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陷害 深夜,冷风四起,树影重重。 N市富豪云集的某盘山别墅区,十几辆警车快速行驶在柏油路上,卷起地上零落的花瓣,漫天飞扬。 临近山崖的一幢欧式别墅内,七八个身材健壮魁梧的男人警惕的守在前后门窗边,二楼的卧室里,一个粗眉犷目的高大男人迅速将保险箱打开,从床底拖出一支黑色手提箱,将保险箱内大量钻石装入箱内,然后锁好设上密码,从抽屉下方摸出一把黑色的手枪,贴在窗边看着路上那一排急速而来的车队,神色肃穆,眉头紧皱。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沉声说,“雷哥,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雷枭点头,一手拎着装满钻石的手提箱,一手拿着枪,“按计划行事,走吧!”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说,“雷哥,嫂子若是知道你为了逃跑,用她和小硕做诱饵,会不会……“ 雷晓大手一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只是女人和孩子,警察不会为难他们的。“ “可是……“那中年男人仍有担忧,被雷枭一个眼神打断。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数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将别墅围住,紧接着劝降声通过扩音喇叭喊起来,“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奉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别墅门窗紧闭,一楼的客厅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女人紧紧搂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躲在沙发后面,颤抖着说,“小硕,别怕,爸爸马上就会带我们走了。” “爸爸!”小男孩欣喜的站起来,看着走下楼梯的那个男人。 雷枭脚步一顿,随即拎着手提箱朝后门大步走去,身后几个保镖紧紧跟着他。 小男孩委屈的看着他,不明白平日对他疼爱有加的爸爸为何不理他,眼见雷枭的身影已消失在后门处,他拔腿朝后门追去。 这时,砰的一声,玻璃碎裂,落地窗应声破裂,玻璃渣子四处飞溅,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的枪声从二楼响起,别墅外的警察迅速躲回防弹警车里,撑起防护盾举枪开始还击。 “小硕……”美艳的女人花容失色,追着儿子跑去,从背后抱住儿子躲到钢琴后面。 在枪林弹雨密集的扫射下,别墅雕花木门布满黑色的洞眼,玻璃窗尽数破碎,满地的碎片,真皮沙发被射成了马蜂窝,鱼缸中的水淌了一地,热带鱼在碎片中蹦跶,花瓶中的百合横七竖八的躺在满地狼藉中,一片混乱。 枪声停息,门外的劝降声再次喊了起来。 角落处,一抹倩影静静靠着墙壁隐匿,听到扩音喇叭中的喊声,秀眉一扬,暗骂这群白痴,雷枭已趁乱带着几个得力手下逃跑了,此刻这幢别墅里只有那对母子和二楼几个开枪掩护雷枭潜逃的小卒而已,这些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妈,你流血了……”小男孩忽然哭喊起来。 美艳女人靠在钢琴边,大片的鲜血从她背后涌出来,她脸色煞白,因剧痛而眼神涣散,她朝儿子柔柔一笑,声音幽怨悲戚,“小硕,你爸爸……抛弃我们了……”她绝望的笑起来,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那个男人,为了逃跑,将他们母子抛在这里了,为了不被拖累,为了拖住警察赢得时间,抛弃了她和小硕! “阿紫……”她看见角落里那个身影,失神的眼中恢复一丝光亮,“阿紫,你过来……” 拐角处的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来,蹲在美艳的女子身旁,查看了她的伤势,低声说,“你伤得很重,你,有什么遗言么?” 因大量失血而颤抖的女人将儿子身后的蓝色书包扯下来,喘息着说,“阿紫,将这个收好,帮我照顾小硕,抚养他成人,这些就当是,是报酬。“ 阿紫接过书包,拉开拉链一看,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晃过,她赶紧唰的拉上拉链,诧异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这是……“ 伤重的女人已气息孱弱,她凄然而决绝的笑着,断断续续的说,“这些才是,真的钻石,他带走的那些,都是,都是假的……他不仁,我,不义……”话音一落,她慢慢阖上了双眼,手无力的垂下。 “妈妈,妈妈……”小男孩猛摇着女人的手臂,圆圆的小脸上泪珠滚滚。 这时,警察持枪破门而入,阿紫提着书包,牵着小硕的手,走出别墅。一个女警迎上来,将她和小硕领到一辆警车上,然后坐进驾驶室开车驶离。 阿紫抱着犹在哭泣的小硕,看了眼正在开车的俏丽女警,“林净雪,你带我们去哪里?” 开车的女警从后视镜中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莫渊要见你。” 阿紫微怔,莫渊要见她?为何要林净雪转告? 仿佛是看出她的疑惑,林净雪解释道,“他说你身份特殊,而雷枭正在逃,还是谨慎些好。” 阿紫默然,怀中的小硕已哭得睡着了,林净雪一路将车开至山顶,在山崖下一处平地上停下。 “下车吧!他在崖边等你。”林净雪说完帅先下车,朝山崖走去。 阿紫将小硕放在座椅上,放下车窗,拎着书包,然后下车跟着林净雪朝山崖走去。 林净雪停在山崖边五米处,背对着阿紫,待阿紫走近,她忽然转身拿枪指着阿紫。 阿紫一惊,直觉的抓紧书包带子,“林净雪,你骗我来此,想干什么?” 山风中飘来女子清脆的笑声,“慕容紫,事到如今我也让你死个明白,这一切都是莫渊的计谋,为了得到那些钻石,他与雷枭达成交易,以钻石为条件,协助雷枭逃逸,而你不过是这件事的替罪羊。” 阿紫浑身一怔,双拳猛地握紧,她不信,一个字也不信,林净雪爱慕莫渊多年,定是耍此诡计离间她与莫渊的感情。 “哼!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就要死了,莫渊已经拿到了那批钻石,而你,就是见财起意携同钻石失踪的替死鬼。“林净雪娇美的脸上闪耀着一种疯狂的光,怨毒,残忍,不顾一切。她拔出手枪,对准慕容紫,打开保险,食指搭上扳机。 坠崖重生 阿紫知道林净雪是真的打算杀了她。 前方是万丈悬崖,身后是开阔的平路,四周无遮无拦,她无处可逃,难道,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她不着痕迹的将书包挽在手腕上紧紧缠住,她猜想林净雪所说的莫渊已拿到钻石应该指的是那些假钻石,但真钻石在她这里,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让这些钻石落入林净雪手中。 一步步移到悬崖边上,侧头瞥了一眼,万丈深渊氤氲着淡淡的白雾,深不见底。 只见林净雪一声冷笑,食指按下扣动扳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只发出低沉轻微的声响, 子弹破空而来,阿紫侧身一闪避开直奔心脏射来的子弹,刹那间右胸中弹,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林净雪见未打中要害,枪口再度瞄准她,誓要置她于死地。 阿紫咬牙看向身后的黑暗深渊,眼见林净雪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再次按下,说时迟那时快,她捂着火烧般疼痛的胸口纵身一跃,子弹擦着她的面颊而过。 崖壁凹凸不平,她展开双臂想死命扒住一处凸起的岩石,细碎的石头随着她的身体滑落而簌簌滚落,中弹的胸口痛得几欲撕裂她的身躯,滑落了许久,直到她双手痛到麻木,一棵长在石缝中的青松挡住了她坠落的身体。 阿紫咬紧牙关,扯下手腕上的书包,挂在青松的一根较粗的枝桠上,用牙咬住带子,紧紧打个结,牢牢拴住。 山风过耳,四周静谧的只剩她的心跳声。 胸口的血一丝丝奔涌而出,被岩石划破的掌心刺骨的疼,力气一点点抽离,耳边的风声渐渐失去声息。 她要死了么…… 悬崖深不见底,咔嚓一声,身下的树枝断裂,她急速下坠,秀发飞舞,这三千烦恼丝,似张牙舞爪的魔鬼般缠绕着她,遥远的碧云天,也仿佛在嘲笑她。 这世间,她无亲无故,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吧?莫渊,你在哪里?林净雪一定是骗我的,你怎么会如此对我? 莫渊,莫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冰冷的地上,明亮的空气中弥漫着数不清的尘埃,飘飘荡荡。微风经过窗户张开的缝隙缓缓拂进来,夹杂着丝丝雨后泥土清新的气息,弥漫着缕缕月季花香。 安静的病房里,一袋点滴快要滴完,病床上的女孩静静沉睡,肌肤白皙胜雪,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卷曲的睫毛在眼睑下氤出一抹淡淡的阴影,鼻细长挺直,满头墨玉般的青丝披散在洁白的枕衾上,被褥盖至肩膀,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脖颈。 片刻后,女孩唇角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迷蒙的黑眸望着屋顶渐渐眸光凝聚成夺目的光芒,她坐起身,后脑传来一阵疼痛,蹙着眉头发现手腕上戳着针管,打完的点滴已经开始回血,透明的塑料管中映出一道长长的血红。 她没死么? 第一反应是,这是医院,她被人救了? 慕容紫咬牙拔掉手背上的针头,随手扔在地上,伸手按下床铃。 她在脑中回想着前因后果,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她掀开被子拉起裤管,惊讶地打量这具身体,双腿纤长,莹白如玉,腰肢纤细不盈一握,双手纤细柔软,白皙的手背上可见青色的血管,她捻起胸前乌黑笔直的头发,陷入巨大的震撼中。 从山崖滚落过程中,她浑身布满擦伤,右胸中弹,摊开双手一看,柔嫩细腻的掌心不见任何伤口,她惶然的扯开衣服,往胸口看去,刹那怔住,只见莹白如玉的肌肤上,白璧无瑕,哪有中弹的痕迹! 天啊!一记响雷差点劈倒她。她清醒的明白自己是慕容紫,可是,这具身体不是她慕容紫的,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白衣护士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秀美妇人,见阿紫愣愣的坐在床上,那秀美妇人激动的抱住她,声音颤抖着,“阿紫,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妈妈了……” 妈妈……阿紫眨巴着眼睛,一时神思迷惘。 护士为她做了检查后宣布无碍,观察两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阿紫,你头还痛吗?”秀美妇人撩起她后脑的头发,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嘶嘶抽气。 疼痛使阿紫神智清明,怎么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阿紫?这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吗? “我想去洗手间,哦,你们不用扶我。”扯开一丝苍白虚弱的笑容,她下床穿着拖鞋,缓缓走进病房里的独立洗手间。 关上门,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出现在镜子里,乌黑的眼睛晶莹剔透,秀眉如远山含黛,略带病容的肌肤白皙胜雪,樱唇泛着一抹苍白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青丝如墨垂至腰际,身高目测有一米六五,身材单薄瘦弱。 阿紫赞叹,是个美人胚子啊! 阿紫一片混沌的脑中慢慢理出头绪来,她中枪后坠下山崖,魂魄进入这个女孩的身体,也就是说她夺舍重生了,阿紫唏嘘不已,借尸还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阿紫,你没事吧?“门外传来那秀美妇人关切的声音。 “我很好。”阿紫打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扑在脸上,然后擦干脸,看着镜中全新而陌生的自己,笑了。 许久后,阿紫才走出洗手间,秀美妇人挽住她的手臂,轻柔的说,“阿紫,你感觉如何?是观察几天再出院还是马上就回家?“ 阿紫一阵恍惚,家吗?她也有家了。 慕容紫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十二岁时才被人资助离开福利院,进入全封闭学校读书,所以她从未有过一个家,从未体会过家的感觉。 “我不想住在医院,妈妈,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妈妈这就让司机来接我们回家。” 黑色的奔驰轿车开进一幢两层中式别墅楼下,院子里开满了五彩缤纷的月季,墙上爬满利刺横生的蔷薇,风中弥漫着含笑馥郁香浓的气息。 暮春时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最是人间四月天。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阿紫下车,打量这幢奢华美丽的别墅。 理清身世 “阿紫,你刚恢复,妈妈陪你去房间休息。”秀美女人牵着阿紫的手,带她上楼。 阿紫沉默不语,跟着她走进二楼最南边的一间卧室。整个房间是紫色系,紫色的墙纸,紫色的窗帘,紫色的床铺。 “妈妈……”阿紫在床沿坐下,声音淡淡的说,“我有些头痛,许多事……竟不记得了……”如今之际,她也只能以头痛来装傻失忆,以她的经验来看,疼痛的后脑应该是撞击所致。 “阿紫,你头痛得厉害么?妈妈找李医生来看看……”温柔的声音满是担忧。 阿紫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脑袋里有淤血,压迫了神经,过段时间淤血散开了就好了,有些事我不记得了,妈妈你告诉我,比如说,我的身份,有哪些亲人,我的后脑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位美丽温柔的女人惊讶地张着嘴巴,难道她的阿紫失去记忆了?竟忘记了这么多事? 从这个自称她妈妈的美丽妇人口中得知,慕容紫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苏若紫,十八岁,高三,是苏家二女儿,上有一个大她三岁同父异母的姐姐苏若青,她的妈妈刘心美是苏氏集团董事长苏辰华的小老婆,苏辰华与正室妻子周雪芳是商业联姻,周雪芳家世显赫,与其独女苏若青住在这片别墅区另外一幢房子里,两对母女平日往来不多,关系平淡。 阿紫怅然,原来刘心美是苏辰华**的小老婆,而苏若紫,放在古代是庶出女儿,在今日不过是个私生女。 苏若紫啊苏若紫,原以为夺了你的舍,她慕容紫捡了个宝,有富裕的家庭,慈爱的父母,如今看来,却是个尴尬万分的角色,罢了罢了,她能大难不死,重生于世,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么,我后脑的伤是怎么回事?”见刘心美已不再说话,只是眼神悲伤的看着地板,阿紫揉着疼痛的脑袋低声问。 刘心美身体微怔,抬起头,杏眼中氤出淡淡水雾,“阿紫,妈妈没用,不能保护你……你头上的伤是你爸爸打的……”说着泪水滚落。 见她这样,阿紫不由心软,抱住她,“妈妈,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 刘心美也抱住她,抹掉眼泪,欣慰的笑起来,“阿紫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哎……这事也不能全怪你爸爸,你姐姐心机重,你还小,哪里斗得过她。” “姐姐?苏若青?到底怎么回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妈妈你告诉我。”后脑处隐隐作疼,能摸到鼓起的大包和缝着的针线,可见当时伤势不轻,究竟她那个父亲因何事将亲生女儿伤成这样?阿紫迫切的想弄清楚目前所处的环境。 “哎……”刘心美又叹气,“你爸爸有意与萧氏联姻,想让你姐姐苏若青嫁给萧氏董事长独子萧策,那日邀了萧夫人与萧策到你周姨那边去共进晚餐,其实是想让苏若青与萧策见面,也顺带请了我们母女过去撑场面,以免萧家觉得太过刻意,可谁知,待萧家母子走后,你与苏若青在楼梯上发生争执,你爸爸他……一巴掌将你打得滚下楼梯,你的脑袋撞在了扶手上,当场头破血流,昏迷了三天三夜,把妈妈吓死了……”此刻想来,她仍心有余悸,阿紫是她唯一的女儿,若出了事,让她怎么活? 阿紫摸着后脑伤处的针线默数,足足缝了五针,“那我与苏若青为什么争执,以致爸爸那么生气,竟不顾忌我是他亲生女儿,下此狠手?“ “哎……还不是为了苏若青与那萧公子的婚事?“刘心美无奈的说,”那日宴请萧氏母子本是想撮合苏若青与萧策,可谁知……萧策没看上苏若青,竟,竟看上你了……“ 阿紫挑眉奇道,“看上……我?“ “是啊,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你这孩子也是个倔强性子,当场拒绝了萧策,还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阿紫笑着问,“他怎会突然看上我?我和他以前很熟?“ 刘心美摇头,“那萧策一直生活在国外,你和苏若青与他都是初次见面。“ “那我拒绝就对了,“阿紫想了想说,“他看不上苏若青,又不想得罪苏家,令苏萧两家生嫌隙,便拉我苏若紫做挡箭牌,令苏若青以为是我夺去了她的白马王子,以此嫉恨我,他萧大公子却轻松摆脱抽身而去,真真是……可恶极了。“ 刘心美愣了半晌,惊疑的看着她,“阿紫,你苏醒后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竟然一眼看透这其中利害,若那日你也是这般与苏若青说的,我想,你爸爸不会那么生气,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 阿紫眉毛一挑,“那日,我是怎么说的?” 刘心美苦笑,照她的原话说来,“你说‘苏若青你有本事去抓住萧策的心,不然,即便你凭着优渥的家事地位嫁入萧家,早晚也与你母亲一般,沦为弃妇,独守空房‘。” 阿紫撇撇嘴角,失笑,“我那日竟是这样说的……想必我那个爸爸也听见了,所以他才异常愤怒,因为……他就是一个让原配夫人沦为弃妇,独守空房的男人……”她心里暗叹,这苏若紫到底只有十八岁,年轻气盛,不懂为人处事,不够圆滑狡黠,竟如此讽刺他的父亲,那愤怒的一巴掌该是凝聚了多少的怒气啊。 “可不是么……你周姨听到后跟疯了似的,砸毁了许多碗碟,将你爸爸最爱的价值几十万的琥珀琉璃盏也摔了,哎……你爸爸又气又怒又是心疼,你姐姐被你那些话刺得爬上楼顶要跳楼,你爸爸让你给她们母女道歉,可你这倔强孩子硬着梗着脖子说你没错,你爸爸这才……打了你耳光,许是盛怒之下力道过大,你身体单薄承受不住,一下便滚下楼梯,撞到了头……” “原来是这样……”阿紫莞尔,拍拍刘心美的手背,“那些话虽是实话,却太伤人,我不怪爸爸,倒是担心以后周姨会难为你,我猜这么些年,她从来没对你好过,这几日她没来找你麻烦吧?” 刘心美默默一笑,笑容苦涩难言,“她一直都恨我,我也习惯了,她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我绝不允许她伤害你,阿紫,你是妈妈的唯一。” 阿紫抱紧她,感受着她柔软温暖的身体,从今后,她是苏若紫,刘心美是她的妈妈,她夺了苏若紫的舍,承继了她的一切,那么,她定会代苏若紫好好的活。 她与林净雪之间,还有一笔血债要算,她要弄清这件事究竟与莫渊有没有关系,她不信林净雪有胆与雷枭做交易,背后定然另有其人。 冤家路窄 十八岁的苏若紫已经高三,六月份便要高考,算算日子,也就两个月以后的事。 静养期间,阿紫想了许多,慕容紫卧底的身份只有莫渊,林净雪以及N市警局副局长陆湛知道,她与莫渊是恋人,与林净雪是警校同学,这两人她都认识,唯独陆湛她从未见过,且巧的是出事时,陆湛在国外公干,想必待他回国后得知的必定是她慕容紫携巨额钻石潜逃失踪的消息,而谁又能想到她不过是个替死鬼,且她又不在警局编制内,又是孤女,恐怕她失踪一事,并没有人关心,更没有人寻找。 但有一点阿紫可以肯定,雷枭能在众多刑警手下逃走,警局定然出了内鬼,在抓捕行动前及时通知了他,雷枭才有足够的时间想好应对之策,成功逃脱,而他们之间的交易便是那些钻石,内鬼助雷枭逃脱,雷枭以钻石为酬,她慕容紫却成了见财起意的替罪羊,钻石失踪才顺理成章,而不会有人怀疑到警局内部出了鬼,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若不是小硕的妈妈,也就是雷枭的情妇出于私心留了一手,将钻石掉包,便真的让他们得逞了,老天有眼,他们功亏一篑,忙活一场,一分一毫都没得到。 阿紫庆幸,天不亡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死过一次的人,心境也已面目全非,她想讨回公道,她更想当面质问莫渊,内鬼是不是他,林净雪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迫切的想找到莫渊问清一切,可是不行,她现在是苏若紫,莫渊不认识她,若她说是借尸还魂,他定当她是疯子。 此外,她既已是苏若紫,便当接受她的一切,她还是个学生,两个月后就要高考了,怎么说她都必须静下心来备战高考。她的母亲刘心美是个可怜的女人,全副心思都在苏若紫身上,对她的期望很高。 之后的日子,阿紫暂时抛开一切杂念,投入备战高考的紧张复习中,课本上的知识有些生疏了,但好在功底仍在,很快便进入状态。 一晃两个月过去,转眼高考之日便到来了。 刺眼的阳光照耀大地,N市的六月已有丝丝暑意。 阿紫从考场走出来,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所有考试。司机守在门外,见她出来,立刻将车开过来,阿紫挥挥手说想一个人走走,让司机先回家去。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一家猫空咖啡馆,脚步猛地顿住,鼻子一阵发酸,这是她和莫渊常常约会的地方,靠窗的那张桌子,此刻正坐着一对年轻男女,女孩长发披肩,容貌俏丽,望着对面的男子,圆圆的大眼中溢满深情蜜意。 曾经的点滴画面浮出记忆,她与莫渊也是这样在靠窗的那张桌边,相对而坐,他温柔看她,柔情缱绻,她咧着嘴角,笑得甜蜜似糖,阿紫的眼眶渐渐模糊,她缓缓步入店内,在那对男女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侍者很快过来点单,她轻声点了一杯咖啡,旁边的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她侧头看去,正好女孩对面的男子也侧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那年轻的男子一怔,随即扬起一丝轻笑。 阿紫微微眯眼,他这是什么眼神?戏谑,讥笑,讽刺,不屑!难道他认识苏若紫?可她慕容紫不认识他,于是冷冷勾起唇角,移开目光。 萧策有瞬间的怔愣,她不是苏若紫么?那个妄想嫁入萧家的苏若青的妹妹,还是个小老婆生的,她那是什么表情?冷漠的眸子中尽是浓浓的嘲弄与冰冷! 尽管如此,阿紫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剑眉星目,凤眼狭长,鼻梁挺直,线条清晰的薄唇性感而魅惑,确是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就连莫渊,竟也要比他逊色几分。 而在萧策的印象中,苏家两姐妹,一个柔弱美丽却无脑,一个骄横跋扈,浑身利刺。苏若紫就是后者。那日在苏家与两姐妹匆匆一瞥,苏若青容貌秀丽,从小锦衣玉食养成了她骄傲清高,目中无人的性格,虽然在萧策面前她一副温柔婉约形象示人,但那仅仅是在萧策面前。而苏若紫承袭了她母亲妍丽精致的容貌,身材纤长,性格火爆,想是自幼被父母娇宠惯了,一双美丽晶莹的眸子里盈满凌厉迫人的光芒,好似一面照妖镜,那锋利的目光能穿透人的身体,仿佛世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是个不易亲近的女孩。 可今日一见,他似乎要改观了,如果说那日的苏若紫对他鄙视怠慢,那今日的她便是彻底地,发自内心的……漠视他! 萧策对面的女孩也看出什么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娇声道,“萧哥哥……” “嗯?“终于收回目光,萧策又恢复漫不经心的笑容,散漫道,”玲儿你先回去……“ “萧哥哥,你不送我?“被唤作玲儿的女孩瞪着眼,声音不由提高。 萧策不悦的蹙眉,脸色一沉,对面的女孩悻悻的咬着嘴唇,不甘的站起身,狠狠剜了邻座的阿紫一眼,踩着高跟鞋委屈的走了。 这时阿紫的咖啡来了,她对侍者点头致谢,然后微垂着脑袋,捻起调羹,轻轻转动。 一个人影大刺刺的坐到她对面,戏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苏若紫。“ 阿紫抬头,淡淡看他一眼,“我不认识你。“ 萧策眉毛一挑,抱着双臂扑在桌上,凑近她,“我是萧策。“ 阿紫被他忽然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赶紧坐直身体,靠在沙发椅背上,盯着他,柳眉微蹙,他就是萧策?那个害苏若紫被打得滚下楼梯,撞伤脑袋昏迷了三天,苏若青眼中的白马王子? 瞪着萧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面若冠玉,明眸深邃,眉目英挺,桌上的双手修长白净,指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莹白如玉!端的是个俊美无俦,芝兰玉树般的男人。 所以说,女人长得美是祸水,男人长得太美,那叫祸害。 阿紫漫不经心的点头‘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没认出来。“说完侧眸望着窗外,蓦地,眼神一凌,腾地站起来,疾步奔出门外。 马路上车流滚滚,人潮如织,阿紫站在红绿灯下,盯着路对面那相依偎的男女,只觉胸口处一阵血气翻涌,滔天愤怒席卷而来,疯狂的燃烧着她的理智。 那是,莫渊和林净雪。 高大俊朗的莫渊神色温柔的看着小鸟依人的林净雪,任她挽住他的胳膊。 极速飙车 六月骄阳中,阿紫却浑身冰冷,牙关打颤。果然,这两人果然勾搭在一起,贱人,贱人,两个该死的贱人,莫渊,你该死,该死! 欺骗她,背叛她,陷害她,置她于死地,为什么?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金钱?为了权利?还是为了林净雪? 莫渊,莫渊…… 她将这个名字死死咬在唇齿间,一双晶亮的水瞳中蒙上一层狠绝的戾气。 而远处亲密的男女完全不知道对面的路边上,一个美丽的少女绝望愤怒如燃烧的火烈鸟,誓要燃尽寸寸血肉,将所有的一切焚化成灰。 她有多爱他,此刻,她就有多恨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刻亲眼所见,痛恨和愤怒排江倒海淹没了她,一股灭顶的绝望席卷而来。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上了路边的一辆路虎,莫渊驾车,林净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阿紫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刺入手心。 身后一人如旋风般冲过来,疑惑而微怒的喊道,“苏若紫,你账都不结就跑出来,嗯?你在看什么?“ 阿紫身子一晃,追着她出来的人正是萧策,她恍然回神,眼中火焰褪去,微微一笑,“萧公子,你有车吗?“ 他微有不解,“有。“ “在哪?“ 他顺手一指路对面,阿紫看去,那是一辆深灰色兰博基尼AventadorGT,正招摇的停在莫渊那辆已发动的路虎旁边,她看见路虎的车窗降了下来,车内的林净雪朝着旁边那辆兰博基尼瞄了一眼,旁边的莫渊也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逗得林净雪红着脸嫣然一笑。 纤细白净的玉手一伸,“车钥匙给我?” “你想开车,你会吗?”萧策狐疑的看着她,十分好讲话的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阿紫白他一眼,拿着钥匙快步朝路对面走去,萧策也不多问,跟了上去。 路虎车开出车位,与阿紫擦身而过,她瞥了眼车内的男人,扬起一丝冷笑,男人似乎感觉到了,目光朝她看来,她一扭头,拉开了兰博基尼的车门。 萧策促狭的声音响起,“苏若紫,你真的会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紫嗤笑一声,坐进驾驶室,带上车门,系上安全带,麻利的发动引擎,顿时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萧策见状坐进副驾,门刚一关上,阿紫一踩油门,紧跟着前面的路虎驶去,十字路口处,路虎压着最后三秒绿灯左转,阿紫迅速朝左并道,脚下油门踩下,萧策看着跳成黄色的转向灯,急道,“马上红灯了,来不及的。”阿紫嘴角勾起,脚尖轻点,只见灰色的AventadorGT似一道灰影疾驰而过,唰的在红灯亮起的前一刻左转。 前方路虎匀速行驶,阿紫跟在其后,不远不近的相隔五十米的距离。 萧策疑道,“你不仅会开车,且车技娴熟,若我没记错,你还是个高三的学生,苏若紫,你经常翘课在社会上鬼混是吗?”他实在想不出她一个未满十八岁连驾校都不收的高中生是如何学会开车的,想来想去也就这么个可能性。 阿紫轻笑,郁结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刚才她甚至有种就此撞上前方路虎车,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冲动。 转眼,兰博基尼跟着路虎驶上一条较开阔,车辆较少的大路。路虎的车速明显快了起来,阿紫也提速跟上。 这时,路虎中的男人看了眼后视镜,不由神色一肃,身边的林净雪问,“怎么了?“ 莫渊冷然道,“有人跟踪。“ “跟踪?“林净雪疑惑的扭头看去,瞬间睁大了眼,“是那辆兰博基尼。” “坐好了。”升上车窗,莫渊薄唇微抿,油门猛踩,车速飞快上升。 阿紫秀眉一挑,被他发现了,还是这样的谨慎啊!她看了眼身边的萧策,“萧公子,这车保险可齐全?” “当然。“萧策靠在椅背上,忽然神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兰博基尼如破空而出的寒铁飞箭,他赶紧系上安全带,瞪着身边紧握方向盘的少女,斥道,“你别胡闹!“ 阿紫理也不理,左穿右闪的超过几辆车,紧紧跟在路虎的身后,她冷冷一笑,既然已被他发觉,那她也不必再隐藏了。 看着后视镜中那辆拉风而嚣张的跑车,莫渊剑眉微蹙,油门踩得更深,两辆车就这样一前一后狂飙起来。 “苏若紫,停车,太危险了。“萧策意识到不对劲,坐直了身体,只见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他俊美的脸微沉。 阿紫眉眼弯弯,神色自若,方向一打,赶上路虎,与之并驾齐驱,她挑眉朝萧策戏谑道,“怎么?萧公子就这点胆量?”说着一踩油门,方向猛打,兰博基尼唰的挡在路虎的前面,前方路面变窄,两股车道汇成一股,阿紫唇角勾起,刹车一踩,紧跟其后的路虎猛地急刹,后视镜中可见副驾驶上的林净雪猛地往前一冲,额头几欲撞到玻璃上,坐稳后赶紧扯过安全带系上。 阿紫侧头对萧策嘻嘻一笑,“萧公子,安全驾驶第一条,上车系好安全带。” “你……”俊容微变,刚开口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推背感紧推着飞驰出去,兰博基尼如光似电再次急速奔驰起来。 路虎车内,莫渊神色不变,可漆黑的眸子里已是一片深远,他盯着前面那辆嚣张狂肆的灰色跑车,脚下一踩,飞快追去。 林净雪仍心有余悸,紧抓着车门扶手,不解的问,“你要追上他们?” 莫渊不答,仪表盘上指针飙升,指在120码上,林净雪急道,“莫渊,别追了,超速了……” 见他不理,她又说,“只是两个富二代炫耀卖弄而已,你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你这是警局登记在案的公车,别闹出事来。” 闻言,莫渊目光微敛,脚下油门渐渐放开,车速慢了下来。 阿紫看着后视镜中慢慢拉开距离的路虎,眸光一冷,刚才明明已激起了他的斗性,为何又放弃了?她不紧不慢的说,“萧公子,这车真不错,新买的吧?“ 萧策见她不再飙车,松了一口气,“嗯。我回国后,爷爷送给我的。“ 阿紫点点头,叹道,“富二代呀……“ 交通肇事 萧策挑眉,又听她似幽怨般哀叹道,“哪像我,一个私生女,见不得光……”,她本眉目如画,眸若星辰,此刻更显楚楚可怜,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这时,兰博基尼速度渐慢,平稳的行驶在超车道上,紧随其后的路虎赶上来,见其占据着超车道,于是移至右侧行车道准备超过它,当两车行至并排时,兰博基尼忽然往右急打方向,眼见就要撞上路虎,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路虎边急刹车边往右躲避,兰博基尼寸寸紧逼,路虎无处可避,车身擦上路边的金属护栏,刹那间火花四溅,在一阵连续的刹车声中,护栏被撞擦的弯曲变形,直冲出一百多米,路虎车才停了下来,车内安全气囊全部爆开,右边车门严重损坏,车灯猛闪。 兰博基尼唰的一个甩尾,横在路虎前方五十米处,萧策目瞪口呆看着撞上护栏损毁严重的路虎,不可置信的说,“苏若紫,你故意的,你这是交通肇事!” 阿紫耸耸肩,轻笑着下车,朝路虎走去。 路虎车内,林净雪小脸煞白,安全气囊抵着她的脸,身上绑着安全带,右侧车门被护栏抵住,她像只铁笼子里被钉住尾巴的老鼠,她朝身边的莫渊求助道,“快,快救我出去。” 莫渊迈出车门,握着手机正准备报警,忽见前方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而来,手中动作一顿,他紧盯着朝他走来的女孩,她一身白色荷叶边的连衣裙,及腰长发漆黑如墨,身材纤细高挑,肌肤胜雪,五官脱俗清丽,裙摆下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小腿,莲步轻移间,白裙舞动,似风中摇晃的荷叶。 让莫渊惊怔的,是她的眼神,眉梢微扬,唇角上翘,眸如深海,正如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子,不同的容颜,相似的神情,相似的目光。 阿紫走到他面前,静静打量着他,他似乎瘦了些,英俊的眉目间笼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愁绪,是为了那些假钻石么? “帅哥,真是抱歉,一时手痒飙车造成你车子损坏,你记下车牌,你的损失兰博基尼的主人会认的,快去看看你女朋友吧!”清脆软糯独属于少女的轻柔婉转的声音,任何人听了也无法对她生气,即使刚才她差点酿成车祸。 莫渊怔怔的望着她,身后忽然传来林净雪的叫喊,两人朝路虎看去,只见林净雪狼狈的从驾驶座上爬出来,跳下车,脚一歪跪坐在地上,莫渊赶紧跑过去,将花容失色的女人扶起来。 阿紫冷冷的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似是嘲笑他们,也似是嘲笑自己。难道她竟是败在这样的林净雪手中? 她决然转身走回兰博基尼,坐进驾驶座,砰的关上车门,对上萧策惊愕疑惑的眼神,平静道,“又没死人,你怕什么,赔点钱就没事了。“ 萧策一愣,随即失笑,“我岂会在乎这些,我只是担心你……“ 阿紫不置可否,漠然一笑。 莫渊将受惊的林净雪安抚好,拨了通电话之后,转头见那白裙少女已回到车上,透过车窗,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然后少女下巴一抬,红唇上翘,挑衅意味十足,在他的惊诧中,油门一踩,兰博基尼呼啸着绝尘而去。 只留莫渊静立风中,神色复杂的望着那越来越模糊的灰影。 落英缤纷的盘山路上,兰博基尼疾驰而过,卷起漫天零落的花瓣,片刻后停在苏若紫家的别墅院子中。刘心美听到引擎轰鸣声,好奇的在阳台上张望,见自己的女儿从驾驶座推门下来,惊奇的睁大眼睛,又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俊美的男子从另一边下来,更是诧异不已。 阿紫道谢后,萧策开着兰博基尼,呼啸而去。 一进门,刘心美便迎上来,急急的问,“阿紫,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个人是萧策?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是他,路上遇到的,非要送我回来。”阿紫无所谓的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转移话题道,“妈妈,我今天发挥的很好,也许能考上N大。” 刘心美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真的吗?有几分把握?” 阿紫又喝了口水,“八九分吧!” “真是太好了。”刘心美大乐,自顾自的说,“前年苏若青上N大可花了你爸爸不少钱,动用了许多人脉,若这次你能不费他一分一毫考上N大,你爸爸必当对我们母女两刮目相看,阿紫,你真是妈妈的好女儿。” 阿紫附和的笑着,神思却已飘远。 深夜,万籁俱寂,晚风轻拂,虫鸣不绝。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十几幢五六层高的居民楼,已至凌晨,小区里十分安静,昏暗的路灯照亮狭长的道路,路边停满了车,树影摇晃,偶尔有野猫野狗从树丛中窜出来。 深夜无人的小区道路上,一个少女静静走在寂静的路上,她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及腰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辫,白皙如玉的皮肤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目,子夜般的眸子如夜幕中闪光的星子。她走进一幢居民楼,踩着楼梯一步步上楼,楼层间的感应灯一层层的亮起。 少女停在五楼,警惕的环顾四下后,掀开左侧水表间的木门,在水表下方摸出一把钥匙,将钥匙擦了擦,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进屋后将门关上,整个过程未发出一丝声响,好似她从未出现过。 漆黑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她不敢开灯,只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明,屋内仍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布满灰尘的桌椅显然已许久无人居住了,可是她一眼就看出有人来过,走进卧室,她趴进床底,将手机灯光对着地板,手掌在地板上一块块摸去,在某个位置停住,然后用指甲勾着边缘缝隙轻轻一挑,一块地板就被掀了起来,下方是空的,里面有一只黑色的钱夹,她将钱夹拿出来揣进口袋,然后把地板按回原位,从床底爬出来。 刚一起身,身后忽然一道掌风袭来,少女一惊,急急侧身避开,手机砰的掉在地上,电筒的光亮正巧照在来人的身上。 神秘男人,照片疑云 那是一个高大颀长的年轻男人,在手机的照射下隐约可见俊朗的眉目,五官深刻英挺,一双勾魂荡魄的桃花眼,约莫二十七八岁。 “你在找什么?”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这寂静的黑夜,透着浑然天成的威压。 少女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心思如电急转,她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你也是摸准了这间房子没有人住吧?哎,可惜没啥值钱的东西,我连床底都找过了,除了蟑螂什么也没有,真是倒霉。“ 男人剑眉微皱,从鼻子里哼道,“你是小偷?“ 少女不悦的瞪眼,一双灿若星华的眸子格外晶亮,“说什么小偷这么难听!哼,懒得理你。”说完捡起手机,转身就走。她刚跨出房门,手腕忽然被攥住,猛力一扯,整个人向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旋身,右腿横扫,那人松开她的手腕,往后急退躲开她的横踢,她原地转身,紧接着两个高角度回旋踢,直逼那人头脸,英俊的男人似乎惊讶于她如此凌厉的攻势,一时不察竟被她逼退到墙角,她右脚勾起一张椅子,猛地砸向他,随即飞速转身跑出门,身后传来木椅散架的声音,她反手将大门关上,用钥匙从外反锁,门内传来把手转动的声音,但反锁的门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少女呵呵一笑,将钥匙从窗户抛下楼,从容淡定的走下楼,摸着口袋里的钱夹,想到被关在屋子里的那个英俊男人,不由疑惑丛生,他是谁?夜探她的老巢,意欲何为? 明月高悬,清辉泄地。凌晨三点,一辆出租车停在山下,阿紫付了钱下车,山风吹过,她将衣领竖起,疾步走在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她瘦弱纤细,却脚程飞快,半个小时后,已赶至自家别墅。 她避开大门口的探头,爬上院墙外的一棵两层楼高的梧桐树,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此树,茂密的树叶遮挡间,一根四米长拳头粗的木杆横在梧桐树杈上,她将木杆一端搭在张开的窗户上,这一端固定在树杈间,试了试确定牢固后,双手吊在木杆上,交换移动双臂往窗户那端挪动,四米的距离对于阿紫这具单薄的少女身体来说难度不小,足足用了一分钟才挪到窗边,她气喘吁吁的从窗户爬进卧室,盘腿坐在床上,掏出钱夹,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摆在床上。 一张姓名为慕容紫的身份证,银行卡,驾照,存储卡,几张百元钞票。核对无误后,又一一放回钱夹里。 换上睡衣,阿紫倒在床上,想着在她的出租屋中遇到的那个年轻男人,绝不可能是贼,他浑身散发着长期养尊处优所养成的雍华贵气,还有那不容忽视的威压和浩然正气,在她的记忆里从没有这号人物,他究竟是谁? 她失踪的这两个月里,那间小套房里除了今晚的那个神秘男人外,还有其他人闯入的痕迹,知道她租住地址的人并不多,是莫渊?林净雪?还是另有其人? N市警局,缉毒组队长办公室里,莫渊脸色阴沉的看着窗外。 林净雪推门进来,关好门后走到莫渊身后,“你找我?” 他没有转身,看着落地窗中倒映着一身警服的女子,沉声问,“你对阿紫做了什么?” 林净雪莞尔一笑,“如你所说,送她离开了。” 他骤然回身,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狠戾道,“你杀了她?” 林净雪被他掐得仰起脖子,哑声说,“她那么聪明,若发现真相怎么办?只有杀了她才能永绝后患。” 莫渊将她甩在办公桌上,低沉的嗓音中隐压着愤怒和痛苦,“你竟然杀了她……” 林净雪趴在桌上望着他,笑得妩媚而恶毒,“我只是如你所愿,让她离开,只不过,我让她彻底的离开了……” 高大的身躯怔怔的后退,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林净雪,我让你送她离开N市,你却故意曲解,杀了她?” 闻言,林净雪站直身体,摸了摸被掐红的脖子,朝他柔柔笑着说,“莫渊,你该感谢我,为了帮你铲除阻碍,解决后顾之忧,我不惜背负人命手染鲜血,我知道你喜欢她,为防你感情用事,我只好除掉她了。” 莫渊愤怒的双眼发红,“我喜欢她,你就杀了她,这才是你杀她的真正理由?你这个毒妇。” 林净雪笑得双肩耸动,“没错,你要记住,她是因你而死。”说完,她深深看他一眼,翩翩然的走出办公室。 莫渊暴喝一声,一拳捶在桌子上,木质桌面咔嚓裂开,尖锐的木屑扎入血肉,鲜血四溅。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他收拳,坐在椅子上,抽出纸巾擦净桌面上的血迹,将流血的右手放在桌子下面,才说,“进来。” 一个年轻警员推门进来,把一个蓝色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莫队,你的快递。” 莫渊点头,“谢谢,你去忙吧!” 年轻警员看了眼桌上的裂缝,见上司冷酷严肃的脸,没敢多问,悻悻的出去了。 拆开文件袋,几张照片瞬间滑出来,落在桌上。 只一眼,他浑身巨震,手指颤抖着捏起那些照片。 阿紫,都是阿紫,长发的阿紫,短发的阿紫,扎着马尾的阿紫,每一张都是他拍的,他拍的阿紫…… 其中一张是他与阿紫的合照,去年六月,玄武湖的荷花盛开,接天莲叶间,他们泛舟湖上,她娇美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更胜那风中摇晃的荷花。 他拥着她,俊男美女,十指紧扣,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与她,再容不下别人…… 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如今,玄武湖的荷花又开了,那巧笑妍兮胜却花颜的人儿,又魂归何处…… 阿紫,阿紫……他默念着这个萦绕不去的名字,心脏剧烈抽痛,是我害了你! 照片上有浅浅的凸起,似是书写的痕迹,他翻转过来,霎时如遭雷击,浑身剧颤,手指一松,照片飘落,背面朝上的落在他脚边,只见白色底面上几个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我死了,你开心吗? 这熟悉的笔迹,是阿紫……是她的笔迹,他不会认错,是阿紫! 他像风一样冲出去,在缉毒组队员众目睽睽下拽着林净雪的手腕,一路将她拖到车上,砰的关上车门,迅速发动车子开出警局。 “带我去找她。”不容置疑的语气,他挺拔的身躯绷得笔直。 林净雪震慑于他浑身所散发的暴戾,明白此时的他有多么危险,不敢违逆他,于是乖乖道出地点。 他阴沉着脸,不发一言,油门猛踩,急速飞车而去。 高考状元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山崖下,莫渊下车,粗暴地将林净雪拖出来,吼道,“带我去找她。” 林净雪被他推的一个趄趔,终于怒道,“莫渊,你清醒点,她已经死了。” ‘啪’,莫渊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暴喝,“她没死,说,你将她藏哪里了?” 林净雪捂着发红的脸颊,‘呸’的吐出一口血,愤怒怨毒的说,“好,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就带你去。” 悬崖边,林净雪指着万丈深渊冷笑着说,“她中了我一枪坠落悬崖,岂有不死之理。” 什么?阿紫中枪坠崖? 莫渊站在崖边,看着白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断崖,冷硬的声线绷得死紧,“你开枪打中了她,还将她推下悬崖?“ 林净雪怔了怔,随即笑道,“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死法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正符合携款失踪的特征,若她活着早晚有一天会东窗事发,若她死了尸体被发现,我们的计划便漏洞百出,只有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事件才能彻底平息。“ “可我从未想过要她死,我只是让你把她带离N市藏起来……“他漆黑悠远的目光仿佛透过层层雾霭,落在崖底,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林净雪轻哼道,“莫渊,慕容紫的性格和能力你不清楚么?若非以你为饵诱她至此,我又如何能轻易杀了她?“她想过无数种对付慕容紫的方法,可格斗不是她对手,枪法亦不如她,头脑也不及她聪明,但纵使慕容紫百般优秀无懈可击,也有弱点,而她只是抓住其唯一的弱点,一举杀之,永绝后患。林净雪侧过头,眼中迸射着怨毒的恨意,更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原来一个女人因爱而不得,会怨恨丛生,再疯狂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 山风阵阵,声声呼啸过耳,都似是那个女子悲戚绝望的呼唤,莫渊的眼中似有泪光涌动,他仰头望着碧蓝天空,竟觉那朵朵浮云似有千金重般压在头顶。若阿紫真如林净雪所说中枪坠崖,那是断无生还之理,可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照片背后阿紫的笔迹又是怎么回事? 林净雪看着神色不明的男人,红唇扯开灿烂却冰冷的笑容。 莫渊,知道为何慕容紫一定要死吗?就是因为你爱她,却不爱我! 我什么都可以输给她,唯独你,我不能输,即使你不肯爱我,你也不能爱她!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了,阿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举夺得N市文科状元,国内几大名校纷纷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可阿紫以不愿离开母亲为由拒绝了,接受了N大全额奖学金的优厚待遇,就读其企业管理专业。 自从阿紫在医院醒来至今,足有三个月时间,苏若紫的父亲苏辰华未露过一次面,就像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可当阿紫成为高考状元后,苏辰华却派人送来一份大礼,是一张五百万的现金支票。 阿紫捏着那张支票,感叹苏辰华这个不靠谱的父亲终于靠谱了一次。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确是花费巨大,原本她想用自己银行卡里的那些钱,但她担心某些人会根据她的账户变动而起疑追查,如今有了这五百万,真是雪中送炭。 N市郊外,一辆越野车急速驰骋在空旷的公路上,在一处路口拐进一条狭窄的小路,越野车车速骤降,慢慢行驶在黄土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扬起一阵沙尘,九曲十八弯行驶了一刻钟后,越野车停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 一个少女跨下车来,她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运动服,长发高高束起,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拎着一个黑色手提包,脚一勾,车门砰的关上。她拎着包朝仓库大门走去。 这少女,正是阿紫。 “站住,你是什么人?”仓库入口处,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铁臂一横,挡在阿紫面前。 阿紫抬头看着高她一个头的凶狠大汉,平静自若的说,“我是雷枭的朋友,要见你们老大,请帮我通传一声。” 大汉上下打量了阿紫一通,点头道,“在这里等。”说罢转身走进一扇厚重的铁门内。 静待了片刻后,铁门咯吱打开了,那大汉朝她向门内一伸手,“请跟我来。” 阿紫提步入内,跟在大汉身后在偌大的仓库中穿行,墨镜后的双眼扫视四周。几辆超级跑车停在角落里,仓库中间位置设着拳击擂台,台上正有两个年轻的男人光裸着上身,戴着拳击手套激烈的搏击着,两人脸人都已挂彩,台下围着四五个衣着暴露的浓妆女人为二人加油喝彩。 那大汉领着阿紫上了仓库中搭建的二楼,铁质楼梯发出蹬蹬声。二楼是一间宽敞的足有一百平米的休闲室,几台电脑上正显示着股市大盘走势,墙上挂着一台大尺寸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美剧枪战片,角落里设有一张吧台,各种白酒红酒果酒饮料应有尽有,中间摆着三张真皮沙发,茶几上果盘里的水果新鲜诱人,而这间休闲室最里面的位置隔出一间看不见内部情景的暗室,大汉径自横穿而过,敲了敲暗室紧闭的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中音,“进来。” 大汉推开门,转身朝阿紫说,“请进。” “谢谢。“阿紫点头,越过他,走进暗室,随即身后传来关门声。 屋内明亮宽敞,并非从外面看见的那般像个暗室,阳光从一张巨大的落地窗直射进来,将整个屋子照耀的华光满地,屋顶的水晶灯在阳光照射下,洒下无数耀眼的光点。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衣男人坐在红木书桌边,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飞快的舞动,发出悦耳动听的敲打键盘的声响。这个男人粗眉犷目,五官颇为俊朗,嘴唇微翘,乍看之下总觉他笑容满面,只是那双鹰般犀利深邃的黑眸精光毕现,冷意慑人。 仿佛察觉面前的少女正在打量他,他唇角一扬,眼睛仍盯着电脑屏幕,看也不看她一眼,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你这个小姑娘,认识雷枭?“ 跟奸商买装备 听出他语气中的质疑与促狭,阿紫摘下脸上墨镜,顿时,一双灿若星华的双眸明亮更胜满室华光。她走到书桌前,将手提包放在他手边,她少女稚嫩的嗓音格外的沉着淡定,“雷枭曾带我来过这里,但我在车里没有露面,嗯,就是雷枭失踪前不久那次。对了,我叫阿紫,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日慕容紫跟踪雷枭一行人来到这处仓库,她怕被发现不敢靠近仓库,于是躲在远处的树丛中用望远镜窥视,见雷枭一众空手进入仓库,出来时他身后几个保镖均提着铁箱,那种铁箱她一眼就辨认出是做什么用的,所以她很容易就猜到这座仓库里经营着什么买卖。 白衣男人脸色一正,终于停下手头动作,细细凝视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半晌低低笑道,“我叫秦律,你叫我秦老板吧!那么阿紫,你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阿紫将桌上的手提包打开,展开在他面前,里面全是一叠叠崭新的钞票,她微笑着平静的说,“五万块,跟你买一把九二式自动手枪,十支弹夹,一支麻醉枪。“ 秦律粗黑的剑眉一皱,“是雷枭让你来的?“ 察觉他的犹豫与警惕,阿紫在椅子上坐下,静静的说,“雷枭如今如过街老鼠般,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他信任的人也不多,能在这危难时刻想起您,显然他是将您当做兄弟的,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找您。“ “兄弟?“男人好笑的看着她,只觉这个花儿般娇柔美丽的少女单纯的可爱,他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声音更低沉了几分,”雷枭的处境真到了这般凶险的地步?“ 阿紫明眸一闪,似嘲笑似感叹道,“他连老婆孩子都扔下不管了,若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你觉得他会连亲生儿子都不顾?“ 一连吐出几口浓烟,秦律掐掉烟蒂,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你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怎会和雷枭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淡淡一笑,阿紫垂下眼睛,暗道这个精明狡诈的男人果然生性多疑!还好她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否则被他这样一问,她稍有犹豫,便会被他识破,当下她轻声叹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去年我被几个男生胁迫到酒吧,是他救了我,后来我认了他做大哥,他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身份,这次他预知大难临头,便求我照顾他的儿子小硕,可是自他失踪后,他的女人死了,小硕也不知去了哪里,几日前他托人带信给我,让我帮忙跟你买这些东西,这些钱也是他给我的。“ 秦律颔首道,“他既能在危急关头想到我,我便卖他这个人情,不过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我这笔买卖也是担着风险的,一口价,十万,银货两讫。” 阿紫暗骂一声奸商,“成交,剩下的五万块我打入你的账户。” 将桌上装满钱的手提包扔进腿边的柜子里,“保险起见,我派个手下跟你去取吧!” 阿紫耸肩,俏皮的瞅他一眼,“随你。” 秦律和阿紫一前一后走出这间小屋,之前给阿紫领路的大汉迎上来,秦律看他一眼,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大汉点头离去。秦律朝阿紫微微一笑道,“东西已在准备,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阿紫跟在秦律身后在沙发上坐下,一个年轻貌美衣着性感的女孩为两人端来果汁和一盘水果沙拉,离开时目露深意的看着两人,笑得一脸暧昧,就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似的。 无奈的翻个白眼,阿紫端起玻璃杯啜了口果汁,鲜榨的西柚汁,泛着诱人的粉红色,入口一片酸爽,酸中透着一丝清甜。阿紫不由连喝了几口,只觉唇齿间一片舒爽。 这时,刚才离开的大汉拎着一只银色手提箱过来,放在茶几上。 秦律一摆手,“验下货吧!“ 阿紫打开箱子,看了两眼,目露满意之色,随即啪的关上,锁好,“没错,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秦老板,派个人跟我去取余款吧!“ 舒展双臂靠在沙发上,秦律朝身边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会意,走到阿紫面前客气的一伸手,“请。” 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急速平稳的行驶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阿紫看着仪表盘上不断上升的指数,前方是那大汉驾驶的柴油大功率四轮驱动的大切诺基,阿紫驾驶着租车公司租来的丰田汉兰达,只见切诺基忽然拐入一条岔道,阿紫眼神微黯,只得拐弯跟上,这条岔道越往前越窄,路面也渐渐凹凸不平,又拐了几个弯后完全变成了逼仄坑洼的泥土地,纵使切诺基底盘极高越野性强,行驶在这种土路上也需技术过硬才行,阿紫抿着唇驱车紧紧跟随其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局促慌张。 驶过这段泥土路,两辆车又拐上了大路,阿紫秀眉微蹙,唇角上扬,心中暗忖:这秦律竟如此谨慎,看来也是个难缠的家伙!那驾驶切诺基的大汉分明是故意将她带到那条坑洼难行的泥路上,这样明显的试探,难道是怀疑她了? 之后的路途一切顺利,到了市区后,阿紫就近找了家银行取出五万块现金从切诺基的窗户递给那大汉,她边戴墨镜边说,“麻烦转告秦老板,银货两讫,大家合作愉快,但是,不该管的事还是别管的好!“说完转身走回汉兰达,驱车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中看着那辆大切诺基掉头远去,阿紫松了口气,侧眸看了眼副驾驶座位上的银色手提箱,深深一笑,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借雷枭的名头行事,让雷枭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跳脚? 阿紫驱车来到N市最为繁华的地区著名的五星级酒店,日月之星酒店,将车子停在酒店地下停车场,并用苏若紫的身份证开了间豪华套房,将手提箱中的枪支弹夹放进房中的保险柜里,设上密码锁好。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屏幕,是刘心美打来的。纤指滑过屏幕,用少女娇柔清脆的嗓音轻唤道,“妈妈。“ 手机里传来刘心美温柔慈爱的声音,“阿紫,你去哪儿玩了?“ “和同学逛街呢!待会就回家。“ “哦,妈妈不是催你回家,是你爸爸在紫华楼订了酒席为你庆祝,阿紫,现在时间还早,你去中山东路那家妍蕊等妈妈,妈妈要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红包不嫌多 挂掉电话后,阿紫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整,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她仰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瞪着房顶华丽的水晶灯,慢慢阖上了眼睛。 两个小时后,妍蕊美容中心的贵宾室里,刘心美满意的看着女儿,踩着高跟鞋围着她转了几圈,“我的阿紫已长成这般绝色美人儿,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 阿紫翻个白眼,将胸口的扣子扣好,往落地镜前一站,顿时,华光四射,只见镜中的少女容貌绝美,笔直的长发已烫成卷曲的大波浪,一身樱桃红的绣金牡丹丝绸旗袍,衬得她雪肤花容,分外可人,高高叉开的侧边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纤长的玉腿。 傍晚六点,母女二人抵达紫华楼。 六楼的超大豪华包间里,一张直径三米能容纳二十人同时就餐的圆桌,临窗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正式阿紫的父亲苏辰华,与之谈话的是个儒雅斯文的男人,虽然上了年纪,但仍可见其年轻时是个极英俊的男人,言谈间从容淡然,却有种长期居于高位所养成的不怒自威。 一旁的麻将桌边正有四个人在打麻将,其中一个是苏辰华的原配周雪芳,旁边是苏若青,另两人分别是一个臃肿的中年女人和一个二十几岁的秀丽女人。 这时,侍者推开门,刘心美和阿紫挽着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正对着门的苏若青第一个看见,她看着娇美无双艳光逼人的阿紫,眼神蓦地一黯,手中捏着的麻将咚的落在桌上,只听见她对面的中年女人富态的脸上肉一抖,笑道,“胡了,呵呵,不好意思啦!” 周雪芳雍容一笑,“杨夫人好手气。”说着瞥了苏若青一眼,侧头看着相携而来的母女俩,顿时明白自己女儿无端放炮的原因。 “心美,阿紫,你们怎么才来!”沙发上侃侃而谈的苏辰华见妻女姗姗来迟,脸色颇有不悦的看着二人,他身为苏氏集团最大股东,向来都是别人等他,何时这样等过人,要不是身边好友在场,他定要好好教训这母女俩不可,但他微变的脸色在看清款款走来的小女儿时,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和蔼的笑容,他暗忖道:不过数月未见阿紫,她何时长成了这般绝色曼妙的可人儿,以前虽知她容貌不俗,可他见惯了各色美人,也不觉得她有多出色,加上她脾气火爆叛逆骄纵,他时常叹息,为何大女儿端庄娴静却没有小女儿那般美貌,而小女儿空有美貌却不如大女儿温柔可人。 苏辰华领着母女俩向那中年俊雅的男人介绍道,“萧兄,这是心美母女,今年N市高考文科状元就是小女阿紫。”他低沉的声音中略带着自豪的笑意,看着俏丽动人的阿紫说,“阿紫,这是你萧伯父。” 几乎是苏辰华一说出此人的姓氏,阿紫便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是萧策的父亲,这父子俩容貌有几分相似,而萧策的样貌更精致俊秀些。当下阿紫甜甜一笑,声音软糯而清脆,“萧伯父好。” 萧父温和颔首,笑着说,“辰华有这样一个貌美聪慧的女儿,真是有福啊!阿紫,这是萧伯父一点心意,你拿着。”他递来一张支票,阿紫欣喜的接过,连声道谢,眼神一瞟,乖乖,又是五百万。 “哪里哪里!令郎萧策才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拿到哈佛大学的硕士学位,后生可畏啊!”苏辰华口中谦虚,脸上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阿紫将支票装进手包里,寒暄过后,刘心美挽着阿紫准备和打麻将的几个女人打招呼。走动间,刘心美侧头简单的以彼此间能听见的声量介绍着几个女人的身份,“穿红色套裙的是你周姨,旁边黄裙子的是她女儿苏若青,你应该有印象的,对面那个胖女人是杨市长的夫人,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是她女儿杨秀。“ 阿紫一一看过去,点点头,低声说,“我记住了。“ 四人已停下手中的麻将,四双各具神色的目光落在阿紫身上,周雪芳雍容优雅的笑着说,“杨夫人,这就是我那‘妹妹’和她女儿苏若紫,怎么样?阿紫很漂亮吧?“ 杨夫人一双细缝眼打量着走来的母女俩,从鼻子里轻哼道,“情妇和私生女,真不知苏辰华哪根筋搭错了,让这两个见不得光的出来丢人现眼,要是我们家老杨敢在外**个骚女人,再生个狐媚子女儿,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像周雪芳和杨夫人这样的商人高官的正室夫人,最恨的就是男人在外**情妇,玩弄女人,再生个私生子私生女,她们身为原配妻子,为了维护名声保全企业形象,为了男人的官位仕途,并不能像寻常妇女那样揪着老公的情妇小三撒泼打闹,只要男人不因此离弃正室而扶正情人,这些商界贵妇高官夫人通常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所以这时周雪芳话语中刻意强调刘心美是她‘妹妹’时,就引起了杨夫人的轻谩和不满,为周雪芳声讨起来,当然,她也就在麻将桌上低声一说,可不敢让旁边的两个男人听见。 杨夫人的话,刘心美和阿紫都听见了,刘心美挺直的背脊一僵,秀美的脸微微泛红,阿紫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在她耳边说,“妈妈,别气,她们是嫉妒我们。“阿紫说这话时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麻将桌边几个女人耳中,周雪芳气得咬牙切齿,抿着涂满厚厚唇膏的嘴唇瞪着阿紫,那杨夫人更是怒目圆瞪,肥肉横流的脸上火苗直窜,正要发作之际被身边的年轻女子按住手背,”妈,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你操哪门子心,别给人当枪使了。“此言一出,杨夫人这才冷静下来,狠狠瞪了阿紫一眼,粗着嗓子说,”继续打牌。“ 走到几人身边,阿紫微笑着,“周姨好,杨阿姨好,两位姐姐好,阿紫来迟了。“ 周雪芳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笑容,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阿紫,“阿紫,恭喜你考上N大。“阿紫道谢,接过红包。 杨夫人不阴不阳的笑了声,也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阿紫,随即苏若青和杨秀都送出红包,阿紫一一答谢后,开心的尽收囊中。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忽然,苏若青眼睛一亮,盯着从门口走来的那人,微微坐直挺起胸脯,周雪芳瞥了眼来人,轻笑道,“原以为萧策不会来的,还是小青面子大,随便一个电话就把人召来了。”边说边饱含深意的瞟了阿紫一眼。 阿紫一笑置之,朝那个挺拔轩昂的俊朗男子款款走去,她微扬着下巴,卷曲的波浪长发贴在半边脸上,勾勒出她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发如墨,肤胜雪,一黑一白显出一种极致的美,更衬得她樱唇红艳欲滴,水眸如蒙着一层轻雾,顾盼间眼波流转,光彩照人。 震撼的盯着那抹樱桃红的身影,萧策只觉胸口的那颗心急速的跳动着,心中暗叹,她明明是个十八岁的青涩少女,举手投足眉目流转间,却有成熟女子的性感妩媚,她这般扭着腰肢盈盈而来的身姿,似是一朵盛放的蔷薇,展现着惑人的风姿,只是那眉梢眼角间独属于少女的一丝稚容,令她清纯稚气中透着绮丽艳媚之色,这两种不同的风情如此恰到好处的融合在她身上,毫无违和感。 “萧策,你也来了。”踩着三寸高跟鞋站在他面前,高挑的阿紫也刚到他的鼻子,她俏皮的一伸手,微微仰着脑袋说,“礼物呢?” 两人俊男美女这般并肩而立,竟是说不出的般配契合。 牌桌上的苏若青脸色微变,垂头不去看那副碍眼的画面。周雪芳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正好这时一圈牌结束,杨夫人一推手,“好了,今天就到这吧,马上要开席了。” 美人在前,萧策啪的一拍那只莹白如玉的柔荑,随即一个带着体温的东西搁在阿紫的手心,低头一看,赫然是那辆兰博基尼Aventator的遥控钥匙,阿紫张着樱桃小口愕然的看着手心,眨巴眨巴眼睛,抬头对上他俊美至极的脸,“啊?你那辆兰博基尼送我了?“ 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想得美!“ 阿紫捂着额头怒瞪,“不送就不送,哼,小气鬼。“她柳眉一竖,”不是要送给我,你把钥匙给我干嘛?“ 萧策嘿嘿一笑,“我会喝几杯酒,所以结束后你得送我回家,喏,车钥匙你拿好,待会不准先溜掉知道吗?“ 这厮言下之意是晚餐结束后,她要开着他那辆兰博基尼送他回家?阿紫瞪眼,刚要拒绝,忽然收到苏若青怨愤的目光,顿时大乐,将钥匙放进手包,提声脆脆的说,“好啊!萧公子待会可要多喝几杯,尽兴了才好,醉了也没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一番话听得苏若青脸色大变,蹭的站起来,直直瞪着阿紫,嘴唇抖动着一言不发。她对面的杨秀疑惑的抬头看她,又看了看萧策与阿紫,顿时明了,她朝苏若青微微一笑说,“苏若青,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她故意激你,想看你笑话罢了。“ 苏若青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服务生布好菜,众人陆续就座。苏辰华和萧父居主座,身侧分别是周雪芳和杨夫人,再依次是刘心美和杨秀,阿紫紧邻刘心美而坐,萧策嬉笑着的坐在了她旁边,苏若青咬咬牙,坐在了萧策另一边,如此便形成了萧策被二女夹在中间的情景。 苏辰华笑看紧挨着的三人,朗朗道,“萧兄,看来咱们结成儿女亲家一事并非不可能了。“ 萧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举起酒杯与苏辰华碰杯,一饮而尽。 周雪芳文雅而慢吞的说,“苏萧两家如能联姻,再加上我周氏的支持,以后整个N市的地产业便是我们的天下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周雪芳这话很明显的阐述了如果两家联姻,必是她的女儿苏若青和萧策成婚,苏若青是周氏的外孙女,背后是实力雄厚的周氏远航集团,而苏若紫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情妇所生的私生女,除了有苏家的血统,她没有任何依仗和有力后盾。周雪芳这话虽然直白,却是事实。 苏辰华脸色微正,低斥道,“一个妇道人家,乱说什么。“ 满桌的人听了周雪芳此言,皆是心中有数,也不点破。 阿紫抿了口果汁,侧头瞥了萧策一眼,正好对上他转头看来的深邃澄澈的眸子,阿紫舔了舔嘴唇上的果肉,低声笑道,“恭喜啊,姐夫。“ 一声‘姐夫’喊得萧策手一颤,高脚杯中暗红的极品拉菲晃荡出一道迤逦的红潮,他狭长的丹凤眼一瞪,恨恨道,“休要胡说。“ 阿紫‘切’了一声,瞅了他一眼,“人家一个电话就把你召来了,你敢说不喜欢她?“ “我来是因为这是你的庆功宴,关她何事,她不打那通电话我也是要来的。”压低的声音微有怒意。 这时,对面杨夫人的声音响起,“我说雪芳,你别把话说得太满了,我看萧策这孩子未必看得上你的宝贝女儿呢!“随即她有冷嘲热讽的轻笑道,”食色性也,男人啊,都是喜好美色的。“言下之意是苏若青不够漂亮,魅力不够,像萧策这种天之骄子是看不上她的。 闻言,周雪芳母女皆是脸色一变,苏若青更是涨红了脸,她有些恼恨杨夫人说话不留情面,真是讨厌至极,于是微微平复情绪后,轻轻笑着说,“杨阿姨此言差矣,世上美色确能惑人,可再美的女人也终将年华老去青春不在,以色侍人者注定无法长久,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爱好美色,也多的是注重女子内在素养的人在,就如杨秀姐姐,容貌和若青是伯仲之间,可据我所知,杨秀姐姐的男朋友不仅年轻有为,仪表不凡,更是对姐姐一片真心,从不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以阿姨的观点,杨秀姐姐的男朋友不爱美女,难道是别有居心?“ 这番咄咄逼人言辞锋利的话一出,满桌俱静。 杨夫人肥肉横溢的老脸涨成猪肝色,而向来稳重冷静的杨秀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上也变了色。 阿紫捂着嘴嗤嗤笑起来,忽然觉得苏若青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秀丽的外表下也有一颗玲珑之心,口才也不错,在被杨夫人一番话激得小宇宙爆发,谈笑间,言辞犀利,句句直指要害,那杨夫人母女竟一时间找不到话应对。 市长千金的男友 场面有些尴尬,杨夫人母女和苏若青隔着桌子,眼神已大战了十八回合。 苏辰华轻咳一声,适时打破紧张的气氛,他看着杨秀微笑着转移话题道,“杨秀是大姑娘了,也到了嫁人了年纪,跟伯父说说看,你交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伯父也给你把把关。” 其实今天这场名义上是苏若紫的庆功宴,却只邀请了萧氏父子和杨市长一家,但杨市长父子有事没来,而苏辰华真实的用意是介绍两个女儿与萧策和杨市长的儿子杨胤认识,说白了就是一场小型有针对性的相亲宴。 经苏辰华这样一调和,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杨秀脸色也恢复如常,有些羞涩的说,“他在市警局缉毒大队工作,我也是刚认识他,并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杨夫人看了眼女儿,不满的说,“这丫头也是个倔强的,我和她爸爸都劝她找个政府部门有一定职位的,以后老杨再提拔提拔,肯定是前途无量,可她非要找个警察。” “警察怎么了?”杨秀不乐意了,“他并不是基层警察,是缉毒组的队长,前途也光明着呢!” 杨夫人瞪眼,“缉毒组队长是多大的官呀!成天和些瘾君子打交道,风里来雨里去的,多危险呀!” “妈……”杨秀有些不淡定了,她是个成熟冷静头脑清明的姑娘,唯独在感情一事上无法理智,她本无意在这种场合谈论男友,可听到母亲言语中对警察职业的偏见,也不由恼怒。 眼见母女俩在饭桌上就要吵开来,周雪芳忙出声劝道,“好了好了,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要干涉太多,随她们去吧!” 杨夫人轻哼一声,也知这般争论下去实在丢人现眼,平白让人看笑话,于是拉着脸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一声软软的清脆的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来。 “杨姐姐,你的男朋友是N市警局缉毒组组长?” 说话的正是阿紫,她微笑着看着杨秀,一双灿若星华的眼中似有光芒闪动。 杨秀闷闷的点头,“是的。” “他可是叫莫渊?” 杨秀微惊,随即警惕的看着她,“你认识他?” 阿紫轻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她,“N市缉毒大队前不久捣毁了一帮特大贩毒团伙,媒体上都有报道,莫渊身为缉毒队长还上了电视呢!”她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向杨夫人,“杨阿姨不该有职业歧视的,阿紫就很崇拜警察呢!杨姐姐一定很喜欢他吧?” 微微错愕,杨秀愣了愣,随即小脸泛红,坚定道,“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她这话明显是说给杨夫人听的,阿紫扬眉浅笑,天真无邪,眸光流转间却闪过冷光如刀,“杨姐姐敢爱敢恨,是真性情之人!” 杨夫人脸色不善,狠狠瞪了阿紫一眼,又无奈的看着女儿,直是怒其不争。 之后陆续上了许多珍馐佳肴,席间谈笑不断,众人推杯过盏,美酒飘香。阿紫却再无兴致,只是礼貌的微笑着应付,她满腹心思难解,无论萧策如何逗她,她都意兴阑珊。 在众人没有注意时,她悄悄离席,晃到了外面。 阿紫漫无目的地上了电梯来到一楼大厅,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缓缓踱步在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上,发出清脆的锵锵声,她穿过大厅正欲往门口走去,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声音,霎时脚步一顿,朝着声音所在的方向看去。角落的休息待客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阿紫,正在打电话,只听他温和中透着淡漠的声音传来,“嗯,好,我在大厅等你,待会见。” 阿紫挺直背脊,眼神阴翳的盯着那个背影,转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暮色渐深的天色,他在等谁? 蓦地,眼神一凌,是杨秀!她随即转身走开,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容。 挂了电话,莫渊仰头靠在沙发上,头顶的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万道金光,他忽然觉得很累,想在这虚幻的光影里就此睡去。 “叔叔。”一声软糯清脆的童声忽将恍惚迷蒙的男人游离的魂魄拉回躯壳,他倏然睁眼,看着面前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轻声说,“小弟弟,你在叫我么?” 小男孩嘻嘻一笑,露出缺了大门牙的两排糯米牙,肉肉的小手一指大厅某处说,“一个叫杨秀的阿姨让你到楼梯那边去,她在等你。”说完一扭头,蹬蹬蹬的跑开了。 明知此事怕是另有隐情,可莫渊还是平静从容的往楼梯间走去。 楼梯在大厅最偏的拐角处,鲜少有人舍电梯而来此爬楼,通往楼梯间的是一条十几米长的走廊,此时人迹全无,莫渊走在长廊中,只有他的脚步声回荡着,当他行至走廊中间时,忽然啪的一声,灯光齐灭,周遭顿时陷入黑暗。 他脚步一顿,果然如此!有人以杨秀之名引他来此。 黑暗中,一阵馨香随着来人身影如风,扑面而来。她攻势凌厉,长腿横扫,他堪堪避开,一记勾拳直冲他下巴击来,他头一偏后退两步,她又是一记重拳锤向他的鼻梁,他眼中寒光一闪,挥拳迎击,在两拳相触前化拳为掌,紧紧握住,掌心触及,是一种柔弱而冰冷的细腻触感。 她握拳急退,却被他手掌紧扣,渐渐适应黑暗的光线,莫渊隐约看清面前女子的脸孔,陡然一怔,惊道,“是你……”竟是那日驾驶兰博基尼飙车的少女,虽然此刻的她媚丽动人,旗袍下的身材曼妙性感,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那个和慕容紫神似的女孩。 趁他怔愣之际,阿紫猛地收拳,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借力退后几步,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莫渊被她一掌拍得胸口闷痛,然而他毫不在意,提步欲走近她,却在触及到她眼中的冷漠与戒备时,生生停住脚步,他定定看着她,低声问,“是你引我来此?” 昏暗中,阿紫莞尔笑起来,神色不明,不答反问,“你是杨秀的男友?“ 莫渊一愣,沉默的看着她,却听她又说道,“上次那个女人呢?”他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当下失笑道,“我不是任何人的男友,你误会了。” 哦?阿紫挑眉,杨秀贵为市长千金,娶了她就等于攀上了一架青云直上的天梯,而听杨秀所言是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为了他宁可违逆父母,他舍得放弃?难不成是杨秀一厢情愿? 此时的阿紫对莫渊说不上是爱还是恨,她已为了这个男人死过一回,无论如何也再不会重蹈覆辙。 牙印挑衅 她一言不发,忽然转身就走,莫渊已被她激起兴趣,岂肯任由她这样走了,于是身形一闪,扣住她的手腕一扯,阿紫猝不及防栽入他的怀中,顿时,一股熟悉的淡淡柠檬草的味道扑入鼻间,她不由愣住,顷刻间回忆如浪潮般卷来,这个她曾经万分眷恋的胸膛,她以为会永远是她倚靠的港湾,却亲手送她步上黄泉路。 “你,你怎么了?“她双肩微微抖动,眸中隐有泪光浮动,浑身透着一种悲伤和绝望,莫渊心思大动,正要询问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松开她的手腕,掏出手机,阿紫一眼瞥见屏幕上显示着‘杨秀’两个字,眼神一凌,这时他已按下接听键,正要说话,忽然面前一阵香风袭来,接着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他握着已接通的手机,低头看着正勾着他脖子,笑得一脸狡黠的女子,手机里传来杨秀急切的喊声,“莫渊,莫渊,你在吗?” “我在。”他对着手机应了声,忽然脸上一痛,却是阿紫踮起脚,一口咬在他的脸颊上,贝齿使劲咬下,他痛得闷哼一声,扯掉勾在脖子上的玉臂,猛地推开她。 阿紫唰唰退后几步,看着他脸上对称的两排牙印,嘿嘿一笑,扭头拔腿就跑。莫渊捂着刺痛的脸,见她要溜,哪肯就此放过她,刚要追去,手机里传来杨秀高八度的声音,“莫渊,你在干什么?怎么有女人的声音?”他厌烦的瞪了手机屏幕一眼,耐着脾气应道,“没什么,遇到个熟人。” “熟人?女的吗?”女人在手机里不依不饶的追问。 莫渊望着那抹窈窕曼妙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忽然对此刻不得不应付的情景越发厌恶,“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掐断通话,转眼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而戏弄了莫渊的阿紫此刻心情极度愉快,当她哼着小曲儿回到包间时,杨夫人母女已先行离去,苏辰华似乎多喝了几杯,脸色泛红,话也多了起来,拉着身边的萧父说个不停,刘心美一直是浅浅的笑着不多言,倒是周雪芳有些担忧的不时看向苏辰华,好似怕他酒后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你去了哪里?”阿紫刚坐下,萧策就靠过来,“是不是觉得很没劲?” 阿紫瞟他一眼,却见他豁然起身,礼貌而儒雅的说,“伯父伯母,阿紫有些倦了,我送她回去,爸爸,您和苏伯父难得一聚,需尽兴才是,刘姨,您和我们一起走吗?“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直是将阿紫当成了他的人似的,苏辰华即意外又欣喜,暗道还是这个小女儿有手段,这么快就把萧策这小子勾住了。而周雪芳却是脸色一沉,苏若青一张脸上已是青白交加。 萧父点头道,“那你们先走吧!我和你苏伯父再聊一会。“ 刘心美温柔的看着女儿,又看着萧策,轻声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他们。”她越看萧策越是满意,越是喜欢,浑然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 阿紫起身道别后,抓起手包,在某女妒恨喷火的眼神里与萧策并肩离去。 兰博基尼平稳的行驶在市区不算拥堵的马路上,N市的夜景,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将漆黑的夜色照的如处白昼。 车窗俱降,晚风拂入,暖暖的温柔的抚摸着肌肤,很容易就让人放松下来。 红灯亮起,车子停了下来,萧策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中,侧着头,眼神淡淡的凝视着沉默的少女,但见她绝美的五官在朦胧的光影中媚丽惑人,卷发柔软如墨倾泻,雪肤美目,分外可人,明明只是十八岁的青涩少女,却有着成熟妇人绝艳风姿,她似火红的蔷薇盛放在午夜风霜中,极致的美艳,极致的性感,极致的迷人。 “萧公子,你这样目光灼灼盯视着我,莫非是爱上我了?”实在受不住他那双凤眼胶着的视线,阿紫扭头瞪向他,却一下撞进一双黑潭般深邃的眸子里,她一滞,倏地转头看着路面,这时绿灯亮了,她挂档,松刹车,抿着唇忽视微颤的心房。 他唇角扬起,微醺着眼,夜风吹乱他额头的碎发,微凉如晚风的动听声音飘入阿紫的耳中,“嗯,我有些喜欢你了,怎么办?” 阿紫一噎,本是打趣他,却没料到他会这般说,于是小脸一沉,喉咙里轻哼一声,“你这话可别让我周姨听到,不然她非灭了我不可,苏若青对你志在必得,拜托萧大公子千万别害我,不然,你去祸害她们母女?”她尾音上挑,斜睨他一眼,娇嗔的模样分外生动迷人。 “阿紫,我不想回家,你送我去日月之星酒店吧!”不理会她的调侃,萧策微闭着眼,慵懒的说。 居然和她在同一家酒店,阿紫无奈的牵了牵唇角,方向一转,朝日月之星酒店驶去。 之后的萧策一直很沉默,时而望着窗外,时而垂眸沉思,似乎寻思着什么严重的事情。 二十分钟后,阿紫将兰博基尼停在日月之星门口,“到了,下车吧,我让门童去停车,我走了。”她说完正要开车门,却听他说,“刚才你不是问我要礼物么?喏,这车就送给你吧!” 此言一出,阿紫惊得张大嘴巴,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开玩笑,这要是让周雪芳母女知道萧策送了辆几百万的兰博基尼给她,她以后还会有安生日子过吗? “反正这车我是送给你了,你若不收,随你处置它。”他完全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话音一落,推开门就下车,脚一带,车门哐的关上,阿紫膛目结舌的眨着眼睛,忽然笑了,咧着嘴抚摸方向盘,心道,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她不过是占了苏若紫的身体,于是金钱豪车来得这般容易,上一世的慕容紫为了心爱男人的前途而立功心切,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曾想过会有如此富贵的一日,其实说到底,她以身犯险在雷枭身边卧底,莫渊为了私吞钻石而陷她于不义,都是因为钱权二字。 雨中施恩 七月的N市,正是梅雨季节,晚间十点时,一阵瓢泼大雨忽然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玻璃上,视线模糊起来,阿紫放慢了车速。 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使得路上的出租车骤忙,许多没带雨具的行人躲在商铺屋檐下招手拦车,然而人多车少,一辆出租车停下来立刻就被抢了去。 十字路口处,一个年轻的男人背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男人浑身湿透,棉质T恤紧贴在身上,他背上的中年妇女穿着雨衣,大半张脸露在外,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男人不停的招手拦车,不时的扭头和背上的妇女喊话,可是没有一辆出租车是空的,他又拦了几辆私家车,那些车都绕着他走,车都不停一下。他回头大声喊了几声,却没听到背上妇女的回应,顿时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许多,见着前方一辆灰色的车子驶来,他将妇女往背上颠了颠,猛地冲到那辆车的面前。 大雨滂沱中,忽然一团黑影扑至车前,阿紫急忙刹车,幸好她车速不快,车头在男人前方二十公分处停下。 男人单手背着妇人,另一只手拍打着车窗,嘴唇张张翕翕的,车窗紧闭下,阿紫一个字也听不见,可她看着男人背上脸色灰白的女人时,顿时明白了。 “上车吧!”打开车锁,两人坐进后座上,满身的雨水将座位沾染的到处都是,男人扶着妇人躺好,焦急的声音显得嘶哑,“谢谢你,麻烦送我们去医院,我妈妈心脏病犯了。” 阿紫应了声,从后视镜中瞥了眼昏迷的女人,“坐稳了。”说完油门轻踩,兰博基尼轰隆着往N市人民医院疾驰而去。 十分钟后,阿紫将人送到了医院,护工将妇女抬上担架,送入急救室,一个护士过来,戴着口罩机械的说,“你们谁跟我去交住院费?“ 男人看着护士,低声问,“要交多少钱?“ 护士将浑身湿淋淋的男人上下看了一遍,“五千块押金,出院时多退少补。“ 男人伸手在裤子口袋里翻了几下,掏出一叠被雨水打湿的钞票,捏在手里数了数,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有八百五十块,能不能先欠着?我明天再交剩下的?” 护士为难的看看男人,又看看阿紫,“这恐怕不行,医院有规定……” “我去交吧!”不等护士继续说下去,阿紫打断她,“麻烦你带我去缴费处。” “谢谢你,我,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年轻的男人有些局促的将手中湿漉漉的钞票递给她,“这些先给你。” 阿紫微微一笑,将钱推回去,“这些钱你留着应急,你在这等着,我去缴费。”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仍亮着,阿紫拎着手提袋站在已累得睡着了的男人面前,“喂,醒醒。” 男人猛地睁眼,子夜般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待看清面前的阿紫时,脸上飞过一抹红晕,“你,你回来了……” 阿紫将手提袋放在他腿上,“刚才缴费的时候看到路对面有家服装店,就顺便给你买了套,去换了吧!别感冒了。” “谢谢……”捧着手提袋,男人的声音微微沙哑,一言不发的拿着袋子往洗手间走去。 阿紫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挺拔昂扬的背影,唇角轻扯出一抹柔美的弧度,这么容易就感动了? 片刻后,一个白T恤蓝色牛仔裤的大男孩出现在阿紫眼前,他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俊秀,黑色的瞳仁光华流转,眼神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今天,谢谢你,我会尽快还钱给你的,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不必着急,先坐下吧!我们聊聊。“阿紫拍拍身边的座椅。 他怔了怔,随即依言坐在她身边,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阿紫得知他叫凌玉,刚满二十岁,是N大金融系三年级的高材生,家境贫寒,父亲早逝,与其母相依为命,三年来半工半读,其母患心脏病多年,常年吃药,这次心脏病发是因其心疼凌玉暑期打工辛苦,而她每月吃药就要花去儿子半个月工资,于是瞒着凌玉将药给停了,这才突然间病发,为此,凌玉很是自责,认为是他忙于赚钱而忽视了母亲的感受。 “这世上我只剩妈妈一个亲人,我不能失去她。“凌玉痛苦的抱着头,声音哽咽。 阿紫拉下他的手,轻轻握住,他竟然微微颤抖着,心中忽然柔软一片,她轻声说,“你别难过,阿姨会好起来的,你是她的儿子,更是她所有的希望和后半生的倚靠,凌玉,你是个善良的人,我很喜欢你,我愿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她双眼明亮的盯视着他,那句‘我很喜欢你’一出口,凌玉白皙的俊脸赫然腾起一片红云。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赚钱的机会?“ 阿紫点头,“你是金融系的高材生,那我给你一百万,你拿去投资运作,赚到的钱都归你,若是亏损……“ “不会亏损!“他瞬间双眼放光,信誓旦旦道,”若你信我,我保证十天内将本金翻倍。“ 闻言,阿紫露出满意的微笑,“我信你,但我对你有个要求,就是在此期间,我要你随传随到,你可愿意?“她不会看错,这个凌玉是个可造之材,他只是没有启动资金,像他这样的人,如按部就班完成学业后进入社会,待其拼搏积累多年后,或许才能一飞冲天,而她选择在他生活陷入困境时施以援手,助他提前实现梦想,将来他会感激她一辈子,任她予取予求。 那双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他微微点头。 阿紫拍拍他的肩膀,“凌玉,你可以叫我阿紫,待会阿姨手术结束后,你为她请个护工,安排好一切后到明月之星酒店1608房来找我,我先走了。“ 凌玉静默着,直到那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他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她,她居然让他去酒店找她……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昏迷中的凌母出来,他急忙冲上去,握着母亲的手,低声喊道,“妈……“ 紧跟着出来的医生满脸倦容的说,“已经脱离危险了,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步就回天乏术了。“ 凌玉对着医生鞠了个躬,“谢谢医生!“ 诱抓林女 深夜,阿紫回到明月之星酒店后,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紫色蕾丝睡衣,倒上一杯红酒靠在落地窗边看夜景。 她刚才给刘心美打了通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家了,而刘心美以为她还和萧策在一起,连声让她好好陪萧公子,回不回家无所谓了,阿紫对着窗外霓虹翻个白眼,心想有这样为人父母的么?她才十八岁,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往男人怀里推呢? 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凌玉终于一脸倦色的敲响了房门。 阿紫打着哈欠赤脚下床去开门,凌玉显然是睡眠不足,仍穿着昨夜她买的那套衣服,看来是直接从医院过来的,他的头发微微凌乱,淡粉的唇中透着一抹白,脸色有些憔悴,可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却是明若溪水。 轻声叹息,阿紫让他进房来,关上门,指着她刚睡过的大床,“看你这样子定是一夜没睡,你好好睡一觉吧!” 凌玉看了眼微皱的床褥,再看看身着蕾丝吊带睡衣的阿紫,白净秀美的脸顿时一红,讷讷的道,“我有在医院陪护床上睡了半个小时……” 阿紫被他羞赧的样子逗乐了,咯咯笑起来,“你可别多想,下午我有事要你帮忙,你得养足精神才行,去睡吧!我换身衣服去。”她边说边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往洗手间走去。 “可是,阿紫……”回答他的是洗手间门关上的声音。 凌玉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洗手间门,困意袭来,他看着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大床,想了想,终于脱掉鞋子,倒在上面。枕头上传来阵阵洗发水的甜甜幽香,似是迷魂香般,不到片刻,他就进入了梦乡。 当阿紫换好衣服出来时,看着床上已呼呼睡去的大男孩,柔柔一笑,轻轻扯过被子替他盖上,然后离开了。 上午九时,N市警局对面的巷子里,一辆越野车停在拐角的阴影处,这个位置很是巧妙,即能避开警局门口的探头,又能从车后座的角度观察到整个警局大门的情形,而探头所能拍摄到的画面仅是越野车的后车门,前后牌照的影儿都看不到。 车内的少女戴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更衬得肌肤胜雪,黑瞳隐在墨镜下盯视着警局门口进出的车辆。 车上时间显示九点一刻,她拿起座位上一部老式按键手机,熟稔的拨出一串号码,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接通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喂,你好!” 阿紫嘴角轻挑,“林净雪?” “我是林净雪,你是哪位?”听筒里传来年轻女子声音,这熟悉的声音在阿紫重生后最初的那些日子里,日夜折磨着她,午夜梦回时一身冷汗惊醒,然后睁着眼睛到天明。 阿紫唇角的笑容渐渐扩大,“那些钻石还满意吗?” 手机里忽然一片安静,一声急促的抽气声几不可闻的传来,然后是一阵微带杂音的嗡嗡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来,显然对方正捂着手机话筒疾步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去。 这边,林净雪握着手机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又将手机放在耳朵上,定了定神说,“你是谁?什么钻石?你是不是打错了?” 手机里传来女孩清脆动听的笑声,“你可以装作不明白,但你不想知道真的钻石在哪里?” 林净雪柳眉一皱,那些钻石果然有问题,于是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银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你应该认识慕容紫吧?” 这话宛如晴天一声雷劈在林净雪的头上,“慕容紫?她不是已经……”猛地一顿,她赶紧将那个‘死’字咬在唇齿间,不敢说出来。 “想知道真钻石的下落,就到警局对面的巷子里来,我给你三分钟,过期不候哦。”阿紫说完不等她回答,径自挂掉电话,掀开手机后盖将电池卸下来,抽出手机卡,以拇指和食指卡住,猛力捏下,芯片拦腰折断。 林净雪赶紧回拨过去,却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语音提示,她抬脚朝莫渊的办公室跑去,刚走出几步又停下,犹豫了看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又看了眼时间,一咬牙扭头朝外跑去。 火速赶至警局对面的巷子里,林净雪喘着气,警惕的打量四周,右手摸上了腰间的配枪。头顶火热的阳光炙烤着水泥路,蒸腾的热气使她汗流浃背,这样酷热的天气,巷子里偶尔才有个把人出现,两侧停着几辆车,她从排气管处就能确定车子是否发动,这条巷子一眼望到头,根本藏不住人,除非潜伏在某辆车里,这个三伏天呆在门窗紧闭的车内,必须得开空调,所以车子一定得发动着才行。 林净雪在巷子里一步步往前走,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慕容紫已经死了,自己亲眼看着她中枪坠崖,怎么可能不死!电话中的那个声音明显不是慕容紫,一定有人在故弄玄虚。她是个警察,这里又是警局门口,谁有胆在这里袭警,这样一想,她才胆大起来。 巷子尽头的拐角处停着一辆越野车,她不敢贸然靠近,于是从枪套着掏出手枪,垂臂贴在大腿侧边,慢慢靠近。待她走到距车门一米处时,后门忽然被人使劲推开,一个绝美的少女举着枪对准了她。 林净雪顿时大惊,慌忙双手握枪,急欲指向少女之际,忽感脖子上一阵刺痛,紧随着一股酥麻胀痛迅速蔓延开来,她尖叫一声,捂着脖子,全身发软,仍意识清晰的紧握手枪,她闷哼着,强撑着转身欲朝巷口跑,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只见车中的少女如旋风般冲到她面前,挡住去路,凌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少女又起一脚,将她瘫软的身子踢进车后座,左右看了看,然后将已意识不清的女人双腿一抬,掀倒在车内,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阿紫迅速坐进驾驶室,驶离此处。 裸照威胁 一个小时后,越野车驶入N市郊区一个小村子里。 躺在后座的林净雪幽幽转醒,一道强烈的光线透过车窗刺得她不适的眯起眼睛,下一瞬,她双眼大睁,猛地起身,却又栽倒在座位上,她惊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被黑色的手指粗的橡胶绳五花大绑的捆成一团,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立刻意识到她被人绑架了。有人以慕容紫为饵诱她独自深入小巷,将她麻醉带到此处。 林净雪咬牙撑起身子坐直,观察车外情形。顿时大骇,外面一片绿意盎然,远处树木葱茏,车辆所处是一块平坦的土坡,杂草丛生,野花灿漫,而前方不远是一面水塘,水面波光粼粼,碧绿清澈。 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叫破喉咙也没用,一颗心不禁急剧下沉。暗骂自己中了贼人诡计,一听到慕容紫这个名字就分寸全无,顾忌重重,竟然单枪匹马只身犯险! 车门忽然被拉开,一个纤瘦高挑的少女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锁上车门,然后侧过身看着颇为镇定的林净雪,摘了墨镜,一双灿若星华的黑瞳中跃动着莫名的光亮,她缓慢而悠然的说,“你强作镇定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恶心!不知若是将车开进水塘里,你还能否这般无惧?” 此言一出,林净雪脸色发白,但仍是平静的说,“你是谁?要干什么?”她觉得这个美丽的少女有些眼熟,似乎是见过,可一时却想不起来。 阿紫冷冷的轻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命?” 林净雪柳眉倒竖,“我不信你敢谋杀一个警察。” 哟!还真是不好唬弄呢!倒也有些胆量! 阿紫眼神四下一转,嗤笑道,“这种地方杀个人,再沉尸水塘,你认为会有人知道?” 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想要什么?”林净雪明白,既然这个少女没有趁自己昏迷时下杀手,就证明她是想从自己身上达到某种目的,而威胁要杀人,只不过是她威胁的手段罢了。 阿紫也不多说废话,将手机屏幕展现在她眼前,目光刚及屏幕,林净雪蓦然睁大了眼睛,只见那只玉白的手指迅速滑过,一张张照片全是她昏迷时玉体横陈的**。 “怎么样?拍得不错吧?”阿紫放回手机,说话时的表情无辜又可爱,林净雪却骇地花容失色,咬着血色尽失的嘴唇盯着她,声音已然不稳,“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吧。” 阿紫咯咯一笑,目露满意之色,果然,再不怕死的女人也怕名节尽毁,这些**一旦曝光,她心爱的男人还会要她?警局之中还能有她立足之地?她所珍视的所有,爱情,前途,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很简单,告诉我关于警局抓捕雷枭的一切。“ 雷枭?林净雪巨震,这炎炎夏日,她竟感冷意袭人,牙关微颤着点点头。 阿紫笑容忽敛,眸光深沉的与年龄不符,“那批钻石去了哪里?” 林净雪又是一惊,她竟连钻石的事都知道,那么慕容紫的事她是否也知道了?若是如此,如果自己欺骗她被识破,难保她不会恼羞成怒,将照片曝光。于是犹豫了一下说,“原先在缉毒队长莫渊手中,后来给了他的姐姐莫雅。” 阿紫似是低喃道,“莫雅?” 莫雅是莫渊的亲姐姐,温柔貌美,三年前嫁入豪门,身价倍增,住的是顶级豪宅,开的是限量版豪车,金银珠宝钻石翡翠是应有尽有,莫渊费尽心思得到那批钻石,且不说真假,他竟是为了送给姐姐莫雅?以莫雅如今的身份地位,家财万贯,即便那些钻石再如何价值不菲,又值得莫渊费勾结毒枭,甚至牺牲慕容紫一条命去换? 这时,林净雪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似是沉思般说,“可据我所知,那些钻石好像有问题,莫雅并不满意……”她也很疑惑,莫非真如这黄毛丫头所说,那些钻石是假的? 阿紫一笑,当然有问题,根本就是假的,随即她眼神一黯,“你是说,想要那些钻石的自始至终都是莫雅?“ 林净雪说,“我也是从莫渊的电话中偷听到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话锋一转,阿紫问,“雷枭如今人在何处?“ “雷枭?“林净雪想了想,”好像逃到了缅甸一带……“ 逃到了缅甸啊…… “那么,雷枭的儿子小硕在哪里?“ “雷枭失踪后,警局一时找不到那孩子的家人,就把他送去了福利院。“ “我要你以警局的名义去福利院将小硕领出来,交给我。“ 林净雪面有难色,“这……恐怕……“ “怎么?办不到?“阿紫轻笑着打断她,”天黑之前若我见不到小硕,你的玉照就会出现在各大论坛上。“ “别!“林净雪一咬牙,”我想想办法……“ “唔,这才听话,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说着下车,打开后座车门,随手一抽林净雪背后一处绳子的结头,”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林净雪扯下身上的绳子,捡起脚边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穿上,低头穿衣时眼珠乱转,眼神瞥向前面座位上的白色手机,照片就在手机里,只要她制服这个丫头,抢到手机…… 前方忽然想起少女清脆悦耳的笑声,“我既然敢给你松绑,就有把握让你就范,你以为照片只在这个手机里?“ 林净雪一愣,浑身发冷,“你,你将照片传出去了?“ 阿紫耸肩,边系安全带边说,“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公布照片的,若你敢轻举妄动,我保证那些香艳的玉照会第一时间快递到莫渊的手里。“说着戴上墨镜,方向一打,油门轻点,驱车驶离。 林净雪愣愣的看着开车的少女,一时心绪难平,她又愤怒又惊慌,更多的是茫然无措。 回到市区,阿紫将林净雪驱赶下车,扔下几个钢镚叮叮咚咚的滚到林净雪脚下,墨镜下的双眸神采飞扬,“乖,自己坐公交回去吧!六点整,将人带到正洪广场的必胜客门口。“ 看着越野车呼啸而去,林净雪站在路边,半晌后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硬币,指尖轻颤。 调戏与反调戏 驱车回到日月之星酒店时,已是下午一点,阿紫提着两个手袋刷开房门,将袋子扔在沙发中,摘掉墨镜,仰倒在床上。浴室的水声停了,一个上身赤裸,腰间围着白色浴巾的清秀美男推门出来,只见他黑发滴着水,卷翘的睫毛凝着细细的雾珠,宽肩窄臀,身材挺拔,双腿修长,肌理分明。 “你,你回来了。” 阿紫低吟一声手臂撑起从床上坐起来,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俏皮一笑,吹了个口哨,赞道,“哇,凌玉,身材不错啊!” 凌玉俊脸一红,抓抓头发,讷讷的说,“来时匆忙,没带衣服,我已经把衣服洗了,等干了就可以穿了。” 阿紫盯着他姣好的身材,目光华丽丽的从他莹白如玉水珠未干的胸膛,滑到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毫不掩饰对他身材的满意与赞赏。阿紫咧嘴嘿嘿笑道,“你的身材这么好,穿啥衣服啊!过来,给我摸摸你的胸膛,看看肌肉结不结实。” 凌玉一张俊秀白净的脸上顿时飞染红霞,微张着嘴看着她,更显得他唇红齿白,俊美如玉。 而盘腿坐在床边的女流氓明眸流转,见他耳根都红了,那羞赧的样子逗乐了她,她指着沙发上那些纸袋,脆脆的说,“喏,里面有衣服,你去穿上吧!”见他愣愣的不动,她杏眼一瞪,“愣着干什么,快穿衣服,难道你真的想在我面前裸着身子走来走去,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你这么帅,身材这么棒,我又不吃亏,不过……”不顾他惊愣交加的脸色,她色色的看着他,“要是我把持不住把你给强了,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凌玉脸一黑,斥道,“一个女孩子家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害臊!”说完从沙发上抓过纸袋就冲进浴室去,身后忽然响起某个色女的爆笑声,他脚下一个踉跄,这才反应过来被她给耍了,气得咬牙哼了一声,心中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的话真是一点儿不错。 看着空空的沙发,阿紫忽然轻叫一声,她刚才路过某个知名内衣店时看中一款黑色蕾丝魔术胸罩,买下后顺手放在了其中一个袋子里,她看着浴室,想象着凌玉看到那件胸罩时的表情,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浴室门急急被推开,凌玉扭捏的以两根手指捏着那件黑色胸罩,白净的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见他如此,阿紫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这个凌玉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瞪着床上笑得直打滚的少女,凌玉更觉指间的东西烫手,手一挥将那团黑色丢在沙发上,“喂,别笑了……“ 阿紫见他穿上那套白色阿玛尼衬衫和米色长裤,顿时由邻家大男孩褪变为气质贵公子,但他一张俊脸却是一副又羞又怒又别扭的样子,阿紫更是笑得停不下来。 见她笑得一丝形象也无,凌玉慢慢平静下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又看看那间内衣,忽然轻柔一笑,缓缓道,“阿紫,那件内衣你没有试吧?“ 阿紫止住笑,坐起来,挑眉说,“哪家内衣店给你试内衣?“ “所以……“凌玉双臂环在胸前,俯身靠近她,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你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穿那件内衣明显不合适呀……“ 干,干煸四季豆?他居然说她是干煸四季豆?她明明凹凸有致前凸后翘好不好? 阿紫怒瞪,腿一支跪在床上,叉腰挺胸,”你说谁是干煸四季豆?“ 凌玉微带笑意的眼神落在她挺立下可见耸起的双峰上,明明是故作轻佻戏谑的目光,却清澈澄净的毫无亵渎之意,他粉红色的嘴唇抿了抿,“唔,我目测你胸围尺寸是……32B?不过你还小,再过两年也许能长成C罩杯……“ 一番话惹得阿紫瞬间炸毛,她蹭的从床上跳下来,“你!“她杏眼圆瞪,伸出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膛,没好气的说,”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尺寸的?“ 凌玉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胸脯上,“啊“的一声,她双臂交叉护胸,绝丽的脸上飞染红霞,“你看什么?“ “都说了我是目测出来的。“他无所谓的耸肩,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般的绝色小美人倒不多见,现在还不是你容光最盛之时,假以时日……“ 阿紫大声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够了,什么叫女人你见多了,你究竟交过几个女朋友?“她忍不住愤怒,自己怎么可能看走眼,这小子明明就是个纯情的雏儿,像他这样俊秀帅气的学霸高材生,总是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即便在大雨中陷入困境的那刻,他仍如高贵的王子般气势迫人,这也是阿紫挑中他的原因,所以她很确定,他不会有多少感情经历,因为他没精力,也没时间。 “女朋友?“凌玉剑眉上挑,失笑,”阿紫,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这样的穷小子,有哪个女孩会喜欢我?“ 阿紫一噎,眼珠滴溜一转,觉得他此言有理,现在的女孩子多现实多势力啊!凌玉虽然外表出众,气质不俗,可毕竟太年轻也太穷,按现今社会上的女人择婿标准来看,还真没多大优势。可她又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就在阿紫垂头冥想之际,凌玉轻柔动听的声音响起,“阿紫,你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 阿紫这才回神,暗笑自己调戏不成,居然被这下子反调戏了。 已是下午两点,阿紫中午没吃饭,此刻已是饥肠辘辘,于是问,“你吃过午饭没?” 凌玉摇头,“我醒来时已快一点,刚进浴室你就回来了。” 阿紫打了个响指,“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吧!” 凌玉表示同意,阿紫点了两份牛排套餐到房间,吃完饭后,阿紫开着萧策送的那辆兰博基尼和凌玉离开了酒店。 从三点一直逛到五点,阿紫购买了一部手机,一台笔记本电脑。 “凌玉,这卡里有一百万,手机和电脑都是给你的。“阿紫将一张储蓄卡放到他手上,坐进车里,发动车子打开空调,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凌玉将刚买的东西放在后座上,然后坐到她身边,侧头看她,空调的冷风很快将她脸上的汗珠吹干,莹白的肌肤更显滑嫩细腻,颊边可见透明细软的茸毛,似是剥壳后的蛋白,羊脂白玉般吹弹可破。 他心中没由来的生出一丝疑惑,于是问,“阿紫,为什么选我?” 再遇神秘男 冷风吹散了身上的热气,阿紫怔了怔,原来他知道! 凌玉又道,“你一定是豪门千金,有钱有貌,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为何找上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人?“ 不愧是N大高材生,并未将她这般施恩看中当成是上天掉馅饼,而是心中早有警惕,很好,她果然没看错人。 “凌玉,我知你此刻疑虑重重,但我不能跟你解释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世上,已没有我可以相信的人,其实我选中你,也是在赌,赌你,更是赌我自己。“冷风中,她低柔的声音仿佛沁了冷意,连她如画的眉梢眼角也蒙上一层寒霜。 凌玉心中微动,一股怜惜之情涌在胸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明明是少女稚嫩的面孔,却有着一双看透世间苍凉的眸子。 “阿紫,你这般信我,我定不辜负于你。“他眸光坚定,信誓旦旦的看着她。 她盈盈而笑,并未言语,看了眼时间,挂档踩油门,兰博基尼呼啸着往市中心驶去。 五点五十五分,市区正洪广场的必胜客门前,一身警服的年轻女子牵着一个十岁的男孩静静的等待着。 林净雪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已经快六点了,怎么还没出现?那个臭丫头该不会不守信用将照片传出去了吧?想及此,她更是站立不安,手掌握紧。 这时,一声清冷低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林小姐,你弄疼他了。” 林净雪猛然转身,身边的男孩被她带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是谁?”看着眼前高大挺拔帅气的男子,她虚晃的眼神在他身后到处探寻。 “你不用管我是谁,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就行。”男子明明是笑着,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林净雪微微犹豫,“这……” 男子不耐道,“还有三分钟就六点了,她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六点,对了,是六点,那臭丫头说过,若是六点见不到这个孩子,就要把照片发到网上。当下急道,“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拐角处,阿紫降下车窗,看着远处走来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微微扬起唇角。 凌玉牵着小硕坐进后座,小硕看看凌玉,又看看阿紫,不安的搅着衣角,一双葡萄般的眼睛闪烁着,“你们,你们是我爸爸派来的吗?” 阿紫升上车窗,软软的说,“小硕,我是你阿紫姐姐呀!“ 小硕咦了一声,盯着她,随即大摇其头,“你不是阿紫姐姐。” 阿紫开车往日月之星酒店驶去,排队过红灯时,慢悠悠的说,“小硕,你这么大也懂事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不是慕容紫,但我是她的妹妹,也叫阿紫,你就把我当成她好么?“ 小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她许久,“我没法把你当成她。“ “为什么?“ “阿紫姐姐身材比你好多了,你看你,胸平地跟飞机场似的。“ 阿紫倒抽一口凉气,同一天内被两个‘男人’出言讥讽她的胸部,她有点不淡定了。 一直沉默的凌玉终于忍不住抿着嘴偷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忍无可忍的阿紫一个急刹车,吼道,“凌玉,你别带坏小孩。“ 凌玉赶紧闭嘴,眼中笑意却不减。哪知小硕又不知死活的补上一句,“而且阿紫姐姐身材矫健,哪像你这样弱不禁风,嫩豆腐似的一碰就碎的样子。“ 一碰就碎的嫩豆腐? 阿紫在心里对自己说,淡定淡定,这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从后视镜中瞥见凌玉抿着嘴唇强忍笑意的样子,阿紫气得哼了一声,一提嗓门,“雷硕。“ “有。”雷硕小腰一直,脆生生的应道。 阿紫没好气的从后视镜中瞪他一眼,“从今天开始,你就把我当做慕容紫,我会负责你的学业和生活,你旁边那个大哥哥是个高材生,以后你就跟着他生活,功课上有不懂的就问他,下学期我会把你转到N大附小上学。“她又看了眼凌玉,语气认真起来,”凌玉,开学后从宿舍搬出来,我会在N大附近为你和小硕租套房子,每天由你接送他上学放学,你那些兼职也辞掉吧,将心思精力都放在投资运作上,项目你自己决定,我只看结果,对于我这些安排,你可有意见?“ 凌玉略一沉吟,点头应道,“没有意见。” “很好,明月之星酒店那间房我已长期包下,在房子没租好的这段时间,你和小硕就住在酒店吧!” 她显然早已安排好一切,甚是细心。凌玉应下,身旁的雷硕却歪着脑袋问,“阿紫姐姐在哪里?我是说慕容紫。“ 凌玉也十分好奇小硕口中的慕容紫这个人,小硕这一问,他也不由的看向前方开车的少女。 兰博基尼驶入明月之星酒店停车场,阿紫熟练的停好车,熄火,就在凌玉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拔下钥匙的手顿了顿,轻柔如水的声音中透着无边的寂冷,“慕容紫,已经死了……”说完推门头也不回的下车。 雷硕惊得张着嘴巴,结结巴巴的说,“阿紫,阿紫姐姐,死了……”他似乎受了惊吓,脸色苍白,不停的重复着,“阿紫姐姐死了,阿紫姐姐死了……” 凌玉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沉闷的说不出话来,他搂住失魂落魄的雷硕,拎着两个大袋子追着阿紫而去。 不理会身后两人,阿紫径自走进电梯,停车场在负二楼,电梯升到一楼时,叮的一声,门朝两侧缓缓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步履沉稳的跨进来,阿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电梯门合上,缓缓上升,一声略带惊讶的低沉男声在她头顶倏然响起,“是你。” 阿紫一抬头,霎时望进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看清此人相貌后,猛地一惊,是他,那夜她在出租屋中遇到的神秘男人,随即她眼神一黯,那晚黑灯瞎火中手机屏幕映照出他的脸,惊鸿一瞥,她也只看见那一闪而过的俊颜,而他竟一眼就认出她来。 思索间,他已欺身而来,“那晚你在床底找到了什么?”当时他被眼前这个女孩反锁在屋子里,他打了救援电话后便在屋内等待,于是在床底发现一块可疑的地板,揭开一看,里面竟是空心的,很明显是藏了什么东西,他顿时想到,一定是那个小女贼拿走了。 萧策的舅舅 那夜之后他在那片区域搜寻了半个月,却再也没发现她的踪迹,今日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紫贴着电梯冰冷的箱体,与他拉开距离,眼神迷茫的看着他,“你认错人了吧?” 桃花眸微黯,他怎么可能认错,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不用装。” 阿紫挥动手臂挣扎,而那只手掌如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反而力道更紧,直捏得她骨头都疼了,她终于昂头迎视他,水眸蒙上一层冷戾,“是我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拿了东西,别忘了,你也是夜闯民宅的贼。” 他英俊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剑眉微皱,“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阿紫冷声喝道,“放手。” 话音未落,阿紫感到手腕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却听他清冷而沉静的说,“你拿走的东西对我很重要,请你交给我,我不会为难你。“ 阿紫看着他,忽而灿烂一笑,明亮的双眸晶莹流转,闪过华光四溢,她这般纯净可爱的笑着,忽然左腿凌空横扫,直冲他脖颈踢去,腿风带起一股凉意直逼脑门,他眸光一闪,空闲的手掌截住她猝不及防攻来的玉腿,他紧紧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触感如带着体温的羊脂玉,细腻柔滑的不可思议。 眼神一凌,阿紫玉腿对准他的肩膀劈下,岂料他竟顺势将她的腿扛在肩头,朝她逼近两步,阿紫被他扛着腿硬生生劈成站立的一字马,紧靠在电梯上。两人面对面隔着阿紫的玉腿紧密相贴,姿势是说多暧昧有多暧昧。 饶是阿紫脸皮再厚,也不由红了脸,怒斥道,“滚开,混蛋。“ 这厮如何肯放,只见他捏住阿紫的下巴挑起,逼她直视着他,“把东西给我。“ 这时,上升中的电梯停了下来,门朝两侧缓缓打开,电梯中相持不下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处。 “阿紫?“电梯门口,站着俊美挺拔的萧策,在看见电梯里姿势怪异暧昧的两人时,他诧异的愣在那里,然后石破惊天的喊了一声,”舅舅。“ 舅舅?这个男人是萧策的舅舅?拜托,他们看起来也就相差三四岁而已…… 阿紫惊讶的瞪大眼睛,一时都忘了挣扎,就这么姿势不雅的劈着腿被男人抵在电梯上。 直到压在身上的重量一松,她才反应过来,高劈的腿奋起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他闷哼一声疾步后退,咚的一声后背撞在电梯上。 “萧策……“阿紫冲到矗立在门口的俊男面前,‘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膛,放声哭道,”他非说我拿了他的东西,对我用强,占我便宜,呜呜……还好你来了……“ “别哭别哭。“搂住怀里哭成泪人的小美人,萧策手忙脚乱的轻拍她的背安抚,然后疑惑的看着电梯里好整以暇的男人,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皱眉说,”舅舅,这是怎么回事?“ 怀里哭得肩膀直抽的小美人忽然猛地抬头,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惊愕,“他,他是你舅舅?“ 萧策点头,“他是我亲舅舅,只比我大四岁。“他温和的跟阿紫解释,随即又看向一直沉默的男人,”陆湛,你刚才对阿紫做了什么?“质问的语气丝毫没有对长辈的尊敬,反而像是兄弟间那般随意,直呼其名。 陆湛浓黑的剑眉上挑,“你叫她阿紫?“他心神一动,这个女孩也叫阿紫,是巧合吗?为何他会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好似这个少女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阿紫,可他知道她不是,完全不同的样貌,不同的身形,不同的嗓音,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他的阿紫究竟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心底突如其来的钝痛凿得他身心俱震,眼皮微跳。 “陆湛,她就是苏辰华的小女儿,苏若紫,你是不是误会了阿紫?” “原来是苏家千金,是陆某唐突佳人了,阿紫小姐勿要生气。” “看来是误会一场,陆湛,你是来找我的吗?都去我房间吧!” 陷入沉默的阿紫,任由萧策扶着肩,往他的房间走去,脑海中回荡的是身后紧随而来的那人的名字,陆湛!她心脏突突跳着,会是那个陆湛么?还是只是同名而已? “不,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忽然挣开萧策的臂弯,急急转身就走,萧策想追过去,可看着身后的陆湛,终是撇了撇嘴,调笑道,“你究竟怎么得罪人家了,当你是瘟疫般避之不及?“他边打趣边用房卡打开房门。 陆湛盯着少女秀美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漫不经心的说,“也没什么,就摸了几下而已……“ “你!“萧策脸一黑,眼前又出现电梯中两人紧密相贴的画面,顿觉胸中气闷。 陆湛斜睨他一眼,轻哼道,“又不是你女朋友,你气愤什么!“说完越过他走进房间,随即身后响起一声怒斥,“陆湛,你别打她的主意。” 轻嗤一声,陆湛不阴不阳的说,“我若打她主意,你待如何?“ 身后房门砰的被甩上,紧接着萧策蹬蹬大步走来,“你想老牛吃嫩草,做梦!“ 这边两个英俊的男人互相瞪眼,像小孩子一样斗嘴吵架时,那边阿紫已匆匆赶回房间,凌玉和雷硕已先她一步回到了房间,凌玉坐在电脑前,雷硕已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玉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扔下手头正在装系统的电脑,倒了杯水递给她,关心的问,“阿紫,你刚才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 接过玻璃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水,她的脸色才微微舒缓了些,她看着凌月,声音低低的说,“没什么,遇到一个熟人。” 凌玉也不多问,点了点头继续装系统。 放下杯子,阿紫给雷硕盖上被子,然后踱步到窗边,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如画娇颜倒映在玻璃上,残阳如血,映的她玉颜艳若红霞。 半晌,她幽幽说,“凌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拜托你照顾好小硕。” 月之光 市区中山东路的一家咖啡馆,莫渊坐在角落里,手边的咖啡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他看着热气蒸腾的咖啡,自失一笑,伸手摸上脸颊的创口贴,他似能感到那两排牙印隐隐作疼,眼前又出现那个樱桃红旗袍少女的袅娜身姿,满头波浪长发妩媚妖娆,翦水秋瞳如烟似雾,忽而狡黠一笑,灵动惑人,随即画面一转,一张媚丽精致的脸庞将那少女的脸孔覆盖,他心中一痛,齿间模糊的低喃出声,“阿紫……” “你在想什么?” 就在莫渊陷入感伤时,一阵清雅的香风袭来,脑海中那张魂牵梦萦的娇颜顿时碎裂成无数泡沫,他倏然回神,看着已坐在对面的少妇,他收敛情绪,平静道,“姐,你来了。” 这位身穿宝蓝色宝姿套装的女人就是莫渊那个嫁入豪门的亲姐姐,莫雅。 莫雅三十岁,五官平凡,施以精致妆容也只称得上清秀,她身材娇小玲珑,一双幽深的眼睛透着精明世故的光芒,她点了杯橙汁,静静看着面前的弟弟,慢声说,“已经鉴定过,那些钻石是假的,大部分是价值低廉的锆石,混杂着几颗低劣的钻石。” 莫渊神色一凝,随即眸光微冷,“雷枭竟敢骗我。”为了得到这些钻石,他狠心让心爱的女人潜伏在一群毒贩身边,他费尽心机从重案组调到缉毒组,将警局围剿计划透露给雷枭,只为了帮莫雅得到那些钻石,到头来,他的阿紫死了,钻石也是假的,这一切究竟有何意义,这一刻,他满心的愤怒悔恨。 “错不在你。”莫雅温柔出声安慰,声音低了几分,“莫渊,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老爷子心脏病发又住院了,黎远已是金盛第二大股东,再这么下去,我和你姐夫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看着姐姐眼角的细纹,眉间散不去的愁思,莫渊心中一软,“姐,你别急,我来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帮你得到钻石。”他话锋一转,问,“可我不明白,那些钻石有多大价值,能让黎老爷子将金盛集团交给姐夫?” 莫雅微微笑道,“莫渊,我也不瞒你,那些钻石虽然价值连城,可老爷子坐拥金盛几十亿的资产,看中的必不是钻石能价值多少钱,这其中的缘由,我调查了很久,直到昨天才得到消息,雷枭手上的那些钻石可能就是三十年前轰动欧洲的月之光。” “月之光?”莫渊疑惑的看着姐姐,简直闻所未闻。 莫雅解释道,“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不知道也正常,我也是多番调查之下才有所了解,传说这月之光原是一颗直径十公分的D级钻石,极致透明,十分罕见,被一个法国公爵得到后切割打造成一串钻石项链送给了他的情人,这个情人为公爵生了个儿子,公爵死后,他的情人被公爵夫人迫害沦落风尘,那个私生子也被打断了双腿需倚靠轮椅度日,不久后公爵的情人病死了,她的儿子深爱其母,每至夜晚便拿着那串钻石项链在月光下追忆亡母,谁知奇迹发生了,半年后他的双腿竟然痊愈,被医生判定再无站立可能的他站了起来,当时此事轰动了整个欧洲,那串项链就被许多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你抢我夺了数年后,项链失踪了,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条项链几乎已被人遗忘时,两年前却再度浮出世面,而黎老爷子从十年前就在打听月之光的下落。”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端起手边的橙汁抿了一口。 听到此处,莫渊隐约明白了几分,“莫非,黎老爷子是相信了月之光能使不良于行的人重新站立的传闻?”据他所知,黎家有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少爷,这么一想,一切就说得通了,黎老爷子是想得到那些钻石给黎家小少爷治疗腿疾。 莫雅放下杯子,揉揉酸疼的眉心,“你大概也猜到了,黎家那个从不现于人前的小少爷黎清,他本来是健康的,十年前一场车祸才断了腿,从那时黎老爷子就在寻找月之光,渐渐将金盛集团的事务交给了黎远打理,而那时你姐夫还小,所幸老爷子并不偏心,黎浩大学毕业后进入金盛,地位仅次黎远之下,可毕竟黎远积聚经营多年,金盛上下已布满他的势力,这几年他多方收购金盛股份,如今已是老爷子之外最大的股东,你也知道黎远深恨黎浩的母亲,若他掌权,你姐夫的地位必将岌岌可危……” 她平静的语气中掩不住疲倦,平日精光四溢的眼中忧愁难解,透出一丝茫然来。 见她如此,莫渊不由心痛难当,他们姐弟自幼丧母,父亲再娶后很少顾及姐弟俩,一直都是莫雅照顾着他,真是又当姐姐又当妈,如今姐姐有难,他不帮她,谁帮? “所以,你打算用那些钻石是为了姐夫?” 莫雅也不隐瞒,“是,我要得到月之光,和老爷子做笔交易,我给他钻石,他将金盛交给我和黎浩。“ “可那毕竟是传闻,钻石怎么可能有那等功效。” “传闻又如何,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呗!” 莫渊茅塞顿开,“月之光只是个障眼法,传闻多半是假的,最后就算治不好黎清,姐夫也在金盛站稳脚跟,甚至夺得大权了是吗?”他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何必找到那真的月之光,用别的D级钻石蒙混不也一样?” 莫雅看着弟弟,温柔笑道,“你当老爷子这十年的功夫是白费的?三十年前的切割技术和现在相比,我们这些外行看不出来,可是一鉴定就清楚了,就连老爷子十年来苦心寻找研究之下也成了半个行家,一般的钻石拿到手就能看出个等级价值来,你觉得随便花钱买个D级钻就能骗过他?” 莫渊一想也觉有理,他对姐姐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颇不赞同,可也找不出能帮她的法子,思来想去也就只能尽力为她寻找月之光。 人生如戏 梅雨季节过去,N市的气温骤升,烈日当空,树上蝉鸣声起伏,已是最炎热的时节。 警局对面的巷子里,一辆越野车停在拐角处,窗户开着一条细缝,透出一丝冷气来。 林净雪从警局大门出来,腋下夹着一份文件袋,步履飞快的走到巷子里,一眼就看见尽头拐角处那辆越野车,她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举步走去。 “这是你要的东西。”林净雪将文件袋从车窗缝隙中塞进去,透过窗缝看见里面戴着鸭舌帽的少女,见她接过文件袋就准备走人,于是急道,“那个,照片的事……” 少女将蓝色文件袋扔在副驾驶座上,扭头注视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在你还有利用价值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替我办事,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说完油门一踩,越野车消失在巷子尽头。 林净雪呆立当场,秀美的脸上布满冰霜,眼中迸出恨意,咬牙切齿的瞪着车辆消失的方向,默默记下了一串数字。 越野车缓缓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是天然的遮阳屏障,树荫下凉风习习,阿紫降下车窗,然后熄火,顿时微风拂面,携着一丝淡淡的梧桐树叶的清香,沁人心脾,清爽怡人。 她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叠A4纸打印出的资料,细细翻阅,这是她要挟林净雪从警局的内部系统偷出的有关警局局长陆湛的资料。 现年二十八岁的陆湛毕业于美国国防大学,两年前归国后空降N市警局任副局长一职,两年里为警局破获了多起重大案件,但他为人低调,鲜少现于人前,颇为神秘。而引起阿紫注意的是他曾就读于N大附中,高中毕业后就去了美国。 阿紫若有所思,N大附中,莫渊也曾就读这所N市最强的中学,且和陆湛是同一届,那么两人是否相识?之后他们又在警局共事,难道是巧合? 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彩色打印的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年轻英俊的男人站在窗边,凝神看着远方,侧面的脸部线条优美而不失阳刚,阳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透出一股莫名的清冷和孤寂。 尽管只是一个侧面,阿紫却一眼就认出,这个陆湛就是夜闯她出租屋的男人,也正是昨日在日月之星酒店电梯中与她纠缠紧贴的那人,萧策的舅舅,陆湛! 放下手中为数不多的几张资料,阿紫仰头靠在座椅上,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进车里,树影斑驳,她微醺着眯眼。 莫渊……莫雅…… 陆湛…… 莫渊背弃她是不争的事实,莫雅似乎也参与其中。 唯独陆湛此人,她摸不准…… 她拨通了林净雪的手机,“林净雪,是我。” 林净雪在手机里应了一声,随即走到无人的角落,有些郁怒的低声说,“你又想怎样?”她现在一听到这个臭丫头的声音就心慌意乱,生怕对方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想到自己的**在她手上,心中顿时一阵气闷愤怒,却又发作不得,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手机里传来少女漫不经心的笑声,“哟,生气了?” “没有,说吧,什么事?” “这才听话,给我莫雅的地址。” 林净雪顿了顿,报出一串地址。 阿紫笑道,“谢了。” 顺口就报出了莫雅的地址,看来这林净雪和莫雅也有来往,甚至有所勾结也未尝可知。 午后下了场大雨,雨水洗刷后的柏油路有些湿滑。 高耸的金盛集团大厦位于N市商业中心,楼顶几个烫金大字闪耀夺目,气势如虹。 一辆黑色宾利从停车场缓缓驶来,斯文英俊的男人三十岁出头,戴着金边眼镜,皮肤白净,瞳仁乌黑,淡粉色的嘴唇噙着温润的笑容,端的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一团红影似火从路边突然蹿出来,抱起路中央的一只黑色小猫咪,一回头看见疾驰而来的黑色宾利,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将猫咪搂在怀中,就地一滚,裙角擦着车轮险险避过,只听见‘吱’的一声,宾利车急刹,滑行了几米后停下。 儒雅贵气的男人匆匆下车,将路边倒地的女孩扶起来,焦急慌乱的说,“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你---” 他话未说完,怀抱猫咪的女孩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被打的头一歪,眼镜飞了出去,女孩暴怒的娇喝劈头盖脸冲他而来,“混蛋,开车不看路吗?这么大一只猫咪在路中间你没看到?它也是条生命,你凭什么夺走它生存的权利,开辆破车就了不起呀!哼!” “对,对不起……”男人唇角被牙齿磕破了,渗出一丝鲜红,他将地上的眼镜捡起来戴上,连声道歉,“我没看见路上有只猫,对不起,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女孩皱眉,抱着猫咪站起来,动了几下胳膊,踢了踢腿,忽然‘哎哟’一声,纤细的身躯晃了晃,眼看就要跌倒,男人及时扶住了她,担心的打量她,“你受伤了?哪里痛?我,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腿,腿疼!”女孩站立不稳的勾住他的脖子,美丽的小脸痛得皱成一团,不似作伪,男人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连同那只猫咪抱在怀中,安慰道,“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女孩秀眉一挑,娇气而霸道的吼道,“我才不要去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味,讨厌死了。” 男人犯难了,“那……怎么办?” 他话音一落,怀中的女孩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她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膛,颐指气使的说,“带我去你家,帮我的腿冰敷一下就好了,咦!你瞪着我干嘛?你撞伤了我难道不该负责?” 男人不可思议的盯着怀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竟然一点儿男女有别的观念都没有,万一她遇上的不是他,而是别的居心叵测的男人,她就这般跟人回家,岂非羊入虎口,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气恼,可是她娇憨的模样,喜怒分明,对他竟是全然的信任,他忽然觉得自己思想龌龊。 “喂,你傻了吗?干嘛盯着我看?”一声娇斥拉回他的思绪,他微微一笑,“小妹妹,我家就在附近,待会先去药房买冰袋,然后我帮你冰敷好吗?” “这还差不多。” 他将女孩小心翼翼的放在宾利后座上,然后开车去药房。 阿紫坐在宾利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慵懒的斜倚着。 黎浩吗?还真是善良的男人呀!这么好骗…… 轻狂傲娇的阿紫 去了药房买好冰袋,黎浩将车开到他在市区的单身豪华公寓,那是他的私人空间,平日不会轻易带人去,就连妻子莫雅也没去过几次。 阿紫被他横抱着,怀里窝着那只猫咪,进门口,他将阿紫放在沙发上,倒了杯水递给她,阿紫眉毛一横,挑剔的看着那杯纯净水,“我要喝果汁。” 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橙汁,倒了一杯递给她,谁知她嫌弃的看着黄橙橙的果汁,“这种加工的盒装果汁哪里能喝,里面各种添加剂防腐剂,我要喝鲜榨果汁,要西柚汁。” 将橙汁放在茶几上,他好脾气的说,“先喝这个好么?待会我去超市买西柚榨汁给你喝。” 这,这样都不生气? 阿紫觉得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这厮竟然能忍受得了?脸色都不变一下? 莫雅哪里修来的福气,嫁了个这么优秀多金的钻石男,难得的是他极有耐心,脾气极好,丝毫没有纨绔公子的轻浮放浪,整个人气息干净,光华内敛,斯文坦然的脸上不见生意人的算计精明,这样的人,要么城府极深,要么简单纯粹,无论哪般,皆是极品。 阿紫慢慢抿着橙汁,任由他托起她的腿,将冰袋敷在关节泛红处,他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这样的黎浩,令她心里生出一丝犹豫,然而当目光触及到墙上的大幅照片时,刹那眸光转冷,刚冒出的那点不忍瞬间烟消云散,那是黎浩和莫紫的婚纱照,阿紫端起手中玻璃杯掩住唇角浮起的一抹冷笑。 “我叫阿紫,你叫什么呀?”少女清脆软糯的声音突兀的打破满室宁静,黎浩帮她固定好冰袋,抬眸微笑看她,“我叫黎浩。” “黎浩,那是你的妻子吗?”她指着墙上的婚纱照,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 黎浩一愣,“是。”那张巨幅婚纱照是莫雅执意要挂在他这套私人公寓里的,其意昭然,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他对此很反感,却也无奈,毕竟场面上的事还是得做。 阿紫翻个白眼,惊呼道,“黎浩,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尾音拖的长长的,显然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嗯?”黎浩瞥了眼照片,随即失笑,“怎么?” “还怎么?”阿紫坐直了,大声道,“你好歹也算个美男,怎么娶个这样相貌普通的女人?”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也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看你开着豪车,戴着名表,怎么也是个成功人事,现在有点钱的男人不都喜欢美女吗?难道那女人是富婆,你是个傍富婆的小白脸?” 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黎浩直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渣渣,小白脸?真亏她想得出来! “阿紫,外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内在素质才是影响一生的关键,美貌会随着时间而消逝,可内在素质会伴随一生,古人说,娶妻娶贤,就是这个道理。”他十分有耐心的解释,眉梢眼角却已染上笑意。 阿紫眨了眨波光粼粼的眼睛,十分不赞同的说,“古人虽说娶妻娶贤,可哪个达官显贵不是娇妻美妾无数,贤妻只是摆在那个位置上,后院里多的是美貌妩媚的小妾。可现在的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当然要漂亮啊!” 黎浩被她一番话噎得反应不过来,听起来也似乎有几分歪理,他笑道,“我妻子虽不够美艳,却也秀美可人,怎么你就反应这么大?“ 喝了口橙汁,阿紫嘲笑般说,“你就自我安慰吧!我看你这妻子面相十分精明,善于算计,你肯定是被她吃得死死的,这辈子就任命吧,像我这种大美人你是不用想了。“她怜悯的看着他,叹道,”要是你想找个美貌的小三小四什么的,你这贤妻肯定是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唉……“ 阿紫万分同情的瞅着他,他呆了呆,忽然笑喷,笑声朗朗,显然被她逗乐了。 他捂额笑得肩膀轻颤,这丫头,真够自恋的,哦,她也没说错,她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美人,容貌之艳,远非莫紫可比,不知为何,她明明狂傲无理的过分,他却不觉得讨厌,反而深感有趣。 “喂,你别笑了,我想和你打个商量。“阿紫仰头喝完橙汁,将被子哐的放在茶几上。 黎浩笑问,“什么事?小美人。“ 阿紫狠狠瞪他一眼,“我无家可归,在你这借住几天。“语气笃定,不容拒绝。 黎浩打趣,“美人也会无家可归?“ “我爸妈天天吵架,烦都烦死了,我讨厌回家,同学朋友家都去不得,我爸妈随便一找就找到了,所以我要找个他们不认识的人,今天碰到你,也算咱俩有缘,你要不肯,我找别人去。“ 她还要找别人去?黎浩气结,这个自恋自大臭屁狂傲的没边的小美人真是一点不懂人心险恶,若是遇上个歹人,不得把她连皮带骨吃进肚子里? 他叹了口气,“好吧,看在你我这么‘有缘’的份上,我就收容你几天吧。” 谁知阿紫眉毛一挑,脆声说,“我肯屈尊降贵住在你这逼仄陋室里,是你的荣幸。“ 哦……这丫头…… 黎浩绝倒,捂脸苦笑。 窗外艳阳高照,阿紫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微眯着眼,嘴角轻扬,她何必接近莫紫,只要取得黎浩的信任,一切还不手到擒来? 厨房里响起榨汁机的声音,她眸光微淡,这个傻男人,她不过随口一句,他便跑去超市买来西柚,连榨汁机都是新买的,只为榨一杯西柚汁…… 于是,阿紫真的在黎浩的公寓里住了下来。她给刘心美打了电话说她和同学去外地旅游了,刘心美追问了几句,有些担心,却也没有阻止,毕竟女儿已满十八岁,懂事了,做父母的总不能时刻捧在手心里,总要放她高飞,长长见识。 而就在阿紫使计住进黎浩的公寓时,萧策却被陆湛缠问关于阿紫的事而十分不耐烦,陆湛当然不会告诉他缘由,所以萧策理所当然的把他这种过分关心当成是对阿紫有意思。 出谋划策 当黎浩再次踏入公寓时,门一开,他便被眼前所见惊得呆住。 深色的窗帘换成了浅紫色绣着白瓣蔷薇飘纱帘,风一吹,宛若白色蔷薇摇曳生姿,透明的玻璃花瓶里粉白色的香水百合散发着浓郁的幽香,而墙壁上那幅婚纱照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蝶戏牡丹壁画,而白衣少女手捧调色盘,落下最后几笔润色,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来,脸颊边沾染上几点颜料,整个人更显生动慧黠。 “黎浩,你回来了,怎么样?我画了半天了,漂亮吧!”献宝似的将身后整幅壁画展现出来,阿紫放下调色盘和画笔,一蹦三跳的跑到门口,将仍处呆愣状态的男人拖进屋内,得意的环顾四下,扬着脑袋。 “这,这都是你弄的?“稍稍回神的男人诧异道,十分惊艳的看着那副蝶戏牡丹,阿紫咯咯一笑,”当然是我,可废了我不少心思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黎浩本想责怪她自作主张,竟不问他这个主人的意思就将公寓改的面目全非,简直喧宾夺主,但见她扬着娇艳的小脸,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又不忍心说半句责备的话惹她失望,于是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无奈的说,“就你最厉害了,去洗洗脸吧,小花猫似的。” 他话音一落,角落里传来‘喵‘的一声,却是那只阿紫从车轮下救下的黑猫伸着懒腰,优雅的踱着步子走到二人面前,它看看黎浩,又看看阿紫,十分利落的一扬脑袋,走到阿紫脚边,温驯的蹭着她的脚踝,一副不待见黎浩的样子。 阿紫蹲下将猫咪抱起来,“墨球,你这是在他的家里哦,不能摆脸色给人家看的,不然他一生气把你从窗户扔出去,我也救不了你哦。”她给这只全身皮毛乌黑发亮没有一丝杂毛的猫咪取名为‘墨球’,着实贴切,黎浩不由眉毛微扬。 哪知墨球在阿紫怀里探出脑袋瞥了某位主人一眼,随即扭头,发出一声尾音极长的‘喵’,显然不将某人放在眼里。 阿紫瞪眼,恐吓道,“再不听话,小心把你做成‘龙虎斗’下酒。”墨球虽不知龙虎斗为何物,可见美人脸色不善,立刻察觉不是啥好东西,赶紧缩着脑袋从她怀里跳下来,躲到了沙发底下。阿紫脆声大笑。 黎浩看着猫和少女嬉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馨香弥漫的公寓里,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甚至驱散了工作上的烦扰。 “喂,你有心事?”阿紫忽然凑过来,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他一愣,随即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 阿紫拉着他在沙发上并肩而坐,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双灵动的水瞳狡黠的转动着,然后十分严肃的说,“你印堂显赤,近期必有口舌是非之事发生,或破财,或烦恼难消。你是否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黎浩呆了呆,忽然笑起来,“你还会看相呢!那依你看,我是因何事困扰?” 阿紫眨眨眼,语气随意而又笃定的说,“是工作上的事吧……” 哦,天啊!这丫头,真是神了!难道他脸上写着‘我工作不顺心’几个大字? 这自恋傲娇天真不着调的小美人,倒也有这么着调的时候,他确实在公司遇上了一件烦恼的事,至今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事呀?说来听听,我也给你出出主意。”她十分有兴趣的样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黎浩被她一本正经又兴致盎然的模样逗得一笑,“公司有两名业绩十分出色的老员工提出辞职,这两人在公司举足轻重,和多名大客户私交甚笃,若放他们离开公司,转而投身同行竞争对手,对金盛将是巨大的损失与重创,这些天我试过多种方式挽留,加薪升职赠股,能做的都做了,可他们却铁了心似的要离开金盛,我真是无计可施了。“ 阿紫窝在沙发中,低头逗弄脚边的墨球,片刻后抬起头,突兀的问,“黎浩,你可见过那些爬上高楼铁塔哭喊着要跳楼自杀的人?“ 黎浩一愣,“什么意思?“ “那些站在楼顶上闹得天翻地覆兴师动众的人若真的想死,谁能拦得住?既然能拦得住,那就决计死不了,不过是借此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你的意思是……“ 阿紫点头,“道理是一样的,既然加薪升职都挽留不住,那便该排除这个原因,据我所知,金盛集团主营房地产,是业内龙头企业,薪资福利想必也是行业内翘楚,如果说这样的公司都留不住的大佛,哪个公司又能容得下?所以换个角度想,也许他们提出辞职并不是真的想辞职,而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否则辞呈递出,管你如何挽留,也是照样走人,如今之际,你不妨以不变应万变,既然他们提出辞职,你便口头敷衍,拖延时间,不同意也不挽留,静观其变。“ 一番言论抛出,室内便陷入一片静谧,花瓶中淡粉的百合在风中轻轻摇曳,香味四溢,沙发边,一团漆黑的毛绒蜷成一团,靠在主人的脚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阿紫望着沉思中的男人,唇角勾了勾,将墨球抱起来,打着哈欠走进浴室,不一会,水流声哗哗响起来。 给墨球洗了个澡,吹干皮毛,出来时,沙发上已不见黎浩的踪影,茶几上压着一张便签。阿紫将墨球放在地上,随手拿起来。 ‘阿紫,一番见解,浩受益良多,有些事急需处理,冰箱里有西柚,床头柜里有钱。’ 将收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从冰箱里拿出盒装橙汁,倒在杯子里,轻啜一口,阿紫站在落地窗边,娇艳的脸上全无半分天真娇憨之态,微弯的唇角勾勒出一道冷凝的弧度。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而已…… 随后,阿紫收到凌玉传来的彩信,那是一张A股账户截图,昨买今卖,T+1交易,一百万全仓买入一支股票,赚了一个涨停板,百分之十。 凌玉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挑拨离间 傍晚,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投下一层红霞,玻璃瓶中的百合花遍染迤逦绚烂的霞光,为奢华却简约大气的公寓平添了几分柔和与艳丽。 阿紫沐浴后,任满头湿发随意的披散脑后,窝在沙发里,顺手捞起脚边的墨球放在腿上,双眼幽深淡漠的看着窗外夕阳,眸色晦暗不明。 残阳如血,少女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中,脸颊边潮湿的发丝贴在皮肤上,偶尔一滴水珠从发梢坠下,在艳红霞光中划过一道晶莹的弧度,她眼神迷离的穿过玻璃,不知落在哪处角落,整个人氤氲在橘红色的晚霞中,浑身如镀着一层柔软的五彩霞衣,更衬得她眉目如画,美貌娇艳,恬静端秀,膝上躺着一只全身乌黑双眼莹绿的孟买猫,这般一人一猫安然静好的沉浸在如泼似染的夕阳中,构成一副绝美浓丽的水彩画。 当莫雅打开公寓大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捏着钥匙,震惊的站在门口,一时怔愣竟以为走错了门,可指间触感冰凉的钥匙显示她并未走错,这确实是黎浩的那套私人公寓,当时她好说歹说才拿到这里的钥匙,更将她和黎浩的结婚照挂在显目的位置,她的用心良苦彼此心知肚明,这是她第一次踏足这里,只因她接到此处有可疑女子出入的消息,于是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一探究竟。 少女倚靠在沙发里,似乎睡着了,晚风轻拂,纱帘飘动,百合花摇曳,晚霞映照间少女的脸上也蒙上一抹迤逦绯红,一切,如此安宁,如此美好。 心口处似乎压着一块巨石,直令她闯不过气来,莫雅提步入内,随后关上门,朝客厅中安睡的少女走去,然而在看清对方身上所穿的白色衬衫时,瞳孔瞬间紧缩成针,那是她亲手为黎浩挑选的范思哲衬衫,从未见他穿过一次,却,却穿在了这个女孩身上,她脑中轰然一声,目光紧紧盯视着仍在熟睡的少女,只见崭新的白衬衫下连内衣都没有,领口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下摆刚好遮住臀部,两条修长笔直的玉腿交叠着,竟是当做睡衣般随意穿在身上。 莫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钥匙叮当一声掉在地板上,突兀的声响惊醒了少女膝头的黑猫,只见它那双碧玉般的圆眼睁开,盯视着凭空出现的莫雅,突然跳下地板,翘着尾巴,弓腰昂头,眼神不善的‘喵’了一声。 少女似乎被吵醒了,缓缓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见几步之外呆立的女人时,惺忪的大眼眨了眨,然后撑着双臂坐直,用刚睡的哑声讷讷的说,“你是谁呀?”说到此忽然一个激灵跳起来,尖叫道,“丑女人,光天化日私闯民宅……” 丑,丑女人? 莫雅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外貌上的不出众一直是她深觉不如意的地方,她也不明白,明明和莫渊是同一对父母所生,为何弟弟俊美挺拔,而她却如此瘦小普通,正因如此,她即便嫁入豪门,也仍对婚姻汲汲营营,不敢松懈。 平复胸口上涌的怒气,使自己看起来高贵而端庄,“小姑娘,你看好了,我是用钥匙开的门,私闯民宅的怕是你吧?” 少女美丽的下巴一抬,从鼻子里冷哼道,“这里到处都是我的杰作,一草一木都是我布置的,哼,你就是莫雅吧?” 莫雅恼怒的同时也惊讶这女孩过分美丽的容貌,当发觉室内的陈设完全是青春浪漫的少女独爱的可爱色系时,她的心蓦地一沉,而在遍寻不着那幅她执意挂在客厅显眼位置的结婚照时,眼神陡然一紧,却听少女甜脆的笑声传来,“在找你的婚纱照?” 脸色一沉,莫雅抿唇压制着胸口怒火,微笑而冷然的盯着阿紫,“你想干什么?你不知他是有妻子的人?” 阿紫拢拢潮湿的头发,讽道,“大婶,你想多了吧?我只是黎浩的客人,你这样恶语相向,不是待客之道吧?” 大婶? 莫雅气得眼前发黑,好个黎浩的客人,居然用以退为进这招。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我不是黎浩,不吃你这套,说吧,你要多少钱?”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莫雅掩去脸上端着的笑容。 “钱?”阿紫咧嘴脆声笑起来,“你真的想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爱钱的。” 莫雅嗤笑,“若黎浩是个一穷二白的男人,你还会耍手段接近他吗?” 谁知阿紫笑得更加肆意,“这个问题用在你身上也同样合适,如果黎浩是个普通男人,你还会费尽心机嫁给他么?” 莫雅一噎,不大的双眼危险的眯起,声音一冷,“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婚姻关系不容任何人破坏,也破坏不了,你不用妄想。“ 话音一落,莫雅傲然扭头就走,脚下三寸高跟鞋发出蹬蹬蹬的急促声响,显示着主人此刻情绪很坏。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阿紫嘲弄的弯起眉眼,俯身将墨球抱起来,坐在沙发里,拨出一串号码。 “喂,你好,金盛集团吗?我找黎浩,呃,我,我是他的女朋友……我真的是他女朋友,我叫阿紫,喂,喂?” 听着手机里断线的忙音,阿紫红唇微抿,手指轻抚过墨球柔软的尾巴。 十分钟后,手机震动起来,她眉梢上翘,手指划过屏幕。 “阿紫?”手机里传来微沉的男中音,是黎浩的声音。 “是我,黎浩,我可能闯祸了……” “怎么了?” “刚才你妻子来过,她把我当成你的情人,我跟她解释我们只是朋友,她不信,还问我要多少钱才肯走,我气不过她这样侮辱人,就和她争辩了几句,然后她就怒气冲冲的走了,我,我……”一番话添油加醋的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她的声音听起来惴惴的,不安的,小心翼翼的,略带委屈的,抱歉的。 那头黎浩却低低笑道,“你刚才电话中说是我的女朋友?” 阿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埋怨,“我,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又急着把这件事告诉你,要不这样说,秘书小姐哪里肯传话给你……” 她就是要双管齐下,在金盛集团内部传播黎浩背着妻子结交女朋友的传闻,再让莫雅亲眼目睹几次,她就不信拆不散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俗话说的好,没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窃听 一个小时后,黎浩回到公寓,阿紫系着围裙,听到开门声,手拿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的说,“你回来啦!” 黎浩放下钥匙,朝厨房走去,“在做什么好吃的?” 阿紫清脆的声音在锅铲翻炒声中传来,“自己看。” 餐桌上摆着几道菜,宫爆鸡丁,水晶虾仁,柠檬醋鱼,西芹百合,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颇为丰盛,这时,阿紫双手捧着一碗鸡茸蘑菇汤放在中间,大功告成般一拍手,“尝尝我的手艺吧!” 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黎浩拉开凳子坐下,尝了一口宫爆鸡丁,油亮的红皮花生米嘎嘣生脆,咀嚼之下满口生香,鸡丁嫩滑软,浅尝之余口舌生津,胃口大开,他又尝了口柠檬醋鱼,江鲫肥美细嫩,浓郁的糖醋味中回荡着柠檬的清新,黎浩尝了几口后便停不下来,赞道,“真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这么好,厉害!” 解下围裙,在他身边坐下,阿紫得意道,“那是,星级大厨也就我这手艺,嘿,你是第一个有幸品尝我厨艺的人哦!” 哦,这自负的不像话的小丫头,小美人…… 黎浩的唇角扬起他自己都未发觉的宠溺般的笑容,阿紫盛了半碗汤,喝了一口,啧啧称美,然后舀起一勺凑到他嘴边,献宝似的看着他,“尝尝这个鸡茸蘑菇汤?” 见她目光期待,他不忍拒绝,微侧着头,就着汤勺喝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地,一声尖利的叫声骤然响起,阿紫吓得手一抖,白瓷汤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顿时碎裂。 两人齐齐看向门口,只见莫雅扶着门把,黑着脸,愤怒的瞪视着举止暧昧的两人,然后关上门,走到桌边,细小的双眼在桌上扫视一圈,冷冷扯起嘴角,讥讽的语气中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黎浩,你对得起我?” 结婚三年,他对她礼貌而疏远,尊重而冷漠,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如何讨好,他连一个笑容都不曾给过她,她以为他就是这种冷淡内敛的性格,他对她如此,对别人也是如此,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刚才她看到了什么,原来他不是不会笑,他的眼中也会有温柔的笑容,宠溺的目光,只是,对象不是她,而是他身边那个稚嫩却过分美丽的女孩,此刻,莫雅只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她有种几欲窒息的愤怒。 黎浩放下碗筷,抽了张纸巾拭净嘴角,眉头蹙起,阿紫看看两人,也不多言,起身找出簸箕扫帚将地上的汤勺碎片扫干净,然后咬着嘴唇,看着黎浩低低的说,“我,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说完扭头就走,却被黎浩拉住手臂,他平静而关切的说,“别走远了,等我电话。” 阿紫点头应了声,怯怯的看了眼脸色黑沉的莫雅,换了鞋子蹬蹬蹬的跑了出去。她并未乘电梯下楼去,而是走到楼梯间里,站在窗户边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无线耳机,开启后戴在耳朵上,顿时,耳机里传来莫雅清晰的质问。 ‘你可别告诉我那丫头是你的客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谁也骗不了的谎话就不必说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莫雅,你不该管我的事。’ 女人悲愤的笑道,‘我不该管你?黎浩,我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不,你只是爷爷指定的黎氏二少奶奶,中意你的是黎老爷子,你该明白。’ 女人顿了顿,很受伤的说,‘黎浩,你我夫妻三载,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是,我承认你是听爷爷的话才肯娶我,可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看中黎家的钱才嫁给你,其实不是的,黎浩,即便你只是个穷小子,我也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离开你的,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正眼看我?为什么不肯公平的对待我?’ ‘公平?’男人似乎笑起来,‘不管你为了什么嫁给我,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这个当初结婚时我就告诉过你,是你执迷不悟借助爷爷的手非要和我结婚,如今后悔还来得及,莫雅,我们离婚吧。’ 女人不可置信的,结巴的说,‘你,你说什么?离,离婚?不,我不离婚,黎浩,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叹气,‘你这是何苦呢?’ 下一瞬,女人怒吼起来,‘黎浩,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想抛弃我娶那个丫头?你做梦,爷爷是不会让那种女人进黎家的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男人声音骤提,‘什么叫那种女人?莫雅,你别侮辱她,我们这桩婚姻早晚要结束,长痛不如短痛,你条件这样好,离开我或许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何必死守着一份无望的执着。’ ‘够了,黎浩,你说的这么好听,好似是为我考虑,其实你不过想甩掉我,娶你喜欢的女人,’她冷冷一笑,‘就是我肯成全你,爷爷也不会如你所愿,你知道的,爷爷很看重我,而我一直做的很好,不管是作为黎家的媳妇,还是金盛的管理层,我都无懈可击。’ 面对女人的直言不讳,黎浩却是嗤笑了几声,‘你只是要守住你黎氏少奶奶的位置,而我娶你是顺应爷爷的意愿,你我本就两不相欠,你如何行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不要参与,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你却妄想控制我的一切,莫雅女士,你是否太贪心了?’ ‘贪心?’女人痛苦的尖叫,‘我为了帮你在金盛巩固地位,让爷爷器重你,为了与向来排挤你的黎远抗衡,我做了多少事?我甚至不惜拆散莫渊和他的女朋友,他为了帮我这个姐姐拿到月之光,阴差阳错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到今天都缓不过神来,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因为我选择了帮你,帮你获取爷爷的支持,而你在说什么?你要和我离婚?黎浩,你有没有良心?‘ 黎浩冷哼几声,‘你做这些究竟为了谁需要我挑明吗?你只是在帮黎家二少,因为你是二少奶奶,况且你所做的这些我一直不赞同,你以为爷爷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月之光?你是听了那个传闻吧? ‘你也知道月之光的事?那你该知道爷爷有多么想得到它,黎清已经十九岁了,而爷爷年事已高,这件事始终是他的心结,若是我能拿到月之光,与他换取金盛股权,他一定会同意的,只要得到爷爷的股权,金盛集团将是你我说了算,你就不用再被黎远压制着,这样不好吗?’ 逼问 莫雅苦口婆心的劝导他,而对她的用心良苦,黎浩只是无奈的苦笑。 ‘莫雅,你知道我无心于此,你做这些,我并不会感激你的……’ 女人讥讽道,‘黎浩,你还是这样天真,你身在这个位置,即便你不想往前走,身后的人也会推着你不断前进,至于是走向光明大道还是坠落万丈深渊,就要看你的选择和手段了,不说别人,就说你的大哥黎远,如果你不防着他对付他,那么他终会将你一点点挤出金盛,你问问自己,那是你想要的吗?那样的结果你能承受吗?’ 两人对话到此,耳机里一片安静,只有轻微的杂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就在阿紫以为两人已结束谈话时,耳机里有响起黎浩低沉平静的声音。 ‘莫雅,我们不合适,我们离’ ‘黎浩。’突兀而尖锐的声音几乎划破耳膜,阿紫皱着眉头拿下耳机,揉了揉耳朵又戴上,她听到莫雅伤心的声音,‘我嫁给你三年,兢兢业业守着金盛,恪守为妻之道做个好妻子,我哪里做的不够,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三年来你对我不闻不问,相敬如宾,这些我也认了,谁让这婚姻是我求来的,可你才认识那个丫头两天,就要和我离婚,你敢说不喜欢她?你敢说不是因为她才急于恢复单身?’ 男人也似乎失去了耐心,‘我说过不关她的事,你为何总要将她扯进来。’说到这,他声音微冷,‘你连我和她认识两天都知道,看来你一直找人监视着我,既然彼此猜忌到这个地步,何必再勉强?’ 莫雅有些慌了,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监视你,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会遇到麻烦,你不要误会。‘ ‘够了,莫雅,你回去好好想想。’似乎不想再和她争论不休,黎浩语气不耐,‘你走吧!’ 莫雅低沉的笑声传来,痛苦而无奈,‘你赶我走……’ 紧接着是女人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夺路疾奔声,哐当一声甩门而去。 阿紫关闭耳机放进口袋,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黎浩打来的。 “阿紫,你在哪儿?回来吧,她已经走了。”他的声音很平和,似乎未受任何影响。 “黎浩,我还是离开吧!这样让你妻子误会不好……” “离开?你要去哪里?”他声调骤提,微急道,“你别乱跑,要是遇上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她长得那么漂亮,又单纯又迷糊,还有点傻大胆,还真让他放心不下。 阿紫冷哼一声,“你那妻子看着好凶,我要是再赖着不走,她肯定不会罢休的,我还是走吧!“说完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果断挂掉电话,他又打来,她挂断,再打再挂,如此挂了他七八个电话后,手机再也没有动静了。 莫雅的身影出现在负二层的停车场,她步履急促不稳,脸上泪痕遍布,糊掉了精致的妆容,白一块红一块的甚是狼狈,她快步冲到一辆红色的宝马车边,从手包里掏出钥匙,她的手剧烈颤抖,钥匙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一只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踩住钥匙,她一愣,猛然抬头,在看清来人时,又惊又怒道,“是你?“她蹭的站起身,”你还敢来见我?“ 少女斜靠着宝马车,漫不经心的说,“我有何不敢,看着你这么痛苦,我真的好开心呢!” “你!”莫雅瞪眼,“你什么意思?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破坏我的婚姻。” 阿紫脚尖一挑,地上的遥控钥匙飞起,她玉手一挥,握在手心,然后扬手道,“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莫雅疑惑不定的打量她,“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怕我?”阿紫轻狂的抬高下巴睥睨着她。 莫雅气急,明知她故意挑衅,却见不得她目中无人的骄狂样,于是冷然的瞥她一眼,坐进后排座位。阿紫笑着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油门一踩,红色宝马驶出地下车库,落日余晖中,划过一抹迤逦红影,飞速驶向绕城高速。 车内冷气打的很低,紧闭的车窗完全隔绝了外界酷热的空气,莫雅抱着双臂,皮肤上汗毛竖立,冰凉的风从空调口嗖嗖吹出。 “喂,空调开小些。“ 阿紫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不,这样很好,寒冷可使人清醒,保持理智。“ 车内安静了片刻,看着车子拐上了高速的匝道,莫雅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开到哪里去?“ 阿紫微笑,“不去哪里,就开车带你兜兜风罢了。“ 莫雅一噎,冷冷笑道,“你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阿紫咯咯一笑,脚下油门深踩,车速直线上升。 “是你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慕容紫。” 肯定的陈述句,却险些惊得莫雅从座位上跳起来。 她惊恐的盯着手扶方向盘的少女,“你,你在说什么?”这个丫头是谁?她认识慕容紫?她都知道些什么? 阿紫轻柔笑起,眸中却凝满冰霜,“你不必狡辩,为了月之光,莫渊背弃了慕容紫,陷她于不忠不义之地,更害得她丧命,而你是幕后黑手。“ “你,你胡说些什么!“尽管心中惊惧,莫雅仍竭力维持平静的面容,她不能慌,一慌就代表承认了,一承认就……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是谁,但肯定和慕容紫有关,她也知道了慕容紫的事,怪不得她要接近黎浩,原来如此。莫雅是个精明厉害的女人,头脑灵活,一点就通,这样心底默默一番推测,已隐约猜透了事情始末。 只见阿紫油门猛踩,宝马车如同一道血红光影掠过,仪表盘上指着一百四十码,在高速限速下,前方的车纷纷被赶超至后方。 “你疯了!“莫雅脸色一白,手忙脚乱的扣上安全带,紧握门把,颤抖着说,”减速,快减速,这太危险了……“ 少女粉白的樱唇扯开一道冷酷的笑意,冰冷低哑的声音似寒冰磨砺过,“想活命,就把你和莫渊林净雪狼狈为奸所做的一切告诉我。“ 不说就弄死你 莫雅紧抿嘴唇,心底升起一阵恐慌,但她努力压制着胸口涌起的心慌害怕,不让自己颤抖,眼珠转了又转,却听前方少女冷冷笑着说,“我劝你不要想什么谎话来搪塞我。“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莫雅目光闪躲,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物,闹钟飞快的寻找对策,她可不能被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唬弄住,那件事关系着她在金盛的前程,关系着莫渊的前途,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能轻易就放弃,眼神瞟过前方开车的少女,她暗忖,这丫头也不知是何来路,怎么紧咬着慕容紫这件事不放,据她所知,慕容紫是个孤儿,与莫渊来往最是密切,且和林净雪是同学,除了莫渊,林净雪是最了解她的人,林净雪的话应该不会错,她本以为慕容紫的消失不会引起注意,可突然冒出这个丫头来,这让她出乎意料,有些措手不及。 就在莫雅沉思之际,忽然一阵推背感猛然袭来,莫雅惊得抓紧门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阿紫方向盘往右猛打,车头急转,从最左侧超车道斜穿过三条车道,紧贴着路边隔离栏快速行驶在停车道上,隔离栏外是十几米高的斜坡。 莫雅尖叫,“你要干什么?“天啊!这丫头是个疯子! 阿紫稍微放慢了车速,可车子仍旧紧贴着隔离栏,莫雅一扭头就能看见窗外陡峭的斜坡。 “你说是不说?”少女似笑非笑的声音令莫雅浑身一个激灵,她怒目而视,“我说了你误会了,我没有……啊……” 尖叫声中,红色宝马车右边车门蹭在金属护栏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刹那间火花四溅。 “你疯了,快停车,停车!”莫雅恐惧的睁大眼,张开双臂贴着靠背,脸色煞白。 见她吓得花容失色,全没有之前端庄高贵的优雅模样,阿紫心情奇异的很好,她将车驶离护栏,“还不肯说?“ 莫雅气得胸口气血上涌,疯子,疯子…… “我说过不知道……啊……“ 她话音未落,车子再次加速蹭上护栏,又是一阵火花飞溅,从车内已明显看出右边车门凹了进来,车厢内轰隆作响,莫雅往左边躲避,张大嘴闭着眼,叫的喉咙都沙哑了。 前方是一条河,高速公路横架河上,阿紫油门猛踩,直冲而去。 “停车,求你停车,这样我们都会死的……“莫雅声音嘶哑,拍打着驾驶座,试图劝阿紫停车。 “停车可以,你把一切交代清楚,否则,我就撞毁护栏,我们一起冲下河。“ “你,你不要命了……“ “放心,我水性好的很,莫雅,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永远不必说了……哈哈……“ 说完,车子开上了桥,阿紫将车开到最里侧车道。 “我数三下,你不说,我就冲下桥去。“ 莫雅咬着嘴唇,死死盯着窗外,心跳如鼓,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这丫头已经疯了,万一她开车冲下河,自己是必死无疑。 “一。“ 若是道出一切,这丫头会怎么对付她? “二。” 那件事她是瞒着莫渊的,若是让他知道…… “三。“ 可这丫头狠辣疯狂是真的敢连人带车冲下河去,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不,绝对不行…… “去死吧!”阿紫怒吼一声,油门踩下朝护栏冲去。 莫雅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脑袋撞到了车顶,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她握着阿紫的肩膀,尖声喊道,“我说,我说……你快停下……“ 嘴角上扬,阿紫松开油门,车速渐渐慢下来,开下桥后,她将车开进服务区,停在一处树荫下,车刚停,莫雅冲下车,扶着树干低头呕吐。阿紫递给她一张面巾纸,“上车吧!” 莫雅擦尽唇角,目光四下流连,却听头顶传来少女清脆的嗤笑。 “别想着逃跑,惹急了我弄死你,再开车将你扔下河。” 惊恐的抬头,“你……你怎么敢……” “敢不敢,试试就知道了。”说罢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拖到车边,推进后座,然后坐进驾驶室,锁上车门和车窗。 莫雅脸涨得通红,这丫头看着纤瘦,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待宰的小鸡似的,毫无还手之力,心里将她咒骂了千万遍,嘴上却一个字不敢吐。 “说吧,你和莫渊林净雪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莫雅低头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避重就轻的说,“我想得到毒贩雷枭手中的月之光,给黎浩的堂弟治疗腿疾,于是我恳求莫渊帮我,莫渊想办法从重案组调到了缉毒组,又安排了慕容紫潜伏在雷枭身边,莫渊利用职务之便和雷枭达成交易,他走漏警局抓捕的消息给雷枭,而雷枭则将月之光给我们,可没想到,雷枭这个骗子,竟用假货糊弄我们,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阿紫沉默了许久,久到莫雅心神不宁时,她才开口,“你们这个局中,慕容紫的作用根本不是什么卧底,而是事发后为你们顶包的替罪羊。“ 莫雅浑身一颤,嘴唇张了张,却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如何为自己开脱。 阿紫漠然一笑,“让慕容紫以死顶罪,是谁的主意?“ “是,是莫渊……“莫雅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心里突突直跳,这个少女太过危险,必须将她的目标转移,自己才有时间部署接下来的事。 谁知阿紫听后,笑着讽刺,“莫雅,你果然是个自私的女人。“ 莫雅一愣,“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自己在撒谎? 阿紫耸耸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从莫雅口中听到这些,阿紫反而释然了,莫雅这个女人,贪婪虚荣,面热心冷,狠辣残忍,丝毫不念姐弟之情,但凡有一丝人性,都不会怂恿弟弟去干那样违法犯罪的事,只为满足她的豪门阔太梦,阿紫怅然一笑,也不知这女人在莫渊面前使了什么苦肉计,流了多少虚假眼泪,才哄骗的莫渊不计后果为她谋划。 阿紫将车开回市区,找了家修车厂修车,下车时扭头瞥了莫雅一眼,“如果你不想黎浩知道你干的那些肮脏事,今天的事你明白怎么处理吧?“ 莫雅恨得牙痒痒,“我明白。“ 赚钱之道 之后,黎浩又打了几通电话来,阿紫全部拒接,他便传了张彩信给她,是那只孟买猫墨球可怜兮兮的窝在沙发里的照片。阿紫灿烂一笑,回了条短信过去:我现在不想见你,帮我照顾好墨球,少一根毛都要找你算账,哼! 黎浩看着手机,微笑着摇头,淡淡的笑容里有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阿紫给刘心美打了电话报平安,刘心美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并告诉她萧策去家里找过她。 晚上八点,阿紫回到日月之星酒店,敲开房门,凌玉光着上身只穿着短裤来开门,见到是她,他满是疲惫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进来,“阿紫……“ 阿紫反手关上门,好笑的看着兴奋莫名的男人,打趣道,“难道我长得像闪闪发光的钻石,看把你乐成这样!” 凌玉俊脸一红,赶紧放开她,羞赧的抓了抓头发,“我担心你……” “傻阿玉!”捶了他胸膛一拳,阿紫看见床上熟睡的雷硕,压低了声音说,“这孩子情绪如何?没给你添麻烦吧?” “他很乖很懂事,功课也很好,这两天我忙着研究大盘,他就安静的写暑假作业。”说到这,他两眼放光,拉着阿紫在电脑面前坐下,他俯身伸出双臂将她圈在身前,修长十指在键盘上轻敲,一个股东名为凌玉的A股账户出现在屏幕上。 阿紫定睛一看,好家伙,两只股票昨天买进,今日抛出,一个涨停,一个盈利百分之八,加上昨天的盈利,一百万已增至一百二十五万,只有短短两天时间,盈利百分之二十五,这凌玉,果然非池中物。 “你做的很好,可是凌玉,股票投机成分居多,行情好的时候赚钱容易,可若遇上股灾,顷刻间崩盘也很常见。”俗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股票这种东西玩玩就好,当职业谋生就不明智了,毕竟世上没有几个索罗斯巴菲特。阿紫难免担忧。 凌玉附在她耳边,湿热的呼吸洒落她的脖颈间,只听他沉沉笑道,“这个道理我懂,若我有足够的时间,我必不会选择股票投机赚钱,我知道我急功近利的些,可我必须尽快赚够一百万,而前段时间股市暴跌探底,现在必有一波强劲反弹,抓住这个机会可猛赚一笔,待这波反弹后,我预测大盘会二次探底,那将是更大的一次机会,我现在需积累资金以待时机来临。”他关掉股票账户,侧头看她表情,温热的嘴唇触到了她的耳朵,他倏地脸红,连忙直起身,退到三步开外。 被他碰到的耳朵痒了一下,一扭头瞥见他红着脸不敢看她,阿紫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凌玉,动不动就脸红,偏偏一张俊颜如圭如玉,双颊这样微红如醉,明眸澄澈如水,却显得高洁纯净,她都不忍打趣他,生怕她再多说一句调侃的话,他那嫣红的俊脸便要滴下血来。转眼又想到那天他和雷硕一起嘲笑她胸小的情景,还有他只用目测便报出她的胸围,哼,说他纯情吧,他又似什么都懂,说他经验丰富吧,他却只碰到她一下就面红耳赤的好像她非礼他似的。 “那个,你妈妈现在可好些了?”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凌玉听她提起他的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轻柔,不胜感激的点头说,“好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想了想,又说,“过几天我会去N大附近找个环境好的公寓租下来,到时我和雷硕就搬过去。” 阿紫轻轻‘嗯’了声,起身在沙发中躺下,舒服的伸展手脚,闭着眼低声说,“我就在这睡一晚,你也早点休息吧!”真皮沙发很大很宽敞很柔软,阿紫睡在上面绰绰有余。 “你还没洗澡……”凌玉嫌弃的瞥她一眼。 她眼睛都懒得睁开,“好累,别吵我。”话音刚落,她只觉身体被凌空抱起,顿时睡意全无,惊得睁大眼,怒道,“凌玉!“ 凌玉哼了声,“女孩子不洗澡就睡觉,皮肤会变差,再说,你都馊了……“ 阿紫被扔进浴缸里,她愣愣的看着某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低头左嗅嗅右嗅嗅,真的馊了么……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夜色浓重。 某小区住宅楼下,一辆黑色房车静静停在路边,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一道人影静悄悄的穿过绿化带,迅速走到黑色房车边,拉开车门,径自坐了进去。 车内一片黑暗,只有中控台上巴掌大的屏幕照亮前方静坐不动的女人平凡而沉郁的脸 这脸色暗沉,神情冷戾的妇人正是被阿紫的疯狂举动逼迫的无比狼狈的莫雅。自阿紫离开后,她在修理厂盯着被撞擦得面目全非的红色宝马车很久很久,直到她双瞳似血,如有熊熊烈焰燃烧时,她接到了林净雪的电话,两人相约深夜在此见面。 林净雪坐在后座上,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她满身的热气,却让她惶恐的心更冷了几分。她看着前座静默的女人,犹豫了会说,“我们可能遇到**烦了……“ 莫雅从后视镜中瞥了她一眼,仍不做声,薄唇微微抿紧。 林净雪一咬牙将她被阿紫绑至荒野拍下**一事尽数道出,她盯着莫雅越来越沉的侧脸,说出她又惊又惧的事,“我利用职务之便查出她开的那辆越野车是从租车公司租的,而租车所用的身份证和驾照是,是慕容紫的……” 听到‘慕容紫’三字,莫雅终于脸色一变,扭头瞪着林净雪,“她没死?” 林净雪也很是疑惑,“我也不知道,我亲眼看着她中弹坠崖,怎么可能不死!可那丫头用来租车的证件确实是慕容紫的。” 莫雅略一沉吟,“她有慕容紫的证件,还知道慕容紫的事,证明她们两肯定认识,会是谁呢?”说着皱眉沉思起来。 林净雪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点了几下,伸到莫雅身边,“这是租车公司门口摄像头拍下来的,我截了张照片,就是这个女孩。” 莫雅凑近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模糊的照片,可她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眼神刹那幽暗,莫雅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早在林净雪说起时,她就有了这种猜测,如今看到照片,更是印证了她猜得没错。 林净雪见她脸色不明的盯着手机,疑道,“你认识她?” 莫雅没有回答,她收回目光,发动车子,“以后她再找你,你要先通知我,还有,千万不可让莫渊知道,好了,你下车吧!” “可是……”犹豫着,她的**怎么办? 莫雅不耐的说,“下车。” 林净雪咬着嘴唇,不敢得罪她,却又不太相信她,莫雅这个女人,亲弟弟都能利用,还会顾及到她的名声? 要娶慕容紫的男人 翌日清晨,阿紫接到刘心美的来电,让她赶紧回家,也不说缘由,语气听起来轻快而愉悦。挂掉电话后,阿紫纳闷,什么事这么开心? 阿紫是开着萧策所赠的兰博基尼回到自家别墅的,大门敞开着,她径直驶入院内,一眼便看见停在花圃边的黑色大众辉腾,低调而华贵的隐匿在梧桐树荫下。 家里有客人? “阿紫!”听到引擎声,刘心美温柔款款的迎出来,挽住阿紫的手腕,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跟妈妈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那位冷酷贵气的男人的?” 冷酷贵气的男人?阿紫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心美,眼珠转了转,看向树荫下那辆辉腾,瞬间明白了,于是好笑的说,“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跟妈妈还装蒜。”拧了女儿胳膊一把,母女二人相携步入屋内。 客厅里,年轻的男人站在窗边,晨光弥漫中,他一身玄衣如墨,浸染在万道金光中,细碎的光点在他身上跳跃,他冷硬而优美的脸部线条渲染出一丝轻柔如水。 听闻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望着缓步走来的两人,一双桃花眸中华光四溢,随着两人的走近,薄唇微微扬起,他的笑容极淡极轻,眼神极其深邃,他的身后,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在他身后盛放出万丈光芒。 他站在落地窗前,背着光,阿紫开始只看见一道极其挺拔修长的黑影,他的脸氤氲在光影里看不真切,直到走近,目光撞入那双勾魂荡魄的桃花眼中,她才猛然一怔,脚步停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呃……你们聊,我先上楼去。”仿佛是看出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刘心美松开女儿的手,脚步轻柔的上楼去了。 阿紫朝楼上远远一瞥,扶梯尽头墙壁后面探出的半张脑袋飞快的缩了回去,她无奈的叹气,这个刘心美啊…… “陆湛!“她已认出来人,那日在电梯里巧遇之后,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轻易罢手,他是萧策的舅舅,能找到她家里来也不足为奇。 这人是敌是友?她不确定。 “阿紫……”他薄唇轻启,唇齿间溢出叹息般的低语,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中,试图透过眼前这个少女看见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阿紫秀眉一挑,又见楼梯处那道鬼鬼祟祟偷听的人影,于是微笑着说,“我们去外面说吧!“说完她转身就朝外走去,陆湛提步跟上。 院墙上爬满棘刺横生的攀缘刺靡蔷薇,繁茂碧绿的枝叶间,迎风盛开着团团簇簇的重瓣蔷薇花,黄色,粉色,白色,交相绽放,姹紫嫣红的甚是美艳芬芳,夏风吹过,拂落几缕花瓣,随风扬起,缓缓打着旋儿落下,满地落英缤纷。 阿紫站在蔷薇花下,身后跟随而来的那人颀长的身影覆盖住她纤细的影子,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压弥漫周身。 “陆湛,你为什么纠缠我?“她轻柔的声音如清风拂过蔷薇花叶,又似花儿在风中叹息。 “我也不想这般纠缠,只要你将那晚找到的东西交给我。”他不容置疑的语气有些冷硬,“若你愿道出和慕容紫的关系,我会很感激你。” 和慕容紫的关系?她微微勾起红唇,溢出一丝清冷的笑容。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慕容紫?”这男人精明异常,她说再多谎话也糊弄不了他,不如顺其心意,静观其变,以探虚实,摸清了他的底细和心思,她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陆湛提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低沉悦耳的声音如冰玉相击,直撞人心,“若她未失踪,我是要娶她的……“ 娶,娶她? 阿紫扭头望他,惊骇万分,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她没听错吧?这个叫陆湛的男人说要娶她?她根本不认识他好不好…… 大哥,你能别这么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好吗? 幸好她这身体中是慕容紫的魂魄,不然还真给他这副深情无悔的样子蒙骗了去。 可是可是,她现在不能拆穿他。 “啊?原来慕容紫姐姐是你未婚妻呀?“她惊奇的说,微一寻思,“可我怎么从未听她说过有你这么个未婚夫呢?” 只见男人漆黑的瞳孔一缩,突然擒住她的双肩,激动的捏紧,“你果真认识慕容紫。” “喂,你捏疼我了,放手啊……”肩膀被他捏得生疼,阿紫忍住将他过肩摔下的冲动,怒视他。 他迅速松手,抱歉的后退一步,“对不起,我失态了,你真的认识她?” 给他一记白眼,“当然认识,因为我和她的小名都叫阿紫,她说和我有缘,所以认我做妹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呢!”这么一会功夫,阿紫便灵机一动,心生一计,口中胡编乱诌,轻易将他套进绳子里。 陆湛看着满墙摇曳生姿的蔷薇花,沉默了许久,平静而略带恳求的说,“可以陪我去一趟她的住处吗?” 阿紫一愣,“你指的是……” 他点头,“她租住的公寓。” 她愣愣的任由他牵着手坐进那辆黑色辉腾,驶过那辆兰博基尼时,他侧眸瞥了一眼,淡淡笑道,“萧策对你很好,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上心。” 萧策……透过车窗,阿紫看着花圃边那辆灰色跑车,眼神有瞬间的凝滞,一股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一路平静,陆湛专心开车,阿紫静默不言,谁也不曾开口打破这宁静的氛围,直到车子停在路边,熄了火,陆湛下车帮她拉开车门,“下车吧!” 两人并肩而行,陆湛轻车熟路的朝着一幢老旧公寓走去,对此处地形之熟,显然来过许多次。 一前一后上楼,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内响起,见他掏出钥匙开门,阿紫奇道,“你怎么会有钥匙?”她已将藏在水表井那把唯一的钥匙扔掉了,这房子租期已过,房东应该已经另租他人了才对,怎么这厮会有钥匙? 陆湛用钥匙开了门,边推门边回道,“我租下了这里。” 围堵 阿紫跟着他进屋,在他身后问,“慕容紫已经失踪了,你租下这里是……”内心不可不说是惊愕的,她出事前和陆湛并未见过面,她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是莫渊的顶头上司,其他一概不知,可他所言所为太过出乎她的意料,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对莫渊起了疑?