去，也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怎么了，情绪那样难以自控，如果不是她还有理智尚存，她刚才就差点答应了卓一凡的要求。 她为什么要在意卓一凡的话，真是可笑，荒谬！ 女人穿着漂亮礼服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如梦似幻，美得像是出尘的仙子，卓一凡沉溺在那个背影里面，回忆也被无限拉长。 眼前的场景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眼神的第一次短兵相接，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眼前。 他从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好，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手臂摆动的幅度，以及她当时的坐姿，一个个微小到不知一提的细节，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记忆和现实在他眼前不断穿梭变幻，卓一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人的确说的不错，他的心底的确住着一个人，隐藏至深，居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吕子渝，他怎么把她藏得那么深？ ———— “吕子渝……” 刚下班，吕子渝就被卓一凡再次堵住了，这是她放了狠话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以卓一凡的自尊，是不会再因为私事出现在她的面前。 吕子渝决定不予理会，她视线保持目视前方，不偏不倚，越过卓一凡继续往前走，直接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她倒不知道卓一凡居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吕子渝！” 卓一凡伸出手臂，强行让她停了下来。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神秘的蛊惑力：“不想被人看着，就找个地方说话。” 吕子渝看了看四周，决定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 他们找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吕子渝随手将手包放到一边，大而媚的杏眼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只不过这么美的双眸里，满载的是淡漠和寒光。 “卓一凡，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子渝，你必须取消跟他的婚约。” 卓一凡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那种热切让吕子渝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她低头浅啜了一口咖啡，手指有些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 她还真是不知道卓一凡还学会了胡搅蛮缠，那天晚上她说得还不够清楚？ 而且，她自己现在是疯了吗？也还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找个地方跟他谈谈。 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卓一凡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文件袋推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他承认他有些卑鄙，但是事关吕子渝的幸福，他就无耻一次好了。 吕子渝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袋子打开来，是一摞照片，辰伟霆的照片，她低头扫了几眼，又将照片放了回去。 卓一凡不解的看着她：“就这样，你还要跟他订婚？”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她拿出支票本，在一张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递给卓一凡，微笑着说：“卓一凡，需要多少自己填个数字，这些我买下了。” 卓一凡的表情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堪，吕子渝都能看清他手背上蹦起来的血管，她知道她成功的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吕子渝，你就是自作自受。”丢下这一句，卓一凡霍得站起身，不再看吕子渝一眼，大步的离开了咖啡厅。 虽然他想要极力克制，卓一凡还是觉得出离的愤怒，眼前的女人简直油盐不进！那个男人明明四处留情，毫无底线，她怎么就不能幡然醒悟？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她不是追求完美吗？她不是出了名的要求苛刻吗？怎么还会要一条道走到黑？ 卓一凡再联想到吕子渝住院期间，那个男人红果果的敷衍，心里越发的不平。 她，就这么爱他，这么想要被人摆在家里做个美丽的装饰吗！ 可是，他更痛恨的是，即便是这样，即便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践踏他的自尊，他还是该死的恨不起来她。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忍不住狠狠的锤击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刚才，他骂吕子渝自作自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好话，丑话，他都说了个遍，还是不能让她改变心意，他有何必一次又一次的贴上去让人嫌弃。 他，难道还非她不可了！ 卓一凡坐在车里，脑子里翻飞了诸多的情绪，良久，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他真的是被那个女人气糊涂了。 好吧，即使她这样侮辱他，他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 而坐在位置上的吕子渝很久很久都没有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平静的外表下，谁也没有听到她内心的煎熬。 那句自作自受，像是一把世上最尖利的刀子，一刀见血，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深入搅动，让她痛到颤抖。 被人下毒，被男友猥.亵，背叛，被好友算计……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的心已经被搅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可是，她还得微笑着站直了，不能趴下。因为，她不能输，她更不能输在那些人的手里。 犹自陷在自己莫名的低落情绪里，良久，她连坐姿都没有换。过了很久，吕子渝才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看了一眼屏幕，是辰伟霆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 “子渝，你在哪？我在你公司没看到你。” 吕子渝这才想起来，她跟辰伟霆约好了下班以后去买戒指。吕子渝告诉他自己的方位，让他过来接她。 辰伟霆看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对面的位置空着，面前却摆着一杯冷了的咖啡。 很明显，在此之前，吕子渝跟什么人在这儿，约会。想到这一点，他就大为不爽。 “你跟谁在这儿见面？” 吕子渝嫣然一笑，直直看向他：“辰伟霆，你在质疑我？” 她的眼神太过坦荡，辰伟霆没来由的一阵心虚，陪着笑，他完美的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车呢？算了，别开了，坐了的车。”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吕子渝还会以为，他至少算得上是个体贴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 ———— 辰伟霆直接将车开到了某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店，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这个时间点，这家店只招呼他们两个人。 辰伟霆揽着吕子渝的腰，态度多少带了一些谄媚。 “子渝，今晚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客人，你慢慢选。” 他本来就长得不错，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更是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风流。偏偏，他一向又以谦谦君子自称，所以总的来说，就外表而言，辰伟霆也不失为一枚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只不过，吕子渝很清楚，这不过是他身上特有的伪装，只是一张蛊惑人心的皮。 即使是不喜欢他，觉得她恶心，吕子渝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他，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她并没有走进柜台，而是坐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不用挑了，就是你们这一季那个全球限量版就行了。” 接待的女服务员非常专业，虽然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面上还是保持着专业的笑容：“先生，小姐，你们请稍候，我去拿过来，给你试戴一下。” 戒指是女服务员小心翼翼的从店里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为此她还要请示上一级的管理人员，小花了一些时间。 要知道，这枚戒指，全球不过放行了一百枚，而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他们家有唯一的一枚。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吕子渝看了看，伸出手，让人给她戴了上去。 不愧是限量版，的确有千金难求的价值，戒身内藏的细小暗纹，精巧又神秘，还有周身细小的粉钻，装点得戒指精致中又带着一些妩媚，最该值得一提的是戒指的中心是雕刻得非常精妙的一只孔雀，他的眼睛是最大最闪的粉钻，足有三克拉，周身都由不同颜色的宝石，或是钻石复原着孔雀本来的原色，整个戒指精妙极了，吕子渝看了一眼，竟然有些喜欢。除此之外，戒指的名字吕子渝也很喜欢——，配她很贴切。 吕子渝抬起手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说：“好，就它吧。” 女服务员的笑容更加灿烂，小心翼翼的为吕子渝摘下戒指，放进盒子里。 十几分钟就做成了一单大生意，她真希望每一个客户都这么爽快，管她什么脸色，肯买下了才是硬道理。 第9章 chapter9她要订婚 卓一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平生一向光明磊落，现在却像一个卑鄙变态的偷窥狂，偷偷的跟着吕子渝和辰伟霆的后面。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就这么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他们进了珠宝店，紧接着又去婚纱店…… 卓一凡的眼睛布满着血丝，直到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吕子渝要嫁给别人的现实。 “子渝……有车跟着我们。”辰伟霆看了一眼倒车镜，后面的那俩黑色车子一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吕子渝淡淡的扫了一眼，浑不在意的说：“是吗？” 卓一凡？虽然不过见过几次他的车子，吕子渝也能一眼辨认出来，他居然就一直这么跟着？ 车子往婚纱店开，今天辰伟霆包场，他越发确定后面的车子是在跟踪他们。 辰伟霆在看清车牌号以后，觉得有些眼熟，终于他想到了背后跟着的是谁。上次的那笔帐他还没跟他算，既然现在有人要送上门来，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辰伟霆面带微笑的拿起了电话，毫不犹豫的报了警。 吕子渝的手指蜷了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也是该让卓一凡受受教训，大概那样，他就会善罢甘休了吧。 卓一凡还是第一次以嫌犯的身份被请到警察局，心中又气又急又怒，吕子渝果然足够狠绝。 警局的人到达现场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公检法这几个部门的，总是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出警的几个人刚好又跟卓一凡打过交道。看到被他们逼停的车子里驾驶位上坐的，居然是跟他们有多次合作的卓律师，本来一脸的严肃和警惕都变成了微微的愕然：“卓律师？” 既然已经出了警，免不了要走一些程序，等到录完口供，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出来的时候，卓一凡跟吕子渝，辰伟霆在走廊狭路相逢。辰伟霆看到他，不自觉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绅士十足的伸出手，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卓律师，一场误会。”他嘴里这么说，可刚刚所做的一切却昭示他并不是这么想。 卓一凡扫了一眼一脸事不关己的吕子渝，沉默的跟辰伟霆握了握手，今天，他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可，始作俑者，吕子渝，还是一副“干我何事”的态度，他还得在众人面前保持该有的风度。卓一凡想，他今天一定是吃错了药。 卓一凡不再看她，抬手将歪掉的领带扶正，转身快步的离开了警察局，他怕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更不理智的事情。 真的，够了。 闻讯赶来的合伙人段宏看到卓一凡从警察局出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冷静，睿智，视角毒辣，行事干脆利落的卓一凡会做出来的。 作为一个律师以这样的理由出入警局，无疑是在挑战自己的公信力，以及在法官对其的感官，老周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这个沉稳的年轻男人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他在试图摧毁自己的职业生涯，难道他不知道？ “一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段宏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不大好，自从上次卓一凡输掉了那个官司，他们损失了很多重要的客户。而前段时间，卓一凡一句话不说就把客户丢下，让他们事务所的信誉也受到了不小的损伤，今天，他又成了变态跟踪狂…… 卓一凡脸上的表情很僵硬，但是这件事的确是他的失误，他扯了扯刚才才扶正的领带，沉声说：“段宏，对不起。” 最近他的确做了一些不符合自己风格的事情，他扯了扯唇，自嘲的笑了笑，他最近的反常无一例外都是因为那个女人，而今天，她看着自己被警察带走，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他这是在干什么？人家要跳火坑，他上赶着去挽救什么？他以什么身份？ 意识到卓一凡心情也很不好，段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的情况，相信不用他多说，卓一凡也清楚。他们可没有什么大背景，如今在律法界拥有的地位全部是靠着自己一手一脚挣回来的。他相信，卓一凡只是一时糊涂，很快，他就会明白，只有手中拥有了更多，才能将自己喜欢的东西紧紧的把握住。 果然，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段宏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卓一凡的声音：“段宏，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段宏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什么。与此同时，一辆黑色揽胜5.0从他们的车旁飞逝而过，段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的确是好车，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将他们甩掉老远。 视线扫过后视镜，段宏很意外的发现，卓一凡眼睛竟然直勾勾的盯着那辆车子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段宏这才想起来，刚才电话里，不是说卓一凡跟踪的对象是吕子渝吗？那场官司，卓一凡就是输在她的手里，还有……段宏像是稍稍一联想，像是明白了过来。不过，卓一凡怎么跟吕子渝又扯上了关系？ ———— 一个月后，秋高气爽，吕家和辰家选的日子很好，那一天不冷不热，温度适宜，阳光正好，很适合举办盛大的筵席。 城中举足轻重的两大家族联姻，媒体绝对不会错过这件盛事。虽然只是订婚宴，场面一样小不了，大到车队，现场的装饰装修，小到地毯的花色，宾客们的小礼物，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见多识广的媒体记者们一早就守候在现场，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还是不得不为两大家族的财力叹为观止，或直白或收敛的感叹：有钱还真是好。 上午十一点，仪式正式开始，准新人刚刚出现，就被长枪短炮包围，一通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响起，闪光灯比酒店外面的阳光还要璀璨。 今天的吕子渝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一袭velawang设计的大红抹胸礼服，将她白皙的肌肤和窈窕的身材展露无遗，最值得一提的是，礼服的裙摆是鱼尾的设计，准新娘大气的气质，既穿出了横扫全场的女王范，又穿出了设计师特意为她添加的那点妩媚劲儿，今天的她，简直美呆了。 而与她相携着的准新郎，则是一身复古的范思哲礼服，精妙的做工，将他的健美而不是美感的好身材展露无遗，而脖子上温雅的温莎结，又给准新郎添加了几许儒雅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佳公子。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谋杀了多少菲林，用在场记者们的一句话形容：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今天的卓一凡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深色礼服，细长的深色领带，即便如此，他出色的气质，比起今天的准新郎，也丝毫不逊色。辰伟霆气质上略显斯文俊雅，卓一凡在此基础上，整个人显得更为凌乱，阳刚，五官的轮廓则更为深刻，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珠和发色是黑的，乍然看过去，会有人误会他是混血的。 只是，如今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新人身上，并没有人把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辰伟霆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他没有想到，吕子渝做事情会这么绝，寄了邀请函给他。 她要让他亲眼看着她跟别人定下誓言，从此真正跟他毫无瓜葛。 卓一凡，知道自己今天过来纯属自虐，他管不住自己的双手双脚，他还是来了。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吕子渝，他眼睁睁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在人群里蹁跹，绽放美丽，心口有些窒闷，他却只能静静看着，看着她把手交给别的男人。 吕子渝的笑容有些浅，就好像今天的盛会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是在演一出戏一样。她感觉到了一股灼人的视线一直胶在她的身上，她循着感觉看过去，果然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那双幽深的眼眸，她感到身上的皮肤一烫，状似不经意的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吕子渝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卓一凡。 虽说是订婚，基本上还是按照结婚的标准办的，随着气氛逐渐的被推高，司仪问起了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 ——准新郎是怎么抱得美人归的。 正在大家翘首以待的时候，主席台后方的屏幕突然徐徐的被放了下来。 司仪愕然，流程里没有这一出啊？不过，他的反应很快，稍微愣了一下，就接过了这茬。 “看来，新人们，准备用更为鲜活的影像来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 站在台中央的辰伟霆开始不安起来，他凑到吕子渝的耳边，低声问：“这是你准备的？” 他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浪漫的故事可言。 吕子渝轻笑着说：“不是我，看一看不就知道是谁了。” 她这么一笑，辰伟霆都看得呆了，那些不安一下子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勾人心魄。 这家酒店都是他们辰家的，都是自己人，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他还怕什么？ 只是，他似乎放心得太早了，如果他知道接下来要播放的东西是什么内容，他一定会在屏幕放下来之前就命人停止。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第10章 chapter10一场闹剧 当第一声女人的jiao吟从高品质的音响里传出来的时候，辰伟霆就知道他完了。 他抢过司仪的话筒大声喊道：“关掉，关掉！谁tm在乱放，马上给我关掉！”一向在人前以谦谦君子示人的辰家三公子，终于撕掉了自己多年经营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面貌，竟然这样丑陋。 一面墙那么宽的屏幕上，正播放着让人耳红心跳的画面，带着孩子参加的宾客，迅速的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和耳朵。而y秽不堪的画面和声音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因为辰伟霆的气急败坏而有哪怕一秒的停滞。 而刚才还沉浸在一派美好中的媒体们，像是嗜血的动物看到了流血不止的猎物，看到这样的情形，开始疯狂的按着快门，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闪烁成了一片令人炫目的灯海。现场直播的几大媒体更是将手中的摄像机调整到最佳状态，将这一巨大的丑闻事件，真实的记录着，并传播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画面里一群男女意识不清的纠缠在一起，□□的男主角就是今天的准新郎，辰伟霆。画面中的他，眼神猥琐，动作狂放，放浪形骸到了极点，而在kingsize上一字排开的几个女人，同样不着片缕，大张着双腿，嘴里发出淫邪的污言秽语，像是饥渴的x爱娃娃。 视频足足播放了十分钟才被人截了下来，期间，不少人见识了这位辰家三公子令人乍舌的床上功夫，花样之多，姿势难度之高，尺度之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原来真正的衣冠禽兽就是这样，外表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脱下衣服，也跟f情的野兽没有两样。 辰伟霆已经整个人慌了神，现在的他不知道是该先哄身旁的吕子渝，还是该去跟脸色已经黑沉一片的自家老爸解释清楚。 整个仪式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本来浪漫唯美的一个订婚，变成了一场全城围观的闹剧。 吕文瀚整个脸都气得涨红，他当真想不到辰伟霆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吕子渝倒是最为冷静的一个，她拿起另一个话筒，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牵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位准新娘面对这样直接的被背叛证据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事实上，大多数人还是看个热闹，他们倒是看看，女王范儿的女人，在被人当众绿了，而且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吕子渝微微一笑，平静的对着话筒说：“对不起，我宣布，订婚仪式取消。”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倒是引起了全场哗然。 就这样？只是这样而已？没有扇耳光？没有嚎哭追责？没有撕扯？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这么安静的一句？女王范儿也太不给力了！准备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大失所望。 吕子渝说完，就要往下走，刚迈开一步，就被辰伟霆死死拉住了手臂，他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慌乱，里面盛满快要溢出来的恳求，他低声对她祈求：“子渝，别走……”他知道，如果今天吕子渝就这样走出去了，他的一切都完了。 吕子渝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抓住她的那只手，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的话，辰伟霆大概已经成了独臂大侠吧，他被吕子渝的气势震慑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放了手。 此时，本来已经沉寂的画面再次亮了起来，音响里再次传出不堪的声音，吕子渝狐疑的转过脸去，赫然发现主角变成了她！画面里，正是那晚她被辰伟霆灌了药以后，被药物控制以后情难自已的模样，偷拍的人像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不但把男人的脸色做了处理看不清是谁，片子还被处理过，断章起义。 现在的片子，完全看不出吕子渝的不甘愿，倒像是她饥渴难耐，主动勾引。 现在再次哗然一片，原来……双方是“势均力敌”。 吕子渝的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紧握成拳，指甲戳中掌心的刺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冷静。那晚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对她造成的伤害，却像是刻在她心底永远也无法弥合的伤。 她死死蜷起拳头握紧，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慌张，她必须稳住，她不能失态。 只是，是谁？想要害她？ 情势忽然来了一个大反转，现状又是一片哗然，好事者更是当做狗血剧一般的来看。 豪门男女，可以挖掘的mi辛不是一般的多。 只有静静坐在角落的卓一凡一直注视着看起来犹自镇定的吕子渝，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隔着人山人海，他也能感受得到她此时的难过和隐忍。 那样骄傲的她，怎么能承受这样丑陋的打击？ 他恨不得立时站到台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这个现在只有羞辱的仪式，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辰伟霆像是吃下了定心丸，虽然他心里清楚，第二段片子的男主角还是他，只是现场的人不清楚，这样的话，他跟吕子渝也算是半斤对八两，都算是出轨，谁比谁干净呢？ 漫长的几分钟，吕子渝站在台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平静的。 这个无耻的男人，还有他那个尚不知名的女人，妄图往她身上泼脏水！ 那么，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正在大家一团乱的时候，宴会厅巨大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一进会场，就目标明确的走上了主席台。 大家通过音箱听到警察严肃的声音：“辰伟霆先生，现在我们怀疑你跟多宗集体y乱事件有关，并涉嫌聚众吸毒，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说完，他们赫然从腰间拿出了手铐，丝毫不留情面的当众给辰伟霆戴了上去。 这一下，辰伟霆知道自己是真的是彻底完了，如果刚才那段视频让他失去吕子渝，让辰家蒙羞，他不过只是失去了角逐当家人的有力筹码，但是现在涉及到了官司……以他们辰家在本城的地位，警察尚且这样毫不客气，想必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聚众y乱几乎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男人秘而不宣的共识，被人当众揭穿也不过只是面上不好看，风头过了，对他的前途影响不大。但，如果，他被判了刑，那就彻底的跟辰氏集团无缘了。没有一个举轻若重的企业会选择一个劣迹斑斑有前科的接班人。 辰伟霆算是彻底的焉了，耷拉着脑袋跟着警察往外走，经过吕子渝身侧的时候，他犹自不甘的在她耳畔说：“吕子渝，你够狠！”他可以确定，今天的事情，绝对跟吕子渝脱不了干系。 他实在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想不到她的城府如此之深，为了报复他，装了这么久的失忆，骗了他，骗了所有的人。 这个时候，话筒已经被人拿走，辰伟霆的声音又低，其他人当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大家只以为，这个男人还在对女主角做最后的挽留。 这场仪式过程跌宕起伏，很多在场的嘉宾犹自唏嘘不已，想不到，令人艳羡的珠联璧合，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准新郎被警察带走，宾客们也三三两两的开始散了，吕子泽已经等不及的跑上台扶住了吕子渝，吕子清紧跟其后。 “姐，你没事吧。这个辰伟霆，tmd，我真想揍死他！”血气方刚的男孩儿，丝毫都不想掩饰自己的愤怒，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赤诚。 吕子清扶住吕子渝的另一只胳膊，低声说：“姐，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我们不会笑你的。” 哭？吕子渝在心里冷笑，她的眼泪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现在，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让她轻易的哭出来。 她从弟弟妹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淡淡的说：“我没事。子泽，你的外套给我批一下，带我离开这里。子清，你帮忙料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先走了。” 下意识里，她更愿意相信这个少不更事的弟弟。 吕子泽当然十二万分的愿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打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姐姐，就打心眼里的喜欢，崇敬，甚至是臣服。他乐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只要她高兴。 乘着一团混乱，吕子泽掩护着吕子渝从秘密通道逃出了酒店，等到他们离开了包围圈，果然看到酒店门口里三圈外三圈都围着不少记者。 场内的是一线媒体，二三线的得到消息，也过来凑热闹了。 吕子泽开着车，已经从刚才的坏情绪走了出来，他的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冒险的刺激。 握着方向盘，他显然还有略微的兴奋：“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大英雄，带着他最佩服，最欣赏的姐姐逃离困境的大英雄。 吕子渝的视线扫了一眼背后喧闹的一切，告诉前排的男孩一个地名。 吕子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大声问道：“姐，你不会看破红尘吧？为了辰伟霆那样的人渣不值得。” 吕子泽的心无城府以及直率，让吕子渝没来由的心情愉悦，她笑了笑说：“子泽，你想多了，我只是好久没去，想过去看看。” 现在，对她来说，估计只有那里才是一片净土。至于，由此引起的金融震荡，已经不是她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吕子泽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不是就好。” 车子一路向西，往城市最偏僻的所在急速而去，心无旁骛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黑色的奥迪q5。 卓一凡一直关注着吕子渝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偷偷的溜了出来，他也开车跟了上去。 即便被她气得不轻，他也不想吕子渝弄出什么意外，今天的事情，他稍微捋了捋就摸出了一些门道。 虽然，他交给吕子渝的照片里面也不乏辰伟霆的寻欢作乐的证据，可是像今天这么鲜活的第一手资料，他还是压在了自己手上。他不过只是让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还不想她直面那个男人最丑陋的一面，那样只会让吕子渝同样面上无光。 下意识里，卓一凡还是想要维护她最后的骄傲。 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谁还能在放映室里做这样的手脚，谁又会想要破坏这个仪式，他想来想去只愿意把一切都归咎到吕子渝身上。以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会愿意接受一个如此劣迹斑斑的男人作为另一半？ 而且，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样——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一击即中！ 他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吕子渝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只不过有一些事稍稍脱离了既定的轨迹。想起那段只有几分钟的视频，卓一凡的心莫名有些焦躁。 但是，看着前方车子的路线，卓一凡却越来越镇定不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这个方向不是去弘法寺的吗？她去寺庙干什么？ 第11章 chapter11自取其辱 弘法寺里四季都香客如流，走过烟雾缭绕的前院，吕子渝来到了正殿。师傅们正在做功课，节奏单一，语调匮乏的诵经声，带给了吕子渝此刻心灵的安然。 她双手合十，找了一处空位，跟随众人跪了下来。闭上双眼，听着耳边的须弥之音，她的心变得越来越安静，关于某些事情该如何进行下去，她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只是……妈妈，对不起，你的遗愿我是无法完成了。 她倒是随遇而安，跟在她身后的吕子泽就遭罪了。他平时快意恩仇，活泛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份安静。大家或坐或跪，一个个表情安然，他突兀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得头上就要冒出汗来了。 可是，想到他不能就这么丢下吕子渝，吕子泽咬咬牙，提起西裤，也一下子跟着跪了下来。 他最崇敬的姐姐似乎能从中找到某些奥秘，他也想一探究竟，只是，他天生就是静不下来的个性，又觉得师傅们诵经的声音太吵了，整个人跪在蒲团上，歪歪扭扭，好不痛苦。 做完了功课，师傅们各自散去，吕子渝也缓缓睁开了眼，这才看到跪在她旁边，一脸痛苦的吕子泽。 看到他这个样子，吕子渝忍不住笑了：“子泽，你快起来，这个不适合你。” 吕子泽看到自己把姐姐给逗乐了，别提有多开心，又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假装诵起经来。 吕子渝佯装生气，绷着脸说：“佛门重地，不得喧闹。” 倒是吕子泽自己先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东倒西歪的站起身，一把将吕子渝拉起来说：“姐，你还真说对了，我真就不适合这个。就刚才那一小会儿，真比我打十场球都累。” 他的动作一下子过大，吕子渝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被她拉到了怀里。 吕子渝脱了高跟也有，倒进身高已经超过的吕子泽怀里，倒是平添了几许小鸟依人的味道。 吕子泽长这么大还没有跟一个女人距离这样近过，鼻息间充溢着某种特殊的馨香，他的面色没来由的一红，整个人都像是突然热血沸腾了起来，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悄悄在他身体里萌动。 姐姐的身上真的好香，他竟然有些舍不得她那么快离开。 添了一些香油钱，吕子渝开口让吕子泽先回去，他刚刚迈入大学，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吕子渝不愿自己的事情对他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吕子泽一听吕子渝要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顿时就不答应了，虽然出来之前，吕子渝已经换了一身方便出入的行头，可是她也就身上这一套啊。 “姐，要不，你飞去国外透透气？”吕子泽试探性的给姐姐出主意，就这地方，他多待一个小时都难受，吕子渝居然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他想一想都替她难受。 吕子渝换了一副表情，刚才的平易近人立刻消失不见，吕子泽看着她这是生气的前兆，立马听话的耷拉下脑袋，低低应了一声：“哦。” 吕子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上车前，还不忘提醒吕子渝小心一点。 吕子渝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她香油钱给的很足，她被安排了一间但看顶好的厢房里，细心的师傅还给了她一套崭新的僧衣，吕子渝洗了个澡，换上了青色的僧衣。 这里曾是她的母亲宋淑娴很喜欢的地方，从小到大，母亲没少带她来过，所以，来到这里，她总是有一种熟悉的归属感。 后厢很安静，一般没有什么人进出，吕子渝暂时放下心结，顿时困意来袭，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叫她，原来是到了晚饭时间，她将头发随意的在脑后绾成一个髻，过去打开了门。 这里的素斋也是出了名的，只是很可惜，每天只开一席，一席十位，先到先得，绝对公平。也就是说，即使有钱，如果不够幸运大概也吃不到，吕子渝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否极泰来，今天竟然就赶上了。 刚刚入座，她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身上的深色西服还是中午的那件，吕子渝看到他，心里立时开始的一阵翻涌。今天订婚宴上的事情虽然基本上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只是后面出现的小插曲还是让她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卓一凡的出现，简直是分分钟在提醒她不久前的难堪。 一旁的师傅笑着告诉她，这个人等了她很久。 吕子渝略有诧异的看向卓一凡，正好撞进了他湛黑幽深的眸子里，她也不闪避，两个人像是较劲一般，任眼神在空气中厮杀了个够。 直到觉得眼角有抽搐的迹象，吕子渝才觉得自己有够无聊，她默默调转视线，开始夹自己喜欢吃的菜。 吃了几口，就看到一双筷子夹着她最喜欢的一样菜送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那道菜几乎在桌子的另一边，她如果不站起来，根本夹不到。 吕子渝也不跟他客气，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反正这些菜她是出了钱的，吃下去是理所应当。 吃完饭，天色已经晚了，吕子渝看卓一凡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懒得管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转身慢慢往后厢走去，她打算用几天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一下，才会更加精神抖擞的做好接下来的事情。 谁知，她往哪儿走，卓一凡也就跟了过来。到了后面的院子，吕子渝停住了脚步。 “卓律师，你跟着我干什么？”刚才她就一直在隐忍着，抱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态度，她并没有当众给他什么难堪，他倒直接自己送上门来。 卓一凡也不客套，直接就想把自己一股脑儿的疑问给问出来。 “今天的事情，是你策划的？” 吕子渝脸上的表情一变，这个男人总是有戳穿她本来面目的锐利，她站在那里但笑不语，这样的默认，让卓一凡心里隐隐升腾出一丝窃喜。这么说来，吕子渝并不愿意跟那个人在一起。 这样一来，卓一凡对她话语之间的讽刺意味就不以为杵了，但是想想今天的那种局面，他又没来由的有些为她心疼。这种情绪一来，他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傻瓜，以后别这么干了，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本意是让她更好的保护自己，这话听到吕子渝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以为他是谁啊？质疑她做事的方式？还有，他那是什么语气，我跟他很熟？ 吕子渝往后退了一大步，跟卓一凡的距离彻底的拉开，面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冷若冰霜来形容。 “卓一凡，你马上从这儿消失！立刻，马上！” 卓一凡不知道她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他又联想到那次法庭里的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跟她谈谈。 “子渝，无论什么事，都有很多种决定的办法，我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他其实只是想说，吕子渝作为一个律师，最好是不要去触碰法律的底线，以免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可是，外表冷静的吕子渝可不这么认为，她一直都把卓一凡当做竞争对手，假想敌，在她的观念里，卓一凡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卓一凡这一番话，在她现在听过来，无疑就是在讽刺她，而他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就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吕子渝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对卓一凡，她就不该客气。 “卓一凡，你真可笑！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做什么事情，怎么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还是代表正义？你不过就是个律师而已，难道你以为你就有资格对任何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了？你太可笑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一切都跟你毫无瓜葛，请你以后不要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请，慢走不送！” 卓一凡被她说得怔愣了一下，转而脾气也上来了，她左一句跟他没关系，右一句不要他管的，让他听着出奇的愤怒。 她怎么就跟他没关系了！ “吕子渝，你别不识好歹！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滚！！”这是吕子渝第一次这么粗暴，就是面对辰伟霆的卑鄙无耻，她也没有这么愤怒过。她讨厌卓一凡这样的自以为是，她的整个学生时代，唯一的挫折就是卓一凡，而现在，她的人生狼狈不堪，这个男人却又跳出来对她指手画脚，这是对她尊严的羞辱。卓一凡是在时刻提醒她，现在的吕子渝有多么失败吗？ 卓一凡被她这个滚字，弄得大脑差点充血，长这么大，他所受的羞辱屈指可数，细细算来，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转过身去耙了耙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背对着她，卓一凡僵硬的说了一句：“无论你怎么想，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最近他真是越来越容易情绪失控了。 刚走出了寺庙门口，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卓一凡，你去哪儿了，赶紧回来。下午我们约了客户，你别跟我说你忘记了！” 收了线，卓一凡转身看了看香客如织的门口，想到某张一脸决绝的脸，他重重叹了口气，看来，这女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算了，反正他现在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这么想着，卓一凡坐回自己的车里，最后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一脚油门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夜晚的寺庙异常安静，吕子渝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浮现卓一凡的脸。 【宿主吕子渝……】 【如果你还不试着改变自己的话，你的完美人生就实现不了。】 看吕子渝继续沉默不语，系统继续碎碎念。 【吕子渝，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我要提醒你，到了规定的时间，你不能将自己的人生修补完整，到时候本系统和你就要灰飞烟灭了。】 【吕子渝！】 随着系统的一声爆喝，吕子渝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身体最怕痒的脚心，腋下突然之间其痒无比，而她却毫无办法的躺在那里，任那种痒到骨子里的滋味飞窜到四肢百骸，却无能为力。她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滋味简直比最严酷的刑罚还要难受。 【哼哼！不发威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你听我的话，快点完成任务。】 吕子渝没想到看起来可爱的系统还有这样一面，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听他的，只是，骄傲惯了的她，说起话来还是异常的僵硬。 “要我怎么做？” 【你的个性太过强硬了，让你一下子改也不可能，那么，先改变一下你的形象吧。怎么白莲花怎么改。】 吕子渝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12章 chapter12各自安好 其实段宏打来电话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事务所里，现在蹲着一尊大财神。 人家指明要卓一凡出来接case，段宏非常清楚辰家在城中的势力，即使这个案子很是敏感，他们最好也得接过来。 辰伟霆刚刚被抓进去，辰家人就找过卓一凡，虽然他并不是资格最老的，但是四五年的时间，他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这位只有二十六岁的年轻人，用他的实力奠定了自己在法律界不可撼动的地位。 而，关于他前段时间输给了吕子渝，根本也不在辰家人的考虑范围。 卓一凡在电话里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让段宏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还没有看到他的人，段宏只有打电话催他回去。 “一凡，你还要多久？” “一个小时后，在律所见。”卓一凡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少起伏，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等他回到律所的时候，辰家已经有人在那里等他，看到他进来，那人一脸的不高兴。即便卓一凡是业界的翘楚，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替人办事的，让他们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架子未免太大。 “卓律师，架子好大。”辰家大少语气很不善，能让他等的人其实不多。 卓一凡跟那人握了握手，不温不火的便让人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如果不是父亲有交代，辰家大少才懒得管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这会儿又被卓一凡晾在一边，心里窝的火不是一星半点，这样一来他的表情难看到可以。 卓一凡将西服的扣子扣好，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微笑着说：“对不起，辰先生，这个案子，我们不接。” “什么？