还是单纯的想找到失踪的慕容紫?他说要娶她究竟是糊弄她还是别有他意? 他轻声叹道,“说不定哪天,她会回来这里……”所以他租下这里,跟房东配了原来的钥匙,她若回来,就不会因换了锁而开不了门。 阿紫忍不住动容,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如此在意慕容紫,不论他是真心,抑或是曲意做戏,她却不想去争辩了,叹息着说,“你带我来这里是……” 他自失一笑,“你总当我心怀不轨,我带你来只是让你明白,我是唯一不会伤害慕容紫的人,所以,能否将你在床底找到的东西给我?” 阿紫一愣,“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呢?” “我与她分离十年,未能相处一日,她就失踪了,我悔之莫及,你知道吗?她的影子已在我脑中模糊不清,我不想忘记她,我相信她藏在床下的那些定是她至关重要之物,若她还在世,想找回,她就会来找我……” “你……”她愕然,一时心思翻涌,她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记忆,可是没有,她的记忆中真的没有陆湛这个人。 他背对着她,挺拔伟岸的身影透着无边的寂寥,难言的悲伤,他是青年俊杰,他是警局高官,他家世显赫,他拥有世人都羡慕的一切,可是此刻,他只是一个悲怆莫名的男人。 她忽然不忍看这样的陆湛。于是走到窗边,随意的往楼下看了一眼,忽然眼前亮光一闪,她定睛望去,对上她的视线,那人飞快转身躲入旁边一株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后。 眼睛微微眯起,那道闪光,若她没有看错的话,是望远镜镜片的反光…… 有人在监视这里!会是谁? “你在看什么?”陆湛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一哂,了然道,“你也发现有人在偷窥?“ 偷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慕容紫曾租住此处,除了陆湛,也就莫渊和林净雪知道。陆湛并不知道慕容紫已坠崖身死,他想找到她,于是租下这里并暗中派人守株待兔等她回来是有可能,但她直觉不是他,那么便是莫渊和林净雪所为,他们为什么要监视这里?莫非怀疑是慕容紫偷换了月之光?这种可能性也有,之前她对林净雪透露过假钻石一事,他们这样怀疑也很正常,林净雪是否已将被拍**胁迫一事告诉了莫渊?若是如此,莫渊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慕容紫已将她卧底在雷枭身边一事透露给了旁人,且与月之光被掉包有关。 陆湛将玻璃杯递给她,瞟了眼楼下那株圆形的桂树,“是个私家侦探,三天前开始蹲点。” 私家侦探? 阿紫喝了口水,忽然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咱们去会会他?” 她仰着脑袋,白皙的脖子勾勒出优美的弧度,一双琉璃般澄澈的杏眸期待的看着他,流华溢彩,整个人灵动而狡黠,陆湛薄唇微扬,“好。” 相视一笑,两人下楼,阿紫回头低声说,“陆湛,去把车开过来。” 陆湛会意,大步朝停在路边的辉腾走去。 而阿紫径直走向那株桂树,树叶缝隙间,隐约可见那人灰色的裤脚,阿紫故意走出声响,那人听见脚步声,拨开树枝伸头张望,忽然眼前一阵沙石扑面而来,黄沙入眼,顿时涩痛难当,那人低头揉着双眼,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 阿紫拍拍手中的沙子,刚才路边有一小堆黄沙,她顺手抓了一把在手,那人一露脸,她便瞬间洒出。 那私家侦探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中等个头,脖子上挂着一副望远镜,此刻他正痛苦的揉搓双眼,直到两眼通红,眼泪都揉出来了,才勉强睁开眼睛,这一看,他先是愣了三秒,突然拔腿就跑。 砰~刚跑出两步远,被阿紫横腿一扫,摔了个狗吃屎,他一个翻身,紧接着鲤鱼打挺跃起,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只玻璃瓶,朝阿紫砸去,口中大喊,“硫酸。” 阿紫身形一闪,堪堪躲过,玻璃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瓶里透明液体飞溅开来,阿紫唏嘘,还好没被溅到,眼神一闪,不对,谁会随时将硫酸带在身上?于是仔细一看地上流淌的液体,哪里是硫酸,清水而已。 哼,敢耍她! 那人已窜到一辆面包车上,立即发动车子逃跑。 吱的一声,黑色辉腾停在她身边,陆湛降下车窗,“上车。” 阿紫点头,一个箭步移至后门,双手勾住车窗上沿,曲膝一跃,从车窗钻入。 “跟着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车速很快,在人来人往的狭窄道路上左穿右闪,几次险些撞到行人,陆湛车技不错,紧随其后,从容不迫的与之相隔二十米的距离,与惊慌逃窜的面包车形成鲜明对比。 两车追逐着驶上了开阔的大路,面包车为了甩掉他们,不停的绕圈子,见怎么也甩不掉后,忽然方向一转,开进了一条岔路,这条路上车辆稀少,两车一前一后疾驰着,十字路口处,冒出两辆越野车紧跟着辉腾。 前方面包车忽然右转,又有两辆越野车从路口窜出来,挡在辉腾前面。 阿紫看着前后四辆越野车,漫不经心的说,“陆湛,咱们被前后夹击了,我看他们挺不顺眼的,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如何?” 陆湛冷眼看了后视镜一眼,“这些人不值得冒险,我会查清他们的来历,处理掉的。“ 眼珠一转,阿紫弯下身子,将手臂伸到副驾座位下摸索。 “在找什么?“陆湛剑眉扬起,见她在副座下摸了一阵,又转向他的座下摸去,他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找到了。“阿紫腾的直起身子,手中握着一把黑色GLOCK17,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道,”我就猜到你们这种身份的人会在座驾上隐秘的地方藏着枪,嘿,不错呀,这可不是警局的配枪吧?“ 跺烂你的手指 陆湛眉锋一敛,右手去夺,阿紫迅速收手,打开弹匣,十五发满弹,随即满意的握着手枪往掌心一扣将弹匣装上。 “这可不是玩具,你会吗?”见她娴熟的装卸弹匣,陆湛心下起疑,暗忖莫非是慕容紫教会她的? 阿紫轻笑着,也不回答,她打开天窗,起身钻出去,探出上半身,陆湛惊道,“危险,快下来。” 举枪,瞄准,砰的一声,紧跟辉腾后的银灰色越野车前胎被打爆,只见其车头一歪,发出尖锐的刹车声,车身摇摆着冲向路边,轰隆一声撞上水泥墩才停下来。 陆湛惊愕的望了眼后视镜中那辆车头撞得引擎盖翘起的越野车,“别闹了,快下来。”阿紫哪里肯听他的,双眸中闪着兴奋的光,举枪朝另一辆车瞄准,见势不妙,那辆车猛地急刹,与辉腾瞬间拉开距离,阿紫扣下扳机,子弹破空而出,正中越野车右侧大灯,刹那间粉碎,滑行了几十米后也停在了路边。 前方两辆车察觉后面同伴出了事,于是两车靠近刹车,将辉腾逼停,五六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陆湛推开车门,朝阿紫沉声道,“在车里别下来。“说罢下车甩上车门。 那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围了上来,其中领头的男人看见车内的少女,大手一挥道,”你们三个摆平这个小子,你们两个去抓车里那个丫头。“ 陆湛一惊,这些人是冲着阿紫这丫头来的? 三个年轻男子将陆湛围困住,眨眼便动起手来,由于担心车内的阿紫,他攻势凌厉,拳脚利落,以一敌三竟毫不落于下风。 那边两人一左一右堵住车门,趁右边那人拉开车门之际,阿紫猛起一脚踹在门上,车门嘭的打中对方腹部,趁其吃痛后退之时,她飞快跳下车,一记重拳击在他肚子上,对方捂着肚子痛哼,阿紫右膝猛顶,撞在他的胸口,手肘弯起击在他的后颈上,闷哼着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左边那人惊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绝美的少女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顷刻间将他的同伴打昏了。就在他怔愣间,少女踏着车门腾身而起,脚尖在车顶上轻轻一踮,高高跃起,如白鹤般展翅扑腾,他只觉眼前一阵阴影挡住阳光,下一刻,那黑影朝他扑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阿紫手掌成拳,借着坠地的冲力一记右勾拳打在他脸上,触地后,腰肢一转,右腿横扫,踹中他腹部,他弓腰俯身,双手护头,鼻血洒了满地,心中咒骂,这是什么世道,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动起手来凶悍的跟非洲狮一样,他不过一时不察愣了一下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是丢人啊!眼见少女攻势不止,他灵机一动跪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口鼻,发音不清的求饶,“别,别打了……“ 阿紫果然住了手,飞起一脚将他踢得趴倒在地,然后踩住他的右手钉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痛得嘶嘶抽气,“我,我不知道。“ 哼!不知道!脚掌使劲踩着他的手指碾压,唇角泛起一丝残忍的笑。 “啊……“男人凄厉惨叫,十指连心,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他愤怒的骂道,”臭丫头,贱人……啊……“ 阿紫抬脚猛地跺下,脚后跟跺在他的食指尖上,冰冷的微笑着说,“你再骂啊!“ 锥心的疼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男人声音颤抖着,“**……啊……“ 又是一脚跺下,这次是中指,只见男人的食指尖血肉横飞,在地上晕出一圈血红。 “我这人脾气不好,但耐心还是有的,我不介意一根根跺烂你的手指。“说着抬脚对着无名指再次跺下。 男人脸色苍白,猛然抬头喊道,“别,我说!“ 落下的脚定在半空,然后移开,慢慢落地,阿紫微笑,“这才乖!说吧,谁指使你们监视那处公寓的?“ 男人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的低声说,“是……“ 阿紫低头去听,忽然一道银光乍现,男人从地上弹跳而起,左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匕首,朝阿紫刺去,只听见远处传来陆湛肝胆俱裂的叫喊,“阿紫,小心!“ 银色的匕首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说时迟那时快,阿紫急急后退,身体一偏,匕首擦着她的胳膊划过,瞬间血流如注。 那男人满手鲜血,愤怒的握着匕首再次刺来,阿紫避开,就地一滚,绕到他的后方,在他转身之时,一脚踢中他的下身,一声惨叫,阿紫趁机上前夺过匕首,扯住他的手臂,过肩摔下,然后膝盖压住他的左臂,手中匕首狠狠刺穿他的左手,牢牢定在地上。 “啊……“男人尖锐的惨叫声划破云霄。 阿紫起身,啐了一口,“妈的,敢偷袭老娘。“ 这时,陆湛也撂倒了那三人,飞奔至阿紫身边,紧张的扶着她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声音微微颤抖,“你没事吧?”当目光触及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时,蓦地一凝,转头看向伤了她的罪魁祸首,眼中杀意迸现。 阿紫急忙扯住他,“我没事,皮外伤而已,他已经被我修理的很惨了。“眼神瞄向那个见势不妙准备开溜的男人,”陆湛,逮住他,我不能白白受伤,总要知道谁是主谋。“ 陆湛点头,追向那仓皇逃向越野车的男人。 刚刚打开车门,屁股还未坐上座位,那人便被陆湛扯着胳膊拽出来,这时他手中多了一柄三十公分长的锋利砍刀,猛地朝陆湛挥去,陆湛侧身躲过,忽闻砰的一声枪响,精钢所制的刀身发出一声脆响,巨大的冲力几乎将砍刀震飞出去,那人手臂一麻,死死握着刀柄横在身前。 阿紫举枪走来,在离那人五步之外停下,扬着脑袋说,“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那人黝黑的脸上一僵,环顾四下,发现手下已全数被撂倒,昏迷的昏迷,哀嚎的哀嚎,后面两辆越野车也已悄悄撤离,只剩他一个人了,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你们想怎么样?“ 陆湛看向阿紫,“后面车上那几人已回去搬救兵了,我们时间不多,速战速决。“ 那人闻言脸色一白,速战速决?什么意思?不会是要他的命吧? 买凶 此人混迹社会多年,摸爬滚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能被个黄毛丫头吓唬住?传扬出去,他也不用在道上混了,于是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说,“我那帮兄弟很快就会赶过来,你俩身手虽好,但是寡不敌众,趁现在他们人没来,赶紧逃命去吧。” 阿紫轻声嗤笑,“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时间再少,卸你一条胳膊还是够的。” 那人迅速看了眼受伤的几个同伙,怒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喜欢欺负人,怎么着?“几步上前,阿紫举枪盯着他的太阳穴,目光邪恶的在他浑身上下走了一遭,定格在他的裤裆处。 那人脸色大变,又惊又怒道,“你,你别乱来。” 阿紫咯咯一笑,握着枪使劲敲在他的头上,直敲得他头晕眼花,只听少女轻笑着说,“你们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也打伤了你几个同伙,只要你说出雇主是谁,我便不伤你一分一毫,若是你嘴硬,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那人寻思了一会,又看了眼不远处趴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的同伴,刺穿手掌的匕首在烈日映照下闪着寒光,他心中蓦然一凉,眼前这个少女看似美丽柔弱,实则残忍狠辣,直是心如蛇蝎,若他不就范,这丫头必不会放过他,卸他一条胳膊这种事,她真做得出来,心想告诉她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以后不再接这种买卖了,于是他站直了身体说,“雇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我只知道她是豪门阔太,出手很大方,通过中间人找到我,她出价一百万,买你性命。“ 买她的性命? 陆湛惊得狠狠瞪视着他,上前猛地揪住他的领口,“那个女人是谁?“原以为是有人要绑架她,没想到竟是要夺她性命,他瞬间愤怒了。 那人连声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接活拿钱,雇主的身份我不好过问,就算问了人家也不会说,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阿紫也心惊不已,居然有人要杀她?自她在苏若紫身体中重生至今,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以至花百万重金买她一条命? 倏地,她双眼一凝,三十岁的女人,豪门阔太…… 陆湛一拳将那人打倒,接着一脚踹在他胸口,“谁是中间人?“ 那人噗的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是,是个私家侦探,半个小时前接到他的电话说目标出现,我们就赶过来了……“ 陆湛抬脚踩在那人脸上,周身散发出冷凝暴戾的气息,他的手掌紧握成拳,指节咯吱作响,“你们原本打算将我们前后夹击到偏僻无人的地方下杀手是吗?“ 他越想越是心惊胆战,越想越是浑身冰冷,今日是有他在,他的车中有枪,他功夫不弱,即便如此,还是让她受了伤,他不敢想象,若是阿紫独自出门被这伙人盯上,哪还有活路可言?她虽懂点拳脚功夫,可毕竟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其实那被她撂倒的两人是不擅打斗的,这些人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能有这般身手,才疏忽大意了,若是换了与他打斗的三人围攻她,那真是不堪设想。 思及此,陆湛胸中怒气翻涌,抬脚欲再次踹下,阿紫唤住了他,“算了,放他走吧!“ 陆湛收脚,鄙夷的瞟了眼脚下口鼻流血的男人,“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没能得手,以后不知会使什么手段,我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把他们送进监狱。“ 知道他是担心她,阿紫也不再多言。 陆湛报了警,十分钟后几辆警车鸣笛呼啸而来,将涉事几人铐上手铐带回了警局。 N市警局。 莫渊已调回重案组,仍为重案组组长。 警员将六名涉案人员隔离开来关进审讯室审问,手臂受伤的阿紫已在警车上包扎好了伤口,纤细的手臂上裹着白纱布,一丝血红渗透纱布,红白相间,分外显目。 众人见是副局长陆湛亲自过问此案,全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调查审理,这般严阵以待,自然引起了莫渊的注意,本身这种绑架伤人案件就归重案组管,于是他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当看到角落里安静的靠在椅子上微微闭眼的女孩时,莫渊脚步一顿,大步走过去,扬手握住她的手腕,又惊又喜道,“是你?” 他的手如铁钳般捏得她剧痛,更扯痛了手臂的伤处,疼得她瞪着大眼,嘶嘶抽气。 “放开她。”一人身影如风瞬间闪来,挥拳击在莫渊肩膀,劈手夺过少女的柔荑,扯进怀里,阿紫一个踉跄扑倒在他胸膛。 陆湛紧紧拥着怀中的女孩,只觉她柔软的不可思议,纤腰不盈一握,鼻间飘来她秀发散发的淡淡馨香,如此是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他不由心神一荡。 莫渊脸色平静,神色自若的看着相拥的二人,薄唇微不可察的扯开一抹笑容,似是讽刺,似是自嘲。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神似慕容紫的少女,不是他的阿紫,不是! “阿紫,你没事吧?”陆湛低头看她,语气关切,轻柔似水。 闻言,莫渊脸色一白,如遭雷击,嘴唇动了动,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紫,这个绝美清丽的女孩竟也叫阿紫,是巧合吗? “没事,陆湛,你找个女警员给我作笔录吧!”阿紫仰头朝他柔柔一笑,回眸瞥了呆愣的莫渊一眼,“这人好凶,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晚在紫华楼被我,呃……”她忽然闭嘴,眨了眨眼又说,“我那天是认错人了,所以才会……对不起啊!” 认错人了?莫渊胸口一阵气血上涌。 陆湛松开她,“既然是误会,莫渊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让林警官给她做笔录。” 莫渊应了声,朝旁边一个警员吩咐道,“去把林净雪叫来。” 那警员说,“林警官今天休假。” “那就打电话给她,让她马上回警局上班。” 年轻的警员连忙去拨电话。 莫渊朝阿紫一伸手,“请随我去休息室等林警官。” 陆湛冷淡的看了莫渊一眼,“我把她交给你了。”言下之意,是阿紫少一根头发都要唯他是问。 莫渊眉毛微皱,“陆局放心。” 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求求!! 被扣屎盆子的林净雪 半个小时后,林净雪风尘仆仆的赶到警局,连警服都来不及换,就被莫渊指派去给阿紫做笔录。 林净雪推开门,背对着她的阿紫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身看着推门而入的女人,淡淡的笑着。林净雪蓦地睁大眼,惊道,“你怎么在这里?“她惊愣过后反应过来,赶紧将门关上,看了眼头顶的监控,她在桌子对面坐下,阿紫也微笑着坐在椅子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因陆湛的关系,阿紫被安排在会客室做笔录,这里只有监控探头,却没有监听器,所以林净雪问起话来便没有了顾忌。 阿紫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处,“我今天差点被人给杀了,林净雪,你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莫雅是吗?“ 林净雪一惊,看着阿紫胳膊上印出血红的纱布,难道莫雅想杀了这丫头? “我和莫雅没什么交情,至于你说有人要杀你一事,我更是毫不知情,我是人民警察,怎么可能干杀人放火这样的事?“她急于撇清关系。 阿紫一笑,“我知道不是你,你的**在我手中,我一旦出事,我的朋友最先怀疑的人肯定是你,一怒之下必然将照片发到网络上,所以你最多向莫雅道出被我拍下**威胁的事情,**这种事你是干不出来的,那么会破釜沉舟干这种事的人是谁呢?“ 林净雪脸色一白,是莫雅,一定是莫雅,那晚她告诉莫雅这丫头以**威胁她的事,莫雅就起了杀意,而从昨天她才探得的消息来看,莫雅恨到要这丫头的命倒也不足为奇,这丫头勾引莫雅的丈夫,且知晓有关慕容紫的许多事情,更在高速上吓得莫雅屁滚尿流,这才令莫雅下了狠心雇凶买这丫头的命。可令林净雪愤怒的是,莫雅这女人听闻她被这丫头拍**威胁一事后,便打着**再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的主意,哼,好个一箭双雕之计,以为她不知道么,N市市长的女儿杨秀喜欢上了莫渊,莫雅这恶妇算计着让莫渊娶了那杨秀,弟弟成了N市一把手的女婿,她这个金盛集团的二少奶奶之位可谓固若金汤,哼,她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全然忘了承诺过自己的事。 暗自好笑的看着林净雪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阿紫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林警官,是你违背约定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莫雅在先,害得我差点命丧她手,就别怪我不守承诺曝光那些照片,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你别怪我。” 听到她要曝光照片,林净雪惊得瞪大双眼,透着恐惧之色,她紧张的瞟了眼墙角的探头,生怕被人看出异样来,她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的神色如常,竭力稳定心神,以她能最大限度保持的平静嗓音说,“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莫雅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太害怕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会嫁给重案组长莫渊,所以我将莫雅当亲姐姐看待,向她说起那件事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我并未想到她会做出杀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你与她之间是不是另有过节?“她最后故作试探的问。 阿紫冷笑,过节?她和莫雅之间已是你死我亡的地步。 从一开始,莫渊只是利用她的卧底身份掩人耳目,为他背下黑锅,暗度陈仓得到月之光,事后将她藏起来,而莫雅,自始至终都将她当做必死无疑的替罪羊,从未打算给她活路,至于林净雪,也不过是莫雅手中的棋子,一个为她动手杀人的刀,更是她安排在亲弟弟莫渊身边监视其一举一动,莫雅定是许了林净雪某种好处,比如,承诺为其和莫渊的婚事做主,阿紫不得不承认,莫雅这个女人很厉害,懂得利用人性弱点,一个人的欲望是其最大的软肋,林净雪爱慕莫渊多年无果,一旦得此良机又怎肯放过,莫雅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将其变成手中锋利的刀,她指向哪,刀刃就挥向哪。 “林警官,你是不是傻呀?“阿紫咯咯笑起来,”你说你会嫁给莫警官,我怎么觉得你是自作多情呢!“ 林净雪一凛,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紫抱着双臂扑在桌子上,看着她微微僵硬的脸,暗自好笑向来冰雪聪明处变不惊的林净雪在莫渊的事情上总是无法保持冷静,于是眨了眨眼睛说,“你我相识一场,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有次在紫华楼遇到了莫警官,他身边有位年轻秀美的女人,那个女人气质出众,那身行头你当警察一年也挣不到,一看就是个有家事背景的,两人有说有笑的,莫警官还被她在脸上咬了一口呢……唉,你别瞪我,我亲眼看见的。“ 林净雪只觉浑身浸入冰水中,刺骨寒冷流遍四肢百骸,随之升起的是满腔愤怒与不甘,她是知道杨秀这个女人的,莫渊明明只是逢场作戏,杨秀是市长千金,他不得不应付着她,这都可以理解,可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莫渊欺骗她,莫雅利用她,她原本是不信的,可那个牙印,她是真真切切的见过的,虽然莫渊极力隐瞒回避,她虽疑惑,却也不曾怀疑什么,原来那暧昧的印记竟是杨秀咬出来的,是了是了,她早该想到的,他们姐弟俩利用完了她,一个欺骗她抛弃她,一个试图将她扣上**的帽子,即除去了勾引她丈夫的狐狸精,又让自己的**曝光而身败名裂,她林净雪脏了坏了正好给杨秀那个贱人腾地方,好让莫渊搭上市长这把青云直上的天梯。 想到此,林净雪是气得双颊通红,嘴唇打颤,拳头紧握,胸口急速起伏着,她无法不愤怒,无法不去恨,她重重闭眼,深深呼吸,直过了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睁开眼睛,火苗已渐渐熄灭,她努力的平复情绪,看着阿紫,冷静而略带恳求的说,“请你手下留情,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得到。” 说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她这句话,阿紫满意的笑了。 “林警官,这次就算了,若是黎少夫人再敢对我出手,我不保证会遵守诺言。” 林净雪愣了愣,低声说,“我知道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求求,各种求!! 一计又生 象征性的做完笔录,阿紫走出会客室,一抬头看见林净雪和莫渊正交谈着什么,她微笑着越过两人,当走过莫渊身边时,手腕被他轻轻扯住,于是她侧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莫渊让林净雪先行离开,拉着阿紫的手走到户外。 警局大院内有一座小池塘,塘中坐落着一人高的假山,有无数道涓涓细流从假山顶部淌下,发出清脆的水流声,水面上长着几株睡莲,层叠的莲叶间漂浮着几朵淡粉色的莲花,一群群红色的锦鲤畅游在池水中,夏风吹来,夹着一丝清冽的水汽扑面而来。 莫渊牵着阿紫的手在池塘边的石椅上并肩坐下,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而阿紫也十分顺从的坐着,望着水中游动的红鲤鱼,淡淡的笑了。 两人直是沉默了许久,一个盯着水面的睡莲出神,一个目光追逐着鱼群游走。 流水叮咚中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莫渊终于开口了,“听陆局说你是慕容紫认的妹妹?“ 阿紫游走的目光一顿,“是啊,慕容紫是个孤儿,我们一见如故,就互认姐妹了。“她语气一转,哀叹道,”可是她失踪很久了,怎么也找不到……“ 失踪…… 莫渊心脏猛地揪紧,轻轻闭眼,他多么希望阿紫只是失踪了,她还好好的活在某个角落,她只是气他,恨他,不肯见他而已! 睁开眼,眸中痛苦的脆弱之色全然不见,他冷冷清清的说,“你不用找她了……“因为她再也回不来了。 阿紫睁着圆鼓鼓的大眼,扭头瞪着他,“为什么不用找了?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心下冷笑,他这副样子,是认定了慕容紫已死,想必他也知道是林净雪下的杀手吧…… 不等他回答,阿紫腾地站起来,坚定的说,“不管慕容紫是生是死,我都要找到她,生见人死见尸,不能让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会一直找她,直到找到为止,哪怕是她的尸骨,我也要找到她,让她入土为安。” 莫渊一愣,入土为安……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不能做,什么都不能做。 “何必呢……”他苦笑。 “莫渊,我知道你和慕容紫是什么关系,我听她的话为你保密,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越说越激动,泪水忽然落了下来,“如果她没死,知道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她一定不会再喜欢你。” 说罢,阿紫转身拔腿跑离。 石椅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好似化作了石头,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他都没能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风中睡莲,久久…… 阿紫停下奔跑,靠着一根圆柱微微喘气,眼角仍挂着一颗泪珠,她抬头仰望蓝天,倏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就是慕容紫曾爱过的男人呵…… “阿紫?”就在她靠着柱子望天流泪时,传来陆湛关切的声音,“怎么哭了?” 阿紫连忙抹去泪水,朝他勉强一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慕容紫……“ 陆湛一愣,慕容紫……究竟在哪里…… “我会找到她的。“只要她还活着…… 她轻轻点头,“送我回家吧!“ 开车将她送到家,陆湛就离开了,而刘心美看见女儿手臂受了伤,大呼小叫的拆开层层纱布,见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一道两寸长仍在渗血的伤口,心疼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嘴里嘟喃着,“你以后不准和那人来往了。” 阿紫不解,“为什么?” 刘心美气得哼了一声,“连女朋友都保护不好,让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办……”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阿紫无奈的哀叹,今天还好有陆湛在身边,若是她哪天独自在外被那伙人盯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相信此事之后,那个想要她命的人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但阿紫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耳边又听刘心美自言自语般说,“还是萧策最好,相貌出众,家事不凡,人品又好,若是你能……”后面巴拉巴拉一大堆,阿紫翻个白眼,不想再听下去,三两步跑到楼上。 倒在床上,阿紫瞪着天花板,半晌后,她狡黠一笑,一个诡计在脑中成型。 拿起手机从通话记录里找出一串号码,拨了过去。 “阿紫?你终于肯理我了。“通话一接通,听筒里顿时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 “黎浩……“她软软的喊他。 这一声,直让黎浩心都化成了水。 “阿紫,怎么了?“ “怎么办?我,我想你了……“ “阿紫……“黎浩一颗心扑通直跳,她说想他…… “可我不敢去找你,你那妻子真的好凶,我怕……“ “你别怕她,我已和她提出离婚,这段婚姻我早就厌倦了,如今正好就此机会彻底摆脱也好。“ 阿紫愣了愣,这么快就提出离婚了?比她预期的要顺利许多嘛! “离婚?你可别冲动啊,你是有身份的人,离婚有损形象和名声。“她善解人意的劝他。 黎浩似乎下了决心,“阿紫,你别劝我,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对我和她都是伤害,不如结束,对彼此都好,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阿紫陷入了沉思,她没想到破坏莫雅的婚姻是这般容易,说起来,还是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有问题,就像一件裂痕遍布的瓷器,看着完好无损,其实只要轻轻一碰,刹那间便碎裂开来。 其实黎浩这人不坏,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唯一的错是为了一己私欲娶了莫雅这个女人。 晚间时,阿紫的微信上收到凌玉发来的图片,是他的股东账户浮亏截图,截至今天收盘,除去本金,凌玉已赚了五十万。 看着账户红通通的数字,阿紫露出会心的笑意。 紧接着凌玉打了电话来,他已在N大附近租到了一套两居室,他拍了几张房子的图片询问阿紫的意见,阿紫随便看了几眼,夸他眼光不错,让他自己做主就好。 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泼你硫酸 第二天是周末,盛夏的清晨时分,骄阳无限,暑气甚重。 林净雪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眉头越锁越紧,惊讶不已,那丫头竟是华隆集团董事长苏辰华的小女儿苏若紫,可谓家事显赫,虽是情妇生的,却也是正宗的千金小姐。 暗忖道,这苏若紫是如何认识慕容紫的?且对慕容紫的事这样关心! 她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然后望着窗外出神,她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莫雅,转念一想,她何必多事!苏若紫来头不小,莫雅想轻易对付了她,并非易事,不如,就让她们互相撕扯去,她静观其变就是。 昨天离开警局前,阿紫让林净雪从被捕的几人口中问出那中间人的身份,并私下利用职务之便查出此人的住址,刚才她便是将地址发给了阿紫。 收到林净雪的短信后,阿紫给凌玉打了通电话,让他在明月之星酒店等着她。 凌玉接到电话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家,他已租下了N大附近那套房子,今天是周六,股市不开盘,他正打算下午就和雷硕一起搬过去。 一个小时后,阿紫开着兰博基尼**ENTADORGT来到明月之星,凌玉已打包好了行李放在一边,阿紫一进门,雷硕便迎了上来,嘻嘻笑着说,“紫姐姐,你可来了。” 阿紫一挑眉,“紫姐姐?” 雷硕咧着嘴,“一个玉哥哥,一个紫姐姐,这样我就有哥哥也有姐姐了。” 玉哥哥?阿紫瞟了眼满脸无奈之色的凌玉,忍俊不禁的唇角上翘。 她温柔的对雷硕说,“我和你的玉哥哥有事出去,很快就回来,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以吗?” 雷硕点头如捣蒜,“紫姐姐放心,我可以的,你和玉哥哥尽管去约会,不用急着回来。” 凌玉扬手一拍他的后脑勺,“小子,瞎说什么呢!” 雷硕头一昂,鄙视的看着凌玉,“也不知是谁成天捏着手机想给紫姐姐打电话,又不好意思,哼,你昨天晚上打电话前在洗手间自言自语的演练了半天开场白,以为我没听到呀?” 这臭小子! 凌玉俊脸一红,转头去看阿紫,却见她毫不在意的往保险柜走去,不由一阵失落。 保险柜安装在衣橱下方,阿紫蹲下身,输入密码,钥匙一转,厚重的金属门叮的一声开了,她从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绒布袋,凌玉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也不欲过问。 一个小时后,阿紫驾驶兰博基尼至市郊一处环境清幽的住宅区。道路渐窄,两侧商贩林立,今天是周末,路上来往行人颇多,于是阿紫将车子停在路边,和凌玉下车步行。 阿紫将扎了口的布袋交给凌玉拿着,自己拿出手机翻出短信,默念了一遍记在脑中,领着凌玉走进一幢偏僻的六层高的住宅楼。 没错,阿紫的目标正是昨日在她曾经的租处楼下监视的私家侦探,也是莫雅雇凶的中间人,昨天阿紫与那人有过短暂的交手,直觉此人诡计多端,十分狡猾。 六楼是顶楼,两人停在楼道中间,阿紫回头看了凌玉一眼,低声说,“拿好你手中的东西,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听我命令行事。” 此事的阿紫全然不似十八岁的稚嫩少女,她神色慎重,行事小心,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凌玉点头,内心却疑惑丛生。 只见阿紫掏出一圈铁丝,拧直,轻轻捅进锁眼,拨弄了几下,一声轻响后,阿紫推开了门。 凌玉惊愕的看着神色自若的女孩,握紧了手中的布袋。 阿紫扭头低声说,“进来,在门口等我。“说完径自走进屋内,凌玉顺从的站在门口,把门虚掩上。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穿过客厅就是卧室,卧室门紧闭,阿紫脚步放轻,走到门边,握住把手轻轻扭开。 卧室里一片黑暗,窗帘紧闭,床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并未察觉到屋内有人闯入。 阿紫没有惊醒两人,而是走到厨房拎着一支热水瓶再次来到卧室里,站在床尾,抓住被角使劲一扯,睡梦中的男女顿时惊醒,女人睁开惺忪睡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男人反应迅速,猛地坐起来,在看清拎着水瓶站在床尾的女孩时,骇地脸色一白,下一刻,不待两人回神,阿紫拔掉瓶塞,将满瓶热水掀在只穿着内裤睡衣的两人身上,口中大喊道,“硫酸!“ 刹那间,女人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空气,她身上薄透的真丝吊带睡裙被热水浇湿了,贴在身上,而阿紫那一声‘硫酸’吓得她脸色惨白,从床上滚落在地板上,身上被热水烫地火辣刺痛,女人捂着胸部不停的打滚,口中凄厉的叫喊着。 而只穿着内裤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地板上痛苦疯狂的滚动的女友,心道还好他闪躲的及时,不然光着身子被烫水泼中,定要脱下一层皮来。 阿紫将空水瓶砸向发愣的男人,哐当一声,男人翻身躲开,水瓶砸中墙壁,内胆碎裂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翻滚的女人叫声忽然停止,狼狈的爬起来,摸摸脸,摸摸胸,然后撩开裙子看一眼,随即松了口气,不是硫酸,只是热水而已,她一抬头看见始作俑者,伸手一抹脸上的水珠,怒吼道,“你是谁?敢拿开水泼老娘?”说着朝阿紫扑去。 阿紫鄙夷的瞥她一眼,侧身避开,提起一脚将女人踹翻,女人尖叫一声爬起来,手中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羽毛球拍,挥舞着朝阿紫袭来,一声轻笑,阿紫抬手扣住球拍,一拉一扯,弓腿提膝,对着女人肚子猛地一顶,女人疼得大喊一声,松开球拍,捂着肚子滚倒在地上直哼哼。 而在阿紫和那女人动手的时候,男人三两步跑到卧室门口,夺路而逃,阿紫眼神一闪,伸手一扯,手中铁丝勾住男人的内裤,只听嘶啦一声,男人唯一遮体的三角裤从屁股的位置裂成两片,露出黝黑的屁股。 男人按着撕坏的内裤,不让它掉下来,瞪着眼睛看着阿紫,声音有些嘶哑,“你想干什么?” 阿紫咯咯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哼,昨天你朝我扔‘硫酸‘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报复回来?” 男人恨恨道,“那只是清水而已!” 阿紫脆声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真泼硫酸,我还是很善良的是吧?” 收服 她还很善良? 男人瞟了眼倒地痛苦**的女友,看到她的大腿上被水烫出大片红色,那隔夜的开水虽不是滚烫,可泼在不着衣物的皮肤上却也伤害不小,红肿起泡在所难免。 而这丫头居然说她很善良!善良况且狠辣至此,若她不善良的话,该如何残暴毒辣? 若泼来的不是热水,而真的是硫酸……他脑中出现自己与女友血肉模糊,青烟直冒,皮肉滋滋作响的画面,冷不丁的,他打了个寒颤,魔鬼,这丫头是魔鬼。 “你,你想怎么样?”他有些底气不足的问。 阿紫看着浑身上下只有一块破碎的三角裤遮体的男人,笑得好不灿烂,她随手将床单扯下来,扔到他身上,“我不想长针眼,裹上吧!” 看着挂在身上的床单,他暗骂这个狡猾的臭丫头,衣橱里明明有现成的衣服不给他穿,却让他裹这曳长的床单,分明是想制衡他的行动,这床单裹上身,就如同困在茧里的飞蛾。 可他不敢有意义,谁知道惹急了这丫头会干些什么更过分的事来。于是他敢怒不敢言的展开床单,自腋下横裹了三层才将顶端塞进胸前固定住。 阿紫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他踹出卧室,反手带上门,两人来到客厅,守在门口处的凌玉听见声响,看见裹着长至脚跟的床单,脸黑的像锅底灰的男人被人一脚踹得差点摔个狗吃屎,他愕然的看着紧跟着走出卧室的阿紫,嘴巴张了张,又紧紧闭上。 阿紫一指沙发,“坐下。” 见屋里还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男人脸色越发黑沉,他顺从的在沙发中坐下,心里盘算着,这丫头是秋后算账来了,他受那贵妇所雇蹲点监视一事已经暴露,原以为那贵妇与这丫头不过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私人恩怨,他介绍那伙混帮派的流氓给她,也以为她是要绑架了这丫头警告教训一下,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是想杀人夺命,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他惊出一身冷汗,现在回想起来,仍心虚不安,他差点就害死这个丫头。 哐的一声,阿紫一脚踩在玻璃茶几上,支着腿,环臂搁在支起的膝盖上,居高临下几近睥睨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监视黎浩公寓的人也是你吧?” 他一愣,她连这都知道了,他的伪装真有那么失败? “是我。” 阿紫一笑,他的回答似乎在意料之中,又问,“你的雇主想要我命,你知道吗?” 心一提,他忙撇清,“不,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想给你点教训……” 阿紫一哂,“就算你不知情,但你为两边牵线搭头,也是同犯,警察大概很快就会来抓你了吧……” 他抬头盯着笑容满面的女孩,眼神焦急迫切,“我把那女人给的钱都给你,你放我走怎么样?” 阿紫放下腿,嗤笑道,“钱?我会在乎那玩意儿?” “那,那你想怎么样?我确实不知情,我被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啊……”他急的脖子都红了。 阿紫撑着下巴,其实莫雅买凶一案是证据不足的,那几个流氓根本不知道雇主的身份,这个私家侦探想必也不清楚,而莫雅面都没露,只是用街边买来的电话卡给这些人打了几通电话而已,谁能证明莫雅就是背后黑手,而且阿紫也完好无事,这案件多数是不了了之的。 所以,她是在诈他! 思及此,阿紫叹了口气,“你我无冤无仇,我也不想看着你倒霉,我有个提议,你可要听一听?” 他重重点头,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你,你说。“ 阿紫想了想说,“你当我未找过你,继续为你那雇主办事,将她交代你的事第一时间告诉我,并且配合我,她出你多少钱,我也付你多少钱,警局那边我会帮你摆脱嫌疑,这个提议如何?“ 他愣愣的看着清丽绝美的少女,只觉她像纯净的天使,又像山间修炼千年的女妖,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提议十分动人,他既能免去牢狱之灾,又能得到双倍的佣金,只需要他小心行事,拨几通电话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这世间,财帛最是动人心! 似乎沉思了许久,他慎重的点头,“我同意。” 阿紫咯咯一笑,她就知道他会同意,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诱惑足够,收服人心并没有那么困难。 见他脸色阴沉,阿紫又补了句,“你最好不要抱着糊弄蒙骗我的心思,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说完她朝凌玉一勾手,凌玉走过去,她拿过那只布袋,解开绳结,摸出一把黑色手枪,猝不及防的指着男人的脑袋。 男人大惊,漆黑的枪眼直指他的面部,他骇地挺直背脊紧靠在沙发靠背上,这,这是玩具枪还是真枪? 凌玉也吓了一跳,是枪!阿紫怎么会有枪? “你,你别乱来……”男人攥紧了胸口的床单。 阿紫握枪顶住他的脑门,冰凉的触感让他脸色血色尽失,他意识到,这是把真枪。他咽了口口水,“我发誓,一定办好你交代的事,决不会糊弄蒙骗你。” “你可要记住自己所说的话。”满意的收回手,把枪又装进袋子里交给凌玉,“事情办完了,我回去吧。” 男人看着他们离开,直到关门声传来,他才软软的站起身,一抹脑袋,冷汗涔涔。 回酒店的路上,阿紫安静的开车,凌玉坐在副驾上,腿上搁着那只装着枪的布袋,他侧头看着窗外景物掠过,心里有无数疑问叫嚣着问出口,可看着阿紫美丽的侧脸,方向盘纤长如玉的手指,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神秘的女孩,无数次猜想过她的身份,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官二代富二代,叛逆少女,他想过各种可能,可直觉告诉他,他猜得都对,又都不对。 萧公子吃醋 回到日月之星后,阿紫驱车陪同凌玉将行李搬至刚租下的公寓,靠近N大南门,六层高的住宅楼,楼下有一大片笔直茂密的水杉,远离尘嚣,宁静清幽,附近有许多N大学子租住在此,凌玉所租的这套两居室在三楼,装修雅致,生活设施俱全,拎包就能住。 凌玉将行李箱搬上楼放好,开窗透气,然后熟练的铺床叠被,雷硕溜达一圈后瞪着眼睛问凌玉,“怎么没有紫姐姐的房间?” 凌玉将床单抹平,“阿紫不住这里。” 雷硕眼珠一转,“那万一哪天她想在这住一晚,岂不是没有房间?哦,我知道了,玉哥哥,你想诓紫姐姐和你一起睡是不是?” 阿紫翻个白眼,看见凌玉瞪着雷硕,俊脸开始泛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混小子,别总打趣你玉哥哥,他脸皮薄。” 雷硕不赞同的瞟了凌玉一眼,哼哼道,“他才不是脸皮薄,他是有色心没色胆。” 臭小子!凌玉扬手一个暴栗敲在雷硕头上,“罚你午饭后洗碗。” 雷硕捂着被敲得生疼的脑袋,恨恨的想,笨蛋凌玉,我这是在帮你泡妞,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凌玉做的一手好菜,他去附近超市买来大米和油盐酱醋,又去菜场买了菜,回来后就钻进厨房忙活,一个小时后,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炒芦笋,青椒牛柳,清蒸鲈鱼,青菜豆腐汤,色味俱全,荤素搭配,配上香软经晶莹的米饭,让没吃早餐的阿紫口水直冒,食指大动。 雷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之前在福利院呆了几个月,伙食不太好,人也瘦了许多,在酒店的几天,阿紫忙着自己的事,凌玉又一门心思钻入股市,对他疏于照料,今日这么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闻得他直咽口水,也不客气,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开动了。 看着雷硕大口咀嚼,小嘴撑得鼓鼓的样子,阿紫不由一阵心酸,这孩子才九岁就没了娘,雷枭那个混蛋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若是自己坠崖后没有重生,这孩子可怎么办? 午饭后,凌玉拖着雷硕到厨房教其洗碗,阿紫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后她接到了刘心美的电话,N大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了,她要参加为期半个月的新生军训,现在已是七月底,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去将一些事情做个了断。 幽幽叹息,有些事情,是该了结了。 午后,阿紫和凌玉雷硕一起去超市购买生活用品。 百惠万家是N大附近最大的连锁超市,周边的住户和N大学子基本都是到这里买东西。超市足有三层,一楼是生鲜食品区,二楼是百货用品区,三楼是客服会员中心。阿紫一行人先至一楼买了些酸奶面包之类,再去二楼帮雷硕买了几套开学穿的衣服,凌玉领着雷硕去试衣间,阿紫推着购物车四处溜达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而又不确定般的呼唤,“阿紫?” 阿紫回头,看见十步之遥处,七八个身着超市制服的员工簇拥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众人在他一身呼唤下全都齐齐朝阿紫看来。 这个身姿昂扬,体魄刚健,姿容俊美,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拥簇的男人正是阿紫多日未见的萧公子。 看着阿紫所推的购物车堆满了东西,在看见角落里那支剃须刀时,狭长的凤眼中目光一凝,萧策和身边的男性员工说了句话后,径直朝阿紫走去。 站在她面前,眼神有意无意瞥了购物车一眼,这么多东西,她一个人肯定是拿不下的,她是和谁一起来的? “萧公子,好久不见。”阿紫朝他轻柔一笑,大方的说。 是好久没见了,自上次两人在日月之星告别后,就没再见过面。之后这些天里,萧策接任了环球集团执行总裁一职,日夜潜心熟悉集团主营业务,从电器商场,到房地产,包括这百惠万家连锁超市,都是环球集团旗下子公司,萧策身为环球董事长的独生子,迟早要从萧父手中接过环球集团,而此时前任执行总裁因病离职,萧策便顺理成章的接任了执行总裁一职,这就是这些天来,萧策忙碌的原因。 他走到阿紫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伸手轻轻触碰她白瓷般细滑的脸颊,用他那磁沉而清朗的声音说,“我这些日子有点忙,没顾得上你,陆湛那家伙有没有骚扰你?”他低头看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额上,有一丝淡淡的柠檬草的气息。 阿紫抿着唇,抬头对上他深邃幽黑的眸子,心想你忙你的,关我什么事,什么叫没顾得上我?你顾着我做什么! 朝他露出一丝清甜的笑容,阿紫说,“陆湛啊,他人挺好的,之前是有点误会而已,哪有骚扰我,你可别这么说他。” 萧策微微一哂,揽过她的肩膀,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可别上那小子的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不适合你。” 阿紫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想太多了吧……” 话音一落,她听见耳边哼了一声,“昨天他去你家找你,你就随随便便的跟他出去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丈夫质问不守妇道的妻子,阿紫皱眉,刚要解释,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饱含愤怒的吼声,“你是谁?放开她。” 声音未落,阿紫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手臂,猛地从萧策怀里扯出来,她猝不及防踉跄着被那人拉进怀里,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萧策一声怒喝,“你又是谁?” 阿紫抬头看见凌玉关切的眼神,于是朝他一笑,“凌玉,我给你介绍一下。”她话未说完,忽感一阵拳风袭来,她立即闭嘴,被凌玉搂着躲过。 她,她竟然乖巧的被那小子搂在怀里,连挣扎都没有,她还温柔似水的朝那小子笑,她叫他‘凌玉’…… 凤眼眯起,萧策看了眼购物车,又看着亲密的两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小子和阿紫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一股酸水从心底咕噜噜的冒出来,萧大公子脸色黑地吓人。 男色倾城 眼见萧大公子脸色不好,阿紫忙推开凌玉,横在两人中间,“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看着萧策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们买好东西就走。”又转头看着凌玉说,“衣服试好就结账回家了,雷硕呢?” 她话音刚落,雷硕拿着几件试过的衣服跑过来,“来了,来了。”猛然看见仪容俊美,气质不凡的萧策眼神不善的瞪着凌玉,而凌玉也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忽然咧嘴一笑,“玉哥哥,你危险啰,这个情敌很强大呢……” 凌玉从鼻间冷哼一声,去推购物车,“阿紫,我先去结账,在出口处等你。” 阿紫点头,“嗯,去吧。” 凌玉推着购物车转身朝收银台走去,见雷硕仍好奇的盯着那个过分俊俏的小子看,挥手给他一记暴栗,“还不快走。” 雷硕气恼的捂着脑袋,扭头追着凌玉跑去。 周围已有好些人朝他们这边张望,那些跟随在萧策身后的员工们更是兴趣盎然的看着两人,一副有八卦秘闻可看的样子。 阿紫正想着如何开口解释她和凌玉雷硕的关系,萧策已扯住她的手腕,拖着她扭头就走,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出声询问。 一路扯着阿紫来到三楼的办公室,萧策一脚把门踹上,转身握着她的肩膀,以全身的重量将她压在门上,阿紫抬头刚想说话,眼前一阵黑影覆下,微张的红唇被他狠狠攫住,她惊得低吟一声,舌头被他卷住,辗转吸允着,阿紫懵了,呆呆的任他轻薄,只觉满腔满鼻尽是他那股好闻的淡淡的柠檬草的味道,一时间,她情不自禁沉溺其中。 这一吻,缠绵悱恻,带着他的怒气,他的醋意,从开始的狠狠碾压,残暴掠取,到迷恋上那柔软芬芳的滋味,那玫瑰花般娇嫩的唇瓣,瞬间激起他内心的温柔,粗鲁的唇舌渐渐轻柔婉转,到最后听见她喉咙里微微溢出的轻喘,他顿生怜爱,小心翼翼的以唇轻揉她那香甜娇柔的嘴唇,如猛虎细嗅蔷薇。 直到阿紫满面绯红,气喘吁吁,直到他自己呼吸沉重,心跳过速,他才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看着那两瓣被他蹂躏的艳红微微上翘的唇,他嗤嗤笑出声来。 他低头,额头抵着阿紫的额头,低沉的说,“我说过喜欢你,还记得吧?” 阿紫脸上红晕未去,听他这样说,不由抬眼瞪他,“那又如何?” 斜飞的剑眉一挑,“只要我还喜欢你一天,你便不能和其他男人暧昧,明白么?” 这话真是够狂妄,够自大,够无耻,他喜欢她是他的事,什么叫不能和其他男人暧昧? 阿紫轻嗤道,“我卖给你了?” 萧策头一低,在她那红艳艳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就是我的人了,难不成你想脚踏两条船?” 阿紫扭头避开,怒瞪他,这还亲上瘾了,“我何时收了你的定情信物?” 他放开她的肩膀,改搂住她的腰,“那辆兰博基尼呀……” 什么?那兰博基尼是定情信物?他有这样说过吗? 阿紫杏眼圆睁,咬牙道,“我现在把它还给你,行吗?” 他手臂收紧,两人紧紧相贴,邪魅的笑着说,“一经送出,概不收回,你不能反悔的。” 这厮当真霸道,果然无耻。 阿紫有种被他下了套的感觉,怒道,“你放开。” “不放。” “放开。” “不放。“ “再不放休怪我不客气。”她忍无可忍,准备动手了,最后一次警告,“当真不放?” 这厮再次说了句‘不放’后,忽然下蹲,环住她的腿,往肩上一扛。 阿紫惊呼一声,顿时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甩在沙发上,随即他的身体覆了上来。 “萧策!”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你这是做什么?” 这厮邪肆的笑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右手穿过阿紫的后脑勺,用极其温柔磁沉的声音说,“我喜欢你,所以你需守妇道,不得与他人过分亲密,否则,只要是打你主意的男人,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 阿紫蓦地双眼圆睁,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无奈,半晌迸出一句,“你凭什么?” “凭我喜欢你……”他低沉似是叹息般,忽然很委屈的说,“你不知道当我看见你被那小子搂在怀里时,我有多难受。”说着他抚上胸膛上那只柔荑,按紧在他心脏的位置,“你摸摸,它好痛呢……” 阿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厮真是,真是……矫情!对,就是矫情! 可他这般放低姿态,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本想动手掀翻他的阿紫心中倏地一动,“有话好好说,这样像什么样,你先起来。” 凤眼一转,他柔柔的说,“你答应不生气,不动手,我就起来。” 这得寸进尺的混蛋! 阿紫咬牙切齿,“好,我不生气,不动手。” “你保证……” “我保证!”她的耐心快要用完了。 就在阿紫忍不住要发飙时,身上的重量一轻,萧策已起身,站到了几步之外,脱离了她的近身攻击范围,开玩笑,他可不想和陆湛一样,被这丫头一脚踹在墙上。 阿紫从沙发上弹起来,理了理衣服,一抬眼看见那厮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旋转座椅上,笑容淡淡的看着她。 他容颜太过俊美,这般平静宁和,似笑非笑的凝望着她,愈显双眸漆黑深邃如秋水长空,里面暗涌着某种皎洁的神采,与方才那个耍赖狂妄又无耻的人全然不同,此刻的他,周身透着华贵清逸的气质,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随意的搁在桌面上,那一身剪裁合身的定制西服衬得他线条优美的身形挺拔完美,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截瓷白,性感又魅惑。 这样的萧策,直看得阿紫心头一颤。 想她也算两世为人,死过一次的人了,原本在意的,喜爱的,崇尚的东西,也早就看透了,看开了,甚至嗤之以鼻了,这其中就包括她曾经最在意的容貌,可此刻,她愣神的盯视着那个极俊,极皎,风流万千,容止无双的男子,内心混杂着震撼,悸动,欣喜和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片刻,阿紫移开目光,心中暗忖,这厮,竟对她使美男计…… 随即又失笑,她还真的就中计了! 再诱黎浩 这些天,黎二少奶奶莫雅极是痛苦,极是愤怒,那个该死的黎浩竟然真的将离婚提上日程,当一纸离婚协议摆在莫雅的办公桌上时,她气得浑身颤抖,愤怒地将协议书撕了个粉碎,当下她一个电话拨出去,“黎浩,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谁知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比她更坚定,“莫雅,不要磨光我的耐性,我们离婚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涂着粉色蔻丹的手指紧紧捏住手机,莫雅痛苦的闭了闭眼,声音微微抖动,“我不会签字的,爷爷也不会同意你如此一意孤行的……” 男人讥讽的冷笑,“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只会拿爷爷来压我,你太不了解我了,当年同意娶你只是权宜之计,如今,我早已不需要你了,你不明白?” 权宜之计?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莫雅呆立当场,嘴唇动了动,终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之后,她就这样呆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望着满地离婚协议的碎片,直到她的属下敲门进来,向她汇报工作事宜,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待属下离开后,她从办公桌右边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手机,开机,拨出一串号码。 “喂,李侦探,是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凌玉和雷硕已搬到了租住的公寓,阿紫便退了日月之星的房间,将保险箱中的东西装进旅行箱,回到了家里。 在房间审视了一圈,阿紫钻进床底,撬开三块地板,掏空,将旅行箱中带回的麻醉枪,九二式手枪和弹夹藏了进去,正如她在出租屋中藏匿证件那般。 随后,阿紫接到了那私家侦探的电话,在听到对方所说的话后,阿紫静静的笑了。 终于忍不住了么…… 她本想让莫雅再逍遥几天的,奈何,人要作死,老天都无可奈何! 翌日清晨,六点,阿紫敲开黎浩公寓的大门,举起手中的煎饼和豆浆,灿烂的笑着说,“吃早餐啰。” 黎浩眨眨睡意朦胧的眼,巧笑妍兮的少女一身绯红连衣裙,似晨光中沾上点点露珠的蔷薇花,闪耀着钻石般璀璨的光芒,她这般笑容灿漫的提着热乎乎的早点,仰着头,目光盈盈的看着他,一时间,黎浩觉得神清气爽,舒畅之极。 “阿紫……”他又惊又喜,连忙请她进去。 阿紫将早点搁在餐桌上,只听一声激动的喵喵声,一团乌黑的影子从沙发上跃起,后腿一蹬,嗖的跳进她的怀里。阿紫手臂一展,抱在怀中开心的笑着说,“墨球,你也想我了是吗?” 墨球拱着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一只大手将它揪出来,黎浩把它又扔回沙发里。 “色猫,敢吃豆腐。” 墨球被他扔的在沙发上滚了两圈,随即稳住下盘,一个翻身站起来,拱着背,猫目圆瞪,恶狠狠的朝他长长的喵了一声,然后跳下沙发,踩着猫步走到阿紫腿边,讨好般的蹭来蹭去。 阿紫咯咯笑起,俯身又将墨球抱起来,抚着它线条优美的背脊坐在沙发里。 黎浩洗漱沐浴后出来,边用毛巾抹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看着静坐在沙发中的少女和那只黑猫,“阿紫,我会和她离婚,你……”他顿住,不知如何开口,她还这样年轻,花样的年纪,可他已经三十岁了,他怎么能…… 阿紫似乎没听到,她没有接话,只轻柔的抚摸趴在腿上的墨球。 一阵怅然,黎浩随意抹了几下头发,然后坐到餐桌边吃起她带来的豆浆煎饼。 一时间,屋内一片静谧,墨球舒服的眯着眼,脑袋趴在阿紫的膝盖上打起盹来,黎浩将咽下最后一口豆浆,忽然听见她低柔婉转的声音响起,“黎浩,莫雅不会同意离婚的。” 他一顿,把装豆浆的纸杯扔进垃圾篓,平静的说,“我不需要她同意,她同不同意,都无法改变什么。”他低低一笑,“阿紫不信?” 阿紫扯了扯嘴角,眉眼微扬,“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捍卫婚姻的决心和手段,为了心中的执着和念想,你不知道她会疯狂到什么程度,对有些人来说,得不到的宁愿毁去。” 得不到的宁愿毁去! 黎浩愣住了,莫雅的个性他是有所了解的,她勤奋好学,坚强上进,性格十分要强,一旦认准一件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说白了,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当年若不是那件事,他岂会娶了她? 见他沉思,阿紫把墨球放下来,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撒娇般说,“不说这些了,黎浩,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对上她期待的双眼,黎浩瞬间将心头刚涌起的疑虑抛开,朗声说,“我的工作很枯燥的,可你若去了就得陪我到下班,你确定能受得了?” 远山般的峨眉一杨,阿紫娇俏的嗔道,“哼,我就陪你到下班又如何。” 黎浩爽朗笑起,回卧室换了衣服,阿紫一拍他的肩膀,“小样,身材真不错,你要失业了也饿不死。” 他挑眉问,“为什么?难道身材好的人不用吃饭?” 阿紫嘿嘿一笑,“你可以去傍富婆呀,再不济去当牛郎也是可以的……” 天,这丫头! 黎浩无奈的抽了抽嘴角,眼中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深深的宠溺与纵容。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公寓,出了电梯,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阿紫仰头,眯眼深深呼吸,没注意到脚下还有一级台阶,脚一崴,整个人向前栽去,惊呼声响起。 黎浩手脚极快,长臂一伸,捞住她的腰往后一带,“小心。” 阿紫仰靠在黎浩怀里,惊慌未定的侧身搂住他的脖子,脸色痛苦的哼哼,“脚好疼啊……” “我看看。”他蹲下,看着她的脚踝,“是扭到了吗?你动一下试试。” “嗯。”阿紫听话的动了动脚,痛得低吟,苦着脸说,“疼死了,不能走,可我想陪你去上班怎么办呀?” 黎浩心中一动,一股柔软在胸口蔓延,他起身,打横抱起她,朝他的座驾走去。 阿紫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满面羞红的靠在他的胸口,眼神捕捉到角落里的人影时,她低头垂眸掩去精光,唇角微微勾起。 赌 金盛集团总部。 位于十二层的销售部总监办公室里,黎浩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前,双眼盯着电脑屏幕,十指如飞,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着清脆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办公室的东面是整幅落地玻璃墙,此时正是朝阳升起时分,一轮红日冉冉上升,金光耀大地,天际连绵浮云渐渐被朝霞染成橘红色。 阿紫从真皮沙发里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玻璃墙边,抿着唇看那漫天霞光晕染下的碧云天,半晌后她回眸看向忙碌中的男人,“黎浩,我出去走走。”说完,她不等黎浩回话,身子一转,微跛着脚,步出办公室。 当门在她身后合上,随即,她腰背一直,步履轻盈的迈开脚步,哪还有半分瘸拐之像。走过长廊,十几个格子间组成的公共办公区出现在眼前,满座十几名销售部的员工自顾自的忙碌着,靠近走廊的两个年轻女人看见信步走来的绝美少女,不由停下手头的工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阿紫,忍不住自惭形愧,这女孩美绝尘寰,容颜太盛,周身气质清冷如玉,偏偏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既淡漠疏离,又轻柔婉转。 她柔中透着冷,冷中透着艳,细细看去,艳中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 慢慢的,盯着阿紫看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是所与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她,有猜测,有审视,有讥诮,有惊艳…… 阿紫不置可否,也不欲和他们打招呼,只微微点头一笑,随即步履蹁跹的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电梯停在十九楼,随着叮的一声,门朝两侧缓缓打开。 十九楼是金盛集团财务部所在,办公区的员工多是年岁较长的妇女,只有少数男性员工,而财务总监便是黎二少奶奶,莫雅女士。 在办公区站定,阿紫环视一圈,立刻有一名中年女人笑眯眯的对她说,“小姑娘,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财务部,公关部在六楼。” 这话一出,便传来几声低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格外清晰刺耳。这女人看似语气温和有礼,却直指阿紫这种年轻的女孩,学问不高,见识浅薄,哪能是这术业专攻的财务部员工,也就只能是靠脸和青春吃饭的女公关。 秀气的远山眉微微一挑,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阿紫淡淡扫了一众女人一眼,下巴一抬,径直走廊尽头的财务总监办公室走去。 这是对这一众女人赤裸裸的轻视。 那说话的中年女人发福的老脸一红,瞪着那渐渐走远的身影,气得鼻翼急速翕合。她也算金盛集团的老员工了,手下带出了多位财务精英,全部任职于金盛几处分公司,同事们见了她都是有礼有节的,这,这黄毛丫头忒是无礼,转念又想,看这丫头容貌出众,气质不俗,直接往总监办公室去了,莫非是黎家的什么亲戚不成? 此时,莫雅正看着二季度的财务报表,她有点心不在焉,屏幕上的数字像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她忽然很是疲倦的揉着太阳穴,闭上浮肿泛着青黑的双眼。 忽然,头顶被一片阴暗覆盖,莫雅眼睛都没睁开,语气不善的说,“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莫雅一惊,倏地睁眼,抬头看去,直愣了三秒,才又惊又怒的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金盛集团总部员工每日上下班均需刷卡和指纹双重认证,非集团员工是无法进入的,这丫头是如何进来的?随即,她脸色一变,是黎浩,一定是黎浩。 莫雅只觉无边的愤怒席卷而来,她对上阿紫平静而噙着笑意的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双明媚异常的眼中满是对她的讥笑和侮辱,怒火铺天盖地的燃烧起来,就是这个丫头的出现,使得黎浩铁了心要和她离婚,她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个丫头,若不是这个丫头…… “你给我出去。”她想撕了这贱丫头,她想用世上最恶毒的诅咒骂这丫头,可她得忍,她是黎氏二少奶奶,她得忍…… 阿紫仿佛没听到般,屁股一抬,坐在莫雅的办公桌上,几近睥睨的看着她,“我们来打个赌吧!” 闻言,莫雅讥笑一声,“你究竟想干什么?苏二小姐。”自她雇了那几个流氓欲害这丫头性命未遂后,她便从林净雪那里得知这丫头的身份,原来竟是华隆集团董事长苏辰华的私生女。 阿紫一哂,对于身份的暴露,她早已料到,此刻听莫雅说来,也不觉奇怪。 “你既知我是苏二小姐,便知我不是为钱财而来,而你自认为的一切优势在我眼里跟粪土无异,我们就赌一赌,黎浩为了离婚,敢不敢和黎老爷子翻脸?” 软肋 莫雅先是一震,随即冷笑一声,“苏小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黎浩他是个条件极好的男人,一时贪图新鲜享乐也很正常,至于对象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的漂亮女孩子,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若说这代价是与家族决裂,和自幼抚养他的爷爷翻脸,你也太看轻他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换做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一针见血,毫不客气,直指要害。 孰料阿紫嗤嗤笑起来,随意拿起桌上一幅摆台,中间嵌着莫雅和黎浩的结婚照,阿紫嘴角弯起,话锋一转,“黎浩从来不和你合照是吗?”所见过的两人合照都是这种盛装美景的婚纱照。 眼神一黯,莫雅低低道,“与你无关。”她眼中寒光微闪,“你所说的赌,我应下了,且看他是否会为了你和黎老爷子翻脸,若你输了,又当如何?” 这丫头太过美丽,也太过狡猾,在自己面前这般直白恶毒,在黎浩面前却温柔善解人意,她一面令黎浩怜她爱她,一面露出丑陋的模样逼得自己的婚姻岌岌可危,这苏若紫,真是可恶至极。偏偏就她这样的手段,自己却一时想不出法子对付,若说是为钱而来,那也就好办了,可这丫头身世显赫,家境优渥,明显是不缺钱的,那她究竟图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莫雅一凛,难道真是为了黎浩这个人?若是这样,还真不好对付,所以当她提出那赌时,莫雅便想,与其自己这样惶恐无助,汲汲营营的,不如顺水推舟把问题丢给黎老爷子,自己隔岸观火就好了,何必把自己搞得跟怨妇似的,不如大大方方的,看这丫头和老爷子较劲去。 阿紫盯着她脸上变化莫测的神色,又岂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揭穿,反而顺着她的话题说,“若我输了,便离开黎浩,在他身边永远消失。”此言一出,莫雅阴冷一笑,阿紫又说,“若你输了呢?” “你想如何?” “很简单,让林净雪警官嫁给你的弟弟莫渊。” 莫雅一愣,怎么又扯到莫渊了,于是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她兜兜转转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林净雪能够嫁给莫渊?她俩是什么关系?林净雪曾说这丫头拍了她的**威胁,按理说两人不可能是朋友的。林净雪那女人,莫非隐瞒了她什么? 这时,莫雅脑中疑惑重重,她没有追问为何阿紫要帮林净雪。而是说,“林净雪爱慕我弟弟多年,痴情不改,为其默默付出,本就是我中意的弟媳人选,我不知你为何以此为赌,但我可以答应。” 回到十二楼,黎浩已经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正靠在转椅中闭着眼按揉胀痛的额头,阿紫放轻脚步走过去,绕到他后方,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压低声音笑着说,“猜猜我是谁?” 捉住她的右腕,一拉一扯,阿紫‘哎哟’一声跌坐在他的腿上,没好气的说,“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可别忘了,你是已婚男士,给你的下属看见了怎么办?” 黎浩闷闷笑道,“看见了正好,省的我多费唇舌了,怎么?你害怕?” 柳眉一竖,嗔道,“我会怕?”随即轻笑着说,“我是担心你遭人非议,你和莫女士还是夫妻,这样让你公司的人看见了,对你不利。” 黎浩忽然间心情很好,“这么为我考虑?” 阿紫嗤笑,“我是怕你名节不保,连累了我,就在刚才我无意晃到了十九楼,没想到碰到了你老婆莫女士,她跟我打了个赌……” 黎浩一听,兴趣上来,忙问,“什么赌?”莫雅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她和阿紫打赌,必然是有所图。 阿紫哼了声,“她赌你懦弱胆小,惧怕黎老爷子,绝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她说为了顾全你的名声和在黎老爷子心中的形象地位,才没有将你和她闹离婚的事告诉他,她和我打赌,若黎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必然竭力反对站在她那边,而你定然是不敢和你爷爷翻脸的……” 感觉到腕上的手指微松,阿紫挣脱,跳下他的大腿,站在他正前方,环臂居高利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许久,黎浩清俊的脸上漾起一丝冷笑,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她以为摸清了他的软肋,她以为已对他知之甚深,他嗤笑不已…… 就是报复 夜深露重,晚风四起。 莫雅独自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开灯,屋顶精美华贵的水晶灯发出无数璀璨金光,将偌大的客厅照的美仑美奂,华光四溢,却更显得人气凋零,死气沉沉。 坐在宽敞的真皮沙发上,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相片,在夺目的灯光下看了起来。 这是她所雇的那名私家侦探蹲守在黎浩的公寓外拍到的画面,足足三十张照片,每一张都是黎浩和那丫头在一起的瞬间,他蹲下身捧着她的脚,他仰头望她的时候眼中一片疼惜和柔情,他打横抱着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神采…… 猛地将照片砸在地上,莫雅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她哭得声嘶力竭,肩膀不停耸动,直哭了有一刻钟,哭声渐渐变小,直至毫无声息,她慢慢抬起头,妆容精致的脸上一片狼藉,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面无表情的擦尽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散落一地的照片一张张的捡起来,放进包里,出了门。 一个小时后,莫雅驱车来到市郊外一处中式别墅,这是黎家祖宅,是黎老爷子居住的地方。 黎家佣人将莫雅领至二楼的书房,此时,黎老爷子尚未休息,正在书房看书。当莫雅推门进来时,黎老爷子放下手中那本厚厚的泛黄的书籍,摘下脸上的老花镜,沟壑丛生的脸上噙着平静慈和的笑意,他看着气色不好,神色暗沉的孙媳妇,关心的说,“脸色青灰,眼白黄沉,出什么事了?” 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她正被烦恼缠身。 莫雅闷不吭声,走近书桌,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摆在桌上。黎老爷子拿起照片,随意翻看了几眼,低笑道,“连个小丫头你都对付不了?” 这话正踩中了莫雅的痛处,“黎浩护着她,我不想为了这种事和他撕破脸,否则,颜面尽失的是黎浩,名声有损的是黎家,爷爷,我有点进退两难。” 黎老爷子将面前的古籍合上,“这世上的事,不进则退,所谓进退两难不过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找的借口,莫雅,你令我失望。” “爷爷……”莫雅有些急,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我不是为自己找借口,我只是顾忌着黎浩,顾忌着黎家。” 黎老爷子不置可否,并不为她这番为着黎家人着想的说辞动容,他那双浑浊的眼中精光一现,“这丫头是什么来头?”能让莫雅这个精明冷酷的女人头疼不已的人,想必也是个手段不弱的。 莫雅目露讥讽,“她叫苏若紫,是苏辰华的私生女,刚满十八岁。”她一直想不通,这苏若紫自甘下贱的勾引有妇之夫,究竟图谋些什么? 苏若紫?苏辰华的那个私生女? 黎老爷子微微惊讶,“就是今年N市的文科状元?” 莫雅也是一愣,那丫头是文科状元?这么重要的消息,林净雪竟然没有告诉她? 黎老爷子似乎来了兴致,似是分析般的沉声说道,“苏家也是大富大贵之家,苏若紫虽是苏辰华的私生女,将来是没有资格继承华隆集团的,但也是千金小姐,养尊处优的主,黎浩年长她十几岁,再过几年她正值大好青春年华,而彼时黎浩已步入中年,根本不是她的良配,那么,这丫头接近黎浩,若非图财,便是图人,莫雅,你可明白这其中有何缘由?” 莫雅愣住,她哪里知道那丫头哪根筋不对,费这么大的劲破坏她的婚姻,想到此,她脑中灵光一闪,那丫头和慕容紫相识,莫非,是将慕容紫之死算在了自己头上?难道,是为了报复?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脸色瞬间苍白,若真是如此,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爷爷,你说的对,我不能再逃避了,对方已经逼上门来,我必须还击了。” 黎老爷子幽暗不明的眼中笑意浮现,“莫雅,你是个聪明人,当知对付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雷霆手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弱点,需对症下药,比如你和黎浩的婚姻告急是因为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石,苏若紫是巧妙的利用了这一点,轻而易举就将你辛苦维持了三年的婚姻毁得摇摇欲坠,她抓住了你的弱点,而你对她又了解多少?” 一番话说得莫雅哑口无言,她的确是轻敌了,最初苏若紫为了慕容紫而来时,她就该全力以赴,她原以为那个行事莽撞不计后果的毛躁的女孩只是单纯的为慕容紫抱不平,她曾想以最直接最能一劳永逸的方式解决掉,却不料打草惊蛇,招来了对方更具毁灭性的报复。 现在莫雅可以确定,苏若紫是在报复她。 阿紫中招昏迷 这几日,金盛集团内部流传着黎家二少出轨青春女大学生,与财务总监莫雅的婚姻破裂在即。 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里,莫雅静静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两杯咖啡冒着热气。 一个身姿轻盈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正是阿紫。 “莫女士,久等了。”在莫雅对面的座位坐下,阿紫摘掉墨镜,语气轻快。 莫雅温和一笑,“是我来早了,我自作主张帮了点了杯蓝山,若不嫌弃,请用。” “谢谢。”阿紫淡淡瞥了眼面前香气四溢的咖啡,拿起调羹搅了搅,然后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找我有事?” 莫雅叹了口气,“苏小姐,你是为了慕容紫,是吗?” 阿紫微愣,轻挑眉峰,淡淡一笑,“哦?愿闻其详。” “你上次在高速上那样疯狂的行径,其实是在确认某些事情,而不是询问于我,你从林净雪口中已知道了整件事情经过,对吗?”莫雅娓娓道来,语气平静,神色从容,全然不似上次在办公室里那般憔悴痛苦。 阿紫一听,眼睛微亮,兴致上来,不过几日功夫,这莫雅像换了个人,看来她已向黎老爷子说了此事,且得到其支持和鼓励,甚至,黎老爷子还为她出谋划策了一番,她有今日这般变化,倒也不足为奇。 又听莫雅缓声说道,“苏小姐,我不知你和慕容紫是何关系,朋友也好,姐妹也罢,你想为她出头,我能理解,但你要知道谁才是害死她的凶手,而不是迁怒旁人,让真凶逍遥快活,你曾问我让慕容紫顶罪是谁的主意,我说是莫渊,其实没有骗你,但莫渊从未想过慕容紫会出事,他原本计划着一拿到月之光,就将她秘密送到某地藏匿起来,等过个一年半载的,风声过了,就接她回来,可没想到林净雪因爱生恨,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失手将她推下悬崖,生死不明。” 静静的听着,阿紫眸光渐渐幽暗,唇角扯开淡淡的笑,那笑容透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失手将她推下悬崖?林净雪是这么对莫渊说的? 咖啡馆里飘扬着婉转的轻音乐,莫雅的声音在低低的乐声中再次传来,“慕容紫出事,我也很内疚,莫渊更是痛不欲生,可林净雪也不是故意的,也为了我们姐弟牺牲了很多,莫渊总不能拿她为慕容紫抵命啊!况且,为了月之光,莫渊暗箱操作,做了许多违法乱纪的事,林净雪又是警局正式编制的警员,她若出事,调查起来,我和莫渊都脱不了干系。” 听到此,阿紫一声冷笑,“林净雪不能出事,慕容紫死了就白死了?她的命就这么贱?” 一声叹息,莫雅神色黯然,苦笑着说,“她坠落悬崖,断无生还之理,就算千刀万剐了林净雪,也换不回她的命,何必意气用事,将所有人都脱下水呢?” 不知为何,阿紫听到莫雅这番直白又现实的话,心里并无半分愤怒,有的只是心冷,一种事过境迁,放下过往的释然。 端起杯子喝了几口咖啡,阿紫平静的说,“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我不再纠缠黎浩,放过你的婚姻,好让你继续安稳的做你的黎家少奶奶?” 莫雅眉头皱了皱,语重心长的说,“你可以这样理解,我也确实是这个意思,可苏小姐,你不觉得利用黎浩的感情来报复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吗?而且,你还年轻,才十八岁,又是华隆集团的千金小姐,若是为此背负上勾引有妇之夫,放荡轻浮的骂名,对你的将来绝没有半点好处,你要想清楚了。” 闻言,阿紫忽然脆声笑起来,她盯着莫雅故作平静的平凡脸孔,一字一句的说,“对苏若紫有没有好处,我无所谓,只要能伤害你,毁灭你,就够了……” “你……”莫雅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怎么就如此冥顽不灵? 阿紫笑容渐冷,如果自己不是慕容紫本人,真的就被她这般心有所愧的表情,万般无奈的解释说动了心,放过了她。 “苏小姐,你非要如此固执,不计后果吗?”莫雅终于有些不淡定了,脸色黑了下来。 阿紫轻嗤,“你以为我不知道,林净雪杀了慕容紫是你的授意?” 莫雅惊得一愣,双眼圆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转瞬垂眸低头,暗叹一声,抬手朝着窗外做了个手势。 看似无意的一个动作,阿紫柳眉一挑,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发软,趴倒在桌子上。 看着已然昏迷的女孩,莫雅露出残酷的笑容,嘴唇紧抿,苏若紫,我已给了机会,你不知进退,不知死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是你逼我的。 笼中鼠 莫雅看了看周围,伸手推推阿紫,试探性的唤了几声,见她毫无反应,于是朝窗外挥了挥手。不一会,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走进咖啡馆,径直朝着窗边走去。这人正是莫雅雇的那名李侦探。 “把她带走。”莫雅冷冷瞥了眼昏迷的阿紫,招来服务生结账。 年轻的服务生疑惑地看着眼前三人,“需要帮忙吗?” 莫雅柔和一笑,“不用了,她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会就好了。”说着把钱递给服务生,“不用找了。” 李侦探横抱着阿紫,和莫雅一起上了路边的一辆越野车。 一个小时后,越野车驶入城郊结合地区的一处居民区。 昏暗的地下室里,到处散发出潮湿霉变的气味,墙壁拐角处渗着水,十几平米的空间只有墙上一小扇背阴的窗户通风换气,阳光一丝也照不进来,门一关,必须开着灯才能看得见。室内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角落里零落着一些垃圾,便再无他物。 李侦探把阿紫放在床上,身手拉开房顶的灯泡,霎时,橘黄色的光线充斥整间屋子。莫雅皱眉,捂着鼻子,有点难以忍受屋内刺鼻的霉味,待李侦探关了门,她一指床上的阿紫,“把她弄醒。” 李侦探站在床边,碰了碰阿紫,“戏演够了,可以醒了。” 此言一出,莫雅惊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演戏?” 李侦探不说话,眼神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这时,一直呈昏迷状态的阿紫睁开眼,缓缓直起身,莫雅捂着嘴惊呼一声,见了鬼似的指着她,“你,你根本没有昏迷!”她转而怒视着李侦探,“你和她串通一气来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付了你钱的,你竟然,竟然……”她因愤怒而满面通红,胸口急速起伏,“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李侦探轻哼一声,还是没有回答她。 阿紫从床上下来,一步步逼近莫雅,“你以钱财诱之,而我只是抓住了他的把柄,就这么简单。” “把柄?”莫雅惊疑不定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李侦探,“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她手里?”究竟有多重要,以至他背叛她这个出手阔绰的金主? 李侦探终于开口了,“自作孽不可活,你心肠恶毒,欲害人性命,幸好老天有眼,没让你得逞,我却被你连累牵涉其中,我是名侦探,不是杀手。”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因为慕容紫而水火不容,而一直认为是莫雅妒恨阿紫勾引其丈夫而心生怨愤,所以当莫雅让他找几个流氓混混时,他以为只是想给阿紫一个教训,好让她知难而退不再纠缠莫雅的丈夫,也没做多想,那几个流氓直接听她命令行事,他也没有过问,却没想到,莫雅这女人竟然毒辣到要取人性命,他为此既惊诧愤怒又愧疚不安。也幸好,阿紫没事,否则,他真的是帮凶。 莫雅骇然倒退几步,喃喃道,“你,你知道了?”怎么会泄露的?那几个流氓并不知道她的身份,这李侦探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意图,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混也只是交通肇事罪,李侦探和苏若紫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莫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李侦探与这丫头合谋将她骗到此处,必要对她不利,她必须离开,马上离开此处…… 下一瞬,莫雅转身冲向门口,这简陋阴暗的地下室,门却是钢铁制成的全密封防盗门,门锁不知何时已被反锁上,任凭她又敲又打,连踢带踹的,除了几声轰响,半点也打不开。 “来人,救命,救命啊……”极度恐惧下,莫雅哪里还有半分端庄娴雅,高贵迫人的气势,只像个疯子般拍打着铁门又喊又叫。 而阿紫只是悠闲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很有耐心的看着整个人几乎趴在门上的女人,身上昂贵的套装沾上了门上的铁锈,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凌乱,手掌拍得泛红,因恐慌而急促喘气,脖子上青色的血管凸起,胸口剧烈起伏。 “来人啊,救命啊……”喊了一阵,莫雅的声音变得嘶哑,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她意识到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用,这间地下室地处整个居民区最偏僻的位置,刚才一路走来,一排八间地下室多数是空的,而她身处此间在最里面,她不禁想起当时嘱咐李侦探务必寻一处偏僻无人之地行事,却没想到她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慢慢的,莫雅镇定了下来,她转过身,靠在门上,气息仍是不稳,而阿紫坐在椅子上,李侦探似是保镖般站在她身侧,两人就这么冷眼看着自己,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直奔脑门。 莫雅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被困在铁笼中夹住尾巴的老鼠,上蹿下跳,怎么也摆脱不了困境,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孤立无援,什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一次来个痛快 看着莫雅惊恐交加的脸上青白一片,靠着铁门嘴唇直抖,阿紫叹了口气,“喊累了就过来坐下,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莫雅惊疑不定注视着她,微沉的声音有些颤抖,“苏若紫,你想做什么?”陡然意识到那该死的李侦探肯定已将自己在她咖啡中下迷药并要将她绑至此处一事全盘告诉了她,莫雅也不想再编织谎言为自己开脱,与其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不如开诚布公将问题摆在桌面上,一次说个明白。 阿紫一摆手,“坐吧!” 李侦探拖过一把椅子,摆在阿紫正对面,莫雅犹豫了一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挪动沉重的步伐,在那把积满灰尘的木质座椅上坐下,哪知,屁股刚落下,一旁的李侦探不知从哪拿出一捆黑色的绳子,二话不说,将尚未反映过来的莫雅按在椅子上,唰唰几下,把她捆在了椅背上,然后使劲一勒,皮质的绳子极有弹性,竟将莫雅勒得和椅子一点缝隙都没有,紧紧的贴在椅背上,直愣了三秒,莫雅才‘啊’的一声尖叫,扭动着挣扎,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李侦探继续将她双腿也绑在椅子上,勒紧打结,然后负手站到了一边。 莫雅双眼喷火,“姓李的,你拿了我那么多钱,就是这么为我办事的?” 见他不回答,也不理她,莫雅将火焰窜动的眼光移向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阿紫,咬牙切齿的说,“苏若紫,你想怎么报复我?给个痛快吧!”她也是个有骨气有尊严的人,岂能被个黄毛丫头搓圆揉扁,这般侮辱,想想真是,生不如死。 阿紫翘着二郎腿,悠哉随意的说,“我就是不想给你痛快,就是要让你受尽屈辱,痛不欲生,你又能怎样?” 这话极是任性,极是狂妄,随意中透着残酷,直听得莫雅心惊肉跳。 阿紫忽然莞尔一笑,眼神在屋内瞟了一圈,表情诡异的说,“你可知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 莫雅心头一跳,“什么?” 阿紫抬手一指莫雅,“就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半年前有个**死在那里,据说是被奸杀的,全身赤裸的被捆在椅子上,地上全是血……” “别说了!”莫雅惊得脸色煞白,明知她多数是在编故事吓唬自己,可眼前却浮现出她所描绘的那一幕血腥可怕的画面。 阿紫敛去笑容,嘴角勾起一丝阴森的弧度,声音冷了几分,“你以为我在骗你?你知道为何此处八间地下室大多是空的吗?就是因为此处曾发生过那起命案,没人敢住这里,租出去的两间也没有住人,只当仓库而已,谁让你交代李大侦探务必找处偏僻恐怖的地方呢!” 这一刻,莫雅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连嘴唇也变得煞白,她目光飘忽的瞥了周围几眼,越看越觉得阴森恐怖,墙角传来的滴答声更显得气氛诡异的可怕,莫非这丫头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发生过奸杀**的命案?就在她所处的这个位置? 一瞬间,莫雅只觉得透心凉,犹如冰水临头而下,这闷热的地下室,她却觉得阴风阵阵,心脏因恐惧而突突直跳,她咽了咽喉咙,“你究竟要干什么?直说吧!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吓唬我又何必?你说吧,我一定配合。” 阿紫满意的点点头,“你肯配合就好,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过你呢!”顿了顿,她继续道,“将你为了月之光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我,我要知道所有真相。” 莫雅垂眸,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之前自己努力掩饰的东西看来是藏不住了,这丫头看着年轻,却是个极度聪明的,比林净雪,比莫渊都厉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自己编织何种天衣无缝的谎言,她也是不会信的,不如,将一切都告诉她吧!至于她会如何报复,也一次来个彻底吧!总好过自己日夜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谁让她做了亏心事呢! 再抬眼时,莫雅似乎平静了许多,她缓缓的,低低的说,“当我多番调查下得知黎老爷子寻找了十年的月之光在毒贩雷枭手中后,便怂恿莫渊想办法调去缉毒组,并安排他那个刚毕业的女朋友慕容紫去做雷枭儿子的家教,也就是卧底在他身边,为了能瞒天过海将月之光纳入囊中,莫渊找到了雷枭,骗他警局已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和动向,并制定了缉捕计划,于是莫渊和雷枭达成了交易,莫渊助他逃过追捕,而代价是那串月之光,而其实警局根本没有什么缉捕计划,是莫渊向警局谎称他的线人得到雷枭将有笔毒品交易要进行的消息,警局出动了大批警力围剿,然后莫渊再提前通知雷枭,助他成功逃脱,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至于慕容紫,是林净雪利用莫渊之名引到了悬崖边,开枪将她打下了悬崖,八成是没命了,就是这样了……” 一口气道出这么多惊天秘闻,莫雅小心的打量着阿紫的神色。 一阵沉默后,阿紫忽然讽刺一笑,“不,你还漏了一处最重要的细节。” 莫雅一惊,“什么细节?” 一箭三雕之计 阿紫揉了揉眉心,眼张冷光乍现,莫雅只觉心惊胆战,却听阿紫的声音在静谧的地下室里缓缓传来,“你把杀害慕容紫的过错推给林净雪,其实你才是真正想她死的人,林净雪只不过是你手中的那把刀。”她抬眼看着震惊的莫雅,“一把杀人的刀。” 莫雅惊得瞪大眼,冷汗涔涔,心慌不已,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慕容紫死了,对我有,有什么好处?” 清丽的脸上荡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容似刀,刀刀割人血肉,阿紫看了莫雅片刻,“慕容紫死了,你才能将莫渊完全掌控在手中,为你所驱使,为你利用,任你予取予求,你绝不允许心中最信任最亲近的弟弟爱上一个女人,你怕他心有所爱,便有了责任,有了顾忌,不能倾尽全力为你办事,你更不能容忍培养多年的弟弟将感情分给任何人,渐渐脱离你的控制,所以,你哄骗利诱林静雪为你除掉慕容紫,一来既坐实了她携月之光潜逃的事实,又斩断了莫渊的感情,更使得林净雪深信能与莫渊修成正果,为此受制于你,任你摆布,毕竟有很多事你不方便让莫渊出手,而林净雪就正适合了,如此一箭三雕之计,也亏得你想得出来,莫雅女士,你真是好算计,我都不禁要佩服你了。” 这番话一出,地下室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一旁沉默的李侦探听得睁圆了眼睛,暗忖原以为莫雅不过是个寻常贵妇,因为丈夫和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暧昧出轨而醋妒愤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复杂的原因在里面,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算计,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间,只为了她心中不断膨胀的欲望和执念,她滥杀无辜夺人性命,简直是丧尽天良,天理不容。此刻,他有些庆幸,还好苏若紫找到了自己,否则,他不知还会被莫雅这个毒妇利用而干出些什么丧德的事情来,他虽爱钱,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他也是个有道德准则的人。 此时的莫雅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阿紫的嘴唇张张合合,越听心越慌,越听越觉得浑身冰冷。她惊恐不定的咬着下唇,这丫头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林净雪出卖了自己?可是不对啊,林净雪不可能在明知这丫头是为慕容紫出头讨说法的情况下,会承认她是故意谋杀慕容紫的,此事除了自己和莫渊以及林净雪三人心知肚明外,哪怕苏若紫以**威胁逼问她,她也只会说是失手误伤了慕容紫而使其坠崖的才对。可这丫头却是知道了,不仅如此,更令莫雅惊惧的是,苏若紫竟然连她对莫渊的控制欲都了如指掌,这种念头,莫渊不知,林净雪不知,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老天爷知道,可苏若紫知道,她全都知道。 阿紫含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被我说中了,害怕了?” 莫雅汗毛倒竖,唇齿打颤,她深深呼吸,梳理了下思绪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渊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谋害他喜欢的女人,就算没有慕容紫,也有会别的女人出现,难道我能把所有他爱上的女人都杀了不成?” 她话音一落,只听阿紫咯咯笑起来,“你是不能杀光他喜欢的女人,但你只能接受他所娶的女人有利用价值,且肯为你所用,和你一同掌控他的人生。” 莫雅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竟连这都知道…… 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惊魂不定的倒吸凉气,阿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莫雅面前,垂头俯视着她。 莫雅眼前一暗,头顶的灯光被她居高临下的身子挡住,背着光,她的脸隐在黑暗朦胧的光影中,看不清楚,莫雅只觉呼吸急促,恐惧到了极点。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是黎家二少奶奶,爷爷已经知道你和黎浩的事,若我失踪了出事了,你是最大的嫌疑对象,爷爷的手段你没见识过,他不会放过你的……” 各位亲们,如果觉得写得还不错,就投个推荐票吧!给我点鼓励好么…… 放过 忽然的,头顶的灯泡闪了闪,忽明忽暗,莫雅苍白的脸上更是惨然至极,这一刻,她联想到了这里也许真的曾发生过奸杀案,瞬间毛孔倒竖,紧张的头皮发麻。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满脸脆弱,眼神无助,恐惧颤抖的女人,阿紫忽然间没了兴致,有些意兴阑珊。似是叹息般说,“算了,放她回去吧!” 身旁的李侦探露出不解的神情,犹豫着说,“你确定?” 本来,莫雅让他弄来迷药,约阿紫到咖啡馆趁机迷倒她,然后将她带到这处地下室,脱光她的衣服,将她和花钱雇来的牛郎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然后拍下他们在床上依偎交缠的照片,以此威胁阿紫离开黎浩,若她不答应,莫雅便将照片送到其父苏辰华的手中,想必华隆集团董事长一定会好好‘管教’女儿的。 这苏若紫天不怕地不怕,难道敢气死她的亲爹? 当李侦探将莫雅这番毒计告诉阿紫时,她在电话中沉默了片刻,轻轻笑着让他将计就计,她要送莫雅一份大礼。 而阿紫打算着将莫雅骗到地下室,按着她原本计划好的,让李侦探找个牛郎和莫雅上演一出火辣激情戏,拍下照片,让莫雅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让她挖坑自己埋了自己。 可当看到狼狈万分的莫雅,嘴上说的张狂,仗着黎家少奶奶的身份给自己壮胆,眼中却流露出无尽恐慌,此时的她,因极度害怕而面容扭曲,原本端庄沉静的脸上早已冷汗直冒,妆容尽毁。 陡然的,阿紫觉得很没有意思,她问自己,报复了莫雅又如何?自己已不再是慕容紫了,无论做什么,她都不再是她了…… 她知道李侦探的疑惑,这次放了莫雅,以后是很难有机会再逮住她了。 站起身,阿紫轻叹着对李侦探说,“放了她吧!你的钱我一分不少。” 独自回到市区,阿紫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心情有些沉闷,还有些茫然,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觉得前方的路很长很长,而她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不远处是百惠万家的巨幅招牌,阿紫脚步一顿,不知不觉竟走大了N大附近,她方向一转,脚步轻快起来。 阿紫有凌玉租住的公寓钥匙,她没有打招呼,直接开门进去。屋里空无一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三点半,凌玉八成是去学校接雷硕了。阿紫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喝着,来到凌玉的卧室,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仍停留在大盘指数的画面,阿紫喝了口水,在电脑前坐下,发现股东账户操作程序没有退出,于是点开账户一看,顿时一口水哽在喉咙里,她赶紧放下矿泉水瓶,捂着嘴咳了几下,然后盯着账户的总金额细细看去,眨了眨眼睛再看,最后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原先的一百万已滚成了一百八十万,她点开交易明细,从第一笔交易的时间到现在,整整十个交易日,可以说,平均每个交易日,要盈利八个点以上,这等能耐,已不仅仅是投机取巧,运气好那么简单了,她想,凌玉一定下了很多功夫,他天分高,头脑聪明,是这行的个中翘楚。 这时,阿紫的心情豁然晴朗,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有什么食物,打算做晚餐,可空荡荡的冷藏室里只有两个西红柿,几个鸡蛋,关上冰箱,阿紫出了门,朝百惠万家走去,时间还早,她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 百惠万家生鲜区,阿紫推着购物车缓缓走动,选了牛肉,青菜,西兰花,土豆等等,一一过磅后放进购物车,然后来到冷藏柜前,拿起一盒酸奶看生产日期,忽然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她微微皱眉,身边有女人轻柔的声音响起,“喂,萧策,我帮你带盒牛奶过去好吗?你喜欢喝什么牌子的?” 萧策? 阿紫确信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她放下手中的酸奶,侧眸看向身旁的女人,一身火红的紧身包臀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此时她正微踮着脚伸长手臂够着最上排的某个牌子的牛奶,从侧面看去,更显胸部高耸,腰细臀圆,双腿修长,一头染成酒红色的及腰长发笔直如云,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啊,找到了,你在办公室先别走,我一会就到。”女人选定一盒鲜牛奶,挂了电话后,快步朝楼梯走去。 阿紫看着红衣女人雀跃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处,歪着头若有所思。 萧策 此时,萧策正在会议室和百惠万家的几名管理开小型会议,红衣美人捧着牛奶站在门外,不时的探头张望,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瞄着会议室内部。 阿紫不着痕迹的跟着红衣美人,在门口被警卫拦下,她指着前方身姿曼妙的红色丽影,挑着眉毛,“你为何不拦她?只拦我?” 警卫瞟了她一眼,“马小姐是萧总的朋友。” 萧总?定是萧策这混蛋!真会招蜂引蝶,那女人打电话时显然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 阿紫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你妹’,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的说,“她是萧总的朋友,你怎知我不是呢?” 那警卫一愣,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美丽女孩,暗暗想,这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岁不到,但容貌实在太美,可能真是萧总的朋友呢……他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马小姐,一时有点为难。 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拥簇着高大俊朗的年轻男人鱼贯而出,守在一旁的红衣美人眼睛一亮,双手握着白色的盒装牛奶抱在胸口,迎了上去,脚下细长的高跟鞋发出叮叮脆响。 “之林?”看见迎向自己走来的美丽妖娆的女子时,萧策有些惊讶,随即和身旁助手说了几句话,一行人先行离去,萧策这才将目光放在马之林身上,他温和的笑着说,“你真的来了?” 马之林红唇微微嘟起,分外娇俏惑人,她的声音甜甜的脆脆的,“人家好不容易跟阿姨打听到你在这里,知道你在开会,怕你口渴给你带了牛奶来,你倒好,好像一点儿也不乐意见到我似的。” 美人娇嗔抱怨,美目流转下,甚是妩媚,风情无限。 阿紫侧身站在墙边,眼珠子滴溜打转。 萧策温文一笑,“哪里的话,我以为你在电话里说着玩的,没想到你真的找来了,那就一起吃晚餐吧!” 马之林这才展颜而笑,将手中牛奶递到他面前,“喏,给你的。” 萧策随手接过来,并没有喝的意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先在会客室等我一会,我还有点事需处理,等结束了给你电话。”说完,转身径自离开。 马之林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着红唇,脸色微沉。从来没有人这样慢待她,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凭她的家事外貌,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俯首帖耳,温柔备至,他竟然撇下她一人,就这么走了。 而躲在一边的阿紫将马之林脸上的表情收进眼底,朝那警卫说,“我不进去了,你转告萧策,我在百惠万家购物,让他忙完了来找我。”在那警卫不明所以的注视下,阿紫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警卫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身影消失,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她所说的话,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会,将此事告诉了萧策的助手。 听警卫的描述,萧策的助手觉得很像上次在百惠万家超市里遇到的那个女孩,于是告知了萧策。 此时的萧策刚好结束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去会客室找马之林兑现承诺请她吃晚餐,一听到助手说有个貌似阿紫的女孩在超市卖场里等他,顿时将马之林这个人抛到了九霄云外,飞快赶去超市。 这个时间正是超市生意最好,也是顾客最多的时候,萧策在超市楼上楼下转了几圈,也没看见阿紫的身影,生怕她等不及走掉了,于是赶到监控室让工作人员调超市所有角落的监控,终于在服装区试衣间外扎到了她,她正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手脚笨拙的哄着,萧策噗嗤一笑,以最快速度赶到了那里。 阿紫苦恼的看着怀里不停哭闹的婴儿,无论她怎么哄都止不住哭声,周围不时有人投来注视的带着笑意的目光,更有个胖乎乎的大婶拍着她的肩膀说,“小姑娘这么年纪就当妈了,没有经验很正常啦!这孩子多半是饿了,你给他喂点奶就行了。” 阿紫汗颜,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刚才她推着购物车逛到这里,忽然听到一对年轻的男女在争吵,女人怀中的婴儿直哭,阿紫就好奇的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原来是一对未婚先孕的情侣,本来说好孩子生下来就结婚的,谁知男方父母一看生的是个女孩,当下反悔不同意两人结婚,于是这对男女在超市为此事吵了起来,女方指责男方父母重男轻女,男方无奈表示那是他的父母,他也很为难,女方一激动就打了男的一个耳光,男的气得放话让那女的带着孩子滚,然后扭头扬长而去,女的抱着孩子哭了一会,忽然抬头看着几步之外的阿紫,三两步跑过去,将怀中婴儿往阿紫怀里一丢,一溜烟跑了。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阿紫全然没料到,她抱着婴儿追也不是,喊也不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懵了。愣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那对情侣吵闹之下,将孩子当烫手山芋般扔给了她这个陌生人,怀中的女婴看起来不足百天,抱在手里软趴趴的,像没有骨头似的,她僵硬的抱在怀里,大劲都不敢使。 孩子一直在哭,阿紫就这么抱着站在原地,指望着孩子的父母气消了会回来找孩子。 然而等了半天,孩子的父母也没有来,来的却是萧大公子。 萧策目不转睛的看着姿势别扭,眉头紧皱,额头直冒细汗的阿紫,不得其法的哄着怀里不停哭闹的婴儿,狼狈的东张西望,他控制不住大笑出声。 阿紫瞪眼,“你笑什么?” 萧策走过去,从她怀里接过婴儿,轻柔的抱在怀里,缓慢而有节奏的转动身体,口中低低哼唱着,奇迹般的,哭闹不止的婴儿竟真的不哭了。 阿紫惊奇的看着那俊美无俦的男子抱着婴儿抚弄轻哄的画面,这一刻,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一点点从心底某个的角落滋长,流遍全身,暖洋洋的,令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宁。 渣男 “这么小的婴儿哭闹不止不是饿了就是要睡了,你把手指放在她的嘴边,如果她迫不及待的张大嘴巴那就是饿了,不然就是困了要睡觉,你看,她含住我的手指吸允,是饿了。”小小的婴儿真的含着他的食指使劲的吸起来,阿紫目瞪口呆,眨眨眼,惊奇的说,“你,你连这都懂?” 萧策含着笑,“在国外的时候,曾帮一个关系很好的哥们带过几天孩子。”在美国读书时,他的一个朋友交了个女朋友,女方意外怀孕后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他那朋友不想负责就躲着女方,后来孩子生下来,女方见找不到人,一狠心把刚满月的孩子丢给了他这个所谓铁哥们,他四处联络那个朋友,期间雇了个保姆照看孩子,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许多抚养婴儿的经验,好在没过多久他那朋友良心发现接走了孩子,现在一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还挺是怀念的。 这时,婴儿吸了半天手指却没有吸出奶水来,忽然嘴一张,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阿紫头疼不已,“怎么,怎么又哭了?” 萧策好笑的看她一眼,“吸不到奶,肚子饿,自然就哭了,我倒忘了问你,这孩子的父母呢?怎么让你这个三脚猫带孩子?” “你才三脚猫呢!”阿紫没好气的说,“我这是祸从天降,好好逛个超市也能碰到这种事,这孩子父母吵架,就这样把孩子往我怀里一扔后跑了个没影儿,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靠谱飞父母?”她真是哭笑不得。 萧策也是一惊,“这么说,你不认识这孩子的父母?”这可有点棘手了。 阿紫瞟他一眼,刚想说话,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呼小叫起来,“我说你们是怎么为人父母的,孩子都哭这样了,也不知给喂个奶,光顾在这聊天呢!” 两人皆是一愣,扭头看着说话的妇女,无言以对。 那妇女看着阿紫说,“你这个妈当得也太不称职,孩子饿得哭成这样,你还不给喂奶呀?让你老公一个大男人抱着哄咋行啊!” 阿紫脸一热,脖子都红了,平时邻牙利齿的她,此刻窘迫的声音如蚊子哼哼,“阿姨,那个……你误会了,我不是……” “不是啥呀!”热心的妇女给她一个‘我都明白’的眼神,“有啥不好意思的,女人都要经这一遭的,喏,前面有个试衣间,你去里面给孩子喂奶吧!” 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阿紫有股绝倒的冲动!扭头不经意朝萧策看去,却见他抿着完美的弓形薄唇,一脸憋着笑十分痛苦的表情,不由怒从心中来,“萧策,你还敢笑!” “我说你这姑娘咋这么别扭,你这老公不错了,孩子哭成这样愣是自己哄着,你这当娘的咋就不体恤人呢!”热心大婶有点看不过去了,见阿紫杵在那儿不动,叹着气把孩子从萧策怀里抱过来,然后递到阿紫怀中,口中念叨着,“快去快去,别把孩子饿着,怕有人进去就让你老公在门口守着。”说完又狐疑的盯着阿紫的胸,“你这怀面这么小,不会是没有奶吧?” 怀面?什么东西? 阿紫顺着大婶的目光低头一看,霎时脸红到了耳根,抬眼看见某人正一副笑得快要憋不住的样子,而怀里的婴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哭紫了,于是恶向胆边生,指着某人说,“阿姨,你看我这身材像生了孩子的吗?这孩子不是我的,是他和外面**的小三生的,这不,小三抱着孩子打上门来逼我们离婚,我和她吵了一架,她就发狠把孩子扔给我们了,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不就是要用孩子破坏我和他的感情,然后离婚好扶正她吗?阿姨,你说我可咋办啊?” 哼,萧策,你这混蛋看我被人误会也不出声,还一副笑死人不偿命的欠揍样,我这是以牙还牙,气不死你也要雷的你外焦里嫩,皮肉滋滋作响。 萧策呆呆的看着抱着婴儿面红耳赤的控诉他的阿紫,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那妇女一听阿紫这话,当下老脸一沉,哼了一声,瞪着萧策,阴阳怪气的说,“我说呢!原来是个养狐狸精的渣男,怪不得呢!真是不知满足的东西,家里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还要出去找小三,真不要脸。”说完又把婴儿从阿紫怀里抱过来,往萧策身上一丢,“带着你的孽种找那小三去吧!” 萧策连忙抱住婴儿,惊出一身冷汗,如他出手慢一点,婴儿就滚到地上了,抱稳了婴儿,他是呆愣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大婶,真是彪悍! 这下换阿紫捂着脸笑的不行,肩膀一耸一耸的,那妇女以为她是伤心的哭了,拍拍她的肩膀,好声好气的安慰,“丫头,别哭了,为这种渣男不值得,听阿姨一句,甩了他,阿姨给你介绍几个家事好人品好的有为青年,这种渣男就该蹬到泥里去。” 阿紫一脸‘感动’的说,“阿姨,你说的对,为这种渣男哭,不值得。” 看她脸都哭红了,妇女和蔼的说,“可怜的孩子,这是我的名片,有难处就来找我。”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阿紫手里,“阿姨得走了。” 阿紫感激的点头,“谢谢阿姨,再见。” 直到那妇女推着购物车走远了,萧策怀里的婴儿也哭得睡着了,阿紫才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指着抱着孩子一脸郁闷的某人,大笑道,“哈哈,渣男……” 听到她的笑声,萧策终于回过神来,气得磨着牙,正要斥责时,那对年轻的情侣一前一后跑了过来,看见萧策怀中的婴儿,两人均是松了口气,“宝宝……”女人眼睛红红的,萧策立刻猜到这两人就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于是沉着脸把孩子递给两人,厉声道,“为人父母,岂能如此不负责任?今日是遇到了我们,若是不巧碰上了歹人,你们想过后果吗?” 两人连声道歉,皆是后悔不已,再三保证下不为例,且会尽快完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萧策才满意的让他们离开了。 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 林中春色 看着两人抱着孩子离开后,萧策叹息着摇摇头,回眸看见阿紫正捏着那张名片看起来,不由剑眉一扬,劈手夺过,放眼前一看,上面赫然印着几个显目的大字,‘有缘千里婚姻介绍所’。那妇女原来是搞婚介的,怪不得这么热心呢!肯定是瞧着阿紫美貌无双,起了心思,他心中冷哼一声,随手嘶啦几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阿紫瞟他一眼,想起刚才被警卫拦在门外,而马之林却如入无人之境,她幽幽道,“渣男,你不是和美女约好共进晚餐的,怎么还不走?” 渣,渣男?她还喊顺口了是吗?随即一愣,她怎么知道之林来找他? 想起马之林,萧策皱了皱眉头,“你刚才去楼上找过我?” 阿紫轻哼,其实她让警卫传话给萧策,原本是没指望能将话传到的,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那警卫真的传了话,也没想到这厮会撇下大美人来超市找她。于是也不答他,转身推着购物车,掉头就走。 “阿紫……”萧策连忙追上她,看了购物车一眼,“买这么多东西?”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冷哼,从她手中拉过购物车,来到收银台时,已排起了长队,阿紫正要去排队,萧策却推着车子往最边上的通道走去,那是VIP大客户专属结算通道,只需将购物车推过去,便有专门人员负责接待,很快,身穿制服的超市员工将满车东西打包好递给他们,萧策刷卡付账,拎着两个大袋子,朝阿紫道,“走吧,我送你。” 两人走出超市,阿紫笑着说,“你这是滥用职权。” 萧策扭头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回家吗?我去开车。” 阿紫摇头,“不是,就在N大附近,你有事就去忙吧,把东西给我。” 他能有什么事?忽然想起她可能是看见自己答应马之林共进晚餐,难道她指的是这件事?莫非…… “阿紫。”他凑近她,“你是不是吃醋了?” 脚步一顿,阿紫看向他,“你该吃药了,妄想症虽然无药可医,可药不能停的。” 闻言,萧策哈哈大笑,忽然间心情好的不得了,“没事,让她等一等,我先送你。” 阿紫不理他,提步一走,他紧随其后,笑得好不灿烂。 两人相隔一米远的距离,从百惠万家到凌玉租住的公寓最近的路是从N大南门进,穿过一片水杉林,从东门出去,便是了。 阿紫清丽绝美,气质干净冷冽,给人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洁感。而萧策俊美无俦,挺拔如松,雍华贵气,即使拎着两大袋东西也不减他芝兰玉树般的风姿。两人这般一前一后的走在静谧幽深的水杉林中,脚下是蜿蜒亢长的鹅卵石小径,两侧长满笔直高耸枝叶茂密的水杉,树下满是已过了花期的二月兰,树林深处摆着几张条形石凳,隐约可见几对大学情侣并排坐在石凳上,垂头低语,亲密依偎,更有一两对胆大的情侣拥抱爱抚着,情到浓时,缠绵深吻起来,随着两人的走近,阿紫能听见丛林里传来低喘**声,她不经意的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石凳上,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激烈爱抚起来,男生坐在凳子上,女生叉开双腿横坐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上衣被他撩到了胸口,露出大片雪背。 阿紫停下脚步,好奇的盯着忘我的情侣,萧策顺着她的目光一看,也跟着驻足,睁着狭长的凤眼,俊脸微微泛红。 只见那男生手指一动,熟练的解开了女生的胸罩扣子,将她的衣服掀高,黑色的头颅一低,埋头在她胸前,女生惊呼一声,抱紧了他,仰着头,受不住似的闭着眼,喉咙里发出小猫般的低吟。 阿紫看得兴致勃勃,竟然觉得隔得太远看不过瘾,于是猫着腰,放轻步伐,往那对上演着激情戏的情侣走近。萧策想叫住她,又怕惊动了那两人,只好将手中东西放在路边,也蹑手蹑脚的跟着阿紫往那边走去。 躲在一颗粗壮的水杉后面,阿紫探出脑袋,萧策挨着她身后,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闻到她发间传来一丝淡淡的馨香,不由心神一荡。 此时,那对小情侣已进入激情难耐的时刻,只见男生一口叼住一边玉兔,女生的身体开始颤抖,半身裙已被撩到腰际,露出粉红色碎花的内裤,一只大手按着女生的臀部游移,女生白皙的皮肤上开始泛出粉红,显然已是情潮泛滥。 哇,真够胆,这露天席地的就敢这么激情四射的!阿紫看得目瞪口呆,身为慕容紫时,她纵容与莫渊两情相悦,最多也就拉拉手,亲亲小脸,不曾越雷池一步,如今是苏若紫,更是个青涩毫无经验,除了与萧策这厮有过一两次亲密接触外,可以说是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炙热,阿紫一扭头,萧策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蓦然的,她脸一热,忙转过头,心里一阵好笑,反手掐在他的腰上。 萧策猝不及防被她掐得‘嘶’的抽气,紧接着阿紫一脚跺在他的脚上,他‘嗷’的一声低叫,瞬间惊动了正搞得火热的情侣,只听那女生回头看到树后有人在探着脑袋偷窥,顿时尖叫着从男生腿上跳下来,满脸通红的胡乱扣着内衣,男生也看见树后的两人,蹭的站起来,也不顾衣衫凌乱的女友,黑着脸嚷嚷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说着就要冲过去,被旁边的女生拉住了。 阿紫一把推开萧策,敲了他一个暴栗,“还没看够,快跑啊!”说罢像兔子一般窜了出去,朝着小径另一头跑掉了。 那男生甩开女友,明显是好事被人打断,一脸的欲求不满,“别拦我,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萧策赶紧拎起放在路边的两袋东西,迈开大长腿,步伐矫健,衣带当风,瞬间消失。 直到走出好远,依然能听到水杉林中那男生的怒吼声,惊起林中三五成群的鸟儿,扑腾着飞起。 阿紫笑意盈盈的从他手中接过一包东西,见他俊脸微赧,忍不住咯咯笑出来,突然间,心情就好的出奇,这一刻,她忘记了伤痛,抛却了记忆,挥开了烦扰,仿佛过往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求推荐!! 洗手做羹汤 当阿紫和萧策各提着一包东西回到公寓时,凌玉已经从补习班接回了雷硕,安静的屋内,雷硕在自己的房间里看漫画,凌玉则在电脑面前研究着大盘走势。听到开门声,凌玉关掉电脑,起身迎出来,看见阿紫进来,眼睛一亮,喜道,“阿紫,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便看见紧随着阿紫进屋的萧策,眼中光芒顿时熄灭,“是你?”他在百惠万家见过萧策,两人之间还有点不愉快,事后他一直觉得此人眼熟,细细一想,原来是环球集团的少爷,曾上过某财经类杂志。 萧策也看见从房间走出来的年轻男子,随即认出就是那日在百惠万家和阿紫一同购物的那小子,想到此,他俊脸微冷,不发一言,但还是保持风度的朝凌玉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阿紫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随意说,“进来喝口水再走吧,凌玉泡茶,我去做饭。”然后拎着东西转身进了厨房。 客厅里,两个高大英俊,各有千秋的男人对望一眼,随即各自移开目光。 凌玉手一摆,“请坐。”转身去泡茶。 萧策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在沙发中坐下,打量着这套整洁明亮,温馨大气的公寓,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叫嚣着。凌玉将刚泡好的茶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客气而疏离的说,“请便。” 萧策说了声‘谢谢’,凌玉转身进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萧策站起来,走到厨房站在阿紫身边,看着她熟练利落的淘米煮饭,然后择菜洗菜,阿紫扭头看他,“你不是佳人有约吗?怎么还没走?” 萧策靠近她,瞟了眼她手头正在洗的绿色蔬菜问,“这是什么菜?” 阿紫将一根发黄的叶子摘掉,轻声说,“空心菜。” “那这个呢?”他又指着旁边菜篮子。 “芦笋。”阿紫头也不抬,手里不停的忙活着,直到将最后一根空心菜择好,趁放水的间隙,抬头看向他,打趣道,“已经六点半了,你再不走,那位大美人该着急了。” 萧策冷哼一声,“你就这么希望我走?”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心啊? 阿紫被他问的一愣,随即失笑,“难不成萧大公子放着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理,要在这蹭饭?” 剑眉一横,萧公子十分不满的哼道,“那小子能吃你做的饭,我就不能?”很显然,他所谓的‘那小子’指的是凌玉,说到这里,他皱着眉问,“那小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怎么有他公寓的钥匙?还有,你为什么要做饭给他吃?”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阿紫一时都不知该回答哪个,她关上水龙头,开始垂头洗菜,白皙的脸上,浓密的睫毛投下一抹阴影,只见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碧绿的菜叶中穿梭,手背沾上点点晶莹的水滴,将青细的血管清晰放大。 萧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她和那小子究竟什么关系?她为何甘愿为他洗手作羹汤?想到这,他不禁好奇的盯着阿紫,她是苏辰华的女儿,虽说没有资格继承华隆集团,但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家里事无巨细皆有佣人管家打理,按理说她应该连厨房都没进过几次才对,可看她的架势,手法熟练,有条不紊,显然是惯于此道的。 菜都洗好后,阿紫见萧策若与所思的杵着,显然没听到她的回答就不准备走的样子,她将芦笋放在切菜板上,边切边说,“他叫凌玉,是N大金融系高材生,是我的朋友,那个小男孩叫雷硕,是……是我师傅托我照顾着的,就是这样。” 萧策疑道,“你师傅?是男是女?” 阿紫嗔他一眼,“关你屁事,是男的,还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极品美男,怎样?” 萧策不屑的轻哼,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极品美男? 他负手轻笑,“哦?那我倒想会一会他!” 阿紫噗嗤一笑,“干嘛?你是想和他单挑,还是比一比谁长得更美?”说着打开油烟机,待锅里油热了,开始炒菜。 萧策支着下巴,见她忙碌起来,油烟机轰隆作响,于是转身又回到客厅。凌玉仍在房间,雷硕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出来,拍拍身边的位置,“帅哥,聊聊。” 这小鬼! 萧策在雷硕身边坐下,瞄了眼凌玉紧闭的房门,温和的说,“雷硕是吧?第一次见面,时间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下次补上,你想要什么礼物?”这小鬼一看就是个精灵的,有些话不好直接问阿紫,不如从这小鬼身上打听,小孩子嘛,好骗,给点甜头不怕他不听话。 雷硕乌黑的眼珠滴溜一转,“什么礼物都行?” 萧策笑道,“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这样无法达成的就行。” “哇,太好了!”到底是小孩子,当下开心的蹦起来,“哥哥,我想要个IPAD。” “没问题,下次送你。”萧策也很是爽快,端起茶几上那杯凌玉泡给他的茶抿了一口。 不料雷硕忽然笑容一收,退远一步,防备的瞅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什么条件?” “咳咳……”萧策一口茶呛在喉咙里,这小鬼头! 这时阿紫端着一盘刚炒好的蒜泥空心菜出来,搁在客厅的饭桌上,见萧策还没走,扭头问,“萧策,都快七点了,你打算放美人鸽子么?” 听她此言,萧策才想起会客室里还有个马大美人在等他呢! 无奈的翻个白眼,萧策看着系着围裙的阿紫,又看看雷硕和紧闭的房门,他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到一旦自己走了,阿紫就会和凌玉那小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哼,孤男寡女的,他不放心,光想到那副画面他就不能忍。 “我等你一起走。” 阿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今晚不走了。” 什么?不走,她要住在这里?这小鬼就算了,还是个小屁孩,凌玉那小子可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她怎么能住在这里! 当下,萧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了。他冲到厨房,狠狠瞪着她,“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洁身自好吗?” 阿紫将芦笋倒进油锅,刺啦一阵响声,他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见,于是问,“你说什么?” “我说……”萧策瞪眼,顿了顿,忽然眼神一软,凤眼盈盈的望着她,竟十分委屈的说,“你做好饭,陪我一同去见那马之林行吗?” 看书不收藏的都是耍流氓! 马大美人 阿紫扭头看他,表示没听清楚,请大声再说一遍。 “呃……”凤眼微眯,他俯身凑近她的颈窝,吹了口热气,邪邪的说,“阿紫,你让我和别的女人独处,就不怕我被哪个狐狸精抢走了?” 阿紫炒好菜,关火,将色泽青翠的芦笋盛盘,转身时胳膊肘一顶他的肚子,口中嚷道,“让开让开,别挡着路。”头也不回的往客厅走去。萧策在她身后喊,“阿紫……”也跟着她走向客厅。 阿紫也不理会某人的聒噪,回到厨房,将五香牛肉切片装盘,又做了个西红柿蛋汤,全都端上桌后,拍拍手大功告成,她解下围裙,喊道,“凌玉,小硕,吃饭了。” 雷硕从沙发里蹦下来,坐在桌边,“紫姐姐的手艺最好了,不像玉哥哥,只要煮熟了就行,哇,牛肉耶!” 阿紫摸摸雷硕的头,宠溺的笑道,“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姐姐有空就来给你们做饭好吗?” 雷硕点头欢呼,“真的吗?太好了。” 这时,凌玉推门出来,一个暴栗敲在雷硕的脑袋上,“阿紫要开学了,哪有时间专程来给你做饭,快吃饭,少废话。”转头看向阿紫,“辛苦你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待会我洗碗,小硕陪你聊天。”说着为她拉开椅子。 阿紫正要入座,手臂忽然被人从身后扯住,她回头,萧策黑着脸抓着她的手腕,冷着脸说,“你答应陪我的。” 看着阿紫和凌玉雷硕宛如一家人般亲密,而他却像个外人,紫姐姐,玉哥哥……听着像一对般配的情侣,哼! 阿紫皱眉,凌玉上前一步握住她另一边胳膊,“萧先生,请你放开她。” 萧策挑眉冷哼道,“你是她什么人?” 凌玉看了阿紫一眼,眼中飞快闪过温柔如水,只一瞬又褪去,可萧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不由脸色一冷。 见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硝烟弥漫,四目相对间,火花四溅。阿紫忙横在他们中间,不耐烦的大声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姑奶奶又不是你们的私有物,你们管得着我吗?莫名其妙。”说着一把甩开两人的狼爪,没好气的说,“不吃了,走了,凌玉,照顾好小硕。” 凌玉垂眸,“我会的。” 萧策得意的扬起嘴角,“小硕,下次给你带IPAD来,再见。” 雷硕一听,咧着满是牛肉的嘴含糊的说,“太好了,谢谢哥哥,哎哟……” 在阿紫下厨时,萧策已打电话给司机把车开到了公寓楼下,那是一辆黑色宝马7系,正低调的停在路边,引擎盖余热未散,走近仍能感到热气。 萧策绅士的拉开副驾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美丽的小姐,请上车。” 翻个白眼,阿紫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萧策发动车子,十分钟后停在了百惠万家地下停车场。 “阿紫,稍等片刻,我打电话叫马小姐下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餐。”说完,他下车,拿出手机打电话。 阿紫放下车窗,暗道:笨蛋,就没见过这么笨的男人,待会有你受的。 而此时的会客室里,萧策的助手周子雄正苦着脸,不时的偷瞄站在窗边的大美人,远远的坐着,下班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了,萧总让他陪着这个马大小姐,谁知这一陪就是一个半小时,马大小姐美则美矣,就是那火爆脾气不敢恭维,除了在萧总面前肯低下傲娇的头颅装嗲卖萌外,对别人都是高挑着下巴,眼睛长在头顶上,拿鼻孔跟人说话的,他这个命苦的,怎么就摊上伺候这么个祖宗。 马之林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落入地平线,她紧紧抿着红唇,双臂环胸,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胸口似有一团巨大的火焰燃烧着,萧策,你居然把本小姐一个人晾在这里,派了个呆头鹅一样的男人来陪她,这都多久了,他居然还不来接她?人不来就算了,连个安慰的电话都没有,难道要她舔着脸再去找他?她是马之林,她可是马之林啊…… “那个……”周子雄诚惶诚恐的开口,“马小姐,萧总可能有事耽搁了,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马之林唰的转过身,火辣的身材划出一道优美性感的弧度,她柳眉高挑,“要你多事,他忙完了自会来找我的。” 周子雄连忙闭嘴,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心想你愿意等我没意见,可你别拖着我下不了班啊! 这时,周子雄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萧总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喂,萧总,嗯,她还在,没什么事,好的,我马上带她过去。” 马之林一听,迈着笔直的长腿三两步走过来,“是萧策打来的?” 周子雄点头,“萧总让我带你去停车场,他在那里等你。” “停车场?”马之林低喃,“他忙完工作为什么不来接我一起走?”反而自己去了停车场?他这是什么意思? 马之林想不明白,周子雄可是清楚的很,警卫传话说有个天仙一样漂亮的女孩找萧总,他一听那描述就猜到是那天在百惠万家超市里遇到的那个女孩,萧总对她极其重视,他不敢耽误,立刻就通知了萧总,谁知萧总一听,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去了卖场,然后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在会客室陪着马之林,这一配就是一个多小时,他是叫苦不已。当然,这个中缘由,他是不敢告诉马大小姐的。 几分钟后,周子雄领着马之林来到地下停车场,那辆黑色的宝马车停在靠近电梯的位置,两人一出电梯就能看见。 周子雄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宝马,“马小姐,那就是萧总的车,你自己过去吧!” 马之林也看见了,随口应了声,加快脚步走过去。纵使心中怒火熊熊,此刻看见靠着车门,背对着她的那道挺拔的身影,火焰立刻就一点点的熄灭了,无数的泡泡从胸膛膨胀溢出,飘飞起来。她觉得之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马之林提步小跑,胸口如揣了只兔子般惴惴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扑到他的面前。 宝马车的副驾正对着雀跃而来的马之林,只见副驾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美绝尘寰的脸庞望着她,黑暗的车内,那张脸更显得莹白如玉,散发出点点光芒,那双乌黑的双眸灿若星华,幽深静谧看不见底,上扬的粉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美的女孩! 这是马之林的第一反应,下一瞬,心脏猛地抽动,一阵尖锐的痛意蔓延全身。 脚步一滞,在宝马车三步之外处踉跄着站稳,马之林美眸圆睁,指着副驾上的阿紫,尖声质问,“你是谁?” 拉斐使劲灌 听到马大小姐的声音,靠着车门的萧策转过身来,“之林,你来了,上车吧!” 马之林颐指气使的朝阿紫说,“喂,你坐后面去。” 阿紫也不生气,推开车门下车,坐到了后排。萧策微微诧异的看着乖巧听话的阿紫,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马之林露出满意的笑容,腰肢款款的坐进副驾,她系上安全带,高耸的胸部被勒得曲线毕露,微侧着身子,清晰的乳沟性感至极,她扭头朝着萧策盈盈笑道,“策哥哥,这位小姑娘是谁呀?你妹妹吗?” 这是刺探情报来了!阿紫舒坦的斜靠着,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她瞥了眼正在开车的萧策,却在后视镜中碰上他看来的目光,阿紫扬眉,看热闹似的等着他的回答。 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萧策心里暗骂,无视马之林刻意展现的傲人身材,淡淡的说,“她叫苏若紫,是我的朋友。” 苏若紫?马之林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只觉得异常熟悉,好似在哪儿听过,又一时想不起来。她回头看着阿紫,甜甜的笑着说,“我叫马之林,和策哥哥是青梅竹马,你是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和策哥哥请你吃饭吧!” 青梅竹马?萧策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阿紫好笑的抽了抽嘴角,应道,“好啊!” 这时,仪表盘上的油箱指示灯亮了,萧策轻声抱怨,“这个老李真是糊涂了,也不知道给我加满油,我得找个加油站先加点油。” 没多远就有一处加油站,萧策将车开进去,加油站的工作人员都在忙,他只好自己下车自助加油。 萧策一下车,车内的气氛便诡异起来,阿紫懒懒的闭上了眼,耳边忽然传来马之林不复温和的声音,“你缠着萧策,是为了钱吧?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你开个价吧!”语气轻蔑,不容置疑,女王范儿十足。 阿紫倏地睁眼,看着前方的马之林美艳的脸在傍晚昏暗的光线里模糊不清,她嗤的一声笑了,“那么你也开个价,要多少钱才肯转移目标,另寻他人去?” 马之林一噎,随即好笑的盯着她,打量了一会,见她衣着普通,脖颈手腕间也不见任何昂贵的饰物,想来就是个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勾引萧策的小麻雀而已,于是讽刺道,“就你?浑身上下不满一千块,也想跟我拼钱?” 这时,萧策加满了油,坐了进来,见两人交谈着,便笑着问,“在聊什么?” 马之林又恢复了甜声细语,“我们在讨论去哪里用餐呢!” “哦?那讨论出来了吗?”萧策发动车子,驶出加油站。 马之林说,“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西餐厅吧!你不是说那里的红酒焗蜗牛不错么!” 萧策眉头微拢,从后视镜中看了阿紫一眼,见她对马之林极具误导性的话毫无反应,暗暗松了口气,也涌起一丝失望。其实他和马之林根本算不上什么青梅竹马,只不过两家曾经住在同一片别墅区,进进出出的经常能遇到罢了,后来他去了美国念书,萧家也搬到了市郊一处环境更为清幽怡人的地方,他和马之林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他回国后,马之林也不知从哪弄到了他的手机号码,经常会给他发个短信什么的,他也没在意,也从来没回复过,今天她突然打电话来说要跟他见个面,之后就是这么的情况了。至于马之林说的他们常去的餐厅,那简直是扯淡,当然,他也不好当面拆穿她,毕竟是女孩子,让她下不来台也没有必要。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了马之林所说的那家西餐厅。马之林挽着萧策的胳膊走在前面,阿紫跟在后面,萧策想甩开,可又觉得小题大做,有失风度。 见他并不抗拒自己的亲密,马之林暗自得意,挽着萧策在靠窗的桌边并排坐下,阿紫则坐在他们对面,与萧策面对面。 马之林捧着菜单,点了许多昂贵的菜,末了还叫了瓶拉斐。然后将菜单递给阿紫,“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 阿紫随手接过,粗略的看了眼,就刚才马之林点的那些菜加上一瓶拉斐,价格已在三万左右,光是那瓶拉斐就是一万八,阿紫低头看着菜单,抬头时脸上一片天真灿漫的笑容,“哎呀,我也不懂,就按你刚才点的再上个两份吧!嗯,一瓶酒哪够,再来两瓶吧!” 马之林顿时俏脸一白,照她点的再来两份,加上三瓶拉斐,天啊!十万块啊!这丫头随口一诌就要花去她十万块!她半年的零花钱啊!本想一举震住这丫头,却没想到被她将了一军,她瞄向萧策,心里盘算着,要不找个机会让萧策付账?其实马之林家里虽然富裕,可和萧家这样的大财团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这几年马家的生意日益走向下坡路,资产缩水,银行催着还贷,马之林已由曾经出手阔绰的贵女沦落到每日算计着零花钱度日,这也是她迫不及待的要傍上萧策的最主要原因。对,让萧策付账,十万块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钱,而且若他大方的为她买单,不也证明了他其实对她也是有意的吗? 想到这里,马之林发白的脸上才恢复了血色,而这时,阿紫清脆如黄莺轻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萧策,你可别抢着付账,马小姐可是为了请我吃饭才顺带上你的,你可别喧宾夺主呀!” 这一刀补得不偏不倚正插在马之林脆弱的心脏上,刹那间,咔嚓咔嚓,碎裂一地,她咬着红唇,眼神复杂的看着悠然自若的阿紫,这丫头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可她不能说一个‘不’字,西餐厅是她选的,菜和拉斐是她点的,要请客的话也是她说的,所以,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而这丫头只是在她挖好坑之后,在她屁股后面给了她一脚罢了。 俗话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马之林这也算是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一顿饭吃的是酣畅淋漓,反正有马大美人买单,吃起来格外心情舒畅。萧策要开车,不能喝酒,上好的法国波多尔拉斐就这样一杯杯的倒进了马之林和阿紫的杯中。 马之林心痛如绞,食不知味,只是闷不吭声的喝酒,红通通的拉斐倒在透明的高脚杯中,红艳迤逦,她仿佛看见一张张的红钞票化成了这杯杯红酒。 求收藏,求推荐! 惊变 阿紫酒量尚可,却也是浅浅的抿着,一见马之林的酒杯空了,立刻善解人意的给倒上。而萧策默默的为她切牛排,剥虾仁,剔去蜗牛壳,时而微笑的看着她和马之林碰杯,时而在桌子底下踩住她的脚,待她抽脚踩来时,飞速收脚,让她踩了个空。 一个小时后,阿紫酒足饭饱,马之林已喝得满脸烧红,胡言乱语起来,她和阿紫两人足足喝掉了一瓶半拉斐,而绝大部分都是马之林喝的,此时,酒后的阿紫也有些微醺的醉意,而马之林已醉得迷迷糊糊了。 萧策放下餐具,拭净了手,握住阿紫摊在桌上的玉手,轻声说,“好了,你玩也玩够了,该回去了。” 阿紫扬眸朝他灿烂一笑,“你也真够坏的,明知道我在玩她也不阻止,亏得人家对你一往情深的。” 萧策嘿嘿两声,“你不玩晕她,她就会来闹我的,不然我干嘛要你陪着!” 这厮真是…… 阿紫瞥向醉得不省人事的马之林,“她醉成这样,你送她回家?” 萧策剑眉一挑,“你不用担心,我已通知她的家里,估计也快到了。” 阿紫‘哦’了一声,忽然眼睛一亮,盯着他问,“萧策,我问你,这马之林也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胸大臀圆的,又对你有意,你怎么就不动心呢?” 这迟钝的臭丫头! 萧策只想仰天长叹,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感情迟钝,后知后觉,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呢!于是他没好气的敲了她一个暴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给我装糊涂?” 阿紫捂着额头瞪他,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策忙放开她的手,起身看着来人,“马老板,您来了,之林非要闹着请客,结果她自己倒先醉倒了,既然她醉成这样,看来也无法买单了,这样吧,您带她回家,我帮她买单。” 来着正是马之林的父亲,他看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儿,又看看温文有礼的萧策,连声道,“那哪成呢!这账我来结,我来结。” 萧策温和的笑着说,“如此便有劳马老板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哦,后会有期,后会有期。”马父招来服务生结账,一看金额,脸色一变,随即掏出银行卡给服务生,又让跟来的保姆扶起女儿,匆匆离去。 晚风轻拂,虫鸣连绵。走出西餐厅,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来,扑在脸上,阿紫顿时清醒许多。萧策去取车,她站在路边等他。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 刚一接通,刘心美低泣的哽咽声传来,“阿紫,你在哪里?” 阿紫一愣,“妈,怎么了?” “阿紫,你千万别回家,别回家知道吗……”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意识到有事发生,阿紫连忙追问。谁知电话那头刘心美只是一个劲哭,阿紫急了,“妈,你等着我,我马上回家。” 刘心美一听,急急叫道,“不,别回来,阿紫,别回来……啊!” 手机里传来刘心美的尖叫声,紧接着一阵嘈杂声响起,阿紫大惊,“妈,妈你在吗?妈……”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哭喊声,依稀能听出苏辰华暴怒的吼声通过未挂断的手机传来,“你这个贱人,竟敢偷偷躲在浴室通知她,看来传闻是真的,贱人!” 刘心美惊惶的求饶着,“辰华,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和他确实有过一段情……” 啪的一声脆响,刘心美的声音戛然而止。 阿紫大惊,苏辰华甩了刘心美耳光。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贴近听筒细细聆听,一声怒吼如平地一声雷炸开来,却是苏辰华拿过刘心美的手机,怒喝道,“苏若紫,一个小时内回家,否则,你永远都不要回来了,也别想再见到你妈。” 阿紫一听,怒从中来,握着手机森然道,“我会回去,你别伤害我妈,否则,我让你后悔一辈子。”说完,她迅速挂断电话,听到苏辰华气得骂了声‘混账’。 黑色的宝马适时驶来,阿紫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送我回家。”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出来时她还酒后微酣,笑容莞尔,这不过取车的功夫,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神情冷然,目露寒光。 也不问她缘由,萧策调转车头,往苏家驶去。 望着车窗外霓虹闪烁,路灯蜿蜒延伸看不见尽头,阿紫降下车窗,微启红唇,淡淡的声音和着晚风响起,携着一丝冷意,“萧策,我家里可能出事了……” 出事了?怪不得! 车子拐上绕城公路,急速飞驰起来。萧策握着方向盘,静静的说,“阿紫,别怕,有我在。” 阿紫轻轻‘嗯’了声,窗外飞速掠过的黑影如张牙舞爪的鬼魅,阴森恐怖。她在脑中研磨着刘心美的那句‘我和他确实有过一段情’。很显然,刘心美在跟苏辰华之前曾和别的男人相恋过,按理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个女人在结婚前没谈个几个男人,刘心美又是个温婉秀丽的美人,年轻时绝少不了追求者,苏辰华若仅因此暴怒未免荒唐,无事生非?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阿紫分析,刘心美在电话里让她不要回家,很明显是担心她回去后会受到伤害,那么此事是与她有关,苏辰华的愤怒也与她脱不了干系,能让一个男人因妻子年轻时的恋情而对子女生怒的原因,无非是怀疑子女并非自己亲生,而是妻子和当时的恋人所生。 若真是如此,她们母女在苏家的地位将江河日下,一落千里。阿紫倒是无所谓,她不是依靠苏家才能过活的苏若紫,她是慕容紫,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她也从未想过从苏家得到任何东西。 阿紫想了很多,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回答苏家时,院门敞开着,院子里停着苏辰华的座驾,车库里停着刘心美的那辆奔驰敞篷,花圃边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阿紫凌厉的目光飞速掠过,心里一惊,周氏母女也来了! 求收藏,求推荐! 过往恩怨 清冷的目光扫过那辆招摇的红色跑车,这是苏若青的座驾,对这个正房长女,苏辰华一直十分看重,悉心培养,常为其一掷千金,而对阿紫,仅是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罢了。 一双温暖而有力的臂弯环住阿紫的肩膀,耳边传来萧策那清润而磁性的嗓音,“别怕,我陪你进去。”看见苏家院子里停着这些豪车,别墅内灯火通明,似乎正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听到响声,管家从屋内迎出来,见了萧策,微微有些诧异,朝阿紫说,“小姐,快进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阿紫点头应声,越过他,和萧策肩并肩步入客厅。 客厅里一片安静,真皮组合沙发里坐着苏辰华,刘心美,和周雪芳母女。苏辰华阴沉着脸,指间的雪茄已燃了大半,他猛地吸上一口,然后深深吐出烟雾,被岁月凿刻出道道深纹的脸在蒙蒙白雾里模糊不清。他身旁的刘心美萎靡的窝靠在沙发里,披散着头发,垂头低泣,瘦削的肩膀微微颤动。周雪芳优雅的端着白瓷茶杯,姿态从容的轻抿着茶水,苏若青懒散的斜靠在单人沙发里,一手撑着头,一手摆弄着手机。 管家在阿紫和萧策进屋后,扬声说,“阿紫小姐回来了。” 声音堪落,几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门口看来。 周雪芳看见陪同阿紫而来的萧策,那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的脸上神色一僵,叮的一声将白瓷茶杯放在茶几上。 在听到阿紫回来时,苏若青看过去的眼神是讥笑而幸灾乐祸的,而转眼,她从沙发中坐直身体,盯着那相携而来的两人,眼中闪过恨意。 刘心美一听女儿真的回来了,连忙抬起泪痕遍布的脸,双手握紧,目露焦急,这傻孩子,不是叫她千万别回来的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而端坐于沙发正中的苏辰华,听到管家说阿紫回来了,他将未燃尽的雪茄使劲按在烟灰缸里,豁然起身,瞪向门口,当看见扶着阿紫肩膀,目光轻柔的萧策时,他微微一愣,一双混浊的眼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精光,将几欲脱口而出的呵斥咽下喉咙,转眼换上温和的目光,语气慈蔼的看着走来的二人说,“阿紫,你怎么不告诉爸爸你和萧策在一起?这么晚了,爸爸担心你,要是知道有护花使者,爸爸也不会催你回家。”他将目光投向萧策,“萧策,你接任了环球集团执行总裁一职,可还顺利?” 萧策温文有礼的颔首,“尚可。”他放开阿紫的肩膀,低低的问,“阿紫,要我留下来吗?” 声音虽低,可在场的有心人都听见了,只见周雪芳脸色一变,而苏若青却惊得瞪大了眼,满脸恨苦,唯有苏辰华神色不变,脸上扬着笑容,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紫摇摇头,她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别让他掺和进来的好,于是说,“不必,你走吧!” “那好,有事记得找我。”这里的气氛紧张,进门时苏辰华怒容满面的样子犹在眼前,周氏母女则是满脸阴笑,而刘心美双目红肿,眼神惶惶,他们齐聚在这里等着阿紫,三堂会审似的,必是出了什么事。可这毕竟是苏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在没弄清楚之前,也不好冒然插手。但他留下这句话就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苏若紫有任何事,他都不会袖手旁观,他是她的靠山,她坚强的后盾。 简单的一句话,令客厅里几人都变了脸色。阿紫感激的朝他一笑,“我知道,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萧策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正准备开口告辞之际,苏辰华道,“萧策,难得来一次,来,坐下和伯父聊一会。” 萧策委婉的拒绝,“改天吧,天色已晚,伯父早点休息,我就告辞了。”他转身要走,刚走出两步,忽然脚步一顿,回身看了眼静立的阿紫,朝苏辰华清冷一笑,“伯父,阿紫年轻不懂事,有任性之处还望伯父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在下告辞。” 转眼,萧策挺拔昂扬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紧接着院子里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直到引擎声呼啸着飞驰而去,客厅里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苏辰华黑着脸,挥手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地上,哐的一声迸裂开来,他一张皱纹遍布的脸涨红着,因愤怒而声音嘶哑,“这目中无人的小子,若不是看在……”他没再说下去,转眼阴翳的看着阿紫,一挥手,“你过来。” 刘心美紧张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三两步跑到阿紫身前挡着,“辰华,都是过去的事了,你有气朝我撒就好,不要迁怒阿紫……” 阿紫扶住刘心美瘦弱的不住颤抖的身体,“妈,究竟出什么事了?” “阿紫……”刘心美哽咽,不知如何开口。 却听见周雪芳一声冷哼,“这话就不对了,怎么是迁怒阿紫,你当年水性杨花,脚踏两条船,跟了辰华没几天就怀孕了,后来又早产了半个月,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辰华的骨肉……”说罢,喉咙里溢出冷笑,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阿紫微惊,看来她猜对了。 听到周雪芳这样直白的道出她难以启齿的话,刘心美秀丽的脸上顿时血色尽失,身子一晃,阿紫连忙扶住了她,“妈!”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许是羞愧,或许是愤怒,刘心美一把推开女儿,直视着周雪芳,“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么多年,你早想把我踢走,奈何找不到机会,我真的怀疑那封匿名信就是你搞的鬼,哼! 周雪芳被她这番抢白呛得一愣,没想到平日里温婉的刘心美也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当下一声冷笑,“我若想对付你,早在二十年前你勾引辰华的时候就出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刘心美,你这是心虚了吧?” “呵……”刘心美秀气的脸上扬起讽刺,“二十年前我怀孕的时候,你找人想撞死我,可惜辰华将我保护的太好,你没能得逞,我闭口不提此事,是不想辰华为难,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 求收藏,求推荐!! 演戏谁不会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成功的将矛头调转方向,指向了周雪芳。 苏辰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雪芳,“心美所说的可是真的?” “我……”周围纷纷投来的目光令她瞬间心慌,想否认,可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不出声来。她愤恨的瞪向刘心美,一直以为,她都认为这个女人是软弱可欺的,没有家事没有手段,她也没将其放在眼里,当年她刚生下小青没多久,苏辰华就将刘心美领进了门,并很快有了身孕,愤怒伤心绝望之下,她不计后果的找人想将刘心美撞个一尸两命,可没有得逞,之后苏辰华将其保护的滴水不漏,她就没再敢出手。这件事连苏辰华都不知道,刘心美是怎么知道的? 刘心美忽然很是疲倦的倒在沙发里,本来这件事她打算就这么烂在肚子里,因为她知道,就算说出来也奈何不了周雪芳,周家势大,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苏辰华是不会为了这种事和周家翻脸的,一旦撕破了脸,她和阿紫在苏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不如就装作没发生过,与周雪芳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而今日她将守了近二十年的往事道破,只是为了暂时转移苏辰华的注意,为了将周雪芳塑造成蛇蝎毒妇,将自己和阿紫摆在委曲求全的位置上。人都是怜悯弱者的,她这招祸水东引,也只能拖延时间,寻找对策。 周雪芳也不蠢,眨眼的功夫就想到了刘心美忽然把话题扯向二十年前的旧事的目的,她按捺住内心的焦虑,平静而悲伤的说,“辰华,你我夫妻二十几年,我的性情你最了解,当年我刚出月子,你就带回了刘心美,我可有埋怨过半句?这二十年来,你将我和小青冷落在毫无温情的家里,除了钱,你把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感情,所有的陪伴都给了刘心美,我可有过一丝不满?你对小青出手阔绰,有求必应,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周家看的,可你却不明白,我和小青最不缺的就是钱,我需要我的丈夫,小青需要父爱,可这些你统统给了刘心美和苏若紫……”说到此,她双目泛红,却粗粗抹掉涌出眼眶的泪水,强势而倔强的看着苏辰华躲闪的双眼,嘲弄而讽刺的笑了,“若我想害她们母女,你以为凭我的手段,凭我周家的能力,她们还能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 苏辰华被她这般故作坚强的样子触动的心里一软,沉沉道,“雪芳,我信你。”他又看向双眼红肿的刘心美,叹道,“心美,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周雪芳说的没错,以她周家的势力,若真想动心美母女,他就是保护的再好,也总能找到机会下手的。这些年,他也确实冷落了周氏母女,毕竟,周氏是他的发妻,小青是他的女儿。 听到苏辰华这样说,刘心美聪明的没有反驳,她轻轻点头,柔顺的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微微发抖。见她如此,苏辰华走过去,想抱住她,可一接触到对面周雪芳冷眼看来的目光,又缩回了手。 一直沉默旁观的阿紫将一切收进眼底,于是走到刘心美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拥住,在她耳边以旁人听不到的声音说,“妈,你演的很好,别怕,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刘心美微愣,随即将脸埋在女儿的肩窝,低泣声闷闷的传来。 “心美……”苏辰华无奈的看着伤心哭泣的妻子,想安慰几句,又碍于周氏在场,不好开口,于是说,“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说完自顾自的起身朝楼上走去。管家看了几人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楼。 待楼上书房的关门声响起,端坐的周雪芳优雅起身,“小青,我们回去。” “嗯?”自萧策离开后就一直魂游天外的苏若青被周氏这么一喊,终于回神,见父亲和管家已不在,原本预想中的好戏也没看到,便不想在这呆了,但又有些不甘心,“妈,就这么走了?” 周雪芳看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二十年我都等下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晚,刘心美,我一直低估你了,我们明天见了,小青,走吧!”这一刻,周氏心里后悔不已,当年若是知道这刘氏如此难对付,如此有心计,就是拼了和苏辰华鱼死网破也要找机会除掉这女人,也不会养虎为患,二十年啊,刘心美这女人用她温柔软弱的表象欺骗了自己二十年。 外面天色已黑透了,苏若青开着那辆红色跑车载着周氏呼啸而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刘心美和阿紫,一个中年女佣人关好大门,看着沙发中的两人,缓缓说,“太太,小姐,回房休息吧!” 阿紫轻轻‘嗯’了声,“李婶,我会照顾她的,你去睡吧!”她扶着刘心美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李婶看着两人上了楼,深深叹了口气,天黑了总会亮,该来的总会来,太太这次,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书房里,苏辰华坐在红木桌前,打开台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份蓝色的文件袋,这就是刘心美口中的匿名信了。今天下午,这份文件以快递的形式寄到了华隆集团,署名收件人是苏辰华,他的秘书以为是邀请函或者文件之类的,于是拆开了快递,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赶紧将快递重新封好,转交给苏辰华,当他抽出文件袋里的一叠照片和几张A4纸粗略一看,顿时胸口气血上涌,啪的将那些照片和纸张按在办公桌上,眼神扫过秘书那张慌张躲闪的脸,立刻意识到他的秘书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 “老爷,喝口水吧!”管家端来一杯水搁在桌上。 老管家和苏辰华年岁相当,从年轻时就在苏家做事,可以说是看着苏辰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老唐,你看看吧……”苏辰华低叹着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唐管家。 求收藏,求推荐! 看书不收藏的是耍流氓,看书不推荐的是对我有意见! 她是谁的女儿 唐管家恭敬的接过,看着那张张照片和纸上的内容时,眼睛一眯,直看了好一会,才将东西都放回文件袋里,沉声说,“老爷,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事,刘心美并未隐瞒您,何来水性杨花之说,至于说阿紫小姐不是您的骨肉,更是毫无根据可言,老爷,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啊!” 苏辰华端起茶杯呷了口水,温热入喉,他才感觉心口舒坦了些,“这我何尝不知,可有人挑起了此事,且惊动了周氏,我便不能置之不理,若我不处理好此事,周氏就会打着弄清真相的名头亲自插手过问,那样的话,我反而很被动。” 唐管家微一寻思,点头道,“如此说来,老爷的意思是……” 有抿了口水,苏辰华眼中冷意一现,“经此一事,让我知道了原来在我身边隐藏着这么多她周雪芳的眼线,踢走一个又来一个,她永远有本事能将我开始信任的人一个个都变成她的人。”这份匿名快递的内容泄露的如此之快,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的身边仍有周氏的人,真是无孔不入啊! “周家有权有势,收买几个您身边的人并非难事,老爷,太太明日肯定会再来的,您可想好了如何应对?”唐管家担忧道。 苏辰华将文件袋锁进抽屉,冷笑着说,“她无非是想证明阿紫不是我的女儿,然后光明正大的将她们母女赶出苏家。” 这……唐管家也想到了,周雪芳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机会。 又听苏辰华缓缓说道,“我猜,明天她会建议我和阿紫去做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 唐管家想了想,说,“如果此事坚持不下,而周氏不肯轻易罢休,亲子鉴定是势在必行。” 苏辰华叹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亲子鉴定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老唐,我心里没底……”他苦笑,尽管相信心美不会骗他,尽管认定阿紫就是他的女儿,可亲子鉴定……他不敢! 唐管家愕然看着他,“老爷,您的意思是……” 苏辰华没有回答,头痛的摆摆手,唐管家会意,“您休息吧!”说完走出书房,轻轻将门带上。 而此时阿紫在卧室里陪着刘心美。 阿紫将刘心美扶上床,把空调温度调高些,然后为她盖上薄被,自己坐在床边。 “阿紫……”靠在枕头上,刘心美微闭着眼,声音低哑,“妈妈连累你了……” “妈。”阿紫将她额前散落的头发顺到耳后,语气轻柔的说,“别这样说,我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今天的事,我大概也听明白了,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论别人怎么说你,也不论我是谁的女儿,我都感激你生下了我,给了我生命。” “阿紫……”刘心美睁开眼,握住女儿的手,如鲠在喉,“你真的这么想?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是苏辰华的女儿,你将会失去一切,你,你不怕吗?” 失去一切?阿紫垂眸微微一笑,她早已尝过这种滋味,相比慕容紫被恋人欺骗利用,最后惨遭杀害来说,苏若紫只不过是失去光鲜的身份,失去一个有钱有势的老爸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阿紫……”见女儿陷入沉默,刘心美以为她在担心害怕,于是拍怕她的手安抚,“你别怕,别怕啊!” 看她像哄小孩似的,阿紫咧嘴笑道,“我不是怕,妈妈,你如实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苏辰华的女儿?” 刘心美一怔,盯着女儿看了半晌,然后垂头,声如蚊呐,“我,我不确定……” 不确定? 阿紫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不由睁大眼,“你的意思是,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是谁的女儿?”她觉得这也太好笑了,她这个妈,真是,真是…… 见她惊讶,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以为她想歪了,刘心美顿时慌了,“阿紫,你听我说,在跟苏辰华前我曾有个交往三年的恋人,后来苏辰华对我展开追求,我没有答应,一心一意守着那个男人,有天他失踪了,周围人都说他玩腻了我就把我抛弃了,开始我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搂着一个女人从我面前擦肩而过,那个女人大着肚子,而他温柔宠溺的看着她,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了。” 渐渐,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中露出少见的恨意,“我冲到他的面前质问,原来他早就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甚至连肚子都那么大了,那个女人长得那样普通,容貌气质身段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而就是那么个跟我做朋友我都不屑的女人,他却护她如珍宝似的,他狠心的推开我,将那女人拥在怀里,防备的看着我,好像我会伤害那女人一样,阿紫,你不会明白,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想死,想和他们同归于尽,看着那女人隆起的肚子,我想一脚踹上去,踹掉她的孩子,呵呵,我知道自己当时的神情一定相当可怕,我爱的男人用一种陌生而意外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他根本不认识我一般,而那时,苏辰华出现了,他们打了一架,两人都受了伤,头破血流的,我忽然间就冷静下来,我觉得心冷了,空了,也许是我绝望了,心死了,几天后,我答应做苏辰华的情人,那段时间我情绪很低落,月经一直没来,我才知道怀孕了,我最后一次和那个男人发生关系是跟了苏辰华的半个月前,而医生推算的预产期是符合我跟苏辰华在一起的日子,只是胎儿发育一直偏大两周,后来又早产了二十天,我也曾怀疑过,可是苏辰华很爱我,对我很好,我就寻思着,何必想那么多,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都是我刘心美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我也淡忘了此事,没想到……”她泪流满面,捂着脸,将头埋在被子里,泣不成声。 原来是这样! 阿紫愕然,许久后,看着哭得昏睡过去的刘心美,她深深叹息,起身离开。 求收藏,求推荐! 会保护她 回到卧室,阿紫放了满满一浴缸温水,她仰着头,双眼紧闭,脑中将所有的事情细细过了一遍,再睁开眼时,圆润晶莹的眸中澄澈清明,透着一股沁冷。 直到水温变冷,她才起身,披上浴袍,走出浴室。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呜呜的震动,阿紫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边瞟向屏幕,把头发拢在脑后,她接起电话,还未开口,那头萧策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来,“阿紫,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们为难你了?” 一连几个问题连珠炮似的,充分显示着他的关切之情。 阿紫顿了顿,淡淡的说,“也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小事了,阿紫,能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阿紫握着手机,沉默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她不语,萧策又道,“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应付不来,对于周家的心思,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我怕他们会对你下狠手。” 阿紫踱步至窗边,看着窗外夜色浓重,一阵大风吹来,树叶簌簌而落,入秋了,叶落成冢,这是逃不开的宿命,若不能像青松傲然枝头,便只能如那满树梧桐枯黄坠地零落成泥。 她可能不是苏辰华亲生女儿的事,早晚会传到萧策的耳中,与其经过某些心怀不轨的人口中得知,不如自己亲口告诉他。 只听阿紫轻声叹息,“萧策,若我不是苏辰华的女儿,不是千金小姐,你还会喜欢我吗?” 那头萧策一愣,随即笑道,“傻丫头,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说着一声冷哼,“我若想娶个千金小姐又岂会选择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那苏若青是苏家长女,又是周家的外孙女,是两家强强联姻下的千金小姐,况且她又心系于我,我不用花心思追求,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乖乖的任我摆布,哪有你这丫头这般难搞,有我这么个优秀英俊的男朋友,竟然还敢四处招惹男人,哼,你可知错了?”完全的妒夫口吻,说得好像她多么的不守妇道似的。 阿紫哭笑不得翻个白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于是清了清嗓子说,“萧策,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瞒你,我可能……不是苏辰华的亲生女儿,也许明天他们就会逼着我去做亲子鉴定,一旦证实我真的不是苏家的骨肉,我和妈妈必将被扫地出门……” 意识到她的严肃,萧策也不再玩笑,他想了想说,“你别怕,让我想一想,早点睡吧,明天我去看你,晚安。” 挂了电话,阿紫望着窗外树影重重,风声鹤唳,忽感一阵冷意袭来,她抱紧了双臂,唇角扯开一抹莫名的笑容。她本不想将萧策扯进来,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躲不过,有些人也避不掉,且她如今势单力薄,根基不稳,经此一事,周氏母女已将她和妈妈看做眼中钉肉中刺,背后的动作将会频繁而狠辣,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丰满羽翼,积累造势,她必须借助强者的力量站稳脚跟,保护自己,保护妈妈。 她夺了苏若紫的躯体重生,又岂能任人宰割,毁了苏若紫所仅有的东西。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气温骤降,狂风四起,院墙边的梧桐树一夜之间落叶无数,青黄的树叶铺了满地,风一吹,翻滚着散落在院子每处角落。 天刚亮,李婶就在院中清扫落叶,半人高的扫帚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紫醒来,披衣下床,放轻脚步来到刘心美的卧室外,刚准备推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苏辰华郁怒的说,“哭有什么用,别哭了,你自己作的孽,谁也帮不了你。” 刘心美拔高的声音响起来,“我作的孽?苏辰华,当初是谁明知我有爱人还腆着脸追求我的?没错,我被抛弃是我活该,可若不是你伤心之际趁虚而入,怎么会有今天?你明知周雪芳对我生恨已久,为了踢走我,她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那些照片就是她搞得鬼。” 阿紫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又听苏辰华说,“我觉得不是雪芳做的。” 刘心美一声冷笑,“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相信她也正常,我算什么,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连生的孩子遭人质疑都束手无策,如果我有周家这样的娘家做靠山,我也可以找人挖出二十年前周雪芳谈恋爱时和某个男人的亲密照片,再捏造几张所谓的证据质疑苏若青不是你的女儿,你又该如何?” 苏辰华苦笑着叹气,“心美,你这都扯到哪里去了,雪芳她跟我时候是清清白白的,我知道你心有不忿,但你得就事论事。” “清清白白?”刘心美好笑不已,“你敢不敢仔细调查周雪芳和你结婚之前的事,好看看你这个清清白白嫁给你的老婆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上过床,很简单的,二十年而已,那些人应该还没死,你真想查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苏辰华似乎愣了,半晌没有吭声。 阿紫在门外听得嘴角抽动,忙捂住嘴,以免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刘心美,也是个厉害的,阿紫暗忖,一个无权无势的情妇能在苏家平平安安活到现在,能和周雪芳斗了二十年不落败,能简单吗? 就在阿紫暗笑之际,苏辰华出声了,“心美,我明白你的心情,可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阿紫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可周家也不是好糊弄的,这件事若处理不好,对你和阿紫都没有好处,雪芳和小青大概九点过来,到时你就呆在卧室里别出去,我去和她们周旋。” 刘心美声音也软了下来,“辰华,我知道你对我们好,可是周家势大,又如此咄咄逼人,我很怕他们会伤害阿紫,我就这么个女儿……辰华,你要好好保护她啊……” 苏辰华温柔的说,“你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平白受委屈的。” 听到此,阿紫转身回房,眉梢眼角一片清冷。 苏辰华的言下之意,只有苏若紫是他的女儿,他才会护她吧? 若不是呢…… 求推荐,求收藏! 周氏发难 N市受台风影响,乌云蔽日,狂风肆虐,大雨一阵阵的倾泻而下。 一辆黑色的房车缓慢的行驶在被暴雨洗刷光亮的柏油路上,车内正是周雪芳和苏若青母女二人。苏辰华的两个老婆住在同一片别墅区,但分别位于两个不同的方位,之间相差十五分钟的车程。而今日狂风骤雨,路况极是不好,周氏没让女儿驾车,而是和女儿坐在后排,由她的司机驾车。 车窗紧闭,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将窗外的景物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影子。尽管开着空调,车内仍是憋闷的很。苏若青烦躁的扭了扭腰,换个姿势靠着,皱着眉头说,“妈,匿名信的事真不是你做的?” 端坐养神的周雪芳面无表情的说,“不是。”她也很疑惑,时隔二十年,是什么人忽然做出这样的事?目的是什么?是辰华生意上的对手?这件事一旦被揭开宣扬出去,虽能抹黑辰华的个人形象和名誉,却也只是苏家的家事,并不能对华隆集团构成实质上的威胁。而此事表面上乍一看,都会想到是她周雪芳做的,因为一旦苏若紫被证实不是苏家的骨肉,刘心美母女必将被赶出苏家,最解恨人和获利最多的人是她周雪芳。所以连她自己的女儿都这样认为也不足为奇。 苏若青凑过去,挽住周雪芳的胳膊,撒娇般说,“妈,看你这成竹在胸的样子,莫非已有万全之策?” 唯有对着女儿秀美的小脸,周雪芳才会露出温和慈爱的笑意,她点点女儿的额头,宠溺的说,“小青,妈知道你喜欢萧策那小子,在N市众多青年才俊中,萧策确属佼佼者,无论家事学历外貌气度皆是不凡,你若能嫁给她,妈也就安心了。” 嫁给萧策?苏若青苦着一张脸,想到昨晚那宛如一对璧人相携而来的画面,顿时满眼恨苦,“可是,萧策喜欢阿紫啊……” 听到女儿失落的样子,周雪芳一阵心疼,她拍拍女儿的手,柔声说,“小青,你是我的女儿,是苏家正房长女,是周家的外孙女,集万千宠爱在一身,那苏若紫有什么?凭她那个为世人所不耻的情妇母亲,还是她自身颇受争议的苏家千金的身份?小青,你所拥有的一切是刘心美母女望尘莫及的,所以,你要自信,要有底气,在萧策面前需展现你所特有的魅力,你必须让他主动靠近你,追求你,而不是躲在暗处追逐着他的背影,自怜自艾。” 苏若青眨着眼睛,细细咀嚼着母亲的这番话,眼睛慢慢变得明亮,又忽然黯淡下来,她低叹般的说,“这些我又岂会不知,可,可他就是喜欢阿紫,我能如何?”她的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在萧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一提,萧家本身就是豪富之家,环球集团的资产遍布全国各地,苏家和周家加起来也只是勉强和萧家堪堪平齐而已,萧策作为萧家独子,环球少东,什么样的千金小姐没见过,他若在意的是对方的家事地位,自己倒有机会接近他,可他却喜欢阿紫这样的私生女…… 窗外雨声渐止,周雪芳目光幽幽,“小青,妈妈会让你如愿的。” 苏若青坐直了,盯着母亲讳莫如深的脸色,兴奋的问,“妈,你想怎么做?” 周雪芳冲女儿微微一笑,“萧策喜欢那丫头又如何?如此次能顺利将她们母女赶出苏家,一旦失去苏家的庇护和光环,那丫头就彻彻底底成了情妇所生的来历不明的野种,你认为以萧家的门户,会允许萧策肆意妄为娶她为妻?” 苏若青双眼大亮,“可这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亲子鉴定证明阿紫的确是爸爸的女儿,那该怎么办?” 一声嗤笑,周雪芳瞥了女儿一眼,“事在人为,我自有办法让她们母女百口莫辩,自己卷铺盖滚蛋。” 短短一句话,她说得畅快淋漓,压抑了二十年的恨意刹那倾泻而出,二十年啊,刘心美那个贱人霸占她的男人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足以令一个柔弱的渴望丈夫爱怜的女人在无尽的等待中,一天天绝望,一天天心冷,直至意冷心灰,逐渐堆砌厚厚的堡垒封闭内心的情感,才能笑看自己的丈夫宠爱别的女人,才能与那勾引了自己爱人的狐狸精和平共处,可无人看到,她的心被狠狠捅出一个窟窿,汩汩流着鲜血,在无人问津的深夜里独自舔舐伤口,这种伤,这种痛,这种恨,像毒蛇般缠绕着她,她只有把自己也变成毒蛇才能避免被蚀骨的毒液腐蚀掉。刘心美那个贱人毁了她的幸福,她的未来,她绝不允许,那贱人的女儿再夺走小青的幸福和未来。 因为暴风雨,十五分钟的车程足足开了半个小时。快十点的时候,才抵达刘心美母女所住的别墅。 见周氏到来,唐管家和李婶连忙拿着雨具迎出去,分别为周雪芳和苏若青撑伞遮雨。 客厅里,苏辰华坐在沙发里看报纸,见周氏母女进来,他将报纸合上放在一旁,说,“你们来了,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小青,来,坐爸爸身边来。” 苏若青乖巧的挨着父亲坐下,这次她没敢玩手机,而是文静淑女的端坐着,轻声喊了声‘爸爸’。 周雪芳在父女二人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无意的瞟了眼二楼,“辰华,刘心美和阿紫呢?” 果然是为此而来!苏辰华双眼一眯,严肃而又随意的说,“心美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阿紫在一旁照顾着。雪芳,我知你来意,这是我苏家的家务事,你不要插手,我自会处理。” 周雪芳脸色一僵,嘴唇抖了抖,讽刺的说,“苏家的家务事?辰华,原来你一直都把我当外人,我是你的妻子,也是苏家的人,更是苏家的主母,为何不能插手?还是你不放心我,想徇私护短?” “周雪芳!”脸色一沉,苏辰华语气不由重了几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阿紫是不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清楚,务须你多言。” 求收藏,求推荐! 姐妹都做鉴定 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护着刘心美母女,周雪芳只觉心冷如霜,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似劝告似威胁的说,“辰华,我虽不知寄来那些照片的人是何目的,但若你不彻底弄清此事,他也许会一不作二不休把这此事公开,必然闹得满城风雨,到时不论此事的真实性如何,这都是桩丑闻,若老爷子知道了,会如何对待刘心美母女,你可想过?” 此言一出,苏辰华皱着沟壑丛生的额头,陷入沉思。不管周雪芳居心如何,她这番话倒说的不错,寄来这些照片的幕后之人尚未露面,若真不是周家的人所为,那又会是谁?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心美来的?若他按下此事,那人目的未达到,想来是不会罢休的。难道,真的要做亲子鉴定? 这时,周雪芳语重心长的说,“辰华,你就当给自己定心,做个亲子鉴定吧,这样就算事情闹开了,老爷子问起来,你也好应对不是?”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苏辰华眼神瞟向一旁静立的管家,喊了声‘老唐’。 唐管家会意的从衡潮箱里取出一支雪茄,这是极品古巴哈瓦那COHIBA,用雪茄剪剪开,ZIPPO火机点着,递给苏辰华,深深吸了一口,顷刻间,口鼻胸间充斥着馥郁浓香,然后缓缓吐出烟雾,这时的他,已不复之前的踌躇犹豫,他看着端庄娴雅的周雪芳,平静的说,“既然亲子鉴定势在必行,那就这样办吧!” 他话音刚落,刘心美突兀的喊声从二楼扶梯处响起来,“做亲子鉴定可以,但不能只让阿紫一个人做,这对她不公平。” 苏辰华和周雪芳齐齐朝楼上看去,只见刘心美一身玫红色丝质睡衣,一头酒红色卷发披散着,光着脚站在楼梯边上,瞪着眼睛,激动地胸口起伏着。 “心美,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怎么跑出来了?”苏辰华口中责备,语气却是温柔宠溺的,这样妩媚妖娆又性感的女人,他想不宠都难。 周雪芳脸色微冷,神色不变说,“不公平?那依你所言,怎样才算是公平?” 这时,阿紫从卧室冲出来,为母亲穿上拖鞋,然后扶着她走下楼来,在周雪芳正对面的沙发中坐下。 拢了拢脸颊边的头发,刘心美妍丽的脸上透着一丝苍白,她看着苏辰华说,“让苏若青和阿紫都做亲子鉴定。” 什么? 周雪芳脸色大变,激动的站起来,“受质疑的是苏若紫,凭什么让小青跟着遭罪,刘心美,你抱着什么心思?” 苏辰华道,“是啊,这件事和小青没有关系,扯上她做什么?” 刘心美冷哼,“谁知道那封匿名信是怎么回事!苏若青娇贵,我的阿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周雪芳,你这么激动,莫非在害怕吗?” “你……”周雪芳气得眼睛都红了,抖着嗓子说,“刘心美,你别血口喷人,你这是想把水搅浑了,为自己开脱吧?” 刘心美也不甘示弱,蹭的从沙发里跳起来,“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明天就让阿紫去做鉴定,可是你呢?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不敢吧?哼,你大学和一个男生秘密交往了四年,直到和辰华结婚前几天才分手,你敢对天发誓你和那男人没上过床?” 周雪芳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当年她年少无知,爱上了同班一个家境贫困的男生,她怕家里不同意,便私下与其谈了一年恋爱,后来性格不合分手了,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这该死的刘心美是怎么知道的?还添油加醋的一番,什么秘密交往了四年,什么结婚前才分手? 刘心美心中冷笑,这二十年里,为了防止哪天被周雪芳暗算,她私下花重金雇了侦探将周雪芳过往的大事小事调查了清清楚楚,这不,派上用场了不是! 苏辰华显然对此也很意外,他不禁回想起新婚之夜,向来酒量很好的他,几杯酒下肚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第二天醒来时竟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有床单上一抹处子之血,看着清纯天真的新婚妻子,他不疑有他,可此番细细想来,疑点多多。 见苏辰华暗自沉思,脸色越来越难看。周雪芳大惊,指着刘心美斥道,“你胡说,我……” 她话未说完,就被刘心美大呼小叫的打断,“哎哟哟,你敢否认大学时瞒着家里交了个男朋友吗?” “我……” “你敢否认和那个男人有过关系吗?”根本不给她辩白的机会,刘心美咄咄逼人的一句接一句,“你敢让苏若青去做亲子鉴定吗?” 周雪芳怔怔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女人,震惊不已,她低估了这个女人,低估了啊…… 阿紫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妈……”苏若青慌忙起身,扶住母亲,狠狠地瞪向刘心美。 “够了!”一声怒喝,苏辰华将手中燃了一半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明天小青和阿紫都跟我去做鉴定。” 而这时,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声,不一会,西装笔挺的萧策风尘仆仆的赶来。唐管家最先反应过来,提醒道,“老爷,萧先生来了。” 苏辰华脸色稍霁,“是萧策来了,李婶,上茶。” 客厅里气氛凝重,周氏母女脸色不好,刘心美也是满面泛红,显然刚经历过一场不愉快的谈话,萧策撇了眼神色如常的阿紫,见她脸色红润,眼神平静,这才放下心来。他在苏辰华对面坐下,将一支锦盒摆在茶几上,温润的笑着说,“伯父,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苏辰华微笑着打开锦盒,一只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琉璃盏在水晶灯光照耀下,闪耀着流云漓彩般夺目的光芒。耀花了所有人的眼。苏辰华爱不释手的将那琥珀琉璃盏捧在手心,“琉璃盏盛琥珀光,好东西啊!萧策,伯父可就收下了。” 萧策朗声道,“伯父客气了,您是长辈,我孝敬您是应该的。”说着,他随意的将话锋一转,“今天是家庭聚会吗?还是在商量什么事?人到了这么齐。” 闻言,苏辰华笑容一僵,叹道,“萧策,我也不瞒你,唉……老唐,你来说吧!” 老唐连忙应声,将事情始末详细道来。 萧策静静听完,微一寻思,“我觉得为公平起见,是该让她们姐妹二人都去做鉴定。” 求收藏,求推荐啊! 只要阿紫 对于亲子鉴定的机构,周雪芳其实早已做了安排,暗中打点过,最后的结论必然是苏若紫与苏辰华没有血缘关系。她没想到刘心美会扯上小青,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萧策。当苏辰华开口说出让小青和阿紫同时去做鉴定时,周雪芳心里是恐惧的。 没错,当年她在婚前早已不是处子,甚至在结婚前还和那人见面且发生过关系,大婚之夜她迷晕了苏辰华,令他记不清洞房夜的细节,这才让苏辰华误以为她是清清白白跟的他。之后她和那人没再见过面,按理说就那一次,应该不会这么巧的,小青九成是苏辰华的女儿,但……万一呢…… 可这种情形下,刘心美没有退路,周雪芳也同样没有退路。 当周雪芳提出自己打点过的那家鉴定机构时,被刘心美一口否决,她直白的表示信不过周雪芳,N市有多家可做亲子鉴定的机构,为公平起见,提议请萧策为他们安排一家安全可靠的机构。 苏辰华满口同意,将一切事宜都托付给萧策安排,而萧策当仁不让,爽快应承下来。刘心美终于松了口气。阿紫瞅着母亲大人,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而周雪芳气得干瞪眼,却也无计可施。 第二天,萧策就安排了苏辰华父女三人去某家鉴定机构采集了DNA样本,结果将在三日后出来。 而一个星期后,阿紫就要去N大报到并参加新生军训,所以这几天,她打算在家里陪着刘心美。 毫无预兆的,股市连续三天暴跌,指数跌破前次筑底,两市千只个股跌停,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股民怨声载道,损失惨重。 于是阿紫给凌玉拨去电话询问,谁知手机那头传来雷硕飞扬欢乐的笑声,原来凌玉早在五天前就将账户里所有股票清仓,带着雷硕去了丽江旅游。 今天也是亲子鉴定的第三天,鉴定报告是先送到了萧策的手里。翻看过报告,萧策又震惊又好笑,原来阿紫和小青都不是苏辰华的孩子。 斟酌之下,萧策决定先找苏辰华谈一谈。 这几日,苏辰华都是宿在刘心美处,刘心美温柔如水,温婉动人,与其相处如沐春风。不像周氏面冷心也冷,说话夹枪带棒的讽刺人,直让人避之不及。 萧策到时,苏辰华已在书房等候,唐管家客气的领他上楼。阿紫站在窗边,浑身浸染在午后金色的阳光里,满头青丝如瀑,她穿着一身白色及膝长裙,露出纤长优美的脚踝,身上踱满金光,她美得不似凡人,如云漏月。那一瞬间,萧策看呆了,脚下步伐一滞,凝望着那抹倩影。 这时,阿紫回眸望来,两人目光碰撞,那万道金光瞬间照在他的心上,然后,阿紫轻扯唇角,荡开一抹水莲花般的清丽笑容。 “萧先生,请。”唐管家的声音将萧策的神魂拉回原位,他转过目光,跟着唐管家走进书房。 唐管家将萧策领进书房后,转身走出书房,将门关上,守在门外。阿紫目光微闪,回到卧室,将一支无线耳机戴在耳朵上。 书房里,萧策和苏辰华打过招呼后,从手提包里拿出两份鉴定报告摆在苏辰华面前。他不说话,在书桌前的座椅中坐下,右臂搁在桌面上,修长白净的手指在红木桌上轻轻点着。 苏辰华将两份报告仔细看过,仿佛怕看错似的,看完后又挨个看了一遍。忽然猛烈咳嗽起来,他按着胸口,不断的咳,表情十分痛苦,直咳得脸都涨红了,门外的唐管家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状赶紧吩咐李婶泡了茶送来。直到一杯热茶下肚,苏辰华才慢慢平复下来,他挥挥手让唐管家和李婶都出去,然后靠在椅背上,胸口仍急剧起伏着。 没想到,他苏辰华风光一时,聪明一世,生意场上无往不利,家中是娇妻美妾,却未想到,他虽不爱却敬重的发妻,还有那美貌温柔被他疼宠多年的情人,都将他当傻子冤大头,所生的两个女儿竟然一个都不是他的孩子,一个都不是……对两个女儿,他付出了多少金钱和心血,却原来他竟是给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若不是,若不是那份匿名信,他岂不是要被蒙骗一辈子!岂不是,岂不是…… 他只觉胸口处一阵热气翻涌,一股腥甜直冲喉头,他紧紧咬着牙关,深深呼吸,硬生生将那口血气咽下喉咙。 “伯父,您没事吧?”见他脸色发白,萧策关切的问。 “没事。”苏辰华一摆手,端起茶杯想喝口水,才发现一杯茶已经见底,他将白瓷杯轻缓的搁在桌子上,沉声说道,“这两份报告可有别人看过?” 萧策淡淡的说,“没有,报告一出来就送到我手中了。” 将两份报告锁进书桌右边的抽屉里,苏辰华单手撑着额头,忽然间很是疲惫的说,“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 两个女儿都是别人的孽种,这种爆炸性的丑闻一旦泄露,对华隆集团和苏家,将是毁灭性的耻辱,而对他自己,将是致命的打击。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 此刻苏辰华内心的挣扎和矛盾,萧策是一清二楚,他惋惜的说,“伯父,您别难过,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阿紫和小青的错,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处理此事。” 苏辰华惨然一笑,不是他的错,也不是阿紫和小青的错,那是谁的错?是周雪芳和刘心美的错吗?此刻,他想放声大笑,可喉咙里像堵着块巨石,是他错了,他错了,当年,他不该为了权势和周家联姻而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他不该费尽心机逼走心美的爱人而趁机占有她,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直过许久,苏辰华才漠然的说,“萧策,你插手苏家的事,是为了阿紫吧?” 萧策此人看似温文儒雅,随意谦和,实则面热心冷,淡漠疏离,从不对他不在意的人上心,而他这般在阿紫身上耗心思,显然是对那丫头动了心。 苏辰华是过来人,看得很清楚。 “我只要阿紫。”淡漠的声音提及心中所念之人的名字,不由变得轻柔如水,春风化雨般的柔情。 求收藏,求推荐~ 军训 我只要阿紫! 短短几个字,似宣誓般,萧策毫不掩藏他对阿紫的势在必得。 苏辰华沉默了片刻,对此,他并不意外。许久后,他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你未将报告结果告诉旁人,是怕我会对阿紫不利吧?” 萧策坦然道,“伯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苏若青我不管,但阿紫,您不能伤害她一分一毫。” 对他这般有些无礼的直言不讳,苏辰华反而笑起来,“我养了她十八年,到头来她却是别人的孽种,萧策,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狭长的凤眸微闪过一道精光,“伯父,既然两人都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您若将两人都处置了,阿紫不过是您情妇所生的私生女,本身就对华隆集团没有继承权,宣扬出去也就是让您颜面有损的一段丑闻罢了,可苏若青是您名义上的长女,更是周家的外孙女,您若将她逐出苏家,可有想过周家会作何反应?” 此番话一出,苏辰华愣住了。萧策说的没错,阿紫本就是个私生女,背后并无周家这样强势的后盾,可小青不同,苏周两家是商业联姻,生意上互相扶持渗透,他没有儿子,小青是长女,将来华隆集团的大权必然落在小青的手中,可若他将小青剔出苏家,周家必然恼羞成怒,两家的生意合作必将受影响。此事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能意气用事,若他一怒之下将两个女儿都逐出苏家,那么,他失去的绝对比得到的多。首先,他会失去两个疼宠多年的女儿,会失去他心爱的女人,被他冷落了二十年的周雪芳或许顺势与他决裂,从而令他失去周家这个强劲的生意伙伴。 再则是阿紫,萧策对她极为在意,如今环球集团是萧策主事,也是不能得罪的主。他只要善待阿紫,不仅能留住心美,更能收拢萧策,况且,阿紫这丫头,他真心疼了十八年,为了避免周氏对她下毒手,他从不敢过多流露出关心,反而将苏若青捧得像公主似的,就是为了营造出他更喜爱看中长女的假象,以此保护心美和阿紫。 这么一分析,小青和阿紫并非他亲生女儿的事情,就必须暂时守住。 所以说,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在利益面前,亲情爱情,颜面名誉都得靠边站。 深思熟虑后的苏辰华十分平静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你,萧策。” 萧策浅浅一笑,似乎早已料到苏辰华的决定,“伯父客气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萧策便离开了。 而卧室中的阿紫,摘下耳机放在抽屉里,踱步至窗边,望着秋风中落叶纷飞的梧桐树,怔怔出神,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是刘心美轻轻走到她身后,柔声问,“在想什么呢?” 阿紫回身,“没什么,萧策呢?” 刘心美拉着女儿坐在床边,“刚刚走了,阿紫,你可知他和你爸爸在书房里说了些什么?” 昨晚,阿紫趁苏辰华和唐管家外出时,偷偷将窃听器装在了书房的书桌下。所以,刚才两人的那番对话,阿紫是一字不漏听得清楚,原来自己和苏若青都不是苏辰华的女儿,刚听到时,除了震惊,更多的可笑,也替苏辰华感到可悲。这种耻辱,换做一般男人都会受不了吧!他竟然在此情形下还能保持镇定,清醒的思考,也是值得钦佩的。而用心良苦的萧策,令她感动之余心里生出一丝甜蜜。 而这些话,阿紫是不能告诉刘心美的。阿紫看得很清楚,刘心美很依赖苏辰华,她被苏辰华宠爱呵护了二十年,就算开始是不情不愿委身于他,可二十年的时间,就是块石头也捂化了,更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若刘心美知道她唯一的女儿只是个野种,她该如何面对苏辰华,如何面对阿紫! 两日后,萧策去了S市出差,主持环球集团在S市的分公司成立事宜,临行前给阿紫打来电话,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不准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特别是陆湛和凌玉,有事及时给他打电话什么的。 关于亲子鉴定一事,苏辰华果然没有声张,也未将报告结果告诉任何人,只是口头告知周雪芳和刘心美,小青和阿紫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让她们不要再无事生非。 对此种结果,周雪芳和刘心美都松了口气。 阿紫在家陪了刘心美几天后,N大新生军训的日子到了。阿紫选择住校,刘心美生怕学校宿舍环境艰苦,吩咐李婶准备了许多东西,换洗衣物,日常用品,零嘴饮料等等,足足扛了几个大包裹,浩浩荡荡的去了学校。 N大的学生宿舍是四人一间,和阿紫同住的三个来自不同城市的女生。第二天,军训开始了。 休息时,阿紫穿着有些宽松的迷彩服,不似同龄的女孩子兴奋的叽叽喳喳,她安静的靠在篮球架下,看着操场上满是席地而坐的男男女女。这种程度的训练对警校毕业的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反而勾起了她对警校那些年的回忆。 她想起了警校的同学,想起了事事与她相争的林净雪,想起了引导她放弃原先的志愿而改上警校的莫渊,想起了……那些人,那些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又仿佛远去了千年,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一时间,阿紫陷入了回忆的河流,四周的欢声笑语人声嘈杂皆被她屏蔽在外。 “苏若紫,你在发什么呆?”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女生带着笑意的声音,随即一只手拍在阿紫的肩膀上,下意识的反应,只见阿紫眼神一凝,迅速转身,扣爪,翻转,掐喉,咚的一声掐着那女生的喉咙将她按在地上。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周围的学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直到被按在地上的女生杀猪般的尖叫声响起,阿紫猛地松手,站起身,漠然的看着周围投来的惊愕的目光。 听到喊声,教官拨开人群,蹲下身问,“你怎么样?哪里疼?” 女生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疼得五官皱成一团,“手,手疼……” 教官连忙轻款的端起她的手腕,“好像脱臼了。” 求收藏,求推荐! 黎清 “怎么回事?”教官凌厉的眼神一扫围聚着的学生。 大多数同学都是听到声音才看过来的,只有少数几个女生看见了事情发生经过,一个皮肤微黑的小个子女生从人群中走出来,伸手一指阿紫,“是她弄的。” 教官顺着女所指方向看去,见到一个容貌绝美的女生亭亭玉立站在那里,身后的阳光影影绰绰的笼罩着她,有种遗世独立的美。教官先是一愣,随即将已痛得眼泪打滚的女生扶坐在一边,然后走到阿紫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是你把那位同学的手腕弄脱臼的?”他心里有些疑惑,这么个纤细柔弱的女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阿紫闲散的靠在篮球架上,耸耸肩,“误伤而已。” “误伤?”刚才他细看了,那种分筋错骨的手法分明是训练有素的人才能办得到的。 阿紫嗤的一声笑,“脱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她正出神的回忆往事,突遭人拍住肩膀,于是条件反射的出手伤了那个女生。 脱臼而已?教官粗黑的眉毛一皱,朝周围几个男生命令道,“马上送那个女生去医务室。”然后严肃点看着阿紫,“你去操场跑满三千米。” 阿紫三两步走到那女生面前,蹲下身,端起她脱臼的手腕,一手握住手腕,一手捏着手掌,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使劲一推,那女生‘啊’的一声惨叫,脱臼的手腕接上了。 教官狠狠瞪着阿紫,关切的问那女生,“你怎么样了?” 那女生低呼了几声,然后动了动手腕,发现不疼了,能动了,于是抹了把眼泪,抬起头说,“不疼了,没事了,教官,你别罚苏若紫跑三千米了,她也不是故意的。”然后居然很崇拜的望着阿紫,“苏若紫,你好厉害,一下让我的手脱臼,一下又帮我接好了,你真的太厉害了。” 阿紫,“……” 周围的同学们也开始起哄,一个高个男生操着一口京片子说,“就是,苏同学,我说你这招儿是从哪儿学来的,看不出来啊!” 另一个高瘦的男生附和道,“我看像防狼十八招,她长这么漂亮,学来防骚扰的。” “我看也是,以后谁要追到她,可得老实听话,否则,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阿紫无奈叹气,心想现在的孩子真够贫的! 教官也被同学们逗乐了,清了清嗓子说,“好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远处的操场边上,一个清俊的男生坐在轮椅上,漆黑的双眼盯着操场上那欢声笑语不断的人群中,笑得很无奈的女生,身后两名保镖静默不言。 男生盖着薄毯的双腿上摆着一张照片,夕阳下彩霞中,一身水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抱着一只黑色的孟买猫,漫步在如血残阳中。 过来许久,他拿起腿上的照片,细细端详,然后望向操场中那道清冷孤傲的身影,喃喃自语般,“就是她么……” 下午五点,军训结束后,阿紫和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回到宿舍。仿佛有种天生的气场,即使阿紫我行我素,一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态度,却被几个女生众星捧月般簇拥着。 几人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一名黑衣男子拦住她们的去路,他无视几个女生,目光直直落在阿紫身上,沉声说,“苏小姐,我家少爷要见你,请!” 阿紫停下脚步,抬头朝来人看去,此人身形高大,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身躯孔武有力,眉目端正,五官深刻,不怒自威。是个很有型的男人。 身旁一个女生扯了扯阿紫的袖子,在她耳边低声说,“苏若紫,这人是谁呀?好帅啊!” 更有胆子大一点的女生扬着笑脸问,“帅哥,你家少爷是谁呀?” 男人并不理会几个女生的调笑,走近一步,侧身朝阿紫一摆手,“苏小姐,请。”不容拒绝的语气。 阿紫对身边几个女生说,“你们先回宿舍吧!” 直到阿紫跟在这个男人身后走远了,仍能听到身后几个女生的议论声。 N大校园外的咖啡馆里,几无顾客,进去后,服务生便将门关上,在门上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阿紫意识到,这个要见她的某位少爷将这间咖啡馆包场了。 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白衣男孩坐在轮椅上,侧对着走来的阿紫,幽幽望着窗外出神。阿紫想,这就是面前的黑衣男人口中的‘少爷’了,坐在轮椅上,是个瘸子吗?会是谁?怎么会认识她的? 顷刻间,阿紫跟着黑衣男子来到他的身边。 “少爷,苏小姐来了。” 少爷挥挥手,黑衣男子会意,远远走开,守在门口处。 这个角度,阿紫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脸上,可以看见细细的茸毛,他的皮肤透着一种玉般的莹白,侧脸的棱角优美而不失阳刚,墨黑的碎发散落额前,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慵懒的,颓废的俊美。 阿紫看着他,而他看着窗外,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馥郁浓香,一名女服务生送来两杯咖啡,轻轻地摆在桌上,见两人不说话,也不敢多言,静静退了下去。 咖啡冒着热气,这时,他终于动了,微微侧头凝视着站在两步之外的阿紫,轻轻缓缓的说,“苏小姐,请坐。”他的声音清朗而低沉,宛如珠玉碰撞般动听。 “谢谢。”阿紫在他对面坐下,这才看清他的正面容貌。他五官清俊,皮肤白皙,脸型略瘦,显得长眉入鬓,双眸细长,眼角飞扬上翘,他的俊美中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与萧策那般光彩夺目的俊朗不同,他是种低调而内敛的美。 相对而坐,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看了一会,才开口自我介绍,“苏小姐,我叫黎清。” 黎清! 阿紫手中搅动的调羹一顿,黎清,难道是……难道是黎氏那位不良于行的小少爷? 见她愕然,黎清自嘲一笑,“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求收藏,求推荐!我这么勤劳,亲们多多支持啊! 珠玉在前 他神色黯然,声音微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自从十年前那场车祸后,他便一直坐在轮椅上,外界早已把黎家的小少爷传成是永远无法再站立的废人,纷纷投来怜悯又可惜的目光。这么多年,他也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以为自己已心如止水,可此刻,在这个青春飞扬美貌无双的女孩面前,他自惭形悴,他深感悲哀,他……这样的他,怎么能,怎么能…… 他的悲伤,阿紫感觉到了,她柔柔一笑,“你是黎浩的堂弟吧?” 她的笑容如蜻蜓点水般触动他的心弦,而听到她提起黎浩,他忧郁的眼中一片清冷,淡淡的说,“苏小姐,别和黎浩走得太近。”堂哥黎浩近日身陷出轨离婚的漩涡中,而据说出轨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 阿紫轻啜一口咖啡,红唇因沾染了咖啡而显得粉嫩晶莹,她咯咯一笑,“黎少爷,你管得未免太宽了,我和黎浩如何,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黎清抿着苍白的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若是萧策知道你勾引有妇之夫,会作何反应?” 阿紫一愣,危险的眯起双眼,她已打算放过莫雅,所以黎浩和莫雅之间的纠葛,她也不想再参与,至于黎浩,她也没打算再见面的。只要自己不再纠缠黎浩,莫雅和黎家应该不会主动将黎浩出轨闹离婚的事情透露给外界的,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这个黎清,究竟是什么意思? “黎清,如你调查过此事,就该知道我并不是爱慕黎浩才接近他的,我只是为了报复莫雅而已,现在我觉得报复的够了,若你想与我计较此事,我不介意陪你们玩下去。”不管是前身慕容紫,还是的苏若紫,阿紫的灵魂都是跳脱不羁的,遇上挫折险阻时,不仅不会退避三舍,反而能激起她的斗志迎难而上。所以当黎清言辞中隐有拿捏住她的把柄时,她第一反应是竖起满身利刺保护自己。 谁知,黎清竟嗤的一声笑出来,幽深的如星子般的双眸中迸出点点光芒来,他和声细语的说,“苏若紫,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和你计较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愿意吗?” 他要和她交朋友?这个黎家少爷如此大费周章的请她来,就是为了和她交朋友? 阿紫暗暗想,我虽容貌不俗,家境优渥,却不过是个私生女,有什么特别之处能令这个黎少爷费心的要和我交朋友?若论美貌,以黎清的家事背景,就算他不良于行,也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送上门去。若论家事,我这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私生女和那些光鲜的大家千金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这黎清,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低头随意的搅动面前的咖啡,不锈钢调羹碰到马克杯,发出叮叮脆响,阿紫慢慢抬起头,眸光微闪,戏谑般的笑着说,“黎少爷,你这是在追求我吗?” 黎清一愣,未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那般矜持羞怯,不由顺着她的话问,“你会给我追到吗?” 一阵轻笑,阿紫手臂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歪着头盯着他,“你觉得萧策这人如何?” 长眉轻挑,黎清低声道,“环球集团的少东,英俊儒雅,气宇轩昂,萧家堪称豪门世家,而萧策身为独子,身价不可估量,是N市闺阁千金的梦中情人。”他毫不吝啬对萧策的赞赏,话音一落,他苦笑着扯扯嘴角,相比萧策,他就是个半身不遂的废人。 无视他的伤怀,阿紫靠在沙发椅背上,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珠玉在前,对不起。”她心里也对萧策说了声‘对不起’,拿你做挡箭牌了。 珠玉在前……珠玉在前! 黎清自嘲般苦笑着,是啊,有萧策那般璀璨的珠玉闪耀着,自己这个只能靠轮椅度日的废人真该羞愧到尘埃里。 “黎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自卑,伤你自尊的。阿紫看着眼神沉寂下来的黎清,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一会,黎清静静的开口,“苏若紫,萧策虽好,可你要的,他未必能给你。” 阿紫一愣,盯着他深邃漆黑的眸子,“你想说什么?” 黎清扯动唇角,夕阳下,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在他身上,他莹白如玉的脸上蒙着一层柔柔的荧光,粉白的薄唇紧抿着,然后缓缓勾起一抹慵懒的漫不经心的笑容,低低的说,“你是聪明的女孩,我不说,你也早就明白的,不是吗?” 峨眉上挑,阿紫冷哼一声,他的意思,她当然明白。以萧家的门第,萧策又是独子,环球集团的掌舵者,他的妻子必然是门当户对家事相当的千金贵女,而自己不过是个私生女,且现在连苏辰华的私生女都已不是了,说难听点,她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若不是苏辰华碍于各方面形势,她或许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就算萧策对她一片赤诚,真心想娶她为妻,可他的家族必不允许,定然百般阻拦,他又能坚持多久?所以,对此,阿紫看得很透彻,也想得很清楚,她也从未想过真的能和萧策修成正果,之所以与他暧昧不清,只是因为此刻的她羽翼未丰,根基不稳,需借助他这样的强势有力的靠山罢了。 想到此,阿紫漠然冷笑,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归根结底,她是为情而死。这一世,她已脱胎换骨,她不会再重蹈慕容紫的覆辙,她也不会再依赖任何人。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她会站在最高的山峰,让所有人都仰望着她。 阿紫淡淡道,“他不能给我的,难道你就能给我?” 黎清笑起来,“我和萧策不同,我不是黎家的独子,肩上没有重担。” 这话很浅显,黎清的意思是,萧策身为萧家独子必须肩负着环球集团的重任,而他不同,金盛集团有他两个堂兄经营打理,联姻自然也轮不到他这个不良于行的小少爷,所以他的婚姻便可自己做主,他能给阿紫最大的尊重。 谁知,阿紫脸色倏地一冷,嗤笑道,“黎少爷,首先你得搞清楚,你能给我的,是我所想要的吗?” 求推荐,求收藏! 校花 话音一落,阿紫豁然起身,最后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门口处,那名黑衣男子见向他走来的女孩娇丽的脸上扬着肆意轻狂的神采,不禁俊脸一沉,欲挡住径自离去的阿紫,见静坐在夕阳中的黎清手一摆,他动作一顿,转而为她拉开门。 阿紫走出咖啡馆,屋檐的风铃叮当作响,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黑衣男子大步走到黎清身边,低沉的声音隐隐有些怒意,“少爷,这丫头也太无礼,真不知老爷子看中她哪一点。” 黎清微微一笑,“天擎,爷爷眼光独到,我相信他。” 被唤作天擎的黑衣男子是黎清的贴身保镖,从十年前那场车祸后,一直守护在黎清身边至今,名义上是保镖,实际上两人更似兄弟,天擎二十五岁,这十年来将黎清当做亲弟弟般疼爱守护着,两人的感情很好,彼此之间无话不谈。 天擎不以为然的扯扯冷硬的嘴角,“不过是个骄纵狂傲的大小姐……” 闻言,黎清忽然间心情愉悦起来,他转过轮椅,背着光,他瘦削白皙的脸氤氲在逆光中,看不真切,清朗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笑意,“天擎,你对她有偏见。” 天擎冷哼,“真不知老爷子打的什么主意!”这个苏如紫虽美貌过人,可她性格轻狂不羁,没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温婉端庄,甚至为了私人恩怨勾引有妇之夫,如此轻浮放荡的女子哪能配得上少爷,老爷子明知道这丫头是什么脾性,为何还要做这种决定?天擎很是不解,也并不看好。 黎清一哂,心里明白天擎所想,于是说,“天擎,你去安排吧!我不希望爷爷插手此事。” “少爷?”天擎微惊,“你是认真的?” 回答他的是黎清的轻笑声,宛如冰玉坠地碎裂般清脆动听。 天擎粗黑的剑眉拢起,心中有些不安,不知为何,他打心底不愿黎清和苏若紫走得太近,甚至是扯上关系。他总觉得,苏若紫这个女孩子,那清冷骄狂,飞扬不羁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直觉的以为,那不是个可以任人掌控随意拿捏的女子。 阿紫回到宿舍,几个舍友去了食堂吃晚饭。N大的宿舍中的床和写字台是连在一起的,下面是写字台和书柜,上面是床,床上吊着蓝色的蚊帐,躺个人在床上,蚊帐遮掩着,不注意看还真看不见床上有人。阿紫爬上床铺,放下蚊帐,仰面平坦着闭眼休息。 所以当吃过晚饭回来的三个女生以为阿紫不在宿舍,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时,阿紫在床上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个高个子女生起的头,“唉,你们说,苏若紫现在正和那位少爷在做什么?” 另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的女生笑起来,“我猜啊,是不是去了酒店?” 颇为秀气文静的女生睁大眼,“你们可别乱说!” 胖女生瞥了文静女生一眼,“怎么是乱说,你看她那样儿,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才第一天军训,就把那些个男生迷得神魂颠倒的。”说着她一指阿紫摆在墙角的旅行箱,“看看那个箱子,你们知道要多少钱吗?这个数。”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秀气女生猜道,“一百块?” 胖女生摇头。 “一千块?” “再加一个零啦!” 高个女生和秀气女生同时惊呼,“一万块!真的假的?”“天啊!一个旅行箱要一万块,我的才五十块好吗!” 胖女生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可别以为那是A货,我偷偷查验过了,专柜正品,连水货都不是。” 秀气女生感叹,“苏若紫家里肯定很有钱……” 胖女生嗤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长那副模样,只要她肯,多的是捧着钞票钻石博她一笑的男人。”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秀气女生义正言辞的说,“王慧玲,无凭无据的,你可别乱说话,败坏人家清白。” 胖胖的王慧玲给她一记白眼,不以为然的说,“李静玉,你傻啊!这种事还要有凭有据呀?刚才那个黑衣帅哥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那个什么少爷肯定是个纨绔阔少,看苏若紫那样子明显是不认识人家的,却还撇下我们跟人家去了,你说,她不是见惯了这种事是什么?这个点都没回来,肯定和那少爷烛光晚餐去了。” 一番话说得李静玉哑口无言,想想好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一般女生遇到这种事,谁敢孤身一人跟个陌生男人走啊!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阿紫慢慢睁开眼,转头透过蚊帐看着三个舍友表情不一的议论自己,好笑不已,她之所以刚只身跟随那个黑衣男子去见黎清,是因为她能看出他们并不是坏人,至少对她没有敌意,再则,她也是仗着自己身手不错,就算遇到个紧急情况,她也能轻易脱身,所以才跟着去的。这怎么到了这些女生嘴里,就变成了这么回事? 王慧玲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们说,苏若紫会不会是被人**的?” 床上的阿紫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刚想开口说话时,忽然听到那高个女生一声惊叫,王慧玲转头瞪她,“罗秀秀,你大呼小叫什么!” 罗秀秀正坐在书桌边玩电脑,她朝两个室友挥挥手,“你们快过来看。” 王慧玲凑过去,“什么啊?”李静玉也好奇的伸着脖子看去。 罗秀秀激动的说,“快看,有人在N大论坛上发起校花评选,你们看,这是不是苏若紫?” “好像是唉!”王慧玲也看见了,“快把图片放大。” 只听见鼠标叮咚几声,电脑屏幕上一张军训中的女生照片被清晰的放大。一身迷彩服的女孩戴着红色贝雷帽,慵懒的斜靠在篮球架下,一缕发丝顺着光洁的脸颊自然下垂,刺眼的阳光照耀下,她微眯着眼,白瓷般的肌肤上微微渗着细汗,容貌精致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嫣红,配上她惊人的美貌,因是偷拍,她这般随意而冷漠的神色,更显出一种迷离的绝美,媚眼如丝,既清纯又妩媚,恬静安然中透着一分冷戾。 今天求评论~给点意见吧!亲们! 绿茶婊 以偷拍的角度来说,这张照片拍得很成功。将阿紫的样貌拍得清清楚楚。 “真的是苏若紫耶!”李静玉惊叹,“她真的很美呢!” 罗秀秀滑动鼠标,回到评选首页,仔细一看,她身后的王慧玲大声愕然道,“天啊!苏若紫是第二名呢!她也就到校三天而已,认识的人都没几个,这也太快了吧!” 校花榜上共有十位来自不同系别不同专业的女生,阿紫是一夜之间跃居N大校花榜第二的,而排在首位的是一个大四的法律系女生,名叫洛可儿,蝉联校花榜冠军三年了。 阿紫侧过身,正好能看见对面写字台上三人所围住的电脑。罗秀秀点开了洛可儿的详细资料网页,照片背景是一片湛蓝的海面,洛可儿一身白色蕾丝长裙,腰部紧束勾勒出纤细曼妙的曲线,层层蕾丝裙摆下露出一截洁白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手中捏着一支海芋,耳边别着一大朵红色大丽花,海风吹起她满头瀑布般的长发,灿烂阳光下,她容貌精致,浑身散发着纯洁高贵的气质。 李静玉感叹,“不愧是校花榜排名第一的美女,真是又漂亮又有气质。” 谁知,胖妞王慧玲不屑地冷笑一声,说,“漂亮也就那样吧!不过是背景美,裙子美,头发上那朵花美,连带着人也看起来美了不少,你让她跟苏若紫一样穿着迷彩服,戴着贝雷帽,不摆POSE,不选角度的被人偷拍一张也能这么美的话,那才是真的美。用这种不知P过多少处的照片吸引眼球算什么校花。” 王慧玲向来毒舌,却也言辞犀利,直取要害。 罗秀秀看看洛可儿的照片,再看看阿紫的照片,一拍大腿说,“你还别说,论长相,这洛可儿还真的差了苏若紫几条街,也不知这名次是怎么排出来的,我看校花榜上有好几个女生都比这洛可儿漂亮的说。” 李静玉小声说,“也许是她气质好吧……” 这话换来王慧玲的嗤笑,“什么气质好!我看是绿茶婊!” 罗秀秀正端着杯子喝了口水,一听这话,忍不住喷出满口的热水,噗的一下,正中电脑屏幕。她低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找来纸巾擦拭屏幕。 王慧玲鄙视的看着她,撇撇嘴,忽然神秘的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洛可儿的男朋友是谁?” 两女互看一眼,摇头表示不知。罗秀秀扔下电脑,八卦的凑到王慧玲身边,“是谁啊?你知道?” 李静玉也睁着秀气的单眼皮,一副很敢兴趣的样子。 王慧玲关子卖够了,拉了把椅子坐下,“听说洛可儿出自书香门第,家境优渥,她有个任职环球集团高层的哥哥,环球集团你们知道吧?N市随便哪里都能看到他们的产业,咱们学校附近的百惠万家连锁超市就是其旗下产业之一,听说环球集团的保洁员都月薪五千以上呢!”说到这里,她有些口干了,吩咐罗秀秀倒杯水来。 罗秀秀狗腿的递来一瓶矿泉水,“那这环球集团和洛可儿有什么关系?” 拧开瓶盖,王慧玲猛灌了几口水,才慢条斯理的盖上盖子,说,“关系大着呢!听说这洛可儿父母和环球集团董事长是多年好友,两家是世交,早就给两家定了娃娃亲,所以洛可儿是环球集团的准少奶奶,她这身价可高着呢!N大的美女不少,可能有洛可儿这种机缘的可没有第二个了。” 李静玉终于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洛可儿之所以能被排在校花榜首位,跟她的男朋友有关?” 罗秀秀插嘴说,“很有可能,她的男朋友来头那么大,连带着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呢!” 王慧玲一副‘你们说对了’的表情,“这有什么?要是洛可儿那男朋友愿意,捧她做明星也是轻而易举的。” 众女感慨,投胎是门技术活啊! 阿紫又平躺回去,闭上了眼。 三人哄闹了一会,晚间训练的时间到了,于是几人换上迷彩服出门了。 宿舍内又恢复了安静,阿紫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穿着迷彩服,她将揉乱的头发重新扎好盘在贝雷帽里,理了理衣服,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萧策打来的。 阿紫刚准备接听,忽然想到刚才三个室友的对话,食指往反方向一滑,挂断,随即关机,随手把手机扔进抽屉里锁上,转身走出宿舍。 来到操场时,同学们都到了,阿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她能感觉到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探究的,有好奇的,有轻视的,有惊艳的,形形色色的目光让阿紫不由皱眉,无奈的想,论坛上那张照片是今天下午刚拍的,难道同学们都看到了?还是一传十,十传百,她这个莫名其妙的校花榜第二半天时间就声名大噪了? 思及此,阿紫咬牙暗骂,是哪个该死的偷拍了她的照片,还给发到论坛上去的?真够无聊的! 一声哨响,周遭的嘈杂声顿时停了下来,教官来了,晚间训练开始。 天色渐暗,操场上亮起了灯。 远处的路边,落叶纷飞的梧桐树下,一个俊美的少年坐在轮椅上,身后两个保镖站在几米之外,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一阵冷风吹来,扬起几片落叶,飞过他的面前,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盖着薄毯的膝上,他的目光清清淡淡的,空茫的落在远处的操场。他本应和他们一样,青春健康,在操场上挥洒年轻的汗水。 可他只能坐在这昂贵而冰冷的轮椅上,一日日看着时光流逝…… 训练中的阿紫,眼神无意触及到那抹孤独萧索的身影,猛地一怔,脚下步伐便乱了,她调了好几步才调回来。 看着女孩狼狈的调整步子,树影下的黎清眉眼扬起,扯动唇角,从眼底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他觉得这昏黄的路灯也格外灿烂起来。 而此刻的萧策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握着手机拨了几遍,都是对方已关机。 他第一反应是,这臭丫头居然挂他电话! 无端惹风波 待晚间训练结束后,阿紫和三个室友回到宿舍,洗漱后爬上床,这才想起手机还被关着机锁在抽屉里,于是拿着手机上床,开机后看见好几条来电提醒,光萧策的来电就有四五通,凌玉和刘心美也各打来一通电话。 先给刘心美回拨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原来刘心美三天未见女儿,甚是挂念,又在电话里叮嘱她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阿紫连声称是,她这才放下心来,道了句晚安后挂了电话。 再给凌玉拨过去,响了四五声后,凌玉那低沉如甘醇的葡萄酒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紫,军训结束了?” 阿紫掖好蚊帐,“嗯,晚上没带手机出去,小硕睡了吗?” “刚睡下,阿紫……”他犹豫着问,“N大论坛上关于校花评选的帖子,你看见了吗?” 连凌玉也知道了?阿紫愣了愣,“看见了。” 凌玉微顿,“阿紫,我觉得此事蹊跷,似是……有人故意为之,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听他这样一说,阿紫也觉出不对劲来,按理说她才入校三天,就算美得跟天仙似的,也不至于一夜之间窜至校花榜第二的位置,而且据她观察,军训的新生中有好些美貌的女生,那偷拍者为何挑中她?她不相信这是巧合,正如凌玉所说,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阿紫还想和凌玉多聊几句,可几个被军训折磨得手软脚软,累得直翻白眼的室友们嚷嚷着让她不要再打电话了,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晨训呢! 匆匆和凌玉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直到熄了灯,阿紫才想起萧大公子这个人,见舍友们都睡了,也不好再打电话,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 转眼间,军训过了一半,短短几日,N大企管系新生苏若紫一跃成为风云人物,艳压群芳将蝉联校花榜榜首三年的法律系系花洛可儿拉下第一的宝座,一时间,有关苏若紫和洛可儿的背景来历被深挖三尺,上到家庭背景,下到身高三围,一条条一项项的列在一起对比。更劲爆的是,也不知是什么人,狗仔队似的挖出阿紫其实是华隆集团董事长的情妇所生的私生女,而洛可儿的父亲从商,母亲是大学老师,哥哥是N市赫赫有名的环球集团高层管理,洛可儿可谓是父母哥哥捧在手心的明珠。相比万分尴尬的私生女身份,洛可儿在家事背景上远胜苏若紫。 论坛上分为两派,一派力挺身家清白气质纯洁的洛可儿。而另一派则以苏若紫惊人的美貌做文章,大肆宣扬校花评的是美貌和智慧,而家庭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 这几天,阿紫无论是在操场军训,还是在食堂吃饭,沿途周围都能明显的看见许多同学对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她,更有甚者毫不顾忌当事人的感受,当面就直接对着阿紫问东问西,比如,你真的是私生女?你觉得自己和洛可儿谁更漂亮?你觉得能斗得过洛可儿吗?等等,搞得阿紫是满头黑线,无可奈何,又不好发火。 于是倒霉的萧大公子在傍晚打来电话的时候,阿紫在食堂随便扒了几口饭菜,为了避开几个爱八卦的女生,从操场外的小路绕着走,正好手机震动起来,生怕被路过的同学注意到自己,她火急火燎的接起来,没好气的说,“喂,有话快说。” 那头萧策笑道,“怎么了?这么呛!”他在S市已有十天,这边新公司成立,忙得是焦头烂额,每天不是跟这个局长吃饭,就是跟那个书记应酬,好不容易抽个空给她打个电话,要么直接挂他电话,要么一开口像吃了炸药似的,转念一想莫非这妮子在N大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把火气洒他头上了?这么一想,他忙问,“阿紫,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只听阿紫一声冷笑,“萧公子,听说你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呢……” 未婚妻?萧策一头雾水,自己有未婚妻?还指腹为婚? 他哑然失笑,忽然想逗逗她,“未婚妻啊……我想想啊……” 阿紫一听这话,脸色一黑,暗道这厮果然有个未婚妻,难道真是洛可儿?顿时语气更不好了,“萧策,我们绝交,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萧策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忙音,愣了半晌,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挂他电话,可怜他百忙中抽个一会时间就想听听她的声音,她倒好,挂他电话还挂上瘾了?想着想着,他慢慢笑起来,这丫头,该不会是当真了,吃醋了? 阿紫溜回宿舍,脱了迷彩服,沐浴后就爬上床闭眼休息。几个舍友没回来,宿舍里很是安静。 这几天发生太多她始料未及的事情,阿紫闭着眼,一时竟难以入眠。于是睁眼望着屋顶。以她天生敏感的直觉判断,自己被有心人捧到云端与洛可儿PK一事,绝非偶然,很明显是有预谋有策划的,到底是谁做的?目的为何?是敌是友? 今天的晚间训练阿紫没有参加,她请了病假,窝在宿舍,她是不想再被同学们指指点点的,能不露面尽量不露面。 深夜,夜色浓重,万籁俱寂。黎家老宅的书房里,黎老爷子坐在书桌边,面前的那本厚重泛黄的古籍翻停在某一页上,他用书签做好标记,然后合上,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看向书桌前恭敬垂首的黑衣男子,苍老的声音略显嘶哑,“天擎,你跟着清儿也有十年了,你认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擎抬起头,“少爷心智早熟,沉稳内敛,心性淡泊,与世无争……” 黎老爷子打断他,“他才十八岁,你不觉得在你眼中他的这些优点,其实是很可悲的吗?” 天擎一愣,又听黎老爷子深深叹气,“本该是青春年少,飞扬跳脱的年纪,却已是与世无争。”说着眼神一黯,“他这是生无可恋……” “老爷!”天擎大惊,却见黎老爷子摆摆手,说道,“你以为我选中苏家那丫头是为了什么?” 求收藏,求推荐啊! 黎老的心思 天擎默然,内心却震撼莫名,老爷子莫非是想…… 黎老爷子那双暗黄混浊的眼中闪过悲痛,“天擎,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清儿父母早亡,在轮椅上过了十年,此生也不知能否再站得起来,他是那么优秀那么聪明,若不是那场车祸,他会是金盛最好的继承者,可是他才十八岁,已是心如止水,无欲无求,说难听点,他是生无可恋,哪怕是明天就死了也不觉遗憾,天擎,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会毁了他的……” 这是黎老爷子第一次对天擎推心置腹的说出这些话,天擎再是迟钝,此刻也明白了几分,他讷讷的说,“您怕少爷一天天心死了,便想着给他寻个念想,所以您发现了苏若紫?” 黎老爷子点头,眼中精光乍现,“人有了欲望才会想着活得长久,才会珍惜生命,这么多年,我一心想着让清儿重新站起来,却忽视了他的心灵和感情,这人哪,动了心生了情,有了在意的想得到的人,那才算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没想到黎老爷子快八十的人了,对男女间情爱那点事看得倒是清楚。 天擎愣了半晌,恍然大悟般,“所以您希望有个女孩能令少爷动心,进而费心思打动其芳心,燃起他对生活的希望?” 黎老爷子不答,端起桌上的杯子轻呷了口茶。 天擎似乎很不赞同的说,“可漂亮的女孩那么多,就算少爷腿脚不便,但以黎家的家事,多的是美貌温柔知书达理的女孩送上门来,为何您要选苏若紫那样张狂不羁难以驾驭的大小姐?况且……”她还是个私生女。这话他没有说出口,相信老爷子也很清楚。 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黎老爷子才慢慢说道,“你以为随便一个漂亮点的女孩子就能配得上清儿?” 天擎不解,黎老爷子沉声缓缓道,“若没有非凡的手腕和魄力,将来如何能扶持生性善良的清儿掌管偌大的金盛集团。” “老爷!”天擎大惊,少爷志不在金盛啊!况且双腿残疾的少爷如何能斗得过黎家长房的黎远和黎浩两兄弟? 一眼看穿他的震惊和担忧,黎老爷子瘦削苍老的脸上泛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若他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即使我把金盛交到他手中,他也守不住!” “可……他们已在金盛得势经营多年,势力早已遍布渗透了整个金盛,少爷却从未接触过金盛,我担心……” 黎老爷子眼神凌厉的一扫,然后似笑非笑的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话锋一转,“N大的那件事,是清儿的手笔吧?” 天擎心知自己和少爷的一举一动都在老爷子的掌控下,当下并不隐瞒,也隐瞒不了,于是说,“确是少爷暗中操纵。”这几天N大论坛上闹得风风扬扬的校花榜冠军短短几日内易主的事,便是黎清私下搞得鬼。那日在咖啡馆被苏若紫严词拒绝后,黎清一改往日清清冷冷对任何人和事都不上心的性子,花了大笔钱财雇了网络水军将苏若紫捧上了N大校花第一的位置。 说到此,天擎眉头拢成川字,疑惑道,“我不是很明白少爷此举为何意?”若说是为了拐弯抹角的追求苏若紫而以此讨好,那这个弯拐得也太大了点,且对方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捧她啊! 岂料黎老爷子安然道,“天擎,你虽年长几岁,可论心机城府,你远不及清儿。” 天擎汗颜,又听黎老爷子说道,“清儿此举并不是为了追求苏家丫头而讨好,我猜,那丫头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大力捧她。”说着瞟了眼疑惑不解的高大男人,暗道智商这玩意是与生俱来的,武夫就是武夫。从他第一眼见到天擎这孩子,就知道黎清的守护者非他莫属,这小子知恩图报,忠厚赤诚,一身拳脚功夫堪称一流,将黎清交给他,自己很放心。 看着黎老爷子一脸笃定,天擎猜测,莫非老爷子知道少爷心里打着什么主意?转眼又想,自己虽日日跟在少爷身边形影不离的,可少爷的心思他还真就猜不透,而老爷子难得见一次少爷,即使见了面,两人也很少交谈,对少爷,老爷子向来是放任而不多做管束的,虽如此,天擎却知道老爷子对少爷是相当疼惜爱重的,却原来,老爷子对少爷甚是了解。 可天擎还是不明白少爷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把苏若紫捧到校花第一的位置对他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更多人注意到她? “我不是很明白……”憋了半天,他终于讷讷的说出这句话。 黎老爷子似乎并不奇怪,他看了天擎一眼,“苏家丫头和环球集团的萧策来往密切,那萧策多半对那丫头也动了心,这你是知道的。” 天擎微愣,此事,他也略有耳闻。黎老爷子摇摇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小子还是没明白,智商真够捉急的,看在他对清儿衷心爱护的份上就分析给他听听,“萧家和洛家是世交,双方父母有意撮合萧策和洛家千金,这苏家丫头抢了洛氏女的校花头衔,表面不说,心中必然不满,若我所料不差,这几天清儿便会放出苏若紫勾引萧策的消息,到时一定很精彩。” 什么! 天擎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黎老爷子,怎么会?少爷怎么会这么做? 可转念一想,他已经这么做了!听老爷子这么一分析,天擎瞬间意识到,少爷这么做的目的,他是想……逼得萧策在家族和苏若紫之间做出选择,最坏的结果是,逼得苏若紫和萧策决裂。 他以为少爷只不过是百无聊赖之下,玩玩而已!可现在看来,少爷这是上了心了,为了拆散苏若紫和萧策,用上了这等心机,一时间,他感慨万分! 耳边传来黎老爷子似是劝慰般的低叹,“天擎,别想太多,清儿能为一个女子费这般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是好事啊!难道你希望他永远那样行尸走肉般的活一辈子?” 求收藏求推荐!!! 纠缠 转眼,为期半个月的军训接近尾声,今天是最后一天军训总结报告,然后学校会放假三天。 今天中午食堂的人特别多,阿紫打包了饭菜带回宿舍吃,三个室友回来后闹腾着要去N市有名的夫子庙逛逛,撺掇着阿紫和她们一起去,阿紫正要找借口拒绝,舍管阿姨打来电话说楼下有人找苏若紫。于是几个女生兴致勃勃的出门了。 阿紫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钥匙来到楼下。女生宿舍楼下长满成排的梧桐树,只见一棵直径半米粗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挺拔修长的男子,侧面对着走来的阿紫,眼神忧郁的望着脚下枯黄的树叶,阿紫脚步一顿,失声道,“黎浩?” 听到声音,黎浩转过头来,看着几步之外的那令他魂牵梦萦的佳人,紧抿的嘴唇动了动,忽然大步走过去,猛地将她拥入怀里,俯首在她如云的秀发间,低喃,“阿紫,真的是你,阿紫……” “黎浩,你别这样!”他使劲拥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阿紫被他勒得胸口发闷,于是推了推他,“这是学校,你放开我。” 黎浩没有依言放开,而是微微松了力道,恨恨的说,“阿紫,你好狠的心,撩拨了我却拍拍屁股走人,一句话都不给我留下……” 他找了她半个多月,竟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最后竟然在莫雅口中得知她的下落,当时他铁了心要离婚,莫雅被他逼得急了说,‘黎浩,你以为甩了我,你心爱的阿紫就会是你的了?哈,做你的春秋大梦,要不是我,苏若紫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他大怒之下问‘你什么意思?’莫雅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冷意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苏若紫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你勾引你,你对她来说就是个报复的工具,现在她觉得报复的够了,你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你以为离了婚,她就会如你所愿?哦,黎浩,你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吧?她可是华隆集团的二小姐呢!’当时他的反应是,这女人疯了,简直是疯了! 他从莫雅口中得知阿紫的下落,抛下手头所有工作,直奔而来。 阿紫默然,自打算放过莫雅那日,她就将黎浩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为的就是不想再和他有牵扯,却没想到,他竟然找到学校来了…… “黎浩,你先放开我。”周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了,阿紫有些不耐,见他仍没有松手的意思,声音不由冷了几分,“放开我。” “阿紫……”仿佛未察觉她语气中的冷意,黎浩扶着她的下巴,头一低,就要吻下去。阿紫眉头一皱,偏头躲过,他手指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转过头,阿紫吃痛,最后一分耐性也用完了,见他一副不吻到她绝不罢休的样子,突然手肘猛撞在他的腹部,扣住下巴上的手,紧捏住太渊穴,一个翻转,只听黎浩低痛哼一声,已被她反剪手臂按在了树上。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有的人认出阿紫来,指指点点的低声议论起来。 对此种情景,阿紫很是厌烦,在他背后压着声音说,“黎浩,你发什么疯?这是学校。” 被按在树上的黎浩将脸贴在粗糙的树干上,忽然肩膀耸动,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一推手松开他,阿紫没好气的瞪他。 黎浩转过身,迅速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外走。阿紫想甩开他,可一看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心想这样拉拉扯扯的不知又被传成什么样了,不如找个安静无人之地把话和他说清楚了,于是她就这般任黎浩拽着走。 两人拉扯着疾行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快到南门时,黎浩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路边一辆黑色越野车灯闪了闪,他这是要带她去哪里?阿紫正要出声询问,路边的梧桐树后慢慢走来两个黑衣人,阿紫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上次前来请她去见黎清的那个黑衣男子,他们怎么在这里? 黎浩也看见两人并且认了出来,他脚步一停,用身体挡住两人朝着阿紫看来的视线,“天擎,你怎么在这里?黎清呢?” 天擎颔首,面无表情的说,“少爷在校外一家咖啡馆休息,让我来请他的女朋友过去。” “他有女朋友了?”黎浩颇为意外,笑着说,“总算懂事了,知道交女朋友了,爷爷知道一定很高兴。”转眼他又好奇的问,“你来这里找他女友,莫非他的女友是N大的学生?” 天擎冷眼看着黎浩紧紧握着苏若紫的手,不禁眉头紧皱,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异常清晰有力的说,“你身后这位苏若紫小姐,就是少爷的女朋友。” 猛然间,阿紫感到握着她的那只手一僵,随即猛力收紧,她听见黎浩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天擎,这笑话并不好笑,阿紫……怎么可能是黎清的女朋友?”他的阿紫这么美,这么骄傲,怎么可能喜欢黎清那个不良于行的废人,不可能! 天擎冷然一笑,“为何不可能?倒是你,家里可是有妻室的人,这样公然和一个还在上学的女生拉拉扯扯的,似乎不大好吧?” 黎浩胸口一滞,压下那股猛窜而起的怒火,“我会离婚,不劳你费心,阿紫,跟我走。”说着,他大力拽着阿紫,拖着她往那辆越野车走去。 阿紫挑眉,正要甩开他时,远在几米之外的天擎不知何时移至面前,抓住她的另一边胳膊,挑衅的看着黎浩,“放开她。” 黎浩隐有怒意,“凭什么?” 天擎无视他的怒气,“凭她是少爷的女朋友。” “你!”怒极反笑,他瞪着天擎片刻,然后转头看向阿紫,极力克制着心口的愤怒,柔声说,“阿紫,你告诉他,你不是黎清的女朋友,嗯?” 自始至终冷然以对的阿紫发出一声轻嗤,她掰开黎浩的手,淡淡的清晰的说,“他说的没错,我是黎清的女朋友,黎浩,之前的事算我对不住你,你走吧!”她正愁如何摆脱他,黎清的忽然插手,让她灵机一动。 她话音一落,天擎和黎浩都愣了。 天擎暗道,少爷果真料事如神。 腹黑黎少 而黎浩则浑身僵住,不可置信的盯着阿紫,“阿紫,你,你说什么?” 他的阿紫怎么可能是那个废人的女朋友?那个废人,那个废人,哪一点能配得上阿紫? 可他听得清清楚楚,她说,‘我是黎清的女朋友’。 心口一阵气血反应,窜至喉咙,他咬紧牙关,使劲咽下,他盯着阿紫,却对上她冷淡看来的眼神,心里不觉凉了一半,怒火似星火燎原般燃烧起来。为了和莫雅离婚,为了摆脱那枷锁般的婚姻,他无视爷爷的不满,公然违逆,全然不顾爷爷的一句话就能断送他在金盛辛苦打拼多年的前程,只想尽快恢复自由身,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和她在一起,可她在说什么?她用那样冷漠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好似过往的点点滴滴都不曾发生过。阿紫,你怎么能,怎么能这般心狠? 阿紫蓦然转身,抬脚就走,黎浩在她身后大喊,“阿紫!”随即声音放柔,“别走……” 既然伤害无可避免,那么长痛不如短痛。阿紫没有回头,叹道,“黎浩,我从没喜欢过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她走到天擎面前,“走吧!带我去见黎清。” 天擎点头,眼神示意她跟上,然后转身就走。阿紫对他的冷漠寡言不以为意,跟着他往校门外走去。 阿紫……黎浩怔愣当场,眼睁睁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步步远去,心痛如绞,这一刻,连呼吸都刺痛心肺。 黎清依旧在校外那家咖啡馆等着她,只是这次没有清场,里面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多数是N大的学生情侣。黎清坐在轮椅上,仍是上次靠窗的位置。将阿紫领到后,天擎就站到了几步之外守着不让别人靠近。 轮椅上的少年眉目如画,脸上依旧是清清冷冷的,细细看去,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使他整个人鲜活了几分。阿紫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抄着胳膊看他,“黎少爷,你在监视我?”原以为那天的话虽隐晦,却已说得够明白了,现在看来,这厮根本没当一回事。她才不信刚才在校内遇见天擎只是巧合! 午间骄阳透过玻璃洒在少年俊美的脸上,唇角的弧度慢慢扩大,他将桌上摆着的一份草莓冰淇淋推到她面前,“试试看,味道不错。” 阿紫挑眉不动,“黎清,别在我面前耍阴谋诡计,也没空陪你玩游戏,你若无聊,多的是女孩子愿意陪你,纯洁的,温柔的,美貌的,性感的,应有尽有,何必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这话当真不客气,一旁的天擎听得眉心直跳,暗道这丫头真是狂傲无礼。再一看自家少爷,顿时无语,向来淡漠疏离,不知喜怒为何物的少爷居然,居然一副很享受很愉悦的样子,这,这也太不正常了! “阿紫……”黎清轻轻柔柔的开口,听得阿紫一声冷哼,又听他缓缓说,“我不知道你如此反感,给你造成了困扰,实在抱歉,我……”阿紫沉默不语,静静听着他悦耳动听的声音惴惴的说,“我第一次动心喜欢一个女孩,没有经验,那天被你拒绝后,我,我不敢再找你,可又放不下你,便让天擎注意着你,我并不是想监视你,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见你被黎浩纠缠,我自作主张说你是我女朋友,是想帮你摆脱他,你,你生气了吗?” 见他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不安的看着自己,阿紫静静的拿起勺子挖了几口冰淇淋下肚,自己真的误会了黎清了?他也才十八九岁而已,成长环境又过于特殊,她暗忖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冰淇淋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阿紫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好几勺,才抿着嘴唇舔掉沾染着的冰淇淋,温和的说,“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谢谢你。”若不是他横插一脚,黎浩决计不会轻易放手,至少要扯着她,让她把话说清楚,少不了一番纠缠不休。 黎清淡淡一笑,“黎浩是我堂哥,他对我有所顾忌才肯暂时放手,我担心他还会来找你,你毕竟是N大的学生,而他是有妇之夫,若此事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恐怕会对你不利。” 阿紫当然明白他所谓的对她不利指的是什么,最近N大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些传闻已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她想躲都躲不掉,要是黎浩在校园里对她纠缠不休个几次,还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呢!今天是侥幸借着黎清逃掉了,可下次,下下次呢! 得想个法子尽快摆脱黎浩才行! 眼珠滴溜一转,她将面前开始融化的冰淇淋推到一边,勾勾手,“黎少爷,你过来。” 黎清倾身,伏在桌子上,脖子前倾,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做什么?” 阿紫嘿嘿一笑,“你喜欢我对吗?”见他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阿紫小声说,“那我们试着交往吧!” “你,你真的愿意?”他睁大眼,受宠若惊般的看着她。 “反正一个人也很无趣,周围好多同学都有交往的对象,哎呀,你不愿意就算了!”她满脸的无所谓,“我可以去找别人,喜欢我的人应该挺多的。” “你敢找别人!”低喝一声,他捉住阿紫的手,攥在手心,“谁说我不愿,我求之不得。” 阿紫抽回手,报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记住了。”也不等他开口,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天擎走过来,“少爷,她是把你当挡箭牌。” 黎清但笑不语,连天擎都能想到,他又何尝不知? “可是一旦她知道所有的事都是少爷做的,她会不会……”天擎颇为担忧。 付之一笑,黎清看着桌上已近融化的冰淇淋,粉红色的液体,像少女粉嫩的嘴唇。“她不会知道的……”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光芒一闪,他似是无奈,似是自嘲般的说,“这日子如此枯燥难熬,生命也不知为何,若不自寻些烦扰,人生可还有何意义……” 天擎怔愣,少爷他,竟这般孤独寂寞么…… 求收藏,求推荐!! 洛可儿来访 第二天,N大论坛上忽然铺天盖地的全是企管系新生苏若紫与环球集团少东萧策相恋的传闻,一时间传得的是沸沸扬扬,而洛可儿和苏若紫的PK上升至白热化,有关洛可儿与萧策曾指腹为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如今洛可儿不仅被苏若紫抢走校花第一的宝座,更被其撬走了未婚夫,如此一来,校花评选演变成两女争一男的爆炸性新闻。 因此,阿紫在校园里常被人围着问东问西,更有狗仔队举着摄影机采访,就连在宿舍里,几个舍友也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议论不休,这让阿紫很是厌烦,很是懊恼,却又无从解释,思来想去,总觉此事不是偶然,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到底是谁?她在N大应该没有仇家,评选校花一事初看是在捧她,而种种迹象仔细想来,却是为了爆出她与萧策的关系而做铺垫,先是将她捧上云霄,招来各方嫉恨,然后忽然放出她抢走洛可儿未婚夫的消息,瞬间仇恨值暴涨。 这就是捧杀! 阿紫暗忖,最有可能策划了这一系列事件的人,要么是洛可儿,要么是黎清。 若是洛可儿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其意昭然,就是以捧高的方式将阿紫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再爆出阿紫勾引其未婚夫的传闻,这样一来,便将阿紫置于轻浮难堪之地,更为她自己蒙上一层委屈隐忍的面纱,人都是倾向于心中的正义,都是怜悯弱者的,如此,阿紫不仅夺了洛可儿校花第一宝座,更是抢走她未婚夫的心机女。所以说,洛可儿是背后主使者,是说得通的。 再则是黎清。此人外表看似淡漠疏离,波澜不惊,只是没遇上他想费心思的人或事而已,那日在咖啡馆,阿紫以一句‘珠玉在前’看似委婉,实则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他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的波动如何,谁也看不到。而几乎是她前脚拒绝了他,后脚她的照片就出现在N大论坛上,进而一发不可收拾,直至演变到此番景象。而黎浩一出现在校园,他的人就及时出手为她解围,这说明他一直在注意着她,她的拒绝,他根本没当回事,他暂时偃旗息鼓,想方设法先拆散她和萧策,那么,他若是策划这些的人,也不足为奇。 阿紫庆幸提出和黎清交往,这是她的缓兵之计,黎清也能猜出她只是想利用他避开黎浩的纠缠,她却有更深的用意。 三日假期阿紫不打算回家,三个舍友却不见人影,阿紫窝在宿舍,也乐得清静。然而第二天傍晚,阿紫从食堂打包了晚饭回来,刚吃几口,便有人敲门。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女生宿舍楼的,阿紫也没多想,以为是哪个舍友忘记带钥匙了,于是放下筷子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孩,身材娇小,比阿紫矮了半个头,皮肤白皙,眉眼十分秀气,微笑着静静站在那里,浑身有股书卷气。阿紫一愣,觉得有些面熟,礼貌的问,“你找哪位?” 女孩的声音也细细柔柔的,“你就是苏若紫吧……“ 是找自己的?阿紫眼前灵光一闪,脱口道,“你是洛可儿!”虽然和论坛上的照片颇有差别,真人没有照片上的唯美,却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洛可儿轻轻点头,并未因传闻而对阿紫表现出敌意,“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除了那件事,她们之间能聊什么?阿紫侧过身,“请进。” 洛可儿走进宿舍,四下打量了几眼,看见桌上的盒饭,于是拖了把椅子坐下,“你先吃饭吧!” 阿紫也不跟她寒暄,径自坐在桌子前,慢慢的吃起来。洛可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十分钟后,阿紫将饭菜吃完,收拾好扔进垃圾桶。洛可儿看着那空空的快餐盒,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拿出一次性杯子倒了两杯水,递给洛可儿一杯。 “谢谢。”洛可儿接过杯子,随手搁在桌子上,阿紫看着她下意识的动作,冷冷一笑,暗道你情绪掩饰得再好,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暴露了内心的轻蔑憎恨。 阿紫不以为意,端着杯子喝水,粗鲁的发出嘶嘶声,余光瞥见洛可儿眼中一闪而逝的讽刺,杯子挡住了阿紫嘴角的冷笑。 “苏若紫,你在和黎清交往吗?”洛可儿开口了。 消息还挺灵通啊!看来洛可儿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自信,也在暗中注意着自己呢!这就开始旁敲侧击了! 阿紫笑笑,“黎清?怎么可能!我喜欢成熟细心温文儒雅型的,他太小。” 难道消息有误?洛可儿秀眉一皱,成熟细心,温文儒雅……她立刻想到了萧策!随即心一沉,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苏若紫真的喜欢萧策,勾引了他? 不动声色的看着洛可儿蓦然沉下的脸,阿紫放下杯子,伸了个懒腰,“洛学姐,我们出去吧!边走边聊,宿舍里怪闷的。” 洛可儿疏开眉头,优雅的起身,理了理裙角,“好,我们出去说。”她也不想呆在这简陋闷热的宿舍里。 两人走出宿舍,肩并肩走在树荫清凉的柏油路上,秋高气爽,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临近开学,学子们陆续返校,校园里随意可见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们,路上人很多。于是阿紫提议去校外走走,洛可儿同意。 不多时,两人便离开校园,走在了校外的一条行人较少的路上。 阿紫放慢了脚步,在路边一张长条石凳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洛可儿会意,本想拿纸巾擦干净再坐的,可一抬头看见阿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手中动作一顿,直接在坐在石凳上,轻声说,“苏若紫,你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她扭头看着阿紫,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阿紫耸耸肩,一副有话尽管说的样子。洛可儿望着脚下青青草丛,“我是萧策自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你可知道?” 垂眸看着洛可儿踩着脚下青草,阿紫嗤的笑说,“这与我何干?” 洛可儿微愣,愕然的瞪着她,讷讷的说,“你,你和萧策是不会有结果的……” 阿紫挑眉,“我和他如何关你何事!” 求推荐,求收藏! 遇险被绑 任洛可儿修养再好,此刻见她言语如此狂傲,也不由为之气结。她不可思议的盯着阿紫,“苏若紫,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萧策是我的未婚夫,你竟然说你勾引他而不关我的事?” 终于被激得忍不住了!阿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好笑的说,“你怎知不是他勾引的我?” 她话音一落,洛可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苏若紫,我不想和你废话,好心奉劝你一句,萧策那样的青年才俊人中龙凤,不会娶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你用再多的心机也不过自取其辱……”她话未说完,阿紫蹭的起身,眼神冷得像刀,一股无形的威压使得她不敢再说下去,她禁不住退后一步,吞了吞口水说,“你,你想干什么?” 阿紫掏出手机,翻出萧策的号码打过去,然后将手机递给洛可儿。见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阿紫蓦然一笑,“你何不亲自跟他说呢!”见她不接,阿紫将手机开成免提,“你不敢?那我帮你。” 手机里传来萧策欣喜的声音,“阿紫,你这丫头最近怎么回事?军训完了吗?” 洛可儿脸色微变,咬着唇看着阿紫。 阿紫一哂,凑近手机说,“萧策,知道我身边站着谁吗?” “谁?男的女的?” “是你未婚妻哦……” 手机里安静了三秒,忽然爆出一阵大笑,“你这丫头,最近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可儿俏脸一白,嘴唇抖了抖,想说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来。阿紫把手机伸到她面前,“洛学姐,跟你未婚夫说两句吧!” “我……”洛可儿腿一软,坐在石凳上。 手机那头萧策听到真有别人在,忍不住问,“阿紫,你和谁在说话?” 阿紫咯咯一笑,“你的未婚妻,洛可儿。” “洛可儿?”听得萧策一愣,“这名字有点耳熟……” 耳熟?洛可儿脸色非常难看,他对她仅是耳熟?两家父母自幼为他们定下口头婚约,她一直幻想着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他,而他却说‘洛可儿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又听萧策在手机里说,“阿紫,你老公我英俊儒雅,风流倜傥,身价不菲,难免有些女人对我趋之若鹜,我虽身正影正,但也不能阻止那些人散播流言,你可得相信我啊!” 说得阿紫耳根一热,‘呸’了一声,“什么老公!我又没嫁给你。”她瞟了洛可儿一眼,见其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心想差不多了,别把人给逼疯了,于是不耐烦的对着手机嚷嚷,“好了好了,我挂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洛学姐,你都听到了,问题不在我身上,似乎是你未婚夫忘了你,你可得加油啊!”拍拍洛可儿微微抽动的肩膀,阿紫将手机放进口袋,“我先走了。” 洛可儿低着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却见一颗颗泪珠滚落下来。阿紫摇摇头,转身就走。 路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人拿着手机打电话,一人有意无意的看向对面的阿紫和洛可儿。阿紫一惊,四下看去,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悍马,正慢慢的驶来,忽然,悍马车加速,对面的两个男人同时朝她们冲来。 阿紫一把拽起石凳上的洛可儿,“快走!” 洛可儿被她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恼怒的抬头,下一瞬,阿紫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扯着她就往路边的树林里跑。身后那两个男人疾步追来。 此处离N大不远,穿过这片树林就是N大东门,门口有警卫,只要到了校园就安全了,可跑过去至少五分钟,身后两人步履如风,怕是挨不到东门就会被追上。阿紫甩开洛可儿的手,喘着气说,“你去学校叫人,我拦住他们。”洛可儿吓傻了,愣愣的反应不过来,阿紫急道,“快跑啊,去找警卫,找黎清。”见她还愣着,一声低吼,并使劲推了她一把,“不想死就快跑。” 洛可儿终于回过神来,尖叫一声,扭头猛跑。 见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十几米远,阿紫微微松了口气,身后的脚步声渐至。她在周围扫视一圈,折了根一米长的树枝在手上,然后侧身躲在一颗较粗的树后面。待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追来时,猛地从树后横踢出一条腿,跑在前的男人躲避不及栽倒在地,骨碌碌滚了几圈,随后而来的那人见同伴被暗算,急忙收住脚步,摆开防备的架势,忽然一阵沙沙声,他来不及看清是何物便感头脸刺痛,眼睛更是胀痛。阿紫才发现手中所握的是一截结满桑葚的桑树枝,她挥舞着树枝朝那刚站定的男人劈头盖脸的抽去,枝上黑色的桑葚皮开肉绽汁水四溅,糊了那人满脸黑紫,更有汁液流进了眼睛里,只见他捂着眼睛急急后退。 阿紫回头见洛可儿已跑远,暗想希望她搬了救兵早些赶来,这伙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她直觉的感到那辆悍马车上有极是危险的人物。这么一下分神的功夫,一支强劲有力的胳膊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拖着往停在路边的悍马车走去,阿紫低头一口咬住他的胳膊,她下口极其凶狠,唇齿间传来一股腥甜,可脖子上的胳膊纹丝不动,只闷哼一声,继续反拖着她往悍马车走。阿紫心电急转,握着断枝的手猛地往后插去,顿时,背后的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低吼,一把推开阿紫,握住插进脖子里的树枝,使劲拔出来,刹那鲜血四溅。阿紫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冲出两步稳住身形,回身一看,一人满脸青黑眼睛发红,一人捂着脖子,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溢出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阿紫瞅准时机,正欲夺路而逃,忽然脚下‘砰砰’两声,她抬起的脚瞬间顿住,一阵脚步声靠近,她识相的没有反抗,紧接着太阳穴上传来一股冰凉。 而此时的洛可儿的眼前已出现N大的东侧门,她大口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门口的警卫挪去,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转眼,她因剧烈奔跑而泛红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眼睛一闭,晕倒在校门口。 喜欢此书的亲们可加黛黛的QQ群90550273暗号:黛黛开门 雷枭惊现 阿紫被枪指着脑袋推上悍马车,她已经认出了这个持枪的中年男人就是雷枭身边的得力助手季刚。 这是一辆七座悍马,季刚举枪押着阿紫坐进最后排,自己跟着坐在她右边,左边坐着个年轻健壮的男人,阿紫被夹在中间,那两个一身狼狈的男人先后坐进中间座位,脖子流血的那人回头狠狠瞪着阿紫,季刚冷眼一扫,骂了声‘废物’,那人顿时灰溜溜的扭过头去。 开出市区后,悍马车一路呼啸着往郊外飞驰而去。阿紫闷不吭声的坐在车里,左边的年轻男人悠闲的打着响指,歪着头靠在车窗上,一双晶亮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她,忽然开口说,“美丽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阿紫扭头看他,也觉得有些面熟,仔细想了想,眼睛一瞪,“是你?”那日在市郊的废弃仓库里打拳击擂台的年轻男人。他不是秦律的人吗?怎么会和季刚在一起?阿紫脑中一个激灵,莫不是雷枭回来了? “我叫秦谦,你呢?”他蓦然放大的俊脸凑近,阿紫低呼一声连忙后撤拉开距离,瞪他,没好气的说,“你们抓我来,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他姓秦,应该和秦律有关系。 秦谦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痞气的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阿紫嘴角抽了抽,“我和你不熟。” “没事,我和你熟就行。” 季刚一个冷眼扫去,皮笑肉不笑的说,“秦谦,你后院的小姐已经够多了,这朵可是带刺的蔷薇,别豆腐没吃着,扎个满头包。”说罢眼神瞟过前排灰头土脸的两人。秦谦撇撇嘴,暗道这个季刚真是不懂风情,不懂怜香惜玉,老大让他带回这位美丽的小姐,他倒好,居然用枪指着人家的脑袋,还朝人家脚底放了两枪恐吓,也不嫌丢人。 半个小时后,悍马车停在郊外那处废弃的仓库前。阿紫一眼就认出此处就是她与秦律购买枪支的那座仓库。她顺从的下车,跟在季刚身后走进仓库,径直上了二楼,秦谦笑着目送她纤柔却挺得笔直的身影,微翘的唇角勾起一道莫名的笑意,直到一个美丽性感的年轻女孩光裸的胳膊挽住他的腰,他才收回目光,揽着女孩的肩膀走开。 二楼的休闲区,季刚让阿紫坐在沙发上便走开了,有年轻貌美的女人捧来饮料和果盘,阿紫微笑着道谢,暗道这荒郊野外的废旧仓库看着不起眼,谁能想到内部别有洞天,多辆限量版跑车,酒柜里珍藏着极品红酒,保镖训练有素防备森严,美女环绕性感妖娆,这里俨然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墙上的超大屏幕液晶电视正播放着一首英文歌的MV,女歌手动听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一首缓慢的情歌,缠绵悱恻。 Lovingyouiseasycauseyou’rebeautiful Andnnado. Lovingyouisetrue, AndeverythingthatIdoisoutoflovingyou. Nooneelsecanmake. Staywithmewhilewegrowold. Andwewillliveeachdayinspringtime. Nana…… 蓦地,阿紫感到一阵强烈的威压逼近,眼神一凌,她看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阔步而来,那人皮肤微黑,身形健硕,端正而阳刚的脸,一丝不苟的板寸头更显得神情冷厉,他目光如炬,盯着沙发中的阿紫,眼中冷光一闪而过。 阿紫心神骤提,耳边轻扬的歌声仿佛消失了,她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步靠近的那个男人身上,浑身进入戒备状态,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他的行事作风太过果决,太过冷酷,太过无情,为达目的,亲生儿子都可以抛弃,他就是雷枭。 看着正襟危坐在沙发中的女孩,雷枭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有一瞬的失望,心头涌起的一丝侥幸和欣喜顿时烟消云散,只是个陌生的女孩,并不是慕容紫。转眼他又暗暗想道,就是这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假借自己的名义用十万块跟秦律购买了枪支弹药?而且她也叫阿紫?这是巧合吗? 他有无数的问题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在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时,所有到口的言语都吞进肚子里,她不是慕容紫。 阿紫见他的脸色变幻莫测,先是带着一分激动的期待,然后瞬间僵滞,剑眉拢起,满脸的失望与懊恼,最后是一种无奈的怅然,阿紫心惊,他在期待什么?又因何失望?脑中灵光一闪,他一定从秦律处得知有个叫阿紫的女孩冒用他的名义购买了枪支弹药,他以为是慕容紫,莫非他想绑的人是慕容紫?想见的人也是慕容紫?可是,他又是如何查到苏若紫的身上的? 雷枭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她,半晌才终于开口说,“就是你打着我的旗号跟秦老板做了笔交易?”他没有直接说出交易的内容,可阿紫明白,秦律一定都告诉他了,当下也不隐瞒,冷静的说,“是的。”见他脸色一冷,她连声解释,“我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雷枭冷声问,“谁?” 阿紫假装吓得缩了缩脑袋,垂下头小声说,“是我的师傅,慕容紫……” 慕容紫?雷枭神色一凌,倾身捉住她的肩膀,急声问,“你认识慕容紫?她在哪里?她,她还好吗……”到了最后,他的声音竟忐忑中夹着一丝温柔。 他这是什么意思?阿紫愣住,仰头望着他,肩膀被他捏得好疼,她忍不住皱着眉头,“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雷枭提声质问,手掌收紧,疼得阿紫嘶嘶抽气,他这才意识到情绪过于激动,于是松开手,声音又恢复了冷凌,“对不起,我失态了。” 阿紫揉揉酸疼的肩膀,瞪他一眼,触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不由一怔,想了想,说,“慕容紫是我师傅,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跟秦老板买那些东西是打算送给师傅的,我知道她喜欢那些玩意儿,至于借你的名义,是因为师傅曾告诉过我,秦老板不会将东西随便卖给不熟悉的人,师傅跟我提起过你,我就记下了,我买了那些装备,就是等着师傅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可没想到她像失踪了似的……”她眼睛一亮,望着他,“你认识我师傅?” 喜欢此文的亲们可加QQ群90550273 扎醒她 雷枭一愣,他岂止是认识她…… “她曾是我儿子的家庭教师……”他转身颓然坐在沙发上。 “家庭教师?”阿紫假装诧异,“我师傅是警校高材生,功夫一流,枪法一流,很快就要成为N市警局的警察了,怎么可能去做家庭教师?”她一副‘你唬我呢’的表情。 雷枭仰头靠在沙发里,闭上眼,没有理会她。慕容紫是莫渊派在自己身边的卧底,他一直是知道的。莫渊动用职权将她从全封闭的警校抽调出来安排在他身边做名义上的卧底,只是掩人耳目,她的存在实际上是他和莫渊需要那么一个卧底的角色而已,而她是莫渊的女友,自然而然就成了最佳人选,按理说莫渊那么在乎她,应该不会让她出事才对,可自从那天事发后,她便失去了踪迹,他一直以为是莫渊将她藏了起来,可忽然有一天秦律告诉他有个叫阿紫的女孩以自己的名义购买枪支,他才起了疑心,多方调查却毫无线索,直到他派人去福利院准备以别人的名义将雷硕领养出来时,才发现雷硕早已被一个叫林净雪的女警带走了,于是他找到了那个女警,一番威胁恐吓之下,逼问出是一个叫苏若紫的女孩带走了雷硕。当时,他就在想,会不会是化了名的慕容紫?所以便有了今日的绑架事件。 慢慢的,他睁开眼,对上阿紫写满疑惑的水汪汪的大眼,“她怎么会是你的师傅?” 拿起桌上果盘中的西瓜咬了一口,阿紫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有次几个小流氓想欺负我被她撞见,她三两下打跑了他们,哇,你没看见,她的功夫好靓啊!”她双眼放光,吞下手中的西瓜,眉飞色舞的描绘起来,“那几个流氓个个人高马大的,我还担心师傅应付不了,哪知她唰唰几下打得他们抱头鼠窜,那身手真是太漂亮了,我好羡慕,就缠着她收我为徒,嘻嘻,她耐不过我软磨硬泡,较了我几招防身擒拿手呢!”她颇为得意的翘起下巴,唇角溢出一丝淡红的西瓜汁,衬得她雪白的肌肤,分外鲜嫩可人。 刀削般冷硬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在脑中想象慕容紫单挑几个小流氓的那一幕,笑容慢慢放大,嫉恶如仇的美貌女子几招利落的擒拿,英姿飒爽,将几个小流氓教训的嗷嗷乱叫。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大叔,你笑什么?”阿紫睁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挪近几步,好奇的盯着笑得很傻气的男人。雷枭一怔,笑容倏地敛去,看见面前的女孩乌黑的瞳仁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他心中一动,坐直身躯,脸上又恢复一片冷凝之色,冷冷的说,“我的儿子雷硕是你带走的?他在哪?我要带他走。”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既如此,她也没必要隐瞒,虽然他在危难来时选择抛妻弃子,但他毕竟是小硕的父亲。 阿紫假装吃惊,“你不是已经不要他了么?”见他皱眉,她又解释道,“师傅失踪前托我照顾好小硕,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逼着林净雪把他从福利院带出来,不能凭你一句话就让你带走他。” 雷枭摸摸额头,“我没有不要他。”只是当时情势所逼,迫不得已…… 阿紫讥笑,“可事实是你只顾自己逃命,将他们母子丢在枪林弹雨中自生自灭,要不是你的女人舍命保护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小硕早就死了。” 她话音未落,雷枭眼神一凝,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黑鹰般犀利的双眼直直盯着她,“你还知道些什么?”慕容紫竟然将这些细节都告诉了这个丫头?那么,月之光的下落…… 阿紫也惊觉透露太多,赶紧闭上嘴,仰头回瞪,不怕死的吼道,“我知道什么关你屁事。” 额头青筋跳了跳,他握拳又坐在沙发上,免得一时冲动打死她。他耐着性子,努力使声音变得柔和,“你也叫阿紫是么?这样,阿紫,你带我去见雷硕,让他自己决定是否跟我走,如何?” 眼珠转了几转,心知这已是雷枭所能接受的底线,于是阿紫只好顺着梯子下,“好,就让他自己决定。” N大校医室的病房外,空荡荡的走廊里异常安静。 病房里,白色病床上的秀美女子紧紧闭着眼睛,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水,若仔细看去,能发现她紧闭的眼皮时而抖动一下,嘴唇微抿着,睡得十分不踏实,好似正被噩梦困扰着。 轮椅中年轻俊美的少年瞥了眼窗外天色,好看的眉毛轻蹙,一旁的高大男子会意,抬腕看了眼时间,低声说,“少爷,已经三点了。” 三点了……她已经失踪三个小时了! 侧眸看着病床上仍在昏迷中的美丽女子,黎清隐有不耐,“叫校医过来。” 天擎颔首,转身出去。片刻后,领着一身白大褂的中年校医来到病房里。 黎清冷眼扫过病床上睡得极不安稳的女子,如冰玉相击般的声音在病房中冷冷的响起,“她何时能醒来?” 校医走到病床边,检查了一番,然后摘下听诊器说,“她只是剧烈运动导致的心跳过速,并无大碍,按理说最多休息个把小时也就恢复过来了,怎么昏睡了这么半天还不醒,检查了各项指标也都正常,不应该呀!”说着,他又掀开女子的眼皮看了看,很是不解。 闻言,天擎看着自家少爷,欲言又止。黎清看向他,明了般的扯动唇角,“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校医愣了愣,看看黎清,又看着昏睡的女子,恍然大悟般,刚想说些什么,被黎清抬手止住,他转动轮椅靠近病床一些,“医生,有长针吗?” 校医愕然,“长针?” 病床上的女子手指颤了颤,仍是未醒。 天擎轻咳一声,“随便什么注射用的针就行,快去拿。” “这……”校医愣住,也不敢多问,转身出去,不一会拿着一根空的注射针筒进来。 天擎接过针筒,扒开针盖,足有寸许长,他走到病床边,故意问,“少爷,扎哪里?” 床上的女子睫毛抖了抖,仍死死闭着眼睛。 只听黎清那悦耳清朗的声音漫不经心的传来,“你看着办吧!你手重,弄醒了就行,别给扎破相了。” 求收藏,求推荐! 黛黛的QQ群90550273 蛇蝎绿茶婊 这一句话让床上紧闭双眼的洛可儿听得心惊肉跳,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茫的看着病房里的两人,眨了眨眼,忽然惊叫一声坐起来,瞪大眼说,“快,快救苏若紫!” 天擎眼神犀利的俯视着她,“出什么事了?她在哪里?” 洛可儿心中一紧,好可怕的男人,她咽了咽口水,“我和她在校外散步闲聊,忽然窜出几个人把她抓走了。”她简单一语带过,毫不提及阿紫为了让她有足够的时间逃跑而独自留下的事,而这个男人问苏若紫在哪里,显然那些人已经抓走了她。洛可儿垂眸掩去眸中那丝算计得逞的冷光。 有人抓走了阿紫?黎清微惊,“那些人抓走了阿紫,却放过了你?” 洛可儿脸色一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自己了?他凭什么怀疑她!那些人又不是她找来的,她只不过,只不过故意昏迷了几个小时而已! “我,我不知道,那些人忽然就冒出来,我就拼命的往学校跑,也不敢回头,到校门口我就晕过去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说话间,眼中泛起水雾,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她本眉目精致清秀,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显委屈动人,惹人怜爱。 洛可儿并非容颜绝美的女子,但她胜在一张清秀的脸,秋水般盈盈无辜的眼神,谈吐间轻声细语温柔如水,一颦一笑尽显大家闺秀般的端庄得体,浑身的书卷气,给人一种极有内涵的感觉。而她也深知自身的优势和劣势在哪,更是扬长避短,将温柔娴静纯洁无辜发挥到了极致。 便如此时,她变现的这般柔弱,秀气的眉眼一片惶惶不安,几滴透明的泪珠滚落下来,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犹怜。面对这样一个秀美的女子睁着无辜的眼眸看着你,微抿的红唇透着一丝委屈,怕是任何人见了也狠不下心去责备她一星半点吧! 可她面前就有两个对她刻意展现的美丽脆弱又幽怨的模样视而不见的男人。 只听天擎冷冷的讥讽道,“所以你自己跑了,把苏若紫甩在身后成为歹徒的目标,你才有机会逃走!” 一句切中要害,虽不全是如此,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洛可儿暗暗心惊,这黎清和他这个手下可真不好糊弄呢! 她吸了吸鼻子,忽视他话中的指责,“我当时吓傻了,也没想那么多,只顾着往学校跑……”说着她头一抬,关切的问,“我昏迷了很久吗?苏若紫找到了吗?” 天擎冷哼一声,正准备回答,被黎清抬手制止,“天擎,你先出去一下。” 门轻轻关上,病房里只剩黎清和洛可儿两人。气氛陷入一片诡异的宁静。洛可儿垂着头,心里颇为不安,双手紧张的搅在一起。 黎清目不斜视的盯着明明紧张不安却故作冷静的女子,沉默了片刻,才清冷的开口说,“洛可儿,你是担心阿紫会抢走萧策?” 这话直接而肯定,重重击在洛可儿的心上。她愣了好一会,黎清是个深藏不漏的人,也是个聪明之极的人,既然他已看穿了自己,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于是挑着秀眉讽道,“是又如何?萧策是我的未婚夫,她妄想染指,简直不要脸。” 这才是这女人真实的面目! 黎清白净俊美的脸上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定定的看着洛可儿,“我喜欢阿紫,你要萧策,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合作。” 合作?洛可儿蓦地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瞪着他,随即明了般的笑起来,笃定的语气全无平日的娇柔委婉,“好,我们合作。” 就在这时,天擎推门进来,低头附在黎清耳边轻声道,“少爷,找到她了。” 黎清眉头一扬,波澜不惊的黑眸中瞬间燃起点点火花,“她可有受伤?” “安然无恙。” 一听这话,洛可儿再笨也猜到了两人口中的‘她’是谁,心中不禁一沉,暗道那些人居然放过了苏若紫?她咬牙想,要是那些人毁了那丫头的清白该有多好,就是在那如花似玉的脸上划上几道也行呀!可就这么完好无损的将人给放回来了?枉费她为了拖延救人的时间而耍心机假装昏迷,真是可恨! 就在她心里暗恨之际,黎清那温润清朗却锋冷如刀刃的声音传来,“你该庆幸她平安无事,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洛可儿先是浑身一颤,一股冷意蔓延全身,随即她愤愤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黎少爷,我可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受惊晕倒了,这也有错?”就算黎清知道她是故意昏迷又如何!那些人又不是她找来的,谁知道苏若紫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顶多是吓傻了耽误了救人的时机罢了,要算账也算不到她头上来。 黎清摇头叹息,“你以为萧策是什么人?” 丢下这么一句,黎清便不再多言,示意天擎推他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外,洛可儿怔怔的看着紧闭的房门,脑中回荡着黎清的那句‘你以为萧策是什么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本没有多恨苏若紫,即便自己被她拉下校花榜首的位置,也只是一笑置之,她真正对苏若紫留意是忽然爆出其和萧策之间的传闻,她不淡定了,深思熟虑后决定一探虚实,和苏若紫前后交谈不过短短几句,她便感到此女不简单,不是容易应付的角色,而她真正恨上苏若紫是因打给萧策的那通电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这么伤心过,萧策随随便便几句话将她从云端打落万丈深渊,跌得粉身碎骨,而苏若紫却站在临渊绝壁之上睥睨着她,那种赤裸裸的羞辱,让她瞬间恨意无边。之后苏若紫让她先逃回去搬救兵,在看到警卫的那一刻,她本想开口呼救,眼前却忽然出现自己浑身是血躺在深渊之下,而苏若紫却挽着萧策宛如一对璧人,两人冷笑着看着绝望的自己。那一瞬,她心思百转,她疯狂而怨毒的想,要是苏若紫被那些人绑走了,污辱了,破相了毁容了,甚至杀害了,那么,她的烦扰和威胁都不复存在了……于是,她就昏倒了! 求收藏,求推荐啊! QQ群90550273有兴趣的可加。 父子相见分外眼红 下午四时,阿紫领着雷枭一行来到N大校外凌玉所租住的公寓。她和凌玉通了电话,凌玉在N大还未回去,雷硕独自在家里玩电脑游戏。 黑色的大众途观低调的驶进绿树成荫的小区里,停在公寓楼下。阿紫率先下车,径自往上楼,雷枭跟在她身后,季刚欲跟随左右,被他挥手示意在楼下等候。 阿紫敲了几下门,不一会,穿着拖鞋的雷硕捧着一包薯片来开门,见是阿紫,他嚼着满嘴的薯片兴奋的喊起来,“紫姐姐,你终于来……”在看到阿紫身后的人时,他刹那怔住,接着砰的一声甩上门,愤怒的咆哮声从门口传来,“紫姐姐,你让他走,我不要见他。” 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阿紫嗔了他一眼,“你确定他肯跟你回去?” 雷枭的脸顿时黑了,挥开阿紫,咚咚咚的敲在门上,“小硕,开门。”完全是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开,你走,我不想见你。”雷硕脾气也够悍的,完全不给面子的拒绝。 粗黑的眉毛一竖,雷枭用劲一拳捶在门上,“小硕,你开门,听我解释。” 阿紫抄着手站在一边,解释什么?解释你在危急时刻抛妻弃子是逼不得已的,是有苦衷的? “我不听,你走。”坚决不开门。 “雷硕!”连名带姓的喊着儿子的名字,雷枭的额头青筋跳了几跳,终是耐着性子哄道,“小硕,难道你要让紫姐姐站在门外吗?让我们进去吧!”见儿子不买账,他看出雷硕极其喜欢苏若紫,于是搬出她来。阿紫明了的看着他,咧嘴笑道,“小硕,开门。” 雷枭黝黑的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霞。 门后安静了三秒,然后雷硕打开了门。阿紫往厨房走去,“我去切点水果。” 雷硕打开客厅的电视,抱着薯片窝在沙发里,不打算理会雷枭。 而雷枭盯着儿子,几个月未见,他长高了些,看来苏若紫把他照顾的很好。 直到阿紫切了一盘哈密瓜出来时,父子两仍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将手中果盘搁在茶几上,阿紫笑着打破僵硬的气氛,试探性的说,“雷硕,他是你爸爸吗?” 雷枭不满的皱眉,却听雷硕冷哼了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我没有爸爸。” “你这小子!”雷枭从沙发中跳起来,怒目圆睁,刚想呵斥,又听雷硕慢悠悠的说,“哦,我说错了,是你已经没有儿子了。” “你说什么?”雷枭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 面对父亲的怒火,雷硕毫不退缩,“你儿子已经死了,早在那场枪林弹雨中被射成了马蜂窝……” 雷枭猛地怔住,所有的火气瞬间消散了,才十岁的孩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当日他抛弃他们母子的行为深深的伤害了他,更让他迅速长大,迅速懂事。自己真的做错了么?他没想到二楼的一个手下会擦枪走火朝警察开了枪,导致了警察的回击,而小硕的妈妈为了保护儿子中弹身亡,他原先的计划是将他们母子抛弃在别墅里拖住警察,等警察发现只有女人和孩子时,他早就逃得远了,没想到…… “小硕,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雷硕像炸毛的狮子般从沙发里跳起来,指着他,“你害死了妈妈,害死了阿紫姐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什么?阿紫姐姐?慕容紫?雷枭大骇,“你说什么?慕容紫死了?”怎么回事?慕容紫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雷硕将手中袋子砸在地上,金黄的薯片洒了一地,一张小脸因激动而涨得通红,“阿紫姐姐被那个女警察杀掉了,我都看见了,她胸口被打了一枪跌下悬崖,呜呜呜……” 慕容紫中枪坠崖了?雷枭只觉心冷如霜,怪不得,怪不得他找了她几个月也没有结果,原来她早就香消玉殒了……他重重闭上眼睛,双手猛握成拳,胸口剧烈起伏着。 而震惊的不仅仅是雷枭,阿紫也惊住了,她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雷硕,他看到了?随即想道,一定是在她和林净雪下车后,他就醒来了,然后刚好看到了她被林净雪枪杀的那一幕!然后她又庆幸的想,还好这孩子没有冲动的跑下车,否则,她真的不敢去想…… 雷枭忽然睁眼,眸中闪着冷凝的寒光,“那个女警察是谁?” 阿紫微惊,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替她报仇? 哭得肩膀耸动的雷硕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说,“就是那个送我去福利院的女人,我听别人喊她林警官。”说着他又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哽咽着说,“我看到她朝阿紫姐姐开了两枪,然后姐姐就摔到悬崖下面去了,我躲在车里吓得要死,我怕那女人连我也杀了,就假装睡着了没醒过,后来被她送到福利院,一个人也不认识,我谁也不敢信……” 十岁的男孩已懂得世间凶险,人心险恶,他本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疼爱的孩子,一夕之间家破母亡,他迅速成长,天真稚嫩的外表下竟掩不住一股悲凉。 雷枭仍沉浸在慕容紫已死的巨大震惊中,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她才二十四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那般美,那般妩媚,就这么没了?这一刻,他心痛如绞。随之而来的是满胸愤怒,那该死的莫渊,竟然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他们,丢下慕容紫! 见雷硕哭得眼泪鼻涕直流,阿紫动容,坐在沙发扶手上,倾身环抱着他抖动的肩膀,轻声抚慰,“好了,别哭了,从今以后,我会代替慕容紫做你的阿紫姐姐,好吗?” 雷硕哭声渐止,声音仍旧哽咽,他圈住阿紫的腰,头埋在她胸前,含糊的说,“紫姐姐,我们要为阿紫姐姐报仇。” 阿紫一愣,报仇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为慕容紫报仇! 雷枭倏地眼神一凌,没错,他要为她报仇!这是他能为她所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件事。 只见雷枭身影一闪,如风般冲了出去,哐的带上门,紧接着响起一阵蹬蹬蹬的下楼声。 黛黛的QQ群号90550273,欢迎各位亲们加入! 暴怒的雷枭 “雷枭!”阿紫急喊,暗道不好,这厮不会真的去给她报仇去了吧! 跑到窗边往楼下一看,正看见雷枭箭步如飞,坐进停在楼下等候的大众途观,车子随即发动,迅速驶离。 她急忙给凌玉打电话,让他无论有多重要的事都先搁在一边,马上回家。 十分钟后,凌玉急步赶回来,阿紫没时间解释,匆匆交代几句让他照顾好雷硕,就离开了。 雷枭的车子早已不见踪影,阿紫站在路边,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她这才发现自己没有雷枭的联系方式,不由担心他盛怒之下会去找莫渊和林净雪的麻烦,他好不容易逃过追捕,这样一去必然暴露行踪,自投罗网。 她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来到N市警局门口,警局门口的自动门紧闭,平静的没有半点异样,她让司机开车款慢的在周围转了几圈,并未发现那辆黑色途观,静静一想,雷枭不会笨蛋送上门去被抓,他就是怒火滔天也绝非没有理智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舍下老婆孩子独自潜逃。阿紫皱着眉头,莫非自己想错了? 司机催问接下来去哪里,阿紫想了想,说去日月之星酒店,她之前所租的那辆丰田汉兰达仍停在日月之星的停车场里。一个小时候后,阿紫开着车往郊外秦律的仓库急速驶去。 时间是傍晚六点,飞驰的汉兰达卷起漫天尘沙,呼啸着驶进仓库大门,吱的一声刹车,唰的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仓库门口。 守门的几个大汉认出她来,见她神色匆匆,没有阻拦就开门放她进去。 阿紫穿过一楼径直朝楼梯走去,瞟了眼角落里正和美女调笑的秦谦,淡淡一笑,移开视线,秦谦转过头来,眼神一亮,丢下身边的美女,大步走向阿紫,也不顾身后美女不满的叫唤。 “苏若紫!”阿紫蹬蹬蹬的上楼,秦谦跟在她身后喊她。 阿紫此时急着打听雷枭的下落,没心思理他。上了二楼,秦律正站在窗边打电话,阿紫在他身后五步外站定,心里再急也不能失了礼数,秦谦跟过来,与她并肩而立,胳膊顶了顶她,侧着头低声说,“走了又回来,是不是想我了……”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这时,秦律挂了电话转过身来,看见阿紫,诧异道,“阿紫,你不是走了么?” 阿紫朝他礼貌的微笑,“秦老板,能请你帮我联系上雷枭吗?” 秦律皱眉,“雷枭?”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和雷枭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还是一贯的精明敏锐,她已经表现的如此平静,他仍是一眼就看出问题来。阿紫顿了顿才笑着说,“你想多了,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你认为我和他能是什么关系?” 秦律似笑非笑的微眯着眼,这丫头反应敏捷,邻牙利齿,三两句就将他试探性的问话堵了回来,明明气焰嚣张,却无法让人对其心生厌恶。 一旁的秦谦开口道,“阿紫,你找雷枭有事吗?” 她迟疑着要如何开口,秦谦已拉着她的手在沙发里坐下。秦律命人送上酒水和果盘,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思索片刻,阿紫郑重其事的看着秦律,“秦老板,雷枭可能有危险。” “怎么会!”秦谦不以为意的说,笑着捏起一片哈密瓜递到她嘴边。 阿紫瞪了身边轻佻的男人一眼,侧头避开触碰到嘴唇的哈密瓜,他也不在意,手一收就放进自己口中,嘎嘣嘎嘣的吃下肚。还挑眉轻笑着看她。阿紫抿着嘴唇,握紧拳头,生怕忍不住一拳打扁那张笑得十分欠揍的脸。 端着高脚杯呷了口红酒,嘴边的玻璃杯一顿,秦律沉默了几秒,忽然将被子当的一声重重搁在茶几上,神色凝重,“不好,他刚刚从我这买了几支枪走。”刚才他接到手下的电话说雷枭买走两架勃朗宁轻机枪和两把自动手枪。他是生意人,客人出钱买东西,他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什么?阿紫豁然起身,他这个时候购买枪支还能做什么? “阿紫,你先别急,我马上联系他。”秦律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拨打雷枭的手机,可响了半天都无人接听,他有些急了,又给雷枭的手下季刚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狠狠的将手机掼在沙发上,脸色黑地吓人。 “他不接电话?”这时,阿紫反而冷静下来,她慢慢坐回沙发。在她的记忆里,雷枭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他头脑冷静,行事利落,独断独行,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秦律点头,抬头盯着阿紫,“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当然不能将雷枭的那些事情告诉秦律,可她需要他的帮助,若不说出个缘由来,只怕这奸商不肯轻易出手。 “唉,这事说来话长……”她叹着气低声开口,脑中飞转着如何说才能使这个精明似鬼的男人相信不疑,而秦律却不给她多少思考的时间,“那你就长话短说。” 秦谦不满的嚷嚷,“哥,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阿紫,你别怕他,慢慢说啊!”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秦谦是秦律的弟弟。睫毛颤了颤,她迟疑着说,“那个,他心爱的女人跟人跑了,他估计是去找那对男女的麻烦去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她随口就胡诌了一个。 啊? 秦律和秦谦两人面面相觑,忽然一阵爆笑,秦谦拍着大腿笑道,“这倒也像雷枭那小子干出来的事。” 阿紫横眉怒对,“有什么好笑的,他这么冲动,万一出了什么事,他的儿子怎么办?” 听她这么一说,秦律倒安心不少,他朝秦谦使了个眼色,“阿谦,你陪着她去找雷枭,小心点知道吗?” “好嘞!”秦谦站起来,扯着阿紫就往楼下走。 阿紫低着头,嘴角扯开一丝幽深的笑意。任他拉着下楼,坐上仓库一楼拐角处停放着的一辆红色保时捷911。 秦谦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卫星信号,打开一组软件,一张从空中俯瞰的平面地图出现在屏幕上,他输入一串字符后,地图上出现一处缓缓移动的红点。他笑起来,“Catchyou!” 阿紫惊道,“你在雷枭的车上装了GPS?” 求收藏,求推荐,交流QQ群90550273 崖顶交锋 秦谦把电脑搁在阿紫的双腿上,倾身拉过安全带为她系上,然后发动车子,红色的保时捷开出仓库,驶上公路,像一道血红的光影飞驰起来。 阿紫盯着屏幕上那忽然静止不动的红点,她点开位置放大,倏然一惊,雷枭去了林净雪的住处,他果然去找她了。 “秦谦,开快点,他们停下来了。”她报出一处地址,眼睛仍盯着屏幕。秦谦会意,脚下油门深踩,车子疾驰狂飙。 大约十分钟后,红点又开始移动,阿紫暗暗想,也不知雷枭是否抓住了林净雪?如果抓住了她,又打算带去哪里?他想如何报复林净雪?心中倏地一惊,他不会是想杀人偿命,杀了林净雪吧?如果这样,事情就闹大了! 屏幕上的红点移动的速度变快,竟是朝着雷枭潜逃之前所住的那片别墅区的方向而去。阿紫盯着不断闪动的红点,暗道一声不好,已大概猜到雷枭欲往之地。 她朝秦谦说出方位,心急的说,“快点,我怕赶不及。”得在雷枭动手之前阻止他,不能让他铸成大错,林净雪是警察,不能死在雷枭手中。 凝神驾车的秦谦挑眉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去那里?” 阿紫随口敷衍,“猜的。” 猜的?秦谦好笑,也不多问,提速朝目标方位驶去。 片刻后,屏幕上闪烁的红点突然消失了,阿紫急问,“怎么没有了?” 秦谦瞟了一眼电脑屏幕,耸了耸肩说,“信号消失了,可能是追踪器损坏失灵了,也可能是被他们发现了。” 阿紫眉头紧皱,“我来开。”此刻她心急如焚,也顾不了许多了。秦谦也爽快,迅速停车,让出驾驶室,阿紫没有下车,直接从副驾位置身子一腾移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阿紫将车子开到那片别墅区后方临近山顶下,果然在一片平坡上看见那辆七座悍马,不见雷枭和林净雪,季刚也不在,只有一个年轻男人正靠着车门抽烟。阿紫认出是被他刺伤脖子的那人。应该是雷枭的手下。 她把车子停在距离悍马车较远的树林里,然后下车步行,秦谦也不多话,跟在她身后。阿紫对这里很熟,她横穿过一片树林抄近路抵达山顶,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山顶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往前走两百米就是慕容紫葬身的那处断崖,她一眼就看见悬崖边上正在上演的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一身便服的林净雪被绑在一根十字形的木桩上,木桩底部深深插进地下,周围还能看见新翻出的泥土,这十字木桩显然是刚刚弄的,林净雪披头散发,双臂展开被绑在木桩上,再看她的脸,鼻青脸肿的,嘴角渗着血,胸口剧烈起伏着,双眼惊恐的看着雷枭一行人。 而雷枭则站在崖边,望着雾气蔼蔼,深不见底的悬崖,久久不得动弹。 阿紫蹲下身,藏在一棵灌木后,静静看着这一切。秦谦挨着她蹲下来,顺着她的目光远远看去,低声说,“被绑着的就是他那个跟人跑掉的女人?”阿紫听得一愣,随即想起之前她信口胡诌糊弄秦律的借口,不由一笑,“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问这么多干嘛,待会就知道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她觉得雷枭似乎在等着谁! 站在崖边的雷枭转身,接过季刚递来的手机,冷厉的脸上散发出一种金属般冰冷的杀伐,阿紫远远看着他,听不清他对着手机说了些什么,但见他怒容满面的脸上涌起刻骨的恨意,心里一惊,隐隐猜到正和他通电话的是谁! 耳边传来秦谦轻缓的声音,“你这么急着找他,就这么躲在这里?” 阿紫伸出食指比在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忽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两人齐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平坡上,一辆路虎车头一甩停在悍马旁边,卷起一片烟尘,紧接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灰衣男人下车,径直朝崖顶大步走去。 尽管距离较远,尽管那人脸上的黑色镜片遮去了一半的脸,阿紫仍是一眼就认出来,她轻轻闭眼,奇异的发现,再见到他,自己的心已经不会如当初那般荡漾了,甚至不如身旁的秦谦带给她的感觉强烈,仿佛,那就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莫渊……救我……”风中传来林净雪声嘶力竭的呼喊声,看见莫渊就像溺水的人发现了水面的浮木般,这个平日里以正义坚强的形象示人的女警,此刻满脸血污浑身是伤的,巴巴的望着迎风而来的高大男子,眼泪脱了线似的大颗滚落。 听见林净雪的呼救声,莫渊剑眉微皱,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雷枭并未带多少人手,除了守在悍马车旁的那个,山顶上只有他和季刚,以及两个年轻的男人。而莫渊却是只身一人赤手空拳而来。 悬崖绝壁之上,雷枭如一头愤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冷绝疯狂的气息。而莫渊长身玉立,衣带当风,神色冷然,面对几个持枪的凶猛之徒,丝毫不见犹豫畏惧之色。阿紫嘴角勾起,他还是她记忆中的那样,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身旁的秦谦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瞟向崖边对峙的两人,然后目光落在莫渊的身上,“那人是谁?” 真是聒噪!阿紫抬手捂住他的嘴,瞪他一眼,“别说话。”她想看看雷枭想干什么?总觉得不单是为了报仇那么简单? 秦谦乌黑的眼珠转了转,舔了舔她的手心,一丝甜甜的气息从舌尖传来,他忍不住眉眼轻扬,得意的看着她。 手心一阵湿麻,一扭头看见秦谦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自己,阿紫耳根一热,倏地收手,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怕被发现,她一定踹翻这个混蛋。 而崖边,两个英武不凡的男人互相瞪视着,四目相对,眼神相触间火星四溅,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见莫渊走近,林净雪秀美的脸上梨花带雨,眼波楚楚的瞅着他,心有余悸之余生出一股欣喜,他没有置她不顾,他为了救她孤身前来,他还是在意她的。 求收藏,求推荐!QQ交流群90550273 撕下你的脸皮来 雷枭绑了林净雪将莫渊约至此处想干什么? 崖顶山风过耳,忽然一阵砰砰砰砰急促的枪声划破云霄,伴随着女子尖锐刺耳的哭喊声惊起树林中大片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阿紫定睛一看,原来是季刚端着一支勃朗宁轻机枪,朝着林净雪脚下一阵疯狂的扫射,却未伤到她分毫,很显然是出于惊吓恐吓的目的。 也不知雷枭和莫渊之间说了些什么,惹得雷枭眼色一扫,季刚这才举枪一阵扫射。而此刻,两人的脸色皆是又黑又冷,阴沉的吓人。 “啊……不要杀我……救我,莫渊救我……”林净雪脸色煞白,嘴唇剧烈颤抖,脚下仍留有子弹射进地下而引起的震感,若不是身体被紧紧绑在木桩上,恐怕她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了。 莫渊清冷的目光漠然的扫过抖如筛糠的林净雪,神态倨傲的看着雷枭,“雷枭,你不守信用,拿一堆劣质钻石糊弄我,我正愁无处找你算账,你倒送上门来了。” 闻言,季刚和两个手下神色一凛,举枪进入戒备状态。雷枭仰天狂笑,“糊弄你又如何?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做到了吗?” 莫渊一愣,“我承诺让你安全离开,我没有食言。” 雷枭横眉冷对,“你答应我会照顾雷硕母子,还有慕容紫,可是她们人呢?” 慕容紫…… 心脏一阵拧痛,莫渊僵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软化,阿紫……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柔软,更是他永远的痛! 见他无言以对,雷枭讽刺道,“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 是啊,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尽管心痛难当,莫渊的脸上却不显分毫,他冷声回道,“若不是你的手下冒然开枪,警察又怎会还击?难道你就没有责任?” 雷枭大步走到林净雪身边,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扯,将她那张泪痕满面青紫交加的脸扯得挺立起来,残酷的冷笑着,“这个女人就是杀死慕容紫的凶手,她是你的手下,你说,该怎么处置她?” “啊……好疼,放,放开我……”原本清秀的脸上因剧痛而五官纠结,被他扯住的头皮像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的刺痛,她望着天,恐惧到了极点。 看来雷枭已经知道了。莫渊不动声色,微微叹道,“你就是杀了她,阿紫也回不来了……” 岂料雷枭挥手甩开林净雪的头,只听咚的一声,撞到了木桩,疼得她眼冒金星,眼前一阵发黑。此时的雷枭邪恶残忍如地狱中走来的魔鬼,吐出森森獠牙,冷酷的声音令人望而生畏,“就算她死了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莫渊头痛的看着眼中闪着疯狂火焰的男人,语气竟柔和起来,“雷枭,你好不容易从追捕中逃脱,难道要因一时之气再次过上逃亡的日子吗?林净雪杀了阿紫,我比你更痛心,可她是警局正式编制的警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死不足惜,可你想过后果吗?” 对他的劝导,雷枭竟是不屑一顾,他眼露鄙夷之色,讽道,“莫警官,你不是为我考虑,而是怕我连累你吧?”说着他摸出一把瑞士军刀,抽出长而锋利的刀刃,伸到林净雪面前比划着,挥舞间,利刃忽而发出道道寒光。 莫渊神色一变,急声道,“雷枭,住手!”林净雪还有用,他不能让雷枭就这么毁了她。 近在眼前的匕首寒意逼人,林净雪骇然盯着在自己脸上轻轻划过的刃口,紧张的直咽口水,只要雷枭稍微用点力,她的脸就会划花破相。下一刻,她感到下巴一凉,随即是一股尖锐的疼痛。却是雷枭挥刀一划,当林净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的下巴已是血流如注。紧接着,她爆发出一阵划破云霄的刺耳尖叫。 莫渊皱眉,也没料到雷枭会忽然下此狠手,不由一怔。 在林净雪鬼哭狼嚎般的哭喊声中,雷枭再度将刀刃贴在了她的脸上,眼中闪着疯狂而残酷的狠光,他把锋利的刀刃在林净雪的脸颊上拍了几下,竟然含着笑说,“若是沿着你的脸部边缘这么划成一圈,再从下巴这里往上一掀,不知能不能撕下一副完整的脸皮来?” 此言一出,呜咽不绝的林静雪蓦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涌起无边的冷意,她如置冰窟,吓得心跳停摆,这人是疯子,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莫渊喊道,“雷枭,你别太过分!” 过分?雷枭手中动作一顿,刀尖瞬间陷入林净雪细嫩的脸颊,顷刻间涌出鲜红的血液。他的眼中迸射出无边的愤怒,这该死的女人枪杀了慕容紫,而这个男人身为她的男人不仅不为她报仇,还要阻止他教训这个恶毒的凶手。慕容紫,你看看你爱的这个男人,值得吗?值得吗? 心中怨愤,雷枭手中的匕首刺得越来越深,林净雪哭喊着惨叫,极致惊恐之下,一股湿热的黄色液体从两腿间淌下来,裤子很快就湿透了,顺着裤腿滴在地上。她吓得小便**了。 雷枭瞅了眼地上流淌的尿液,鄙夷的眼神满是深深的憎恶,只见他握着红色的军刀指着林净雪的耳边,“你这种蛇蝎女人就该扒了这层虚假的脸皮,我来帮你……”说着刀刃刺进她耳边的皮肉里,林净雪骇然尖叫,死死的闭上眼睛。 “住手!”莫渊大步上前,却被雷枭两个手下举枪指着胸膛,他脚步一顿,尽管知道雷枭不会要了林净雪的性命,否则以雷枭暴躁的性子早就一刀结果了她,不可能大费周章的引自己来救人,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雷枭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另有所求。他终于开门见山的问,“雷枭,你想要什么?” 冷冷的扯动嘴角,雷枭收了匕首,手一摆,两个举枪的手下退回他身侧,他将染血的刀刃在抖个不停的林净雪身上抹干净,缓缓的说,“莫警官,我真是佩服你的好算计,你明面上为了月之光和我做交易,暗地里让慕容紫偷天换日将月之光掉了包,让我以为你会找我秋后算账而亡命天涯,真是好心机好计谋。” 莫渊眼神一凌,“你说什么?阿紫将月之光掉了包?” QQ群90550273 逃脱 怎么可能!阿紫怎么会掉包月之光?她压根就不知道他图谋的是什么? 莫渊剑眉紧皱,脱口道,“不可能,阿紫根本不知道月之光的存在。” 风中穿啦雷枭的冷哼,“反正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他阴森的眼神瞟过木桩上瑟瑟发抖的女人,“慕容紫是她杀的,月之光很可能是她私吞了,不然她为何要对慕容紫下毒手?” 会是林净雪拿了月之光吗?她害死阿紫真的仅仅是因爱生恨?这太疯狂了,如果是因为月之光,那就说得通了。此时的莫渊仍被他那亲爱的姐姐蒙在骨里,他怎么也想不到,怂恿林净雪杀死慕容紫的幕后推手就是他最敬爱尊重的姐姐,莫雅。 可是,林净雪若真的得到了月之光,她那么爱他,又怎么会瞒着他? 莫渊心中一沉,不管雷枭所说的是真是假,林净雪都不能死,而他也不能再让雷枭这样威胁自己。他看着雷枭身边几个持枪的手下,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他随意的举起左边手腕,右手摸上手腕间的银色金属手表,好似在看时间。 众人都未留意到他这个看似寻常的举动。唯独隐匿在灌木丛后的阿紫变了脸色,她对莫渊腕间的那块手表是再熟悉不过了,那看似是一块普通的金属手表,其实是先进的通讯器,有着GPS定位功能以及定点通讯报警功能,而刚才莫渊不经意的抚暗表的侧面的动作,若阿紫没有猜错,这山脚下肯定埋伏着许多警员,就等他发出行动的指令,蜂拥而至,将雷枭一群人围堵在崖顶。 阿紫暗道,若是雷枭被捕,保不准就供出与莫渊勾结交易之事,莫渊岂不是连自己也坑进去了?不对,他不是笨蛋,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阿紫远远望着相持不下的两人,只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说些什么,双方脸色都不好看,而雷枭没有再对林净雪下手,莫渊竟也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这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很不对劲!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莫渊并未带人来?可她看得清楚,那明明就是…… 阿紫疑惑地盯着远处的那道灰色身影,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侧面。她看见莫渊唇角勾起的弧度,眼前灵光一闪,随即大惊。身旁的秦谦感到她忽然绷紧的身体,忙问,“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阿紫腾身而起,从树丛中窜了出去。“阿紫。”秦谦喊了她一声,也跟着跑过去。 顷刻间,两人一前一后奔至崖边,阿紫横身挡在雷枭和莫渊中间,面朝着莫渊,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雷枭,小硕在家里等你,你快回去。” 见面前的女孩一副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模样,雷枭忍不住笑了,“苏若紫,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紫没有回答,她定定地看着莫渊,“还请莫警官手下留情。” 苏若紫,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何时来的? 莫渊眼神不明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她跟雷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他手下留情?她都知道些什么? 而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莫渊神色一肃,不由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眼神戒备的女孩,心底莫名生出一丝酸涩。 阿紫脸色大变,转身一掌推在雷枭肩膀,叫道,“快走,离开这里。”早在她从树丛中窜出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莫渊的企图,他不是笨到要抓住雷枭去连累自己,而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了雷枭,若她猜的没错,等山下的警员冲上来,他会和雷枭动起手来,造成雷枭要杀他和林净雪的假象,然后趁机杀了雷枭,而他是正当防卫,是为救人质和歹徒搏斗的英雄。所有的警员和人质都能为他作证。 而越来越近的汽车疾驰声,证明她猜得分毫不差。阿紫不得不承认,莫渊是个极有心机和城府的人,从前,她觉得这样的他是聪明睿智的,而此刻她只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他是如此陌生,如此的诡计多端。 阿紫的突然出现和维护,雷枭颇为意外。山下的警车忽然拉响了警笛,听声音至少有四五辆警车,在阿紫突然出现让他离开这里时,他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猜到了莫渊想置自己于死地,可阿紫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听着近在耳边的警笛声,雷枭坦然无惧。要他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阿紫并未听见两人之间关于慕容紫和月之光的对话,她只知道雷枭不能被抓住,雷硕不能再失去父亲。对雷枭,她的内心深处更有一丝动容,她希望他能痛改前非,重新来过,尽到他为人父的责任。 莫渊静立不动,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秦谦出声道,“我们快离开这里。”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意识到形势紧急事态严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紫,你带雷枭坐我的车先行离开,我和季刚他们断后。” 阿紫觉得可行,也不理会神色不明的莫渊,扯着雷枭的手臂就往树林里拖,雷枭朝季刚使了个眼色,季刚会意,领着两个手下和秦谦一道朝不远处的悍马跑去。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莫渊没有阻拦,也没有向赶来的警员传递消息,而是踱步到崖边,低头看着脚下雾气氤氲的深渊,眼中似有细碎的银光闪动。 这时,从恐惧呆愣中回过神来的林净雪,看着伫立风中的灰衣男人,尿湿的裤腿被风一吹,刺骨的冷意席卷全身,她咬着苍白的嘴唇直打哆嗦。蓦地,她睁大眼,朝着崖边的男人放声大喊,“莫渊,你,你不能让他们逃走,快,快通知小李他们在山下堵截他们,快啊……” 而莫渊静立不动,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举目凝视远方碧蓝天际,只觉人生萧索,神魂毫无寄托。 见他没有反映,林净雪瞪着他昂扬的背影,一双眼中渐渐燃起火光来,瞬间目眦欲裂,她明白了,明白了…… 放过,放下 “莫渊,你,你想借雷枭的手杀了我为慕容紫报仇是吗?”林净雪愤怒而痛苦的声音被风吹得扭曲嘶哑,“你故意让雷枭认为你有意袒护我,想激他出手杀了我,可你没想到苏若紫会忽然冒出来,你才收手了……”说着她仰头大笑,笑得眼泪横流,一张脸上满是眼泪和血污,看上去恐怖而狰狞。 莫渊不置可否,平静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收回视线,漠然的看着形似疯癫的女子,“你若不忿,大可向陆湛检举我。” 林净雪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我不敢?” 莫渊眉头都不皱一下,“悉听尊便。”他最恨被人威胁,本就没打算让雷枭杀林净雪,可听她这样怀疑质问,他并不想解释什么。而他也知道林净雪不会检举他,她还没那么傻。 他话音一落,四五辆警车拉着警笛陆续驶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跃下车围上来,两名警员赶紧将被绑在木桩上的林净雪放下来,抬上担架,送至警车上。 莫渊走下山崖,抛下一句‘收队’后,驾车离去。 而此时的山脚下,红色保时捷和悍马一前一后快速行驶在盘山公路上。阿紫开着秦谦的保时捷载着雷枭从另外一条小路避过迎面而来的警车顺利逃离追捕,秦谦和季刚以及几名手下乘悍马紧随其后。一路驱车飞驰,直到上了绕城高速,两车汇入车流后,阿紫才松了口气。 雷枭懒散的靠在座椅上,不时的拿眼瞅一眼开车的阿紫,就这样过了一会后,他忽然开口说,“我车上的定位追踪器是秦谦装上的吧?” 阿紫看着路面,“没错。” 雷枭一哂,“秦律这家伙倒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在路上发现坐垫下的GPS追踪器时,他就明白这一定是秦律交代的。 阿紫侧眸瞥了他一眼,“你今日所作所为的目的是什么?”刚开始她以为他是盛怒之下不计后果的想替慕容紫报仇,可刚才发出的一切让她觉得并非表面那么简单,雷枭那么狠虐林净雪,似乎只是想做给莫渊看的,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雷枭扬眉一笑,耸耸肩,“一时冲动想为慕容紫报仇啊!” 阿紫嗤之以鼻,讽道,“想报仇你那把小刀挥舞了半天都瞄不准林净雪的喉咙?准头是不是太差了点?” 雷枭一愣,随即大笑,“你躲在树丛里偷看?” 阿紫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他伸头凑到她耳边,“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右手一挥,将他推远些,阿紫不以为然的说,“我不是关心你,我是不愿雷硕再失去父亲,况且,我不出现,你也有办法全身而退的不是吗?” 雷枭哂然,没错,他料到莫渊一定会借此机会除掉自己,他自然有办法脱身,只是他没想到这丫头会突然蹿出来,打乱了莫渊的计划。而他和莫渊的此次碰面也是早有预谋的,慕容紫之死只是个导火索,一个借口罢了。 而阿紫却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看着近在眼前的仓库大门,她低声说,“雷枭,你该明白,今天是莫渊放过了你,希望日后如有一天他落在你手中,你能念在他今日之举,放他一马。” 她此言一出,雷枭沉默了。 两辆车相继驶入院中,停在仓库门前,秦谦和季刚几人率先下车。阿紫停好车,推开门正要下车之际,雷枭沉缓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他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就在阿紫迈出的左脚悬空之时,他又幽幽的说,“你很像慕容紫。” 心神一凝,阿紫扭过头,迅速下车,连迎面而来的秦谦和她说话都不理,大步走向她开来的那辆SUV,头也不回的拉开门,驾车离去。 秦谦望着一路扬起的尘烟,“雷枭,你对她做了什么?”之前她对雷枭的关切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转眼的功夫,就翻了脸。 雷枭双手插在口袋里,没有回答,在季刚等人簇拥下往悍马车走去,只抛下一句,“代我向秦律致谢,我走了。” 悍马绝尘而去,秦谦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雷枭独自坐在后排座位,闭目养神片刻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喂,告诉老爷子,他让我办的事都办妥了,让他尽快兑现承诺。”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展眉笑道,“我耐心不多,可别让我等太久,否则……” 一路飞车疾驰,路边的景物飞速往后掠去。阿紫双手紧我握方向盘,脑中一片纷乱,耳边不断的回荡着雷枭的那句‘你很像慕容紫’。 她很像慕容紫? 阿紫只想放声狂笑,对于最后时刻莫渊的放过,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从自己第一次在莫渊面前露面,她就清楚的知道,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慕容紫的影子,所以,面对她的无礼挑衅,他才会一而再的容忍。就连雷枭都看出来端倪了。 其实,她除了在某些时候刻意的展现属于慕容紫的风姿习惯,也有很多连她自己都不经意的瞬间,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神态气质根本就是慕容紫,唯一无法改变的只是她这副苏若紫的年轻身体,除此之外,她本就是慕容紫。所以莫渊感觉到了,雷枭也感觉到了。阿紫凄然一笑,他们都觉得她很像慕容紫,却不知她根本就是啊…… 也许时间真是治愈伤痛的良药,这么久之后,再次面对莫渊时,她已不再恨他,也全无重生初时那股怨愤疯狂的执念,在逐渐弄清真相后,她反而释然了,尤其是她做了一系列针对莫雅的报复行动之后,她没有一丝复仇的快感,整死了莫雅又如何,搞垮了莫渊又如何,报复了林净雪又如何,无论怎样,慕容紫是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她是真的看透了,放下了,也不爱了…… 一阵怅然,她竟有些庆幸。她是爱过莫渊,可是,也就那么多而已。 如今她是苏若紫,拥着着慕容紫或许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一切。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这何尝不是上天垂怜! 求收藏,求评论,求推荐!QQ交流群90550273 你敢不守妇道 回到市区时,已是晚上七点,华灯初上,街道上仍是人流如织。 阿紫将车开到日月之星的停车场后,从座位旁边的储物箱里拿出手机,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全是萧策打来的,还有几条简讯,一条是凌玉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其余几条全是萧策问她在哪里,让她看到短信和他联系。 她给凌玉拨了通电话,马上就开学了,让他照顾好雷硕,有事随时和她联系。凌玉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似的,下午她一脸焦急匆匆离去时的样子吓着了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说着说着,雷硕激动的抢过手机,“紫姐姐,我爸爸他,他没事吧?” 这孩子,下午还一副坚决不原谅雷枭的样子,现在就担心上了,真是血浓于水,父子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阿紫和声细语的说,“没事啊!他好得很呢!” 雷硕这才放心,又开心的嚷嚷道,“紫姐姐,刚才萧哥哥来过了,他真的送我一台IPAD哦,哇,最新款的呢!”旁边传来某人不屑的冷哼。 阿紫挑眉,“萧哥哥?萧策?” “是啊是啊,就是他,他还说等放假了带我去海边玩呢……唉哟!”头上挨了一记暴栗,疼得他直哼哼。 这对活宝!阿紫嘴角扬起笑容,挂了电话后,犹豫了一下,给萧策回了个短信,内容是:我在日月之星酒店大厅,等你半个小时,过时不候。 短信发出后,阿紫在大厅休息区的沙发里斜躺着,身体和神经从中午时就紧绷着,直到此刻才舒缓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倦意袭来,身下的皮质沙发柔软舒适,身体软软的陷在里面舒服的不可思议,看了看空荡荡的明亮的大厅,几名保安走来走去的四下巡逻,周围环境很是安全。于是原本只想打个盹的阿紫竟疲倦的睡着了。 十五分钟后,萧策风尘仆仆的赶到日月之星,当看到大厅的角落里,蜷缩在沙发中睡得酣甜的女子,阔步而来的他带来一股冷风,女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缩了缩脑袋,他脚步一顿,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注视着她的睡颜,修长的手指勾起她脸颊边垂落的一缕微卷的秀发,别在她耳后。睡梦中的阿紫感到脸上痒痒的,一丝温热的淡淡柠檬草的味道洒在她的脸上,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倏地睁眼。 对上一双狭长漆黑的凤眸,璀璨的水晶灯照射下,她从对方乌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耀眼灯光下的那人,俊美如太阳神般,夜风吹得稍显凌乱的黑发,白色的衬衫不羁的敞开着领口,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蹲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呼出的气息洒在她脸上。阿紫微张着红唇,她这是在梦中么? 眨眨眼,他没消失,再眨眨眼,他还在,那这不是梦。 阿紫腾地坐直身体,圆睁的杏眼中泛着一丝迷离,声音有着刚睡醒时的慵懒,“萧策……来了也不叫醒我,瞪着我干嘛?” 他哼了一声说,“你去哪里了?”他下午赶回N市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可她不在宿舍,也不在家,手机没人接,发短信也不回,可把他急坏了,于是发动手下人去找她,人没找到,却将她军训期间发生的校花事件摸了个清楚,他想了一下午终于弄清她在电话中几次提及的他所谓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于是更急了,这丫头古灵精怪的肯定是误会了。 阿紫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随意的回道,“没去哪啊……四处走走而已……”她从沙发里站起来,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色,“我要回家了!”明天在家休息一天陪陪刘心美,后天就正式开课了。 “我送你。”手臂自然的揽过她的腰,往身边紧了紧,阿紫也不拒绝。 当看见萧策停在酒店门口的那辆白色布加迪威龙时,阿紫扬起眉毛,吹了个口哨,看不出这厮也是个爱招摇的,萧家果然是巨富之家。 初秋的晚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阿紫坐在副驾上,凉风拂过,青丝飞舞,斜眸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厮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俊俏多金的钻石男,她暗自想,若她的灵魂不是慕容紫,她一定会毫无顾忌的爱上这个对自己万般柔情缱绻的男人,可是如今的她,不敢…… “怎么?觉得我好看?”正开车的男人侧身凑近她,“爱上我了?” 阿紫似真似假的笑着说,“是啊,你这么帅,这么有钱,对我又这么好,我恐怕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一听这话,他得意的挑起线条优美的下巴,“喜欢爷的女人也很多呢……” 这自恋的家伙,给点颜色他还开起了染坊!阿紫‘唉’的叹了口气,“你外面有那么多女朋友,家里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我就不凑热闹了,我还是赶紧转移目标,去爱那个喜欢我的人才是。” 去爱那个喜欢她的人?萧策只觉呼吸一顿,忽然想到在他出差的半个多月里,流传着黎清那小子追求苏若紫的传闻,莫非她所说的‘喜欢她的人’指的是黎清? 脚下刹车猛踩,稳稳停在了路边,阿紫扭头瞪他,“你做什么?” 萧策握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扯,不顾她的挣扎,一手握着她两支纤细的手腕背在身后,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挑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阿紫抿着唇,他湿热的呼吸中总有顾淡淡的柠檬草的气息,一阵阵洒在她的脸上,慢慢的,她脸红如醉,一时间忘了反抗,耳边响起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你敢不守妇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守妇道?他是她的谁啊?阿紫好笑,微启红唇,正欲反驳,眼前黑影覆下,他吻住了她,也将她没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彼此唇舌间。 他,他又吻她!动不动就吻她!上瘾了是吗? 这是病,得治! 阿紫瞪眼,刚不满的发出一声“你停……”,下一瞬,一条滑腻的舌头趁机伸入她的口中,缠着她的丁香小舌,彼此呼吸相闻,唇齿间全是对方的气息。 狡猾的男人 回到苏家别墅时,已是晚上九点,萧策将阿紫送到家门口,看着她一张俏脸酡红如染,不由心情飞扬,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附在她耳边暧昧又宠溺的说,“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见唐管家打开了院门,阿紫飞快下车,甩上车门,头也不回逃也似的冲进家门。 望着仓皇逃走的小美人,萧策靠在座椅上,抿着唇,乐了。 阿紫站在窗边,撩开窗帘,看见黑暗中那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呼啸而去,她久久凝视着,直到那抹白影消失在黑幕中。 皓月当空,清辉泻地,月华如练。她仰望夜空,唇角聚起一丝轻柔的笑意。 翌日清晨,尚在睡梦中的阿紫被床头震动的手机吵醒,看了眼屏幕,是萧策打来的,她打着哈欠接起来,哼哼道,“萧策,你扰人清梦。” 手机里传来萧策清朗而张扬的声音,“猪猪快起床了,哥哥带你出去玩。” 猪猪…… 阿紫一骨碌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又倒回床上,“才七点,我再睡会……” “再睡真成猪了,八点我去接你。”不给她拒绝的时间,他说完就挂了电话。阿紫无奈的瞪着手机,埋头又睡了会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 梳洗后,她穿了件嫩黄色的卡通睡裙下楼吃早餐。晨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金灿灿的。今天是周末,苏辰华和刘心美已吃过早餐,两人肩靠肩坐在沙发里,苏辰华正看着报纸,刘心美也捧着本书仔细的阅读着,彼此间流淌着温馨而平静的情义,有种夫唱妇随,相携相伴,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样一副宁静美好的画面看得刚下楼来的阿紫微怔,她放轻了脚步,仔细观察着两人。苏辰华年过五十仍能看出年轻时俊朗而风度翩翩的影子,似乎早前亲子鉴定的结果未曾对他造成任何影响,阿紫暗忖,此人要么真的毫不在意两个女儿皆非他亲生,要么心机深沉另有一番打算。而她更倾向于后者。 “爸妈,早啊!”阿紫亲昵的坐在刘心美身边,目光瞥向她手中的书,一眼看见书眉处四个清晰的楷体字,《育儿大全》。 育儿大全? “阿紫。”刘心美合上书,看见女儿愕然疑惑的目光,美丽的脸上微微一红,凑到女儿的耳边小声说,“妈妈怀孕了。” 啊? 阿紫看看一脸幸福喜悦的刘心美,又看看平静的看不出情绪的苏辰华。 刘心美已四十五岁,这个年纪的妇人受孕的几率极低,不得不说是极幸运的。而就在苏辰华知晓她和苏若青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的这个节骨眼上,刘心美的再次怀孕很是及时,最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才是他亲生的,也将是他唯一的孩子,不论男女。 这对阿紫是极其有利的。不管苏辰华心里对她是什么态度,因刘心美腹中的孩子,他也不会对自己太多苛责。 阿紫瞟了眼刘心美的肚子,平坦的没有一丝怀孕的迹象,她轻声问,“几个月了?” “两个半月。”刘心美秀气的眉梢眼角满溢着母爱的光辉,手掌轻抚着小腹,神态恬静。 苏辰华呼啦一声合上报纸放在一旁,看着母女二人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眼神掠过阿紫时,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然闪过,而看着娇妻温柔的摸着肚皮,一脸幸福,他的脸色才柔和下来。无论如何,心美肚子的这个才是他苏辰华的孩子,而阿紫是心美的女儿,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只要心美和腹中的孩子平安,怎样都好,怎样都好啊! 坐了一会,刘心美便在苏辰华的陪伴下回房休息去了。 八点刚到,萧策就来了,今天的他一身米色休闲装,衬得他本就修长挺拔的身材更显颀长轩昂。 “今天我们会玩到比较晚,你明天要上课,把需要带去学校的东西都带上,到时我直接送你会学校吧!”他考虑的很周到,阿紫点头同意,让他在客厅等着,她回房换了身浅灰色运动装,扎起马尾,一张白皙的脸上粉黛未施,只抹了层淡淡的润肤乳,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怕他久等,穿上鞋就蹬蹬蹬的下楼了。 听到下楼声,萧策从沙发里站起来,看着朝他走来的女孩,眼角的笑容渐渐扩大。他朝阿紫伸出手,笑容像阳光般灿烂。阿紫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任他宽厚柔软的手掌包裹着。 白色的布加迪威龙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呼啸着消失在秋日艳阳中。 二楼书房的窗边,苏辰华缓缓吸了口雪茄。看来这萧策对阿紫是真的用上心了,那辆布加迪威龙价值2500万,在N市怕是找不出第二辆了。萧策对此车宝贝的很,轻易不让别人碰,更别说是坐上一坐,而他就这么招摇的开着它来接送阿紫。苏辰华默默一笑,他活了半辈子,阅人无数,再深藏不露的人只要他接触个三五次也就能摸个差不多了,可这个萧策,他始终看不透。 阿紫是很美,很有魅力,这点毋庸置疑,可这世上唯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女人,萧策是什么样的人,身边美女如云,只要他勾勾手,会有大批的女人前仆后继,他究竟为何独独看中了阿紫? 而且萧策在明知阿紫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仅将来没有任何继承华隆集团的机会,说不定哪天身份暴露就会被苏家赶出家门,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女何德何能得到萧策的垂青?他原以为萧策得知此事后会渐渐疏远她,却没想到未来阿紫,这个小子也是煞费苦心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N大校园,停在女生宿舍楼下,纯白的布加迪威龙引来了许多同学的围观,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皆是啧啧赞叹,羡慕不已。 宿舍里没有人,几个舍友都出去了,阿紫将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听到楼下的喧哗声,于是走到窗边,探出脑袋看见楼下围观的人群,不由皱眉,顿时有几分明了。这厮是故意的。待会只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坐上那辆拉风招摇的布加迪威龙,就等于在向所有人宣布,苏若紫是有名花有主的,且那个主是家事显赫,一般人望成莫及,也招惹不起。 阿紫咬牙暗骂这厮狡猾!这混蛋,成心要将她烙上他的标签么?更可恶的是,他看起来什么也没做,却让N大的同学们帮他散步谣言,口口相传下,不知被渲染成什么样呢! 就是耍你 这个萧策,究竟要干什么! 阿紫坏心眼的想,我就在宿舍里待着不出去,看他怎么办? 哼!敢算计她! 十分钟后,布加迪威龙边已围满了人,三五成群的女生交头接耳的猜测着车内的男人是谁。此时的萧策看着车外越来越多的人,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他给阿紫打电话,响了许久后她才懒洋洋的接起来,“萧策,有事吗?” 有事吗?萧策气结,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像猴一样被人观赏着,等她放好东西就下来,哪知她一去不复返,居然问他‘有事吗’。 “给你三分钟,你不下来,我可就上去找你了。”他语带威胁的说,很是烦躁的扫了眼车外不停拍照的众人。 手机里传来阿紫漫不经心的声音,“随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萧策气得瞪眼,把手机扔到储物箱里,推门下车,一张俊脸紧绷着,他一露脸,周围发出一阵喧哗声,女生们看着阳光下那道颀长挺拔的男人,双眼直冒着梦幻般的泡泡。她们纷纷议论起来。 “哇,这男人是谁?好帅啊!”“没见过,应该不是N大的吧?”“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否则早就风靡全校了。”“咦?看着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见过。”“这布加迪威龙全N市也没几辆,他这么年轻肯定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你们说他在女生宿舍楼下是在等某个女生吗?” 对众人的注目和议论视而不见的萧策大步走进女生宿舍,却在门口管理处被舍管阿姨拦了下来,也不知他和舍管阿姨说了什么,不仅得到允许进入宿舍,更问得了阿紫的宿舍门牌号,然后他像风一般冲上了三楼。有几个好奇又胆大的女生跟着他上了楼,偷偷跟在他身后,想看看他要找的女生究竟是谁。 阿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估计那厮该气得脸都绿了,正准备开门下楼时,忽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开门一看,这厮正气势汹汹,笑得十分邪恶的站在门口瞅着她,她目光瞥见走廊里有几个女生鬼鬼祟祟的躲在拐角处伸着脑袋往这边看来,眉毛一挑,将萧策拖进宿舍,关上了门。 这混蛋,胆子也太肥了,女生宿舍也敢乱闯,还有,楼下的舍管阿姨是怎么办事的,竟然随便放陌生男人进来。 “你怎么上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阿紫抄着手,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难道你不知道环球集团是N大的赞助商吗?” 阿紫眨眨眼睛,瞪着他半天蹦出一句,“唯利是图的奸商。” 萧策哈哈一笑,忽然搂着她的腰抱起来,放坐在桌子上,阴恻恻的说,“你敢戏弄我?” “戏弄你又如何?”阿紫手撑着桌面身子一腾,从另一头翻转而下,站在桌边与他四目相对,环臂挑衅的看着他。 萧策摸着下巴笑道,“身手不错嘛!花拳绣腿的也敢在哥哥面前卖弄!” 花拳绣腿?阿紫好笑的想,这厮一直是在身体上占她便宜,从没在她手下吃过亏,想到此,她皱眉沉吟,为何她不允许别的男人近她的身,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萧策搂抱强吻吃豆腐? “喂,想什么呢?”不知何时,他绕过桌子,欺身过来,阿紫惊得抬头,连忙伸手推挡,没好气的说,“没想什么,你不是要带我去玩么?走吧!” 不想被突如其来的莫名情绪困扰,阿紫选择抛在脑后,背起双肩包扯着萧策的胳膊就走。萧策顺势握住她的手,斜飞的剑眉上扬,眼中露出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 门一开,几个趴在门上偷听的女生来不及逃跑,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萧策投来的目光,禁不住红了脸。 见此情形,阿紫回头瞪他,“都是你惹来的。” 萧策无辜的叹气,“我可不认识她们,不关我的事啊!” 一个高挑的女生嘿嘿一笑,盯着萧策试探性的问,“那个,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呢……”其余两个女生也目露期待的看着他。 阿紫甩开他的手,侧身站到旁边,一副‘看你怎么应付’的表情。 手心的柔软抽离,他不满的扫了几个女生一眼,不耐烦的说,“你们不用费心了,我是有女朋友的,你们没有机会。” 他话音一落,其中一个女生叫起来,“她,她是苏若紫。” 几女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阿紫,那高挑的女生惊呼道,“苏若紫,你不是正和黎清交往吗?你想脚踏两条船?”她愤慨的瞪着阿紫。 阿紫冷哼一声,倨傲的挑着下巴,扭头就走。不理会挡路的几个女生,萧策挥手拨开她们,大步追去。 布加迪威龙旁边仍围着不少人,见车主追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出来,全都好奇的望来,甚至有人狗仔队似的对着两人拍照。 阿紫烦不胜烦,越看那辆白色的跑车越不顺眼,快步走过去,泄愤似的一脚踹在车门上,周围发出一阵唏嘘。她头也不回,快步离去。 “阿紫……”见她恼了,萧策喊了几声她也不理,他迅速上车发动车子,追着她开过去。 凉风习习的柏油路上,两侧梧桐成荫,秋风吹过,时而有青黄的树叶飘落。 阿紫缓步走在路边,白色的跑车紧跟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开着。 降下车窗,萧策柔声劝道,“阿紫,别闹了,上车吧!” 阿紫不理,一脚踢飞路上一颗石子,步子越发的慢。心想让你阴我,让你不顾我的想法用如此手段高调的宣布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偏不如你所愿,偏不给你面子,偏要试探你的底线,看你究竟能忍耐到何种地步! 其实说到底,阿紫是不敢相信,她不信萧策,不信任何人,她能信的,只有自己。 而萧策对她的喜爱,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惶恐,让她动摇,让她犹豫不定,在他的柔情攻势下,她会动容,会有感觉,会有所期待。然而她也很害怕,她怕他只是一时情迷,一时的兴趣,她怕自己有一天会深深陷入他的温柔陷阱,无法自拔,而那时,他却已激情褪去,新鲜不再,决然转身。 求救 她的潜意识里不停的告诫着自己,无论他说得有多好听,做得有多么令人感动,她都不能被他蛊惑,不能泥足深陷,不能爱上他。不能爱上任何人。 然而萧策并不知她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纠结,他只知她表面对自己和颜悦色,也不排斥他的拥抱亲吻,可他明白,她的心太冷太硬,想要走进去,不是一朝一夕的,只有一寸寸一点点,攻城略地,让她交付真心。 阿紫自顾自的漫步在落叶纷飞的柏油路上,脚下的枯叶发出嚓嚓的声响。萧策唤了她几声后,见她无动于衷,对他视而不见,于是他就缓慢的开着车,安静的陪着她行进,时不时的透过张开的车窗看她。 一路走来,沿路的同学们纷纷朝着布加迪威龙行注目礼。阿紫一甩马尾,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看着不发一言的小美人,萧策会心一笑,微踩油门,驱车驶离校园。 上了马路,汇入车流后,等红灯时,萧策侧眸看她,“去看电影好吗?”他得意的想,十八岁的女孩子应该都爱去电影院和男朋友紧挨着同看一部电影。 “随便。”阿紫支着胳膊,目光淡淡望着窗外,漠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还真是个善变的,喜怒无常的丫头啊! 市中心的德基大厦六楼,电影开幕前十分钟,萧策去买爆米花和饮料,阿紫百无聊赖的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看着零食售卖处排队的男人,唇角不经意的扬起。阿紫不得不承认,萧策是个极其出众的男人,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里,周围许多女孩子的目光粘在他的身上就移不开了,而这样俊美优秀的男人却喜欢着自己,她承认,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没什么可耻的,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爱做梦的女人而已。 不一会,萧策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红豆奶茶还有一些小零食过来,他腾出一只手牵起阿紫朝放映厅走去。 阿紫看着开场字幕,居然是恐怖片,不由好笑的瞟了他一眼,却对上他侧头看来的目光,他笑着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害怕就扑进我怀里。” 就猜到这厮选择看恐怖片就是抱着这种龌龊心思,阿紫挑眉冷笑,“谁害怕可不一定呢……“ 这厮闷闷笑起来,隐含着笑意的声音格外低沉动听,“那好办,你怕就扑我怀里,我怕么,就扑你怀里……” “你这个……”无赖,流氓,阿紫心里暗骂,伸手在他腰上使劲揪了一把,听到他疼得嘶嘶抽气,骂了声‘活该’。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萧策这厮硬是从头到尾搂着她的腰,掰都掰不开,阿紫横眉怒对,说你抱够了没有,那厮理直气壮的说我怕,她怒道你怕还敢看恐怖片,那厮委屈的说原以为你会怕的对我投怀送抱,谁知我比你还怕,只好对你投怀送抱了。阿紫无语,有这么耍赖的男人么?有么有么? 一场电影看下来,阿紫是被他又搂又抱,又亲又摸的占尽了便宜。她无数次想捏碎他的狼爪,赏他几个耳刮子,可周围全是人,她可不想丢人现眼。 电影一结束,阿紫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萧策赶紧追上去,在电梯门关上后,一把抱住她,以全身重量将她压在了墙上。 “你放开我!”电梯里没有别人,这厮边肆无忌惮至此,阿紫眼睛一眯,想动手揍他。 “不放。”他低头埋在她的脖子上,温热的呼吸惹得她一阵酥麻,正要出手之际,他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紫,告诉我,你的心为何这么冷?我想融化它,你愿意吗?”他平静的声音中藏着说不清的绵绵柔情,攻向他后颈的手顿在半空,阿紫心口处流入一阵温热,她慢慢放下了手,反搂住他的腰。 感觉到她的放松和顺从,萧策嗤嗤笑出声来,“阿紫,除了我有没有别的男人这么抱过你?” 阿紫轻哼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有色心还有色胆?”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不是别的男人有色心没色胆,而是她不给他们机会罢了。 萧策伏在她的颈窝,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这时,阿紫的手机响了起来,萧策轻轻放开她。阿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刘心美颤抖压低的声音,“阿紫,是妈妈,呜呜……”说着就哭了起来。 “妈妈,怎么了?”推开萧策,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时电梯门开了,阿紫迅速走出去。 刘心美明显是受了惊吓,声音抖得厉害,“阿紫,怎么办?好像有人跟踪我。” 阿紫心中一紧,忙柔声安抚,“妈,你先别慌,告诉我,你在哪里?身边可有人保护你?”刘心美刚怀孕两个多月,只有她和苏辰华两人知道,为免节外生枝横生事端,此事一直瞒着周氏母女,苏辰华更是明里暗里安排了许多人手保护着刘心美,生怕她和腹中的孩子出一点儿意外。 手机里传来冲水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蹬蹬声,似乎是在洗手间里。 过了一会,脚步声音走远了,刘心美才说,“我在德基广场三楼买孕妇装,两个保镖守在门外,等我从试衣间出来后他们就不见了,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打他们电话也没人接,我衣服也没买就出来了,走了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我就躲进了洗手间,阿紫,我好怕,我都不敢出去,怎么办啊?” 阿紫想了想,正色道,“妈,你联系爸爸了吗?” “他在开会,电话是周雪芳接的,她让我有事等会议结束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到你了,阿紫,你在哪里?我好害怕……”刘心美嘤嘤哭泣起来。 “妈,你别怕,我就在德基广场附近,你在洗手间里保护好自己,我马上就过去。” 刘心美连声说好,让她赶紧过去。 “出什么事了?”见她神色冷肃,萧策也不再嬉闹。 阿紫将手机放好,“我妈在三楼,可能被人盯上了,我得去找她。”说完大步朝楼梯走去,萧策紧紧跟上。 母亲被绑 三楼人流较少,来往的顾客不多,根本藏不住人,难怪刘心美都能发现有人跟踪。整层楼有两处洗手间,分别位于南北两个方向。南边的洗手间出口处正对着拐角处的探头,旁边的休息区有两排座椅,分别坐着两个壮硕的男人。一人拿着一份报纸随意的翻阅着,一人不时的看向洗手间的出口。 远远的,阿紫一眼就能断定那两个男人就是跟踪刘心美的人。这里是三楼,洗手间没有别的出口,进出皆在二人视线范围内,那里正是探头所及范围,他们显然是有所顾忌,打算守在出口处等刘心美出来,她总不能永远躲在洗手间里。 阿紫所在的位置距洗手间有五十步远,她确定了方向后,为免那两人起疑,她稍微放慢步伐,走了十来步时,忽见一个身材高挑矫健的女人扶着刘心美从洗手间出来,刘心美脸色发白,双手放在肚子上小心的挡护着,在看见不远处的阿紫时,突然激动的朝她大喊,“阿紫,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唔……”挟持她的女人捂住她的嘴,朝坐在椅子上的两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后,拖着刘心美往直达电梯走去。那两个男人会意,同时朝阿紫大步走来。 “阿紫,我拦住他们,你去追阿姨!”萧策将她往刘心美被挟走的方向一推,迎向那脸色不善的两人。 “那你小心,别和他们硬碰硬,拖住一会就行了。”虽然不放心,可阿紫救母心切,也顾不得许多,叮嘱了一句后,飞快朝电梯跑去。 赶到电梯时还是晚了一步,阿紫从缓缓合上的门里看见刘心美被那高壮的女人反剪双手按在电梯箱壁上,半张脸贴在金属箱壁上,眼角挂着泪珠。 没有丝毫犹豫,阿紫跑向楼梯,三步并两步,几乎是和电梯同时抵达一楼,看着刘心美被那女人扼着喉咙疾步而行,阿紫担心的看着刘心美的肚子,见她紧紧护着小腹,脸色痛苦,不由心急如焚,这个孩子千万别出事才好! 阿紫冲过去,就在距离她们几米外时,两个同样高壮的女人忽然窜出来,挡在她面前,一人扬手想掐住她的脖子。阿紫侧身避过,转身来到她身后,以拇指食指中指弯曲成钩,飞快扣住此女的脊椎凸起两侧,灌力指间,捏住滑至某节脊柱时大力抓扣重压,只听一声痛呼,这高挑健壮的年轻女人瞬间瘫软倒地,不住颤抖痉挛,两眼上翻。 见到同伴如此,另一个较黑的女人脸色大变,暗道这是什么功夫!吃惊之际,眼前一阵冷风扑来,她急急后退,险险避开,心想不能让这女孩近身,于是她拉开距离,仗着身高优势,凌空飞起一脚,直逼阿紫面门。而阿紫不躲不让,在她长腿横扫来时,右手伸展绷紧,对准她脚面与小腿连接处,狠狠劈下,纤纤玉手如刀刃砍在她的血肉上,一阵尖锐的剧痛,她惨叫着收腿,踉跄后退。阿紫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她似庞然大物般轰然倒地。 阿紫急于救母,不愿跟这两个女人纠缠,所出招术皆是一击致胜。撂倒两人后,她飞速朝刘心美消失的方向冲去,德基广场外,刘心美被那女人推上一辆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阿紫追过去时,车子已迅速开走。 路上车流汹涌,转眼间黑色轿车已没入车海中,难以找寻。阿紫站在路边,看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车辆从眼前掠过。 片刻后她拨通了苏辰华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秘书,说苏总正在开会,阿紫表明身份说有急事找他,于是对方把电话转给了周雪芳,阿紫没和她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苏辰华看来是被周雪芳拖住了,就连他的秘书估计也是周氏的人,刘心美打去的电话肯定也被他的秘书转给了周氏,老板的妻女先后急找,而他这个秘书竟然敢擅自将电话转给周氏,分明是周氏早有预谋,事先授意。 阿紫暗道,这周氏果然手眼通天,刘心美怀孕一事,知道的人没几个,苏辰华有心隐瞒此事,想必也做了十足的保密措施,更将刘心美保护的滴水不漏,可这才几天,刘心美就出事了。这苏辰华低估了周氏,她自己也疏忽大意了! “阿紫……”身后传来萧策紧张的呼唤,他飞奔而来,也不顾这里是大路边上,一把搂住她,嘴里念着,“吓死我了……”阿紫愣愣的任他抱着,仍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萧策猛地放开她,上上下下将她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样才舒了口气,“阿姨呢?” “被人绑上车带走了。”看着车水马龙,阿紫脑中飞速运转,寻找对策,刘心美怀孕不满三个月,又是高龄产妇,此时正是胚胎不稳的危险期,这种早孕初期即便是一个惊吓都有可能流产。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她,救回她。 “那些人你认识吗?有没有记下车牌号?”萧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剑眉微皱,苏家的情况很复杂,他也隐约猜到刘心美是被谁绑走的,但他奇怪的是既然周氏忍了二十年,为何突然间发难? 阿紫眉峰一敛,她能猜到萧策的疑惑,于是微微一笑道,“不要奇怪,她之前能忍是因为我们母女威胁不到她,如今形势有变,她怕了……” 萧策一愣,难道周氏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了?这不可能啊!却听阿紫又道,“萧策,此事我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你,可目前的情况来看,隐瞒已无必要……”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我妈妈已怀孕两个多月了……” 此言一出,萧策先是惊讶,然后就明白了今天这一出是由何而来了! “阿紫,你是怀疑绑走你母亲的人是周家派来的?” 阿紫唇角扯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周家的人还没那么蠢,此事多半是周雪芳的主意。” 萧策一寻思,点头赞同,“没错,周氏如果聪明,这个时候便不该对你母亲出手,她虽和你母亲表面和睦,实则水火不容,你母亲一旦出事,她的嫌疑最大,她不但不避嫌,反而冒然下手,实在愚蠢!” 以牙还牙 闻言,阿紫一哂,“她不是愚蠢,而是慌不择路,顾不了这些了。”以周雪芳的精明岂会想不到这些。阿紫眸光一闪,也许她不是愚蠢的冒然出手,而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以除去威胁,且全身而退。 “阿紫,你在想什么?”见她垂目沉思,眼中闪烁着狠戾冷绝的寒光,萧策心口一紧,有种冲动想要抹去那双晶莹绝美的双瞳中诡异阴森的光芒。 知道自己的神色吓到了他,下一瞬,阿紫敛去眸中冷光,抬头朝他淡淡一笑,“帮我一个忙!” 她不会给周氏全身而退的机会! ******************** 苏若青怎么也想不到萧策会主动约她出去,虽然电话里他的声音淡漠沉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但她还是激动地捧着手机心潮澎湃,雀跃的将衣橱里每件漂亮衣裙试穿了个遍,最后选了件嫩黄色无袖包臀短裙,柔软而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身材,露出不算修长却白皙的双腿。她的容貌只算清秀,与苏若紫相差甚远,但她画上精致的彩妆,配上色彩明亮的裙子,穿上三寸高跟鞋,倒也秀美可人,青春洋溢。 驾车来到日月之星酒店,苏若青的心里好似揣着只兔子,上蹿下跳的无法平静。 他竟然约她在这里见面,这般暧昧,她站在电梯里,不由双颊绯红。 来到他所说的房间门前,苏若青站定了,从包包里翻出小镜子,左照右照后,深吸了口气,这才按响门铃。 门唰的打开,一只手臂闪电般从门后伸出来,扯着苏若青的手腕将她拖了进去,苏若青惊叫一声,猝不及防被拽得踉跄几步,脚下高跟鞋一歪,扑倒在地上。 随着关门声响起,苏若青爬起来,摸着摔得生疼的胳膊肘,皱眉抬头,一阵冷劲的拳风袭来,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她惨叫着捂着鼻子,杏眼圆睁,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只觉鼻子剧痛,嘴唇磕到牙齿也痛得发麻,一股腥热从鼻孔里流下来,她捏住鼻子,怔怔的看着正抄着手冷眼看她的阿紫,一时竟反应不过来,直过了好半会,才愤怒的指着阿紫,咬牙切齿的说,“苏若紫,你竟然敢打我?”其实她想知道的是明明是萧策约自己在这里见面,苏若紫又怎么会在这里的?而看情形,苏若紫早就在这里了,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苏若青恍然大悟,抖着被打肿的嘴唇说,“是你让萧策约我来这里的?”到了这一刻,她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白痴了。 阿紫笑得温柔无害,上下打量她几眼,“打扮成这样,是想勾引萧策?” 讥笑讽刺的语气令苏若青涨红了脸,她一抹流过嘴唇的鼻血,“关你什么事?”又抹了把流个不停的鼻血,她伸着沾满鲜血的手指着阿紫,“苏若紫,你敢打我,我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你等着。”说完她扭头扑到门口,才发现怎么也拧不开锁。身后传来轻柔却冷冽刺骨的笑声,她转过身,后背抵着门上,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滋生,慢慢流遍全身,“你想干什么?你,你别乱来……” 阿紫却不跟她废话,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拖着走,苏若青尖叫着反抗,想掰开脖子上的那只手,尖利的指甲在阿紫的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阿紫把她甩到单人沙发里,看着雪白的手背上渗出丝丝鲜血,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啐了一口,“找死。” “苏若紫,我要杀了你……”被打得差点背过气去,苏若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双手按在扶手上想站起来。 阿紫一脚踹在她的心口,使劲踩在沙发里,“你还看不清目前的状况?”脚下使劲,疼得苏若青直掉眼泪,紧咬着嘴唇闷哼,她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个硬气的。” 苏若青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仰头看她,“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敢吗?野种。” 野种!阿紫美眸一凌,踩在她心口的脚一抬,唰的划过一道弧度,脚跟狠狠踢过她的脸,冷笑道,“苏若青,我杀你做什么?死了有什么好玩的,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有意思不是么?” 仰头看着笑得轻柔似水的阿紫,苏若青只觉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冻得她牙齿打颤,“你,你想干什么?” 阿紫收腿,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绳子,苏若青脸色大变,从沙发中跳起来,刚站起来就被阿紫一记回旋踢又踹倒在沙发里,苏若青捂着剧痛的腹部,浑身发软。阿紫三两下把她绑在沙发里,然后拍拍她肿胀的脸颊,说道,“你乖乖的,也少受点皮肉之苦,把我惹毛了,毁了你的容,你信不信?” 毁容…… 苏若青惊骇万分,盯着她精致绝美的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阿紫哂然,“实话告诉你吧,周雪芳绑走了我妈妈,我只好把你绑来了,很公平不是吗!” 苏若青一听,脱口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妈绑走的?”说完她就愣住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阿紫蓦然一笑,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她是完全肯定了,刘心美在周雪芳的手上。周氏的所作所为,苏若青全都知晓,她断然不会想到,阿紫会向苏若青下手。 从苏若青的包包里翻出她的手机,找到周雪芳的号码,她坐在苏若青身侧的沙发扶手上,把手机调成免提模式,响了几声后,周雪芳的声音传来,“小青,有什么事吗?今天妈妈很忙,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苏若青咬着嘴唇,怯怯的喊了声‘妈……’。 “小青,你怎么了?”发觉女儿声音不对,似乎哭过,周雪芳关切的问。 “妈……我,我被……”不等苏若青说完,阿紫拿起手机调成听筒模式,“周雪芳,我是苏若紫!” “苏若紫?”周雪芳一愣,随即惊道,“你把小青怎么了?” 阿紫轻笑道,“暂时还没把她怎么着,不过等会就不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周雪芳声音一沉。 “废话少说,我们做笔交易,你放了我妈,我放了你的宝贝女儿。”开门见山挑明意图。 求推荐,求收藏!QQ交流群90550273 狠辣的手段 电话里周雪芳沉默了许久,一种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阿紫甚至能猜到电话那头的周雪芳眼神阴冷,抿唇冷笑的样子。 “怎么?周姨以为我是在吓唬您,不敢动您的宝贝女儿?”手机那头传来微显急促的呼吸声,阿紫扬眉一笑,周雪芳此刻恨不得捏死她吧? “阿紫,小青是你的姐姐,你若伤了她,如何跟你爸爸交代?”周雪芳并不正面回答,语气竟十分柔和。 阿紫嗤笑道,“周姨,既然担心的要死,又何必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呢?很恶心你知道吗?”此言一出,她几乎能听到那头咬牙切齿却又不得发作的声音。 周雪芳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口暴涨的怒气,“阿紫,你也不小了,快放了小青,至于你妈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跟我没有关系,你不信可以问你爸爸,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忙着……”她话未说完,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痛呼,那熟悉的声音,是小青……她急道,“苏若紫,你干什么?你对小青做了什么?” 一阵连续而激烈的惨叫声后,阿紫的声音阴冷的响起,“想看看你女儿此刻的样子么?” 周雪芳大骇,“你把她怎么了?” 通话骤然中断,随即一条彩信传来,周雪芳赶紧点开,瞬间心如刀绞。画面上,苏若青鼻青脸肿,口鼻流血,白净的脸蛋红肿不堪,发丝凌乱,满脸泪水的微闭着眼睛,惨不忍睹。 小青,小青……她的小青,这该死的苏若紫,该死的,竟然敢对小青下此毒手。 手指颤抖着翻出通话记录,拨通阿紫的号码。 “苏若紫,你妈不在我手里,你就是杀了小青也没用……” “是么?”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阿紫漫不经心的说,“我要她的命做什么……” 周雪芳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却令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要么你将我妈安然无恙的送回家,要么……我毁了你女儿……” 毁了小青,周雪芳再也无法镇定,“你已经把她伤成那副模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刘心美真的不在我手里。”她抵死不承认,刘心美那个贱人已经怀孕了,若是让那贱人生出个儿子来,那她和小青在苏家哪还有地位可言?她毫不容易逮着机会绑到了那贱人,这样就放掉,岂不是功亏一篑?而且没有人能证明绑走刘心美的就是她,一旦放人,不就坐实了下手的人就是她周雪芳了么?可若是不放,小青怎么办?是她小觑了苏若紫,她没想到那丫头竟敢对小青下手,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这可怎么办? 阿紫也懒得再多说废话,挂了电话后把手机调成摄像模式,摆好位置正对着沙发里半昏迷的苏若青,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支靑面獠牙的面具戴在脸上,按下摄像开始键。 捏住苏若青的下巴把她的脸正对着镜头,一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扯,露出一张血泪交织的脸,半昏迷的苏若青惊得蓦然睁大眼,猛然看见一张狰狞恐怖的鬼面,顿时尖叫着剧烈挣扎。阿紫阴冷的笑着说,“你妈妈正在看着你呢,现在只有她能救你哦。” 被绑在沙发中无法动弹,奋力挣扎下胸口急促起伏,苏若青歇斯底里哭喊起来,“妈,救我,救我啊,呜呜……苏若紫就是个疯子,她要毁我的容,你快放了刘心美吧,妈……” 仿佛嫌她的样子不够惨,哭喊的不够凄厉,阿紫甩开她的脑袋,抓起她不能动弹的手,握着一截小指使劲一掰,咔嚓一声,关节折断,霎时,苏若青惨叫着昏厥过去。 将这段视频发送给周雪芳。 若说之前的照片是静态的,不足以表现出苏若青的惨状,那么此刻看着手机上宝贝女儿被残忍虐待的动态画面,周雪芳捂着嘴,深深的呼吸,如果说前一刻她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苏若紫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她而已,现在她已肯定若是不放了刘心美,那丫头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对付那母女俩的机会多的是,可小青只有一个,若是有个闪失…… 正惶然犹豫时,手机上又有信息传来。 ‘从现在开始计时,每过五分钟就折断一根手指,如果手指折完了你还不放人,就在她脸色划刀片。’ 周雪芳看着手机上那一个个文字,就像一个个血淋淋的手指。 看着昏死过去的苏若青,阿紫摘下脸色的面具,拨通萧策的号码。 “你到了?嗯,好,我这里差不多了,嗯,应该没问题,一切就拜托你了,好,我等你消息。” 紧接着,周雪芳的电话就打来了。 “苏若紫,刘心美已经送回家了,你快放了小青。” “不急,等我确认之后自然会放人。” “你别太过分,快放了她。” 阿紫果断挂了电话,一杯冷水泼在苏若青脸上,她嘤咛一声睁开眼,在看清面前的人是阿紫后,张嘴就要叫,阿紫嘘了一声,她愣愣的看着,真的就不出声了。阿紫边给她松绑边说,“去洗个澡吧!里面有衣服。” 狐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你……”她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阿紫睨她一眼,“我说过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你不用怀疑,去洗洗吧。” 苏若青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小心的看她一眼,然后走进浴室。 其实苏若青脸上都是皮外伤,看着鲜血满面的,并未伤到骨头,手指也只是骨折而已,接回去就行,阿紫也并非那等凶残之人,狠虐苏若青只是想恫吓周雪芳而已。 周雪芳心肠再硬,对她的亲生女儿,不可能无动于衷。 今日这事,阿紫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刘心美就是周雪芳派人绑走的,如果周氏咬紧牙关不受威胁,死磕到底,她还真没有办法。好在周氏虽然狠毒,却也心疼女儿,不舍得苏若青受伤害。其实阿紫开始时并不能确定是周氏绑的人,她利用萧策约出苏若青,就是打着无论是不是周氏所为,这件事她周雪芳都别想置身事外的算盘,就算不是她干的,她也得帮着找回刘心美。否则就拿苏若青开刀。而只要刘心美是被周氏的人放回也好,帮忙救回也罢,都落入了阿紫另一步棋中。 今天更新迟了,刚码好字,有人给个鼓励么? 砍碎了吞下 周雪芳果然说到做到,一个小时后,刘心美给阿紫打来电话,她已安全回到家中。 点了两份丰盛的套餐送到房间,阿紫哼着小调自顾自的大快朵颐,心情好的似乎根本未受一丝影响,而坐在她对面的苏若青却是木木的坐着,一点食欲也没有,脸上的血污洗净后,嘴角仍留有青紫,双颊红肿未消,但跟之前那副凌虐后惨不忍睹的模样比,已好了许多。 看阿紫吃得香甜,苏若青咽了咽口水,放在腿上的右手抬起,顿时一顿尖锐的疼痛令她脸色一白。阿紫瞥见她咬牙忍痛的样子,放下餐具,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捏着被那截耸拉的小指,揉了两下,只听一声脆响,脱臼的关节便接了回去。苏若青痛得闷哼一声,发觉手指能动了,不由舒了口气。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这时,阿紫的手机响起来。是萧策的号码。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嗯,很好,就这么办。”挂了电话后,她起身把房间收拾了一番,然后背着包,边走边说,“此事到此为止,吃完就回去吧!” 愣愣的看着阿紫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苏若青忽然醒悟过来,颤抖着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响了几声后,手机里男子低沉动听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苏若青?” “萧,萧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阵沉默后,“你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回家去吧!”说完就挂断通话。 苏若青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吟,慢慢的,双肩抖动,哭声不可遏制的奔泻而出,忽然一挥手将手机砸了出去,白色的手机划过一道弧线撞在墙壁上,瞬间四分五裂。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回到家,刘心美已喝了安神汤睡下了,而收到消息的苏辰华也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公司赶了回来,坐在爱妻的床边,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许是惊吓过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睡得也极不安稳,眉心一跳一跳的。 阿紫沐浴后换了身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苏辰华紧紧握着刘心美的手,眉头挑了挑,“爸,我有话和你说。” 苏辰华看了眼门口容貌惊人的女儿,轻轻把妻子的手放进被褥里,才站起身来,“去书房。” 阿紫从善如流,跟着他步入远离刘心美卧室的书房,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苏辰华疲惫的靠在太师椅中,闭着眼揉了几下胀痛的额头,声音很是沉重,“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反应如此激烈……” 他派在刘心美身边的两个保镖竟然也是周雪芳的人,看来他的身边已渗透了周家的眼线和势力,他一直以为剔除得差不多了,却没想到低估了周雪芳,应该说是低估了周家。这无疑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的动作,想必周家已有警觉,心美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了,所以,他们不安了…… 阿紫微笑,既然他已知晓,那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平静而漠然的说,“这次没能得手,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即使您将妈妈保护的再好,也不可能滴水不漏,而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苏辰华一凛,犀利的双眼看向斜靠在沙发里的阿紫,这个女儿,不知何时已长成这般深沉又凌厉的女子,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仿若有种洞悉一切的寒芒,竟让他浑身一冷。他不可否认,阿紫说的没错,周家已盯上了心美,若这一胎是个男孩,他们绝对容不下。 过了良久,苏辰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你有何想法?” 靠在沙发里的阿紫坐直身子,子夜般的眸子直透人心,“爸,我们合作。” 苏辰华一怔,随即讽道,“你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 居然看不起女人! 阿紫眼睛微眯,“爸,明人不说暗话,你忍了周雪芳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用我挑明吧?” 眼神一凌,苏辰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哦?你知道?”脸上虽没有表情,可他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不禁仔细打量这个女儿,暗忖道自从那日盛怒之下将她打落楼梯,昏迷了几天醒来后,这个丫头的性情便开始变化,渐渐不再鲁莽,不再冲动,一天天沉静,一天天聪慧,她的眼中再也不见自卑彷徨,取而代之的是冷静自持,从容自若。这个丫头,真的是不一样了。 面对他探究的目光,阿紫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她静静一笑,“你垂涎远航集团已经很久了吧?