我没听清，请卓律师再说一遍。”辰家大少脸色阴沉到不行，紧盯着卓一凡，一脸的冷笑。 段宏在一旁一直对卓一凡使眼色，卓一凡收敛了笑意，郑重的重复。 “这个案子我们不接，辰先生请回。” 辰家大少几乎是愤然而起，临走时，给了两人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在这个城市，得罪辰家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关上门，段宏也高兴不起来了，且不说辰家这样的大家族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收益，这样把他们拒之门外，恐怕损失的不仅仅是巨额的收益。只怕他们的律所以后再难跟豪门圈的合作。 “卓一凡，你到底什么意思？” 段宏觉得卓一凡这样做简直是在给他们律所找死。 “段宏，难道你忘了我们一开始做律师，成立律所的初衷是什么？这个辰伟霆简直是罪有应得，且不说警察那边又什么证据，你看看警察局的官方微博上面那些照片视频，能公开的就有这么多，背地里还不知道他做了多少龌龊事。我不给有罪的人做无罪辩护。这也是我作为律师的底线。” “是，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们也说过不以有色眼镜看委托人，要做到绝对的公正。你心底难道对辰伟霆没有偏见？” “段宏，我所谓的公正是针对没有犯罪的人。无论我的委托人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是真的无罪，我就可以为他做无罪辩护。” 段宏生气的站起身，最近，他真的被卓一凡的反常弄得很火大。 “卓一凡，无论如何，这间律所是我们一起辛苦建立起来的，我不想你因为个人感情而将我们这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说完，段宏也不看他，愤然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卓一凡坐回自己的办公椅，手中握着签字笔，他能理解段宏的愤怒，只是他的确有自己的原则。只是，他想告诉段宏的是，他拒绝接手辰伟霆的案子，决不仅仅是因为吕子渝。 虽然他感情上会倾向于吕子渝，不过，他还不至于公私不分。 脑海里想起的还是吕子渝身穿僧衣的模样，与工作服的硬朗利落不同，与礼服的妩媚妖艳相去甚远，她的美经由脱俗的僧衣中和，少了几分侵略性，多了几分脱俗。让他领略了另外一种样子的吕子渝，对他，同样吸引力十足。 ———— 吕子渝的离开，媒体们把长枪短炮对准了吕文瀚，吕文瀚本来就为辰伟霆的真实面目而恼火，再联想到女儿生日发生的事情，更是不胜其烦，还有这事儿一闹开，两家的合作，以及明天的股市……吕文瀚被媒体包围着追问，差点就当场翻了脸。 吕子清一路护着他上车，帮他阻隔媒体们的狂轰滥炸。上了车，吕文瀚黑着脸问：“子渝呢？” 一旁好不容易挤上车的高洁也搭腔：“是啊，她倒好，弄了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自己倒没影儿了。” “妈……”吕子清给高洁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因为这个时候吕文瀚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回到家也是颇费了一番波折才能顺利进门，一进门，高洁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忍不住向吕文瀚抱怨：“累死了，这些记者真是烦……” 还没等她说完，吕文瀚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文翰……” “上楼去！” 吴文瀚捏着眉心坐在沙发上，吕子清安抚好梨花带雨的母亲，下了楼，看到父亲独自坐在那里，眼神一闪，也过去坐了下来。 “爸，其实……姐这么做应该也有她的苦衷的。” 她的话让吴文瀚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睁开眼，看着她极缓极慢的问：“你是说，今天的事，是你姐姐搞出来的？” 吕子清有些惊慌失措的低了头，呐呐的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姐姐却那么冷静，应该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吧。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不要怪姐姐。” 吕文瀚闭上双眼，沉声说：“我知道了。你休息去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吕子清转身上楼，刚才还一副弦然欲泣的表情，瞬间收敛，现在，她的脸上恢复了一派平静。 吕子泽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晚饭时间了，吕文瀚知道吕子渝到弘法寺去了的消息后，手上的筷子顿了顿，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吕子泽看大家对这事都是讳莫至深的样子，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有些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去弘法寺了，这个时候，的确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想到辰伟霆那个渣男，他的心底又把他臭骂了一百八十遍，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烂事情。 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吕子泽才听到吕文瀚沉声说：“你姐姐在弘法寺住上几天也好，你们这些日子也待在家里别出去，家里的电话线也拔掉。” 吕子泽听了心里一高兴，刚才压下去的情绪又翻了上来：“爸，我早就说过了，那个辰伟霆不是什么好人，你非要让大姐跟他订婚。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哪里需要躲记者！”他是个坐不住的人，让他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本来只是一些牢骚话，不想，却触动了吕文瀚的那根神经，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本来就暗自懊悔，他也想过，辰伟霆或许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好，却没有想到，他背地里竟然这样龌蹉不堪。想到今天的闹剧，他或多或少是背后的推动者，他心里就又窝火又自责，自己几乎亲手将女儿推进火坑，这种事实，在面子上，他打死都不能承认的。偏偏这个小儿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就这么直白的给他捅了出来，他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子泽，你给我回房去！” “爸，我说的有什么错？辰伟霆本来就不是好人！”血气方刚的男孩儿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里说错了？辰伟霆本来就是个人渣！ “子泽，你回房去吧。”吕子清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快上楼去，她看得出来，吕文瀚现在非常的生气。 吕子泽愤愤的甩下筷子，几个大步就跨上了楼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跟老爸发生冲动，而且他的内心一点也没有愧疚。 高洁真是为这个儿子的智商情商着急，他难道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跟那个吕子渝不是一国的？还一直帮着吕子渝说话，她快要气死了。 ———— 吕子渝这段时间在弘法寺的日子过得悠闲极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跟着寺庙里的师傅做功课，诵经，下棋，冥思。 只是，晚上的时候，她总是会被碎碎念的系统啰嗦一番，大体意思就是，女人不能像她这么强硬，要温婉，要柔韧有余，才能力挽狂澜，改变命运。 她也不再跟系统辩论，虽然心里大不认同，她也只是敷衍着听听，系统的某些头绪技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事情，她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跟谁一一交代。 那天卓一凡下山以后，就再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吕子渝心想，那个男人大概不会再那么蠢，过来自找没趣的吧。 等到她再次出现到大家面前的时候，每一个熟悉她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这样的吕子渝，他们平生第一次见。 第13章 chapter13你是活该 吕子渝抛弃了她自懂事以来就留起来的长卷发，其实，一直以来她选择留这个发型，是因为她有些微微的自然卷，头发又粗又硬，做卷发起来是最适合的。但是，因为她长得太美了，一头卷发更衬得她妖艳而充满着侵略性，自然而然就有让人敬而远之的冲动。 换成了栗色，发梢稍稍往里卷曲，状似包裹着脸盘的温婉造型，吕子渝也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一路上，她有意无意的看了后视镜好多次，下意识的摸了摸发梢，不知不觉就勾了勾嘴角。她想起来自己以这样的造型出现在家人面前时，吕子清第一次出现龟裂的完美面孔，吕子泽惊得合不上的嘴巴，还有吕文瀚那既深且沉的目光。吕子渝知道，吕子清和吕子泽纯粹是惊讶，而吕文瀚……他是通过她看到了她的母亲，那个聪慧，睿智，又深爱着他的女人。亲爱的父亲，你是想起了她了吗？有没有一丝愧疚？ 不得不说，她这样的发型，再加上清新通透的裸妆，整个人显得粉嫩了不少，凌厉的气质被悄然中和，这样一来，倒是让她更添了一份迷人魅力。 车子一拐，吕子渝改变了方向，她没有直接往律所开。 上班之前，有件事情要处理。 华盛看到她这种造型，两只总是半眯半睁的眼睛也是瞬间睁得老圆，嘴巴更是半天都合不上。 “吕小姐……你的新造型，真的跟你佷衬。”他的眼神一直胶在吕子渝的身上，里面的内容有种昭然若揭的坦荡，看得吕子渝很不舒服，她绷着个脸坐了下来，也不跟他废话，就直奔主题。 “你不是号称无孔不入吗？怎么这么点儿事儿都办不好？我给的价还不够高？” 找这人之前，她几乎是对他十足的信任，想不到，他就竟然真的找不到辰伟霆的地下情人到底是谁。这让她很是恼火。 华盛被她这样一顿抢白说得一时接不上话。这事儿的确有些怪异，以他多年干私人侦探的经验，竟然真的就找不出辰伟霆真正的情人是哪个女人，说出来都丢脸。 “吕小姐……这个，千里马都有失蹄的时候，人嘛，嘿嘿嘿嘿嘿……”他讪讪笑着，心里暗自尴尬，十几年的金字招牌，算是砸在这件事儿上了。 “既然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多付的部分还给你。” 吕子渝扫了扫男人递过来的支票，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送出去的支票，从来没有收回来的时候。” 华盛老脸一红，他虽然爱财，但一向信奉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样没办事还拿钱，他觉得这女人纯粹是在打他的脸。 华盛又拿出一些东西来递过去，刚才的颓败一扫而光，东方不亮西方亮，他还是把有些事情办得很漂亮的。 吕子渝接过去，拿出来每一个字都仔细的看了个遍，捏住纸张的手指不自觉的一点点收紧。 这并不是她期望看到的，想象怀疑跟真实面对是两码事。 华盛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细细看着对面的女人，以他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这位大律师正处在极度愤怒和震惊之中，只是她伪装得好，外人看来，她不过是在认真的看资料。 意识到这件事很重要，华盛低声补充道：“这个下药的人也不知道跟谁有深仇大恨，居然会选择这么阴损的方式来害人，这种药要是正常人长期服用，轻则会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得罪不少人，重则，弄不好就一命呜呼了，一般的医生还查不出原因呢，够狠啊！……” “好了，关于那几个人的朋友圈和生活日常……” 吕子渝被他戳中了痛处，适时的打断了他，她不想让人那么清楚的提醒她，她的人生有多么可悲。 她最好的朋友，每天微笑着盼着她死！ 华盛又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得意的推到吕子渝的面前：“我保证，这里面连他们每天上几次洗手间都一清二楚。” 吕子渝对他的自信不予置评，只是扣着u盘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收紧。 到底是谁在帮辰伟霆，到底还有谁要害她？ ———— 离开律所又是一周的时间，她的新形象同样让办公室的同事眼前一亮，伍玥薇刚看到她的时候，也怔在了那里。 “子渝……你把头发弄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吕子渝头发直的样子，这样美，连她都要叹息。 吕子渝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她，微笑着说：“薇薇，你母亲的眼睛怎么样？” 她从未像今天这么平易近人，伍玥薇捏着文件夹的指尖在轻颤，内心震撼，这不是她认识的吕子渝。 “薇薇……”吕子渝歪了歪头，展露一个有些迷惑的表情，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违和感十足，而现在，她做这样的动作，竟然多了一份娇憨可爱。 “你有听我说话吗？” 伍玥薇的心被她搅得有些乱，过了一会儿才压下去心里翻涌上来的情绪，点了点头说：“她最近，挺好的。” “阿姨身体好，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吕子渝再次展露一个温和的微笑，伍玥薇被她的突然转变弄得有些无措，难道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转性了？ 这些日子，她其实有些战战兢兢的，想起自己去医院向昏迷着的她发泄的那一段，她就莫名的心虚。 她一面侥幸的安慰着自己，那个时候的吕子渝已经是植物人了，根本也听不到的。一面又忍不住仔细的辨认，她可能已经听到了的可能性。她，应该没听到吧？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个人是谁？吕子渝，如果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她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怎么还会对她若无其事的笑？她自嘲的笑了笑，这，不可能。 吕子渝看着好友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伍玥薇，你就这么恨我？ 自嘲般的冷笑一声，她按下了数据部的电话。 “小刘，我需要律所每一台电脑，以及每一座座机的原始资料。” “原始资料是指？” “每一条数据，每一个通话记录。” “是，老大。包括伍助理的？”技术小哥有些不确认的补问了一句，全律所上下，谁不知道老大和伍助理的关系好啊。照道理，老大调查谁，也不需要调查伍助理的呀。 吕子渝并没有马上回答，事实上，她有些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她曾经那样信任伍玥薇。 眼神一黯，她对着话机继续命令道：“我说过是每一台电脑，记住，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大，放心。”技术小哥信心满满，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吕子渝按掉电话，按压了一下有些涨疼的太阳穴，以她的一直以来的性格，她恨不得把这些破事，还有背叛她的人一下子揭露出来，让他们得到最悲惨的惩罚。只是，她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急于这么做，那个是伍玥薇，她不相信，她竟然会背叛得这么彻底。 她的背后，一定还藏着什么人。 可是，伍玥薇和辰伟霆？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她怎么会去帮辰伟霆害她？ 钱？吕子渝自认在这一方面从来不苛刻员工，更何况是伍玥薇？ 情？吕子渝不认为伍玥薇这么聪明的女人会喜欢辰伟霆。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她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收回不良的情绪，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进。” 伍玥薇推开门，吕子渝迎上她的目光：“有事？” “子渝，有两位警官说找你有事。”伍玥薇以为这一刻她能做到淡定，可惜，她眼神里面稍纵即逝的躲闪还是出卖了她。 吕子渝缓缓站起身，对两位年轻的警官微笑着问：“我是吕子渝，你们找我什么事？”她的话明明是对着两位警官的，眼神却状似无意的瞟了伍玥薇一眼，异常凌厉，只是这么短暂的一眼，伍玥薇却止不住的整个人微微颤了一下。 两位警官拿出一张方方正正的字，举到吕子渝的面前：“吕子渝，有人举报你为了个人私欲，多次在案件审理当中伪造证据，收买证人。这是拘捕令，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吕子渝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面对围观在她办公室门口的一些同事笑了笑：“我明白，我跟你们走。” 办公室一片哗然，吕子渝站在那里，静静扫了一下全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没事，我只是去协助调查一下，大家做好手头上的工作。我很快就回来。警官，我们走。” 等她走出了办公室以后，背后传来的喧哗声她已经听不到了。 “老大就是老大，这种局面还能震得住，不愧是业界不二的战神。” “话是这么说，只是，如果老大被指控，那谁来给她辩护？” “你们傻了，忘了老大是什么人？真正的豪门，他们家那么有钱，给她请个名律师，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是啊，上周还闹得挺凶的订婚宴……” …… “你们议论够了，好好工作。”伍玥薇阻止了大家漫无边际的猜测。 她望了一眼吕子渝空了的办公室，她的一边手掌藏在身后紧握成拳，眼神也变得恨恨的。 吕子渝，你活该！ 第14章 chapter14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吕子渝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这条消息再次刺激着众多娱记的神经，一个个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开是穷追猛打了。刚刚消弭下去一点的“订婚风波”再次被炒热。 可不是，男主角刚被抓起来，女主角又紧接着被请进了局子，这不是——天生一对么？ 卓一凡还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的这事儿，他一看到那个“知名律师吕子渝涉嫌作伪证”，立马就不淡定了。也不管他今天有一堆的预约，他站起身，准备跟段宏交代一声就打算直接去找她。 段宏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一脸的阴沉：“卓一凡，你到底想干嘛？” 他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卓一凡一向是很自律的人，像这样工作时间突然跑掉的事情，过去几年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自从他跟那个豪门大小姐对上了以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他都做多少违反自己原则的事儿了！ “段宏，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等下的预约，你帮我接待一下。反正我知道的，你也清楚。”卓一凡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往外走。 他刚走出一步，就被段宏叫住了。 段宏指着报纸上的报道，问他：“你现在丢下工作不会是为了她吧？” 卓一凡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段宏，我必须帮她。” 不是要帮，不是想帮，是必须帮。 段宏嗤笑了一声，口气越发的不好了：“一凡，人家真的需要你帮吗？你清醒一点，她是谁？只要她父亲给出一个数，有的是人来帮她脱罪。你还真当没了你她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倒不是想要嘲讽自己多年的好友及合伙人，只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人深陷，一人置身事外，他实在不愿意好友在泥足深陷下去了。另外，这件事情已经论及到了律师的职业操守，以及公信力，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信卓一凡不清楚。饶是这样，他还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段宏对他又气又失望。 卓一凡的手指顿了顿，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好友，后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自己何尝不清楚，他现在立刻要去做的，也许毫无意义。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做不到在她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袖手旁观。 卓一凡的眼神变得坚定，嗓音低而沉：“段宏，需不需要是她的事儿，帮不帮是我的事儿。这两者之间没冲突！”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脚步沉稳有力，丝毫不乱。 段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有人上赶着自取其辱，他拦都拦不住。 ———— 卓一凡看到吕子渝的时候，她已经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卓一凡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明白了里面的弯弯道道。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网络主流媒体，纸媒，已经把这件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吕子渝已经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按理说，涉嫌作伪证的罪名，还没有达到不准被保释的程度，毕竟对方举报拿出的证据还不是那么的直接。但上头架不住媒体这么的关注，还有含冤受屈惨死的受害人家人不依不饶的聚众示威，还有他们面对镜头时，声泪俱下的控诉。 大众面对这样的事情，向来容易被感情因素所左右，一时间舆论几乎一面倒的偏向了受害人那头，而导致受害人惨死后还不得昭雪罪魁祸首，大众讨伐起来，甚至比当初的原告凶手还要恨。上头的压力很大，对于这个案件，他们的每一个举措都很谨慎。于是，本来可以被保释的吕子渝就这样被滞留在了拘留所。谁叫她还有另一个身份——豪门大小姐？这无疑是另一个激怒大众情绪的重要因素。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事情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于是，本来看似理所应当的程序，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比如第一条，当事人吕子渝，不允许被保释，就非常的不合情理。 吕文瀚找了好几个有头有脸有经验的知名律师，这些人像是一起约好了的似的，有的推说手上案子多，忙不过来，有的甚至直接避而不见。 现在这样的环境，舆论以及大众的言论一边倒的形势下，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子渝，你怎么样？”一坐下，卓一凡就一脸的关切，相比于前几天，吕子渝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虽然只是裸妆过了一夜还是有些残了，样子看起来些许的狼狈，但精神还算不错。 看到卓一凡，吕子渝忽然很想笑，笑自己就是一个大悲剧。 从第一次卓一凡考了第一，她考了第二以后，她似乎一直都被他压制着，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暗地里跟他较着劲儿，学习，竞赛，课外活动，社会实践……一切的一切，她都拼命要赶超他，结果到了最后，总是会输给他。而终于有一天她赢了他，却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今天，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说出这样关心她的话，是要看她吕子渝一个人挣扎有多么的可笑吗？ 卓一凡每一次的善意，每一次的示好，仿佛都在提醒着她，她吕子渝一直以来的努力，一直以来把他当做劲敌，对手，不过是她一个人唱的独角戏，人家，根本毫不在意！ 多伤人！她一下子像是沦为了跳梁小丑，而卓一凡就是那个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观众。 卓一凡看她脸色不大好，以为她在里面受了什么欺负，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儿，他这么认为其实完全是因为以前的委托人也遇到过同样的事，他下意识就要担心。 吕子渝的表情变得很冷，嘴唇一上一下的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块一样那么冷。 “卓一凡，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无论如何，她真是不愿意卓一凡看到她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她的自尊决不允许。 她浅淡的语气，让卓一凡脸色暗沉了下去，他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紧，终是憋住了心口的那口气。难道他忘了，眼前的女人最拿手的就是击溃他的从容淡定。 他今天是来帮她的，不是来跟她抬杠的。 卓一凡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a4的纸，直接推到了吕子渝的面前，又递给她一支笔，说：“签了它。” 吕子渝诧异的拿起来一看，是一份委托书，上面说明，她吕子渝将委任卓一凡，为她涉嫌教唆帮助委托人作伪证的这一案件的代理人，全权负责帮她辩诉。现在，只要她在右下角签下她的名字，这份委托书就即时生效，卓一凡，将要成为她的代理律师。 吕子渝的心为之一振，原本平静又冰冷的面部表情出现了龟裂。他真的要帮她？ “为什么要帮我？卓一凡，你是在显示你的成功吗？” 她的自尊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需要通过卓一凡来解救。那是她的宿敌，压制了她整个学生时代的人。她接受不了！ 卓一凡看出了她的抗拒，眼前的女人自从他们再次相逢就一直在抗拒他，卓一凡找不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子渝，我只是想帮你。”你是高傲的天鹅，圣洁美丽，不容亵渎，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吕子渝将手里的委托书甩到了卓一凡的脸上，心里强烈的耻辱，不平已经让她无法再继续冷静自持下去，她猛然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卓一凡，厉声说：“卓一凡，即使全世界的律师都不帮我辩护，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所以，现在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 卓一凡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抗拒他，但是，他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因为他知道，吕家如今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律师。 卓一凡压着脾气，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不免有些僵硬：“吕子渝，我不管你怎么想，作为你多年的同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所以，你快点签字。” 吕子渝转过身去，无视他眼中的诚恳，对他不予理会，她往前走了几步，对一旁的警官低声说：“警官，我想回去了。” 卓一凡不死心的对着她的背影沉着声道：“吕子渝，我不是感情用事，我相信你，相信你没做过。” 自从上次在法庭外，他沉不住气对她说教了一番以后，他就开始回头再捋这件案子的侦破环节，其实，他嘴上说吕子渝不该做伪证，但是打心底里面，他并不愿意吕子渝真的做出这些肮脏的事情。 经过他明里暗里的调查，果然被他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这些都告诉吕子渝，吕子渝将要订婚的事情又搅乱了一切。而且，他们见面，何时又能心平气和的谈论这些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局面，心里对自己气得不得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告诉吕子渝？ 也许，他在这件事儿上，真的是毫无逻辑，也非常的不理智，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一万字的论文只是有一句话跟别人的有些相似，就会推翻重写的吕子渝，会做出作伪证的事儿。 这，绝不可能。所以，他不死心，一定要探个究竟，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吕子渝本来悠然的步伐，被他的一句相信弄得一窒，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动，他说他相信她？ 她该高兴吗？不是不震撼的，就连她的父亲吕文瀚，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也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他只是想要她干干净净的脱身，至于她做没做过，他一点儿也不关心。子清，子泽，更是无条件的感情用事，那些事务所的同事，来看她也不过象征性的安慰。 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相信，她是无罪的，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为了要赢卓一凡，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吗？ 她最亲的亲人，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都不相信她，她的劲敌，对手，一直以来暗暗较劲的宿敌，却说相信她？ 第15章 chapter15新的转机 仅仅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舆论又被导向了一个新的方向，大家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身上，自然分担到吕子渝身上的关注就会减弱不少。 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一切，大家不得而知。大众渐渐发现，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关于那个元凶如何将无辜的大学生qj然后残忍杀害的某些支离破碎的细节，被有心人很有技巧的爆了出来。既爆出了关键细节，又不会触碰到法律的底线。 已经裁决的案件，二审终于提上了议程…… ———— 其实，吕子渝现在待的地方，算是拘留所里面的vip，一间十几平的单间，一室一厅一卫的构造，干净整洁，满足日常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她没有向外界的任何人提到过自己现在所受的待遇，甚至为了营造一副她真的身陷囹圄的样子，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狼狈。连吕文瀚都被她骗了过去，其实，她很好，她怎么会让自己不好？ 她在等，等一个结果。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一切都会有一个答案。 【喂喂喂……你还有心情躺在这儿睡觉？我要的是你改变自己人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倒是想一想办法让自己怎么脱身啊！】 本来安静的房间，响起了系统机械化的女声，吕子渝突兀的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发现碎碎念的系统有些可爱，就像……就像她最亲密的朋友，直白的为她的未来操心，毫不掩饰。她喜欢系统的这种坦白。 “放心，我心里有数。” 【还心里有数？有人愿意帮你，你干嘛把他推出去。那个卓一凡，明明说过要帮你的。】 提到卓一凡，吕子渝不说话了，翻了个身，不想再理系统。 系统倒是丝毫不以为杵，继续在一个人自说自话。 【吕子渝，你不能太强硬了，女人嘛，该温柔的时候应该温柔，不然会错过很多……那个卓一凡，对你挺好的。】 吕子渝心里的某根弦像是被人猛的拨弄了一下，面前不自觉的就浮现卓一凡那张轮廓深刻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专注的表情，薄薄的唇柔韧的舌…… 打住，吕子渝还是第一次这样不经意的想起一个男人。这次的对象居然是卓一凡？她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她将脑子里不该有的画面排挤出去，强迫自己好好睡。 ———— 时针指向了十点半，伍玥薇拖着疲惫的步伐迈向熟悉的病房，最近吕子渝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作为吕子渝多年的助理，被记者围攻的次数不在少数。 “薇薇……” 听到她的脚步声，病床上的母亲，翻了个身，摸索着坐了起来。 伍玥薇连忙过去扶她：“妈，你起来干什么？躺着。”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伍玥薇的母亲，因为常年患病，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最近，因为糖尿病的后遗症，双眼算是彻底看不清楚了，两只脚也溃烂得厉害。 伍玥薇的父亲早就过世了，母女两相依为命多年，现在母亲病倒了，伍玥薇心里十分难受。白天，她让护工照顾，晚上下了班就到医院陪床，护工始终是外人，她不放心。 到卫生间接了一盘温水，伍玥薇小心的为母亲擦拭着身体，动作轻柔细致，即使伍母已经非常瘦，伍玥薇给她翻身的时候，还是累出了一身汗。 擦完身，换好衣服，伍玥薇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个样儿，她不在意的随手呼啦了一下顺着额头往下流淌的汗，拿出一管药膏小心的给母亲溃烂的脚上抹药膏。 感受着女儿小心翼翼的伺候，伍母心里一阵内疚，没有光彩的双眼里泛出湿意，叹息着说：“薇薇，妈妈拖累你了。” 伍玥薇细致的完成手上的动作，把母亲调整到最佳的睡姿，低声说：“妈，我是你女儿，还谈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只要好好养病就成，其他的不要多想。”说完，她又为母亲掖好被角，守在床前。 黑暗里，她盯着母亲苍白病态的脸看了很久，不知不觉眼眶的湿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不是说糖尿病是富贵病么？为什么吃了大半辈子苦的母亲会得上这样的病？更让她无力的是，这种病没有根除的可能，治疗基本上靠着日常的药物和饮食调理，有钱也治不好的病，真的让人绝望。虽然她已经很小心，母亲的病情还是不知不觉的在恶化，现在的母亲也只能靠着注射胰岛素才能缓解病情。 良久，伍母像是知道女儿没有睡，想起什么似的问：“薇薇，子渝这孩子会不会有事？” 病房里有电视，伍玥薇相信母亲是从电视上看到了吕子渝的事儿，虽然她知道母亲看不见，况且病房里也是一片黑，她还是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母亲。 “妈，我也不清楚，法院不是还没判嘛。” “薇薇，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你也觉得那孩子会做这种事儿？” “妈……”伍玥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事情照着她预想的态势发展着，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快意。 “薇薇，子渝是个好孩子，别看她平时对人都爱答不理的，她的心可热乎着呢。你看，咱们家如果不是她明里暗里的帮衬着，能有今天吗？薇薇，我们要知恩图报。” 伍玥薇最听不得母亲说这个，一时间情绪也失控了，忍不住就吼了一句：“妈，别说了！” 伍母被她这一声吼也弄得有点儿懵，毕竟伍玥薇一直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人，鲜少有这样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察觉到女儿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伍母摸索着想抓住女儿的手：“薇薇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啊？” 伍玥薇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过了，母亲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干嘛冲着她发脾气呢？ “妈，没事。我就是有点儿累了。” 伍母没再说什么，孩子大了，总是会有自己的心事。 夜越来越深，伍玥薇躺在病床边的弹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她还是毫无睡意，母亲的话搅乱了她本来固若金汤的心，她躺在那里细细回想着，越想心里越不好受。 她，做错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就迅速的被某些不堪的记忆所代替，她缓了缓脑袋，在心底对自己说她没错。 手机上的数字终于跳跃到十二点，伍玥薇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只是，她刚刚合上眼，就被突兀的开门声给惊醒了，有错落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接着灯亮了，伍玥薇坐起身看都一大堆的穿着白大褂的鱼贯而入。进来了也不跟她多废话，一通忙活，当伍玥薇看到护士在摘母亲手上的点滴时，她终于意识到了要发生什么。 她猛的站起身，拦住护士的动作：“你们干什么？” 只是，她的动作在这些人的面前根本不足一提，很快，有医生模样的人站到伍玥薇面前，很公式化的说：“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医院决定停止对你母亲的治疗。” 这一消息不啻为一枚重磅炸弹，轰得伍玥薇差点窒息，她失控的抓住医生的袖子，几乎是嘶吼出声：“为什么？” 医生低着头扶了扶眼镜，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而随后进来的医院安保人员，则是盯着伍玥薇收拾，大有她不马上走，就立刻赶人的意思。 伍玥薇呆愣了良久，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她，一定时吕子渝。她知道了，她应该早就知道了。跟吕子渝做朋友这么多年，伍玥薇向来清楚吕子渝的狠绝，对背叛了她的人，她从来不手软，总是会在那个人毫无防备之下，给出致命一击。 伍玥薇忐忑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一直疏忽了，太过大意，她以为一旦吕子渝知道一切，不过是来报复她，却没有想到吕子渝会从她母亲下手。的确，够狠！ 抓住敌人的致命弱点，给上狠狠一击，让人无力抵抗，这才是吕子渝！ 果然，深夜时分，伍玥薇把本市所有医院的电话都拨了一个遍，没有一家医院愿意接受她的母亲。 伍玥薇只得将母亲带回了家，她再次确认，这件事一定是吕子渝在背后搞鬼。 伍玥薇压制着心里翻江倒海的各种情绪，将已经疲累不堪的母亲弄睡着，她算是再也没有睡意了。 她相信，即使她到外省去，吕子渝也有办法让她的母亲连医院的门都进不了。 吕子渝！为什么补充着我来？ 伍玥薇无法平静下来，她拿起电话，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那串烂熟的号码。 在等待接通的那一段时间，她的心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着一样。 “喂……” 吕子渝熟悉的嗓音传入她的耳里，冲击着她的耳膜，这样的时刻，不啻于最残酷的折磨。 “吕子渝，为什么这么做？要害你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牵连到我妈？” 伍玥薇第一次用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质问吕子渝，一种悄然而生的痛苦在心底迅速的蔓延，她早该这么大声的说出心中所有的憋屈的。真是痛快！ 那边的吕子渝倒是不急不躁，她轻而缓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却说着对伍玥薇来说最残忍的话。 “因为，我知道，只有看着你母亲毫无希望，一点一点痛苦的死去。而她的每一分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这样的结果才会让你最痛！” “吕子渝，你真可怕！”伍玥薇痛哭失声，吕子渝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抓住了她最脆弱的软肋。 吕子渝冷笑一声：“我可怕？比起你来，我自愧不如！” 伍玥薇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因为她而异常痛苦的死去。 “子渝……算我求你！你怎么报复我都行，放过我妈！” “伍玥薇，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就在昨天，我还等着你自己说出一切。不过，现在，晚了。” 随着吕子渝挂上电话，伍玥薇的眼泪已经不可遏制的夺眶而出，但是怕惊醒了母亲，她只有躲在洗手间里，咬着唇无声又肆无忌惮的拗哭。 第16章 chapter16她的仁慈 被抓起来的那一刻，伍玥薇并没有太多的吃惊，从她开始计划着怎么报复吕子渝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是仍然是吕子渝，伍玥薇还以为，吕子渝再也不想看到她。 关于做伪证的事情，因为有了吕子渝让人在伍玥薇工作和私人的电脑上复原的各种数据、通话记录，以及当时直接跟伍玥薇接触的证人那里重新得到的证词，吕子渝很快就洗脱了嫌疑。 吕子渝到底没有接受卓一凡的好意，只是找了自己律所的一个律师作为她的辩护律师，有了那些有力的证据，吕子渝很容易就得以脱身。 吕子渝走了进来，脸上并没有伍玥薇想象中的愤怒和厌恶，现在的她一脸的平静，让伍玥薇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 伍玥薇也只好硬挺着摆出一脸的面无表情，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是白费，不是吗？ 以她对吕子渝的了解，吕子渝只是把她送进牢里已经算是轻的了。所以，在这以前，她才不顾一切要送走母亲。 吕子渝一开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递给伍玥薇一盒饮料，顺着她的手，伍玥薇的眼神一窒，那个牌子的柠檬茶，是她第一次主动向吕子渝示好送给她喝的，过去了十几年，她以为吕子渝早已经忘记了。 不知怎么的，那一时刻的那一个画面，突然就在伍玥薇的脑海里清晰无比的浮现，恍如昨日。 她记得那是学校的运动会，吕子渝报名了女子4x100m的接力赛，那个时候的伍玥薇其实是有些自卑的，吕子渝的自信，优秀，目空一切甚至是自负，都让她莫名的羡慕。她很想吕子渝一样，无论什么时候，背都可以挺得那么直，无论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应付。于是，鬼使神差的，她买了她觉得最好喝的柠檬茶，等在了终点线。 等到吕子渝大汗淋漓的跑过来的时候，她挤出一个最灿烂的笑，用了很大的勇气，故作轻松的对她说：“吕子渝，我们交个朋友吧。” 吕子渝弓着身，抬首看了看她，以及手上的柠檬茶，良久，脸上都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也没有马上接过去。伍玥薇的手伸得都有些酸了，又不想这么无功而返，只得尴尬无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吕子渝已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她，伍玥薇正准备收回手，吕子渝却接过了柠檬茶，情绪不明的说了一声谢谢。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吕子渝的小跟班一样，走哪儿都跟在一起，吕子渝虽然对她不冷不热的，但是伍玥薇看得出来，相比较于其他同学，吕子渝对她还是蛮特别的，在学习上，吕子渝也有意无意的帮助她，让她受益匪浅……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许她们两个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薇薇……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吕子渝率先打破了平静，其实，到了今天，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伍玥薇会那么恨她，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来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她太过分的事情。 吕子渝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很显然，刚才，那盒代表着这份友谊开始的柠檬茶，不仅仅是将伍玥薇拉回到过去，对于吕子渝亦然。 伍玥薇突然不可遏制的仰头大笑，她的笑声，带着几分苍凉，歇斯底里，又带着绝望。等到她平静一些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挂满了泪。 “吕子渝，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挺好的，我tm怎么还狼心狗肺的要害你，真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吕子渝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没有否认。 伍玥薇看她这个样子，又开始笑起来。 一边笑，她一边像个疯子似的冲着吕子渝大吼道：“吕子渝，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佣人？小跟班？你开心的时候，就帮我一点儿忙，不开心了，就耷拉个脸，对我招之则来呼之则去，我真的是你的朋友吗？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围着你转的，你有没有尊重过我？大家都觉得你跟我有多好，可是，有谁知道，你一个好脸色都懒得给我。” 她的话只有*裸的控诉，吕子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你知不知道，因为和你做朋友，我又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吃了多少亏？你知道吗？当你去参加全国竞赛获奖回来，到我面前来炫耀的时候，我在此之前遭受了什么？” 吕子渝见不得她这么指责她，她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才第一时间想要跟她分享这份荣誉的，难道她做错了？ 伍玥薇在吕子渝的脸上看到不以为然以后，情绪更加激动。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太嚣张，太过锋芒，有多少人在背后都是讨厌你，恨你的。而因为你的家世，大家报复你的时候都选择绕了个弯，他们不敢惹你，却也不想就此算了，于是作为你最好朋友的我，承受了他们所有的怒气。书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椅子被胶水黏住，头发被剪掉，冬天被人从厕所隔间泼冷水，晚上被人骗到空荡荡的教学楼锁上一整晚……这些不过就是小儿科。而，当你兴高采烈的过来找我的那天，我被几个讨厌你的女生，找人绑到一家酒店，扒光衣服，被迫给男人吸，被不知道多少手摸了个遍，他们还给我拍了录像……这些事，你都知道吗？！” 她的话无疑让吕子渝大为吃惊，她想不到跟她朝夕相对的伍玥薇，一个看起来简单，细心，谨慎的女孩竟然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曾经遭受过这些。 她的心也变得又苦又涩，语气僵硬的问：“你为什么从来也不说？” 如果，她说出来，告诉她，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她的，她一定会。 “呵……告诉你？只怕第二天我们学校会人手一份那些录像和照片。” “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继续跟我做朋友？” 吕子渝有些疑惑，如果跟她做朋友这么痛苦，伍玥薇为什么还要一直坚持到现在？ “吕子渝，这就是我恨你的地方，为什么你要帮我妈治病，为什么你要帮我负责学费……为什么你明明对我毫不在意，又要让我欠你那么那么多的人情，让我怎么还也还不清？”让我根本不能心安理得的跟你绝交，避开这些伤害。 接见室里气氛凝重到像是要凝结成冰了，吕子渝只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又大又沉的石头，难受得她快要窒息了。 她是真的把伍玥薇当做朋友，她这么多年唯一真正的朋友，她以为只要给朋友做一些实际的事儿就是经营这段关系最好的方式，至于那些一看起来就很虚的东西，她从来不屑一顾。 可是，事实上，伍玥薇这么多年来怎么想的，她一点儿也没有参透。她甚至现在都不确定，伍玥薇这么多年来，有没有把她当做朋友。 不知不觉，吕子渝的眼神越来越冷，尽管她也觉得难过，觉得有些愧疚，但是，这都不能成为她让她死的理由。 “这些……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 说到这个，吕子渝的眼神冷冽如刀，直戳伍玥薇的心窝，她不由自主的愣住了，但是伍玥薇的眼神看不出丝毫的狠戾。这一细节，毫不意外的让吕子渝捕捉到了，她心里的那个疑团也越滚越大。 “伍玥薇，那个人是谁？” 她不相信伍玥薇会恨她至此，而且以她的个性，也想不出这样的计划。所以，这伍玥薇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人，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伍玥薇本来已经平静下来，听她这么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吕子渝，你真可怜，居然有那么多人想你死。” 看她的样子，吕子渝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但是她的态度，以及她那已经被转移的母亲，更加让她确定伍玥薇的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忙。 其实，她一开始断了伍母治疗只是相逼伍玥薇就范，根本没想过真的就这么让她死了。没想到，伍玥薇真的找人把她的母亲转移到了吕子渝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看来，这个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吕子渝站起身，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居高临下的对着伍玥薇说：“伍玥薇，我们的友情开始于这盒柠檬茶，今天也结束于此。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伍玥薇表情一怔，似乎也受了很大的刺激，吕子渝已经不愿再看她一眼，站起身，她的眼眶里也已经藴着些许湿意。 不把伍玥薇给她下毒的证据交给警方，已经是她做出最大的让步。 而且，她也心里清楚，伍玥薇顶多算是被人利用的傀儡，她不会让她做别人的替死鬼。至于伍玥薇以后的前途，已经不是她吕子渝考虑的范围。毕竟做了错事，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第17章 chapter17情难自控 卓一凡这几天刚好到警局有些事，今天是最后一天，谈完后，他跟一个熟人在门口聊着天，一转眼的功夫，无意间就看到吕子渝从里面走出来。吕子渝虽然一脸平静但是眼神很空，看得卓一凡心中莫名一惊，他匆匆跟那人道别，就跟了上去。直觉告诉卓一凡，今天的吕子渝不大对劲。 今天，卓一凡的车子跟得很近，但是令他意料的是，这么明显的跟踪，吕子渝似乎并没有发现，这样的异常，让卓一凡更加确定，吕子渝今天的不正常。 也许别人没有看出什么，但是仅仅只是一眼，卓一凡就感觉到了她的难过，吕子渝的眼底似乎隐藏着一股难言的情愫，那种压抑的悲伤，让他不自觉的为她担心，怕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他早就忘记了吕子渝对他一再的敬谢不敏，自然而然就跟了过去。 尽管眼神一直直视着前方，吕子渝的眼前却是空的，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难受极了，感觉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她可以去的地方，没有人需要她，她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真正的信任和依赖。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以为她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抗住所有的打击，任何事情她都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也确实那么做的。 可惜，她似乎一直高估了自己，一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她其实并不是没有一点感觉的，她也是个人，有血有肉，所以一直以来的坚强不过是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被这些事情打倒。 只不过，今天，跟伍玥薇当面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彻底决裂以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底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 她是真的，好难过。而伍玥薇亲口承认的背叛，像是那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心中一直压抑得很好的那些不良情绪，一下子就激发了出来，于是，那些不甘，失落，难过几乎是倾巢而出，拖都拖不回来。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失败。是的，失败，今天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没有朋友可以信赖，没有爱人可以交付真心。 她的人生除了还算拿得出手的事业，还剩下些什么呢？ 母亲走了，父亲对她爱答不理，唯一的朋友帮别人想要她的命，未婚夫是个披着羊皮的狼，还有，躲在暗处那个随时随地想要毁掉她的人…… 她的脑袋空空的，像是自己上了发条，不断翻涌着那些让她倍感挫折，伤心难过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准备开去哪里，只是沿着公路一直一直往前，直到她的车子再也开不动了，她才下了车。 咸咸的海风吹在她的脸上凉凉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海边，她连车子也懒得上锁，随手关上车门，抬起脚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的往海滩深处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潮湿的液体溅到她脸上，身上，似乎下雨了，她也不管不顾，一任海风将她的头发吹得胡乱飞舞，细雨一点一点舔舐掉她身上的温度。 “吕子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紧接着，她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半个身子已经浸泡在海里，而海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漫过她的腰际。 “你干什么！”卓一凡的声音几乎是气急败坏，湛黑的眸子里都已经发红了，看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卓一凡又急又心疼，她的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他一阵揪心，他宁愿吕子渝像平常一样对他冷言冷语，针锋相对，也不要看到她现在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认识的吕子渝是自信，高傲，意气风发的，绝不是这样现在这样，浑身上下头透露出一股颓败，灰心丧气。 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卓一凡干脆利索的蹲下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处，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的往岸上走。 刚才吕子渝往深海里走的那一幕，真是把他吓到了，现在，他的一颗心还七上八下的恢复不到原位。 难以想象，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结果会怎么样。她是怎么了？竟然要自杀？ 吕子渝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很累，累到她一点儿也不想去思考，不想去别扭，就这么安静的任卓一凡抱着，乖顺到不像话。 卓一凡的手臂很有力，胸膛的温度暖到让她些舍不得离开，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依靠。 秋雨虽然不大，但是又湿又寒，他顾不得眼睛被雨水入侵的不适，只是小心的抱着吕子渝，脚步沉稳的停车的方向走。不多时，他就把人抱到了车上，他下车下得急，连车门都没有关，正好方便他把人放到后座上，他也顾不得两人一身的水，直接就把吕子渝放在了车后座上，丝毫也不管价格高昂的高级地垫和真皮座椅，会因此被毁于一旦。 看到吕子渝嘴唇都冻到发紫，浑身不由自主的在轻颤，他快速的找出车上自己备用的干净衬衫递给她：“换上吧，不然会感冒的。”紧接着，他自己又绕到前排把空调给打开，很快，暖气就充溢了整个车厢。 起初，吕子渝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并没有马上把衣服接过去，就在卓一凡以为她又要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来拒绝他的时候，卓一凡却听到她轻轻浅浅的说了一句：“谢谢！”并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 卓一凡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吕子渝用一种平和的态度面对他。还真是难得。 他说了句不客气，走了出去，顺手把车门关上，等了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穿好衣服了，卓一凡才往回走，他低着头敲了敲车窗，很快，他就听到了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吕子渝已经穿好衣服了，坐在那里似乎在等他一样。 他的白衬衫穿在她的身上有些大，但是却被她穿出了一股别样的妩媚，她湿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肩上，脸上的妆早就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露出了白皙，纯粹的一张脸。现在的她，看起来连年龄都似乎小了好几岁，更是多了一种楚楚可怜的韵味，不知为何，卓一凡看着看着就觉得喉头有些发紧，他轻咳一声，转移了一下视线。 等到两人都缓过了这股寒气，卓一凡又来开车门，同样坐到了后座。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毛巾，自顾自的就给吕子渝擦起了头发，一开始吕子渝整个人显得十分僵硬，慢慢的，连卓一凡也感觉到了她的放松，手下的动作也随之越发的温柔。 “子渝……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儿吗？”他的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心疼，是的，心疼。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吕子渝不会失魂落魄到这个地步。到底是谁让她这样崩溃？ 吕子渝的半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卓一凡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人默默的僵持了很久，卓一凡才听到吕子渝幽幽的问：“卓一凡，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她真的这么不招人待见？ 卓一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茫然的滋味，整个人也沉默了下来，她问他，在他眼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吕子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卓一凡一下子竟然回答不上来，只是他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涌现了许多不一样的吕子渝。 学习上刻苦自律的吕子渝，工作上言辞犀利，辩证有力的吕子渝，对着她不假辞色，态度尖锐的吕子渝……回想起来，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不可爱的地方倒是不在少数，只是，无论怎么样，当他对着吕子渝的时候，就是讨厌不起来。 吕子渝转过脸来，自嘲的笑一笑：“你看我多矫情，问你这个问题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很熟。” 或许是她的笑容太苦涩，或许是现在的她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惜，又或许是刚从将要失去他到底恐惧里面缓过来，卓一凡看着此时此刻的吕子渝，心脏刹那间就一紧，他的心脏被一股尖锐的酸涩感包裹着，难受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平她皱起的双眉，直视着她此时透露着陌生软弱的漂亮双眸，语气带着一股涩然：“吕子渝，你别这样，这不像你……”你的脸上只应该有着自信，傲然，欢愉的表情。 他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全被堵在了唇齿之间，卓一凡有些愕然的愣在了当场，这一刻的逆转实在太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吕子渝居然主动的吻住了他！ 第18章 chapter18他的温暖 女人的唇很柔很软，带着自然的馨香，熏得卓一凡全身都在发热发烫。男人的本能让他很快就找回了主动权，他伸手住固定住吕子渝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跟前几次的吻都有所不同，不只是卓一凡，就连吕子渝的呼吸也是紊乱的，现在的她只感觉得到卓一凡是温暖的，她想要从他身上攫取更多的热源。 卓一凡被她的主动已经迷到意乱情迷，他有些失控的攫取女人柔软的双唇，含在口中拼命的吮，力度之大，像是要把那两瓣嫣红狠狠吞进肚里一般，灵巧柔韧的舌，也不甘寂寞，趁着吕子渝呼吸的空挡，长驱直入，毫不迟疑的占领战地。 熟悉的甜蜜味道，从舌尖的神经以雷霆万钧之势，快速的从口腔，顺着全身的脉搏流窜到四肢百骸，卓一凡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饥渴的男人，沉睡了二十几年的y望，就这样以狂如野兽的强度迅速的被唤醒，他根本也控制不了身体某个部位迅速的觉醒，吕子渝，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 她不但控制着他的情绪开关，没想到竟然连他的身体本能也被她牢牢抓在了手里。 他算是栽在了她的手里了么？ “子渝……”卓一凡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仅存的理智让自己放开了吕子渝，他只是想要确认，怀里的女人是否知道，他们将要做的事意味着什么，看得出来，吕子渝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即使他现在很想直接把她占为己有，让她美丽的双唇再也吐不出让他情绪失控的话来，他还是不想乘人之危。 “子渝，你看清楚，我是谁？”卓一凡抚着吕子渝柔软的长发，说出的话带着刺激耳膜的粗喘声。 她都是吃什么长大的，皮肤怎么会比牛奶还要滑腻？卓一凡情难自禁的摩挲着她脖子上luo露在外面的一截肌肤，吕子渝的脖子很是修长，那优雅的弧度如同天鹅引吭一般高贵而优美，而那上面的肌肤柔嫩而滑腻，卓一凡只不过轻轻的拂过，就觉得自己的手指像是被黏在了那上面一般，欲罢不能。 吕子渝睁开已经染上湿意的双眸，她的唇被吻得微微有些红肿，只是启唇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没来由的让卓一凡的心狠狠一跳，真是妖精，勾他魂的妖精。 “卓一凡……”她模糊的叫出他的名字，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娇艳欲滴的红唇再次凑了上来。 她小小的主动，将卓一凡脑中最后的理智轰炸到一丝不剩，他低下头，狠狠的攫住她的双唇，用吞噬一切的力量用力的吸吮，咂吻，顿时令人羞耻的水声弥漫在狭窄的空间里，让人心跳加速，耳红心跳。 灼热的吻，饥渴而又难耐，从诱人的双唇延绵到身体的各处，卓一凡急躁而又不失力度的吻着身下人的额头，秀眉，在她下意识闭上的眼脸上更是流连忘返，火热的唇四处点火，由优雅秀美的脖颈一路蜿蜒…… 解开碍事的束缚，男人的大掌带着灼人的温度覆上了那团绵软，令人疯狂的美好滋味，让卓一凡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 难以启齿的滋味在吕子渝的身上到处乱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渴求什么，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与眼前的男人唇齿相依，攫取他身上令她倍感安心的温暖，他是卓一凡，他竟然让她觉得这么温暖，让此刻的她，如此着迷。 彼此间的唇齿相依，让两人更加热烈的渴求着彼此，吕子渝恍惚间觉得卓一凡的手指像是富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都能引起她浑身的战栗，随着他一路的煽风点火，身体某处的空虚感越发难耐，她不堪忍受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引来更深更沉的喘息声。 直到身下最脆弱的所在被某股灼热抵住，吕子渝才迷迷茫茫的睁开了双眼，而卓一凡真撑着手臂，专注的看着她，英挺的面庞，因为某种原因显得有些许的狰狞，看得出来，他在做最好的隐忍，到了此刻，他还想给她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子渝……可以吗？”他的声音暗哑深沉，带着浓郁的渴望，湛黑的双眸越发的深幽而神秘。 这一刻的吕子渝，觉得整个心魂都像是被他的双眸牢牢吸了进去，她从没有这一秒这么确定，她到底需要什么，她纤细而修长的手臂轻轻巧巧的环上了卓一凡的脖颈，将他更加拉近自己，笃定的再次封住了他的唇。 天！卓一凡差点被自己身体的那股火给焚烧殆尽，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身子往下缓缓下沉，在遇到意料之外的那层阻碍时，他的身体猛的一僵，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将他整个人包围，几乎要将他溺毙，紧接着他用了些力，终于将自己嵌了进去，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紧致美好将他紧紧包裹，*至极。 “子渝，我爱你。”伴随着一股让她毕生难忘的疼痛，吕子渝听到了有人在她耳畔深情的呢喃，卓一凡，说爱她。她还是有人爱的，还是有人愿意爱她的！ 车窗外暮色沉沉，秋雨连绵，夹着着寒风的海浪无情的拍打着海岸，而车厢里的暖意阻隔了一切的凄雨寒风，紧紧相依的两个人，交换着体温，一起沦陷在这最美的乐章之中。 一夜浮浮沉沉，吕子渝像是做了一个不太真实的梦，梦中的主角竟然是她跟卓一凡。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转过脸来，男人深刻如精雕细琢过的完美五官出现在眼前，四肢交缠的睡姿，身体的酸涩疼痛都在提醒着吕子渝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不太自然的抽回揽着男人的手臂，以及跟他纠缠在一起的双腿，可惜车厢的空间实在有限，卓一凡的身材又如此高大，她想要坐起来的想法根本无法实现，好在，她细微的动作还是吵醒了某熟睡中的男人。 卓一凡将人重新拉进怀里，在她的唇上浅浅的啄吻了一记，抵着她的额头，低声温柔的说：“子渝，早上好。身体，还好吗？” 他的本意只是有些担心她，却没想到吕子渝的脸色大变，她有些粗鲁的用力推开了卓一凡，忍着四肢百骸让人抓狂的酸胀感觉，抓起散落在车厢里的衣物开始往身上套。 卓一凡看着她有些慌乱的动作，还有从脖子一直蔓延的耳根的可以红晕，嘴角噙着一抹笑，吕子渝在害羞！ 一时间，隐藏在他体内的恶魔因子突然就被勾引了出来，他猛的坐起身，揽着吕子渝纤细的腰肢，低声在她耳边说：“吕子渝，你后悔了？” 本来还在有条不紊的穿衣服的女人手上动作一乱，竟然怎么也穿不好那条裤子，小巧精致的耳廓更是染上了可疑的红色。 后悔？她吕子渝做事从来不后悔。只是，说话就说话，干嘛凑这么近？ “吕子渝，你竟然会害羞？”卓一凡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性感的薄唇下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 吕子渝被他笑得更加的心烦，她沉着脸转过身，对他说：“卓一凡，你够了。” 明明是带着怒意的表情，看在卓一凡的眼里却多了一份含羞带怯，可爱至极。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吕子渝的僵硬，冷淡，只是她伪装自己的壳，就如同刺猬用来保护自己的刺，只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尖锐的刺里面包裹的是，一颗比谁都要敏感脆弱的内心。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好友的背叛伤心若此。 以前每次看到她冷冰冰，对他拒之千里的样子，他都会感到无奈，甚至是愤怒。而现在，他对她只有满满的心疼。 不是害怕受伤，她不会这样拼命保护自己，不是受过伤，她不需要如此保护自己。 卓一凡用力的把吕子渝嵌进自己的怀抱，深有感慨的说：“吕子渝，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吕子渝不想承认，因为他这样的一句话，她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幸福。 只是……幸福真的如此容易？ “卓一凡，放开！” 卓一凡不管不顾，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他再也不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因为她只不过是只纸老虎而已。 果然，面对这样的卓一凡，吕子渝根本毫无办法，幸好衣服也已经穿上了，她也就不别扭了，他爱抱就抱着吧，都那什么了，还怕他抱一下，岂不是矫情？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拥着，一任那股令他们感到新鲜而又甜蜜的感觉，沁润着他们的身心和灵魂。 直到海天相接的地方，泛出了炫目的红霞，卓一凡才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吕子渝，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卓一凡自然而然的握住吕子渝的手，十指相扣。 “我们看日出去。” 结果，刚刚迈出几步，吕子渝就觉得两腿发软，卓一凡心情愉悦的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他的背，宽厚又温暖，吕子渝不由自主的将脸贴了上去，那种她一直渴望的暖流，迅速熨帖了她的心。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那样纯粹。 卓一凡背着她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风衣扑到了沙滩上。 “子渝，一起看日出。” 等到他们坐下来，那半个咸蛋黄终于一点一点的探出了头，那水天相接的海平线出，湛蓝的海水还有蔚蓝的天际，以及近在咫尺白云，都被它染上了瑰丽的颜色，宏伟而炫目，那股生机盎然，让人心情为之一振。 卓一凡转过脸来，专注的看着吕子渝：“子渝，你看，太阳照样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不是吗？” 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知道吗？在听到吕子渝梦中模糊的呓语后，再联系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吕子渝伤心难过是因为什么。 虽然不愿意相信，吕子渝是真的犯傻，那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他还是有些担心，所以他必须做好开导她的动作。 他不能让昨天的那一幕再次发生。一次，已经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吕子渝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笑：“卓一凡，你以为我要自杀？” 她只是心神恍惚，走错了方向，走错方向而已！！！ 卓一凡看到她这样的笑声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下一秒，吕子渝已经站起身往回走。只不过，她是朝自己的车子走过去。 卓一凡无奈的在她身后跟着，唉，这女人别扭起来，真是要人命。 “子渝，别生气，是我不对。” 吕子渝理都不理他，居然会以为她要自杀，她吕子渝是谁？怎么会自杀？ 结果，回到车上，她才发现自己的车子根本发动不了。手机泡了水早就不能用了，这荒郊野外的，方圆十里都看不到人烟。 卓一凡走过来揽过她的腰，笑着说：“走，我送你回去。” 吕子渝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不得不认命的拉开了他的车门。 第19章 chapter19跟我一起 明明是带着怒气的一眼，看在卓一凡的眼里倒是多了一份含羞带怯，怎么办，他越来越觉得吕子渝可爱到不行。 他毫不在意的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记，笑了笑说：“真乖。”他发现，跟这个女人较真他就输了，果然还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步调来才行。 吕子渝被他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种没脸没皮的行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有些憋闷，她索性转过脸去不理他，她只是奇怪，意气风发，一本正经的卓一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无赖？ 只是，当她拉开后座的车门的时候，脸上的淡定表情几乎立马就出现了裂缝，白皙润泽的脸庞以光速染上了可爱的绯红。 经过昨晚的激战，后座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卓一凡眼光一扫，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还是坐我旁边来。”说完，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过吕子渝的手，让她坐到副驾上。 开车之前，卓一凡说什么也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其实这样的动作辰伟霆不是没有帮她做过，只是，偏偏由卓一凡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会让吕子渝觉得极度的不自然，可是似乎经过了昨晚，她的任何反抗，这个男人似乎都当做看不见一样。 卓一凡帮她系好安全带，并没有马上缩回手，而是捏着吕子渝纤瘦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子渝，我想有些话，我有必要在你清醒的时候，跟你说清楚。” 说这话的时候，他收起了所有的戏谑，表情异常的郑重其事：“子渝，跟我在一起。” 吕子渝的表情一变，他，这是要为昨晚的事情负责任？ “卓一凡，我们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想，我可以自己负责。”她吕子渝，还不至于用这个来拉住一个男人。 卓一凡被她的冷言冷语呛到一怔，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差点忘记了，小刺猬总是喜欢竖起浑身的刺来伪装自己。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多了几分狡黠：“子渝，你说的对，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昨晚，我可是征求过你的意见，你也回应了我的告白。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拒绝我。” 吕子渝被他气得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平日里所谓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通通消失不见。因为，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卓一凡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她，竟然无可辩驳。 卓一凡看她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下有些不忍，揉了揉她的肩膀，声音也越来越温柔：“子渝，不管你怎么想，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绝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喜欢你，想要照顾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吕子渝几乎无法直视他幽深的双眸，那里面饱含的炙热情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她垂下眼帘，僵硬的说：“卓一凡，别逼我。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即使是这样的答案，也让卓一凡感到很开心，她并没有直接说不，那就是说明，她并不排斥这个可能。 “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件事我可以等。我只是有一个要求，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想找个人陪的时候，记得找我。可以吗？” 吕子渝没有说话，卓一凡心里明白，她算是默认了。沉默了一阵，他又再次开口：“还有，子渝，无论是辰伟霆，还是伍玥薇，他们做过什么，选择怎么做，那都不是你的错，那是他们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关于，上次误会你作伪证的事情，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我那时真是被你气糊涂了，没有细想整个事情的始末，我认识的吕子渝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即使是要赢，你也会选择光明正大的手段。” 吕子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向了一旁，但是卓一凡却能从她微微蜷起的指尖看出，她是听进去了的。 车子发动的时候，卓一凡听到了从右边传来的一声极轻极浅的道谢声。 “卓一凡，谢谢你。” 卓一凡嘴角轻勾，整个人都几乎要飘起来，这几个月来一直不上不下的一颗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 原来，他爱着吕子渝，答案竟然这么简单。 卓一凡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商场，给吕子渝由内到外买了一套崭新的行头。在付钱的时候，两人自然又做了一次小小的交锋，不过这一次，卓大律师又小小的胜了一把。他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但是给自己的女人买一套衣服的实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发现了跟吕子渝好好相处的最新模式，那就是笑容要甜，脸皮要厚。 吕子渝一路败北，可是今天，她的心头却是蕴藏着一股淡淡的甜意，虽然不是那么浓烈，但是足以为她驱逐绝望带来的严寒。在卓一凡排队付账的时候，吕子渝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人群中气质卓绝的男人。 他平日里干脆利落的黑发失去发胶的定型，有些凌乱，却又给他添了几分不羁，侧脸的线条依然完美到如同上帝的杰作，浓黑的剑眉，深邃的双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他的英俊不凡。 而这样的卓一凡，奇妙的跟她记忆中的青葱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其实，少年时代的他们应该最应该成为朋友的。她跟卓一凡都算是被人眼中的那种天才，从小学开始就连续跳级，等到了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比同班的学生小了好几岁。但是，很可惜，他们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除了同处在一间教室，竟然没有任何的交集。 也不能说没有交集，她不是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暗暗在心里跟他较劲，为什么，卓一凡的出现，夺走了她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她理所当然的冠军？不知不觉，十几年的时光过去，现在想来，那些泛黄的记忆画卷里面，竟然总有一个角落是属于卓一凡的。 车子不急不缓的往前开去，在距离家门还有一个转角的地方，吕子渝突然让他停了下来。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在这儿把我放下。” 虽然有些不舍，卓一凡还是依然停下了车，打开中控之前，卓一凡不放心的拉住她：“子渝，那件事情到底如何了？那个人真的是辰伟霆？”关于有人要害她，卓一凡是坚决提倡报警的，可是却被吕子渝断然拒绝了。 后来，他分析了一下，也觉得有些方面如果警察介入的话的确有诸多不便，只是，想到有人要害她，他的一颗心还是悬在半空中。 吕子渝自嘲的笑笑，说：“卓一凡，想我死的人大概不在少数。” 卓一凡伸出手来，想要抚平她掩藏至深的哀愁，轻触着她的脸颊，温声说：“子渝，别这么笑，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找出他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u盘交到她的手上：“子渝，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发现有个女人跟辰伟霆的交往甚密，但是她很狡猾，每次都拍不到她的正面，你回去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还有，你好好想一想，做律师这么久了，也不排除会跟委托人有什么冲突……”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吕子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卓一凡，我倒没发现你这么啰嗦。这些我都心里有数，这么久以来，那个人只是想要通过下毒的方式让我无声无息的死，我想她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现在，伍玥薇已经暴露了，她大概会安分一些，我想我暂时是安全的。而且，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说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卓一凡，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吕子渝转过身往前走，转过街角，她记得有一家药店。她是不后悔，但是不代表她会让自己的人生发生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 回到家，她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痛不已，还有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钝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大小姐，你回来了。要吃什么，我到厨房去弄。”于妈看到她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 “不用了，于妈，我吃过早饭了。” 这个时间，其他人都不在，她可以安静的好好看看那两个优盘。 谁知，她刚走上楼梯，真好碰到下楼的吕子泽，他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 吕子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秒由焦急变成了欣喜若狂。 他快步走到吕子渝面前，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从昨晚十点多就一直在跟吕子渝打电话，可惜一直都没有打通，其他人都在忙，似乎都忘记了吕子渝还没有回来的这个事实，只有他，满世界的找了又找，早上怕她回来了，才又回家里来看一看。刚换了件衣服正准备再次出去找，没想到就真的看到她平安的回来了。 “姐……是伍玥薇太过分了，又不是你的错。那个贱女人，竟然敢背着你作伪证，还敢把这些有问题的证据交给你，把罪名安在了你头上，别让我再看到她，看到一次我打一次！” 吕子渝快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了，已经开始要冷脸了：“子泽，你先松手。” 吕子泽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心跳，砰砰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他猛的松开手：“姐，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见鬼的，他在耳红心跳什么？这是他姐，亲姐姐！ “子泽，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好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学校。还有，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业。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她说这些，完全是基于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可不知为何，听到吕子泽的耳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嫌我多管闲事吗？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自讨没趣！” 撂下这句话，吕子泽就愤愤然的离开了家门。 他的激烈反应倒没有影响吕子渝的心情，在她看来，吕子泽不过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 第20章 chapter20你后悔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吕子渝，上了楼，她从包里拿出刚刚买的药，她仔细看了说明，才和着温水咽了下去。 她的人生已经不能再出现太多的意外。 药物的苦涩在味蕾上晕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难道只是因为是那个人？ 吕子渝扯了扯嘴角，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她竟然变成了怀春少女？ 身上的酸楚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还是先洗个澡吧。 她在浴缸里倒上一些舒筋活络的精油，她准备好好的泡个热水澡，当热水覆盖住她全身的皮肤的时候，那股让人难以言喻的酸胀感终于得到了缓解。可能是因为泡得太舒服了，她不知不觉竟然靠着浴缸的边缘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个人在对她笑，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卓一凡？ 吕子渝猛的惊醒，睁开眼，却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来人似乎也被吓到了，刚刚伸出的手猛的缩了回去。 “对不起，姐。” 是吕子清，看到吕子渝被她吓到了，她一脸的歉意：“我敲了很久的门你都没来开，我以为你出事了。” 吕子渝把身子滑进泡沫里，沉声问：“你不是在公司实习？怎么回来了？” 吕子清一张纯净的小脸儿有些发白，似乎对于自己惹怒了姐姐感到有些无措，她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软弱：“我有份文件落在家里，刚才听于妈说，你回来了，我就上来看看你，昨晚你没回来，我也好担心。对不起，姐，我不是存心的。” 她当然记得吕子渝从她进这个家门的那一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过她，没有她的允许，绝对不能踏进她的房间一步。 刚才，她可是没有经过吕子渝的允许进来了的。 吕子渝闭上双眸，淡淡的说：“好了，没事的话，你赶紧回去工作吧。” 吕子清听她的语气，像是没有怪她，顿时一张小脸上是多云转晴：“嗯，姐，我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背后传来了，不容置喙的声音：“记住，我再重复一遍，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自己进来。” 低低的应了一声，吕子清素白纤弱的手指紧了紧，快速旋开了紧闭的房门。 吕子渝也没有心情再泡下去了，她找了件浴袍披上就跨出了浴缸。 于此同时，她的耳边又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仔细分辨，似乎是某种机器开机的声音，然后，她就听到了系统熟悉的机械女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吕子渝，你还好呢？】 “不错，还活着。” 【你在怪了没救你？你以为你怎么会在关键时候没有走得更深？】 “你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可不？如果不是我，卓一凡根本没有机会英雄救美。】 系统表示很骄傲，一张圆胖的小脸儿，写满了得意。吕子渝木着一张脸，大有不予理睬的架势。 系统表示她不干，【怎么，不相信我说的，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关键时刻，我定住了你，然后卓一凡就赶到了，要不你们也不能……】 她这样欲语还休，倒让本来觉得坦然的吕子渝瞬间有股不自在的感觉，不是，全部被她看了去吧？ 系统像是她肚子里的虫，傲娇的说：【你以为本系统为什么要重启？哼！我是一个有节操的系统。非礼勿视我还是懂的。】 见吕子渝不理她，系统再接再厉的像是兜售什么极品：【你跟卓一凡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我早就说过了嘛，女人还是温柔一点的好，看看看看，多好，爱情有着落了。你的任务进度条，总算有前进的趋势。】 “行了，我知道了。” 系统果然不愧是机械的，实打实的收放自如，说完她想说的，就马上闭了嘴。 吕子渝心里滑过一丝异样，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有多少年没有人在她耳边说这样的体己话了？久到她一直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好空好空，多少成功也无法填满。 现在，一个人加上一个系统，似乎在一点一点的修复那个她都不知道有多深的空洞。 她不想否认，卓一凡之前所说的对她的全然相信，还有刚刚分手时说的那一番话，在她的心底的确掀起了一些波澜，久被冰封的心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温情在一点一点的融化。 是他了？ 不自觉的笑了笑，她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先打了电话回事务所，交代自己不回去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有一条没有打开的短信，署名正是卓一凡。 “子渝，本来想给你打电话，不过，这个时间你可能要好好休息。对不起，昨晚，我太粗鲁了，你的包里有管药，记得自己抹一些，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即使只是他善意的关心，吕子渝的脸还是爬上了莫名的红晕，这表情，跟她刚才在那个男人面前的镇定自若简直判若两人。 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一条短信编辑了几遍，到最后，吕子渝还是决定只回了一个“谢谢。” 既不会太热络，也不会很疏远。他应该会明白。 其实，自从用第一支手机以来，她发的短信几乎屈指可数，她一直觉得这个功能实在算是浪费时间，不过，今天，做着平时觉得无聊的事情，她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如果有人看到这个时候的她，一定不会忽略掉她嘴角那一抹动人的笑圜，即使极轻极浅，依然美到炫目。 经卓一凡这么一提醒，吕子渝才发现她包包里真的有一管药膏，在看明白说明以后，再怎么淡定的她，脸上的平静也被击溃。 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还有被使用过度的难耐。 卓一凡，你需要这么贴心吗？好丢脸。她其实只是想不动声色的度过初次的尴尬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幸好，卓一凡似乎正在忙，并没有马上回短信。 她舒了一口气，抛开这些有点没的，定了定神，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把卓一凡给她的u盘插上，吕子渝发现里面还是一些偷拍的辰伟霆的照片。 里面的男主角都是一个人，女主角的脸换得让她应接不暇，幸亏她对辰伟霆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不然现在多半会气得想要砸掉电脑。 她点击着鼠标，过滤掉她之前就看过的一些脸，有一个女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尽管对方非常狡猾，每一次都改变装束，换了伪装，吕子渝还是在众多的图片里，发现了一个重复出现的身影。 她一张图一张图的翻看着，终于，让她发现了一张还算清晰的全身照，只是很可惜，刚好有一棵树挡住了那人的半个面孔和肩膀，吕子渝只能完全看清她的一双长腿，吕子渝不死心的将图片放大，仔细分辨，终于让她发现了有力的线索。 那双高跟鞋，那个logo，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系列的鞋子是某个国际知名设计师在去年发表的春季限量版。全球发行不过一百双，她去年定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她的尺寸被人定走了，所以，她才更加印象深刻。 她顾不得那么多，马上拿起手机订机票，她要马上去巴黎一趟，能购买这种鞋子的人，一定是vvvip用户，店里面肯定留有她的详细资料。 吕子渝一刻也不想耽搁，她倒是想要看一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应该就是跟辰伟霆在她的病床前苟且的那个人。 吕子渝买到的是中午十二点的飞机票，飞机开启前的五分钟，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熟悉人名，手指不由自主就滑到了接听键。 “子渝，起来了吗？我来接你吃饭。”卓一凡的声音神清气爽，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今天不行……” 这个时候，漂亮空姐走了过来，很是礼貌的提醒她：“小姐，不好意思，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你关上手机，系好安全带。” 电话那头的卓一凡一声不落的把空姐的声音听了去，语气一下子就淡定不起来了。 “子渝，你在哪儿？飞机上？你要去哪儿，干什么？难道你后悔了？” 吕子渝耐着性子对着他说：“卓一凡，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有什么事，等我回来了再说。” 说完，她在空姐温柔的目光下，关了机。 电话那头的卓一凡听得云里雾里，对着话筒喂了半天，发现竟然早就已经断了线，再拨过去已是关机了。 这个女人，不是真的后悔了吧？ 卓一凡坐在办公桌前，越想越觉得没有把握。 拨了几个电话，他终于确认了吕子渝所坐的航班，巴黎？卓一凡的手指烦躁的敲击着桌面，那边的业务，也是时候开始开拓了。 说干就干，打电话订机票，交代助手安排好工作，他马不停蹄的往机场赶。 第21章 chapter21雪中送炭 名店对于客户*的保护的确令人称颂，吕子渝最后一次的耐心询问，结果还是被礼貌的回绝。 金发碧眼的店员,带着非常标准的微笑，用她美妙的发音告诉吕子渝,他们有严格的规定，不能随便透露客户的私人资料。 吕子渝在这里已经耗费了几个小时，想了各种方法,喝了不下十杯咖啡,店员除了从头到尾都微笑有礼,对于她想要知道的关键信息却只字不提。 她恨透了这该死的规定,却也毫无办法。 回到订好的酒店,吕子渝有些筋疲力尽,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马不停蹄的赶到高级定制店,她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时间。 在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餐，吕子渝冷静了下来，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刺激太深,她觉得自己做事情已经偏离了冷静和睿智。居然只是看到了一丝线索就放下一切飞了过来,连这样最基本的阻碍因素都没有考虑到,莽撞得像是刚出社会的小姑娘。 她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该怎么样得到这第一手的资料呢？ 现在回想起来，吕子渝才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有力的帮手，要知道这些事以前都是伍玥薇全权负责的，她还没来得及聘用更为合适的助理…… 夜愈发深沉，吕子渝住的酒店离巴黎最为繁华的街区不远，透过酒店宽大通透的落地窗，她可以看到那一处的璀璨灯海，纸醉金迷…… 并不是第一次来巴黎，这一次的心境却完全不同，吕子渝打开酒店房间里面的红酒，给自己倒上一杯，让那醇厚的液体在喉间滚动，明天，她该怎么做？ 而那一个人又会是谁？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有怀疑对象的，但是，她却有些逃避相信，已经有了被自己多年的朋友背叛的经历，她不想再直面更亲密的人的背叛。 或许，这就是她这么心急的跑来巴黎的原因吧。 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勇敢。她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时候，且，这种情绪在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频繁的光顾她。她体会着自己甚少体会过的脆弱，不知不觉竟然灌下了一整瓶酒，果然，借酒浇愁愁更愁，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更加郁结。 摇摇晃晃的洗了个澡，她决定不再烦恼，有了酒精的助眠，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明天，也许会有所突破。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梦到有人在不停地按着她的门铃，她被吵得头都大了，睁开双眼，她这才发现真的是自己的房间的门铃在响。 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这个时间会是谁？而且，她现在可是身在巴黎，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来找她，应该是按错门铃了，吕子渝重新躺好，决定不予理会。 