可纵使你胃口不小,但你也撑不下那等庞然大物。” 心神俱震,“你……” 阿紫又道,“当你想吞下的猎物会胀爆你的胃时,该怎么做……” “你……有办法?”他的声音中已充满期待。 阿紫站起来,踱步至他面前一步处站定,低头睥睨着他,“很简单,猎物太过庞大,就砍成碎片好了,这样,就能顺利的吞吃入腹了……” 此言一出,书房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砍成碎片?砍成碎片! 他茅塞顿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错,当初他遵从家族意愿和周家联姻,娶回毫无感情的周雪芳,只是因为她的父亲是周家嫡长子,远航集团的掌舵者,那时他正和堂弟苏辰风争夺华隆集团大权,本来苏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更中意苏辰风,但苏辰风却违逆老爷子的意愿娶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普通女子,而他却娶了周家的千金,华隆集团才落在了他手中,虽然后来他养了情人,周家也没有为难他,原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在利用周雪芳的同时,她也同样在利用他巩固地位,夫妻本是一体,互相扶持借势也无可厚非。直到后来……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留言啊~~~~ 做你手中的刀 后来他无意中发现自己的日常饮食里被下了一种慢性绝育的药物,追查之下发现竟是周雪芳搞得鬼,因她生苏若青时伤了**,再也无法怀孕,她怕心美或者是别的女人为他生下儿子,于是收买了他身边的佣人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当时他气得想立刻就和那毒妇离婚,但冷静下来后他却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他后来也真的再无其他子女。于是他暗中寻名医解毒治疗,除了刘心美,他在外面也有过别的女人,但都未再有人能怀上他的孩子。 这么多年,就在他放弃的时候,刘心美却怀孕了。他怎能不欢喜?又怎能再让周家迫害他的子嗣? 苏辰华幽深的眼中透出一丝冷意。 若他猜得没错,周家要他的‘长女’苏若青成为华隆集团的下任继承者,而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权者,进而一步步,一点点将华隆蚕食干净,呵……真是好算计啊! 周家此计虽好,可时间拖得太久,也给了他壮大华隆集团的时间。远航集团是庞然大物,而如今的华隆集团又何尝不是? 早在多年前,他就开始着手针对远航集团展开了一系列的谋划,可效果甚微,这也是他急于寻找盟友的原因。 沉默许久后,他叹道,“可是,要砍碎庞大而强悍的猎物并非易事……” 头顶上方传来阿紫清脆的笑声,“任何人和事,都有弱点。” 弱点? 他抬眸对上阿紫水汪汪的盈满笑意的双眸,“你说得不错,但你有何筹码能与我合作?”此刻他自己都没发现,两人的对话根本不像是父女,而更似两个老谋深算的商人,互相权衡利益得失。 阿紫缓步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枯黄,幽幽开口,“我就是筹码。” “哦?此话怎讲?”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苏辰华呵呵笑道,“莫非你指的是萧策?你打算借助环球集团的势力?”这种主意他不是没打过,他曾希望阿紫能入得萧策的青眼,若能与萧家联姻,得到环球集团的支持与合作,他必将如虎添翼,他的计划实施起来会更加顺畅无阻。可萧策真的看上了阿紫这丫头时,他却犹豫了。如今的阿紫性情大变,变得独立坚强,变得心思深沉,也变得更加美丽迷人。也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所以他犹豫不定,这样的阿紫若嫁去萧家,能否为其所用? 对于苏辰华的心思,阿紫多少能猜得出来。他早就防着周家,也防着周雪芳,这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把苏若青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和看待,他只是把她当做苏家大小姐般娇惯着,即是做出疼爱女儿的假象给外人看,也彻底把苏若青往废柴的路上越领越远。他真正想培植的人,一直都是阿紫。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而当他知道苏若青不是自己的骨肉时,他十分庆幸未将苏若青当做华隆的接班人去培养,至于阿紫,他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丝释然,既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她难道不该为他做些什么吗?就当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窗外,秋日艳阳,风起叶落。 阿紫看着地上无数的落叶被风吹得肆意翻滚,嘴角扯动了一下,“不仅如此,我还能成为您手中的刀,您不方便出手的,我可以代劳,您抹不开面子的,我可以做那个恶人。这样,够资格与您合作吗?” 苏辰华颇为震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心内震惊,她的意思,他明白,他身为周家的女婿,很多事不能放手去做,一旦打草惊蛇,反而给了他们对自己出手的理由。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在阿紫的身上,她浑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爸爸,我都不怕,您还犹豫什么?” 她轻柔的浅语似是激励了他,是啊,既能得萧策的支持,又有阿紫这个女儿的帮助,他还犹豫什么呢? “那么,阿紫,你与爸爸合作,想得到什么好处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阿紫这么做,必有所图。 阿紫侧眸,一双杏眼波光流转,“爸爸,我也不瞒你,我帮你吞并远航集团,而你,需爱护妈妈一辈子,将来等你退休时,必须把所有财产都传给妈妈现在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无论男女。” 苏辰华一怔,笑着看她,“哦?所有财产都留给心美肚子里的孩子?你一分一毫都不要?”这下,他倒有点看不懂她了,什么财产都不要,那她为了什么要这么做?直接嫁给萧策做少奶奶不就好了,又何必…… 阿紫不以为然的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复杂,只有周家垮了,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踹掉周雪芳,扶正我妈,到时我的身份也自然水涨船高,看还有谁敢欺负我。” 娇憨,天真,纯洁懵懂,仿佛之前那个深沉狡黠的女子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好,阿紫,爸爸答应你,事成之后一定给心美一个名分,不会让你们母女几人受委屈的。” 阿紫笑笑,不置可否,转身欲走,被苏辰华唤住,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听说你和黎清走得很近?” 脚步顿住,她似笑非笑,“是,他在追求我。”说完,大步走出书房,不理身后若有所思的苏辰华。 阿紫回到卧室,把自己抛在床上。 这时,萧策打来电话,阿紫拿着手机,声音轻轻渺渺的,“萧策……” “怎么有气无力的?不顺利吗?” “不是,很顺利,我只是……”有点累,有点感触,有点,心冷…… “担心周家会找你麻烦吗?” “他们不敢,这件事本就是他们挑起来的,呃,萧策,我问你啊……” “嗯?要问我什么?” 阿紫一咬牙,“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纯洁美好,善良天真,你,还会喜欢我么?”一口气说完,她忐忑的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的轻笑声如珠玉相击般清醇动听,“傻丫头,你何时天真善良过……” 呃……阿紫满头黑线,她有邪恶的如此明显么…… 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啊!各种求!! 失望 第二天,N大正式开课,阿紫回到了宿舍。 果不出阿紫所料,周家没有追究苏若青被她虐打一事,风平浪静的好似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阿紫估摸着绑架刘心美只是周雪芳得知其怀孕的消息后,愤怒妒恨之下擅自做的决定,根本未同周家人商量过,她应该只是想除掉刘心美腹中的孩子,并非想害其性命。毕竟二十年都忍过来了,没必要因一时之气而东窗事发赔上自己。 而萧策刚接任环球集团执行总裁一职,集团事务繁重,又逢新成立了分公司,工作量巨大,他马不停蹄的往返于N市和S市之间,期间还去了欧洲一趟,待工作告一段落已是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月里陆续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半个月前,黎浩要和莫雅协议离婚,莫雅不同意,于是黎浩起诉至法院,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外界诸多猜测。黎老爷子对此很是不满,罢免了黎清在金盛集团的职务,降职为普通职员,而莫雅仍是金盛的财务总监。然而不知何故,雷枭竟改头换面,改名为黎枭,以黎老爷子养子的身份接替了黎浩销售总监的职位。 此等变故,阿紫颇为震惊,从此世上再无雷枭,只有黎枭,也不知黎家使了何种手段,竟为雷枭捏造了全新的身份,抑或是,这其中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另外,在阿紫的授意与资金支持下,凌玉注册了一家主营业务与远航集团类似的公司,擎天股份有限公司。为此,阿紫将手头的一千万资金倾囊而出,只余下一百多万。 自一个月前周雪芳绑架刘心美的事情发生后,苏辰华便把刘心美身边佣人的底细摸查了个彻底,家里除了唐管家和李婶,几个疑似被周家收买的佣人尽数被辞退。苏辰华甚至花大价钱请了一支雇佣兵全力保护刘心美。 有了教训,想来周雪芳暂时不会再对刘心美下手了,就算想下手,在苏辰华这般滴水不漏的保护下,她也很难找到机会。但阿紫不认为周雪芳会这样罢手。 阿紫在学校住了一个月没有回家,白天上课,傍晚去公寓为凌玉和雷硕做晚饭,晚饭后雷硕在房间写作业,她便躺在沙发上听凌玉分析股市行情,自从擎天开创后,凌玉已逐渐从股市退出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新成立的擎天上。他已是大四,除了论文外,空余时间很多,他招揽了几个正打算寻找单位实习的好哥们儿进擎天与他并肩奋斗。 而白天上课时,她总能在周围发现黎清的身影,四个保镖围坐在他身边,将他隔绝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阿紫一打听,原来黎清也是今年刚考进N大的新生,因为腿脚不便,没有参加军训,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开课后才露面的。 所以,阿紫这一个月来也挺忙碌的,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和凌玉研究公司经营发展,等到今日,她才猛然发现,萧策那厮好像消失很久了。期间也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每次她不是在听课匆匆挂断,就是因和凌玉讨论事情而将手机调成静音没有接到,待她看到来电时想回拨过去却又犹豫,人一犹豫就理智,一理智就清醒,她想,是她的跑不掉,不是她的抓也抓不住。不如顺其自然吧! 而当萧策刚结束S市分公司的事务,正要回到N市时,美国那边传来消息,他的妈妈生病入院了,萧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急招他去美国。 就这样,他再一次与她失之交臂。 一晃已是金秋十月,丹桂飘香,秋叶凝红,月圆中秋之时。 今天是中秋节,漆黑的夜空悬着一轮满月,圆如银盘,皎皎清辉洒落人间,地上蒙着一层清润的银辉,晚风轻拂,送来桂花馨香怡人的芬芳。 中秋节和周末连在一起,正好放假三天。 雷硕被雷枭,嗯,黎枭带出去玩了,而凌玉这几天忙着擎天的办公室装修事宜,早将中秋节抛在脑后了。 这是阖家团圆的节日,阿紫却孤身一人闷在宿舍里,三个舍友都不见人影,李静玉回家过节,罗秀秀和王慧玲不愿呆在宿舍,结伴出去逛街了。 拨通刘心美的电话问候了几句,那边就传来苏辰华说孕妇不能长时间用手机打电话的关切声,阿紫草草道了声‘再见’,就挂了电话。然后她看着手机屏幕,一时间心内萧索,竟不知能打给谁,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名字上,踌躇了半天才拨了出去,响了几声后,手机里传来一声轻柔而慵懒的似乎刚睡醒的女声。 “喂,谁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这声音异常熟悉,阿紫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并没有打错。 “你好,这不是萧策的手机吗?”语气平静而试探的问。 那头的女人似乎打了个哈欠,发出猫一般懒洋洋的声音,“嗯,是他的手机,他还在睡……” 还在睡?现在晚上八点,难道他白天一直睡到现在? 对方好像知道她的疑惑,笑着解释,“哦,忘了说,我们在美国,现在是早晨五点。” 阿紫怔住,他何时去的美国?这个女人的声音好生熟悉……蓦地,心一沉,她想起来了,是洛可儿…… 萧策和洛可儿在美国? 她顿感心脏一阵尖锐的刺痛,像被无数根极细极长的针绵绵扎进心窝。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啊,他醒了,在叫我呢,拜拜。”洛可儿轻声细语的说完后,挂断前软软糯糯的嗔了声,“来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阿紫慢慢放下手机,关机后扔进抽屉里锁住。然后踱步至窗边,望着宿舍楼下三五成群的学子,其中有许多成双成对的情侣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月华如练,整个世界镀着一层黄白色的清辉,却一丝一点儿也照不进她的心底。 凝视着窗外月色朦胧,许久后,阿紫冷冷扯开唇角。 幸好,她并不爱他。刚才心中那一丝触动也只是……对他失望罢了。 求收藏,求推荐,求推荐,求求求…… 黎清求爱 月色越发皎洁明亮。 阿紫自失一笑,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声,有女生激动地叫起来。 “哇,好浪漫啊……” “是哪个女孩这么幸福……” “看,那么多红玫瑰,那么多蜡烛,哦,羡慕死人了……” “咦,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生是不是金盛集团的小少爷?好可惜,那么漂亮的人居然是个……” “嘘,小声点……” 金盛集团的小少爷?黎清? 阿紫几步走到窗边,探头往下看。宿舍楼下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时围满了人,只见无数根蜡烛摆成巨大的心型,一束满是红玫瑰的足有一人高的花篮,明亮的烛光映照下,红色的玫瑰上蒙着一层柔和的金光,影影绰绰。 光影中,俊美的黎清坐在轮椅上,自暗处而来,他抬头望向楼上,围观的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又是一阵惊叹。 黑夜中,月光下,他与她的目光碰撞在一处。 阿紫呆了呆,没由来的一阵慌乱,饶是她如何淡定冷静,此刻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也不禁耳根发热。 黎清仰头淡淡笑着看她。 这个家伙,搞这么大阵势要做什么! 阿紫换了鞋子,一路小跑着下楼。 她一出现,人群里响起一阵唏嘘声,有人议论开来。 “她不是苏若紫么?” “原来黎清喜欢人是她……” “唉,我听说她和洛可儿的未婚夫暧昧不清的……” “她真的好美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阿紫皱眉,三两步走到黎清面前。 “喂,你搞什么鬼?”对于他这种招摇的做法很是不满。 黎清温柔的笑,“阿紫,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此言一出,周围爆发一阵惊叫呼喊。 阿紫愣住,随即四周响起整齐划一的喊声。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这,这是什么情况?阿紫怒瞪,“黎清,你够了!” 他笑得皎洁如夜空中的圆月,“喜欢你怎么会够……” “你……” “答应我吧,阿紫。”他循循善诱似的用他温柔的语气俘虏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你先让他们闭嘴!”阿紫有些无奈。 “他们又不是我的手下,怎会听我的!”他居然十分委屈的样子,“你答应我,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耳边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她真担心会惊动学校,于是恨恨的说,“我答应你。” “你答应我什么?”他得寸进尺的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回答。 阿紫一咬牙,声音提高,“我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女朋友而已,又不是嫁给他,以后找机会就甩了他就是。 她话音一落,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声。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道优美的弧度,“阿紫,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她也想早点离开众人视线,于是点头,“好,走吧!” 天擎将车开过来,载着两人驶离N大。 阿紫安静的坐在车里,越想越不对劲,那些起哄的同学口号那么整齐统一,怎么看都像事先安排好的,这么说,她这是被黎清这厮挖坑埋了? 可碍于前方开车的天擎,阿紫没有立刻就质问他。 车子渐渐远离市区,阿紫看着车辆稀少的路上,挑眉道,“你别告诉我电影院开在郊区?” 黎清轻轻笑道,“谁说看电影一定要去电影院?” 阿紫一噎,“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看电影啊!”笑容坦荡,温和无害。 阿紫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指着他,磨着牙说,“黎清,你少跟我装傻充愣,说吧,有什么企图?” 转眼间,车子驶进一处院落里,一幢两层楼阁矗立在皓月清辉下。乍看之下稀松平常,而院中却是别有洞天。 不理会身旁的黎清,阿紫径自下车,脚下是一条半米宽的鹅卵石小径,曲折蜿蜒延伸至一处池塘,水面上横跨一道拱形木桥,夜风送来池水的清新气息,携着一丝淡淡荷叶的清香,香沁袭人,那郁结于胸的浊气顿时就消散在幽香晚风中。 “喜欢这里吗?”黎清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几乎覆盖住她的影子。 等等,他怎么…… 阿紫倏地回头,瞬间杏眼圆睁,愕然道,“你怎么……” 皎洁月光下,他静立于清风明月中,身材修长,虽有些孱弱,但也挺拔如松,这么看他,阿紫竟发现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身高约有一米八二。 “我只能站一会,走不了几步的……”他轻轻淡淡的声音如夜风拂过水面,带来一股冰冷的水气,有种寂寞的哀伤。 阿紫心中动容,再也说不出一句质问的话,她看见他纤长的双腿倔强的站得笔直,白皙的额头似乎沁出细汗,不禁心一软,伸出手臂扶住他,让他身体的部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减轻他双腿的负担。 “夜深了,我扶你进去吧!” “唔,好。”他顺势靠在她的身上,手臂自然地圈住她的腰,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阿紫,有你陪我过中秋,真好……” 她什么时候答应陪他过中秋的?阿紫侧头想反驳,看着他双眼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氤氲着淡淡的阴影,有种楚楚动人的哀婉,到了口边的话又悉数咽了下去。算了,反正她也孤身一人,有他作伴,也好。 今天状态不好,更新比较少,你们也不给我点鼓励,哼! 绯闻 萧策这一趟去美国,足足待了两个月才回来。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萧母两个月前在美国度假时忽然脑溢血,萧策赶到时,已做完手术躺在ICU病房里,三天后才从昏迷中醒来,人虽醒了,却留下了后遗症,半边身体偏瘫需要坐在轮椅上,语言表达能力也退化了很多,甚至记忆力也出现了障碍,原本温柔婉约的妇人性情变得暴躁易怒,不让医生护士碰触,只要一靠近,她就声嘶力竭的喊叫,除了她的儿子萧策外,谁也近不了她的身。于是,孝顺的萧策就在病床前衣不解带的守了两个月。 洛可儿就是这个时候去的美国,先是拜访了定居在美国的萧老爷子,也就是萧策的爷爷,然后去了医院跟在萧策身边陪伴难伺候的萧母。人家姑娘看在两家交情不浅的份上,本着照顾病人的好意在他面前出没,他再是不待见人家,也不好拉下脸来赶人。而且还有萧老爷子的再三嘱咐。于是,洛可儿便在萧策身边陪伴了两个月。 自中秋节后,萧策就再也联系不上阿紫。他焦灼的两个月后,终于萧母的病情有了好转,出院后留在了美国做复健。萧策才火急火燎的赶回国。 萧策是和洛可儿一同回来的,同一班飞机,肩并肩走出的机场,一同上了萧家的车。全程都被狗仔队拍了下来。 而阿紫是中秋节之后,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号码变了。手机没变,通讯录上的号码一个没少,就是SIM卡换了。而她竟毫不知情。直到刘心美找不到她,担心的要死,派了人到学校找她,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号码已经换了。 只随便一想,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断定是黎清那厮搞得鬼。中秋节那天她和黎清相伴度过了一个宁静惬意的夜晚,不知不觉中,她放下了戒备,和他同在院子里赏月至凌晨后,她就住在了那里。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在她入睡后动了手脚,换了她的手机SIM卡。 可阿紫不明白,黎清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想阻止她和什么人联系?可通讯录的号码一个不少,那他是不想某个人找到她? 萧策回到N市后本想先去N大找阿紫,这狠心的丫头不接他的电话,也不主动联系他,这也就算了,现在连手机都打不通了,每次拨打都是无法接通,这臭丫头在搞什么? 然而,接踵而来的工作拖住了他的步伐,他离开的两个月里,积压了许多要紧的工作,几乎是他前脚刚到家,后脚他的秘书就打来电话,催他回公司主持一场会议。于是,悲催的萧公子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不眠不休的守在母亲病床前两个月,严重睡眠不足,人也瘦了一圈。可公司的事情也拖不得,随意歇了歇脚,他拖着疲倦的身躯又赶去了办公室。 整整忙碌了三天,才将拖延了两个月的工作告一段落。而这三天里,他和洛可儿的绯闻传得满天飞,媒体上纷纷刊登了两人同进同出的照片,标题是‘青年才俊情系N大校花,郎才女貌甜蜜度假定情’。 当萧策终于从堆成山的文件中抽身,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N市景致时,捧着助理送来的咖啡啜了一口后,长长舒了口气,然而当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见沙发边上某份杂志封面时,噗的一口喷出满口咖啡,忙放下马克杯,拿起杂志细细一看,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杂志封面显眼的位置刊登着的正是他和洛可儿定情的新闻。 他和洛可儿?定情?还度假? 这也太扯了! 随手翻看了几下,渐渐的,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认错人了 在凌玉和他一帮兄弟的努力下,经过两个月的经营操作,德茂已步入正轨。 在华隆集团的注资和苏辰华的引荐担保下,德茂竟从实力雄厚的远航手中抢走了几笔生意。凌玉又兴奋又激动,他知道德茂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能得到华隆集团的注资和支持,完全是因为阿紫的爸爸是苏辰华。但那又如何?他不会辜负众人的期待,一定会将德茂发展壮大,成为炙手可热的企业新星。 若说阿紫接近凌玉是别有用心,那么凌玉能够遇上阿紫,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得不说,凌玉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德茂在他手中,阿紫很放心。 傍晚时分,夕阳无限。萧策驾车来到N大,这次他没有开那辆招摇拉风的布加迪威龙,而是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停在教学楼旁的树荫下,倒也不起眼。 下课后,三五成群的学子从教学楼里出来。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阿紫扶着黎清从教室里慢慢走出来,短短十几米的路程,黎清仿若行走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异常痛苦,白净的脸上冒出冷汗,他咬着牙,手臂搭在阿紫的肩上,坚持要走完剩下的几米路。阿紫无奈,抬头看见他高挺的鼻梁渗出细细的汗珠,眼神却清澈而倔强,不由心中一软,搂紧他的腰,将他的重量更多的压在自己身上。 一步一步,三层台阶终于踩在脚下,两人同时长嘘了口气。天擎推来轮椅,阿紫扶着他坐下,然后轻柔体贴的把薄毯盖在他的双腿上,轻声说,“风大,别着凉。” 黎清握住她正要收回的手,低头在白皙细腻的手背上印下一吻,眉梢眼角有轻浅的笑意,“手这么冷,天擎,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在这里。”天擎将一杯奶茶递给阿紫,皱着眉头说,“喏,拿着捂捂手吧!” 大杯的红豆奶茶握在手里,暖意在掌心翻腾,她插上吸管,汲了一口,浓浓的红豆香充斥口鼻,温热的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她朝黎清展颜一笑,“好喝,哪里买的?” 天擎轻哼一声,“多少钱你也买不到。” 阿紫一哂,笑着说,“不会是你做的吧?”打死她也不信天擎这种五大三粗的爷们会做这个。 天擎冷哼着撇过头。 黎清忽然拉住她的胳膊,仰头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奶茶,“嗯,很香,你喜欢的话我让人每天都做来给你喝。” 这是她喝过的唉!他就这么…… 阿紫愣了,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饱含愤怒的吼声传来。 “阿紫,你敢不守妇道。”几米开外,俊脸黑似锅底的萧策手捧一束玫瑰站在落叶纷飞的梧桐树下,狭长的凤眼冷冷的看来。 萧策! 阿紫下意识的想往旁边走几步和黎清拉开距离,可手腕被紧紧捉住,黎清伸手环住她的腰,朝萧策抱以清风明月般的笑容,“萧总可别胡乱说话,坏人名声,阿紫是我的女朋友,对我一心一意,何来不守妇道一说?” 萧策傲慢的睨了眼他身下的轮椅,那眼神分明在说,阿紫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残废? 这是赤裸裸的讥笑讽刺,一旁的天擎脸色一沉,连阿紫都觉得萧策这样踩人痛脚很不厚道。于是朝他走近几步,好笑的看着他,说,“萧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我又不是你的未婚妻洛可儿,还是你不懂不守妇道的意思?” 看来她是看了那些花边新闻,这个笨丫头,就不能主动来找他问一句吗? 转眼,萧策又笑了,这丫头吃醋了? 周家打压 阿紫抛下两人,转身就走。黎清在她身后唤了一声,她没有理会,径直离去。而萧策捧着玫瑰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喊住她。 转弯处,阿紫微微侧眸望向梧桐树下那道挺拔隽秀的身影,脚步顿了顿,那人眉目如画,俊美胜过胸前那香艳欲滴的玫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冷凝的凤眸中透出一丝隐忍。心脏蓦地一动,她飞快收回目光,脚下步伐加快。 今天是周五,未免那两人找机会纠缠自己,阿紫回到宿舍收拾了些东西就去了凌玉的公寓。这些日子凌玉很是繁忙,德茂仍处起步阶段,每一件事都要凌玉亲力亲为,不能出一点差错。而雷硕被他那个已是黎家老爷子养子的黎枭接走了。凌玉在办公室加班,公寓里就只有阿紫一个人。 简单做了几个菜,阿紫看了看时间已是七点,估摸着凌玉也该忙完了,于是拨通了他的手机,打趣道,“凌总,该下班了!” 手机里传来凌玉略显疲惫的声音,“嗯,刚结束,这几天出了点事。” 阿紫顿了顿,“德茂遇到困难了?”能让凌玉心力交瘁的除了德茂,她想不出还有别的。 那头凌玉按着发胀的额头,“远航集团似乎察觉了什么……” 阿在了然,“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吃晚饭,对了,把你那几个哥们也叫上。” 凌玉受宠若惊的应下,挥手朝几个正要出门的兄弟喊道,“都跟我走。” 挂了电话后,阿紫又去附近超市买了些啤酒和熟菜,回到家时,凌玉他们也已回来。看见阿紫拎着大包小包的进门,几人纷纷围过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看见有酒有肉后屁颠屁颠去准备晚餐。 看着忙活中的三个哥们,凌玉为阿紫一一介绍,“高个娃娃脸的是林昊,身材似健美先生的是卓然,戴着眼镜像书呆子的是周骁,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关系很铁,各个能力不俗,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他们,德茂才能迅速稳定的发展。” 阿紫点头,随意打量了几眼,这时酒菜都摆好了,几人围坐下来。 凌玉介绍道,“她就是苏若紫,德茂真正的老板,你们应该对她有所耳闻,不管外界怎么议论她,都不用去理会,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还有,阿紫是德茂老板的事不要泄露出去,她不想造成不必要的烦扰。” 几人默然点头,看着阿紫的眼神各不相同,有惊艳,有探究,有不以为然。 阿紫微微一笑,“首先,我要感谢各位对德茂的贡献,公司刚起步,困难险阻是少不了的,风险和机遇往往并存,没有阻力又哪来动力,越挫越勇是种好品质,不管公司遇到什么麻烦,你们都要相信自己。”说完,阿紫举杯,“在此,预祝我们的德茂走向辉煌的明天。” 叮的一声,碰杯,几人仰头灌下杯中酒。 娃娃脸的林昊盯着阿紫喝了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个,苏若紫,你和环球集团的萧总真的是,呃,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阿紫挑眉。 一旁的凌玉正要出口斥责他胡说八道,阿紫笑着说,“没有的事,我和他只是朋友,哦,你可以和凌玉一样叫我阿紫。” 仿佛没看见凌玉瞪来的眼光,林昊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那你和黎清是什么关系?有人看见你们搂搂抱抱的,很是亲密的样子。” 阿紫眨眨眼睛,“搂搂抱抱?有时眼见也不一定为实,黎清有腿疾,走路需要人扶,我只是看在都是同学的份上伸手扶他一把,唉,怎么就个传成这个样子了。” “可他中秋节那天在你宿舍楼下又是蜡烛又是玫瑰的向你表白,而你也答应了做他女朋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总是事实吧?”他颇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阿紫眉心跳了跳,仍十分好脾气的说,“是有这事,不过已经过去了,我甩了他,虽然他单方面不承认。” 林昊张口还想问,凌玉一个眼刀过去,“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吃饭。” 阿紫笑笑,不以为意,小男生的好奇心总是要满足的。 几人边吃边聊,话题渐渐集中在德茂近来遭遇的麻烦上。原来周家丢了几笔订单,追查之下发现竟是苏辰华在德茂背后暗中支持。远航集团原本未将德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放在眼里,也不屑与之争订单抢生意,说白了,二者实乃大象与蚂蚁,不是一个级别的。起初被德茂抢走几笔订单倒也没有在意,后来不知从何得知德茂的注资者是苏辰华,而且德茂抢走的那些合作商也是苏辰华暗中牵的线搭的桥,周家这才警觉起来。周苏两家是姻亲,苏辰华却暗助别的公司跟远航抢生意,意欲为何? 之后,远航集团开始肆意打压排挤德茂,并在行业内放话,谁和德茂合作就是与远航为敌,远航将断绝与其所有业务往来,果然,好几家公司和德茂签了合同,宁愿赔违约金也要毁约,现在仍继续与德茂合作的公司多半是看在苏辰华的面子上。 现在的德茂可谓举步维艰。 直率的卓然大骂远航集团欺人太甚,性格单纯的林昊干着急,只有沉稳内敛的周骁不发一言。 “阿紫,你怎么看?”凌玉也为此事头疼,德茂刚刚企稳脚步,就被实力雄厚的远航集团打压得寸步难行。 阿紫垂眸轻笑,周家随便放出几句传言,甚至都不需亲自动手,就将凌玉等人辛苦努力了几个月的德茂推到了悬崖边,真是好的很啊! “呵!虚张声势!周家想兵不血刃的除掉冒出头的威胁,那也得看对象是谁!”阿紫眸光一冷,对此境况似乎并不意外,当德茂屡从远航口中抢食,不断壮大时,周家早晚会有所察觉,有所动作,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 几杯啤酒下肚,她那羊脂白玉般莹润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一双水瞳更是波光流转,熠熠生辉。 几人皆看呆了眼,这绝艳媚丽的女子,此刻一张俏脸酡红如醉,星子般的黑眸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仿佛未察觉到他们惊艳的目光,阿紫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染了酒意的嗓音如黄莺夜啼,“既然他们出手了,那我们接招便是。” C4炸药 接下的日子里,远航集团对德茂步步紧逼,不管是多小的订单,哪怕对庞大的远航来说根本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小case,也不愿给德茂接去,而抢去订单后却又抛给同行业别的公司,态度昭然若揭,摆明了就是要整垮德茂。尽管手段卑劣,恶意打压排挤的行为令人发指,但他们利用远航集团的实力和影响力做生意,也并不违法,那些接受远航施舍的订单的小公司则对其感激涕零,推崇之至。 对德茂所遭遇的一切,苏辰华了然于心,周家这是在用这种光明正大却又无耻下作的手段警告他,苏周两家不是友就是敌,若他想撇下周家另寻发展,周家必会从中破坏。他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当年迫不得已娶了周雪芳这个贱妇,生下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还差点被她害得后继无人。这笔账,他早晚要和周家算清楚。 通过苏辰华,阿紫得到消息,远航集团刚和欧洲某国签订了一笔大单,利润十分可观,为此,远航集团将原本投资扩建分厂的计划搁置,将这笔流动资金投入到新签的大单里。而这项合作里,华隆集团也参与其中。 凌玉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为德茂四处奔走,然而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远航集团重重围阻下,竟谈下了几笔不小的订单。也不知凌玉使了什么手段,面临窘境的德茂竟在银行普遍紧缩贷款的情形下,破天荒的获得了某家私人银行的大笔资金贷款,解了德茂的燃眉之急。 阿紫感叹自己没有看错人,凌玉是不可多得的俊才,手下三个好友也都不简单。他们没有被困难险阻吓倒,将德茂经营的很好,这点她很是欣慰。 然而接下来,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阿紫驾着兰博基尼来到郊外秦律的老巢。几个保镖对她都很熟悉了,未做任何阻拦便开门请她进去,一人用对讲机通知了秦谦。 上了二楼,阿紫驾轻熟路的往沙发上一坐,朝着送茶递水的美女露出柔和的微笑,“谢谢。”美女妩媚的笑着说,“不客气。”然后扭着水蛇腰走了,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 阿紫欣赏着女人离去的曼妙身影,心想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怎会甘心在此做端茶奉水的女侍? 思忖间,秦谦翩然而来,见她看着走远的人影若有所思,坐在她身边,笑着说,“你是奇怪那么的大美女怎么会在这里当丫鬟?” 阿紫目光一敛,玩笑般说,“要么是秦律,要么是你,不过我猜,她应该是冲着秦律而来,你这个毛头小子人家可没放在眼里。” 秦谦失笑,“我比他年轻,长得比他帅,比他会讨女人欢心。”他到底哪里比不上秦律那个**男? 好笑的瞥他一眼,阿紫嘴角轻扬,不紧不慢地的说,“嗯,你是比他年轻,比他帅,比他会讨女人欢心。”秦谦听得双眼发光,却被她最后一句打落泥里,“可他比你有钱。” 瞪着漆黑的眼睛瞪着她,愤愤道,“你们女人看重的就是钱吗?” 阿紫冷笑着堵回去,“是啊,就和你们男人看重女人的美貌和身材一样。” 秦谦一噎,“食色性也,喜欢美女有什么不对?” 阿紫挑眉轻笑,“对,怎么会不对,就和女人爱财一样没什么不对。” 秦谦怒瞪,“说到底,女人就是拜金,唯利是图,爱慕虚荣,不劳而获……” “喂,你够了啊!”见他越说越过分,阿紫打断他,“女人再拜金虚荣,那也得男人愿为博美一笑付千金才行,说白了,有需求才有市场,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的事,你犯的着把女人贬的一无是处吗?” 秦谦嘿嘿一笑,“你说的也对,刚才那女人叫蜜儿,爱慕秦律很久了,明示暗示了无数次,可秦律却无动于衷,蜜儿甚至放弃了外企高官的工作,到这儿来做个小妹,这牺牲可够大的,就这样,秦律那厮都不看人家一眼,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 还有这等事?阿紫暗暗想,真有这么傻气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事业,放下身段,低到尘埃里,只为打动一个态度不明的男人?阿紫感到无法理解。 脑中灵光一闪,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是自言自语的说,“也许,秦律并不是不喜欢美女,而是……” 秦谦一愣,“是什么?” 阿紫摇摇头,未将心中猜测说出,有些事心里有数就好,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于是她将话题引到来此的目的上,“秦律呢?我要和他做笔生意。” 见她不答,秦谦也不多问,“他最近都不在,你想要什么?” 阿紫笑着看他,“你能做主吗?” “这么小看我?” 阿紫一哂,秦谦虽然表面玩世不恭,口没遮拦,但她知道,他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她轻描淡写的说,“我要一批**。” 话音一落,秦谦神色一肃,脸上轻慢的表情顿时不见,他凝视着神情淡然的阿紫,蹙眉道,“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心中十分震惊,隐隐有些不安,若说上次她假借雷枭的名义购买枪支是小打小闹来着,那么**这种极具危险性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紫对上他担忧的眼睛,“我自有用处,既然秦律不在,你就给句痛快话,这笔生意你做是不做?你若不做,我找别人去。” 什么?她还要找别人去? 秦谦瞪眼,“要我答应可以,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难缠! 阿紫心中咒骂,心想有钱你只管赚就是,管这么干嘛!于是没好气的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爆炸,难不成用来自杀!” 这不知好歹的丫头!他这不是担心她么!换了别人他管她去死! “你这说得等于没说!” 出奇的难缠,阿紫十分头痛,眼珠一转,说,“我要报仇。” 准备行动 心知若不说个所以然来,秦谦是不会将她要的东西卖给她的。于是,她将远航集团恶意打压排挤德茂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告诉了他。 “你说,周家这么仗势欺人,逼人至绝境,是不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她说得义愤填膺,宜喜宜嗔的脸上一片天真无邪的神采。 秦谦一寻思,“你的意思是,你爸爸怕将来你这个私生女受欺负,暗中为你成立了一家公司,想让你后半生有所依仗,但这侵占了你同父异母姐姐的利益,所以周家就对德茂打击报复?” 眼珠一转,“可以这么说吧,可能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周家欺人太甚,德茂差点被整垮掉,我不能任他们揉扁搓圆,总要让我出口气才行。” 秦谦思索着,“所以你想搞点小破坏?”在他心里,认为她不过是无端受了周家的欺负,心中气不过,想使些小手段报复而已,但用上**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阿紫轻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c4炸药的威力我很清楚,我不会伤及性命的,只是想让远航集团损失点钱而已,哼,他们抢走德茂那么多订单,我这是以牙还牙。” 望着她薄怒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嫣,秦谦沉默片刻,说,“我可以送你一批c4,但我要全程参与你的报复行动,如何?”其实他是不愿让她去冒险报什么仇的,但心里知道阻止不了她,若他拒绝,她很可能会从其他渠道去弄炸药,她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去买这种危险的东西,光一想到他就不能忍,所以他得看着这丫头,免得她一直冲动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来。 阿紫微愣,暗道何必呢?转眼又想,秦谦身手不弱,懂的也多,若有他这么个帮手,倒也不是件坏事。 “我同意。” “好,成交。” 秦谦承诺一个星期内弄到c4炸药,让她安静等待。 这阵子,萧策踪影全无,阿紫忙着德茂的事情,也无暇去想他,得知他的消息还是从洛可儿的口中。那天阿紫去食堂吃饭,洛可儿和两个女生凑巧坐在她的隔壁桌,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说给阿紫听的,她们言谈间提到了萧策。原来萧母的病又犯了,萧策扔下手头的工作飞去了美国,环球集团暂时交给萧父和洛可儿的哥哥打理。 阿紫没有出声,也没有和洛可儿打招呼,安静的吃饭,一副两耳不闻的样子。吃完饭后将餐盘放好,看也不看洛可儿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直到走出食堂,她仍能感觉到背后射来的两道目光灼灼似火。 冷冷一笑,这种伎俩也想打击到她,洛可儿还太嫩,段数也太低。 不过萧策倒是个孝顺的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有课时,黎清仍是与阿紫同进同出,每天让人准备红豆奶茶给她喝,上课时安静的坐在她身后的位子上,从不打扰她,默默的陪着她,下课后他会邀请她吃饭或是喝咖啡,她愿意去他会很开心,她不愿意他也不勉强,总之,他一改往日霸道腹黑的形象,改走怀柔路线。 三天后,阿紫收到一份快递,拆开来看过后,她满意的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秦谦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而秦谦果然不负所望,两天后传来消息,她要的货已经准备就绪,问她下一步打算,摆明了是要监督她到底。 阿紫要付钱,被秦谦婉拒。 c4塑胶炸药是军用高爆级烈性炸药,主要在美国制造,输往世界各地供各国军队使用,这种炸药**制成,外形像面包生面粉团,可随意揉捏倒模压制成各种形状,且相当安全,只能以**引爆,即使直接向炸药开枪也不会发生爆炸。基本上只有军方才会使用,民间很少使用,也没有途径能搞到这种炸药,政府对c4炸药的管制比海luo因更严,非军方手中的炸药大多是从军队偷取的,主要途径是通过军方负责爆破任务的士兵在进行爆破任务时留起小部分,然后窃取转卖流出。 所以在一个星期内搞到一定数量的c4炸药比登天还难。这也是阿紫执意付钱的原因,秦谦定是费了一番功夫和不菲钱财才搞到手的,她不能让他血本无归,更不想欠他人情。 可秦谦坚决不肯收钱,只要求她在亲身行动时能让他陪在身边。阿紫无奈答应,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拿着捏着,岂不矫情! 当晚八时,阿紫驾车来到郊外的仓库,保镖将她径直领入秦谦的一间类似工作室的地下室。秦谦正站在一张长方形铁桌前,桌面上排列摆放着三四十个口香糖大小的白色面团状物,底部露出金色的细管。 阿紫眼睛一亮,走到桌边,拿起一枚仔细端详,这是倒模压制好且安装上**的c4炸药成品,看起来像是军方所制。秦谦能搞到这样的好货,真的很不简单。 见她喜形于色,秦谦道,“两公斤,只能搞到这么多。” 阿紫感激的看他,“这种炸药的威力,足够了,秦谦,谢谢你。” 秦谦一挥手,往椅子上一坐,双腿跷在桌子上,凝视着她,“什么时候动手?” 阿紫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今晚十一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够我们准备的。” 秦谦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丫头似乎不是小打小闹那么简单! 远航集团生产基地位于N市远郊的宁江开发区,距离秦谦和阿紫所在的仓库相距约有五十公里,开车走绕城需半个小时的车程。 晚上九点半,两人驱车来到宁江开发区,停在路边的车位上。因阿紫的那辆兰博基尼太招摇,为免引人注目,阿紫特意让秦谦跟手下借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阿紫从背包里拿出两套蓝色的印有远航集团标志的工作服,一套男式的给秦谦,一套女式的自己换上,上衣内摆有两处很深的暗袋,三十枚口香糖大小的炸药放在里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锎 秦谦换上衣服,看着她将所有c4炸药藏在衣服内,终于忍不住沉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道远航集团的厂房有多大吗?”他以为她想用c4炸药炸毁远航的生产基地,这简直是不自量力。 阿紫将满头卷曲的长发扎成马尾,盘在工作帽里,低声道,“谁说我要炸掉这么大的工厂,里面有那么多工人,我又不是恐怖分子。”把一个工作帽递给他,“戴上,待会把帽檐压低一点,别让探头拍到。” 秦谦叹口气,接过帽子戴上。 十点半是工厂值班室交班的时间,这个时候防备最是松懈。 大门口处只要佩戴工作证就可进入,两人很顺利就混在晚班上下班的工人里进入厂区。阿紫拿出手机,将事先保存的厂区地图放大,找到目标位置,朝秦谦使了个眼色。 秦谦会意,低头将帽檐拉下挡住眉眼,跟着阿紫往一处工人较少的路上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不疾不徐的走着。几分钟后,一幢独立的三层建筑出现在眼前,这幢楼入口出设有警卫,四周围有电网和报警装置。阿紫侧身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看着手机上的地图,眼睛一亮,就是这里了。 秦谦贴近她,低声说,“这是什么地方?防卫森严,不可硬闯。” 阿紫把手机收好,瞥他一眼,“谁说我要硬闯?跟我来。”说完抬脚就朝入口处走去。 秦谦在她身后低声喊道,“喂,你别乱来,唉,等等我……”这里一定是工厂重地,那警卫腰上可是别着枪的。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追着阿紫过去。 见有人过来,警卫看着两人,机械的说,“请登记后刷卡入内。” 阿紫‘嗯’了一声,在窗口处的登记簿上唰唰几下写好后,从工作证中抽出一张磁卡,滴的一声后,警卫放行。 走出几步远,秦谦忍不住好奇的低声道,“你这是有备而来,恐怕不是报仇泄愤这么简单吧?”远航集团的工作证和工厂重地的准入卡她都能搞到,绝对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她的背后定然有人在暗中支持,此行恐非单纯的为了报复周家而破坏远航的工厂,多半另有目的。 “不要想得太复杂,也许我就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呢!”她半真半假的说。 看见头顶的监控探头,阿紫压低了脑袋,低声道,“待会你听我吩咐行事。” 秦谦默然紧随其后,心想小姑奶奶,你可别玩得太大,到时不好脱身可如何是好? 二楼是稀有金属仓库,厚重的铁门外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门口有一名身穿工作服的库管正在看报纸,在看见走来的阿紫和秦谦时,脸色一正,合上报纸。 阿紫走过去,“你好,我是集团总部派来陪同这位欧洲合作商的代表李先生视察参观仓库的。” 那库管打量了秦谦几眼,谨慎的问,“这么晚来视察仓库?” 阿紫笑道,“哦,他刚从欧洲过来,时差没倒过来。”她又上前两步,低声说,“人家是大客户,总得迁就着才行,要是把人得罪了,合作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负责吗?” 库管一听,忙从抽屉里拿了串钥匙,说,“两位请跟我来。” 阿紫和秦谦相视一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刷卡,输入密码,最后用钥匙打开了沉重的铁门。 “请进。”库管侧身,摆手请他们入内。 进去后,库管跟在后面,哐当将铁门从里面关上了。 秦谦暗道不好,这门从内部关上,出去时必须和进来时一样,刷卡输密码再用钥匙才能打开。若是待会情势不对,卡和钥匙都好说,撂倒那库管夺来就行,可密码呢? 在那库管看不见的角度里,秦谦狠狠瞪了阿紫一眼,用口型告诉她,‘这下玩大了,看你怎么出去’。 阿紫却不以为然的同样以口型对他说,‘帮我缠住他’。 秦谦点头应允。 阿紫环视一圈,对那库管说,“能否请你带着李先生参观讲解一番。” 库管道,“可以,李先生这边请。” 秦谦跟着他朝仓库深处走去,阿紫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心中默念着目标库位,根据位置标记寻去,很快便在仓库最里边的位置找到了储存稀有金属的小库,一人高的库门设有指纹验证程序,阿紫站在三米之外,若她猜得没错,这道门内就是她今天的目标,世界上最珍贵最稀有的金属,锎。 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重厚度难测的铁门,c4的威力虽大,可数量有限,炸开了门把警卫引来,她这趟就算白来了,所以她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引爆必须马上离开。 正犹豫间,秦谦和那名库管并肩走来。见阿紫站在库房外若有所思,那库管正色道,“这里不可随意走动,以免触动警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阿紫抬头,“警报?” 库管点头,“是的,你若再往前一步,就会引发报警,这里是仓库禁地,只有库管和少数工作人员可以进入。” 原来库管可以进入! 阿紫眸光一闪,“早就听总部的人说仓库里有这么一处重地,不知可否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库管犹豫,“这……恐怕不行,公司有规定。” 阿紫眼珠转了转,“你有所不知,这里的货物就是为了生产李先生所代表合作商的订单产品而准备的,就让他看一看吧!” “这……”库管还是犹豫,这里面的东西极其贵重,可不能出一点闪失。 秦谦适时道,“我倒想见识一下锎是什么样的!” ‘大客户’如此说,他也不好再阻拦,反正就看一眼,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说,“那行,不过我得用X光探测仪对两位进行检测后,才能让你们进去。” 阿紫微笑,“好的。” 这时,秦谦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怪不得炸药那么多,她指定要c4,原来是为了这个。一般的炸药被X光一照就现了形,唯独c4可以避过X光的探测。 事成,深藏不露 库管拿来手持式X光探测仪在两人身体前后扫视一遍后,朝他们点头说,“可以了,请稍等。”他将整个右掌按在指纹识别器上,扫描无误后,仓库门便打开了。 跟着库管进入仓库内部,阿紫四下观察,这间仓库约有七八个平方,四周皆是厚重的钢板所制,所储存的货物不多,多数库位上都是空的。 阿紫左右张望,轻声说,“不知道这种两千七百万美元一克的锎是什么样的?” 库管笑了笑,语气嘲弄的回道,“锎这种金属极不稳定,全球的锎总量不到十克,每年最多能人工合成一到两克,我们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合成出来的金属锎,有的只是含有微量锎元素的矿石,说白了,锎这种金属有多少钱也没地方能买到。” 阿紫点头赞同,库管似乎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锎这种金属可用作原子能,但目前全球对其研究最多的是用锎-252中子治疗癌症,效果相当的好,正因如此,锎这种在地壳中不存在的金属极其珍贵,全世界就只有那么十几克, 而我们远航集团在新开采的矿中发现了可提炼出锎的高纯度铀矿石,如果人工合成成功,将是笔巨大的财富。” 这和阿紫所得的消息分毫不差!远航集团这次和欧洲某生物医疗公司签订了铀矿石供给合同,几乎押上了全部流动资金大肆买矿开采矿石。 这时,库管打开最深处库位上的保险柜,有些献宝似的说,“这就是铀矿石,看起来不起眼,可若能合成出锎来,价值不可估量啊!” 那是一堆灰色的大小不等的石块,阿紫玩笑般说,“就这么放在仓库里,安全吗?” 库管笑着说。“这只是矿石而已,没有专业的科学研究人员去合成提炼,就算偷回去也就只是一块没用的石头。” 阿紫点头称是,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秦谦会意。两步走上前,倾身探头往保险柜里仔细看去,说道,“真是看不出来,那么珍贵的东西竟然是从这些灰不溜秋的石头里提炼出来的。”说完。他忽然抬头,只听见砰的一声,他的脑袋撞到了保险柜上方坚硬的铁框。顿时痛得脸色发白,身子一晃就要晕倒。 阿紫赶紧上前扶住他,“李先生,你没事吧?哎呀,流血了,你别动啊,我先给你按着。”她扭头朝一脸莫名其妙的库管喊道,“这里有没有纱布。快去找来。” 库管愣住,看着大开的保险柜,很明显是不放心。阿紫提声吼道,“不就几块破石头吗?我帮你看着,你快去找点纱布来,总不能让他流血不止啊!” “哦,好,我去拿。”库管有点懵了,看见阿紫捂着‘大客户’脑袋的手被血洇红,于是赶紧转身出去找纱布。 时间不多。阿紫放开秦谦,迅速解开上衣,把几十个c4炸药粘在保险柜内壁看不见的位置和矿石的下方,在门口脚步声响起时。拉好衣服。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库管捧着急救包过来,阿紫抽出纱布,在‘血流满面’的秦谦脑袋上胡乱裹了几圈,然后扶起他,急声说,“他伤得好像挺重的。意识不清了,你帮我扶一把。” 秦谦听后,眼睛一翻,瘫软下来。库管赶紧扶着他另一边,说,“送他医务室去。” 阿紫说,“好,别忘了把仓库锁好。”说着腿一勾,保险柜门哐的合上了。 库管未做他想,边扶着秦谦,边按程序锁门,关仓库。 两人扶着秦谦走出仓库大楼时,冷风一吹,秦谦清醒了,连忙站直身体,“我没事,刚才只是撞晕了,唉,看来晚上不是视察的好时机,改日白天再过来。” 和库管道谢后告别,两人脚步飞快,一会就没入黑暗中。 库管往回走,越想越不对劲,总部派人来视察怎么没有提前通知?那两人面孔陌生且行色匆匆……在仓库里你一言他一语的配合默契,好似唱双簧…… 想到这里,他脚下步伐加快,铀矿石…… 忽然,轰隆几声巨响,二楼的玻璃窗尽数震碎,哗啦啦砸向地面,紧接着,一股白烟冒出来。 他腿一软,坐在地上,完了…… 警报声大作,在寂静漆黑的深夜里响彻云霄,厂区的警卫保安全部涌向事发地。许多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跑出来站在路上张望。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工人在人群中穿梭,很快溜到了大门口。 还不到下班时间,他们这样出去必然引起怀疑。 阿紫灵机一动,把手上的血红往脸上一抹,然后冲到守卫处,大喊道,“快,快去救人,厂房爆炸了,好多人受伤,快打120,快去救人……” 看着满脸是血的女工,听到了爆炸声的两名守卫不疑有他,一人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一人用对讲机了解情况。两人都未注意到,门口‘受伤’的两个工人已经悄然不见。 回到车上,两人脱下工作服,擦净头上脸上的红墨水,然后驾车迅速离开。 待驶入绕城高速后,秦谦看着身边的阿紫,轻笑着说,“阿紫好演技!” 阿紫将盘起的马尾放下来,“一般一般,即兴发挥而已!你也不赖,装得挺像,声情并茂的。” 他苦笑,“血虽是假的,可我那惊天一撞可是实打实的,不信你摸摸,都鼓包了。”一副小孩子做了好事没得到大人夸奖似的,把头朝她面前一偏。 阿紫伸手一摸,还真的肿了个包,于是随意揉了几下,惹得他嗷嗷直叫。 “喂,疼疼疼,你这丫头过完河就拆桥,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阿紫咧嘴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清丽的脸在若隐若现的灯光里分外美丽可人,她凝视着他,半晌才幽幽的说,“秦谦,谢谢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秦谦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别过头看着路面,心里暗道,就是要你记着我的情,我的好。来日方长,他不急,也急不来。 跟秦谦告别后,阿紫驾车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 兰博基尼巨大的轰鸣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高亢。停好车,李婶披着衣服来给她开门,口中念叨着怎么这个时候回来,阿紫但笑不语,径直上楼往卧室走去。 路过书房时,透过虚掩的门看见里面仍亮着等,阿紫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 “进来。” 阿紫推门进去,看见苏辰华坐在书桌边看书,她关上门,在他对面坐下,轻声说,“爸是在等我?” 苏辰华从书中抬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还顺利吗?” 阿紫浑身放松的靠在椅子里,“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这多亏了您的事先安排和打点,寄给我的那些东西很有用,不然我无法轻易得手。” 苏辰华满意的点头,目露赞赏之色,“没留下尾巴吧?” “没有,不过,爸,您该明白,周家人也不蠢,之前因为德茂的事已经和您伤了和气,现在远航出了这种事,他们怀疑到您身上也很正常,但怀疑又如何,无凭无据,也不能拿您怎么样不是吗?”阿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可头脑却灵活而清醒。 苏辰华点了根雪茄,吸了几口,缓缓吐出烟雾后,才沉声说,“没错,周家为了这次和欧洲生物公司的合作而向华隆请求注资,我拒绝了,董事会那帮老家伙对此很不满,一本万利的买卖哪里找,哼,他们以为钱这么好赚?周家不过是想借此拉上华隆集团和他们一同承担风险,我就是放着钱不赚,也绝不任周家牵着鼻子走。” 阿紫微一寻思,“如此一来,远航若不能如期交付足够的矿石,会有什么后果?” 苏辰华靠在椅子上深吸了口雪茄,双眼闪过一道冷光,“欧洲那边若是追究的话,周家这次恐怕得元气大伤,所有流动资金都投进了几处矿产里,一旦失败,除了血本无归外,也将影响远航集团各个子公司的生产运营。” 阿紫低头掩去眸中的笑意,苏辰华也算个有手腕有魄力的商人,既然决定和周家结束合作关系,分道扬镳,行动上立刻就雷厉风行的表现出来,先是德茂,再是拒绝注资远航,周苏两家已正式翻脸。 又听苏辰华慢慢道,“不日远航集团无法履行合约致使巨额资金打水漂的消息爆出来,华隆集团在此时宣布资金紧张,无法对远航注资,呵,在外界看来华隆和远航是一条船上的盟友,如果连华隆都不愿出资,可想而知远航的情况糟糕了何种地步,到时恐怕连银行都不愿放贷给他们,远航的股价必有大幅波动。”到那时,他的机会就来了。 好一招落井下石,好一招痛打落水狗! 阿紫想了想说,“可他们还有几处矿产,就算仓库里那些矿石被炸毁了,他们可以再开采啊!” 苏辰华嘲弄的扯动嘴角,吐出一口烟雾,“你以为能够合成出每克两千七百万美元的铀矿石那么好开采,随便什么矿山就有?”(未完待续。) PS:蔷薇妖姬终于上架了,感谢各位的支持,后续更新会加快。 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推荐,谢谢! 萧策归来 阿紫一愣,“那远航仓库的那些铀矿石是……” “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说过,早在多年前,我就开始部署一切了。”他幽深的眼睛盯着阿紫,笑得很温和,“不然你今晚的行动为何能如此顺利?” 阿紫瞪眼,“你的意思是……”他早已在远航的工厂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苏辰华的脸在烟雾缭绕中忽明忽暗,阿紫感叹,商人都是这般心机深沉,老谋深算,而她这个父亲更是不简单,周家以为能将他掌握在手心,让外孙女苏若青继承华隆集团后任他们予取予求,却没能想到,他们的好女婿早已异心暗生,有了决绝之意。 第二天,远航集团工厂发生爆炸的新闻就传播开来。媒体披露的厂区爆炸原因是被开除的工人为报复而蓄意纵火,引起爆炸,并无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也不大。 阿紫看到新闻报道时,第一反应是周家想掩饰铀矿石被炸毁一事,故而随意编造成工人纵火报复事件。 阿紫分析,周家应该是想隐瞒铀矿石已毁的消息,尽快从矿产中开采出新的矿石交付给欧洲那家生物医药公司,完成合约,收回货款。可苏辰华话里的意思,周家所买的几处矿山,并没有铀矿石。如果所言不假,她倒要看看,交货之日,周家拿什么交差! 然而,三天后,媒体得到内部消息,远航集团厂区爆炸案并非工人纵火,而是仓库爆炸,一批极其稀有珍贵的矿石被炸毁,远航集团倾注了巨额资金在这些矿石上,如此是损失惨重,更将面临高额违约金。 对此传闻反应最敏锐的是远航集团的股价,连续个跌停板,股价从五十元跌至三十多元,终于在第五个跌停板后申请停牌。 如果阿紫猜得没错。指使远航内部人员向媒体透露消息一事,是苏辰华所为。真没想到,周家在苏辰华身边安插了许多明的暗的眼线,而苏辰华却技高一筹。能将手中的棋子安插到远航集团的核心层里。 周家为远航集团焦头烂额之际,德茂正以领先同行业几倍的速度成长壮大。当然,这少不了华隆集团的注资,和苏辰华的人脉关系,加上凌玉等人的勤奋努力。德茂在行业内已然站稳脚跟,就算周家从远航的危机中抽出身来再想排挤对付德茂,也已非易事。 十一月的深秋,N市的气温已低至十度,秋风瑟瑟,路上随处可见枯黄的树叶随风翻滚。 刘心美已怀孕四个月,胎像稳固,不用再躺在床上保胎,可以在李婶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步了,对此。阿紫稍微放下心来。 而消失了一个月的萧策终于从美国回到了N市,这次,他又是和洛可儿一道回来的。仿佛坐实了之前媒体曝光的两人即将订婚的传闻,一时间,N市身价最高的青年才俊,黄金单身汉即将结束携手N大校花步入婚姻礼堂的流言在各大报刊杂志上传得沸沸扬扬。 在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周围女生们的议论纷纷中,早已未再关注萧公子的阿紫也终于略有耳闻。 乍然听闻他要和洛可儿订婚的消息,而双方当事人也未站出来辟谣,两人数次结伴往返美国,想必传闻不假。听得此爆炸性新闻时。阿紫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梧桐树,所剩无几的枯叶摇摇欲坠的挂在树枝上,风一吹,簌簌而落。 “苏若紫!”耳边一声大喊惊得阿紫猛然回神。舍友王慧玲那张满月般的大脸蓦然出现在眼前,正眼神古怪的看着她。 “呃……怎么了?”有点走神了,几个舍友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 王慧玲把一本杂志摊在她面前,指着某页刊登的一张照片问,“你认为洛可儿真的是环球集团少东萧策的未婚妻吗?” 阿紫愣愣的看着杂志上那张很明显是偷拍的照片,那是在机场出口处。萧策和洛可儿一前一后走出来,一道上了萧家的车子离开。她抬头,笑道,“这我怎么会知道,你该去问洛可儿才对。” 王慧玲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一旁的罗秀秀插话道,“可你不是萧策的女朋友吗?” 阿紫好笑的看着她们,“谁说我是他的女朋友?都是谣言。” 谣言? 王慧玲满脸的不信,罗秀秀快人快语道,“可那么多人看到萧策去女生宿舍找你……” 阿紫不耐烦的打算,“谣言止于智者,好了,别再八卦了,吃午饭去,今天我请客。”最近德茂的经营越来越顺利,华隆集团注资且宣布与德茂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订单接踵而来,凌玉又新招了一批员工,手下几人也可独当一面。总之,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朝着她的预期前进,所以阿紫的心情很好。 一听她要请客吃饭,几个舍友立刻抛开心中疑问,雀跃的拥着阿紫离开宿舍,往校外的茶餐厅走去。 阿紫任她们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始终面带微笑,心想到底是小孩心性,随便打个岔就敷衍过去了,不过最近有关萧策和洛可儿的传闻在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走在路上总有许多探究嘲笑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看来得避开一阵子,等风声过了再回来,去哪儿好呢? 几人饱餐一顿后正往宿舍走。 王慧玲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啧啧回味着说,“港式茶餐厅的点心可真好吃……” 李静玉低声嘟哝,“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 罗秀秀嘿嘿笑道,“贵什么啊!苏若紫可不在乎这点小钱,哦?”眼睛一瞄阿紫,讨好般的冲她笑。 阿紫挑眉莞尔,“嗯,我心情好的时候就喜欢请人吃饭,反之,会让人想吃却吃不下饭。” 几人同时噤声,都听出她言下之意是,不该管的事别管,不该问的话别问,否则,她不痛快了,谁也别想好过。 王慧玲反应最快,谄媚的笑着说,“那是那是,谁敢让你不爽就是和我们过不去,以后我们宿舍唯你马首是瞻,你有事吩咐一声就行,我们三人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马屁拍的…… 罗秀秀和李静雪鄙视的看着她,心想吃货就是吃货,为了一口吃的连节操都不要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风中忽然飘来一声轻轻柔柔带着一丝倦意的微微低哑的声音,“阿紫……” 清风秋阳下,半人粗的梧桐树旁,细碎的阳光跳跃在那人墨黑的碎发上,泛着点点金光,高大修长而挺拔的身躯隐在斑驳光影里,俊美的脸在耀眼阳光中模糊不清。 他的身影,那般冷傲,那般寂寥…… 阿紫心尖蓦地一疼,萧策! 阿紫脚步一顿,迎着秋日骄阳凝视着仿若浑身踱着万道金光的人影。 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个舍友愣了半晌,把她往那人的放向使劲一推后,窃笑着跑进了宿舍楼。 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的舍友,阿紫无奈的叹气,呆会回去又得被她们围着问东问西了。她缓步走到萧策面前,仰头细看他,片刻后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你清减了不少,公司的事情很多吗?” 平静而淡漠的语气,就像在说‘天气真好’般,从她婉转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久别重逢该有的喜悦和激动。 她就这般不在意么…… 萧策心里一阵发苦,这才明白为何离别数月,她从来不曾主动找他,不是对他的信任,不是矜持骄傲,更不是欲擒故纵,而是,她根本对他无心,是的,无心! 而她的这种无心,伤了他…… 见他神色不明的盯着自己,没有接她的话,阿紫有些尴尬的垂下头,看着脚下柔软青黄的小草,忽然一阵阴影袭来,她倏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许是在风中吹了很久,他的风衣上一片冰冷,她想推开他,却听见他嘶哑的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阿紫,你这个狠心的女孩……” 阿紫微怔,“你生病了吗?”靠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喉咙里轻微的呼哧声,洒在她头顶的呼吸也过于灼热,是感冒发烧了? 回答她的是他从喉咙里发出的冷哼,似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还会在乎我生没生病?” 控诉!毫不掩饰的控诉! “呃……”阿紫眨眨眼睛,“我们是朋友。” “朋友?”极度不满的语调显示着他的情绪很坏,“你这个折磨人的坏丫头!” 她折磨人?折磨谁了?他? 阿紫无奈的翻个白眼,轻声说,“你在发烧,吃了药没?” 又是一声不满的冷哼,“不吃,烧死算了。” 阿紫噗嗤一笑,“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她果真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这里是学校,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吃药休息好吗?”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也难怪,萧策长得这么扎眼,走哪都是发光体,阿紫只好把脑袋往他敞开的风衣里钻。(未完待续。) 借病装疯 他的胸膛微微震动,几声低低的闷笑声传来,他索性张开宽敞的风衣,把她纤细娇小的身子裹在大衣里,在她耳边耍赖般说,“你得陪着我……” 阿紫知道又着了他的道儿,不由恨得牙痒痒,碍于身处宿舍楼下,不便翻脸,于是在他腰上使劲揪了一把,听到他疼得嘶嘶抽气声,才消了火,“开车来了吗?” 他‘嗯’了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她,“我头晕眼花的,你开车送我去明月之星吧!车停在路对面。” 阿紫接过钥匙,低着头从他怀里撤出来,“走吧!” 谁知这厮哼唧一声,整个人靠在她的身上,圈着她的腰,“你扶我,我没力气。” 阿紫瞪眼,伸手想把他推开,可看着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又狠不下心,她撇撇嘴,叹了口气,扶着他往对面走。 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否则为何每次这厮一使小手段,她明明知道是他耍诈,却总是无可奈何呢? 这次他没有开那辆布加迪威龙来,停在路边的是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阿紫把他推进后座,“先躺下来睡一会,待会看见药房帮你买点药。” 萧策已经躺倒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俊美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因高烧而病态的粉红。 驶出校园后,在路边的药房买了感冒冲剂,头孢胶囊和退烧药。 半个小时后,抵达日月之星酒店。停好车后,阿紫看着睡沉了的男人,一摸额头,吓了一跳,这么烫! “萧策,到了,我扶你去房间睡好吗?”拍拍他的脸,温度和额头一样烫人。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眼睛都没睁,梦呓般,“阿紫,别离开我……” 阿紫怔住。他真的这般在意她么?连在梦中都有她…… “我不离开,萧策,醒醒……”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唤着,“快醒来,我扶你回房间睡。萧策……”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凤眼微醺,狭长而迷离,更显漆黑的瞳仁深邃莫名,他呆呆的看着她,忽然咧嘴一笑,这一笑,犹如漫山遍野桃花盛开,绝色风华。 阿紫暗忖。这厮真是……病中还这般惑人! 睡了一觉,他精神了些,阿紫挽着他进了房间后,拿出一堆药,仔细看起说明书来。 萧策脱去风衣,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露出一截瓷白无暇的脖颈,因发烧而泛着一抹嫣红,他看见阿紫正挨个阅读药盒里的说明书,失笑道。“看什么呢?每种都吃两片好了。” 阿紫盯着纸上蚂蚁般大小的文字,头也不抬的说,“胡说,药可不能乱吃。需对症下药才行。” “哦?”他好整以暇的挨近她,“看不出你还懂医术?” “算不上懂医术,只是一些常识而已。”她仍埋头研究。 他又凑近些,闻着她发间的清香,“那你可看出我该吃哪种药了?” 她寻思了会,“头孢是针对细菌感染。而感冒冲剂是针对病毒性感冒,这两者都会引起发烧,症状也类似,只有化验血象才能区分,我也不知道你属于哪种,该吃头孢还是感冒冲剂,怎么办?” 他捻起她耳边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把玩,不以为然的说,“那还不简单,两种都吃呗!” 她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于是一抬头,额头擦过他灼热的嘴唇,瞬间一阵酥麻如电流窜至全身,反射性的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使劲推开,谁知他高大的身躯似是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吹就坠落枝头一般轰然倒地,阿紫愣了三秒,惊叫了声‘萧策’,赶紧蹲下身去扶。 “唔……”他痛苦的**,抓住她伸来的手腕一扯,力道大的惊人,哪还像个弱不禁风被她一推就倒的病人,她整个人向前扑倒,他顺势张开双臂,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而且是女上男下的姿势。 阿紫杏眸圆瞪,又被这厮耍了! 刚要开口呵斥,萧策双臂收紧抱着她的腰,翻身而起,转眼,天旋地转,阿紫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萧策!”她简直不能忍了,“你这是做什么?”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厮将她骗到这里来一定没安好心,这不,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亏她还担心他的身体来着,她真是自作自受。 “做什么?”他一手握住她两只手腕,扣在她的头顶,逼得她不得不挺起胸脯,看着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他邪笑着低下头,毫不怜惜的一口咬在她微微翘起的下巴上,痛得她惊呼。 “痛吗?你铁石心肠的丫头也知道痛?” 阿紫扭头躲过他再次咬来的动作,使劲扭动挣扎,口中怒道,“萧策,你这个混蛋,疯子,你放开我!” 他冷笑着扣住她的下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你喜欢那个瘸子?” 瘸子? 阿紫愣了愣,瞬间明白他指的是谁,于是怒目圆睁,“你别侮辱他,他只是腿脚不方便,不是什么瘸子。” 她对黎清的维护更加激怒了他,狠狠低头咬在她的嘴唇边,“你忘了我曾说过的话么?” 他说过什么话?阿紫恼怒不已,唇角一阵刺痛,这该死的变态,属狗的吗? “我管你说过什么话,关我屁事,你放开我,别逼我动手,唔……” 她话音一落,眼前黑影罩下来,双唇贴上一片火热,辗转吸允,毫无温柔可言,更像是发泄般啃噬着她的柔软。 他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酡红,呼吸的热气充斥彼此口鼻间,滚热的躯体温度渐升,掌心被汗水浸湿了,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透着一丝迷惘,一丝迷离的魅惑之态。 他烧得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费力的挣脱被他桎梏的双手,阿紫捧着他烧得殷红的俊脸,柔声问,“萧策,你清醒点,你病了,起来去床上躺着好吗?” 他迷蒙的凤眼闪着迷茫,看着她,忽然咧嘴一笑,“阿紫,你没走,真好……” 说完,头一低,倒在她的身上,睡着了。(未完待续。) PS: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你该不会是处男吧 他就这么睡着了? 阿紫撑着身子坐起来,废了老大劲才把他拖到床上,看他烧得满脸通红,剑眉微蹙着,似乎很不舒服,挨到枕头后整个人蜷了起来,嘴唇微颤。 浑身滚烫,却浑身打寒战。这么严重,阿紫不敢怠慢,赶紧去浴室绞了块湿毛巾敷在他火热的额头上,可别把脑子烧坏了才好,转眼她有坏心眼的想,烧坏了也好,省得他一直这么祸害她。 阿紫坐在床边瞪着他,这时,被他扔在沙发上的风衣口袋里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翻出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助理’三个字,是萧策的助理,阿紫想了一下手指往右一划,手机里传来年轻男人焦急的声音,“萧总,我找了您半天了,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您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阿紫扭头看着床上沉睡的男人,原来他是翘班来找她的。 “呃,萧策他生病了。” “生病了?”对方惊道,“在哪个医院?什么病?严不严重?” 一连几个问题,阿紫清了清嗓子,“他高烧不退,现在人在日月之星酒店,嗯,没错。” 挂了电话后,二十分钟不到,周子雄就火速赶了过来,还带了萧家的私人医生过来。 医生为萧策检查一番后说,“细菌感染引起的高烧惊厥,没什么大碍,我给他打了退烧针,等会醒了吃点抗生素就可以了,期间物理降温不要停,最好能全身用湿毛巾擦身,这样烧退的快。” 周子雄连声称是,送走了医生后,眼神闪烁的看着阿紫,支支吾吾的说,“那个,苏小姐。我把文件放在这儿,待会萧总醒来麻烦拿给他签字,我晚点再过来拿。” 阿紫点头,“没问题。”见他杵在那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她轻声问,“还有事?” “没有,没有。”周子雄忙摆手,“呃……能不能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阿紫挑眉。她还不够照顾他吗? “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就打我电话。”周子雄摸摸鼻子,瞅了床上的老板一眼,暗道,萧总啊,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这个小美人浑身是刺,我可不敢招惹,您老喜欢这么个带刺的玫瑰,您就自己慢慢消受吧! 周子雄走后。阿紫瞪着睡颜似婴儿般的俊美男人,趴在床边凝视他,手指划过他细密卷曲的睫毛,弧线优美而坚挺的鼻梁,白中透着一点粉色的薄唇。摸着他的脸颊还是烫的惊人,她想了想,然后将他衬衫的纽扣一颗颗的解开,露出白玉般无暇的胸腹,这厮身材不错呢,隐隐可见六块腹肌。解开皮带褪下长裤,两条修长而紧实的腿展现眼前。 她将浴室里的毛巾都浸湿了,轻轻擦拭他滚烫的身体,这样反复擦了几遍后。他身上的热度慢慢降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他醒来,慢慢睁开了狭长的凤眼。映入眼帘的,是她专注而妍丽无双的面容。 阿紫没注意到他已醒来,手中擦拭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边擦边试了试他的体温。忽感手下的肌肉一颤,她一抬头,正好对上他灼灼凝视的双眸,不由一愣,他何时醒的? “呃……”她赶紧抬起按在他胸膛的手,“退烧了,喝点水吧……” 他眯眼看她,没有出声。 阿紫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厮表情怪怪的,于是起身倒了杯水,从药盒里抠出几颗头孢胶囊递给他,“喏,吃了吧,刚才你家的医生来看过了,细菌感染,吃点药就好了。” 萧策接过药丸,放进嘴里,喝水咽下,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这厮…… 阿紫侧头避开那道炙热如火的目光,心想这厮不说话光盯人的样子更讨厌。 “那个,你的助理送了份文件来,让你签字后通知他来取,我放在桌子上了,你别忘了啊!” 他仍不吭声,眼睛瞟了眼桌上的文件,又回到她的身上。 阿紫觉得,她再也不能忍了,得赶紧离开才行。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她准备遁走,其实她下午没课。 “我的衣服是你脱的?”他忽然蹦出一句,阿紫愣了,不解的看他,讷讷的点头。 下一刻,他扬眉灿烂一笑,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他幽幽的说,“所以说,我的身子被你看光了?” 啊?阿紫张大嘴,不明所以。 他下床,脱下被毛巾浸湿的衬衫,赤着上身,浑身直着**,走到她面前。 看着他修长完美的如精心雕刻成的身体,阿紫不禁红了脸,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流口水了?是不是秀色可餐啊?”他邪恶而魅惑的勾起唇角,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芒。 阿紫退后一步,讽刺道,“也就那样吧!不是我见过最棒的。”比毒舌她也不差,活了两世,岁数加起来他得喊她阿姨,总不能被他占了口舌便宜去。 果然,这厮剑眉一挑,语气不善的问,“你还见过谁的?” 她冷眼睇着他,“关你屁事,你是我的谁啊?” “嗯?”他又逼近一步,“你把我的身子都看光了,想不认账?” 什么? 阿紫呆了呆,忽然爆笑,“你是女人吗?我是为了帮你退烧才迫不得已的脱你衣服,你以为我稀罕啊?我还怕长针眼呢!我不介意,你就该万幸了,还想要我认账?认什么账?” 这厮眼神不明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说,“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身体的女人,当然得负责。” 负责? 阿紫好笑的瞪他,“哦?你要我怎么负责?” 他不疾不徐的从衣橱里拿出T恤长裤套上,坐在沙发里,好整以暇的说,“这个嘛,自然是对我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 阿紫哭笑不得,她没听错吧?这厮脑洞是不是有点大啊? 又听他很委屈的说,“虽然我比较吃亏,但谁让我被你占了便宜呢,我也认了。” 她究竟占了他什么便宜?就看了他身体几眼? 阿紫冷哼,“我就不信,没有别的女人看过你的身体。” 他扬眉冷对,“还真的没有。” “你是不是正常男人?”二十六岁的男人没碰过女人? “你要不要亲身体验一下?” 阿紫瞪眼,讥笑,“莫非你还是处男?”(未完待续。) 夫妻决裂 谁知他仰面靠在沙发上,退烧后苍白的嘴唇红润了些,微眯着眼说,“我又没娶老婆,是处男又什么好奇怪的?” 阿紫一噎,愕然看他,这厮真的还是处男?怎么可能?他不是十六岁,是二十六岁了唉!拜托!不会是真的吧? “你,你赶紧把文件签了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开口,一溜烟跑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美人,萧策并未阻止,轻轻勾起薄唇,修长的十指交叉在胸前,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 阿紫回宿舍收拾了几件衣物,去了凌玉的公寓,雷硕自从被父亲接走后就没再回来,他的房间也就空了下来。 凌玉这段时间非常忙碌。德茂正飞速发展扩张,公司由两间办公室扩展为整层办公楼,部门分设,各部门员工一应到位,与华隆集团的合作日益密切,苏辰华将之前所有与远航的合作项目全部签给了德茂,一时间,德茂成立行业内炙手可热的新星。 而远航集团所买下的几处矿产并未开采出铀矿石来,只有普通的价格低廉的矿产,所以,与欧洲生物医药公司的合同到期时,未能如期履行合约,对方怒其不守信用,提出天价违约金。周家为了这笔一本万利的生意挪用了本该投资新厂区的巨额流动资金,这下是赔了干净,如果再支付对方违约金,必然元气大伤。以远航目前的资金情况来看,要想拿出钱来赔款,要么跟银行借贷,要么寻求大财团的注资,要么,只能变卖财产。 在以低于购入价三成的价格卖掉了几处矿山,收回部分资金后。只有赔款额的一半。于是周家开始打华隆集团的主意,以丰厚的利润为诱饵,希望华隆注资远航,甚至不知许了什么好处。竟煽动了华隆集团几个分量颇重的董事赞成对远航的注资,而苏辰华却力排众议,在董事会上一口否决,引来了几名董事的强烈不满。 眼见此路不通,周家又生一招苦肉计。 傍晚时。阿紫做好晚饭等着凌玉下班,直到天色黑透了,他才满身风霜的回到家。 阿紫将饭菜热好后端上桌,一回头正对上他盯视的双眼,失笑,“怎么这样看我?” 凌玉嘴角牵动,“阿紫,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啊? 眨眨眼,“为什么这么问?”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你当没听见好了。” 阿紫将碗筷摆好,边吃边说,“现在德茂已经很能赚钱了,你是堂堂总经理,可不能一直住在这简陋狭小的公寓里,不如,你买套地段好的大房子吧!” 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轻声说,“房子再大,地段再好。一个人住,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徒增孤单寂寥之感,形单影只,更显萧瑟。 阿紫抬头。眼睛一亮,“凌玉,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是谁?哇,她漂亮吗?”其实他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他的情谊。她也能感觉到,只是,她无法回应,只能装傻。 凌玉苦涩一笑,口中的饭菜也没了滋味,她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愿…… 于是顺着她的话模棱两可的说,“嗯,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很漂亮。”抬眼看她,“和你一样漂亮……” 她讪讪的埋头吃饭,又听凌玉缓慢的说,“阿紫,你要当心黎清这个人。” “黎清!”她抬头,“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 凌玉放下碗筷,“我发现自从远航股价大跌开始,他就在收购远航的股份。” 阿紫一惊,“是黎家还是黎清个人所为?你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远航一直以来对德茂的打压,林昊一直关注着远航的一举一动,而他的爸爸是证监会高层,通过一些手段意外查出金盛集团旗下投行正在收购远航的股份,而这家投行是两个月前刚成立的,拥有者是黎清,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黎清的个人行为。”凌玉一通分析。 黎清为何要收购远航的股份?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凌玉又分析道,“过去远航和金盛从无交集,此次忽然收购远航股份,要么是趁利空时股价大跌以低价买入,等远航度过危机股价回升时再卖出,以此低买高卖,要么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收购股份,待到一定份额时入主远航董事会。以我看,后者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黎家不缺钱,黎清也根本无需以此赚钱。” 看似淡泊不争的黎清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吗?他要入主远航董事会做什么?黎家的生意做得那么大,他何须如此呢? 就在阿紫百思不得其解时,被苏辰华一通电话紧急叫回了家。 到家已是十点,客厅里灯火通明,刚一进门,就听见周雪芳带着哭腔的沙哑声传来。 “辰华,周苏两家本是一条船上的人,早年华隆陷入危机时,我们周家可是倾囊相助,如今远航资金紧张,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说着嘤嘤哭起来,苏若青接着说,“是啊,爸爸,你就借点钱给外公他们应急吧!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阿紫心中冷笑,不提这茬儿还好,提了苏辰华想必更是窝火,多么讽刺的‘一家人’啊! “阿紫,你回来了,过来坐。”看见阿紫进门,苏辰华挥手让她过去,冷峻的脸上添了几分温和慈祥。 阿紫从善如流,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有些狼狈的周氏母女,轻声说,“哟,周姨这是怎么了?” 看见阿紫笑意盈盈的美丽脸孔,苏若青脸色一白,那日屈辱的画面一幕幕浮现脑海,她咬牙握拳,总有一天,她要这贱丫头付出代价。 周雪芳眼睛红肿,平日容光焕发的脸上一片憔悴。肤色蜡黄,眼角的鱼尾纹深的能夹死苍蝇,与往日那个优雅雍容的贵妇不可同日而语。 “阿紫,你帮我跟辰华求求情。周家现在有难,需要一笔资金周转,你爸爸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周雪芳是个识时务。能屈能伸的女人,即使明知自己和刘心美母女私怨深到无法和解的地步,面对阿紫时,她仍能平静的,甚至厚颜无耻的恳求对方的帮忙,不得不说,周雪芳这种人,是很可怕的一类人。 苏辰华抽着雪茄,不答应,也不拒绝。似乎就等着阿紫回来。把问题交给她去解决。 在周雪芳哀婉恳求和苏若青愤恨的目光下,阿紫先是让李婶把两人面前已凉掉的茶水换成热的来,然后看着两人说,“周姨说得没错,爸爸帮周家确实是举手之劳的事,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们苏家为何要出手帮你们周家度过难关?” 周雪芳凝眉,没想到阿紫会这么问,原以为她会利用此机会好好羞辱自己一番,然后再怂恿苏辰华拒绝帮助周家。她都想好了,只要阿紫将陈年旧账翻出来,她就诚恳的道歉,请求原谅。最糟糕的情况她都预料到了,若是阿紫不依不饶的和她算账,她就抛开身份面子忏悔请罪,甚至给她跪下都行,总之,无论如何要把自己摆在委曲求全的弱者位置上。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辰华就是铁石心肠,也该动容了吧?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丫头竟这样问她? 是啊!苏家为何要帮周家度过难关? 这么多年,辰华不会一点察觉不到周家的心思,所以他才会为阿紫成立了德茂,为的不就是待他百年后,刘心美和阿紫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么? 正因如此,周家才会急于打压德茂,并采取了一些手段威胁警告苏辰华,曾一度将德茂排挤到濒临破产。 而如今,周家有难,第一个拍手称快的就是苏辰华,他又怎么会出手相助? 周雪芳理了理思绪,沉默了半晌才底气不足的说,“阿紫,我知道你恨我,我为过去犯下的错向你道歉,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小青是你的姐姐,血浓于水,就当我求你,你帮我劝劝你爸爸好吗?”说着朝身边的苏若青使了个眼色。 苏若青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低声说,“阿紫,你就劝劝爸爸吧!求求你了……”边说边委屈的掉下几滴眼泪。 阿紫哑然失笑,自己还真像言情小说里心思歹毒的欺负女主的反派女配呢! 一支雪茄抽完,苏辰华喝了口茶,“阿紫说的没错,帮助周家对华隆并无益处,我是个商人,无利可图的事不会去做。” 周雪芳瞪着他,“辰华,你当真不念多年夫妻之情?” 苏辰华不悦的睨她一眼,“雪芳,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你们周家那样打压排挤德茂,我都不予计较,如今远航落难之际,我未落井下石已算仁至义尽,做人可要厚道。” “辰华!”她仍不死心,还要再说,被苏辰华摆手打断,“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爸!”一直闷不吭声的苏若青见父亲如此绝情,再也忍不住了,她伸手指着阿紫,愤怒的说,“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爸爸,你怎能如此偏心。” “小青,住口。”生怕女儿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来,周雪芳忙出声呵斥她。 岂料苏若青蹭的站起来,豁出去了,“你怕我在外公他们的帮助下把持住苏家的财产,远航落难,正中你下怀了是吗?” 苏辰华眉毛拢起来,定定看着她。 “小青,别胡说。”周雪芳扯扯女儿的袖子,却被她猛地甩开。 她话一说出口,好像再没有了顾忌,于是一句比一句劲爆,“我看,远航工厂的爆炸就是爸暗中搞的鬼吧?事后散播流言令远航股价大跌的也是您吧?您觊觎远航很久了吧?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该开心的无以复加吧?又怎会出钱相帮?” 苏辰华的脸色已黑如锅底了,他料到周家会如此猜测,但无凭无据,他有恃无恐,可没想到苏若青敢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他愤怒是因被苏若青当面质问的尴尬与难堪。 忽然,苏辰华大步迈过去,扬手一巴掌打在苏若青脸上,眼神阴翳的盯着她,“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这是间接承认了一切! 周雪芳惊呆了,原来真的是他做的手脚。 苏若青被打得摔倒在沙发里,白净的脸上顿时显出无根指印,她趴在沙发里,昂着头与苏辰华对视,恶向胆边生,“你终于承认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心美肚子里的孩子吧?哈!那个孩子说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呢……” 只听哐当一声,苏辰华抄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苏若青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周雪芳惊叫着抱着女儿,“小青,小青,你没事吧?李婶,快拿药箱来,快。” 阿紫也被眼前一幕惊住了,她没想到向来文静内向的苏若青有胆量说出那些话,看着脸色阴沉的苏辰华,额头青筋直跳,想必被那一句‘说不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刺痛了神经吧!两个女儿都是野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岂容别人再揭他伤疤! 苏若青秀气的脸上很快被血糊满了,只是外伤,她仍神智清醒,李婶拿来药箱为她止血包扎,周雪芳哭着抱紧女儿,浑身颤抖,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朝唐管家吩咐了几句,苏辰华转身上楼去了。 阿紫摇摇头,对唐管家说,“处理好伤口后让司机送她们回去。” 唐管家点头应声。 “不用你假好心。”周雪芳猛然抬头,眼中迸出怨毒憎恨的寒光,“今日我们母女所受的屈辱,来日定当千百倍回报给你们。” 阿紫冷然一笑,“那我拭目以待。” 看着她转身施施然上楼,周雪芳紧咬牙关,抱紧了怀中的女儿。 “妈……”苏若青忽然低声说,“别气,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你能有什么办法!”周雪芳以为女儿是安慰自己,并未在意。 苏若青抿嘴一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未完待续。) PS:求推荐票,求收藏,求订阅! 各怀鬼胎 黎家老宅。 院子里的百合花盛开了,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清晨秋风中,馥郁提神。 草叶上悬挂着点点露珠,在初晨秋阳下闪着光。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径上,黎老爷子凝神打着太极拳,动作缓慢间蕴含着力道,配合着抑扬顿挫的拳法呼吸吐纳,一套拳打下来,红光满面的脸上渗着薄汗。 待黎老爷子打完太极,又闭目休息了片刻后,一旁静候了许久的天擎这才提步上前,在他身后恭敬的说,“少爷正大肆收购远航集团的股份,黎远暂时还不知此事,不过下周远航复牌后,如果少爷继续吸入股份,这么大笔资金流出,他很快就会察觉,此事,老爷您怎么看?” 黎老爷子负手,踱步至不远处的八角亭中,佣人已沏好茶送过来,西湖雨前龙井,嫩黄色的芽尖儿在水中浮沉,一丝龙井特有的清甜茶香幽幽散开。 黎老爷子呷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慢慢的说,“清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执着于一件事,随他去吧……” 天擎蹙眉道,“可黎远那边……” 他话未说完,便听黎老爷子一声冷哼,“知道又如何?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清儿能应付。” 天擎仍是疑惑,“老爷,黎清现在羽翼未丰,实在不是与黎远正面交锋的好时机。” “何谓好时机?”黎老爷子反问他,颇不以为然。 “至少,得等到他大学毕业正式入主金盛集团才是。”天擎认真思索后说。 岂料黎老爷子斜眼睨他一眼,一副‘你有没有脑子’的表情,“你认为黎远会给他成长壮大的时间和机会?” 天擎一愣,“您的意思是……” 黎老爷子瘦削的脸上扬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想必清儿也意识到了,所以他加快了步伐,不过,这都要感谢那个丫头。是她促使清儿下了决心……” 天擎疑惑,那个丫头?莫非指的是苏若紫? 又听黎老爷子说道,“我使了手段让黎浩娶了莫雅,本指望着这两兄弟能斗上一阵子。却没想到黎浩是烂泥扶不上墙,那莫雅也是个废物,连个男人都抓不住,唯一不枉我费此心思的是因莫雅而让我发现了那丫头,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清儿的妻子非她莫属,而最重要的是清儿也喜欢她。”说到此事,他甚是得意,耗费心思为黎清所做的一切,唯独此事最令他满意。 这下,天擎总算有点懂了,原来老爷子早就看中了苏若紫,想让她嫁给黎清,可他并没有直接将苏若紫介绍给黎清,而是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让黎清自己对她产生兴趣。进而喜欢上她,且为了得到她而努力使自己迅速强大,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驱散她身边的追求者,强大到能让她倚靠让她幸福,强大到能将一切踩在脚下,不择手段的将她绑在身边。 可是,天擎不确定,那丫头的性格,真的能任人摆布,揉扁搓圆? 所以。少爷也意识到了霸道总裁的路线走不通,一早就改了怀柔路线,专攻美人堡垒般坚硬的心? 他在心里默默为少爷祈祷,革命仍未成功。少爷您继续努力啊! *************************************** 周一远航复牌,开盘前集合竞价的五分钟里股价就被打压到跌停价,在多方利空的影响下,卖一卖二被大笔卖单封死,买家观望态度较浓,轻易不敢买入。于是一开盘,股价直接砸到跌停。眼见股价一泻千里,而远航集团的危机仍为化解,媒体不时的爆出利空消息,恐慌的股民开始纷纷抛出手中筹码,以求保本。 于是,压在卖一卖二上的大卖单悄悄撤单,引出了股民手中的筹码后,开始有庄家低价吸筹。 股民看不明白,可敏感的凌玉察觉出问题来,于是在林昊父亲的多方打探下,得知吸入大部分远航股份的机构账户正是金盛旗下黎清所拥有的那家投行。 先是用手中筹码迅速砸至跌停,引来散户跟风抛盘,再悄悄撤单,接受散户抛出的筹码。这是股市操盘手常用的手法,对倒吸筹。 如此连续三天,远航股价已跌去大半,市值蒸发五个亿。 传闻远航集团已打算变卖旗下几家子公司以及郊外那块原本计划用作新厂区的地块。 外界议论纷纷,对远航集团此次投资失败倍感惋惜之余,皆引以前车之鉴。再庞大的商业帝国,缺了腿脚,也会轰然倒地。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远航即使割地赔款,也只是元气大伤,尚未动摇根基,毕竟几十年的积累打下了厚实的基础,旗下多家子公司盈利可观,亏掉的钱总能慢慢再赚回来。 然而,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对欧洲生物医药公司的赔款事宜。 第四天,远航再次停牌。 N市最热闹繁华的新街口商业中心,一家咖啡馆里,最深处的角落,苏若青安静的坐着,桌上的咖啡冒着热气,她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某截手指上,即使过去这么久,她忍能回忆起关节脱臼时那种尖锐的疼痛。 一抹黑影挡住她头顶的灯光,她抬头,看见来人后,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洛小姐,请坐。” 来者正是洛可儿,她一席米色套头毛衣,黑色呢子半身裙,脚蹬一双牛皮短靴,长发倾垂,柔顺的披散着,整个人恬静优雅,一举一动间气质从容,秀美静好。 洛可儿坐在她对面,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随意点了杯白咖啡,她拢了拢胸前的长发,轻声细语的说,“你就是苏若紫的姐姐,苏若青?” “是,我是苏若青,可我已不再是她的姐姐。”苏若青轻描淡写的表明立场。 对苏周两家的矛盾和过节,洛可儿也略有耳闻,她轻笑着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这女人真能装!苏若青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慢慢说,“你真的以为萧策会顺从萧老爷子的意愿,娶你为妻?” 此言一出,洛可儿脸色微变,但随即又笑意不减,“这不劳你费心,我们自幼定下婚约,萧家对我很满意,萧策也喜欢我,你有这等闲心关心我,不如操心远航集团该如何度过难关才是。” 谁知,苏若青嗤笑一声,“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很假,笑意不达眼底,分明是底气不足,信心不满,又何必强颜欢笑呢!” “你……”笑容僵在脸上,似是被她戳穿了心思,踩到了痛处,洛可儿抿唇瞪着她。 这时,侍者捧着托盘端来白咖啡,洛可儿移开视线,对侍者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轻轻搅动着香气浓郁的咖啡,金属勺子碰到白瓷杯身发出‘叮叮’脆响,苏若青低缓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苏若紫勾引你未婚夫,逼得远航断臂求生,更害得我父母反目,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合作如何?” 合作?洛可儿挑高眉眼,目光嘲弄的看着她,“对付心思不轨的女人,我自有办法,不需和任何人合作,而你,我更没有合作的理由。” 对她的轻蔑,苏若青不以为意,同样回以讽刺的笑容,“就凭你也想和苏若紫斗?你以为这几个月萧策对她不闻不问是真的放弃了她?” 闻言,洛可儿笑容端方的脸上终于僵住,不悦的说,“你什么意思?” 苏若青冷笑道,“他们几天前在日月之星酒店共度了一下午,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这件事她却是不知道的,于是警惕的看向苏若青,“你找人跟踪他们?” “这不重要。”苏若青往后靠在沙发里,“我们目标相同,我手中有能使苏若紫身败名裂的东西,只要你帮我拉到环球集团的注资,我就把东西给你,到时,你想让她怎么死都行。” 洛可儿将信将疑的盯视着她,讽道,“你若真有办法对付她,早就迫不及待的弄死她了,还会等到今天?” 苏若青眼色一转,暗道小看了这洛可儿,心思也是机警的很呢! “你我同仇敌忾,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前些天有人给我寄了些东西,全是能致苏若紫于死地的好东西,保证一经曝光,萧家绝对不会让她靠近萧策一步。萧老爷子很是喜欢你疼爱你,只要你在他面前美言几句,他定会给你这个面子。怎么样?举手之劳而已,就能除掉苏若紫这个可怕的对手。” 洛可儿眼神微闪,半晌后,一字一句清晰深刻的说,“我不要她死,我要将她踩入烂泥,永生永世不见天日。”萧策的爷爷确是很看重她,也属意她成为萧家的少奶奶,在他面前帮周家一把,并非难事,若真能就此扫去苏若紫这个障碍,她乐意之至。 “但是你最好保证手头的东西能一举击倒苏若紫,否则……” 苏若青忙说,“你放心,我保证,待周家走出困境后,决不食言。” “如此,合作愉快!” 三日后,在华隆集团婉拒注资,以及多家银行拒绝放贷后,看似走投无路的周家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获得了环球集团的巨额注资,顿时,所有危机和麻烦迎刃而解。(未完待续。) ** 而远航集团本欲低价出售的那块地,因得到环球集团的注资,已开始施工建厂。 一切本在掌握中,而横空杀出的环球集团,让苏辰华的计划落空。 对此,阿紫也很惊讶,思前想后,也不明白环球集团为何要拉远航出困境。 相对于阿紫的平静,苏辰华却是怒火冲天,本来他以第三方的名义准备低价购入远航郊外那块位置地段极好的地块,哪知中途杀出个陈咬金,硬生生打破他的如意算盘。而且环球集团这么一注资,远航极有可能迅速缓过气来,再想找此机会击垮周家,难于登天。 所以他把火气或多或少撒到了阿紫的头上。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将萧策捏在手心吗?德茂遇上麻烦事不见他出手相助,反而冒着资金有去无回的风险资助远航,这是什么道理?他难道不知远航是德茂的死对头吗?你还敢说萧策喜欢你? 为此,阿紫很无辜,考虑了一整天,她决定去找萧策问清楚。 她没有事先通知他,开着直奔环球集团总部。 一身黑色及膝风衣,腰带紧束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波浪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随着她的走动而轻摆,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却娇美绝伦,这样一个高挑美丽的女子浑身散发出冷寒之气,令过往众人无不侧目。 站在高耸的环球集团总部大厦前,阿紫拨通了萧策的手机。 “阿紫……”他欣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问你,我在环球大厦楼下,可以去你办公室找你么?”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平静的说明来意。 手机里安静了几秒,他似是叹了口气,“好,我正在开会,你到我办公室等我。我很快结束。” “好。”挂了电话后,阿紫走进环球大厦,因为萧策刚刚吩咐过,所以她一进去说明来意。不一会,周子雄就出现了,领着她乘坐总裁专属电梯直达二十九楼。 二十九楼非常安静,只有周子雄和他的助手,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外。别无他人。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阿紫站在落地窗前,这里地处N市最为中心繁华的地段,整个N市尽收眼底。 半个小时后,结束会议的萧策匆匆赶来,推开门,便看见静静立于落地窗边的黑衣女子,秋日艳阳透过玻璃折射出道道光芒,她一身玄衣如墨,细碎的金光跳跃在她黑色的风衣上。 她美得不似凡人。仿佛下一刻便会张开透明翅膀,迎风飞翔而去。 听到关门声,阿紫回头,他阔步而来,似乎迫不及待的走向她。 这日日夜夜的思念呵…… 在他张开双臂拥她入怀之际,她眸光一冷,侧身避开,他手臂顿在半空,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我有事问你。” 他烦躁的解开领口的衬衫纽扣,疲倦的靠在落地窗上。“阿紫,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见他神色间疲惫不堪,到了嘴边的质问忽然就说不出口了,阿紫叹道。“累了就去休息会,我改日再来……”她转身欲走。 手腕被他握住,“别走……” 她皱眉,甩了几下没甩开,冷冷提醒,“这里是办公室。被你的下属看到不好。” “我很困,陪我睡会儿好么……” 陪他睡会儿?她同意就有鬼了! 可见他脸色憔悴,倦怠不似作伪,分明是困得厉害,想骂他下流却又骂不出口,于是板着脸说,“你去沙发上躺一会,我不走,等你睡醒了再说。” “嗯,阿紫,还是你对我好……”他嘟哝着打了个哈欠,阿紫扶着他躺到沙发上,脸一挨着沙发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这得困到什么地步才能粘枕头就着啊?他在忙些什么?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就在阿紫看着他的睡脸怔怔出神时,周子雄敲了敲门后进来,看了眼已睡熟的老板,轻叹了口气说,“苏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周子雄带着阿紫来到顶楼天台,耳边呼啸的大风吹得衣摆翻飞。 天台上空无一人,周子雄站定,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苏小姐,萧总很爱你,请你别伤害他好吗?” 阿紫愣住,随即好笑的看着他,“他很爱我?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的反应似乎在周子雄的意料之中,“你是为了环球注资远航一事而来对吗?” 阿紫冷笑一声,不语。 “注资远航是萧总爷爷的意思,萧总不能违背,请你不要怪他。” “萧策的爷爷?” “没错,萧老爷子定居美国,虽然已不再干涉环球集团的事务,但他有环球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董事会有足够的话语权,且是萧总的爷爷,萧总不可能违逆他,所以,实是迫不得已。”周子雄仔细解释。 阿紫凝眉,“可萧老爷子为何要帮远航?” “这其中有何缘由我不清楚,但我听说,在这之前,洛家小姐曾去美国见了老爷子一面,然后老爷子就亲自召开董事会,决定注资远航。” 洛家小姐?洛可儿? 周子雄继续说,“萧总也曾反对过,可老爷子心意已决,萧总不愿惹老爷子生气,这才……这事真的不能怪他!” 阿紫低声说,“你的意思是,是洛可儿恳求萧老爷子出面董事会通过注资远航的决议?” 周子雄点头,“恐怕是这样。” 洛可儿在萧老爷子面前竟有如此大的面子?不过世交之女而已…… 可洛可儿为何要帮远航,要帮周家?究竟周家许了她什么好处? 阿紫感觉这其中看似错综复杂的关系,或许只因某个人,某件事……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事出无因的仗义相助,总有原因,总有目的,而一切归根结底,不过谷欠望二字。 若萧老爷子帮助远航是因为洛可儿的恳求,而他是把她看做了自己的孙媳妇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孙媳妇有求,无关痛痒举手之劳的事,何乐不为? 可洛可儿帮助周家,她的谷欠望又是什么?(未完待续。) PS:是不是都看盗版去啦?订阅这么少滴说…… 不良少女 冷风呼啸,就在阿紫凝望着天边静静出神时,沉默的周子雄犹豫了许久,说道,“萧总在美国的两个月,并非外界传闻那样是和洛可儿在一起,而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中风的母亲病床边,洛可儿虽然也陪伴左右,但也仅是探病问候而已,至于国内媒体所拍到了两人同行的照片,也只是碍于两家世交的关系,又得萧老爷子嘱咐,洛可儿又粘得紧,萧总才不得不与她一同回国,一路上照拂于她,但也仅此而已。” 她仰头,目光落在漂浮不定的云朵上,唇角荡开一抹冷淡的弧度,“你所说的这些,与我有关吗?” 周子雄微微一愣,陡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看似柔弱,而她的心却是太冷太狠了。 萧总爱上这么个冷情冷心的女子,究竟是福是祸? 回去时,萧策还未醒,阿紫默默看了他一会,已从他的助理口中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虽然仍有疑惑,但无所谓了,不管洛可儿出于何种目的去帮周家,只要挡了她的路,就是敌人,就是绊脚石,她必除之。 她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对身边亲人的不负责任。 未等萧策醒来,阿紫便离开了。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而谁能预知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几乎是一夜之间,华隆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女混迹夜场,衣着暴露的与年轻男子出入酒吧的照片出现在各类八卦报刊杂志上,批判她小小年纪不知检点,举止轻浮,放荡不羁,到底是私生女,完全没有豪门千金该有的温良娴淑,高洁气质。 好处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人仔细辨认过。那些照片中衣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孩确实是苏若紫,一时间,苏若紫不良少女的形象在N大疯狂传播开来。 阿紫顿成炮轰对象。苏辰华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刘心美则很担心女儿,不停追问照片里的女孩是不是她。周围的人,有人幸灾乐祸看她笑话,有人大呼上当将她看成纯洁高贵的女神,有人惋惜一代绝色玉女校花就此断送。当然,也有相信她,关心她的人,比如凌玉。 惊闻此事后,凌玉震惊后是愤怒,随即甚是担忧阿紫,于是他一结束手头的工作就联系阿紫,得知她正在公寓里,他便火速赶了回来。 晚间八点,客厅里灯火通明。阿紫坐在沙发里,茶几上摊着一堆照片。从报纸上看到这些照片后,她在黎清的帮助下从报社搞到了这些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的确是苏若紫,正确的说,是真正的苏若紫,没有被慕容紫占据身体的苏若紫。 阿紫没有关于苏若紫过往的记忆,她没想到,苏若紫竟也是个不良少女。 看着照片里和一个年轻的长得像混血儿的英俊男人大跳贴面舞的浓妆少女,阿紫不由皱起眉头,真被这个丫头玩惨了。你说你玩就玩吧,干嘛还要拍照留念! 从报社编辑处得知,这些照片是有人匿名寄到报社的,而且寄了多家报社和杂志社。 显而易见。这人是冲着阿紫来的,目的是要她清白尽毁,身败名裂。 这些照片究竟是什么人拍的?又是如何流到她的敌人手中的? 她的敌人…… 阿紫冷冷扯起唇角,她的敌人不多,统共就那么几个。 她已经不跟黎浩来往了,应该不会是莫雅。林净雪不可能有这些照片。否则当初也不会被她威胁。周雪芳和苏若青母女俩……倒是有这可能,只是她们从哪儿弄来这些照片的呢?又或者是,洛可儿? 凌玉开门进来时,见她整个人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卷发披散着,一支脚搁在茶几上,说不出的随性闲适,仿佛那些新闻对她没有半点儿影响。 轻轻关上门,放下公文包,他走到沙发边上,在她面前蹲下,轻声唤道,“阿紫……” “嗯……”她低吟着睁开眼皮,又闭上了眼。 凌玉摸着她冰冷的手,叹了口气,“我抱你上床去睡吧!”他动作轻柔的打横抱起她,犹豫了下后,把她放在他的大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他去浴室沐浴后,换上一身白色睡袍回到房间。 阿紫已陷入了梦乡,一整天的奔走和心思百转使她疲惫不堪,此刻看见她最信任的凌玉,立刻就放松心神沉睡过去。 凌玉驻足床前,凝视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巴掌大的笑脸宛如婴儿般恬静,微微上翘的唇角娇美可人,乌黑的卷发铺散在枕头上,他实在无法把这个睡觉都这么美丽的阿紫和那些照片中的艳丽少女联系在一起,除了酷似的容貌,她们分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思忖间,他坐在床边,手指轻抚过那羊脂白玉般的脸庞,手中传来柔滑细腻的触感,指腹流连在那玫瑰花瓣般娇柔的唇上,睡梦中的她咕哝了一声,双唇翕合时触到他的指尖,他的手似触电般凝滞,心底有个念头冒出来,真的很想吻她…… 他慢慢俯身,低头凑近她的脸,紧张的抿着嘴唇,一寸寸接近那嫣红柔美的菱唇,她呼吸间喷出的气息洒在他的鼻间,淡淡的清甜之气涌入他的身体,他的心肺间全是她香甜的气息,心里那个念头不停的叫嚣着,阿紫,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迷醉的闭上眼,轻柔如水的敷上她的红唇,他浑身一颤,一股悸动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她好美,好软,好香,他不敢用力深吻,只伸出舌尖轻触她香软的嘴唇,呼吸渐重。 睡梦中,迷迷糊糊间,阿紫感觉唇上一阵湿热麻痒,一丝男人沉重的气息传来,蓦地,她猛然睁眼,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她的衬衫纽扣尽数解开,露出里面黑色蕾丝bra,一颗黑色的湿漉漉的脑袋正埋在她的脖颈间。细细亲吻她的脖子,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罩在她的胸上。 下一刻,阿紫惊呼一声。扣住放在胸上的手,一个手刀劈在他的后颈,只听他闷哼一声,趴倒下来,阿紫一把推开他。翻身而起,张腿跨坐在他身上,定睛一看,刹那愣住,叫道,“凌玉!” 十分钟后,凌玉被一巴掌掴醒,先是目露不解的看着满脸怒容的阿紫,片刻后,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愣愣的看着她。 见他如此,阿紫怒极反笑,抄手看他,“你色胆不小,敢趁我睡觉时非礼我?” 他嘴唇动了动,半边俊脸被她打出五根指印,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挑眉,“怎么?不想说点什么吗?”她从没想到凌玉这厮竟敢趁她毫无防备时对她不轨,她这么信任他,他竟然……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一个可信的。 “我……”他终于开口,“对不起,阿紫。我,我一时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 冷哼一声,“如果我没有及时醒来,又或者没有能力阻止你,你是不是就此把我吃掉了?” 凌玉愣了一会,傻乎乎的说。“我不知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亏她这么相信他,对他一点儿防备都没有,他就这么回报她? “你现在给我滚出去睡客房,我不想看到你。”阿紫把他推出门,哐当一声砸上门。 真是气死她了! 凌玉看着紧闭的房门,苦笑着摸摸火辣辣的脸,半晌咧嘴笑起来。 第二天起床时,凌玉已经去了公司,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煎蛋,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对不起’。 阿紫喝着牛奶,随手将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上午学校有课,阿紫到教室时,黎清已经为她占了座位。 一进教室,顿时有十几双眼睛朝她看来,同学们私下议论着,不时朝她看上一眼。 黎清轻声说,“心情不好吗?那……我们翘课去玩怎么样?” 阿紫侧目,眼珠转了转,说,“也好。” 在上课铃响前,两人静静离开了教室。 天擎开车载着两人去了N大附近的公园,这个时间,公园里都是些晨练的老人,安静而清幽。 公园里有一处人工湖,湖面上漂浮着几支小船。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荡起圈圈涟漪。 黎清吩咐天擎弄来一支人力脚踩的鸭子船,看着黄色的小船,阿紫双眼一亮,待船靠岸后,迫不及待的钻进去,朝岸上的黎清喊道,“快上来啊!” 天擎扶着黎清坐进鸭子船的另一边,解开绳子,阿紫使劲蹬着脚踏,转动转向盘,鸭子船摇摇晃晃的往湖中央漂去。 见她踩得欢快,黎清也两脚踩在脚踏上,阿紫连忙说,“挺费劲的,你腿使不上力气,我来踩就行。” 黎清一笑,叹道,“是啊,我真是无用……” “黎清……”阿紫握住他的手,“你别难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没关系的,我早已习惯了。” “黎清……”心里一软,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目光瞥见湖面上游过来的一群彩色的鸭子,开心的喊道,“黎清,快看,好漂亮的鸭子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黎清噗嗤一笑,“笨蛋阿紫,那是鸳鸯!” “鸳鸯?”阿紫傻眼,嘿嘿笑道,“我就说,哪有那么漂亮的鸭子……” 黎清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心情好点了吗?” “嗯……”笑声渐敛,阿紫看着涟漪不断的水面出神,“黎清,报纸杂志上那样说我,你不嫌弃我吗?” “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只怕你永远不会喜欢我……”他看着水面渐渐游远的鸳鸯,自嘲般的说,“我不过是个废人……”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自己,阿紫心头一痛,皱眉怒视他,“我不准你这么说,你才不是废人,你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啊……” 他转头看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瓷般的牙齿,“嗯,我不说了,你别气。” 阿紫轻哼,转移话题般的愤愤道,“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暗中捅我刀子,看我不废了他。” 闻言,黎清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阿紫,我大概猜到是何人所为,只是没有证据。” 阿紫脸色一正,“是谁?你说出来,我看看和我想得是否一样。” “洛可儿。”他轻声说。 洛可儿? 阿紫忽然笑出声来,“果然和我想到一处了,没错,我也猜是她搞得鬼,但也不能肯定是她,不过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她所为,我必百倍千倍还之。” 黎清想了想,说,“可她是萧策的未婚妻,你要对付她,恐怕不易。” 阿紫嗤之以鼻,“看中她的是萧老爷子,并非萧策本人,再说,我管她是谁的未婚妻,敢跟我过不去,就得承担后果,反正现在的我在所有人眼中已是不良少女,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什么啊!” 看着她豪气万丈的放言,黎清低头,有些头痛的叹息,这个丫头,唉…… 话锋一转,阿紫问,“对了,你为什么收购远航的股份?” 他子夜般的眸子闪了闪,“我是商人,能赚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做?环球集团注资后,远航的股价已有企稳回升之势,这是比稳赚不赔的买卖。” 阿紫似乎并不完全相信,“以黎家的资产,何须你亲自出手赚这种小钱,黎清,你收购远航股份真的只是赚差价?而不是冲着远航集团股权?” 言罢,两人之间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 他不回答,她也不追问。 良久,他无奈苦笑,“没错,我大肆收购远航股份,是为了有朝一日入主远航董事会。” 阿紫重重点头,“我猜也是如此,可你为何突然间对远航感兴趣?” 他定定看着她,琉璃般澄澈的眸子里闪耀着光芒,“我本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的……” 她一愣,“什么意思?” 他笑得光风霁月,如冰雪初融,“我要夺了远航的控制权,送给你……”(未完待续。) 夜鸢,山雨欲来 一个人可以为她做到这一步,纵使她如何心冷如霜,也为之动容。 阿紫请了几天假,联系上秦谦,让他帮忙物色几个身手利落有胆色的小伙子,他欣然答应。 两天后,他打来电话说人都找好了,让她过去选人。 驱车来到郊外的仓库,早有人在大门外等候,见她开车进来,立刻上前招呼。 擂台上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依次排开,全都光着上身,露出肌理分明的流畅曲线,几人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二十五岁上下,体格健硕,且容貌端正,眉目英挺,目光炯炯。 秦谦双臂抱胸满意的看着擂台上几人,看见阿紫走来,得意的一扬眉,“他们是我精挑细选,综合各方面素质选出来的,可以说是百里挑一,我可花了不少心思,怎么样?可还满意?” 阿紫站在台下,微仰着头,目光从四人身上淡淡滑过,嘴唇微翘,调侃道,“你所指的各方面素质不会是指身材和容貌吧?”这几个年轻男人不论本事如何,单就脸蛋和身材而言却是上乘,所以阿紫有此一问,实属正常。 秦谦嘿嘿一笑,凑近她,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难道你不喜欢长相英俊身材健美的男人?还是说你喜欢我这种清秀小生型的?” 阿紫侧头,似笑非笑的使劲打击他,“我喜欢的是秦律那一型的,你这种小白脸倒贴我都要考虑清楚呢!”想在言语上占她便宜,他段数不够。 果然,秦谦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你居然喜欢秦律那种玉面狐狸型的狡猾闷骚男,天啊!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怎么了?” 阿紫被他逗乐了,一拳捶在他胸口,“行了,少不正经,这几人什么来历?” 秦谦走到最左边开始介绍,“他代号赤焰。特种兵出身,擅长近身格斗,在部队里犯了点事儿被上面除名了,几人中。他身手最好,适合贴身保护你。” 赤焰身材修长,皮肤微黑,一双剑眉很漂亮,双眼皮。目光有神,却透出一股冷戾的寒芒。 阿紫仔细打量着赤焰,看着他的墨般漆黑的眼睛,“你在部队犯了什么事儿?” 赤焰微垂着眼睛看着台下这个过分美丽的女孩,眉头轻蹙,阿紫轻笑着说,“你别误会,我只想知道你离开部队的原因,以确定我是否能信任你。” 一旁的秦谦张口欲说什么,被赤焰突然冷声打断。“我把某位将军的儿子阉了。” 啊? 阿紫一愣,“为什么?” 赤焰道,“那人强暴了我的女朋友。” 难怪! “冲冠一怒为红颜……”阿紫轻笑,然后走到第二个人面前。 秦谦继续介绍,“他代号雷霆,国家射击队退役成员,擅长远距离狙击,熟悉各种枪械武器,拳脚功夫也不弱,我可是花了一番心思才找他来的哦。” 雷霆长着一张娃娃脸。白净秀气,朝阿紫咧嘴一笑,细声细语的说,“姐姐。你真美……” 姐姐……她比他小很多好不好! “臭小子!”秦谦一个眼刀飞过去,“少油嘴滑舌的,小心我揍你。” 雷霆斜眼睨着他,“好啊,单挑,谁怕谁啊!” 秦谦冷哼。“谁跟你单挑,我们几人挑你一个。” 雷霆轻蔑的瞥他一眼,又笑着看向阿紫,“美人姐姐,你看他欺负我……” “再啰嗦真的揍你。”秦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往右走两步,继续介绍说,“他代号孤狼,电子通讯专家,麻省理工的硕士,曾任职于美国某著名通讯龙头企业,后染上毒瘾和赌博欠下巨额赌债,是我帮他还了债,戒掉毒瘾,他为报恩执意留下为我办事,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我这里是暴殄天物,我知道你是德茂的幕后老板,也许你用得着他。” 孤狼戴着黑框眼镜,眼神平静而深邃,容貌俊秀,五官精致,实在很难想象这样沉稳内敛的男人曾有过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阿紫点头,目露赞许之色。 秦谦接着介绍最后那人,“他叫夜鸢,三天前闯到这里,非说我抢了他的女人,要找我决斗,我当然不干,结果他一人撂倒我八名手下,他自己愣是一点儿伤都没有,还是一发麻醉枪才把他制服了,后来一问,是他搞错了,我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让他赔了我几个手下医药费就放他走人,哪知这小子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正好你让我帮忙物色几个得力干将,我就想这小子的身手了得,不如把他交给你使上几天,就当他赔我医药费了。” 还有这种事? 阿紫不由仔细打量那叫夜鸢的男人,在四人中,他的容貌最俊秀,亚麻色微卷的头发,眉眼十分漂亮,棱角深刻,双眼泛着浅浅的碧蓝色,这样的长相,她断定他是混血儿无疑。而此刻,他不悦的皱着眉头,抿着嘴唇,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忽然磨着牙说,“秦谦,你敢把我交给这个臭丫头玩弄?” 玩弄? 阿紫眉心一跳。 秦谦瞪他,“少胡说,让你做她的保镖兼手下,你倒想得美,我警告你,收起你的色胆,小心我阉了你。” 岂料,夜鸢不屑的看了阿紫一眼,冷嘲道,“就她这干煸四季豆的身材?摸上去全是骨头,硌得慌。” 阿紫眉心再次跳了跳。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除了赤焰面无表情毫无所动外,雷霆和孤狼都弯起嘴角,露出笑意。 秦谦怒目而视,正要呵斥,被阿紫抬手止住,她跨上擂台,抄手围着夜鸢走了一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的说,“你真有那么厉害?我倒想领教一下。” 夜鸢一愣,不禁认真打量起这个纤瘦的女孩子。眉目如画,柔美中透着一丝坚韧。双眸晶莹剔透,流转间锋芒乍现,一瞬又消失不见,让人以为那不过是幻觉。 秦谦连声阻止道。“阿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小子一身拳脚功夫高深莫测,别伤到了自己,快下来。” 夜鸢也嗤笑道。“可不是吗!你这丫头细细嫩嫩的,像根青葱似的,一碰就断了样子,嗬……”他话未说完,阿紫一拳冲他面门挥去,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尽数逼进肚子里。 急退避开她迅雷般袭来的拳头,夜鸢愣愣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 阿紫脱下风衣,朝台下一扔,秦谦伸手接住。“阿紫,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见此情形,赤焰,雷霆和孤狼三人很配合很有默契的跳下擂台,只留夜鸢和阿紫两人在台上。 夜鸢咽了咽口水,“我不打女人的……”刚一张口,阿紫凌空一脚踹向他的胸口,他挥手挡开,退至角落,大声道。“喂,别逼我动手啊!” 阿紫理也不理他,腾空而起,双腿交替飞踢。卡在角落的夜鸢出拳格挡,哪知她虚晃一招,左脚借力,右腿横踢,擦着他的左边脸颊划过,他痛哼一声。下巴上擦破了皮。 一击得手,阿紫退开几步,挑着下巴看他,“以后还敢小瞧女人吗?” 秦谦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阿紫,踢得好,这厮就是欠收拾。”他现在一想起八名手下被这小子打得趴在地上的情景,就觉得噩梦一般。 夜鸢似乎有些懵了,呆呆地看着阿紫,身手一摸下巴,顿时疼得‘嘶’的一声。 阿紫转身准备下擂台,忽感身后一阵疾风扑来,她迅速回身,一支狼爪朝着她的胸部袭来,她惊呼一声,险险避开,下一刻,她被夜鸢长臂一勾,握住纤腰,于是挥拳朝他脸上攻去,夜鸢低笑一声,半路截住那只拳头,反手一背,扣在她身后,他邪笑着在她耳边说,“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哼,花拳绣腿,简直自不量力,我一支手就能制服你。” 这时,台下的秦谦怒吼道,“夜鸢,你给我放开她。”开玩笑,他都没碰过阿紫一根头发,这小子倒好,一来就又摸又抱的吃尽豆腐。 夜鸢瞥他一眼,炫耀似的抱着阿紫转了个身,用他的后背挡住众人的视线,阿紫又羞又怒,右腿弓起,朝他下盘一顶,却被他侧身躲开,紧接着,他手臂收紧,两人身体紧贴,阿紫沉声警告,“快放开我,别逼我对你下毒手。”她左手往他背脊上方游移,手指摸到凸起的脊椎,在某节处停下,正要扣下时,却听他在耳边低声说,“阿紫姑娘,别急着动手,你不想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搞得鬼吗?” 手中动作一顿,阿紫抬眸,“你究竟是谁?” 夜鸢低沉笑道,“我是来帮你的人。” 这时,秦谦跳上擂台,一把扯开两人,横眉怒对,“夜鸢,你欠我的钱我不要了,你给我马上走人。” 夜鸢不以为然的说,“那太好了,我走了哦。”说完转身跳下擂台,拿起一件T恤套上,就准备走人。 “夜鸢,等等!”阿紫喊住他,“我想雇你做我的保镖,价钱随你开。” 秦谦皱眉,“阿紫……” 阿紫一挥手,“秦谦,这四人我都要了,明天让他们去德茂找凌玉,就说是我的意思。” “那好吧!我安排一下。”秦谦犹豫了一下,没有多问,这些人本来就帮她物色的,除了夜鸢是他临时起意外,其他三人皆是知根知底的,有他们在她身边,他也好放心。 对于夜鸢,阿紫并不急,既然他大费周章的通过秦谦混到她身边,肯定有所图,是敌是友,很快便知,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暂且静观其变! ****************************************************** 萧策的爷爷近日从美国回到了N市,有关苏若紫和萧策之间的暧昧关系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两天后,苏若紫的那些照片就被媒体曝光了。 正在S市出差的萧策被爷爷的一通火冒三丈的电话紧急召了回来,当天,他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周助理后,匆忙赶回了N市。 萧策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 别墅里,萧父正陪着萧老爷子对弈,萧策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下人们个个脸色紧绷,表情不安。 见萧策进门,管家立刻上前,小声说,“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子刚才发了好大一通火,你等会说话注意点,别再惹他生气了。” 萧策点点头,走过去,朗声道,“爷爷,爸,我回来了。” 萧老爷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到来人后,忽然抓起棋盒中的黑子砸了过去,“你这个混小子,竟和那种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鬼混,你是萧家独子,环球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唉,你糊涂啊……” 棋子兜头砸在萧策脸上,一颗颗落在地上,他脚步顿住,笑着说,“爷爷这话从何说起?” “哼,你还装蒜!”萧老爷子索性推开棋盘,苍老却凌厉的眼睛盯着他,“你和苏辰华那个私生女的事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你敢做却不敢承认吗?” 闻言,萧策一哂,“您是说阿紫?没错,我是喜欢她,这有什么错吗?” 萧老爷子眼睛一瞪,“策儿,你糊涂啊!那是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女,外界甚至传闻她是个野种,还有那些污秽下流的照片,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怎么能……咳咳……你糊涂啊……” 一直沉默的萧父递上热茶,他喝了几口,顺了顺气,又看着萧策,语重心长的说,“策儿,你一直洁身自好,可不能因为这种女人毁了自身形象啊……” “哪种女人?”萧策终于笑容凝滞,声音转冷,“爷爷认为哪种女人才能配得上您的孙子?” 萧老爷子微愣,然后重重放下茶盏,“总之,那个野种绝对不能与萧家扯上关系。” “如果我说,我喜欢她,非她不娶呢?” “你!”怒目圆睁,“除非我死了,否则,那丫头休想进萧家的门。” 萧策不怒反笑,“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我可以等……” “你,你这个混账!”萧老爷子涨红了脸,指着他,“你若执意如此,我先毁了那丫头……咳咳……”(未完待续。) 夜鸢献计 之后,在阿紫的举荐下,赤焰和雷霆,孤狼分别被凌玉安排进了德茂各自担任不同的职务。 而夜鸢留在了阿紫的身边贴身保护她。 在阿紫的再三提议下,凌玉终于在市区买了一处三百平的复式商住楼。 这是夜鸢上岗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阿紫帮凌玉搬家的日子,于是他自然就成了免费的搬运工。 阿紫正在收拾东西,忽然听到卧室里一声惊呼传来,“阿紫,你快来。” 闻言,她立刻放下手头的东西,冲进凌玉的卧室,夜鸢正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床头墙壁上挂着的一副龙纹云锦,她连忙上前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夜鸢没有回答,长腿一迈,踩在床垫上,取下云锦,一拳敲碎表面的玻璃,从黑色的龙眼位置上扣了几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圆形物体便滚落在他掌心。 阿紫眼神一凌,那看起来像是…… 夜鸢从床上下来,摊开手掌将那枚黑色的珠子伸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我没看错,这是美国军方研发的最先进的微型无线摄像头,市面上很难买到,看来你的仇家不少,且来头不简单。” 阿紫从他手中拿起那枚摄像头,放在眼前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丝冷笑,随即砸在地板上,一脚剁碎。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她抬头看着云锦挂在墙壁的位置,正对着大床,可这是凌玉的房间,对方为何要监视凌玉?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夜鸢低笑着说,“这有什么想不通的,凌总是你最信任亲近的人,掌握他的一举一动就能更好的了解你监视你,甚至能拍到什么香艳的激情画面呢!那可比明刀明枪的杀伤力更大哦!” 听他这样一说,阿紫顿时想到那晚熟睡后被凌玉非礼的一幕。若不是自己及时醒来,那岂不是…… 她暗自愤恨道,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心思如此歹毒,如此龌龊。手段又如此低级下流。 “夜鸢,你究竟是谁?混到我身边来有何目的?”夜鸢此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锋芒内敛,大费周章来到她身边,必有缘由。是敌是友,尚难预料,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拐弯抹角。 夜鸢双臂抱胸,笑容灿如光华,“还记得那些照片上与你亲密无间的少年吗?” 阿紫一愣,照片中那个与真正的苏若紫贴面热舞的少年? 只听夜鸢低声说,“那少年是我的弟弟。” 他的弟弟? 阿紫愕然看他,“你弟弟?那他人呢?” 他叹息,“一个月前,他出了车祸。死了。” 出车祸死了? 阿紫一顿,惊道,“莫非车祸是有人搞鬼?” 那双碧蓝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是那些照片害死了他,那些人向他索要照片,他不给,他们竟然……开着渣土车撞上他所乘坐的车租车,他死得很惨……” 阿紫震惊,“他想保护我。所以才……” 夜鸢沉痛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冷凝。“我接近你,只是想看看他拼命守护的女孩值不值得他葬送一条性命……” “那么让你失望了……”她苦笑着。 夜鸢摇头,“不,你令我刮目相看,阿紫,我弟弟不能白死。自从出事后我就在调查此事,也查了一些蛛丝马迹,我之所以利用秦谦接近你,是想避过某些人的耳目,因为我查出你身边亲近的某个人和我弟弟之死有关系,但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阿紫抿着嘴唇,目光闪烁,那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且是亲近之人?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阿紫不由冷汗涔涔。 又听夜鸢说道,“你也不用紧张,知晓身边有这么个人总比蒙在鼓里,被人耍得晕头转向的好。” 没错,如果她的身边真这么居心叵测的人,而她却浑然不觉,等哪天她被那人拆吃入腹,她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阿紫正色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夜鸢微一寻思,说道,“第一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阿紫笑道,“愿闻其详。” 夜鸢缓缓说,“利用萧策,他那么高调的宣布你是他的女朋友,那么,你就如他所愿,与他双宿双飞,到时必然有人坐不住了,一旦对方有所动作,便证实了我的猜测。” 阿紫低头静静的咀嚼他的这番话,半晌,忽然抬头笑着看他,“你怀疑是洛可儿?”若说最不能容忍她和萧策在一起的人,那绝对非洛可儿莫属。 谁知夜鸢听到‘洛可儿’三字时不屑的嗤笑一声,“此人能设计了这么一场环环相扣的局,把所有人玩弄在手心,我们不仅不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就凭洛可儿这种智商的女人能有这等心机和城府?” 这话阿紫赞同,从她和洛可儿几次接触来看,洛可儿确实没有这等头脑。 她沉思时,夜鸢的声音又响起,“但洛可儿却与此事有关,说白了,她就是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一把冲锋在前的利刃,我想,她也不知道那人的真是目的,她只是想借助对方的手段得到她想要的。” 洛可儿帮助周家求得环球集团的注资,而众所周知,阿紫和周家已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这个节骨眼上,洛可儿却选择帮周家,其用意昭然若揭,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则真理适用于所有人。而洛可儿最想得到什么?很明显,是萧策,是萧家的少奶奶宝座。 而阿紫,就是挡在她追求幸福道路上绊脚石。换了是谁,都会想方设法踢开。 这么一想,前因后果一联系,阿紫恍然,“你的意思是利用萧策激怒洛可儿,从而令她心急之下露出马脚,我们趁机揪出她身后的那个人?” 夜鸢轻笑,“你还不算太笨……” 阿紫给他一记白眼,冷笑,“就算洛可儿中计了,若是那人不上当呢?”毕竟智商和洛可儿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他喉咙里发出细碎的笑声,“那你再甩了萧策那厮便是……”(未完待续。) PS:大家来猜谁是男主! 激将 听取了夜鸢的提议,阿紫觉得可行,与其被动的任人耍弄,不如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如此一来,之前一直倍受阿紫冷落的萧大公子这几天乐得笑开了花,虽然不明白那丫头为何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主动联系他,且原本淡漠疏离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电话里的声音甜糯的能腻死人。萧公子受用的同时,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一连几日,没课的时候,阿紫就会去环球大厦,萧策工作时,她就在他身边陪着,不忙的时候,两人一人一台电脑打网络游戏。 “哎呀,你这个不讲义气的丫头,抢了金子就跑啊……” 正是午休时间,偌大的黄花梨木办公桌上,两人正盯着电脑,萧公子眯着狭长的凤眼,不满的嘟哝着,宠溺的看了眼身旁的美丽女子。 阿紫鄙视的斜睨他一眼,“谁让你手脚那么慢,就会拖我后腿,早知和那位大神搭档去。” 萧公子哼了一声,“除了我,谁还能忍受你这见死不救,过河拆桥的队友!” “我又没让你忍我!”阿紫小声的说,扭头见他瞪着自己,于是莞尔一笑,伸手捞过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这是奖励,好了,你得工作了,我先回学校,晚上下班记得找我。” “啊,好……”傻傻的看着她如花笑颜,这时,敲门声响起,随即,办公室门被人推开。 周子雄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见亲昵的两人,周子雄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萧总,洛总监来了。” 阿紫连忙放开他,站起来。“你忙吧,我先走了。” 萧策有些不舍的看着她,“好,等我。” 和周子雄打了个招呼。和那名洛总监擦身而过时,阿紫微挑着眉头,侧眸瞥了他一眼,唇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洛少杰一怔,盯着迎面走来的这个极致美丽的女孩。心神一震,暗道,莫非这就是妹妹口中的那个勾引萧总的私生女? 阿紫翩然而去。 关掉电脑游戏,萧策笑着说,“欧洲那边的事都解决了?” 洛少杰道,“一切顺利。”他说完,欲言又止的看着萧策,最终还是问,“那个女孩就是苏若紫?” 萧策靠在椅子上,懒散的伸展双臂。“没错,怎么样?漂亮吧?” 洛少杰笑笑,不置可否,寒暄了几句后,就起身告辞。待他走后,周子雄走到萧策身边,低声说道,“萧总,你这样把苏若紫扯进来,推上风口浪尖。万一老爷子真的……” 他话未说完便被萧策挥手打断,“我自有主张,若她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能斗得过那些人……”凤眸中寒光一闪。薄唇扯开一抹残酷冷戾的弧度。 周子雄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你就不怕……”看着萧策俊美无俦的脸上,那种冰冷的笑意,他就说不下午去了,萧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可对苏若紫,他无法确定…… 洛少杰走出环球大厦,一眼便看见路对面的木质长椅上,苏若紫静静的坐着,轻轻撅着嘴,吹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泡泡,她专注的吹着泡泡,风一吹,透明的泡泡发出七彩光芒,在阳光下闪着光,飘飘荡荡,瞬间破碎。 那女孩脸上的笑容,比闪光的泡沫更加明亮耀眼。 她是在等自己么……洛少杰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脚下就鬼使神差的朝她走去。 “苏小姐。”站在她面前,礼貌而冷然的看着她。 阿紫抬头,朝他灿烂一笑,晶莹流转的眸中透着无限锋芒,“洛先生,麻烦转告你妹妹,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绝对奉陪到底,不过结果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必败无疑。” 这话当真嚣张,已是近似挑衅,洛少杰闻言皱起眉头,冷静的说,“鹿死谁手尚不一定,苏小姐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会赢?”既然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那么他也没有理由藏着掖着,妹妹的心思他是知道的,那是势在必得,加之有萧老爷子撑腰,更是有恃无恐,所以他并未将这丫头放在眼里。萧家的少奶奶只能是他的妹妹,这个丫头不过是小小的绊脚石而已,不足为惧! 岂料阿紫悠然一笑,从长椅上站起来,冷冷的与他对视,嘲弄的说,“你以为萧策是那种随意任人摆布,连婚姻都由人做主的无能之辈?你以为萧老爷子看中洛可儿,你们就万无一失了?” 洛少杰脸色一沉,又听她似笑非笑的说,“我倒是十分好奇,那么多豪门千金,大家闺秀,为何萧老爷子独独看中了洛可儿,她不像杨秀有个当市长的爹,又不像苏若青有华隆远航两大财团做后盾,只是普通的书香门第,萧老爷子究竟看中你们洛家哪一点,论容貌家事,她甚至比不上我这个私生女,呵呵……”在洛少爷越来越青的脸色中,阿紫缓缓说,“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洛少爷眼神一闪,“这不关你的事,我妹妹知书达理,善良可爱,萧老爷子青睐于她有何稀奇,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势力眼,只看重钱权二字,苏小姐,我奉劝你,祸从口出,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否则得罪了人,做错了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阿紫细细的打量着洛少杰,眸光闪烁着,洛少爷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片刻后,他听到她清脆的笑起来,如冰锥坠地,铮铮清亮,“哦?那我拭目以待,别让我瞧不起你,有能耐的你在一个月内让萧策同意和洛可儿订婚,我就无条件退出,离开萧策,否则,你就管好你那宝贝妹妹,休要与我做对,我可是众人眼中的不良少女,惹毛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洛少杰怔忪,这苏若紫看起来言语张狂不羁,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却渊深似海,仿佛蕴藏着惊天巨浪,像张牙舞爪的海妖,翻云覆雨。 大家觉得谁是男主?(未完待续。) 黎家的纷争 傍晚,夕阳无限,天边的霞光落满地平线。 黑色的房车在告诉公路上疾驰,似是一道飞速而过的黑影穿梭在艳丽晚霞中。 “阿紫,有些天没见你了,你在忙些什么?”车内,黎清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手中捧着一本书,说话间眼神无意的看向身旁的女子。 这几天忙着往萧策那里跑,呆在学校的时间不多,而黎清也似乎不在学校,今日是多日来两人的首次见面。 阿紫正歪着头看着窗外漫天绚丽的彩霞,扬起了唇角,“还能忙什么,瞎忙呗……” 见她不愿说,黎清也不勉强,目光又移到了手中的书上,轻笑着刚想说话,忽然一阵猛烈的刹车,两人随着巨大的惯性往前一冲。 只见一辆灰色越野车从后方急速超上来,压着黑色房车拐到前方,突然刹车。 天擎低咒一声,一边猛打方向,一边猛踩刹车,口中喊道,“少爷,你们坐稳了。”说着往左猛打方向盘,避开前方越野车,开到了最左边的超车道上。 黎清神色不变,看了那辆越野车一眼,眼中冷光一闪,“他终于出手了……” 阿紫闻言朝他看去,“你知道有人对你不利还敢单枪匹马的出门?” 这时,又听天擎怒骂一声,车子一阵摆动,紧接着哐的一声撞上了那辆横冲而来的越野车。 “该死的!”天擎把持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速窜了出去,阿紫看见右侧车头的大灯已破碎,这个时候高速路上的车辆不多,隔着很远才有一辆车,她回头看见那辆越野车又火速追了过来,不由皱起眉头。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这架势是要死磕到底不成? 黎清这厮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对方要这样治他于死地? 阿紫眼尖的看见头顶指示牌上显示着前方一公里有一处出口,计上心头。对天擎大声说,“靠右,快点。” 天擎挑眉,黎清低声说。“照她说的做。” 唰的方向往右,直穿过两路车道,踩死油门飞驰在最右侧的车道上,越野车紧跟而来,两辆车一前一后相距大约五十米。猛按着喇叭,前方挡路的车辆在尖锐的呼啸声中纷纷往左避让。 路边的指示牌再次飞速掠过,还有五百米了…… “天擎,慢慢松开油门,不要踩刹车。”阿紫看着窗外一排排掠过的围栏,帮自己和黎清身上的安全带紧了紧。 天擎看见了前方的出口,顿时明白阿紫的意思,脚下油门微松,车速缓缓降下,这样便让后方的越野车逼近了几分。不能踩刹车是不能让刹车灯亮起,让越野车上的人知道他们的意图。 就快到出口了,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天擎盯着右侧出口,在阿紫一声‘转弯’下,迅速往右打方向,车子唰的转至出口匝道,紧跟其后的越野车猝不及防,直直往前冲了过去。 甩掉那辆越野车后。阿紫回头看着已看不见踪影的灰影,这才松了口气。 天擎把车开到一处空旷的路边后停下来,转身看着两人,“少爷。阿紫,你们没事吧?” 阿紫摇头,“没事。” 黎清却不发一言,手上的书已合上,他降下车窗,目光落在窗外。“通知黎枭,让他来接我们。” “是,少爷。”天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阿紫乍听到黎枭这个名字,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直到天擎的声音传来,她才恍然,黎枭,可不就是雷枭么!她转头看着黎清问,“黎枭是……” 黎清温柔的看着她,“是我的叔叔……” 叔叔?阿紫愕然,这个黎枭莫非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雷枭? 见她疑惑,黎清解释道,“嗯,是我爷爷早年与一个舞女所生的私生子,失散了近三十年,不久前才寻到的,爷爷为他在金盛谋了份差事,我的助手。” 这和阿紫得到的消息分毫不差,可她没想到雷枭竟然是黎老爷子的私生子。她想,这其中也不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天擎下车检查了车子的损毁情况,右侧大灯粉碎,引擎盖也变了形。 阿紫看着站在车旁打电话的天擎,看似无意的问,“看来你知道是谁要对你不利?” 黎清松开安全带,笑了笑,“一直知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不过刚才只是对我的警告而已,想让我知难而退。” “能告诉我,你口中的‘他’究竟是谁吗?”阿紫叹了口气,没想到黎清的身边也是危机重重,他这样一个不良于行的人,究竟挡了谁的道儿?碍了谁的眼?莫非是…… 黎清淡然道,“你应该能猜到的。” “是黎远。” 他默然,片刻后轻轻点头。 果然如此! “是为了金盛集团?”阿紫多少也猜到几分,黎老爷子疼爱黎清,之前黎清深居简出,对金盛集团避而远之,黎远并未将他看在眼里,而如今,黎清开始逐步接触金盛,黎老爷子就将金盛旗下最赚钱的几家子公司交给了他,这才引起了黎远的警觉,要知道,黎远最初进金盛时,却是从基层做起,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而黎清才二十岁,黎老爷子是直接让他进入了金盛的核心,换了任何人,也会不平,也会不甘。只是她没想到,黎远竟敢对黎清下手,毕竟两人是堂兄弟,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岂不平白落人话柄,黎老爷子又怎会允许黎家子孙自相残杀? 黎清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们黎家内部的事,很复杂,这么多年,爷爷一直为了我处心积虑的麻痹黎远,让他坐上金盛的一把手的位置,就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疏于防备,更是为了我赢取时间,而如今,我没有时间了,所有的一切都迫使我不得不提前扛起重任……” 阿紫听得有点糊涂了,“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爷爷属意的金盛掌舵人,根本不是黎远,而是你?”这,不应该啊!放着黎远这个成熟稳重有经商天分,有魄力有手段的嫡长孙不用,却用黎清这么个青涩稚嫩,且身体不健全的小孙子?这不合常理啊!(未完待续。) 黎家的纷争2 不远处,四辆路虎和一辆凯迪拉克急速驶来,在他们的车边停下。 黎枭从领头的路虎车上下来,和天擎交谈了几句后,大步走来,拉开车门,看到阿紫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苏小姐也在呢……” 阿紫朝他点头,见他神色严肃,不由一惊,“情况很糟糕吗?” 黎枭弯身抱起黎清,“这里很危险,苏小姐请随我来。” 将黎清放在凯迪拉克的后排座位,黎枭示意阿紫坐在他旁边。他自己则上了前方领头的路虎。 平稳的行驶在高速上,阿紫的目光在车内四下游移,这辆凯迪拉克可坐七人,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目不斜视的盯着路面,副驾上的男人面容冷峻,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前后左右四辆路虎将黎清等人所乘坐的凯迪拉克围护其中,阿紫伸手摸着车窗玻璃,细细打量起来。这是凯迪拉克帝威加长防弹版,使用防弹轮胎,防弹玻璃,八缸520马力引擎,全车使用军用级装甲,车身表面下的内层有五英寸厚的钢板,车身内表面为黑色抗生化武器攻击的皮面,整车重达四吨。 阿紫暗自心惊,黎家出动了这样的阵势,莫非那黎远要置黎清于死地不成? 一回头,看见天擎坐上那辆车头损毁的房车,朝反方向快速驶离,脸色一变,扭头看着黎清,“天擎去哪里?” 前方司机和冷峻男人充耳不闻,司机的专注的开车,冷峻男人漠然的看着车窗外。虽然两人一言不发,但是阿紫却能感到空气中僵硬的紧张。 黎清很了解她,知道以她的性格若不问个所以然来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低声说道,“阿紫,你不用害怕,没事的。” 看着那辆房车越来越远。阿紫急道,“他是要去引开那些人?” 黎清不语,便是默认。 一阵火苗从胸口噌噌窜上来,刚才高速路上那疯狂的一幕犹在眼前。那是些亡命之徒…… “黎清,你怎么能让天擎只身涉险?”她能想到,那越野车上的人肯定会在最近的出口下高速追过来,甚至在高速上调头逆行往回追都有可能,她看得清楚。那越野车上至少有四个人,天擎一人单枪匹马,如果被他们追上,双拳难敌四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对方只有一辆车,四个人,而黎枭带了这么多车和人手来,怕他们作甚,为何要让天擎不顾性命的去引开那些人? 她越想越愤怒,眼中窜着火苗死死瞪着黎清。一字一字道,“天擎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前方冷峻的男人闻声终于回过头来,眼神询问的看着黎清。 黎清一个冷眼看过去,那人看了阿紫一眼,回过头去。 “阿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我,如果他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那么他就没有继续留在我身边的必要。”平静的声音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阿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和宁静的黎清?这是那个和天擎情同兄弟一起长大的黎清? 阿紫失望的看着他,“他陪你渡过生命中最痛苦最难捱的十年,你却只把他当成随时可舍弃的保镖?” 黎清一愣,“我……”他该如何跟她解释呢?“这是他自愿的。而且对方的目的不是杀人,他不会死……” 阿紫一听就火冒三丈,“你怎么知道对方不会杀人,刚才那玩命的撞车你也看见了,天擎为了拖住他们肯定会死命的飞车,这是高速啊。出了车祸会殃及无辜你不知道吗?就算不死也会缺胳膊断腿的,黎清,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到后面,她有些无力,失望又心痛的看着他。 黎清一震,这些,不在他的设想范围之内,他早已全盘计划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紫,我有我的理由……” 听着他苍白的解释,阿紫冷然一笑,“你们黎家内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转眼,已驶离高速,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几辆路虎排成一列匀速行驶,凯迪拉克排在四辆路虎正中,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这辆凯迪拉克的钢板特别厚,隔音效果非常好,车窗紧闭下,外界的车流声完全隔绝在外。 一直沉默的黎清忽然在左手边的位置按了一下,顿时,一道透明的玻璃状屏障缓缓升起,将前排司机和保镖挡住。阿紫一眼就看出,这是防爆防弹隔板,她能看到司机和保镖,而他们去看不见隔板后面的情形。 她猛然意识到,黎清打算对她吐露实情了,他接下来的话甚是隐秘重要。 见她盯着自己,黎清温和笑起来,声音很是平静,“你说的没错,黎家内部出了问题,很多年前就出了问题。” 阿紫微愣,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静静听他道来。 原来,黎远的父亲并非是黎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而是为救他而死的一名手下的儿子,当年黎老爷子遭仇家追杀,那名手下为他挡了一枪死了,丢下了刚刚百天的儿子,巧的是黎老爷子刚满月的长子这时候忽然夭折,于是便暗中将那手下的儿子抱了回来,顶替了那夭折的长子身份,这件事除了当时参与此事的少数几人外,无人知晓。而将近十年后,黎老爷子才有了次子,也就是黎清的父亲。有了亲生儿子,黎老爷子肯定不会将其用一生心血打拼而来的金盛集团交给不是亲生的那个长子,但那长子极富生意头脑,进入金盛没多久就建立了自己的关系网,更将金盛发展壮大,规模番了一倍,眼看长子在金盛的位置日渐牢固,而次子尚且年轻,于是黎老爷子急了,在次子二十岁时就让其担任金盛的副总,并逐渐将手中的权利和股份转给次子,正因为黎老爷子过于心急,行事偏颇严重,引起了长子的警觉,一番查探之下竟让他得知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开始疯狂的夺权,可是没多久,就出了那场车祸。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求订阅!满足一个就行啊!(未完待续。) 黎远的恨 那一年,黎清十岁。在那场车祸中毁了一双腿。 自黎清接手金盛集团旗下几家分公司后,黎老爷子便逐渐将金盛部分大权交到了他的手中,年仅二十岁的黎清虽行动不便,看似体弱温文,实则手腕强硬,雷厉风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独揽大权,地位直逼堂兄黎远。为避免重蹈覆辙,黎老爷子在唯一的孙子身边安插了许多保镖和助手,那辆凯迪拉克防弹车更是花了大价钱走了门路从美国军方搞来的。 而就在半个月前,黎老爷子召开董事会,调任黎远去S市分公司担任总经理,而金盛的总部则油黎清接管。可在金盛打拼了十年的黎远如何肯放下N市总部的一切,去S市的分公司,说好听了是分公司总经理,说白了就是降职远调,被挤出了金盛的核心。 其实黎远和黎浩两兄弟并非黎家子孙一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一直以来,对于黎老爷子过分疼爱偏袒黎清,黎远并未做他想,只当是老爷子怜其父母早亡,又双腿有疾,才偏心的将金盛旗下利润最高的几家分公子交给了黎清,但自恃在金盛地位固若金汤的黎远并未将其当做掌权路上的绊脚石,他只以为是黎老爷子想为黎清多谋些产业财产,以保其一世富贵无忧而已。金盛必将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不久前,他意外得知自己和弟弟根本不是黎老爷子的亲孙时,才慌了手脚。 黎远是个聪明人,一旦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瞬间就猜到了黎老爷子的用意。 果不其然,随后,黎老爷子宣布欲将手中股权转给黎清,这则消息一出,顿时在金盛掀起轩然大波。 三天前,黎老爷子在老宅被一伙人强行闯入后带走,至今杳无音讯。 黎清怀疑是黎远所为。可无凭无据,又觉报警无用,反而会惹怒对方,狗急跳墙。 在这个世上。黎老爷子只有黎清这么一个孙子,而父母双亡的黎清又何尝不是只有这一个真心疼爱他的爷爷。他怎么能让爷爷出事? 他在等,等黎远找上门来,等他提出条件。 ************************************* 高速公路上,一黑一灰两辆车呼啸着飞速疾驰。黑色房车亮着双跳响着喇叭。示意周围车辆避让,灰色越野车则不管不顾,穷追不舍。 天擎紧抿着唇,在出口处猛地转弯,而这次越野车显然有所防范,紧跟着转弯。 下了高速后,天擎尽量往车流密集的道路上开,在一处十字路口被前后六辆车夹击,七八个壮汉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将天擎从驾驶座上揪下来,拖到一辆吉普车上。 天擎没有反抗,任他们将他五花大绑,扔在后座。 目光闪了闪,摸到腕间的手表,嘴角微勾。 他被带到N市远郊老山山脚下一幢二层小楼,位置极是隐蔽,下了高速后,弯弯绕绕了近一个小时。 他被关进地下室,漆黑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散发着阵阵霉味。他们没有给他松绑,他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黑暗中,他腕间的手表上红点一闪。 半个小时后。随着门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两个壮汉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男人。 天擎猛然抬头,看着那道熟悉的人影,眯起了眼,果然是他! 啪。头顶的灯泡突然大亮,乍得天擎瞳孔一缩,盯着那高瘦的男人,冷冷笑起来,“黎远,果然是你。” 黎远三十五岁,清瘦颀长,一双凌厉的眼睛犹如暗夜黑鹰,闪着森森寒光,他看着天擎,沉沉道,“没想到你倒是个忠心的,竟然为了那小子以身为饵引开我的人,可你那主子却只把你当做一条狗,值得吗?” 天擎蔑视的看他,“你这种人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黎家待你不薄,你竟然绑架了老爷子,还想谋害少爷,真是狼心狗肺。” “知恩图报?”黎远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黎家对我有什么恩,我为黎家拼死拼活了十年,最后得到了什么?那老不死的一句话就要把我挤出金盛,想得倒美,这十年来,要是没有我,金盛早就不行了,黎清那个残废,乳臭味干,他凭什么一来就得到一切,就凭他是老不死的亲孙子,而我不是?” 天擎嗤的一声,“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更该感谢黎家对你的养育和栽培之恩才是,而你却妄想夺走黎家的一切,甚至为此不择手段,你也能算是个人?” 黎远冷冷看着他,眼神一闪,旁边的大汉上前,挥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是一阵拳打脚踢。 天擎被绑着,无法还手,被那大汉劈头盖脸暴打,他咬牙硬撑着,直被打得鼻青脸肿,口鼻流血,他都没有吭一声。 “行了。”黎远冷然出声,大汉这才停手,站到一边。黎远蹲下身,“你以为那老不死的养育我栽培我,是真的为我好,把我看做黎家的一份子?”他犀利的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寒芒,“我曾经也这样以为……呵呵,我的父亲,我和黎浩,都他手中的棋子,是他为了黎家的产业,为了他的儿子,他的孙子,而被他利用,又随时准备着被他舍弃的棋子,在他的眼里,我们父子三人就是他养在身边的狗,他指向哪里,我们就得咬向哪里,而如今,他却没想到,就算是狗,逼急了,也会反咬主人一口的……” 天擎吐出一口血沫,咬牙道,“你胡说,老爷子让你在金盛大展身手做到总经理的位置,让你从金盛赚了多少钱,就连你那个无用的弟弟也在金盛谋得一份不错的差事,老爷子哪里对不起你,黎家又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抹杀他对你养育之恩,对你的信任?” 闻言,黎远看了他一会,忽然沉沉笑了起来。 天擎睁着肿胀的双眼,“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黎远边笑边摇头,“你知道老头子为何要把黎浩不喜欢也不愿娶的女人硬塞给他吗?”(未完待续。) 黎远的恨2 黎浩?天擎冷笑,额头滴落的鲜血流进了眼睛里,将他的双目染成赤红,刺痛使他皱眉。他使劲眨眼,只觉视野一片血红,咬牙切齿的说,“你们兄弟俩狼子野心,觊觎黎家的家产已久,都不是好人。” 好人?黎远闻言肆意大笑,“对,我们兄弟不是好人,可你以为老头子就是好人?他表面是出于好意收养我父亲,其实是为掩人耳目,让我父亲为他卖命,为他打下金盛半壁江山,而就因我父亲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就要将我父亲打拼了半辈子的产业尽数交给他的小儿子,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恶狠狠地瞪着天擎,好似要将其吞吃入腹,想起父亲的一生,想起自己这十年的努力,到头来竟是给别人做嫁衣,不,他不甘心,他绝不会像父亲一样任人摆布,最后死于非命。 对黎远所说的这些,天擎无从知晓,就连黎清,也是数月前才从老爷子口中得知始末,详细的情形黎清并未对他透露过多,他也只是略知一二,可在他看来,老爷子收养黎远的父亲,将其培养成才,更将黎家的产业交给他经营打理,已是仁厚忠义之人。即使老爷子属意的继承人是黎清的父亲,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那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黎远兄弟俩利欲熏心,妄想掌控黎家的一切,就是不仁不义,就是恩将仇报,实在是其心可诛。 天擎靠着墙壁坐直,额头的鲜血仍不停的流着,他的眼睛渐渐被血模糊,深吸了口气,说道, “黎远,你不要狡辩,你父亲和你们兄弟本就不是黎家的人,老爷子将金盛交给黎家嫡亲血脉何错之有?即便如此,老爷子也让你们兄弟在金盛拥有一席之地。已算是仁至义尽,你怎能如此不知足?如此恩将仇报?” 仁至义尽?不知足?恩将仇报? 黎远只想放声大笑,他笑天擎的天真,他笑老头子的机关算尽。他笑黎清的不劳而获,他笑自己到今天才看清真相。 沉闷逼仄的地下室里,黎远的笑声悲怆而疯狂。十年,他为金盛呕心沥血了奋斗了十年,竟成了别人的过桥梯。如今利用完了他,就想一脚踹开,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不是父亲,不会犯那样的错。他是黎远,他杀伐果断,铁腕强硬,他绝不被动的任人宰割,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天擎看着表情狰狞而疯狂的黎远,心想他已经丧失理智,濒临癫狂。黎远纵横商场十年。沉稳而精明,行事稳健,智计过人,游弋于各类人际关系和行行色色的对手中,十年历练下来已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冷硬商人,这样的人不应该随便就失了理智,就算老爷子打算把金盛交给黎清,他也不至于疯狂到如此地步。天擎暗忖,老爷子究竟做了什么让黎远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于是,天擎平静的问道。“老爷子……做了什么?” 闻言,黎远脸色一沉,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只是一瞬。就被冰冷和恨意取代,他来回踱着步子,站在灯泡下,头顶的光亮将他的脸笼罩在一片黑影朦胧中,他看着满身是血的天擎,眼中却没有焦距。似乎陷入某种情境中,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他为了让我全力经营金盛,隐瞒我和黎浩的身世,他给我们兄弟一种错觉,谁能发展壮大金盛,谁能带给黎家最大的利益,谁就有资格成为金盛的掌权人,就是黎家的继承人, 所以我拼死拼活的为黎家卖命,为了生意喝酒喝到胃穿孔,为了集团的利益娶了我讨厌的女人,整整十年,金盛能有今天的规模全是我和父亲的功劳。老头子见我羽翼渐丰,根基企稳,未免我势大脱离他的掌控,竟然开始扶植黎浩和我做对,黎浩软弱无能,他便设法让他娶了莫雅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让他们夫妻俩在金盛掣肘于我,令我们兄弟俩斗个你死我活,全是为了帮黎清赢取时间,在我和黎浩明争暗斗之际,黎清一点点接手渗入金盛,当董事会调任我去分公司的那天,我都不明白老头子为何突然间贬离我,直到一个星期前我得知了父亲是他的养子,而我和黎浩也根本不是黎家的子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父子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为他打江山的卒子,当他的儿子孙子要接手一切时,我们这些棋子卒子就该让位,若不肯让,就成了绊脚石,就得除之而后快,我父亲如此,我和黎浩也是如此。” 说到此处,黎远开始沉默了,阴翳的眼中幽暗冷然,看不出在想什么。仿佛多年郁结于心的困扰终于得以纾解般,说出这些话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翻腾的心绪反而平静下来。 天擎听得冷汗涔涔,这是真的吗?他惊疑不定的想,老爷子怎会是那样的人?在他的心目中,黎老爷子虽然心机重城府深,但也不是如此冷硬残酷之人。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彼此都撕破了脸,黎远也没有必要骗他。 天擎不得不承认,老爷子的所作所为,换了任何人,都接受不了。黎远乍闻真相,明白自己不过是老爷子手中的一把刀,当他牺牲了青春,牺牲了婚姻,牺牲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将前路荆棘尽除之后,尚未得享权利巅峰所带给他的荣耀地位,忽然从云端跌落,才发现过往十年他付出一切成就的竟是他人的未来,他就像个笑话,被利用完了后无情的舍弃,他如何心甘?他如何不恨?他如何肯放弃到手的一切? 地下室陷入一阵可怕的沉默。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闷蔓延在腐臭发酸的空气中。 黎远仰头,刺眼的灯光使他微眯着眼,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莫名的笑容。天擎看着那种笑,心底不由生出一丝惊惧,黎远真的被那残酷的真相激得失去理智了,他究竟要干什么? 这时,一阵铁链声响起,一个彪形大汉走到黎远身边,俯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天擎听不清,却死死盯着黎远脸上的表情。 只见黎远听后,眉头一扬,对上天擎的注视,阴森的笑着说,“你的主子来救你了……” 求收藏,求订阅,请支持正版!(未完待续。) 攻心为上1 时间是下午六点,火红的太阳渐渐落在山的那一边,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洒下一层红霞。 四辆路虎急速飞驰在通往老山的高速路上。 进入老山隧道,阿紫微微侧头看着忽明忽暗的光影里,那张俊美沉静的脸上淡漠安然的不真实。这一刻,阿紫只觉黎清的心思深沉,她看不透他。 天擎以身为饵并非是为了引开那些恶徒,而是故意让他们捉住,他以身犯险是为了探明黎老爷子被绑之处,而这一切都是黎清的计谋,天擎腕上的那只手表其实是世界上最先进精确的追踪定位装置,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都能追踪到,就算是深海底也能发出信号。不仅如此,还能反馈佩戴者的身体状况,而传回的信息显示天擎的心率不齐,呼吸急促,体温偏低,这是受了重伤的反应。 下了高速半个小时后,开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车速慢了下来,又颠簸了半个小时,几辆车终于停了下来。 从路虎车上下来十几个玄衣男人,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他们是黎老爷子早就安排在黎清手下的雇佣兵,平日分散在黎清身边充当保镖,如今才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刻。 佣兵首领确定了目标方位后,来到黎清的车边,透过半张的车窗恭敬的说,“少爷,前方车辆无法通过,必须步行过去,距离目标位置还有一公里。” 黎清看着窗外满目树木葱茏,淡淡的开口,“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佣兵首领颔首道,“已在路上。” 黎清轻轻‘嗯’了声,转头看着一路默不作声的阿紫,笑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嘴角撇了撇,阿紫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怕就不会跟你来了。” 事先预料到山路崎岖。车辆只能停在山脚下,所以黎清让人准备了一副简易轿椅,由两个身强力壮的佣兵抬着他上山。阿紫走在他身边,默默观察着周围地形。 一公里的山路不算短。脚下路面也不平整,两个佣兵抬着黎清走起来却脚步轻健,如履平地,一行人只用了一刻钟便抵达了老山山中位置的那座山脚下的二层小楼。 小楼外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车,而那辆在高速上追撞过他们的灰色越野车赫然位于其列。 楼外有几人警惕的来回转悠。 藏身于百米外的树林里。黎清又坐回了轮椅,佣兵首领正蹲在他面前低声说些什么。阿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从身旁一个年轻的佣兵手里借来望远镜,仔细观察那幢小楼。守在楼外的那几人从言行动作上看不似是专业受过训练的特种兵,跟黎清身边这帮雇佣兵没法比,阿紫估计也就是黎远临时起意花钱找来的一伙社会上的帮派混混而已。 装了消音器的俄制SVD狙击枪发出几声哨响,小楼外的几人接连倒下,六名佣兵兵分两路行动,半分钟后,小楼内响起一阵枪声。紧接着佣兵传出讯号。 黎清和阿紫在佣兵包围式的保护下步入小楼。 地上躺着几个人,都是膝盖中枪,没有性命之忧,倒在血泊里喘着粗气。 只见二楼的楼梯中间,黎老爷子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堵住,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他的眼神仍凌厉而矍铄,全无惧色,唯有一闪而过的愤怒显示着他的心里并非毫无所动,他快八十岁了。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曾几何时也有这般任人宰割鱼肉的时候? 黎远站在黎老爷子的身边,身后十几个保镖一字排开,看着楼下闯入的黎清等人。不禁冷笑,他花了大价钱雇来的这些打手在黎清那些保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看他们的那身装备,老头子果然煞费苦心,保镖!哼!特种兵出身的保镖!他早就该有所警觉才是,否则又岂会被逼到这一步? 两帮人马楼上楼下的对峙着。黎远俯视着楼下众人,眼神阴冷,嘴角却是上扬着。黎清冷淡的眼神在黎老爷子身上看了一圈,确定他毫发无伤后放下心来。 一时间,小楼里陷入一片可怕的静谧,安静的只有受伤的几个打手痛苦的低吟声。 阿紫目光扫视一圈后,冲着楼上的人喊道,“天擎呢?你们把怎么了?” 听到她的质问,黎远朝她看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就是迷惑了黎浩又和黎清混在一起,同时和环球集团的萧策纠缠不清的那个私生女?倒是有些资本。 黎远侧头对身后的保镖说了句话,紧接着,浑身是血的天擎被拖了出来,阿紫失声喊道,“天擎,天擎,你怎么样?” 听到她的呼唤,天擎睁开青肿的双眼,额头的伤口已干涸,凝固成暗红色的血块,眼眶四周也全是血痂,脸颊肿得老高,嘴角青紫,口鼻处全是血。看见阿紫朝他看来的焦急关切的目光,咧嘴一笑,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嘶嘶’抽气。 那些王八蛋竟然把他打成这样! 阿紫愤怒的转眸瞪向黎远,“混蛋,快放了他们!” 黎远闻言扬声大笑,眼神轻蔑的看着黎清,讥讽的说,“小丫头,你跟着这个残废有什么幸福可言,不如跟了我吧,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最恨黎清那副对什么都冷漠淡然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却能得到金盛,得到黎家的一切,就连双腿残废,也有这么貌美如仙,纯似百合的女孩伴在身边。他越想越恨,言语上也恶毒起来。 阿紫柳眉一竖,“我呸!我才看不上你这人面兽心的王八蛋,为了权利地位脸都不要了,连自己的爷爷都绑架,你想钱想疯了吧,哼,黎清比你好一百倍,你连他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黎远此人一贯稳重,今天竟然在口舌上大展威风,想必是气坏了,她自然就在言语上狠狠回击他。 “你……”黎远一张脸涨得通红,他从没被个黄毛丫头这么骂过,但转眼他又冷静下来,嘲讽的说,“他就是再好,也肯定有一处不如我,他腰部以下瘫痪,也不知那里能不能硬的起来……” 这话当真恶毒! 我轻轻的问一句,你们是喜欢看感情戏还是阴谋诡计商战宅斗各种斗?(未完待续。) 攻心为上2 其实,黎远并不知道黎清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他对黎清的认知仍停留在十年前刚出车祸时,那个双腿绑满石膏的十岁男孩。当时他特意问过黎清的主治医生,黎清的腿能不能恢复,医生万分肯定的告诉他,黎清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只能在轮椅上过一生了。所以,时至今日,他仍断定黎清就是个残废。他却不知,当年,医生是得了黎老爷子的嘱咐的。 这话一出,黎远身后响起一阵肆意的笑声。 佣兵首领脸色一变,挺身上前,被黎清挥手止。 阿紫瞬间明白黎远话中所指,她看了眼黎清,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抬头对上黎远讥笑的双眼,“你越是诋毁他就越是显得你嫉妒他。” “我嫉妒他?一个残废?”黎远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紫抄着手仰头看他,“对,你就是嫉妒,你嫉妒他有黎爷爷的疼爱呵护,嫉妒他能随心所欲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嫉妒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你拼死拼活也得不到的东西,嫉妒他有肯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黎远,你敢说不是?” 黎远看着她的樱桃小口飞快的张张合合,吐出来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般扎在他的心窝上。她说得一点都没错,黎清所拥有的,是他付出所有,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 这时,黎老爷子鼓着腮帮子发出‘呜呜’的声音,黎远拔掉他口空的破布,笑道,“看来黎老爷子有话要说。” 黎老爷子吐出一口浊气,咳了几声,顺了顺气,眼神在楼下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又落在身旁的黎远身上,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黎远。你和黎浩虽不是我黎家子孙,但你们俩自幼养在我身边,你爸爸去世后,我更是对你们有求必应。你摸着良心问问,若没有黎家,你们能有今天?” 提到父亲,黎远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冲天而起,他一把掐住黎老爷子的脖子。眼神愤恨而阴冷,“你还想糊弄我,你收养我父亲不过是因你儿子死了,你要找个孩子帮你夺得家主的位置,我父亲辛苦半辈子打下的江山,你一句话就要他放弃,他不服他不肯,你就暗中搞鬼要杀了他,哈,老天有眼。你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是死也要拉着你的儿子媳妇一起下地狱,只可惜没能把你最宝贝的孙子也一起带走,不过看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过一辈子,我就觉得老天是公平的。”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字的说,“爷爷,这就是报应!” 黎老爷子被他掐得涨红了脸,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他。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黎远手中力道不减,一双眼中渐渐发红,想起父亲悲惨的一生。想起自己和弟弟被欺瞒利用的这些年,他只觉胸膛中愤怒的火焰几欲爆裂开来,燃尽一切。 见黎远红了眼,佣兵首领俯身在黎清耳边低声说,“少爷,他们还有十分钟才能赶到。可老爷子怕是撑不住……” 黎清沉默片刻,忽然抬头看着楼上,朗声说,“黎远,伯父的死和爷爷无关。” 他口中的‘伯父’便是黎远的父亲。听到这话,黎远手中力道一松,随即冷笑道,“到了今天,你还想骗我?”他已调查的很清楚,当年老头子所做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所有事情也都对上了号,父亲的死就是老头子下的毒手,怎么会错? 黎清道,“正是事到如今,我才没有必要骗你,你何不放开爷爷,亲自问一问他?” 闻言,黎远暗道,没错,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脸皮已然撕破,不论父亲的死是不是老头下的手,都无法改变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黎清确实没有必要骗他。 须臾,黎远松开手。脖子上的力道一除,黎老爷子垂头剧烈咳嗽了一阵,然后急促的喘气,胸膛上下起伏,直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他看着楼下的黎清,心想清儿此时提出当年那场车祸有何目的?虽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黎清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于是清了清嗓子,沉痛的说,“黎远,不管你信不信,你父亲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不用瞪我,事实就是如此,当年我宣布将金盛交给黎清的父亲,你父亲不甘心,大闹董事会后见大势已定,盛怒之下在高速上开车撞上黎清父亲的车,当时他们一家三口都在车上,黎清才十岁,车祸现场非常惨烈,你父亲和黎清的父母当场死亡,黎清被他母亲护在怀中,捡回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双腿……”说到此处,他潸然泪下,仿佛又回到当年惨剧发生的那一天,中年丧子,唯一的儿子啊…… 黎远一愣,这和调查的结果略有出入! 但转眼,他恨声道,“就算如此,那也是因你处事不公,欺骗利用他,伤了他的心!”正如此刻的自己一样,乍闻真相,眼见辛苦奋斗了十年的成果即将付之一炬,此刻的心情恐怕和当时的父亲差不多吧!失去权力地位是一方面,最致命的打击却是黎老爷子无情的利用,以及当成为阻碍时的弃如敝屐。 黎老爷子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既然你如此想,那便随你吧!你绑我至此,引黎清前来,是为了金盛的股权吧?”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黎远也不否认,也没必要否认,没错,他就是为了金盛的股权。金盛集团半壁江山都是父亲和他打下来的,让他拱手让给黎清,除非他死! 黎清淡淡的开口,“黎远,说说你的条件吧!” 往前踱了几步,黎远靠着栏杆负手看着楼下,黑鹰般犀利而冷戾的眼睛幽幽转动,“把黎家手中所有的金盛股权全部转让给我,黎清名下的几家分公司从集团分离出去,自此,黎家和我再无半分关系,过去的恩怨就此两清。” 阿紫叉腰怒吼,“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去抢啊!”她此刻所扮演的是被宠坏的无知大小姐形象,她看出了黎清有意拖延时间等待什么,佣兵首领言语所指似乎有什么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虽不知是何人,但她能肯定是对今日局面起大作用的人。 大家手上有推荐票的给投一票呗!(未完待续。) 