可是，门铃声却并没有就此停歇，拜前几个小时那一整瓶酒所赐，现在，吕子渝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该死的，这么晚了，到底是谁？ 穿上衣服打开门，吕子渝脸色不虞的准备发火，却没想到一抬眼，看到的是卓一凡那张略显疲惫的脸。 “怎么是你？” 吕子渝把人让进去，感觉自己的头更加疼了。 卓一凡一身的风尘仆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他异常疲累，他觉得吕子渝简直算得上是他的劫数，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疯狂过，只是因为她一句话都不交代的飞到了巴黎，他就不管不顾的抛下所有的事情追了过来。 吕子渝后悔了？躲着他？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吕子渝，你什么意思？” 也许是急怒攻心，卓一凡一开口就失了风度，这个女人昨天分手的时候，还说会好好考虑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躲到巴黎来了？她有必要这样吗？ 吕子渝没有回答他，继续往里走，她的脑子里现在像是有一把钻头一直在密密麻麻的往里钻，头疼欲裂已经无法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她已经够烦的了，偏偏现在还来一个兴师问罪的。 “吕子渝！” 卓一凡看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更加气恼，也没有多想就一把拉住了她，这样的状态下，他手上的力度难免失了分寸，吕子渝一个踉跄就倒进了他怀里。 “卓一凡，你够了。放手！” 卓一凡这才发现吕子渝脸色的不同，刚才还一脸的怒容顿时收敛了不少，只是手上的力道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抬手抚上女人的额头，跟自己的对比了一下，他一脸的谨慎，嘴里喃喃自语：“热度正常，没有发烧……” 吕子渝瞪了他一眼，无奈的问：“你怎么来了？” 卓一凡看她脸色有些发白，打横抱着她放回到了床上，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声音带着无奈：“子渝，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可以直接说，你用这样的方式，我无法接受。” 吕子渝被他弄得更难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卓一凡，谁说我是躲你了！” 她其实还想好好骂一骂他是不是有病呢，那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卓一凡浑身一僵，不是要躲他？那为什么她这么迫不及待的到巴黎来？ “你先放开我，我头疼。”吕子渝被他闷在怀里快透不过气了，只觉得自己的脑仁都在疼。 “对不起。”卓一凡这才觉得自己有多失态，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青春期迟缓，明明在人前都是冷静自持的自己，现在却像是刚刚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会因为这个女人的一个不告而别而疯狂若此，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真的是没救了。 被他这样一弄，吕子渝的睡意全无，不知道是不是头疼让她变得更加脆弱，她将自己现在遇到的困境系数告诉了卓一凡。 卓一凡拧着眉，手指在手边的茶几上轻叩，看似在思索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说的是哪家店？” 吕子渝抚着额头说出了那家店的名字。 卓一凡的眸光一闪，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子渝，这件事我有办法，你不舒服先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吕子渝也真的是累极了，而身旁的男人似乎总是让她产生全然的信赖，对于他的建议，吕子渝并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好。 安顿好她，卓一凡就开始给前台打电话让人准备一些醒酒药来，而他自己则到外间开始打电话找人。 等到他打完电话，服务生已经把药送了上来，他拿着药进去的时候，吕子渝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他倒了杯水，把吕子渝扶起来，给她喂了药，陪在她身边等她睡着了，心情才稍稍有些放松。而这个时候，卓一凡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压低脚步走了出去，他刚才拜托的那个人果然把结果弄了出来，他找到书房，打开桌上的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果然就看到了那个人给他发过来的邮件。 说来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刚好帮了那个设计师一个大忙，两人就此成了好朋友，今天卓一凡提出想要看看购买那款限量版鞋子顾客的资料，那位设计师询问了几句以后，在卓一凡再三保证会为此事负上全责之后，那人总算是念在朋友的交情，这才答应会把那一百名顾客的资料发到他的邮箱。 卓一凡吐了一口气，想不到浪漫热情的法国人原则性也这样强。不过，还好他们是朋友，相互信任了解，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资料。 打开那个文件，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让他的眼睛更加发涩，他已经有差不多二十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眼睛里面已经有了血丝，他燃起一支烟，等到抽完的时候，才算恢复了精神。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才开始一行一行的看下去，幸好他在读书的时候选修了法语，不然今晚也够呛。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他将有嫌疑的那些人的资料复制出来，存到另一个文件里面，这才不敌疲惫，合衣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等到吕子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昨晚的醒酒药效果似乎作用不错，她的头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昨晚，卓一凡来了？她有些不确定的往外面走，总感觉像是做了不真实的梦。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吕子渝推门进去，看到沙发上合衣躺着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柔情，他，真的来了。为她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暖黄的灯光太柔和蛊惑，还是别的原因，睡着了的卓一凡，褪去了清醒时的谨慎、凌厉、冷硬，表情安然，毫无防备，让人，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等到吕子渝发现自己望着一个男人发呆的时候，卓一凡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直的看着她。 “hi，早上好。” 休息了几个小时，卓一凡重新恢复了精力充沛，心情似乎好得不得了。 吕子渝有些尴尬的跟他了个招呼，就转身去洗漱去了。 一早上起来就对着一个男人犯花痴，还被抓了个现行，吕子渝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尴尬过。 等到她整理好自己，卓一凡也恢复了衣冠楚楚。 “子渝，你要的资料，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卓一凡竟然难得地感觉到了几分吕子渝的几分不自然，确实难得，吕子渝何时在他面前有这种小儿女的姿态，就算是那晚之后，她也是一脸的淡定呢。 “chellytang”吕子渝盯着一个名字，视线定格在了那一行，细细看了资料，确认这个名字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怎么会是她？chellytang,唐雅言，那个唐家二小姐。 第22章 chapter22巴黎之旅 “怎么，确认是她了吗？” 卓一凡看她视线不再滑动，估计吕子渝是找到了真正的嫌疑人,不知怎么的，他能隐约的感觉到吕子渝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吕子渝点了点头，除了这个人，其他人真的是跟她半点联系都没有。 唐雅言,居然是她？这个在名媛圈里交际手腕不俗的女人,她跟辰伟霆勾搭上了,吕子渝并不意外,只是,她怎么能让伍玥薇心甘情愿的帮她害自己,她觉得事有蹊跷，先不说这两个人的世界毫无交集,就是她自己，跟那个唐雅言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她怎么就会想要了她吕子渝的命,还要用这么阴损的方法？ 这个……的确令人费解。 “我们马上回去。”吕子渝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猜谜,有了答案,她就应该立马顺藤摸瓜，按图索骥。 她会让一切水落石出的。 卓一凡自告奋勇的拿起电话：“好，我来订机票。”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卓一凡的脸色有些为难，吕子渝皱着眉头，听卓一凡告诉她：“子渝，看来我们一时回不去了。” “回不去？” “嗯，刚得到消息，飞往中国的航线受不明雷暴的影响，已经全面停飞。我们恐怕要留在巴黎。” “停飞？！”吕子渝眉头锁得更紧，这件事变得越来越不顺利，她的心情也变得越发复杂起来。这样说来，她现在就不得不滞留在巴黎，和卓一凡一起？ “会停飞多久？”尽管巴黎在她的印象中是个不错的城市，可是眼下，她真的一秒也不愿停留。 卓一凡看起来沉着得多，原本有些为难的神色转眼间已经恢复了冷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令人信赖：“机场方面还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大概他们也不清楚。” 看到吕子渝还是眉头紧锁，卓一凡想要宽慰她，他不喜欢看她这个样子：“子渝，不要急躁，既然是雷暴，估计消散得很快。” 只是，天气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那般，雷暴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他们被迫在巴黎整整停留了两天。 这两天吕子渝也并没有闲着，她一面电话遥控着事务所的各项事宜，一面让华盛仔细去查唐雅言还在背后捣了什么鬼。 与此同时，她也在密切关注着巴黎的天气，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不明阴霾甚至蔓延到她看不到的远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不知何时才能消散。 而围绕在她与卓一凡之间的那一层已经捅破的窗户纸，似乎有重新粘合的趋势。 她何尝不知道卓一凡千里迢迢赶到巴黎来，是为了什么。可是，到了该给出答案的时刻，吕子渝却犹豫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面对卓一凡，她却开始踌躇不前。 卓一凡给予她的信任，包容，支持，尊重，柔情，温暖……一切一切都震撼着她，只是，这样的感受到底是真还是假,她已经没有自信自己能够真正分辨清楚。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当年的母亲宋淑娴和父亲吕文瀚在世人面前曾是多么的恩爱，并一度被奉为上流社会模范夫妻的典范。只是，榜样和美梦似乎天生就是用来打破的，直到吕文瀚把那个女人和一双儿女领回家，吕子渝有一种整个感情世界都瞬间坍塌的感觉。 原来所谓的夫妻情深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虚伪表现，事实根本丑恶至极。 想到伍玥薇，那个在她面前一向唯唯诺诺，唯命是从，永远都笑脸相迎的好友，一张带笑的脸庞之下，是怎么样盼着她死的？ 就算是那个她一向并没有太放入眼中的辰伟霆，也能够用他精心装饰的表象，迷惑了她。 她还能真正相信一个人吗？相信卓一凡，那个她与之明里暗里斗了十几年有余的宿敌？即便这一刻他是真心，又能保证下一刻他还能保持这份真心吗？ 她怎么能确认这不是包藏在糖衣下面的又一枚炮弹？过往的一切已经给过她太多的教训，她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 她害怕，再一次的信赖只会换来更深的伤害。 她真的怕了。 原来“信任”两个字，想要在两个人之间勾勒出来，竟然这样难。 对着电脑屏幕，吕子渝陷入沉思之中不可自拔，就连门铃响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才从自己的思绪里面抽离出来。 “喂……” “子渝……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卓一凡声音很是焦急，听起来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吕子渝压制着心中的异样，对着电话说：“我在房里很好，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开门？” 吕子渝拿着话筒这才意识到卓一凡可能站在门外，她站起身来为他开门。 卓一凡拿着手机，男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风衣，英气勃发的站在她的门口，他修长的浓眉微微拧起，表情有些微的怒意：“吕子渝，你到底在房里干什么！” 不怪他这么害怕，上一次的惊心动魄实在震撼到了他，吕子渝当时茫然失措，双眸空茫的样子几乎镌刻到他的心尖上，又是这样的异国他乡，他实在怕上一次的事情会再次重演，而在巴黎，他可不能保证他能及时的救得了她。 “明明在房里，怎么不开门！”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倒是把吕子渝给镇住了，吕子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两人面对着面，还是对着手机在讲电话，真是蠢透了。 她率先收了线，才面色平静的说：“我在工作，有什么事吗？” 几乎只是一句话，就让卓一凡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满肚子的火气无从发泄，只能憋了回去。这都是他自找的啊，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心一直是比石头还要硬的。 即便他在一旁急得快要吐血，她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他真是自残自贱。可是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要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呢？ 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卓一凡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她的目的。 “dave说今晚为我接风洗尘，邀请你也参加。哦，dave就是帮我们拿资料的那个设计师。” 那天拿到资料，吕子渝一直忙着想唐雅言的事情，还没有问到底是谁帮了这个忙，这下谜底揭开，她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好好跟人家道谢一番。” 可是，她这次来得匆忙，只有一套换洗的工作装，并没有合适的礼服可以穿，这个时间，晚上六点半，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时间了。 正觉得为难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卓一凡神秘的笑了笑，率先过去开门。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几个纸袋，走到吕子渝的面前，他微笑着说：“去换一下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这一刻，吕子渝不想否认，她的心弦不可避免的动了动，这个男人居然考虑得如此细致。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喜笑颜开的对着他，只得有些僵硬的说了句：“谢谢。” 说完，她就拿起纸袋到房里去换，卓一凡则是耐心的等在外面，等着心爱的女人换上自己亲手挑选的衣服，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有耐心等待。 裸色的一字领连衣裙，刚好及膝，流畅的线条，上好的剪裁，将女人窈窕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尤其是那双笔直的双腿，即使只是露出秀美的小腿，也足以引人遐想。 或许是这个颜色佷衬肤色，又或许是吕子渝本来的皮肤就好，当她穿好衣服站在卓一凡的面前的时候，卓一凡的脑海里立时唯一闪现的就是“肤如凝脂”这四个字。 并不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美，但是这一次，卓一凡还是毫无悬念的被眼前的女人惊艳到了。 发现自己的失神，卓一凡有些尴尬，掩饰性的轻咳一声，他开口道：“怎么不把大衣穿上？今晚的风有些大。” 说完，他已经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胭脂红羊绒大衣，为她披上。 隔着那么近的距离，男人身上好闻的清洌气息扑面而来，吕子渝不知自己怎么了，心跳就这样失了平时的节奏。 她，这是怎么了？ 她不愿这样的暧昧再继续下去，真怕自己就这么在他的温柔下溺毙，她拉好大衣，想要打破此刻莫名的亲昵。 “卓一凡，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码？” 这个问题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了家，这个时间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怕会把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不明。 卓一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这个笑容却比任何语言都要让吕子渝感到难堪。 这个男人，这是什么眼神？ 好吧，他为何知道的，不是不言而喻么？她还真是蠢，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卓一凡觉得差不多了，主动打破了僵局，再揶揄下去，某人就要真的急了。 第23章 chapter23就这样吧 美味的食物，浪漫的氛围，让人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 dave有着大多数法国男人的特点,浪漫热情，善于交际,即使是吕子渝这样有些不解风情的人，也被他逗得频频微笑，而坐在一旁的卓一凡脸色却开始不大好看起来。 虽然他很是欣慰这个女人终于有了开心的笑颜,只是让她展露笑颜的人居然不是他,这个事实让他有些挫败。 好吧,他承认他的确不擅长哄女人。 到了dave吻着吕子渝的手背邀请她起来共舞的时刻,卓一凡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偏偏,他又不能失了风度,那股想要阻止又拼命压抑的样子，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蓝茵河畔的夜景美得醉人,耳边是舒缓动人的音乐，吕子渝在此刻也决定将那些烦恼暂时抛诸脑外，让自己放松一下连日来的紧绷。 她听到dave突然凑过来在她耳畔用美妙的法语低语：“甜心,你真美,怪不得calvin为你着迷。” 吕子渝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calvin说的是卓一凡。 一支舞的时间，让卓一凡充分体会着如坐针毡的滋味，他不是个没有自信的男人，但是看到吕子渝与自己的好友翩翩起舞，不时的露出淡淡的笑容时，他必须承认他自己有些嫉妒，有些紧张了。 dave的异性缘一直非常不错，吕子渝不会…… 卓一凡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是回到了过去，他怎么越来越有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感觉，一直在外人眼里成熟稳重，冷静自持的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幼稚冲动，恨不得时时刻刻想要把自己的爱人护在自己怀里，不让任何人觊觎的毛头小伙子？ 苦笑一声，他失控的再次饮下一杯酒，他需要红酒让自己冷静一下。 吕子渝，这个他命中的劫数，让他自己都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想要控制好自己情绪的人，当然没有看到某个女人看似不经意间，却频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喝酒？ dave笑了笑：“甜心，你这样可很伤我大男人的自尊的，明明在跟我跳舞，眼神却一直往他身上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是爱着他的吧？” 他毫无征兆的戳破这一点，让吕子渝心烦气躁，舞步一下失了节奏，只听一声低呼，吕子渝的高跟鞋踩到了dave的手工皮鞋上，她尴尬的说了声抱歉，却引来男人更为意味深长的笑意。 幸好，这个时候音乐停止，一首舞曲终于结束。 吕子渝如蒙大赦的回到位置上，耳根处再次涌现一溜儿的红晕，幸好，船上的灯光已经故意调得迷离而富有诗意，不然的话，吕子渝真有快些撤离这里的冲动，其实，她现在也想快点离开，但考虑到dave的确帮了她一个大忙，她还是忍下了。 一段舒缓的音乐过渡之后，下一首舞曲的音乐声再次响起，强烈的节奏，活泼的旋律，却是最为典型的探戈舞曲。 卓一凡咽下最后一口酒，目光灼灼的看向吕子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而吕子渝似乎有所征兆，技巧的躲避了他的目光。 两人之间的互动躲不开dave的火眼金睛，他笑了笑说：“甜心,你可知道当年在美国的时候calvin最厉害的可不是学术，想当年他可是一舞独领风骚，不知道有多少美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哈哈哈哈……” 说完，他也不等吕子渝反应，自说自话就把她的手塞进了卓一凡的掌中，卓一凡稍稍用力，吕子渝不得不顺势站起身来。 前进，后退，旋转，扭腰，摆胯……两人像是翩蝶情深的爱侣，纠缠分开又再次纠结在一起。 吕子渝从没试过跟一个男人配合得如此默契，随着音乐的节奏，吕子渝跟着这个男人的步伐，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跟眼前的男人融为了一体，心中的悸动也汹涌而至，她，还能压制到何时？ 伴着最后一个音符的结束，卓一凡手臂用了一些巧力，姿态尤其潇洒的跟吕子渝摆出最为优美的一个收尾动作，与此同时，他的眸光深情缱绻的看着吕子渝。 音乐停止，热烈的掌声响起，吕子渝这才发现周围的游客将他们两人围在了场中间，她听到人群中不同语言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免不了就是称赞他们两人是如何的合拍，登对。 不知道是不是运动量过大，她的双颊染着娇艳的红晕，看得卓一凡一阵心驰神往，他低下头，情难自已的吻上了她的唇。 吕子渝想要拒绝，却又沉溺在他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 算了，就当自己是喝醉了。 一吻结束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卓一凡哑着声说：“子渝，你那天说的考虑，现在有结果了吗？” 他不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沉着些，这样急切实在不算什么好事，只是，他就是对吕子渝毫无把握，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半分的自信。 吕子渝的态度让人实在捉摸不定，他根本猜不透，她对他到底存着怎么样一份心。 吕子渝笑了笑，重新吻上他：“卓一凡，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她并不是没有考虑，只是，她不敢做任何决定。 在一起或是不在一起，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可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在一起，她害怕自己受到更深的欺骗和伤害；不在一起，她又舍不得放手。 她是不是太过贪心？如果只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多好。 美人在怀，更何况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卓一凡觉得自己如果还能把持得住，那就是圣人了。 两人匆匆与dave道别，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酒店，关上门，卓一凡一下子就将人压在了门板上，凶狠的吻住她的唇，辗转的亲吻。 等不及回到里间的卧室，卓一凡两手用力，吕子渝只感到下身一凉，裙摆已经被卓一凡撕成了两半，男人的手柔韧有力，又是一个用力，把她的丝袜和nk迅速的拔了下来，而上身的意料也免不掉同样的命运，很快，吕子渝全身上下只剩下胸衣还完好无损。 “子渝……我爱你。” 或许是那些酒的作用，卓一凡变得狂野而又粗暴，削薄而又性感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凶狠的袭击着吕子渝luo露在外的皓白肌肤，他终是不满意她还穿着衣服，唇齿用力，居然不用手就将那块小小的布料推离了原本的位置。 他有些急切和粗暴的动作，让吕子渝的心脏狂跳不止，浑身的血液也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在不停的燃烧。 尤其是他的唇舌流连在她最为敏感的双峰之时，她的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了几声shen吟，即使那么压抑，却让某个男人几乎发狂。 他猛的用力，拉开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腰间，给她找了一个着力点，就着站立的姿势，将自己送了进去，稍稍等她适应了一会儿，就开始大开大合的动作起来。 吕子渝浑身一烫，情不自禁的搂着他的脖颈，跟他一起沉溺在这不可遏制的快意之中。 一个晚上，男人的精力好到惊人，两人的战场从外间的客厅，一直绵延到卧室的床上。 吕子渝一晚上沉沉浮浮，不知自己到底攀上了几次高峰，只剩脑中那一次又一次炫目的白，震撼心魂。 是否，这就是爱？ 醒来时，吕子渝才知道彻夜纵欲的后果，浑身酸软乏力不说，尤其是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更加的涩然难堪，她是怎么了？上一次可以解释为自己伤心过度，神志不清，这一次呢？酒后乱x？ “子渝，你醒了。”身后有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温柔至极的吻落在她的耳后，是卓一凡。 吕子渝发现他的一双手还搭在她的腰间，昨晚，他们就是以这样的姿势睡在一张床上？ 吕子渝有些僵硬躺在那里，谁知卓一凡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吕子渝感觉手指上有些异样，视线往下，转眼间，她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呵，一枚钞票叠的戒指。 “子渝，时间仓促，我现在也只能拿出这个，等到以后，我会补偿的。” 卓一凡歉疚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份掩藏不了的满足。在他看来，昨晚吕子渝的默许，绝对是对他的肯定。 她应该是在心里打算跟他在一起的，不然也不会那么热切的回应。只是，她的个性别扭，那样的话让她亲口说出来，并不是容易的事。这不重要，只要她是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突兀的戒指，让吕子渝清醒了几分，她以为她昨晚的暗示已经很清楚。 如果不能真正的在一起，跟他卓一凡保持着这样简单直接的关系，她并不排斥。 只是，戒指？卓一凡不会是认真的吧？ 吕子渝想也没想就把戒指弄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冷漠：“卓一凡，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昨晚，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还没有到要动用戒指的程度吧？” 她的话几乎是让卓一凡立刻就坐了起来，看着她的双眸更是想要喷出火来一样。 “吕子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怎么？卓一凡，别告诉我，长这么大，你连night都不知道。” “你！” “我什么？卓一凡，我现在就回答你，昨晚我们不过是互相慰籍了一番，别太当真了。” 卓一凡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女人，昨晚的柔情蜜意转眼间像是一场绮丽的梦，讽刺着他的自以为是。 他沉下声，一字一句的问：“吕子渝，现在，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吕子渝心里一痛，他眼中的受伤，让她觉得有些心疼，可是她还是选择了残忍。 “卓一凡，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的答案。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我也不排斥。” 不谈感情，就不会受伤，不是吗？ “你！你没有心！”卓一凡双眼赤红的吼出这一句，他捏着她还留着昨日甜蜜印记的双肩，一字一句的问：“吕子渝，我最后问你一句，这真的是你最后的答案？” 不是不挣扎的，只是吕子渝觉得自己真的是怕了，信任这个玩意儿，她真的给不起了。 “卓一凡，你要我的身体，我可以配合，但是感情，我给不起。” 无波无澜的一席话，让卓一凡瞬间有从天堂跌进地狱的悲凉，昨晚的一切，只是*的趋势而已？她吕子渝把他当什么了？兴之所至的床伴，或者是更难堪的慰籍工具？ 想到这儿，卓一凡整个身子都像是掉进了冰窟里面，他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冷静的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她实在是太过厉害，她赢了，成功的捏住了他的七寸，轻松一击就让他溃不成军。 既然是这样，他何必还在这里纠缠，他不是没有自尊，只是下意识里觉得吕子渝也是爱他的，所以才能克制自己不去计较这么多，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在自说自话，一厢情愿而已。 由始自终，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表示过对他的爱意，甚至都没有正面的回应过他，不是吗？ 卓一凡霍得跳下床，一刻都没有停留的套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很快，吕子渝就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人带上，她闭上双眸，极力压制着眼底的湿意。 就这样吧，她是个自私又软弱的人，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第24章 chapter24离家出走 雷暴终于烟消云散,而笼罩在吕子渝和卓一凡两人之间的迷雾久久难以散去。 吕子渝确认这一次真的惹火了某个男人，卓一凡不再用那种饱含柔情的眼神看着她，事实上，他已经不再那么喜欢直视着她。 该高兴吗？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可是，又能怪谁,这不是她自找的么？ 当天下午，飞往中国的航班终于恢复了航线，吕子渝定了最快一班的机票，没想到很是凑巧的跟卓一凡同在一个机舱,两人的座位更是只隔着一条狭窄的走廊。 而卓一凡看到她，也只是淡淡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后，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吕子渝看他这样，自己更是将情绪收得滴水不漏,全程貌似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 就连有胆大心细的空姐来勾搭那个气质卓然的男人,她也选择充耳不闻。 只是突变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等到他们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分，他们一前一后往外走。 突然前方人头攒动,吕子渝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双眼就被数不清的闪光灯闪烁到睁不开，与此同时，有人往她的嘴边递上了话筒，录音笔，情势一度失控…… “吕小姐，请问你跟卓律师这次相携巴黎之行，是好事将近了吗？” “吕小姐，请问你跟卓律师这是提前度蜜月吗？” “吕小姐……” “吕小姐……” …… 嘈杂的声音太多，吕子渝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生生被逼得后退了一大步，脚下一个不稳，她只觉得脚踝一股钻心的疼，她的脚崴了。 靠！吕子渝有骂娘的冲动，这些狗仔都是哪儿来的，她现在还真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 “你们是哪家报社的，够了！”卓一凡甩掉一群记者的包围，几个大步过来，拦腰就把已经走不动路的吕子渝打横抱了起来。 “卓一凡，记者！”吕子渝几乎不敢想象，明天报纸会怎么写，偏偏这男人还这么不识时务。 卓一凡沉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人，我送你去医院。” 幸好，卓一凡临走前把车就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他不管还在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利落的找到自己的车子，将人放到了车里，就往医院的方向开，把一班追着他们跑的记者无视了个彻底。 等到了急诊室，卓一凡才发现吕子渝的左脚脚踝已经肿得像馒头那么高了，医生看了之后给她及时的处理之后，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再开了些药，说是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就成。 “你干什么？”卓一凡毫无征兆的再次抱起了她，吕子渝没有防备，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的抱住了卓一凡的脖颈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卓一凡看了她一眼，说：“送你回家。” 吕子渝对刚才的事儿还觉得心里有疙瘩，又加上今早跟卓一凡的摊牌，她感觉自己不该再跟他太过亲密，于是在他怀里更是挣扎得厉害。 “不用你送，我会让人来接。” 卓一凡也不跟她多话，只是双臂稍稍用力，直接就将人抱回了车上。 “这个点儿，你找谁接你。别啰嗦，绑好安全带。” 一路上，卓一凡的脸色都有些阴沉，吕子渝则一脸的漠然，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她其实有多么的难受。可是，卓一凡这个样子，也是被她逼的，她是自作自受，还有什么资格难受？ 车子停在了门口，这个时间，吕子渝也只好打电话给最年轻的吕子泽，吕子泽看她这么狼狈的样子，立马不淡定起来，又看到是个男人送她回来，更是火冒三丈，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姐，他是谁？” 吕子渝视线扫了卓一凡一眼，淡淡的说：“一个朋友。” 卓一凡浑身一震，终是什么也没说，朋友？一起睡过的朋友？她还真能说得出口。 直接把人交接给了吕子泽，卓一凡留下一句“她脚崴了，好好照顾。”就扬长而去。 任凭吕子泽神经再大条，他也能感受得到这两个人之间异乎寻常的气场，一下子，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 娱记的动作还真是迅速，几个小时后，她跟卓一凡相携着从巴黎回来的新闻，由纸媒到网媒已经是铺天盖地，这下可好，刚刚从“订婚风波”，“伪证事件”里面抽身出来的吕家大小姐，又再次占领了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吕子渝，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饭桌上，正看着报纸的吕文瀚，猛的把手中的报纸拍到桌上，冲着坐在他对面的吕子渝大喝出声。 吕子渝平静的放下刀叉，说：“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问我干嘛？” 她已经懒得为这件事解释什么。 吕文瀚气得胸膛都在震：“你，你！”他这次真的要被这个女儿气死了。 高洁为他拍了拍背，吕文瀚才缓过了那口气，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 “子渝，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有分寸的孩子，上次那件事出了以后，即使知道多少是你的主意，我也过了就过了。可是，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弄出这一出来？你到底想干嘛？毁了自己，报复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都心里存着气，可你妈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我们一家子不是过得挺好的，你怎么就非要弄得大家都不安生，你才开心！看来，这些年，我就是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做事情这么随心所欲！” 他如果不提她的妈妈，吕子渝还会觉得心存一丝愧疚，毕竟这段时间因为她的原因，吕氏的确受到了很大的震荡。只是，她这个好父亲，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她妈妈的事情这样一笔带过，什么过去很久了？什么一家子过得挺好的？他难道已经老到没有记忆了，她吕子渝，吕文瀚，还有宋淑娴才是本来该好好的一家子，全都是因为他不知廉耻的出轨，好好的一个家才会四分五裂，她最亲爱的妈妈，才会只活了四十多个念头就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们。她一定是太痛苦了，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她吧。 吕文瀚怎么就敢，他怎么就敢，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来。 吕子渝嚯的站起身，眼神锐利到可怕，语气是全然的冰冷：“吕文瀚，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还有，我的事，你今后不要再管！” 说完这些，吕子渝也不管这些人的反应，一瘸一拐的上楼，准备收了东西就走。 “姐，你去哪儿？” 就在她拉着箱子打开门的时候，吕子泽按住了他的手，一脸的急切，他感觉，如果吕子渝再次搬出了这个家，他们之间就会想个了千山万水，以前没有那么深切的难受，这一次他却觉得整颗心都被人狠狠的揉成了一团，钝痛钝痛的。 他其实一直都暗暗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对吕子渝的伤害，所有他总是拼了命的对她好，用他可以想得到的所有方式，不惜代价。 只是，似乎他怎么做也弥补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虽然吕子渝面上还是平静无波的，但是今天的吕子泽似乎感受到了她心中绝望般的难受。 他觉得心疼。 “子泽，这事儿你别管，我回自己那儿。”吕子渝再恨高洁，也无数次的给了她难堪，甚至是在吕文瀚第一次正式介绍她的身份时，给了高洁又狠又难堪的下马威。可是，她对于吕子清和吕子泽两个人却只能做到冷眼相对，她虽然膈应他们，但是还知道他们也是无辜的。虽然，她花了六年的时间慢慢接受了这两个人，但并不表示，她心里一点疙瘩也没有。 “姐……”吕子泽的眼圈儿有点儿红，“对不起。”这句话，虽然他早就说过了，但是还是觉得心里充满着愧疚。 如果他们不曾存在，吕子渝会不会好受一点？ 吕子渝的眼神变得温和了一些，拍了拍吕子泽的肩，把行李箱递到他手里，说：“别说了，帮我把行李放到车上，送我过去。” 吕子泽的脸色这才缓了过来，两人相携着准备下楼，一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吕子清。 她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期期艾艾的看着吕子渝：“姐，你真的要搬走？你就别把爸爸的话放在心上，他，其实也只是关心你的。真的，姐，这段时间，他都好担心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吕子清，让吕子渝看着觉得有些难受，其实发现伍玥薇害她那会儿，她是怀疑过吕子清的。 再加上有她好几次看似无意间的试探，以及明着调和，事实上又添油加醋的几次做事，她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个妹妹并没有如她表现的那样喜欢她。 但是，怀疑归怀疑，她还是不希望那个真正想她死的人是吕子清。 毕竟，她确实是她血脉相连的妹妹，即使那么意外的进入她的生命，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她无法接受，连这种世界上无法选择的一种关系，也要蒙上这样的阴谋诡计。 幸好，那个人是唐雅言，而不是吕子清。 看到唐雅言的名字时，她真的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吕子清现在过来说这样一番话，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是在添油加醋，或许，她真的不喜欢自己吧。 吕子渝拍了拍她的肩，微笑着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子清，你现在在吕氏实习，一切还顺利吧？” 吕子清的心中警铃大作，这一刻的吕子渝看起来有些深不可测，明明她的表情是在微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让吕子清不自觉的不寒而栗。 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回答她的问题，等到吕子渝走下楼的时候，吕子清的背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汗。 难道…… 到了楼下，餐桌上已经空无一人。 吕文瀚已经被高洁拖着上了楼，吕子渝下楼的时候，只有一个于妈在那里等着她。 “大小姐……”于妈看着吕子泽手里的行李箱，知道事情已经是无可挽回了，她握着吕子渝的双手，不无关切的叮嘱了一大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坐在车上，吕子渝一直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因为她知道，那里早就已经不是她的家，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太过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变成铜墙铁壁。 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很难过。 第25章 chapter25风声鹤唳 自从那天送吕子渝回来后，吕子泽也赖着不走了，美其名曰就近照顾，吕子渝看着自己的裹着石膏的左腿，只能默认。 只是…… “砰……”的一声巨响，正在看文件的吕子渝又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不和谐声音，吕子渝摇了摇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喊：“子泽，算了，叫外卖。” 吕子泽手里拿着锅铲，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满是焦黑，很不甘心的说：“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做一顿像样的饭出来。” 吕子渝摇了摇头，果然，过不了一会儿，厨房里又是一连串的噪音传来。 很快，她就听到吕子泽拿起电话，冲着书房的方向喊：“姐，你想吃哪一家？中餐，西餐，还是日式的？” 吕子渝随口回答：“中餐吧。” 已经连续一周的时间，吕子泽一旦有空就会来她这儿，为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算是打定主意要照顾她，虽然，每一次，他总是把简简单单的事情弄得更复杂，把她原本还算有条不紊的家弄得更乱，他的这种赤子之心，却还是让她感到很温暖。 而，卓一凡，把她送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这次，她大概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了吧。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了，吕子渝拿起来一看，真是白天不能说人，不对，是不能想。说曹操曹操到。 吕子泽看吕子渝捏着手机，却一直不接起来，觉得很奇怪，好心的提醒她：“姐，你电话在响。” 吕子渝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发呆，站起身，她拿起电话到房里去接，剩吕子泽一个人对着四菜一汤。 是谁的电话，她的表情还真是纠结。 把房门关上，吕子渝迟疑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喂……” 那头半天没有说话，吕子渝也不急着催他，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卓一凡沉稳的声音传来：“你的腿，怎么样了？”他已经很是克制，整整一个星期不去找她，可是，今天实在憋不住了，等到卓一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拨出了吕子渝的号码。 这样，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候，也是必要的。 只不过，在听到她淡然的语气之后，他的心里又苦又涩，觉得自己真是贱极了，明明在吕子渝心里他什么也算不上，怎么自己还是要为她牵肠挂肚的。 那些让他欣喜的回忆，大概是吕子渝脆弱时刻的拼命想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才会产生的错觉吧。自始至终是他自己巴巴儿送过去被人利用，被人羞辱，也怪不得人。 他是喜欢吕子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他喜欢跟她亲近，前提是因为他卓一凡爱这个女人，而不是为了一逞快意。那个女人居然可以毫无压力的提出与他保持那样的关系，他不能接受。 他需要的是对等的回应，而不是这样，只是图一晌贪欢。 说到底，他也不是一个圣人，他也想要得到爱人的心，如此而已。 听到他的声音，吕子渝心中一窒，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 这些天，卓一凡的不闻不问，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可是，毕竟那个男人不欠她什么，没有必要一直来贴着她的冷脸。 可是，她无法压抑心中暗藏的那份期待。 一通电话打得磕磕绊绊，两个人都把真实的心思掩藏好，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放下电话，吕子渝叹了口气，大概这才是她跟卓一凡之间最好的距离。 只是，如果她站起身就会看到，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一辆黑色的奥迪q5停了很久，才缓缓离开。 她出来的时候，菜已经凉了，吕子泽看到她眼底压抑的那种情绪，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一下子就把吕子渝抱了个满怀，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怀里，永远不放开。 “姐，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一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吕子渝被他这么抱着，整个人都觉得别扭极了，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难看。 “吕子泽，放手！” 吕子泽一下子像是变成了一个小孩儿一样，不但没放手，反而抱得更紧：“我不放，姐，我早就想这么抱着你。” 吕子渝听他说这么一句，猛的开始挣扎，抽身出来，就一个耳光甩到了吕子泽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响，吕子泽俊朗的面庞上，赫然多了五个手指印，可见吕子渝用了多大的力气。 “吕子泽，你给我冷静一点，你看清楚点，我是你姐！” 吕子泽不为所动，扯出一个苦笑，说：“我知道，你是吕子渝，是我的大姐，我还知道，是因为我妈你妈妈才会那么早就离开，我还知道，其实你恨死了我们母子三个！”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愤。 “吕子渝，我明明知道你恨我，明明知道你是我姐姐，可是，我还是tmd喜欢你！你知道吗？” 说完，他也不管那么多了，抓住吕子渝的双肩，他低头猛的吻上了吕子渝的唇。 他煎熬了许久，忍耐了许久，抵抗了许久，可是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就tmd爱的就是这个女人。 这已经算不上是一个吻，而是一种撕咬，吕子泽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女人拥在怀里，尽情的肆虐着他想了很久的唇。 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那么甜美，那么柔软。 吕子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看着吕子泽已经失去理智，动作越来越放肆，吕子渝用力的合上牙齿。 “呃……”剧烈的疼痛，让吕子泽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看着吕子渝带着厌恶的眼神，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 “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几乎是立马就慌了神，吕子渝的表情告诉他，她似乎永远也不想看到他这个弟弟。 不，他接受不了。 他胡乱的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情绪失控的给吕子渝道歉：“姐，对不起，别不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你原谅我一次。姐……” 吕子渝的表情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话：“滚！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吕子泽竟然对她存着这样的心，想一想，就让她觉得浑身恶寒。 ———— 茶香缭绕，古琴悠扬，这件茶室的确是品茗的好去处。 只不过，卓一凡当然清楚，吕文瀚找他过来，绝不是为了品茶这么简单。 吕文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与他相对而坐的年轻人，长相英俊，气度不凡，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如果不是家世太过平凡，大概也不失为一个好对象。 吕文瀚不露声色的品了一口茶，笑了笑说：“听说卓律师的律所最近在业务上有些小麻烦。” “谢谢吕先生的关心，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吕文瀚笑了笑，继续道：“卓律师，既然今天我们坐在这儿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麻烦，你是不是可以跟我的女儿划清界限？” 卓一凡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淡定的站起身：“吕先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只不过，这样的事，我相信我还是可以自己处理的。犯不上用这样的事情交换。不好意思，我失陪了。” 可笑！他卓一凡竟然沦落到需要出卖自己的感情来交换利益了？当他是什么人。 吕文瀚不为所动，只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卓一凡，如果你想毁了她，就继续。” 这句话的震慑力击退一切，卓一凡身形一顿，他说的没错，吕子渝这些日子的负面新闻太多，他实在不该添上一笔，虽然这次只是一个意外，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吕子渝的公众形象一落千丈。无论她是想要继续做律师，还是接管家族事业，这样的后果，都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更何况，其实，吕子渝也并没有那么喜欢他，他还坚持什么呢？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他跟吕子渝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尽管对方是她的父亲，也不可以。 他没有转过身，却对着身后的人说：“吕先生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装潢富丽堂皇，内里纸醉金迷，这间名为“天上人间”的会所不愧为城中最为奢侈的销金窟，即使来去如织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它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谁。 身材高挑，妆容美艳的唐雅言，七扭八拐的走到了那间只供她跟那人见面的雅间，心里烦躁到不行。 最近，她总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她，可是她试探了很多次，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不怪她这么提心吊胆的，要知道，她现在做的那些肮脏事，够她吃上好几次枪子了。 她用了约好的暗号，先敲了敲门，最后对上了瞳孔和指纹，才顺利的进了那扇紧闭的门。 刚刚落座，她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发泄这段时间来的紧绷。 “我说，吕子渝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最近怎么老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你说，是不是伍玥薇那个小婊渣把我供出来了。” 坐在另一排沙发上的年轻女人，淡淡一笑：“你慌什么，她妈在我们手里，我保证，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说，吕子渝上次去法国……” “好了，自己吓自己。我们做得隐蔽，不会被她发现。还有，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唐雅言翻了翻白眼，她当真是小看了眼前的年轻女人，明明比她小了好几岁，可是，事事似乎都能想得那么周全。否则的话，她唐雅言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的话。 那人还是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话题已经转到了另外一件事上。 “最近的那笔货，走水路。你要注意点，被仗着是自家的生意。” “行了，这么多次下来，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放心，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你注意点儿！我先走了。” 说完，那人真就径直站起身，先一步离开。 唐雅言轻哧一声，自言自语道：“每次都这样，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呲……”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按照那个人的意思去做了，毕竟几年来，听她的建议，可是真就一次意外都没有。 算了，反正是百利无一害，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唐雅言气归气，事后还是照那个人提醒的去做。 第26章 chapter26看谁能装 【防盗，稍后替换。】明明是带着怒气的一眼，看在卓一凡的眼里倒是多了一份含羞带怯，怎么办，他越来越觉得吕子渝可爱到不行。 他毫不在意的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一记，笑了笑说：“真乖。”他发现，跟这个女人较真他就输了，果然还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步调来才行。 吕子渝被他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种没脸没皮的行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有些憋闷，她索性转过脸去不理他，她只是奇怪，意气风发，一本正经的卓一凡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无赖？ 只是，当她拉开后座的车门的时候，脸上的淡定表情几乎立马就出现了裂缝，白皙润泽的脸庞以光速染上了可爱的绯红。 经过昨晚的激战，后座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卓一凡眼光一扫，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还是坐我旁边来。”说完，已经不由分说的拉过吕子渝的手，让她坐到副驾上。 开车之前，卓一凡说什么也要帮她系上安全带，其实这样的动作辰伟霆不是没有帮她做过，只是，偏偏由卓一凡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会让吕子渝觉得极度的不自然，可是似乎经过了昨晚，她的任何反抗，这个男人似乎都当做看不见一样。 卓一凡帮她系好安全带，并没有马上缩回手，而是捏着吕子渝纤瘦的肩膀，让她直视着自己：“子渝，我想有些话，我有必要在你清醒的时候，跟你说清楚。” 说这话的时候，他收起了所有的戏谑，表情异常的郑重其事：“子渝，跟我在一起。” 吕子渝的表情一变，他，这是要为昨晚的事情负责任？ “卓一凡，我们都是成年人，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想，我可以自己负责。”她吕子渝，还不至于用这个来拉住一个男人。 卓一凡被她的冷言冷语呛到一怔，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差点忘记了，小刺猬总是喜欢竖起浑身的刺来伪装自己。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多了几分狡黠：“子渝，你说的对，既然是成年人，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昨晚，我可是征求过你的意见，你也回应了我的告白。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拒绝我。” 吕子渝被他气得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平日里所谓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通通消失不见。因为，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卓一凡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她，竟然无可辩驳。 卓一凡看她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一下有些不忍，揉了揉她的肩膀，声音也越来越温柔：“子渝，不管你怎么想，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绝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喜欢你，想要照顾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吕子渝几乎无法直视他幽深的双眸，那里面饱含的炙热情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焚烧殆尽，她垂下眼帘，僵硬的说：“卓一凡，别逼我。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即使是这样的答案，也让卓一凡感到很开心，她并没有直接说不，那就是说明，她并不排斥这个可能。 “对不起，我知道你身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件事我可以等。我只是有一个要求，你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想找个人陪的时候，记得找我。可以吗？” 吕子渝没有说话，卓一凡心里明白，她算是默认了。沉默了一阵，他又再次开口：“还有，子渝，无论是辰伟霆，还是伍玥薇，他们做过什么，选择怎么做，那都不是你的错，那是他们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关于，上次误会你作伪证的事情，我现在郑重向你道歉，我那时真是被你气糊涂了，没有细想整个事情的始末，我认识的吕子渝是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即使是要赢，你也会选择光明正大的手段。” 吕子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向了一旁，但是卓一凡却能从她微微蜷起的指尖看出，她是听进去了的。 车子发动的时候，卓一凡听到了从右边传来的一声极轻极浅的道谢声。 “卓一凡，谢谢你。” 卓一凡嘴角轻勾，整个人都几乎要飘起来，这几个月来一直不上不下的一颗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 原来，他爱着吕子渝，答案竟然这么简单。 卓一凡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商场，给吕子渝由内到外买了一套崭新的行头。在付钱的时候，两人自然又做了一次小小的交锋，不过这一次，卓大律师又小小的胜了一把。他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但是给自己的女人买一套衣服的实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发现了跟吕子渝好好相处的最新模式，那就是笑容要甜，脸皮要厚。 吕子渝一路败北，可是今天，她的心头却是蕴藏着一股淡淡的甜意，虽然不是那么浓烈，但是足以为她驱逐绝望带来的严寒。在卓一凡排队付账的时候，吕子渝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人群中气质卓绝的男人。 他平日里干脆利落的黑发失去发胶的定型，有些凌乱，却又给他添了几分不羁，侧脸的线条依然完美到如同上帝的杰作，浓黑的剑眉，深邃的双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无一处不在彰显着他的英俊不凡。 而这样的卓一凡，奇妙的跟她记忆中的青葱少年重合在了一起。 其实，少年时代的他们应该最应该成为朋友的。她跟卓一凡都算是被人眼中的那种天才，从小学开始就连续跳级，等到了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比同班的学生小了好几岁。但是，很可惜，他们在那样的青葱岁月里，除了同处在一间教室，竟然没有任何的交集。 也不能说没有交集，她不是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暗暗在心里跟他较劲，为什么，卓一凡的出现，夺走了她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她理所当然的冠军？不知不觉，十几年的时光过去，现在想来，那些泛黄的记忆画卷里面，竟然总有一个角落是属于卓一凡的。 车子不急不缓的往前开去，在距离家门还有一个转角的地方，吕子渝突然让他停了下来。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在这儿把我放下。” 虽然有些不舍，卓一凡还是依然停下了车，打开中控之前，卓一凡不放心的拉住她：“子渝，那件事情到底如何了？那个人真的是辰伟霆？”关于有人要害她，卓一凡是坚决提倡报警的，可是却被吕子渝断然拒绝了。 后来，他分析了一下，也觉得有些方面如果警察介入的话的确有诸多不便，只是，想到有人要害她，他的一颗心还是悬在半空中。 吕子渝自嘲的笑笑，说：“卓一凡，想我死的人大概不在少数。” 卓一凡伸出手来，想要抚平她掩藏至深的哀愁，轻触着她的脸颊，温声说：“子渝，别这么笑，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找出他随身携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u盘交到她的手上：“子渝，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发现有个女人跟辰伟霆的交往甚密，但是她很狡猾，每次都拍不到她的正面，你回去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还有，你好好想一想，做律师这么久了，也不排除会跟委托人有什么冲突……” 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吕子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卓一凡，我倒没发现你这么啰嗦。这些我都心里有数，这么久以来，那个人只是想要通过下毒的方式让我无声无息的死，我想她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现在，伍玥薇已经暴露了，她大概会安分一些，我想我暂时是安全的。而且，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说完，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卓一凡，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看着他的车尾灯消失，吕子渝转过身往前走，转过街角，她记得有一家药店。她是不后悔，但是不代表她会让自己的人生发生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 回到家，她觉得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酸痛不已，还有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钝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大小姐，你回来了。要吃什么，我到厨房去弄。”于妈看到她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 “不用了，于妈，我吃过早饭了。” 这个时间，其他人都不在，她可以安静的好好看看那两个优盘。 谁知，她刚走上楼梯，真好碰到下楼的吕子泽，他不是该在学校上课吗？ 吕子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几乎是一秒由焦急变成了欣喜若狂。 他快步走到吕子渝面前，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里：“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从昨晚十点多就一直在跟吕子渝打电话，可惜一直都没有打通，其他人都在忙，似乎都忘记了吕子渝还没有回来的这个事实，只有他，满世界的找了又找，早上怕她回来了，才又回家里来看一看。刚换了件衣服正准备再次出去找，没想到就真的看到她平安的回来了。 “姐……是伍玥薇太过分了，又不是你的错。那个贱女人，竟然敢背着你作伪证，还敢把这些有问题的证据交给你，把罪名安在了你头上，别让我再看到她，看到一次我打一次！” 吕子渝快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了，已经开始要冷脸了：“子泽，你先松手。” 吕子泽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了，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心跳，砰砰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他猛的松开手：“姐，对不起。我太用力了。”见鬼的，他在耳红心跳什么？这是他姐，亲姐姐！ “子泽，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好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快回学校。还有，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业。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 她说这些，完全是基于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可不知为何，听到吕子泽的耳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嫌我多管闲事吗？好，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自讨没趣！” 撂下这句话，吕子泽就愤愤然的离开了家门。 他的激烈反应倒没有影响吕子渝的心情，在她看来，吕子泽不过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 第27章 chapter27她的决定 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吕子渝回到了她的律师事务所，生活总要继续…… 吕子渝从不否认她的得天独厚，即使她的求学之路一路顺畅无阻，甚至是事业也是水到渠成，但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像她这样，博士毕业以后就能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笔钱，她用了她在吕氏集团的分红，她的母亲在她出生以后就将名下的所有股份全部给了她。吕氏集团20%的股份，即使，她每天坐在家里，也有大笔的钱会定期进入她的账户。 只是，她觉得这还不够，因为整个吕氏本来该姓宋。吕文瀚再怎么厉害，出身也不过只是上门女婿。很多时候，吕子渝也会疑惑，为什么母亲那么聪慧，睿智的女人，会沦陷在吕文瀚的情网之下。 明明，当年他不过只是个略有名气的大学教授而已。 与此同时，有些方面，吕子渝也要佩服吕文瀚，即使他一开始就顶着那么大的压力，还有别人异样的目光，他也做到了让自己的势力渗入到了宋氏集团的每一处关键之所，让集团的领导层刮目相看，甚至是慨然追随。 潜移默化，这个男人不过用了十几年的光阴就悄悄的吞下了大部分的宋氏，让自己依傍的大树彻底改姓吕。 这个作为她父亲的男人，的确乘了她母亲的东风，但是之后的成就，也是他自己一手铸就。 总的来说，吕文瀚在很多方面都很优秀，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是伤了母亲的感情。 吕子渝最痛恨他的地方是，他一面享受着母亲的柔情，以及母亲提供给他事业的垫脚石，一面又对母亲不忠，跟自己年轻貌美的秘书搞在了一起，还在母亲去世不足一月的时间把人娶进了门。而这个女人还带着十六岁的女儿和十二岁的儿子，也就是说，在她四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貌合神离，父亲在外头已经有了一个家。 聪慧如母亲，吕子渝相信，她一定早就知道了。 这根刺，在吕子渝的心中始终无法拔^出来。 ———— 穿上惯常的白色衬衣，深色套装，裸色的小高跟，吕子渝步履优雅的走进了律所的大门。 尚在格子间里埋头苦干的职员，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果然看到了他们的老大，热烈的欢呼声还有掌声霎时就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大家纷纷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是溢于言表的喜悦。 欢迎老大回来，这样的话此起彼伏的敲打在吕子渝的耳膜上，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对大多数下属来说，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上司，对于公事严格到苛刻，但是赏罚分明，而且，她说话绝对算数，对于表现好的职员奖金又丰厚，该修的假期，该发的铺贴，只要合理，从未落空。 最重要的是，但凡是经她手的案子，无论案情多么复杂，她总是能够创造奇迹。从她第一次正式上庭到现在，几乎没有输过。前段日子，她又赢了业界神一般的存在，卓一凡，所以，这些下属除了对她又爱又恨之外，更多的是敬畏。 吕子渝面带着微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消息。 “今晚happyhour,一切开销记在我的账上。” 办公室里面诡异的静默了几秒钟，在大家确认没有幻听以后，再次爆发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吕子渝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伍玥薇狭路相逢。 伍玥薇看到她，脸色不自觉的变了变，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该有的表情。 “子渝……你，没事了？” 吕子渝勾了勾唇角，浅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托你的福，我很好。” 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伍玥薇缩瑟了一下身子，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惊慌失措。 吕子渝看了看她，这样就怕了，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这些那么明显的不对劲。 伍玥薇，你准备好了，怎么向我坦白吗？ ———— 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班，她的桌上有堆积了很多文件，但是每一个文件夹都摆放得很整齐，分门别类，她的桌上也很干净，像是有人每天都做了清洁，就连她养着桌子上的绿植，都有人细心的浇过水。吕子渝摸了摸绿植绿意盎然的叶子，不得不感叹，如果她没有听到过伍玥薇的那些话，她真的以为伍玥薇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是真的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可，事实从来丑陋。 吕子渝扯了扯唇，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该好好洗洗眼睛。 一上午，伍玥薇从她的办公室出出进进，一直在避免着与吕子渝眼神的接触，如果是平日，吕子渝不会发现，因为以前，她工作中的时候，整个心思只会因为工作转动。 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上午，吕子渝处理了厚厚的一摞文件，接见了几个委托人，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去吃午饭了，她静静坐在大班桌后，等着她的外卖，等着伍玥薇为她叫的外卖。 十二点十分，一秒钟都不差，伍玥薇端着她的外卖和蓝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然后把自己的饭放到办公室的茶几上，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每天中午，她们都是一起吃饭的。 吕子渝想到卓一凡在医院对她致病原因的分析，刚捏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 “薇薇，我突然很想喝容记的甜汤，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下。” 刚刚打开餐盒准备吃饭的伍玥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了几秒才欣然答应：“好。” 过去的几年里，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吕子渝偶尔的心血来潮。 从公司到容记要穿越大半个城市，没有三个小时，伍玥薇回不来。 吕子渝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几个密封袋，分别把饭菜和咖啡分装好，然后将其他的拿到了楼下的垃圾桶倒掉，她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楼下随便找了个餐厅解决午餐，吕子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迅速接了起来。 “到我公司隔壁街的那家咖啡厅等我。” 吕子渝走进那家咖啡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不愧是做私家侦探的，隐匿得很好，如果不是跟他合作多年，吕子渝不能保证自己能这么快的认出来。 吕子渝把手中的东西交给他，她知道这个人人脉广一定能找到门路检验清楚，然后吕子渝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写上说好的数字，不忘叮嘱还在喝着咖啡的人：“帮我盯紧那几个人，有消息随时通知我。如果有料，报酬不会少。” 作为业内翘楚的私家侦探华盛放下咖啡杯，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支票：“吕律师，放心，我们合作这么久，你知道我的效率。” 装好东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补上了一句：“吕律师你跟卓一凡卓律师是不是有过节？” “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他也让我查那给我的几个人。” “是吗？” 华盛笑了笑，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看我，今天看到美女，坏了规矩。你当我没说。”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站起身，率先离开。 华盛看着她曲线窈窕的身影，乍了乍舌：“可惜可惜，这么美的女人也马上要是别人的了。” ———— 直到接近三点半的时候，伍玥薇才回事务所，到了办公室，她手里的甜汤外面还冒着水珠，冰凉淡淡触感宛如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子渝，你要的甜品。” 吕子渝抬起头，对她抱歉的笑一笑：“不好意思，午饭吃太饱了，我现在吃不下。” 伍玥薇的脸色一僵，这是她花了三个小时来回，开着车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城市买回来的，她说不吃就不吃了？ 她低着头苦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至少今天她说了不好意思，有感到抱歉。 吕子渝望着让她感到越来越陌生的好友，视线久久没有移动。 ———— 今天的事情很多，等到做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吕子渝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与辰伟霆约好的时间快要到了，今天是双方家长见面的日子，迟到不太好。 一路飞车到了事先约好的店，她快速的换好衣服补上装，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 等到她赶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优雅端庄的服务员领着她往定好的包厢走，辰伟霆已经在那里的门口等着她，看到穿着一袭粉色抹胸裙的吕子渝，辰伟霆的一双眼睛都亮了。 他情不自禁的揽着她露在外面的圆润香肩，声音也柔和了几个调：“子渝……” 吕子渝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了笑说：“我没迟到吧？” “没有。” 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包厢，而刚刚从另一个门走出来的卓一凡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看到吕子渝穿得这样美，对着另一个男人笑，他就觉得心头似乎有一团火在烧。 他找来了服务员，给了丰厚的小费才从她口里知道，今天这个包厢里，招待的是城中有头有脸的辰家和吕家。 双方家长见面？这是好事将近了？ 卓一凡觉得他心中的那一团火烧得更旺了，吕子渝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难道她看不出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吗？ 鬼使神差的，在门口送走了客户以后，卓一凡并没有急于开车离开，他知道吕子渝还没有离开，于是，他坐在自己的车里静静的等着。 等待的时间里，他的思绪乱飞，满脑子想的都是吕子渝不同时期的样子，心中有一股压抑的情绪似乎要破土而出，他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只是，他能确定的是，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吕子渝跟别的男人结婚，他办不到。 一个小时以后，一行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卓一凡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那道美丽的身影。 他有些失控的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吕律师，借一步说话。” 他坦然的站到了她的面前，丝毫不顾其他人一样的眼光。 吕子渝笑了笑对其他人解释：“一个律师朋友，可能有事要说，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卓一凡才大力的抓住吕子渝的一只手臂，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往自己的车上走。 “卓一凡，放手！” 吕子渝还算冷静，沉着声，让他放开自己。 可卓一凡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拉着吕子渝来到了自己的车前，拉开门，把人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坐上车，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吕子渝好歹只是女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卓一凡……” 还没等吕子渝说出些什么，她只觉眼前的光线一黯，卓一凡整个人已经倾身过来，准确的吻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嘴里还带着醇香的酒气，双唇炙热的温度，烫得吕子渝失了心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攻城略池。 卓一凡的吻，如同他的人，直接而不容置喙，他修长的手握住吕子渝试图推开她的双手，半个身子压制着她，将人滚定在身躯和车座之间，吕子渝挣不脱，也动不了。 而且，她居然该死的不想挣脱。 虽然并不是初吻，吕子渝却觉得跟辰伟霆的任何一次亲吻都比不上这一个的热烈，让人堕落。 她的理智竟然在此时崩盘。 第28章 chapter28短暂温馨 当第一声女人的jiao吟从高品质的音响里传出来的时候，辰伟霆就知道他完了。 他抢过司仪的话筒大声喊道：“关掉，关掉！谁tm在乱放，马上给我关掉！”一向在人前以谦谦君子示人的辰家三公子，终于撕掉了自己多年经营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面貌，竟然这样丑陋。 一面墙那么宽的屏幕上，正播放着让人耳红心跳的画面，带着孩子参加的宾客，迅速的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和耳朵。而y秽不堪的画面和声音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因为辰伟霆的气急败坏而有哪怕一秒的停滞。 而刚才还沉浸在一派美好中的媒体们，像是嗜血的动物看到了流血不止的猎物，看到这样的情形，开始疯狂的按着快门，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闪烁成了一片令人炫目的灯海。现场直播的几大媒体更是将手中的摄像机调整到最佳状态，将这一巨大的丑闻事件，真实的记录着，并传播到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画面里一群男女意识不清的纠缠在一起，一丝不挂的男主角就是今天的准新郎，辰伟霆。画面中的他，眼神猥琐，动作狂放，放浪形骸到了极点，而在kingsize上一字排开的几个女人，同样不着片缕，大张着双腿，嘴里发出淫邪的污言秽语，像是饥渴的x爱娃娃。 视频足足播放了十分钟才被人截了下来，期间，不少人见识了这位辰家三公子令人乍舌的床上功夫，花样之多，姿势难度之高，尺度之大，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原来真正的衣冠禽兽就是这样，外表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脱下衣服，也跟f情的野兽没有两样。 辰伟霆已经整个人慌了神，现在的他不知道是该先哄身旁的吕子渝，还是该去跟脸色已经黑沉一片的自家老爸解释清楚。 整个仪式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本来浪漫唯美的一个订婚，变成了一场全城围观的闹剧。 吕文瀚整个脸都气得涨红，他当真想不到辰伟霆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吕子渝倒是最为冷静的一个，她拿起另一个话筒，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牵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位准新娘面对这样直接的被背叛证据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事实上，大多数人还是看个热闹，他们倒是看看，女王范儿的女人，在被人当众绿了，而且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吕子渝微微一笑，平静的对着话筒说：“对不起，我宣布，订婚仪式取消。”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倒是引起了全场哗然。 就这样？只是这样而已？没有扇耳光？没有嚎哭追责？没有撕扯？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这么安静的一句？女王范儿也太不给力了！准备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大失所望。 吕子渝说完，就要往下走，刚迈开一步，就被辰伟霆死死拉住了手臂，他的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慌乱，里面盛满快要溢出来的恳求，他低声对她祈求：“子渝，别走……”他知道，如果今天吕子渝就这样走出去了，他的一切都完了。 吕子渝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抓住她的那只手，如果眼神可以变成刀的话，辰伟霆大概已经成了独臂大侠吧，他被吕子渝的气势震慑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放了手。 此时，本来已经沉寂的画面再次亮了起来，音响里再次传出不堪的声音，吕子渝狐疑的转过脸去，赫然发现主角变成了她！画面里，正是那晚她被辰伟霆灌了药以后，被药物控制以后情难自已的模样，偷拍的人像是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不但把男人的脸色做了处理看不清是谁，片子还被处理过，断章起义。 现在的片子，完全看不出吕子渝的不甘愿，倒像是她饥渴难耐，主动勾引。 现在再次哗然一片，原来……双方是“势均力敌”。 吕子渝的双手垂在身体的两侧紧握成拳，指甲戳中掌心的刺痛感，让她保持着最后的冷静。那晚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对她造成的伤害，却像是刻在她心底永远也无法弥合的伤。 她死死蜷起拳头握紧，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让自己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慌张，她必须稳住，她不能失态。 只是，是谁？想要害她？ 情势忽然来了一个大反转，现状又是一片哗然，好事者更是当做狗血剧一般的来看。 豪门男女，可以挖掘的mi辛不是一般的多。 只有静静坐在角落的卓一凡一直注视着看起来犹自镇定的吕子渝，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担忧，隔着人山人海，他也能感受得到她此时的难过和隐忍。 那样骄傲的她，怎么能承受这样丑陋的打击？ 他恨不得立时站到台上，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这个现在只有羞辱的仪式，可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那么做，只是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辰伟霆像是吃下了定心丸，虽然他心里清楚，第二段片子的男主角还是他，只是现场的人不清楚，这样的话，他跟吕子渝也算是半斤对八两，都算是出轨，谁比谁干净呢？ 漫长的几分钟，吕子渝站在台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平静的。 这个无耻的男人，还有他那个尚不知名的女人，妄图往她身上泼脏水！ 那么，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正在大家一团乱的时候，宴会厅巨大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一进会场，就目标明确的走上了主席台。 大家通过音箱听到警察严肃的声音：“辰伟霆先生，现在我们怀疑你跟多宗集体y乱事件有关，并涉嫌聚众吸毒，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说完，他们赫然从腰间拿出了手铐，丝毫不留情面的当众给辰伟霆戴了上去。 这一下，辰伟霆知道自己是真的是彻底完了，如果刚才那段视频让他失去吕子渝，让辰家蒙羞，他不过只是失去了角逐当家人的有力筹码，但是现在涉及到了官司……以他们辰家在本城的地位，警察尚且这样毫不客气，想必他们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聚众y乱几乎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男人秘而不宣的共识，被人当众揭穿也不过只是面上不好看，风头过了，对他的前途影响不大。但，如果，他被判了刑，那就彻底的跟辰氏集团无缘了。没有一个举轻若重的企业会选择一个劣迹斑斑有前科的接班人。 辰伟霆算是彻底的焉了，耷拉着脑袋跟着警察往外走，经过吕子渝身侧的时候，他犹自不甘的在她耳畔说：“吕子渝，你够狠！”他可以确定，今天的事情，绝对跟吕子渝脱不了干系。 他实在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想不到她的城府如此之深，为了报复他，装了这么久的失忆，骗了他，骗了所有的人。 这个时候，话筒已经被人拿走，辰伟霆的声音又低，其他人当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大家只以为，这个男人还在对女主角做最后的挽留。 这场仪式过程跌宕起伏，很多在场的嘉宾犹自唏嘘不已，想不到，令人艳羡的珠联璧合，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准新郎被警察带走，宾客们也三三两两的开始散了，吕子泽已经等不及的跑上台扶住了吕子渝，吕子清紧跟其后。 “姐，你没事吧。这个辰伟霆，tmd，我真想揍死他！”血气方刚的男孩儿，丝毫都不想掩饰自己的愤怒，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赤诚。 吕子清扶住吕子渝的另一只胳膊，低声说：“姐，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出来，我们不会笑你的。” 哭？吕子渝在心里冷笑，她的眼泪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现在，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让她轻易的哭出来。 她从弟弟妹妹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淡淡的说：“我没事。子泽，你的外套给我批一下，带我离开这里。子清，你帮忙料理一下后面的事情，我先走了。” 下意识里，她更愿意相信这个少不更事的弟弟。 吕子泽当然十二万分的愿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打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姐姐，就打心眼里的喜欢，崇敬，甚至是臣服。他乐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只要她高兴。 乘着一团混乱，吕子泽掩护着吕子渝从秘密通道逃出了酒店，等到他们离开了包围圈，果然看到酒店门口里三圈外三圈都围着不少记者。 场内的是一线媒体，二三线的得到消息，也过来凑热闹了。 吕子泽开着车，已经从刚才的坏情绪走了出来，他的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冒险的刺激。 握着方向盘，他显然还有略微的兴奋：“姐，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大英雄，带着他最佩服，最欣赏的姐姐逃离困境的大英雄。 吕子渝的视线扫了一眼背后喧闹的一切，告诉前排的男孩一个地名。 吕子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大声问道：“姐，你不会看破红尘吧？为了辰伟霆那样的人渣不值得。” 吕子泽的心无城府以及直率，让吕子渝没来由的心情愉悦，她笑了笑说：“子泽，你想多了，我只是好久没去，想过去看看。” 现在，对她来说，估计只有那里才是一片净土。至于，由此引起的金融震荡，已经不是她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吕子泽尴尬的笑了笑，低声说：“不是就好。” 车子一路向西，往城市最偏僻的所在急速而去，心无旁骛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黑色的奥迪q5。 卓一凡一直关注着吕子渝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偷偷的溜了出来，他也开车跟了上去。 即便被她气得不轻，他也不想吕子渝弄出什么意外，今天的事情，他稍微捋了捋就摸出了一些门道。 虽然，他交给吕子渝的照片里面也不乏辰伟霆的寻欢作乐的证据，可是像今天这么鲜活的第一手资料，他还是压在了自己手上。他不过只是让她认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还不想她直面那个男人最丑陋的一面，那样只会让吕子渝同样面上无光。 下意识里，卓一凡还是想要维护她最后的骄傲。 只是，今天这样的场合，谁还能在放映室里做这样的手脚，谁又会想要破坏这个仪式，他想来想去只愿意把一切都归咎到吕子渝身上。以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会愿意接受一个如此劣迹斑斑的男人作为另一半？ 而且，也只有她才能做到这样——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一击即中！ 他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吕子渝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只不过有一些事稍稍脱离了既定的轨迹。想起那段只有几分钟的视频，卓一凡的心莫名有些焦躁。 但是，看着前方车子的路线，卓一凡却越来越镇定不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这个方向不是去弘法寺的吗？她去寺庙干什么？ 但是，看着前方车子的路线，卓一凡却越来越镇定不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 第29章 chapter29死里逃生 【这是前面的章节，过后会替换】卓一凡自认是一个情绪内敛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女人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瞬间就能瓦解他的冷静。 他沉着声，极力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明明告诉自己不能对她动气的，可是为什么还是被她逼得破功。 吕子渝现在没有心情跟他争辩，她也没有力气，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身心俱疲。 况且在她心里，卓一凡跟她的恩怨，很显然已经无法跟这两天发生的糟心事相提并论，所以她想暂时摆到一边，等到一切解决了再说。 更何况，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让这个平生最大的劲敌插手她的事。 “卓一凡，到此为止，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请回。”依然是冷漠至极的话，吕子渝说完也不看卓一凡一眼，一声不吭的躺回去，把被子盖好，转过身，只留一个背影给他。 红果果的不愿理他。 卓一凡被她的这种态度憋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就这么急于跟他划清界限？ 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低头收敛了一下情绪，他想起来了什么，不发一言的走出了病房。 再回来的时候，吕子渝还是那副样子，卓一凡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冲着还在装睡的女人说：“起来吃点东西。” “……” 吕子渝本来不予理会，可是她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很诚实的咕咕作响，这两天她都是靠着营养针在维系生命，肚子里一点存货都没有，而刚刚死而复生的她，思维一时之间还没有转到这项民生大计之上。至于，她的家人还有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当然没有细心的考虑到这个问题。 现在，经卓一凡这么一提醒，她才觉得饥肠辘辘，只是为什么最先发现的是这个男人？ 卓一凡并没有打算等她回应，自顾自的把手中提的东西从袋子里一一拿出来，并顺便打开了盖子，顿时，整个病房都散发着食物的香气，红果果的引诱。 吕子渝有些装不下去了，她翻身坐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卓一凡，你闹够了？”她是真的很饿，又不愿意在眼前的人面前老实的承认，他这是在逼她！ 卓一凡不温不火的递给她一双筷子，示意她吃一点：“我买了酒酿圆子，萝卜糕，还有烧麦，你还在生病，也只能吃这些。”他不算是个细心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一些小细节记得异常清楚，就像是这几年的时间，吕子渝就一直在他身旁生活着一样。 吕子渝的火气也被他激出来，她讨厌现在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她现在是肚子饿需要吃东西，但是也不需要卓一凡来给她准备。 “卓一凡，请你离开。” 卓一凡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温声说：“吕子渝，我只是想帮你。无论有什么事，先吃饭。等你吃过了，我马上从你面前消失。” 吕子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居然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听出了几许苦涩。 她，难道做错了？ 卓一凡看向她的目光很温柔，吕子渝在他的注视之下，心里稍稍有些软化，他也不过只是给她吃些东西，再联想到自己昏迷时，这人的表现，大概他并不恨她，是真的关心她的。 视线不自觉的瞟向了桌上的食物，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这些是她少女时代很喜欢吃的小吃，她的母亲宋淑娴，那个温婉的女人怕她在外面吃不干净，还特意学着做，味道一点也不必外面的差。