攻心为上3 黎远闻言轻笑了几声,手中一把闪着白光的匕首抵在了黎老爷子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划出一道血口,不以为然的说,“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黎清,你好好想清楚,是要金盛还是要这个为你费劲心血的老头子,我数三下,你可要快些做决定,否则我手一抖,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一丝鲜红顺着黎老爷子的脖子流下来,楼下众人盯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佣兵首领贴在黎清身边耳语道,“少爷,怕是来不及了。” 这时,黎远开始报数,“一。” 黎清看着脸色发白的爷爷,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互相瞪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的响起,谁也没有注意到,阿紫迅速窜到楼梯上,一步三阶,转眼就登上了二楼,她的速度快如闪电,黎远和他的保镖只看到一抹倩影掠来,皆是一愣,黎远身边的保镖第一个反映过来,挺身欲挡下她,只见阿紫扣住对方挥来的手腕,指间银光一闪,刺在他太渊穴上,那人浑身一僵,整只胳膊酥麻僵硬,阿紫手臂弓起,手肘撞在他的腰上,下一刻,她已窜至黎远面前。 “阿紫,回来!”黎清惊呼,万年不变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恐慌。 “你怎么……”黎远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抵在黎老爷子脖子上匕首也跟着离开。 阿紫回眸给黎清一记微笑,示意他不要担心,目光飞快掠过黎老爷子的脖子,浅浅的一道口子,出血不多,并无大碍。其实她此举不过是想打乱黎远胁迫的步伐,他身边这么多保镖,又有黎老爷子在手,她可没傻到以一己之力去救人,她的目的。只是想为黎清争取时间。 黎远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这个一脸凛然,毫无畏惧的女孩,愣了一下后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倒是个有胆色的丫头,怎么?你是想通了要抛弃那个残废,跟着我了?”他嘲弄的看了眼黎清,言语恶毒。 “呸!”阿紫横身挡在黎老爷子前面,挑着眉毛看他。“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黎爷爷对你这么好,抚养你教育你,还让你担任金盛集团的总经理,你不但不感激,不报答,却恩将仇报的绑架他要挟黎清,你真不是人,在我眼里,你连黎清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哼,要我跟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这样肆无忌惮的指责与怒骂,若是出自旁人之口,黎远肯定立刻就一刀捅了他,可是从阿紫口中噼里啪啦的蹦出来,竟无半分违和感,黎远盯着她那张过分精致美丽的脸上满是义愤填膺的怒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她,他低头看着手中染血的匕首,眉心直跳。 阿紫往后退了一步。扬着娇俏的小脸轻蔑的说,“怎么?被我说中你的丑事,想灭我的口?” 黎远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捏紧了匕首。压下一刀捅死她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别跟这么个臭丫头一般见识,他今天的目的尚未达到,可不能被这丫头毁了计划。 朝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高壮的男人一左一右抓住阿紫的胳膊往旁边拖。 “放开我……混蛋……”阿紫若想挣脱这两人是轻而易举。但她没有,而是撒泼似的一脚踢向黎远,不偏不倚正好将他手中的匕首踢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旋转着飞向楼下,当啷一声落在黎清的脚边。 被阿紫这么一闹腾,黎远已然失了耐性,一把揪住黎老爷子的衣领,恶狠狠的说,“看了你的好孙子并不在乎你的生死呢……还是你们以为我不敢动手?” 眼见黎远已有决绝之意,佣兵们进入待战状态,只等黎清一声令下。 这时,一名佣兵从楼外飞奔而入,俯身在黎清身边低声说,“少爷,人到了。” 黎清轻声道,“带上来。” 随即,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被一名佣兵带了进来,当看见屋内楼上楼下相对峙的两伙人时,她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楼上的黎远,惊道,“老公,你,你这是做什么?” 这少妇正是黎远的妻子,N市市长的侄女,长江地产董事长的千金,杨子晴,她与黎远两人是商业联姻,结婚已有五年。 见到杨子晴,黎远颇为意外,“你怎么会来?” 杨子晴看见黎老爷子脖子上的血迹,吓了一跳,“你,你伤了爷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黎远眼神一冷,“子晴,这是黎家欠我的,你不要管,赶紧离开。”其实他并非真的要伤人,只是想以此威胁黎清而已,若不是这半天黎清都不为所动,他也不会下手伤了老头子。 只是他没想到,黎清会把杨子晴找来,他心中冷笑,黎清以为杨子晴能说动自己放手?真是可笑! 杨子晴愣愣的看着丈夫,“老公,有事好商量,你先把爷爷放了,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对于丈夫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一些,但在她看来,黎远能不能继承金盛,她都无所谓,相反,她更希望黎远能多多依赖她的娘家,这样,他是不是就能多看她一眼? 黎远闻言一声苦笑,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有回头的余地吗? “黎清,废话少说,你找谁来当说客都没用,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大家鱼死网破,别逼我下狠手。”说着他又掐住黎老爷子的脖子,“老爷子,看来你这条命是比不上金盛的股份,说不定你那宝贝孙子巴不得你死在我手上呢,你一死,金盛和黎家的一切都落在了他的手上,更能顺理成章的把我和黎浩提出黎家,真是好计谋啊!” 黎清神色自若,淡淡的说,“黎远,你不用白费心机破坏我和爷爷的感情,你放了爷爷,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话音一落,黎远放声大笑,“黎清,不用多说了,一句话,我只要金盛,你答不答应?”金盛是父亲和他的心血,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放弃金盛,这已然成了他的执念。 他不管以后会如何,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拼尽一切,也要得到老头子手中的金盛股权。(未完待续。) 攻心为上4 卑鄙 阿紫被两个保镖挟住,看着楼下惊疑不定的杨子晴,暗道,黎清花费心思找来这个女人不会就是不轻不重的劝上这么几句吧? 就在这时,佣兵首领一把扯过杨子晴,脚尖一挑,地上的那把匕首直直飞起,他大手一挥,握在掌心,唰的贴在杨子晴的脸上。 杨子晴吓得脸色苍白,斜眼看着抵在脸色的刀刃,一股寒意自脚底生起。 佣兵首领看着楼上双眼发红的男人,大声道,“黎远,放开老爷子,否则我就把这个女人的脸划花。” 闻言,黎远愣了愣,随即嗤笑,这个女人本就不是自己愿意娶的,可碍于她是杨市长的侄女,又是长江地产的千金,纵然他不爱,他也不得不好生相待,但也只是以礼相待罢了,他在意的是她的背景和家事。这黎清是脑子不清楚吗?居然用杨子晴来威胁他? 见他不为所动,满脸漠然,眼中竟闪烁着残忍快意的冷光,杨子晴大恸,他竟丝毫不在乎自己…… 佣兵首领一使劲,杨子晴只觉脸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满手血红。 “啊……”她惊声尖叫,眼中盈满恐惧,这个黎清是来真的,她捂着脸仰头看着丈夫,“黎远,你快放了爷爷吧,你在金盛的地位无人可及,何必要争个头破血流,再说还有我们杨家啊……” “住口!”黎远厉声打断她,眼中完全没有妻子的身影,他瞪视着黎清,“她是杨家的千金,你要毁她的容我不管,但你要想好该如何跟杨家交代!” 黎清只是漠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粉白的嘴唇轻抿着,看不出在想什么,对佣兵首领划破杨子晴的脸,以及黎远对发妻的无情。似乎都不意外。 阿紫暗忖,这黎清在想什么?黎远说得没错,若伤害了杨子晴,杨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杨子晴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眼中涌起泪水,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爸妈为他选的好男人? 黎清手一挥,身后的佣兵眼神领会,使了个眼色。便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从门外进来,女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冶艳,身材丰满而性感,此刻她抱着怀中的儿子,被身后的佣兵推进来。 “青青,你怎么在这里?”看见抱着孩子进来的女人,黎远大惊,猛地松开手,瞪着黎清怒吼。“黎清,这是我和黎家的事,和他们母子没有关系,你把他们抓来干什么?你放他们回去。” 黎清没有理会愤怒焦急的黎远,而是转头看着不明所以的杨子晴,轻声说,“大嫂,你可知这个女人和她怀中的孩子是黎远的什么人?” 杨子晴呆呆的看看丈夫,又看看黎清,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个美丽柔弱的女人身上。当看见她怀中的那个孩子时,忽然浑身一僵,唇上血色尽褪,那个孩子。那般的长相,分明就是和黎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只觉心脏一阵抽搐,身子晃了晃,身旁的佣兵首领收了匕首,伸手扶住了她。 “黎远,这个女人是谁?”即使心里已有了答案。可杨子晴还是忍不住质问丈夫,她要他亲口对自己说。 “她是……”黎远脸色一变,脸上满是犹豫和难堪,咬了咬牙,说,“子晴,是我对不住你,青青是我的女人,她怀中的孩子是,是我的儿子……” 杨子晴几乎站立不稳,怔怔的看着面露愧色的黎远,五年,她和他结婚五年,她一直没有怀孕,她曾对他说想要个孩子,可他说他们还年轻,他的事业正是起步阶段,等他坐稳了金盛一把手的位置再说,她信了,所以她等,可是这一刻,她只想放声大笑,笑自己的痴傻,笑黎远的欺骗,他不但在外面养女人,甚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那她又算什么? “黎远,你骗得我好苦!”杨子晴愤怒的瞪着黎远,漫天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她只觉胸口的那颗心被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钢针穿透,鲜血淋漓,泪水夺眶而出,五年的委屈,五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尽情宣泄,“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娶我?娶了我,又为什么不珍惜?为了你的事业,我可以忍受你一个月回一次家,你不让我生孩子,我就吃药避孕,你说和那些女人暧昧不清只是场面上的需要,我就无条件相信你,而你回报我的是什么?一个情人,一个野种?” 黎远眉头一皱,没有说话。杨子晴所说的这些,他无从反驳。他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纠缠在这些事上。 而听到那声‘野种’,一直抱着孩子不说话的青青跳了起来,声音柔柔细细的,“宝宝是我和黎远的孩子,才不是野种,你说话注意点。” 一个为人所不耻的情妇也敢义正言辞的让正牌妻室‘注意点’! 杨子晴怒极反笑,推开身边的佣兵首领,大步走到青青面前。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青青抱着孩子往后退,杨子晴扬手啪的一声打在青青脸上,似乎还不解恨,左右开弓啪啪几下扇在她美丽的脸上。 青青抱着孩子无法反抗,白净秀美的脸上顿时红肿,数不清的手指印纵横交错着。 “杨子晴,你干什么?你住手!”黎远惊怒交加,朝身边的保镖大声道,“你,快去把他们母子带上来。” 保镖点头,迅速下楼,将正要再次动手的杨子晴拉开,而青青却忽然抱着孩子冲过来,一脚踹在杨子晴的肚子,疼得她大呼一声,想还手回去,却被保镖捉住手腕,这又给了青青机会,她抬起一脚再次踹过去,杨子晴被保镖反剪双手背在身后,连躲都躲不掉,又被踢中肚子。这副情景怎么看都像是黎远故意让保镖制住杨子晴,让青青踢人出气。 偏偏青青还在不知死活的喊道,“让你打我,你这个贱人,我踢死你……”说着又要踢人。 “够了,都给我住手!”黎远一声暴怒的吼叫,然后恶狠狠的盯着云淡风轻的看好戏的黎清,“这就是你的目的吗?黎清,你真卑鄙。”(未完待续。) 攻心为上5借刀杀人 黎清眼睛都不抬一下,看着被踢得脸色惨白,双眼喷火的杨子晴,叹道,“大嫂,你冷静些……” 乍然得知自己的老公不但在外有了情人,连儿子都生了,杨子晴如何能冷静?更令她愤怒的是,这个该死的无耻的女人竟然敢踢她?一而再的踢她?而黎远那个混蛋就这么看着那贱人一脚又一脚的踢她? 此刻的杨子晴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烈火熊熊燃烧,肚子上的疼痛也不觉得了,她看着青青怀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的胸口有一股岩浆般的热液急速奔涌着,是嫉妒,是愤怒,是憎恨,她已分不清了,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毁了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她要掐死那个野种,她要让黎远那个败类后悔,她要他失去一切! 眼见杨子晴表情不对,双眼赤红的盯着青青和孩子,黎远一惊,大声叫道,“愣着干什么,别管那个疯女人,把青青和孩子带上楼来。” 青青闻言朝杨子晴一挑眉,抱着孩子施施然走向楼梯。 杨子晴浑身如置冰窟,刺骨的凉意窜遍四肢百骸,可胸口处的火焰如同浇上汽油,刹那间冲天而起,极致的寒冷,极致的热焰同时腐蚀着她的理智。 偏偏这时,阿紫火上浇油般气愤的喊道,“黎远,你真不是人,你没看见你的妻子被那女人差点踢死吗?”她又朝楼下叫道,“大姐,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这男人眼只有权力地位,只有情人和儿子,你醒醒吧!” “闭嘴!”黎远回头大吼。 被他血红的眼中近乎疯狂的暴怒和狠戾惊得心一紧,阿紫赶紧闭嘴,她不是怕这个男人,而是担心他失去理智会伤害黎老爷子。 忽然。杨子晴一口咬在保镖的手腕上,趁其吃痛,一脚跺在他的脚尖上,然后猛地推开他。追向往楼上走去的青青,表情疯狂而不顾一切。 黎远大骇,“青青,小心!” 抱着孩子正上楼的青青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杨子晴像疯子一样扑上去,抓住青青背后的长发使劲一扯,青青尖叫着抱紧了怀中的儿子,整个人往下倒去,在黎远惊惧的喊声中,被杨子晴抱住腰,两人一同滚下楼梯。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楼上楼下的两伙人谁也没来得及阻止,在青青的惊叫声和杨子晴的狂笑声中,两个女人滚下长长的楼梯。 “青青……孩子……”黎远大步往楼下奔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青抱着他的儿子滚了下去。 顿时,一阵清脆而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杨子晴抱着青青滚下楼梯,楼梯陡峭,两人撞到了墙角的置物架才停下来,架子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掉落下来,一支白底蓝花的瓷瓶碎裂,大大小小的瓷片散落在两人周围。 黎远看也不看杨子晴一眼,扶起青青,抱过她怀里的儿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孩子被母亲护在怀中并无大碍,只是额头擦破了点皮,黎远这才舒了口气,看着儿子柔嫩白皙的脑袋上隐隐渗出血迹。他气得一脚踹在横躺在地的杨子晴身上,啐道,“贱人,伤了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杨子晴被他一脚踢得大叫一声,疼得蜷起身子。扭头愤恨的盯视着正抱着孩子,安慰着情人的黎远,双手撑在地上,指甲蜷曲着抠在地板上,忽然右手碰到一块白色的瓷片,她一下攥住,从地上跳起来,朝黎远扑过去,“我要杀了你们!” 在场众人无不惊住,谁也没想到看似柔弱可欺的杨子晴也能凶悍至此,楼上黎远的保镖们见此情形,愣了一下后,往楼下冲过来。 阿紫挣脱了钳制她的保镖,正想下楼,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竟是黎老爷子伸手扯住了他,身上绑缚的绳子已落在了地上,她一愣,“您……” 黎老爷子摇摇头,“你不要插手,黎清会解决的。” 闻言,阿紫站到了他的身后。 抱着儿子的黎远眼见杨子晴握着随瓷片朝他脖颈刺来,他抬手欲挡,哪只她眼珠一转,闪过一丝残忍的冷笑,手臂一收,扬手朝黎远怀中的孩子脸上划去。这一幕谁也不曾预料到,然而想阻止已来不及。 婴儿的哭叫声刹那刺破耳膜,白嫩的小脸上鲜血直流,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自额头横穿过鼻梁划至嘴角,触目惊心! 黎远一时竟被儿子的惨状骇地愣住了,傻傻的望着满脸鲜血,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 青青扑倒黎远面前,“孩子,天啊,我的孩子,毁容了,啊,我的孩子啊……” 在情人的哭喊声中,黎远终于回神,抱紧了儿子,心疼的落下泪来,扬手给了杨子晴一个耳光,打得她脸歪到一边,他似乎还不解气,啪啪几个耳光接二连三招呼上去,“你这个贱人,恶毒的贱人,我今天就打死你。” 杨子晴被他打得差点背过气去,若说她愤怒之下划伤孩子,心里有一丝不忍和悔意,那么在他的这几个耳光下,顿时不复存在,她甚至后悔没能多划几道。她被两个保镖架到一边,狰狞的大笑,近乎癫狂,“呸,贱人生的野种,我划烂他的脸,看他以后怎么见人,哈哈,你们这对狗男女,哈哈……” 怀中的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鲜血流到哭喊大张的嘴巴里,呛进了气管,猛地咳嗽起来,一张面目模糊的小脸渐渐发紫。黎远心痛难当,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青青也哭晕了过去。 这时,黎清的声音响起,“黎远,带孩子去医院吧……” 听到这话,黎远终于反应过来,抱紧儿子,朝一众保镖大声说,“我们走,去医院。”他用杀人的眼神看向杨子晴,“划花她的脸。”为他的儿子报仇! 杨子晴倏地睁大眼,“黎远,你敢!” 黎远大声道,“动手,一切有我担着。” 十几名保镖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有动手的意思。 黎远正要发火,却听黎清淡漠的声音传来。 “你就别为难他们了,大嫂可不是你身边的那个青青,她是杨家的千金……”(未完待续。)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黎远闻言浑身一怔,杨子晴却肆意大笑起来,“哈哈,黎远,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看杨家会不会放过你!”她难得在此情形下仍能保持情形的头脑,朝着黎远身侧一众保镖扬声道,“你们跟着他是没有好下场的,看不出来吗?他已经背叛了黎家和杨家,很快他将一无所有,你们确定要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十几个保镖相互间眼神交流了几下,有几人脸上已有动摇之色,他们是拿钱办事,看眼前这架势,黎远已是众叛亲离,若他败了,承诺给他们的钱财还能付现吗?这是一方面,再者看楼下那些训练有素出手狠绝利落的家伙,他们也没有把握能拼得过,他们是为了钱而拼命是没错,可也珍惜性命,命都没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杨子晴这话无疑戳中了黎远的痛处,又见手下目光游移不定,他不由双眼冒火,恨不得将这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段,“杨子晴,你不用危言耸听,我有自己的产业,即使脱离黎家和杨家,你们也威胁不到我。”他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黎清,恨声道,“黎清,我果然小觑了你,今天先放过你们,我们走。”他心急儿子的伤势,只能暂时放弃计划,夺回金盛的机会还有很多,可儿子的伤却等不得了。 岂料,楼下的佣兵将出口堵住,举枪对准黎远一行人。 黎远脸色大变,沉声道,“黎清,你要干什么?想杀了我吗?”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而紧张的气息,黎远手下的十几名保镖也纷纷亮出枪械。 脸部血泪交加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弱,黎远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妄动。他意在威逼黎清就范,并不想闹个鱼死网破,你死我亡。他定了定神,“说吧。你想怎么样?” 黎清平静的看着焦急心痛不复冷静的黎远,“这些年你暗地里收购了金盛不少股份,你在股权转让书上签字,就可以离开了。” “你休想!”他想也没想。脱口拒绝,他手中的金盛股份可是这些年来用他自己的资金收购来的,让他白白拱手相让,简直做梦! 对他的回答,黎清并不意外。他摊手,“不用急,你慢慢考虑,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就按你当初的收购价转让给我。” 当初的收购价?黎远气极而笑,金盛现在的股价较收购时已翻了数倍,黎清这混蛋,当他是猴耍吗? 黎清又慢慢的说,“你可以慢慢考虑。但你的儿子可等不下去了……” 提到他的儿子,黎远陡然一惊,才发现怀里的儿子已渐渐没了声息,顿时大惊失色,拍拍孩子血迹斑斑的小脸,“儿子,儿子醒醒……”被他一拍,孩子微微睁开眼,呜咽了一声,随即又闭上。 儿子。他的儿子啊…… 黎远咬牙切齿的看着轮椅上悠然冷漠的年轻男子,“好,我签。” 一个佣兵捧来股权转让书,黎远唰唰两下签上名字。将笔甩在地上,抱着儿子往门外冲去。 黎清挥手示意让他离去,守住出口的佣兵们纷纷退开。 黎远抱着孩子和保镖一行迅速消失在小楼外,随着引擎声响起,顷刻间从另一条路开下山去。 佣兵将黎老爷子扶下楼来,从随行的药箱里拿出听诊器仔细为他检查了一番。说,“少爷,老爷身体无恙,只是有点脱水,休息两天就好了。” 黎清点头,“把这里收拾干净,送爷爷去山庄修养,回去吧!” 几辆路虎从黎远他们离开的那条路上开上来,把黎老爷子抬上了车,送往黎家在N市远郊的一处庄园。 直到坐上车,阿紫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她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葱茏树影,车队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埃,落叶飞扬,打着旋儿飘飘荡荡的不知落在了何处。 车内,黎清看着她,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到了口边只化作一声叹息。 听到他的轻叹,阿紫回眸看他,面无表情的说,“你机关算计,如今可满意了?” 黎清身子一僵,嘴角的笑容无奈而苦涩,她这么冰雪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 “我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 阿紫只想笑,什么叫没有选择?她不相信这世上的事只有一种解决方式,就是做选择题也要给人几个不同的选项不是? 在她看来,那些所谓的没有选择,根本就是为自己的行径找个借口。 想到此,阿紫一声冷笑,“你这样做,和黎远有什么分别?” 听着她的冷嘲,黎清唯有扯开一抹苦笑,她说得没错,自己这样做确实和黎远没有分别。 直至此刻,他已没有必要再瞒着她,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也很想找个人倾诉。 早在很久前,黎老爷子就在黎远的保镖中安插了人,监视着黎远的一举一动,这次黎远兵行险招企图挟持黎老爷子得到他手中的金盛股权,以及逼迫黎清手中的几家分公司退出金盛集团的主意,便是潜伏在黎远身边数年的那个保镖所提议,所以,整个事件的始末,从绑架黎老爷子开始,到利用天擎混入其间一探虚实并确定位置,到今日小楼中双方对峙,黎远情人和儿子的出现,杨子晴的发难,都在黎清的全盘掌握中,可以说,这部戏从头至尾都是他在导演,他的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损失夺回黎远过去几年间收购的金盛股份,并将他推入夫妻反目,众叛亲离的境地。 对付一个人,最直接有效的法子就是找出他最软的部位,狠狠地踩下去。 而黎远的这个部位,就是他的儿子,因为他已没有了生育能力,那个私生子将是他唯一的孩子。至于他不能生育的原因,是他的情人青青生下他们的儿子后,黎老爷子就让人在他的饮食中下了可致绝育的药物,而这个下药的人正是他儿子的母亲。他防谁也不会防他的枕边人,那个以他为天,一切都靠他的女人。当他得知自己无法生育后,只以为是生理原因,万没想到会是他的情人下的药。 这个青青,也是黎老爷子派去勾引黎远,并为他生下了儿子。 黎老爷子高瞻远瞩,早预料到黎远不会轻易放弃金盛股权,又岂会放任他与杨氏千金伉俪情深,今日一事后,杨家也不会再支持他。少了杨家这个后盾,黎远已是断足之虎,不足为惧。 其实,黎远本是可以慎重处理好与杨子晴的关系,虽然他在外有情人有儿子,若是他肯低头服软,说几句悔悟的话语,杨子晴也不会如此愤怒,如此疯狂。可黎清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和机会,将他的情人和儿子推到杨子晴面前,杀他个措手不及,他心疼儿子,却刺伤了杨子晴的心,没有哪个女人在那种情形下能保持理智和风度,看着自己的丈夫只顾着维护情人和儿子,妒忌愤恨瞬间淹没了她,以至冲动之下伤了孩子,也换来了丈夫毫不留情的几个耳光。夫妻情分就此散尽,剩下的,只有恨。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未完待续。) 都给我滚 听闻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阿紫深感怅然,她不能说黎清这样做有错,但也不能完全苟同他的做法,虽然整件事最先的布局筹划者是黎老爷子,但黎清却是最终贯彻实施的人。 她无法想象,那个温润淡然,澄澈的眼中没有半分欲念,没有一丝杂质,仿若谪仙般的黎清,竟会做下这等事。虽然黎远是咎由自取,但她一时接受不了。 经此事后,阿紫从宿舍搬了出来,凌玉搬去了新家,那套小公寓就成了她的暂居之所。 白天阿紫照常上课,黎清仍如往常一般为她占座,她也不拒绝,可是两人间的交流明显少了,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对此,黎清只是无奈的苦笑,也不在意,始终待她如一。 这几日,阿紫深居简出,下课后就窝在公寓里,偶尔跟刘心美通个电话。刘心美已怀孕四个月,胎像稳固,也有了胎动,言语间很是期待这个孩子,苏辰华对她的保护更是滴水不漏,阿紫也放心不少。从刘心美口中得知,苏辰华正在和周雪芳协议离婚,两人的矛盾在财产分割上,周雪芳狮子大开口,竟要分走苏辰华一半身家。 听闻此事,阿紫好笑的想,苏辰华若不是顾忌着面子,只要公布苏若青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周雪芳作为过错方,苏辰华不跟她要精神损失费已算她走运,只是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那些商界的,政界的人事,以及各路亲朋好友,就连市井百姓也要在他背后嘲笑他,不仅被老婆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家养了二十年的女儿,那他头顶该是绿得发亮了吧…… 连续一个星期,阿紫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家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再去找萧策。不过,她这几天过得并不无聊,她没想到,夜鸢那厮不但人帅功夫好。连厨艺都是一流的,她每天下课回到公寓,夜鸢都已将饭菜做好,摆好碗筷,等她回来。两人一起吃饭。 但在公寓里发现探头的事,她也没有忘记,只是敌不动我不动,她既然已被人盯上,与其动作频繁打草惊蛇,不如以静制动,静待对方出手,她随机应变就是。 德茂的生意日渐做大,在苏辰华的引荐下,和多家N市知名的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而元气大伤的周家暂时未有再针对德茂的动作,一切按部就班,步入正轨,风平浪静。 而不知为何,阿紫这几天,隐隐感到一股不安,她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一切都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诡异。 她对夜鸢道出心中的想法。夜鸢让她放宽心,不管将要发生什么,都要冷静对待,切勿自乱阵脚。他会陪在她身边。 阿紫感谢的同时也不由疑惑,夜鸢真的是因秦谦的原因才到她身边来的吗?他对她的这份关切是否太过刻意,太过莫名其妙? 今日的阿紫,无论何人,都已无法完全取得她的信任。 秋风萧瑟,路上铺满层层落叶。当夕阳没入地平线,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后,下课的时间到了。阿紫抱着书,走出教室,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黎清温柔中夹着叹息的声音,“阿紫……” 脚步一顿,她没有转身,眼中有一丝挣扎。 黎清转动轮椅,在她身后一米处停下,淡淡的问,“你在生气吗?” 她在生气吗? 阿紫不知道,她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他对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可是…… 良久,她背对着他说,“我没有生气。”说完,大步离开了教室。 直到走了很远很远,她仍能感觉身后那道炽热的视线,他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她远离,琉璃般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落寞和无奈。 一阵冷风吹来,阿紫瑟缩着紧了紧衣襟,抱紧怀中的那本书,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面对黎清!她不能永远含糊应对着,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关怀,他的温柔,或许,还有他的……爱! 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餐桌上已摆好了几道菜,阿紫换了拖鞋,放下书,看见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身影,会心一笑。 阿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打开,瞟了眼锅里的鱼汤,笑道,“夜鸢,你真是全才,谁要是嫁了你,真是幸福死了。” 夜鸢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让我洗手做羹汤的……” 这时,门铃响了,阿紫去开门,看见来人不由愣住,“萧策?” 一身西装革履的萧策站在门外,显然是结束工作后直接从公司赶来的,他捧着一束红玫瑰,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衬得他身形颀长而挺拔,俊美无俦,看着明显一愣的美丽女子,荡起一抹迷人迤逦的笑意,“阿紫,我想你了……”他话未说完,忽然看见系着围裙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的夜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声音也冷了几分,“他是谁?” 阿紫回头看着正在餐桌边忙碌的男人,“呃,他是……”我的保镖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已被萧策一把推开,心知这厮是误会了,于是赶紧关上门。 夜鸢摆好汤碗,扭头看见推门进来的男人,笑着说,“阿紫,这是你请来的客人?” “客人……”萧策磨牙,拽过跟来的阿紫,“我是她的男人……” 阿紫瞪眼,甩开他的手,“少胡说!” “难道不是吗?”语气已是不善。 阿紫一咬牙,“当然不是。” “哦?”他幽幽一笑,“这么说,前段时间你对我百般勾引,只是你在玩弄我?” 她勾引他?还玩弄他? 拜托!她只是主动联系他,主动与他相处了几日而已,没上升到那种程度吧? “那个,萧策,你还没吃饭吧?来尝尝夜鸢的手艺。”她赶紧岔开话题。 “夜鸢?叫得可真亲热啊!”声音愈发冷冽,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连,似笑非笑的说,“怎么?换口味了,喜欢这种混血美男型的?凌玉那小白脸呢?” 这叫什么话! 阿紫也火气上来,搞不清楚状况就能这么随意侮辱人吗? “我喜欢谁关你屁事,凌玉和夜鸢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出口伤人。”她也懒得解释了。 “哼,果然,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他恨恨的瞪着她,扬手将玫瑰花朝她扔去。 阿紫接住向她抛来的红玫瑰,他的力道很大,整束玫瑰砸在了她的脸上,粗糙而锋利的叶子刮过柔嫩的脸颊,竟割出一道细长的口子,一阵刺痛。她伸手一摸,一点鲜红印在指腹,流血了,这个混蛋! “萧策,你这个神经病,你给我滚出去,快滚。”阿紫边吼边将玫瑰花砸在地上,抬脚狠狠跺上去。 “阿紫……”其实萧策扔出玫瑰花就后悔了,看到她脸上渗血的伤口,他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阿紫抬脚将地上的玫瑰踢向他,“带着你的花给我滚。” “阿紫,对不起,你别这样……”他是被夜鸢刺激的一时冲动,看着她脸上的伤痕,他心疼的要死。 可阿紫还在气头上,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卧室,哐当一声砸上门。 “都给我滚!”一声怒吼从房间里传来。(未完待续。) 清誉尽毁 “阿紫,我错了……”门外传来萧策绵柔的声音,阿紫反锁了门,不予理会,信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秋风中翻滚的落叶,漆黑的眸子里宛如一片深潭。 哀求了一会,客厅里渐渐没了声音,片刻后,清晰的关门声响起,一丝声响也无。 他们该是离开了吧…… 阿紫从卧室出来,见客厅里已无人影,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她径自在桌边坐下,慢慢吃起饭来。这夜鸢的手艺,真的没话说。转眼又想到萧策那张饱含怒意的俊脸,真是不可理喻。 “你这个狠心的丫头……”正喝着鱼汤的阿紫忽然被身后传来的委屈又幽怨的声音骇地一口呛住,捂着胸口急急咳了起来,这厮居然没走? 萧策连忙从窗边快步走来,原来他站在落地窗边的阴影里,她一时竟没发现。 “呛到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刚才是我误会了,夜鸢对我说了,他是你的保镖……”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见她嘴角有汤汁,于是抽了张纸巾为她擦拭。 阿紫抬眼看他,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你不早说,让我误会!”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动手盛了饭,竟不客气的吃起饭来。 她没早说?他有给她说的机会吗? 见她脸色不善,他赶紧赔着笑脸,“好了好了,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吃饭吃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 见他一点儿不客气的大快朵颐,阿紫挑眉道,“这是夜鸢做的饭,你把人家赶走了,自己倒吃得欢。” 萧策捧着碗,嘿嘿一笑,“我都和他解释清楚了,他不会介意的。” “嗯?”她放下筷子,“你和他说了什么?” 他吃了块鱼肉。含糊不清的说,“说你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未婚妻! 该死的,谁是他的未婚妻? “萧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她简直不能忍了,就算她前段时间有心勾引。两人之间最多也就算是男女朋友而已,什么时候就成未婚妻了?再说,她也没有答应啊! 谁知这厮边盛汤边说,“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吻也吻了,我的身子也给你看光了,你要不是我未婚妻,我会把清白给你吗?” 阿紫瞪眼,她看他身子是为了帮他退烧,至于抱啊摸的亲啊吻的,那都是他主动的好不?还有,什么叫他把清白给她了?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清白不清白的!”阿紫咬牙切齿的说。 他一口气喝完鱼汤,啧啧称美。见她双眼圆睁着瞪视自己,于是神色一肃,郑重其事的说,“别的男人我不管,但我可是个小处男呢!除了你,我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你说我算不算清清白白的男人?” 阿紫愕然,上次听他说自己仍是处男时,她只当是玩笑,现在他又这样说。莫非,是真的? 处男?二十六岁的处男?英俊富有的二十六岁的处男? 这不会是真的吧?她这是运气好,还是点儿背啊? 阿紫眼珠一转,这厮不会身体有问题吧?想到此。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他顿时黑了脸,“我身体好得很,你可以试试。”说着眼神暧昧的盯着她。 “呸!试个屁,吃饱了没?饱了就快滚。”她红着脸站起来,收拾碗筷,匆匆进了厨房。 而就在一夜之间。N大论坛上有关校花苏若紫的不雅照片疯传。得知此事时,阿紫正在上课,当她在同学的手机上看到那些照片时,浑身血液刹那凝滞。 她衣衫不整的骑在凌玉身上,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还有她和夜鸢并肩而坐讨论事情的照片。 论坛上攻击性的评论铺天盖地般涌来,几乎是一边倒的批判她和不同的男人同居,玩弄感情,淫邪放荡,还有人爆出她不知羞耻的勾引富二代黎清,同时与环球集团的萧策有暧昧关系。 几天的时间,阿紫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甚至有媒体挖出她私生女的身世,将她与黎清,萧策,凌玉,夜鸢等人描述成金钱**的关系,添油加醋一番,制作成特辑刊登发售。 N大更有许多学生联名恳请学校开除苏若紫。 一时间,阿紫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对此窘境,阿紫不得不请假在家。 夜鸢在公寓里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检查,终于在客厅的墙角又发现了一枚微型探头,型号样式和在卧室里发现的那枚一样。 “这应该是和上次那个同时装上的,疏忽了,竟然没有发现。”夜鸢拿着那枚探头,有些自责的说。 阿紫盯着那枚指甲盖大小的探头,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周家?洛可儿?还是另有其人? 市中心商业街的一家茶餐厅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年轻的女子相对而坐,桌上一本娱乐杂志摊开在某一页上。 “苏若青,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些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洛可儿合上杂志,掩不住眼中的笑意,看来她这笔交易做对了,她只不过在萧爷爷面前美言了几句,就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抹黑那个丫头,想来,有了这种名声,萧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那丫头的,就连萧伯父也不能再任儿子胡来了。 苏若青啜了口柠檬红茶,“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咱们的交易已达成,合作愉快,也许,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时候呢!” 其实,那些照片的来历…… 苏若青微微一笑。她也不得而知。 早在苏若紫收到N大的录取通知书时,苏若青就收到一份匿名快递,里面是一张U盘,存储着那些阿紫在酒吧里纵情玩乐,肆意胡闹的照片,当时收到U盘时,苏若青并未想过有一天她会用那些照片对付阿紫,因为那时,她们姐妹的关系还未恶化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也从未将不学无术的阿紫放在眼里,阿紫是她的妹妹,名声坏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辰华的狠辣绝情,刘心美母女的步步紧逼,心上人对她的无视,周家遭逢的危难,母亲的悲伤绝望,一步步把她逼到了死角,无路可退。 而这一次的照片也是匿名快递寄来的一张U盘。 虽然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拍了那些照片,也不知为何要寄给自己,但她可以肯定对方其实是想借她的手对付阿紫。 苏若青暗忖,这贱丫头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物,对方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往死里整她。也许是她在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也许是她狐媚勾引了什么人,惹来了某些人的嫉妒和报复,又也许……谁知道呢…… 总之,背后黑手究竟是谁,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能毁掉苏若紫,打击苏辰华,她甘愿充当某些人的棋子。(未完待续。) 晴天霹雳1 有关阿紫的艳照在N市传得沸沸扬扬,而她的身世,以及是德茂幕后老板的事也被媒体深度挖掘出来。 传闻,华隆董事长苏辰华宠妾灭妻,不顾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对原配妻子的娘家陷害逼迫赶尽杀绝,现在更是想分文不给将妻子女儿扫地出门,外界议论纷纷,八成人都是站在糟糠妻那边,痛斥苏辰华狠心绝情,道德沦丧。 照片爆发后,阿紫为避免不必要的烦扰,一直深居简出,期间凌玉百忙中抽空来看过她几次,见她精神尚可,气色如常,叮嘱她不要在意那些照片,因为真相如何他最清楚,阿紫让他不用担心,把全部精力用在德茂上。 阿紫交代夜鸢用所有关系网去查照片的事,并联系了秦谦,说了此事,秦谦表示会全力协助夜鸢,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上。阿紫深表感激。 于是,夜鸢便不再到公寓来,查到点线索都会及时告诉阿紫。 因担心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不安全,公寓外又总有疑似狗仔队的不明人士晃悠着,萧策很不放心她,于是他每天晚上都会过来,陪着她,安慰她,和她一起打电脑游戏,而她抗议了两天无果后,也妥协了,做好晚饭等他回来。而白天他在公司上班时,不忙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电话粥一煲就是个把小时,每次都是在周子雄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挂断,几天下来,两人的感情急速升温,看起来就是热恋中的男女。 夜风冰凉,池塘中的荷叶已枯黄腐烂,稀稀拉拉的枝干弯折着垂在水面上,迎着深秋的晚风,摇摇晃晃。 水面荡起圈圈波纹,风中夹杂着丝丝腥冷的气息,呼入肺腑间。冷意随着呼吸游走在五脏六腑间。 “少爷,夜深露重,回去吧!”天擎担忧的看着水塘边上的石头上,那道清冷寂寞的身影。见他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冰冷的石头上,他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前去,站在黎清身后。“既然放心不下,为何不去找她?” 雕像般的人影终于动了动,一丝轻似微风的叹息幽幽飘散在晚风中,黎清举目凝视着池塘远方寒烟缥缈处,目光却不知落在了哪一处,过了半晌,才缓慢而低声的说,“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天擎瞪着他瘦削却笔直修长的后背,那边已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了,少爷您还在这伤春悲秋不知所谓。本来那萧策就占尽天时地利,您再不加把劲可就一丝机会也没有了,等到那丫头被人吞吃入腹,您就是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就在天擎怒其不争时,黎清淡漠而轻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说着他又叹了口气,目光微敛,星子般的黑眸中光华黯淡,忽然。他腰一直,竟站了起来,天擎微愣,刚要开口便被他抬手止住。他那略显孱弱的背脊挺得笔直,浑身散发着出尘缥缈的气质,在黑暗的夜色中仿若谪仙,似是下一刻便要羽化成仙,乘风而去。 “我不是要放弃她,只是……暂时放手。天高海阔,任她翱翔,等她倦了,痛了,悔了,恨了,她终会回到我的身边……” ******************************* 又过了两天,奔波了数日的夜鸢终于出现在阿紫的公寓里。 “阿紫,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混血般英俊的脸上一脸凝重,夜鸢在沙发中坐下,神色有些疲惫,阿紫泡了杯茶摆在茶几上,然后坐在他对面,静默不言。 夜鸢靠在沙发里,斟酌片刻,说,“对方可能是你身边的人。” 阿紫仍是不言,这个她早就猜到了。 夜鸢抿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后,忽然问她,“这里是否曾住过黎枭的儿子?” 阿紫一怔,黎枭的儿子,雷硕? “黎枭是黎家老爷子中年时一夜风流后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个艳名远播的舞女,当年与黎老爷子春风一度后怀上了黎枭,可黎家不让她进门,瞒着黎老爷子给了她一笔可观的钱财让她打掉孩子离开N市,谁知她却私自生下孩子,直到几个月前才被黎老爷子寻到,并认做义子,安排在他最疼爱的孙子黎清的身边,我多番查探后发现黎枭此人竟是半年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的毒贩雷枭,之所以甘愿屈居黎清手下,原来是黎老爷子承诺过他,待黎清扫清一切障碍,继承黎家的所有家产,便允许他的母亲记入离家族谱,骨灰迁入黎家祖墓,并将金盛集团旗下几家分公司交给他打理。而这些事都是瞒着黎家长房的黎远和黎浩兄弟俩,几乎没有外人知晓,直到这次黎远和杨氏千金的离婚大战愈演愈烈,才从黎家透出风声来,我才进一步查到黎枭就是雷枭,他的儿子曾住在你这里,而他也曾多次出入这里。” 夜鸢一气说了许多话,停下来又喝了几口茶,见她兀自蹙眉沉思,似乎对他所说并不感到惊讶,咽下满口清茶后说,“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黎枭被黎老爷子认作义子的事,她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黎老爷子曾对他许下过这些承诺,她曾一度疑惑雷枭那般刚硬的男人竟会居于黎清这么个毛头小子手下,为其所驱,现在听夜鸢这么一说,她有点明白了,原来是和黎老爷子有了交易。想来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至于二人间是否有父子之情,可就难说了! “你说了这么些,莫非是与黎枭有关?”阿紫惴惴的问,夜鸢不会无缘无故说了这许多黎枭的事,她忽然间有些紧张,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浮出来,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见她脸色微变,夜鸢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黎枭是黎清的手下,也是最初为数不多的知晓你与凌玉租住在此的人,那些探头,应该是他趁你们不在时,秘密装上的……” 闻言,阿紫惊愕,脸色一白,是黎枭,竟会是黎枭…… “夜鸢,无凭无据的……”她难以置信。 夜鸢轻笑道,“当初他的儿子雷硕住在这里,他常来看儿子,你们对他必然没有防备,这也正常。” “可是,他没有理由……”她仍是不信,黎枭为什么要这么做?把她搞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何况,何况黎清喜欢她,他和黎老爷子达成了交易守护在黎清身边,他这么做就不怕…… 蓦地,她目光一凝,难道是,难道是……心里浮出的那个可怕的念头像吐着性子的毒蛇般昂起头来,是他,是他吗?(未完待续。) 晴天霹雳2 如说她在心里努力的按下那个不停叫嚣的念头,那么夜鸢接下来的话瞬间将她仅剩的一点儿坚持打得烟消云散。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以萧家低调隐秘保全措施做得滴水不漏的情况下,竟能被狗仔队一次又一次的捕捉住萧策和洛可儿在机场出没的镜头?萧策在美国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经常联系不上他?那个时候你是否怀疑他和洛可儿在一起?他那么喜欢你,为何没有向你解释?”面对夜鸢一连几个猜测意味明显的问句,阿紫愣住了,不过几天时间,夜鸢竟然连调查的这样仔细了? 她不禁联想到,萧策初到美国时,她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而接电话的人却是洛可儿,迷离暧昧的言语,让她一度不想再和萧策扯上关系,若非周子雄的一番解释,她或许就真的与他一刀两断了,现在细想,确实可疑,她相信萧策和洛可儿没有那等关系,很明显是洛可儿故意要让她误会。 洛可儿,洛可儿…… 果然和这个女人有关! “你的意思是……洛可儿将她与萧策同行的消息透露给媒体?”阿紫猜测道。 夜鸢摇头,“消息是她透露出去的,但不是透露给媒体,她还没有这么笨,如果被萧策知道是她干的,不会轻饶了她。” “你的意思是……洛可儿还有帮手?”阿紫拢起眉头,猜想着各种可能性。 夜鸢微一寻思,沉吟道,“不是她有帮手,据我分析,她也只是那人手中的棋子罢了,正巧那人所要做的事正中她心意,于是一拍即合。” “你说了这么多,那人究竟是……”她不想再猜了,这对她来说实在是种煎熬,不如给她个痛快。 夜鸢轻笑。“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是吗?只是你不肯承认吧……” 阿紫浑身一怔,盯着他,红唇紧抿着,半晌没有说话。 直过了很久。她才垂下眼眸,“果真是黎清么……他为何这么做?” 见她神思恍惚,夜鸢深深叹息,“黎清的心思,你应该能猜到。他喜欢你,可自知身体有缺陷,觉得配不上你,但又不舍得放弃你,他眼睁睁看着你和萧策倾心相许,他更是自惭形秽,却又不甘心就此将你拱手相让,他身体残缺已无法改变,若他想拥有你,只有毁了你。清白,名誉,以及你所有与萧策走到一起的可能,他才有机会,你可明白了?” 不,不是这样的…… 黎清怎么会这样对她?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把她捧在手心里,怎么舍得如此伤害她? 她不信,她不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阿紫喃喃的念着,她猜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他。 她记得,中秋节那天,他在女生宿舍楼下,地上是蜡烛摆成的心。一朵朵火红的玫瑰,他的笑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就那样安静温柔的看着她,清润的声音犹在耳边,那天,他在那么多的同学面前。向她告白,要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还记得,公园的小湖上,黄色的鸭子船里,他们泛舟湖上,他取笑她把鸳鸯看成是鸭子,他还说要把收购到的远航集团股份送给她,虽然她一笑置之,可他眼中的真切不是假的。 这么久以来,他默默的守护她,不论她是喜是怒,他都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那一杯杯的红豆奶茶,一言一语间流露出的情意,她开心时,他唇角的笑意,她难过时,他费尽心机逗她开心,往昔的画面,一幕幕的,纷至沓来,她这才发现,他竟在她的心里刻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可此时却告诉她,在公寓里安装探头,拍下她的那些所谓艳照的主谋竟然是他! 与洛可儿勾结,离间她和萧策之间关系的也是他! 这多可笑,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喜欢她,爱她,所以他不惜毁了她的清白,肆意的抹黑她,侮辱她。 为了得到她,他将她从云端打落泥泞,背上淫娃荡妇的恶名,这样的她就不会介意他残废的身体了,他就能配得上她了是吗? 纵然心里已如火焰焚烧,她的脸上却半点儿表情也无,见她如此,夜鸢心有不忍,摸了摸她卷曲的长发,“我知道真相很残忍,很难接受,可这是无可回避的事实,你若仍有疑虑,不如亲自去问一问……” 阿紫眼睛一亮,对啊,她是该亲自去问问他,也许,也许另有隐情呢…… 这样一想,她忽然从沙发里跳起来,作势就要冲出门去,夜鸢连忙拉住她,“唉,你好歹换身衣服啊……” 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居家睡衣,赤脚穿着拖鞋,于是转身就往卧室走去,夜鸢在她身后说,“我陪你去吧,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课,离下课还有一会,你别急,冷静点。” 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夜鸢扬起一道清冽而悠远的笑容,走到窗边,拨出一串号码。 当阿紫戴着遮住半幅脸的墨镜在夜鸢的陪同下来到教学楼下时,三五成群的学子正从楼梯出口处涌出来,等了一会,却不见黎清的身影。夜鸢上前一打听,原来黎清今天没来上课。 阿紫站在路边的梧桐树下,脚下的枯叶发出嚓嚓的脆响,夜鸢走过来告诉她黎清没来上课,她听后点点头,然后转身往回走。 “苏若紫?”就在她转过身时,路对面站着一个白衣长裙的长发女子,脚步一顿,那女子已经跑了过来,上下一打量后笑着说,“果然是你,好久不见了,苏若紫。” 阿紫摘下墨镜,看着面前矮她半个头的柔弱秀气的女子,“洛可儿!” 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不是请假了吗?”洛可儿看似关心的说,暗道这丫头脸色不好,该不是打击过重,承受不住,精神崩溃了吧? 阿紫扬眉一笑,讽道,“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听出她话中的嘲弄与讽刺,洛可儿脸色一僵,随即又笑起来,“我不是关心你,你如今可是娱乐头条,热门人物,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啊……”(未完待续。) 无话可说 “既然黎清没来学校,那就走吧!”夜鸢适时上前,挡住洛可儿嘲弄般的目光,阿紫应了声,转身就走。 洛可儿一急,冲着她的后背扬声说,“怎么?这么快就搭上了黎清?” 脚步一顿,阿紫回眸看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 被她那锋刺般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惊,洛可儿不由退后一步,好冷,好可怕的眼神。她在心里啐了声,迎着阿紫的冰冷的目光说,“眼见名声臭了,萧策是不会再要你了,所以黎清就成了你退而求其次的不二人选吗?也对,你是荡妇,他是残废,你们两人天生一对,堪称绝配。” 荡妇?残废? 嘴角划过一丝嗜血狠戾的笑容,阿紫一下攥住她的喉咙,掐在掌心,扯向自己,低头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洛可儿,你放心,无论你使什么把戏,都玩不死我,倒是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来惹我这个不良少女,惹毛了我,信不信我毁你的容,找人轮奸你,拍下你的裸照摆在你最爱的男人面前,嗯?” “你,你……”洛可儿睁大眼,脸色刹那苍白如纸,她眼中透着千年寒冰般的冷意,乌黑的眸中迸射出金属般的杀伐,仿佛只要自己敢说一句惹她不爽的话,脖子上的那支手一瞬间就会折断她的喉管。 感觉到手中的战栗,阿紫在她耳边轻轻笑起来,低柔而动听的笑声却宛如地狱中的魔鬼发出的阴森鬼语,手指收紧,掐住那截细细的喉管,洛可儿已无法呼吸,秀美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大张的嘴巴死命吸气,双手抓住掐在脖子上的那支纤纤玉手,尖尖的指甲在阿紫的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红。 “洛可儿,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呵……可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看着我如何打破你的美梦!”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吐在洛可儿的脸上,却让她惊起满身疙瘩,汗毛倒竖。无边无际的恐惧淹没了她。 阿紫猛地一松手。洛可儿如风中落叶般跌坐在地上,她拼命的大口喘气,双手撑在水泥地上,掌心传来刺刺的疼,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绝美女子。那么美丽的容颜,娇艳如盛放的牡丹,波光粼粼的杏眼中透着千年化不开的寒冰,她在秋风中盈盈而立,浑身散发着残忍狠绝的杀意。她凝视着阿紫,抖如筛糠,刚才,她真的体会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怖感觉。 “阿紫,走吧!”夜鸢轻声说,望了眼瘫坐在地不住颤抖的女人。不屑的扯动嘴角。 阿紫默然,转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洛可儿一眼,于夜鸢并肩离去。 那,那是什么眼神?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洛可儿愣愣的从地上站起来,刚起身就双腿一软,双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忽然觉得好冷,冷得浑身发抖。呆呆的看着慢慢沁出鲜血的双膝,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会在这里?是谁让她来这里的…… 夜鸢看着她,眸中隐有疼惜之色,轻声说。“阿紫,回去吧!” 转过身,远方的梧桐树下,清俊的男子安静的坐在轮椅上,一阵风起,一片枯黄的落叶坠落。飘飘荡荡的落在他盖着薄毯的腿上,而他似乎没有发觉,宁静幽深的目光透过秋日骄阳,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有万千话语欲说,然而他远远凝望着她疏离的神色,讽刺而微微上扬的唇角,他慢慢垂下眼眸,无声的叹息。 “他一定是听了你来学校找他,急急就赶来了,阿紫,你要不要仔细问问他?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夜鸢的目光在相隔着十几米的两人身上来回游走,见两人都没有主动靠近,主动开口的意思,于是他在阿紫身后小声提议。 阿紫眸光一闪,没有说话,大步走到黎清面前。 当她踩着缕缕阳光走向他,他黯淡的黑眸渐渐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低吟,“阿紫……你,你还好吗?” 她还好吗?她好吗…… 阿紫默默看他,竟不知如何回答,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她不是真正的苏若紫,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黎清,你有话要对我说么?”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希望他亲口告诉她。 寒冷的秋风从两人中间穿过,刮得人鼻头泛红,双颊微凉。 他静默无言,缓缓低头掩去眸中的挣扎。 而他不开口,她也不催促,两人相顾无言,只有风声呼啸在彼此身边。 她的心,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下坠,一点点冰冷。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他终于抬头看她,自失一笑,“没有,我没有话要对你说,阿紫……” “够了!”她重重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决然转身,“既然如此,再见了,黎清……” 她大步离去,留给他一道冷硬的背影。 黎清,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机会,你令我失望了。 阿紫迎着夺目的阳光,疾步离去,始终不曾回头再看他一眼,若她回头,她一定能发现,那梧桐树下的年轻男子,闭着双眼,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夜鸢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冷风从四面八方拂过,吹过她的心口,她只觉得胸口的那颗心,空荡荡的,什么也装不下。 直到伊人的倩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黎清低头,看着那片静静躺在他膝盖上的枯黄梧桐树叶,轻轻捻在指间,干枯的叶子发出细小的脆响,他微一用力,顿时四分五裂,碎叶被风一吹,高高的扬起,消失在漫天冷风中。 “少爷,为何不跟她说清楚?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她好……”天擎从远处走来,眼见自家少爷黯然神伤,孤零零坐在冰冷的轮椅上,身影是那样的孤寂而萧瑟,他很不解,少爷何必如此…… 黎清目光一敛,失神的看着指间残叶,嘴角牵起苦涩的笑。 “天擎,我说过,还不到时候,她太过自信,太过骄傲,这样的她,永远也看不清人心……”(未完待续。) 给他个机会 时间一晃,已至十二月,N市开始飘雪,江南烟雨之地,冬季最是冷雨寒风,虽不似北方那般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但气候潮湿阴冷,刺骨的冷风像破冰而出的刀刃割在人的皮肤上,冰寒透过毛孔流遍全身,冻得人直打哆嗦。 这段时间,阿紫休学在家,回到了母亲刘心美的身边,对于女儿所遭遇的那些事,虽然苏辰华顾及她有孕在身没有告诉她,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多少知道了些。她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当是因着苏辰华的缘故,让那些对手仇家盯上了阿紫。 德茂在凌玉的经营下,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阿紫不得不承认,凌玉是个不可多得经商奇才,她很佩服自己的眼光,当时只是黑暗中的那一眼,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非池中之物,如今的事实也印证了她的眼光,她相信,有了德茂,有了凌玉,即使有一天她离开苏家,失去所有的庇护,她也不是孤身一人,她有自己的产业,所以,她不会让任何人主宰她的未来。 自从她休学后,就再也没见过黎清,听说他也没再去学校上课。他正式接管了金盛集团,黎远手中的金盛股权已转让至他名下,黎老爷子将大权交予他手,此时的黎清,不仅是金盛的执行总裁,也是最大的控股股东。 虽然两人未再有联系,但阿紫还是关注着黎清,从夜鸢处得知,黎清坐稳金盛的一把手位置后,开始大张旗鼓的肆意收购远航集团的股份,甚至从远航一些持有小份额股权的股东手中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股份,而随着黎清将远航的股份一点点汇集在手,股权份额直逼周家这个最大控股股东,周家的人开始恐慌,四处寻求资金回购自家股份。 阿紫恍然,她记得那日两人泛舟湖上,他对她说。要拿下远航集团的控股权,送给她,当时她未当回事,如今他这样做。究竟是…… 笑着摇头,她暗骂一声自作多情,他若真的那么喜欢她,在乎她,又怎么会…… 唉。往事不能想,一想全是泪! 想她多么洒脱的人,竟在黎清的事上无法释怀,她自己也搞不懂,明明并不爱他,为何会有这种被深爱之人背叛抛弃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 窗外又飘起了洁白的雪花,雪势不大,晶莹的白绒般的雪花从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坠在地上,不一会便化去了。江南的雪就是这样,不至酷寒时节,再大的雪花也存不住,落地即化,即使雪下得大了,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用不了半日就全化成了水。 冬日暖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屋内开着暖气。花瓶中的百合花开得正好,一阵阵馥郁的花香沁入心肺间,阿紫窝在沙发中,阳光照在她身上。懒洋洋的,微闭着眼,手上的书册翻开在某一页。 一道挺拔的人影走进来,一阵冷风夹着冰雪寒气从门外窜进来。李婶轻轻关上门,正要出声,却见他修长的食指放在薄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婶会意的笑着,转身去了厨房。 当萧策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过去,他看见的,是一个绝美妍丽的女子,慵懒的斜倚在沙发里,鸭翅般乌黑的卷发随意的垂下,莹白如玉的脸上因暖意而泛着两抹红晕,她身着玫红色的居家服,心型的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无暇的脖颈,一双幼幼细细的脚光裸着,脚背线条优美。 他走近了些,在她面前蹲下来,细细打量着她,冷冽的唇角勾起一丝柔和的弧度,看着她卷曲的睫毛在瓷白的眼睑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呼吸间有股清香,似花香,又似体香,他深深吸入肺腑,不由心神一荡。 这样凝望着她安静美好的睡颜,他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若能永远这样守在她的身边,该是多么美妙幸福的事啊…… 可转眼,他似想到了什么,眸中的光亮黯淡了下来。 “你准备这样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在他的凝视着,阿紫忽然睁开眼,四目相对,他眼中的灼热让她耳根一红,连忙坐起来,手上的书砰的砸在了她的脚背上,厚重的硬壳书这样砸下的力道不轻,她疼得嘶了一声,顿时,她雪白的脚背上便红了一块。 “这么不小心……”他捧起那支被书砸红了的小脚,握在手心,只觉掌心的触感幼滑细嫩,柔若无骨,他单膝跪地,把那支脚搁在自己的膝头,一手托住,一手轻柔的按捏起来,“很疼吗?” 他的动作温柔而细腻,就像捧着最心爱的宝贝,那指腹间的温暖令她微微一怔,他低着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脚背上,一阵酥麻,她只觉得心中有个角落慢慢变得柔软。 “萧策……”她瞬间红了脸,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没有什么过分暧昧的举止,只是这样捧着她的脚,却令她瞬间无措。 仿佛没注意到她的脸红耳赤,他抬头朝她轻轻一笑,手中按揉的动作却没停,“这样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按捺住心里的那丝羞怯,却见他眉清目朗,笑容澄澈,眼中没有半分侵犯促狭之色,阿紫垂下头,声如蚊呐,“不疼了,你,你快放开……” 他依言轻轻放下她的小脚,起身在她身边坐下,“阿紫,在家闷了这么久,想出去透透气吗?” 她确实在家闷了快一个月了,照片事件的影响已渐渐淡去,她想等过了这阵子,再回学校去。 有些事发生了,你不能站出来辩驳,那样只会让有心人抓住你的一言一语大做文章,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置之不理,等时间久了,任何的滔天巨浪都会平息,都会过去。 虽然,阿紫承认,她这样的处事方式是有些鸵鸟心态,但也是最好的办法。 这么久了,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该忘记了。 也许,她该好好看看身边的这个男人,给他一个机会不是?(未完待续。) 海滩春色 碧蓝的天际白云连绵,空中飞过成群的海鸟,人烟罕至的海滩上,金色的沙子在阳光下泛着柔柔的光泽,海浪一波波涌上岸,海风中满是清新咸湿的气息。 这是远离N市一千多公里一处海岛城市,地处热带,即使时值十二月的冬季,气温却是温暖如春,阳光热烈。 赤脚走在松软的沙滩上,米色的草帽上白色的绢丝蝴蝶随风起舞,微风从海上吹来,撩起她长及脚踝的白裙,远远望去,就像一朵白色的蔷薇花开在蓝天白云下。 沙滩上一只黄色的螃蟹慢悠悠的横着爬行,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阿紫蹲下来,看着面前这只‘挡路’的小东西,伸出手指在它的背上敲了敲,小东西的八只爪子顿时僵住不动,竖起了两支大钳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阿紫娇笑出声,站起来,跨了过去。 看着海平面上悬在半空的烈阳,她微眯着眼。这处私人海岛是萧家的产业之一,岛上风景优美,不对外开放,只有为数不多的当地原住民,没有过分的商业开发破坏生态,也没有大量游客涌入而造成的环境污染,岛上的一百多户住民以打渔为生,自耕自种,饲养家禽,生活简单而安逸,远离城市喧嚣,胜似人间天堂。 在这海岛上住了几日,阿紫已爱上这个民风淳朴,世外桃源般的小岛。 萧家在这里建有一处占地极广的庄园,园子里种了十几亩各种种类的葡萄,雇佣当地的村民打理,全部绿色无害种植,每年葡萄成熟时,一部分零度保鲜空运至N市,一部分用来酿酒,再剩下的就分发给当地的村民,这种全程无公害不打农药的有机绿色葡萄,村民们可舍不得吃。全都用渔船运到内陆沿海城市销售,价格高于市面同种类葡萄四五倍,却是供不应求。 阿紫感慨,这萧家果真是巨富之家。指缝里漏点财富便是可观。 火红的太阳渐渐落入海平面,空气中吹来微咸的海水味道,温度微微下降,海风携着一丝冷意拂过。 “阿紫,日落了。我们回去吧!”萧策跟在阿紫身后,也赤着双脚走在海滩上,裤腿卷直膝盖,一波波的海水冲上沙滩,漫过他的双脚。 阿紫停下来,看着天边渐落的夕阳,回头朝他狡黠一笑,指着远方,银铃般的笑声被风吹来,“萧策。看见那块石头没?我们比赛看谁先跑过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剑眉一扬,朗声道,“比就比,喂,你若输了呢?” 她扬着纤长的脖子,一挑下巴,“我输了任你处置,现在一二三,开始!”话音一落。提起裙子就往前冲。 “喂,你这丫头……”眼见她一溜烟跑了,他三两步跳上未被海水泡湿的干燥沙滩,追着她疾步而去。 海浪声中。女子的娇笑被风吹散在无垠的海面上,金色的沙滩上交错着几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眼见一人高的石头近在眼前,阿紫调整呼吸,做最后的冲刺,忽然听见身后一阵轻吼近在耳边,咦?他竟追来了?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一阵黑影扑来,她来不及闪躲,已被他一个熊抱拥在怀里,巨大的惯性下两人滚倒在沙滩上,落地前他拥着她身子一个翻转,垫在了她的身下。 阿紫头往下一磕,撞在他的胸口,听到他闷哼一声,似是撞得很重,吓得她赶紧抬头,“你没事吧……”话未说完,忽然天旋地转,下一瞬便被他抱着腰压在了身下,他健壮的身躯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彼此呼吸相闻,眸光碰触,阿紫愣愣的望着他,忽感眼前一阵阴影覆盖,他已攫住她的双唇,辗转深吻,她睁大眼,双手下意识的撑住他的胸口,抗拒的推他,他低笑出声,一手握住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一手探进她的领口,隔着**罩住那凸起的柔软,微凉的触感惊得她浑身一僵,耳边是他不断粗重的呼吸声,她一个激灵,理智瞬间归位,挣扎着扭动身体,趁他唇齿稍离的间隙,低喘着说,“萧,策……你,别,这样……唔……” 她一松口,他的舌头趁机探了进去,唇齿交缠,天啊,这丫头真的好甜…… 不该是这样的啊!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究竟如何被这厮扑倒,然后按在地上纠缠的,说到底,她几乎没有与男人这样深吻交缠过,她没有经验的! 这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一掌劈死他?可她本着与这厮培养感情的目的才来到这里,那样做会不会让他觉得她是欲擒故纵,半推半就?可若不阻止他,照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被他吃掉了?这也太快了不是? 她究竟该怎么做?烦恼啊,没有经验啊…… “啊……”就在阿紫心思百转,苦寻对策之时,这厮不知何时拉下她的**,露出浑圆雪白的玉峰,握在手心,低头含住中间那点樱红。 一道闪电劈在阿紫脑中,惊起全身火花。 这个混蛋,色狼,他,他,他居然…… 呆愣间,感觉他的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一股电流窜遍全身,身体禁不住颤抖着,她不由自主的低吟出声,“萧策,不要……” 听到她难耐的轻唤,他似是回过神来,帮她拉好衣服,然后埋头在她脖颈间,胸口微微起伏着,声线变得格外低沉,“阿紫……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长长的舒了口气,阿紫转过头避开耳边那灼热撩人的气息,眼神迷离的飘向海面,忽然,目光一凝,只见不远处的海边上,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一步步走向海里。 阿紫愣了愣,不会是要自杀吧? 这个念头一起,她猛然推开仍压在身上的男人,指着那不停往海里走女人,大声说,“你快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要投海自杀?” 有人要投海自杀? 萧策从她身上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正神思恍惚的走在海水里,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腰部。(未完待续。) 自杀的女人 转眼的功夫,海水已淹至那女人的肩膀。 这女人是真的要自杀啊! 阿紫跳起来,“傻愣着干什么,救人啊!”说完,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女人被拖上岸时,已陷入昏迷,肚子微鼓,显然喝了不少水。阿紫一抹脸上咸涩的海水,掐了她人中几下,然后双手交叠在她肚子上使劲按压,那女人噗的吐出几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见她醒来,阿紫松了口气,朝她展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女人乌黑的眼中先是露出一丝迷惑,目光在阿紫和几步之外的萧策身上转了一圈,忽然眼眶一红,嘤嘤哭泣起来,抖着声音说,“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 阿紫被她问得一愣,救就救了,哪有什么为什么,那种情况下稍微有点人性的都不会见死不救,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八成遇上了什么想不开的事儿,于是温言相慰道,“你别哭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吗?为什么要放弃生命?” 这个世上有什么东西能比性命还要重要? 听了这话,女人的哭声反而更大了,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来,似发泄般哭得声嘶力竭,肩膀剧烈颤抖。 阿紫无措的看向萧策,却见他不耐的瞪她一眼。 待她哭得差不多了,哭声逐渐变小,阿紫估摸着也哭够了,于是将她扶起来,轻声说,“好了,哭了一场心里该舒坦了吧?你看,咱们衣服都湿透了,这会太阳落山后冷的很,先去换了衣服,别着凉了。” 女人犹自抽噎着,海风出来。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遍体生寒。 “你说的没错,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连命都能不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她似是自言自语,双目无神的看着海面。 “嗯,你能想通是最好,以后可不能再做傻事了。”阿紫这才看清她的容貌,鹅蛋脸。秀美中透着一种古典的气韵,让人看着很是舒服的一个女人,当下便对她生出一丝好感来。 “阿紫,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一直没理会她们的萧策忽然出声,阿紫扬眉嗔了他一眼,问那女人,“你是这岛上的村民吗?我们送你回家吧,你住在哪里?” “我不是这里的村民,我算是个游客吧。来这里散心的,谢谢你们救了我,呆会我会坐渔船回市里去,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她那苍白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笑容仍牵强,但能看出经过刚才那一场宣泄,断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阿紫皱着眉头问萧策,“这会渔船都回来了,还有人出海去市里吗?” 萧策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得等到明天早晨。” 女人有点无奈的苦笑,揉着酸痛的太阳穴,“我忘了这里是渔村,没有整日不停歇的轮渡……” 阿紫笑道。“你若不嫌弃,去我家里做客好吗?等明天有船出去,你再离开吧……”说完她扭头朝萧策大声说,“可以吗?” 她的那声‘我家’取悦了他,虽然不喜有陌生人在他面前晃悠,但还是轻轻哼了一声。说,“随便你。” 阿紫喜笑颜开,蹦到他身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最好了,这是奖励。” 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调皮活泼的样子,宠溺的捏捏她的脸颊,被她一巴掌拍开,然后嬉笑着跑开。 回庄园的路上,阿紫弄清了这个一时糊涂差点命丧大海的女人名叫齐如莲,也算是个家境殷实的千金小姐,她在一年前嫁给了家族世交的某个公子哥儿,婚后两人如胶似漆了一段时间,直到她丈夫的初恋情人出现,两人的感情出现了裂缝,她是娇生惯养心高气傲的女人,长相气质皆属上等,当年也有许多爱慕者,她认定了那个男人便是一心一意,自然也容不得她的丈夫心里想着念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既然是她丈夫曾经的初恋,便是过去的事了,她一开始也未曾在意,哪只那女人主动送上门来与她丈夫纠缠不休,又是回忆往昔甜蜜记忆,又是深情表白仍未忘情于他,妄图再续前缘,那男人也是个拎不清的,被往日恋人几滴眼泪搞得不知所措,不忍狠心拒绝,在某天烛光晚餐时多喝了几杯酒,一时冲动,两人发生了关系,男人酒醒后表示对不起女方,想给她一笔钱了事,哪只人家不是为了钱来的,人家是真爱啊,一再表示是太爱他了,情不自禁啊,绝对不会破坏他的家庭,男人那个感动啊,这是个好女人,自己对不起她啊,于是两人就约定做朋友,做知己,男人帮女人在自家公司谋了份薪水高工作少的职位,又全款帮她在市区买了套大房子,并在生活上给予她诸多照拂,以弥补他不能给她的东西,比如家庭,比如名分,这样看,这男人貌似也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了。哪知,两个月后,女人拿着某医院妇产科的化验单哭着找到男人,她怀孕了。男人傻眼了,就那么一次酒后乱性,居然就中彩了。这,这可怎么办?他爱着妻子,也放不下初恋,更不忍心抛弃他的亲骨肉,男人头大了,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伤害妻子,又不伤害初恋,最好还能留下那个孩子。然后悲催的是,齐如莲终于知道了这件事,东窗事发,男人恳求妻子的原谅,一再强调只是他酒后做的糊涂事,他也没想到对方会怀孕,他千不好万不好,孩子是无辜的,他想要那个孩子,他跪地乞求齐如莲暂时和他离婚,让他娶那个女人,等孩子生下来后,他再离婚和她复婚,孩子就养在他父母身边,然后去给那女人一大笔钱让她走得远远的,他们还是恩爱的夫妻。 然而齐如莲表面温柔娴静,却性烈如火,听闻丈夫这番话,当场赏了他几个耳光,打得他口鼻出血,气得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在了面前。(未完待续。) 我能帮你 阿紫听完,暗道这事表面看是两个曾经相恋过的男女在多年后偶然重逢,一时冲动做下的事,可仔细一推敲,这份偶然却可能是必然的。如果她没猜错,齐如莲的丈夫是被那女人设计了,其实这件事本来威胁不到齐如莲的婚姻,她的丈夫也只当是与那女人发生了**而已,他帮对方找工作买房子,都只是一种补偿和以此作为了断的方式,并非是要**那女人,他从未想过要为那女人和妻子离婚,只是,突然冒出个孩子,让身为独子的他动摇了。 所以,整件事的关键,就在那个孩子。 回到庄园后,阿紫领着齐如莲去她的卧室,两人各自沐浴后,阿紫拿了套自己的睡衣给她穿。 阿紫边用毛巾擦拭头发,边说,“如莲,为何你结婚一年都没有怀孕?你在避孕吗?” 齐如莲扣着扣子的手一顿,有点感伤,“没有,我也很想早点怀孕生子,可一直怀不上……” 她结婚一年都怀不上孩子,那女人不过一次就有了,这也太巧了吧? 又听齐如莲叹看口气说,“他这么在意那个孩子,也有部分原因是我婆婆的身体不好,想早点抱孙子,可我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我曾偷偷去医院检查过,我的身体没问题,那时我还怀疑是他的问题,又怕伤了他的自尊,也没敢提出让他去检查看看,后来出了那事,那个女人怀孕了,他想要孩子……” 阿紫微一寻思,“如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丈夫的?” 闻言,齐如莲愣住,傻傻的摇头说,“应该是他的,当时我知道这件事后。也曾这样怀疑过,但他说那女人跟他发生关系时还是第一次,他说我可以打他骂他,但不能侮辱那女人。更不能怀疑孩子的来历,呵呵……”说到最后她苦笑一声。 “那女人多大岁数?”阿紫问。 齐如莲想了想,“她和我老公是高中同学,两人同岁,今年二十九了。” 阿紫笑道。“二十九岁,才第一次?你信?” 齐如莲呆了呆,随即苦笑,“可是他信啊!”她当然不信,大街上处女膜修补手术只要八十块,可她老公却深信不疑,她说再多,他也只当是对那女人的污蔑。 “按理说,你老公走南闯北,生意场上也是个极富手腕的。接触过的女人也不会少,怎么就着了那女人的道儿呢?如莲,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齐如莲眼中光芒黯淡,沉默了一会,说,“那女人是他的初恋,两人相识时只有十六七岁,那种年纪的少男少女最是青涩纯真,在感情上是懵懂又纯洁,没有成熟后的现实与势力。他高中毕业后出国念书,两人分开,所以在他的心中,她的形象便一直停留在青春少艾时的那个单纯美好的少女。而我,不过是他家族商业联姻的女人,自然连那女人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看来齐如莲也仔细分析过,但她清高孤傲,怎肯放下身段与丈夫深入沟通,夫妻两人就此越走越远。 “你既能看得其中缘由。想必也能猜到那女人为何要选在酒后发生关系吧?”阿紫微笑着看她。 齐如莲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愕然道,“你是说……她其实不是处女,为了让我老公相信她是第一次,所以故意灌醉了他,然后和他……” 阿紫含笑点头,一点就通,到底是聪明人。 只见齐如莲蹭的跳下床,“原来如此,我要去告诉他。” 阿紫赶紧拉住她,“你先别急,冷静点。” “我,我冷静不了,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他……” “这样,你先坐下,听话,乖,坐下。”阿紫按住她的双肩,声音低沉而轻柔,“我知道你很着急,你受了许多窝囊气,你恨那个妄图抢走你丈夫的坏女人,你急着想扳回局面,但你必须先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一下,你看,那个女人就十分冷静,能忍能熬,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忍耐几个月和你丈夫做朋友,然后一击得胜,我知道任何女人遇到这种事都很难保持清醒的头脑,总是跟男人争吵哭闹,可最后都有什么结果?你现在冷静了吗?” 听她这样一番劝解,齐如莲坐在床上,低着头不出声,片刻后抬起头来,“阿紫,你说得没错,我是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就算我此时告诉他这件事,他也未必肯信,只会认为我在中伤侮辱那个女人。”她看着阿紫,咬着嘴唇问,“阿紫,我该怎么做?” 见齐如莲已经静下心来认真思考,阿紫朝她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口说无凭,你得拿出证据来,让那女人抵赖不得,让你丈夫不得不信。” 证据?这种事怎么找证据?难道要去医院找出那女人做处女膜修补手术的证明吗?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阿紫狡黠一笑,“可以从她的过去和她周围的人身上着手,这个我可以帮你,但我问你,若查出那个孩子不是你丈夫的骨肉倒也好办,但若查出真是他的种,你当如何?” 齐如莲傻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如果那孩子真的是丈夫的,她该怎么办? 难道就让那女人得逞,风风光光的嫁给她丈夫,然后生下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快乐? 那她算什么? 不,她不甘心,她恨,她不会让那对狗男女好过,想踩着她的身体奔向幸福大道,做他娘的梦!不让她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反正她光身一人,有什么好怕的!她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 阿紫见她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已猜出她在想什么,暗自叹了口气。 “阿紫,你帮帮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能任他们这样欺负作践。”齐如莲似是下了决心般,秀气的脸上满是决然之色。她能看出阿紫和那个俊美的世间罕见的男人不是寻常人,如果他们肯帮她,不论最后她能否挽回丈夫,守住婚姻,她都已努力过,也就再没有遗憾了。 人活在世上依赖的不就是一口气么!(未完待续。) 准备出手 第二天,萧策乘直升机离开了小岛回N市,好像是萧家出了什么事,他必须回去处理。临行前,他将一个名叫萧广的年轻小伙子留在阿紫身边,让她乖乖呆在岛上,等他回来。 他这么急着赶回去,萧家究竟出了什么事? “萧广啊,你也姓萧,那你和萧策是亲戚关系吗?”这是阿紫第十八岁找话题与他套近乎,她是想从他的口中打听关于萧家的事,可这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始终一副淡淡的不想多言的样子,基本是你问十句,他回你一句就不错了,口风紧地很,所以半天下来,阿紫很挫败。 “不是,我是孤儿,十岁时跟随少爷,少爷赐我萧姓。” “这样啊,那你知道萧家出了什么事儿吗?” “不知。” “萧广啊,你家少爷之前带过别的女孩来过这里吗?” “不知。” “嗯?” “……” 和他说话,阿紫很崩溃,午饭后便出门溜达去了。而他始终跟在她身后几丈之外,不远也不近。 正当阿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岛上闲逛时,早晨就跟着渔船去市里的齐如莲回来了,她双目红肿,秀美的脸上泪痕斑斑,见到阿紫就扑过来紧紧抱住,哑着嗓子抽泣道,“他起诉离婚,他居然起诉离婚,阿紫,我恨他,我恨他们……” 阿紫抬手示意正要上前询问的萧广走远些,然后拍拍齐如莲的后背,柔声说,“别哭了,来,我们去田埂上边走边说。” 齐如莲点头,狠狠抹掉眼中的泪水,与阿紫挽着手朝田野走去。 此时的农田里,水稻已收割完毕,村民们正在犁田。准备种植油菜。 田埂很宽,阿紫和齐如莲并肩缓步走着,一个明艳绝美,一个古典清秀。蓝天白云下,两人仿若一道美丽养眼的风景,田中农作的村民无不停下手头的劳作行注目礼,甚至有热情奔放的年轻人吹起了口哨。 齐如莲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红,低着头往前走。阿紫眼珠滴溜一转,忽然拉着齐如莲的手站定,扬起嗓子高声唱起来,“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让挥动的手在薄雾中飘荡,不要惊醒杨柳岸那些缠绵的往事,化作一缕青烟已消失在远方。 暖暖的午后闪过一片片粉红的衣裳,谁也载不走那扇古老的窗,玲珑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时光,为何没能做个你盼望的新娘。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都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现在还是没有讲。 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 阿紫的声音空灵清脆,歌声婉转,道不尽江南烟雨朦胧中,痴心守候的女子为爱惆怅。 一阵阵鼓掌喝彩声响起来,阿紫明眸流转,笑意盎然。朝着田间挥了挥手,然后挽着齐如莲继续往前走。 “如莲,现在心情好些了吧?” 齐如莲轻轻‘嗯’了一声,望着远方青山连绵。幽幽道,“我知道不值得,可看到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个女人,我忍不住,心太痛了,我。没控制住,把那女人推倒了,他就说要起诉离婚,不论我同不同意,呵……阿紫,我是不是又傻又蠢又沉不住气,唉……” 阿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干得很好,既然心里难受就不要憋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你想如何就如何。” 齐如莲一呆,随即破涕为笑,“阿紫,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怪不得萧先生那么喜欢你,换了是我,也会喜欢你的。” “如莲,你是个善良优秀的女人,渣男不珍惜你是他有眼无珠,不过也就是你太好欺负了,才给了那贱人机会,你想啊,你要是个有手段的,不等到她向你丈夫下手,就该把她收拾了,哪还有今天这个局面?”阿紫颇语重心长的说,“你太相信男人,也太低估了那女人,他们能勾搭到一起去,也有你放纵容忍的原因,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你不屑跟那女人明争暗斗耍手段,但正因如此,才放任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番进退不得的地步。” 齐如莲嘴唇发白,抖了抖说,“阿紫,你比我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办?”她不甘心就这么被那对狗男女逼着离婚,可眼下情势不利于她,那贱人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博取他家里的认可,说什么先离婚和那女人结婚,让孩子以婚生子出生,然后再和那女人离婚,与她复婚,都是他娘的狗屁,她再笨再蠢也不会相信这种屁话,她敢肯定,只要她离婚成全他们,等孩子一生下来,他们那才是一家三口,她就靠边站去了。复婚,做梦!就算渣男有意复婚,那女人费尽心机嫁给他,岂肯离开孩子,乖乖离婚退出,到时肯定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舍不得孩子,不放心孩子被后妈带,然后渣男就犹豫了,她就炮灰了。 别看齐如莲柔弱内向,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阿紫回头朝萧广招手让他过来,待他走近,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在答应了帮齐如莲后,她就和萧策说了这事,他便把萧广留了下来,让她有事就交代萧广去办。 “最快明天能有消息回来。”萧广疏淡的看着她,眉清目朗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真是个冷淡的男人! 阿紫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丝若有似无的敌意,说不上来,说是敌意又不太像,但心思敏锐的她能感觉得到。 “如莲,我在岛上也呆腻了,不如明天我们去市里玩吧!嗯,带我去你家吧,去会会那个女人,如何?”反正萧策不在,也不知哪天回来,这岛上她也玩遍了,不如陪如莲去见见渣男贱女,给她出出主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学雷锋做好事了。 谁让她一身正气,路见不平一声吼呢! 齐如莲很高兴,阿紫这个丫头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带她去会会那贱人,就算不能改变什么,出口恶气也是好的。唉,她这段时间真的快要气得吐血了。(未完待续。) 与渣男交锋 在阿紫吩咐萧广为她准备船只,明天她要和齐如莲离开小岛去市里后,晚上的时候,她就接到了萧策的电话。 “阿紫,你去市里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事吗?”电话里,他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她的岛上的一举一动,萧广都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他,包括齐如莲的事。 “嗯,算是吧!你不在这儿,我一个也挺无聊的,正巧遇上如莲,也算是有缘,看她那么难过,我想帮帮她,你不同意我这么做吗?”她知道萧广肯定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索性也不隐瞒,有些事还需要他的帮忙才行。 “唉,你这丫头……”他叹息般的笑起来,“随你高兴吧,有事尽管吩咐萧广去做,注意分寸就行,别把自己牵扯进去。” “我知道啦!”她撒娇似的,试探性的问,“那个……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那边顿了顿,“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你安心在岛上住着,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过去陪你。” 阿紫‘哦’了声,心里有个角落柔软起来,拖着长长的尾音说,“萧策……” “嗯?” “萧策,你真的喜欢我吗?”一直以来,她在他的面前都是毫无保留的展示自己的性情,美丽惑人的她,狠辣冷情的她,瑕疵必报的她,面对他这个钻石贵公子,她从未想过掩藏自己黑暗的一面,而只给他看她光鲜夺目的模样,她也从不曾交付真心,无论是谁。那么,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笨丫头……”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心情很好似的笑出声来,宠溺的说,“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阿紫一愣,“难道不需要吗?” 他清朗的笑声似寂静的夜,似甘醇的酒。回荡在她脑海,敲打她的心房。 “笨蛋,我爱你啊,爱是没有缘由。不顾一切的,傻阿紫,别胡思乱想,乖乖等我回去,知道吗?” 他说爱她…… 虽然他也曾说过爱她这样的话。但那时她从未当真过,可是此刻,她真的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爱她。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她知道,一直回避的事情总有面对的时候,面对他,也面对自己。 “傻丫头,早点睡吧!晚安!”他在电话里柔声说。阿紫脑中一片空白,心很乱,草草说了声‘晚安’边挂了电话。 安静的房间里一丝声音也无,窗外的夜风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海岛上的风比内陆城市大很多,阿紫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房顶,水晶灯在黑暗中微闪着亮光,她瞪着那点点光芒,唇角上扬。慢慢进入梦乡。 一夜好眠。 清晨,窗外响起鸟儿清脆的啼声,起床梳洗后,神清气爽的阿紫坐在餐桌旁。享用早餐,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问一旁的佣人,“齐小姐起床了吗?” 女佣是岛上的村民,十八九岁,因常年吹海风而皮肤黝黑。她有些胆怯的说,“天刚亮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齐如莲出去了? 阿紫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餐,齐如莲还是没有回来,于是她问那女佣齐如莲去了哪里,女佣说她在庄园东边的花园里。 八点,太阳正升往高空,微暖的风吹在人身上,每个毛孔都惬意的舒张开来。 让女佣准备了三明治和热牛奶,阿紫提着早餐前往花园。 庄园很大,走了十分钟才看见花园的矮墙,阿紫信步走进去。 这个时节,江南气温寒冷,许多花卉已过了花期,而在这热带岛屿上,想必是有专人负责打理,园子里竟开着许多花草,蜿蜒曲折的一米宽的鹅卵石小径贯穿整个花园,大片的玫瑰花鲜艳瑰丽,花瓣上悬着未及蒸发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几株白百合在风中摇曳,散发着一阵清淡的幽香,小径两侧是矮株的紫罗兰,一朵朵紫色的花朵似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踩着脚下凸起的鹅卵石,似乎按摩般,阿紫感觉周身舒畅,她继续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盏菊,小径的尽头连接着七八米长的花架回廊,缠满茂盛葱郁的紫藤,串串紫藤花垂满回廊里外,风一吹,无数的紫色花瓣飞扬,在风中打着旋儿,美丽极了。 而齐如莲便安静的坐在花架下,怔怔的看着脚下翻滚的紫色,也不知坐了多久,身上落了一层紫藤花絮。 看着她清冷萧索的身影,阿紫叹息着,把手中的早餐递到她面前,“来,吃点吧!” 听到她的声音,齐如莲木然的转过头,一双眼睛肿如核桃,眼眶里盈满水汽,接过早点,朝阿紫强扯开一丝笑容,“谢谢。”打开杯盖慢慢喝着牛奶,阿紫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直到一杯牛奶喝完,齐如莲才轻声说,“早晨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他妈高兴坏了,催他离婚,然后赶紧和那女人办婚礼,不然肚子大了惹人非议,我,我又没忍住和他吵了一通,阿紫,我是不是很没用?除了吵架就没别的本事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莲,来,把手中的三明治吃完,我们去会会他们。”阿紫拍拍她的肩膀。 齐如莲知道她是好心,感激的一笑,然后大口吃起来,嘴巴塞的满满的,眼中的泪水直打转,看着很是心酸。 一个小时后,她们在萧广的陪同下,踏上了市区的水泥地。 阿紫看着她一身简单的棉质T恤,样式普通的鞋子,摇了摇头,让萧广带她们去了一家顶级品牌女装店,亲自为她挑选了一件白色针织连衣裙,配上一双白色高跟鞋,披肩长发烫成蓬松卷曲的梨花,化上素雅的淡妆。一切都弄好后,已是中午。 站在镜子前,齐如莲呆呆的看着那个清丽的女子,这真的是她吗? 白色的裙子勾勒出纤细曼妙的曲线,腰部以下是下摆弯曲的及膝荷叶裙,肉色的长筒袜衬更衬得她双腿笔直。线条优美,染成金棕色的卷发,小巧的耳垂上一颗白色的珍珠耳钉,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五六岁。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 总之,此时的齐如莲似是一朵洁白高雅的百合花。 “哇,如莲,你真漂亮!”对于自己的杰作,阿紫满意的不得了。 齐如莲白皙的小脸一红。“我哪及你的一分姿容……” “嘿,你要自信点,走吧!” “去哪儿?” “我刚约了你老公吃午餐。” “啊?” 地点是市中心商业街某家顶级西餐厅,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 当齐如莲的丈夫何书诺等了半个钟头还不见他的秘书口中的所谓‘大客户’时,阿紫和齐如莲终于姗姗来迟。 何书诺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嘴巴张得老大,他眼花了不成?这是他的妻子齐如莲吧? 面对丈夫的惊愕,齐如莲倒是没什么表情,一脸淡淡的坐在阿紫身边。 “何先生,你这样盯着我的秘书看。是什么意思?”阿紫冷冷的开口。 何书诺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这个貌美惊人的女孩,暗道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大客户’?如莲是她的秘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如莲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找的工作? “如莲,你是如莲吧?”他仍有丝不确定的问。 齐如莲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没错,是我,我现在是苏小姐的秘书。” “你……什么时候的事?”何书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细细打量着妻子。她今天真是美,其实他一直知道她很美,只是她从来都不爱打扮,这不。稍微装扮一下就清新美丽的宛如白莲花般。 齐如莲平静的回答,“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还关心我做什么!” 被她一句话刺得心头一痛,何书诺尴尬的笑笑,“如莲,我说过离婚只是暂时的。等……等事情都结束后,就复婚,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你?我就是太相信你了。 齐如莲冷笑,“不必这么麻烦,离了就离了,什么复婚不复婚的,我不稀罕,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我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你想太多了。” 何书诺斯文清俊的脸上笑容一滞,“如莲,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他把目光移到阿紫身上,恢复温润的笑容,礼貌客套的说,“苏小姐这么年轻,想在本市投资房地产生意,可要谨慎些才是,沿海城市不像内陆,有政府政策制度制约着,房价波动幅度有限,我们这里的海景房利润最高,但相应的风险也高,你应该看见海边上那些烂尾的楼盘,那都是没有做够市场调查,没有摸透本地开发动向下冒然投资的结果,不过,苏小姐是如莲的老板,冲着如莲的面子,不论双方是否合作,但凡有需要何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何某义不容辞。” 阿紫回以礼貌的微笑,“何先生客气了,在此先谢过您的好意,这多亏了我这位秘书,没想到她是您的妻子,当初我救她真是救对了。” 何书诺不解道,“救她?出了什么事?” 阿紫正要回答,齐如莲在她之前开口道,“没什么,跟你无关,你去法院把离婚诉讼撤了,我不想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你让秘书把离婚协议寄给我,我会签字。” “如莲……”何书诺想说我们不离婚了,可是话到嘴边,他眼前又浮现小玉苍白柔弱的脸,还有她微凸的肚子,那是他的孩子,若不离婚,难道要让孩子以私生子的名义出生吗? 阿紫讥诮的看着脸色矛盾的男人。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喜欢她,也在乎那个孩子,我想通了,你的心都不在我身上了,我强求有什么用,不如放手,让你幸福,也让自己重新开始,我这么年轻,长相也不差,虽然离过婚,但我想总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我,不在乎我的过去的男人,你放心……” “如莲!”他越听越心惊,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急急打断她的话,“谁说我不喜欢你,谁说我的心不在你身上,我……唉,我也没办法,妈的病越来越严重,我是独子,她就盼着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孙子出生,可你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真的只是想要她肚子的孩子,等孩子一出生,我肯定和她离婚,和你复婚,如莲,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你让我想想……” 齐如莲嘴角抽了抽,讽刺道,“就算你是这样想的,但你敢肯定她肯任你摆布?她好不容易上了你床,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后,岂肯让你像扔块抹布似的扔掉她,何书诺,你也是个有头脑的,换了是你,你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何书诺一愣,“可她答应我的,等孩子生下来,我给她一大笔钱,让她下辈子吃穿不仇,她吃什么亏呢?” 齐如莲一声冷笑,“她答应又怎样,到时孩子生下来,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抱着孩子泪水潺潺的哭求你不要拆散他们母子,或者说她宁愿不要钱也要带孩子走,你当如何?” 这……何书诺愣住了,这些他却是没想到的。如莲说得没错,如果到时小玉以孩子来哀求他,他该怎么办? “说不上来了吧……”齐如莲嗤笑,男人有时候真是傻得天真。 何书诺沉默了一会,“如莲,这些也只是猜测,小玉,她不是这种人,我认识她十几年了,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女人,她并不是想破坏我们的婚姻,都怪我酒后犯下的错,如果不是有孩子,她根本就不会留在我身边,而孩子,也是我苦苦求她,她才答应生下来的,如莲,你不该把她想得那么坏。” 齐如莲气得瞪眼,“没错,你的小玉最是天真善良,我就是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如莲,你听我说……” “说个屁,马上让你秘书把离婚协议送来,我马上就签字,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老娘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渣男。” “如莲……”他那温婉娴静的妻子居然也有这么骄狂肆意的一面,不过,这样她,更加生动可爱了。(未完待续。) 道行高深的心机女 “别叫我的名字!”齐如莲恶狠狠的瞪着他。 何书诺一噎,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阿紫无声轻笑,心想这个男人还不算渣到底,也许还有救。 “书诺……”就在这时,一声娇柔婉转的呼唤响起,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女人从旁边半人高的绿色植物后走出来,鹅蛋脸,柳叶眉,杏眼中雾气蒙蒙,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在何书诺和齐如莲的疑惑中,忽然啪啦啪啦掉起眼泪,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的说,“书诺,你,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么……” 何书诺愕然的看着她,“小玉,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就是那个女人,叫小玉是么……阿紫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场好戏,看来刚才何书诺的那些话,这女人都听见了。 小玉眨着泪水连连的双眼,“不是你让人通知我来的吗?” “我让你来的?”何书诺一愣。 “是啊,不是你让人打电话到家里让我来的?”小玉擦了把眼泪,不解的看着他。 何书诺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齐如莲,“是你让她来的?”故意让小玉来,故意提起离婚的事,故意引起他的愧疚之情,然后说出那些伤害小玉的话,虽然是他的心里话,但他不能当着怀孕的小玉说啊,没想到,在他眼中向来单纯善良的妻子竟也和他玩这种心机。 齐如莲不屑的瞥他一眼,懒得解释。 这时,小玉捂着肚子痛苦的轻呼一声,何书诺慌忙起身扶住她坐下,担心的看向她的肚子,“小玉,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我没事,既然来了,就和你们一起吃午餐吧。书诺,有些话,是时候和齐小姐说开了。”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小玉清丽的脸上脂粉未施。与齐如莲精心装扮过的容颜一比,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但她那双看似清澈的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幽暗浑浊,却被坐在她对面的阿紫敏锐的捕捉到。不由一惊,这个小玉,绝非善类,而通知她来这里的不是她和齐如莲,也不是何书诺,那么……阿紫已猜到了八九分。 餐桌上开始陆续摆满了各种美食,牛排,海鲜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黄金虾。红酒蜗牛,三文鱼等等。阿紫奔走了半天,早已饿了,也不管此刻那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径自握着刀叉大快朵颐。 “小玉,你太瘦了,又怀着孩子,多吃点牛肉。”何书诺温言软语的说,将小玉面前的牛排细细的切成小块,看也不看齐如莲一眼。小玉羞涩的嗯了声,小口的吃起来,低头掩去眼角的得意。 齐如莲优雅的切开牛排,慢慢送入口中。似乎对面两人的一举一动对她根本毫无影响,她出生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食,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气质优雅,就连手握刀叉切牛排的动作也从容不迫。一气呵成,相比之下,小玉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一时间,只有刀叉碰触盘子的清脆声响。 何书诺一边照顾着小玉,一边不着痕迹的暗中观察着齐如莲,见她秀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对小玉的细心照拂,心里不由一阵落寞,如莲,已经不在意他的么? 阿紫将最后一口提拉米苏蛋糕吃完,擦净嘴角,然后放下叉子,看着气氛僵硬的几人,悠然开口说,“何先生,本来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该过问,但齐小姐是我的秘书,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关心她,你们三人之间的事我大概也猜到了,无非就是你这个英俊多金的成功男人招惹的桃花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谁是谁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来的打算,你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阿紫的突然发问,令在场三人皆是一愣,小玉嘴唇抖了抖,期盼的看着何书诺,齐如莲手中刀叉一顿,咽下口中的玉米仁,没有说话。何书诺看看妻子和身边的小玉,最后把目光投向斜对面的阿紫,沉稳的说,“苏小姐,这本是我的家务事,但你既因关心如莲而问起,我也不必相瞒,你说得没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追问对错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如何妥善解决,小玉腹中是我的骨肉,我不能放弃,我会和如莲离婚娶小玉,等孩子生下来后,再离婚和如莲复婚,孩子也不会养在如莲身边,而是由我父母抚养,不会令如莲难做,至于小玉,她为我生下孩子,而我却不能给她名分,她今后的生活我会负责,孩子是她生的,我允许她定期去看孩子,但不会与如莲碰面,这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式,我知道对如莲和小玉都不公平,她们都为我牺牲了很多,但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话到最后,他怅然般叹息。 齐如莲与小玉面面相觑,现在才明白何书诺是两边哄,稳住妻子,以免她伤心之余对他绝望,真的与他离婚,一边又稳住小玉安心养胎,平安生下孩子,好对父母有所交代。可这与原先的期望不是一回事啊! 齐如莲是无所谓,她很明白一旦两人离婚,那女人再生个儿子,那么她与何书诺百分百是完蛋了,她也是一直这么以为的,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但现在听何书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她离婚真的是暂时的,只是为了孩子光明正大的出生而已,她这个妻子,他还是要的。 可小玉却不是这么打算的,她好不容易与他再续前缘,几经多番诱惑,忍气吞声了几个月,这才依仗肚子里的孩子逼得他离婚,和她结婚,只要她生下儿子,到时再凭着孩子在何家二老面前掉掉眼泪,说些动听的话,让二老认同她,那么何书诺即使有心留子去母,孩子的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的,她再表现的委屈可怜些,不怕男人的心不软。可是刚才从他口中说出的那番话,那么坚定不移,那么果断无情,她不禁有些怀疑,到时真的能如她所愿吗?这个男人真的能任她摆弄?万一他铁了心让她走,那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阿紫呵呵一笑,这男人虽然被那小玉算计了一把,但也不是个全然没头脑的,并不因小玉的几滴眼泪,弱柳扶风的样子就软了心肠,这不难看出,他对如莲是有心的,不过他也是极度自私的,既不想失去妻子,也不愿放弃孩子,所以他只能伤害两个女人。 “书诺,我,我都听你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和齐小姐面前……”她又泪眼汪汪的看着齐如莲,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齐小姐,对不起,你不要怪书诺,都是我的错……”说着忍不住哽咽,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桌面上。 “小玉……”何书诺于心不忍,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柔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别哭了,你有身孕,情绪不宜激动,如莲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以后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嗯,我不哭了,都说宝宝在肚子里能感觉到母亲的情绪,我不哭,我要开开心心的,宝宝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小玉笑容苍白,抹掉眼角的泪水,靠在何书诺的怀里。 何书诺叹息着轻抚她的秀发,一抬眼接触到妻子含笑的冷眼,心头一跳,想把怀里的女人推开,可目光触及到她平坦的肚子,又忍住没动。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有些事得等萧广的调查结果再做打算。 “何先生,我和如莲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再见。” 阿紫微笑着告辞,齐如莲不言不语,跟着她一同离开。 何书诺看着妻子,想说些什么,可触及到她冰冷嘲讽的目光,又作罢,算了,如莲现在心里难受,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而且当着小玉的面,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会刺激她的话来。 阿紫和齐如莲并肩走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午后暖阳照在人的身上,这个季节的热带城市,气温不冷不热,最是怡人。 “阿紫,我真的觉得累了……”刚才看着那个小玉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她的心里除了悲凉萧瑟外,竟没有一丝愤怒,只感觉疲倦,想放弃了。 “如莲,这世上的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你和何书诺之间走到这一步,你有很大的责任,其实何书诺是真的在乎你,那小玉是他少年时期的恋人,多年后两人重逢,说完全没有情分是不可能的,也许何书诺并未想过和小玉有所发展,但男人都是禁不起诱惑的,而你这个妻子又做得不够,没有抓牢他,这才给了那女人机会,所以你不能完全怪何书诺,这不公平。”阿紫冷静的分析给她听。 齐如莲听后沉默了半晌,然后笑起来,“这么说,我是自作自受?” 阿紫摇头,“你也不要纠结在谁对谁错的问题上,这只会把你缠得更紧,你该试着给何书诺一个机会……”她顿了顿,若有所思般叹道,“不过,那个小玉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道行比你高多了……” 求收藏,求订阅,请支持正版!(未完待续。) 登堂入室的小** 热带海滨城市除了种类繁多的香甜水果外,更是盛产海鲜。 在齐如莲的盛情款待下,阿紫跟着她尝遍了这个时节最是肥嫩鲜美的虾蟹海产。 她们没有选择去高档的酒店,而是驱车十几公里,去了一处远离城市,宁静的小渔村。跟当地村民雇了一搜渔船,迎风出海。 在江南烟雨中长大的阿紫掩不住兴奋,随着那一网又一网的鱼虾在阳光下活蹦乱跳,开心的拉着齐如莲的手在甲板上蹦跶。 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下踱上一抹金光,齐如莲被她的快乐感染,堵在心口的那口气都似乎散去了。 村民们很热情,烹煮海鲜的手艺也很棒,阿紫吃到肚皮溜圆,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空的易拉罐。 当萧广找到她们的时候,齐如莲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阿紫则是仰靠在椅子上,美目迷离的望着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他走近她,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酒气,脚下踢到一支易拉罐,他捡起一看,竟然是啤酒,这满地的啤酒罐,都是这两人喝的? 阿紫感觉面前飘来一朵黑云,挡住她头顶的星光,她不耐的挥手,“走开,我要看星星,真美呢……呃……”打了个酒嗝,空气中的酒气瞬间浓了几分。 “你喝醉了……”萧广俯下身,端详着那双黑如星子的双眸,不料阿紫忽然站起来,抱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低喃着,“萧策,你回来了,唔,真好……” 浑身一僵,他想推开怀中的女子,低头却见她偷嘴的猫儿一般在他胸口乱蹭,他竟然下不去手。犹豫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第二天清晨,阿紫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下醒来。因昨夜醉酒,额头有些酸胀,揉着太阳穴回忆起昨晚和齐如莲一起喝啤酒吃海鲜的情景,看来是喝多了,如莲去哪儿了?她记得如莲先醉倒了。她还笑话她来着,然后自己又喝了两罐啤酒,然后头很晕,她就去长椅上吹冷风看星星,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阿紫承认,她的酒量不咋滴! “醒了?”就在她愣神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低沉轻淡的男声,一个激灵,她猛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萧广正跷着腿仰坐在沙发里,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呃,你怎么会在这里?齐如莲呢?”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生人勿进的冷漠,阿紫有些讪讪的,难道昨晚是他抱她回来的?他不会在这里守了她一整夜吧?也不知她醉酒后有没有说出什么私密的话来? “昨晚你喝醉了,我只能抱你回来,齐小姐就在隔壁。”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和他的人一样,说到抱她回来,似乎还有些无奈。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呃……奇怪的话?”她担心的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她是慕容紫的事,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把她当疯子才怪。 “那倒没有。” 阿紫这才松了口气,早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几罐啤酒就醉成那样,她就不该喝那么多,主要是齐如莲酒量忒差,两杯啤酒下肚就开始酒后吐真言,一会说恨死何书诺,一会又说舍不得把他让给那个小玉。又是哭又是闹的,哪有白天与那两人对阵时的从容镇定。阿紫就安慰她,劝导她,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后来齐如莲醉死了,耳边忽然安静下来,她便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莫渊,想到了黎清,萧策,想了很多很多,只觉心情复杂,思绪翻涌,难以平复,一时无法纾解,便又喝了几瓶酒。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她边问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 “自己看吧!”一支文件袋扔到桌上,他站起身往门口走,“我出去等你,吃过饭就离开。” 阿紫梳洗后,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坐在萧广坐过的沙发里,仔细阅读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看时间已是上午十点,把资料装进文件袋,然后走出房间。 齐如莲也已醒来,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这处二层小楼的别院是跟当地村民租借来的,没有厨师,吃喝只能自己准备。 见她下楼,齐如莲将一大碗海鲜粥搁在餐桌上,笑着说,“阿紫,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阿紫应了声,没看见萧广,但院子里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他应该在附近吧! “如莲,你的手艺真好,这粥煮的好香,熬了很久吧?”一碗粥下肚,胃里顿时暖了起来。 “我起床后就开始熬的。”齐如莲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却只喝了两口就不动了,看着阿紫,欲言又止。 “嗯?你想说什么?”阿紫不客气的又盛了半碗粥,见她脸色不定,估摸着与何书诺有关,但她不打算现在就把萧广查到的事情告诉她。 齐如莲放下碗筷,“早晨何书诺让我今天回家一趟,他有事和我商量,阿紫,我……” 果然如此!能让齐如莲魂不守舍,不知所措的人,就只有那个男人! “那就回去啊!”阿紫耸耸肩,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回去?” 齐如莲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目光期待,“阿紫,你能陪着我吗?我,我不想独自面对他们……” “好啊,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再说,我答应过会帮你的,什么时候回去?”阿紫爽快的答应,她让萧广暗中去查的那些事,本就是为了帮齐如莲,何书诺让如莲回家商量事情,恐怕与那小玉脱不了关系。她还真不放心让如莲一个人回去面对那两人! 见她满口答应,齐如莲的心情轻松起来,“约的下午两点在何家老宅。” 阿紫只能呵呵了,何家老宅!看来是何家二老逼着何书诺赶紧做决定,尽快摆脱齐如莲,好娶那小**进门,他们就等着抱孙子了!人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想想真替如莲不值!要不是看在那何书诺良心未泯,对如莲尚有真心的份上,她也不会试图修复他们的婚姻,就算如莲真的离开了何书诺,难道就能保证遇到的下个男人肯定比何书诺强? 之后,阿紫和齐如莲乘坐萧广的车回到了市区,阿紫又吩咐萧广去办某件事,并让他留下那辆越野车给她,然后开着载着齐如莲直奔何家老宅。 何家老宅位于一处海湾,独栋的海景别墅,远离城市喧嚣,面朝大海,地理位置极佳。 车子刚开进院子,就看见不远处的白色遮阳伞下,一个身穿背带裤的年轻女人坐在铺满软垫的藤椅中悠闲地喝着果汁,走近一看,正是那叫小玉的女人。 齐如莲脸色一变,嘴唇蓦地抿紧,心里的愤怒无法言语,他们竟公然把这女人接到了老宅来,当她死了吗? “少,少奶奶……”那女佣看见齐如莲脸色不善的走来,目光闪烁着不敢看她,老爷夫人也真是的,这个小玉也不知什么来路,莫名其妙的出现,说怀了少爷的孩子,可把老爷夫人乐坏了,就把人安顿在这里安胎,唉,少奶奶该多伤心啊! “齐小姐,又见面了。”小玉靠躺在藤椅里,脸上的笑容很柔和,没有一丝小三面对正室时的躲闪和狼狈。(未完待续。) 净身出户 尽管齐如莲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可脸上却未见怒容,只漠然的看了小玉一眼,随即移开目光,亲昵的挽着阿紫进屋。 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小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紧紧握着杯子,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好,很好,齐如莲,你尽管无视我,轻蔑我,我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那张假装大方的伪装面具被撕裂时,你会如何的痛苦绝望?等着吧…… 齐如莲领着阿紫径直上楼,当看到她和何书诺的卧室床头那张大幅婚纱照已被摘下不见踪影时,只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与难堪,她砰的甩上房门,坐在床边,捂着脸,肩膀微颤,压抑的低泣声从指缝里溢出来。 “如莲,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阿紫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阿紫,我心里很痛,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阿紫,我痛得受不了……”她把头靠在阿紫的肩膀上,脸色一片苍白。 阿紫轻声的分析给她听,“如莲,你要知道,那个小玉是下足了功夫的,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清楚的知道如何将一个女人打击伤害得彻底,所以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手段,你看,从始至终,她明明是一个为人所不耻的小三,却能成功的将自己摆在委曲求全惹人疼惜的弱者位置上,让何书诺处处为她着想,更让何家二老认同她,为她打点一切,你别看她不言不语,楚楚可怜的,就小看了她,她能轻易的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可见是多么难缠的人,所以。何书诺被她算计纠缠上,也不奇怪。” 细细聆听阿紫的这番话,齐如莲已止住哭泣,坐直身体。抹掉脸上的泪水,“阿紫,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我哭得时候,我要好好想想。呆会何书诺回来,我该怎么应对他们。” “如莲,别担心,我说过会帮你的,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切记不可激动,不可哭闹,要知道,你一旦情绪失控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便落入了小玉的圈套,也许何家人并非真要给你难堪,可有那小玉的推波助澜,事情一定会往坏的方向发展,但你也不必担忧,有我在,那小玉绝对讨不到好去。”她知道齐如莲此刻一定心乱如麻,虽然表面还算淡定,但那脆弱的心脏已禁不起重击,所以得事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齐如莲盯视着阿紫妍丽绝美的脸庞。扬眉问,“阿紫,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阿紫莞尔一笑,“那小玉为了今天。布局了很久,也花了血本,如果你没遇上我,也许就此栽在她的手中了,但她也就那么大能耐,她自恃聪明。却不知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如莲,你暂时别问这些,到时按我说得做就行。”她怕齐如莲知道了会沉不住气,过早的亮出底牌,却给了那小玉反应和应对的时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没兴趣和那女人纠缠,她要的是一击得胜。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来,齐如莲打开门,一个中年女佣站在门外,恭敬而小心的说,“少奶奶,老爷请您下楼去,少爷就快回来了。” 还未到两点,看来何书诺得知齐如莲已经到了,于是匆匆赶了回来。 当齐如莲和阿紫下楼时,一楼偌大的客厅里,何老爷和夫人已经坐在了真皮沙发里,佣人端上刚沏的热茶递给两人。 何老爷五十几岁,五官粗犷端正,身形魁梧,眼神凌厉,不怒自威。而何夫人裹着厚厚的皮草歪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中透着暗黄,嘴唇有丝病态的粉红,鬓发微白,枯燥无光,露在外面的双手瘦的骨节凸起,看来何书诺没有说谎,何夫人确实病得很重。 而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小玉安静的坐着,脸上泛着恬静安然的微笑。 “如莲,过来坐。”见齐如莲神色如常的走过来,何老爷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伸手一指对面,示意她坐下,看到紧随其后的阿紫时,顿了顿,说,“这位是如莲的朋友吧?请坐。” 阿紫点头微笑,从善如流,拉着齐如莲在何家二老对面的沙发里坐下,佣人端来热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齐如莲端起白瓷茶杯,随意的问,“何书诺呢?” 她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何书诺回来了,见客厅里坐满了人,把手中公文包和外套递给一旁的女佣,在唯一空置的单人沙发里坐下,与那小玉隔着茶几面对着面。 “苏小姐也来了。”气氛有些僵硬,何书诺朝阿紫礼貌的微笑,试图打破尴尬的僵局。 阿紫‘嗯’了一声,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何书诺又看向妻子,斟酌着开口,“如莲,今天让你过来是有事与你商量,是关于我和小玉订婚的事。” 齐如莲一声冷笑,讽刺道,“你们订婚与我商量什么?怎么,怕我拖着不签字,耽误你的宝贝儿子出生?” “齐如莲,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直稳坐在沙发里的何夫人开口了,她嫌恶的看着齐如莲,“这么夹枪带棒的讽刺书诺有意义吗?我们何家只有书诺一个独子,你们结婚一年多,你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我们可有催促过,责怪过?可你也该替我们何家着想,若是你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们何家就是断了香火也不能让书诺另外找女人生孩子?” “我从没想过要断了何家的香火……”被何夫人一番连珠炮的质问弄得脑中一空,齐如莲愣了愣,忽然挑着眉毛似笑非笑的说,“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并不能以此断定我以后就不能生孩子,再说,你们怎么就能肯定问题出在我身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何书诺看着妻子平静无澜的脸庞,暗道如莲说得没错,他们才结婚一年多而已,现在没有怀孕不代表以后就不会,世上结婚三五年才怀上孩子的人多的是,若不是母亲病情不容乐观,他也不会在得知小玉有孕后就决定要那个孩子。 只听何夫人微微气喘着说,“当然是你的原因,书诺和小玉在一起没几天就有了孩子,你休想把脏水往书诺身上泼。”她看向儿子,厉声说,“书诺,离婚的事别再拖了,小玉肚子渐渐显怀,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就赶紧把该办的事办了吧,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你和小玉先订婚。” “妈,订婚的事以后再说。”何书诺看了眼妻子的脸色,不想刺激她。 “什么以后再说!我已经答应了小玉,要为她办一场盛大隆重的订婚典礼,她是个好孩子,等了你这么多年,总不能亏待了人家。”何夫人看出儿子的犹豫,毫不退让的说。 她这里还没签字呢,这老太婆就开口要给两人订婚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齐如莲脸色不变,心里却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气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茶杯,她深深呼吸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将茶杯朝对面的老太婆脸色砸过去。 就在气氛愈加僵滞时,一直沉默的何老爷发话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莲,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小玉肚子里怀的是书诺的儿子,我们何家不能不管,就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你叫了我一年多的‘爸爸’,何家不会亏待你,你结婚时的嫁妆都可以带走,除此之外,你和书诺名下的所有存款都给你,别墅车子也留给你,算是我们何家的补偿,你看如何?” 就离婚来说,何书诺这算是净身出户了! 何夫人显然没想到丈夫会这么说,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何老爷一个眼刀吓得闭上了嘴,算了算了,何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那些财产,只是便宜了那齐如莲,哼,想她齐家虽也曾风光过,可近几年经营不善,生意一落千丈,早已不复当年,这也是她看不上齐如莲的一个原因。 静坐一旁的小玉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的一僵,随即低下头,她没想到何老爷这么慷慨,一开口就把何书诺的全部身家给了齐如莲,虽然何家有钱有势,但大部分财产都握在何家二老手里,哪有握在自己手里来得真实。可她却不能说什么。 齐如莲也没想到何老爷会这么大方,她带走嫁妆无可厚非,可那些存款和财产其实都是何书诺赚来的,她这一年来闲赋在家,种花养草,过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一分钱都没赚过。现在想来,何书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为了让她衣食无忧,他日以继夜的工作,对她和她的娘家有求必应,若不是他,齐家早就完了。 何书诺笑容有些僵硬,倒不是心疼钱财,他并没有告诉父母离婚只是暂时的,也嘱咐过小玉,可父亲的这番安排,出乎他的意料,他担心的是,这样一来,如莲还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吗?(未完待续。) 坐tai女西西 “那么……”阿紫忽然出声,淡淡的目光轻扫过何家二老及何书诺,小玉等人,最后定格在何书诺身上,笑着说,“如莲已经同意离婚了,至于何先生的订婚宴,我想就不用邀请我们了吧?” 何书诺只觉如芒在背,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讥笑与讽刺,他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却听何老爷说道,“如莲,我知道是我们何家亏欠了你,订婚宴的事,确实想与你商量一下,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必定不会给书诺难堪,可齐家其他的人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你那个弟弟,他不知其中缘由,肯定认为是书诺对不起你抛弃你,到时多半会打上门来,甚至会在订婚宴上闹事,我们何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如果闹出这种事,那些媒体不知会怎么报道,所以,如莲,希望你能劝阻齐家人不要找何家的麻烦,你放心,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会让书诺立刻将你们名下存款别墅都交给你,你看如何?” 偌大的客厅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若说刚才齐如莲还觉得何老爷慷慨厚道,现在她只想骂他一声‘老奸巨猾的狐狸’。没错,她的弟弟齐如海若知道她被何家扫地出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是心疼她这个姐姐,而是不愿失去何家这个有钱的靠山,肯定会闹得何家鸡犬不宁,甚至带人打砸何书诺和那小玉的订婚宴都有可能。她这个弟弟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在社会上与一帮混混搅在一起,十分让人头疼。以前家里富裕时靠着父母,后来家道中落后又靠着她这个姐姐,她也没有办法,父母已经老了,总不能放着唯一的弟弟不管。 想到此,齐如莲凄然冷笑。老狐狸的意思很清楚,想在离婚后得到财产,必须阻止齐如海找他们何家的麻烦,否则。她只能带走自己的嫁妆,其他的财产一分也别想拿到,这些年何书诺为家族企业赚了很多钱,但何家的家主是老狐狸,公司产业都在他名下。他可以让何书诺名下一分钱也没有。 “爸,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如莲不会离开何家,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和她复婚,孩子就养在爸妈身边,至于订婚的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算了吧……”何书诺看到妻子眼中的悲凉,心尖一颤。他也没想到父亲是这么打算的,都怪他早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亲,这下父亲说出这番话,如莲铁定误会了。 “书诺,你胡说些什么呢!”何夫人瞪着儿子,“你当婚姻是儿戏吗?想离就离,想结就结?你让小玉怎么想,什么叫孩子生下来养在我们身边!爷爷奶奶能代替亲生父母吗?你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母爱,哪个后妈能真心疼别人的孩子,你。你糊涂啊……” 小玉眼睛都红了,朝何母投去感激的目光,低声说,“伯母。您别为难书诺,我,我答应过他的,等孩子满月后就离开这里……” 何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绷直了身子,气得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指着何书诺,“你,你想气死我……” “妈,王婶,快拿药来。”何书诺赶紧扶住母亲,轻拍她的后背,然后接过佣人递来的温水和药丸,小心的喂着她吃下,见她缓过气来,才轻轻的说,“妈,您好些了吗?” 何夫人休息了一会,忽然抓住儿子的手,犹有些气喘的说,“书诺,你不能任性,小玉是个好姑娘,不计名分的跟在你身边,现在又未婚先孕,从不计较名利,不像有些人,要靠我们何家养她一大家子人,还不知足,书诺,妈老了,也不知哪天就睡过去醒不来了,妈就你一个儿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幸福美满的过日子,听妈的话,好好对小玉,不要再有别的心思,珍惜眼前的一切,好吗?” “妈,我……”何书诺语结,母亲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如莲和她的娘家,虽是实情但很伤人,他偷偷睇了眼妻子,见她脸色微僵,知道母亲的话刺伤了她。 “好了,书诺,就这么决定了。”见儿子摇摆不定,何老爷发话了,又看向齐如莲,“如莲,我刚才所说,你可同意?” “爸……”何书诺急了。 一个凌厉的眼刀甩向儿子,“书诺,你闭嘴。” 齐如莲咬着嘴唇,同意吗?她当然不同意,可是不同意又能如何?老狐狸揪着她的小辫子,知道她放不下娘家,放不下弟弟,若是一时之气惹怒了老狐狸,她一介弱智女流,娘家又靠不住,她能斗得过他们? 微凉的手背上传来一丝温热,她低头看着阿紫纤长白皙的手覆盖住自己微颤的手,忍不住低叹,“阿紫,事已至此,算了吧……这个男人我不要了……”即使何书诺够强硬,态度够坚决,能说服何家二老接受他的打算,难道她就能安心的继续做他的妻子?就能平心静气的看待那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她的丈夫的儿子?每当看着那个孩子,就想到这是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却要被那孩子叫‘妈妈’,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 她就是个平凡的,自私的,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如莲,你,你说什么?”听到齐如莲那句‘这个男人我不要了’,何书诺心脏猛地跳到嗓子眼,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要离开他? 齐如莲白他一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通之后,她觉得舒坦多了。她平静的看着何家二老,“那就按伯父的意思办吧!我保证齐家不去纠缠你们,也请您遵守承诺。” 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何老爷一愣,随即干笑一声,“你放心,我说过的话肯定算数。” 何书诺跳起来,“如莲,你怎么能,怎么能……”他哑然住口,忽然死死盯着齐如莲,“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没用,还是你以为我只是哄骗你离婚而已,我只是想要个孩子,为什么你不能大度一点。退一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你居然为了那么点财产就要放弃我,齐如莲。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就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啊!一时间,他又是心痛,又是愤怒。 齐如莲张口想说什么,阿紫手一按,低声说,“别心软,别看他。” “书诺,她嫁到我们何家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露出真面目了,你看清楚也好,早点摆脱她们一家子。”何夫人气愤的瞪着齐如莲。这个该死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家事,要不是两家早年定下的婚事,书诺的爷爷执意要履行婚约,就凭齐家如今的境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齐如莲嫁进门的,可气的是,这女人居然敢说不要她的儿子了,真是可恶。 何书诺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沉痛的眼中只有齐如莲一个人的影子。他不明白,柔弱善良的妻子心狠起来,竟能令他心痛至死。 而他却不知道,如果没有阿紫在背后出谋划策。此刻的齐如莲一定泪如泉涌,绝望无助的哀求他们一家子,最后的下场必然是被扫地出门,即使他有心要复婚,在何家二老和小玉的阻挠下,那是绝无可能。 何夫人见儿子神情恍惚。朝一旁的小玉使了个眼神,小玉会意,拖着根本没显怀的肚子,走到何书诺身边,软声细语的说,“书诺,我有点累了,你陪我回房休息好吗?” 何书诺愣愣的看着依偎在他胸前的娇笑女子,下意识的想推开她,可目光触及到她抚在小腹上的手,眼神柔和下来,那里面是他的儿子,是他至亲的骨肉。思及此,他揽住小玉的腰,柔声说,“好,我们回房去。”说罢两人就往楼梯走去。 齐如莲身子一晃,漠然的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画面,只觉心口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就这么走了,他挽着那个女人就这么从她面前走了…… 这个如莲,嘴上说得冷酷狠绝,心里还是在乎那个男人的。 阿紫默默叹息,拿出手机,在微信上发了条消息出去。 那边,何书诺揽着小玉刚走到卧室门口,手机忽然想了起来,他放开怀里的女人,让她自己回房,然后边下楼边接通电话。 “喂,何书诺,你个小兔崽子,敢拐走老子的女人,你他娘的活腻了,老子给你半天时间,要么准备五百万,要么把那贱人给老子送过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通话一接通,还未开口,何书诺便被对方一连串的脏话骂晕了,他第一反应是打错了,但一想又不对,那人直呼自己的名字,证明找的就是自己,什么叫拐走了他的女人? 见他拿着手机发愣,小玉没有进房,又追着他下了楼,“书诺,你怎么了?”她现在一定要缠紧他,不能让他跟齐如莲过多接触。 仿佛没听到小玉的询问,他走到客厅。 何夫人已经被佣人扶回了卧室,何老爷仍坐在沙发上和齐如莲说话,阿紫则是跷着腿,不紧不慢的喝茶。 “你打错了。”何书诺沉声说,然后掐断通话,走到齐如莲面前,“如莲,我们好好谈谈。” 何老爷正和齐如莲说些客套话,忽然被儿子打断,不悦的皱着眉头,“该说的都说了,小玉是孕妇,你多陪陪她,所有的事我会和如莲说清楚的,你就别费心了。” 何书诺正要反驳,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再次接通,不耐道,“都说了你打错了。” “没打错,老子找的就是你,怎么?玩了老子的女人还想赖账,告诉你,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否则,老子就把那贱货的裸照发到网上,哈哈,听说那贱货怀孕了,也不知是不是老子的种,等生下来做个亲子鉴定,要是你的种,你得再给我五百万,作为老子帮你照顾那贱货几年的报酬,要是老子的种,你得把孩子还给老子,那贱货老子就不要了,你稀罕就送给你玩,哈哈……” 刺耳的笑声透过听筒传进何书诺的耳膜,这人提到了怀孕? 他按捺着火气问,“你所说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坐tai那会叫西西,但老子知道这是她的艺名,她的真名叫什么来着,让老子想想,哦,想起来了,有次老子陪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单上好像写的是叫梅小玉……” 梅小玉! 何书诺仿佛被雷劈中,小玉?梅小玉?怎么可能? “胡说八道,小玉是正经清白的好女孩,她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污蔑她?” 对方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正经清白的好女孩?哈哈哈,你别笑掉老子大牙了,她十八岁就出来坐tai卖了,跟过的男人数都数不清,跟老子之前还被一个长得像皮球一样的煤老板包yang了两年,被人家老婆发现,一脚给踹得流产,得了一大笔钱后从良,然后跟了老子,妈的,老子也是被她那清纯的外表给骗了,灌醉了老子上了床,非说老子破了她的处女身,奶奶的,老子当得了个宝,把她个贱货给宠的,要不是老子一个好兄弟曾是她的piao客,老子不知道要给她骗多久,老子气得要吐血,暴打了她一顿,这**居然卷了老子一大笔钱跑了,老子找了她大半年,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又去找你这个初恋情人了,是不是又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骗你负责,哈哈哈,想到有人和老子一样上当受骗,老子这心情倒舒坦不少。” 何书诺额头青筋直跳,他是不相信这个陌生男人的话的,但对方所说的一件件,一桩桩,却是那么的巧合,醉酒后得到她的处女身……到底是不是真的?小玉是不是对方口中的那个坐tai女西西? 他手指颤抖着挂断通话,脑中一片混乱。 “书诺,你怎么了?”身后传来小玉轻柔关切的呼唤,听在他的耳中却似可怕的诅咒般,令他瞬间头皮发麻。 他盯着小玉清秀的脸看了许久,看得她心绪不宁,忽然,他不经意的说,“西西?”(未完待续。) 揭穿 “西西?”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这一声‘西西’犹如平地惊雷在她的脑中炸开来,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惊慌只是一瞬,她咬着牙压下胸口处猛烈的跳动,故作不解的问,“西西是谁?” 何书诺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这张清秀可人却苍白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她那镇定安然的脸上并无半分异样,他对自己说,你和小玉少年相识,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怎能仅凭一通来历不明的电话就怀疑她呢? “小玉,有人告诉我,你曾经化名西西,在某些地方工作过。”客厅里这么多人在,他说得很是隐晦含蓄,事情未弄清前,他不能抹黑小玉的形象。 “书诺,你在说些什么?我,我听不懂,西西是谁?我认识吗?”小玉疑惑的看着他,现在她只能死咬牙关坚决不承认,听他话里的意思,并非确信,也没有证据,应该是听了点风言风语,起了疑,她心中咒骂,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远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市,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忽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迅速瞥了眼沙发中悠然安坐的两个女人,难道,是齐如莲搞得鬼?她们调查她? “小玉,我们分别了十年,期间发生的事都已过去,我不在乎你是否有不光彩的过去,但我最恨别人骗我,你明白吗?”捕捉到小玉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和慌乱,何书诺皱着眉沉声说。 小玉闻言心头一跳,嘴唇微抿,眼泪就落了下来,有种被污辱的委屈和急切,“书诺,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编排我,污蔑我?” 何书诺脸色稍霁,语气缓和下来。“你有身孕,别激动,我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你明明就是听信了某些人的挑拨才怀疑我。我等了你十年,你竟然不相信我。”她嘤嘤啜泣,说到‘某些人’的时候眼睛朝齐如莲瞟去,她基本肯定,搞鬼的人就是齐如莲。因为自己夺走了她的男人,破坏她的婚姻,毁了她的幸福,虽然她表面上平静大方,心里肯定恨死自己了,除了她不会有别人这么无聊的去调查自己的过去。 而齐如莲却在小玉看来时迎上她怨愤的目光,朝她展开一抹清冷的笑容,嘲弄讽刺。 这一笑更刺激了小玉,她大步走到齐如莲面前,泛红的眼中泪水涟涟。柔弱无助的哽咽着说,“齐小姐,我会在生下孩子后离开书诺,让你们夫妻团聚,你,你为什么还要针对我,污蔑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只是想让孩子光明正大的出生。难道,这也有错吗……”她抹着眼泪,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你凭什么说我针对你。污蔑你?”齐如莲好笑的挑眉,伸手一指像根柱子般矗立着的何书诺,笑道,“我连这个男人都不要了,又岂会将你放在眼里?你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是香是臭与我有什么关系?真是可笑。” “你……你不用故作姿态装作无所谓,我知道你恨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要打消何书诺的怀疑,只有让他相信自己是被齐如莲陷害污蔑的,就算她查到自己的过去又如何,她又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一口咬定她是想中伤自己,何书诺就算怀疑也不会深究,毕竟自己还怀着他的儿子呢!他不会任由齐如莲毁坏她的名誉,她可是他儿子的母亲呢! 而此时,何书诺的心里很乱,他不信小玉是那种女人,也不信是妻子在背后耍手段污蔑抹黑小玉,两个女人中,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这时,被几人搞得一头雾水的何老爷忍不住瞪着眼开口了,“书诺,发生什么事了?” 何书诺绷着清俊的脸,目光在齐如莲和小玉脸上冷冷的扫过,声音透着一丝冰寒,“我最恨耍心机的女人,小玉,如莲,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的人,我不希望你们骗我。” 这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是真的动怒了。 小玉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攥着衣角,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如果何家知道了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那她就算生了儿子也跨不进何家的门。 而齐如莲并不知道何书诺所接的那通电话中的内容,也根本不知道小玉所说的针对和污蔑指的是什么,但她隐约意识到,那是件令何书诺无法容忍的事。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中。 何书诺让小玉在沙发里坐下,然后他坐到了父亲旁边的位置,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 紧张僵硬的空气中忽然响起几声轻笑,阿紫将白瓷茶杯搁在茶几上,叮的一声脆响,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何书诺,“何先生,说了半天,你总该让如莲知道你是因何事而气愤吧?” 何书诺眼神不明的看了眼阿紫,眼中隐有火苗窜动,“苏小姐,这是我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何书诺,你说话客气点,阿紫是我的朋友,她说得没错,你废话啰嗦了半天,究竟是因为什么?咦?你刚才所说的‘西西’又是谁?”齐如莲似乎逮到了问题的关键,“你说的这个西西在某些地方工作过,这个‘某些地方’是什么地方?”刚才何书诺和小玉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就是这个‘西西’令何书诺变了脸色,所以,齐如莲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何书诺的眉心跳了跳,只听小玉从沙发里跳起来,瞪着齐如莲,“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故意捏造个什么西西出来陷害我,你以为书诺是傻子吗?你说什么他就会信?齐如莲,你真是卑鄙。” 何书诺呵斥道,“小玉,闭嘴。” 齐如莲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捏造个西西陷害你?”她看向何书诺,“什么意思?西西又是谁?” “齐如莲。你少装蒜。”小玉愤然。 何书诺薄唇紧抿,寻思着,如莲不知情的样子不似装出来的,而小玉因委屈而愤怒的样子也不似伪装。可电话里那个男人指名道姓的明显是针对小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西西?书诺,究竟怎么回事?如莲,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何老爷一拍红木茶几,哐的一声震得茶杯一抖。“书诺,你来说。” “爸……”何书诺头疼不已,眉头拢起。 见儿子不愿多说的样子,何老爷看向小玉,“小玉,你说。” “我……我不知道,您问齐如莲吧,她做的事她自己最清楚。”她并不急着为自己辩白,先推出齐如莲,看她怎么说。她好想个对策。 阿紫勾起唇角,就知道这女人是个难缠的,果然浑身都是心眼,到底是在那种鱼龙混杂的环境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如莲这种安逸富足又单纯的家庭中出来的女人与之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不是一个世界的。 “如莲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我来说吧!”阿紫收起笑容,正色道,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她耸耸肩,好整以暇的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海边救下准备投海自杀的如莲。得知了她的遭遇,身为局外人的我发现其中疑点重重。”说到这里,她停下,见众人神色各异,何书诺在听到齐如莲曾投海自杀时,神色一凛。却没有说话,齐如莲睁着好奇的大眼,而小玉则垂着头看不见表情。 何老爷问,“什么疑点?” 阿紫继续说道,“比如,梅小玉与何先生是年少时的恋人,何先生五年前回国时尚未结婚,她若有心为何没在那个郎未娶女未嫁的时候来找他再续前缘?如果那个时候两人再次相见,估计也就没有如莲什么事了,既然如此,她又为何在十年后明知何先生已经结婚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且不计名分的未婚先孕?” 闻言,谁也没有说话,何老爷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玉一眼,直看得她心惊肉跳。 何书诺下意识的为小玉分辨一句,“苏小姐想得太多了,小玉并非是故意要与我相见,只是偶然而已。” 阿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再来说另一个疑点,梅小玉现年已二十九岁,据说三个月前在你醉酒后与你发生了关系,我想请问何先生的酒量如何?” 何书诺见她提起这么私密的话题,脸色有些别扭,但还是如实说道,“我的工作中最多的就是应酬,所以我酒量尚可,白酒能喝一斤多,红酒喝一瓶问题不大。” 阿紫点头,看向小玉,问道,“梅小姐的酒量如何?” 小玉抬头,“我……没什么酒量,一杯啤酒头就晕了……”其实她的酒量在坐台那两年已练得很好了,什么白酒红酒啤酒威士忌,她全都喝过,很多男人都喝不过她,不然怎么在那种行业里混呢!但她不能让人知道,正经的女人哪有酒量如海的。 这样的回答在阿紫的意料之中,阿紫又问何书诺,“你和梅小玉发生关系那日,你喝了多少酒?她喝了多少酒?” 何书诺想了想,“我喝了半瓶红酒,小玉,好像没怎么喝……” 阿紫笑起来,“这样你们还没发现问题所在吗?以你的酒量却只喝了半瓶红酒就能醉到酒后乱性,那你和客户喝得酩酊大醉时岂不是连自家公司的底牌都能亮给人家?而更奇怪的是,如果梅小玉无心与你纠缠,她又没喝醉,为何会稀里糊涂和你上了床?” 一阵亢长的沉默。 何老爷沧桑而冷静的脸上平静到诡异,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何书诺被阿紫这一番话说得怔住,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齐如莲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出声。 小玉脸色唰的一片雪白,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阿紫,“你,你少在这搬弄是非,你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帮着齐如莲陷害我,诬赖我?” 齐如莲眉毛一挑。刚要开口说话便被阿紫抬手止住。 “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也可以解释一下,当时你既然没有喝醉,为何要和何先生上床?你敢说你没有目的?”见她被激得情绪波动。阿紫微笑着,很好,任你伪装再好,心机再深,只要还会害怕就好对付。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太爱书诺了,一时情不自禁而已……”跟自己喜欢的男人上床是每个女人的愿望,这样说没有错吧? “哦,情不自禁啊……”阿紫也不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缠,忽然话锋一转,“据说你当时还是处女之身?嗯,二十九岁的处女呢……” 小玉脸色更白了几分,“你,你什么意思?” “梅小玉。你还记得潘天乔吗?” 忽如其来的一问瞬间令小玉腿一软,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里,只觉心脏跳到了喉咙里,堵得她出不过气来,她居然查到了潘天乔? “潘天乔是谁?”沉默了许久的何书诺突然开口问。 阿紫看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刚才你不是才和他通过电话么……” 什么? 何书诺惊住,眼神像刀一样落在小玉身上,“你说,潘天乔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个男人的冷嘲热风犹在耳边。梅小玉,西西,坐台女,人流……难道都是真的? 小玉被他的眼神骇地身子一抖。咬着嘴唇说,“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除了否认,除了装傻,她还能说什么呢! 阿紫嗤笑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这潘天乔是梅小玉的前夫,哦,也算不上前夫,他们并没有领结婚证,只能算是姘头吧!这事还得从你高中毕业后出国那年说起,过程很黄很恶心也很暴力,你要我说吗?” 何书诺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玉已经怒吼起来,“住口,住口,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潘天乔,我跟书诺的时候还是处女,这个书诺是知道的,齐如莲,你这个卑鄙的女人,你恨我夺走书诺,你嫉妒我怀了他的孩子,你伙同这个臭丫头胡编乱造泼我脏水,你,你不得好死!” “小玉,你闭嘴!”何书诺大声呵斥,不可置信的看着双眼泛红的女人,这还是那个清纯温柔的像水一般的小玉吗?她指着如莲恶毒的咒骂,可如莲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过。 “何先生,要我说吗?”阿紫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说吧,你陪着齐如莲来到何家,不就是这个目的吗!那就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吧!”何老爷似笑非笑的看着阿紫,听了这么久,他也隐约猜到些东西了,如果是真的,早点揭发出来才好,免得一错再错,一发不可收拾。 阿紫说道,“那我就说了。十年前你和梅小玉在高中毕业分手后,她考上了大学却没去上,而是去了G市打工,但她只有高中文凭,又没有一技之长,在精英云集的G市如何能找到合意的工作,她又怕吃苦,先后从几家电子厂辞职后生活陷入困境,于是去了夜总会坐台,仗着年轻貌美赚了不少钱,期间跟过几个有钱的男人,后来她爱上了一个高大英俊的酒吧歌手,在其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的哄骗下拿出手头所有积蓄为他出唱片,没想到那人拿了钱就消失了,她伤心绝望下一度割腕自杀,命是救回来了,可她变得再也不相信男人,只相信钱,于是她自荐枕席,跟了一个中年煤老板,过起了金窝藏娇的日子,好景不长,被那煤老板的老婆发现了,生生踹掉了她腹中五个月的胎儿,为息事宁人,那个男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G市,她也爽快,拿了钱就去了Z市重新开始,这次她换了路数,不再找有钱的老男人,因为她自己有钱了,于是她去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去夜大上课,然后锁定了目标,Z市有名的黑帮大哥潘天乔,她清纯可人的外表迷惑了他,然而她毕竟是跟过几个男人的残花败柳,即使修复了那层膜,也难保经验丰富的潘天乔看不出来,于是她灌醉了他后发生关系,潘天乔以为她是第一次,对她很是宠爱,但她没想到潘天乔的某个手下竟然是她坐台是的嫖客,那人便以此威胁她陪他上床,她只能就范,后来她怀孕后担心不是潘天乔的种,谎称吃了药不能要,做了人流,可还是东窗事发,潘天乔知道了她的秘密,将她暴打一顿关了起来,却被她卷了一笔钱逃了,许是她在外漂泊多年孤苦无依,于是她回到了家乡,得知了何先生已回国且结婚的消息,看到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何先生,她那颗死灰般的心瞬间复燃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通话,阿紫口干了,于是停下来想喝口茶,一摸杯子,触手冰冷,于是朝着退避远处的佣人道,“麻烦给我添杯热茶。” 一个女佣连忙应了声,为她添满茶水,迅速退下。 水温刚好,阿紫一气喝了半杯,享受着温热的茶水流过咽喉的那种滋润感。 “这是真的吗?”一声暴喝,何老爷脸都黑了,恶狠狠的瞪着小玉。 小玉吓得惊叫一声,脸色一丝血色也无,连嘴唇都惨白如纸,阿紫的一番话已将她炸闷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过去竟然被查得一清二楚,若她死不承认,不知书诺会不会信?对,她就坚决不承认,咬定是齐如莲捏造的,她坐台时用的是假名,和那些男人开房时用的都是假的证件,她就不信她们能有证据。 “她胡说,我根本没去过G市,我高中毕业后一直在Z市打工读夜大,不信你可以去学校查我的学籍,齐如莲,没想到你这么有心计,为了把我搞臭费了这么大心思,找了这么人来演戏,想必花了不少钱吧?你以为伯父和书诺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吗?真是可笑。”这么一会功夫,她的脑子里已转了几百道弯,转眼已稳住心神,犀利反驳。 “你这个……”齐如莲也被阿紫的这番话惊得愣住了,见小玉颠倒黑白,反咬一口,气得想骂她‘**’,可话到了嘴边又住了口,她看向何书诺,见他俊脸铁青,脸色阴晴不定,眼中似有惊涛骇浪。 “好了,别吵了,如莲,事关何家名声,你们不能信口开河。”何老爷严厉道。 “难道要我把证据摆在你们眼前才信吗?”阿紫幽然道,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笑了。 小玉不由一惊,莫非真有什么证据?不可能,她行事小心谨慎,应该不会留下证据。 这时,沉默了半天的何书诺开口了,“苏小姐若有证据,就请拿出来。”他心里很乱,却很冷静。 阿紫点头,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好吧!何先生,请加我的微信。” 何书诺翻出手机,依言加她好友,紧接着,一张图片发了过来。 哈,人品大爆发,有史以来字数最多的一章。(未完待续。) 小表砸现形记 只一眼,脑袋中轰的一声,他手指一划,将图片放大。那是一张人流手术知情书,右下方签名的位置上白纸黑字赫然是‘梅小玉’三个字。 何书诺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脸上瞬间结起一层冰霜,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小玉知道大事不妙,一把夺过手机,仔细一看,惊得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板上,这,这是……怎么可能?她们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 “不,这不是我,书诺,你要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做过这种手术,也许只是同名同姓,也许……”她愤怒地看着齐如莲和阿紫,“我知道了,是你们伪造的对不对?” 齐如莲并不知道两人看到的是什么,于是捡起地板上的手机,狐疑的看去,她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起来,“何书诺,你这对招子不够亮啊!还处女,哈,笑死人了。” 何书诺额头青筋直跳,齐如莲那近乎快意的笑声是对他莫大的嘲笑和讽刺。他薄唇紧抿,双拳收紧,关节发出几声脆响,听在小玉耳中,一阵心惊肉跳,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何老爷忽然叹了口气,站起身,“书诺,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点事,去书房了。”说完大步离去。 小玉大惊,眼珠一转,迅速回卧室拿了纸笔过来,唰唰写上几个字,递到何书诺面前,“书诺,你看,我的签名是这样的,你再看图片上的签名,笔迹根本不同,是不是?” 何书诺瞟了眼纸上的字迹,很漂亮的行楷,确实与图片上类似幼圆的字体完全不同。他抬头看见小玉渴望而殷切的目光,心思一转,这两种字体风格迥异,但都需要一定时间的历练,相比之下。行楷较难些,小玉能写成这样想必练了很久,而且,他也从未见过她以幼圆的字体书写过。莫非,真的是如莲伪造的?而且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就是小玉啊!他在心里下意识的为小玉开脱,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在宽慰他自己。 见他脸色稍缓,知道他基本信了自己。小玉松了口气,心中暗骂齐如莲可恶,竟然费了这么大心思来调查自己,哼,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为了和不光彩的过去告别,她练了几年的楷书,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苏小姐所谓的证据就是这么一张没有信服力的图片?”何书诺从齐如莲手中接过手机,微信上又提示收到一条信息,他点开。仍旧是阿紫发过来的,缓冲完成后,点开图片,那是一张Z市某大学成人教育学院英语专业某一届新生入学登记表,一张表格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四十几个学生的姓名资料。 “何先生,请看序号第二十九的那个学生!”阿紫慢悠悠的收好手机,转头给齐如莲一个灿烂的笑容。 何书诺的目光顺着序号往下滑,很快就定在二十九号上,眼神一凌,是梅小玉。他想起小玉确实读过几年夜大,然后他的眼珠往右移,落在学生签名那栏上,倏地浑身一僵。那个签名,那个字体,梅小玉,可爱的幼圆写法…… “小玉,你曾就读于某大学成教院夜大的英语专业是吗?”退出微信,何书诺神色不明的看向小玉。平缓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呃,没错……”小玉不明就里,暗道这事他是知道的,为何此时问起来?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何书诺痛苦的闭上眼,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若说前一张人流手术单上的签名是伪造或是同名同姓,那么这张大学的学生登记表就错不了,同样的姓名,同样的字体,唯一不同的是城市,手术单上是G市的某家私人妇产医院,而学生登记表上是Z市的某个大学,这就证明了苏小姐所说的没错,小玉确实在G市待过,她却骗他高中毕业后一直在Z市打工读书,一个谎言后也许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此时的何书诺,五脏六腑全都搅到了一起,说不出是失望,愤怒,还是痛苦。 “书诺,你怎么了?”小玉轻轻的喊他,见他不理,于是对齐如莲怒目而视,“你们又伪造了什么东西?你们,简直太可恶了,为了中伤我,无所不用其极,书诺才不会相信你们呢!” 齐如莲白她一眼,懒得和她废话。 “梅小玉,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何先生,既然梅小姐口口声声说我们伪造证据诬陷她,那我们就让她死得心服口服。”阿紫不疾不徐的说。 小玉脸色大变,看向何书诺,娇声道,“书诺,你别信她们,她们想要害我,离间我们,你不能信她们啊……” 何书诺沉默了片刻,似是下了决心般,“你们还有什么证据,都亮出来吧!”他苦笑着说,事已至此,不如就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不管事实如何残酷肮脏,总好过一直被光鲜亮丽的谎言蒙蔽,他知道,父亲叹息着回了书房,其实是猜到了什么,避开,是想让他自己去面对,去解决,顾及着他的颜面。 “书诺……”小玉心慌气急,“难道你不相信我?” 何书诺没有理会她,他也想相信她,可是那些证据直指着她,他不是傻子。 阿紫打了个响指,“何先生,打开通话记录,给潘天乔打电话,开成免提。” 何书诺没有犹豫,依言找到那串号码回拨过去。一旁的小玉垂下头,心跳如鼓,脑中飞快的运转着。 “哈哈,这么快就给老子送五百万来了?没想到那贱货能值这么多钱,也对哦,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买一送一,你也不亏的。”手机扬声器里传来男人粗狂张扬的声音。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小玉只觉一阵冰水兜头而下,如置冰窟。天啊,真的,真的是……潘天乔! 何书诺眉心一跳,却是咬牙沉默着。 “潘天乔,你就不用刺激何先生了,五百万对你来说不过毛毛雨,这些年你在梅小玉身上砸下的钱都不止这个数吧!”因为是免提,未免对方听不清,阿紫说话的声音较高。 电话里,潘天乔似乎一顿,“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句话,以你的身份权势来说,你及不缺钱也不缺女人,为何对一个欺骗过你的女人这么穷追不舍的?”阿紫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一字一句像刀刃一般刮过小玉的心脏。 潘天乔沉默了片刻,才说,“既然摸清了老子的身份,那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梅小玉那个**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还打掉了老子的儿子,事情败露后居然敢卷了老子的钱跑了,老子放出狠话,找到这个贱人,老子非得打断她的狗腿,没想到她去找老情人去了,本来老子打算在她生下野种后以为能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做凤凰时,再找到她,把她的一切告诉何先生,让她体验一下从云端跌落泥泞,粉身碎骨的感觉,但老子又怀疑她肚子里是老子一个死对头的种,她逃跑的前几天,那死对头闯进老子家里,开枪打伤了老子,当着老子的面干得她死去活来,她可能知道老子再也容不下她,趁老子出门时撬开保险箱卷了钱逃跑,把老子给气得……” 何书诺默然闭眼,却听小玉尖叫起来,“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齐如莲找来诬赖我的……” “梅小玉?你这个贱人居然也在,哈哈,老子找了你几个月,你个**,怎么?又装处女爬上了老情人的床?同样的伎俩,你用起来倒是屡试不爽啊!”潘天乔听见她惊慌的叫声,一下就听出来是梅小玉。 “你这个流氓,混蛋,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收了齐如莲多少钱?”小玉仍是死咬牙关,拒不承认,她看向何书诺,声音软了下来,“书诺,你别信他们,他们是一伙的,我真的不认识他,我们相识十年,难道你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何书诺斜睨了她一眼,还未说话,电话里的潘天乔大笑着嚷嚷起来,“哈,笑死人了,梅小玉,你的为人如何,何先生还真的不是太清楚,不过你以前的那些恩客可都清楚的很呢!说我诬陷你?呸,贱人,老子一想起被你哄骗的那几年,就后悔的想撞墙,一想起宠了你这千人骑万人枕的**那么多年,就他妈的恶心的想吐,贱人,告诉老子,你肚子怀的是谁的种?” 齐如莲和阿紫不约而同的朝小玉的肚子看去,小玉双手挡住小腹,恶狠狠的瞪她们,“看什么看!我怀的是书诺的儿子,齐如莲,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自己生不出来就想害我和书诺的儿子,书诺不会相信你们的。” “你们告诉老子,那贱人怀孕几个月了?”潘天乔在手机里大声问。 小玉叫道,“两个多月,是我和书诺的孩子,你们别想挑拨离间。” “两个多月……那就不是老子那死对头的野种了,妈的,老子还指望你这**能怀上那个混蛋的种,老子将他抚养长大,让他去对付自己的亲爹去,他妈的,你个没用的贱货……”潘天乔十分不爽的说道。 这天杀的潘天乔! 小玉一双眼中几欲喷出火来,暗自庆幸,还好自己逃了出来,否则……可转眼,眼神又冷暗下来,现下该如何洗白,如何圆谎呢?何书诺虽不会像潘天乔那样凶残狠辣,可也不是好糊弄的,难道她的豪门梦注定是一场空?(未完待续。) 真相了 阿紫和齐如莲相视一笑,何书诺脸色黑似锅底,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不断抽搐的太阳穴透露出他内心的愤怒与难堪。小玉却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书诺,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呜呜,我怀着你的儿子,你不能信他们不信我,呜呜……” 何书诺心里乱的很,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愣愣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玉,眼神很复杂。 手机里再次响起潘天乔肆意的嘲笑,“梅小玉,你演够了没?小**,非要逼老子掀了你的老底吗?何先生,你和梅小玉上过床,那应该知道她右边**下面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吧?哈,当年老子干她的时候最喜欢看那颗红痣上下跳动的样子,这**到底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床上功夫没得说……” 再也受不了那些污言秽语,小玉跳下沙发,从何书诺手中猛地夺过手机,使劲砸在地板上,咚的一声,价值不菲的手机顿时没了声音,摔得电池都蹦了出来。 何书诺愣神间被她砸了手机,落地的声响震得他心头一颤,一抬头正看见她横眉怒目咬牙切齿的盯着地板上图像声音俱无的手机,忽然间,心头隐隐燃烧的火苗似泼上了汽油,轰的一下冲天而起,他跳起来,一把揪住小玉,在她的惊叫声中,强行掀起她的上衣,她惊慌之余奋力挣扎,双臂乱挥,指甲划过他的脖子,尖锐的刺痛更加激怒了他,不顾她有孕在身,一手把她按在沙发里,一手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往上一扯,扯至脖子处裹住她的脑袋,她的双臂被迫上举,整个头脸被蒙在衣服里,露出宽松的孕妇**,此时的何书诺双目发直。扯开她的**,露出双乳,顿时,右乳下一颗刺眼的红痣赫然印入眼帘。他死死的盯着那个红点,只觉心口的那把火冲上了脑门。 其实他只和这女人有过一次关系,而且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对她的身体陌生的很,当潘天乔指出她的**上有红痣时。他并未立刻相信,可梅小玉听到后,那疯狂的举动,很明显的,她被戳中了痛脚。而对面妻子的冷眼旁观让他感到无边的羞辱与悔恨,瞬间转化成对梅小玉的憎恶和痛恨,暴怒之下,他不顾客厅里这么多人在场,毫不顾及梅小玉的颜面,甚至说。他连自己的面子都不顾了,扒下她的衣服验证那颗红痣是否真的存在。而事实是,潘天乔没有说谎,这个他视为红颜知己疼惜有加的女人果然是个下贱的**。 何书诺甩开衣衫不整的女人,颓然坐在沙发上,梅小玉一得自由,立刻胡乱的拉下衣服,然后跪在他腿边,放声哭喊,“书诺。你别听他们胡说,你要相信我,书诺……” 冷眼看着跪在身边的女人,苍白的脸上泪痕遍布。眼睛发红,头发凌乱,嘴唇颤抖,柔弱乖巧的像只受伤的小白兔,何书诺茫然的目光似乎穿过了她的身体,这还是十年前那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吗?纯净秀美的容貌没变。经历了岁月的风霜后透出成熟的风情,也许十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都已不是曾经的他和她,他不是也从懵懂率性的少年变成今日这个心机城府唯利是图的商人么? 见他的神色飘忽,一瞬间变幻不定,小玉心慌意乱的趴在他的膝头,哭得浑身抖动,“书诺,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儿子,你不能不信我啊……”这已是她最后的,唯一的依仗。 儿子…… 何书诺眼神一闪,却听见阿紫的轻笑着说,“梅小玉,人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却是到了黄河心也不死,唉,非要逼我赶尽杀绝吗?你若就此悔悟,坦白一切,我可保你平安生下孩子,安然离开,可你真的是……无药可救。” 小玉闻言从何书诺膝头直起身,怨愤的扭头瞪着阿紫,“你……危言耸听,我怀着书诺的儿子,你们若敢伤害我和孩子,书诺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仰头,目光楚楚的看着何书诺,“书诺,赶她们走,她们不怀好意……” 何书诺没有看她,眼神冷戾的看着阿紫,“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 哟,这男人糊涂了这么久,终于聪明了一次。 阿紫无视小玉几欲杀人的目光,“没错,梅小玉肚子里怀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 她话音一落,小玉凄厉的喊道,“你胡说,我怀的是书诺的儿子,你们别想诬陷我……” “苏小姐,你因何这么说?”何书诺已完全冷静下来,似乎之前强硬撕扯女人衣服的并不是他一般,又恢复了温文儒雅,只是嘴角那没有温度的笑容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芒令人惊心。 “我这么说当然是有根据的。”阿紫微笑着,“梅小玉五个月前从Z市潘天乔身边逃离,回到家乡,一个月后她发现怀孕了,然而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潘天乔,给他戴绿帽子的手下,他的死对头,都有可能,所以她想打掉孩子,但她没想到因她多次打胎导致子宫脆弱到再也经不起人流,如果她不要这个孩子,有可能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正巧这时她再次遇到了你这个初恋情人,于是她计上心头,便想把这个孩子栽赃到你头上,你事业有成英俊儒雅,又念旧情,结婚一年多还没有孩子,的确是最佳人选。” 话说到这里,小玉疯狂的叫起来,“住口,住口,你胡说,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她因激动而双颊通红,身子一软就往何书诺身上倒去。 何书诺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推开往怀里倒来的女人,小玉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书诺……” “苏小姐,你继续说。”何书诺看也不看坐在地上的女人,磨着牙说。 阿紫继续说,“她先是假装与你偶遇,少年时的恋人,你惊喜之下自然没有防备,她故意与你保持距离,让你产生她是对你已婚的身份有所顾忌的感觉,而如莲这个妻子也确实做得不够好,既然连你的生日都忘记了,这正好给了她天大的机会,于是,她精心安排了一场浪漫唯美的烛光晚餐为你庆祝生日,你欣然接受了。” “生日?”一直没有出声的齐如莲疑惑的看着何书诺,“你生日那天,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她再不解风情也不可能忘记丈夫的生日啊! 何书诺对上妻子惊愕的眼神,只有苦笑的份儿,“那是阳历生日,我和她一起度过的是……阴历生日。” 啊? 齐如莲有股吐血的冲动,尼玛,这年头的狐狸精真是防不胜防啊! 阿紫无奈的翻个白眼,又继续说,“本来,以何先生的酒量,几杯红酒是完全灌不醉你的,但是梅小玉可谓机关算计,做足了准备,为了彻底让你失去意识,好在醒来后让你回忆不起一丝细节,她在酒里下了迷药,然后,你应该能猜到了。” “梅小玉,你老实说,是不是这么回事?”迷药?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对他下迷药! “我……我没,没有……”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心里明白的很,可嘴上却死命的否认。 “也不对啊,如果是这样,那她最少也有四个月的身孕,可她的肚子那么平,不像啊……”发现问题的齐如莲不解的盯着小玉平坦的肚子,怀孕四个月即使没显怀,也不可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听见齐如莲的疑问,小玉凶狠的瞪向她,却听见何书诺阴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 “她为了掩饰已经怀孕四个月,假装孕期不适,吃完就吐,不仅没有长肉,反而瘦了许多,肚子自然就比别人小。”何书诺自失一笑,见她吐得天昏地暗,他心疼孩子,还想方设法的给她补充营养,什么灵芝雪燕,多少钱他都舍得,呵,真是可笑啊! “书,书诺……”眼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已昭然若揭,她再否认也无济于事,她们既然能把她调查的这么详细清楚,那么,何书诺只要去深入去查,也一定能查得出来。