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她就是不敢触碰关于她的一切，因为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这个世上也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今天，卓一凡骤然的将这些熟悉的东西摆到她面前，一下子就打开了她记忆的阀门，那些关于幸福，关于美好，关于爱的回忆，一下子充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六年了，她没有一刻不在心底思念着她的母亲，她平时在人前一向要强，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罢了，她也需要关心，需要安慰。 卓一凡没有想到他只是为了让她愿意吃东西，才特意买了她喜欢的东西，竟然会因此惹得吕子渝红了眼眶，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怔愣。 在他的记忆里，吕子渝一向是坚强，果断，意气风发的。这样脆弱的她，卓一凡还是第一次见。 他默默的递给她一张纸巾，转身离开了病房，下意识里，他觉得吕子渝一定不愿让自己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不得不说，卓一凡状似无意的体贴，的确让吕子渝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知不觉对他的敌意也少了一些。 过了二十分钟，卓一凡才重新走进了病房，吕子渝已经收敛了情绪，只是红红的眼眶提醒着卓一凡，她刚才应该是哭过了。但是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吕子渝正在吃着他买来的食物。 卓一凡在窗前的沙发坐下来，又连续发了几个短信给他的合伙人，将一些细节的东西重新叮嘱了一遍，刚才电话里，他说了很多，有些东西并不能让人一下子记住，他撩了挑子，不能再让合伙人受到更多的损失。当然，他把客户晾在了一边，免不掉是要被合伙人大骂一通的，他自己这次这么离谱，也只能洗耳恭听。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和谐，除了学生时代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他们两个还没有这样同处一室过，至少没有这样平静的相处过。 “卓一凡，你刚才提到了我的病因。”吃过东西以后，吕子渝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她率先打破了平静。 卓一凡好看的浓眉微微皱起，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得那么详细。 其实，事情就是那样巧，他只不过送一个朋友到医院，刚好碰到了送吕子渝来医院的辰伟霆，或许律师的思维就是要比别人缜密一些，他在得知吕子渝得的是心梗以后，他多留了个心眼儿，毕竟这么年轻会得心梗，是很不正常的。 所以，他以病人亲人的身份让医生做了进一步的检查，果然在她的血液里查出了一些很不寻常的药物残留。 医生初步怀疑那是抗抑郁的药物，而且据药物扩散的程度，服用的时间不会短。可是据他所知，吕子渝并没有得过抑郁症，试问正常人怎么会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这期间的猫腻，卓一凡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吕子渝的身边，有人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悄悄将她“安乐死”。 吕子渝静静听他说完他所知的一切，表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在她知道了某些人丑恶的嘴脸后，这些结果她也不意外了。 但是，长期服用？一个人要是能够长期在她的饮食里面做手脚……吕子渝想到，能有这个天时地利的就只有一个人——伍玥薇！ 她没有想到，伍玥薇竟然这么恨她，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害她。她还以为，病房里伍玥薇对她的愤怒言语以及一时激动，想要拔下她的呼吸器，只是因为她长期对她的冷言冷语所致。 看来，一切都是她在逃避，她最好的朋友，的确是在有计划的在要她的命。 卓一凡一直在注意吕子渝的表情变化，看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猜测，吕子渝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人是谁？” 吕子渝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投入，她倒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卓一凡。 “卓一凡，这件事希望你保持缄默。也不要再插手。” 她淡淡的语气，看不出情绪的起伏，卓一凡一时之间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想到有人要害她，他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边。 “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再有外人知道，只是，我怎么做，你同样干涉不了。” 说完，他跟她道别，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开外，他又折回来：“吕子渝，听我一句劝，跟辰伟霆分开。” 说完这一句，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他不明白，他明明想要帮她，现在的她也的确需要帮助。这个倔强的女人为何要一再的将他逼出她的生活之外，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今天，他的自尊也一再的受到挑战。他想，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下一刻，他的理智会被这个女人击溃。 等到卓一凡的脚步彻底消失，吕子渝才显露出颓然的表情，她相信医生既然做了检查就一定不会不通知家属，可是居然没有一个人为她突如其来的的病因，提出疑问。 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没有人关心的悲凉。 【吕子渝，你还有空伤春悲秋？】 静悄悄的四周，突然响起陌生的机械女声，吕子渝愣了一下，才想起身体里还装载着那个完美人生系统。 完美人生？她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 红得刺眼的数字再次在眼前呈现，快速跳跃变化的数字，在挑战着吕子渝全身的神经。 【吕子渝，你该先从自己入手，是什么原因让你沦落成这样？】 银白色的机械棉花糖，表情变化很困难，从外观上来看，她基本上是乐呵呵的，说出来的话却是直接叩击着吕子渝的内心深处。 是啊，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现在这种举目无亲的样子？ 这一晚，吕子渝即使疲累，依然辗转反侧，太多的思绪在脑海里转个不停，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想一想自己平日里所做的一切，吕子渝也不禁扪心自问，难道伍玥薇对她这样深切的恨，是因为她一再的漠视和毫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耐心，但是，她只是不善于表达，并没有真的对她不好。 即使对她不好，也不足以成为伍玥薇要她死的理由。 还有辰伟霆，他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一直以来，他们在一起也是不温不火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还过得去。那个男人在她面前也表现得极为尊重，只要她不想，他也并没有太过逾越的动作。 第30章 chapter30点滴温暖 吕子渝发现自己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有感知的，却很悲哀的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那个医生在她床前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现在这种情况算是植物人，想到以后的生活，吕子渝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病房里来的访客一波接着一波，辰伟霆男朋友的职责倒是做得很到位，自始自终都非常尽责的守在她旁边，吕子渝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虚还是他本来就擅长演戏，她成了这个样子就是他一手造成，他还有脸一直待在这儿。只可惜，她现在动都动不了，不然的话，她非撕了这个变态。 吴文瀚无病□□一般的几句感慨在吕子渝的意料之中，可是当他真的只是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儿就走掉的时候，吕子渝还是感到很难过。她已经没有母亲了，吴文瀚是她在这世上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唯一的。看到她成了这个样子，除了假惺惺的难过了一阵，居然就把她全权交给了辰伟霆这个衣冠禽兽。 吕子清倒是扑到她床前大哭了很久，吕子渝对这个妹妹的感情很怪，其实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她很排斥。可是，吕子清像是钢筋不坏之身一样，无论吕子渝对她如何漠视，冷嘲热讽，她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样子，转过头来照样热脸贴过来，到了最后吕子渝已经没有力气再给她摆脸色了。 吕子清用了三年的时间，让她相信，吕子清是真的想要跟她做好姐妹，好好相处。 吕子清握着她的手哭了好一阵子，才被人劝住。 随后，吕子渝就听到了一阵纷乱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大家。 吕子渝听到吕子清尖叫着让吕子泽住手，还有辰伟霆压抑的闷哼声，看样子自己那个热血的弟弟在为了她揍那个变态。 吕子渝听到吕子泽怒意勃发的声音毫不留情的质问着辰伟霆，心里流过一阵难堪的暖意。 她被人这般对待，也只有这个小她那么多的弟弟为她出头而已,她的人生是要有多失败？ 他们纠缠了很久才离开病房，吕子渝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遍体生寒。 难道,她的下半生就要这样在病床上度过？ 良久，久到吕子渝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昏睡以后，她似乎听到又有人走了进来，那人的脚步很轻，吕子渝一时间不能分辨是谁。 那人有些奇怪，进来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熟悉的轻柔女声在耳畔响起。 是伍玥薇？ 吕子渝并不惊讶她会来看她，毕竟伍玥薇真的把她当做好友，即使一直以来，吕子渝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她还是坚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伍玥薇真的陪她度过了许多难熬的日子。 只是，今天的伍玥薇似乎跟吕子渝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 以吕子渝对她的认识，伍玥薇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肆的大笑的。 笑过之后，伍玥薇像是自然自语的说：“吕子渝，你不是一直很厉害吗？怎么躺着不起来了？你不是一向不可一世么？起来啊？起来继续蹦跶呀！” 她的声音诡异极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亟待舒缓，听得吕子渝心中一阵毛骨悚然，她是越来越不懂身边的人了。 伍玥薇摸着她的脸颊，用力的拍打了几下，说实话，吕子渝觉得又疼又愤怒，还没人敢打她呢，更何况是打脸。这个伍玥薇在搞什么鬼！ 只听她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吕子渝，我了解你，估计你也不愿意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你躺在这儿也生不如死，不如我帮你一把！”说完又是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紧接着，吕子渝就感到呼吸困难。 她反应过来了，伍玥薇拔了她的呼吸器！她想她死！ 就在吕子渝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再次有人从外面进来了，让她逃过一劫，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又顺畅过来。 大概，伍玥薇还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要了她的命吧。 只是，伍玥薇居然要杀了她，这个认知让吕子渝觉得很悲哀，她虽然外表上对伍玥薇热情不起来，可是但凡伍玥薇有什么困难，哪一次不是她给解决的？就连伍玥薇读书时的学费，都是吕子渝先帮她垫付的，毕业后，伍玥薇找不到合适的事务所，吕子渝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接纳了她。还有一些平时的小细节，过年过节的福利，给她母亲看病找医生，那些事情，吕子渝在背后帮她解决了都懒得告诉她。 吕子渝自认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真要跟她做了朋友，吕子渝是愿意为了朋友倾其所有的。 她是真的把伍玥薇当做好朋友，可能她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在她的认知里面始终认为对一个人好，只要付诸行动就行了，那些流于表面的东西，她从来不屑。 只是，想不到一向说话都温温柔柔的伍玥薇，什么事情都迁就她的伍玥薇，居然想要她的命！吕子渝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连身边人对她的好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大悲剧！ “子渝……”有人在她的病床边坐了下来，声音很熟悉，卓一凡？ 她的手被纳入了男人温暖的大掌里，卓一凡的声音带着几许哽咽：“子渝……” 她分不清男人到底带着什么情绪，只是一再的喊着她的名字。如果他不是卓一凡，吕子渝一定以为他是深爱着她的，只是，记忆里，她跟卓一凡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上的接触，他是怎么对她饱含着这股温情的？ 在漫长的时间里，吕子渝只能感觉到男人压抑的呼吸，然后，她感到唇上一暖，有什么覆了上来，等到暖意离开的时候，吕子渝才意识到那是男人的唇。 “子渝，我会等你醒来。”吕子渝听到卓一凡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这是什么情况？ ……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吕子渝猜测，大概又到了晚上，她的脑子兀自还在为这两天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纠结。 病房里又有人进来，起初吕子渝以为是医生查夜什么的，因为听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来给她检查，相反的她倒是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是男人兴奋的低喘声还有女人情动的呻^吟，吕子渝出离愤怒，擦，狗男女，发情居然发到她的病房里来了！ “擦，小贱人，是不是在她面前做，你特兴奋，湿得这么快！” 男人下流的声音丝毫没有底线，让吕子渝听着犯恶心，是辰伟霆，不可错辨。伴着他淫邪的声音，吕子渝听到了女人一声压抑的呻^吟，是谁？ 吕子渝听了半天听不出来，很明显，那个女人是害怕她听到她的声音的，所以，那女人一直忍着不发出过大的声音。 可是，男女做那事儿发出的汩汩水声，还有*撞击的声音，却一声不落的钻进了吕子渝的耳朵里。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女人怎么也憋不住的细小娇^吟声，都在提示着吕子渝这对男女现在做的有多么爽。 这大概是吕子渝一生之中不多的耻辱时刻，自己的男友带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在她的病床前面疯狂的做^爱，她除了一声不漏的听着，别无他法。她真的很恨，很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气老天的不公平。 即使她做了那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也不该是得到这样的惩罚！ 她的羞愤难当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那对男女方才云消雨歇。 接着她听到了男人不堪的声音继续放浪形骸，带着从未在她面前显现的轻佻，笑着对那女人说：“小贱人，干了这么多次还是那么紧，想吸干我吗？” 吕子渝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的眼睛纯粹是瞎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在她身边挂了男友名号两年之久的男人，骨子里居然这么淫邪又变态。 那女人一直不说话，吕子渝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她认识的人，而且她表现得很谨慎，即使是知道她昏睡不醒，她也不轻易在吕子渝面前暴露自己。 还没等吕子渝逐个的排除删选，她就发现口鼻间的呼吸器再次被人拿开了，很显然，眼前的男女想要她死。 这一次，她没有那样幸运，夜深人静，再也没有人可以来救她。 吕子渝带着满腹的屈辱，愤怒，不甘，慢慢的陷入了久久的黑暗。 她好不甘心！ …… 再次睁开眼，吕子渝只感到浑身一片酸痛，而周围的气温低到吓死人。 她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哔哔哔哔……系统装载成功】有机械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吕子渝还没弄明白什么事情，就听到有一个机械的女声再次响起。 【恭喜玩家获得完美人生系统，从现在起你有三年的时间来修整你的人生，计时器即时生效。】 什么情况？ 【玩家请注意，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一共是94608000秒，如果玩家在此时间里不能完成任务，系统将会自动引爆。】 话音刚落，只听滴的一声，吕子渝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倒计时的电子计时器，上面出现的数字跟刚才听到的声音如出一辙，她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的身体里面真的装载了一个什么完美人生的系统。 【你又浪费了十秒。】随着说话声，渐渐的，吕子渝看到了一个圆圆胖胖的东西，之所以称之为东西，是因为吕子渝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 她的外形像是巨型的棉花糖，看起来，又白又圆，材质看起来又像是金属的，最惊悚的是，她居然可以开口说话。 【吕子渝，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起来？】 经她这么一提醒，吕子渝才惊觉自己真的是浪费时间，她可以行动自如了。可是在此之前，她真的想要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叫完美人生系统？我觉得我的人生，不需要修整。” 即使现在她还带着满腹的愤怒不甘和屈辱，她也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而且，除去一些些小瑕疵，她一路过来，人生还是挺，嗯，完美的。 【哼……吕子渝不用嘴硬了，人类最基本的亲情、友情、爱情你都没有，还完美什么？快点想想你该怎么重新修整你的人生吧，别浪费时间跟我磨牙。我会盯着你的。】 随后，吕子渝眼前一黑，类似于电脑关机的那种黑屏。她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或者是出现的影像都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完成而已。 动了动手，然后慢慢的坐起来，最后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吕子渝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她活过来了，她重生了！ 等到她的兴奋劲儿过去，她才发现这里好冷，环顾四周，她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她居然还在医院的太平间，就在她的旁边还摆着不止一具尸体，她遍体生寒，几乎腿软的坐回床上。缓了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理智，然后，她快速的离开了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第31章 chapter31她的领悟 吕子渝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她所谓的家，对她来说，那是父亲吕文瀚和后妈高洁的家，她的家……早就被他们毁得支离破碎了。 “大小姐……”迎接她的是看着她长大的于妈，回到这里，吕子渝就心情不大好，但还是强忍着对于妈笑了笑。 一进客厅，她就看到高洁坐在沙发上等她，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长得很美，真不枉费了她“狐狸精”的身份。吕子渝斜眼看过去，高洁浑身上下都是名牌，耳朵，脖子，手上的首饰几乎亮瞎别人的双眼。 吕子渝在心里冷嗤：野鸡就是野鸡进了凤凰窝也变不了凤凰。 被她这样彻底的漠视，高洁脸上挂不住，柔着声说：“子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现在我跟你爸爸已经在一起了。你能不能……”她本来想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毕竟我是长辈。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吕子渝无情的打断了。 “不能。” 无论她说什么，吕子渝也不会接受。 这个时候，吕家当家人，吕文瀚正好下楼，高洁看到他下来了，眼圈瞬间就红了。 “文翰，你看子渝她，今天我也是好心，她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吕子渝冷漠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看着那个因为这个女人虚伪的几句话就变了脸色的高大男人，真觉得自己见鬼了才要回来。 “爸，我看今天的饭是吃不成了，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今天跟卓一凡的大战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也让她耗费了不少精神，接着又在警察局耗了几个小时，她实在没有兴趣看着这个恶心的女人在她面前演戏。 这，让她想吐。 “你站住！” 她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了她老爸暴怒的声音，吕子渝适时的止住了脚步。可是却倔强的没有回头。 吕文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实在是对这个大女儿没有办法，她的脾气怎么会这么拧，又臭又硬，软硬不吃。他记得她的母亲是一个很温婉的女人。 “既然回来了，吃了饭再走。”吕文瀚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说出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吕子渝背着他冷笑出声：“有她在这儿，我怕消化不良。” “吕子渝！这就是你的家教，我和你妈妈就是这么教你面对长辈的吗？” 吕文瀚也是被她气急了，才会情急说出这样的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忘记了，这个一向是女儿不可触碰的底线。 吕子渝霍得转过身，面上的表情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盛怒之中。如果，他不提她妈妈还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居然还有脸提被他伤到体无完肤郁郁而终的前妻，她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吕子渝一步一步走进，嘴角挂着冷然的笑：“吕文瀚，你还记得我妈妈不是这个女人？当然，如果我妈妈是她的话，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我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妈妈现在不就能好好的教导教导我嘛？” 这话说得不轻，高洁是真的被她说得脸上挂不住了，吕文瀚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跟高洁的这一段的确不光彩，但以他现在的地位，鲜少有人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下一刻，他又要发怒了。 高洁也委屈的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说起话来也是委屈十足：“文翰，她的话也太难听了。” 吕子渝看了看年纪一把还要在她的面前秀恩爱的一对男女，心里恶心得快要吐出来了，怒极反笑：“怎么？你们一个两个做得出，还怕别人说？”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剑弩拔张，紧张到了极点。 “姐……” “姐……” “子渝……” 三道不同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吕子清，吕子泽还有辰伟霆从门外走了进来，辰伟霆的手里还提着一盒蛋糕，牌子自然是吕子渝最喜欢的那个。 吕子渝糟糕的心情，在看到这三个人以后，终于缓解了不少。 她真的很是怀疑，以高洁这种一看就是肤浅，贪慕虚荣，自私又小气的女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对儿女。 吕子清的五官继承了父母大部分的优点，也是个大美人，最难得的是，她身上清新脱俗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可事实上，她已经二十二岁，眼看就要大学毕业了。 而吕子泽，这个吕文瀚的老来子，更是阳光到令人炫目，他今年十八岁，同样长得无可挑剔，最难得的是，他没有大多数富家子弟身上的那些坏毛病，低调又热血。 六年的时光，吕子渝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接纳了自己的这对弟妹，在她如此憎恨高洁的前提之下。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说话间，吕子清已经走到了吕子渝的身旁，毫无压力的挽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至少在吕子渝看来，是这样的。 “姐，你穿着制服的样子，真的好有气场，怎么样，今天的官司你赢了吗？……” 站在一旁的吕子泽也兴奋的对吕子渝说：“姐，你这样真的超*。” 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辰伟霆只是温柔的看着吕子渝，吕子渝与他偶尔的一个对视，就感觉自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三个人的出现迅速扭转了局势，于是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家宴算是有模有样的开始了。 吃过饭，吕文瀚就和高洁上楼了，把空间留给年轻人，而且他们也确定，他们如果继续留下来，吕子渝不会开心。 辰伟霆准备了上好的红酒，作为男朋友，他准备得真的很充足。 他为吕子渝倒上了一杯，送到她跟前，说起话来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子渝，试试看，这酒很甘醇，容易入口。”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接过杯子，放到了面前，跟辰伟霆在一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辰伟霆跟她家境相当，自己也颇有些能力，对她更是百依百顺，足够的尊重，于是在辰伟霆不依不饶的追求之下，吕子渝跟他不咸不淡的确立了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是妈妈生前就看好的对象，吕子渝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不跟他在一起。 有了这三个人给她过生日，吕子渝心里有了一些暖意，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其实她酒量不怎么样，结果喝下第三杯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晕。 吕子清和吕子泽送了礼物给她之后就回避了，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吕子渝发现眼前的辰伟霆有了重影，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喝醉了，可意识尚留一丝清明。 “辰伟霆，我要回去了。” 辰伟霆扶着她站起来，一只手臂占有性极强的揽着了她纤细的腰肢，他倾下身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好，我送你。” 喝了酒的吕子渝样子看起来柔软了很多，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嫣红的唇，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 这么想着，辰伟霆也这么做了，把人放在副驾驶上，辰伟霆在趁给她绑安全带的时候亲了下去。 只是浅尝辄止，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压抑不住了，她的唇柔软而富有弹性，触感极好，含在嘴里像是极为细腻的布丁，滋味好到让他叹息，不知不觉，他的手就从她的衣摆下伸了进去，坚定的覆上了她胸前的两捧柔软，那滑腻的感觉跟他想象中一样好，他忍不住顺着她的唇一路吻了下来，并顺手脱下了她的外套，在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留下一连串的吻痕。 他们交往也有两年的时间，关系一直停留在亲吻上，举步维艰。平日里吕子渝的强势，根本不容许辰伟霆任何的逾越。今天，他下决心要将关系再进一步。 吕子渝头昏目眩，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想要用力推开紧紧搂着他的男人，她不喜欢他们这样亲密，一点儿也不喜欢。 “住手，辰伟霆……住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柔弱到不行，即使说什么狠话也缺少了那份威慑力，辰伟霆不为所动，继续手中的动作，而他的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双腿间。 吕子渝心下骇然，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她混沌的大脑还能正常的运转，她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毕竟她只喝了三杯红酒而已，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最让她不安的是，她的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让她陌生又害怕的情潮，她根本控制不了。 “辰伟霆……你混蛋，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辰伟霆亲够了，摸着她酡红的脸，淡淡的笑了笑：“宝贝，你会喜欢的。” 这一下，吕子渝彻底的肯定，辰伟霆在她的酒里做了手脚，她没有想到，平日里在他面前谦谦君子的男友竟然还有这么卑鄙的一面。 一路上，吕子渝感觉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热，她急需要什么来降降温，而辰伟霆一边开车还不忘在她身上四处点火。 “辰伟霆，我命令你停下来，你……你这是强^奸，是犯法，我会把你送进监狱的！”她拼尽所有的力气发出警告，心下愕然，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来得这样快？ 三十分钟后，辰伟霆顺利的把她送到了家，把人放到卧室的床上，他不慌不忙的接着剥她的衣服，一边剥一边微笑着说：“子渝，你忘了，你是我女朋友，谁不知道？” 吕子渝的心凉透了：是啊，他们交往了两年，估计外人觉得他们早就睡过了，又何来强^奸，何来犯法这一说？ 但是，即便如此，吕子渝也从没想过要乖乖就范，她使出残存的最大的力气开始拼命的挣扎，她决不能允许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自己交付给一个她不那么爱的男人。 辰伟霆被她的坚持弄得有些火大，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突兀的从她身上下来，不阴不阳的笑了笑：“子渝，是你逼我的，我本来还想要对你温柔点。”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吕子渝却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她不知道辰伟霆打算怎么对付她，但是她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辰伟霆很快就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神秘的盒子，他还是面带温和的笑，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子渝，其实我早就想把这些东西在你身上通通试一试，因为我发现这些跟你真的很配。” 吕子渝看到辰伟霆的手里多了一副手铐，还有粉红色的跳^蛋，尺寸惊人的假阳^具，盒子里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趣用品。 吕子渝心头大惊，挣扎得更加厉害，这个混蛋，还要sm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子渝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辰伟霆在她身上招呼了各种各样的道具，直到她心脏处传来越来越尖锐的钝痛，最后，她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意识丧失的最后时刻，他听到了辰伟霆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你tmd下了什么药，我还没得手，她就昏了！你这个贱人，想害我！” 心脏处的钝痛急速的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很快的，她就陷入了昏迷。 …… 再听到声音的时候，她发现周围一片嘈杂，到了最后她只能听清一道声音。 “对不起，病人送来的时候心肌已经梗死了80%，醒来的机会很低，请你们做好思想准备。” 是谁在说话？吕子渝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她这才意识到那是医生在说话，而医生口中的病人就是她。 只是，心梗？她居然得了心梗，跟妈妈一样得病？！ 无论她脑子里多么激动，翻飞着多少得情绪，她现在也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数不清的仪器。 吕子渝最后试图发出声音，或是动动手指失败以后，突然想到那个冤死之后沉冤难雪的姑娘，好吧，现在她是真的相信这个世上有报应不爽这回事了。 第32章 chapter32踌躇不前 像是饥渴的人突然找到了水源，卓一凡吻住了女人的双唇，就像是找到解渴的所在，一旦沾上就舍不得放开。 他感觉自己似乎渴望这一刻很久很久，是回国后第一次看到她在庭上言辞犀利，辨析清晰的时候？是前些日子看到她闭上双眼生死不明的时候？还是更久？ 曾经有人说，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人，是她吗？ 她的唇跟她的人像是磁场的两极，她是那样强硬的一个人，她的唇却柔软到不可思议，含在嘴里滋味出奇的好，卓一凡半个身子都压制着吕子渝，唇齿用力撬开她的齿冠，贪婪的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他眷恋的扫过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缱绻而又带着迷恋。 只是这样，卓一凡就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在战栗，不够，还不够，他觉得心里突然之间像是有一个大大的空洞，亟待某些东西来填补漫无边际的空缺。 他的舌在她的口中翻搅，舔舐，找到女人躲躲闪闪的丁香小舌，卓一凡耐心的邀请，小心的触碰，勾起，并与之纠缠……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两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伴随着亲吻所带来的暧昧声音，整个车厢都充溢着一股甜蜜又*的氛围，令人耳红心跳。 吕子渝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可遏制的跟卓一凡吻在了一起，最让她崩溃的是，对这个吻，她居然还有回应，她，似乎也乐在其中。 她拼尽全力推开了压制着她的男人，这时的卓一凡似乎放松了警惕，被他推得歪倒到驾驶位上。吕子渝扬起了手掌下意识就要朝他脸上扇过去，只是，手臂不过抬起到半空中，就被卓一凡稳稳地抓住。 “吕子渝，你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刚才那个吻，吕子渝的回应，令他心情为之一振，原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沉迷其中。 卓一凡抓住吕子渝的两只手臂，用一只手固定起来，另一只手的拇指惩罚性的摩挲着她被吻到嫣红的唇，脸上的表情有几许享受，还有几许沉迷。 吕子渝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她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尤其这个对象还是她一直以来的“敌人”——卓一凡。 而，他这样的笃定，她尤其觉得讨厌！他凭什么这样肯定？他哪里来的信心？ “卓一凡，一个吻而已，你未免看得太重要了。难不成你还没接过吻？”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成功让男人手中的动作一窒，不过只是一秒的停顿，他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显然，他不觉得现在没有必要谈论他初吻的问题。 “跟他分手！”他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被她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女人，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他只知道眼前的女人选择的人是错的，他不能让她这么错下去。 吕子渝被他给气笑了：“卓一凡，你以为你是谁？醒醒酒，再来跟我说话。” 这一次，她顺利的坐起了身，但是她的手还被卓一凡紧紧攥在手心。 “你不该跟他在一起。”今晚的卓一凡，固执到可怕，大有她不答应这个要求，就不放开她的趋势。 跟酒鬼说话真是费劲，吕子渝心想，这个男人一定是醉了，不然他也不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让她跟未婚夫分手，他用什么立场来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他的眼神…… 吕子渝别扭的别过脸去，她不想承认，他眼神里承载的那些莫名情绪，在某一个瞬间，差点就把她溺毙。 有风吹了过来，吕子渝恢复了全部的理智，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冷到她自己都觉得绝望。 “卓一凡，今天的事，我当是你发酒疯，睡一觉大家都忘掉。还有，我跟你并不熟，我的事，请你不要再插手。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说完，吕子渝挣脱他的钳制，拉开车门走了出去，头也不会。就连她挽着的丝巾被风吹得飞了出去，也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她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是怎么了，情绪那样难以自控，如果不是她还有理智尚存，她刚才就差点答应了卓一凡的要求。 她为什么要在意卓一凡的话，真是可笑，荒谬！ 女人穿着漂亮礼服的身影，在朦胧的灯光下，如梦似幻，美得像是出尘的仙子，卓一凡沉溺在那个背影里面，回忆也被无限拉长。 眼前的场景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他们眼神的第一次短兵相接，那一幕似乎就发生在眼前。 他从没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样好，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手臂摆动的幅度，以及她当时的坐姿，一个个微小到不知一提的细节，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记忆和现实在他眼前不断穿梭变幻，卓一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人的确说的不错，他的心底的确住着一个人，隐藏至深，居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吕子渝，他怎么把她藏得那么深？ ———— “吕子渝……” 刚下班，吕子渝就被卓一凡再次堵住了，这是她放了狠话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以卓一凡的自尊，是不会再因为私事出现在她的面前。 吕子渝决定不予理会，她视线保持目视前方，不偏不倚，越过卓一凡继续往前走，直接将人无视了个彻底。 她倒不知道卓一凡居然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吕子渝！” 卓一凡伸出手臂，强行让她停了下来。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带着神秘的蛊惑力：“不想被人看着，就找个地方说话。” 吕子渝看了看四周，决定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说清楚。 他们找了街角的一家咖啡厅坐下。 吕子渝随手将手包放到一边，大而媚的杏眼直直看向眼前的男人，只不过这么美的双眸里，满载的是淡漠和寒光。 “卓一凡，你到底想干什么？” “吕子渝，你必须取消跟他的婚约。” 卓一凡眼神灼灼的看着她，那种热切让吕子渝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她低头浅啜了一口咖啡，手指有些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 她还真是不知道卓一凡还学会了胡搅蛮缠，那天晚上她说得还不够清楚？ 而且，她自己现在是疯了吗？也还真就听了他的话，乖乖找个地方跟他谈谈。 谈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卓一凡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文件袋推到了她的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他承认他有些卑鄙，但是事关吕子渝的幸福，他就无耻一次好了。 吕子渝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袋子打开来，是一摞照片，辰伟霆的照片，她低头扫了几眼，又将照片放了回去。 卓一凡不解的看着她：“就这样，你还要跟他订婚？” 吕子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她拿出支票本，在一张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来递给卓一凡，微笑着说：“卓一凡，需要多少自己填个数字，这些我买下了。” 卓一凡的表情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一下子变得非常的难堪，吕子渝都能看清他手背上蹦起来的血管，她知道她成功的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吕子渝，你就是自作自受。”丢下这一句，卓一凡霍得站起身，不再看吕子渝一眼，大步的离开了咖啡厅。 虽然他想要极力克制，卓一凡还是觉得出离的愤怒，眼前的女人简直油盐不进！那个男人明明四处留情，毫无底线，她怎么就不能幡然醒悟？看她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她不是追求完美吗？她不是出了名的要求苛刻吗？怎么还会要一条道走到黑？ 卓一凡再联想到吕子渝住院期间，那个男人红果果的敷衍，心里越发的不平。 她，就这么爱他，这么想要被人摆在家里做个美丽的装饰吗！ 可是，他更痛恨的是，即便是这样，即便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践踏他的自尊，他还是该死的恨不起来她。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忍不住狠狠的锤击了一下面前的方向盘。刚才，他骂吕子渝自作自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既然好话，丑话，他都说了个遍，还是不能让她改变心意，他有何必一次又一次的贴上去让人嫌弃。 他，难道还非她不可了！ 卓一凡坐在车里，脑子里翻飞了诸多的情绪，良久，他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他真的是被那个女人气糊涂了。 好吧，即使她这样侮辱他，他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 而坐在位置上的吕子渝很久很久都没有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平静的外表下，谁也没有听到她内心的煎熬。 那句自作自受，像是一把世上最尖利的刀子，一刀见血，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深入搅动，让她痛到颤抖。 被人下毒，被男友猥.亵，背叛，被好友算计……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的心已经被搅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可是，她还得微笑着站直了，不能趴下。因为，她不能输，她更不能输在那些人的手里。 犹自陷在自己莫名的低落情绪里，良久，她连坐姿都没有换。过了很久，吕子渝才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看了一眼屏幕，是辰伟霆打来的，她按下了接听键。 “子渝，你在哪？我在你公司没看到你。” 吕子渝这才想起来，她跟辰伟霆约好了下班以后去买戒指。吕子渝告诉他自己的方位，让他过来接她。 辰伟霆看她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对面的位置空着，面前却摆着一杯冷了的咖啡。 很明显，在此之前，吕子渝跟什么人在这儿，约会。想到这一点，他就大为不爽。 “你跟谁在这儿见面？” 吕子渝嫣然一笑，直直看向他：“辰伟霆，你在质疑我？” 她的眼神太过坦荡，辰伟霆没来由的一阵心虚，陪着笑，他完美的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车呢？算了，别开了，坐了的车。”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吕子渝还会以为，他至少算得上是个体贴的男人，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 ———— 辰伟霆直接将车开到了某国际知名的奢侈品店，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这个时间点，这家店只招呼他们两个人。 辰伟霆揽着吕子渝的腰，态度多少带了一些谄媚。 “子渝，今晚这里不会再有第二个客人，你慢慢选。” 他本来就长得不错，一双惑人的桃花眼，更是让他整个人透出一股风流。偏偏，他一向又以谦谦君子自称，所以总的来说，就外表而言，辰伟霆也不失为一枚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只不过，吕子渝很清楚，这不过是他身上特有的伪装，只是一张蛊惑人心的皮。 即使是不喜欢他，觉得她恶心，吕子渝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他，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她并没有走进柜台，而是坐到了椅子上，淡淡的说：“不用挑了，就是你们这一季那个全球限量版就行了。” 接待的女服务员非常专业，虽然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面上还是保持着专业的笑容：“先生，小姐，你们请稍候，我去拿过来，给你试戴一下。” 戒指是女服务员小心翼翼的从店里的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为此她还要请示上一级的管理人员，小花了一些时间。 要知道，这枚戒指，全球不过放行了一百枚，而在这个城市，也只有他们家有唯一的一枚。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 吕子渝看了看，伸出手，让人给她戴了上去。 不愧是限量版，的确有千金难求的价值，戒身内藏的细小暗纹，精巧又神秘，还有周身细小的粉钻，装点得戒指精致中又带着一些妩媚，最该值得一提的是戒指的中心是雕刻得非常精妙的一只孔雀，他的眼睛是最大最闪的粉钻，足有三克拉，周身都由不同颜色的宝石，或是钻石复原着孔雀本来的原色，整个戒指精妙极了，吕子渝看了一眼，竟然有些喜欢。除此之外，戒指的名字吕子渝也很喜欢——，配她很贴切。 吕子渝抬起手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说：“好，就它吧。” 第33章 chapter33狭路相逢 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吕子渝被警察带走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这条消息再次刺激着众多娱记的神经，一个个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开是穷追猛打了。刚刚消弭下去一点的“订婚风波”再次被炒热。 可不是，男主角刚被抓起来，女主角又紧接着被请进了局子，这不是——天生一对么？ 卓一凡还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的这事儿，他一看到那个“知名律师吕子渝涉嫌作伪证”，立马就不淡定了。