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恨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齐如莲那个蠢女人已经伤心的要自杀了,消失了几天后,一切忽然就天翻地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齐如莲是个蠢笨软弱的女人,就是看准这一点,她才敢大胆的设计何书诺,设计何家,就差一步了,可恨可恨啊!突然间,小玉明白了,齐如莲这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啊!她一面故作伤心,一面暗中调查自己,然后借那姓苏的丫头的手揭露自己,恶人让不相干的人做,而她自己却无辜的像个圣女,在何书诺心里维持着纯洁善良的形象,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臭气熏天的恶毒贱人。 齐如莲,你够狠,够绝!老娘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栽在你手上,你既然将老娘的底查得一清二楚,为何早不揭穿我,若早知如此,我不会选择朝何书诺下手,我肯定找个好对付的人,齐如莲,你这贱人,你好毒的心肠,居然选择在我即将成功前给我致命的一击,我已怀孕四个多月,这将是我此生仅有的孩子,我只是想给他找个爸爸,这也有错吗?现在,你毁了我,毁了我的儿子。(未完待续。) 可怜又可恨 “哈哈哈……”急怒攻心的小玉忽然间仰头狂笑,笑声凄凉悲怆,声嘶力竭,笑得全身颤抖,笑得眼泪横流,有什么比面对现实更残忍,更绝望! “她流血了……”齐如莲喊道,在小玉那毛骨悚然的笑声中,地板上一滩鲜艳的红洇开来,她的双股间已被鲜血染透。 “我的孩子……”低头看着那片血红,小玉呆住,忽然脸孔扭曲,抱着肚子弯下腰,痛苦破碎的低吟自唇齿间溢出,“好痛,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何书诺愣愣的看着冷汗直冒的女人,一时竟怔怔的没有反应。 “快送她去医院!”阿紫最先反应过来,跳下沙发,扶起已痛得瘫倒在地的小玉,“梅小玉,你坚持住,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何书诺,你傻了吗?快去开车啊!”齐如莲一脚踢在何书诺小腿上,疼得他脸色一白,站起来拿了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某医院妇产科手术室外,走廊两侧的座椅上,阿紫和齐如莲安静的并肩而坐,何书诺坐在她们的对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麻醉后昏迷的梅小玉出来,阿紫和齐如莲站起来,询问病情。护士摘下口罩说,“已经没事了,出血有点多,已经输了血,孩子也保住了,你们哪位是她的家人?请到住院部缴费办住院手续。” 阿紫和齐如莲对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何书诺,阿紫喊他,“何先生,去办手续吧!” 何书诺木然的站起来,一眼也没看病床上的小玉,一声不吭的跟着护士去办手续了。 看着丈夫萧索的身影,齐如莲嗓子有点发苦。 阿紫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他只是一时刺激过度。有些接受不了,让他静一静吧!” 齐如莲自嘲般扯起嘴角,“我也不是担心他,只是有点不忍心。这样揭穿梅小玉的真面目,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他那么希望有个儿子……阿紫,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阿紫没好气的冲她,“如莲。你真是善良的可恶,长痛不如短痛,难道你认为等他多年以后才发现自己抚养疼爱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种,他不会气得吐血?你啊,就是心太软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 齐如莲喟叹不已,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什么似的,“阿紫,你好厉害,居然想到去查梅小玉的过去。还有,你是怎么查的?找的私家侦探吗?” “呃,差不多吧……”普通的私家侦探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但阿紫不愿透露是萧广通过多方途径才得到的那些证据,于是转移话题道,“梅小玉虽可恨,但她也是为了孩子打算,说起来,倒也可怜,如今她流了很多血。且营养不良,如莲,我让你放下对她的成见,去饭店买一锅鸡汤送到病房去。好吗?” 齐如莲想了想,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那你会岛上去还是在留在市里?” “我暂时不回去。等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反正萧策不在,她一个人在岛上对着萧广那块大木头,无聊透顶。 听她说暂时不走,齐如莲很开心,离开医院去帮梅小玉准备鸡汤去了。 产科豪华贵宾病房里,加湿器喷着白色的水雾,梅小玉躺在病床上,仍未苏醒,手背上打着点滴,护士为她检查了一番后,交代了几句,转身走了。 何书诺站在窗边,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阿紫捧着一束白百合推门进来,脚步放轻,将百合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窗边,与他并排,从这里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楼下的医院大门。 “如莲去哪里了?”何书诺斜眸睇了眼身边高挑美丽的女子,然后又看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他刚才看见齐如莲离开了医院,她为什么不告而别?是不想见到自己么? “我让她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这男人的态度尚可,不枉她费了这么一番功夫,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齐如莲,就连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身边,他的心思也始终放在妻子身上,即便曾一时糊涂被梅小玉算计了去,那也是因他顾念旧情,所以,他其实算是个很好的男人。 “书诺……”病床上的梅小玉悠悠醒来,转过头看见窗边的那个男人,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他没有走,他始终守护在自己身边,他还是在乎自己的,也许,他不会对自己太过绝情。 两人同时回过头,何书诺冷漠的眼中波澜不兴,看着梅小玉,没有说话。倒是阿紫走到病床边,温和的笑着说,“醒了?放心,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以后只要安心养胎,足月分娩是没有问题的。” 梅小玉一愣,咬着嘴唇,眼神复杂的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阿紫,何书诺应该知道她已怀孕四个多月了,也确定了孩子不是他的,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呢?没想到,她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全是白费,她真的不甘心。 “书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我的身体,已经不起任何摧残了,书诺,真的对不起……”既然她的过去已暴露,她再否认也无济于事,不如坦白承认了,也许何书诺会念着往日情份原谅她,继续照顾她,给她倚靠,心思急转间,她已是满脸泪水,眼眶红红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何书诺走过来,站在床边半米处,居高临下凝视着她,“小玉,你当年考上大学,为何不继续念书?”梅小玉高中时的成绩考国内的一流大学完全没有压力,多少同学羡慕她的好成绩,为何她不珍惜? “你以为上大学光是成绩好就行了吗?”听他提及此事,梅小玉双眼冒火,怨愤的瞪着他,“没错,我被保送上了ZJ大学,全额奖学金,可那有什么用?我爸出了车祸瘫痪了,肇事者逃逸,一分钱赔偿都没有,我妈起早贪黑累死累活赚的那点钱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更别提我爸的医疗费,那年我弟才十五岁,全部的经济来源只有我妈的那点工资,生活费,医药费,弟弟的学费,我如果不去打工,我妈会发疯,会被逼死,可我一个高中毕业生,什么都不会,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只有去夜总会坐台才能赚钱多又轻松,我跟过的男人数都不清,打过的孩子最大的有五个多月了,只能引产,你们知道什么是引产吗?就和足月分娩的过程一样,甚至更痛苦,但生出来的是个死婴,在肚子里就被注射了毒药的死婴,你们知道我有多痛吗?我爱的男人骗光了我的钱,和一个女学生在一起了,他用我卖身赚来的钱给那个小贱人买戒指买项链,他骂我是**是**,哈哈……何书诺,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恨你,特别恨你,给了我美好的初恋,分手时冷酷绝情,不留一丝余地,所以当我回到这里再次遇到你时,我就想报复你,可是,与你相处久了,我居然再次爱上了你,你那么优秀,那么温柔,我不想再次失去你,真的,何书诺,也许你认为我是为了给孩子找个爸爸才接近你设计你,可我也是真的爱你……” 她泣不成声,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听闻一个品学兼优的女人遭遇过这样悲惨绝望的事,是个人都会心软,都会觉得她那些不光彩的过去都是情有可原,逼不得已的吧? 阿紫忍不住想为她鼓掌叫好!好一招以退为进,好一计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女人深谙人心,眼见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在抵赖,便立刻将自己描绘成为了父母家庭而舍身入火坑的可怜女人,在她所说的那些凄惨的过去里,自然也就忽略了她其实是为了钱而堕落的主因,而将一切归于她不幸的遭遇上。 果然,何书诺冷冽的脸上有一丝动容,曾经的恋人竟然遭遇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太可怜太惨了,若早知如此,他不会放任她不管的,至少为她安排打点,关照她的家庭,让她能念大学。 “小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她好笑的嗤了一声,“你若真的有心,真的在意我,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出国念书?你既然与我分手,将我丢在国内自生自灭,我为何还要再去找你?一个被人玩烂的坐台女有什么脸去找你?我虽然沦落风尘,自甘下贱,可我也有自尊心啊……” 何书诺叹息,“小玉,你这又是何苦……若你来找我,就算你我不再是恋人,我也总是会帮你的……” 梅小玉一怔,抬起泪水遍布的脸,脸上尖锐的表情瞬间被如水温柔取代,“书诺,我……这样的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啊,我怕你会嫌弃我,厌恶我……”(未完待续。) 有病得治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齐如莲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见梅小玉已经醒来,朝她点头一笑算是友好的打个招呼。 “如莲。”何书诺惊喜的看着妻子,见她神色平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嗯,我带了鸡汤来,梅小玉,你坐起来喝一点吧!”齐如莲走到病床前,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扶起梅小玉,展开病床的折叠小餐桌,将鸡汤摆在桌子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优雅从容,画面和谐的不可思议,不知内情的人完全想不到这两个女人不久前还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 梅小玉有些愣愣的,任由齐如莲扶着坐起来,她看着面前餐桌上的那碗冒着油光黄澄澄的鸡汤,嘴里一阵浓厚的苦味蔓延开来,她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暗忖,这齐如莲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若是揪着自己厮打谩骂,倒还好对付,可她竟然面不改色的来了这么一出,这就好比钝刀子杀人,让你痛死却不见血,有苦说不出,这招真是太狠太毒了。 阿紫目露赞许之色,如莲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不用她说得太清楚,一点就通。 何书诺凝视着妻子,目光愈发温柔,心里有个念头叫嚣着,这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放弃她。 “如莲……”他软软的喊她,眼神专注的令人晕眩,“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事,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我们不离婚,我们重归于好,好吗?” 齐如莲静立一旁,淡漠的脸上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 而梅小玉却是脸色大变,握着汤勺的手猛地一僵,勺子叮的一声落进碗里,滚烫的汤汁溅到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一抬头,看见何书诺痴痴看着齐如莲,顿时像翻倒了五味瓶,说不出是难过。愤怒还是嫉妒,只觉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死死盯着何书诺,她从未在他的脸上见过那种神情,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面对心爱的姑娘,那样的殷切期盼,那样的惴惴不安,好似那个姑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未来。就连当初她说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只是高兴,哪有过这种又紧张又欣喜的样子。可此刻他的眼里。是齐如莲,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 她不甘心,她好恨…… 落到这个下场,都是齐如莲害的,明明生不出儿子的是她,她凭什么霸着书诺不放?明明书诺都要和她离婚了,她为什么不干脆的滚蛋?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因为她,书诺才不能打开心扉的接受自己。就是因为她,自己处心积虑的让书诺认下了孩子,却被她破坏了,可恶。可恨,齐如莲,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不是曾经投海自杀吗?怎么没有淹死你?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此刻的梅小玉已经走火入魔,她完全看不到自己做的错事,而是把自己的不幸全都算在别人的头上,为自己开脱。为她心里的恶魔找个理由。 忽然,梅小玉端起碗,把满碗热汤泼向一旁的齐如莲,一声惊叫,齐如莲反射性的伸手去挡,手指正好勾住床头正在滴着药水的输液管,带着针头从梅小玉的手背静脉中飞出来,针头突然的抽离,一股血红从手背上飙出来,随着梅小玉剧烈的动作洒到洁白的墙壁上,一串触目惊心的红。 “如莲……” “小玉……” 阿紫与何书诺一惊,齐声喊道。 “啊……”梅小玉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背,凄楚的瞪着齐如莲,“齐如莲,你干什么?” “应该是我要问你干什么!”齐如莲躲闪及时,没被鸡汤泼到,只是衣服湿了一块,她用手掸拭着,“你为什么拿鸡汤泼我?” 梅小玉无辜的眨着眼,“我不是故意要泼你的,是碗太烫了,我一时烫的没拿稳……” 齐如莲冷哼一声,“事实如何,你自己清楚。看来你并不欢迎我,那我这就离开,免得刺激到你养胎。”她的话中不掩嘲讽,说完看也不看何书诺一眼,只朝阿紫微笑着说,“阿紫,你和我一起走吗?”刚才她被梅小玉泼鸡汤时不小心带到输液管时,何书诺最先紧张的是梅小玉,也许在他心中,梅小玉的分量更重些,否则在知道她的过去那些事后,还能这么关心在意她,不是有情是什么?这样一想,齐如莲的心又冷了几分。 阿紫当然明白齐如莲的想法,于是点头道,“我们一起走吧!” “如莲……”何书诺这才反应过来,绕过病床,想抓住转身离去的齐如莲,却不防被梅小玉拽住手腕,他皱着眉头甩了两下没甩开,本想使劲拉下她的手,却在瞥见她手背上仍不断外溢的血珠时,终是狠不下心来,梅小玉见他心软,趁机跃起,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腹部,瘦削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嘤嘤低泣,“书诺,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不能看着爸爸被医院断了药,不能逼着妈妈走投无路,更不能让弟弟辍学,书诺,书诺,你别抛弃我,别不管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只有你了……书诺,你曾经爱过我的,我知道你现在仍然是喜欢我的,否则,你不会看到我受伤就那么激动,书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不要了不生了,我不要你娶我,只要你肯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书诺……” 何书诺愣住了,刚想开口,便看见房门砰的被踢开,齐如莲挑着眉毛,白着脸站在门口,近似咆哮的喊道,“何书诺,你真让我恶心,这种窑子里出来的女人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她是故意泼我鸡汤的你看不出来?她想激怒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来你看不出来?她拿十年前那些破事博取你的同情令你心软,你看不出来?要不是揭穿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种,你他妈的就得当乌龟王八给别人养儿子,你难道想不明白?” “齐如莲,你。你不要太过分,我是骗了你们,可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把我说的这么不堪?说到底。你就是嫉妒我,因为书诺最在意的人是我。”梅小玉瞪着门口,紧紧抱着何书诺的腰,看得齐如莲双眼喷火。 “你千方百计缠着何书诺,那层膜补了又补。假装处女骗得他团团转,把肚子里的野种栽赃给他,更逼得他与我离婚,欺骗何家二老,让他们空欢喜一场,这他妈的还不叫伤天害理?梅小玉,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齐如莲彻底炸毛了,什么风度气质,统统不顾了,不让她彻底发泄这么一通。她会憋成内伤的。 “如莲,你,别激动……我不是……”何书诺目瞪口呆的看着妻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原来她动起口来,那也是相当犀利的,他不由一笑,这样的如莲,从未有过的真实生动。 齐如莲却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狠狠剜他一眼。“你不是什么?何书诺,我告诉你,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我只要嫁妆。你赚的钱我一分都不要,从此后和你们何家彻底划清界线,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何书诺傻眼了,急急道,“如莲。你别冲动。”一直抱着他的梅小玉忽然嘤咛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他下意识的顺手一搂,把她抱在怀里,“小玉,你怎么了?医生,快去叫医生来。” 齐如莲气得一跺脚,那女人明显是装的,何书诺这个白痴,笨蛋,活该被她当成王八耍。 阿紫按响了床头的按铃,让医生和护士赶紧到病房来。何书诺把梅小玉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 医生护士很快就赶来了,为梅小玉检查了一番后,说没有大碍,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气血翻涌,嘱咐了一番后走了。 “何先生,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阿紫开口问,这女人这么能折腾,肚子里弯弯绕绕的,如果不彻底解决了,这一对夫妻恐怕永无安宁之日。 何书诺想了想,“她如今这个样子,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等她出院,我会通知她的弟弟接她离开,我不会再见她了。”最后一句他是看着齐如莲说的,这是他的承诺。 “不……”一直闭着眼装昏的女人唰的睁开眼,捉住何书诺的手,哭着说,“书诺,我不要离开你,不要……我爱你啊,书诺,你也爱我的不是吗……” “小玉……”想甩开她,可看她脸色那么差,他到底不忍心。 只听齐如莲冷哼一声,讽刺的说,“何书诺,她爱你呢,你可别辜负她一番情谊,虽然都说**无情戏子无意,但说不定她是个例外呢!” “如莲……”他陡然色变,妻子这话也太伤人了。 却见齐如莲嫌恶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沉声说,“不要叫我的名字,真他妈的恶心,何书诺,你就娶了这个**吧!你们一个贱男,一个**,堪称绝配。” “齐如莲!”何书诺有些恼怒,面色冷了下来。 “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齐如莲声音陡然尖锐,“我一想到你跟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上过床,就恶心的想吐,你最好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染上什么脏病,有病赶紧治,可别耽误了。” 何书诺张口结舌,磨着牙说,“齐如莲,你够了。” “老娘的确受够了,你这恶心的男人,我想想都觉得脏。”说着她还做了个恶心欲吐的表情,拉着阿紫的手,“我们走吧!据说某种病会通过飞沫传播的。” 在何书诺阴沉的注视中,两人离开了病房。梅小玉小心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心里忍不住雀跃,齐如莲,你这是找死! “书诺,你别生气,我,我没有那种病的,真的,我很健康,很干净……”她委屈的直掉眼泪。 “够了,收起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恶心!”何书诺的眼神像刀一般割在她的心上。 “书诺……”(未完待续。) 圆满解决 而齐如莲疾步走出病房后,在走廊拐角处一个踉跄就要摔倒,阿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腰,见她脸色不好,担心的问,“如莲,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犯了,你扶我到休息区坐一坐就好。”四肢发软的齐如莲倾斜着身体靠在阿紫身上,眼前一阵昏黄。 阿紫见她苍白的脸色一丝血色也无,眼神涣散,于是扶她坐下,然后去挂了号,让医院为她检查一番。 半个小时后,齐如莲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在阿紫的要求下,护士为她做了全面检查,采了血液和尿液样本,检查结果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出来,让她们在医院等着。 齐如莲一时半会醒不了,阿紫交代了护士几句后,再次来到梅小玉的病房。 何书诺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抽着烟,毫不顾忌身边有个孕妇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躺着五六根燃尽的烟蒂。梅小玉躺在病床上,面朝着他侧躺着,眼神痴痴的望着他,无声的流泪。 见有人推门进来,何书诺迅速抬头,却未见到盼望中的身影,眼中的失望闪过,他掐灭了烟头,声音微微黯哑,“苏小姐,如莲呢?” 阿紫反手关上门,走过去,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清冷而缓慢的说,“如莲累了,我让她去休息,何先生,你们之间的事今天必须彻底解决,否则,我就把如莲带走,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何书诺挑眉,压着胸口的怒气道,“苏小姐,如莲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权利带她走?” “何先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梅小玉过去的那些事都是我让人查的,如莲压根就没有插手,我之所以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揭开事实真相,就是想让你看清梅小玉的真面目。让你自己做个决断,却没想到你是个耳根子比女人还软的男人,被初恋情人软语温言几句就不知所措,摇摆不定成这样,说真的。我还真不放心让如莲回到你身边去。” 何书诺脸色一沉,床上的梅小玉坐起来,眼中蓄满泪水,目光凄楚的看着阿紫,“苏小姐,你别逼他,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你们有气冲着我来就是了……何苦为难他……” “小玉,你别说话。”何书诺苦笑着。 阿紫一个凌厉的眼刀甩向她。“你放心,等如莲办好了离婚手续,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你,你什么意思?”梅小玉一惊,双手不安的攥着被子,这个女人气场好强大,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彻人心,直到灵魂深处,她瞬间汗毛竖起。 阿紫目光一敛,莞尔笑道。“那潘天乔似乎对你还不错,若你无处容身,不如我把你送到他身边去?” 什么?把她送回潘天乔身边去?那岂不是要断她生路! “不,苏小姐。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我不能再回去,他,他会杀了我的……求求你……”若是让潘天乔知道她肚子怀的是他死对头的种,以他的脾气。铁定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他甚至真的能做出将她的儿子抚养成人,然后让他与亲生父亲自相残杀的事来,天啊,这种事,想想就令她毛骨悚然。 “苏小姐,你何必吓唬她。”何书诺瞥了眼吓得目光呆滞的女人,并非怜惜她,而是他不想再加深她的不幸。 阿紫翘起二郎腿,不以为然的说,“我可不是吓唬她,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如莲也同意我这么做。”她伸手一指梅小玉,“这个女人必将回到潘天乔身边去。” 梅小玉惊恐的看着阿紫,嘴唇抖了抖,忽然跳下滚下床来,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爬起来,赤着脚冲到何书诺身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哭喊着,“书诺,救我,我不要回到他身边,救救我,呜呜……” “小玉!”何书诺皱眉,将怀里的女人拉开距离,他站起来,让她在沙发上坐好,他则坐到病床上,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阿紫的手机上收到一条医院的短信,提示齐如莲的化验报告出来了,让她去自助设备上打印报告单,刚才帮齐如莲办理手续时填的是她的手机号,所以医院的信息便发到了她的手机上来。 “我去看看如莲,何先生,你好好想一想。”阿紫离开病房,去医院大厅自助设备上输入齐如莲的病历号,一张诊断书便打印了出来,她随意扫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回到病房时,齐如莲刚刚醒来,看见阿紫笑意盈盈的走来,坐起来,不解的问,“阿紫,什么事这么开心?是不是你男朋友回来了?” “才不是,喏,你自己看。”阿紫将诊断书递给她。 齐如莲疑惑的扫了一眼,忽然猛地捂着嘴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又重新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傻傻的说,“这,这是真的吗?我,我怀孕了?” 阿紫笑着点头,“是啊,你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哦!”真是个迷糊的女人,怀孕了都不知道。 “天啊,这不是梦吧?”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但转眼,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何书诺那个混蛋,她真的恨死他了。 看穿她的心思,阿紫轻声劝道,“如莲,别想太多,这是你的孩子,至于何书诺,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吗?” 齐如莲被她问得一愣,沉默了一会,才说,“也不是无法原谅,只是,一想起他和那个肮脏的梅小玉发生过关系,哪怕只有一次,我就恶心的想吐……” 原来症结在这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莲,不管你是否能原谅何书诺,今天都必须将彻底了断这件事,必须做出决定,你明白吗?”阿紫严肃的看着她。 齐如莲默默点头。 而这边,梅小玉呆呆的坐在沙发里,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不断想着阿紫要把她送回潘天乔身边的话。 何书诺也想了很多,想着小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惋惜之余,他有些庆幸的松了口气,他很清楚,如果这个孩子真是自己的。那么他和如莲之间就真的完了,想到这里,他做了决定,他绝不能失去如莲,而要挽回她的心。只有对不起梅小玉了,虽然他并未做何有负她的事,但她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他是要付部分责任的。 心里有了决定后,何书诺慢慢抬起头,目光沉沉的看着梅小玉,直看得她心慌不已,他这是想与自己决断了? “小玉,我可不计较你对我的欺骗,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我赠予你的房子车子就算是我对当年与你分手后弃你不顾的补偿,我也可能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但请你断了对我的心思,彻底走出我和如莲的生活,你答应吗?”这已是他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法,在最大程度上照顾梅小玉,并将伤害减轻到最低。 “书诺,你,你要丢下我不管吗?”梅小玉愣了一会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房子车子,还有一大笔钱,呵呵,多慷慨啊!可她真正想要的。是他啊! “小玉,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丢下你,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曾在一起过,何来我丢下你不管这一说?”他有些无力的苦笑,女人固执起来真是一根筋。怎么说都说不通。 “可是,那个苏小姐说要把我送到潘天乔身边去,我,我好怕,她真的会那么做吗?”何书诺是个仁慈念旧情的男人,不会为难她,更不会出尔反尔,可那个姓苏的女人就说不准了,就凭她将自己的老底调查的一清二楚,这种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若她真的要把自己送到潘天乔那儿去,自己绝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何书诺凝眉,却见房门被推开,阿紫率先走进来,齐如莲跟在她身后。见妻子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他心中一喜,顿时将梅小玉的担忧抛到了脑后,“如莲,你,你来了……” 齐如莲瞅他一眼,这不废话吗! 看着何书诺宛如毛头小子那般惴惴的,欣喜的看着齐如莲,梅小玉的胸口如同被巨石狠狠击中,原来,她一开始就输了,这场精心编织的谎言,早就注定了结局,只是自己一直看不清,悲哀的执着,总认为在他的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可现在她才明白,他的心里只有齐如莲一个人,也许,十年前,他也没有爱过自己,否则,他不会那么干脆利落毫无牵挂的丢下自己远走国外,那只不过是一场年少青涩时懵懂无知的好感罢了,根本,与爱无关! “齐如莲,我错了。”就在阿紫和齐如莲刚站定时,梅小玉忽然从沙发里跳起来,冲到两人面前,在齐如莲脚下跪倒,声泪俱下的哭诉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痴心妄想,我不要房子车子不要钱,我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帮我求求苏小姐,不要把我送回潘天乔那个魔鬼身边,求求你,求求你……” “你,你先起来!”齐如莲被她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阿紫冷笑道,“现在才悔悟,是不是太迟了?因为你,令得何先生和如莲间隙已生,再难弥补,你觉得现在忏悔还有意义吗?”这个女人脑子果然好使,知道求自己和何书诺都没用,只有求齐如莲这个起决定性,有影响力,心又软的女人才有用。 梅小玉跪行两步,仰着头,抹了一把眼泪,忽然莫名的笑起来,“不迟的,不迟的,齐如莲,我告诉你哦,其实我和何书诺根本没有上床,我那时刚查出怀孕,有流产迹象,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其实那晚我在酒里同时下了两种药,迷药和幻情药,他只是做了一夜的春梦,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真的,我不骗你,你相信我,何书诺没有背叛你……” 这个…… 阿紫和齐如莲面面相觑,忽然爆笑出声,齐如莲指着他,“哈哈,一夜的春梦……” 何书诺俊脸羞得红如番茄,凶神恶煞的瞪着梅小玉,这该死的女热,居然,居然给他下那种药!但转眼,他又眉开眼笑,这么说,他并没有和梅小玉发生关系,他的灵魂,他的身体都没有背叛妻子,刹那间,他轻松了,释然了。 “如莲,如莲,你听到了,我还是纯洁的,没有被她玷污,你原谅我,别生气了,我们回家吧?”他热切的上前想抱住齐如莲,却被她挥手推开,没好气的说,“我可是生不出儿子的,你爸妈也看不上我们齐家,我们还是好聚好散,你去找个年轻貌美的女人结婚生子吧!” “如莲,你别这样说,我爸妈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至于孩子,你想生就生,不想生也没关系,我不逼你,你别说什么好聚好散这样的话,好吗?”他知道孩子一直是如莲心中的结,如果不打开这个心结,她是不会安心的回到自己身边的。 齐如莲轻哼道,“就算你肯不要孩子,你爸妈也不会答应,到时肯定千方百计的逼你就范,一个梅小玉已经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不愿再经历一次这种事,我只有一条命,经不起。” 见她口气有所软化,何书诺抱住她,轻抚她如云的长发,似宣誓般的低喃,“如莲,你信我,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你不能生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只要你别离开我……” “谁说我不能生孩子?”齐如莲娇嗔着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何书诺一愣,随即松开怀抱,盯着她白皙秀美的脸,不确定的问,“如莲,你,你说什么?” 这个迟钝的男人! “如莲怀孕了。”阿紫实在受不了这磨磨叽叽的两人。 如莲怀孕了! “真的吗?如莲,你,你真的怀孕了?”这惊喜实在太过震撼,他傻傻的反应不过来。 齐如莲翻个白眼,“已经两个月了。” 下一刻,她被何书诺打横抱起,激动的原地转圈,就差点把她抛上天去。 “喂,转得我头晕,快放我下来。” “哦,哦,孕妇不宜激烈运动,我们这就回家养胎。” “等一下,梅小玉怎么办?” “苏小姐,我和如莲先回家了,这个女人交给你了。” 傻傻的盯着何书诺欣喜若狂的抱着齐如莲离开了病房,梅小玉愣愣的,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下瘫软下来,完了,完了…… 阿紫叹了口气,将她扶到床上,“梅小玉,你可知错了?” 梅小玉双眼无神的看着她,点点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念在你最后道出实情,让他们夫妻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如莲又初怀有孕,为了给孩子积福,我就放你一马,你出院后,将房产车子都便卖掉,带着你父母弟弟离开这里,永远也别再回来,我保证潘天乔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愿意?” “我愿意。”她已穷途末路,走到这一步,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倒不如带着钱财远走他乡,或许她的人生还能重新开始。(未完待续。) 身心交融 解决了梅小玉的事后,阿紫接到了齐如莲的电话,何家二老得知齐如莲怀孕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恨不得将她当菩萨供起来,关于梅小玉的事,何父已猜到了七八分,顾及儿子的颜面,他没有过多追问,倒是何母问起此事,被何父一番言辞糊弄过去。何父暗自庆幸,幸好及时揭露了那女人的真面目,否则让那女人进了何家的门,生个不知哪来的野种,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何家必将颜面扫地。 齐如莲甚是感激阿紫,邀请她去家里做客,阿紫婉拒了,因为,萧策要回来了。 回到岛上,阿紫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浴,一直睡到晚上八点才被一阵巨大的螺旋桨的轰鸣声吵醒。 庄园南边一处偌大的空地上,一架直升机缓缓落地,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卷起狂风,扬起漫天草屑。一道颀长挺拔的黑影跳下来,黑夜中,他眸若星辰,光华闪耀,剪裁贴身的黑色衣裤衬得他恍若天人,宽肩窄臀,修长健硕。 黑暗中,一抹纤细的身影疾步飞奔过去,他张开双臂,她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扑入他的怀中,娇躯柔软,带着甜甜的蔷薇花的香味,让他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一瞬间,他恍然如醉,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青丝柔软,馥郁芬芳。 “阿紫,我回来了……”他的声音磁沉似这无边的夜色,暗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阿紫紧紧抱着他刚劲有力的腰,感受着那肌理分明的腰腹贴在身上的安全感,微仰着头,灿若星华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天繁星,亮晶晶的。她软软的喊他,“萧策……” 下一刻,天旋地转,她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冲进卧室。扔在床上,随即,他沉重的身体压了上去。 “萧策,你别。别这样……”感觉到他渐渐升高的温度,阿紫意识到了危险,果然男人都是禁不住挑逗的。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偏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 他低低笑出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说,“嗯……别怎样?”说着大手探进她的衣服,沿着她的肚脐一路摸到胸口,沐浴后的肌肤细腻柔滑,羊脂白玉般的手感。 他的手掌所过之处,一阵酥麻,阿紫难耐的低吟,“别,别这样……” 她的睡袍下不着寸缕,被他握住胸前柔软的丰盈。她的身体渐渐酥软,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春水,但她理智尚存,握住他的手腕,趁他不备,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然后长腿一迈,跨坐在他的腰上,气微微气喘着说,“老实交代。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做过这种事?” 那双狭长的凤眸对上她挑起的杏眼,笑得邪魅惑人,“我发誓,还是处男……” 阿紫一拳捶在他的胸口。嗔道,“哼,避重就轻,你今天吃了我这么多豆腐,说不定明天就抱着哪个女人说自己是处男呢!” “我发誓!”萧策无辜的看着她,“我只对你一个女人这么做过。” “现在是如此。以后就说不准了……”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 萧策双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玉腰,黑曜石般的凤眼眯了起来,好整以暇的说,“你嫁给我,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双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抚摸。 阿紫没好气的啪啪两下打掉两只狼爪,“你严肃点。” “我很严肃啊……”他的手又回到她身上,这次是从下往上解着她睡袍的扣子。 阿紫按住正在她的衣服上忙活的大手,俯下身子,盯住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你想要我?” 萧策抬头啄了下她的嘴唇,无奈的笑道,“我不想继续做处男,阿紫,你愿意吗?” 冷不防被他偷吻到,阿紫坐直了,“我才十八岁!”言下之意是她还小呢! “不小了,古代十八岁都能生孩子了。”他说着抱住她的腰,一跃而起,又将她压在身下,大手利落的开始解她睡袍上碍事的纽扣,几下就解开了四颗。 “你住手。”阿紫横眉怒喝,忽然胸口一凉,最后一颗扣子被解开,睡袍分开,两只饱满雪白的玉兔跳了出来,她惊呼一声,双手捂住,怒瞪着他,“色鬼,放开我,不准看。” 眼前一副美不可言的雪白一闪而过,他眼中的火苗一窜而起,拉开她护在胸口的双手,按在头顶,倾身凝视着她,鼻息相闻,他的声音黯哑低沉中透着炽热而迫切的**,急欲宣泄,“阿紫,我娶你为妻,嫁给我好吗?” 说罢,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头一低,吻住那温软的红唇,辗转吸允,她的唇似抹着蜂蜜的玫瑰花瓣般香甜芬芳,让他上了瘾似的舍不得放开,气息渐重,心肺间全是她的味道,他心神荡漾,沉醉了。 阿紫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她的理智不断的告诫着她,不要轻信男人,不可交付身心,可她的心却抛却了理智,被他的热情点燃了,她的身体更是剧烈的颤抖着,沦陷在他霸道狂狷的深吻中。 “阿紫,嫁给我,好吗……” “你真的爱我?” “我爱你!” “有多爱?” “爱你,正如爱我自己。” 爱你,正如爱我自己! 阿紫不得不承认,虽然没有华丽的语言,动人的海誓山盟,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胜过世上任何一句甜言蜜语。 萧策,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 她不能因为被莫渊背叛伤害过,就否认所有的男人。 “萧策,我也爱你。”她热情的抱住他,回吻,他一愣,随即展开更为激烈的攻势。 衣衫尽褪,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两个初尝情爱的男女,火热的躯体紧贴着,沉重的喘息。 “阿紫……”他忽然停下来,努力的克制着情潮,声音低沉的宛若从心脏里发出,“我要进去了,你,愿意吗?” 阿紫半眯着眼,白瓷般的胸口赤裸着,上面布满鲜红的印记,微微起伏着,发出小猫一般的绵绵之音,“我,我愿意的……” 话音一落,他再也忍不住,腰一沉,挺身而入。 “啊……”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她感觉身体中瞬间被填满了。 他吻住她微张的红唇,停了片刻,待她适应后,开始撞击,攻城略地。 窗外,明月清风。 屋内,云腾雨落。 咳咳,本想再多写几句,又怕被和谐。(未完待续。) 浴室纵情 清晨,窗外艳阳高照,阳光被重重纱帘阻隔在外,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绣满牡丹花窗帘轻轻拂动。 枝头几只翠鸟轻啼,阿紫懒懒的睁开眼,翻个身,顿时嘶的一声皱起眉头,腰酸背胀,她坐起来,松散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往两侧散开来,露出胸口脖颈,雪白的肌肤上布满鲜红的草莓,凌乱的大床上处处是昨夜迷乱放纵的痕迹。 唇角上翘勾起一抹娇柔的弧度,阿紫穿好睡袍下床,赤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刹那间,刺眼的阳光铺散进来,她星眸微眯,深深呼吸着早晨清新的夹杂着淡淡海风的空气。 “我的美人,你醒了……” 听到那磁沉动听的声音,阿紫回眸,只见萧策站在门口,一身米色的衣裤,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五官俊美,薄唇微抿似二月桃花,凤眼妩媚上勾,她心里暗骂一声‘妖孽’。 他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邃,噙着点点笑意落在她微敞的睡袍下那一片莹白如玉却种满草莓的肌肤上,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 阿紫耳根一热,拢紧胸口的睡袍,“看什么看!色狼!”然后一溜烟冲进浴室。 见她落荒而逃般躲进浴室,他关上房门,笑着提步跟了进去。 浴室里,浴缸里正放着热水,阿紫刚脱下睡袍,准备泡个澡,洗去一身的暧昧气息,忽然听见浴室门响,扭头看见萧策跟进来关上了门,正在脱衣服。 “你,你进来干什么?”阿紫赶紧扯过浴巾裹住身子,防备的盯着他。 他露出肌理分明刚劲有力的上身,开始脱裤子,“洗澡啊……” 洗澡?洗澡! 阿紫磨着牙,“我要洗澡,而且这里浴室又不止这一间。”当她白痴么?洗澡?唬弄谁呢!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脱掉衣裤,赤身裸体,见她紧紧攥着胸口的浴巾,邪魅的笑起来。上前一把搂住她的娇躯,轻轻一扯,她裹身的浴巾就落在了地上。 “萧策!”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了,“你放开我!”大白天的这厮难道是要…… “嘘……”他圈着她的腰,大手不安分的游移。声音魅惑的响起,“阿紫,我帮你洗澡吧……”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绝,开玩笑,这厮打着什么主意,以为她不知道? 双臂收紧,揽着她双双滚进浴缸,水花四溅,打湿了她的长发,三千青丝漂浮在水中。宛如墨汁晕染开来。 “阿紫……”他的声音骤然沙哑,“我们,再来一次……” 再,再来一次? “你这个……唔……”她的娇斥声被他堵在口中。 什么帮她洗澡? 这厮明显是食髓知味,大白天的……这简直是白日宣淫! 水波晃荡,阿紫被他吻得浑身瘫软,他扶着她的腰,把她压在浴缸上,细腻柔滑的肌肤在热气的熏蒸下泛着淡淡的粉红,他放开她的唇。在她的气喘吁吁中吻上她的脖子,他火热的唇肆虐着一路往下,细细舔舐那一颗颗红色的印记,滑至那挺翘的玉兔。含住那枚鲜红的樱桃。他感受到怀中的娇躯颤抖悸动着,她纤长雪白的胳膊攀住他的脖子,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低吟,似痛苦难耐,似销魂蚀骨。 热水仍在不停的流进浴缸,两具交缠的身体在水中契合运动着。男人极致愉悦的低喘混合着女子娇媚入骨的**,水波剧烈晃动,发出哗哗的声音。 男人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抱着怀中柔若无骨的身子,极尽狂野,蛮横霸道的横冲直撞,摧枯拉朽,尽情释放。 这一场欢爱似乎无止尽般,阿紫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耳边的粗喘声越来越重,他呼出的气息熨烫过她的肌肤,灼热无比。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紫已彻底晕了过去,水面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萧策紧紧拥着她,埋首在她颈窝里,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片刻后,他恋恋不舍的从她发间抬头,凤眼迷离,氤氲着仍未褪去的情欲,此刻的他,妩媚妖娆,面若桃花,俊美到近乎妖异。 抱着她从水中站起,用浴巾盖住她赤裸的,布满爱欲痕迹的身体,动作极尽温柔。把她放在床上,他穿好衣服,然后用干毛巾轻柔的擦拭她湿透的长发,嘴角噙着满足的笑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一觉睡到下午,阿紫醒来时,萧策已经离开了,身体酸疼的像被碾压过,身上的红色更深了几分,这该死的混蛋! 双腿一触地,她就疼得低呼一声,腿间某个部位隐隐作痛,咬牙走一步,瞬间牵扯到痛处,她只好又坐下来,目光瞥见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 ‘有事离开,晚上回来,乖乖等我,记得吃饭,我爱你。’ 阿紫瞪着纸条上那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字迹,眉毛拢了起来,冷哼一声,让她晚上等他回来?等他回来继续折腾她?哼!做梦! 换了身衣服,把头发扎成马尾,阿紫下楼,见她出现,两个女佣恭敬的询问她是否要用餐,她点头说好,被那厮折磨的睡到现在,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饭菜很丰盛,阿紫吃得很香。 年纪较长的女佣笑呵呵的说,“小姐一定累坏了,先生吩咐过一定要让小姐多吃点东西,把力气补回来。” 阿紫一口汤呛住,咳得小脸通红,萧策这个混蛋,真是,真是太恶劣了! “小姐,慢点,慢点,没呛着吧?” “没事没事……” 另一个年轻的女佣眼神暧昧的盯着阿紫脖子上的红痕看,居然十分羡慕的感叹,“小姐,先生真的很爱你呢……” 阿紫继续喝汤,头也不抬的说,“何以见得?” 女佣想了想,“先生从未带过女人来这里,小姐是第一个呢……” 阿紫笑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两个女佣,犹豫了一会,让那年轻的女佣回避后,问那年长的女佣,“对了,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女佣笑得很温和,“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呃……帮我去买点,那个,避孕药……”她有点难以启齿。 女佣一愣,随即点头,“好,我这就去。” 咳咳……我好像不擅长写这种内容!!(未完待续。) 为他生个孩子 傍晚的时候,女佣送了药来,阿紫瞟了眼包装盒上的说明,抠出一粒用温水服下。 晚饭后,阿紫步出庄园,散步至农田,沿着田埂,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微风吹动她乌黑的长发,走在漫天夕阳中,她粉黛不施,眉目如画,青丝飞扬,踏着五彩霞光,美得不似凡人,山精花魂般,恍惚中,仿佛踏月而来,如云漏月。 远处,萧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清俊的脸上一片冷然,只是眼中忽而闪过一丝复杂,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然后坚决而缓慢的移开,波澜不起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你好!”就在阿紫驻足于田埂上,仰头欣赏远处海平面上渐渐落下的火红夕阳时,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走到她身后,手中捧着一大束百合花,微黑的脸上泛起羞赧的红,双眼漆黑明亮,火热的盯着阿紫,“那天你唱的歌很好听……” 哦,是那天她陪齐如莲在田野里散心时唱的那首‘梦里水乡’。 阿紫莞尔轻笑,男人的脸更红了,“我,我叫阿炎,这个送给你……”他把百合花递给她,眼神诚挚而殷切,阿紫接过花,说了声‘谢谢’。 阿炎腼腆的低头看着脚下,“我,我可以认识你吗?” 将百合花横抱在臂弯里,阿紫清脆的笑出声,“可以啊,我叫阿紫。” “阿紫……”他低声念着,目光炯炯的锁住她,大胆而直接的问,“阿紫,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啊?这也太直白了吧?这里的民风如此豪放,初次见面就敢求爱? 见她但笑不语,阿炎有些紧张,小声的问,“你。你不愿意吗?” 这个……阿紫正寻思着如何拒绝这单纯坦率的小伙子,又避免伤害到他,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挥拳朝阿炎脸上打去,阿炎反应很快,侧身躲过,那人紧接着凌空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只听阿炎闷哼一声。一骨碌滚下田埂,跌倒在油菜田里。 “喂……”阿紫担忧的看着压倒一片油菜的小伙子,“阿炎,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她在关心自己呢!小伙子仰面躺在绿油油的菜田里,居然在笑。 阿紫瞪着一旁的肇事者,厉声呵道,“萧广,你疯了吗?为什么出手伤人?” 萧广冷冷的瞥了眼菜田里笑得傻兮兮的男人,一把夺过阿紫手中的那束百合花。往阿炎的头上抛去,一支支百合散开来,落在他的身边。 “萧广,你,简直莫名其妙!”阿紫气极,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也太伤人了。 萧广挑眉,“少爷已经回来了,如果被他知道……”他又看了眼正从菜田里爬起来的阿炎,冷笑道,“这个家伙就别想在岛上呆下去了。”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阿炎,对不起,你快走吧。刚才事就当没发生过。”她明白萧广的意思,虽然在她看来,多交些朋友没有坏处,但这里是萧策的地盘,还是少惹点麻烦的好。 回到庄园,天色已微黑。看见草坪上停着那架直升机,阿紫知道是萧策回来了,他在纸条上书晚上会回来,果然没有骗她。 书房里,萧策正坐在电脑前,忽然眼前一黑,被一双柔软的手覆住,“猜猜我是谁?” 他嘴角上扬,拉着她的手一扯,她身子一转,坐在他的腿上。 “去哪玩了?”圈着她的蛮腰,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探进她的领口。 阿紫一下按住那只手,“住手。”这个色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色? 萧策低声笑起来,抱起她就冲到卧室,直接压倒在床上,开始上下其手。 “萧策,你这个……”阿紫又好气又好笑,一见面,他就想着这种事?还是男人都这样? “有没有想我?”掀起她的上衣,隔着**握住高耸的玉兔,他的声音低沉而惑人,“阿紫,我饿了很久了……” “饿了就去吃饭!”阿紫咬牙切齿的使劲推他,昨晚疯狂了一夜,早晨起来又被他折磨的够呛,现在腰还酸呢! “先吃你……”粗鲁的扯下她的**,低头埋在双峰间,唇齿细细的啃噬,沉沉的低喃,“阿紫,我等不及了,可以吗?” “不可以!”拜托,他就不能节制点?二十六年的处男岁月里,他怎么过来的? “不要拒绝我,阿紫,你是我的女人,必须满足我的需要。”他野蛮的扒下她的衣服,撑开她的双腿,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样子。 阿紫抵住他的胸膛,“那你戴上那个!”她才十八岁,不能怀孕,紧急避孕药也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 他霸道的吻她,“没有。” “那就去买。” “有也不用。” “你……混蛋!”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你是担心会怀孕?” “我还是学生,又没嫁人,我可不想未婚先孕。” “那我们先订婚。”他吻上她的胸,惹得她一阵战栗。 阿紫感觉到他火热的坚挺正抵着她的腿间,赶紧夹紧双腿,娇喘着说,“不,不要,萧策,我不能怀孕……” 他掰开她的腿,沉身挺入,“阿紫,为我生个孩子吧……” 什么?生孩子? “我不……唔……”她的拒绝被他堵在嘴里,身体也随之晃动起来,娇媚的**从她喉咙里溢出来。 火热的气息蔓延,似乎要透过层层纱幔传到外面去。 这一场缠绵没有持续很久,萧策怜惜她的身体,只要了一次就放过了她,搂着她泛着粉红的身子静静躺在床上。 “阿紫,我是认真的,我们生个孩子好吗?”抚摸着她脸颊边汗湿的发丝,柔软的青丝一圈圈的绕在指间。 阿紫闻言坐起来,扯过被褥盖住赤裸的身子,“萧策,你开玩笑的吧?我过完年才十九岁,你让我生孩子?” 萧策又将她扯进怀里,激情欢好后的声音分外暗沉,“十九岁也不算小了,阿紫,难道你不想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宝宝吗?” 阿紫愣了会,“生宝宝是可以,但不是现在……”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在她桃花般红艳的唇角啄了一下,蛊惑人心似的邪魅笑起,“现在生宝宝有什么不好,我都二十六岁了,爷爷一直催着我结婚生子,想方设法的给我介绍女人,可我就爱上你这丫头了,你也爱我的不是么?我们早点生个宝宝哄哄老头子开心,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以孩子为借口干扰你,好不好?” 阿紫沉默了,没错,萧策已经二十六岁,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豪门望族特别注重子嗣传承,萧家到这一代,只有萧策一个独子,对其婚姻大事自然更为关注,他的婚姻只有两种用途,一是商业联姻,一是绵延子嗣,而像阿紫这种私生女,又声名狼藉,本就不是萧家选择孙媳的人选,如果她再不愿为萧策生子,那基本就三振出局了,萧家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 阿紫犯难了,可让她现在就怀孕生子,挺着大肚子去上学?还是休学回家生孩子?她简直不敢想象。 “我……你让我想想……”(未完待续。) 去萧家赴宴 此后的三天,萧策没再离开小岛,时刻腻在阿紫身边,逮着机会就将她压在床上云雨一番,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与旺盛的精力,回回把她榨得浑身无力气喘吁吁的下不了床才肯罢休。 他似乎真的要让她怀孕般,从不做措施,无论她怎么抗议都无效,于是,她只好瞒着他让女佣买来长期口服避孕药。她可不想这么早就怀孕生子,开玩笑,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谁也不能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 圣诞节快到了,刘心美思念女儿,打了很多通电话来让阿紫回家过圣诞,想着刘心美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自己也确实许久未回家了,照片事件也已过了很久,她总不能永远躲在这个小岛上,总要回去面对,于是,在征询了萧策的意见后,在圣诞节的前夕,回到了N市。 “阿紫,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一进门,阿紫就被挺着大肚子的刘心美抱住,看着她那特别巨大的肚子,阿紫轻柔的摸了摸,“妈,你的肚子怎么这般大?”看起来像要临产了一样。 刘心美挽着女儿在沙发里坐下,秀丽的脸庞因怀孕而圆润了许多,“都是你爸爸,成天让厨子换着花样的为我进补,硬是把我补成个肉球,唉,也不知生完以后能不能瘦的下来。” 阿紫握着她的手,摸着那一根根粗圆的手指,撒娇似的说,“瘦不下来就瘦不下来呗,爸要是嫌弃你,你就来找我,我养你哦……” “臭丫头!”刘心美捶她肩膀,忽然目光触及到她的颈窝处一点可疑的红印,惊疑道,“阿紫,你是不是被那小子给……占了便宜?” “呃……”羞愧的拢紧领口,阿紫低声坦白,“嗯。萧策他……对我很好!” 刘心美瞪大眼睛,激动的喊起来,“你才十九岁,那个混小子。他居然……那他什么时候娶你?” “妈,你别嚷嚷,我还小,暂时不想嫁人,他的意思是先订婚。我还在考虑。”阿紫拍着她的手安抚,“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在刘心美心里,阿紫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人心险恶,现实残酷,虽说那萧策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杰,人中龙凤,萧家门第显赫的巨富之家。阿紫如能嫁过去,便是跃上云端,富贵尊荣,名利尽收。但正因如此,她反而担心,阿紫的性格,其实是不适合在那种豪门望族中生存的。她的阿紫那么清高孤傲,那么超然洒脱,不屑谄媚逢迎,见风使舵。能够融入萧家吗? 平安夜这天,天空飘起雪花,连绵不绝下了一天一夜,温度降至零下。雪花一层层的铺成厚厚的积雪。 昨晚,阿紫和刘心美,苏辰华一家三口共度平安夜,阿紫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 或许是气氛温馨,平日严肃不苟言笑的苏辰华笑得很是温和,特别是目光触及到妻子高高隆起的肚子时。眼中是满满的欣慰和满足,眼角的笑意便更深了几分。他是真的期待这个孩子。 今天是圣诞节,阿紫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十点。 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雪白,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雪后的空气清新透亮,一阵风吹进来,刺骨的冷意让她瞬间精神一震。 昨夜凌晨,萧策与她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让她今天哪也不要去,养足精神,等他来,今天,他要带她去萧家,正式于他的爷爷和他的父母见面。 阿紫知道他的用意,他这是想确定和公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已接受了他,那么,就必须试着与他的家人相处,得到长辈们的认可和祝福,她和萧策才能顺利的在一起。 刘心美听说后,开心的拉着阿紫说要为她盛装打扮,阿紫拗不过她,站在镜子前,看着她挺个肚子来回忙碌,衣服鞋子项链耳环试了一堆,可把阿紫折腾的够呛,但她始终耐着性子一件件的试。 而让阿紫郁闷的是,她试了一个下午的衣服鞋子首饰,萧策五点来时,拎着两个大袋子,里面是为她准备的衣服鞋子和首饰。 阿紫被刘心美当木偶般摆弄了半天,早已想发火,此刻见又要换衣服鞋子,立刻表示不要再换了,却被刘心美拖回房间,逼着脱掉精心挑选的衣服配饰,换上了萧策带来的那些。 一切准备妥当后,刘心美拉着脸色很臭的阿紫下楼,萧策正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雪景,听到下楼的声音,他侧过头朝楼梯看去。 只见一脸不耐的阿紫跟在大腹便便的刘心美后面走来,黑色的连体洋装,贴身的设计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蜂腰似削,不盈一握,领口处是一片镂空蕾丝点缀着光芒四溢的碎钻,隐隐可见半透明的蕾丝下吹弹可破的肌肤,裙长及膝,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两寸高的黑色亮砂高跟鞋,衬出她弧度优美的脚背,踝骨玲珑。她的肩上披着皮草外套,敞开着,露出一截洁白的晧腕 萧策豁然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从刘心美的手中接过她的柔荑,凤眸中闪过惊艳,他的阿紫,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她美得如此摄人心魂。 “阿紫……”他抬手抚上她小巧圆润的耳垂,一颗月白色泛着柔光的珍珠耳钉,与那白瓷般细腻柔嫩的皮肤相互映衬着,她的脖颈发丝散发出一丝清香,沁入心肺,令他心神一荡,扯起唇角,忍不住想低头吻她。 “傻笑什么?”感觉到他火辣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阿紫娇嗔,在他腰上揪了一把,低声问,“我的头发没有打理,会不会太随意?”她满头墨玉般的卷发披散着,显得妩媚而慵懒。 捻起一缕青丝绕在指间,“不用那么麻烦,这样很好。” “真的?”见他漫不经心的,她气恼的抽回自己的头发。 他不以为意,搂上她的腰,朝一旁的刘心美礼貌而微笑着说,“阿姨,我带阿紫走了,晚上可能会到很晚,阿紫就不回来了,改天我再上门拜访您和伯父。”(未完待续。) 真的不熟 萧策是开着那辆布加迪威龙来接阿紫的,高调的宣布他们的关系。 萧家在市郊的花园别墅里,院子里停着几辆车,客厅里,巨大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光芒,透过落地玻璃窗洒出来。 “萧策怎么还没到?”说话的是萧老爷子,他端坐在沙发里,精神矍铄,一双沧桑的眼中透着凌厉果决的寒芒。 “爷爷,您别急,也许是路上堵车,我让哥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端庄娴静的洛可儿轻声说,给一旁的洛少杰使了个眼色,洛少杰会意,刚拿出手机拨号码,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洛可儿笑道,“哎呀,说到就到了。”说着站起身,迎了出去。 萧策率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副驾,拉开车门,微微俯身朝车内的人伸出手,“下车吧,我美丽的公主。” 阿紫无奈的翻个白眼,心里却甜丝丝的,她把右手放在他的掌心,他轻轻握住,使劲一拉,刚下车站直的阿紫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胸膛,不由仰头嗔怒,“喂,在长辈面前你注意点,都看着呢!” 他顺势搂住她的腰,低头贴在她的耳际说,“还没嫁我就这么为我着想?” “谁说我要嫁你……啊,你这个……”被他咬了一下耳朵,阿紫正要斥责,忽然看见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朝他们走来,她认出来人,于是恶作剧般的搂住萧策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萧策没想到她会主动送上香吻,愣了一下后,忽然嘴唇一痛,他嘶的一声抽气,已被她推开,并拉开了距离。 “嗨,学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阿紫活泼大方的朝洛可儿灿烂一笑。 “嗯,苏小姐,你好!”看见阿紫,洛可儿也是一惊。她也没想到会在萧家遇到这个丫头,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刚刚熄火的布加迪威龙,和一身黑色性感洋装的阿紫,最后落在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身上,她已有很久没见过他了。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高大俊美,雍华贵气,他似乎更成熟了些。她近乎痴迷的凝望着他,然而在看见他那被咬破的线条优美的嘴唇上冒出的血珠时,心中一阵绞痛,她强忍住心里不断翻腾的醋意,展颜一笑,说,“萧总。爷爷正在等你呢!快进去吧!” “知道了。”萧策看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然后揽着阿紫,携手而去。 洛可儿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盯着他们并肩的身影,俊男美女,那么的相配,那么的亲密,她紧紧咬着嘴唇,深深呼吸。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苏若紫,我不会输给你的,你且得意吧!我看你能笑到何时! 当萧策搂着阿紫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阿紫噙着淡淡的笑意观察着,佣人们正在餐厅里准备晚餐,沙发里围坐着不少人,萧策领着她在众人面前介绍。“抱歉,我来迟了,这位是苏若紫,我的女朋友。”接着,他按着辈分依次为阿紫介绍众人。 阿紫露出礼貌合宜的浅笑,随着萧策的介绍挨个打招呼。 萧老爷子居于正中,满头白发,一双犀利的眼睛审视着阿紫,探究意味颇浓,面对恭敬的阿紫,他没有流露出喜爱或者是厌恶的情绪。萧父是个清俊斯文的男人,阿紫对他印象很深,他仍是记忆中温文儒雅的样子,对阿紫笑得很温和,可那双漆黑的凤眼深不见底,萧策的眼睛便是遗传了他。另两位中年男女是洛可儿的父母,年纪和萧父相仿,他们的长子洛少杰正默默打量着阿紫,见她看来,颔首一笑,客气友好。 萧老爷子沉默不语,洛氏夫妇对阿紫很陌生,却在听到萧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时脸色微变,唯有萧父微笑的看着阿紫说,“苏小姐,欢迎,请坐。” 萧策拉着阿紫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两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亲昵的靠坐在一起,当洛可儿整理好情绪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安然静好的画面,她那强颜欢笑的脸上顿时笑意一僵,有些无措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是动惮不得。 “可儿,怎么站在那里?过来坐啊!”洛母见女儿脸色不好的杵在门口,顺着她的目光望了眼对面依偎而坐的男女,顿时明白了女儿的心思,为免她在萧家人面前失态,于是轻柔的唤她。 洛可儿回神,敛去失落的表情,走到母亲身边准备坐下,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萧老爷子忽然开口道,“可儿,你坐到萧策身边去,你俩可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感情那么好,怎么长大了反而客气起来了,去去去,坐他旁边去。” 此言一处,众人神色各异。洛母眉眼弯弯,瞥了眼阿紫,暗道这丫头美是美,可老爷子中意的是我家可儿,想来这萧策也只是一时被美色所惑,等新鲜劲过去了,总会发现可儿的好,男人嘛,年轻时玩弄个把女人算什么,只要结了婚,自然就收心了。 哟,这是为洛可儿撑腰了!阿紫在萧策腰上捏了一把,压低声音说,“你的青梅竹马来了,要不要我给她腾地方?” 哦,这丫头手劲可真大,他的腰得紫了。 “我都不记得她是谁……嘶,轻点……”腰上又是一痛,他忍不住哀嚎,真是冤枉啊!什么青梅竹马,两家只不是曾经是邻居,进进出出的见过几次面,连认识都不算,哪来的什么感情! 洛可儿感激的看着萧老爷子,柔弱婉约的垂着头,袅袅娜娜的走到萧策另一侧的位置上,隔着半人的距离坐下来,扭头朝他温婉柔弱的微笑。 阿紫靠近萧策,不怀好意的低笑着说,“两个大美人,左拥右抱,是不是很得意啊?” 萧策侧头压低声音说,“好大的醋味啊……” “呸!少臭美!”作势又要捏他。 “别动手!”他赶紧握住腰上那支手,牢牢扣在掌心,无辜的说,“你相信我,我真的跟她不熟……”(未完待续。) 宣布订婚 哼,是不熟! 阿紫暗自好笑,靠在萧策的肩膀上不着痕迹的朝一边的洛可儿挑高下巴,露出一记绝对挑衅的笑容。没错,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洛可儿那张温柔典雅的脸上笑容撕裂的模样,一定很有意思。 洛可儿只是笑容一僵,画着精致妆容的秀美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咳咳!”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洛母掩着嘴低头轻咳了几声,朝女儿使了个眼色,然后看着萧策,慈和的说,“萧策啊,这个苏小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是在杂志上看见过,是不是拍过广告啊?” 阿紫坐直了,眼睛微微一眯,这是要揭她的底了?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洛家的人知道,萧家人又岂会不知? 洛母问的是萧策,就让他去应付好了,而且,她也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此事,她暗暗好笑,对于家风严谨的豪门大户来说,是绝对无法接受她这样一个艳照满天飞,被冠上私生活不检点,行为放荡的女人的。 在场的人似乎都在等着萧策的回答,对他这个女朋友的家事和名声,他们都是知道的,而洛母看似婉转实则犀利直戳要害的挑出来,他们也想听听萧策对此事的反应和态度。 凤眸中冷芒一闪,萧策微微放开阿紫,眉眼带笑的看着洛母,清朗的声音透着冷冽,“伯母真是好眼力,阿紫确实拍过几支广告,她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我自然支持,那些广告,我可是赞助商呢!” 这谎撒得简直是……霸气侧漏,无法无天! “呃……是这样啊!”洛母显然没想到他会扯上自己为那丫头粉饰太平,笑容一顿,接下来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好歹是她将来的女婿,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拆他的台。下他的面子,只会让他对可儿更厌烦,这么一想,她讪讪的闭上了嘴。 气氛有点僵。洛可儿赶紧为母亲解围,声音清脆的说,“妈,你不知道呢,苏若紫可是我们N大的校花。在她面前,我这个所谓的校花真是自惭形悴呢!” 阿紫笑笑,不置可否,也不接话。 这时,外面灯光一闪,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阿紫定睛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陆湛,他一身灰色毛呢风衣。风尘仆仆的步入客厅,客气却疏离的打招呼,在看见萧策身边的阿紫时,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阿湛,你父亲身体可好?”萧父拍着身边的座位示意陆湛坐过去,冷漠的脸上终于柔和了几分。 陆湛脱下大衣递给佣人,挨着萧父坐下来,“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 萧父轻轻叹息,想到了远在美国疗养的妻子。眼睛慢慢红了。 佣人们备好晚餐,一席人依次落坐,一时间,只听到刀叉碰撞杯盘的声音。 席间。你来我往的推杯过盏,萧老爷子和坐在身边的萧父和洛父不时的低声交流着什么,几人的目光陆续的落在萧策和阿紫身上,阿紫坐在长形餐桌的最末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安静的吃着餐盘里的美食。不经意的一抬眸,正好与对面的洛可儿盯视的目光碰上,她展开灿烂的微笑,洛可儿愣了三秒,回以她同样灿烂的笑容。 “我有件事要宣布!” 在满桌各自或安静进食,或低语闲谈,或食不下咽的人中,萧策那磁沉悦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就连沉浸在思绪中阿紫也是一惊。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萧策。 他优雅的放下刀叉,用洁白的湿毛巾拭了拭唇角,才郑重而严肃的朗声说,“我和阿紫决定先订婚,订婚宴在元旦那天举行,相关事宜我会安排好,爷爷,我打算在老宅办订婚宴,可以吗?”他所说的老宅是萧家在N市远郊的一处有三十年历史的宅子,萧家已无人住在那里,只是每年祭祖之日才会齐聚老宅,他将订婚宴选在老宅举办,便是向所有人宣布,他对阿紫是认真的,是决心要娶她为妻,成为萧家的女主人的。 果然,他话音一落,萧老爷子脸色一沉,旁边的洛父洛母也是神情紧张,就连陆湛都皱起了眉头,而自始至终神色不变的唯有萧父,他淡淡的看了眼儿子。 “胡闹!”萧老爷子将手中高脚杯哐当一声跺在桌上,暗红色的葡萄酒溅了出来,瞪着苍鹰般凌厉凶狠的眼睛,“你知道在老宅办订婚宴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随便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能成为萧家的女主人?萧策,你还年轻,怎么玩都可以,但萧家的媳妇由不得你胡来,这个苏若紫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品,我不想多说,总之,她不够资格踏入萧家的门。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爷爷和你爸会为你物色做主的。” 萧策‘嘁’的一声冷笑,嘲弄讽刺的笑道,“爷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只想娶我爱的女人,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您老人家还想包办婚姻?” “幼稚!”萧老爷子厉声道,“萧策,你已经二十六岁了,怎么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谈什么爱不爱的?你需要的是一个学识才情人品性情能够匹配你,能够胜任萧家女主人的清白贤淑的女人,你再看看这个苏若紫,除了容貌好一些,她够资格吗?” 这番话咄咄逼人,看起来没有贬低抹黑阿紫一分一毫,却字字见血,没错,论学识才情,她才十九岁,连大学都没毕业,论人品清白,她流连夜店,艳照疯传,是世人眼中的不良少女,端庄贤淑更是扯淡,就凭她虐打绑架同父异母的姐姐苏若青,设计暗害周氏远航集团这些事,她就和‘贤’字搭不上边儿。 “爷爷,您多虑了,我不需要家事显赫的千金小姐与萧家强强联合,也不需要虚伪做作的大家闺秀摆在萧夫人的位置上,我要的是我爱的也爱我的女人,仅此而已,我爱苏若紫,所以,我的妻子只能是她。”他说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说完不等萧老爷子开口,拉起阿紫的手,“我和阿紫出去透透气,你们慢用。”就拉着阿紫离开了客厅,携手往黑影沉沉的草坪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萧老爷子气得直瞪眼,混浊的眼中闪过阴翳的冷光,洛氏夫妇互看一眼,不动声色。萧父始终神色淡淡的,好像任何事都难以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我出去看看。”陆湛放下刀叉,打了个招呼,追了出去。 “我也去……”洛可儿也跟了出去。 别墅当面是露天游泳池,周围铺满绿色的草坪,这个时节的草皮有些干枯坚硬,走到上面能听见沙沙的声响。 “萧策,你刚才的,是不是太强硬了?”阿紫拉着他在泳池边站定,看着蓝色的池水被风吹起一波波涟漪。 “别担心,我有分寸。”萧策抱住她,用他温热的胸膛温暖着她,“冷吗?”她上身有皮草外套,可下面只有及膝的裙子,一双小腿露在寒冷的夜风中,让他心生怜惜。 “嗯,有点冷,不过,你抱着我就不冷了……”偎进他的怀里,双臂穿过风衣环住他的腰,阿紫咧开唇角,真的好温暖呢! “萧策,我想和你谈谈。”陆湛站在几步之外,一双桃花眼在黑暗中分外明亮,他的身后跟着衣衫单薄的洛可儿。 萧策微微松开怀抱,刚想说‘有话就说’,阿紫已经推开了他,“你们兄弟俩许久未见,肯定有话要说,我和学姐去那边走走好了。”她朝泳池另一端走去,朝洛可儿使了个‘跟我走’的眼神。 洛可儿犹豫了一下,跟着阿紫走去。 暮色渐浓,相隔几丈远的两个男人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彼此。 一阵亢长的沉默后,陆湛冷冷的开口了。 “萧策,你这样会害死她的!”(未完待续。) 去找黎清 客厅里的水晶灯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浅蓝色的泳池里,折射出影影绰绰的光点。 “陆湛,我的事,你别管。”清冷的晚风中,萧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直刺人心的冰冷。 陆湛走近他,桃花眸中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她们是一样的人,美丽热情,可以为爱不顾一切,却是同样的性烈如火,对于背叛与欺骗,绝不原谅。萧策,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萧策一震,“她们?”薄唇勾起,笑得讽刺,“你消失了这么久,是在满世界的寻找慕容紫?” 陆湛抿着唇,眸中的光华倏地黯淡,他移开目光,看着被风吹皱的一池清水,那澄澈透明的泛着光芒的水面仿佛映出一张巧笑倩兮的影子,一阵大风吹过,水面猛然荡漾起来,那女子的影子瞬间支离破碎。 风中飘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萧策,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走回别墅。 而这边,阿紫和洛可儿一前一后走在远离泳池十几米远的草地上。 两人在草地边缘的台阶上停下,前面是一条不长却很是陡峭的阶梯。 “苏若紫,你能离开他吗?”见四下无人,洛可儿率先开口,直白犀利,半点没有刚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温婉柔和。 “哦?”阿紫站在阶梯顶端,也不回头,“为何不是你离开他呢?你知道他并不喜欢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谁说他不喜欢我?”洛可儿轻柔的声音陡然高亢,顿了一下,阴沉的说,“只要没有你,他就会喜欢我。” “是吗?”阿紫咯咯笑起来,转身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张扬而肆意,看在洛可儿眼里,那是绝对的讥笑和讽刺。阿紫晃了晃脑袋,故意仔细看了她几眼,慢悠悠的说,“洛学姐。你这个校花该不会是花钱雇的水军帮你刷票得来的吧?校花排行榜上的女生有大半比你漂亮,你怎么可能是魁首?” 洛可儿一愣,眼神微闪,她的容貌只能算中等,之所以能蝉联N大校花榜首四年。确实是花钱雇了大批水军为她投票得来的。 “你,你胡说,我才没那么无聊,校花不校花的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只有你这种虚荣狂妄的女人才会在意。”虽然被阿紫戳中真相,但她下意识的否认此事。 阿紫也不深究,耸耸肩说,“他们好像说完了,回去吧。”她转身往回走。 “你站住。”洛可儿低喝,却见她理都不理。径自往回走,心急之下伸手去拉她的手腕,“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 洛可儿刚刚碰到阿紫的手,眼前的女子忽然扬手一挥,掌风携着一股巨大的冲力甩在她的身上,她被那股力量往后掀去,只听见高跟鞋发出几声急促凌乱的蹬蹬声,她退至阶梯边缘,一脚踏空。惊叫一声,骨碌碌滚了下去。 “啊,救命……”阶梯只有几米长,笔直陡峭。洛可儿重重的摔在下方的水泥地上,胳膊膝盖擦破了皮,渗着血,满身灰尘,盘好的头发散乱一团,额头撞出一个大包。 她仰躺在地上。痛苦的**,一抹黑影挡住她头顶的光亮。 “洛可儿,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来招惹我。”阿紫从阶梯无声无息的走下来,脚下的高跟鞋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背着光,站在洛可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洛可儿骇然一惊,“你,你……”阿紫的脸上模糊漆黑,看不真切,可洛可儿却能感觉到那一双幽深冷戾的眼睛,直直透过她的灵魂,她就像赤身裸体的伏倒在她的脚下,她的心思,她的执着,她的**,全都摆在她的眼前,任她凌迟践踏。 “我说过,要毁掉你的美梦……” 冰冷的声音刺得洛可儿浑身一颤,惊疑的看着她,“你,你要干什么?” 阿紫勾起唇角,虚无而缥缈的笑,“你会知道的……” 一步步踏上楼梯,安静的空气中传来高跟鞋清脆的声音。 洛可儿愣愣的看着她消失在阶梯的尽头,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激起她满身的鸡皮疙瘩,手脚擦破的地方刺痛不已,她的眼神一缩,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一骨碌爬起来,迅速跑到她开来的那辆宝马车里,翻出手机,从通讯记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苏若青,你糊弄我的是不是?说什么有办法毁了那个贱人,结果呢?那些照片只让她臭了名声,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什么?你也没想到?你当初怎么向我保证的,我帮你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你就用那么几张照片敷衍我?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要你想办法整死那贱人,否则别怪我翻脸。”气势汹汹的把一胸怒火全撒在电话那头的苏若青身上后,洛可儿的心情才稍微舒坦了些,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后,她恨得咬牙,给洛少杰发了条短信后,开车离开了萧家,她可不想让萧家的人,特别是萧策,看到她这副尊荣。 而此时的苏若青被洛可儿莫名其妙数落了一通,原本郁闷的心情就更加烦躁了,她没想到那些艳照对阿紫的影响微乎其微,这让她很挫败,而更令她忧心的是,自从黎清正是接管金盛集团后便开始光明正大的大肆收购远航集团的股份,远航刚经历了铀矿事件,赔了欧洲那边巨额违约金,又遭遇银行拒绝放贷,资金链断裂的危机,可谓元气大伤,如今黎清多方收购远航股权,对周家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这样下去,远航集团很快就要易主了。 周家已陷入一片混乱,外公倍受打击,住进了医院,舅舅也愁得鬓发皆白。而她的父亲竟然真的眼睁睁看着周家败落,见死不救,甚至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拥着怀孕的情人大秀幸福,真他妈的混蛋。 苏若青刚从周雪芳的房里出来,一场旷日持久的离婚官司拖了几个月,周雪芳迅速憔悴,瘦了几圈,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白发丛生。 看着母亲变成这样,苏若青心痛不已,被洛可儿一通电话劈头盖脸呵斥了一顿后,想到此时幸运的,风光无限的阿紫,她更是恨得红了眼睛。 苏若紫,苏若紫,你凭什么,你只是个私生女,我得不到的,你又有什么资格…… 蓦地,她双眼一亮,眼中闪过怨恨狠毒的光。 萧策,苏若紫,黎清,洛可儿…… 呵呵…… 她拿出手机缓慢的编辑了一条短信。 ‘洛可儿,你是斗不过苏若紫的,你想得到萧策,何不去找黎清?’(未完待续。) 狙杀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阿紫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复习功课准备考试。 她没有住回宿舍,仍是住在N大附近的那套公寓里。 公寓里整洁干净,桌面上点尘不沾,花瓶里插满白色的百合花,大朵大朵的绽放着,散发出清淡的香气。冰箱里整齐的摆满各种蔬菜水果,生鲜肉类,牛奶鸡蛋,应有尽有。 阿紫拿起盒装牛奶,生产日期是昨天,难道是凌玉? 这样想着,她给凌玉发了条微信。 ‘玉,我回来了,你在忙吗?’ 一分钟后,他回了条信息。 ‘阿紫,你没事了吧?我在S市,有个项目要我亲自去谈。’ 阿紫又回,‘我很好,那你忙吧,注意身体。’ 关掉微信,拧开瓶盖,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 不是凌玉,那是……夜鸢? 她这才发现,夜鸢消失很久了,自从她跟萧策去了海岛后,他就没和她联系过,难道他一直住在这里? 牛奶热得有点烫,她捧着杯子握在手心,一阵暖流蔓延。 窗外阳光灿烂,耀眼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折射在洁白的墙壁上,一道道光影中,一个极小的红点游移着。 握着牛奶的手一顿,阿紫盯着那个红点,往左走两步,红点跟着移动,往右走几步,红点移动,她忽然站定,红点直指她的胸口,她猛地将手中满杯牛奶泼到窗户上,乳白色的液体瞬间挡住她胸口的亮点,紧接着,窗户玻璃被子弹击中,瞬间爆裂开来,哗啦啦落了满地。 阿紫就地一滚,躲到沙发后面,心脏砰砰直跳。外面有狙击手,她才刚回来。就遭到了攻击,显然是在此守株待兔,究竟是谁要杀她?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紫只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者约有四个人。刚才狙杀不成,直接闯上楼来,这是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么?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来不及多想,阿紫迅速将门反锁,并从厨房推出一人高的冰箱挡住门。再将鞋柜侧着放倒抵住冰箱,鞋柜另一段紧紧抵着沙发,沙发靠着墙,门外的人撬开门,想推开门后的这些障碍物,得废好大一番功夫。 时间差不多,够她逃跑了。 阿紫飞快换好衣服,穿上鞋子,从床底摸出陆湛送她的那把GLOCK手枪,然后拆下窗帘。剪成长条,拧成结实的麻花绳状,系在一起,把一瓶红酒淋在上面,最后从卧室的窗户抛下去,末端栓在床脚。 门口传来开门声,有陌生的男人在说话,陌生的语言,阿紫侧耳听去,那似乎是意大利语。即使听不懂说什么,她也能猜到是在咒骂着什么,应该是对方没想到费劲撬开铁门后,居然还有个推不开的庞然大物挡在。于是气急败坏。 阿紫没有时间多想,锁上卧室门,拉着窗帘做成的绳子,翻身出窗外,顺着墙往下滑,只见她的身体轻盈如飞燕。几个弹跃下滑,就滑下了三楼,楼下是一片水杉林,车子进不来,利于藏匿逃跑。 脚一着地,阿紫就点着了窗帘,火苗遇上酒精,迅速燃烧起来, 楼上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枪声,虽然装了消音器,阿紫还是一下就听出来了,肯定是对方不耐烦了,用子弹打爆了卧室门。 绳子已烧至半空,阿紫转身跑进水杉林,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三楼的窗户边,几个身材壮硕五官深刻的棕发男人被烟呛得一阵咳嗽,三两下扑灭火苗,看着楼下茂密的树林,气得暴跳,没想到他们几个身手一流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给耍了,让她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给逃了。 远处,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阿紫疾步飞奔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他拨了拨亚麻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中浮起一丝浅笑。 阿紫一路狂奔,她没敢走大路,怕那些人开着追上来,出了水杉林,她拐上一条幽静的小路,气喘吁吁的瘫坐在路边,掏出手机想联系萧策,可接电话的是周子雄,他说萧策临时出差了,手机落在了办公室,问她有什么事,他可以联系到萧策下榻的酒店,阿紫说不用了,就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她竟不知道能联系谁! 凌玉出差了,萧策也出差了。 黎清……算了吧,发生了那些事,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见面也只会让彼此尴尬而已,何必找不痛快! 她想联系夜鸢,可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而且他不过是因为欠了秦谦的钱才肯委屈的当了她几天保镖,只是玩票性质的,如今他离开了,她没有立场联系他。 对了,秦谦,怎么把他给忘了。 四十分钟后,秦谦在一处偏僻的水杉树后找到了正靠坐在树下发呆的阿紫。 阳光从树影斑驳间洒落,当头顶的光亮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空茫的双眼中华光凝聚,朝着来人绽开一丝清浅却毫无温度的笑容。 “怎么了?像被人追杀了一样。”秦谦在她面前蹲下,抬手将她颊边散落的一缕青丝别到耳后。 阿紫嘁的一笑,“你说对了,我真的被人追杀。” 秦谦坐在她旁边,靠着树轻挑着眉眼斜睨她,“发生什么事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前方不远处是一湾不大的池塘,水岸边长者半人高的水草,风一吹,高高低低的摇晃着。 阿紫远眺着水面圈圈涟漪,苦笑着说,“一个小时前,我在公寓里被几个意大利人伏击,他们有狙击手,差点没能活着出来,我担心他们在周围潜伏着,没敢独自离开,所以让你来救我。” 秦谦神色一肃,“意大利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意大利人?你看见他们了?” 阿紫摇头,“他们闯进来前,我已经跳窗逃走了,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所以我猜他们是意大利人。”见他一脸严肃,她反而微微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么!” 秦谦将身子坐直,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刚得到消息,有一伙意大利黑帮组织人员潜入N市,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必有所图。” 阿紫一听,不由好奇,“意大利黑帮?” 秦谦点头,“他们一到N市,就购置了一批精良枪械,这是我们这行内公开的秘密,都是赚钱,卖给谁都一样。”他剑眉一拢,疑惑的说,“也不知和你所说的那些意大利人是不是同一伙人?如果是,他们为什么要击杀你?” 阿紫捂着脸,哀嚎一声,仰倒在草地上。 意大利黑帮? 事情有些复杂了…… 她确定自己没有招惹过意大利人,他们却要杀她? 如果不是她得罪了他们,那就是被人牵连的。(未完待续。) 订婚日 秦谦将阿紫送回了家,嘱咐她近期除了去学校上课外不要出门,下课后立刻回家,苏家的保全系统还算完善,又有训练有素的佣兵时刻保护着,那些人应该不敢乱来。 秦谦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苏辰华听闻此事后,为免苏家被阿紫牵连,他让阿紫离家,暂时不要回来。阿紫早已料到会有此种结果,她没有将此事告诉刘心美,回卧室锁好门,钻进床底,把枪支弹药装入旅行箱,上面盖上几件衣服,然后拖着箱子离开了苏家。 苏辰华固然心狠,可阿紫并不怪他,毕竟,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为了刘心美和她那未出世的弟弟着想,即使苏辰华不赶她走,她也不会让危险降临到母亲和弟弟身上。 她亦步亦趋的走在盘山路上,行李箱的轮子滚在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意大利人会不会是秦谦所说的黑帮组织? 他们为什么要杀她?她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女生做了什么让他们远渡重洋来杀人? 抑或是,她是受了某些人的牵连,才成了他们的狙杀目标? 疑问一个接一个浮出脑海,她努力的在脑中寻找有关的记忆。 就在她毫无头绪时,手机响了,她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是萧策的号码,他回来了? 通话刚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萧策迫切焦急的声音,“阿紫,你还好吗?你在哪里?” “我没事,你别急。”听到他的声音,阿紫感到一阵心安,“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赶回来了,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要马上见到你。”他近乎霸道的命令她。 阿紫扬起唇角,“我刚从家里出来,正在下山的路上。”她倒要看看。他怎么马上见到她! “十分钟后,你仰头望天,不要眨眼。”他似乎边走边说,挂断前。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那似乎是……螺旋桨高速旋转的轰鸣声,他在直升机上? 果然,八分钟后,螺旋桨的声音由远及近,蔚蓝晴空上。一架直升机在头顶盘旋,阿紫冲到马路中间,挥动双臂。 确定了位置,直升机于半空静止,缓缓降落。 一身黑衣黑酷的男人跳下来,长腿阔步而来,健臂一伸,将她揉进怀里,抵着她的头顶,“阿紫。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阿紫还未及开口,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已被他打横抱起。 机舱里,他把她安置在腿上,双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心有余悸的说,“知道你找过我,我就让周子雄去找你,他没找到你,只把公寓的照片发给我。你知道吗?看到照片里弹痕遍布的门和烧焦的窗帘,我的心跳都停摆了,还好,你没事。我回来了,阿紫,你别怕……” 他的声音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双臂不自觉的勒紧,阿紫靠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噗通噗通,一下下清晰有力,仿佛每一下都是为了她而跳动。 “我没事,我也不怕……”她扬起眉眼,搂住他的脖子,看着窗外深绿色的尾翼,疑道,“这是军用直升机?” “嗯,当时我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于是拖关系从部队调了这架直升机,阿紫,我在飞机上的时候,不停的想着,要是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幸好,你没事……” 阿紫勾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上那粉白的薄唇,“萧策……” “嗯?”他含住她的娇嫩,深吸那丝独属于她的芳香。 “我,爱你……”微启红唇,任他柔软湿滑的舌头探入。 我爱你…… 他狠狠一震,随即吻得更深! 当他得知阿紫在公寓里遇袭差点送命后,他将她安置在了萧家,也就是圣诞节那晚与萧策同去的那幢花园别墅。 她没有深究,萧策这样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她也已接受了他认定了他,那么,不管他的家人对她态度如何,她都必须抬头挺胸的面对。况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个足够安全的容身之处。 而对于阿紫的登堂入室,萧老爷子颇有微词,奈何萧策心意已决,放出话来,谁敢给阿紫脸色看,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萧策派了保镖护送阿紫去N大上课,下课后立刻接回家来。 这几天萧策很忙,常常是不见人影,深夜回来后潜入阿紫的房间,抱着她抵死缠绵,将她折腾的筋疲力尽后沉沉睡去,早晨醒来时,他已不见踪影,若不是床上的暧昧痕迹,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做了场春梦! 十天后,元旦节,两人订婚的日子。 天光大亮,阿紫在一阵翠鸟轻啼中醒来,起床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睡袍松散,脖子锁骨胸口处布满樱红的吻痕,双腿间一阵不适。 昨夜的他格外的疯狂强悍,肆意的侵占她的身体,好似要把身体内所有的激情和**宣泄用尽,直到此刻,阿紫的耳边仿佛仍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极度愉悦的低吼,动情的呢喃。 订婚宴定在下午六点十八分,地点在萧家老宅,请柬已广发至亲朋好友,甚至特意邀请了几家口碑良好的媒体到场见证订婚仪式。 现在是上午九点,阿紫在床头柜上看见萧策留下的纸条,让她多休息一会,午后会有专门人士送衣服鞋子和珠宝首饰来,且有专业化妆师来为她化妆打扮。他安排好了一切,她只要乖乖的当个美丽的新娘就行。对此,阿紫很是满意,也享受的心安理得。 阿紫躺进浴缸,热水漫过胸口,她放松身体,泡了一个小时,才从水中起来。 刚出浴室,就听见手机震动的呜呜作响,阿紫拿起一看,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她点开记录,看到黎清的名字,她有些诧异,还有几个未知姓名,想了想,她拨通了黎清的号码。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他也只是喜欢她而已。如今她要订婚了,于情于理,也该让他知道不是吗? 响了几声,黎清那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阿紫,阿紫,是你吗?” “是我……”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阿紫,你听我说,不要和他订婚,离开他……” “黎清。”她及时打断他,有些无奈的说,“我们曾经是朋友,所以我知会你一声,我要嫁给萧策了,你,断了对我的心思好吗?” “阿紫……”他的声音陡然一沉,隐隐藏着难言的悲痛,“无论你是否喜欢我,请信我这一次,马上离开萧家。” 她顿了顿,“黎清,给我一个理由!” 那头的黎清似乎苦笑着,“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他一直在骗你,阿紫,他其实早就有未婚妻,是个意大利籍华人,今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黎清的话像惊雷炸在她的心上,她匆匆挂断通话,拨打萧策的号码,却始终无法接通,她不死心的一遍遍拨打,可从未接通过。 怔怔的盯着响着盲音的手机,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黎清的话。 他一直在骗你,他早就有未婚妻,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不,不可能的! 今天是他们订婚的日子,他怎么可能去和别人结婚! 绝不可能! 一定是黎清在骗她! 如果他有心爱的未婚妻,何必和她纠缠不清,没有理由,没有理由啊…… 黎清在骗她,黎清在骗她而已!(未完待续。) 受伤 然而,阿紫没有时间细想,更没有时间伤心难过。两辆路虎并排急刹,将紧追不放的两辆越野车逼得猛然减速,为凯迪拉克赢得逃脱的时间。 阿紫回头看去,大约五百米的距离,一辆路虎车尾一甩,横在马路中央,对方的越野车轰然撞了上去,顶着路虎一段后将其撞开,另一辆路虎调转方向,朝越野车加速撞去,越野车急速后退,只听见一阵密集的枪响,越野车天窗上钻出一人,持枪对着迎面驶来的路虎一阵扫射,路虎顿时失去控制,车头摆了几下冲下了路边稻田。 一辆摆脱纠缠的越野车立刻朝凯迪拉克追来,大马力引擎轰然震天响,飞驰而来。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中紧追不舍的越野车,脚下油门踩得更深。 “天啊,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洛可儿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越野车,恐慌不已,早知道就不上这车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砰砰砰的子弹射在玻璃上的声音,吓得她抱着头一阵惊叫。 化妆师和助理也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的蜷缩在座位上,司机的脸色也不好看,脸绷得紧紧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这辆凯迪拉克是防弹玻璃,子弹打在后座玻璃上只留下细小的白点。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追上的。 阿紫眸光一闪,撩起裙子,从大腿内侧摸出那把GLOCK手枪,打开天窗,手臂搭着天窗两边,探出半个身子,面朝后方。 司机大喊道,“苏小姐,快下来,太危险了。” 洛可儿呆呆的看着她,紧张的发抖。 冷风刮过脸颊,刺刺的疼。她举枪瞄准,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一幕,愣神的功夫,阿紫扣下扳机。子弹破空而出,正中那人左胸,那人身子一晃,倒回车里,阿紫趁对方未反应过来时。再度瞄准,砰砰两声,击中越野车的前轮,急速飞驰下爆胎的车子像被斩断脑袋的苍鹰,几声刺耳的刹车声后,嘭的撞上路边的护栏。 阿紫坐回车内,不理会惊愕的几人,立刻拨通黎清的手机。 “黎清,你能来接我吗?我在绕城高速上,距离下个出口约一公里。嗯,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阿紫对司机说,“不去萧家老宅了,在下个出口下高速。” 司机迟疑道,“不行,少爷吩咐过,务必将你安全送达老宅。” “照我的话做。”微热的枪口抵在司机的后脑勺上,一旁的助理和化妆师大惊失色。被阿紫一个凌厉的眼神骇住,谁也不敢出声。 司机侧头看了眼那支漆黑的手枪,他知道这不是道具,这个女人也不是在吓唬他。刚才她冷静果决的打爆对方的轮胎,干脆利落,若他违拗她的意愿,她是真的会给他一枪。 前方是一段横穿山体的隧道,出了隧道,一侧路边是一百多米高的陡峭山坡。道路蜿蜒,凯迪拉克放慢了速度,就在这时,对面车道飞速驶来一辆悍马,撞开道路中间隔离栏,朝凯迪拉克迎面撞来。 “小心……” “啊……” “天啊,救命啊……” 车内尖叫声大作,洛可儿抱着头大呼救命,助理和化妆师抱作一团,司机猛踩刹车,往右侧打方向,悍马车撞上来,轰隆一声巨响,凯迪拉克左侧车门被撞得凹陷下去,只听引擎轰然,悍马抵着凯迪拉克直往路边护栏冲去,护栏瞬间被撞飞,凯迪拉克被悍马撞下山坡,直冲下去。 车内,洛可儿和助理化妆师已吓得闭眼乱叫,屁滚尿流。 阿紫一抬头看见大开的天窗,一跃而起,身手利落的攀着天窗,翻身而出,在车子失控翻滚前,飞快跳下,下冲惯性太大,她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浑身被树枝荆棘划出无数道伤口,直到被一棵树挡住,才停了下来。 疼,全身剧烈的疼痛,肋下一阵钻心的剧痛,怕是肋骨断了。眼前被大片的鲜血覆盖,伸手一抹额头,满手鲜红,眼前金星乱窜。而就在她昏厥前,她听到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几声爆炸声响起,她的眼前被一片火光映得赤红。 天啊,车上还有人,洛可儿,助理,化妆师,还有司机,他们都还在车上,那可是四条人命啊! 在她的意识消失前,她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速朝她跑来,大喊着‘阿紫,阿紫’。 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 阿紫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白色,床头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正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身体。 这里是医院。 她想坐起来,稍微一动,肋下顿时一阵剧痛,疼得她嘶嘶抽气,只得躺好,摸上疼痛的肋骨,骨头没有错位,看来是做过手术了。 病房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捧着一束百合,见她醒来,走到床边,轻声说,“你终于醒了。” “夜鸢?”阿紫微愕,脑中浮现昏迷前的那一眼,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夜鸢,她以为会是黎清。 夜鸢把百合插在花瓶里,“我接到消息就赶去救你,还好赶上了,当时的你浑身是血,脸白如纸,可吓死我了。” “车里的其他人呢?他们……”死了吗? 夜鸢叹口气,“只有司机逃出来了,三个女人都死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阿紫却惊得瞪大眼睛,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虽然洛可儿曾处处与她做对,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她死啊!另外两个女人就更是无辜了。她们都是被她所连累的啊! “你也是受害者,别太难过,你昏迷了三天,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一根,头部遭受撞击,有脑震荡的倾向,你得好好休养。”夜鸢把她扶起来,在她身后塞上靠枕。 “夜鸢,你是萧策的人吧?”坐起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处,一阵钻心的疼,疼痛却更让她的灵台一片清明。 夜鸢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事已至此,我也不必再瞒你,没错,我确实是萧策的人。” 阿紫深吸一口气,沉痛的闭上眼,随后慢慢睁开,“他派你潜伏在我身边,是为了破坏我和黎清的关系,还有呢?” 夜鸢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是的,让你误会黎清,彻底与他分道扬镳,萧策才能趁虚而入,攻占你的心,得到你的人。” 心痛如绞!她却笑得欢畅,“所以,那些照片其实是萧策搞得鬼吧?” 夜鸢靠在椅子上,“是的。” “为了他的未婚妻,他可是费尽心思啊!”她讽刺的笑,“就算他能暂时转移那个黑帮千金的目标又如何?他以为顺利和未婚妻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 夜鸢闻言脸色一沉,“你想说什么?”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阿紫四肢放松的靠在枕头上,“他们的手段,你也看见了,要是那黑帮千金知道我根本就是个挡箭牌,她真正的情敌已经投入她心爱男人的怀抱了,你猜,她会如何?” 夜鸢俊眸一凝,“她不会知道的,你也不会有机会的,我劝你安分点,等萧策解决掉所有麻烦后,或许会给你一份补偿,其余的,你就不要想了。” 阿紫扬眉轻笑,“你可知我是如何知道萧策今天在意大利结婚的事?” 夜鸢皱眉看她。 阿紫继续说,“是黎清,他手中有婚礼现场的视频,你说,若是那黑帮千金看了视频会作何反应?” 夜鸢阴沉着脸,“这小子竟然还没对你死心。”他忽而一笑,“你说,要是黎清知道你已**于萧策,他还会这么喜欢你吗?” 阿紫一愣,随即反问他,“夜鸢,你也算是个人物,为何要帮萧策做这些事?” 夜鸢双臂抱胸,“因为萧策的妻子是我的妹妹。”她已知晓一切,告诉她也无妨。 哦?原来如此!这就能说得通了。(未完待续。) 囚困,怀孕 让阿紫震惊的是,她昏迷了三天,人已不在N市,而这里也不是医院病房,她应该是在医院做完手术仍处昏迷中时就被带到此处。这里有护士随时照顾着她,医疗器械和药品也一应俱全。门外有保镖二十四小时看守,窗外装有护栏,她插翅难飞。 她的那把格洛克手枪不知踪影,身边也没有任何证件,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与外界通讯的设备,她彻底被困在此处。 两日后,她额头的伤口开始结痂,一道暗红色的血痂横在光洁的额头上,触目惊心。 或许是出于萧策的愧疚,她的饮食异常丰盛,富有营养,什么血燕灵芝,人参血蛤,每天当饭来吃,这么十天下来,她的身体恢复神速,断裂的肋骨已不再疼痛,身上的挫伤撞伤也基本痊愈,额头的血痂已脱落,留下淡淡的粉痕。 期间,夜鸢没再来过,而萧策更未露过一次面。 今天是一月十六号,距离那场闹剧订婚宴,已过了整整半个月。 穿着天蓝色的棉质宽松的衣裤,阿紫站在窗边,看着窗外阳光灿漫,温暖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从高度上来看,这里似乎是三楼,楼下是一片草坪,翠绿的青草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绿光,路边是成排的椰子树,树上结满青色的椰子,从气候来看,这里应该是热带季风气候,难道是萧家的那座海岛? 想到这里,阿紫心里一阵茫然,若真是在岛上,即便她能逃离这里,她没有钱,没有证件,没有熟人,根本无法离开小岛。 萧策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是怕她知晓真相,会向那黑帮千金揭露他的诡计?黑道中人。手段最是狠绝残忍,视人命如草芥,如果知道萧策的妻子另有其人,必定会调转矛头。如今她被困在这里。他们定是以为她是被萧策重重保护起来,根本不会想到她不过是个幌子,而真正的萧夫人正沉浸在新婚蜜月里,幸福快乐的享受着萧策的温柔宠爱。 她的目光刹那幽深,嘴角冷冷的扬起。萧策,你用我的命换你心爱女人的命?你何其残忍! 那些温柔,那些甜言蜜语,那些誓言,犹在耳边,呵呵,全是假的,好,很好…… 安静的靠在窗边,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及腰的墨发上跳跃着点点金光。当夜鸢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宁静美好却耀眼夺目的画面。他微笑着凝视她的身影,阳光似乎在她身后张开透明的翅膀,那单薄纤细的女子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极美的弧度。 夜鸢晃神,随即轻轻关上门,朝她走去。 余光已经看见来人,可阿紫不想理他。 “你的伤都好了吗?”他几步走到她身边。面对着她,她瘦了一圈,原本还有几分圆润的脸上瘦成了锥子脸,一双杏眼显得更大了。鸭翅般漆黑的头发垂覆着脸颊,巴掌大的脸露出尖尖的下巴。 阿紫漠然一笑,轻轻淡淡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头看着窗外。 她明明是在笑,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她明明近在眼前,他却再也触碰不到她。 “你们打算囚禁我到何时?”她漫不经心的问。 “阿紫……”他迟疑着唤她。 “何时放我走?”她的声音已然冰冷。 一阵亢长的沉默后,他叹息般说,“阿紫,你怀孕了……” 什么?怀孕?她怀孕了? 顿时五雷轰顶,她倏地眼神一凌,抬眸看他,“我怀孕了?” 她细细回想,例假似乎真的有两个月没来了,可她的例假向来不准,她也未当回事,她缓缓垂头,摸着肚子,她怀孕了,是萧策的孩子,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吃了药的,怎么会怀孕? “有一个月多月了……”似乎看出她的惊诧和疑惑,夜鸢苦笑着说,“他把药换成了维生素……” 什么? 震惊过后,是无边的愤怒,她早该想到的,那庄子里的佣人都是萧策的人,一定是女佣把她要避孕药的事告诉了他,他暗中吩咐她们用假药来唬弄她。 “夜鸢,他娶了你妹妹,却千方百计让我怀上他的孩子,这是为什么?就不怕假戏真做,威胁你妹妹的地位吗?”萧策拿她做挡箭牌,是她识人不清,是她在上了一次男人的当后没有吸取教训又再次轻信男人的报应,她只能自认倒霉,只求尽快脱身,回到当初那个冷心冷情的阿紫,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夜鸢犹豫了许久,在她逼视的目光下,终于说,“我妹妹意外伤了子宫,无法生育,而萧策是萧家独子,他不能没有子嗣,所以……” “所以,他不择手段让我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等孩子生下来抱给你妹妹抚养?”阿紫怒极反笑,在此残酷真相下,要说她有多么悲伤绝望,她还真没感觉到,此刻的心情,只是愤怒,毁天灭地的愤怒。她从未被一个男人算计的如此彻底,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践踏她的真心,甚至无视她的生命,在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后,竟还要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给他心爱的女人养。 萧策,你把我当成为爱痴狂的傻女人吗?还是你以为我有多么的爱你?爱到肯牺牲自我成全你们? “阿紫,事已至此,你看开点,他也是迫不得已,我妹妹不能生育,如果她没有孩子,萧家是不会接受她的,她也是个可怜人。”夜鸢轻声规劝,却惹得阿紫肆意狂笑,她半靠着窗户,笑得近乎癫狂。 “她是可怜人?”她的眼中迸射出狠戾的寒芒,咬牙切齿的说,“为了她,我被萧策欺骗玩弄,差点送了命,为了她,三条鲜活的人命就此断送,为了她,我怀上这个孽种囚禁在此,夜鸢,你们有良心吗?你妹妹的命金贵,别人的命就贱如蝼蚁?” “阿紫,你何必如此偏执……”他脸色一僵,斟酌着语言说,“你已没有的选择,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冷声嗤道。 夜鸢神色一肃,沉声道,“你当清楚他的手段,如果你不想华隆集团经营受挫,不想你身怀六甲的母亲出意外……” “够了!”她厉声打断他,“你们威胁我?” 他不说话,移开目光,不敢看她怨恨愤怒的脸。 “我要见萧策,让他来见我。”(未完待续。) 虚情,假意 见她态度坚决,隐有不如她心愿,绝不妥协罢休之意,夜鸢最终叹着气离开,走前叮嘱她好生休养,他会尽力为她达成所愿。 阿紫坐在空寂的房间里,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加湿器喷洒雾气的声音,她摸上心口,感觉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忽而恍然一笑,若不是那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早在中枪坠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此刻的她,也许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其实,她早就已经死了。 清丽娇美的脸上蓦然绽开一抹美艳至极,灿烂至极的笑容,仿若午夜盛开的蔷薇,大病初愈后的红唇透着几分苍白,唇角上翘勾出一道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她是个死人,又怎会悲伤心痛,胸口的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冰凉的风沙吹过,空荡荡的,什么也留不下。 手指微抖着抚上平坦的小腹,孩子,她没想到,会有个孩子,她的孩子,她和萧策的骨血,眉梢上挑,似有水般连绵柔软自她眸中溢出,只是一瞬,又被刺骨的冰寒取代,十指猛然攥成拳,宝宝,对不起,你来的不是时候! 夜鸢没有食言,三天后,萧策出现在她面前。 外面狂风骤雨,雨点哗啦啦的砸在窗户上,漫天雨水中一片青白朦胧之色,树头被风雨摧残的四下摇晃,未成熟的青色的椰子从枝头滚落,雷声轰隆,闪电不断。台风来了吧! 他一身剪裁得体价值不菲的黑色西服,看起来像是临时从正式场合赶来,外面风雨交加,他的肩头溅上几滴透明的水渍,他自烟雨朦胧中走来,俊美无俦的眉眼也仿佛染上一缕烟色,表情冷硬,黑眸深邃的凝视她,她躺在病床上。三千青丝披散枕衾上,黑白鲜明,似是浓墨淡彩的水墨画,极端单调的颜色。却美得令他心惊。 阿紫……喉咙像是卡住了,他站在床边,竟沉重的开不了口。 其实阿紫并未睡着,她耳力过人,他进来时。虽放轻的脚步,闭目眼神的她还是一下就听出了他的脚步声,可她并未睁眼,就这样假装沉睡着,她听见他渐渐沉缓的气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她只想笑,笑自己,也笑他。 这一刻,她释然了,他就站在她的床边。本该声嘶力竭的控诉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可是,她竟奇迹般的平静冷然,除了胸口的那一死酸楚,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她想,这便是不爱他的征兆么…… 原来避免受伤的方法这么简单,只要不爱,便可。 想到这里,阿紫倏然睁眼,看见他毫不设防下微愕的睁着狭长的凤眸。弯起唇角,在他的注视下,坐起身,靠在窗头。 “你终于肯露面了。”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好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般平常。 他像是受到某种鼓励般,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腆着脸讨好的说,“阿紫,你生气了吗?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都行,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再骗你,你原谅我这次好吗?” 对他近乎低声下气的恳求,阿紫抱以明媚的笑容,抽回手,“萧策,总是演戏,你不累吗?还是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再次哄骗我继续为你所利用?” “阿紫,你别这么说……”他再次握住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冷似铁,那份冷意透过手掌,直袭他的心口,“是我的错,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行,阿紫,你别这样对我……” “哦?”她挑眉一笑,“怎么补偿都行?” 他坚定点头,“是,只要我能做到。” “那好,你放我走,并且发誓不会对付华隆集团,不会动我的家人。” 他骤然沉默,眼神阴沉,半晌才低笑着说,“我以为你会要我离婚,然后娶你……” 闻言,阿紫咯咯笑起来,一寸寸抽出手,“明知道你不可能答应的事,我何必自取其辱?” 他亦笑,“你怎知我不会答应?” “那么,你就离婚娶我吧?”她半真半假的说。 他一愣,“暂时不行。” 暂时不行?何必说得如此委婉,是怕她彻底绝望,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来? “既如此,何必废话,想补偿我,就满足我先前所说的。”她此刻最在意的就是刘心美母子和华隆集团,前者是她的血肉至亲,后者是前者的依仗。 “我可以不动你母亲和华隆集团,但不能放你走。”他的眼中已没有一丝柔情,“你必须生下孩子。” 孩子?果然是为了孩子! “萧策,看来你真的很爱你的妻子,不过我很怀疑,她会善待一个与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孩子吗?”即使是无法生育的女人,整日面对着丈夫与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阿紫忽然想起了齐如莲,连如莲那样温婉随和的女人都不能忍,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忍得了,多半是表面上扮演慈母,背地里不知给孩子多少冷眼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孩子。”他回避着是否爱妻子的话题,只围绕着孩子向她保证。 “我若不同意呢?”她冷笑着说。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为我生下孩子后就放你自由,我答应你不找华隆集团的麻烦,不动你的母亲,二是生下孩子后留在我身边,除了妻子的名分,我什么都能给你,并且在生意上照顾华隆集团,把你的母亲当自己的母亲孝敬,你选哪个?”他说话的时候,凤眸紧盯着那张娇美的脸庞,心里竟有些紧张。他是希望她能不计名分的留在他身边的。 阿紫几乎是未经考虑就回道,“我选第一个,生下孩子后就放我自由,你不需要照顾华隆集团,我的母亲也不需要你来孝敬,但求经此之后,永无交集,便是相见,也是路人。” “你……你要考虑清楚……”听到她决然的回答,他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不用考虑了,就这样吧!”她不耐烦的摆摆手,“尽快送我回N市,我会生下孩子,请你履行承诺,好了,你走吧!” 怎么会是这样?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他都许诺她留在他的身边了,只是差个名分而已,她却如此不屑一顾? “阿紫,你不是爱我吗?”他清楚的记得她说的那句‘我爱你’,既然爱他,为何不能退让一步呢!名分就真的那么重要? 阿紫闻言好笑的看着他,“萧策,你接近我追求我,许下海誓山盟诱我上床,甚至使诈让我怀孕,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你对我没有一分真心,更没有一分爱,这样的你竟然问我是否爱你?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阿紫,你是这样看我的?”他凤眼微眯,透露一丝危险,随即垂眸掩去眼底那抹痛色。 她一声嗤笑,“不过,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 他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她慵懒的靠在床上,斜眼睨他,云淡风轻的说,“我之所以接受你的追求,不过是看中你环球集团少东的身份,有了你这个强大的依仗和后盾,我才能整垮周雪芳和苏若青,才能让苏辰华明知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因顾及着你而无法舍弃我,而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我抱着你的金大腿一路走到今天,所以,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说什么?”他猛然攫住她的肩膀,手指收紧,双眼喷火。 阿紫扣住他的手腕脉门,冷眼笑道,“你有什么可恼怒的?我们一个虚情,一个假意,谁也不欠谁。”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她不爱他,她竟然不爱他…… 他虚情,她假意…… 阿紫,没有人比你更残忍,你一定是在报复我对吗?其实你是爱我的,你只是在报复我! 如果是报复,你成功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与她见面后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最最残忍的一种。 相见已是无话。 她不爱他……(未完待续。) 传递消息 两天后,阿紫在一群保镖的保护下回到N市,说是保护,其实是监视她。萧策安排她住在萧家的花园别墅里,切断了她与外界所有的联系,别墅内外有十几名保镖日夜看守,她的日常饮食生活起居有专门人士负责,身边更有四名身手不凡的女保镖贴身守护着。 在这样的严防死守,紧迫盯人的情形下,她无法和黎清,凌玉他们联络,即便是与刘心美通电话也必须在女保镖的盯视下进行,刘心美已怀孕七个月,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阿紫在电话里只是报平安,让她安心待产。 月底时,阿紫已怀孕两个月,在萧策的陪同下去医院产检。 这半个月来,她一直在找机会和黎清联系,可身边的眼线实在太多,就连晚上睡觉时,都有女保镖轮流守夜,她始终找不到时机。 而今天,也许是个绝佳的机会。 “小心台阶。”步出走廊下楼梯时,等候在门口的萧策伸手扶住她,圈着她的腰,她没有忸怩作态的拒绝,半倚在他胸口,眼神却飞快打量着。 连续下了三天的鹅毛大雪,地上积起了厚厚的雪,寒风冷冽,卷着枝头扑簌飞扬的雪花迎面吹来。细绒的雪花吹进阿紫的脖子里,沁凉的冷意令她浑身一颤。 阿紫眼神淡淡的看着面前这辆崭新的凯迪拉克帝威,想起黎清也有一辆,此车防弹防爆防生化武器,与美国总统的座驾配置相差无几,价格惊人,却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的,全世界的保有量不会超过两位数。月初订婚那天,她所乘坐的那辆凯迪拉克已炸毁,萧策便弄来这辆安全系数更高的帝威,主要还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两辆悍马车开道,两辆路虎垫后,帝威夹在当中。 萧策扶着她坐进后排。然后紧挨着她身边而坐,手臂穿过她的后背,揽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握住她微凉的柔荑。温柔的说,“手怎么这么冷……”对前面吩咐道,“把暖气开高点。” 阿紫笑而不语,并不抗拒他亲昵的拥抱和抚触,安静的微垂着头。目光在车内游走一圈后,侧眸看着窗外。 积雪被铲至马路两侧,但路面上仍残留着冰渣,所以车辆行驶速度不快,路上车不多,对面反向车道上迎面驶来一辆黑色越野车,打着双跳。两车相错的瞬间,透过半张的车窗,阿紫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并肩的瞬间。那人侧过头,嘴角上扬。 天擎! 他的那一记笑容,让阿紫明白这不是一场巧遇,看来黎清已经知道她被萧策关在花园别墅里。 明仁医院是萧家控股投资的私立医院。阿紫在萧策的挽扶下来到医院四楼的妇产科,整个四楼已经清场,只有医生护士来回走动。 她的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他竟防范的如此滴水不漏。 躺在窄床上,肚皮上被抹上一层清凉滑腻的透明液体,中年女医生坐在屏幕前。手拿着仪器在阿紫的肚子上来回滑动,旁边有两个年轻的护士记录数据。 B超做完后,护士扶着阿紫起来,细心地递给她几张柔软的纸巾。阿紫背对着她们,慢慢擦拭肚皮上滑腻的液体,不着痕迹的将一张纸巾握在手心。 走出诊室,萧策迎上来,手中拿着一张B超图,修长的手指指着图中某处。笑着说,“看,这是我们的宝宝。” 阿紫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黑糊糊的一片,根本连轮廓都看不出来,于是不冷不热的说,“才两个月,尚未成型,能看出什么!” 相对她的冷淡,萧策表现得很兴奋,边揽着她边举着手中的B超图看。 一行人正往电梯走,阿紫看见迎面一个清洁工推着半人高的清洁车走进走廊顶头的卫生间,脑中灵光一闪,停下脚步,“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萧策看了她一眼,手一摆,“去吧,我在这等你。” 两个女保镖一左一右护送着阿紫走到洗手间外,正要陪着进去,阿紫好笑的说,“这里是四楼,厕所又没有别的出口,我还能插翅飞了不成?你们就在门口等我吧,我肚子有点痛,时间会久一点。” 两个女保镖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那我们在门外等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 阿紫不置可否的‘嗯’了声,转身走进洗手间。 整个四楼已清场,所以洗手间里没有人,只有刚才推着车子进去的那名清洁工正在拖地。阿紫走进中间的位置,插好门,飞快将手心的纸巾打开展平,咬破食指,挤出血来,写上字,然后推门出来,在那名正在拖地的中年女人面前压低声音说,“阿姨,能不能帮我个忙?” 清洁工见她容貌气质不俗,衣着名贵,想必是个有钱人,于是热心的问,“我只是个清洁工,能帮小姐什么忙?” 时间不多,若是门外那两个女人闯进来,就前功尽弃了,她将纸巾塞到那中年女人的手里,“请帮我去医院的停车场找这个车牌号码,找到后告诉他,藏好我妈妈。” 清洁工愣住,“藏好你妈妈?” 阿紫点头,急切的说,“我没有时间解释,阿姨,请你帮帮我吧,我身上没有钱,但你只要找个这个车牌号的主人,你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阿姨,你帮帮我。” “这样啊,那好,我马上就去停车场。”她揣好纸巾,也不多问,心想着姑娘肯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能帮就帮吧! 阿紫叮嘱道,“阿姨,门口有两个女人,你出去时不要看她们,放自然点,别让她们看出来。” “好,我明白。”说完,她放好拖把,推着清洁车出去了。 几乎是那清洁工前脚刚出去,两个女保镖后脚就走进来。 阿紫站在镜子面前整理头发,见二人进来,面露不悦的说,“怎么?还真怕我插翅飞走了?” 对她的嘲讽,一人面无表情,一人陪着笑脸。 算了,她们也只是受命于人,何必为难。 记忆力过人的阿紫暗中记下天擎的车牌号码,她料想天擎一定会跟踪至此,但无法接近她,一路上她都在想办法与他通消息,医生护士肯定事先得了吩咐,不可能为她传递消息。她一度以为没有机会了,可在走廊里看见那个清洁工后,她临时起意,其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连清洁工都接到了命令,她此举不仅无法将消息传递给天擎,反而暴露了她的阳奉阴违。 没错,她是在赌,她必须赌,只能赌!(未完待续。) 夜晶晶 此后,阿紫每天都会给刘心美打电话,身边有保镖监视着,她只能试探性的询问。 也不知天擎有没有收到消息,她腹中的孩子不能再拖了,可她不能不顾即将临盆的刘心美。 而就在阿紫焦灼的数着日子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她面前。 零下三度,呵气成冰,花园里一片萧索之色,树梢枝头堆着厚厚的冰凌,树枝被压得弯垂着。 阿紫坐在秋千里晒太阳,身下垫着厚实的毛毯,仰头迎着温暖而刺眼的阳光,微眯着迷离的双眼。 “你就是那个阿紫?”头顶的光亮被一道黑影挡住,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轻柔婉转,却微不可查的带着一丝冷意。 阿紫幽幽睁眼,那女子已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她一身白色长毛皮草大衣,披肩长发,美丽可爱如芭比娃娃。阿紫一眼就认出来,这女子便是婚礼视频中的新娘。 “怎么?来看看我这个狐狸精长什么样?”冬日暖阳下,阿紫的笑容比那阳光更加灿烂。 女子眨眨眼,笑得很可爱,“我叫夜晶晶,是萧策的新婚妻子,关于你的事,我听哥哥说了,阿紫小姐,我替萧策向你道歉。” “哦?”阿紫挑眉一笑,“我可是勾引你丈夫的坏女人,你确定你要向我道歉?” 夜晶晶扼腕叹息,怜悯的看着她,“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勾走他,至于你,他也不过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真的喜欢你,所以,我很抱歉他这样利用你。” 阿紫冷眼看她,心中冷笑,道歉?言语上听起来是道歉,可每一句话都在宣布她的主权。 “夜晶晶是吧?你真的能允许别的女人为萧策生孩子吗?”阿紫眼前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夜晶晶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愣住,又听阿紫继续说,“其实我是被萧策骗了。我不想给他生孩子,我想离开他,可是没办法,周围有多少保镖你也看到了,我是被他软禁在此。夜晶晶,你也不希望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我……”夜晶晶眼神躲闪,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有戏! 阿紫趁热打铁,“其实我跟他上床只是贪图他的钱财,我是个私生女,爹不疼娘不爱,就想着趁年轻貌美时多弄些钱财傍身,可从没想过要给他生孩子,就连这个孩子也是他偷换了我的避孕药而意外得来的。非我所愿啊!” 夜晶晶豁然抬头,“你真的不想生下孩子,然后留在他身边?” 阿紫嗤笑道,“我若心甘情愿,他又何须在我身边安排这么多保镖,日夜守着我?就是怕我会打了他的孩子。” 夜晶晶闻言朝四周看了看,在看到远处的女保镖紧迫盯人的目光后,也意识到阿紫所说不假,于是低声说,“你真的愿意打掉孩子离开他?” 阿紫无奈的翻个白眼。“反正他给不了我名分,我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现在打掉孩子离开他,我还能重新找个好男人嫁。难道要等生了孩子再被他抛弃?我有那么傻?” 夜晶晶很理解她这种想法,想了想说,“你是想让我帮你?” 阿紫眼珠一转,“是帮我,也是帮你啊,你想啊。要是等我生下孩子后,做了母亲,我哪舍得离开我的孩子?我毕竟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谁能比我更爱孩子?就算他有心要把孩子给你养,恐怕也会担心你待孩子不好吧?” 夜晶晶咬着嘴唇,没有说话,眼神闪了闪。 阿紫知道她心动了,于是赶紧添把火,“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孩子长大后总有一天会知道你不是他的亲妈,到时肯定会跟你疏远,你说是吗?” 夜晶晶嘴唇一抖,“你会这么轻易离开他?你有什么条件?” 成了! 阿紫谄媚的笑着说,“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只要给我一大笔钱,我保证打掉孩子滚得远远的。” 要钱?这简单。 “你要多少钱?”说着,夜晶晶从手包里拿出支票就要写,被阿紫骂道,“你傻啊!” 她不解的抬头,阿紫瞥了眼远处的几个保镖,压低声音说,“你给我支票,我敢去取钱吗?银行有监控的,而且他一查就能查出是你开出的支票啊!” 夜晶晶收回支票和笔,“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阿紫假装想了想,“不如这样,你把手机给我,我把我的银行账号存到你的记事本里,你往我账户里存个五百万,等我收到钱,我立刻就打掉孩子走人,如何?” “五百万?”夜晶晶肉痛,这钱不能从萧策那里拿,不然他会起疑,就只能用她的私房钱,五百万,她所有的财产也就这么多。 阿紫不耐烦的说,“五百万而已,你已经是环球集团的少奶奶了,这点小钱你还在乎。” 夜晶晶一想也是,她已经嫁给了萧策,那他的钱也是她的钱,只要能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打发了,五百万就五百万吧! 夜晶晶从手包里拿出手机递给阿紫,“我答应了,你存下银行账号吧!” 看着那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阿紫控制住劈手夺过的冲动,随手接过来,“卡号有点长,我得想一想,可别弄错了,你别急,等我一会啊!” 阿紫飞快的打开短信编辑,输入黎清的手机号码,编辑上短短几个字,‘速藏好我母亲,勿回复。’然后按下发送键,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后,迅速删除记录。然后边打开记事本,边说话分散夜晶晶的注意,“你真的无法生育?” 夜晶晶脸色一僵,不悦道,“你才……不关你的事。” 阿紫输好最后一个数字,保存好,然后把手机递还给她,“好了,记得尽快给钱哦,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等了,越大越难办。” 夜晶晶忽然有些烦躁,豁然起身,“我会尽快的,你也最好信守承诺。”说完转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夜晶晶走后,阿紫慵懒的靠在秋千里,脚尖轻踮,秋千轻款的摇动起来。 你才……不关你的事。 阿紫琢磨着夜晶晶脱口而出却又半路咽下的话,她想说你才什么?你才无法生育?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这个夜晶晶并不是多么出类拔萃的女人,容貌只能算中上,头脑简单,智商情商皆堪忧,萧策便是为了这种女人费尽心思? 夜晚,迷迷糊糊中,一具微冷的健硕身躯钻进阿紫的被窝,从背后紧贴着她,手掌隔着睡衣放在她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低声唤她,“阿紫……” 其实他一进卧室,她就醒了,也知道是他,房间里守夜的女保镖悄悄退了出去。 任凭他在身后磨蹭,阿紫没有理他,谁知他竟撩开她的睡衣,罩住她的丰盈,呼吸变得深重起来。 他也曾这样抱着夜晶晶吗?也曾握着夜晶晶的玉乳吗?他怎么能这样?和妻子缠绵后又来纠缠她? 阿紫感到胃里一阵恶心,使劲挣脱他的拥抱,捂着嘴巴干呕。 “你怎么了?”他起身,伸手想拍拍她的后背。 “别碰我。”一把推开他,她掀开被子下床,离他远远的,好似他是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 “阿紫……”他追下床来,谁知手指刚碰到她,她又是一阵干呕,他紧张的说,“要让医生来看看吗?” “不用,你,你别碰我就行了……”她急急摆手,拒绝他的靠近。 他俊脸蓦地一沉,声音骤然阴冷,“你厌恶我?” “是,我厌恶你,一看见你就恶心的想吐。”她捂着嘴巴头也不回的冲进浴室,将浴室门反锁。 她厌恶他……她看见他就恶心…… 他赤脚站在地板上,只觉一股毛骨悚然的的阴冷自脚底缓缓爬遍全身。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紧锁的门将两人隔绝在两个世界。(未完待续。) 耳光 第二天,阿紫就接到了刘心美的电话。阿紫的手机在那四个女保镖手中,手机畅通着,但除了刘心美的来电可以允许她在她们的监听下接听外,其他人的来电一律被她们拦截。阿紫知道黎清和凌玉他们肯定拨打过无数次,短信也不会少,但她们从没告诉过她,而她也不问。 也许是黎清为刘心美分析了阿紫目前的处境,刘心美在电话里只字未提有关她与萧策订婚的事,母女俩相互问候了几句,刘心美最后说了句‘最近很爱喝你说的那家店的红豆奶茶’。 这显然是一句暗语,红豆奶茶,阿紫所说的那家店的红豆奶茶,她可以肯定是黎清收到了她的短信,与刘心美联络上了。有黎清的介入照拂,刘心美的安全无忧,她尽可放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凌晨两点,萧策忽然而至,将熟睡中的阿紫从被窝里拖出来,攫住她的双肩,狭长的凤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暴怒的吼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黑暗的光线里,他俊美的脸若隐若现,薄唇紧抿,隐压着怒意。 阿紫抬眸慢慢睁大眼直视那双斜飞的凤眸,从睡梦中醒来那一刹那的混沌骤然散去,她扬眉笑起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他的双手倏地收紧,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想利用她?”他想说的是‘你想利用她离开我’,可说出口的却只有前半部分,听在阿紫耳中,格外讽刺。 阿紫突然暴起,扣住左肩上的手腕,扭开,翻转,胳膊弯曲,手肘对着他的太阳穴撞下,他偏头躲开,她紧接着卡住他的脖子。用全身的力量扑倒他,然后纵身骑在他的腰上。 “我是利用她,那又如何?她若非忌惮我敌视我,何必这般如临大敌?”她跨骑在他身上。低头睥睨着他,视线黑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啧啧笑道,“不过你的眼光也真够另类的。那种丢在人群里用望远镜都找不到的女人,你却当个宝似的,居然妄图让她踩着我的肩膀站在你身边,呸,萧策,老娘真看不起你。” 他英俊的脸上青白交加,要不是光线不好,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不明白,她和你不同。她很单纯,没什么心机,又死心眼,而你古灵精怪,聪明狡黠,阿紫,你别恨她。”被她一番奚落,他的怒气也逐渐消散,昨天夜晶晶说想见一见阿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见一面而已,他也未作他想就同意了,只吩咐他们密切注意着她们的动静,之后保镖告诉他。夜晶晶曾把手机给了阿紫一会,至于做了什么不得而知,于是他让人查了夜晶晶当时的通讯记录,居然被他发现有一条发给陌生人的短信,再一查那号码,居然是黎清。他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知道那短信肯定是阿紫发给黎清的。至于内容,可以猜得出来。果不其然,晚上他就接到消息,刘心美离开了苏家别墅,不知所踪。还真是防不胜防呢! 她让黎清把身怀六甲的刘心美藏起,其意昭然,刘心美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最在乎的人, 没有了这份牵绊,她就能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搏了。 她就这么不想为他生孩子?她就这么不愿留在他身边? 阿紫倾身,捏住他的下巴,轻挑的在他脸上吹了口气,“我恨她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他昂起头,吻上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却被她一巴掌掴在脸上,“再敢轻薄老娘,小心我阉了你。” 他被打得头一偏,只觉左边脸颊火辣辣的,“阿紫,何必问那么明白呢!我爱她,也爱你啊,这并不矛盾……” 啪,他话未说完,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你要坐享齐人之福?呸,萧策,你真让我恶心。”阿紫鄙夷的瞪视他,身子一转,已从他身上滑下床。 他从床上坐起身,尽管视线模糊,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灼灼目光熨烫在他的身上,垂头沉默了片刻,他的声音冷冽而磁沉,“阿紫,别在反抗我,乖乖把孩子生下来,那也是你的骨肉,你不能残忍的剥夺他出生的权利,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黑暗中传来阿紫银铃般的笑声,“萧策,我不是夜晶晶那个蠢女人,从你欺骗我利用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对你死了心,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这个孩子,我不会生。” 他蹭的从床上跳下来,逼近她,“虎毒不食子,阿紫,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怎能……” 阿紫退后一步,“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才不要他。” 他脚步顿住,“阿紫,你不能因为恨我,就杀了我的孩子……” 她冷声嗤笑,“你错了,我不恨你……” “阿紫……”他的声音有一丝欣喜,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抄着手,“我根本就不爱你,又哪来的恨?” 他惶惶后退,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连恨我都不屑?” 阿紫咯咯笑起来,“我一直在利用你啊……” 他忽然猛地站起身,眼神冷戾阴沉的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苏若紫,你必须生下我的孩子,若你敢打掉他,我发誓,会让所有你在乎的人为我们的孩子陪葬!” “你敢!”她星眸圆睁,怒目而视。 他邪肆冷笑,“你可以试试!”说完,他决然转身,留给她一道桀骜的背影。 门哐当一声狠狠砸上,震得阿紫浑身一个激灵。 阿紫怔立当场,半天才回过神来。 让她所有在乎的人陪葬? 呵……真是狂妄的没边儿。 危言耸听! 如果说开始时,他是暴怒凶狠的,那么之后她骑在他身上嘲笑他选择一无是处的夜晶晶时,他压下满腔怒火隐忍不发,任她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的打他,其实是想让她出口气,最后听她说出不肯生下孩子的话,他是被她伤了心吧? 呵呵……他的手段,她拭目以待!(未完待续。) 血溅,逃脱 经此后,萧策对她的防范更甚,别墅内外除了原先的十几个保镖外,还增添了一支六名佣兵,她身边日夜守护的四个女保镖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连她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寸步不离。 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萧老爷子和萧父并不住在这幢花园别墅里,空旷偌大的房子里只住着阿紫一人。 想逃离这里,她得下番功夫才行。 阿紫靠在秋千里沐浴阳光,微眯的双眼偶尔闪过冷芒。盘算着以武力突击逃跑的成功率有多少,她可以撂倒四个贴身的女保镖,但这四人身手不弱,如果交手,她没有把握能当场制服她们四个,若是其中有人向外面的保镖和佣兵示警,她逃跑成功的希望一丝也无。 所以,武力突围不可行。 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已经两个多月了,孩子越来越大,现在还感觉不出他的存在,可是这样拖下去,她想起刘心美怀孕四个月时就有了胎动,如果到那时,她还能狠心的不要他吗? 女人都是有母性的,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就在阿紫一筹莫展时,夜晶晶又来了,她怒气冲冲的推开挡在阿紫面前的保镖,大声吼道,“你这个狡猾的女人,竟敢骗我,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其实她心疼的是已经转到对方账上的那五百万,可是钱已经转出,无法追回,她的心怎能不滴血! 阿紫睁眼,从秋千上下来,拢了拢胸口的衣襟,好整以暇的看着夜晶晶,嘁的一声笑道,“我如何骗你了?当时我们可是说好的,你给我五百万,我想办法打掉孩子离开萧策,我可有记差?” 夜晶晶气得胸口起伏。“可你用我的手机给你的情人发短信,这不是利用我是什么?” 阿紫不以为然的说,“发条短信报个平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也没说不准我用你手机发短信啊?” “你……”夜晶晶气得脑袋疼,昨天刚给这女人转了钱,萧策就气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一贯对她温柔有加的他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她慌了神。再三追问下才知道自己被这女人给摆了一道,更可恨的是她已把五百万转给这女人了。这事她不敢告诉萧策,免得让他以为她根本不想要这个女人肚里的孩子,所以,这哑巴亏她只能认了。 阿紫走近她,低声说,“钱都转好了?” 夜晶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阿紫知道钱多半是转来了,她眸光一闪,“夜晶晶。助我离开吧!” “什么?”夜晶晶尚未反应过来,只见阿紫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在桌上,扯过夜晶晶的手臂,捏住她手腕上的神门穴,反剪身后,夜晶晶惊呼一声,感觉整只胳膊又麻又痛,正要挣扎,脖子上一凉。却是阿紫捏着一块碎玻璃抵在她的动脉上,她一动,脖子上便是一阵刺痛。 “苏小姐,住手。快放了少奶奶。”几个女保镖迅速围上来,盯着阿紫手中染血的玻璃片,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女人,哪一个出了意外,她们都是难辞其咎。 “让开。否则我割断她的脖子。”阿紫挑眉道,她正愁无法脱身,这蠢女人竟然送上门来,她岂能浪费她‘一番好意’,于是捏着夜晶晶神门穴的手指一紧,夜晶晶疼得大声叫唤,又不敢使劲挣扎,因为越挣扎脖子上的伤口就越深。 距离阿紫最近的女保镖劝道,“苏小姐,你是逃不掉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阿紫横眉冷对,一脚踹翻那女保镖,厉声道,“把帝威开到门口。” 瞬间的功夫,十几个保镖和佣兵闻声前来,守住所有的出口,将她们围在中央。 “听到没有?把帝威开到门口,否则……”话音未落,手中碎玻璃贴着夜晶晶的下巴划下,鲜血霎时冒出来,顺着雪白的脖子流到衣服上,下巴一凉,疼痛传来,夜晶晶呆了呆,然后扯着嗓子尖叫,脸上血色尽失,颤抖不已,若不是被阿紫钳制着,恐怕就要瘫在地上。 佣兵正欲出手,被一个女保镖喝住,“别动手,马上联系少爷,等他指示。” 苏小姐虽然被萧策囚禁在这里,但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的点滴,她们全看在眼里,虽然苏小姐不是他的妻子,但她对他很重要,不容有失的重要。 阿紫眼神一凝,不能再耽搁了,目光刹那幽暗,突然手腕一收,将尖锐的玻璃片刺进夜晶晶的小腹。 周围一阵抽气声,女保镖大惊失色。 “住手!” “手下留情!” “少奶奶……” 阿紫没有松手,狠狠抵着夜晶晶的肚子,直到刺眼的鲜红染红了她的外套,白色的毛呢大衣上渗出红色的血,分外鲜明。 “让开,给我把帝威开来,否则我杀了她。”染满鲜血的玻璃片又贴在了夜晶晶的脖子上,她满手鲜血,目露冷光,给人的感觉是若不按她说的做,她真的会杀人。 夜晶晶是萧策的妻子,众人不敢置她的安危不顾,只好将帝威开到门口。 “都给我让开。”阿紫挟持着抖如筛糠的女人,拖着她往门口走。 保镖和佣兵们让开路,眼睛紧紧盯着两人。 阿紫走到帝威旁边,目光在车内扫视一圈,然后眼神凌厉的扫向众人,“回院子里去,把门锁上。” 众人退回门内,依言锁上铁门。 阿紫把夜晶晶按在地上,一个手刀敲在她的后颈,满身是血的女人眼睛一翻,昏厥过去。 迅速坐上帝威驾驶室,锁上门,挂档,轰油门,黑色的凯迪拉克帝威宛若子弹般飞梭而去。 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左穿右闪着超速疾驰。 这辆车上有定位装置,不出一个小时,他们就能找到她,所以她必须快一点。 目光瞥见右手后方的卫星电话,她惊喜的拿起来,单手扶着方向盘,拨通黎清的号码。 “黎清,我是阿紫,我在高速上,你先别问这么多,你把我妈藏到哪里了?我马上赶过去,黎家老宅?嗯,我知道,半个小时后到,好,你让天擎快点,嗯,我会注意安全的。” 二十分钟后,阿紫下了高速,往黎家老宅驶去。 她远远看见前方五百米的路口处停着一辆越野车,天擎正靠在门上抽烟,她在他面前停下车,把车开到反方向的路中间,这条路笔直绵长,她打开定速巡航,将车速设置在二十码,拨正方向,然后推门跃下,在地上一个翻滚后稳住身形站起来。 “走吧!去接我妈妈。” 天擎发动车子,开上另一条岔路,正与匀速笔直行驶的帝威南辕北辙。 “你有什么打算?”天擎侧眸看她一眼,数月未见,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先带我妈妈离开这里,以后的事再说。”她疲惫的靠在座椅里,脑子里很乱。想到被她刺伤的夜晶晶,虽然浑身是血,但都是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她意在逃跑,并非杀人。 天擎微微犹豫着开口,“你……想过留在少爷身边吗?” 阿紫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没想过……”她不能连累他! 一刻钟后,抵达黎家老宅。 刘心美挺着硕大的肚子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声音后朝门口看来,阿紫跳下车,笑着喊她,“妈……”冬日骄阳下,她笑得分外轻灵灿烂,宛若无忧无虑的天使。 “阿紫……”刘心美扶着腰走来,眼眶瞬间红了,阿紫连忙小跑过去挽住她,抱着她,“妈,我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不分开,永远不分开。”抱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订婚宴无疾而终,女儿跟着失踪,直到几天前才联系上,她直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此刻她一点儿也不想问。只要回来了就好。(未完待续。) 老娘不要你了 夜色浓的化不开,萧策站在大开的落地窗边,冷风夹着冰凌般的刺寒割过脸颊,阴暗沉寒的眸色在黑夜中迸出星星点点的寒芒,垂下的羽睫掩去瞬间的痛意和无奈。 “少爷。”一道黑影携着冷意而来,在他身后站定。 窗边的身影一动不动,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萧广,她不愿为我生下孩子,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萧广凝目看着自家少爷满怀落寞的身影,悲怆的语调,一时间,竟也无声息。 “少爷,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萧广叹息。 放过她? 不,他不会放过她,这辈子她都休想离开他! “你已经有了夜晶晶,如此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公平。”萧广叹着气规劝。 夜晶晶…… 萧策神思一恍,娶晶晶是履行诺言,是承担责任,是……迫不得已…… 可放开她,却是如同生生剜去他的心脏。 他是欺骗她利用她,可他从没想过伤害她,之所以想方设法让她怀孕,就是要在她知晓真相后,牵绊她,留住她……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夜晶晶已是他的妻子,他不能辜负,可她的手,他也无法放开。 逃,他倒要看看,她能逃到哪里去! ************* 黎家老宅。 郊外的夜晚静悄悄的,远离城市的喧嚣,寂静的深夜只有呼呼的风声。 母女俩人睡在一张床上,阿紫把手放在母亲高高隆起的肚皮上,咯咯笑道,“妈,他踢我的手呢!乖乖的,我是你姐姐哦!呀,又踢我的手了,妈。他肯定听到我说话了。” “傻丫头,只是胎动而已。”刘心美安然而欣慰的微笑。 阿紫收手,仰面躺着,“妈。你这样出来,我爸没起疑吗?” 刘心美面朝阿紫侧身身子,“那天来家里接我出来的那些人一看就是厉害的,荷枪实弹,训练有素。那个叫天擎的小伙子自称是你的手下,奉你之命接我到你身边安胎,本来你爸是不同意的,但最近他忙于对付周家,少有时间陪我,就想着让你照顾我也好,这才让我跟着天擎走了,阿紫,你告诉妈妈,你和萧策之间究竟怎么了?你怎么又跟黎家扯上了关系?”她还是把憋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阿紫沉默了一会。才说,“妈,我和萧策什么事都没有,他已经结婚了,我以后不会再和他来往,至于黎家,嗯,怎么说呢,黎清是我的朋友,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刘心美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看,黎清一定很喜欢你……” 阿紫脸一红。瞪着屋顶,讷讷的说,“我知道,但我不能接受他。” “为什么?”刘心美不解,“难道你还想着萧策?” 阿紫翻个白眼,“才不是呢!我从来没爱过他……”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黎清?”刘心美追问。 “妈。我不是不接受他,只是……”不能连累他啊。她有预感,萧策不会就此罢手,黎清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明白,可正因如此,她才不能自私的贪图他的呵护。 萧策强势霸道,手段极端,心性冷酷。 黎清沉稳内敛,执着坚忍,心思缜密。 两者皆有庞大的势力,强强碰撞,两虎相争,结局必定惨烈。 只要阿紫被萧策囚困一日,黎清便不会放弃,总有一天,两人会正式交锋。 所以,她必须得逃,一则她腹中的孩子日渐成型,她等不得了,二则萧策,黎清交手相斗,两败俱伤之下,恐渔翁得利。 在黎清的帮助下,阿紫将于次日午后乘专机离开N市前往一千公里外的M市,黎家在M市有分公司和产业,在当地有着一定的势力,最主要的是远离N市,远离萧策。 第二天,母女俩人早早起床,吃过早餐后,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静静等待着。 从昨天到现在,黎清一直没有露面,所有事情都是天擎在安排协调。 去M市,是阿紫临时起意,她想着先离开N市再做打算。昨天逃离萧家,相信用不了多久,萧策就会查到她的行踪,所以她必须得赶紧离开。 正午时分,阳光最是热烈温暖的时候。天擎驱车前来,他已协调好专机送她们离开,因为阿紫的证件被萧策扣押,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办理新证件,他只能走关系从军用机场调来一架小型飞机。 为免引人注意,没有多余的保镖和车辆保驾护航,只有天擎驾驶的一辆普通黑色越野车载着母女二人往二十公里外的军用机场赶去。 而另一边,黎清被萧广和众多手下紧密监视着,正因想到会是如此,所以他按捺着飞身到她面前的冲动,暗中让天擎去安排一切。 他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只要她能平安,他便是相思若狂,也能淡然以对。 但是,他们都小看了萧广的能耐,应该说,是小看了萧策对阿紫势在必得的态度。 对方动用了在N市的所有关系网,将阿紫的照片影印成无数份,分往机场,火车站,汽车站的售票窗口,服务中心,甚至连高速公路收费站都有,并且悬赏百万,那情形就是搜捕恐怖分子也不过如此。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下午一点,有人打来电话,说是在绕城高速服务区看到过照片的女孩。 当时,孕晚期的刘心美尿急,阿紫让天擎将车开进服务区后,她陪着刘心美去了洗手间,也就是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到了。那人认出阿紫后,不敢打草惊蛇,一路开车跟在后面,而当天擎发现被人跟踪时,已来不及了。 萧广根据电话里提供的消息地点一分析,立刻就察觉他们的意图。萧策听后,一声令下,亲自领着手下一行人,乘直升机全速飞往军用机场。 直升机只用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目的地。 这时,阿紫扶着刘心美刚刚登上飞机。忽然听见头顶上方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随即,一架熟悉的绿色军用直升机停在飞机前方的跑道上。 阿紫脸色一变,没想到她费尽心机逃出来,眼看就能离开了,却还是被他抢先一步逮个正着。 直升机一停下,几个士兵围过来,萧广身边的保镖走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就退开了。 萧策跳下直升机,像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径直朝停在跑道上的飞机走去,身后簇拥着十几个保镖。 阿紫眼见情势不妙,将刘心美托付给天擎,“今天是走不了了,保护好我妈,待会一有机会就起飞,不要管我。”说完站起来就走,也不理会身后的刘心美急切的呼唤,“阿紫,你去哪里?出什么事了?”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等一下。”天擎冲上去,将一把小巧的手枪塞到她手里,她感激的朝他笑了笑,揣进大衣口袋里。 耀眼的阳光下,萧策阔步而来,浑身踱满不断跳跃的金光,就像光芒万丈的阿波罗神。 “阿紫……”他快步走向她,猛地将她拥入怀中,“为什么要逃……” 阿紫漠然的任他紧拥着,在他胸膛冷冷的笑,“你如此穷追不舍,何必呢……”不过怀着他的孩子而已,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只要他肯,生多少个都可以。 他双臂收紧,似是铜墙铁壁般禁锢着她,“难道你不明白,我放不下你……” 阿紫闻言灿然一笑,“可惜,我已经放下你了。”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深深呼吸,“阿紫,我们重新开始,没有欺骗,没有利用……” 一声饱满嘲弄与讥讽的轻笑打断他,“如何开始?你已经有了妻子啊……” “晶晶不是问题,她想要的,我已经给她了,阿紫,我不能失去你……”他的声音苦涩难言。 “她想到的,你给了,那我想要的,你能给吗?”她平静的可怕,眼神冷得几欲冻结成冰。男人啊,都是贪心的动物! 萧策沉默了片刻,“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阿紫挑眉,忽然间心情很好,“哦?我要你就给?那我要你和夜晶晶离婚,把夜鸢送进监狱,办得到吗?”她就是要逼他,看着他为难,看着他痛苦,她就爽快。 一阵亢长的沉默,他没有出声,怀抱却更紧了几分,她也不急,等着他开口,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她才好想应对之策。 “给我时间……”他只有这四个字,却已是最大的让步和妥协。 她脆声笑起来,“可是,我不想等!” 话音一落,她使劲推开他,握着手枪抵住他的额头,目露凶光,“萧策,放我走,你我彼利用,谁也别怪谁,就此两清,过往一切,烟消云散,如何?” 过往一切,烟消云散? 不可能,不可能! “阿紫,我不信你没爱过我,为何如此绝情?”萧策闭眼,掩去眸中的痛苦。 阿紫一声嗤笑,“萧策,你入障了……” “是,我是入障了,入了你的障……”他苦笑,喃喃自语。 她的心情忽然有些烦躁,手中的枪口紧抵着他的头,不耐的朝他吼道,“萧策,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要你了,我他妈的不要你了,你再如此纠缠,只会让我看不起你,你娶了夜晶晶,她才是你的妻子,你该去爱她宠她才对,不要再缠着我了。”(未完待续。) 喋血机场 一辆军绿色皮卡车忽然朝众人冲过来,保镖纷纷举枪摆出防御队形。 皮卡车在几米外急刹,夜鸢扶着身形娇小的夜晶晶从车上下来,萧广抬手挥退一众保镖。 夜晶晶脸色苍白,捂着肚子步履蹒跚的走过来,“策,算了吧,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放她走吧!”一句话便将萧策的所作所为归结为全是为了她。 阿紫神色一冷,唇角冷冽的勾起,压在胸中的恨意急速上涌,奔流着几欲淹没她的理智。 “你来做什么!”萧策厉声道,眼神责备的看着夜鸢,“带她走。” 看阿紫的神情,他知道她的误会更深了,可是他却无法否认,不能解释。 夜晶晶挣开夜鸢的搀扶,被刺伤的腹部剧烈的疼痛,伤口怕是裂开了,可她顾不得许多,她只知道决不能让萧策留下那个女人,她咬牙忍着剧痛,声音有些颤抖,“策,我不走,我来是想告诉你,你不用委屈自己让这个女人帮你生孩子,其实,其实我是可以怀孕的……”她越说越小声,紧张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萧策闻言倏地眯起眼,阴冷的盯着她。 夜晶晶吓了一跳,垂下头不敢看他,身子抖了抖,身后的夜鸢及时扶住她,解释道,“策,你别吓她,她一直以为当年中弹伤了子宫无法生育,这次她被苏若紫刺中小腹,在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这才知道伤口已完全愈合,怀孕生子完全没问题,她并没有说谎骗你。” 萧策阴沉的脸不说话,当年他在美国被黑帮追杀,是夜晶晶舍身为他挡了一枪,子弹打中了她的腹部,伤了子宫,当时医生断定她这辈子无法生育,醒来后的她听闻噩耗后几度寻死。他只好许下诺言娶她为妻,她才有了求生的**。 他虽冷酷残暴,却是个重视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她。便不会食言。 可此刻,他不禁深思,当年的事…… 阿紫冷眼看着神色各异的几人,原来夜晶晶是因早年腹部中弹不能生育,现在被她刺了一下又忽然能生了。这事当真诡异。但是,与她无关。 “既然你老婆能生,你也不用盯着我的肚子了吧?那就放我们走吧!”阿紫扬眉,轻笑着说,讽刺的看着他。 萧策静默着,凤眸中泛起轻柔的笑意,尔后轻缓低沉的说,“不,你不能走,你要留在我身边。生下我们的孩子。” 妈蛋!该死的男人,这是要和她死磕到底的节奏吗! 阿紫瞬间暴起,双眼喷火,“你做梦!再不放我们走,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大家同归于尽!”她说完打开手枪保险,子弹上膛,紧绷的脸上残忍冷酷,不似作伪。她恶狠狠的瞪向一众保镖,“都给我滚远些。” 两人对峙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听到阿紫的冷喝,萧广和一众保镖皆是脸色一肃,往后退了七八米。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萧广用眼神询问,紧盯着阿紫手中漆黑的手枪,若是她真敢下杀手,他必定在她动手前解决她。这个念头刚起,就被萧策一个凌厉的眼刀打断。 “不,你不能伤害他……”僵硬紧张的气氛中。夜晶晶忽然甩开夜鸢的手,朝阿紫奔去,她手中竟然握着一把水果刀,在跑动间折射出刺眼的冷光。 阿紫瞳孔一缩,反射性的举枪对准握着水果刀朝她跑来的夜晶晶,“站住,别逼我开枪。” 众人对此突发状况没有动作,这夜晶晶是萧策的妻子,主子不发话,他们不会贸然出手,况且一个柔弱的小女人拿把水果刀多半是吓唬人的,能出什么乱子。 眨眼的功夫,夜晶晶已逼至面前,只听砰砰两声枪响,阿紫对着夜晶晶的脚下开了两枪,试图阻止她继续逼近,夜晶晶脚步一顿,蹲下身捂着耳朵尖叫。 不远处的夜鸢大声喊,“晶晶,回来,别做傻事。” 听到哥哥的喊声,夜晶晶像是得到某种提醒般,一跃而起,再次持刀冲向阿紫。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阿紫并不想伤人,只好边退后边举枪对着夜晶晶的胸膛,试图吓住她,可夜晶晶却浑然不觉,着了魔般红着眼睛欲置阿紫于死地。 眼见情势不对,萧广大声道,“苏若紫,小心!” 恍神中的萧策脑中仍回荡着阿紫那句要打爆他脑袋的无情狠话,乍闻萧广一声厉喝,回过神来,刹那的功夫,忽见夜晶晶握到冲向阿紫,墨色的瞳仁猛地一紧,下意识的横身挡在阿紫身前,而这时,退无可退的阿紫再次扣下扳机,原本是对着地面的方向,谁知萧策忽然挡在面前,子弹打中他的小腿,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见他中弹,夜晶晶愣了一下,随即疯狂的举刀刺向阿紫,口中大喊,“我要杀了你……” 阿紫没想到萧策会挡在她身前,闪着寒光的刀刃已至胸前,她举枪对着夜晶晶,闭上眼,这是你们逼我的…… 形势突变,萧策腿部中弹,阿紫要枪杀夜晶晶。 众人距离太远,来不及阻止,夜鸢迫切焦急的声音透过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萧策,你的命是晶晶救的,你忘了吗?” 中弹的小腿整个麻痹,可听到这句话,他浑身一个激灵,豁然起身,大手扣住阿紫的持枪的手腕,使劲折下,咔嚓一声,卸下她的关节,子弹砰的打在地上。 此时,夜晶晶的刀刃已至,而萧策背对着她,没能看见。 寒光闪过,手起刀落,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道大腹便便的身影挺身挡在刀前,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刀刃没入肉体的声音。 “妈……”阿紫尖叫,不顾手腕的剧痛,推开萧策,飞起一脚踹在夜晶晶的肚子上。接住刘心美倒下的身体,“妈,妈,别怕,有我在,别怕……” “阿紫……”插在胸口的水果刀整个刀刃都没入身体,大片大片的血涌出来,刘心美脸色如纸,嘴唇剧烈抖动,忽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有预料到。天擎追过来时,已经迟了。 “阿紫,快送她去医院。”萧策忍着腿部疼痛,蹲在阿紫身边,伸手想搂住她,却被她一个耳光打在脸上,“滚!”他的额头冒着冷汗,白净的脸上迅速红肿。 萧广检查了刘心美的伤势,冷静的说,“刀口偏离心脏三公分,未中要害,赶紧送医院,还有救。” 阿紫松开手,任由萧广抱起刘心美登上直升机。 她呆呆的看着直升机飞走。 夜晶晶被她踹中受伤的小腹,迸裂的伤口洇出血来,她浑身颤抖,身后有一双温暖的臂弯拥住她,夜鸢怜惜的哄她,“晶晶,别怕,有哥哥在,没事的。” “哥……”夜晶晶躲在他怀里,紧张的直冒冷汗。那个孕妇是谁?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啊?如果死了,她会不会坐牢啊? 夜晶晶! 听到夜晶晶的声音,阿紫涣散的眸光凝聚,握住脱臼的手腕,咬牙使劲,咔的一声接上,刹那的锐痛,让她脑中一片清明。 “阿紫……”正被手下架起的萧策见她一脸沉寒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接上手腕,心中一紧。 夜晶晶正窝在哥哥怀里低泣,忽然眼前一片黑影,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人掐着脖子从夜鸢胸前拖出来,“啊……” 唇角勾起嗜血的笑,眸中氤氲着浓厚的杀意,手指弯曲,紧掐住那细弱的喉管,慢慢收紧。 “你干什么?放开她!”夜鸢腾身而起,目光触及到她眼中的凌冽杀伐,不由一秫。 “哈哈哈……”她似入了魔般狂肆的大笑,扯住夜晶晶的长发,奋力撕扯,竟生生扯下一大束头发,随手抛向风中。 夜晶晶仰着头,发疯似的尖叫,头皮,头皮痛德要撕裂开来。 “你这个疯子!”夜鸢心疼不已,愤怒的瞪向萧策,“你就让她这样欺负晶晶?”说着凌空一脚踢向阿紫。 一声冷笑,阿紫将夜晶晶甩向他,他迅速收脚,却还是踢到了她的肚子,虽然力道减了大半,但柔弱的夜晶晶还是被踢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痛苦的**。 可恶!夜鸢心里咒骂着,担心妹妹伤势,急忙抱起已神智不清的夜晶晶跳上皮卡车直奔医院。 “阿紫……”推开架着他的保镖,萧策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 她缓缓侧眸,眼中一片冷凝。 “怎么?伤了你的妻子,心疼了?” 他干涩的笑,“只要你觉得解气便好……” “萧策,如果我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会毁灭一切你所在乎的东西……”(未完待续。) PS:打滚卖萌求订阅,求评论,求打赏! 母死弟危 市立医院妇产科手术室门外。 空气里漂浮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医生护士在走廊里来回穿梭,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打破沉重的宁静,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匆匆进入手术室。 “那是国内最负盛名的产科专家,会没事的,相信我。”萧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盯着女子苍白凝滞的绝美容颜,她太过安静了,安静的让他不安。 阿紫一动不动的坐在走廊里冰冷的椅子上,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她就这般垂头看着地面两个小时,一声不吭,纹丝不动,仿佛化做了雕塑。 萧策暗暗叹息,无奈地靠在椅子上,中弹的小腿已取出子弹处理包扎过,麻药未过,整条右腿麻木僵硬。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护士陆续出来,守在门口的萧广立刻上前询问。 医生护士们从走廊另一边离开了,萧广脸色沉重的走过来。 阿紫豁然抬头,盯着已至面前的萧广,声音微微颤抖,“怎么样了?” 萧广在她面前蹲下,反复斟酌了片刻才说,“令堂失血过多,已经过世,孩子……出生时没有声息,经抢救后恢复心跳,但尚未脱离危险,已送至ICU。” 晴天霹雳! 阿紫突然握住萧广的肩膀,“你说什么?我妈她……死了?” 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苏若紫的母亲,也是她的母亲,就这么死了? 萧广沉默,肩膀上钝痛异常,他只能垂下头,轻道一声‘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啊……”她忽然仰天长啸,奔涌的泪水瞬间决堤,悲怆的大喊。“妈……是我连累了你啊……” “阿紫,阿紫!”萧策使劲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胸膛,“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 放声哭喊的阿紫忽然咧着嘴恐怖的大笑起来,有你?有你?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的母亲死了,她的弟弟生死难料,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你! 恨意像奔涌的海水般冲天而起,狂风卷着铺天盖日的海浪淹没一切。 “阿紫,你别这样……”用尽全力紧抱着她,她浑身剧烈颤抖,又哭又笑,眼泪横流。 绝望,愤怒,滔天恨意,像地狱中的冤魂缠绕住她,疯狂的。一寸寸的啃噬她的理智。 “情况怎,怎么样了?”走廊一端,夜晶晶在夜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看见阿紫状若疯癫的样子,面有愧色的低声问。 夜晶晶!你还敢来! 阿紫暴起,萧策奋力抱紧她,“阿紫,你冷静点!” 冷静?她就是太冷静了,才会被他们逼到这般境地。 几乎是拖着萧策站起来,扣住他的手腕。她双目赤红,咔嚓,分筋错骨,侧身将吃痛的他过肩摔在地上。像中了邪似得盯着夜晶晶,大步走去。 右腿使不上劲,萧策被摔得仰面躺在冰冷的地砖上,脱臼的手腕钻心的疼,他全然不顾,朝一旁的萧广大声道。“拦住她。” “别冲动。”萧广横身挡住她的去路。 她凌空飞起一脚,直踹向他的心口,他挥臂格挡,剧烈碰撞下,手肘震得一麻,她转身一记侧踢,扫向他的脑门,他急退,伸手去挡,只觉虎口剧痛,瞬间整只胳膊都麻了。而她并不给他喘气的时间,手指弓起,直插向他双目,惊骇之余,他只能往旁边就地一滚。 而阿紫显然不想与萧广过多纠缠,摆脱他后,一个箭步冲到夜晶晶面前,眼神疯狂而残暴。 夜鸢一把推开妹妹,挺身迎上她的攻击,截住她猛力袭来的拳头,冷冷道,“你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是吗? 阿紫不言,莞尔一笑,身体软倒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踮脚吻上他的唇。 她在做什么! 夜鸢愣了,远处的萧策瞪直了眼。 柔软的樱唇带着冰冷的气息吻上他,她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放肆的吻他。 呼吸间全是她醉人的气息,夜鸢晃神,忽感脊椎一阵痛麻,身体发软,下一瞬,她推开他,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头顶响起那魔鬼般的含着笑意的声音,“谁是谁的手下败将?” 阿紫几步走到双腿直打颤的夜晶晶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脖子,“杀人偿命,你去死吧!” “别,别杀我……”夜晶晶双股战战,心里后悔的要死,她应该听哥哥的话,她不该来这里。 “阿紫,别杀她。”萧策扶着墙站起来,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洇出血。 阿紫的眼神越发阴冷,她的母亲被这个女人杀死了,她刚出生的弟弟躺在重症室里生死不明,而这个该死的杀人凶手却被他们一个个保护着,一个一个都要护着她。 手指收紧,看着夜晶晶在她的手中涨红了脸,张大嘴死命呼吸,她盈盈笑起来,手指继续用力。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尿骚味,滴答滴答,夜晶晶脚下的地砖上淌下黄色的液体,她吓尿了。 “害怕吗?” “被人掐死的感觉如何?” 阿紫微笑着,沉浸在报仇的快意中,她十指用力,正准备掐断手中的喉管,忽然后颈一痛,倒下去。 一双有力的臂弯及时托住她倒地的身子,颤抖着拥在怀里,一滴灼热落在她的脸上。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那人沉痛的低喃。 “阿紫,对不起,对不起……” 阿紫做了一个亢长的梦,梦里的她是警校学员慕容紫,她美丽性感,活泼善良,敢爱敢恨。她每个星期都要给那个从来没见过的心上人写信,向他诉说着她身边的一切。 身边有男生向她表白了,被她拒绝了。 宿舍的某个女生夜里翻墙出去和男朋友相会,她为其打掩护。 食堂的饭菜真难吃,难道警校其实是用这种方式间接让女生减肥? 画面一转,她已临近毕业,她记得,那是开到荼蘼花事了的季节,阳光灿烂的午后,漫天的白色荼蘼花中,他从花海中走来,面容清俊,温文尔雅,君子如玉。 他叫她‘慕容姑娘’…… 情窦初开的她,一眼便栽入他的温柔陷阱……(未完待续。) 杀子 所以重生后,她几乎毁灭那人所在乎的一切,却在最后关头,放弃了。 她已放下,她想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她倾尽心血创立自己的产业,在根基不稳前以美色诱惑男人成为她的依仗,却没想到,这场游戏中,她竟是被利用地最彻底的那枚棋子,她连累母亲身死,害得刚出世的弟弟命悬一线,说到底,是她一己私利,害了他们。 昏迷了一天一夜,阿紫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 她的手脚被固定在病床四角,手背上打着点滴,病房里只有一个年轻的护士守着她,见她醒来,立刻走到床边,温柔的问她,“你醒了,要喝点水吗?” 嘴唇干燥的微微起皮,阿紫点头,护士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温水,用勺子喂她。 阿紫扭开头,声音有些黯哑,“松开我,我自己喝。” 护士抱歉的笑道,“不行呢!你的情绪不稳定,会伤到宝宝的。” 宝宝? 目光瞟向腹部,是啊,这里还有个孽种呢! 萧策这该死的混蛋,竟然绑着她,他就这么想要这孩子吗? 夜晶晶不是能生么?这个孩子生下来又算什么? 护士给她喂了半杯水,简单测了她的体温和血压后,打电话吩咐送点清淡流质的食物来。 阿紫脑中飞快转动,平静的说,“你看我的情绪像不稳定的样子吗?这样绑着无法翻身很难受,你帮我解开吧!” 护士依旧温和的笑,“这我不能做主,万一出了事,责任我担不起。” “那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阿紫忍着心口火气。 “这……恐怕得您的家人同意才行。” “我没有家人!”刘心美死了,她在这世上又成了孤家寡人。 护士耐心的说,“怎么会,你老公那么好的人,你真幸福。”果然是夫妻不和才闹进医院的。 老公?什么老公? 阿紫瞪眼,深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说,“那你让我‘老公’来见我吧!” 护士看了眼手表,“你老公守了你一天一夜没合眼,两个小时前才离开。这会应该在休息,不过他的朋友在外面,你要见吗?” 他的朋友?谁?萧广? “不用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前天下午送来的那个受伤的孕妇生下的宝宝现在情况怎么样?”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命运多桀的孩子。本该平平安安的出生,锦衣玉食,却变成了这般…… 护士想了想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需要我去妇产科问一问吗?” 阿紫连忙点头,“拜托你了。” 护士离开后,阿紫几次想挣开手脚捆绑的橡皮绳,却是越挣越紧,最后只得放弃。 几分钟后。护士回来了,阿紫盯着她,“问到了吗?” 护士见阿紫满头是汗,取了干毛巾边擦着她的额头边叹息着说,“昨天夜里心脏衰竭而死,唉,好可怜。” 五雷轰顶! 阿紫浑身僵直,瞪着屋顶,仿佛一瞬间丢了灵魂。 死了,死了。母亲死了,孩子也死了,都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天。你真不长眼,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所珍视的一切,最终都会失去! 她已经很努力很拼命了,为什么,还是留不住。留不住…… 护士并不知道内情,见她眼中一片死灰般的悲痛与绝望,想问些什么,终是问不出口。 阿紫呆呆的看着洁白的屋顶,空寂的眼中没有一丝焦距。 对不起,苏若紫,你的家人,我没能守住,对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护士含着笑礼貌的说,”萧先生,您来了,您的妻子已经醒了,我让餐厅准备了汤粥,一会就能送来。” “谢谢。”萧策回以礼貌而疏离的笑。 “不客气,我先出去了,有事就按床铃。”护士走出病房,轻轻掩上门。 病床的女子仿佛没听到声音般,仍是呆愣的望着房顶,没有一点儿生气。 “阿紫……”萧策一手捧着百合花,一手拎着精致的果篮,低声的唤她,见她毫无反应,轻轻叹了口气,把花搁在床头柜上,拆开果篮,微笑着问她,“想吃什么水果?” 苍白的唇角扯开一丝冰冷而诡异的笑容,她慢慢转头看他,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弟弟怎么样了?” 萧策一愣,迟疑着,她被萧广打晕后,他一直守在她床边,满心满眼的全是她,其他事都交给了萧广,见她快要醒来,他才松了口气,回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所以那孩子的情形,他还真不知道。 而他的这种迟疑,看在阿紫眼里,却是不愿告诉她真实情况。 呵!怕她知道孩子已经死了,会想不开? 她朝他微微一笑,看向果篮,目光在色彩斑斓的各种水果上扫过,“我想吃苹果。” “哦,好,我给你削。”见她情绪尚可,他放下心,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色泽深红的蛇果,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开始削皮。 紫红的苹果皮一圈圈的剥离,他的技术很好,果皮连贯未断。 阿紫盯着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红色的苹果皮间穿梭,手指莹白如玉,衬着鲜艳暗红的果皮,分外妖娆。 很快便削好了,他细心的将苹果切成小块,装进盘子里,拔下军刀上的塑料牙签,把刀搁在桌子的外沿,用牙签戳着苹果,递到她嘴边。 “吃吧,我喂你。” 阿紫皱眉,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我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这样绑着我,快松开。”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保证不逃跑,不生事,不伤害自己。”他也瞧出她的不适,任谁被这样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一天一夜,那滋味都不会好受,可是这丫头脾气太爆,又有一身的拳脚功夫,他不怕伤害别人,他怕她伤了她自己。 阿紫咬牙切齿,“好,我保证。” 他这才解开她手脚的皮绳,心疼的揉着她被勒红了的手腕,温柔的吹气,“很疼吧……” 她任他轻柔怜惜的为她活动手脚,然后喂她吃苹果。 “不用了,我自己吃。”从他手中接过盘子,叉起苹果块,放进口中,细嚼慢咽。 他坐在床边,目光紧紧锁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阿紫,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生下来,好吗?”他近乎是乞求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她。 手中动作一动,她抬眸看他,不无讥讽的说,“夜晶晶才是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是她的事……” “阿紫。”他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很介意她?” 她介意夜晶晶? 哈哈!太可笑了! “要我生下孩子,可以……”她幽幽道,垂眸掩下眼中寒光。 他心中一喜,可她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他的幻想。 “你弄死夜晶晶,帮我妈报仇,还有,夜鸢那个混蛋,也不能放过,如何?” 他骇然,“阿紫,人死不能复生,夜晶晶她是无心的,她……”暂时不能死! 她讽刺的弯起唇角,忽然转移话题,“算了,你去问问我弟弟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 他应了声,站起来,转身刚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盘子碎裂的声音。他惊恐的回头,却见她从床上跳下来,装满苹果的盘子在床边四分五裂。 而更让他惊骇的是,她一把拿起他搁在桌边的瑞士军刀,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阿紫,你做什么?快放下!”他猛地朝她扑过去。 她的嘴边扬着毁灭一切的笑容,举刀对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刺下。 被他欺骗,被他利用,被他当做生育工具,她逃过,反抗过,可他太强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现在的她更是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她可以亲手杀死他的孩子……(未完待续。) 天各一方 “阿紫……” 他肝胆俱裂,她怎么能,怎么能…… “别过来!”剧痛使她踉跄后退,一咬牙,猛地拔出插进小腹的刀刃,带着一缕鲜血溅出来。 她再次举刀,狠狠刺下。 “不!” 染血的军刀被半空截住,鲜血汩汩流下,滴在地上汇成一湾血泊。 她像着了魔般,一掌拍在他胸口,疾步后退靠在墙上,急促的呼吸。 萧策甩开嵌入掌心的军刀,鲜红的血从指间淋漓而出,手心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阿紫……”接住她滑落的身体,颤抖着按住她腹部不停渗血的伤口,他心如刀割,落下泪来,大吼道,“来人,快来人!” 阿紫躺在他怀里,漆黑的眼中蒙着黑夜般的死寂,煞白的嘴唇微抿着,扯开一丝奇异的弧度。腹中绞痛,孩子,该是保不住了吧…… 她的身下,暗红的血浸湿了裤子,迅速蔓延。 当目光触及到那片不断扩大的血色,萧策如遭雷击,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的力量,脸色苍白。 那是……他的孩子,他和阿紫的孩子…… 他用尽手段,还是保不住么? 阿紫,你怎能如此狠心!你怎么可以…… 报应,这是他的报应! 手术灯下,强烈的光线将手术台上的女子照得恍如置身一片虚无的时空里,她的嘴角仍挂着那诡异的笑容。 她听不见手术器械的声音,也看不见围绕着她不停忙碌的医生护士,半身麻醉下,她感觉不到疼痛,但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双腿被撑开后架住,然后下体传来一阵金属的冰冷,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团血肉从身体里分离出去。 死亡,不是结束,也许。只是开始。 三日后,阿紫出院。 刘心美和孩子的遗体已送往殡仪馆,待家属同意后即火化。 得知妻儿俱亡,惊闻噩耗的苏辰华当场吐血。昏死过去。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无法面对,萧策离开了,一夕之间,他在她身边彻底的消失了。 身体恢复后。阿紫又回到学校,完成了期末考试。 平静而缓慢的日子,曾经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再出现,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像是一场华丽虚无的梦境,如今,只是梦醒了吧…… 她多么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放寒假了,她没有回苏家,或许是无法面对苏辰华。又或许是她不愿在熟悉的环境中睹物思人,她接受了凌玉的邀请,住到他的家里。 期间,黎清找过她几次,都被她找借口推辞了,她想安安静静的休息一段时间,她要好好的想一想。而黎清也不勉强,说会耐心等待她打开心扉接受他的那一天。她只是笑,并不回应。 在商场历练打磨了半年多的凌玉已初具成熟商人的品质,他心思缜密。反应迅捷,雷厉风行,早已独当一面,假以时日。必大放异彩,万众瞩目。 自从阿紫住进来,不管有多忙,凌玉都会按时下班回家,吃她做的饭菜,晚上两人靠在一起看电影。 这个世上唯一不会背叛她的人。或许,就只有凌玉一人而已。 面对他,她可以完全放松身心,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发呆就发呆,不用想太多,不用防备着,只有在他面前而已。 所以,这也是她选择他的原因。 ********************** 意大利,阿玛菲海岸。 崇山峻岭,海风温柔,花坡水深路满香,金色夕阳,远山缥缈,暮霭升腾,落日殷红,星罗棋布的房屋,笼罩在烟霞迤逦中,平静祥和,美不胜收。 最高处的悬崖峭壁上,一幢别墅临渊而建,映着身后的一轮残阳,漫天红霞将别墅周围的景物渲染成淡淡的金红色,宛若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一人多高的铁栏林立,顶端覆盖着电网,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名持枪的黑衣人眼神戒备的四下巡视,防卫森严。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男人伟岸的身躯上,点点金光跳跃在他身上,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他是那般的落寞,寂寥,悲伤。 “少爷,已经查清楚了。”萧广走到他身后,把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上,迟疑道,“您自己看吧!” 窗边的男子置若未闻,萧广暗自叹息,默默离开。 资料上的内容是有关夜氏兄妹的。 夜鸢与萧策同岁,毕业于哈佛大学,两人算是校友,夜晶晶就是通过夜鸢认识萧策的。 四年前,夜晶晶对萧策一见钟情,鼓起勇气表白后却被他不假辞色的拒绝了,她就缠着夜鸢给她创造机会,没多久真给她等来了一个机会,萧策去意大利旅游时遭遇当地黑帮暗杀,是跟踪在他身后的夜晶晶挺身而出为他挡下子弹,并掩护他逃跑,而她却因子弹打穿了子宫而被医生宣布此生将无法怀孕,受此打击的夜晶晶数次自杀未遂,萧策感激愧疚之余,也为之动容,于是决定娶她为妻,并承诺四年之期,四年后,他娶她为妻。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暗杀他的意大利黑帮头目的女儿居然也看中了她,为了他,不仅放弃了暗杀他的这笔生意,甚至威胁同道的帮派组织不得接此生意,为此得罪了许多人。但萧策严词拒绝了这个黑帮千金,此女便放出狠话,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或者是喜欢他妄图接近他的女人,她是有一个灭一个,有两个灭一双。而她也确实说到做到,凡是对他有非分之想的女人都被她修理的很惨。见识了此女的手段,为了保护夜晶晶,这四年来,两人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四年之期渐至,为了履行诺言,为了保护夜晶晶不被那黑帮千金伤害,他便想到找个女人掩人耳目,转移目标。 而这时,美丽慧黠,活泼灵动的阿紫闯入了萧策的视野。 机场事件之后,他对此事起了疑心,便让萧广深入去查此事。 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尔后是愤怒,被那兄妹二人耍弄的愤怒。 四年前,夜晶晶中弹后,夜鸢竟然买通医生,谎称夜晶晶无法再怀孕生子,激起他的内疚和怜惜,再经夜晶晶几番假意自杀一闹,更是觉得亏欠了她,于是,当时年纪尚轻的他,没有多想,轻易的许下诺言。 以至,铸成今日大错。(未完待续。) 又见黎浩 临近除夕,路边街面上一派辞旧迎新喜气热闹之色。 梧桐树叶落尽,枯枝在寒风中颤动。阿紫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时而钻进路边的店铺逛上一圈,瓷白的脸颊被风吹得微微发白,又因店铺里的暖气熏蒸而泛起一抹嫣红。 寒冬的季节,路上人流不多,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隔着远远的跟在路边一袭白色羽绒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子身后。 站在路边一家店铺前,橱窗玻璃里映出拐角处停滞的黑影,阿紫歪着脑袋,淡淡一笑,走进店内。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短裙,红色外套,及腰波浪卷发的妖娆女人身姿曼妙的从店铺里走出来,款款走过马路。 黑色越野车没有动,排气管冒着白雾。 想跟踪她,分分钟给你甩掉太平洋去。 骄阳当空,逛了半天的阿紫感到腹中空空,看了看位置,才发现此处离德茂的办公楼很近,不如去公司看看,顺便找凌玉陪她吃午餐。 路程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阿紫加快了步伐。 路口的转弯处,忽然一阵引擎加速的轰鸣声,阿紫眼神一紧,在看见一辆金色奔驰商旅车朝她急速驶来时,立刻掉转方向拔足狂奔。她选择在人行道上逆向奔跑,那辆商旅车竟也逆行紧追,前方十字路口处有交警,坚持到那里,她就有机会逃脱。 可她没想到,商旅车似乎看出她的意图,竟撞开隔离栏,直直撞向她。车速飞快,她跑不过,只好向扑倒,一连滚了三圈,才躲过轧来的车轮。岂料她刚起身站定,脚下砰砰两声闷响,闪过几簇火花。她连忙后退,脖子被人从背后勒住,她两腿分立,手指弯曲往头顶后方猛插。身后之人侧头避开,她反手抱住那人侧低的头颅,正欲扭转之际,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在她面前,是他! 片刻愣神。她后颈剧痛,意识消失前,她听见那人在她头顶温润的笑着说,“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丫头……” 嘶……醒来时,后颈处的闷痛一点儿都没减轻,她刚动一下就带起一阵钝痛,不由长声低吟。 这得有多大仇啊!把她当恐怖分子呢!下手这么狠! 四周一片漆黑,身下是柔软的床,她手脚被绑。双手更是反绑在身后,撑着坐起来,扭了扭酸胀疼痛的脖子,待看见前方坐着一个黑影时,猛然一惊,双腿绷直,往后退避,却忘了手脚被绑,一下仰倒在床上。 黑暗中传来男人低沉的轻笑。 喵~~~一团黑影突然蹿出来,跳上床。蹭到阿紫的小腿,毛茸茸的触感从皮肤上爬起,她这才发现自己光裸着双腿,定睛一看。那团皮毛乌黑发亮的影子可不正是那只孟买猫。 “墨球?” 男人饱含讽刺的冷笑,沉声道,“你没忘,很好。” 他站起来,忽然灯光大亮,乍然亮起的光线刺得阿紫眼睛一眯。过了好一会,眼睛适应后,才慢慢的睁大眼。 “果真是你,黎浩。”看清近在咫尺的那人,阿紫未感意外,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腰一挺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光着腿,上身是她为了甩掉跟踪而刚买的那件黑色连衣短裙,她挑着眉看他,“是你扒了我的长筒袜?” 他俊脸微赧,声音依然冷硬,“是又如何?” 她挪到床边,赤脚踩在地毯上,然后蹦到他面前,仰头盯着他,“你脸红什么?搞得好像是我扒了你的裤子似的。”她跳着转过身,侧着头说,“给我松绑。” 她又要故技重施!妄图以美色诱惑他? 哼!他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绝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你该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他嗤笑,不为所动。 阿紫转过身,梗着脖子,趾高气昂的,“不就戏弄了你一次,至于这么记仇么?” 戏弄?那仅仅是戏弄么? 他捧着一颗心奉上,却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践踏成满地肉泥。 她竟以一句‘戏弄’概括! “我以为你吃了萧策那么大的亏,应该会懂得我的痛苦,没想到,你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鬼样子。”他不无叹息的说,尔后蹲下身,解开她脚上的绳子。 “谢谢你!”她甩了甩腿,转过身,“好人做到底,手也给我解开吧!” 半晌没有动静,她扭头看他,忽然被他揽着腰抱住,打横抱起来,粗鲁的扔到床上,紧接着,他扑上去压住她。 “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你以为在你那样伤了我的心之后,还能向以前那般对我予取予求?”他紧紧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低头吻了上去,辗转反复,毫不温柔,残暴的吸允她的红唇,边吻边咬。 阿紫双手被绑,下巴被他死死捏着,只能在他肆意的侵犯下紧闭唇舌,不让他侵入。 “张口。”见她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他怒从心起,一口咬破她的嘴唇,听见她闷哼一声,却仍是不肯放他深入,他离开她的唇,盯着她渗着血的嘴唇,忽然阴冷的笑起来,掀起她的短裙,火热的手掌沿着她柔软的小腹往上,覆在胸前的高耸上。 “住手!”阿紫浑身僵硬,“你敢碰我,黎清不会放过你的。” 不提黎清还好!一提此人,他的怒火便如泼了汽油,冲天而起。 “那个废人!”他冷嘲,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言语中的那丝嫉妒和不甘,“我早已和黎家没有关系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他?” 阿紫微愕,难道黎远的事牵连到了他?随即想到,黎浩和黎远一样,都不是黎家的血脉,黎老爷子除掉了黎远,未免黎浩知晓真相后心生怨恨,没理由继续留着他在黎家,虽然黎浩根本没有他哥哥那样的心机和手段。 “黎浩,你冷静点。”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稍稍松了口气,于是循循善诱道,“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伤害了你,可我也帮你摆脱了莫雅那个女人啊!你现在又恢复了单身,就算你不再是黎家的少爷,但凭你的长相和家底,只要你挥挥手,喜欢你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你有必要这么恨我吗?” 听听,这是什么歪理!世上还有第二个女人和她一样能把感情的伤害随口几句话就遮掩过去的? 黎浩无奈的苦笑,身体的火热已经褪去,理智重回大脑,他从她身上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阿紫长舒一口气,她也知道黎浩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她提到黎清,让他想起那些事,也浇灭了他的炽热。 现在她有点后悔一时任性甩掉跟在身后保护她的人。 黎浩绑架她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与黑道千金合作 黎浩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窗户从外面被焊死,透过猫眼可以看见门外走廊上几个彪形大汉来回走动,阿紫定睛一看,那几人五官深刻轮廓分明,褐发暗肤,明显是典型的意大利人特有的长相。 阿紫合上猫眼,赤脚踩在地毯上来回踱步。 这些意大利人是否就是那天闯入公寓刺杀她的那伙人? 他们是什么人?杀手?黑帮? 她已和萧策没有关系了,这些人为何还要抓她? 黎浩又是怎么和他们勾结上的? 正在她猜测各种可能性,房门开了,六名身材魁梧的意大利男人陆续进来,站满房间每个角落,最后,一个高挑的女人走进来,雪肤黑发,细长的眉眼,身高估摸有一米七五,比阿紫要高半个头,笔直长发及腰,一身黑色皮衣皮裤,脚蹬长靴,她的容貌算不上多美,但整个人的气质孤高,目光凌厉,举手投足间显出一份跳脱不羁。 这样的气势,莫非是…… 阿紫心里已有计较,猜到八九分。 “我叫藤真莎织子。”女人的中文有些生硬,但吐词还算清楚。 日本人? 阿紫不动声色的打量她,没有吭声。 莎织子一挑细长的柳叶眉,一字字缓慢而清晰的说,“上次追杀你的人就是我。”她说完仔细盯着阿紫的脸色。 “然后呢?”阿紫抄着手,神色不变,虽然已猜到,但经由莎织子这般坦白直接的说出来,好像那根本不是什么事儿似的。 莎织子长腿一迈,豪放的坐在沙发上,“是我中了他的圈套,误会了你,差点杀了你,现在。我向你道歉。” 道歉? 阿紫颇感好笑,看着莎织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对这个差点就杀了她的女人竟然讨厌不起来。 “那个,藤真小姐……” “请叫我莎织子。” “好吧。莎织子,既然你知道我并非你的情敌,为何还要绑我至此?”阿紫坐到床边,与莎织子正面相对。 莎织子垂眉想了想,无比认真的说。“他耍我,我要报复。” 阿紫好笑,好心提醒她,“你要报复他,应该去抓他那个宝贝老婆夜晶晶才对,把我抓来干嘛?” 谁知莎织子咧嘴一笑,“听说你的母亲被他的妻子害得一尸两命,你没办法动那个女人,于是你亲手刺死了肚子里胎儿,让他抱憾终身。我很佩服你。” 想起枉死的母亲和弟弟,想起萧策对那贱人的百般维护,阿紫嘴角的笑意僵冷,眼中寒光乍现。 “这有什么……”她不以为然的耸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欺我伤我,我的母亲弟弟因他而死,我杀了他的孩子,很公平……” 莎织子愕然,“你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女人。那也是你的孩子呀!” 阿紫无声轻笑,不杀了他的孩子,他如何肯放她离开!不离开他,她如何去做想做的事! “好了。莎织子小姐,你绑我来此,不会是想和我拉家常吧!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莎织子一拍大腿,“好,够爽快。那我就直说了,萧策这个混蛋耍了我四年,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就像块臭石头一样,对我不屑一顾,最后为了娶那个一无是处的臭女人,居然又摆了我一道,这次我一定要他后悔。”她越说越激动,一张白净的脸开始泛红,恶狠狠的说,“我动不了他,但我能弄死那个女人。” “你要对夜晶晶下手?”阿紫了然,她从莎织子的眼里看到了不甘与嫉妒,不由叹气,其实莎织子是个真性情的女人,也是真心爱着那个男人。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是我要对她下手,是你。”莎织子狡猾的笑起来,“虽然他耍弄了我,但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我是不会放弃的,为了扫平障碍,必须解决那个臭女人,但出手的不能是我。” 听到此处,阿紫是彻底明白了,这莎织子想对付夜晶晶,但不能让萧策知道是她做的,怕他厌恶她憎恨她,所以她要借她的手去除掉夜晶晶,而她也确实是最佳人选,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要对夜晶晶下毒手是在情理之中,不会惹人起疑。 在机场刺伤刘心美之后,夜晶晶不仅未受到法律制裁,反而被萧策和夜鸢重重保护起来。想对付夜晶晶,谈何容易! “你放心,你我合作,到时我会想办法让你全身而退,安排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你。”莎织子继续游说,“这样一来,你报了杀母之仇,我得到心爱的男人,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不得不说,莎织子的这个提议颇具诱惑,以阿紫目前的状况,绝无报仇雪恨的可能,这也是她暂时放下一切,蛰伏等待的原因。如果有莎织子的帮助,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见她沉默,莎织子知道她心动了,继续狂傲的说,“其实若非我顾虑太多,想要弄死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我明白跟你说吧,我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的养女,从小被灌输的就是喜欢的东西就不择手段的去夺,所以我看上的男人别人休想染指,姓夜的臭女人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丑样,也配跟我抢男人,哼!” 这样一个骄纵跋扈,肆意轻狂的女人,却让阿紫有了看不透的错觉。 藤真莎织子,若非坦荡洒脱,便是心机城府极深。 “好,那我们就合作吧!不过莎织子小姐能否告诉我,你对黎浩承诺了什么?”阿紫不疾不徐的说,黎浩忽然出现,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他和莎织子达成了什么共识?与她有关吗? 莎织子一愣,眯着眼睛笑道,“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骗你,他是主动找到我的,他说熟知你的一切,可以促成你我的合作,他的条件是,等事成之后把你交给他。” 坦然的目光没有一丝闪烁,阿紫知道莎织子没有骗她。 黎浩对她,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 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未完待续。) 接手黑帮 意大利。 美丽而独具地中海特色的阿玛菲海岸,崇山峻岭间,一幢哥特式风格的别墅矗立其间。 七八辆黑色轿车飞速疾驰在沿海公路上,半空中一架蓝白相间的直升机跟着车队缓慢飞行。 通往别墅的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这条路显然是在某种势力的管制下,如同禁区,无人敢靠近。 厚重的铁门缓缓朝两侧推移,发出古老而沉重的声音。 车队陆续驶入,十几个黑衣男人从车上下来,警惕而防备的簇拥着为首的矫健男子步入别墅。 明亮的光线透过玻璃投射在暗红色的地板上,宽大的黄花梨木书桌旁,坐着一个鬓发花白的老者,一身黑色中山装,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透着犀利而冷漠的寒芒,他身形清瘦却精神矍铄,搁在桌面上的手掌修长笔直骨节分明。 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门口时停下来,然后,只有一个人脚步声稳健的响起来。 老者听到声音,沟壑丛生的脸上微微泛起一道讳莫如深的笑,从座椅上站起来,与阔步而来的年轻男人直面相视。 “萧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清冽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隐隐透着一丝轻快。 这年轻男子正是萧策,他摘下脸上墨镜,凤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你使尽手段,若我再不来,你是否要下狠手了?”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你都知道了?” 萧策道,“知道又如何?你以为能牵着我的鼻子走?” 老者从书桌后面走出来,站到萧策面前,单手扶在他的肩上。萧策高了他半个头,他需微仰着头才能与其对视,可丝毫不减他的威严,那种久居高位所形成的威压和魄力。 “你该知道我的目的。” 萧策抬手挥开肩上的那只手,淡淡笑道。“那又如何?你以为我在乎?” 老者微微叹息,“萧策,你恨我。”肯定的语气。 萧策道,“你我非亲非故。没有半分关系,怎会有恨!” 一阵沉默,老者又是一声叹息,“当年……是我对不起萧素素。” 听到‘萧素素’这个名字,萧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说出来的话却更是伤人,“您不配叫她的名字。” “往事不可追,纵然我悔恨万分也无济于事,萧策,我老了,膝下没有一子半女,拼搏一生所创下的这番势力不能落到别人手中,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唯一能够接手的人,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而对你来说,这不会是你的负担,只会让你更强大更有权势,你考虑一下。”老者循循善诱。 岂料萧策一声冷笑,“你认为现在的我,会在乎?” 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老者也不介意,缓慢的说,“K帮的藤真莎织子看上了你。这你是知道的,这几年她用尽手段将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个的除去,你本就不在意那些女人,所以你任其胡作非为而不阻止。这其中也有你无法阻止的原因吧?” 萧策俊脸一沉,“你想说什么?” 对他的无礼,老者并不生气,反而微笑着说,“我听闻藤真莎织子已经找上了那个丫头,虽然你的手段够高明。真真假假的连我都要被你蒙骗过去,但你可想过,你可以掌控任何事,却唯独控制不了人心,藤真莎织子并不笨,她又有K帮这个强大的后盾,一旦她察觉真相,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萧策听得心一沉,却没有出声,阴冷的凤眸紧盯着老者。 老者继续道,“夜晶晶,苏若紫,究竟谁是你真正爱的人?” 萧策仍是不语,剑眉微蹙。 老者轻轻一笑,“我能看穿的事情,相信只要给藤真莎织子足够的时间,她也是能想到的,你说呢?” 眉头一舒,萧策笑了起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只有我接受龙门,才有足够的力量与K帮抗衡,才能保护我爱的女人?” 老者呵呵一笑,“事实便是如此,你不得不承认。” 萧策冷声道,“你不会因为你我之间那点可有可无的关系就把龙门白白送给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老者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沉默了片刻,才沉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是什么?”萧策有些不耐烦。 “娶我的孙女为妻。” “什么?”萧策瞪眼,不可置信。 老者平静的重复,“娶我的孙女冷香香为妻。” 萧策道,“你疯了!你的孙女不就是我的……”堂妹! 老者轻咳了一声,“她不是我的亲孙女。” 萧策挑眉,“这又是何故?”这老狐狸不可能莫名其妙塞个女人给他,其中必有隐情。 老者笑了笑,眼中有些哀伤,“她的全家人都因我而死,她受了点刺激,精神有点,怎么说呢,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点天真,有点……孤僻,但她是个正常人,只是有点自闭,除了这个缺陷外,她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足以配得上你,你不会失望的。” 萧策冷冷的扯起唇角,这狡猾的老狐狸,自己欠了人情,却要他来还! “我和她从未见过,也许她看不上我呢?” 老者道,“这你不用担心,她早就认识你,也很喜欢你。” 萧策眉心一跳,只听老者又说,“她有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见到你,嫁给你,嗯,我也答应了她,一定让你娶她,所以,只要你点头就行。” 萧策薄唇微抿,冷哼了一声,“你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要我娶她,你就不怕我薄待了她?” 老者微一寻思,“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你娶了她,必会对她好,这点从你对待那个设计了你的夜晶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提到夜晶晶,他的眉头又跳了跳,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夜鸢和夜晶晶这兄妹两骗了他,只怪当时他被夜晶晶以身为他挡子弹震撼了,未能及时察觉其中蹊跷,这才被他们蒙骗。(未完待续。) 诱引夜鸢 在远离N市千里之外的那座属于萧家所有的海岛上,空置的庄园里住进了一帮人,一支训练有素的佣兵及二十几个保镖将整个庄园守卫得密不透风,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夕阳落入海平线,碧蓝的海面上蒙上一层淡黄的轻纱。 一艘渔船从漫天霞光中慢慢驶来,摇摇晃晃的靠岸。 “哇,终于到了。”一个背着双肩包的身材高挑的女子从甲板上跳下来,墨黑的青丝被海风吹得肆意飞舞,她扭头朝身后跟着下船的高大男子一挑秀眉,“喂,别忘了付钱。” 身形修长皮肤白净的男子唇角微扬,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船头的渔民,随意道了声‘谢谢’。 岛上群山连绵,地处热带而青山叠翠,山脚下的一间木屋里透出几缕灯光落在漆黑的夜色中。 “你想了几天了,怎么样?想到办法了吗?”男人戴着无框眼镜,英俊的脸上掩不住促狭的笑意,凝视着木桌边兀自沉思的美丽女子,轻柔的说。 正凝神思考的女子闻声抬眸瞅他一眼,轻哼一声,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男人也不生气,反而站起来,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低头伏在她的耳边,狎昵而邪恶的低声说,“阿紫,看来我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究竟是不是太监,嗯?” “谁准你碰我的!”阿紫抖掉肩上那令她浑身不自在的手,起身站到一旁,不悦的看他。转眼想到,黎浩这厮为了报复她竟不惜和藤真莎织子勾结,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的身手不错,但是……”黎浩不以为意,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你也不想前功尽弃不是么……”说着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去。 阿紫头一偏,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腮边,他低笑出声。大力捏着她的下巴扭过来,“阿紫,这是你欠我的。” 下巴被他捏得剧痛,她心头火起。扣住他的手,正准备扣腕翻转,却听他轻笑着说,“如果你想让外面那些人看见,尽管动手!” “你……”她双眸喷火。这该死的混蛋! 虽然恼怒,但阿紫手中动作倒是顿住了,脑中灵光一现,眼珠子骨碌直转,冷不丁的被黎浩含住了嘴唇都未有反应,直到唇上传来一丝刺痛,她才惊醒过来,睁大眼睛,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使劲推开。 黎浩正吻得忘情。微微气喘着,却见眼前女子一双明眸光芒四射,神色清冷,哪有半分意乱情迷,不由挫败的笑起来,喃喃唤道,“阿紫,你对我……”就没有一丝心动吗? “黎浩,拜你所赐。”阿紫扬眉浅笑,眼中精光一闪。 “嗯?” “我想到办法了。” 没错。阿紫和黎浩不辞千里秘密来到这座小岛,正是冲着庄园里住着的那个人,藤真莎织子痛恨的情敌,阿紫的杀母仇人。夜晶晶。 为免引人起疑,打草惊蛇,阿紫和黎浩身边只有四个长相与华人相似的日本籍K帮分子,他们都听命于藤真莎织子。然而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庄园内外防备森严,无论是佣兵还是保镖皆是不易对付。且对方人多势众,而他们只有六个人,对岛上的地势环境也不熟悉,想从庄园里劫走夜晶晶,无疑比登天还难。 然而,就在刚才黎浩仗势轻薄她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 朝霞初升,洒下满世界的金光。 皮肤微黑的青年激动的盯着面前这个绝色倾城轻颦浅笑的女子,张着嘴巴,一时竟难以言语,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是,是……” 阿紫走近他,脆脆的喊他,“阿岩,你忘了我吗?” 忘了她?怎么可能!他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不可能会忘记她啊! “我,你,你是阿紫姑娘。”他的神智总算回归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阿紫咯咯笑道,“傻了吧唧的。” 阿岩嘿嘿傻笑,“阿紫,你回来了,我很……”想你! “阿岩,你能帮我个忙吗?”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他,像只天真可爱却诱人犯罪的小白兔。 阿岩吞了吞口水,目光触及到那片白瓷般纤细的脖颈,闪烁着移开视线,“能,你说。” “拜托你把这封信送到庄园里一个叫夜鸢的人手中,可以吗?”阿紫将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他。 阿岩接过信封,不解的说,“夜鸢?”是她的什么人? “嗯,是我的朋友,嗯,我们之间闹了点矛盾,所以他躲在庄子里不见我,所以……” “原来是这样,阿紫,你放心,我肯定帮你送到。” “谢谢你,阿岩。” 然而,阿紫没想到,这样一封信却害了这个无辜善良的青年一生。 阿岩携信求见夜鸢未果,于是在深夜时翻墙私闯入庄,被潜于暗处的佣兵当成歹徒射中后背,伤人后才发现是岛上住民,子弹打中阿岩的脊椎,他当场陷入昏迷,手中紧捏着那封溅着斑斑血迹的白色信封。重伤的阿岩被庄子里的佣人认出后紧急送往医院,而那封信最终送到了夜鸢的手中。 当夜鸢撕开封口,展开白色的信纸,看见纸上的内容时,那一瞬间无与伦比的震动,冷硬无情如铜墙铁壁般的心房轰然崩塌,他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颓然瘫坐,痛苦的闭上眼,一滴晶莹从眼角快速滑落。 怎么会是这样?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一直以来,他都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他没有选择。 这条路是他选的,他只能义无反顾的坚持走到底,哪怕前面是悬崖峭壁,是万丈深渊,他都不能退缩。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阿紫,你真的,真的…… 此刻的夜鸢仿若置身于绵绵云朵中,那种凌驾万物之上的成就感,又似置身于潺潺湖水中,摇摇晃晃,靠不到岸的那种无法捕捉的满足感。 也许他隐藏的很好,可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有个执念,一个几乎逼得他毁灭一切的执念。 人生十苦,生老病死,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尤以求不得最苦。(未完待续。) 捉那啥在床 华灯初上,五彩霓虹缤纷闪耀,喧闹的沿海城市,晚风中带着海水的气息,温热而湿润。 某海滨度假酒店。 临海的豪华套房里,一抹纤细优美的身影静静站在落地窗边,海风从窗外吹进来,轻纱窗帘扬起,海浪声阵阵。 黑暗的光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门,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一声清脆的娇笑在漆黑的屋内响起,男人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径直走到女子身边,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低吟道,“阿紫……” 女子展开双臂抱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似笑非笑的说,“我来了,你可开心?” 腰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看她,“那信上所写……字字不假?” 女子莞尔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冷酷绝情,没心没肺?” 一阵沉默,男人忽然将她压窗边,随手关了窗户,然后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女子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仰头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热情的回应,两人很快吻得难舍难分,两具火热的身躯几欲缠在一起,连周身的空气都被熨烫得的炙热起来,彼此的呼吸交缠,细微的喘息着。 黑暗中,女子寒星般的杏眸一凌,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人渐渐粗重的气息,她脸色微微一变,原以为这厮猜忌多疑,不会在她三言两语下就中招,却没想到她话都未说几句便已是天雷勾动地火,不行,进展太快。 “夜,夜鸢,等等……”费劲的推开他,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让他继续肆虐,阿紫微微喘息着,“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等会再说。”他话音一落。忽然俯身,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抄过她的腿弯,打横抱起。三两步走到床边,扔在床上,继而合身压上。 阿紫一惊,推着他的肩膀,“等。等等!”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还等什么!”低低一笑,夜鸢捉住肩头的双手,握在手心,按在她头顶,一手撩起她的上衣,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腹,低头吻上她的肚脐。 “夜鸢,别……”阿紫心里苦笑,这真是玩火自焚啊! 他轻柔的吻着她的身体,沿着肚脐往上。一路吻至她胸前的高耸,隔着蕾丝胸罩摩挲着,只觉馨香阵阵,那柔软细腻的温热触感点燃了他,腹中似有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 该死的,不能再继续了!否则真要被他吃掉了啊! 阿紫的眼睛转动着,忽然抱住他的头,娇嗔道,“你先别急,我有话想对你说。” 从她胸前抬起头。他微微撑起身子,盯着身下这张美绝尘寰的娇颜,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欲,“乖。宝贝,我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但我要先吃你,等不及了。”他抓住她的手摸上昂扬的下身。 “你这色狼!”像被烫到似的,阿紫甩开他的手,恼怒道。“你先听我说完,不然别碰我。” 他挑眉,唇角勾起一丝极轻极浅的笑容,松开她的身体,翻身躺在她身边,胸膛轻微起伏,气息有些凌乱,能看出在努力抑制着被激起的**。 阿紫松了口气,生怕他再兽性大发,于是坐起来,曲膝靠在床头,伸手在墙上一按,顿时,灯光大亮,刺得她眼睛一眯。 “夜鸢……”她在脑中编织语言,斟酌着说,“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夜鸢微眯着眼,闻言淡淡一笑,“你早就看出来了?” 阿紫‘嗯’了声,“但那个时候我还没喜欢上你,而你,从不表明心思,我无法确认你是否真的喜欢我,而且,那时我误会黎清,正和他闹矛盾,就想着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都能耍手段玩心机,你这个来历不明连真实身份都不肯透露的人更是靠不住,也就冷了心,后来,被萧策那个混蛋花言巧语哄骗上了他的贼船,被他占了身子,也就断了别的心思,哪知他只是利用我,我后悔已来不及,更令我愤怒的是,连你接近我也是他的指使,我怎能不恨?”她说着哭出声,眼泪啪啪的掉,夜鸢连忙起身,抱住她,“对不起,阿紫,对不起。” “混蛋,混蛋……”阿紫揪住他的衣领,眼泪横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 “阿紫……”夜鸢心痛不已,紧紧抱住她,柔声安抚,“别哭别哭了,是我的错,阿紫,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阿紫渐渐止住哭泣,泪眼蒙蒙中寒光微闪,哽咽着说,“你骗我,若你爱我,为何眼睁睁看着我被萧策欺负?你,你为了夜晶晶,处处为难我,你这个骗子,你是不是又想骗我?” “不,不是这样的。”他吻去她的眼泪,“没错,我之所以接近你,确实是萧策指使,晶晶是我妹妹,为了帮她达成所愿,我不择手段的利用你,对不起,阿紫,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你,会,这般爱你,阿紫……” 阿紫在他怀中抬头,不确定的看着他,“你真的,爱我?” 他点头,“我爱你的同时,也恨你,恨你轻易的被萧策几句甜言蜜语蒙蔽,恨你恬不知耻无名无分爬上他的床,恨你怀上他的孩子,阿紫,你可知,我嫉妒萧策,他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得到我喜欢的你,得到了却又不珍惜,差点就毁了你,可我不能说,因为晶晶的幸福握在他的手里,在他彻底放弃你之前,我不能染指你,阿紫,我很可笑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 阿紫愕然,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一切都是为了夜晶晶。心中冷笑,夜晶晶啊夜晶晶,你何其有幸,能有这么个真心疼爱你的哥哥! 她抬手捂住他的嘴唇,“夜鸢,别说了,我没有看不起你,只要你真的爱我,就够了,夜鸢,带我走吧!离开这里,放下一切,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夜鸢一震,又惊又喜道,“阿紫,你真的愿意,抛下所有,和我在一起?” “嗯。”阿紫重重的点头,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这时,‘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十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进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最后,戴着眼镜的清秀男子缓步而来,目光带笑的看着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阿紫,你跑得可够远的,让我好找。”(未完待续。) 入瓮 霎时灯光大作,套房里所有的灯同时亮起。 夜鸢将阿紫护在怀里,皱眉盯着闯入的这群人,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在好整以暇的黎浩身上,丝毫不见惊慌的说,“原来是黎家二少,不知阿紫何处得罪了你?” 黎浩轻笑,“何不问她?” 夜鸢低头,阿紫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小声道,“那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落花无意,流水有情而已,被他恨上了。” 虽然她的声音极小,但黎浩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眉心一跳,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原来如此。”夜鸢了然,侧过身挡住众人视线,将阿紫身上被他扯高的衣服整理好,这才起身下床,直视黎浩,“那么,你想如何?” 黎浩淡淡的说,“与你无关,我只要她。” 阿紫闻言从床上跳下来,躲在夜鸢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瞪着黎浩,斥道,“黎浩,你好不要脸,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还这样不依不饶的,小心老娘揍得你满地找牙。”说着嚣张的朝他挥舞着拳头。 黎浩嗤的一声笑,“臭丫头,仗着几招花拳绣腿就敢目中无人,你看这满屋子的魁梧壮汉,不怕死的就和他们过几招。” 阿紫瞅着站满房间所有角落的黑衣人,怒道,“仗着人多欺负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跟我单挑。” 黎浩微垂着头,掩去眸中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分外冷冽,“我可没心情和你玩游戏,把她带走。” 他声音堪堪一落,几个高大的黑衣人朝阿紫围过来。阿紫惊呼一声,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我在,别怕。” 我在。别怕!阿紫怔住了,忽然间很想笑,简单的一句话,却胜过世上最美的情话。可是现在,太迟了。 晃神的功夫,面前的几人已开打了,夜鸢身手不凡,片刻间已撂倒两人。更多的黑衣人围住他,相互配合着攻击他。 “我来帮你。”一声娇喝,阿紫加入战局,她身手矫健,柔韧中透着果决,只听咔嚓几声,一个黑衣人的手腕被卸了,又见她柔美的身形一闪,贴身将一人过肩摔下,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一时间。房间里战作一团,夜鸢被四五个人围攻,饶是他功夫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但拳头依然快如闪电。 只听嘈杂的声音里一声极沉的闷响,阿紫惊叫一声,捂着胳膊,看着混战中的几人,摇摇晃晃的,脚下一个踉跄。软软瘫倒在地。 “阿紫……”夜鸢大惊,分神间,腹部中招,他闷哼一声倒退几步。朝躺在地板上眼神迷离的阿紫迈去,不料半路被人凌空一脚踢来,他急忙撤身,险险避开,再看时,阿紫已被黎浩抱在怀中。柔软无力。 黎浩将阿紫横抱胸前,挑衅般的朝夜鸢讥笑道,“我要的是她,不会伤害她,相反,会很疼爱她。” 这话听在夜鸢耳中别有一番理解,这两人之间的过往,他略有耳闻,一直没把黎浩这人当一回事,横竖就是个被哥哥压着弟弟顶着的无能懦弱的公子哥,却没想到,这个他没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隐忍至今,在所有人斗个你死我活之后,忽然黄雀在后的冒出来。 看着已神志不清的阿紫,死死咬着嘴唇试图保持清醒,粉白的樱唇渗出几丝血色,明眸涣散的望着他,气若游丝的说,“夜鸢,救,救我……” “阿紫!”夜鸢大恫,一掌拍在挡在身前的黑衣人天灵盖上,那人痛呼一声,倒在地上,他一个腾跃,身形快如鬼魅,伸手去扯阿紫垂下的胳膊,只听砰砰几声,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齐齐指向他,他凌空一转,就地翻滚,几发子弹打在地板上,显出几个白色的小坑。 黎浩将怀中女子柔软的身子往上颠了颠,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轻蔑的斜睨着狼狈躲避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说,“人我带走了,你若不服,可来椰林滩水晶度假酒店找我报仇,不过,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一行人围拥着黎浩退出房间,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夜鸢站起身,抬手按住右臂,灼热的刺痛令他眉头一皱,不禁痛吟出声。 黎浩,你真是好样了!敢在我手中劫走她! 你以为靠上藤真莎织子那个女魔头就万事大吉了吗? 修长的手指蓦地嵌入灼痛的伤口,闷哼一声,竟抠出没入血肉的子弹,鲜血顺着莹白如玉的手指滴落。 这边黎浩抱着阿紫离开酒店后,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车辆急速驶离。 阿紫是在一阵鸟语花香中醒来的,她坐起身,遂感到头昏脑涨,下了床走到窗边,入目的是一片花海,远处海天一色,碧空如洗,浮云连绵。 开门声响起,随即有人走进来,她看着窗外,没有转身,峨眉微蹙。 “醒了?”黎浩推门进来,看着凭窗而立的女子,一身白色睡裙,乌黑的卷发垂在身后,搭在窗棂上的一截皓腕纤美白皙,他不由嘴角微扬。 少顷,阿紫转身,冷冷看他,“你竟敢用真的麻醉枪射我?” 黎浩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这样才逼真啊!不是么?” 阿紫恨得牙痒痒的,杏眼圆睁瞪着他,片刻后,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呃……”黎浩清清嗓子,“你放心,你昏迷的这一夜,我并未对你做什么坏事。” 阿紫闻言秀眉一跳,没有说话,心道: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必废了你! 但身体的感觉告诉她,他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他上当了没?” 黎浩说道,“他胳膊中弹了,暂时未有动作,不过,据说昨夜他负伤回到庄园,即刻召集那群佣兵和保镖密议到天明,我猜,快来了。” 阿紫沉思许久,“他手下的那些人不好对付,你带来的这些人可有把握能扛得住?” 黎浩一笑,“所以说,你的这个主意虽好,但却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正所谓兵行险招,我已去信给藤真莎织子,让她再调拨一些人过来。” 阿紫点头,望着远方天际,眼中一片微凉。(未完待续。) 活捉 晚间时,天色黑沉,七八辆吉普车停在椰林滩水晶酒店停车场。 夜鸢坐在车里,手指在腿上轻轻点着,望了眼富丽堂皇的酒店,沉声道,“动手,记住,别伤了她。” 六名佣兵和若干保镖整装步入酒店,大堂经理看见一伙人来势汹汹脸色不善,又不敢上前阻拦,挥手示意几个保安去拦人,两名保安不明就里,横身上前,还未站定就被扔了出去。 大堂经理惊呆了,躲到服务台后,让前台小姐快报警。 “黎浩在哪间房?”一个佣兵来到前台,冷声问道。前台小姐吓得花容失色,嘴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 大堂经理狗腿的赔着笑脸,“我查一下啊!”当下在电脑上查询起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很快就查到了,忙说,“在1608室。” 话音一落,一行人直往电梯走去。这时,忽然一阵警笛声呜呜的传来,由远及近,转眼间十几辆警车涌入,将整座酒店大楼团团围住。 大堂经理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冲动,感慨的想,现在的警察素质和效率真是越来越高了,接警才几分钟时间,这就纠集人马杀过来了。 谁能想到,早在半个小时前,警局就接到了报警电话声称有一伙人持械在椰林滩水晶酒店聚众闹事,这不,全体警员出动直奔案发地。 数十个警察持枪涌入酒店大堂,只听一阵锵锵的脚步声,顷刻间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警长喊话,“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别做无谓顽抗。” 只听领头的佣兵首领嗤的一声笑,忽然举枪对着那说话的警长就要开枪,似是没料到这帮人胆大如此,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枪击警察,那警长慌忙躲避。一众警员纷纷竖起防护盾。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六名佣兵迅速钻进去。其余保镖迅速寻到可藏匿身形之处,与众多警察对峙着,形势陡然陷入紧张僵硬的气氛中,一触即发。 那边电梯升到十六楼,一行佣兵在1608室门外停下。当先那人举枪对着门锁,砰砰几声闷响后,一脚踹开,哐当一声,木质房门撞到墙上,狠狠晃了几下,摇摇欲坠。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门卡,无法开灯,那领头的佣兵戴上夜视镜。视线在屋内扫视一圈后,微有迟疑,忽然道了声‘不好’。 “中计了,快撤。” 六人迅速退出房间,并未乘电梯,而是绕到走廊另一端的楼梯急速下楼。 地下停车场内,夜鸢坐在车里,手臂的伤处隐隐作痛,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急促响起,他不由皱眉。 六人连下十六层楼。赶到车边时已气喘如牛。 “怎么回事?”夜鸢沉声问,意识到大事不妙。 领头的佣兵喘着粗气说,“房间里没人,我们被设计了。” 夜鸢一惊。“其他人呢?” “有人事先报警,我们刚到警察就来了,他们掩护我们行动,和警察对上了,恐怕不易脱身。” 夜鸢眉头紧皱,垂眸细细一想。脑中一个激灵,大声道,“快上车,联系直升机,以最快速度赶回庄园去。” 佣兵得令,一人驾驶一辆吉普车,迅速驶离。 而此时的海岛,夜色浓重,静谧的空气中只有海风不停吹过的声音。 佣兵和大部分保镖都跟着夜鸢去‘执行任务’了,此时的庄园里只有七八个保镖在,这一计调虎离山,为的就是活捉被重重保护在此的夜晶晶。 窗外夜风呼啸,夜晶晶躺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无,自那日被苏若紫刺伤小腹,后又被哥哥踢中加重伤情,竟是让她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床,刚一出院就被萧策派人送到这个孤岛上,不闻不问的,哪里像是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夜晶晶心中不忿,一定是因那苏若紫不肯罢休,这才让他恼了她。 就在她睡意袭来正要入睡时,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夹杂着几声枪响,顿时吓得睡意全无,裹紧被子蜷缩在床上,摸出手机找到哥哥的号码。 通话尚未接通,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发出震耳的声响。 她惊得脸色一白,把头蒙进被子里,哭喊着,“救命啊,哥……” 一声女子的娇笑传来,随即身上的被子忽然被扯掉,瞬间灯光大亮,夜晶晶被乍然亮起的强光刺得眼睛一眯。 “装死么?”女子熟悉的声音像魔咒般在头顶盘旋,夜晶晶慢慢睁开眼睛,待看清来人时,‘啊’的一声惊叫,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哥呢?” 阿紫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说,“夜鸢?差不多死了吧!” “什么?”夜晶晶瞪大眼,脸色血色尽失,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杀了我哥……” 阿紫一声轻笑,“是啊!夜鸢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人会像他一样护着你了。” “你……”夜晶晶像只被点燃了尾巴的猫,从床上跳下来,扑向阿紫,“我和你拼了!”还没碰到人,就被阿紫一脚踹翻在地上。 “我说过,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我的母亲和弟弟,不会白死。”阿紫踩住她的脸,朝身后几人使个眼色,“人就交给你们了。” 夜晶晶被架起来,浑身发抖,脸色惨白,牙关打颤,断断续续的说,“苏,苏若紫,你,你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等着……” 阿紫眉毛一挑,嗤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凌晨时分,夜鸢终于回到岛上,急匆匆的赶到庄园,却见大门敞开,屋内弹痕遍布,七八个保镖或重伤或昏迷,他冲到楼上夜晶晶的卧室,在看见洞开的房门时,心一沉,瞪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好一招调虎离山! 都是假的,都是哄骗他的,为了引开他,她竟不惜编织动人的谎言以身相诱,她和黎浩合作设下了这个陷阱。 可笑啊可笑,他怎会以为她会喜欢他,是他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经历了那些事以后,痛定思痛,终于发现他的好,却原来…… 好你个黎浩,好你个苏若紫!(未完待续。) 被困深山 N市郊外,老山脚下,一座木屋静立于松柏树间,院子里停着一辆山地自行车,门前一张圆形石桌,桌上摆着几道小菜,正冒着热气。 “喂,你该不会打算在这里养老吧?”阿紫看着穿着围裙在灶台面前忙碌的清俊男子,抄着手靠在门框上哭笑不得的说。 自他们使计抓到夜晶晶,将人交给了藤真莎织子后,黎浩就将阿紫迷晕后劫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此处几无人烟,只有一条蜿蜒狭窄的山路,汽车开不上来,山地自行车倒是勉强能骑上一段,在陡峭之处只能推着车走,据说从木屋到最近的村庄先要骑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再推行半个小时,最后再骑上一刻钟才能抵达,沿途可谓跋山涉水,山高路远。且此处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又不见有人经过,一到晚上,山风呼啸,树影重重,格外阴森恐怖,饶是阿紫胆识过人,也不由裹紧被褥,胆战心惊。 而黎浩这厮显然早有预谋,在木屋里准备了充足的生活用品,为防她逃跑,他将那辆山地自行车锁在树上,藏起钥匙,在这与世隔绝的山窝窝里与她过起了小日子。 没有手机,没有交通工具,又不认识路,阿紫被困在此处快十天了,想着法子游说黎浩离开此处,他却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不予理会。 眼看春节已过,元宵节将至,阿紫完全和外界断了联系。 黎浩将锅里的菜汤盛在碗里,端着碗从阿紫身边走过,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说,“这个主意不错。” 阿紫追着他出去,一股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盯着他把汤碗放在石桌中间,忍不住抬头望天。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勒个去! 黎浩将碗筷摆好,盛了两碗米饭,朝她勾勾手,“过来吃饭。” 阿紫重重的踩着步子。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恶狠狠的瞪着他,见他端着碗,优雅从容的吃着饭,对她不善的脸色视而不见。磨了磨牙,气哼哼的端碗吃饭。 不得不说,这厮的手艺不错,没想到他这个富家少爷下起厨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吃完饭后,黎浩收拾了碗筷去洗,阿紫负责从院子里的一口井里掉水上来。 天色暗了下来,黎浩点燃一根蜡烛,橘黄的火光将十几平米的小屋照得影影绰绰。 阿紫合衣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山风过耳,心想。这里杳无人烟,步行出山也不知要多久,这深山野林的很容易迷失方向,我身上什么装备也没有,想逃出去还真不容易,我就等着,这里的粮食和生活物资总有耗尽之时,到时无论是他出山去购置,或是吩咐外面的人送进来,我再仔细找个机会。要么趁机逃出去,要么想办法和外界联络,我就不信还能给他困死在这里。 话说这十天来,黎浩对她算是以礼相待。并不曾逼迫她做不愿的事,一日三餐伺候的好好的,无论她如何恶语相向,气急败坏,他都含笑以对,温柔相待。 此刻。黎浩坐在桌边看书,手边燃烧的蜡烛慢慢淌下一滴蜡油,顶端的火苗跳动着,发出的光也一闪一闪的。 “别看了,小心伤了眼睛。”阿紫侧身,望着他端坐的身影,一时间,无端生出一丝惆怅来。 黎浩轻轻应了声,合上书,脱得只剩贴身衣裤,然后低头吹灭了蜡烛,朝床边靠过来。阿紫朝床里边挪了挪,让开半边被褥。黎浩钻进被窝,一阵温暖,他舒服的嗯了声,转个身就去抱里面的人。 “黎浩,你够了。”阿紫一声怒叱,人又往床里挪了点,伸手抵着他正欲贴过来的身体,“不准再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木屋里只有这一张床,大冬天的总不能让他坐在凳子上睡觉,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浑身火热,媲美天然暖炉,阿紫极其怕冷,所以就,咳咳……哪知这厮趁机对她大吃豆腐,不过两人也只是同榻而眠,最多就是被他摸摸抱抱,并未作出逾矩之事来。 黎浩此人,温文儒雅,有礼有节,他对阿紫最生气时也只是以一种愤怒又绝望的眼神瞪着她,他不似萧策那般心机深沉,也不似夜鸢那般残暴直接,他像一泓温热的泉水,缓慢的流淌包围着你,让你一点点放松警觉。 而就在阿紫被困在深山里时,在意大利接手了龙门的萧策风尘仆仆的回到了N市。 萧家花园别墅里,夜鸢闯进来,不顾保镖的阻拦,直奔二楼书房,一路撂倒了七八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佣兵和保镖都认识夜鸢,知道他是萧策的手下,所以只是阻拦他,并未以对待敌人的方式下重手。 夜鸢一脚踹翻追上来的保镖,随即大力推开房门,红着眼睛冲书桌边的男人吼道,“萧策,你答应过我什么?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吗?” “何处此言?”萧策看着电脑屏幕,键盘上十指如飞,发出清脆的击键声,看也没看怒气冲冲的来人。 夜鸢大步上前,啪的一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怒极反笑,道,“你何必装蒜,晶晶被藤真莎织子抓走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萧策在电脑合上前及时抽手,抬头对上夜鸢戾气横生赤红喷火的眼睛,毫不在意他的咄咄逼人,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漠然的看着他,“知道又如何?” “她是你的妻子!”夜鸢一拳捶在桌面上,“你怎能如此冷漠?” 萧策轻笑道,“我答应给她一场婚礼,已经兑现承诺了,至于谁是我的妻子,只有我能决定。” 夜鸢一愣,皱眉道,“萧策,你什么意思!晶晶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策笑着摇头,反问他,“你觉得她配做我的妻子吗?” 夜鸢俊脸一沉,咬牙切齿的说,“别忘了,当年在意大利,你的命是谁救的!” 萧策闻言嗤的笑出声来,“本来我不想追究此事,奈何你们死死抓住不放,妄图以此逼我愧疚,夜鸢,当年你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未完待续。) 做个交易 夜鸢惊愕,“你……都知道了?” 萧策不语,凤眸微冷中竟透着一丝笑意。夜鸢自知事情败露,当下也不再隐瞒,问道,“何时知道的?” 萧策道,“机场事件之后。” 夜鸢闻言大为吃惊,琉璃般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目光由震惊转为愤怒,猛然间出手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不动声色的把晶晶送到小岛上并非是让她去休养身体,而是,而是……”身体忽然腾空而起,重重砸在墙上,滚落在地,他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噗的吐出一口血来,愕然的抬眸看向那人,“原来你……” 萧策缓步走到夜鸢跟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夜鸢,四年前你处心积虑接近我,目的不会是仅仅为了让我娶夜晶晶这么简单吧?” 夜鸢捂着胸口站起来,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你说的没错,我接近你是早有预谋,但晶晶并不知情,她是真心喜欢你,当初在意大利舍身为你挡子弹也不是假的,买通医生之事是我的主意,晶晶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也是你逼我的,晶晶那么爱你,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却始终对她冷漠无情,我逼不得已出此下策,也只是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罢了。” 萧策冷冷的听着,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夜鸢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又道,“纸包不住火,何况是你这样精明之人,我早知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你对晶晶无情至此,在你不知她不孕是假时可以为了兑现诺言而利用伤害你最在乎的苏若紫,我以为在你心中,晶晶总有一席之地,可一旦你发觉真相后,即刻判了晶晶死刑。你甚至不需自己动手,只将她丢弃在无人问津的海岛上自生自灭,你早就料到藤真莎织子不会放过她,苏若紫更是想她死。你却让她暴露在她们的视线下,你真狠,萧策,你的血是冷的么?你怎能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人?”话说到最后,已接近咆哮。 岂料萧策听完薄唇勾起一道优美却冷冽如冰的弧度。“你该庆幸,不是我亲自动手,否则会是何种结果,你再清楚不过。” 四年前,萧策二十一岁,年轻气盛,恃才傲物,表面温谦儒雅,实则内心冷漠无情,当时已是龙门门主的冷之寒找到他。声称是他的爷爷,他震惊之余当然不信,冷之寒便称有证据可证实他们的关系而将他骗至意大利,在强有力的证据下,乍闻真相的他惊呆了,心事重重的走在意大利街头,却没想到遭遇杀手阻击,是尾随他身后的夜晶晶在危急中扑到他身上,为他挡住夺命的子弹,他被她这一举动震撼了。没想到他从没放在眼里的女人会为他做到这一步,这种情形下,换了任何人都无法不动容,然而更令他愤怒的是那个要他命的人。他猜到那人是谁,也终于明白那人为何要杀他。而与此同时,夜晶晶却被诊断出因子弹打穿子宫而无法生育,寻死觅活的,于是,出于多方考虑。更是与那人对抗,他答应夜鸢会给夜晶晶一场盛大的婚礼。当时事发突然,且万事齐聚,纷乱之下他未做多想。 而如今,得知那不过是夜鸢的谎言,气愤的同时,他却是松了口气。 这样,他就不会感到愧疚不安了。 夜鸢愤怒的瞪着他,双眼喷火,似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萧策,你够狠,我早该知道的,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以为你会念及晶晶舍身相救的情分上,给她一个机会,没想到,呵,也是,你这种冷血之人,爱恨皆在一念之间,你连那个丫头都能欺骗利用个彻底,没有亲手处置晶晶已算是手下留情。”说到此处,他笑了起来,叹道,“事到如今,算了,萧策,我们做个交易吧!” 萧策冷嗤,“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夜鸢道,“事关龙门,难道你不想知道冷之寒为何要你娶冷香香吗?” 而此时,老山深处,冬日暖阳正好,山林中空气清新,空中飞鸟成群,木屋上方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出屋外,俨然一副避居山野的悠闲惬意之态。 然而,坐在石桌边的美丽女子却一脸苦寒,忍住抓狂的冲动,不停的蹭着身子,她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受不了,简直不能忍了,身上好痒好痒啊! 只听头顶上空几只鸟儿飞过,扑闪着翅膀,一堆不明物体朝着阿紫头上坠落,她身子一侧,耳边咚的一声,扭头一看,肩膀上一坨白色的鸟屎慢慢滑下来。 “啊……”她蹭地从凳子上暴跳而起,直冲进木屋,一边大吼道,“黎浩,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简直叔可忍婶子不能忍! 压抑了半个月,被一坨鸟屎彻底激发。 “你说,何时放我走?”阿紫一把揪住正在灶台旁忙碌的男人领口,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去。 黎浩不紧不慢的将刚盛起的青菜搁在灶台边上,然后搂着阿紫的腰,垂头温柔的笑着,“阿紫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个屁,鸟不拉屎鸡不生蛋,乌龟都不靠岸的鬼地方。”尼玛,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好不! 见她双颊被风吹得泛红,明丽的脸上透着几分少女的娇憨,黎浩心中一动,更搂紧了她,“那阿紫想去哪里?” 她想去哪里?这不是去哪里的问题。 黎浩瞥见她肩膀上那白色的一坨,愣了愣,然后摸摸她的脑袋,问,“想洗澡吗?” 阿紫闻言眼睛一亮,“可以吗?”她怀疑的看着他,这木屋里连个澡盆都没有,大冬天的,去哪儿洗? 黎浩也不说话,放开了她,径自走到堆满杂物的角落里,翻翻找找,拖出个一米长的东西,竖在地上,摆弄几下,一支圆形的半人高的浴桶出现在眼前。阿紫惊喜的跑上前一看,原来是塑胶折叠浴桶。 当下开心的蹦起来,之前的火气早散的没影儿了。 “黎浩,快烧一大锅水,我要洗澡,可把我痒坏了。”(未完待续。) 阴谋,虐打 萧家老宅。 已至深夜,书房里仍亮着灯,萧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浑浊的眼中噙着一丝慈和。 “爷爷,可儿的情况不乐观,恐怕……”洛少杰眉头深锁,满眼痛惜,洛可儿自那场车祸中捡得一条命,却身受重伤,全身重度烧伤,治疗了半个月才脱离危险,醒来后发现浑身绑着绷带,连头脸都未能幸免,受了刺激,现在伤口感染出现并发症,再度陷入昏迷。 萧老爷子叹气,“可儿是可惜了!” “爷爷,我总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洛少杰面露忧色。 “知道又如何!当年没能杀了他,算他命大,本来我想把可儿嫁给他,等可儿生下一儿半女后,再除掉他,让你以孩子舅舅的名义上位,将环球集团鲸吞蚕食掉,却没想到……”萧老爷子陷入沉思,眼中寒光一闪。 洛少杰道,“可是,如果他已经知道了,为何装作若无其事?” 萧老爷子冷声道,“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我手中有环球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已经七十五岁了,他只需过个几年等我闭眼以后顺理成章的继承我名下的股份就行了,又何必把事情挑明了,大家撕破脸,让我顺着杆下将你我关系公布于众呢?只要他喊我爷爷一天,就是为了环球集团的脸面,也只能扮演他的好爷爷这个角色,除非,有个契机。” 洛少杰想了想,说,“那爷爷可想到什么契机了?” 萧老爷子喝了口茶,“原本,他在这件事上做得无可挑剔,也找不出一点把柄,但现在,他有了弱点。” “弱点?”洛少杰挑眉。忽然想到什么,“你是说……” 萧老爷子放下茶杯,“没错,正是那个丫头。” 洛少杰却不确信。“可他为了那个夜晶晶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差点就死了,怎么看都不是那么回事啊!” “少杰,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萧老爷子耐心的分析道,“你看。所有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样,矛头都转向了那个什么晶晶了。” 洛少杰一愣,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爷爷看得通透,那这么说,藤真莎织子也被他骗了?那我们岂不是可以……” 萧老爷子笑起来,“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少杰。你想得没错,藤真莎织子可以利用起来,但我们真正要接触的是意大利的K帮。” 洛少杰沉吟道,“K帮毕竟是黑道帮派,而我们是正经生意人,若是有了瓜葛,我怕不易摆脱。” 萧老爷子道,“你可知他已经接手了龙门?” 什么?萧策接手龙门? 洛少杰一惊,“他怎么敢……” 萧老爷子道,“这其中是有缘故的。你可知那龙门门主姓冷?” “姓冷?是华人?”洛少杰疑惑。 “不仅是华人,我有种预感,这姓冷的或许就是当年那个男人。”提到此人,萧老爷子脸色阴翳。眼中透出几分憎恨。 洛少杰不解,“什么当年那个男人?” 萧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忿的往事来,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别问了。你安排一下,找个机会让藤真莎织子想个明白?” 洛少杰见他不欲多谈,也不多问,点头道,“我知道了,爷爷。” 与此同时,落入藤真莎织子手中的夜晶晶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凌乱的头发遮住半边脸,像条死鱼一样趴着。 一阵铁门打开的金属声,蹬蹬蹬的皮靴声响起,尔后灯光乍亮,趴在地上的夜晶晶闭着眼,听到动静后眼皮动了动,但没有睁开眼。 “哟,装死呢!”藤真莎织子一脚踩在夜晶晶的脸上,她穿的是军用粗跟皮靴,鞋底有很深的防滑沟,夜晶晶的脸色顿时出现凹凸不平的肉坑。 脸上传来钝痛,夜晶晶哼唧着睁开眼,涣散的目光在看清眼前的人时顿时紧缩成针,剧烈的挣扎起来,奈何手脚被绑,连翻个身都不能,她惊恐的瞪着藤真莎织子,歇斯底里的叫起来,“你别过来,别过来,救命,救命啊,哥哥,萧策,救我……” 听到‘萧策’这个名字,藤真莎织子又怒了,蹲下身,揪住夜晶晶的头发,使劲提起来,夜晶晶疼的惨叫连连,“啊……放开我,放开我,好痛啊,呜呜……” “怎么?这就叫痛了?你不是连子弹都敢挡吗?这点痛应该不在话下啊!”藤真莎织子手一松,夜晶晶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地上,头破血流,鲜血顺着眉头流到眼睛里,瞬间赤红了眼眸,刺痛使她半闭着眼,痛苦的哀嚎。 夜晶晶的眼前模糊不清,世界好像全部变成了一片血红,她浑身颤抖,心里哭喊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不来救我?萧策,你在哪里?你们怎么都不来救我? “真无趣!”藤真莎织子站起来,围着趴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夜晶晶走了两圈,托着下巴寻思着,萧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笨的女人?难道仅是因为她曾替他挡下的那颗子弹? 想着想着,她脚步停下来,又在夜晶晶面前蹲下来,问道,“喂,贱人,我问你,他有没有碰过你?” 夜晶晶听见她的问话,心里一惊,忍不住又抖了抖,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心里不由凄凉,他答应给她一场婚礼,确实是她梦寐以求的婚礼,可是,仅仅是婚礼而已!别说碰她,就连在婚礼上的那个吻,也都是借位演给外人看的。她常常问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吗?这就是她不顾一切所要嫁的男人吗? 她知道不值得,可这是她的选择,她不想放弃,哪怕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就觉得很幸福了!她知道自己很傻!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喂,小贱人,我问你话呢!”得不到回答,藤真莎织子恼羞成怒的给了她一巴掌,却沾了一手的血,于是嫌恶的在她身上抹了抹。 夜晶晶被她打得差点背过气去,努力睁开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讽道,“他,当然碰过我,呵呵,你是不是很,嫉妒啊?”(未完待续。) 教训,美梦醒来 这话无疑在藤真莎织子的心头插了一刀。她苦恋萧策四年,威逼利诱,逞强斗狠,手段使尽了也没能得他正眼一顾。她想不通,她明明是漂亮性感的佳人,比这一无是处的夜晶晶不知强了多少倍,有钱有势有背景,怎么就得不到他的心呢! 这个被他呵护备至的夜晶晶又算哪根葱! 她越想越愤恨!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于是尽数撒在了夜晶晶身上。 “哼,听说你被子弹打穿了子宫,不能生育了是吗?”藤真莎织子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狼狈凄惨的女人。 夜晶晶一听,愣了愣,吞了口吐沫说,“你,你什么意思?” 藤真莎织子眼珠转了转,“意思就是帮你个忙,反正你那子宫已经没用了,不如我好心帮你把它摘了吧!” 什么! 夜晶晶惊恐的喊道,“不,你不能这么做……”一个女人没了子宫还能叫女人吗!她才二十几岁,她还没给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怎么能失去子宫,不,绝对不可以! 藤真莎织子近乎变态的笑着看她害怕的颤抖的样子,说道,“你那子宫不能孕育胎儿,有等于没有,摘了干净。” 夜晶晶扭动身体往墙角挪,见了鬼似的嚷嚷,“不,不是的,我的子宫早已痊愈了,是可以,可以生育的,你不能,不能这么做……”情急之下,她终于说出真话。 听到此话,藤真莎织并不意外,嘿嘿一笑,“他肯娶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夜晶晶狠狠怔住,不敢看她讥笑的脸,身体中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藤真莎织子踢她一脚。见她一动不动的趴着挺尸,皱眉啐道,“真不经吓,没意思。” 她抓夜晶晶本来是想好好羞辱折磨一番。哪知这女人脆弱的像豆腐似的,真是一点儿报复的快感都没有。 这时,她的一个手下走过来,瞥了眼吓晕过去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莎织子,卓爷让你尽快办好他交代的事情。” 藤真莎织子神色一肃,“是不是帮里出什么事了?” 那人道,“听说帮主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卓爷可能是想让你陪在帮主身边,虽然你只是帮主的养女,但帮主没有儿女,所以……” 藤真莎织子沉默了,半晌后点头。说道,“我明白,你立刻去把苏若紫带回来。” 那人道,“好,我马上就去,那这个女人怎么处置?”他指的是夜晶晶。 藤真莎织子道,“给她点教训,扔到萧家门口。” 此时的深山之中,阿紫百无聊赖的坐在木屋门前晒太阳,金灿灿的太阳照得她慵懒的眯着眼。瞅了眼正在不远处劈柴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眉梢眼角透着一丝轻柔的笑意。 这些日子,黎浩把她捧在手心里。尽所能的宠她迁就她纵容她呵护她,她有种错觉,他这是要把对她的爱在这段相处相依的日子里耗尽,因为他知道,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他的,也许。他只是在圆一个梦而已! 而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阿紫仰头望着空中那黑色的影子渐渐放大,螺旋桨的轰鸣声在头顶盘旋,终于震耳欲聋的缓缓降落,停在前方空旷的平坡上。三四个黑衣男人从直升机上下来,阿紫认出来人是藤真莎织子的手下。黎浩劈柴的动作顿住,看着朝他走来的那些人,垂头微微叹息,然后放下劈柴刀,站了起来。那些人走到他面前,说了几句话,阿紫离得远听不见,但大概能猜得到。 果不其然,那些人和黎浩说了一会话后,黎浩就朝她走过来,蹲在她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阿紫,他们是来接你离开的,你,走吧……” 阿紫微愕,扭头看他,“你不走?” 黎浩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阿紫看见他低垂的睫羽轻颤,竟隐约有晶莹闪烁,心脏不由一抽,似被撞到了心底某处柔软的角落,隐隐作痛起来。 “不,我不走,阿紫,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知足了。”他的声音似是叹息。 阿紫反握住他的手,“你要留在这里?为什么?” 黎浩握紧她的手,“因为这里有我的梦,有我最幸福美好的回忆,我舍不得离开,就让我在这场美梦里多睡一会吧……” 阿紫心头颤动,喉咙似被哽住了,“黎浩,你这又何苦……” 黎浩笑着摇头,“阿紫,我不苦,真的,你别担心,跟他们走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让你为难,阿紫,你要记住我,记住我们在这里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好吗?” “黎浩……”她已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心中酸涩,她想劝他,却是无语凝噎。 坐在直升机上,透过窗户看着下方的景物越来越小,那个站在石桌边的男人终于也消失在视野中,阿紫收回目光,闭眸压下胸口奔涌的情绪。 藤真莎织子已离开N市,据说是K帮内部出了问题。 而阿紫离开深山后,被藤真莎织子的手下放回了家。 因阿紫失踪了一个月,放下德茂一切事务寻人的凌玉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不堪,当阿紫忽然回来后,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人就病倒了。幸好没有大碍,只是长期忧虑过度导致的肝气郁结,想来他忧虑的原因就是阿紫的失踪,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往昔意气风发的那个凌玉。 经此之后,凌玉将赤焰和雷霆从德茂保全部调到阿紫身边贴身保护,全天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她。他是真的被她给吓到了,若是再来一次,他这条命直接就要交代给她了。 之前积压了许多工作,凌玉身体一恢复就投身繁忙的工作中,日以继夜转个不停,后来更是住到了公司里。 这样一来,三百多米的复式豪华公寓里,只有阿紫一个人住,她便让赤焰和雷霆住了进来。与其说是保护她,不如说是陪在她身边,为她解闷打发时间的。 所以,赤焰的脸很臭,雷霆则是笑开了花。(未完待续。) 不需要你这个父亲 这天,赤焰又在阿紫的调笑下红了脸。 “赤焰啊,你曾说过把某位大将的儿子给阉了,就因为他调戏你的女朋友?”阿紫笑容灿烂的问。 赤焰瞥了她一眼,不理。 “来嘛,说给我听听,你那女朋友现今人在何处?”她走近一步继续问。 这次赤焰直接无视她。 “哎呀,你不说,那我就自己猜了啊!”她笑得狡黠。 赤焰有种背脊发麻的感觉。 阿紫又走近一步,嘿嘿笑道,“我猜……” 赤焰一言不发,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一定是无颜见你,主动离开你了吧?” 脑袋里轰的一声,赤焰意外的盯着她,“你,你怎么会知道?”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些,就连对他有再生之恩的秦谦也未曾透露过,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阿紫拍拍他的肩膀,“可怜的孩子,忘了她吧!她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赤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阿紫。 “呆子!”阿紫没好气的骂他一句,更令他不明就里。 见他傻不拉几的看着自己,阿紫翻个白眼,“看你这么大个头,感情智商全都长在眉毛以下的部位。” 赤焰更糊涂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什,什么意思?” 阿紫决定点醒这头笨猪,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一个有背景的军二代,对他前仆后继飞蛾扑火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凭什么冒着被人痛打一顿的风险勾搭别人的女朋友?” 赤焰愣了,阿紫挑眉,凑近他霸气十足的说,“难道她比我美?” “不,没,她没有,嗯……你美……”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馨香。赤焰结巴着说,一张英气的俊脸慢慢红了,他竟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阿紫抄着手,冷笑道。“我这样的大美人都能被人甩了,你觉得那军二代为了什么要去勾引你这火爆阎罗的女人?他是作死呢?还是那女人美若天仙,惹得他心痒难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赤焰彻底震住了,膛目结舌的看着她。半天才找回神智,“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紫摇头叹气,“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赤焰很老实的摇头表示不够明白,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阵爆笑,他恶狠狠的扭头瞪过去。 “我明白,我明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雷霆蹦下来,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句不漏,冷酷的赤焰在感情上就是块榆木疙瘩,往往后知后觉。而阿紫却故意不把话明说,一句句吊着赤焰的胃口,听见她为了让赤焰想通而自黑时,他忍不住笑喷了。 赤焰一个眼刀飞过去,“你明白什么,闭嘴。” 阿紫笑着走过去,“哦?你明白了?那你说说看。” 雷霆一本正经的说,“这很明显啊,肯定是那女人见人家有权有势,风流潇洒。英俊多金,动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主动引诱人家军二代啊!哪知赤焰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怒之下把人给弄成了太监。那女人见势不妙,于是脚底抹油跑路了,难道等你们回过神来找她算账啊!” 偌大的客厅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阿紫意外的瞅着雷霆,心想:好小子,言辞够犀利啊!要不要这么直白,也不知赤焰能不能受得住?她侧眸朝赤焰看去。见他一副惊吓过度,傻了的样子,想出言劝慰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赤焰呆呆愣愣的傻站着,脸上一时青一时白,半晌后,脸色终于淡了下来,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关门声响起,阿紫一掌拍在雷霆脑袋上,“你这张臭嘴,说这么清楚做什么!把人给吓傻了,你赔我啊!”这无聊的日子少了赤焰这么个天然呆在身边,可怎么过! 雷霆摸着脑袋,不服气的说,“他那榆木脑袋,我不说清楚,他能明白吗?” 阿紫作势抬手要打,“还敢顶嘴!” 雷霆一步跳开,“把我打傻了,你就哭去吧!” “嗬,你这臭小子!”撸起袖子就要开打。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她连忙掉转方向去开门。 屏幕上是一个俊朗的中年男人,那长相,似曾相识。 阿紫犹豫了一会才把门打开,看着门外陌生的男人,“您找谁?” 男人温和的说,“你就是阿紫吗?可以请我进去吗?” 见他只身一人,文质彬彬的,阿紫侧身,“请进。” 阿紫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吩咐雷霆去沏茶,然后坐在他对面,又仔细看了他一会,说,“您很眼熟,我们是否见过?” 他笑得宛若春风拂面,声音也格外轻柔,“阿紫,我们没有见过。” 没有见过?可他给她的感觉真的很熟悉,而且有种难以言说的亲切感,怎么回事? 这时,雷霆端着两杯茶走过来,忽然脚步一顿,杯中滚烫的茶水泼到手背上,烫得他怪叫一声,急忙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甩着手,备受惊吓的看着两人。 阿紫瞪他,“你干什么?见鬼了吗?” 雷霆又仔细的看了两人一眼,叫道,“阿紫,他,他长得和你一样……” 长得和她一样? 阿紫一愣,盯着对面那人不再年轻却仍是俊朗的脸,这才明白为何一见此人就没由来的觉得熟悉,原来如此!下一瞬,她的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难道是……她沉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那人春风般的声音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他温柔的看着她,说,“阿紫,我是你父亲。” 果不其然!她猜对了,他是苏若紫的父亲,怪不得,他们这么像! 阿紫很快平静下来,若有所思的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他点头,“我知道。” 阿紫又问,“你是逃犯吗?” 他笑,“不是。” “你做什么营生?” “我是商人,有自己的产业。” “我这个女人让你很丢脸?” “不,你很优秀。” 阿紫笑了,“既然如此,你早干嘛去了?在我和妈妈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如今妈妈已经死了,我也不需要你这个父亲,你这个时候现身,有意义吗?”(未完待续。) 馅饼还是陷阱? 对阿紫的这种反应,卓天绝并不感到意外。他凝视着她,“阿紫,我恨我吗?” 阿紫一愣,旋即笑道,“在我和妈妈心里根本早就当你死了,你会恨一个死人吗?” 卓天绝脸色温和的笑容有瞬间的僵滞,有些怅然的说,“我欠你们母女良多,阿紫,当年的事,很难说孰是孰非,如今心美已经不在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认祖归宗,回到我身边。” 认祖归宗?阿紫莞尔轻笑,若她是真正的苏若紫,或许会很开心吧?可她不是,面对这个与她的身体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她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如果换做苏若紫,就算表面上不为所动,甚至恶语相向,但内心肯定激动澎湃的无以复加吧? 见她的笑容讽刺而清冷,卓天绝叹道,“阿紫,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阿紫道,“哦?你打算如何补偿?” 卓天绝道,“我在国外经商近二十年,名下产业价值逾亿,我打算让你接管,你愿意吗?” 阿紫愕然,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啊!可是,她却有种惶然之感。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阿紫皱眉寻思了片刻,问道,“你不可能没有别的儿女吧?”这人在二十年前刘心美刚怀孕的时候就离开了,当时也不过二十多岁,刘心美都嫁作他人妇,他怎么可能没有娶妻生子。十八年来都不曾来认她这个女儿,如今突然造访,见面就要用他所有身家来补偿她,这真是匪夷所思,也很诡异不是吗? 卓天绝很是欣慰阿紫的这种敏锐,不愧是他的女儿,心思这般缜密,他确是没有找错人,说道,“我确实还有个十岁的女儿。是中意混血儿,很漂亮很可爱,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叫薇娜。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他说到薇娜时,虽然语气是平淡的,但眼中不经意的透出一丝宠溺慈爱的笑容,一闪而逝,却被阿紫眼尖的捕捉到了。心中不由冷笑,她为苏若紫感到悲哀,同样是他的女儿,薇娜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而她却背着私生女的身份夹缝中求生,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又在哪里? “你有妻有女,却要把名下资产交到我手中,你妻子会答应?”阿紫讽刺的笑道。 卓天绝顿了顿,说道,“我妻子在三年前病逝。薇娜还小,你是我的女儿,也是薇娜的姐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将公司交给你,等薇娜成年后,再协助你经营打理,你们姐妹同心,是我最大的心愿,我想。你母亲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的。”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呢! 可阿紫却无端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一时也想不明白。 “太突然了,我要好好想想。”阿紫没有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冲昏头脑。反而格外警醒,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苏若紫,而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所以特别清醒理智。 “那好,这是我的名片,你想好了就联系我。”卓天绝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身,语重心长的说,“阿紫,我是你亲生父亲,以往是我亏欠了你,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弥补的机会,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害你的。” 阿紫心中一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扭头朝一直没做声的雷霆使了个眼色,“雷霆,你去送送他。” 雷霆会意,十分有礼貌的起身相送。 关门声响起来,阿紫拿起茶几上的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口中轻声念道,“卓天绝……” 一刻钟后,雷霆回来了。 阿紫仍坐在沙发上,见他走过来,随意的问,“怎么了?” 雷霆一屁股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说,“有一伙人如影随形保护着他,估摸有十六个人,持枪,其中有两名狙击手,不像是普通保镖,阿紫,这人不简单,至少,绝不是一般生意人。” 阿紫闻言也挺意外的,心想藤真莎织子前脚刚走,卓天绝后脚就出现了,是巧合吗?她将手中的名片丢到雷霆面前,“去查一查他的底细,另外,尽所能的去收集有关意大利K帮的资料。” 意大利K帮? 雷霆愕然,见她神色严肃,不似玩笑,于是不再多问,拿起名片去做事了。 一声开门的声响,赤焰的身影闪了进来,看见阿紫安然无恙的坐在客厅里,仿佛松了口气。 阿紫看向赤焰,“怎么了?” 赤焰道,“刚才在楼下发现一帮人行踪隐蔽的潜伏在附近,我担心是冲着你来的,看来是我想错了。” 阿紫仰靠在沙发上,笑道,“他们虽不是冲着我来的,但也和我有点关系,所以,你想得不完全是错的。” 见他粗犷的剑眉拢起,阿紫又道,“以你之见,他们像哪条道上的?保镖,佣兵,还是……黑帮?” 赤焰想了想,说道,“像是黑帮。” 阿紫赞同的点点头,想到卓天绝道貌岸然的脸,不禁冷笑,尽管放马过来吧!她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图谋! *********** 初春的风,似刀刃般冷冽刺骨。 凌晨时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萧家花园别墅外一百米的地方,一个黑影推开车门,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扔下车,迅速关门绝尘而去。女人连声惨叫,瘫坐在路边,双臂抱着身子,浑身抖如筛糠,冷风似刀割过她的脸颊,她颤抖着呜咽了一会,空茫的双眼终于渐渐恢复焦距,她看了看周围景物,待看见前方灯影中的豪华别墅时,眼睛一亮,苍白干裂的嘴唇抖了几下,忽然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拖着脚步急切的走去。 腹中剧烈疼痛,像火烧一般,她咬牙一步步往黑夜中微弱的光亮挪去,就像飞蛾扑火,明知会将自己燃烧成灰烬,也要不顾一切的扑入那无情的火海中。 终于,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双手攀着漆黑的铁门,声嘶力竭的哭喊,“来人,救命,救命啊……”(未完待续。) 她要报仇 夜晶晶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曳地的白纱铺陈在碧绿的草地上,耳边轻扬着婚礼进行曲,她一步步走向那个浑身踱满金光的男人,眼中溢出幸福的泪水。 梦中,他爱上了她,温柔怜惜的吻她,他的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多么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就这样沉睡下去。 可,梦就是梦,总是要醒的。 她是被腹部的绞痛疼醒的,冷风从半张的窗户吹进来,冻得她猛地瑟缩起来,她倏然睁眼,迎着风起的方向侧过头,入目的是窗外耀眼的阳光,她一阵恍神,神智回到脑中,美梦就像不断膨胀的泡沫,瞬间破碎的无影无踪。 原来是梦呵…… 她苦涩的牵动嘴角,无比自嘲的笑,四年了,她卑微的乞求他正眼一顾,她以为凭着那份舍身相救之情能感动他那颗冷硬不近人情的心,可是为什么,他竟只是给她一场婚礼,根本不让她近身,甚至不曾当她是他的妻子! 夜晶晶是羡慕嫉妒着苏若紫的,虽然萧策伤害了她,但她却得到了他的关心和在意,他的情绪起伏,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她。 在机场,萧策为阿紫挡枪,为了牵绊她挽留她不惜一切留下她腹中的胎儿,在她刺伤自己流掉孩子后又甘心放手让她离去,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他爱她吗? 夜晶晶痛苦的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也许,萧策和阿紫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一个自负自傲看不清自己的心,一个被恨意蒙蔽了眼睛,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情不知所起,缘注定因果。 夜鸢推门进来,见夜晶晶醒来,呆呆地望着房顶。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说,“晶晶,你醒了,感觉如何?还疼吗?” 夜晶晶扭头看着哥哥,喉咙像被堵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夜鸢慌神,连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哭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的小腹,也不知她是否已知晓,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 发觉他眼神闪烁,欲言又止,夜晶晶心一凉,抖着手将衣服掀起来。待看见小腹上那道刚缝合好的丑陋切口时,抱着脑袋失声尖叫。 噩梦的一幕再度浮现眼前,冷硬的地板上,她被人摁住身体打了麻醉针,慢慢失去意识,昏迷前,她清楚的感觉到小腹上划过一丝金属的冰冷,她死死瞪着那个魔鬼一般的女人,藤真莎织子。 天啊!她完了,彻底完了。她的子宫没了,她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她像飞在云端的鸿雁,在半空中被折断了翅膀,从万里高空坠落泥泞。粉身碎骨,再也飞不起来。 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她不过是爱上一个人,耍了点手段而已,就罪该万死么? 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她好恨,恨藤真莎织子。恨苏若紫,恨萧策! “哥,我恨他们,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夜晶晶声嘶力竭的哭喊,发疯似的捶打床铺。 夜鸢抱紧她,心如刀绞,压着嗓子安抚道,“晶晶,晶晶,你别这样,哥哥在,哥哥永远不会离开你,你身上有伤,别乱动……” 夜晶晶哪里能听得见去,剧烈挣扎下竟给她挣脱他的怀抱,一个不稳跌下床,额头撞到地上,红肿起来,旧伤上又添新伤,她却全然不顾,猛地抱住夜鸢的腿,哭道,“哥,你帮我报仇好不好?你帮我。” 夜鸢心痛难当,把她扶起来,抱到床上躺好,叹道,“晶晶,为了那个不爱你不珍惜你的人,真的不值得。” 想到那人,夜晶晶的眼泪奔涌而下,“我何尝不知,可我就是放不下啊,哥,你帮我,帮我报仇。” 夜鸢盯着她,“事到如今,你该清醒了,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要答应我断了对他的心思,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夜晶晶闻言止住哭泣,呆愣了会,尔后重重合上眼,“好,哥,我答应你,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她忽而睁开眼睛,透着怨毒的寒光,“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 雷霆的办事效率很高,两天的时间就将卓天绝的资料档案摆在了阿紫面前。 二十年前,卓天绝与刘心美正郎情妾意如胶似漆的时候,卓天绝忽然陷入一场刑事案件中,面临牢狱之灾,而此时苏辰华动用关系为他脱罪并将他送至国外,条件是卓天绝在刘心美面前演一场负心汉薄情寡义移情别恋的戏让她死心,于是刘心美伤心欲绝下接受了苏辰华的求爱,做了他的情人,之后生下阿紫。而在因缘际会下,卓天绝先是加入了意大利K帮,后成立公司,并娶了意大利某家族企业董事长的独生女,董事长去世后,卓天绝的妻子继承其父的股份和所有资产,三年前卓天绝的妻子因病去世,卓天绝便顺利接手了妻子名下的公司和财产。 看完卓天绝的经历,阿紫唏嘘不已,当初卓天绝身陷囫囵时,苏辰华及时出手相助,却以夺人之妻为条件,搞不好就是苏辰华陷害的卓天绝,卓天绝从最初的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智商情商都不会低,她都能想到的事,也许卓天绝早就想到了,可他选择了隐忍,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了二十年,如今刘心美已死,他忽然出现在阿紫面前要认回她这个女儿,目的何在? 弥补,补偿吗? 阿紫只想冷笑,在苏若紫最需要他这个父亲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她已不是小女孩了,特别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父亲?她真的不需要。 而令阿紫觉得事有蹊跷的,浮想联翩的是,卓天绝如果要把他从妻子手中继承的家族企业交给她经营,会遇到何种阻力?凡是家族企业,内部管理必是盘根错节,纠缠不清的,企业高层也多数是家族成员,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渗透到企业核心层去?(未完待续。) 生变 而就在这个当口,遭受丧妻丧子之痛的苏辰华突发脑溢血,中风了。此时,苏辰华与周雪芳的离婚官司仍在诉讼中,双方在财产分割上未能达成共识,以致拖延至今。苏辰华在这个时候病倒正给了她们可趁之机。周雪芳以代理董事的身份出现在华隆集团的董事会上,虽然苏周二人的离婚官司众所周知,但一日未判决,两人便仍是夫妻关系。周雪芳身为苏太太,在苏辰华重病期间暂代董事长一职,也是无可厚非。 如此,苏若青更是成为以苏辰华唯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阿紫是苏辰华的情妇所生,最多能分得部分财产,是没有华隆集团的继承权的。 阿紫去医院探视苏辰华,却被周雪芳安排的保镖拒之门外。 也不知苏辰华病情如何?是昏迷不醒吗?否则怎会任由周雪芳摆布! 阿紫知道因为刘心美和孩子的死,苏辰华恨上了她,早已切断华隆集团和德茂的合作,大有断绝往来决绝之意。而阿紫也从未对此解释什么,她解释也无用,刘心美确实是被她所连累而枉送了性命。 但即便如此,苏辰华只要理智尚在,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周雪芳和苏若青得到华隆集团,他之前针对周家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布局多年,终将周家打压至如今萎靡不振的境地,又如何肯让周雪芳母女接手华隆,这无疑是将华隆集团白白送予周家。 那么,便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苏辰华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成了周家的傀儡。而周家拒绝阿紫去探望苏辰华,更让她确定了这种猜测。 周家将阿紫拒之病房门外,而阿紫也不能硬闯。 但是,想知道苏辰华的病况如何,并非只有亲眼所见这一种法子。 下午六点,某私立医院停车场,一个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身后黑影一闪,他只来得及回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见。就闷哼一声被打晕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男人被一阵凉水泼醒,他迷茫的睁开眼,不明所以的左右张望了几眼,忽然明白了什么。正要张口呼救,忽然听见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清冷的响起,“你敢叫一声,我就插你一刀。” 黑暗的车厢里,男人手脚被绑,闻言惊恐的瞪大眼,却见对面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她的脸氤氲在幽黑的光线里看不清楚,一双眼睛极其明亮,却透着慑人的冷意。他注意到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匕首,随着她的摆弄而不时的泛着幽幽寒光。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男人咽了咽口水,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他正在自己的车子里。 “你是苏辰华的主治医师?”女子的声音清脆动听,透着一丝沁凉,男人听着不由打了个冷战,说,“是的。” 阿紫忽而一笑,“很好。那么,你便将苏辰华的病情和近况告诉我,记住,不要说谎。否则……”她扬了扬手中的匕首,闪过一道冷芒。 男人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我,我说,苏辰华五日前脑出血,抢救后已脱离危险。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后遗症?严重到什么程度?”阿紫皱眉。 “肢体偏瘫,意识障碍,神经系统受损造成失语。” 这么严重!难怪他会任由周家摆布,原来他身不由己。 “那他的意识能恢复吗?” “经过几天的治疗,他的意识已基本恢复,但神经系统的损害一时难以修复。” 阿紫微一寻思,“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意识清楚,但身体不能动,也无法开口说话?” “差不多是这样。” 阿紫沉默了,如此看来,苏辰华虽躺在病床上,但他对周遭的人和事都清楚,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雪芳母子一步步霸占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你是他的主治医师,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他若有不测,你就自杀以谢罪吧!相信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阿紫握着匕首往身边的真皮座椅上一插,“明白了吗?” 男人盯着整个没入座椅的匕首,心一紧,“明,明白。” 离开医院后,阿紫和赤焰驱车来到盘山别墅区。 天色渐暗,苏家别墅内亮着微弱的灯光。阿紫怅然,不久前还是平和喜乐的一个家,如今已是天人永隔,再无聚首之日。物是人非事事休矣! 见阿紫忽然回来,李婶迎出来,红着眼睛着,“阿紫小姐,你可回来了,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夫人不在了,先生又进了医院,若是阿紫再不回来,这个家真的就要散了。 阿紫听了,也不由鼻子一酸,看着偌大却冷清的客厅,问道,“李婶,唐管家呢?其他人呢?” 李婶抹了把眼泪,“先生病倒后,周家就来了人,将这房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从先生书房里带走了些东西,除了我,其他几人都被他们辞退了,至于唐管家,我也不清楚他在哪,只记得他是在周家来人之前就离开了,没再回来。” 阿紫道,“看清他们从书房拿走的是什么东西吗?” 李婶想了想说,“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好像是些书本文件什么的。” 阿紫上了二楼来到苏辰华的书房,果真如李婶所说,名贵字画和摆件一样不少,保险柜被撬开了,里面的金条现金和首饰原封未动,唯独放文件的那层空空如也,看来他们是冲着什么重要的资料文件来的。却不知道给他们找到了没有? 阿紫又到自己的房间看了一圈后才下楼,李婶在楼梯口巴巴的望着她,见她下来,期盼的说,“小姐,你,你又要走了吗?” 阿紫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苍老面孔,心里一动,抱住她,叹道,“李婶,别想太多,你帮我好生打理这幢房子,虽然妈妈不在了,但爸爸的病总会好的,我也会常回来看看的,唐管家如今不在,你若觉得寂寞,也可找两个人来帮你,工资我来付,好吗?” “阿紫小姐……”李婶忍不住老泪纵横,点头说,“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未完待续。) 狗咬狗 两天后,阿紫收到一封匿名快递,里面是一份有关苏辰华和苏若青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子鉴定报告,从鉴定日期上可看出正是当时阿紫和苏若青在萧策的安排下同时所做的那场亲子鉴定。 当时她们两人的鉴定结果出来后,萧策只将两份报告私下交给了苏辰华,也并未将报告的结果透露给阿紫和任何人,阿紫是通过监听器偷听到两人在书房的对话才得知真实情况的。而苏辰华许是碍于颜面也并未声张此事,但周雪芳应该也对此事起了疑心,女儿是谁的种她心里多少是有数的。可苏辰华虽未以此事发难,但在行动上明显表现出疏远苏若青,与周家划清界限,甚至暗里对远航集团使绊子。这让周雪芳的疑心更重,她总觉得苏辰华的隐忍不发,背后或许有更大的阴谋。 结合李婶所说的,苏辰华病倒后,周雪芳便按耐不住,带人闯进苏家别墅撬开书房的保险柜,带走了许多机密文件和资料,那份苏若青的亲子鉴定也是她的目标,但如今看来,有人事先拿走了鉴定报告。 联想到唐管家的突然离开,阿紫认为应该就是他拿走了报告。唐管家是苏辰华的心腹,追随其左右二十多年,苏辰华将这件难以启齿的事告诉他也不奇怪。 因为这份鉴定报告是通过快递寄来的,除了报告原件之外,没有任何只言片语。阿紫猜测,唐管家把苏若青的这份鉴定报告寄给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已知道苏辰华如今身不由己受制于人,所以希望她能出手帮他脱离周家桎梏?他将这份报告交给她是要给她一个契机? 以苏若青并非苏辰华的亲生女儿为理由向周家发难?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尔后,阿紫让雷霆查到了周家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 过年前,苏若青已与N市某房地产小开订婚,定于来年四月完婚。 阿紫暗忖,若是此时将苏若青并非华隆集团董事长的亲生女儿一事张扬出去,这桩婚事还能成吗?周家应该十分看重此桩商业联姻,想必对方选中苏若青的原因多半是因她是苏辰华的女儿,而除了阿紫这个私生女外。苏辰华没有别的子女,无论苏辰华和周雪芳是否离婚,华隆集团将来的继承人都只能是苏若青,所以。阿紫认为,对方是冲着苏若青是华隆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一点才与之定下婚约的。 如今的远航集团已是强弩之末,全靠过去几十年积累的家底苦苦支撑着,此事在商界已是人所皆知,所以苏如青能与风头正盛的房地产小开订婚。全靠着如日中天的华隆集团。 阿紫心想,若是此时将这份鉴定报告影印多份寄到各大报刊媒体,这新闻一定很劲爆。 思及此,阿紫喟叹,姜还是老的辣,唐管家跟了苏辰华二十多年,能够深得苏辰华的信任,也可谓是他的得力助手。苏辰华此次忽然病倒,若非唐管家急中生智在周家出手前带着鉴定报告离开,并及时寄给阿紫。阿紫都快忘了还有这茬儿,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绝佳的法子,而就算她能想到,手中没有报告原件,她也不会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个人帮忙。 所以说,唐管家真的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当下,阿紫吩咐雷霆将这份鉴定报告复印多份,联系了几大报刊杂志的资深记者。而几乎是一夜之间,四五家财经类杂志以及新闻报刊的头版头条全是这则爆炸性新闻。 华隆集团是N市纳税大户,在行业内地位颇高。苏辰华更是有头有脸的知名企业家,有关苏若青并非苏辰华亲生女儿的新闻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得沸沸扬扬。周家惊怒交加,一怒之下将刊登此则新闻的报刊杂志媒体告上了法庭。岂料各大媒体纷纷拿出证据,也就是那张鉴定报告的复印件。有名有姓有图片有真相,报告上盖着权威鉴定机构的公章,媒体有恃无恐反击周家,你说我们污蔑诽谤,那就请拿出证据来。 周家见各方面形势均对己不利,找到报告上那家鉴定机构。一查存档,果然如此,苏若青确实与苏辰华没有血缘关系,媒体刊登的那份报告也属真实,于是,自知理亏的周家偃旗息鼓,不再纠缠此事。 然而,几乎是那张鉴定报告一登出,与苏若青订婚的那房地产小开便找理由毁了婚,周家愤怒之余指责对方过于现实不顾两家相交多年的情谊,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竟不知从何处得到苏若青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照片,直指她与人开房大玩SM,如此放荡淫邪的女人,他们‘高攀不起’,让能消受的人消受去。 然而,周家哪堪忍受如此羞辱,于是迅速回击,爆料那房地产小开风流滥交,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不知残害了多少祖国的花朵,如此声名狼藉的纨绔公子哥,他们周家念在两家世交的份上才肯将外孙女下嫁,你们竟是悔婚在先,侮辱在后,实在不识好歹,可恶至极。 然,对方立即做出反击,你们周家根本是因远航集团周转不灵,资金断裂,已窘迫到了便卖固定资产维持集团运营的地步,于是想找个资金雄厚的企业为远航注资脱困,之所以选中我们联姻,不过是看上我们手中的资金而已,什么世交的情分,扯淡去吧! 于是,新一轮的口水战如火如荼的展开了。而各大媒体就两家互揭老底的骂战时时跟踪报道,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而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推动者,正是阿紫。苏若青那张疑似SM的照片是她提供给媒体的,更买通了记者发文章为那房地产小开打抱不平,以此激怒周家针对那小开进行人身攻击,于是双方自然而然的掐在一起,互相指责爆料。 就在双方互相撕咬应接不暇的时候,阿紫以苏辰华亲生女儿的身份向法院申请探视父亲,于是,阿紫在法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医院,见法院来人,周家不敢阻拦,阿紫这才见到了苏辰华。 病床上的苏辰华清减不少,无法下床,手脚只能小幅度的动作,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显然是意识清楚,只是神经系统损伤导致了身体偏瘫和失语。 苏辰华定定的看着出现在病房的阿紫,眼睛一亮,似乎长长的松了口气。 阿紫一时百感交集,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爸,我来了,你放心,那些人害不了你。” 苏辰华看着她,眼睛泛红。 阿紫知道他不能言语,叹道,“对不起,是我害你如此,你怪我也是应该的,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我太自私了……” 苏辰华张着嘴巴,发出‘呃,呃’的声音,阿紫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微笑着说,“爸,你别激动,听我说好吗?” 闻言,苏辰华果然不再出声,阿紫道,“周雪芳母女趁你病倒想控制华隆集团,我知道爸肯定是不答应的,所以为了保住华隆,我采取了某些手段,可能有损爸的颜面,若是怪我就眨一下眼睛,如是不怪就眨两下。” 苏辰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猜到她所谓的有损他颜面的事是什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后,眼睛眨了两下。 阿紫心里一阵轻松,“爸,谢谢你,我永远是你的女儿,还有,妈和弟弟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没在病房呆多久,阿紫就离开了,出来时看见门外的周家那些保镖已不知所踪,阿紫便打电话让赤焰带几个人来守着。 一刻钟后,赤焰带着六个年轻男人赶来,阿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阿紫和雷霆刚走出住院部大楼,一个手握电棍的女人从旁边窜出来,冲到阿紫面前,扬手朝阿紫的脑袋敲去。(未完待续。) 周家覆灭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可阿紫是什么人?她可是警校最优秀的学员,反应何等的迅敏!只见她身形一闪,灵活利落的避开迎头而至的凶器,瞬间长腿横扫踢中对方脆弱的腹部,接着腾身而起,一记双飞踢正中那女人脑门。 女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手中的电棍被踢得飞了出去,她的脸上裹着黑色的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睛,可阿紫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最近在风口浪尖的饱受舆论困扰且被房地产小开悔了婚的苏若青。 雷霆阔步上前,一脚将正要爬起来的苏若青再次踹翻,大手一扯,苏若青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突然收紧,勒住她的脖子,她像一只耗子似的被雷霆提着脖子,白净的脸迅速涨得通红,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雷霆,放开她。”阿紫皱着眉头出声制止,雷霆哼了声松开手,苏若青往后一倒,后脑勺磕到后方的水泥花坛的边沿,痛呼着捂着后脑,刺目的血红顺着指缝溢出来,她尖叫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阿紫叫道,“苏若紫,你这卑鄙的贱丫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要那样诬陷我,毁坏我的名声,现在我的婚事完了,你高兴了?你怎么这么恶毒,难怪萧策不要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人!” 这一通痛快淋漓的怒骂过后,苏若青胸口起伏着,又抹了把渗血的后脑勺,手撑着地爬起来,捡起滚落在一边的电棍,伸直胳膊指着阿紫,大声说道,“苏若紫,你克死了你妈和那个没出生的胎儿,又克得苏辰华中了风,你就是个扫把星,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的被你克死。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等着吧,你会有报应的。”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一经曝光,周家就打通关系从鉴定机构档案库里调出存档。当初苏若青和阿紫是同时做个鉴定,按理说不论报告结果如何,档案库里都应当有两个人的报告才对,可竟然只有苏若青的报告,阿紫的却是显示目标文件已删除。周家就起了疑心,他们猜测恐怕两人都不是苏辰华的亲骨肉,但是有人暗中搞鬼删掉了苏若紫的报告存档。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苏若青的报告曝光,不仅毁了她的婚事,更让远航集团步、举步维艰,而就在这时,阿紫竟以苏辰华的亲生女儿,唯一继承人的身份获得了华隆集团董事会的认可,并将周雪芳和苏若青视作妄图趁苏辰华病重时窃取华隆集团资产的不轨分子。在多方阻力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周家不得不偃旗息鼓,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切,规避风头。 周家也都是聪明人,将前后所发生的事情一联系,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一系列针对周家和远航集团的事件,很明显是背后有人推动策划的,而这个人除了苏辰华,就是苏若紫,苏辰华卧病在床口不能言期间,必然是苏若紫暗中主导了一切。 而苏若青明显是深受其害。好端端一桩婚事就这么黄了,且落了个**下贱的骂名,可谓清白名声尽毁。加上远航集团陷入困境,周家已是一蹶不振。这个时候遭此沉重打击,可以说再难东山再起。那么,已证实并非苏辰华亲生女儿的苏若青往后想再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是难如登天了。 苏若青怎能不恨?于是今日,饱受打击的她再也受不了,愤怒和恨意淹没了她,听闻阿紫到医院探视苏辰华。她就从家里溜出来,带着网购的电棍匆匆赶来。她不敢去病房找阿紫,那里保镖众多,她没碰着阿紫的边儿就会被拦在一边,所以她在住院部门口守着,只等阿紫一出来,她就冲上去用电棍突袭,这电棍她在家里的萨摩耶身上试过,档位开到最大,一下就把萨摩耶电晕了过去。她是打定主意要给那个臭丫头一个教训!就是电她几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可谁知阿紫反应如此灵敏,连她放衣服边儿都没碰到就被踢飞出去,还差点被她身后那该死的男人勒断脖子,摔破了脑袋,鲜血刺激了她,于是恶向胆边生,一连串的咒骂脱口而出。 这诅咒太过恶毒,阿紫竟是愣住了,雷霆却是听得火冒三丈,大步走向苏若青,该死的女人,出言不逊,口没遮拦,简直可恶至极。 见那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人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苏若青直往后退,满心恐惧,一时逞口舌之快,却忘了对方不是好惹的主,她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我要叫人了啊……” 雷霆冷嗤,阔步上前,突然出手握住苏若青的脖子,掐着往上提,苏若青惊恐的瞪着他,脚尖踮起,身体几乎悬空,双手死死扣着雷霆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以了,松开吧!”阿紫回过神,叹息般的说。 雷霆本也没打算在大庭广众下杀人,不过想给这女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而已,听到阿紫出声,随即撤手。 噗通一声,苏若青像一团烂泥般落在地上,扑起一阵灰尘,捂着脖子直喘气。 然而,苏若青的这番恶毒的诅咒确实像把刀狠狠地扎在阿紫的心头。 苏若青有一点说得没错,刘心美和那未出世的孩子确实是因她而死,苏辰华突发脑溢血与刘心美母子的死脱不了干系,也算是她间接导致的,所以苏若青说是她克的,也不算说错。 尔后,阿紫得到消息,远航集团资金链断裂严重,银行催还贷款,资产被冻结等多方面因素的重压下,许多股东开始低价抛售手中股份,而接手这些股份的则是金盛集团的总裁黎清,之后,金盛集团注资远航,由此,远航成为金盛旗下子公司。周家退出远航董事会,至此,曾经辉煌的豪门大户就此没落。 闻此,阿紫感叹万千,想起黎清曾经说过的话,不由一阵恍然,他没有食言,果然做到了。(未完待续。) 认女的原因 此时的萧策已在意大利从冷之寒手中接手了龙门,成为龙门第二个华人门主。 却说冷之寒此人,也曾是N市名门望族之后,家境殷实,身份显赫,二十五岁时结识了萧家大小姐萧素素,也就是萧策的奶奶,两人俊男美女,相知相恋,尔后谈婚论像,一切顺理成章,岂料在此当口,冷家忽遭巨变,家族成员或入狱或潜逃海外,风光一时的冷家一夕间没落。冷之寒只托人转告萧素素让她另嫁他人,便远赴意大利,自此杳无音讯。而一个月后,名不见经传的萧老爷子入赘萧家,连姓氏都改成了‘萧’姓。 阿玛菲海岸边,萧策漫步走在细腻柔软的海滩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海鸟鸣叫着从头顶飞过。隔着五米的距离,萧广沉默的跟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萧策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远方海平面上渐渐西斜的火红,眼前浮现不久前的那副场景,无人的海岛上,他和阿紫奔跑在金色的沙滩上,她银铃般的笑声被海风吹得飘到了云层里,他扑倒她,热情肆意的吻她,火热的嘴唇在那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朵朵红梅,意乱情迷的她气息紊乱,发出猫儿般的低吟。 想到这里,他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夕阳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蒙上一层朦胧的金光,侧面的棱角线条优美的宛如雕凿而出。 多久没见她了?也就两个月吧!为何恍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放过她,也何尝不是放过他自己!可暂时的放手并不代表他会放弃她。 只是,她需要喘息的空气,他也需要冷静的时间。如果两个人继续纠缠绑紧下去,只会令双方都痛苦的窒息而死。 正好此时冷之寒要把龙门交给他,他欣然接受,于是在意大利呆了两个月,将龙门上下内外接手整治了一番,也因此转移淡化了因与阿紫的关系僵化而沉重的心情,但他虽远在意大利。却派人时刻保护着注意着阿紫,一旦她有危险或是异动,他都会第一时间知晓并暗中帮她解决。 而对于冷之寒,萧策早在多年前就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关系。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来爷爷竟不喜欢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这都要感谢K帮的藤真莎织子那个疯女人,因为她的胡搅蛮缠,锲而不舍,他才会深入了解了此事的前因后果。知道真相后。他释然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某些时候,他不会狠不下心了。 不得不说,这冷之寒是煞费苦心,萧策不久前才知道,原来夜氏兄妹竟是冷之寒的人,夜鸢在哈佛求学时两人就是好友。那时萧策还什么都不知道,冷之寒就已经动手在他身边埋线了,若不是前些时候夜鸢主动找上他,与他谈了条件请他帮忙救回夜晶晶,他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萧策举目望着蓝天白云,忽然淡淡的说,“你说K帮的卓天绝是阿紫的亲生父亲?” 海浪声中,萧广听到他的声音仿佛从海面上随风拂来,于是提步走近他,“确是如此。” 萧策的嘴角牵了牵。“二十年杳无音讯,女儿十八岁了才来相认,他早干嘛去了!这其中恐怕……”说到此,他凤眸一凝。目光从遥远的海上收回,问道,“关于卓天绝,你有何想法?”凡是有关阿紫的事都是他最关心的,这卓天绝既是她的生父,又是K帮的军师。他对此人很感兴趣。 萧广道,“此人城府很深,能屈能伸,二十年前被苏辰华设计逃到意大利,白手起家,建立了自己的公司,与K帮之主是莫逆之交,更为其出谋划策,在帮中声望极高,俨然已是K帮的第二把手,近来而帮主病重,如无意外,K帮的所有势力都将落入他的手中。”说到这里,他停了会,又道,“如今,他从死去的妻子手中继承了意大利那家有百年历史和基业的家族企业,身价已然跃至意大利富豪榜前十,若说他此时认回阿紫这个女儿是出于愧疚也无可厚非,可依阿紫的脾性,多半是不肯乖乖认他这个父亲的,所以,他想认女儿,怕没那么容易。” 听他一番话说完,萧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嗤的一声笑出来,调侃道,“你一口一个‘阿紫’的叫她,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萧广一愣,瞬间汗颜,却知道不能解释什么,否则是越描越黑,心里苦笑,只能闭紧嘴巴。 而此时的阿紫在考虑了一个星期后,接到了卓天绝的电话,问她是否有了决定。 阿紫当然不肯,可也没把话说死,毕竟卓天绝是苏若紫的亲生父亲,她尚未弄清他的意图,若是出口就把所有的路堵死了,并非明智之举。所以,她委婉的说要再想一想,卓天绝并未生气,态度十分慈祥柔和。 就在阿紫举棋不定时,消失了几天的雷霆出现了,并带来一则消息。 卓天绝已是肝癌晚期,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 阿紫惊愣,“这……消息可靠吗?” 雷霆道,“这可是孤狼耗时三天倾入英国皇家医院资料库窃得的信息,肯定错不了,那家医院收治的全是皇室贵族富商政客,患者的资料绝对保密,我猜卓天绝病重一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他竟然已是肝癌晚期?只有半年的命了…… 难怪十八年来都不曾想起她这个女儿,现在突然就冒出来要和她相认,甚至要把那么庞大的身家交给她,原来是这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什么亏欠,什么补偿,什么愧疚……都是放屁! 他只是自知时日无多,那疼爱的幼女年纪尚小,等他一死,那孩子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到时他妻子的娘家人肯定会跳出来争夺家产。 而这时他终于想起还有她这个女儿可以利用,想必他早已将她的底细调查的很清楚,知道她名下有德茂,身边有凌玉等一帮子能力卓绝之士,又得金盛集团的黎清青睐,甚至与萧策也有过一段关系,呵呵,她这个现成的女儿正是为他那宝贝女儿守住家业的最佳人选。(未完待续。) 薇娜 尔后,阿紫主动与卓天绝联系,表示她考虑好了,她愿意与他父女相认,且答应他所谓的‘补偿’。 赤焰很疑惑,“你既已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又为何要答应他?”他不知道阿紫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此事若换做是他,他是绝不会同意的,十八年对女儿不闻不问,如今要利用女儿的时候忽然出现,且抱着那等龌蹉卑鄙的心思,他真是搞不懂阿紫了。 阿紫微垂的头,披散的卷发柔软的垂在胸前,红唇轻抿着,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雷霆斜睨着赤焰,轻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阿紫也是个商人啊!” 赤焰一愣,“商人?什么意思?” 雷霆白他一眼,“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不管卓天绝抱着什么心思,但他予以阿紫的利益是真切的,之前阿紫不敢轻易答应是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而放心不下幼女,不得不找上阿紫,说白了,他这是有求于阿紫,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一番话令赤焰陷入沉思,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但他仍有些不放心,“可卓天绝如今手握K帮大权,且身价不菲,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既然敢放心的把产业交给阿紫打理,想必早已做好各种防范,我担心到时阿紫没能从他手中捞到好处,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 雷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皱眉想道,赤焰此言有理,他竟是没想到。 两人同时看向阿紫,雷霆道,“阿紫,你怎么想的?” 阿紫抬眸,清灵的眸光看了两人一眼,脆声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便是。”她目光微敛,再度垂头,长发遮去唇角弯起的一抹沁冷的弧度。她并未与他们说,之所以答应卓天绝,其实是因为…… 然而,阿紫没想到的是,两天后。卓天绝竟然带着他和意大利妻子的女儿薇娜来到她家,并将薇娜留在她身边生活一段时间,美其名曰‘让姐妹俩培养感情’。 薇娜是中意混血儿,长得很漂亮,有一头棕色的卷发,湛蓝的眼睛,像洋娃娃一般可爱,中文说得清晰流利,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些许N市的口音来,看来薇娜的中文是由卓天绝亲自教导出来的。 薇娜似乎很喜欢阿紫这个姐姐。她对阿紫没有半分抵触情绪,甚至连陌生的情绪都没有,就像她们是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亲姐妹般熟稔热络,这让阿紫有些吃惊,就算卓天绝事先对她提起过自己,或者嘱咐过什么,但她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种表现似乎有点不寻常。 平静的相处了几天,薇娜所表现出的活泼开朗,以及对阿紫过去一些事情的熟悉。皆令阿紫疑惑,这些事,究竟是谁告诉薇娜的?是卓天绝? 阿紫不由暗忖,若是卓天绝告诉薇娜的。那么是他平日常和她提起自己,还是刻意为之?是想经由薇娜偶尔无意的提及,而体现他其实是注意着我关心着我的?以此消除我的戒心和防备? 将此想法对赤焰和雷霆说了,两人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赤焰认为是阿紫多心了,多半是卓天绝经常对薇娜提起她这个姐姐的一些事,而薇娜就记住了。并无其他用意。但雷霆的看法却相反,薇娜连‘艳照’的事都知道,显然卓天绝不会把这种不光彩的事告诉年仅十岁的女儿,那么薇娜是如何得知的?他甚至觉得薇娜暗中调查阿紫。 如果真如雷霆所说,是薇娜在调查阿紫,那么,这个小女孩就太可怕了。 就在薇娜住下的第九天,意大利那边传来消息,K帮老大病逝,葬礼上遭仇家袭击,伤亡惨重,藤真莎织子遇刺失踪,卓天绝临危受命接手K帮。 阿紫听到此则消息,愣了一会,她看了看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薇娜,沉默半晌,忽然嗤的一声笑,把赤焰和雷霆吓了一跳。 赤焰忙道,“怎么了?” 雷霆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薇娜,眉头皱起,然后看着阿紫,疑道,“你想到了什么?” 阿紫将两人叫到书房。 然而,就在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坐在沙发里吃着薯片看动画片的薇娜转过头,蓝眸一闪。 书房里,雷霆关好门,赤焰道,“阿紫,你是不是太小心了?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雷霆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别小看了那孩子,你别忘了,她是卓天绝的女儿, 防着些总是好的。” 赤焰没说话,只看着阿紫。 阿紫抄着手,低着头,过了一会才低声说,“你们不觉得K帮的事有问题吗?” 赤焰与雷霆扭头互看一眼,没有吭声。阿紫慢慢抬头,目光幽深,“你们仔细想想,卓天绝刚把薇娜放在我这里没几天,K帮就易了主,是不是太巧了点?” 雷霆道,“你的意思是……” 阿紫点头,“没错,我怀疑K帮的一系列变故是卓天绝策划的,他把薇娜放在我这里并非什么培养感情,而是让我保护她,薇娜不在意大利,不在他身边,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放手去做事。” 赤焰和雷霆皆是一副恍然之色,又听阿紫冷笑着说,“卓天绝心思果然缜密,每一步都已事先安排妥当,我倒是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他耍得团团转。” 赤焰和雷霆面面相觑,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阿紫手支着下巴轻笑出声,赤焰挑眉,“你,你在想什么?” 阿紫道,“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K帮的势力到了卓天绝的手中对我来说未必是坏事。”在卓天绝出现在她面前后,她就有了一系列计划,而就在此时,卓天绝竟然掌握了K帮大权,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个环节,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竟是水到渠成,看来,卓天绝早有此意,恐怕谋划了许久,呵呵,正中她下怀,所以,她乐见其成。 但她没有将心中的打算告诉这两人。不是她不相信他们,而是,有了那些前车之鉴,她成熟了许多。或者说,她很难再轻易的相信人。(未完待续。) 另有其人 如此又过了两天后,卓天绝派人来接走了薇娜,并带话给阿紫,让她做好去意大利的准备。 雷霆和赤焰都不同意阿紫去意大利趟这浑水,卓天绝虽是K帮的老大,但N市不是他的地盘,可到了意大利就不同了,不确定因素太多,且卓天绝城府极深,他究竟对阿紫抱着什么心思谁也不知道,一旦生变,阿紫怕是没有能力应付。 阿紫细想了一夜也觉此言有理,于是和凌玉商议一番后,决定让凌玉最得力的一名手下代替她去意大利。而卓天绝也同意了。 二月底,N大开学了。这天,阿紫去学校报道领了书后正漫步走在校园里,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凉的清风拂过,她白皙无暇的脸颊透出一抹淡淡的嫣红。 拐角的梧桐树后突然冲出一个人来,阿紫脚步一停,那人已喘着气站在她面前,阿紫愣了一下后笑道,“林净雪?”她把装满书的双肩包往背后一甩,目光在林净雪身上略扫过,见她脸色苍白,双目浮肿,瘦了一大圈,不由挑眉问,“出什么事了?” 林净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阿紫,声音黯哑的说,“苏若紫,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阿紫定睛看着她,忽然叹口气,她竟然对这个枪杀了自己的女人恨不起来,说,“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她说完率先往前走,林净雪眼中涌出期盼,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校外一家奶茶店,阿紫买了两杯奶茶,递给林净雪一杯,然后与她并肩坐在店外的长椅上。 林净雪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手心的温暖令她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热度,她轻轻吸了口奶茶,舌尖传来一阵烫麻,她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莫渊和杨秀下个月结婚。” 闻言,阿紫吸奶茶的动作没有停,侧眸瞥了面色凄苦的林净雪一眼,没有吭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净雪继续说,“你是慕容紫的朋友,应当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恋人,如今慕容紫生死不明,莫渊却要另娶他人。难道你不会为了慕容紫感到不平吗?” 阿紫松开吸管,握着杯子放在腿上,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不平的人是你吧?”她心里好笑,林净雪这是因为莫渊要娶杨秀而心有不忿,却又无计可施,于是想借刀杀人? 林净雪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不以为意的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以前他喜欢慕容紫。我没有机会,如今没有了慕容紫,他还是不喜欢我,宁愿娶那个一无是处的杨秀也不愿要我,呵……报应啊!” 阿紫抬头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杨秀是市长的掌上明珠,怎会一无是处?至少,莫渊娶了她,可助他平步青云呢!而你又有什么好呢?如果我是莫渊,也不会舍了杨秀而要你的。” 这话着实残忍。却句句说在了点子上。林净雪默然半天,凄然一笑,“没错,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像杨秀有个市长爹,但是,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几乎付出了一切,青春,感情。事业,名声,可他怎能像丢块抹布一样抛弃我,我不甘心,不服气,苏若紫,我知道你是聪明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慕容紫的秘密,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阿紫扭头看她,有关慕容紫的秘密? 见她不信,林净雪又道,“大家都以为莫渊和慕容紫鸿雁传书多年,但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天,让他们互诉衷情维系感情的都是那些一月一封的书信,可你知道吗?真正和慕容紫通信的人根本不是莫渊,而是另有其人。” 怎么可能! 阿紫蹭的站起来,奶茶摔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净雪,“你怎么会知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在她的心头,她从高中时开始和莫渊书信来往,每月一封,从未间断,虽然直到警校毕业那年才真正与他见面,但她从未怀疑过与她通信的并不是他,但是,这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他,他又怎会知道信的内容? 见她惊疑不定,林净雪一声嗤笑,“你在想如果给你写信的不是他,他怎么会知道信的内容对吗?” 阿紫长吸一口气,脑中纷乱一片,她从未想过与她书信交往了六年的人不是莫渊,那么,不是他,又会是谁?她心电急转间,又听林净雪说道,“这也是我最近才无意中得知的,他和杨秀定下婚期后就搬离了原先所住的公寓,那天他正在搬家,我很伤心,又喝了点酒,就跑到他家去闹,我疯了似的骂他诅咒他,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搬走,因为我知道他是要搬到杨秀那里去,可他甩开我还让我滚,我就死死的抱着一个行李箱不让搬家公司的人搬走,哪知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让搬家公司的人帮他把那箱子抢过来然后扔掉,等他走后,我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是各种书籍还有一些信件,我就给了搬家公司那些人一些钱,把箱子带走了,然后我就发现了一封厚厚的信封,里面竟然全是写给慕容紫的信件,而信封上的寄件地址是美国,信上的内容令我大吃一惊,我和慕容紫同窗四年,她在警校期间与某个人频繁通信的事我是知道的,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莫渊,可看了那些信后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想了一夜才想明白,原来当初和慕容紫通信的人并不是莫渊,而是美国的那个人,至于信是如何落到莫渊身上的,就要去问他本人了。” 林净雪说完后,盯着阿紫的神色,见她一副怔怔的,于是闭上了嘴,给她反应消化的时间。 春寒料峭,阿紫抱紧了双臂,目光投向远方,轻声说,“能把那些信给我吗?” 林净雪笑着站起来,“给你可以,但我告诉你这么大的秘密,你不该回报我些什么吗?” 阿紫道,“你想我做什么?” 林净雪身子一转站在阿紫面前,挑着眉眼说,“你知道我恨他,也恨杨秀,我这么不幸福不快活,又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郎情妾意呢?”她微微垂眸,眼中怨毒的寒光闪过,恨恨道,“我要在他们的婚礼当日送一份大礼,需要你的帮忙!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犯法的事,要不是婚礼当天我无法进入现场,我肯定亲自去送,可莫渊防着我,我只好找你帮忙了。” 阿紫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能到现场呢?我和莫雅的过节,你也是知道的,说不定我也是他们的拒绝往来户呢!” 林净雪也笑了,“黎清不是喜欢你吗?你会有办法的。” 阿紫道,“好,我可以帮你,现在能把东西给我了吗?” 林净雪点头,“跟我来吧!” 阿紫跟着她来到N大附近的百惠万家超市,看着她从存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袋,笑起来,“看来你很有自信啊!” 林净雪把文件袋递给她,“当然,你这么关心慕容紫,当初为了她和莫雅大动干戈,怎么会放过这个连慕容紫都被蒙在鼓里的秘密?” 阿紫道,“你忖度人心的本事倒是越发长进了,可难道你没想过,与其受你所迫,不如去找莫渊问个清楚来得简单呢?” 林净雪不以为然的说,“若你觉得平白无故的能从他口中得到真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阿紫盯着她看了一会,蓦地扑哧一声笑道,“林净雪,我现在看你倒是顺眼许多。” 林净雪翻个白眼,“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可别赖账。” 阿紫捏着文件袋挥挥手,“我优点不多,但守信这点还是有的,放心吧!回见。” 林净雪应了声,默默看着阿紫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未完待续。) 婚礼 回到家后,阿紫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将文件袋里的信纸抖在床上,五年多的时间,每月一封信,寒暑假都未间断过,足有六十张大小相同的信纸,一张信纸就是一封信。 字体刚劲有力,透出洒脱飞扬的气质,却并不是阿紫熟悉的字迹,她逐封细细地阅读,脸色渐沉。 信的内容似曾相识,凡是写信的人提及到他在美国的生活和细节,阿紫是陌生的,而其他的内容,比如他的心情,他的玩笑,他对她的昵称,阿紫都在曾经的收到的信中见过,也很熟悉。包括他喜欢叫她‘小蔷薇’,他说等她毕业就见面,他说他喜欢她很久很久了,他甚至‘命令’她不准喜欢上别的男人,要等着他,他要娶她! 六十封信,她看得一字不漏,盘腿坐在床上从中午一直看到天黑。 雷霆偷偷躲在门外,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一会咯咯笑得出声,一会嘤嘤低泣,一会又好半天无声无息的,可把雷霆担心坏了,站在门外转来转去,差点把地板蹭出个坑来。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打算破门而入时,门开了。 阿紫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半干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身后,白皙清瘦的脸上透出一丝粉红,见雷霆做贼似的站在门口,没好气的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雷霆扒扒头发,嘿嘿笑道,“喊你下楼吃饭。” 两人下了楼,赤焰已准备好饭菜,三人落座,阿紫有些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赤焰和雷霆互看一眼,赤焰问,“阿紫,你有心事吗?” 阿紫确实在想那些信的事,没什么胃口。索性放下碗筷,目光在赤焰和雷霆脸色掠过,然后把信的事跟两人说了,她想听听两人对此事的看法。 赤焰道。“我觉得这事看起来很复杂,又有些莫名其妙,但事实也许很简单,那就是莫渊半路截了美国那人寄给慕容紫的信,然后他再根据信的内容编排过后重新写了一封信以他的名义寄给慕容紫。” 雷霆听罢也赞同的点头。“我也认为是这么回事。” 阿紫睁着黑白分明宛若点漆的眸子,“可……莫渊为何要这么做?”若真如赤焰所说,莫渊处心积虑的这般接近慕容紫,目的何在?要知道,慕容紫是个孤儿,连学费都是靠善心人士资助的,除了一张美若天仙,还有何出彩之处能吸引莫渊的目光? 赤焰想了想道,“其实有时候忖度男人的内心不需要绕太多弯,也许是因为他喜欢你却不知道如何接近你。也许他与美国那人有过节,所以他想抢了对方的心上人,又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恶作剧,一场阴谋而已,总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闻言,阿紫和雷霆面面相觑,雷霆一掌拍在赤焰背上,笑道。“你小子行啊!看起来闷不吭声的,肚子里的弯弯绕倒挺多的啊!” 赤焰冷不防被他这么一拍,差点把胃里的饭菜一口喷出来,赶紧灌了几口汤。 阿紫忍俊不禁。咯咯娇笑,烦恼也随之消散无踪。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莫渊和杨秀的婚期将至。此次市长千金大婚十分低调,并未广邀政界商界人士,收到婚礼邀请函只有亲朋好友以及少数关系密切的人士。而萧家黎家和苏家都在宴请名单中。 苏辰华卧病在床。便由阿紫代替他出席婚礼。若不是答应了林净雪,阿紫本是不会出席的,这些天林净雪未曾露面,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才和阿紫联系,她让阿紫想办法带她进婚礼现场。阿紫爽快的同意了。 林净雪本来说的是让阿紫帮忙送一份大礼给莫渊,忽然又改口让阿紫带她进婚礼现场,这明摆着是信不过阿紫,她想自己动手。 阿紫哂然,对林净雪的为人,她也多少有点了解,所以并不以为然,只是对她口中所说的‘大礼’颇感好奇罢了。 婚宴在N市最豪华的酒店明月之星举办,当天酒店的宴会大厅被包场,入场需凭邀请函,记者需凭准入函及证件方能入内,所以林净雪想混进去确实困难。 阿紫将自己的邀请函给了林净雪,她自己则跟在黎清身边作为他的女伴进去。 当黎清接到阿紫的电话时,也不问缘由,满口答应。 婚礼当天,明月之星酒店。三楼宴会厅门口,来宾们陆续入场,林净雪穿着红色礼服,脚踩三寸高跟鞋,秀美的脸上画着浓丽妩媚的妆容,凭着阿紫的邀请函顺利进入宴会厅。 黎清的腿已经能独立行走,只是走路的速度不快,看到他身姿笔挺轩昂的站在自己面前,阿紫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细细的打量他,发现他的个子也挺高,她穿了高跟鞋站在他跟前都矮了他半个头。 当黎清揽着阿紫的腰出现时,杨市长的儿子杨奕亲自相迎,热情客套,杨奕看起来三十岁不到,长得俊秀斯文,通身气质和黎浩有点像,只是一双温和的眼中偶尔闪过凌厉的光。他的目光略带探究的在阿紫身上一扫而过,将二人迎进大厅并安排好座位,和黎清打个招呼后便去招待客人。 阿紫侧身挨近黎清,低声笑着说,“看来杨市长挺看重你的啊!” 黎清顺手把她捞进怀里,“何以见得?” “能让杨公子亲自招呼的人有几个?你比他小了一轮呢!他这么给你这个小辈面子,难道不是看重你吗?”阿紫笑眯眯的说,忽然发现腰上的大手一紧,不由眉头一竖,嗔道,“你敢吃我豆腐!” 黎清搂紧她,歪头贴在她耳边说,“我只希望看重我的人是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惹得阿紫的脖子一阵酥麻,她脸上微微泛红,叹了口气,“黎清,你……值得更好的女人……”在她经历过那些事以后,她如何还能自私的接受他的爱? “傻丫头!”将怀里柔软的身躯又抱紧了几分,黎清浅浅的笑出声来,“若非我所爱,再好的女人又与我何干!阿紫……”他软软的唤她的名字,轻柔的声音宛若能挤出水来,阿紫抬眸,“嗯?” 黎清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答应我,待所有事情了结后,就忘掉过去,不管好的坏的都忘了。” 阿紫心头一动,目光落在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上,“黎清……”忘掉过去,谈何容易! 黎清低头,温暖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阿紫闭眼,听见他深情而坚定的说,“阿紫,嫁给我吧……” “黎清……”阿紫叹息般低喃,正不知如何回应时,角落里一道红色倩影引起她的注意,那是……林净雪!(未完待续。) 现场chun宫秀 林净雪到底要干什么? 阿紫借口去洗手间从黎清身边走开,不着痕迹的寻着那道红色身影追去。 这边林净雪一路来到后台控制室,在门口时被工作人员拦下,她笑着说,“我是新娘的好朋友,受她所托来播放一段视频。” 穿着酒店制服的男性工作人员略有迟疑,这场婚礼上云集众多政府官员及商界人士,所有服务人员都接到上级指示,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严阵以待,不容有失。于是他掏出对讲机要征询上级意见,林净雪眼神微闪,脸上笑意不减,打趣道,“不过是新娘对新郎的一段深情告白,新娘是想出其不意制造一个惊喜,你这样一问,新郎那边就知道了,多没劲儿啊!大喜的日子,可别扫了大家的兴,好了,让我进去吧,不会耽误多久的。”说罢推开他,走进控制室。 那名工作人员来不及阻止,林净雪已进了控制室,他愣了愣,思考着该不该报告上级领导,他想着不过是个柔弱漂亮的女人,能构成什么威胁? 林净雪环顾四下,控制室里有一男一女负责操控婚礼现场的灯光和音响,见有人进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步步走来的女人。 “打扰了,我要播放一段视频。”林净雪朝两人礼貌的微笑。 那两人互看一眼,男的问,“我们并未接到有关指示,你请稍等,我问一下。”他拿起旁边的座机就要按号码,刚按下两个键,忽觉头顶一阵阴影袭来,他惊得一抬头,随着一声尖叫,一张座椅砸在他脑袋上,他连哼声都来不及就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旁边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跑,林净雪冷笑一声。抡起手中拿把砸晕了男人的椅子砸过去,正中女人的腰部,女人‘啊’的一声趴倒在地。 这时,门外的那名工作人员听到控制室里发出喊叫声。这才发现门推不开,他意识到里面出事了,于是赶紧用对讲机联系其他人。 林净雪瞥了眼趴在地上痛苦**的女人,抬脚从她身上跨过,拿起那把已变了形的椅子。在地上掼了几下后拆下一根钢管,然后走到门边,横卡在两边的把手上。 “起来,给我把这里面的视频播放到婚礼现场的大屏幕上。”林净雪踢了地上那女人一脚,见她不动,于是蹲下身揪住她的头发拖起来,架着她扔到播放设备前的座椅上,啐道,“别跟我装死,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别怪我下狠手。” 那女人从惊惧中回过神来,腰部的剧痛令她五官皱在一起,哆嗦着说,“我,我照做……” “算你识相。”林净雪把一支U盘丢给她,“快点放,别磨蹭。” 那女人不敢耽搁,抖着手把U盘插进接口。 阿紫追着林净雪到了后台时把人跟丢了,她以为林净雪是要去更衣室找杨秀或者莫渊,可她在更衣室和洗手间转了一圈没发现人。正寻思之际听见工作人员说有人闯进了控制室,她立刻猜到就是林净雪。 阿紫跑到控制室时,门外已聚集了几个酒店保安,看情形门是从里面抵住了。钥匙也打不开,保安急得团团转,没得到领导指示,他们不敢破门而入。 “让开,让开。”阿紫拨开围在门外的几个保安,抬脚踹在门上。厚重的木门松开一条缝后又立即弹回紧闭。 旁边的保安拦住阿紫,“小姐,这里是后台重地,请立刻离开。” 阿紫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保安,又是一脚踹在门上,喊道,“林净雪,你干什么?快出来。” “小姐……”保安正要阻止阿紫的暴力行为,忽然一阵喧哗声大作,几人闻声一怔,声音来源正是宴会大厅,也就是婚礼现场。 阿紫看了看腕表,离婚礼仪式开始还差十分钟,她望向紧闭的控制室大门,顿时明了,难道是林净雪搞的鬼? 转眼,阿紫拔腿往大厅跑。 一进宴会厅,阿紫发觉气氛很奇怪,众人皆是微仰着脑袋目光齐聚一处,脸上各种神色一应俱全,偌大的宴会厅里鸦雀无声,忽然一声奇怪的暧昧的低吟声清晰的响起,大厅里发出几声抽气声,一些女宾捂着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方的大屏幕。 阿紫扭头望去,视线触及舞台墙壁上那张超大尺寸的屏幕时,蓦地一呆,脚步一顿,竟是定住了似的微张了嘴巴盯着屏幕上那副真人现场春宫秀。 屏幕上的画面是一张白色的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着,上方男人的脸看不见,但他身下女人的那张脸却是清清楚楚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只见女人眼神迷离,肌肤嫣红,红唇微张,动情的**着,男人强劲的挺动身体,身材健硕,床上功夫一流,直弄得身下的女人欲仙欲死,深陷欲海中欲罢不能。 饶是在场众人见多识广,此刻也被这场景震惊了。 没有谁能在有生之年,在别人的婚礼上见识到这样一幕,没错,春宫秀里的女主角显然是今天婚礼的新娘,而男主角明显不是新郎啊!这,这是什么情况? 大厅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开始交头接耳的和身边的人议论起来。 只见杨市长夫人从亲友中冲出来,盯着屏幕上那肉体相交的画面,忽然‘嗷’的一嗓子喊出来,盯着女儿那熟悉的脸,杨夫人肥硕的身躯晃悠了几下,然后白眼一翻,昏厥过去。 “杨奕,快扶你妈回去休息。”正与政界同僚侃谈的杨市长是在周围人的异样神色中才发现不对劲的,他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屏幕,只觉得血压猛升,血管中的血液四处乱窜,直冲头顶。天啊!杨秀这该死的丫头,丢人啊!他这张老脸以后可怎么出门见人! 见父亲老脸涨得通红,一副随时要爆血管的样子,杨奕不敢多言,赶紧抱起母亲退出大厅。 这时,屏幕上的视频停止播放,画面定格在杨秀昂着头忘情的抱住男人的脑袋处。 此时的新娘正在休息室里为为即将开始的婚礼仪式做准备,沉浸在喜悦中的女人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而闻讯赶到大厅的新郎莫渊站在角落里,远远望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脸色青白交加,红黑不定的,好不精彩。 不管他爱不爱杨秀,娶她出于何种目的,也不论他的性格如何淡漠,遇到了这种事,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他不是个男人! 莫渊没有现身大厅,只木然的站了一会,冷眼看着位高权重的杨市长气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看着平日气焰嚣张的杨夫人被刺激的晕厥,看着一贯冷静优雅的杨奕终于露出惊慌之色,他的神色渐渐恢复清冷,转身大步离开。 而此时的控制室大门终于被保安撞开,两个工作人员昏迷不醒,林净雪已不知所踪,窗户大开着,窗帘被撕扯成长条系成绳子挂在外墙上。 后台休息室里,杨秀穿着洁白的婚纱,妆容精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露出怯怯的娇羞,想到今天就要嫁给心爱的那个男人,她简直幸福的冒泡。(未完待续。) 婚礼取消 然而现实却又如此残酷。 杨奕安顿好母亲后,怒气汹汹的来到后台休息室,砰地一声踹开门,把正站在落地镜前的杨秀吓了一跳,不满又疑惑的瞪他,“哥,你做什么?” 凌厉的目光在一身纯白婚纱的杨秀身上掠过,杨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养在温室里不曾经过一点儿风霜的花朵,那些社会上的黑暗污浊不曾沾染过半分的纯真女孩,如何就成了这个样子?当看到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她躺在男人的身下放荡的扭动身体,忘情的**,杨奕只觉被雷劈中,双眼发黑,一时竟反应不过来,直到母亲惊叫着昏倒,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自己看看。”杨奕把一支U盘甩到沙发上,刚才他第一时间赶到控制室把U盘拿到手,出了这种事,今天这场婚礼怕是无法进行下去了,但首先他要弄清楚那段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秀狐疑的拿起U盘,打开她自带用来看电影打发时间的笔记本电脑,把U盘插进接口,她听见杨奕让一旁的化妆师和造型师离开,口中嘟哝着‘搞什么’,待关门声响起,杨奕才让她播放视频。 杨秀信手点开视频,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霎时如被冰霜冻结,她呆呆的盯着电脑,眼睛一眨不眨,杨奕在她身后推了推她,担忧道,“秀秀,你没事吧?” “啊……”杨秀忽然抱着脑袋,失声尖叫,她拿起电脑狠狠砸在地上,抬脚跺了几下,直到电脑屏幕一片漆黑,裂痕遍布,她才喘着气瘫坐在沙发里。 等她一通发泄后,杨奕才开口问。“那个男人是谁?” 杨秀木然的摇头,眼泪汹涌滚落,“我,我不知道。我被下了药……哥,我该怎么办?” “被什么人下的药?”杨奕脸色稍缓,意识到杨秀应该是被人设计了。 可杨秀又是摇头,“我不知道,那天是同学聚会。人很多,大家都喝了酒,我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弄到了酒店,我很热很难受,控制不了自己,就和那人……醒来以后他已经不在了,我没想到,他会拍了视频,哥,他们是有预谋的……”她说罢放声大哭。眼泪弄花了脸上精致的新娘妆,像被暴风雨打烂的玫瑰花,瓣瓣花蕊落在了泥泞里。 杨奕眉头紧皱,想着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手段如此阴毒,此事表面上是冲着杨秀来的,可往深处里想,杨秀只是牺牲品,对方真正要对付的应该是他们杨家。 想到此,杨奕深觉事态严重。也无暇再顾及此刻正伤心欲绝的杨秀,他得和父亲商量一番。 见他要走,杨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沙发里跳下来。抓住杨奕的胳膊,双眼含泪的说,“哥,莫渊他人呢?” 莫渊! 听妹妹提起此人,杨奕才发现一直未看到莫渊。 杨秀紧张嘴唇发抖,“哥。你去把他找来好不好?我有话想对他说,我,我要跟他解释清楚。” 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杨奕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无奈的叹道,“秀秀……”他不知如何告诉她,莫渊看到了视频之后,恐怕……不会再有婚礼了,可他不忍心,她怕是承受不住的。 杨秀猛摇杨奕的胳膊,哀求般说,“哥,你去把他找来,我要见他,他肯定误会了,你去找他好不好?” “秀秀,你清醒一点。”他试着扯开她的手,可她抓得牢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终是狠不下心,柔声说,“好,我去找他,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胡思乱想。” “嗯。”杨秀点头如捣蒜,松开了手。 杨奕离开休息室便让人去找莫渊,可四处都找遍了都没找到人,莫渊的手机也关机了,摆明了是想一走了之,杨奕咒骂一声,一拳捶在墙上。这时,一个酒店服务生拿着一套西服过来,杨奕一眼就认出是莫渊在婚礼仪式上要穿的那套西服,他抄过西服扔在地上,这该死的莫渊,竟然一声不吭就离开了,让他们杨家收拾这个烂摊子,但转念一想,惹事的是他那宝贝妹妹,这种事换了哪个男人遇上了恐怕都不会善了,莫渊只是选择消失,已算是给他们留了脸面,若不然真的闹了起来,丢脸的只会是杨家。 想到杨秀还在等着莫渊,杨奕长叹口气,揉揉胀痛的额头,拨通杨秀的手机。 那边杨秀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很是期待,“哥,莫渊找到了吗?” 杨奕压下一口气,让声音柔和下来,“秀秀,你先别急,听我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想办法补救和解决,所以你现在不能慌,今天的婚礼可能得中断了……” “哥!”杨秀在手机里惊声打断他,“什么叫婚礼得中断?莫渊呢?是他的意思吗?他人呢?我要见他,哥,你答应我让他来见我的,他人呢?” “杨秀!你给我冷静点。”杨奕脸色一沉,复又耐着性子安抚道,“秀秀,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时候自乱阵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我也不瞒你,莫渊已经离开明月之星,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别哭,别急,不如给他点时间静一静,警局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他不会在这个当口上作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好了,秀秀,你这段时间好好呆在家里不要抛头露面,等我解决这些事,会让莫渊给你一个答复的。” 杨奕说完就挂了电话,杨秀的手机滑落在地,愣愣的倒退,冷不防鞋跟踩在曳长的婚纱裙摆上,身子歪了几下坐倒在地上,眼泪无声的滚落,慢慢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如同被撕扯住嗓子的声音,抱膝埋头,双肩剧烈耸动着。 她完了,真的完了,被人拍下那种视频,并且在婚礼上公布于众,她还有何脸面苟活于世?莫渊也一定不会再要她了! 即使查出陷害她的人又如何? 已发生的事不可能改变!即便莫渊愿意原谅她接受她,他们之间也再也回不去了,那段视频就是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疤横亘在两人之间,一碰就会痛得要死。 不,那不是她想要的婚姻,不是…… 可是她该怎么办? 颜面尽毁,婚姻难续…… 她渐渐停止了哭泣,失魂落魄的望着窗外阳光灿烂,她的心却冷如寒霜。 出了这等丑事,市长夫人昏倒,新郎失踪,杨市长也随之离开,只有杨奕现身大厅简单解释道歉后宣布婚礼取消。 大厅里的宾客陆续退场,阿紫和黎清是最后出来的,对这场突发状况,黎清显然没多少谈论的兴致,只揽着兀自沉思的小美人往外走,天擎去停车场取车,黎清便拉着阿紫的手在一旁的喷泉边散步。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黎清握住阿紫的手往怀里一带,阿紫猝不及防跌进他的怀里,不由从他胸膛抬头怒瞪他,嗔道,“在想怎么惩罚你这个吃我豆腐的色狼!” 黎清闻言朗朗一笑,低头就要覆上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阿紫头一偏,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耳边,只听他低低笑了几声,忽然张口含住那小巧圆润的耳垂。(未完待续。) 居心不良 他的唇舌携着湿热的气息令阿紫浑身战栗,身体中仿佛有道电流窜遍四肢百骸,她难以自抑的惊叫出声,抬手就要拍在他的胸口,忽然听到身边不远处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她的手举在半空,和黎清同时扭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距离两人右边七八米处的草坪上,一团白影蜷缩着趴在草地上,黑暗中似乎有亮光闪烁。然后,白影动了动,几声断断续续的低吟声响起。 阿紫这才意识到那是个人,于是她快步跑过去,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个穿着婚纱的女人,而那闪光的便是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是杨秀!”几乎是看到那身昂贵婚纱的那刻,阿紫就猜到她是谁,于是大声喊道,“来人啊,新娘坠楼了。”阿紫边叫人边把趴在地上不断**的女人翻过身来,在看到面前这张血肉模糊的脸时,阿紫倒抽了口凉气,只见杨秀那张本该是清秀柔美的脸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自左边眼角到右边耳根翻卷着皮肉,上面沾着的草屑都染成了红色,伤口最深处可见白色的颧骨,饶是阿紫见惯了流血的场面,此刻也不由心里一阵发悚。阿紫的目光在草地上看了几眼,这才弄明白杨秀的脸是因何而伤成这样的,原来草坪里有一节用来埋电缆线的塑料管露在外面,因磨损而变成尖锐的棱角,杨秀也是倒霉催的,不偏不倚正好把脸撞到了那截塑料棱角上。 酒店保安闻讯赶来,本想立即将人送去医院,可一碰到杨秀她就又喊又叫的,阿紫见她的婚纱下摆渗出血来,撩开一看,发现她的双腿变形,膝盖以下血迹斑斑,她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 黎清见此情形,连忙让人去通知杨奕,不一会。正准备离开酒店的杨奕就赶了过来,看到妹妹的惨状,他双腿发软,跪在草地上抱起已陷入昏迷的杨秀。不停的叫唤着,“秀秀,你太傻了,秀秀啊……” 阿紫的手上沾到了血,沉默的看着毁了容断了腿的杨秀和惊慌失措的杨奕。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时,阿紫被揽进一副温暖的怀抱,黎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她擦拭手上的血迹,以为她被吓坏了,他轻声安慰道,“别看了,我们走吧!” 阿紫移开目光,默默的点头。而这时,救护车开了过来。几名救护人员把杨秀的腿简单固定后抬上担架,送往医院。天擎开着车过来,黎清拉着阿紫的手正要上车,却被杨奕出声喊住,他脸色黑沉的看着阿紫,道,“苏小姐暂时不能离开。” 阿紫回头看着杨奕,身边的黎清道,“这就是杨家的待客之道?” 杨奕冷声道,“黎总。很抱歉,酒店调取的监控上发现闯进控制室打伤两名工作人员的女人所持的是苏小姐的邀请函,酒店已报警,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所以,请苏小姐向警察解释清楚此事。” 阿紫愣住,对了,林净雪用的是她的邀请函,她没想到林净雪会搞到杨秀的那种视频,她以为。林净雪只是对莫渊另娶她人心有不忿而已,没想到她会这么极端。转眼阿紫又想,是啊,她怎么给忘了,当初林净雪为了得到莫渊可谓费尽心机,连杀人这种事都敢干,如今只是一段香艳的视频而已,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吧? 闻言,阿紫眉头微皱,“邀请函被我弄丢了,至于落到了谁人手中,我就不知道了。” 杨奕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些话苏小姐还是去和警察说吧!” 黎清淡淡的笑了,平静的声音中透着不容反驳的霸气,“杨奕,别说此事和阿紫无关,就算是她做的,那又如何?任何人都休想从我面前带走她。” “黎清!你不要太嚣张!”杨奕斯文白净的脸上因愤怒而泛红,心里暗忖,不过一介商贾,竟如此大言不惭,在他眼中还有王法吗? 黎清不屑的睨他一眼,“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和能力,杨市长在N市任职多年,政绩上虽颇有建树,但也并非根深蒂固不可撼动……” 杨奕脸色微变,目光炯炯的瞪视着他,紧抿着嘴唇,最终不发一言站到了一边。现在不是和黎清闹翻的时候。 “阿紫,上车吧!”黎清低头温柔的看着阿紫,优雅的拉开车门,扶着她坐进后座,他坐在她身边。 杨奕微眯着眼目送那辆黑色宾利消失在黑幕中,心中冷笑,黎清此人看似温润淡漠,实际内心凉薄无情,而苏若紫,倒是个美人。他能肯定,黎清是真的很在乎她。 车内一片温暖,天擎抬眸从后视镜中看见阿紫靠在黎清的肩膀上睡着了,这时黎清的目光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相触,黎清轻声说,“去郊外别院。” 天擎一怔,“好。” 黑色宾利一路风驰电擎般来到N市郊外那座幽静的别院。车停下后,黎清没有唤醒阿紫,他横抱着她下车,天擎伸手想接过阿紫,黎清摇摇头,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脚步慢而平稳的上楼。 天擎望着他笔直的身影,无奈的笑,黎清对阿紫用情至深,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黎清轻柔的将阿紫放在床上,见她睡得正香,便没有唤醒她,为她盖上薄被后去浴室洗了澡,然后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蹲在床边轻声唤道,“阿紫,去泡个澡好吗?” 阿紫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睁眼,在看见黎清那张俊秀至极近在咫尺后,嫣然一笑,软软的说,“好……” 泡在温暖的热水中,阿紫放松身体,舒服的哼起了歌,她唱歌很好听,热气熏蒸下,嗓音格外的软脆悦耳,黎清在外面翻阅杂志,听到浴室里传来动听的歌声,眉梢眼角漾起清浅的笑意。 足足泡了半个小时,阿紫才从水里出来,扯过浴巾擦拭身体,目光瞥见置物架上那件折叠整齐的衣物,她拿过来抖开一看,居然是件蕾丝吊带睡裙,目测长度过臀,蚕丝面料轻薄软滑,旁边还有一套黑色**。阿紫顿时大囧,白色睡裙下穿着黑色**,这,这…… “黎清!” 阿紫裹着浴巾冲出来,怒气汹汹的走到黎清面前,把手中的睡裙和**扔到他的身上,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这厮居然准备这样的衣服给她,明显居心不良! 黎清没有动,任凭白色的睡裙落在腿上,他从杂志上抬眸,咳咳,其实从她进入浴室后,他的脑子里便全是她裸着身子泡在水里的样子,差点连杂志拿倒了都没发现,被她这么娇声一喝,瞬间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香艳欲滴的画面。(未完待续。) 脱处了 白色的浴巾裹住她曼妙玲珑的娇躯,长度刚好遮住她圆翘的臀,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和修长紧实的小腿,乌黑卷曲的长发尾稍潮湿,披散在裸露的香肩上,衬得她的肌肤莹白如玉,被热气熏蒸而泛着一抹粉红,酥胸高耸,露出一道线条优美的乳沟,一双玲珑小脚踩在地毯上,幼幼细细的脚踝,可爱极了。 发觉黎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炙热的一寸寸熨烫在她的肌肤。阿紫连忙环臂捂胸,怒目而视,“你看什么!” 黎清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腿上的黑色性感蕾丝bra和**,俊脸飞上一抹红霞,“呃……”无言以对,这个天擎真是…… 见他神色微赧,眼神闪烁,阿紫眼珠滴溜一转,唇边挂着一丝恶作剧的笑容,把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袅袅娜娜的走到他面前,弯腰俯身,声音甜软的唤道,“清……” 黎清心头一跳,一抬眸正好看见半露的浑圆,不由看直了眼,喉咙上下一滚,只觉浑身温度发热。 阿紫凑近他,贴在他耳边吐了口热气,声音分外低沉,“清,你喜欢我很久了是么?” “嗯……”黎清含糊应道,呼吸间萦绕的全是她的气息,淡淡的清香,如同最烈的春药,瞬间勾起他的情欲,他伸手勾住一缕垂在他面前的青丝,绕在指间把玩。 阿紫一声轻笑,忽然扭腰转身,倒坐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处男?” 黎清低头,怀中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玉体横陈的倒在他身上,令他浑身肌肉紧绷,他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是。” 闻言,阿紫咯咯笑起来,扭头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暗骂自己恶俗。你又不是处女,干嘛要求人家是处男! “阿紫……”他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有些紧张的抱住她,说,“阿紫。我,我不介意的,真的,你别想那么多……” 听到他这样说,阿紫一怔,笑容凝在脸上,黎清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更加搂紧了她,轻柔的吻她柔软馨香的头发。 阿紫不出声,黎清也不说话。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背后的长发慢慢的抚摸,似是安抚,似是陪伴。 心里暖暖的,她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也未将他真正的放在心里,在她和萧策在一起的时候,他再爱她,也只是在她每次转身时,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心,一定很痛吧…… “黎清,你有多爱我?”阿紫搂着他的脖子,拉低他的脑袋。目光幽幽的望着他。 他从她那点漆般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勾唇一笑,“我爱你爱到……想与你死在一起。”说完,他低头覆上那渴望已久的香唇。 爱你爱到想与你死在一起! 这还真是凄美而恐怖的爱啊! 不过,很美,很动听。她喜欢。 阿紫热烈的回吻他,唇舌纠缠,彼此的呼吸混在一起,身体逐渐升温,阿紫扯开他的衣领,柔弱无骨的手在他的胸口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只听黎清痛苦又难耐的低吼一声,抱起她走到床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把她压在了床上。 “这是你自找的……”他沉声说,低头埋首在她颈间,火热的唇舌吻上那细腻柔滑的肌肤,湿热的细细密密的吸允,种下一朵朵红梅,缠绵深吻,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嘴唇贴着她的身体一路下滑,含住那凸起的锁骨啃噬着留下一枚牙印,刺痛令阿紫惊呼出声,下一刻,他隔着浴巾吻上她胸前凸起的顶端,阿紫听见他低喘着问,“阿紫,可以吗?” 可以什么? 阿紫还未反应过来,裹在胸口的浴巾已被他扯落,一对雪白饱满的玉兔蹦了出来,看得他眼睛发直,“好美……”说着低头含住一朵红樱。 “黎,黎清……”身体如遭电击,一阵酥麻刺痒的电流蔓延至全身,阿紫情不自禁的弓起身体,喉咙里溢出如歌如泣般的口申口今,该死的,他不是处男么?这手段也太厉害了! “阿紫……”心肺间充斥着独属于她的那股香甜气息,他又吻上另一边的高耸,舌尖轻轻挑逗着柔嫩的樱桃,低沉的声音里携着轻轻的喘息,“我想要你……” 天啊!这厮……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 阿紫想推开埋在她胸前为所欲为的头颅,却被黎清捉住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在她的惊呼声中,他将整条浴巾扯落扔到地上,三两下脱掉衣服后覆上她柔软泛着嫣红的身子。 “黎清,别,别这样……”阿紫扭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这下玩过火了。 黎清哪容她躲避,捏着她的下巴扭过来,重重的落下一吻,嗓音中饱含着喷发的谷欠望,“阿紫,别抗拒我,我爱你!”他将整个身体压在她的身上,火热的温度传到她的身体中,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 双手撑在他的胸膛,理智上阿紫想推开他,在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的时候与他发生关系,对彼此都不公平,但她的身体却不听话,小腹里有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烧毁了她的理智。 推拒的动作变成了搂抱,她勾住了他的脖子,送上热情的吻。 黎清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她的主动,随即狂喜,紧紧抱着她,抵死缠绵。 直到彼此气喘吁吁,黎清双眸幽深,涌动着炽烈的情谷欠,分开她的双腿,跪在其间,嗓音低哑的似砂石磨砺过,“阿紫,你会后悔么?” 阿紫红唇微张,眼神迷离,媚眼如丝,发出小猫般轻软缠绕人心的声音,“不,不会……” 她话音一落,身下便被一根坚硬火热的东西抵住了,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她微微张开双腿,迎接他的进入。 他没有丝毫犹豫,重吼一声,腰一沉,挺身闯入。 “啊……” “嗯……” 两人同时舒爽的轻哼。 搂着她,他挺动腰肢,攻城略地,尽情占有。 “清,慢,慢一点……”她难耐的嘤咛。 窗外,月儿躲进了云层里,屋内,春光旖旎,床上交缠的身影谱出动听的旋律。 咳咳,这章写得好春情荡漾,不会被和谐吧!啊哈哈(未完待续。) 聚魂石 清晨,窗外翠鸟轻啼,阿紫醒来,伸了个懒腰,触手一片温热,随即被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温顺的窝在他的胸膛,闭眼深吸他的气息。 头顶传来黎清低沉含着笑意的声音,“醒了?” 阿紫低低的‘嗯’了声,慢慢睁眼,手指戳在他赤裸的胸膛,漫不经心的画圈圈,懒懒的说,“你的腿,已经痊愈了吗?” 黎清低头埋在她那芬芳柔软的发间,“我的腿早在多年前就无大碍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一直坐在轮椅上,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今后,我们并肩同行。” 阿紫仰头望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是为了月之光?” 当初,黎远和黎浩两兄弟明争暗斗,为了得到黎老爷子名下的股权,天涯海角的寻找‘月之光’,慕容紫也正是因此而遭莫渊设计陷害以致中枪坠崖。 说起来,慕容紫是因‘月之光’而此,可既然黎清的腿根本不需要什么月之光,黎老爷子搞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发觉怀中人儿正皱眉沉思,黎清猜出她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爷爷寻找月之光是真的,但并不是为了我的腿,而是为了,我父亲。” 黎清的父亲?也就是黎老爷子的独子? 阿紫愕然,“他不是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吗? 提起父亲,黎清的神色微黯,“他没死,那场车祸让令他成了植物人,爷爷怕黎远对他下毒手,于是对外宣布他过世,暗中把他送到国外保护起来,这些年,爷爷假借为我治腿的名义寻找月之光,其实是为了救醒我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 阿紫终于明白了,“所以。你的腿根本就没有问题,你是为了配合黎老爷子而故意坐轮椅,那么,天擎知道吗?” 黎清道。“除了爷爷,没有人知道,但我的腿在那场车祸中确实伤到了,粉碎性骨折,休养了几年才能下床行走。然而为了蒙蔽黎远他们,我就一直坐轮椅,由于长期不行走,腿部肌肉开始萎缩,而那时我遇到了你,直到确定自己爱上你,才惊觉坐在轮椅上的我不能站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成为你的倚靠,于是我开始复健和锻炼,慢慢的恢复了。现在,我可以陪着你走遍天涯海角……” 阿紫很容易就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黎老爷子费尽心机寻找‘月之光’,难道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那是一块有着神奇魔力的钻石?黎老爷子想用它来救星已成植物人的儿子? 见她沉思,黎清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她所思所想了若指掌,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道,“月之光原本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天然钻石。中间包裹着一颗状似猫眼石般的聚魂石,三十年前被法国人切割开,制成一串钻石项链,钻石被切割打磨成四十九颗碎钻。而那颗聚魂石则镶嵌在吊坠上,而爷爷千方百计要得到月之光正是因为那颗聚魂石。” 聚魂石?猫眼石形状的聚魂石? 阿紫闭眼在脑海里搜寻中,她记得拉开雷硕书包的那一眼,一条色泽耀眼夺目的钻石项链,四十九颗圆润透明的钻石串在一起,几乎晃花了她的眼。 可是……她倏然睁眼。即使过了这么久,她仍清晰的记得,那条钻石项链并没有吊坠。 事到如今,黎清没必要骗她,可她也能肯定项链上根本没有吊坠。 那么,是有人拿走了吊坠? 也是为了吊坠上的那颗聚魂石? 她从黎清的怀里抬头,“聚魂石究竟有什么作用?” 见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被子滑至腋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上面布满深深浅浅的红痕,他的呼吸一紧,眼神刹那幽暗,阿紫察觉他的目光变得火热,低头看见自己酥胸半露,白皙的肌肤上红梅遍布,耳根发烫,急忙拉高被子挡住胸口的春光,磨牙道,“色猪,不准看。”话一出口,她又觉得矫情不已,想起昨晚两人彻夜放纵缠绵欢爱,不由双颊飞满红霞。 她这般脸红娇羞怒目而视的样子简直可爱的要死,黎清笑着合身压上去,阿紫往旁边翻身躲过,裹着被子下床,回眸啐道,“大清早的没个正经……”她突然一顿,目光触及到床上横躺着的完美如阿波罗神的男孩,哦不,经过昨夜,他已经是个男人了,这厮容貌俊秀,眉眼迷离的望着她,一身莹白如玉的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皙无暇,偏偏身体线条流畅优美,宽肩窄臀,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而此刻,他全身赤裸的侧躺着,上方大腿斜抵在床上掩住重点部位,手肘支起撑着脑袋,慵懒的微眯着眼静静地瞅着她,粉红的唇角上勾,阿紫只觉一阵热气上涌,眼前又浮现昨夜与他肢体相缠的画面,耳边似乎仍回荡着彼此的喘息声…… 不行,不能再想了! 这厮居然,色诱她…… 而她,竟然受不住! 阿紫拖着被子逃也似的钻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冲走他留在她身上的暧昧痕迹。 十分钟后,阿紫关上水,擦干身体后才发现没有衣服可穿,她只好从衣物架上拿了件白色T恤套上,显然是黎清的衣服,长度刚好遮住臀部。 床上已经没有黎清的影子,若不是凌乱的床单上残留的彻夜欢好的印记,阿紫真的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春梦罢了。 阿紫正歪着头擦拭头发,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扬声道,“进来。” 一个中年女佣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温和的说,“苏小姐,这套是少爷亲自为您挑选的衣服,少爷请您换好衣服就下楼用餐。” 阿紫点头道,“知道了,谢谢,我一会就下去。” 女佣离开后,阿紫擦干了头发,将衣服换上,棉质的****以及淡灰色的运动服,大小长度刚好,她身材高挑纤长,这一身衣服更显得体态优美矫健,青春洋溢,神采逼人。 一楼的餐桌上摆满各色餐点,黎清坐在桌边,手中翻着一份报纸,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半,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他眉眼微抬,随手合上报纸,起身迎着阿紫走去,牵起她的手,为她拉开椅子,待她落座后,与她相邻而坐。 “先喝杯水吧!”他将一杯温开水端给她,看着她咕噜噜的喝了半杯,抽出纸巾温柔的拭去她唇角的水迹。 阿紫早就饿了,眼见满桌可口食物,一时食欲大开,大快朵颐。 默默看着她用餐,他的唇角挂着柔软的笑意,待她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别急,时间还早,你再喝点菜汤。”说着为她盛了一晚意大利菜汤。 阿紫也不客气,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伺候,舀了一勺红色的菜汤慢慢抿入口中,顿时,香气四溢,酸酸甜甜的分外可口。 趁她喝汤的当口,黎清淡淡的说,“刚才你问我聚魂石的作用……” 阿紫喝汤的动作停下,扭头看着他,“你知道?是什么?”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种猜测…… 黎清为她擦去嘴边的菜汤,“聚魂石,可震住将死之人的一缕魂魄,延续一丝气息不断……”(未完待续。) 耳钉or聚魂石 阿紫瞪大眼,黎清笑道,“你肯定是不信的,这确实太过匪夷所思……” “我……”她愣愣的不知说什么好,若是从前,她定是不信的,可她都能夺舍重生,还有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事吗?或许聚魂石真有某种诡异的力量也不一定! 眸色几变,阿紫迟疑着说,“就算聚魂石能镇住人的魂魄不散,但你父亲是植物人,是生理原因而昏睡,聚魂石对他有用吗?” 黎清沉默了片刻,才缓声说,“传闻,除了镇魂外,还可生肌续骨,使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若是死者,可保其肉身不腐,甚至一息尚存。” 这么牛叉! 阿紫怀疑,世上真的有这种聚魂石的存在? “那么,你爷爷是认为聚魂石能令你的父亲从昏迷中醒来?”阿紫皱着眉头,其实沉睡多年的植物人清醒的先例也不是没有,但从没听说有人是因一块石头而苏醒的。 黎清嘴角上扬,喟叹,“都只是传闻而已,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可爷爷却坚信不疑,这俨然已成了他的执念,我明知传闻不可信,却不能自私的阻止爷爷去寻找聚魂石,反而要配合着他,阿紫,你会因此而笑话我么?” “怎么会!”扬眉给他一记灿烂的笑容,“你只是想让老爷子有种精神支撑,让他忙于寻找月之光而转移注意力,才能令他从老年丧子的悲伤里走出来,你这般用心良苦,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就知道你懂我。”黎清轻抚她柔顺的卷发,宠溺的注视着她,“阿紫,我们订婚吧!” “啊?”阿紫呆住,嫁给黎清,她真的从未想过的…… “嗯,先订婚,等毕业了就举行婚礼。度蜜月,你想去哪里?” “等等……” “唔,巴厘岛如何?” “等一下,我……” “马尔代夫也不错……” “我不……” “或者去普罗旺斯。薰衣草盛开的季节真是美极了……” “停,别再说了,黎清,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忍无可忍的她终于怒了,拍案而起。 “我们都那样了。你不嫁给我,难道是想不负责任?”他那双子夜般的黑眸危险的眯起。 他们哪样了? 等等,她还要对他负责? 有他这样的么…… 阿紫撇开头,不去看那双幽黑深邃盈满笑意的眸子,踢开椅子,飞快跑到外面,扯着嗓子冲着正斜靠在越野车门边吸烟的天擎喊道,“天擎大哥,送我回家。” 天擎掐灭烟头扔在脚下碾灭,回头看见阿紫像只灰色的兔子般跑过来。再看向跟在她身后的黎清,黎清朝他点了点头,天擎笑着应了声,拉开车门,阿紫径直坐上车甩上门,天擎发动车子,只见后方车窗降下,阿紫探出半个脑袋,冲着抱胸站在门边的黎清大声道,“喂。