也不管他今天有一堆的预约，他站起身，准备跟段宏交代一声就打算直接去找她。 段宏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一脸的阴沉：“卓一凡，你到底想干嘛？” 他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卓一凡一向是很自律的人，像这样工作时间突然跑掉的事情，过去几年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自从他跟那个豪门大小姐对上了以后，这么短的时间内，他都做多少违反自己原则的事儿了！ “段宏，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等下的预约，你帮我接待一下。反正我知道的，你也清楚。”卓一凡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往外走。 他刚走出一步，就被段宏叫住了。 段宏指着报纸上的报道，问他：“你现在丢下工作不会是为了她吧？” 卓一凡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段宏，我必须帮她。” 不是要帮，不是想帮，是必须帮。 段宏嗤笑了一声，口气越发的不好了：“一凡，人家真的需要你帮吗？你清醒一点，她是谁？只要她父亲给出一个数，有的是人来帮她脱罪。你还真当没了你她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倒不是想要嘲讽自己多年的好友及合伙人，只是，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人深陷，一人置身事外，他实在不愿意好友在泥足深陷下去了。另外，这件事情已经论及到了律师的职业操守，以及公信力，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不信卓一凡不清楚。饶是这样，他还要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段宏对他又气又失望。 卓一凡的手指顿了顿，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好友，后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自己何尝不清楚，他现在立刻要去做的，也许毫无意义。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做不到在她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袖手旁观。 卓一凡的眼神变得坚定，嗓音低而沉：“段宏，需不需要是她的事儿，帮不帮是我的事儿。这两者之间没冲突！”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脚步沉稳有力，丝毫不乱。 段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有人上赶着自取其辱，他拦都拦不住。 ———— 卓一凡看到吕子渝的时候，她已经在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卓一凡有些诧异，转念一想又明白了里面的弯弯道道。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网络主流媒体，纸媒，已经把这件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吕子渝已经被推到了风头浪尖。 按理说，涉嫌作伪证的罪名，还没有达到不准被保释的程度，毕竟对方举报拿出的证据还不是那么的直接。但上头架不住媒体这么的关注，还有含冤受屈惨死的受害人家人不依不饶的聚众示威，还有他们面对镜头时，声泪俱下的控诉。 大众面对这样的事情，向来容易被感情因素所左右，一时间舆论几乎一面倒的偏向了受害人那头，而导致受害人惨死后还不得昭雪罪魁祸首，大众讨伐起来，甚至比当初的原告凶手还要恨。上头的压力很大，对于这个案件，他们的每一个举措都很谨慎。于是，本来可以被保释的吕子渝就这样被滞留在了拘留所。谁叫她还有另一个身份——豪门大小姐？这无疑是另一个激怒大众情绪的重要因素。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事情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复杂局面，于是，本来看似理所应当的程序，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比如第一条，当事人吕子渝，不允许被保释，就非常的不合情理。 吕文瀚找了好几个有头有脸有经验的知名律师，这些人像是一起约好了的似的，有的推说手上案子多，忙不过来，有的甚至直接避而不见。 现在这样的环境，舆论以及大众的言论一边倒的形势下，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子渝，你怎么样？”一坐下，卓一凡就一脸的关切，相比于前几天，吕子渝的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虽然只是裸妆过了一夜还是有些残了，样子看起来些许的狼狈，但精神还算不错。 看到卓一凡，吕子渝忽然很想笑，笑自己就是一个大悲剧。 从第一次卓一凡考了第一，她考了第二以后，她似乎一直都被他压制着，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暗地里跟他较着劲儿，学习，竞赛，课外活动，社会实践……一切的一切，她都拼命要赶超他，结果到了最后，总是会输给他。而终于有一天她赢了他，却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今天，他出现在她的面前，说出这样关心她的话，是要看她吕子渝一个人挣扎有多么的可笑吗？ 卓一凡每一次的善意，每一次的示好，仿佛都在提醒着她，她吕子渝一直以来的努力，一直以来把他当做劲敌，对手，不过是她一个人唱的独角戏，人家，根本毫不在意！ 多伤人！她一下子像是沦为了跳梁小丑，而卓一凡就是那个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观众。 卓一凡看她脸色不大好，以为她在里面受了什么欺负，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儿，他这么认为其实完全是因为以前的委托人也遇到过同样的事，他下意识就要担心。 吕子渝的表情变得很冷，嘴唇一上一下的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块一样那么冷。 “卓一凡，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无论如何，她真是不愿意卓一凡看到她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她的自尊决不允许。 她浅淡的语气，让卓一凡脸色暗沉了下去，他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紧，终是憋住了心口的那口气。难道他忘了，眼前的女人最拿手的就是击溃他的从容淡定。 他今天是来帮她的，不是来跟她抬杠的。 卓一凡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a4的纸，直接推到了吕子渝的面前，又递给她一支笔，说：“签了它。” 吕子渝诧异的拿起来一看，是一份委托书，上面说明，她吕子渝将委任卓一凡，为她涉嫌教唆帮助委托人作伪证的这一案件的代理人，全权负责帮她辩诉。现在，只要她在右下角签下她的名字，这份委托书就即时生效，卓一凡，将要成为她的代理律师。 吕子渝的心为之一振，原本平静又冰冷的面部表情出现了龟裂。他真的要帮她？ “为什么要帮我？卓一凡，你是在显示你的成功吗？” 她的自尊让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她需要通过卓一凡来解救。那是她的宿敌，压制了她整个学生时代的人。她接受不了！ 卓一凡看出了她的抗拒，眼前的女人自从他们再次相逢就一直在抗拒他，卓一凡找不出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他到底错在哪里了？ “子渝，我只是想帮你。”你是高傲的天鹅，圣洁美丽，不容亵渎，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吕子渝将手里的委托书甩到了卓一凡的脸上，心里强烈的耻辱，不平已经让她无法再继续冷静自持下去，她猛然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卓一凡，厉声说：“卓一凡，即使全世界的律师都不帮我辩护，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所以，现在请你立刻，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 卓一凡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抗拒他，但是，他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因为他知道，吕家如今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律师。 卓一凡压着脾气，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贱，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不免有些僵硬：“吕子渝，我不管你怎么想，作为你多年的同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所以，你快点签字。” 吕子渝转过身去，无视他眼中的诚恳，对他不予理会，她往前走了几步，对一旁的警官低声说：“警官，我想回去了。” 卓一凡不死心的对着她的背影沉着声道：“吕子渝，我不是感情用事，我相信你，相信你没做过。” 自从上次在法庭外，他沉不住气对她说教了一番以后，他就开始回头再捋这件案子的侦破环节，其实，他嘴上说吕子渝不该做伪证，但是打心底里面，他并不愿意吕子渝真的做出这些肮脏的事情。 经过他明里暗里的调查，果然被他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这些都告诉吕子渝，吕子渝将要订婚的事情又搅乱了一切。而且，他们见面，何时又能心平气和的谈论这些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局面，心里对自己气得不得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告诉吕子渝？ 也许，他在这件事儿上，真的是毫无逻辑，也非常的不理智，可是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一万字的论文只是有一句话跟别人的有些相似，就会推翻重写的吕子渝，会做出作伪证的事儿。 这，绝不可能。所以，他不死心，一定要探个究竟，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吕子渝本来悠然的步伐，被他的一句相信弄得一窒，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良久都没有动，他说他相信她？ 她该高兴吗？不是不震撼的，就连她的父亲吕文瀚，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也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他只是想要她干干净净的脱身，至于她做没做过，他一点儿也不关心。子清，子泽，更是无条件的感情用事，那些事务所的同事，来看她也不过象征性的安慰。 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相信，她是无罪的，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她为了要赢卓一凡，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吗？ 她最亲的亲人，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都不相信她，她的劲敌，对手，一直以来暗暗较劲的宿敌，却说相信她？ 第34章 chapter34落入虎穴 在医院住了一周的时间，确认身体一切正常了以后，医生说吕子渝可以出院了。 来接她出院的，自然是她的好男友辰伟霆。 “子渝……”辰伟霆似乎适应得很快，除了第一天的略显惊慌失措，在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确认她是真的忘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他渐渐的也放松了警惕，安然入戏，继续扮演温柔体贴的好男友。 说话间，辰伟霆已经手捧鲜花走了过来，他的手臂很是自然的揽着吕子渝的肩膀，即使隔着布料，吕子渝还是觉得恶心到不行，她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往旁边移了移。 辰伟霆笑了笑，像是习惯了吕子渝对他的不冷不热，把鲜花放到一边，顺手接过了于妈为吕子渝整理好的行李。 “子渝，我们走吧。” 吕文瀚今天有重要会议，高洁是不会过来自讨没趣的，吕子清还在实习期，吕子泽还是个学生，课业繁重，伍玥薇——从未再出现。今天，吕子渝注定只能坐他的车回去。 三个人出了医院，在门口很意外的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卓一凡，他的手上还提着几盒食物，西装革履，领带系得优雅又严谨，看样子是刚下法庭。 看到吕子渝，他止住了脚步，眼神在她和辰伟霆的身上梭巡了一番，才将手中的东西伸到吕子渝的面前：“今天出院怎么不告诉我？”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显得亲昵，动作自然又娴熟的样子，让辰伟霆大感不悦，但是他又不想在吕子渝面前表现得太小气，于是他挤出一个没多大诚意的笑：“谢谢你的关心啊，卓律师。” 卓一凡并没有马上伸出手，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眼神足足看了他很久，才缓缓的伸出手，冷冷的说：“应该的。” 他的眼神像是有一种莫名的穿透力，辰伟霆在与他对视的时候，有一种瞬间被这个男人看穿的错觉，他的气势在此刻，没来由的就弱了许多。 吕子渝接过卓一凡递过来的东西，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不想承认，在看到他高大清俊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她内心那些隐藏至深的脆弱，失落，像是突然就得到了安慰。 她不知道卓一凡到底像干什么，住院期间，他每天都会在大家不在的时间段来看她。吕子渝知道他很忙，因为有时候，他过来，也并没有跟她有太多的交谈，只是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看资料，处理公事，两人在同一间病房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两人之间默默的滋生。 每一天，他都会带来很合她胃口的一些吃食。即使是看着她长大的于妈，也做不到能把握她的心理把握到这样好，这一天她想吃什么，卓一凡就能刚好带来了什么。 他们之间在这一段时间里面，不知不觉就产生了一种让她陌生的默契。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分辨那到底是什么，她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 卓一凡眼睁睁看着她跟着别的男人走远，心里滋味莫名难辨，吕子渝到底在想什么？她就那么爱他？在那男人那么对她以后，还要继续？ “你跟他很熟？”一上车，辰伟霆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正在扣安全带的吕子渝，吕子渝手中的动作一顿，淡淡的说：“他只是一个同学。” 辰伟霆的眼神闪了闪，没有再多问什么。 辰伟霆直接把吕子渝送回了吕家主宅，吕文瀚的意思是，她现在大病初愈，需要好好调养，回家有人伺候着，营养也能跟得上。作为一个父亲，吕文瀚还不至于那么的失职。 而吕子渝这一次也没有直接反对，算是默许了。 把人送回来，辰伟霆也要去上班了，这几天，他这个男朋友也还算是尽职尽责。 “子渝……” 高洁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脸贴过来，看着她几年如一日的什么贵在自己身上弄什么，吕子渝真是眼角也不想多瞄她一下。真难得她品味奇特还能穿得不那么难看。 “二楼第一间是你的房间……” 高洁和吕文瀚住在三楼，他们姐弟三个住在二楼，采光最好的那间是吕子渝住在的，依次下来的是吕子清，最角落的是吕子泽的。 “我只是忘记了一部分的事情，还不至于不认识自己的家。” 吕子渝冷冷的打断高洁的话，打开了自己的房间，于妈紧跟其上，高洁也是被她的冷脸冰习惯了，讪讪笑了笑，就走开了。 “大小姐，其实……你早就该回来了。”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于妈，说这话时，都有些哽咽。 自从夫人去世了以后，大小姐就离开了这个家，如非必要从来不回来，更不要说过夜了。 她才是最有资格留在这个家的人。 在这个家里，要说感情对吕子渝比较深的，还算于妈，她是看着吕子渝长大的。 吕子渝因为进了家门而立刻紧绷的神经，在听到于妈说这样一句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一些。 只是，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谁都有嫌疑，所以，她也没有跟于妈有过多的交谈。 现在的她，真的是谁都不能相信。 吃晚饭的时候，就数吕子泽最兴奋，他丝毫不掩饰对吕子渝回家的高兴，不时的用桌上的公筷给姐姐夹着菜，引得一旁看着的高洁，脸拉得老长，她这个儿子怎么这么不长进？别人对他老妈爱答不理的，他还跑去献殷勤。 吕文瀚看似心情不错，眼神扫过默默喝汤的女儿，突然问道：“子渝，你跟辰家老三交往日子不少了吧？” 吕子渝放下手中的汤碗，用手边的餐巾擦了擦嘴，回道：“爸爸，你忘记了，有些事情我已经忘了。” 她这声爸爸像是给了吕文瀚莫大的震动，以至于他端着手中的汤碗久久没有放下来，女儿已经有六年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喊他一声了。 高洁一看他这个样子，心里老大不是味儿，只是叫一声爸，至于激动成这样？ “哦，你们在一起，也差不多两年了，事情也该办一办了。” “爸爸，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吕子渝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这样的说法也跟拒绝差不多，不记得了，就是否定了跟辰伟霆还有什么感情。 “子渝，你也不小了，如果觉得现在结婚快了点，至少先把关系定一定，办个订婚仪式。老这样拖着，对你们两个都不好。而且，这也是你妈的遗愿……” 吕文瀚今天似乎也是势在必行，即使知道女儿有可能会就此翻脸，他还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吕子渝不说话了，低头继续喝汤，吕文瀚说的没错，如果那是妈妈希望的，她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倒是吕子泽急着开口反对：“爸，你也不看看那个辰伟霆是什么人，过个生日也不知道给我姐吃了什么，就把我姐给弄进了医院，差点送命。我姐怎么能还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高洁早就忍着他了，看他居然还要为吕子渝出头，气得尖叫出声：“子泽，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小孩子懂什么，吃你的饭。” 吕子泽急了，转头看吕子渝，当事人倒是不慌不忙的在喝汤。 “姐，你说句话啊！” 将碗里的汤喝干净，吕子渝擦了擦嘴角和手，淡淡的说：“我没意见。” 吕子泽急得差点跳起来：“姐！” “子泽，这是姐姐的事，姐姐知道怎么处理。”吕子渝按住了吕子泽，让他冷静下来。 一直保持沉默的吕子清看了看老爸的脸色，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吕文瀚对于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最后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跟辰伟霆说一声，过两天双方家长见面，定个日子。”总的来说，他对辰伟霆还算满意，至于那天的事，他只当是年轻人玩得过火了些，他私下已经告诫了那个年轻人相信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还有吕家跟辰家现在合作关系，如果多了这一层，会让两家都迎来双赢的局面。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吕文瀚都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 吕子渝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这样的反应，无疑让高洁和吕子清，甚至吕子泽都有些诧异。 似乎吕子渝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的脾气都收敛了许多，身上的锋芒也没有往日那样尖锐。 吕文瀚倒是对她这样的转化很是高兴，其实，打心眼里，他还是比较欣赏大女儿，聪明，精干有冲劲。二女儿太柔弱，儿子太冲动，只有这个大女儿看起来才像是做大事的。无奈，自从他在前妻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娶了高洁进门，彻底的激怒了大女儿，她是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家里的公司。 如今，她连结婚这样的事，也愿意听他的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愿意进公司了，吕文瀚这么想着，心情异常的愉悦。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洁看吕文瀚还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勾着他的脖子柔声道：“文翰，你说子渝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她可很久都没有这么乖顺了。” 吕文瀚一听她说大女儿的闲话就不高兴，皱着眉推开她：“你就不能盼她点好？” 说实话，对于自己这个年轻貌美的妻子，他并不是有多满意，跟前妻比起来，她实在是太没有深度。只是，男人喜欢的从来不是女人思想的深度，而是乳沟的深度，还有他能进入的深度。 “我也是想你们能处得好，好了，别不开心了。”吕文瀚一只手伸进了高洁的性感睡衣里面，唇也凑了上去，在她耳边低声诱哄，“乖，最近看上了什么，明天叫老王开车带你去买。” 第35章 chapter35有仇报仇 这艘豪华游轮明面上是为这一次的慈善晚宴提供场地的，接待的都是各界名流，配备的软件硬件都相当不错。船上就带有几名医生，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带来的医生也是给有钱人服务习惯了的，所以在看到浑身是血的吕子渝和卓一凡的时候，表情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提出，他们两个伤势很重，必须马上手术。 回报的人刚刚说完，辰伟霆就将手边的酒杯重重甩到了地上，一脸的暴戾。来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辰伟霆会因此而迁怒自己。大家都很清楚，辰伟霆虽然平时表现得像是个谦谦君子，可是狠起来只会让人毛骨悚然，据说，有一个曾经有个小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惹到了他，竟然被他活活敲断了全身的骨头，放在床上嚎了一个星期，才让人送去医院。 辰伟霆确实很生气，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麻烦，按他的计划只是想要把吕子渝抓起来，狠狠羞辱，蹂躏一番，狠狠践踏，击碎这个在他面前总是不可一世的女人。 把她伤得这么重，显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这样，就不好玩儿了。更何况，如果要手术，就意味着要把他们两个马上送到医院，这样只会更加暴露了他们两个的行踪，增加风险。可，如果不救，两个人很快就会变成两具尸体，他是想要玩弄吕子渝，而不是要她死，死了就一了百了，还怎么玩儿？ 辰伟霆沉着脸思索了一番，还是下了命令：“你们下船找家小诊所……” 那人刚刚走出他的房门，就有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紧接着进来。 唐雅言一袭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妆容雍容，名媛气质尽显。只可惜，她现在的表情不大好看，几乎要破坏了整体美感。 她一走进去，就忍不住开始骂：“辰伟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两个人已经是同坐一条船，也不必遮遮掩掩，私底下展露的都是个人的本性。 辰伟霆邪邪一笑，伸出手就覆上了她皓白无暇的裸背：“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唐雅言甩开他的手，脸上怒气未消：“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如果因为你一个人破坏了整个交易，我可保不了你。” 辰伟霆脸色一变，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一扯，说：“小婊渣，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知道这条线，这条路是谁给你们引进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家有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你以为他们会选上你。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们的合作就会立刻取消。” 看到唐雅言脸色一白，辰伟霆还尤觉得不解恨，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说：“记住，以后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嗯？” 唐雅言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弭无声，她是最识时务的人，当初在一次酒会上认识了辰伟霆，两人一拍即合，暗通款曲，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妙的是，辰伟霆这个人居然恶劣的让她染上了毒瘾，又将她拉入了交易中的一环。唐家是以货运为主业，这个城市进进出出的货物80%都要经过唐家的码头，她也知道唐家本来就不干净，走私这一类的早就暗中进行过，只是毒品这样暴利的行当，唐家一直没有找到门路而已。现在有辰伟霆牵上了这条线，唐家的偏门生意又多了丰厚的一笔。 试问，唐雅言又怎么会跟辰伟霆硬碰硬呢？ 辰伟霆像是觉得这样的震慑已经够了，声音突然就变得柔和和蛊惑，他摸了摸唐雅言白嫩的脸，低下头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朵边儿吹气：“乖，把裙子撩起来。” 唐雅言并不排斥身体的互动，但是对于刚才还剑弩拔张的气氛，她无论如何也转换不过来。 辰伟霆表情忽然变得邪恶又狰狞，看她半天不动，也管不了她那么多，两手一用力，唐雅言身上那价值连城的晚礼服就应声碎成两片。 他用力把人按到沙发上跪着背对着她，稍稍湿润一下就长驱直入，唐雅言本来还挣扎了几下，但是不久就沦为了*的奴隶。她从来不放过身体上的享受，更何况，身后的男人技术的确不错。 两人鬼混了一阵，终于可以平静下来谈正事。 唐雅言还是要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段时间，辰伟霆小动作不断，她觉得他太冲动了，会把事情弄糟。没想到，这个男人几天更疯，在马上就要进行大交易的日子，他居然还让人把吕子渝给弄上了船！ 辰伟霆显然对自己的决定被人质疑很不耐烦：“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就是抓两个人嘛，到时候船开到公海，把人杀了，都没人管得着。” ———— 小诊所虽然设备降落，那名医生还是勉强把手术做了下来，而卓一凡的伤势轻一些，就由诊所里面的医生代劳。 诊所没有牌照，本来就算是非法行医，遇到这一群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人，自然更加不会多事。 一行人又悄悄的把人带回了游轮上，居然没有引起任何麻烦，辰伟霆表示很满意。 剩下的时间，他就只有等了。不过，这个过程也并不难熬。他正好用这个时间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好好招待吕子渝和她的姘头。 吕子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以后，她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疼，她的视线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昏迷前的车祸，还历历在目，而本该跟他一起的卓一凡却不见踪影，而她很明确她现在所处的并不是医院。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吕子渝躺在床上并不能随意挪动，所以，直到辰伟霆走到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她才清楚是谁把她捉了过来。 “怎么是你？” 辰伟霆被判入狱时的阴狠表情，她还记忆犹新，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辰伟霆看到她吃惊的表情很是得意，他悠悠然点燃一支烟，吸上一口，又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说：“怎么，以为我再也翻不了身了？吕子渝，其实，你有没有发现，你总是错误的估计了我的实力。像我这种情况，弄个保外就医，根本不成问题。” 吕子渝没有心情跟他讨论他的实力，即使她看错了人，辰伟霆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他的实力跟她毫无关系。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卓一凡的安全。 “你把卓一凡怎么样了？” 辰伟霆本来还想要欣赏一下吕子渝的愤怒，谁知道她根本就不屑跟他一般见识，这让他心里很不爽。到了这样的境地，吕子渝还是对他不假辞色，他极其不爽！ 他走上前去，用手捏起吕子渝的下巴，阴笑着说：“吕子渝，我还以为你是禁欲系的，不开窍。怎么，现在被人开发了，总算知情识趣了？” 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吕子渝的脸上，身上四处流窜，这种感觉像是毒蛇在*的肌肤上缓慢爬行，令人不寒而栗又恶心至极。 吕子渝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用极其冷淡的语气说：“辰伟霆，你我之间的恩怨跟外人无关。而且，卓一凡现在是检察官，你如果动他，我相信一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把他放了。” 辰伟霆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看了看吕子渝，仰起头来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他才看着吕子渝说：“吕子渝，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天真！” 卓一凡动了他的女人，还对他穷追不舍，所以与公与私，他都不可能放过卓一凡。可笑吕子渝还拿他的身份来说事，检察官，那又如何？ 吕子渝开始有些慌，其实醒来后没看到卓一凡，她已经冷静不下来了。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我不会杀他。”辰伟霆手指夹着烟，斜眼睨她，“我只会让他有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说完，他又大笑着往外走。他很是喜欢看到别人无可奈何的眼神，尤其是吕子渝这个仇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 卓一凡醒得比吕子渝要早一些，他的伤势不太重，还能挣扎着坐起身，下床。可是，他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个房间，再也就不大可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送饭过来。 卓一凡担心吕子渝的伤势，问来人吕子渝怎么样。 来人并没有给他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他无奈的坐下来吃饭，为今之计，情况不明的状态下，他只能先保存体力，见机行事。 等到他吃完饭，又进来了几个人，卓一凡看他们忙忙碌碌对着他开始架摄影机，然后有人拿出了几样东西。 东西虽小，卓一凡还是认了出来，是k粉，也就是氯胺酮的俗称。 看这架势，卓一凡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他们这是想要强迫他吸毒，并录下整个过程。 来人也不多说，只是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卓一凡的面前，笑着说：“大检查官，我们老板可是特意吩咐拿上等货色给你呢，又怕你第一次玩儿会太上头，还特意给你这个入门的玩意儿。我们老板对你还是不错的。” 卓一凡沉着脸问：“吕子渝在哪儿？” 来人低低笑了几声：“卓检察官真是多情种子，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女人。” “少废话，她在哪儿？” “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会让你们见面的。” 卓一凡定定看着桌上类似于药品的东西，从外观上来看，它们五颜六色闪着诱惑的光，看起来无害又诱人。可是，卓一凡却明白，一旦沾上这些玩意儿，会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只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他没有任何谈判和拒绝的筹码。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按照他们的要求，倒出了几片放进嘴里，然后咽下去。 这东西反应起来速度不慢，很快卓一凡就感觉到头重脚轻，意识模糊，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幻觉。到了最后，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 而一旁的摄影机，将一切都完整的收录了起来。 第36章 chapter36有惊无险 因为船舱里面的窗帘一直拉得很严实，吕子渝只能凭借一日三餐来大概的判断时间，她的肋骨骨折了三根，行动不便。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辰伟霆才暂时没有动她。 以她的判断，她在船上已经过了三天两夜，在此期间，辰伟霆只来看过她两次，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他的目光却一次比一次淫邪。吕子渝命令自己要镇定，这个时候她不能方寸大乱，她曾试图说服给她送饭的中年女人，可惜并不是很成功。或许，辰伟霆的确有他的方法震慑住他身边的人，吕子渝只有心急如焚的保持体力，以期能够尽快脱离魔掌。 她不敢去想辰伟霆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卓一凡，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辰伟霆还会有一点点的顾忌卓一凡的身份，不会做出太过激的事情。 未来的一切忽然都变得晦暗难明，吕子渝的心里却没有往日的茫然和绝望。无论怎样，现在的她心里始终有一份断不了的牵挂，而且她也相信，对方会报以同等的对待，所以卓一凡一定也会好好活着。 又是漫长的一天过去，吕子渝已经坐起身来，晚餐过后，辰伟霆不约而至，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异常暴露的女人。 辰伟霆看到她终于可以坐起来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照例是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吕子渝的脸，他转头对那女人吩咐：“人交给你了，你只有两天一夜的时间。” 那女人低头说了一句是，辰伟霆意犹未尽的揩油，才满意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出几步，他又补上一句：“拍清晰点，我要高清□□。” 吕子渝脑子一嗡，隐约已经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她奋力的想要下床，不愿接受自己接下来将要遭遇的。 可惜，现在的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就连最为普通的下床这个动作，也无比艰难。 辰伟霆并没有留下来，屋子里只剩下她跟那个暴露女，那女人冷冷一笑，说：“三贞九烈我见得多了，不差你一个。不过，希望两天之后，你还能一如既往的如此。” 说完，她自顾自的打开她的装备，她从包里每拿出一样装备，吕子渝的心便凉上一截，如果她意识还是清晰的话，辰伟霆这是想要把她调j成x奴隶了。 那女人一边摆弄手里的东西，一边自我介绍：“我是兰兰，你可以叫我兰姐。” 说完，她已经拿出一管针剂，推掉里面的空气，针尖发出清冷邪恶的冷光。 而吕子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冶的粉色液体被眼前的女人缓缓推进了她的体内，然后她一点一点的感觉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得无法控制，直到彻底无法掌控。 在此之前，吕子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受到如此的对待，明明心里清楚自己是在受着药物的掌控，可惜身体却完全不能由自己的意志来掌控，随着别人的任意摆弄，那种原始的本能被放大到了极点。 吕子渝没有办法，却非常清楚自己不能被本能所驱使，后来她只能依靠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明。 于是她在燥热和疼痛的撕扯中，煎熬的度过每一秒，度秒如年。 而在与之毗邻的房间里，卓一凡同样在跟自己的意志决战，辰伟霆似乎抓住了他的命脉，丝毫不容许他有任何拒绝的可能，在第一次尝试了那些东西之后，他让卓一凡看到了安静养伤的吕子渝。于是，接下来的威胁行之有效，卓一凡明明知道他不过是想要摧毁他，可是他义无反顾，现状已经由不得他选择。 而此刻，他心底唯一的执念是，他要他们两个都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他坚信，他们只要活着就能得到解救。 ———— 辰伟霆并没有选择在那间房里观看现场直播，他反而觉得透过屏幕会更有感觉。 看着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被人肆意的t教，撩拨，而意乱情迷，看着她苦苦挣扎的狼狈，辰伟霆从没有一刻体会到这样一种满足感。 看着看着，他早已经等不及自己所说的那个所谓的时间期限，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压在身下，肆意的亵玩，直到她的脸上只有欲罢不能的表情。 想一想，就觉得爽到不行。 兰兰很意外辰伟霆的突然闯入，只不过，她的作用也不过是个工具，主人想要做些什么，她从来不指手画脚。 离开之前，她好心的提醒辰伟霆：“她现在还没那么h，而且身上有伤，不能太过激烈。” 辰伟霆此时已经是y火烧身，熬了这么多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tmd，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能狠狠c她，管她事后会怎么样。 他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吕子渝已经双眼迷离，开始神志不清，但是最后的清明还是让她认出了靠近的男人是辰伟霆。 她想义正言辞的喝止辰伟霆，没有想到从嘴里吐出来的“滚”却变成了毫无震慑力的娇y声，反而让辰伟霆兴致更高。 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揉捏她脸上的肌肤，而是以一种令人抓狂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动，像是估计折磨吕子渝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他在一点点触碰，他以为的吕子渝的敏感地带。 体温节节升高，身体内部的火，还有那种莫名的空虚感越来越主栽这她的意识。混蛋，她宁愿辰伟霆一刀杀了他，也不愿意接受他这样的羞辱。 “额……草，你个贱货！”吕子渝用全身的力量狠狠咬了辰伟霆一口。 辰伟霆抽回自己的手指，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他的力量很大，吕子渝一下子被他抽到了地上，左边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而且，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吕子渝还是感觉到了钻心的疼，不过，拜这样的疼痛所赐，她的意识稍稍清晰了一些。 辰伟霆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吕子渝还能这么反咬他一口，整个人几乎瞬间就被怒火和□□给烧了起来。 他绕过床位，来到床的另一侧，吕子渝此时衣衫不整，更方便了他的行动。 他连上衣都顾不上脱，直接甩掉裤子，用力拉过吕子渝已经光着的双腿，嘴里骂骂咧咧着：“你tmd贱人，就喜欢我暴力是不是，好，老子今天满足你。今天如果草不死你，老子就不信辰！” 吕子渝忍着全身的剧痛和身体的酥麻，坐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辰伟霆，你滚开！” 啪又是一个大大的耳光，吕子渝的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辰伟霆用力一扯，吕子渝的下半身就只剩下了最后的屏障。 “吕子渝，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嘛，你不是神圣不可侵犯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有多么yd。” 辰伟霆一边狠狠的骂着，手指已经去挑她最后的底线，身体也紧跟着挤到了吕子渝的双腿之间。 到了这一刻，吕子渝知道自己已经逃不过了，她忽然停止了挣扎，紧紧闭上双眸，牙齿狠狠压住了下唇，直到血冒了出来也没有松口。 辰伟霆感觉到了她的变化，满意的笑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说：“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 吕子渝整个身心都紧紧绷在了一起，全身的线条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僵硬得几乎像是一块石头。 而这个时候得辰伟霆似乎又不急于行动，他似乎非常享受吕子渝的无能为力和无法抵抗，就像猫抓老鼠的游戏，远远比上她还要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他相信，这种明明知道死期将至，却迟迟得不到一个痛快的感觉是最折磨人的意志的。 所以，此时的他反而不急于进入她，而是不停的小幅度的磨蹭她的周围地带，与此同时欣赏着吕子渝生不如死的软弱表情。 这样的状态，让他这几个月来郁结已久心情忽然就变得好到不行。 吕子渝，你也有今天！ 正在他恣意欣赏这一刻的时候，突然有人在门外敲门，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也拼命的大叫起来。 “草！” 辰伟霆大骂一句，本来不想离，门外的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他不得不折起身穿好裤子去开门，反正，在他眼里，现在的吕子渝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他一脸不悦的拉开门，敲门的是他的一个手下。 “什么事？” “辰少，不好了，警察来了。我们得马上撤……这次阵仗很大，海陆空全线出动，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辰伟霆知道事情不好了，转头扫了一眼还瘫在地上的吕子渝，挣扎了一下，还是转身走了，对他来说，这个时候保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一次的行动到底有多么波澜壮阔，吕子渝是在事后听孟诚无数次的为自己歌功颂德才得以知道些微细节的。 她只知道警方这次出动了很大的警力，终于一举歼灭了一个非常大的贩毒以及倒卖国宝的集团。其中唐家为犯罪团伙提供了至关重要的运输环节，其主要负责人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在追捕中，警方抓到了集团中的关键人物辰伟霆，还有唐雅言，鉴于他们犯案累累，等着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吕子渝关心的关键，现在的她只是想知道卓一凡去了哪里，到底好不好？ 而从她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他零星的打过几个电话给她，吕子渝没见到人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卓一凡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不然怎么一直不来见她？ 一开始，孟诚只是告诉她，卓一凡伤势不重，但是需要休养，却只字不提他去了哪里。 吕子渝身心俱疲，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而且这一次的事情似乎突然激发了吕文瀚潜藏在心的父爱。 他抛下吕氏的一切，开始每日陪伴在大女儿的身边。 第37章 chapter37找到你了 吕子渝这一次在医院住的时间有点久，吕文瀚也一改以往流于表面的关心，这一次亲力亲为，看她的眼神也充满着慈爱。除此之外，还有深深的自责以及懊悔。吕子渝甚至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在她的面前早就该有的愧疚和自惭形秽。 吕子渝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的父亲了，她不认为是自己的受伤促使了这一切的发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更为严重的变故。 她猜，那一定跟高洁母女有关，是不是那些事，吕文瀚都知道了？ 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高洁，吕子清，吕子泽，居然一面都没有露，这太不寻常了。 只是，即便吕子渝在当初知道的时候觉得吕文瀚是活该报应，真正面临东窗事发的这一天，吕子渝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所以，住院期间，只要吕文瀚不提，她也不多问。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所谓的恨其实太过薄弱，如果吕文瀚在她妈妈的那件事上不那么理直气壮，她居然也是恨不起来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吕子渝现在是肋骨骨折，怎么的，也得在医院里面呆上一段日子。 关于唐家的案子，因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免不了有jing察会过来找她做笔录。而警方过来找她做笔录的人，正好是孟诚。 吕子渝看到他，自然就想到了卓一凡。以孟诚在刑警大队副队长的职位，这宗案子，他应该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关于这件案子的具体事宜，问他是不会错的。 因为是公事，孟诚表现得非常的公事公办，在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他带着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迈进了病房。 简单的几句问候之后，孟诚快速的切入了正题，他负责提问，年轻警察负责记录。 其实，这宗案子，除了被绑架的过程，以及怀疑唐雅言想要谋杀她，对于其他的事，吕子渝几乎全然不知情。 在被问到，是否了解嫌犯交易的过程的时候，吕子渝一片茫然。 当然，为了保密，孟诚也不便跟她细说。在确认从她这里再得不到更有利的线索之后，孟诚宣布询问结束。 年轻警.察将自己做好的记录给吕子渝看了看，吕子渝确认跟自己所说的完全一致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孟诚的工作顺利完成，转身告辞，那么心急火燎的样子，让人看出了几分焦急。 吕子渝觉得他似乎有些太过急迫的想要离开，他在逃避什么？ “孟队长。”吕子渝开口叫住了他，卓一凡的情况，她住院以后一无所获，她试图问身边所有的人，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实情，只是说卓一凡挺好的，现在有事走不开，才没有出现。这话骗谁呢？再忙也不会一个电话都没有。 吕子渝也不费这个劲了，她估摸着孟诚很快就会上门来，而卓一凡更他那么好的朋友，卓一凡的情况，她相信孟诚一定非常清楚。 孟诚脚步一顿，知道躲不过了，眼神一闪，他让跟着来的同事先走一步，自己折回身来到吕子渝面前。 “吕小姐，什么事？”他的表情是冷漠的，如果吕子渝眼神没问题，她甚至看到了孟诚眼底的一丝恨意。 吕子渝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孟队长，他对自己有这样的抵触情绪，只能说明是因为卓一凡。想到这一层，吕子渝的心又揪了起来。 “孟队长，卓一凡在哪儿？” 孟诚盯着她仔细看了看，像是确认她脸上的这份担忧是真是假，然后又不紧不慢的踱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也不管医院提示明显的请勿抽烟，摸出一支烟就抽了起来。 吕子渝一直很冷静的看着他，对他明显的挑衅视而不见，比起这些，她心里更为担忧的是卓一凡的现状。 孟诚越是冷漠，只能说明卓一凡现状的情况越发糟糕。 直到孟诚的脸被自己吐出来的烟圈笼罩住，吕子渝才听到他带着讽刺的语气，对她说：“吕小姐，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这么纡尊降贵的关心我哥们？打从他跟你好了之后，我可就没见他安生一天。怎么，吕小姐是觉得祸害得他还不够，还准备继续？” 孟诚虽然不能算是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卓一凡由一个前途似锦的大好青年沦为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全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再联系到前一段时间，这个女人对好哥们的爱答不理，他越发对她没啥好气儿。 吕子渝觉得无言以对，的确，自从卓一凡跟她纠缠在一起之后，的确不太顺利。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因此她只有一言不发的看着孟诚，他想要骂就骂好了，如果骂痛快了，能让他告诉她卓一凡到底怎么样了，她无所谓。 孟诚本来是压着火的，就等着吕子渝呛他，他好一股脑儿向她喷一顿，也算是为自家哥们儿出一口气。可是吕子渝却不骄不躁的看着他，他其实也并没有打算再瞒下去了。 他掐灭手中的烟，顺手抽出张纸来，利落的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伸到吕子渝的面前，吕子渝伸手过去接的时候，他忽然缩了缩，道：“吕小姐，我哥们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希望你以后对他好点儿，别把人都不当回事儿！” 说完他把地址甩给她，自己脚步生风的走了出去。其实，卓一凡不止一次的叮嘱他，别告诉吕子渝他现在的情况，可是看到兄弟这惨样儿，那女人还一无所知的，他在一边看着难受。他体会不了卓一凡的那股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伟大，他也不想兄弟这么苦逼，凭什么啊！ 吕子渝一看手中的地址是城西的一个地方，提起的心稍微放了放，不过几秒之后又觉得觉得不对，既然他都不住院了，怎么就不过来看看她？ 吕子渝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吕文瀚怕她还有什么后遗症，又像是怕她知道什么似的，让她在医院多休养一段时间。现在让她知道了卓一凡在哪儿，她怎么可能还在医院待得住。 瞅准一个机会，她换了衣服躲过医生和护士，就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一路上，她的心有点儿七上八下的不安分，脑子里控制不了的想着许多可能性，每一样都有点儿让她心惊胆颤。凭着她对卓一凡心思的了解，除非是躺着动不了，不然卓一凡是不会一面都不露的。 就这么反复在脑海里翻腾了无数的念头，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车子才到了目的地。 吕子渝把口袋里的纸条掏出来一看，又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字条上说的那个小区，小区看起来有了一些年份，远远看去，楼层的外墙漆面已经有些泛黄。但是门口的保安倒是非常的尽职尽责，一看吕子渝面生就把她拦了下来，吕子渝想了想是孟诚给她的地址，就先把孟诚的大名报了出来。这保安显然认识孟诚，在听到他的大名之后，表情明显松懈了一些，随着吕子渝准确的说出几栋几单元几号，保安终于放行了。 吕子渝猜得没错，这地方就是孟诚家的老房子。 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但是里面环境还不赖，绿树环绕，窗明几净的，地面上连一片纸屑都没有，只可惜，吕子渝现在没这个心情研究这些，她努力看着楼层外墙上岌岌可危的表示栋别的数字，找到了她要找的那栋楼，可能是吕子渝运气好，这个时候刚好有人从门口出来，省去了她打不开门禁的尴尬。 因为是小高层，这样的楼没有安装电梯，吕子渝大病初愈，踩着小高跟，爬到八楼的时候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一切辛苦在看到802这个门牌号的时候，几乎一扫而光。 这家没有装门铃，吕子渝直接开始拍门口的不锈钢防盗门，可惜她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儿反应没有。 她不觉得孟诚有用这种方式戏弄她的必要，于是手上的力度不由得高了几分，还好这一层楼也就四家住户，其他三家的人都不在家，不然准有人出来吵架。 敲了足有五分钟，门里面才有了响动，隔着门板，吕子渝隐约听到了一阵沉闷的噪音，像是什么东西被划拉到了地面上。然后，她就听到开门的响声，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卓一凡异常憔悴的脸。 卓一凡一开始还以为是孟诚来了，一看到吕子渝，他立马把门给关上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愿让吕子渝看到，一是觉得有损他在吕子渝面前的形象，还有就是不愿让吕子渝觉得愧疚。 他知道吕子渝这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冷淡又绝情，但如果真有什么触动了她，她的心比谁都要软。 他是准备把自己这事儿给解决好了再去找她的，所以，他才躲起来，谁也不见。 吕子渝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她知道卓一凡一定还在门后面，她也不敲门了，只是提高声音，平静的说：“卓一凡，让我进去。” 卓一凡这个一直是以最佳状态示人的男人，居然会成了现在这个落魄样儿，大白天的还不上班，自己家不会，躲在这个犄角旮旯里，一定背后有隐情。她十分肯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而卓一凡变成这个样子，也绝对跟他们被辰伟霆绑架脱不开关系。辰伟霆这个祸害，到底怎么卓一凡了！ 第38章 chapter38我陪着你 两个人隔着一道门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钟点工的到来打破了僵局，吕子渝才终于趁着钟点工开门的时候进了门，这才能够与卓一凡面对面。 有两个多月不见了，卓一凡整个人几乎瘦了两圈，本来就立体的五官轮廓更加分明，青黑的眼圈，不再犀利的眼神，还有稍稍有些邋遢的衣着，都让吕子渝震撼无比。 她想不出到底因为什么，卓一凡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段时间卓一凡过得非常糟糕。他那疏于打理的胡渣，以及凌乱的头发足以说明一切。 卓一凡并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你怎么来了？” 吕子渝心底充满了疑问，偏偏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不知从何问起，半天她才压抑着情绪问他：“干嘛躲着不见我？” 卓一凡表情一变，他其实并不想让吕子渝知道他现在真正的状况。那天孟诚带队救出他的时候，他已经被迫染上了毒瘾，还留下了关键的证据。如果孟诚公事公办的话，他现在估计得被送到戒毒所，也别想在公检法一块儿混了。幸好孟诚机灵，当机立断就毁了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加上他被辰伟霆绑架跟毒品交易的案子关系不大，以及孟诚从中的上下活动，他就单纯的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但是，毒瘾染上了是个麻烦，而且他身上又有伤，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想自己这个样子被吕子渝看到。于是他跟单位请了长病假，孟诚先是帮他在临市找了个比较不惹眼的私家医院养伤，等他的伤好了，卓一凡又要他找个地方让他戒毒。 他可不想自己被毒品折磨到神志不清，痛苦狰狞的样子被吕子渝看到。一方面他不想让吕子渝看到他这个样子失望，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让吕子渝为此愧疚。 “子渝，你先回去。我现在……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好了，就去找你。” 卓一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即使他现在看起来的状态毫无说服力，他还是极力想要吕子渝马上离开这儿。因为，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变得面目可憎，软弱又无助。 吕子渝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又是这样的对峙，这一次卓一凡没有了往日的底气十足，吕子渝的意思很清楚，今天不把事情弄明白，她绝对不离开。虽然她没有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可行动上却坚决无比。 卓一凡下意识的去摸烟，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在悄悄侵袭着他的身体。 吕子渝的眼神一直紧盯着他点烟的手指，在看到他深吸一口之后，突然伸过手去把烟给掐灭了：“卓一凡，你大病初愈，不适合吸烟。” 她可以感受得到卓一凡的不安，尽管他情绪已经掩饰得很好，但是眼神中的细微末节的变化，还是骗不了吕子渝。 她的心越来越沉，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蒙在鼓里，尤其是自己那么在乎的人。 “卓一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辰伟霆那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除了这个可能，吕子渝已经想不到别的什么原因会造成卓一凡突然的反常，而卓一凡眼神刹那的闪烁似乎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只不过，这个男人似乎决定隐瞒到底，即使被吕子渝这样紧迫逼人，仍然想要让吕子渝对这件事置身事外。 正在两人之间气氛紧绷的时候，钟点工终于做完了家务活，她将中饭摆在饭桌上，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她的离开，让屋子里的两人气氛更加沉闷，一个有心隐瞒，一个追根究底，现在两人之间像是在比赛到底是谁的耐心比较好。 卓一凡不予回答，只是招呼着吕子渝吃饭。 这大概是两人之间吃得最为艰难的一顿饭，面对可口的饭菜，两人都有味同嚼蜡的感觉，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卓一凡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甚。 因为，他发现他的毒瘾似乎马上就要犯了，如果是之前，他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他只需要把自己牢牢困住就行。可现在，吕子渝在这里，而且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子渝，吃完饭，你就回去。我还有要紧事要做。” 说这句话的时候，卓一凡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他几乎是用了最大的控制力，才让自己的语调和眼神保持了以往的水准。 即便是如此，吕子渝还是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她放下碗，伸手过去探了探卓一凡的额头：“一凡，你不舒服？怎么头上都是汗？” 卓一凡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了，到了这个时刻，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于是，他猛的站起身，抓着吕子渝的胳膊就往外推，只是下意识里他还是小心的不弄伤她。 吕子渝想要奋力挣扎，可惜两人之间力量悬殊，转眼间，卓一凡已经把她推出门外，并干脆利索的关上了两道门，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在门板合上的一瞬间，卓一凡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他咬着牙对门外的人说：“子渝，你先回去！” 卓一凡这么反常的举动，吕子渝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她心焦的不断用力拍着门，一边拍一边大声的叫门：“卓一凡，你开门，把话说清楚！ 卓一凡已经无暇再说什么安抚她的话，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置身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体一会儿冷到刺骨，一会儿又烫到沸腾。骨头里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慢慢啃噬，又麻又痒，却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式去止痒，他利用自己神智的最后一点清明，终于如愿的走回了卧室里，然后如同往常一样，把自己牢牢的拷在了床头上。 手铐是孟诚帮他弄的，卓一凡其实对于戒毒并没有必胜的信心，因为根据医生的检验，辰伟霆给他的都是最新的最容易上瘾又极其难戒掉的品种。他不想自己被这样的东西所控制，所以只有对自己狠心。 痛苦的身体煎熬异常漫长，卓一凡已经找不到自己身体哪一块是舒服的，他蜷着身子，身体在不大的床上剧烈的翻滚扭曲，想要借此舒缓他难以摆脱又异常痛苦的煎熬。 手腕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被磨破了片，手铐里侧所到之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这些还不是最让他觉得难熬的。最让他无法接受，也最难控制的是，他现在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以前，不是没有了解过这方面的信息，只是没有想到毒品居然是这样可怕的东西，只需要那么一点点，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摧毁人的身体，甚至是全部意志力，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不过，他必须挺过去。无论多么艰难才能做到。 卓一凡没有任何一刻会比现在觉得缉毒警的伟大以及毒贩的可恨。 与此同时被隔绝在外的吕子渝越来越不安，因为看不见听不到，那种不安又被无限期的放大。这个时候，她已经心慌意乱，毫无办法，只能徒劳的拍着门，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卓一凡来开门。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时间在内心煎熬的时刻会显得愈发的漫长，吕子渝的手掌已经开始淤青了，面前的门还是纹丝不动，而屋子里更是死一般的沉寂。 吕子渝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根本是行不通的，她站直了身，觉得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与其这样浪费时间，她不如想办法破门而入，只是这里环境她一点儿都不熟悉，贸贸然去找人开锁显然不大可能。她想过报警，但是手指拨弄了一下屏幕她又放弃了，卓一凡的现状连她都要瞒着，估计是更不能让警察知道的。 想来想去，她只有找孟诚，这地方是孟诚告诉她的，想必他一定有办法。 孟诚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也有些着急。不用想，他也知道卓一凡肯定是犯瘾了，他发作的时间倒是越来越接近了。 听吕子渝焦急的口气，孟诚也开始有点慌。他其实还是想劝卓一凡去戒毒所的，给卓一凡检查的医生也说过，卓一凡吸食的是最新的产品，毒性非常难以把握，自行戒毒有一定的危险性。可是，卓一凡说什么都不愿意。 幸亏眼下刑警大队不忙，孟诚交代了一声就开车往回赶。 上了楼，他就看到吕子渝还在焦虑的拍门。 他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的倔脾气还真是有得一拼。 吕子渝看到孟诚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就奔过来拉着他快点开门，孟诚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脸差点扑到门上。 他动作迅速的用钥匙开了门，吕子渝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孟诚看她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总算是觉得自己哥们儿还有点值了，这女人是真的在乎他。 只不过，当她看到卓一凡那个样子，吕子渝会做出什么反应？ 这么一会儿的晃神，吕子渝已经拧开了卧室的门，当看到卓一凡处于癫狂的惨状，吕子渝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辰伟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卓一凡，是她，是她害了卓一凡。 看着往日那个总是意气风发，眼神锐利的男人，现在意识模糊，一身狼狈的挣扎着，吕子渝的一颗心像是被生锈的锯子拼命拉扯一般的疼。 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三两步扑到床前，她哽着声音搂着卓一凡，眼泪瞬间就模糊了双眼：“一凡，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卓一凡还是那个前途一片光明的金牌律师，是她将他的生活拖入了泥沼当中。 两个人的情绪都开始失控，只有作为旁观者的孟诚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回身找了两条毛巾，将卓一凡已经不能看的手腕包裹住，只期望将他的伤减少到最低程度。 他又指导吕子渝去把冰箱里的冰块拿出来，倒进水里，就着冰水给卓一凡擦身体，来缓解卓一凡此时的痛苦。 这样反复的应急措施下，卓一凡压抑的呻.吟声总算小了点儿，吕子渝在给他擦身体的时候，眼泪再也控制不了的夺眶而出，不过两个多月没见，卓一凡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肉了，尤其是胸前和后背，一根根的骨头形状分明的包裹在皮肤里，让人看着心疼不已。也提醒着吕子渝，这段时间里面，卓一凡的生活是多么的煎熬难耐。 她不管卓一凡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瞒着他这些，但是现在既然她知道了，那她说什么也要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正如卓一凡每一次为她做的一样，她不能只是做那个一味享受付出的人。 第39章 chapter39无比笃定 几个小时的折腾，卓一凡已经精疲力竭，虽然他想保持清醒，但是浑身上下湿得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他，洗完澡后，眼睛都睁不开了。 戒毒，的确是一件耗费体力，折磨意志的事情。 吕子渝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无助的卓一凡，心中的愧疚像是迅速编制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的包裹着她的心，让她每一次的呼吸都憋闷又难受。 即便是这样，卓一凡在睡着之前，还是执意让她离开，一直以来，他都是令她仰望，追逐，可以为之并驾齐驱的对象。现在的他，狼狈，无助，实在太难看。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吕子渝眼中的愧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后果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也准备好自己一力承担。 “子渝，你走吧。”这是他反复说的一句话，他不能接受如此软弱无能的一面，毫无遮掩的展露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 他接受不了。 吕子渝却有自己的坚持，她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她也不是毫无感觉，只懂得索取的自私女人。她不会忘记，无论她遇到怎么样的困难，无助，这个男人总是在最她最需要的时刻，及时出现。现在，换她来被这个男人需要，这才是一段感情必须平衡的地方。 男女双方都能成为彼此的依靠，精神依赖，同样被彼此所需要，这才是一段感情能够长久下去的关键因素。 更何况，卓一凡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无论是以爱人，还是其他什么角度出发，她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置身事外。 她的回答也一无既往的坚定：“卓一凡，这件事情，没有商量。” 体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让卓一凡的坚持变得不那么有力，短暂的对峙过后，他渐渐不敌疲累，身体像是被瞬间掏空，他像是走完了非常漫长的一段艰辛之路，最终在吕子渝的注视下，缓缓合上了眼。 吕子渝看他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站起身，出门的时候随手关上了门。 孟诚还等在客厅里，刚才算是给两个人提供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其实，到现在他还是不怎么待见吕子渝的，在他的印象里，吕子渝不过是个脾气很大，又爱端着的千金大小姐，好哥们儿卓一凡没少在她这里吃瘪。虽然孩子的事儿，他全然不知情，但是，卓一凡一段时间的性情大变，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卓一凡为了她，甚至改变了自己的职业方向，这对于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可是，吕子渝回报给卓一凡的又是什么呢？在孟诚这个旁观者眼里，吕子渝这个女人除了不断的给卓一凡带来麻烦和伤害，简直毫无建树。 吕子渝不是个不会看眼色的人，孟诚对她有意无意的嫌弃，她当然能够敏锐的捕捉到。说没有感觉，那是骗人的，毕竟孟诚是卓一凡非常要好的朋友，她想要跟卓一凡好好在一起，如果他的好朋友能够欣然接受她，她想她跟卓一凡之间的矛盾冲突会相对的减少不少。 只不过，现在她关心的重点不在这一点上。 “孟诚，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刚才到现在，一开始是被卓一凡的痛苦震撼，紧接着又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减轻卓一凡的痛苦，卓一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好好了解一番。虽然，她大概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还是想要了解这其中每一个细节。 提到这个话题，孟诚的脸色果然变得越发的不好看起来，看着吕子渝的眼神也有些阴沉起来。 “吕小姐，离开卓一凡，看看你把他毁成什么样儿了。” 他今天之所以把吕子渝引到这儿来，其实就是想要吕子渝自己看一看，卓一凡因为她遭了什么样的罪。 她凭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在医院里高枕无忧的躺着？而自己的好哥们儿只能默默的一个人忍受着这样的煎熬，而这一切还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虽然知道孟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但是这样直白的要她离开卓一凡，还是有些刺激到了吕子渝。 “孟诚，只要卓一凡才能开口让我离开。” 孟诚没有接话，只是郁闷的摸出烟来点上，他抽完了两支烟才能平静的将营救卓一凡时候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 因为，即使干了刑警那么多年，抓捕吸毒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卓一凡身上绑着绷带，神志不清的癫狂样子，对他的冲击还是极大的。 他眼睁睁看着人前意气风发，自信谨慎的好哥们，变成一个由那玩意儿控制的傀儡，他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也许是干刑侦这行久了，孟诚叙述整个事情的始末，用词简短而准确，可以说每一个标点都十分到位，让人像是亲临了现场一般。 吕子渝强撑着听他讲完，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添了一份惨然，辰伟霆的变态扭曲她是亲身体会过的，她几乎可以想象卓一凡是怎么在他的威胁下一步一步让自己堕落，而促使这一切发生的就是她这个罪魁祸首。 她沉默的垂下眼，心中的某种情绪似乎更加坚定。 这一刻，孟诚也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那份沉重，想要把她踢出卓一凡生命的那股狠劲不知不觉就弱了几分，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尖锐。 “吕小姐，我不知道你跟一凡之间到底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只不过，现在，一凡这个样子你也看见了，我想，你也非常清楚，是谁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你……他的生活一直都很顺遂，跳级，出国留学，开事务所，成为业界有名的大状。他的人生几乎没有瑕疵，可你看看，他跟你有了交集的这几个月，他都遇到了什么？放着名利双收的路不走，他半道上去做什么检察官，你觉得是他该做的事儿吗？” “好，即使是他自己愿意干的，他好好当个公务员，在这方面热火朝天的干一场，我也没话说。事实上，他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有这种能力。可你看看现在，他变成什么样儿了？别说能不能好好干工作，名利双收了，他现在还能不能恢复成一个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都是个未知数呢，你知道吗！而这些都是因为你！”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在锤击着吕子渝的耳膜，她被这种密集的钝痛，弄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她否认不了孟诚的话，他说得每一个字她都无法否认。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做不到就这样离开，自从他们两个和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再轻易放手。连死亡都不能轻易将他们两个分开。 “孟诚。”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疲惫的沙哑，嗓子像是梗着一根又大又长的刺，没吐出一个字都钻心的疼，“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的出现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可是，如果没有我，他的生活只会比这更糟。”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在跟卓一凡之间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她已然发现，无论外表装得多么平静安详，内心的伤和痛，是无论如何也消弭不了的。所以，无论是她之于卓一凡，还是卓一凡之于她，都是彼此治愈伤痕的良药，所以任何一方的放手，都会对对方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这种伤，外表看不见，但是会悄悄在体内腐朽，恶化，最后造成不可估量的摧毁力。 “卓一凡为我做了很多，这一次，我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她忽然直视着孟诚，大大的眼眸里是没有掩饰的一片赤诚，非常具有蛊惑力，孟诚在这样的眼神之下，无法不相信她的认真。 只是，让他轻易的接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吕子渝绝不会因为他的反对而知难而退。 消极对抗是他唯一想到的合理方式，不赞成却也不鼓励，是他目前能想到的。 “吕小姐，还真是自以为是。”说完，他猛的站起身，愤愤的离开。 阻止不了，眼不见为净，他还是能做到的。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吕子渝折回房里去看卓一凡，说起来她跟卓一凡认识有十几年，真正娴熟起来也就这段时间，看到他睡着的样子更是寥寥无几。 现在的他背对着门躺着，身体成弓起状缩在靠近墙的内侧，整个人呈现出一股防备的状态。 这样的他看起来，隐隐透着对外界的不安，让吕子渝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她缓缓走过去，在窗帘透出的模糊光线下，轻轻抚着他已经瘦削到变了样子的脸。 卓一凡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双眉还是轻蹙着，吕子渝伸手过去轻柔的抚平，然后，她脱了鞋子，轻柔的上了床，贴着卓一凡躺了下去。她伸出手，从背后抱着卓一凡，心底的悲伤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他还活着，他还在她的身边，他并不是得了不可救药的疾病，他一定会好起来！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笃定，吕子渝的双手也越来越用力，无论接下来的过程是多么艰难，她决定了，她必须陪着他度过。 第40章 chapter40对你妥协 虽然吕子渝在此之前并没有跟吸毒人员亲密接触过，但是看卓一凡的情形，她也知道卓一凡的情况有多不好。 且不说整个人相比较之前瘦的厉害，胳膊伸出来都能清楚的看到骨头的形状，精神状态更是萎靡，整个人显得焉焉儿的，相较于之前的志得意满，现在的他沉默寡言，吕子渝陪着他好几天，他除了开口赶她走，就没再开口对她多说一个字。 这些还不是让吕子渝最焦心的，最让吕子渝看不下去的是，卓一凡吃不下东西。 吕子渝陪着他三天，九顿饭，她眼睁睁看他吃下去又立马到厕所吐出来，那一声声不可遏制的呕吐声，让吕子渝的心都揪了起来。 卓一凡现在这个身板儿，本来就接近于营养不良，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更何况，他现在决定自己戒除毒瘾，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不吃东西，别说戒毒成功，恐怕连好好儿活着都成问题。 吕子渝没办法，只有换钟点工，换买卖的餐馆。可惜依然行不通，卓一凡还是刚吃下去就立马吐出来。 吕子渝觉着再这样下去，她就得眼睁睁看着这男人身体垮下去，她只有一个电话打回家去。 于妈做饭的手艺她是绝对有信心的，她听其他人讲起过，以前家里人吃不下饭的时候，都是于妈想办法给解决的。虽然她不知道管不管用，也只得试一试了。 于妈接了她的电话很快就赶了过来，还带着一大包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吕子渝的错觉，这一次于妈看着她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不过，吕子渝现在也没心情管这些，她只盼望于妈的拿手小菜能够让卓一凡恢复食欲，保持体力，这样他才能更有力气和精神戒毒成功。 于妈最为一绝的就是她做的酱菜和卤菜，她的巧手能够将各种不同口味，特性的时蔬变成脆嫩，咸香的口感，最难得的是颜色还能保持娇艳翠绿。 于妈刚把她带过来的泡菜坛子打开来，吕子渝就闻到了一股酸爽清新的味道，的确有勾人食欲的气息。 吕子渝迫不及待的夹出来一些，顿时整个厨房都充斥着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紧接着，于妈又挽起袖子炒了几样下饭的菜，吕子渝特意嘱咐她别加什么辛辣的调料下去，一眨眼的功夫，四菜一汤就做好了。 吕子渝端到餐桌上，四道菜红红绿绿，颜色抢眼，闻起来也香，她呼出一口气，打起精神去叫卓一凡出来吃饭。 这段时间，卓一凡见赶不走她，基本上就待在房间里不出门了，吕子渝也不跟他吵，只是一遍一遍的用语言和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她敲了敲门，像是重新燃起斗志的战士，希望今天卓一凡能够好好吃点东西。 卓一凡一个人待在房里翻着专业书，他的心里现在也矛盾非常，尽管他表现得多么希望吕子渝快点离开，其实潜意识里他又为她能够陪在他左右而感到欣慰。 他说不上来他怎么会如此纠结，明明他并不想让吕子渝看到他这么窝囊的一面，他始终觉得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就应该是自信，果断，有魄力，有魅力的。可现在呢？他要不断在吕子渝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挣扎和无能为力。这让他情何以堪？ 只是，与此同时，在被毒品折磨得想死的时候，吕子渝的鼓励和温情又给予了他莫大的力量。因此，所谓的让吕子渝走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而吕子渝也是铁了心的留了下来。 “一凡，吃饭了。” 卓一凡听到吃饭两个字，双眉蹙到了一起，其实，这一两个月来，每一次吃饭对他来说都像是上刑一般，虽然他强忍着恶心将食物咽下去，可惜还没等他们顺利被胃部吸收，他就又得吐出来。每一次都像是要把整个人掏空一般的呕吐，把他的嗓子刺激得生疼，可是他却不得不继续这个行动。为了自己同时也为了吕子渝，他不想看到她一脸的担忧，他想要快点好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又能吃下去多少？ 今天的餐桌上菜色与往常有些不同，无论是卖相，还是味道都似乎在勾引着卓一凡的味蕾，他的手指竟然真就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而每次那股熟悉的恶心感，今天似乎也没有那样强烈，尤其是看到那一碟，看起来就酸爽够味的酱菜，让他有一种马上就吃上几口的感觉。 吕子渝看到他这个表情，心情就马上放松了不少，结果确实是出乎意料的好，午饭卓一凡总算出人意料的吃下了一小碗，尽管跟一个成年男人的食量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这个结果无论是对于他们两个谁来说，都是令人振奋的。 卓一凡能顺利的吃下些东西，在吕子渝看来，这无疑是成功的曙光。 卓一凡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真就能够做到，心里的欣喜也不是一点点，或许，距离他成功戒毒的日子也不远了。 吕子渝知道卓一凡染上毒瘾的事儿其实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之前孟诚请钟点工是仔细计算过时间的，可现在吕子渝还是觉得风险过大，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自己一手代劳。她觉得自己怎么的也是个女人，收拾屋子，做做饭，大概也难不倒她的。 她没敢让于妈多逗留，就怕卓一凡会犯毒瘾被外人看到，于妈利索的做完活，又把吕子渝之前交代的菜谱和一些做事的要领交给她，就要离开了。 出门之前，她动了动嘴唇，半天才说了一句话：“大小姐，你要是有时间，也要回去看一看。老爷，挺想你的。” 这句话吕子渝从她嘴里听到，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要知道于妈虽然嘴里没有点破过，但是在对吕文瀚的薄情寡义这一条上，两人是默默达成共识的。 现在，于妈的口气竟然开始偏袒吕文瀚？难道，就因为这段日子，他突然良心发现扮演了一把慈父的形象？ 吕子渝有些不以为然，此刻也没有心情去深究其中的深意，只道是于妈被吕文瀚的表面功夫给迷惑了去，嘴里敷衍着就让她先回去了。 显然，吕子渝有些太高估自己的动手能力，于妈走的这一天和第二天还好一些，她留下来的饭菜，足够她跟卓一凡两个人打发掉一天半的时间。 可当冰箱里的剩菜吃完之后，吕子渝就要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她仗着自己超凡的学习精神，将于妈留下来的一大堆什么菜谱，要领的细细看了一遍，她敢保证自己当初读书的时候，看笔记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她以为这样就没问题了，只不过，在把油倒进锅里的时候，她就开始手忙脚乱。有没有人告诉她，炒菜之前要把锅擦干不能留一滴水，否则就会爆出油点子来？她的菜还没倒进锅里，手腕上已经烫红了好几处，疼得她差点就丢了锅铲。 等到她把菜放进锅里，那哗啦一声巨响，吓得她差点夺门而出。 原来，她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一学就会的啊。 “让我来吧。”身后突然传来卓一凡熟悉的声音，吕子渝手里的锅铲就人接了过去。 原来，卓一凡窝在房里始终还是不放心，吕子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但是据他目测，吕子渝应该是没有做过饭的。他在房里拖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厨房里乒里乓啷的声音，以及吕子渝情不自禁发出的尖叫声，他再也坐不出了。 即使他知道自己闻到这样的油烟味儿就会反胃进而呕吐，可是，他觉得自己再不搭把手，这女人保准能把厨房给烧起来。 强忍着恶心，他将吕子渝选择的几道菜做了出来，菜一道道出锅的时候，吕子渝发现成色居然跟于妈出品居然*不离十。 她忍不住就赞叹一句：“卓一凡，你怎么做菜也这么行！”其实这句话在之前卓一凡给她做饭吃的时候，她就想要说，但碍于之前那段时间她自己别扭的心情，以及傲娇的心态，她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卓一凡已经事事压她一头了，没想到在做饭这件事上，居然也要压倒性的胜利，她其实感情上有点接受不了。 当然这是吕子渝之前的想法，只是，现在，她只是想要了解这个男人多一点。 卓一凡不动声色的将最后一道才装盘，不温不火的说：“但凡出国一年以上的人大概都能学会做饭。” 将菜放好，他就转身离开了厨房，不一会儿，吕子渝听到洗手间传来卓一凡的呕吐声，她怎么忘了，卓一凡这个时候是闻不得油烟味儿的！她都干了什么？连做饭都搞不定！吕子渝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她连忙倒上一杯温水，加点儿蜂蜜送到卓一凡的跟前，看他一脸的煞白，眼圈莫名有些红。 可是她又说不出更多柔软的话来，“卓一凡，对不起。”说是来照顾他，帮他，她却连顿饭都做不好。 卓一凡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软，不由叹了口气，他这是跟谁较劲呢？明明他根本也狠不下心，不然也不至于要自己躲起来。 算了，她既然要看他窝囊的样子，那就看吧。 “吕子渝，谢谢你。” 他直视着她有些发红的双眸，终于将她拥进了怀里，什么见鬼的面子里子都见鬼去吧，他明明就爱这个女人爱到要死，既然她也那么想要留在他身边，那就让她留下好了。 这是两人被绑架之后，第一次距离如此近，两个人心底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是吕子渝，她真正是有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两人都非常珍惜此刻的宁静，就这么站在洗手间的门口，静静抱在了一起，谁也舍不得松手。 最后打破宁静的是吕子渝的手机，这段时间，她基本上是电话遥控工作，幸好，最近事务所的事情也不多，小梁也是个好助手，还有律所里面的同仁，都听努力，小梁找她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她也早就跟吕文瀚说了自己有事要处理，吕文瀚对此倒是意见不大，像是知道她要找谁一样，这次出奇的沉默。 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吕子渝其实都不想去接这个电话，私心里，她这段时间也期望自己不要受外界的打扰。 卓一凡缓缓松开手，吕子渝找到她的手机，发现打来的竟然是家里的座机。 第41章 chapter41不说抱歉 接完电话的吕子渝整张脸都白了，卓一凡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然吕子渝表情不会这样的震惊。 收了线，吕子渝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卓一凡用力抱住她，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别怕，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 “一凡，我爸爸他出事了。他才刚刚六十岁而已，上一次看到他还好好的，怎么就会进了医院……” 果然，只有这样亲近的人出了状况，才会让吕子渝瞬间就失了冷静。 “子渝，别怕。他不会有事，老人到了这个年纪，总是会有一些小毛病，他会好起来的。” 尽管卓一凡并不愿意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熟识的人面前，他还是义无返顾的陪同吕子渝来到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吕文瀚还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高洁扑在女儿吕子清肩膀上嘤嘤的哭，母女两哭成一团，好不凄惨。吕子泽双眼泛红，正焦急的在走廊上来回走着，似乎怎么也不相信，一直以来威严，精干，在他心中山一般伟岸的父亲竟然就这样倒下了。 他是第一个看到吕子渝的，不知怎么的，他胸臆间压抑的那种难受，在看到吕子渝的那一刻瞬间就倾泻而出，那一声脱口而出的姐，竟然带着几分颤音。在看到吕子渝身边的卓一凡之后，他的眼神黯了黯，强自将眼圈已经泛出的湿意逼了回去。怎么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显示自己如此虚弱的一面。 高洁自顾自在那里哭，吕子渝此时心烦意乱，也听不出她这是真的哀伤还是在演戏，总之听到她嘤嘤嘤的声音，吕子渝就觉得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的疼。 吕子清双颊还挂着两行泪，抬眼低低的叫了一声姐，并顺势站起了身。 吕子渝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吕文瀚实在公司里面出事的，吕子清当时就在公司，她应该是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提到这个，吕子清表情又开始哀伤，说话起来也带着哭音，吕子渝怎么看怎么心烦，沉着声说：“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于是，吕子渝这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医院待着的这两个多月，吕氏其实一直风波不断，因为同在一个商圈里面，唐家所受的大震荡不可避免的波及到吕氏这艘大船。首先是两家之前合作的几个项目受阻，但前期需要的基建投入已经全部到位，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好几个牵涉到几十亿的项目就此搁浅，不说预期的利润已经是不可能了，就连前期投入的十几个亿也全部打了水漂。偏偏唐家是涉及多项重大犯罪，算是压倒性的坍塌，唐家有实力的又能清白的主都纷纷置身事外把自己摘得干净，没有实力的，也根本无法担负巨额的违约金。唐家的产业也只剩下一个大大的空壳子。 本来双赢，甚至是吕氏将要占据一部分优势的项目，变成了拉扯吕氏集团的一个大枷锁。 吕氏集团的资金链受到了全所未有的考验，吕文瀚从没有在吕子渝面前谈论过这些，他始终认为大女儿既然无心踏入这个圈子，他也就不必勉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四面楚歌的窘境。 听到这里，吕子渝内心是充满震撼的，她竟然没有发现，这一段时间以来吕文瀚竟然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来对她嘘寒问暖，她竟然对他没有几个笑脸。 最后，吕子渝听到吕子清说，吕文瀚让家里人都不准告诉吕子渝公司的情况，自己医院公司连轴跑，又加上坏消息不断，终于在开会的时候突然发病。 他这一病，吕氏更是人心惶惶起来。 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吕子渝的心也随着那自动门缓缓的打开，而砰砰砰乱跳。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到了不好的结果。 这样的场面让她有似成相识的感觉，似乎六年前，她也是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很久，而随着医生的那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的母亲就永远的离开了她。 没有任何一刻，让吕子渝如此害怕医生会跟她说那句抱歉的话，她不要听道歉的话，她要她唯一的亲人活着。归根结底，她只是个俗人，真正觉得血脉相连至亲至爱的人，也只有吕文瀚而已。她从没有真正的想过，吕文瀚有一天也会倒下去。 卓一凡看她快要昏过去一样，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肩膀，用眼神鼓励她，“你爸爸会没事的。” 医生很快走了出来，本来还坐在那里一滩泥一样的高洁，突然跳了起来，几个健步过去，抓住医生的手，声音有些歇里底里的鼓噪，“医生，他怎么样，啊？他怎么样？” 医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波澜不惊，缓缓摘下口罩，用平缓的语气说：“手术很成功，患者没有生命危险。” 一句话，让吕子渝全身的血液终于能够顺畅的在体内流淌起来，刚才，医生开口之前的那几十秒，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血液要凝固起来了。 还好，那个人没事。身心稍稍的放松，此时她才觉得整个人如同脱水了一般，不知不觉中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到了这一刻，吕子渝更加明确了自己身负的责任，即使吕文瀚并没有亲口对她说出这一切，作为吕家的长女，在吕家如此动荡的时刻，她担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放眼望去那母子三人，吕子渝更是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回到吕氏，此时此刻。 她表情的变幻以及肢体语言，被一直站在身侧的卓一凡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在这个时刻也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用鼓励的眼神和温柔的扶持来表达着他对吕子渝的无限支持。 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被送到加护病房的吕文瀚，麻醉效果还没有退去，吕子渝发现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认真的看一看他，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他平日里总是乌黑精神的头发里面也夹杂着些许的银丝，额头，眼角的纹理更是提醒着她，这个男人真的老了。 吕子渝让吕子清送高洁先回去，事实上，到了这个时刻，她看到高洁仍然是心中扎刺的感觉，有她在场，她总是能轻易的想起吕文瀚以前对不起她母亲的种种事迹，难以心平气和。 吕子泽却坚决不愿意先行离开，事实上，这个男孩儿是在极力保持着平静，他的心情在得知父亲已经平安无事之后，就大部分转折到了吕子渝和卓一凡身上。 他嫉妒，他恨，为什么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站在吕子渝身边的不是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子渝从负面的情绪缓过神来，事实上，在工作方面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决定了要回到吕氏之后，她就着手让助手小梁准备相关的一切。 等到她打完电话的时候，她发现卓一凡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而且他全身的肌肉也似乎绷得太紧。 吕子渝心里喊了一声糟糕，知道他可能是要发作了，嘱咐了吕子泽在这里坐镇，就急匆匆的带着卓一凡离开。 两人刚刚坐进车里，卓一凡就痛苦的蜷起了身子，哑着声音对吕子渝说：“子渝，快，找点东西把我捆起来。”看到吕子渝还在犹豫，他提高的声音大叫：“快！” 吕子渝在车里翻出一件旧衣服，用力撕扯成布条，咬咬牙，她用这些布条将卓一凡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平放在后车座上。 心里一急，她开车的速度几乎是直线飙升的，这么一路下去，她差点就闯了好几个红灯，还差点跟一个抢道的小车磕到一起。一路磕磕碰碰，总算是比平常的时间少了一半的回到那间小屋。 这一次发作起来，卓一凡似乎没有那么的难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作用，他觉得那股对毒品疯了一般的生理渴望，真的有在减弱。 吕子渝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这一次她并没有听他的把他拷在床上。 卓一凡这一次还算清醒，脑子里想到的还是吕子渝现在所面对的问题，想到这儿，他就不停的催促吕子渝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他说他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 吕子渝陷入了两难，一方面她已经对自己发誓要好好照顾卓一凡，直到他完全戒除这个玩意儿，另一方面，吕氏虽然现在姓吕，但追根溯源，她还是母亲留下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吕氏垮掉。 她该如何抉择？ 卓一凡像是要解除她的顾虑，在吕子渝还在挣扎的空挡，他似乎已经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只见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坐起身来，浅浅笑了笑，说：“子渝，我真的没事，你看，发作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我真的可以！” 像是为了保证他所言非虚，他还跳下床，围着房间跑了一圈。 吕子渝心烦意乱，狐疑的看了看卓一凡还犹自苍白的脸，她犹自担心的开了口：“你真的没事？” “真的。”卓一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温和。 吕子渝知道自己有些自私，可是这个时候，她真的没有办法。 她想了想，还是给孟诚打了个电话，在得到孟诚的保证之后，她才一脸愧疚的对卓一凡说：“一凡，对不起，这一次我又要食言。我对不起你，只好用之后的时光好好补偿你。” 说完，她吻上卓一凡毫无血色的双唇，心疼难当的缠绵一吻。 卓一凡摸出她眼角的湿意，笑着说：“子渝，我没事，反而是我，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能帮你任何忙，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吕子渝扬起脸，直直看进他湛黑的双眸里面，在那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原来吕子渝也有这样柔情蜜意的时刻，只专属于卓一凡一人。 “好了，我们都不要对彼此说对不起。反正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来补偿此刻彼此的缺席。你说好不好。” 卓一凡还是浅笑：“好。” 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卓一凡脸上的笑意霎时就被痛苦狰狞所取代，整个人也不可遏制的瘫软在地，他真庆幸自己竟然能在吕子渝面前装上这么一小段的时间。 虽然他确实有所好转，但是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乐观。不过，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吕子渝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