你让我考虑一下。” 灿烂的阳光照在黎清身上,他俊美恍若天人,朝阿紫挥挥手,薄唇翕合。却没有发出声音。而阿紫却看懂了他口型的意思,他说的是,“我等你。” 其实,阿紫匆匆离开的原因,并不是被黎清忽然提出订婚而惊吓到,她是想到了一件事。 回到凌玉的那套豪华公寓里。赤焰和雷霆都不在,阿紫从卧室的床底下拖出一个小巧的行李箱,东翻西找了一会,终于找个一个宝蓝色的方形绒布盒子,轻轻打开来,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金绿色圆形耳钉泛着一抹幽绿的柔光,指尖抚过微凉的金绿色宝石。 这副耳钉本是一对,是阿紫成为雷硕的家庭教师一个月后,雷枭送给她的,当时他说是送给她的礼物,酬谢她用心辅导雷硕的功课。阿紫也未作他想,收下耳钉后一直收着,雷枭问她为何不戴,是不是不喜欢耳钉的款式,未免他多心又生事端,于是阿紫便去穿了耳洞,但她怕痛就只穿了左耳,也就只戴了一支耳钉,剩下的这一支便一直放在盒子里。 当时,她只当是一副普通的水晶耳钉,并未当回事,也未告诉莫渊。之后没多久,就出事了,她被林净雪枪杀坠崖。 阿紫眸光几度变幻。 金绿色的猫眼石…… 项链吊坠……聚魂石…… 雷枭! 蓦地,瞳孔一缩,阿紫以拇指和食指捏住嵌在米色海绵里的耳钉,摸了摸耳垂,她把耳钉戴在右耳上。 这副耳钉会不会就是黎清所说的‘聚魂石’? 可聚魂石不是吊坠么? 想到此,阿紫又把耳钉卸下来,捏在指间仔细观摩。 金绿色的宝石在手指间转动,待转到侧面时,阿紫的动作一顿,定睛看去。 从耳钉的侧面看,这颗宝石显然是规则的半圆形,像是一颗圆形宝石从中切割成两颗半球,从而做成了一对耳钉。 莫非,两颗耳钉上的宝石合起来就是一颗完整的聚魂石? 是谁把聚魂石切开做成了一对耳钉?难道是雷枭?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要把耳钉送给她? 而阿紫中枪坠崖时,左耳上就戴着一颗耳钉,若真的是聚魂石,又真如黎清所说,聚魂石有生肌续骨,令死人肉身不腐一息尚存,那么,耳上的聚魂石能否保她身体无恙?可转念一想,又觉无甚希望,悬崖深不见底,她的身体说不定摔成了肉泥,就算有崖壁上伸出的树枝缓冲,躺在无人的崖底,身体也早已被蛇虫鼠蚁啃咬得残缺不全了。 就在阿紫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心灰意冷时,雷霆回来了,她将耳钉收好放回箱子里,敛了心绪走出卧室。 雷霆见她已经回来,紧绷的眉头舒展开,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砰砰打开,一罐递给阿紫,他仰头猛灌了几口,才开口说,“卓天绝已卧床不起,恐怕时日无多了,阿紫,此时下手胜算最大。” 阿紫将手中的啤酒放在茶几上,垂眸思量着,“意大利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雷霆饮尽罐中啤酒,五指一捏,吱啦几声捏扁,“凌总派去的人已经顺利接手,只待卓天绝签字,就能全盘拿下。” 阿紫点头,虽然她对卓天绝没有多少好感,更无半分父女之情,但她不得不承认卓天绝的组织力领导力以及经营管理能力非凡,能在短短几年间将盘根错节的家族企业尽收囊中,把内部核心管理层全部换成自己的人,这种手腕和魄力世间鲜有人及,可惜,天妒英才,卓天绝也就四十多岁,却已病入膏肓,留下未成年的幼女和庞大的财团,而十岁的薇娜纵使心机再深,也无法肩负起经营管理一个财团的重任。 “既然如此,雷霆,你准备一下,我们去见他吧!”刚戴过耳钉的右耳垂微微发烫,阿紫捏着耳垂揉了揉,又道,“帮我联系秦谦,有件事需要他帮忙。”(未完待续。) 下崖 自卓天绝解决K帮内部争斗并顺利掌控大权,把薇娜从阿紫处接走后,他便没有离开N市,意大利那边的生意已逐渐转交给阿紫的手下,所有的一切都按着他的意愿进行着,待尘埃落定后,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癌细胞大面积扩散,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此番病倒卧床,也许再无下床之日。 N市是他的家乡,他生在此,长在此,他的根在这里。 他的爱在这里,他的恨也在这里。 落叶归根! 死,自然要死在这里! 贵宾病房里,卓天绝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短短个把月的时间,他已瘦得形销骨立,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嘴唇却泛着病态的红,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青筋毕现的手背上戳着钢针,点滴缓慢的流入他的血管。 阿紫站在床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到脱形,浑身散发着死气的人就是不久前那个温文尔雅意气风发魅力十足的男人,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病成这样? 没想到他的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而就在这之前,他还在为了幼女,为了手中财团,为了K帮,撑着病重的躯体呕尽最后的心血。 虽然她的灵魂不是苏若紫,虽然他对这具身体没有半分养育之恩,虽然明知他突如其来的认女之举不过是为了替薇娜在他死了之后寻找一个监护人,就算他对她有几分愧疚之情,可阿紫明白,他心里算计着的,是如何打动她,利用她。 但是此刻,在看到病床上这个进气多出气少的垂死之人,原本因他对苏若紫的无情和利用而生出的那点不满和怨恨,也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人之将死。曾经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都忘了吧…… 气息孱弱的卓天绝仍保留着一分敏锐,尽管阿紫放轻了脚步。敛了气息,他还是感觉到空气的波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声音嘶哑,“阿紫。你终于来了……” 难道他一直在等她? “我来看你。”阿紫的唇角抿起一弯浅笑,朝病床走近一步。卓天绝在这时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那双浮肿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寒芒,在对上阿紫的目光时迅速消逝。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阿紫,这恐怕是你我之间的最后一面了,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命不久矣……”他的语气平静。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半点儿恐惧,只是声音里掩不住一丝叹息。或许,他是有些不甘心的吧?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阿紫柔和的问,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毕竟是苏若紫的亲生父亲,她想知道,到了这种时候,他可有为她这个女儿考虑过一星半点! 卓天绝微笑。叹息着说,“阿紫,你这么聪明,任何事都瞒不过你。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我活不了几天了,只有一个心愿,对你来说易如反掌,就看你愿不愿意……” 听他这么说,阿紫笑意更深。喉咙似哽住了,他唯一的心愿,是薇娜吧? 呵……她明明不是苏若紫,此刻,却对卓天绝的厚此薄彼感到伤心,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感受吧? 她替苏若紫感到不值,这样自私冷漠的父亲,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感情! “你放心吧,我答应过的事,绝不食言,薇娜……也是我的妹妹,在她无力自保前,我会照顾她。”阿紫沉声说道,眸光微闪,那个小丫头,只要安分守己,她不会为难她,但若是她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谁了。 卓天绝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安慰了笑了,咳了几声,“如此,我便放心了,阿紫,我死之后,能不能让我和心美合葬……”他目光哀求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热切的光亮。 阿紫深深呼吸,眼前浮现刘心美挺着大肚子扑到她身上,刹那间鲜血四溅。这些日子以来,她不敢去想那锥心刺骨的一幕,每每想起,心脏就疼得受不了,悲伤,愤怒,怨恨,自责,愧疚,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良久,她才平复了心绪,淡淡说道,“这我不能答应你,苏辰华才是她的丈夫,如果我将你和她合葬,又将他置于何地?毕竟他养育了我十八年……” 卓天绝疲惫的闭上眼,掩去满眼的痛苦之色,发白的嘴唇抖动着,“我知道了,你走吧……”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她走? 因为她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阿紫心中冷笑,也不想再与他多说一句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病房。 当关门声响起,病房里又恢复死一般的安静。 卓天绝沉重的睁开眼睛,发黄的眼白上覆盖着一层浑浊的泪水。 阿紫,他的女儿,此刻恐怕是恨死他了吧…… 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枕头上,倏地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点潮湿的痕迹。 阿紫步出病房,大步离开,出了住院楼,她从风衣口袋了拿出一副黑色的墨镜戴上。雷霆坐在车里,见她出来,按了声喇叭。阿紫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问道,“秦谦那边有消息了吗?” 雷霆关上车窗,看了屏幕上的时间,“半个小时前赤焰打来电话,秦谦带着一队人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那里,我们现在赶过去正好。” 阿紫点头,“嗯,过去吧!” 雷霆应声,方向一转,往绕城公路驶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驱车赶到市郊外的盘山别墅,越野车一路开往山崖,在一块平坦的山坡上停着的几辆悍马旁停下来。 断崖绝壁上,四个一身登山装备的男人腰间系着绳索,动作矫健的往崖下滑去,耳朵上戴着无线耳机,随时和崖上的人保持联系。 秦谦站在悬崖边,低头看着深不见底雾气缭绕的深渊,嘴唇紧紧抿着。 崖底到底有什么? “秦哥,他们已经下到崖底,但下面是一条河,不知深浅,他们不敢贸然下水,下面怎么做?”一个年轻的男人脖子上挂着耳麦,在秦谦身后向他报告崖底的情况。(未完待续。) 势在必得 阿紫和雷霆很快上到崖顶,秦谦看见他们,扬声道,“你们来得正好,阿紫,崖底是一条深浅不明的河,需要让他们潜到河底吗?” 站在崖边探头一望,苍木葱翠,白雾弥漫,下面竟然有河? 往边缘又走了几步,几块松动的碎石哗哗滚落下去,像是坠入无底黑洞中,一点儿踪迹也无。 “秦谦,让他们下河,沿着水流的方向,看河流的尽头是何处,还有注意沿途都有些什么,比如村庄,猎户,或者别的人烟出没处。”阿紫抬头,极目远眺,黑色的镜片倒映出漫天浮云连绵。 秦谦望着她静立崖边的身影,说不出的孤绝冷艳。 “给我两天时间。”秦谦走到阿紫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眺望天际,正想开口问她要在崖底找什么,那名脖挂耳麦的男人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跑到他身后,声音有些激动,“秦哥,你瞧这个,是虎子在崖壁一棵松树上发现的。” 那是一只双肩小书包,风吹日晒下褪了颜色,但隐约可见蓝色帆布上的卡通图案。 阿紫挥手夺过,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雷硕的母亲在临死前托给她保管的那个小书包。 金属拉链有些锈蚀了,阿紫废了些力气才拉开,从里面拈起一串项链,四十九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在山顶的阳光下发出耀目的光芒,果然没有吊坠。 “这是,水晶还是……”秦谦被那夺目的光泽耀花了眼。 阿紫将项链握在掌心,淡淡的笑着说,“你听说过‘月之光’么……” 月之光…… 秦谦一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能生死人肉白骨聚魂镇魄的魔石? 阿紫没有回答,微微扬起唇角,双眸藏在墨镜后看不出神色,她将项链揣进口袋,随手把积满灰尘的书包扔下山崖,转头促狭的看着秦谦。道,“传闻不可信,不过,你若好奇。等你办好我交代的事,这串钻石项链就送给你如何?” 秦谦朗声大笑,“听你这样说,难道真的是‘月之光’?” 阿紫翻个白眼,“我骗你干嘛!” 下山后。雷霆和阿紫回到市区公寓。 客厅里,许久未曾露面的凌玉正坐在沙发上和赤焰低声交谈着,见到阿紫进门,凌玉起身迎向走来的阿紫,温柔的抱她入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细语的低喃道,“阿紫,我很想你……” 赤焰和雷霆相识一笑,十分配合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阿紫耳根一红。推了推他,“你别这样,我有话问你,去书房吧!” 凌玉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好,你先去书房,我泡两杯咖啡过去。” 阿紫上了楼,来到凌玉的书房。书房简约大气,书柜里摆满了古今中外各种书籍以及一些专业教材,手指从一排派摆放整齐的书册上划过。停在一本黑色的书上,随即抽出来,目光扫过封面,书名是《当尼采哭泣》。作者是欧文亚隆,看简介是一部心理学方面的书。 凌玉端了两杯咖啡进来,顿时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开来。 阿紫垂头搅动面前的咖啡,金属钢勺碰到白瓷杯,发出叮的脆响,耳边响起凌玉清晰而磁沉的声音。“意大利那边已被林昊和周骁全盘掌控,就等卓天绝签下股权转让书,你就是最大的股东,我听说卓天绝病重,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阿紫,我总觉得整件事太过诡异,他对你不闻不问十八年,就算因愧疚而要补偿你,也不至于把他名下所有产业交给你,虽然他和那个意大利女人所生的女儿才十岁,他也完全找个可靠的职业经理人为他女儿经营打理集团生意,为何要冒险找上你这个对他心有怨恨的女儿呢?难道他就不怕你伺机霸占一切?” 阿紫搁下勺子,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香甜微苦的滋味在口中氤氲,“若非有此机会,我又岂肯如他所愿为他心爱的女儿扛起一切,遮风挡雨呢?” 凌玉微愣,拧眉道,“你的意思是……” 阿紫垂眸,目光落在手边的那本书上,“以我目前所拥有的,他若只是给我一笔钱或者一部分产业,又如何能打动我呢?就算我表面接受了他的馈赠,答应他照顾薇娜,等他死后,没有更多好处给我,我又能做到多少?他当然放不下心,所以他给我一种幻想,让我以为有机会可以得到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薇娜的那一份,那样,就算不为薇娜,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努力经营集团,会和意大利那边的人去斗,呵……他的算盘打得倒好。” 听她这样说,凌玉沉思片刻,道,“这么说也有道理,可他就不怕你尾大难掉,到时无人可阻止你吗?” 阿紫扬眉轻笑,“他当然想到了,我猜,他已做好万全的准备,即让我为他卖命,又能牵制住我……” 凌玉沉声说,“他会怎么做?” 阿紫摇头,“现在言之尚早,但终会知道的,也无需考虑太多,见招拆招便是,对了,K帮现在是什么情况?” 凌玉啜了口咖啡,眉宇间闪过一道凌厉之色,“卓天绝之所以能在K帮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除了他与前任帮主相交于患难,交情匪浅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K帮在经济上依赖他这个大财团的掌权人,说到底,他和K帮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阿紫望着白瓷杯,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杯身轻轻点动,杯中的咖啡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荡开细小微弱的波纹,“这么说,只要为K帮提供财力支持,就能为我所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价码合适,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呃,有点苦……”漆黑的杏眼微垂,凌玉拆开一小盒奶精倒进咖啡中,快速搅动几下,发出一阵叮叮的声响。 “很好!”阿紫眉头舒展开,轻笑道,“凌玉,无论付出多少代价,K帮,我势在必得。” 凌玉凝视着她,迟疑着说,“你如此看重K帮,是因为他?” 阿紫沉默,低头看着咖啡上晃动的波纹。 “龙门和K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会冒险和龙门对上的。”凌玉急切的说。 阿紫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笑起来,“果然好苦,你肯定没放糖!” 凌玉,“……”(未完待续。) 比杀人更残忍 N市北郊,江畔一处庄园里,竹影花香,清风婆娑。 夕阳西斜,江面蒙着一层淡淡的橘霞,萧老爷子靠坐在竹椅中,闭眼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感。 静谧的空气陡然旋起一阵气流,携着凛冽的杀伐汹汹而来。 “谁?”豁然睁眼,萧老爷子从座椅中坐直,虎目森森的望着来人。 漫天晚霞中,修眉朗目的男人俊美如天神,浑身踱满金色的光辉,唇角噙着清浅冷冽的笑容,“把我送给萧老爷的礼物呈上来。” 礼物? 萧老爷子警惕的瞪着他,质问道,“萧策,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萧广双手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走过去,俯身递上前。 “是什么?”萧老爷子皱着眉头接过来放在腿上,犹豫了一下拆开包装,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不怕这小子耍花招。解开缎带,揭开盒盖,他瞬间汗毛倒竖,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随即大喝一声,将腿上的盒子挥到地上。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滚落他脚边,浓浓的血腥味随风飘荡。 断手是齐着掌根部斩下,切口的血仍未凝固,颜色也未变,想来也就刚发生的事。 夕阳余晖下,那只断手的尾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闪着幽幽冷光,一瞬间刺痛了萧老爷的眼。那,那是…… “怎么样?这份礼物是否合您心意?”萧策长腿迈动,站在萧老爷面前一米处,笑得温文无害,可看在萧老爷的眼里,却令他不寒而栗。 “你把少杰怎么了?”萧老爷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闯荡了几十年,经历了无数风雨,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此刻乍然见到洛少杰的断掌,在最初的慌乱惊恐后,他迅速镇定下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从座椅中站起来,他比萧策矮半个头,所以微仰着头迎视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沉声道,“你都知道了?” “我该知道些什么呢?”萧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此时,一阵大风从江面上呼啸着吹来,他敞开的风衣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萧老爷盯着那双笑意渐深的眼睛。忽然陷入回忆里,这双凤眼与她何其相似!心口涌上一股恨意,当年,他也曾真心相待于她,岂知,岂知…… 心思翻涌了许久,萧老爷的情绪渐渐平复,他又坐回竹椅上,端起旁边小几上已冷透的茶水饮了一大口,茶香携着凉意灌入喉咙。这么片刻的功夫,他已是心电急转,放下杯子说,“萧策,无论你怎么想,我都是你的爷爷。” 爷爷? 萧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映着满天霞光,竟比天边的云霞更加迤逦多姿。 “萧老爷莫非不知道,洛少杰才是你的亲孙子……” 萧老爷脸色微变,却仍平心静气道。“你说这种话真是太伤爷爷的心了,萧策,你叫了我二十几年的‘爷爷’,这总不是假的吧?” 凤眸微眯。不愧是老江湖,心里素质够硬。 “这么说,洛少杰不是你的孙子,既然如此……”萧策半真半假的笑着说,低头手托着下巴沉吟道,“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萧老爷闻言大骇。厉声喊道,“你想干什么?” 萧策抬眸莞尔一笑,俊美至极的容颜若夕阳中绽开的蔷薇花,他朝萧广一摆手,朗声说,“萧广,洛少杰和萧老爷没关系,留着也无用,解决了吧!” “是,少爷。”萧广应道,转身就朝外走。 “萧策,你敢!”萧老爷再也按捺不住,从座椅中跳起来,怒目圆睁,“你若敢动他一根头发,我绝不放过你,绝不放过萧家。” 终于撕破脸了!。 萧策嗤的一声笑道,“萧老爷,莫非你忘了,你也是萧家的人,若不是萧家,你如何会有今天的风光?你非但不感恩,反而害死你的发妻,买凶要杀死我这个萧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认为,时至今日,你还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他果然都知道了! 那温和的笑容慢慢凝结成冰霜,化作无数冰锥刺进萧老爷的心口,他往后退去,腿撞到椅子,一屁股坐在竹椅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忽然,萧老爷提着嗓子大喊,“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偌大的庄园里一片静谧,只有萧老爷那气急败坏的怒吼不停的响起。 叫了半天,一丝反应都没有,萧老爷不可置信的四下张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处庄园里有三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他们人呢? “来人,快来人,抓住他们,我重重有赏。”他仍不死心的左呼右唤,萧策只带了萧广前来,就算萧广身手再好,他不信三十个保镖搞不定他们。 可是,他喊了许久,一个保镖的影子都没有,而萧策不以为然的任他呼喊,他的胸膛急剧起伏着,终于不再出声,眼神阴翳的盯着面前这个云淡风轻的人,终于确定那些保镖已经被解决了,是他疏忽大意了,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而萧策的不动声色令他掉以轻心,他原本以为就算萧策察觉出什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少杰也必定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生生废了一只手! “萧老爷,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温润低沉的声音如催命魔咒般,萧老爷自知大势已去,也不做无谓挣扎,低着头说,“萧策,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洛家无关,你不要为难他们。” 萧策一哂,“和洛家无关?你的意思是,洛可儿接近我没有目的?洛少杰进环球集团是凭他的实力?” 萧老爷遍体生寒,没想到萧策竟然连这些都知道了。当年洛少杰进环球集团是他开的方便之门,否则以洛少杰的资质根本过不了两轮面试,而他安排洛可儿接近萧策,则是想让她嫁给萧策,哪怕将来他和洛少杰谋夺环球集团失败,只要洛可儿能生下萧家的后代,那么一切仍掌握在他们手里。 “既然你已全部知晓,我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没错,少杰和可儿才是我的亲孙子孙女,可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认他们,只因为我是萧家的上门女婿,萧素素那个贱人被人搞大了肚子,却要我做乌龟蛋认下她肚子里的孽种,为了堵住我的嘴才给了我部分环球的股份,没想到她对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始终念念不忘,对我却冷得像座冰山,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所以我在外面养了情人故意让她知道,哪知她听到后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我恨极了她,后来情人为我生了儿子,我想把儿子带回萧家抚养,她见我在环球日益站稳根基,怕我的儿子长大后抢她儿子的财产,竟然狠毒的要杀了我儿子,从那之后,我就让人在她的饮食中下慢性毒药,一种能使人产生幻觉最后精神错乱的毒药,几年后,她住进了精神病院,我本该接手环球的一切事务,却没想到她早就雇了几个很厉害的人为她打理环球,并立下遗嘱把公司和所有财产留给她儿子,我恨不得一刀刀剐了她,我发誓,总有一天,她欠我的,萧家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萧老爷沉浸在往事里,埋藏在心里半辈子的话像竹筒倒豆子般哗啦啦的倾吐出来,这么多年,他藏着这些事,也很累。而说完这番话,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似乎舒坦许多。 “其实你错了。”从萧老爷子口中听到这些陈年旧事,萧策并不意外,面沉如水的说,“当年,奶奶知道你在外有了儿子却不让你带回萧家,其实是想保护那个孩子,若是让你带回来,那个孩子必死无疑,祖奶奶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至于奶奶的遗嘱和在奶奶死后接手环球的人也是祖奶奶安排的,奶奶是个善良的人,她觉得愧对你,又知道祖奶奶不会放过你的儿子,于是做了一场戏让祖奶奶以为她亲自出手解决了那个孩子,这才保住了你儿子一条命,而奶奶却并未将她做得这些告诉你,就连后来被你下毒送进了精神病院,她也没有怪过你。” 萧老爷子惶然抬头,惊愕的长大嘴,“不,不可能,怎么,怎么可能……她从来没说过……” 萧策叹息着摇摇头,“你觉得,到了今时今日,我还有骗你的必要么?” 是啊!到了这番田地,萧策何必骗他! 可是,为什么? 萧素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让我以为你冷酷无情?为什么让我恨你? 你,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编织的一张网,困住了自己,也困死了她。 素素,你是怕,爱上我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萧老爷目光呆滞的坐在竹椅中,仿佛被抽去了灵魂,沟壑丛生的眼角流下温热的泪水,落在枯瘦的手背上。 “萧广,走吧!”望着天边的彩霞,萧策微抿着嘴唇,转身离去。 萧广紧跟其后,低声道,“就这样放了他?” 残阳如血,黑色的风衣在红辉蹁跹起舞。 他的声音迤逦宛若那漫天红光,“让他在回忆中悔恨,比杀了他更残忍。”(未完待续。) PS:本文没有存稿,日日裸更,夜夜销魂,年底各种忙,日更不了,但保证两天一更,这个月完结,谢谢各位亲们这么久的陪伴和订阅,这是樱第一本书,虽然成绩不好,但我也很开心,很有成就感。 慕容紫的下落 雷厉风行的秦谦办事果然有效率,两天后,阿紫得到消息,崖底的那条河沿着水流的方向往下二十公里处有一座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 接到秦谦的电话后,阿紫便和赤焰雷霆火速赶往那座村庄。 上午九时,春日的骄阳缓缓升起,阳光洒落大地,农村的水泥路两边长满了成排的香樟树,树木葱茏,随风沙沙作响。 此时正是春意盎然的时节。 悍马车在匀速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进入村庄后路上的人多起来,多数是扛着锄头铁锹下地劳作的村民。 这座村庄依山傍水,风水极好,河流顺着山川而下,流经村子东边汇成一弯百顷的湖泊,湖岸边有一片桃林,此时桃花盛开,风从湖面上吹来,树枝摇晃间落英缤纷,粉粉白白的花瓣,宛若一场场桃花雨漫天而落,美丽极了。 湖水拍打着水岸,碧绿水草间搭着几根两米多长的水跳,三五个村妇正在河边洗衣。水面漂浮着数不清的桃花,飘飘荡荡,随着水流飘远。 秦谦把车停在岸边一棵桃树下,几人下车,沿着河岸漫步,脚下青草萋萋,朵朵颜色各异的小花零落的从碧草间探出头来,在春日阳光下展示着一丝脆弱娇羞的美。 “这河的水质真好!”阿紫走近河边,脚下的青草潮湿而柔软,她蹲下身,拨开长在水中的一丛水草,一群群灰色的小鱼在水草根部游动,拨开的水草间漏进一缕强光,鱼群受了惊似的四下窜动。 “河水从山川流泻而下,奔流不息,从这里往下大约五公里处是一座水库,被人承包下来养殖水产,因为水质好,养出的鱼虾非常鲜美,市场价格比同类产品高出许多。”秦谦显然是对这一带做了番调查。他捡起一块石头曲膝后仰扬手掷出,石头擦着水面蹭蹭蹭连跳三下,泛开三圈大小不一的涟漪。 阿紫松开水草站起身,双臂环胸站在岸边。目光落在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思绪也随之飘远。若她坠崖时左耳上戴的那枚耳钉是聚魂石,坠入崖底的河流中…… 想到此,她没有回头,扬声问道。“你们说,若是有人从悬崖坠入河里,有没有生还的可能?” 雷霆和赤焰闻言皆是一愣,随即互看一眼,秦谦笑道,“若是水性好,又做好了准备,想要生还并非难事。” 阿紫垂眸看着脚下水草中又聚集在一起的鱼群,微微皱眉,“可若是……中了一枪。毫无防备的意外坠崖呢?”她明知希望渺茫,可还是忍不住想寻找一线生机。 这下,连秦谦都愣住了,他看了赤焰和雷霆一眼,然后走到阿紫身后,沉声说,“难道你说的是慕容紫?可她已经失踪快一年了……”因为秦律和雷枭的关系,他知道一些关于慕容紫的事,原本对阿紫让他帮忙下崖打探的举动颇为不解,现在听她这样问。他顿时明了,她从未放弃寻找失踪的慕容紫。可是,中枪坠崖后落入河中,生还的几率有多大?如果慕容紫还活着。她又去了哪里?一年来踪迹全无,多半已经……他不免神情凝重的叹道,“死者已矣,你若真的牵挂她,不如,我找人潜入河底打捞她的尸骨。让她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 她一时心神恍惚,忽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慕容紫还是苏若紫。 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慕容紫终究是消失在人世间,再也回不来了吗? 她怔怔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慢慢仰头,可眼角的晶莹溢出眼眶,轻轻滑落。 感觉到她的悲伤,秦谦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叹息着揽住她,让她靠在他的肩头。 微凉的风从湖面拂来,岸边的水草摇晃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一条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大风卷着纷落的粉白桃花簌簌而下,在风中打着旋儿,洋洋洒洒的落在他们周围。 “谁说水性不好就活不了的?”一声突兀的声音打破沉重的宁静,几人同时朝来人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拎着水桶站在几步之外,卷起的裤腿微湿,显然是刚从水跳上走过来,听到了刚才阿紫和秦谦的对话。 雷霆扬起柔和的微笑,问道,“阿姨,你可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那妇女把水桶放下,捋平裤腿,这才直起身中气十足的说,“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年轻人,你们是来找一位受伤落河的女孩吧?” 受伤落河的女孩? 阿紫大步走到妇女面前,颊边眼泪未干,掩不住激动的说,“阿姨,你怎么知道的?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胸口中了枪从悬崖上坠到河里的年轻女人?她,她还活着吗?”她的声音渐渐颤抖,心中熄灭的希望像泼了汽油瞬间燃烧起来。 那妇女见她双眼红红的,脸上挂着眼泪,偏偏容貌美丽至极,更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说,“是不是中了枪我不清楚,但她胸口确实有很严重的伤,浑身上下到处是擦伤碰伤,骨头也折了几处,全身被水泡得都发白了,说起来,她也是命大……” 原来,一年前,慕容紫被林净雪一枪打中胸口跳下悬崖,在她把雷硕的书包栓在崖壁上的松树上后就脱力昏迷滑至崖底,落入河中,而那几天正逢涨潮期,水流湍急,将她冲往下游,一路漂至这座村庄的湖岸边,正巧有几个村妇在水跳上洗衣,几人合力将她拖上岸,喊了村里的医生来看,医生见她仍有心跳,对她进行紧急抢救排除腹中的水后见她身上伤势严重,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在医院抢救了三天后才脱离危险。 “那,那她现在……”阿紫有些紧张,又兴奋的无以复加,手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哎,人虽然救回来了,但始终昏迷不醒,已经快一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真是可怜的……”(未完待续。) 睡美人 不等那妇女把话说完,阿紫激动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喉咙里发出小兽呜咽般的声音。 那个被救上来的女孩一定就是她,一定是的! 天不亡她,为她创造了一个奇迹! “阿紫,阿紫……”见她情绪起伏,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似是惊疑不定,又似是悲喜交加,秦谦不由担忧的出声喊她。 阿紫抹掉脸上的泪水,回眸对秦谦展颜一笑,声音微微嘶哑,“我要见她!” 秦谦揽住她的肩膀,抬手拈去嵌入她头发中的一瓣粉白桃花,点头柔声说,“好,我带你去找她。”说着朝一旁的雷霆二人使了个眼色。 雷霆和赤焰会意,将那妇女拉到一边仔细询问事情经过和详细情形。阿紫和秦谦先回车上休息等候。大约一刻钟后,雷霆和赤焰上车,雷霆说出一串地址,“那女孩就在这所医院,据说她始终昏迷不醒,身上也没有任何证件,医院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和朋友,就这么一直躺在医院病房里。” 雷霆的话音一落,阿紫闭上眼掩去眸中的痛苦,她是孤儿,本没有亲人,朋友也很少,而当时她最信任和依赖的人是莫渊,中枪坠崖后被莫渊当成了替死鬼,更是无人去关心她的生死和去向,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在崖底会有一条河,她曾以为身体早已摔成了肉泥,或被虫蛇啃噬的残缺不全了。却没想到,上天对她,也算是仁慈的…… 半个小时后,悍马车停在郊区某医院内。 导医台处,雷霆说明来意,话未说完,那坐在台后面无表情的白衣护士蹭的站起来,掩不住兴奋的说,“你们是她的家人吗?太好了,请跟我来。” 护士此种反应是有原因的。自从一年前那个胸口中弹伤势严重的美丽女人被附近村民送到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后,不仅联系不到她的家人朋友,更是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而且她自脱离危险后一直昏迷不醒。也无法从她口中问得半分信息,这一年的医药费床位费护理费加起来也可观的很,医院领导对此头疼万分,又不能对病人置之不理。所以,此时忽然有人来打听病人的下落。这护士就像即将要为医院立下汗马功劳似的激动不已。 住院部三楼的某间单人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水磨石地上,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病人的各项生理指标,心电图曲线规律而稳健,心跳和血压值均在正常范围内。 护士推开门,朝身后轻声说,“她就在这间病房,因为她的情况特殊,所以医院为她安排的是单人病房,请进。” 病床上的女子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胸口以下盖着薄被,胳膊露在外面,袖口处露出一截纤细瓷白的皓腕,手指修长,隐约可见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长长的卷发柔软的披散在洁白的枕头上,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尽管脸色因久卧在床而略显苍白,但丝毫不影响那股肆意张扬的美。 阿紫跟在护士身后慢慢朝病床走去。不过七八步的距离,却有如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感觉每走一下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附在别人的身体里看着沉睡的自己! 阿紫只觉人生如梦,果真匪夷所思。如置身梦境之中,却又不得不信。 床上这个安静沉睡的美丽女子的的确确就是慕容紫。 阿紫屏息静气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便会惊醒了她。 转眼,她又自嘲的牵起嘴角,若是真的醒来,才更惊悚。因为那睁开眼的绝对不是她啊! 伸出手,她想摸摸睡美人的脸颊,可指尖刚碰触到那细腻柔软的肌肤,便似触了电似的缩回来,阿紫骤然心跳加快,突然觉得好诡异,又很可笑,她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以这种方式触摸自己的身体,真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目光触及到睡美人左耳上的那颗黄绿色耳钉,瞳孔一缩,那是,聚魂石么? 阿紫不由联想着自己的魂魄离体附身在苏若紫的身上,是不是与聚魂石有关呢? “阿紫,是她吗?”秦谦痴痴望着闭眼沉睡的女子,柔声问道。 阿紫这才回神,点点头说,“没错,她就是慕容紫。” 秦谦笑了,“果真是她,她还真是命大呢!”中了一枪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入河中,想想都心有余悸。 听阿紫这样说,护士长舒了口气,眉开眼笑的说,“她真的是你们要找的人,真是太好了,你们谁和我去办一下手续?” 阿紫道,“雷霆,你去吧!” 雷霆点头应声,和护士一同离开了病房。 秦谦走近病床,叹息着说,“真是个美人呢,可惜,成了植物人……” 阿紫扭头瞪他,没好气的说,“她不是植物人!”只是魂魄离体而已! 秦谦不以为然的耸肩,“她这样和植物人有什么分别?” 阿紫闻言愣住,转头看着自己,目光复杂。 秦谦说得没错,这样和植物人确实没有分别! 她不禁想道,若是聚魂石能令她移魂附身他人,那么,是否也能让她魂归本体呢? 可……若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苏若紫岂不是就此死去?还是同她一样陷入昏迷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以苏若紫的身份创建的,一旦变回慕容紫,她便会失去一切。她会失去德茂的控制权,她会失去很多值得信赖的朋友,比如凌玉,秦谦,甚至是黎清,这样的后果她能承受吗?可若是让她顶着苏若紫的身份一辈子,这又是她所希望的吗? 就在阿紫望着床上的自己纠结矛盾,秦谦凝视着睡美人目露惊艳却又深感惋惜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挺拔修长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神不明的看向站在病床边各自沉思的两人,剑眉一挑,一双勾魂荡魄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听到声音,阿紫和秦谦同时看向门口。 “是你?”在看到转过脸来的阿紫时,男人脱口道。 咳咳,过年期间更新有点不稳定,大家见谅哈!(未完待续。) 原来是你 看清他的面容,阿紫也是一愣,“陆湛!” 阿紫对陆湛的印象是很深刻的,他是只比萧策大两岁的舅舅,是N市警局局长,是身价上亿的公子哥,且长着一副出色的样貌,这样的男人生来便是万众瞩目,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想要忽视都难。 身姿挺拔的男人如天神降临,目光在阿紫和秦谦身上淡淡掠过,然后长腿迈动,从两人中间穿过,在床前站定,幽深冷漠的眼神在看到床上沉睡的女子时顿时化成一弯春水,薄唇如刀削,低声嗫嚅道,“小蔷薇,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般模样……” 尽管他的声音低如叹息,却像轻飘飘的羽毛拂过阿紫的心尖,她倏然转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凝视他,低软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喊她什么?” 陆湛听到她的声音,目光从那张沉静的睡颜上转到阿紫的脸上,眸中的轻柔怜爱褪去,只用清浅冷淡的眼神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你和她情如姐妹,难道不知‘蔷薇’是她的昵称吗?” ‘蔷薇’这个小名只有那个人在书信中这么称呼她,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陆湛怎么会知道?是莫渊告诉他的?还是……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与她鸿雁传书了五年之久的人竟会陆湛? 思及此,她心绪翻涌,在陆湛浅浅忽忽的笑容里垂下眼眸,她记得莫渊和陆湛是高中同学,两人同届,曾是关系很铁的朋友,陆湛回国后两人是警局上下级的关系,她毕业前夕被莫渊特招到警局作为线人安插在雷枭身边打探情报,这件事陆湛是知晓也批准了的,她曾经想过陆湛和莫渊是一伙也参与了整件事,可后来在她坠崖失踪后只有陆湛四处寻找打听她的下落,她才肯定事情与他无关。她又记起。他曾经在她住过的那套公寓里说过,他是要娶她的,当时她只当是哄骗她的玩笑话罢了,并未放在心上。她已许久未见过陆湛。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萧家花园别墅的那次,那时她正与萧策如胶似漆难分难舍,对陆湛未有注意,她以为他已经放弃寻找慕容紫了…… “你……一直在找她吗?”阿紫敛去翻涌的思绪,抬头对上那双眼尾略弯上翘。眼神像流水波动,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心里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他明明神情冷肃,浑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淡漠之感,却因那黑白分明的让人心神荡漾的含着极浅极淡笑意的一双眼睛,平添几分风流多情之姿,令人梦幻迷离,恍惚觉得他饱含着一腔深情。 不得不说,陆湛有着不输萧策的好容貌。五官极其俊美,身姿颀长,挺拔如松,较之萧策,更添了几分粗犷的威严凛冽的阳刚之气,端的是个岳峙渊渟般的人物。 听她如此问,陆湛抿唇轻轻一笑,眼睛弯成两道狭长的月牙儿,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些,“她是我的未婚妻。任何人都可以放弃她,唯独我不能。” 阿紫闻言呆了呆,这是她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信誓旦旦的话,此刻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把慕容紫看做自己的未婚妻,也是真心想要娶她为妻。阿紫端详着他,试探性的问,“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我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你?”在她曾经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陆湛,她唯一投入过情感的男人只有莫渊。可就算是莫渊也只是在信中曾说过一定会娶她为妻的话,蓦地,她心头一跳,难道写信给她的人真的是陆湛? “她没有提起过我么?”剑眉微蹙,他似是想到什么,目光紧紧锁住阿紫的双眼,问道,“那她……可曾提过别的男人?”比如莫渊。 阿紫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望了眼床上沉睡的女子,对身旁的秦谦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秦谦轻轻‘嗯’了声,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睡颜恬静的睡美人。 阿紫和陆湛一前一后走出病房,两人来到住院楼前的一片草坪上。 花坛里几株月季花争相开放,大朵粉色的花朵在棘刺密布的枝叶间迎风轻晃,阵阵淡雅的花香随风飘入鼻间。 阿紫在一株半人高的月季花边站定,抬手轻触花枝上的尖刺,感觉着花刺扎在指腹的刺痛。背着光,陆湛站在她身后,静默的等她开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覆盖住那抹纤细的倩影。 “陆湛……”看着白皙的指腹冒出一颗血珠,在沉默了片刻后,阿紫突兀的开口说,“其实,和慕容紫书信交往了五年的男人是你,对吗?” 她背对着他,却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于是慢慢转过身,双眼正对上他那双迷人而勾魂的桃花眼,而那双桃花眼中此时却盈满惊疑之色。她心头一颤,却听他一字一字缓慢的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又会是谁?”陆湛是何等精明厉害,一听阿紫这话,立刻就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分明是慕容紫压根就不知道与她通信的人是谁,或者说,她根本就弄错了对象,认错了人。难怪,难怪她会…… 困扰了他一年的烦扰,因她的一句话,瞬间得以纾解。 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并非是她变心,并非是她背弃了他们之间的诺言,并非是…… 这一刻,陆湛只想放声狂笑,他就知道,他的小蔷薇怎么可能移情别恋,怎么可能爱上……莫渊,没想到,他没想到真心竟是如此。 当初,当初若是他能放下颜面问她一句,一切都将不同,她不会被蒙蔽,不会被利用,不会受伤失踪,他也不会错失她这么久。 幸好,幸好他没有放弃,让他找到了她,她终将是他的,从今后,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哪怕前路荆棘险阻,也无法拆散他们,对此,他有信心。 经历过一次撕心裂肺的失去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 阿紫蹙眉望着他那俊秀的脸上一瞬间神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惊诧,疑惑,恍然,最后定格成破釜沉舟的决然。她的心情也跟着起起落落,自失一笑,“原来,真的是你……”(未完待续。) 弟弟还活着 陆湛双臂抱胸,眼角上扬,勾起一丝魅惑的轻笑,“她以为是莫渊?” 事到如今,阿紫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她点头道,“那些信上署名是莫渊,字迹也是他的,慕容紫与你未曾谋面,对莫渊的出现丝毫未有怀疑,这你不能怪她,倒是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粉白如桃花瓣的薄唇微动,陆湛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的叹息,清冽低沉的声音宛如溪水流淌而过,“我会查清此事,等她醒来,我会给她一个交代。”说罢,他转身就走,身影匆匆,很快消失在阿紫的视线里。 她抬手折下一朵盛开的月季花,握在手里,揪落一簇花瓣,手指一松,随风翻滚着飘远。 陆湛付清了慕容紫在医院所需的费用后,将她转到N市一家私立医院,临走前给阿紫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 对此,阿紫没有多说什么,眼下她手头事情挺多的,有陆湛照顾着她的身体,她也能安心去做接下来的事。 这天,阿紫去N大上课,因为雷霆和赤焰被凌玉叫去德茂处理意大利那边的事情,所以阿紫自己开着一辆大众途观去学校。 大众途观是很普通的一款SUV,马路上这种车很多,开在N大校园里也并不扎眼,她想低调些避免引人注意。 阿紫停好车,熄火后车门锁自动解锁,她刚要开门下车,右侧副驾驶的车门忽然被人拉开,紧接着,一个黑衣女人坐了进来。 黑色风衣,黑色长筒靴,黑色的遮住半边脸的墨镜,衬得她肌肤雪白,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扎成马尾辫,干净利落中隐约透着一股冷冽杀伐。 “藤真莎织子?”阿紫一眼就认出来人,不由一愣。随即笑道,“找我?看来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了啊……” 听出她话中的揶揄,藤真莎织子英气的眉毛一挑,冷声道。“我早该杀了你。” 阿紫脆声笑道,“何必如此呢!我好歹也帮你出了口气啊!怎么样?没把那女人玩死吧?” 藤真莎织子摘下墨镜,眼中冒火,“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骗了我。利用我,把我赶出K帮,还想要我的命,我真是后悔没能早点看清你,早点杀了你。”她是K帮帮主的干女儿,帮主死后,她被卓天绝陷害,差点丢了小命,得知阿紫竟然是卓天绝的女儿,她才发觉不对劲。把前后发生的事串起来仔细一想,她才明白自己被人给利用了,彻底成了炮灰。 卓天绝在K帮内部掀起的腥风血雨,阿紫是清楚的,对于藤真莎织子的指控,她不欲解释什么,只轻笑着说,“我若想杀你,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出现在我面前?” 藤真莎织子心高气傲,向来自负。哪能受得了这等言语侮辱,一张白皙的俏脸瞬间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会阴谋诡计,借刀杀人,你们中国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那只蝉还是那只黄雀呢?” 闻言,阿紫一哂,调侃道。“咦……你的中文有进步哦,成语说得挺溜的嘛,让我来猜猜,这些话应该是某个什么人对你说的吧?” “你怎么……”藤真莎织子一愣,一句‘你怎么知道’差点脱口而出,她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我今天来是要给你看个东西。” 阿紫微笑着看她,不语。 “你肯定会有兴趣的。”藤真莎织子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几下点开一段视频,然后把手机屏幕凑到阿紫眼前,“希望你看过后不要激动。” 阿紫微微眯眼,目光移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只见视频中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吸吮着拇指流着口水,不时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 “哟,这孩子真漂亮,你生的?”阿紫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她,“你看起来也不像刚生过孩子啊……”尽管她心里知道藤真莎织子不会无缘无故给她看一个婴儿的视频,但她面上却未显出半分心思。 藤真莎织子差点被她气得吐血,没好气的说,“不是我生的!” 阿紫噗嗤一笑,扑在方向盘上笑得肩膀直抖,藤真莎织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涮自己,气得一拍大腿,“笑什么笑,这孩子是你妈生的。” 肆意的笑声戛然而止,阿紫从方向盘上抬起头,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藤真莎织子被她刹那冷冽如冰的眼神骇得心一紧,随即赶紧镇定心神道,“我就直说吧,这个婴儿是你弟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随便你,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如果你想要回孩子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阿紫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缓缓道,“他已放你一条生路,你不知珍惜,仍要玩这种跳梁小丑般的把戏,告诉我与你合作的人是谁,对方许了你什么好处?” 她有种直觉,那视频中的小婴儿真的是刘心美所生的那个孩子。 当时事发突然,她遭受了接二连三的致命打击,萧策的欺骗和利用,突然怀孕而被他威逼恳求她生下孩子,刘心美为她挡刀而母子俱亡,她在愤怒下刺腹杀子,苏辰华脑溢血偏瘫在床,周家伺机谋夺华隆集团,等等,她神经紧绷,痛苦绝望,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中的蹊跷之处,此刻看到视频中那玉雪可爱的婴儿,几乎在藤真莎织子说那孩子是她弟弟时,她立刻就信了。 现在仔细想来,当时应该是有人趁乱私下买通了医生护士做了手脚,秘密抱走了孩子。 无论是谁干的,他的目的肯定是她和苏家,或者说是德茂和华隆。 藤真莎织子关掉视频,“不用你来教训我,卓天绝害得我如丧家之犬,这个仇我早晚一天会报回来,好了,不说废话,你只说答不答应吧?” 阿紫云淡风轻的撇撇嘴角,“你要我做什么事?说来听听!” 藤真莎织子把手机揣好,阴恻恻的笑着说,“让K帮去抢龙门的生意和地盘。”(未完待续。) 逝去 阿紫没有抓着藤真莎织子追问那个孩子的下落,但她不得不承认,在看到手机视频里那个生动可爱的婴儿时,她震动了,那孩子的眉眼,和刘心美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藤真莎织子离开后,阿紫下车去教室听课。 经济学的课缺课的同学很少,能够容纳三百人的阶梯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少数空着的位置上也摆上了书本占座,教室正中视野最好的一排五个座位空着四个,一个身着米色毛衣的年轻男人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他双臂伏在桌上,手中翻着书页,乌黑的碎发泛着柔软的光泽,侧面的棱角轮廓优美至极,他的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对周围投来的各种探寻爱慕的眼神无动于衷。 阿紫走进教室,四下忽然一片安静,许许多多的目光齐齐看来,真让她有些无力招架,在看到教室正中那独占了一排座位的人时,忍不住翻个白眼,是黎清,他已经很久没在学校露过面了,怎么又出现了,真是的,还让不让人好好上课了!阿紫大步走过去,在黎清身边的位置坐下,狠狠一瞪前排几个偷瞄的女生,使劲拧了他胳膊一把,低声道,“你好好的不在金盛坐镇,跑学校来起什么哄?” 黎清疼得‘嘶’了声,笑着说,“你忘了,我大学课程没修完,当然要来上课。” 阿紫瞪眼,“我不认为你需要修完这些课程,哼!”这厮萌不吭声就把老奸巨猾的黎远玩弄鼓掌间,不动声色的吞并了远航集团,金盛集团在他手中更是蒸蒸日上,他还需要来学校听这些没做过生意没搞过企业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只是多读了几年书的所谓经济学教授的空洞教学理论,哼,说到做生意分析市场行情打击对手,那些所谓教授专家得跪他西装裤下叫他‘祖宗’。 黎清揽住她的肩膀,笑着在她耳边说。“好吧,我承认,我是为了多点和你相处的时间而已……” 被他手臂带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暧昧的洒落在脸上。阿紫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引人遐想,连忙推开他坐直,一抬头,视线正好与前方某个回头盯视的女生撞在一起,阿紫坦然迎视。对方居然回以讥笑,讽刺中带着一丝妒恨,阿紫一愣,扭头望着黎清俊秀温柔的眉眼,恍然大悟。心中暗骂,这厮也不是个省心的,看着内敛沉静又低调,其实也是个招蜂惹蝶的主。 讲台后的经济学教授今天的讲课似乎格外慷慨激昂,从凯恩斯曲线到国家对楼市的宏观调控,从房地产业兴衰到市场热钱在股市与楼市之间流入流出。台下学子们难得一次碰上教授同志如此完全抛开课本滔滔不绝的演讲式的授课,个个聚精会神面露崇拜的看着台上,而令教授心情激越澎湃的人物就坐在台下的座位上,正是那近期在N市掀起惊天巨浪的金盛集团总裁,手腕强硬的挤掉执掌家族集团十几年的堂兄,年仅二十一岁登上国内十大青年才俊榜的黎清。 阿紫想着心事,无心听课,正支着手肘托着下巴神思漫游,黎清则趁其不注意勾住她的腰,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堂课因某人的到来而特别生动激情。 下课后。阿紫拒绝了黎清的午饭邀请,独自开车返回公寓,黎清站在绿叶萌发的梧桐树下轻声叹息,望着黑色的途观绝尘而去。他的目光十分复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宝蓝色绒盒,紧紧握在手心。 这个时候市区的路况尚好,阿紫只用了一刻钟就回到了家,见她回来,赤焰已将午饭准备好。她和雷霆赤焰一起吃完饭后,赤焰在厨房洗碗,雷霆拿出一份资料给她。 “这些是龙门最全最新的资料,包括龙门在意大利的地盘和生意往来,以及冷之寒和萧策的关系,可以说是绝密档案。”雷霆边沏茶边说,阿紫和萧策的那些事已不是秘密,虽然她嘴上不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一番想法的,而萧策现在是龙门新任门主,前不久萧老爷子已将名下环球集团的股份转给了他,如今,萧策俨然已是有权有势,手眼通天的人物,羽翼已成,想要动他,谈何容易! 阿紫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坐在沙发上,雷霆端着一杯白色骨瓷茶杯轻轻搁在茶几上,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坐在她对面,慢慢的啜饮杯中热茶。 资料上的内容阿紫看得很认真,赤焰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见她靠在沙发上神情凌肃的翻阅手中的资料,和雷霆交换了眼色后在她旁边轻轻坐下,也不出声,只等她看完所有内容。 又过了十分钟,阿紫终于将最后一页看完,她将资料放在一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闭上眼睛。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萧策是冷之寒的孙子,夜鸢和夜晶晶兄妹是冷之寒安排在萧策身边的人,难道当年夜晶晶为萧策挡枪是早有预谋?按理说萧策当时已经知道冷之寒的身份,也知道多次想要暗杀他的人是萧老爷子,恐怕他的心里早已和萧老爷子决裂了,冷之寒要认回他这个孙子并非难事,何必如此大费周张的安排夜氏兄妹去打先锋?如今萧策已全盘接受龙门,冷之寒开出的条件竟然只是让他娶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孩为妻? 整件事透着诡异!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萧策并不是一个甘心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从他反抗萧老爷子干扰他的婚事所采取的手段便能看出,可他为何会肯娶一个头脑不正常的素未谋面的女人?难道真的只是看中龙门的势力? 这些无法从资料上找到答案,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但有一件事她能肯定,她想对付如今的萧策,难如登天。 仿佛看出她的疑虑,雷霆和赤焰互看一眼,雷霆道,“阿紫,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听出雷霆声音中的迟疑,阿紫抬眼看他,端起骨瓷茶杯抿了口茶,“什么事?” 雷霆放下手中茶杯,斟酌着说,“卓天绝……今晨五点半在医院过世了……” 灼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食道,阿紫却是心头一凛,又听雷霆道,“他在三天前召见了K帮几位得力手下和心腹,宣布你是他的继承人,K帮的新任帮主,他交代他们拥护你支持你,并且当场签下了誓言书。” 阿紫心神微震,低语道,“他们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们甚至没有见过我……” 雷霆却不以为然的轻笑,“他们虽是K帮成员,但皆是由卓天绝一手提拔带出来的人,有几位甚至受了卓天绝的救命之恩,他们这些黑道分子最讲究朋友道义兄弟义气,对卓天绝誓死效忠也不足为奇,况且K帮仍需巨大的财力支撑,如今你接管了卓天绝名下所有产业和财产,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们都只能接受卓天绝的遗命。” 阿紫盯着白色骨瓷杯中碧绿的茶叶慢慢沉底,一颗心也仿佛随之沉到了深处。其实雷霆不解释,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有些意外,卓天绝这么做到底出于何种考虑?把公司和K帮全部交到她手中,难道他就不怕以后等她将两边都握在手中时,会起了贪心不愿遵从他的遗嘱把薇娜的那部分也吞掉么? 现在,他已然逝去,所有的疑问都只能咽进肚子里,阿紫有些自嘲的笑起来,十八年未见的父女之间,能有多少感情可言? 可想是这样想,心却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他毕竟是这具身体的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啊!这痛,是苏若紫的身体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可她明明不是苏若紫,怎么会有这种无法抑制的悲痛感觉? 在云起看本书的亲们请多多支持哈!!(未完待续。) 姐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天后,卓天绝的骨灰葬入N市远郊的仙林墓地。 出席葬礼的人不多,N市虽是卓天绝的家乡,但自双亲去世后,他与其他亲人间几乎断了往来,所以葬礼上并未见到卓家的人。操持葬礼的是跟随卓天绝来中国的几名手下,他的小女儿薇娜捧着他的遗像,嗓子哭得沙哑,眼神呆滞的望着那些黑衣人将父亲的骨灰盒放进水泥砌成的墓地。 阿紫的心情有些沉重,望着远方山坡上那一片桃林,桃花谢了,碧绿的枝叶抽芽,远远望去,漫山遍野草木葱茏,绿意盎然。她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不由一阵怅然。 生老病死,花谢花开,循环往复,这是世间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所以,死亡并不是多么可怕,多么悲痛的一件事。 “阿紫,葬礼结束了,我们走吧!”雷霆走到阿紫身后低声道。 她没有回头,只慢慢收回远眺的目光,叹息般说,“不急,我想再呆一会。”就让她再多陪他一会吧! 雷霆说了声‘好’,便远远走开和赤焰站到一处,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过来许久,直到薇娜一行人全部离开墓地,阿紫才转过身,来到卓天绝的墓前,接过赤焰递来的一束白百合靠在墓碑前,默默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清俊儒雅的男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双眼深邃如海,清亮有神似是在微笑着看着她,栩栩如生。阿紫心脏猛烈一跳,别开脸,突然转身拔腿就走。雷霆和赤焰连忙跟上她。 车窗半开,微暖的春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山间草木青翠的气息。阿紫靠在后座上,一束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轻柔的风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摸她的脸,她微眯着眼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有种微醺的感觉。 下山后是一条平坦宽阔的水泥路,两边是一望无垠的油菜花田,放眼望去,满目金黄。甚是壮观绝伦,清新的油菜花香弥漫车内,一只蜜蜂忽然从窗户飞进来,在车内嗡嗡的四下飞窜。 阿紫盯着无意撞入不停的装上玻璃的小家伙,心情豁然开朗。伸出手指触碰那振动的蝉翅,指腹微痒的感觉似是触在她的心头。 忽然,前方水泥路上横着滚出一块石头般的东西,雷霆猛地踩下刹车,急打方向避让,可车速过快路面宽度不够,石块卡右前轮和底盘钢板间,只听嚓嚓声响起,刮擦出一阵火花,车子冲出十几米后才停下来。 七八个黑衣人从一侧的油菜花田里走出来。手持枪械,将阿紫等人所乘的越野车围起来。 雷霆和赤焰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赤焰从车座下摸出一杆德国MP5冲锋枪,雷霆迅速看了对方人马一圈后,说,“领头的是右后侧车门处的那个刀疤脸,这人我有印象,也是K帮成员,其他人应该都是他的手下,刚才在葬礼上没看见他。他是目前K帮内部为数不多的与卓先生不对付的人,卓先生在世时一直想找机会处置了他,可他为人机警处事圆滑,在卓先生整肃K帮期间逃到了美国。如今卓先生去世,他以为有机可乘,恐怕来者不善,我们得小心应付。” 赤焰看向右后方正在打电话的刀疤脸,端枪上膛,剑眉一挑。“管他是谁,冲过去。” 阿紫坐在右后方,一转头就能看见车门外一米处的那个刀疤脸,她想了想,“他们在葬礼结束后下手,证明早有准备,前面恐怕还有埋伏。”她迅速扫了眼明显左低右高的中控台,低声说,“如果不把卡在底盘和轮胎间的石块弄出来,就算加油门冲出去也跑不了多远。”而且极容易出车祸。 雷霆点头赞同,“看样子,和刀疤脸打电话的人应该是主使者,会是谁?” 阿紫将车窗整个降下,抬头看着讲完电话的刀疤脸,微微一笑。 刀疤脸三十多岁,有一双地中海般湛蓝的眼睛,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下有一张极英俊的面容,挂了电话低头正对上阿紫含笑的眉眼,不由一愣。 “是薇娜吗?”阿紫用英语问他,神色平静。 “呃……”刀疤脸听懂了她的话,诧异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点头,却又瞬间回神,恼怒的涨红了脸,狠狠瞪她一眼,转头对身旁的手下口气很冲的说了句什么,然后掉头离开,上了后面驶来的一辆车。 雷霆从后视镜中看着阿紫,龇牙一笑,赤焰冷冷的哼了声,心情十分不好,想找人练练枪法。 一辆路虎在前面停下,四名保镖簇拥着洋娃娃般的混血女孩走过来。 见到薇娜,阿紫并不感到意外,她从未将这个小女孩放在眼里,但也未曾小看过她。 薇娜的眼睛仍旧红肿,却已没有刚才葬礼上的软弱悲痛之色,她走到车窗边看着阿紫,声音有些哑,“下车,我们谈一谈。”她转身穿过路面跳下田埂,置身一片油菜花海中。 赤焰担忧道,“阿紫,别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阿紫笑着摇头,“不,别冲动,武力不是解决最好的方式,而且我也想和她谈谈,没事的,你们在车里等我,若情况不对,不要管我,逃出去找凌玉和秦谦。”她说完推门下车往田埂上走。 赤焰盯着阿紫的身影在油菜花里若隐若现,嘴唇抿得紧紧的,雷霆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她那么机灵慧黠,身手又好,不会有事的。”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油菜田中,薇娜和阿紫并肩站在一人高的油菜花间,风吹得花海波浪起伏,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薇娜是中意混血,遗传了母亲深刻的五官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十岁的她已能看出日后性感曼妙的模样,同时她也遗传了卓天绝精致清秀的眉眼,细看之下,眉梢眼角间和阿紫竟有一丝相像。 然而,她看向阿紫的目光中没有一分姐妹情谊,用冷硬的中文说道,“我不能允许你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阿紫笑着叹道,“为什么这么说?” 薇娜却讽刺道,“爹地把公司给你打理,全是为了我,我知道,他已经立下了遗嘱,为我安排好了一切,你做再多也是白费。” 这个十岁的女孩居然什么都知道? 阿紫心中诧异,脸上笑容却更深,“既然我做什么都是白费,你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薇娜双臂抱胸,一副小大人似的,“我调查过你,你是个心狠毒辣的女人,你也不喜欢我,你甚至不喜欢爹地,你肯答应爹地守住公司并且照顾我,是冲着公司和财产吧?你想把一切据为己有对吗?” 脸上的笑容似乎被风吹得冷却,面对薇娜近乎咄咄逼人的质问,阿紫的心里很平静,似笑非笑的说,“若真如此,你想怎么做?” 薇娜一怔,她以为阿紫会辩解,没想到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转眼,她恶狠狠的说,“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现在落到我手里,这里荒郊野外,我可以杀了你埋在山上,等你烂成了白骨都不会有人知道。” 闻言,阿紫大笑,“杀了我,谁来帮你守住公司,别忘了,你外公的两个弟弟可在一旁虎视眈眈很久了,没有我,你能斗得过他们?” 此言一出,薇娜脸色一僵,蓝色的眼中闪着迟疑,显然,阿紫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坎,但她嘴上不肯示弱半分,“哼,你得意什么!我可以花钱雇人帮我,你少危言耸听。” 阿紫咧嘴笑得肆意,脸上的笑容就像周围在风中晃动的油菜花般灿烂,“薇娜,你还小,不明白这世上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解决的,否则,卓先生就不会找到我了……” “你……”薇娜小脸一白,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阿紫揽住她的肩膀,温柔的说,“薇娜,我们是姐妹,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难道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 薇娜怔怔的看着她,“姐姐……”是啊,她们是姐妹,血浓于水,怎么能互相伤害呢? 见她动摇,阿紫又道,“薇娜,我答应了你爹地会好好照顾你,只要你把我当做姐姐一样去信任,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将来等你成年,我会把属于你的东西都交给你,好吗?” “姐姐,我……”薇娜目光复杂犹豫,透着迷茫,“你,你让我想想。”(未完待续。) 一枪对穿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薇娜静静的离开了,刀疤脸却眼神不明的盯着阿紫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居然冒出一句中文来,“紫,我也许喜欢了你。” 阿紫大囧,‘我也许喜欢了你’?这是什么语法,不过,倒是浅显易懂,发音还这么标准,对刀疤脸来说已是难能可贵。 回到市区时,太阳已经落山,半轮残阳悬于天际,漫天彩霞将天空染上深深浅浅的红辉。 一整天也没做什么事,可阿紫就是觉得疲惫不堪。 雷霆把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赤焰拉开后座车门朝她伸出手,她抬头朝他笑了笑,也不矫情,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他一使劲,她轻松扑到他身上。不由一阵感叹,身边有他们这些值得信赖,又可以放松身心依赖的朋友真好。 赤焰揽着阿紫的腰,让她半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赤焰刷开单元门,两人正要进去,这时,忽然从一旁半人高的景观树后窜出一道人影,朝阿紫冲过来,赤焰眼疾手快,搂着她转了个圈,一脚将对方踢趴在地。 阿紫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人。连忙制止赤焰再次踹下的脚,乖乖,这一脚下去不死也残废啊!赤焰这是把人家当恐怖分子对待呢! 那女人趴在水泥地上疼得**,好半天爬不起来,阿紫一听,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于是走近她,“喂,你没事吧?”说着蹲下身将人扶起来,看到她的脸,疑道,“林净雪?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 “苏,苏若紫……”林净雪颤巍巍的站起来,刚站直就捂着胸口一阵咳嗽。 阿紫赶紧拍她的后背,关切的说,“你没事吧?”转眼她又奚落道,“重案组的女警,枪林弹雨里过来的。怎么就这么不济呢?赤焰那一脚也没使多大力,怎么就把你踹成了豆腐渣呢!” 听她如是说,林净雪愣了一下,咳嗽平息后才抬头看着阿紫。嗓子哑着说,“我找了你好几天。”她的表情忽然诡异起来,“你知道吗?慕容紫没死,她被人救了,但是昏迷不醒……” “你怎么知道的?”阿紫出声打断她。“你也在找她?” 林净雪笑得很奇怪,“我怎么会找她?我当然不想找她,可是没办法,他们要找,在明知她凶多吉少的情况下坚持要找到她,我能怎么办?我不能阻止他们,我以为他们找到死也只能找到一堆白骨,可是……竟然真的给他们找到了,老天爷真他妈的会开玩笑,那样都死不了……” 阿紫皱眉。林净雪的精神很反常,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熟悉的可怕的疯狂的亮光。 “慕容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阿紫平静的说,“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回去了。”她转身欲走,林净雪忽然扯住她的胳膊,红着眼睛说,“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我知道你恨我,更看不起我,我为了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可怨的……”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渐渐凄凉,阿紫看着她那张憔悴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圆圆的脸型竟瘦出了锥子形来。心里微微一动,不着痕迹的拉开她的手说,“林净雪,放下吧,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真的不值得。” 阿紫早已不再纠结往事。在当初放过莫雅和林净雪的时候,她就放下了一切。 她心中喟叹,她这个最无辜的受害者都能放下恩怨释然原谅,为何林净雪却始终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呢? 林净雪惨然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我无法说服自己放手,当我发现慕容紫没死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着陆湛和莫渊为了她在病房大打出手,我忽然很兴奋很激动,我想看看,他们为了慕容紫能做到哪一步?我想象着他们争得你死我亡头破血流的场面,居然莫名的期待着那一幕,我想,我大概是疯了,也许到了那一天,我就可以解脱了吧……” 阿紫愕然,林净雪的执念这么深,已到了自己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这已不是单纯的爱恨情仇,恐怕她的心里已生了魔,无法纾解,无法摆脱。 “何苦呢?你这样会把自己逼疯的……”阿紫叹息,对林净雪早已没了恨意,反而很同情她,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林净雪抹了把脸,眼中的悲凄敛去,脸色冷肃的说,“好了,牢骚发完该说正事了。” 阿紫看了眼暗淡下来的天色,“上去说吧!” 林净雪应道,“好,我也有些累了。” 赤焰拉开门,阿紫率先进去,林净雪紧跟其后,忽然砰地一声,透明的玻璃门爆裂开来,玻璃渣子四下飞溅,赤焰搂着阿紫躲到墙后面,迅速检查了她浑身上下,见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目光在门外扫视一圈,“路对面的黑色路虎车里有狙击手。” 阿紫飞快看了眼路对面,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忽然启动开走,低头瞥见林净雪捂着心脏的位置倒在满地玻璃碎片里,惊道,“赤焰,快叫救护车。”她推开赤焰,冲到林净雪身边,拂去她身上的玻璃渣子,“林净雪,你撑住,不会有事的,我会救你。” 阿紫跪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一时手足无措,暗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冒出来,林净雪浑身抽搐,气若游丝的说,“这样,也,也好……早点,解脱,也,也好……” 阿紫喉咙哽住,使劲摇头,“不,林净雪,别死……” 她嘴角的血沫开成一朵艳丽的玫瑰花,瞳孔慢慢放大,她已说不出完整清晰的话来,却用最后的力气低喃,“你,小心……你……”声音骤然断在喉咙里,漆黑的瞳孔放到最大,已无焦点。 “我小心什么?”阿紫大幅度的摇着她仍温热的身体,情绪瞬间崩溃,即使林净雪曾经那样害她,她设想过无数种报仇的方式,但也从没打算要她死,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她就死在自己的怀里…… 赤焰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又和雷霆他们联络过,这才过来察看林净雪的情形。他看了眼胸口中弹的位置,不免心惊。 “穿透力极强的狙击枪,一颗子弹穿过心室。”他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太狠了……”(未完待续。) 我娶她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时值四月,莺****长,已经整整一年了,阿紫恍然,过去一年里发生的种种,犹如梦境。 四月的某天,陆湛忽然联系阿紫,给她发了一串地址,让她近期抽空去一趟。 自从陆湛从乡镇医院接走慕容紫,阿紫就没再见过他,也未过问此事,因为她知道陆湛会妥善照顾她的身体,得知与她书信来往的人是他,她对他就无比信任。 之后,意大利那边传来消息,龙门在阿玛菲海岸经营的几个酒吧被一伙黑帮分子给砸了,另有一家生意好利润高的车行也在深夜被人纵火烧毁了十几辆跑车,损失不可估量。 那帮打砸纵火之人行事太过嚣张,龙门很容易就查出是K帮下的手,在所有人都以为近来势头正猛的龙门会反击回去时,却没想到在大家眼睛珠子都瞪得要脱窗了,半个月过去了龙门居然一点儿动静也无。 这太不寻常了,是龙门想打落牙齿和血吞,还是另有图谋,这不得而知。 所以,这几天阿紫的心情格外好,脸上的笑容分外灿烂,于是她吩咐远在意大利的雷霆和孤狼按计划行事,定时向她汇报情况。 尔后,在百花齐放的时节里,阿紫在和陆湛联系确认了地址后,收拾行装和赤焰一同前往。陆湛虽在电话里未言明所谓何事,但阿紫知道肯定事出有因。 赤焰开车,阿紫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车内播放着轻柔婉转的音乐,四个小时后,从高速上下来后,跟着导航一路开到目的地,一幢建在山腰上的别墅,远离尘世喧嚣。 陆湛亲自出来迎接,阿紫睡饱了,精神很足的跳下车。远远望着迎着阳光阔步而来的男人,夺目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点,越发衬得他眉目英挺俊秀,双眸如星。他生就一双水波荡漾的桃花眼,迎着光芒,更显得魅惑迷离,华光四溢。 “嗨,陆湛。这里真美。”阿紫笑着和陆湛打招呼,她看着花圃里种满各色花卉,院墙上爬满刺糜蔷薇,簇簇粉白绽放,在风中摇曳生姿。她不禁想到在书信里喊她‘小蔷薇’的那个人,真的就是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伟岸男子么? 陆湛走过来,吩咐女佣带赤焰去客房放行李,然后才看向阿紫,浅浅笑起来,“我带你去看看她。” 阿紫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收起思绪,默默跟在他身后往屋里走。 别墅二楼南面的房间里,慕容紫安静的躺在床上,微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粉色的纱帘轻柔的飘动,一缕清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细细闻去,似是月季花的香味。 阿紫走到窗边往下望去,果然看见几株盛放的暗红色月季花。 陆湛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握住睡美人的柔荑。半晌没有说话。阿紫扭头将视线落在床上闭着双眼的女子身上,又见男人的背影透着些许哀伤,不由叹了口气,轻声唤道。“陆湛……”可开了口,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和她之间虽有书信往来的那几年,却没有真正相处相知过,他们在对的时间错过,现在彼此相对。却已不能相认,阿紫喉咙一哽,酸意上涌,眼眶顿时模糊了视线,她赶紧转头看着窗外。 背对着她的陆湛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紧握着慕容紫柔软微凉的手,过了许久才缓缓放进被子里掖好,站起身,走到阿紫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向那株火红的月季,“这次让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阿紫侧头看他。 他继续说道,“苏若紫,另一半聚魂石是不是在你手上?” 又是聚魂石!没由来的,一股火气从心头窜起,阿紫笑得讽刺,“你也打着聚魂石的主意?” 陆湛一愣,随即失笑,“你怎么像刺猬似的!” 阿紫刚想反驳几句,又听他说,“因为我的犹豫不决错失了她,所以我现在的出现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是,我对她的心一直未变,就连当初她和莫渊走到一起,我都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她,看到她投入莫渊的怀抱时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怕失去理智的我会伤害到她,所以我以莫渊上司的身份时刻盯着他们,莫渊让她接近雷枭时我没有阻止,我是存了私心的,让她自己看清莫渊的真面目,我再出现告诉她其实我才是她许下诺言的那个人,可我没想到她会遭到林净雪的暗算,她出事后,我几乎疯了,所有证据都证明她已遭遇不测,可我不信,我动用手头所有的关系和力量找她,那天在乡镇医院看见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她时,我才觉得人生不再有遗憾,不管以后她能不能醒来,我都会陪着她。” 阿紫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世上有个男人如此爱她,可她从来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天意弄人,还是他们有缘无分。 “陆,陆湛……”她迟疑着,“如果她一辈子都不醒来呢……”没有灵魂的躯体如何能醒来? 陆湛闻言微微一笑,“那我就永远照顾她,直到我死的那天。” 阿紫震惊,“你所谓的永远照顾她是什么意思?”其实她想问的是‘你娶妻生子后还会照顾她吗’,但她问不出口。 陆湛考虑了片刻,“我可以娶她。” 什么?娶,娶她?娶一个不知能不能苏醒,也不知哪天能苏醒的植物人为妻?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阿紫的第一反应。据她所知,陆湛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是陆父盼了二十多年的老来子,陆家的香火要靠他延续下去,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植物人? 相比阿紫的震惊,陆湛则平静的多,“只有我娶她才能保她平安,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断了念想。” 心怀不轨之人? 阿紫听了一愣,难道有人盯上了慕容紫?可慕容紫现在昏迷不醒,盯着她做什么?转眼,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因为聚魂石?”她快步走到床边,发现慕容紫左耳上的那枚黄绿色耳钉已不见踪影,耳洞周围的皮肤比旁边要白上一些,很明显那耳钉刚摘下不久。 “原来你也知道那副耳钉就是聚魂石!”(未完待续。) 危机重重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那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紫心头一跳,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冷意,聚魂石,又是聚魂石! “怎么?你也是因为聚魂石才接近她?”沉默了片刻,阿紫转身扬眉盯着他,近乎尖锐的语气,连她自己都未发觉微微失控的情绪。 陆湛毫不在意她言语中的不善,眼角微翘勾起一丝浅笑,“我是对聚魂石很好奇,但并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只是……”他顿了顿,说,“她左耳上那枚耳钉是我摘下来的,那就像定时炸弹,随时会让她陷入危险,所以我自作主张暂时替她保管着。” 闻言,阿紫冷静下来,也意识到她对陆湛的态度过于失礼,于是歉然一笑,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湛颔首,“本来我打算让她在N市养病,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先进,但她生还的消息竟泄露了风声,先后有几伙人想接近她都被我挡住了,直到林净雪被枪杀后,我便将她转移到此处日夜守护着,几天前我得到消息,有人潜伏在你身边。” 阿紫闻言一怔,寻思了片刻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想通过我得到聚魂石?” 陆湛点头,“因为你和慕容紫的关系,对方认为只要盯着你就能找到她和聚魂石,但没想到我与你同时找到了她,并在他们没来得及出手前带走了她,之后几次三番找机会下手都被我挡住了,所以我让你来的目的是想提醒你小心身边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陆湛,我会小心的。”她的脑子里有些乱,经历过太多的欺骗和背叛,一颗柔软敏感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早已麻木到没有知觉,但此刻听到陆湛点破她的身边仍潜藏着心怀叵测之人,感激的同时不免浑身冰冷。 可转眼间。她又释然了,早该看透的不是么? “陆湛,能帮我个忙吗?” 陆湛没有迟疑,“荣幸之至。” 与此同时。意大利那边,在阿紫的授意下,K帮又打砸了龙门经营的几间小型超市,纠集人马在海岸度假村闹事,造成财产损失的同时。也造成了人员伤亡。本来,当地政府是不会过多干涉黑帮之间抢生意争地盘这类事件的,但龙门和K帮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已对公众治安产生了威胁,于是当地警局开始插手两派之争。 龙门虽然势大,经营着许多赚钱的行当,向来把K帮压得死死的,但自从卓天绝死后,阿紫将其名下财产投注到帮中,笼络人心的同时也激起他们争强斗狠一雪前耻的决心。所以在打压龙门的产业时格外凶猛残暴。 如今龙门的掌权者是萧策,冷之寒已退居二线,但他在龙门的地位和威慑力未减,对近来K帮连番挑衅行为早已怒火冲天,原以为新任门主年轻气盛,必会及时反击报复回去,没想到龙门最赚钱的生意都遭到对方破坏,萧策仍按兵不动,他们已经忍不下去了,于是跳开萧策。找冷之寒商榷此事,抱怨不断。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萧策倚在窗边,手中的高脚杯残留着一圈艳丽的红色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红晕。 萧广步履沉稳的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说,“龙门那帮人已经坐不住了,那些酒吧车行度假村除了为他们赚钱外还是他们洗钱的工具,现在有了警方介入,他们行事有了顾忌。对此颇多不满,私下找冷老爷子诉苦,大概是想让老爷子出面干涉此事。”说白了,就是他们的财路被挡了。 其实K帮在此事上并未占到多少好处,也就出了一口积攒多年的恶气罢了,在经济上反而是有所损失的,因为警方的插手,K帮所经营的几家娱乐场所已被勒令停业,更影响了一些高利润的买卖,比如,毒品。 但是,人家K帮新任帮主有钱,也舍得往帮里砸钱,谁的生意受到影响,行,损失多少报个数,大爷买单,你只要做好大爷交代的事就行。 如此嚣张不可一世的帮主是谁? 这已不是秘密,所以,萧策知道是她,而他之所以按兵不动的原因也正是她。 钱算什么?龙门的那些损失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是说数目不够巨大,而是他心里明白,那丫头心里憋着一股恨,对他的恨,若不让她发泄出来,怕是解脱不了的。 萧广离开后没多久,冷之寒来了,他看着华光万丈中那道挺拔桀骜却透着落寞的身影,幽深的双眼一凌,在他身后轻咳了声。 “找我有事?”萧策没有回头,听脚步声就已知道来人是谁,也只有这个人能够不经允许直入他的地盘。 “萧策,我将龙门交给你自然是信任你的,你已经知道他们找过我了,但你是门主,如何应对由你决定,我不会插手,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尽快与香香结婚。”冷之寒一开口便直接切入正题,毫不拖泥带水,拐弯抹角。 萧策没有立刻接话,走到桌边又倒了半杯红葡萄酒,握着高脚杯动作优雅的摇晃那暗红色的液体,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见他不答话,冷之寒并不催他,他这个孙子打小就有主见,当年在不知道身世的情况下,得知买凶暗杀他的人是他的爷爷时,他也是这么平静漠然的好像没有情绪不知伤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的萧策,够深沉,够冷静,这样很好。 浅啜了口红酒,萧策淡淡的说,“冷香香的父母是你杀的?”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他忽然迈动脚步。 冷之寒心头一凛,注视着步步走来的萧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萧策低声笑起来,说道,“当年你暗中下手结果了她的父母,再哄骗她成为你的义女,是为了她所拥有的那座矿山吧?” 闻及此,冷之寒眉头拢起,眼神骤然犀利,沉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瞒你,不错,香香的父母是我杀的,我认她为义女也确实是为了她名下那所矿山。”他神情微滞,回忆起过去,“香香的父母是孤儿,我将他们抚养成人,尽我所能的栽培他们,那时我不能认回素素母子,便将他们二人当做儿子媳妇一般对待,却没想到他们得知我有个儿子在中国后,怕我将龙门和财产留给你父亲,两人设计夺走了我费尽心机才买下的矿山,不仅如此,他们更丧心病狂的要杀掉我,我得知消息后先下手除掉了他们,可那座矿山却转到当时才十岁的香香名下,我收养香香后本打算以监护人的身份得到开采权,却没想到那两人早已做了安排,若他们遭遇不测,矿山的开采权必须等到香香成年且嫁人后,交由她的丈夫行使,哼,没想到他们临死还要设计我一番,让我眼睁睁看着一座金矿不能动。” 提起这段过往,冷之寒出奇的愤怒,他倾注了心血抚养栽培的两个人,竟然为了金钱财产想要杀他,这对当时的他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击,伤心愤怒之下对两人痛下杀手,其实,之后他也曾后悔过,毕竟是他打小养在身边的孩子,人心都是肉长的……(未完待续。) 闹够了 所以,他要萧策娶冷香香为妻,以她丈夫的身份顺利获得矿山的开采权,金矿,那可是座金矿啊! 原来这世上所有的欺骗利用阴谋诡计所围绕贪图的从来都是财帛权势而已! 冷之寒一气道出积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竟是长舒了口气。 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萧策剑眉上挑,低沉的声音因酒液滋润而透出一丝沁冷,“恐怕要令你失望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精确的掌控在你的手中,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人,冷香香。” 冷之寒道,“香香的父母死后就患上了自闭症,智力发育也受到影响,除了我她不相信任何人,这些年她唯一接触的陌生男人只有我给她的那些相册上的你而已,只要你肯哄一哄她,一切水到渠成,金矿必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萧策闻言轻声笑起来,“自闭症并非弱智,若是她早就知道害死她父母的人是你呢?” 冷之寒一愣,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萧策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冷香香私下找过我,她并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想和我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冷之寒凝神,目光暗了几分。 萧策不紧不慢的说,“她的父母早猜到你打得什么主意,为了保护女儿,他们立下遗嘱将金矿开采权交给她的未来丈夫,一来为她的成长赢取时间,二来迫使你不得不好好照顾她,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 冷之寒抿唇不语,又听萧策道,“至于交易则是,她无偿将金矿转让给我,而我需替她报杀父杀母之仇。” 怎么会这样?香香竟然知道…… 知道他是杀她父母的仇人,她竟能温顺乖巧的…… 难道自闭症也是她假装的? 一时间,冷之寒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他沉默了半晌。心绪渐渐平复后,才开口道,“你既然肯将她找你的事告诉我,看来你是不打算与她合作了。若真如你所说,你不答应她的条件,那金矿是不容易得手了。” 冷之寒话音一落,就听见萧策轻轻笑出声来,半真半假的说。“冷老爷,您毕竟是我爷爷,唔,下个月是您八十大寿,那座金矿,就当是我送您的寿礼了。” 暮春时节,N市的梧桐树又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在陆湛那里逗留了两天后,阿紫和赤焰回到了N市。 意大利方面,因警方的介入,龙门和K帮间的战火暂时平息。 此时。龙门传出喜讯,门主萧策将于十日后与老门主的义女冷香香喜结连理。 萧策的婚讯一经传开,有人愤怒,比如藤真莎织子,有人怨恨,比如夜晶晶,而有人去一笑置之,比如,阿紫…… 夜晶晶再次联系阿紫,她黯哑干涩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他凭什么在欺骗伤害了我之后再娶别的女人,苏若紫,我要你毁了婚礼,毁了那个女人。最好也毁了他。” 阿紫愕然,忽然间很同情夜晶晶,被心爱的男人弃如敝履,又失去做母亲的权利,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把满腔的爱和热情全都转化成对他的憎恶与痛恨,无处宣泄,只有在报复的时候才能感到丁点儿的快意,唉!阿紫叹息,可怜的女人。 “夜晶晶,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夜晶晶一怔,随即冷笑,“苏若紫,别忘了,他也欺骗利用过你,难道你就不恨他,不想报仇吗?” 阿紫平静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事后你必须把孩子完好无损的交给我,否则别怪我翻脸。” 夜晶晶被她突然阴狠的声音吓得一愣,过了一会才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你办好了这件事,我就把孩子给你。” 挂了电话后,阿紫躺在沙发里,四肢放松,闭上眼,脑中思绪纷乱,但很快就理出头绪来,片刻后睁开眼,眸中清明一片。她与身在意大利的雷霆通了电话,让他尽快去办一件事。 与此同时,陆湛也给她打来电话,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好了。她连声道谢,又拜托他照顾好慕容紫,然后收了线。 晚饭后,阿紫出门散步,刚走了一会就发现身后那辆缓缓移动的黑色奔驰,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跟踪迹象很明显,但她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于是她身形利落的闪入一条小巷里,巷口狭窄,车子开不进去,那辆奔驰只能在巷口停了下来。 阿紫躲在拐角处观察着,三分钟后,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下车,往巷子走来,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出是个高大轩昂的男人。只见他走进巷中,步伐放慢,走了几步后停下来,然后,磁沉好听的男中音在静谧的巷子里响起。 “阿紫,你再不出来,被我逮到可要受罚的……” 阿紫浑身一怔,靠在墙壁上的身体刹那僵直,这声音,这熟悉的声音,是他!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有三个月了吧,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的声音,可是当他一开口,她立刻就听出来了。 那个像噩梦一般困扰她至今的男人,萧策。 他不是在意大利处理龙门的事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么,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还有……他来找她做什么?难道他不明白他们之间已是陌路,早已没什么好说的。 转眼的功夫,阿紫想了许多许多,闪神间却见他已站在她的面前,转换了角度,那张俊美至极的脸迎着光,完美好看的不可思议。 但是下一刻,几乎是想也没想,阿紫转身掉头就走,却在与他错身时被拉住手腕,他那悦耳的声音响在耳畔,“阿紫,别走……”至少让他多看一眼。 “放手!”阿紫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说。 “不放。”他似耍赖般,拉着她的手腕一扯,另一支手臂顺势搂住她的腰,“三个月零三天,我忍不下去了……” 阿紫不言,刚一挣扎便被他搂得更紧,她不由怒道,“我让你放手。” “闹也闹够了,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阿紫,别再闹了……”(未完待续。) 莫渊之死 别再闹了?难道他以为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在和他赌气而已? 身形一转,阿紫扣住他的手腕,手指在他的内关穴上大力捏下,趁其吃痛之际弓起手肘狠击他的肋下,他闷哼一声弯下腰,阿紫趁势将他往墙边一甩,攥住他的领口按在墙上。 “萧策,你永远这样自以为是,在你决定哄骗我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你我之间早晚会势不两立,还是你以为我爱你爱得要死,任你低头服软忏悔几句就会原谅你,然后重新投入你的怀抱,再续前缘?”阿紫踮着脚,手臂压着他的胸膛,仰头冷声道。 “阿紫……”萧策握住胸前的双手,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低头恳切的说,“我知道伤你很深,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只要我有,无论什么我都能给你,但是,阿紫,你别不要我,别离开我,好吗?” 曾几何时,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阿紫手臂一僵,感觉到他手心的温暖,心口一窒,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下一刻,她奋力挣开他的双手,退后几步,抄着手冷冷凝视他,花瓣般的红唇里吐出冷绝而残忍的话语,“你不必如此,若说我恨你,也只因你间接害死了我妈妈,并非所谓的因爱生恨,我早就说过,我不爱你,之所以接受你甚至与你上床,都不过是想抱住你的金大腿往上爬而已,所以,一切都是你情我愿,现在都结束了,你再摆出一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她说完转身就朝巷口大步走去。 而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萧策才离开冰冷的墙壁站直了,唇角泛起无奈的苦笑,自作孽不可活,他可以忍受她恨他报复他,却不能忍受她不爱他的事实。? 出了巷子,阿紫径直往前走。在路口处拐了个弯走上一跳梧桐大道。 微风拂过,梧桐树抽出微黄的嫩叶,毛絮四处飞扬,随风漫天扬起黄色毛毛雨。极易落入眼鼻中,所以路上许多行人都戴着防护面罩。 阿紫顺着风向走,这样毛絮不容易飞入眼中,路上铺了一层黄色毛絮,被风吹得翻滚着。 不知不觉走到记忆中的那家猫空咖啡馆。阿紫放慢脚步,隔着马路不远不近的透过玻璃看着店内的景象,只见临街靠窗的位置上,一道熟悉的侧影静静坐着,阿紫穿过马路,正要靠近落地窗看清那人,忽然,砰的一声,整扇玻璃爆裂开来,阿紫惊呼一声。抱头往右侧地面扑倒,翻滚两圈后迅站起来,她看见靠窗座位上已没有那人身影,紧接着许多人推门而出,阿紫看见那人隐藏在人群中出来,她想也没想就快步跟上去。 那人一身灰色风衣,高大挺拔,英俊冷漠,阿紫终于看清他的脸,果然是他。他似乎瘦了些,下巴冒出青色的胡渣,沧桑中透着一丝落寞。 他脚步很快,似乎在躲避什么。阿紫一路跟了他穿过三个路口,终于按捺不住在人流较少的路口处大声喊,“莫渊,你给我站住。” 前方那人身形一顿,转过身来,在看见十米开外的美丽女子时。`诧异道,“怎么是你?”话一出口,他脸色一肃,“快离开这里,别跟着我。”说完也不等她开口,转身大步就走。 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阿紫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刚才咖啡馆的落地窗破碎是子弹打破的,而狙击手的目标是他? 阿紫拔腿狂奔追上他,“是什么人要杀你?”她忽然想到不久前在她面前被一枪毙命的林净雪。 莫渊侧眸睨她一眼,刚要说话,瞳孔急剧收缩,一把推开她,“快走。” 阿紫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退的同时,一颗子弹从她面前穿过,打在旁边的广告牌上。她这才意识到莫渊的处境有多危险,从咖啡馆追杀到这里,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莫渊拉着她躲到一个邮筒后,“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躲在这里五分钟后再出来。” 阿紫拉住他,“莫渊……”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咬着嘴唇小声说,“小心。” 莫渊没有回应,拂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紫靠在邮筒上,金属的冰冷透过衣服传遍全身,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感到不安和恐惧,于是从邮筒后面探出头看着那道匆匆而去的身影。却见眨眼的功夫,他已在三十米以外,他忽然拔足狂奔,穿过十字路口时,一辆大客车突然急驶来,这时他扭头朝阿紫的方向看来,脚步猛地顿住,下一刻,猛烈的撞击下,他的身体被抛向空中,撞飞出去十几米后像落叶般坠落。 “不……”阿紫惊声尖叫,再也顾不得危险,从邮筒后面窜出来,朝地上那一动不动的灰影狂奔过去。 怎么可能?他连子弹都能轻易避过,怎么可能躲不过那辆车? 他明明能够躲过去的,明明能躲过去的…… 她从肇事大客车旁边跑过,整面挡风玻璃都撞碎了,车头金属板深深凹进去,可见度之快,撞击的力度之猛烈,而驾驶座上的司机已不见踪影。她无暇顾及,跑到莫渊身边,扑在他身上大吼,“莫渊,莫渊……” 她见他口鼻流血,血沫从嘴角溢出来,双眼睁着却没有光彩,嘴角竟带着一丝笑容,他的目光似乎落在她的脸上,又似乎穿过她看见了别的东西。 “别怕,别怕……”她抱起他,让他靠在她的怀里,然后翻出手机拨12o,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拨了几遍才成功,哽住喉咙报出地址后,她满脸冰凉,竟是泪水遍布。 旁边有人凑过来,将两人围在中间,阿紫紧紧抱着他,只觉得一颗心要被撕裂了,疼得不能呼吸,周围人群出的声音她一点儿也听不见,耳边只有他曾经那一声声的轻唤,‘小蔷薇,我的小蔷薇’…… “莫渊,坚持,坚持住……”她不停的低喃,手心一片****,她轻轻抽开一看,满手暗红的血浆,瞬间肝胆俱裂,咬牙呜咽,泪珠止不住的落下,一滴滴落在那张英俊苍白满是血污的脸上。 他的瞳孔渐渐放大,唇角的笑容定格,双眼无焦距的睁着。 “不!”阿紫双臂收紧,死死揽着他,声嘶力竭。 风中飘来许许多多的毛絮,落在他们的身上,阿紫抬手将落在他脸上的黄毛拈去,低声轻柔的说,“莫渊,我原谅你了,早就不怪你了。” 曾经真心爱过的人,再怎么,也无法真正去恨…… 这个世间,有人来,有人走,是否能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又因何而走…… 莫渊的葬礼上,莫雅哭得肝肠寸断,哭喊过后失魂的喃喃自语着什么‘姐错了,是姐拆散了你们,是姐害死了你……’ 葬礼后,阿紫去了意大利。 萧策的婚礼将于三日后举行,新娘冷香香很神秘,见过的人不多,连照片都弄不到。 阿紫仔细看了雷霆从多方途径且动用了安插在龙门里的线人才弄来的冷香香的绝密资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心内暗讽,总是拿婚姻来达成目的,萧策,你还真够无能的。(未完待续。) 血债血偿 意大利,龙门旗下某海岸度假村。?偌大的草坪上铺着十几米长的红毯,月洞形百合花门,空气里飘荡着清新的草香和百合花的香味。 总统套房里,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水晶灯垂下的长摆微微晃动。冷香香坐在沙椅中,木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个一袭洁白婚纱的年轻女子是她吗?她的心狂跳着,这是一场梦么?可下一刻,现实的冰冷浇灭希望的火苗。这不是梦,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她是戏中任由摆布的提线木偶,逃不掉,躲不开。装了十年的自闭症患者,她无法想象,若不是事情出现转机,她是否要装到死的那一天。 造型师和化妆师都被她轰出去了,周围安静的能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冷香香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她木然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就好像那只是一副挂在墙上没有生命的画像。 直到镜子里那抹人影越走越近,最终站在她身后停住时,冷香香终于回过神来,圆睁双眼惊愕的望着镜子里的那个美丽至极的女子,愣了足足有十秒,才‘啊’的一声叫出来,旋即从座椅中站起来转过身,“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三楼,门口有保镖看守,她目前的处境,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软禁来得恰当。 “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打扮成工作人员的阿紫温声说,“我是来帮你的。” 帮她的? 冷香香怀疑的看着她,目光从紧闭的房门扫过,压低声音说,“你究竟是谁?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没有立刻大声喊人,而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对方的身份,这很明显的表达了她其实是很希望能得到帮助的,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压抑让她怀疑身边的所有人,但同时,她也是抱有希望的。 阿紫淡淡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而且我也愿意帮你,冷小姐。你愿意坐下来听我说吗?” 能轻而易举的在龙门那帮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这个女人不简单,也许……冷香香以审视的目光看了她许久,然后领她在客厅的沙上并肩坐下,将碍事的婚纱捋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静从容,“你知道我即将嫁的人是谁么?” 她话音一落,只听阿紫‘哧’的一声笑,“那你可知道你要嫁的男人其实是我的前未婚夫?” 什么?她的,前未婚夫? 冷香香愕然,涂着唇蜜的嘴唇动了动,“你,你在开玩笑吗?” 见她一副受了惊吓又充满戒备的样子,阿紫笑道,“你放心。只是前未婚夫而已,我今天也不是来横刀夺爱的。” 冷香香似乎还是不信,眼中的狐疑更甚,关于萧策的过往,她也曾暗中调查过,他在中国好像确实有过婚姻,但冷之寒对她的解释是因为种种因素而不得不为的假结婚,难道那段婚姻里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觉冷香香眼中的警惕,阿紫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他早就是过去式了,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她不能确定冷香香对萧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赶紧给她吃一颗定心丸,表明自己不是来抢她男人的。“冷小姐,我知道你父母的事,也明白你的处境,但至于眼前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 冷香香微愣,双手绞在一起。垂头掩去脸上闪过的惊慌,阿紫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她放低了声音清冷的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装了十年的傻子,不就是为了等到亲手为他们报仇的那一天么?今天,就是机会……” 冷香香听得心脏猛地一跳,眼神直直的盯着她,“什么……机会?” “今天……”阿紫倾身靠近她,循循善诱,“你的婚礼,是最好的报仇时机,将杀害你父母的人,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 冷香香惊骇万分,说话都不灵光了,“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在婚礼上杀,杀……”天啊,这个女人疯了吗?让她在婚礼上杀人?先不论她能不能成功,到时她如何脱身呢? 阿紫轻笑,“我说过,我会帮你,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报了父母之仇,如何?” 既能为爸爸妈妈报仇,又能全身而退…… 不得不说,冷香香心动了,十年来,她认贼作父,装自闭症,为了平安长大的同时也是在等待时机,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帮她……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并未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冲昏头脑,冷香香尚保持着理智,心里诸多猜疑,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初次谋面的女人。 阿紫叹了口气,懒懒靠在沙上,平静的说,“我曾有过萧策的孩子,但,死在了我肚子里,跟你一样,我恨他们,血债血偿。” 原来如此! 冷香香同情之余,不由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心里那一分疑虑顿时消失了,眼神坚定起来,“就是今天,我想好了,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 女人啊,你是天生的骗子! 一个小时后,蓝天白云下,在悠扬的结婚进行曲中,一身洁白婚纱的新娘缓缓走向彼端那个一身黑色西服的英俊挺拔的男人。 台下的宾客不多,冷之寒坐在排,身边围着几个保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萧策漠然的看着朝他走来的新娘,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烦躁不耐。他有点后悔选了这么个法子,其实办法多的是,只不是这是最快最直接有效的一种。眼前浮现一张明艳美丽的容颜,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雾氤氲的瞪视着他,控诉着他。他心头一跳,若是她知道他为了达到目的又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会作何反应? 然而,就在下一瞬,眼前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忽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视线里,远远的,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隔着一排排的宾客,隔着长长的红毯,她的影子出现在那一端…… 他眼花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若她来了意大利,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未完待续。) 大仇得报 萧策苦笑着闭上眼睛,他是太思念她了,那不过是个身形与她相似的宾客而已…… 须臾,他睁开眼,眼神淡淡的看着朝他走来的新娘。??冷香香没有父母亲人,冷之寒便充当长辈的角色任她挽着胳膊走红毯。 冷香香羞赧的低着头,握着捧花的右手冷汗直冒,她垂眸掩饰内心的紧张不安,心跳异常的快。她只有这一次机会,若不成功,等他们达到目的之后,她恐怕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就在萧策晃神间,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突然跳上红毯,挡在新娘走向新郎的前面,背对着新郎,嚣张又傲气的说,“我不同意这场婚礼。” 台下宾客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这个美丽的女人是谁,竟敢单枪匹马闯入龙门的地盘来捣乱,简直不要命了。 又听那横挡在红毯上的美貌女子冲着新娘大声说,“美丽的新娘,你可得擦亮眼睛啊,别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给骗财骗色,最后落个被抛弃的下场。” 此言一出,宾客间又是一阵喧哗。 冷香香似乎被吓到了,往冷之寒身后躲去。而冷之寒凌厉的眼神扫过阿紫,冷声喝道,“一派胡言,来人,把她请出去。” 五六个黑衣保镖迅朝阿紫围过来,而她有恃无恐的转过身,对上萧策的视线,娇艳明丽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萧策,别来无恙,怎么结婚了也不说一声,太见外了!” 在她跳上红毯开口说话时,萧策就已怔愣当场,薄唇微抿,紧张的无以复加,他以为是日思夜想下出现的幻觉,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是世上唯一能够撼动他的心的声音,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消失了,耳边只有她的声音。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终于能确定这不是梦,不是幻觉,真的是她,她来意大利找他了,她来了,为他而来,顷刻间,无边的喜悦奔涌而来。 就在最先赶到的保镖将要碰到阿紫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吼,“住手,不准碰她。” 那保镖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以眼神询问请示,却被萧策一脚踹下台,“滚。” 在场众人都傻眼了,见新郎这等反应,莫非那黑衣女人的话是真的,龙门门主竟是个骗财骗色始乱终弃的渣男?可也不对啊,以龙门的权势和财力,何必干这等为人不齿的事儿? “阿紫……”萧策迟疑着,难以启齿,他要怎么向她解释,现场的宾客中有冷香香的律师,若他说这场婚礼只是个幌子,那一切不是前功尽弃?那座金矿是笔巨大的财富,冷之寒算计了十几年,难道要在即将得手的前一刻放弃吗? 觉萧策的犹豫不决,冷之寒沉下脸,斥道,“萧策,你什么昏,理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做什么!”他朝退守在台下的保镖挥手道,“把她扔出去。” 保镖刚一动作便被萧策更为冷厉的喝住,“站住!谁敢动她一下,给我剁了谁的手。”他话音一落,几十个西装革履的保镖涌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冷之寒面色一凛,“萧策,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策面无表情,“我的意思很明白,任何人不得伤害她,婚礼继续。”等一切结束后,他会好好跟她解释清楚的,如今她人在此处,他不怕她会溜掉,他们有的是时间。 “你……”冷之寒气得血压飙升,身后的冷香香及时扶住了他。 在这气氛僵硬的时刻,阿紫忽然轻笑出声,看着呼吸急促的冷之寒,“冷老爷,您这么激动做什么?被您孙子欺骗利用后像垃圾一样抛弃的人是我,要激动也是我才对啊!” 孙子?新郎萧策竟然是冷之寒的孙子? 在场宾客惊讶后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冷之寒将龙门门主之位传给萧策,原来是他的孙子,难怪难怪! 而所有人中最为震惊的则是冷香香,她紧紧的攥着那束白绿相间的圆形捧花,紧绷的指节颤抖白,原来萧策是冷之寒的孙子,她居然跑去和萧策做交易,她原本以为只要她配合他完成这场婚礼,让他得到那座矿山的开采权,他就会履行承诺为她父母报仇,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仇人的孙子! 她愤怒而痛苦的闭上眼,当她提出交易的时候,他一定在嘲笑她吧? 他完全可以拒绝她所提的交易,可他没有。 可恨,太可恨了…… 阿紫这番话一说出来,冷之寒就暗道大事不妙,他瞥了眼身旁的冷香香,见她垂头敛目一副缩到乌龟壳里的可怜样,生怕事态有变,于是圆瞪双目,阴冷的说,“一派胡言,萧策,你被冲昏了头吗?快将这女人弄走。”他必须让这场婚礼顺利进行,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而萧策也在想阿紫此时揭露他和冷之寒的关系是为了什么?她是否已经知道这场婚礼背后的阴谋,她想让冷香香主动终止? 谁知阿紫又挑衅道,“我怎么就一派胡言了?青天在上,冷老爷敢对天誓说萧策不是你的孙子,否则就让萧策一辈子打光棍,让你冷家断子绝孙吗?” 在场一片抽气声,这横空杀出的女人究竟是何来历?胆子忒肥,敢在冷之寒这头猛虎脸上拔须,希望她不要死的太惨才好。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冷之寒气得浑身直抖,叱咤风云的****帮主居然被阿紫刺激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阿紫又道,“我就知道你不敢誓,哼,你们爷孙俩都不是好人,一样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连身边最亲的人也能下杀手,你们没有人性,畜生不如……” “阿紫,够了!”一直沉默的萧策突然畜生打断,两步走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腕,“我们之间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不要闹了。” 手腕被他捏得剧痛,阿紫抬手一巴掌掴在他的脸上,“呸,我跟你之间早就无话可说了,你放开我。” 他被打得脸一偏,也怒了,一手握住她的双手背在身后,一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声音透着一丝危险,“阿紫,别挑战我的耐性,我不想伤你。” 阿紫抬起脚狠狠跺在他的脚面上,听到他疼得闷哼一声,右腿弓起朝他脆弱的裆部撞去,破口大骂,“谁要你假好心,你用我的命换别的女人的命,你害死我的母亲,害死我的孩子,我早就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如果我手上有枪,我一定要打爆你的脑袋……” 你害死我的母亲,害死我的孩子…… 你害死我的母亲…… 忽然,就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竭斯底里的阿紫和愤怒边缘的萧策身上时,砰的一声枪响划破耳膜,惊得几只鸟儿从树梢上振翅飞走。 冷之寒捂着胸口缓缓倒在红毯上,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他的面前,冷香香握着一支微型手枪,举着双臂保持着开枪的姿势,眼神呆呆地,她的脚下散落着白色的花朵和绿色的枝叶。 那把微型手枪就藏在捧花里,可是,她并未打算在这种情景下枪杀冷之寒的……她和那个叫阿紫的女人商议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可是,当乍闻萧策是冷之寒的孙子时,当听到阿紫声声控诉萧策害死她的母亲和孩子时,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她忍辱偷生的这十年,想到了萧策的欺骗利用和耍弄,想到了……报仇! 她听到有人说,‘如果我手上有枪,我一定打爆你的脑袋’。 于是,她动手了,她用阿紫提供的藏在捧花里的那把枪,朝毫无防备的冷之寒的胸口开枪,轻而易举的亲手射杀了她的仇人。 父母的仇,她终于报了。 至于后果,已不重要,她只知道,她大仇已报。(未完待续。) 大结局(上) 阿玛菲海岸的崖顶别墅,戒备森严,里里外外都有荷枪实弹的保镖全天候看守巡逻,而阿紫被困在这里已经三天了。∈♀頂點小說, 三天前的婚礼上,冷香香枪杀龙门前门主冷之寒,在当地掀起轩然大波,冷香香被收押入监等待审判,而阿紫则在事情发生后被萧策囚禁在别墅里,并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之后,萧策就消失了。 别墅里应有尽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阿紫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别墅以及黑色钢铁铸成的院子里,保镖几乎全是意大利人,只有一个中年男管家是华裔,但中文说得也不大流畅,另有两个年轻女佣侍候阿紫的生活起居。 然而阿紫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似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也没有多大反应,从善如流的接受一切安排。她很明白,没有萧策放话,她无论如何也出不了院门,这里可不是一般的花园别墅,经过几天的观察,她敏锐的发现这里俨然是龙门的核心据点。山下通往崖顶的马路上全程监控,沿途设有岗哨关卡,未经允许者无法通过,而空中更不时有直升机环绕巡航。更让她发现别墅的地下室有五层,入口处的铁门厚度能扛得住迫击炮的轰炸,进入需要输入密码以及指纹验证,否则会触动警报。所以阿紫猜想,地下室里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黄金,也许是武器。 如此又过了三天,消失了六天的萧策终于出现了。 他满身风霜。一脸倦容,刀削般的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渣,狭长的凤眼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副操劳过度身心俱疲的样子。 三楼最南边的卧室里,阿紫窝在沙发里看书,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地板而至,紧接着房门被人用力踹开,撞到墙壁上发出哐当巨响,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警惕的看向朝她走来的男人。该来的总会来。她早就期待着这一天了。 萧策像冬天的湖面上刮过的寒风,携着刺骨的冷意径直走来,阿紫不由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往后退。防备的盯着他。说出的话却是挑衅意味十足。“干嘛干嘛?这是要兴师问罪还是杀人灭口啊?你可别乱来,喂喂喂,你站住。别过来。” 她退无可退倒在沙发里,他趁势欺身上去,用全身的重量压住她,目光紧紧锁住那双明亮的水眸,唇齿间磨砺出低沉黯哑的声音,“我太纵容你了,阿紫……” 阿紫手中握着那本书,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话语,想也没想就往他头上砸去,哪知他早有防备,挥手挡住她的攻击,把书扔到沙发后面,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他的眼中噙着悲痛,“你总是这样不听话,不断的逼我,也逼你自己,何苦,阿紫,何苦呢?” 阿紫浑身一僵,停止挣扎,一双如烟似雾的水眸冷冷的盯着他,她从他那黑色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忽然轻柔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比我高明许多,真的把我骗过去了,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揭穿我?六天前婚礼上的那场戏本可以避免,你竟然任由一切发生?” 她的笑靥如花,他只觉心痛,发狠似的低头吻住那花瓣儿般的红唇,吸吮啃噬,唇齿相碰间激情的火花四溅,该死的,他想念了无数个****夜夜,这张美丽如初的脸,这香甜芬芳的气息,这般软玉温香在怀,纵使他再如何怒焰正盛,也尽数化为深吻流连在那红润柔软的唇舌间,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在心中像花蕊般绽放的柔情。此时此刻,过往一切已不再重要,他只想这样拥着她,吻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唔……”唇上蓦然传来刺痛,迷失的神智回到脑中,有血腥味在彼此唇舌间蔓延,像北极的风刹那扑灭心中那脆弱的柔软。他喘息着离开她的红唇,慢慢放开她,扶着她坐直,两人并肩坐在宽敞柔软的沙发上,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中间隔着两尺的距离就像隔着千山万水,谁也跨不过去。 嘴唇被他吸吮的火热而厚重,阿紫侧过头抿唇用舌尖****着缓解那份燥热疼痛,却尝出一丝淡淡的咸味,指腹抚过嘴唇看见一星鲜红,才意识到那是他的血。 一时无话,空气也随着这份沉默冷凝下来,过来许久之后,萧策终于低沉的开口了,“阿紫,你该乖乖的呆在n市,安心的上学,快乐的享受青春,等着我去找你就好,可你就是这么不听话……” 哈!阿紫倏地扭头看他,挑高眉眼嘲弄讽刺道,“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把我当垃圾一样利用完了就丢弃,你******凭什么以为我还能安心上学享受青春?”她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抄着手站在他面前。 “阿紫……”他的声音骤然黯哑,似乎极力压抑着痛苦,“直到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你,曾经我以为你是深爱着我的,所以我毫不担心你会离开我,可我错了,原来从始至终付出了感情的就只有我一人而已,阿紫,我后悔了,我得到一切,可心却是空的,我想挽回你,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不再有欺骗,不再有伤害,阿紫,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他近乎乞求的语气,仰头看着她,眼中透着忐忑的期盼。阿紫心中一阵抽疼,她爱过他吗?她付出过感情吗?她沉默着,心里不停的问自己,然而答案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萧策,最初的时候,我对你动过心,也付出过感情。但那份心动还未来得及成长就被你无情的扼杀,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可你不该在我死了心想重新开始人生的时候不择手段的逼迫我,我们本可以好聚好散,可你太贪心,在那样背弃我伤害我之后居然还想要我的感情我的心,你甚至要我为你生孩子,直到你逼得我家破人亡,我终于下了决心,其实我所做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逼你,你退一步,我进一步,我要看看你能忍耐到何时。我要把你逼退到悬崖边上。我就是要你承受我猛烈的报复。”她越说越亢奋。蹲下身与他视线交缠,眼中光芒闪耀,“其实。你何必退忍,萧策,这不像你,可是为什么呢?这一次,我利用你的新娘杀了你爷爷,你忍不忍呢?” 他怒吼一声,迅速揽住她的腰扔到沙发上,再次合身压住,眼中涌起滔天巨浪,咬牙切齿的说,“我一直任你发泄出气,怎么样?你的恨意是否消退?你的大仇是否得报?还够不够,你还想做些什么,你说,一次说出来,嗯?” 他居然一副大义凛然,而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方的样子。她恼怒的昂起头,额头撞在他的鼻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俊脸扭曲,她得意的扬着下巴说,“你不用再忍我了,k帮和龙门的争斗就此作罢,以后我会约束帮里那些人与龙门划清界限,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互不相干。明天我就回国,以后你我也不必再见了,冷香香是个好女孩,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辜负了她,嗯……就这样吧!” 她和夜晶晶的交易已达成,不仅破坏了萧策的婚礼,甚至间接害死了冷之寒,事情闹得这么大,夜晶晶和藤真莎织子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她早已交代过赤焰,不管这次她闹出多大动静,务必在事发后找夜晶晶要回那个孩子,若是夜晶晶反悔或者拖延时间,可武力威吓。她之所以在得知孩子的下落后未及时采取行动,就是想在事情结束后再领回孩子,然后交给苏辰华抚养。相信有了那个孩子,苏辰华会振作起来的。 在搞了一连串的事后,心口那束仇恨的火焰也渐渐消退,她没有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打算,她只是想替自己,替刘心美,甚至替那被她刺死在腹中的孩子讨个公道罢了,说白了,她只是咽不下那口气。事到如今,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得到了惩罚,死的死,伤的伤,罢了,就这样吧! 阿紫的心里有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也是她下了决心跟往日告别,重新开始的动力。她已经很期待了,那些阴差阳错丢失的东西,是时候找回来了,她的唇角浮起浅浅的笑容,双眼睁得大大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却仿佛穿透了他,落在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看着眼前这张牵动他心的小脸上不经意的绽开这般明媚温暖的笑容,萧策只感到一阵心悸,直觉的猜出这发自内心的笑并不是因为他,那么,是谁? “阿紫,我忘了告诉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必须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他阴狠又霸道的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却被她偏头躲开,瞬间怒火冲天而起,她就这么讨厌他的吻? 阿紫盯着他喷火的眼睛,肆意笑道,“笑话,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别想勉强我,萧策,你别逼我,我的性格你应该了解,我爱你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我恨你的时候也可以不惜一切,而此时此刻,我对你已无爱无恨,你何必这么执着,放手吧!” 放手?她要他放手?她早已深入他的骨血,刻入他的灵魂,怎么放?怎么放? 一时间,心痛,愤怒,恐慌,排山倒海的涌来,瞬间淹没了他…… 他红着眼,“无爱无恨?你对我无爱无恨?不,我要你爱我,爱我,就是恨我也好,阿紫,你告诉我,你还爱我,还爱我……” “不,我不爱你了,萧策,你别这样,放开我,让我离开吧……”她的声音软了几分,有着劝导的意味,“与其抓着过去不放,不如看看眼前人,冷香香就很好啊,她不像我这么心机沉重又心狠手辣,她会全心全意的爱你,而我也会去找那个唯一真心爱着我的男人……” 她话未说完便被他冷笑着打断,“唯一真心爱你的男人?谁?黎清吗?” 阿紫皱眉,抿着嘴唇欲言又止,却见萧策缓缓松开禁锢她的手,在沙发上坐直,且与她拉开一段距离,他的眼神阴鸷的盯着地板,片刻后,冷凝的俊容泛起一丝自我厌恶的讽刺,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阿紫听得毛骨悚然,却硬声道,“至少他不曾欺骗利用过我,对我深情一片,默默守护着我,他感动了我。” 他仰头张狂的大笑,笑到双肩颤动,笑到心口钝痛,他压抑着胸口处越来越强烈的胀痛,面无表情的说,“阿紫,本来这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但是你是非不分,把心怀叵测的小人当真命天子,我不得不说了。” 阿紫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怀疑的看着他,“有话直说,何必故弄玄虚。” 他却并不急着说,身体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四肢松弛的展开,长叹了口气,眉宇间的倦意展露无遗,他仰头看着房顶的水晶吊灯,道,“你太容易相信人,别人对你一点点好就能笼络你的心,可是阿紫,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比如你和我,我怀有目的接近你,而你也别有用心的与我周旋,无论将来我们会如何,但你不能否认我们曾经相爱过,那么……”他顿了顿,侧头看着阿紫,慢吞吞的说,“阿紫,你可曾猜想过黎清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你?” 阿紫浑身一怔,倏地扭头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想挑拨离间就不必白费唇舌了,我不会信的。” 她脸上的戒备和眼中的疏离刺痛了他的心,他自嘲的扯动嘴角,“我本也不想说的,但……算了,随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的是,黎清才是欺骗你利用你最彻底的那个人,雷枭,秦谦,你那两个叫雷霆和赤焰的手下,甚至到后来的夜鸢和藤真莎织子,都是他的人,不仅如此,在龙门核心成员里都有他的线人,阿紫,不必诧异,他很爱你,但,他要你的人,你的心,也要你手中的一切,他要你的所有,从里到外,全都属于他,对了,还有‘月之光’……”(未完待续。) 大结局(下) mysho; 阿紫从未想过她身边最熟悉最信任的几个人竟然会听命于黎清,是萧策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她一时心思翻涌,然而听到‘月之光’三个字,她立刻竖起浑身利刺,充满戒备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这样说?还是你也相信关于月之光的传说?” 萧策挑眉嗤笑道,“我怎么会想要那种被传得神乎其神不知真假的东西,但黎清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知道雷枭把东西给了慕容紫,但慕容紫失踪了,而你却是与她走得最近的人,他的父亲昏迷了十几年,黎老爷子为了唤醒儿子已入了魔,他用尽一切办法去得到‘月之光’,雷枭虽是他的私生子,但野心很大,早就觊觎黎家的财产,他又怎么会将到手的月之光交给黎老爷子去救醒他最爱的儿子,但黎老爷子老奸巨猾,他不能完全相信雷枭,于是让黎浩娶了莫渊的姐姐,利用莫渊的职务之便为他办事,所以慕容紫在莫渊的安排下潜伏在了雷枭身边,然而雷枭更是个聪明人,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把月之光送给慕容紫,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容紫失踪后,月之光也跟着失踪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慕容紫带着月之光躲了起来,黎家四处寻找她的下落都是一无所获,而这时你出现了,于是,他们的视线投向了你……阿紫,我这么说,你该能想明白了么?” 他一气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而阿紫也近乎是屏息聆听着。&#⊙,她嘴上想反驳他,可是理智却逼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萧策所说的这些她也知道一部分,但经他这么详细一说,将一件件串联起来,她不得不承认,他或许没有说谎,因为一桩桩发生的事确实太过巧合,太过诡异。正如他所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黎清为何会对她一往情深。隐忍守护,是真的爱她?还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阿紫不想深入去猜,她莫名的胆怯,她怕。最后揭露的真相太过不堪入目。 她低着头怔怔的望着脚尖。又听到萧策缓声说。“这些事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我……怕你伤心……” “你据实告诉我,凌玉……是否也参与其中?”阿紫沉默了一会。终于把心中最害怕,也最想知道的问出口,然后紧张的抿着嘴唇,手掌握紧。 就算所有人都欺骗她利用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对他们的心思也不单纯美好,大家各取所需,半斤八两,最多难过一阵子就能走出来。可是凌玉不同,他是她主动接近,主动利诱,全心信任的人,她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她防备任何人都没想过要防备他,若是连他也,也欺骗她背叛她,她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凌玉……”剑眉微拢,他轻哼了声,有些不是滋味的说,“他倒是个忠心专一的人,无论黎老爷子如何威逼利诱,他都不曾动心,就连你让他接收秦谦的几个手下,他也眉头不皱一下,阿紫,他比你聪明,也很重情,怕你伤心,他做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却没在你面前透露一个字,你的眼光不错。” 她缓缓舒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但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她舒展的眉头又皱起,嘘声问,“那么,林净雪和莫渊的死,是否也和黎清有关?” “你真的想知道?”萧策有些犹豫。 “我要知道。”阿紫苦笑,都已到了这一步,与其胡思乱想,猜疑不定,不如把一切都搞清楚。 他站起身,“跟我来。” 偌大的书房里,安静的只有清风浮动的声音。 阿紫盯着墙上的高分辨率的液晶显示屏,仿佛又回到了当日,莫渊遇害的那天。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滑落脸颊,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一段监控录像。十字路口处,疾行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前方是脸色焦急的女孩,右方是飞驰而来的客车,他似乎想掉头离去,却神色一变,定住脚步,随即被疾驰的客车撞飞出去,消失在镜头里,最后,是女孩拔足狂奔的身影。 萧广把画面定格在某处,放大,看了眼眶发红的阿紫一眼,说,“我想不用我说明,你也该明白了,为什么以莫渊的身手明明能躲开客车的撞击,却……”他没有说完,目光在阿紫和自家少爷的身上打转。 阿紫痛苦的闭上眼,积聚在眼眶中的泪水滚滚而落。脑中全是莫渊被撞飞前脸上的神情,那解脱般的微笑,狠狠刺痛她的心。 原来,莫渊是为了救她……他本能避开客车,却在看见瞄准在她胸口的红点时放弃了,他知道附近有狙击手,他知道若是他敢逃开,她就会死,所以,他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他是为她而死! 阿紫泣不成声,把脸埋在手心里,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来。 萧广默默关了显示屏,退出书房,把空间留给两人。 “别哭了……”萧策叹口气,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的肩上,柔声说,“死者已矣,节哀顺变,你别让他走的不安心……” 哭了好一会,啜泣声渐渐小了,阿紫推开他,平复了情绪后,低声说,“林净雪和莫渊的死都是同一伙人做的?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被灭口?”此刻她回想起林净雪死前曾急匆匆的来找她说有话要对她说,可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射杀在公寓楼下,而那天在咖啡馆看见莫渊,她想去找他,可还没等她走进去就发生了击事件,然后她一路追着莫渊。刚与他碰面还没说上话就被袭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不让他们与她接触? 若是如此,林净雪和莫渊便都是因她而死。 萧策嘴角牵了牵,他就知道这丫头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刚才不是问我这两人的死是否与黎清有关?这就是答案,他们都是发现了黎清的计划后被灭口的,那姓林的女人想找你告密被杀,而莫渊虽未曾找你,但黎清始终不放心他,一直派人跟踪他。正巧与你在街头碰见。为免他说出实情,他只好下令痛下杀手。” 沉痛的闭上眼,阿紫只觉心口被重物狠狠击中,一阵腥甜上涌。血气翻滚。她身体一晃。扶住一旁的桌子,抿嘴压下喉间的液体。 “阿紫,你怎么样?”萧策及时搂住她。见她脸色血色尽失,嘴唇颤抖,他意识到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不禁后悔不该告诉她这些。 阿紫靠在他的胸膛,咽了几下喉咙,可那股血腥味仍挥之不去,她的声音哑的不像话,“我,没事……”她顿了一会,又道,“黎清布下这么大的局引我入瓮,图的不可能是我这个人?” 萧策搂紧了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僵硬和冰冷,他要用身体温暖她,“我说过,他要你的人,要你的心,要你的一切。你是慕容紫最好的朋友,她在市无亲无故,除了莫渊,她能投靠的就只有你……” 阿紫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他以为慕容紫会和我联络,或者把‘月之光’交给我保管?” 萧策没有应声,显然是同意她的说法。 阿紫心绪纷乱,脑中把前后发生的一切都过了一遍,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抬头看他,“k帮现在是什么情形?”如果雷霆他们听命于黎清,而k帮一直以来都是雷霆和孤狼在打理,那这个时候他们是否已取得了k帮大权?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想到此,她想骂人。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萧策道,“如你所想,k帮内部已大换血,原来那些效忠卓帮主的人已被雷霆用各种手段逼走,如今的k帮大权已落入黎清手中,你不必意外,以黎清的财力,他能接手k帮其实是件好事。阿紫,你再如何聪明勇敢,也只是个女人……” 只是个女人? 阿紫很不服气,“女人怎么了?没错,我过去输给了你,现在输给了黎清,但那又如何?我输得起,我不在乎,因为我失去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你们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所以,任何事都无法击垮我,因为,我无所谓!” 见她情绪激动,他忙低头贴在她的耳边柔声哄道,“好好好,你不在乎,你无所谓,怎样都好,但是不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让我爱你,好吗?” 听着他的温言软语,宛若春风拂过耳畔,她的心蓦地一软,于是撇开头避开他的气息,呐呐的说,“你,你别这样,我有件事拜托你。” 他轻柔笑起,“你说。” 感觉到他满腔的柔情蜜意,阿紫竟生出一股无所适从来,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弟弟还活着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点头,漆黑的眸子锁住她娇美的容颜,“你要我怎么做?” 垂眸避开那两道灼热的视线,她轻声说,“本来这件事我交代了赤焰去做,但如今既已知道他是黎清的人,我便不敢再相信他。所以,我拜托你赶在赤焰之前将那孩子安然无恙的送到我爸爸那里。” “你是担心黎清会利用那个孩子逼你交出‘月之光’?”他一语道破阿紫心中所想,她扯开一抹苦笑,说,“我不能让那孩子受到丁点儿伤害,无论黎清是否如你所说的那样,我都不能拿孩子去赌。萧策,拜托你。” 他轻轻叹息,“好,我即刻吩咐萧广亲自去办这件事,你放心!” “谢谢你,萧策。”她由衷感激,抛开过去不说,她相信此刻的萧策不会再骗她,至少,不会再伤害她。 之后。萧策再次从别墅消失了。 萧广也不见踪影,应该是去帮她办那件事了。所以,阿紫不再急着离开,除了行动仍受限,她已可以用固定电话和外界。 首先,她上远在市的苏辰华,将孩子的事告诉他,电话那端,苏辰华乍闻此事,呆愣了足足三分钟后。大笑出声。笑声中夹着哽咽,阿紫似乎能看到电话那头的苏辰华喜极而泣的样子,她知道,这个屡受打击的男人终于有了期望。站起来了。 然后。她又了雷霆和赤焰。她没有质问他们,只是语气平静,轻描淡写的说‘我都知道了’。雷霆倒没有说太多,倒是赤焰把一切都坦白了,他说他也是被逼的,但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恳求她的原谅。她也没有过多责怪,只是请求雷霆照顾薇娜到成年后把卓天绝的财产都给她,雷霆答应了,让她放心。 阿紫叹息,这是她唯一能为薇娜所做的事了。 最后,阿紫犹豫了两天,终于联络上陆湛,其实她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随口问了几句慕容紫的情况,在得知他将那对耳钉一颗圆形吊坠时吃了一惊,挂了电话后,她深思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就在当晚,一批装备精良的佣兵入侵别墅,密集的声划破寂静的夜。 阿紫迅速穿好衣服,隐蔽在窗边看着楼下战况。对方的火力异常猛烈,门口六名岗哨抵抗了没多久就被一记火箭炮ko了,铁门被炸开,探照灯被击碎,别墅陷入一片漆黑,许多黑影窜进来,分成几队朝不同的方向涌去。声交织着喧哗声,惨叫声接连响起。阿紫听到别墅大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心中一颤,什么人能有这样的弹炮,军队,警察,还是黑帮?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不可能是军队和警察,那就是……黑帮?难道是,k帮? 就在这时,别墅上空传来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阿紫朝夜空一看,是一架直升机,分不清是龙门还是入侵者? 阿紫正想着如何脱身,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她一惊,俯身就地一滚躲到沙发背后,在黑暗中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倒映在月光中的那道黑影。 “阿紫……”黑暗中传来一声压低了的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萧策!是来救她的吗? 阿紫从沙发后面走出来,看清来人,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萧策大步走来,拉住她的胳膊拽着就往外走,“先离开这里。” 情势紧急,没有时间多做解释,阿紫顺从的跟他来到楼顶天台,一架直升机停在那里。 &b -->> 新文《凤啸在天 开新文了,大家来支持哈!《凤啸在天》链接/mmweb/ 简介: 正所谓,男人以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而女人则以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頂點小說,.. 对慕若兰来说,这个世上的男人有两种,可以利用的以及没有利用价值的。 而她信奉的准则是,男人,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干掉。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但冷情狠辣的她心里也有一方净土,直到她付出所有扶持上位的男人残忍的毁去她仅有的幸福,她豁然顿悟,皇图霸业,帝业如画,若无法站在巅峰俯瞰,就只能被踩在脚下忍辱偷生。 浴火涅槃,一双素手翻云覆雨搅起惊天巨浪。她在朝堂玩弄权术,诛杀异己,剿灭他的军队。她在后宫呼风唤雨,栽赃嫁祸,将他的姬妾美人毁容断肢逼死逼疯,将他的子嗣扼杀腹中迫害殆尽。 慕若兰:我可抛弃付出一切得来的权位,只要一个他而已。 李瑾:江山,美人,我都要。 东陵擎:我所有的爱恨都因你而生,若你背叛,我将毁灭整个世界。 这是一个征服与毁灭的故事。 他为她倾尽天下,却求而不得,为爱成魔,若不能去爱,那便恨吧! 他为她弑父夺权,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只求长相厮守,却遭背叛生死一线,他踩着地狱的业火卷土重来,誓要夺回所有,这场烈火焚尽了所有,也烧尽了他的刻骨相思!(。) 番外(一) n市远郊,碧空如洗,清风和曦。? 要看 书 一座小型农场坐落于蓝天白云下,绿油油的草地在阳光下分外青翠油亮,栅栏里圈着十几头牛羊,许多的黄毛鸡散布在青草遍地的鸡舍周围,两条黑色猎犬悠闲的踱来踱去。 距离栅栏几十米外,坐落着一幢两层小楼,门前停着两辆吉普车,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趴在车顶上蜷成一团呼呼大睡,院墙边的花圃里爬满刺靡蔷薇,碧绿的锯齿形叶子里花团锦簇,空气里漂浮着清淡怡人的花香。 一抹白色倩影蹲在花圃边上,雪白的柔荑握着短锹,挖出一个洞,将一株青绿的茉莉花栽进去,然后盖上土,拍紧后浇上水,然后拍拍手上的泥土,咧嘴一笑,大功告成,她起身抬头望向二楼,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笑颜如花般绽放,扬着柳叶眉,声如银铃,“喂,陆湛,这次一定能行。” 陆湛倚在窗边,晃着水般温柔的桃花眸凝视着花圃边那抹洁白的身影,清风吹动轻薄的雪纺长裙,裙摆在风中飘飞,她宛若一朵风中百合。 “唔,我赌五天!”他轻笑着说,声音低沉动听,带着一丝优雅,含笑打趣。? 小蔷薇非常能干,身手伶俐,头脑灵活,做什么都难不倒她,偏偏种不活一株茉莉花! 这是第六株茉莉花苗,前五株无一例外的在三天内枯萎发黄,然后叶子落光,宣告寿终正寝。这对无往不利的慕容紫来说,简直是耻辱。 慕容紫叉腰,不服气的说,“如果这株茉莉能活够五天不死,就是你输了,哼,到时你要任我处置。” 她都呕死了,茉莉明明就是一种很好养活的花草,怎么在她手上就连续阵亡了五次?这一点都不科学好不? 陆湛双臂撑在窗台上,额头的碎发在他俊挺的脸上投下阴影,他的五官深刻如凿刻而成,眸光专注的望着楼下的小女人,薄唇蓦地绽开浅淡而轻柔的笑,刹那敛尽世间绝艳芳华。 他忽然从窗口翻身轻跃而下,修长刚劲的双腿稳稳的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胸口有股激越的情潮澎湃汹涌,他的视线锁定那张娇艳的脸庞,长腿阔步,几步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拥她入怀,她的身子柔软芬芳,紧紧贴合着他坚挺昂扬的曲线,俯身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深深吸吮那属于她的甜香,直到胸肺中满满充斥着她的气息,他才满足而舒畅的低叹,“阿紫,你终于回来了,别再离开我……” 此刻的他,拥有着从未感受过的餍足与幸福的滋味,一切美好的不似真实,他好怕只是一场黄粱美梦,醒后身边根本没有她的影子。壹看书 ? “陆湛,对不起。”阿紫轻声叹息,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与满足。 他们之间错失了五年多的光阴,回头想想,不免心有余悸。 时光容易把人抛,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磨砺,何况当时的他们尚未有多么深刻的情意,她甚至不知他的存在,换了他人,也许早已放弃,更不会有今日的重逢。 然而,他是陆湛,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陆湛,他坚持不懈的寻找她,哪怕明知她已凶多吉少,他仍执着的不肯放弃她。 这样的男人,她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爱? 她对萧策也曾动过心,但那是现实利益考虑下的选择,在岌岌可危的情势下,她身为一介弱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她选择抱住一棵苍天大树以求庇护是人之常情,话说白了,那个时候,就算不是萧策,换了别人,只要她认为对方有足够的能力,她也会与之合作的。只是后来,在萧策的柔情蜜意以及刻意营造的攻势下,她放了感情进去,只是那丝燃起的火苗没来得及发展成熊熊爱火,便被残酷的现实扑灭了。 相对于萧策,她对黎清则是感动的成分居多,还有另一层考虑,她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萧策身上,一旦双方关系崩裂,她会连退路都没有。而她慧眼独具,看出黎清并非池中物,韬光养晦,甚至坐在轮椅上以废人的形象麻痹野心勃勃的黎远,又岂会是一辈子屈居人下忍辱偷生的人?所以,对刻意接近她的黎清,她没有坚决的拒绝,也没有欣然接受,留下一条退路。 她一直坚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不论是萧策还是黎清,她从未倾心相待过,对于他们曾经给予她的帮助和宠爱,她能回报的也仅仅是那具不是她慕容紫的身体而已。 但,陆湛不同。 半个月前,黎老爷子那一枪击中了苏若紫的左胸,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一公分,意识消失前,她感觉似是漂浮在云端之上,像一片羽毛般浮浮沉沉,飘飘荡荡,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她,醒来已是三日后,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一刻,慕容紫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有关苏若紫,萧策以及黎清的近况,但陆湛毕竟是萧策的小舅舅,无意间透露了些许有关他的消息。经抢救后脱离生命的危险的苏若紫始终未能醒来,虽然各项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但始终无法自主呼吸,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萧策日夜守在苏若紫床边,把环球集团所有事务交给了萧父,他在病床边衣不解带的熬了十多天,醒着时握着苏若紫的手,困了就趴在床边眯一觉,如此下来,人已瘦了一圈,满脸胡渣,憔悴不堪。陆湛去探望了几次,见了那样的萧策,也只有一声叹息。 阿紫怅然,摸着胸口的那颗温热圆润的黄绿色宝石,心中了然,她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应该是这颗‘聚魂石’的原因。但她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陆湛,这种怪力乱神的事,说出来谁会信,就算相信了,也难免因此对她心生恐惧,把她当怪物看。 大家支持黛樱的新文《凤啸在天》,收藏养肥了再看。(未完待续。) 番外(二) 至于昏迷不醒的苏若紫,没有灵魂,还会有醒来的一天么? 占据苏若紫的肉身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那么苏若紫自身的魂魄怕是灰飞湮灭了吧? 当然,如今的慕容紫重获新生,在经历的那些人和事之后,她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有历经沧桑,洗净铅华后的淡然。??? ?? ?? 要看?书 或许,是因为陆湛。 那个皎如月光的男人,用他无悔的深情,执着的守候,倾尽全力的付出,融化了她那颗坚硬冰冷的心。他的爱像涓涓细流淌过那片干涸龟裂的心田,播下爱的种子,冒出碧绿的芽苗,慢慢长成枝叶茂密的大树,开出芬芳馥郁的锦簇花团。一如他对她的爱。 在这宁静的牧场,他们相处的这些天,阿紫终于渐渐弄清前因后果,关于她和陆湛的过往,那些她未知的过往。 陆家世代从商,累积了无与伦比的财富,钱财对陆家子孙来说只是不断增加的数字而已,渐渐的,他们不再满足商人的身份,开始从政,到陆湛父亲那一代已有多人成功转战政坛,仗恃着陆家在商界的地位,以及财力支撑,陆家才俊纷纷在官场谋得职位,而陆湛的父亲更是其中翘楚,四十岁便已官至j省省长,而他也在四十五岁这年盼来了陆湛这个儿子,正可谓事业家庭两不误,然而就在他前程似锦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疯狂的迷恋上他的秘书,那是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精明干练,高挑美艳,她任职为省长秘书的第一天,陆父就深受她吸引。??? 在工作上,她是他的得力助手,私下里,她是温柔的解语花。他因工作原因经常出访j省各市,她身为秘书自然跟随左右,这样朝夕相处,两人渐渐有了私情。但两人各自有家庭,他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已经订婚的女儿,还有四岁的儿子。而她也有斯文儒雅的丈夫和刚出世的女儿。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维持了一年多的情人关系,被陆湛的母亲无意间撞破,而且是不可挽回的曝光了。那是他们两人去某市出差,正巧陆母也在那座城市访友,得知丈夫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她就跟负责陆父日常行程的助手问到了他下榻的酒店,瞒着丈夫就找过去了。陆父并不知道妻子也在这座城市,更不会想到她会破天荒的在他出差期间找来,所以一点儿防备也没有。?? 当陆母站在门外按门铃时,陆父透过猫眼看见妻子,瞬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平日的冷静不复存在,妻子的为人他很清楚,外表柔弱温婉,但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若是让她知道他有了情人,后果他无法想象。他迅速穿好衣服,不敢开门,飞快想着办法。而他的情人此时正在浴室里洗澡,并不知道一场危机正步步逼近。 门外的陆母按了半天门铃,于是拨通丈夫的手机,隔着门隐约能听见手机在响,她又按了几下门铃,还是没人来开门,不由想到丈夫的血压偏高,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于是她给陆父的助手打了电话,说是陆父在房间出事了,她没有门卡进不去,让他赶紧找酒店工作人员来开门。陆父的助手住在另一间房,闻言不疑有他,带着酒店经理就赶过来。 当房门打开,挂心丈夫安危的陆母第一个冲了进去,背着手在床边踱步的陆父大惊失色。陆母看见安然无恙的丈夫时松了口气,可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上散落的女性套裙,以及大床上凌乱不堪的痕迹,刹那明白过来,只觉天旋地转,禁不住倒退两步,身后的酒店经理及时扶住她。 而这时,一个女人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忙着擦拭长长的湿发而没发现异状,笑着抱怨,“你这次没有戴套,我又没有准备紧急避孕药,希望别中……”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知所措的望着房间里脸色各异的几人。 陆父尴尬又难堪,脸色涨得通红,一时都不知如何解释与挽救。 一切再清楚不过了。陆母在经历了愤怒,怨恨,悲伤之后,人也消瘦憔悴了一圈,她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找那个女人的麻烦,她只是搬回了娘家,拒绝见陆父,拒绝他的一切解释。 紧接着,各大媒体报刊上大肆曝光此事,但只将事件中女人的身份资料曝光,对男人的身份则是模糊隐晦,留下无数遐想空间。 女人一夜间身败名裂,连带着她那书香门第的夫家也跟着丢尽脸面。她的丈夫恨她的背叛,她的娘家不理解她的出轨,她的朋友更是以她为耻。可以说,她众叛亲离。 而此时的陆父为了避嫌不得不疏远她,甚至断了与她的联络。 女人的世界,一夕间崩塌了。 之后又有媒体曝出女人那才六个月的女儿根本不是她老公的骨肉,而是某位高官的种。 不久后,女人离婚了,带着襁褓中的女儿被夫家赶出家门。 女人带着孩子失踪了,陆父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担心和愧疚日夜折磨着他,他花了很多钱去打听情人的下落,人没找到,却被他得知爆料给媒体的人其实是他的妻子。 从此后,陆父不再见妻子,两人碍于各自身份没有离婚,但自此分居两处,即使见面也如陌生人般。 陆父恨妻子的手段狠辣,心思歹毒,不动声色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陆母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容貌气质上等,家世一流,养成了她清高孤傲的个性,她可以为丈夫倾尽心血,可以默默做他背后的女人,可以独守空房忍着寂寞的煎熬,但她绝不能忍受丈夫的背叛与欺骗。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谁对不起她,谁亏欠了她,谁伤害了她,都不可能风过无痕。她的恨,她的痛,谁施加在她身上,她必会百倍千倍的还击过去。哪怕失去她深爱的丈夫,哪怕从此与君相绝,她也要背叛她伤害她的人得到惩罚。所以,她毁了那个女人,她让负心的男人承受心良心的谴责,心灵的惩罚。她不怕失去丈夫,因为早在他出轨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他。 而,陆父的情人,那个女秘书,那个带着女儿消失的女人,就是慕容紫的母亲,玉淑影。 ********** 大家支持新书《凤啸在天》,先收藏了养肥再看好不好?大家支持一下啊~(未完待续。) 番外(三) 自陆湛有记忆时起,父母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他基本算是姐姐带大的,他和小他四岁的萧策一起长大,在辈分上他是萧策的舅舅,但他们感情很好,说是情如兄弟也不为过。 陆湛十二岁那年,陆父从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与陆母办理了离婚手续,开始天南海北的寻找失踪八年的玉淑影。 皇天不负苦心人。四年后,终于有了玉淑影母女的下落。 带着慕容紫被夫家赶出门的玉淑影并没有远走天涯,而是用她的积蓄在n市远郊的村子里买了一座小院子,住了下来。她要抚养女儿,无法出去工作赚钱,好在手头有不菲的存款,够她们母女省吃俭用直到慕容紫成年。可天有不测风云,在慕容紫十岁那年,玉淑影罹患癌症,从保守治疗到后来的化疗,她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癌细胞还是扩散到了末期,当时年仅十二岁的慕容紫用母亲账户上仅存的几万块钱拜托村长买了墓地,安葬了母亲后,身无分文的她带着几件衣服自己走到了福利院。 玉淑影在世时,从未提过她的前夫,也就是慕容紫的父亲。??? ? 那个男人在离婚半年后就再婚了,第二年就有了儿子。她深知前夫一家的虚伪绝情,若是阿紫回到那个家,会受到何种白眼与欺辱,她能想象得到,阿紫是那么纯真美好的女孩,她相信即使失去了唯一的亲人,阿紫也能坚强的活着。 上天入地寻找玉淑影的陆父是从医院的资料库得到她的下落,可他找到的,却是一块冰冷的墓碑。十几年的相思,十几年的愧疚,他永远也说不出口了。多年来支撑他四处奔走的力量突然间崩塌了。他迅速憔悴衰老。他将十六岁的陆湛叫到病床边,把这段是非恩怨爱恨情仇告诉儿子,临终前,他嘱咐陆湛好好照顾慕容紫,保她一生顺遂平安。看着儿子点头答应,他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陆湛永远不会忘记,第一眼见到慕容紫的情景,也是四月的时节,福利院的院墙上爬满了艳丽多姿的蔷薇花,许许多多的花瓣被风吹落,铺了满地的粉白玫红,墙角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纤瘦的小女孩,白色的长袖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鸭翅般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舞,手臂撑在膝盖上,仰头望着天空,容貌清丽秀美,一双如烟似雾的杏眸泛着潋滟的水光,淡粉色的嘴唇噙着笑意微微上翘,盯着走向她的三个女孩,似是嘲讽,似是不屑。??? ?? ?? 要看?书 然后,只见她豁然起身,利落的几个擒拿手将她们撂倒在地,尔后纤长笔直的双腿抬起,从她们的头顶跨过去。倏地,似乎察觉到他的凝视,她脚步一顿,抬头朝二楼望来,这时一阵大风刮过,扬起她满头青丝,漫天的花瓣在她身边飞舞,婆娑着缠绕住那缕缕发丝。 那画面如梦似幻,那么美,那么美,那一眼,沉稳淡漠的如玉少年,爱上了青涩桀骜的少女。 一眼万年! 他一眼就爱上了她,无关父亲的嘱托,只因他的心为她而动,从那天起,他开始盼着她长大。 之后,他捐了一大笔钱给福利院,私下交代院长为她提供最好的生活和学习的环境,因为她的关系,福利院里所有的孩子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而他,并不急着出现在她面前,更不愿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他不要她以恩人来看待他,更不要她因这份恩情而爱上他。 所以,他愿意等。 然而陆氏一族家大业大,财富惊人,身为长房长子的陆父在世时尚能维持亲族间各党派平衡,但自他去世后,其子年纪尚小,有权势的前妻已另嫁他人,陆氏各房子孙如脱缰野马,纷纷另立门户,商业巨擘陆氏财团渐渐分裂,但财团利润最高规模最大的产业仍在长房手中,只等陆湛这个继承人成年后接手。 陆湛的爷爷做了近四十年的陆氏掌权者,因陆父仕途顺利,平步青云至高位,陆老爷子身体力强,精神矍铄,便打算越过儿子将孙子陆湛列为财团继承人,却没想到儿子会因一个女人心灰意冷,在人生巅峰时引退,最终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的陆老爷子将全部心力灌注在孙子身上,意图很明确,陆湛是他认定的继承人。 如此庞大的财产引得陆家几名青年才俊的觊觎,即使他们已有各自的产业,但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黄毛小子轻易的得到他们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叫他们如何甘心? 之后的两年里,陆湛出了三次车祸,最严重的一次差点一命呜呼,在他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他在学校被杀手枪击,是他的同桌莫渊救了他,莫渊以此手臂中弹,此后两人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枪击事件后,陆老爷子意识到那些人的穷凶极恶,不择手段,毫无人性。于是他动用一切关系将陆湛送到美国国防大学。 陆湛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福利院的慕容紫。于是将所有事情告诉了莫渊,并拜托他在自己不在的几年里暗地里照顾她,有情况要及时通知他,莫渊答应了。 而陆湛想不到的是,在这四年里,莫渊确实对慕容紫照顾有加,他以学长和男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他对陆湛和慕容紫撒了弥天大谎,他利用陆湛的信任,窃取陆湛写给慕容紫的信,再以自己的名义寄给她,她回信后,他再把信寄到美国。双方的信里用的都是昵称,并非真实姓名,所以鸿雁传书五年,谁都没有发现问题。 直到陆湛学成归来,却发现他的小蔷薇已经投入他的好兄弟的怀抱,完全不记得他,甚至不认识他。 他不动声色的进入警局任职,成为莫渊的上司,他没有质问莫渊,毕竟莫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想因为此事伤了彼此多年的情分。 最关键的原因,也是他最不愿面对的是,慕容紫的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 新文《凤啸在天》,大家支持啊!先收藏了养肥再看,支持一下吧!(未完待续。) 番外(终)不负如来不负卿 陆湛从美国国防大学毕业后,拒绝了五角大楼的高新聘请,回到n市。? 然而,他日思夜想了多年的女孩已经投入好友的怀抱。 他能怎么办? 他不是冲动的毛头小子,他不能揪着莫渊的领口质问,他不能拦住慕容紫说自己才是和她鸿雁传书的那个人。 回国后,他沉寂了很久,那些日子,他看着慕容紫和莫渊成双成对的出现。 她的笑容甜美灿烂,她的眼中完全被莫渊占满。 他问自己,她这么幸福,这么满足,他是不是该放手? 可是不行,仅是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已是心痛如绞。 他无法想象,若是她嫁给别人,他会如何! 既然放不开,那便去把她夺回来吧! 于是,他动用关系进入警局担任副局长,成了莫渊的上司,利用职务之便接近他们,关注他们。 当莫渊提议让慕容紫去做卧底时,他没有否决,因为他也是有着私心的。只是没想到会出那样的意外。 自慕容紫失踪后,陆湛利用手头所有的资源寻人,整整一年的时间,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同时也将莫渊欺骗慕容紫的一切查得清清楚楚。 初夏的夜晚,风暖暖的吹进卧室。 慕容紫仰躺在草坪上的秋千椅上,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青草香,无数星子缀在丝绒般的夜空上,整个世界静谧的仿佛进入了沉睡状态。 脚尖轻踮,秋千轻轻摇晃起来,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她慢慢沉入梦乡。 待到醒来,已是后半夜,四野无风。 “醒了?”头顶传来低沉微带黯哑的声音。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被陆湛拥在怀中,靠在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她慧黠一笑,扯开他胸口的衬衫扣子,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然后低头吻上去,柔软的嘴唇紧贴着那片细腻,湿润的舌尖轻柔的****,惹得男人胸口的肌肉猛地收紧,喉咙里发出难耐的低吼。 “阿紫,别……”陆湛搂紧怀里的柔软娇躯,只觉手中腰肢不盈一握,温热透过轻薄的衣服熨烫着他的掌心。 慕容紫直起腰,搂着他的脖子,饱满柔软的双峰抵在他的下巴,俯身间衣领下的雪白沟壑若隐若现,她眉眼含笑,充满诱惑的说,“别怎样?” 甜香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脸上,他抬眼就能看见那片羊脂白玉般的柔软,不禁呼吸一紧,心脏砰砰直跳,俊脸飞上一抹红晕,耳根发热。 “阿紫,你在玩火!”他的气息渐沉,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屋子里走。 勾着他的脖子,阿紫慵懒的眯着眼,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仰头吻上他的脖子。 陆湛浑身陡然一震,过电般的酥麻汹涌蔓延至四肢百骸,喉咙滑动,他步履如风,怀中********散发着极致的诱惑,他抱着她来到二楼卧室,双双倒在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阿紫,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撑着双臂让自己离开那曼妙馥郁的身子,一贯冷静澈澄的桃花眸蒙上一层灼热的光华,紧绷的声线透着一丝紧张。 慕容紫的吻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粉唇舔过的地方泛着微凉,她狡猾一笑,吻至他的胸膛,在那片平滑如玉的肌肤上吮出点点樱红。 心中窃笑,看你能忍到何时! 自她魂归本体醒来后,陆湛将她安置在这座偏远而幽静的牧场里,这一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对,互诉衷肠。?? ?壹看书 陆湛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陆父和她母亲之间的爱恨纠缠,陆父死前的嘱托,还有在福利院里,他见她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以及隐瞒身份暗地资助她,最后他迫于家族利益纠纷而不得不出国读书,却让他信任的好友钻了空子,虏获了美人心,一切的一切,他都尽数让她知晓。 而慕容紫终于弄明白为何她与莫渊交往时,总有种隔着一层纱的陌生感,感觉哪里不对劲,然而莫渊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即使心有疑惑,但也从未怀疑过他。 正因这一丝不确定,她始终紧守贞洁,与莫渊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就是亲吻而已。 直到她被林净雪枪击坠崖,重生后得知自己是被莫渊欺骗设计,她心碎神伤之余心生憎恨,再也不肯对任何人交付真心,紧闭心门的她为了生存为了保护苏若紫的亲人,她轻易的将身体给了萧策和黎清,以换取她要的东西,因为她不在乎,也不后悔。 当她得知陆湛才是那个人时,她震惊,激动,狂喜,感动,总之万般滋味在心头,那一刻她宛若新生。 她庆幸此刻的自己是纯洁干净的慕容紫,是重生褪变后的慕容紫。 此时的她宛如全然绽放的蔷薇,开到极致,姿容风情最是盛极。 她要把这样美丽诱人的自己完全交给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可令她气馁焦躁的是,这些天来,无论她如何勾引,如何引诱,明示暗示,陆湛都能完全无视的转身走开,他明明被她撩拨得情动,身体反应也异常明显,但他硬是咬牙忍着,狼狈地躲进浴室冲冷水降温,也不肯碰她。 这让慕容紫感到挫败,尼玛老娘都抛开矜持,轻纱薄缕的上阵勾引,目的这么明显,你都****焚身了,还在坚守啥? 她火热的唇舌熨烫着陆湛的身体,胸口仿佛要燃烧起来,身体的**叫嚣着,渴望着她的碰触。有哪个正常的男人被女人如此这般抚摸舔舐着身体,还能保持理智? 再也忍耐不住,够了,他忍得太辛苦,忍得太久太久…… 低吼一声,他身体一沉,将她压在身下,握住那只四处点火的柔荑按在床上,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住那蔷薇色的嘴唇,带着一丝怒火蹂躏那两瓣柔软。 “唔……”慕容紫发出一声低吟,似是吃痛,似是委屈,手指卷曲与他缠握,这一动作似乎给了他鼓励般,舌头撬开她的贝齿,紧紧缠住那片********,似要将她吞吃入腹般使劲吸吮。 舌根被他吸得发疼,她欲偏头躲避,却被他扣着下巴动弹不得,口鼻间充斥着男性的气息,似是柠檬草的味道,她很喜欢。但他完全没有技巧的****,只凭着身体的本能驱使侵略她的柔软。 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 难道,陆湛是……处男? 不可能吧!他都二十九岁了,怎么可能还是处男? 他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他的外形和家世这么好,不知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他能抵抗得住形形色色的诱惑吗? 许久后,陆湛喘着气离开她的唇,深邃的桃花眼盯着那两片被他吻得红艳欲滴的花瓣,眸中火苗窜动,声音异常低沉粗噶,“阿紫,我想要你……” 实际上,他想要她想到发疯,但他不愿她以报恩为目的而献身,他要她心甘情愿,他要她的真心,他要她的爱! 所以,他一忍再忍,哪怕身体的**紧绷的要爆炸,他也不愿她有一丝一点的被迫。? 但现在,他真的忍不下去了,他想要她,他想就此占有她。 慕容紫勾着他的脖子,红唇微肿,双颊晕红,媚眼如丝,温热如兰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你爱我吗?” 陆湛看着她的嘴唇翕合,下腹一紧,该死的诱人,让他的自制力几近崩溃。 “阿紫,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只是,你爱我吗?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他爱她! “那么,好好的爱我吧……”她抬头轻咬他的唇角,有如魔咒般低语,“占有我。” 唇上一阵刺痛,但他浑然不觉,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火热的手顺着她的身体曲线,摸到膝盖的裙边,粗鲁的掀开,推至她的胸前,蓦地,双眼发直,盯着眼前的美景,忘了呼吸。 她,她居然没穿内衣。雪白的玉峰在他的动作间微微弹动,晃出优美的波浪,两点樱红羞赧的跳动。 他喉咙咽动,发出痛苦难耐的粗吼,揪着雪纺长裙的手使劲一扯,嘶啦几声,质地上好的裙子被撕成两半,他扬手拽下来,扔到床下。 慕容紫浑身只穿着内裤,宛若一朵雪白娇羞的百合花,颤巍巍地躺在陆湛的身下,她惊呼一声,捂住裸露的胸口,紧张的看着他,舔了舔嘴唇,“湛……” 她这一声低吟胜过世上最烈的春药,瞬间击溃陆湛最后一丝意志力。他迅速褪去衣物,紧接着重重压上她。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身上,似膜拜般吻遍她的身体,一朵又一朵红梅绽开在如雪的肌肤上,妖艳绮丽。她的肌肤泛起妩媚的红,温度节节上升。 他的吻没有技巧,他甚至没有温柔的爱抚,他的每个吻,每个动作,都是遵循身体的渴望,他想拥抱她,亲吻她,感受她颤抖着在他身下盛开,为他绽放出诱人的风情。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个女人。 他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她身上。 慕容紫喘息着,呻吟着,卷曲的长发鸭翅般铺散在床上,咬着唇微微仰头,秀气的鼻尖渗出细汗,身体不自觉的弓起,紧紧贴合着他那刚劲结实的身躯。 陆湛搂住她的腰,含住雪丘上一朵樱红,身下的娇躯轻颤,他慢慢拉下她的内裤,分开那两条修长柔腻的双腿,跪在其中,然后抬头伏在她的颈窝,沉声说,“慕容紫,我爱你!”说罢,腰身一沉,挺入她的身体。 “啊……”撕裂般的疼痛令她落下泪来,滑落眼角。 他温柔的吻去那滚烫的泪珠,缓缓律动,直到她适应后,才猛力的挺动窄臀。 两具身体火热的交缠,奏出动人美妙的旋律。 屋内云腾雨落。 月亮悄悄躲进云里,露出害羞的一丝光影。 **初歇,空气中弥漫着迷乱的气息。 慕容紫窝在陆湛的怀里,手指轻轻划过那****的胸膛。她懒洋洋的说,“我终于知道花圃里的茉莉花是怎么枯萎的了……” “嗯?”陆湛闭着眼,不以为然的回应。 一声轻哼,慕容紫翻身骑在他腰上,笑着说,“是那只肥猫天天往茉莉花根上撒尿,把根烧死了,是不是?” 陆湛睁开眼,迷人的桃花眸里荡起一片涟漪,清冽的声音中透着笑意,“哦,你终于发现了啊!” 怎么的,他早就知道了? 慕容紫瞪他,“你就看着我把那么多株茉莉种死?” 大手摸上她的腰,他笑得很欠揍,“我本打算让你在这里种一年茉莉花,然后拐你去美国结婚,谁知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去美国结婚? “喂,你都没有求婚,谁要嫁给你!啊……” 她话未说完,他就握住她腰,挺身而入。 “都是我的人了,不嫁我要嫁谁!” ※※※※※ 慕容紫的身份敏感,若是在国内出现,必然引起多方注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个月后,陆湛和慕容紫在美国结婚,婚礼也在美国举行,只有陆家的亲戚好友出席,萧策也在其中。当慕容紫看见满脸胡茬,颓废落寞的萧策时,她完全无法把这个失意悲伤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美的萧策看成一个人。 萧策看着她的眼神很平静,应该说是死水无澜,他没有看透一个人灵魂的能力。而她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她就是曾经的苏若紫,就连陆湛,她都不会说。 一年后,从陆湛口中得知,始终昏迷不醒的苏若紫因器官衰歇,在某天夜里停止了呼吸。 k帮正式纳入龙门旗下,萧策将龙门大权交给了秦谦以及赤焰和雷霆,又卸任环球集团执行总裁一职,把权利还给了父亲,之后,他失踪了。 德茂在凌玉的经营下已成行业内龙头,十年后,凌玉娶了一个酷似苏若紫的女人为妻。 在苏若紫死后,黎清与黎老爷子反目,黎枭趁机夺权,在黎老爷子的默许与纵容下,金盛集团一分为二,由黎清和黎枭分别执掌。 月之光的传说仍在世间流传。 五年后,某座亚热带岛屿。 慕容紫带着四岁的女儿下了船,沿着金黄的沙滩往前走。 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吹过,蓝天白云下,海浪一层层涌到脚边。 “妈咪,快看,有螃蟹。”四岁的爱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蹲在沙滩上,盯着脚下一只手掌大的横着啪的螃蟹。 慕容紫戴着暗红色的太阳镜,这几年她怀孕哺乳,未再烫染头发,原本的酒红色波浪卷发已是笔直乌黑的及腰长发,海风一吹,青丝飞扬。 她走到女儿身边,轻声说,“爱爱小心,不要碰它,它很凶的哦!” 不远处矗立着一人高的石头,她眸光一闪,往昔的记忆涌入脑海,眼前浮现曾经的一幕幕。脚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站在那座石头面前,她伸手轻抚坚硬不平的表面,喉咙里不由哼起那首‘梦里水乡’。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层层离别背在肩上,泪水流过脸庞,所有的话,到现在还是没有讲。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过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他就在我身旁。 缠绵婉转的歌声被风吹散,飘荡在空气里。 石头后面慢慢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的阴影里走到明亮的光线下。 四目相触。 声音哽在喉咙里,慕容紫愣住了。 “阿紫?”十分悦耳动听的男中音,带着一丝紧张和不确定,更多的是兴奋和喜悦,双目灼灼的看着她。 在那双狭长凤眼的盯视下,慕容紫心虚的退开两步,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策。他不是失踪了吗?难道他一直住在这个小岛上? 见她眼神逃避,惊疑不定的样子,萧策大步走到她面前,扬手揭下她脸上的太阳镜,顿时双目一凝,愕然道,“怎么是你?” 他瞬间失望,随即自嘲的扯动唇角,阿紫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她冰冷的躺在床上,亲眼看着她的骨灰下葬,他早已接受现实。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陆湛的妻子,他不会认错,虽然只在婚礼上见过一面,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忽然,他握住她的肩膀,大声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她告诉你的?她,她……”她怎能如此狠心,让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就是因为这个慕容紫,他的阿紫才会死,凭什么他的阿紫死了,这个早该死了的女人却还好端端的活着?凭什么,凭什么? 滔天的恨意和绝望涌来,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去死吧,你死了,我的阿紫就能回来了,去死吧!” 慕容紫猝不及防被他掐住脖子,下一秒,她扣住脖子上的手,扭曲,翻转,侧身以全身的力量把他过肩摔下,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笑道,“这么久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我当初怎么会栽在你这个废物手里!” 萧策陡然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慕容紫叹口气,放下脚,弯身把他扶起来,低头想了会说,“萧策,如果我说我就是苏若紫,你,信不信?”她有些惴惴的,这个秘密她是打算谁也不说的,可这样的萧策,让她心痛,这么多年了,他都放不下,自我放逐到这里,他会毁了自己的。她不能眼睁睁看他这样下去。 “你,你是阿紫?”他身子一晃,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打量她,“怎么可能?” 慕容紫往前走一步,“这就是我知道这里的原因,因为我来过这里,是你带我来的。” 萧策没再后退,目光贪婪的在她身上流连,似乎想找出记忆中那个女子的痕迹,“你明明是慕容紫,怎么可能会是……” 这时,爱爱从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地的喊,“妈咪,我饿了。” 慕容紫将女儿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抬头柔声说,“这是我和陆湛的女儿,陆爱爱。” “你的女儿……”惊吓实在太多,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有点懵了。 慕容紫抱着爱爱往回走,走了几步后转身,见他傻不拉几的站在那里,灿烂一笑,“想知道的话,就陪我们去吃东西吧!”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萧策终于回过神,大步朝她们追去,很快就追上去,然后把爱爱从慕容紫怀里抱过来。 “哥哥带你去吃海鲜。” 爱爱很不给面子的瞅着他,“你比我爹地还要大,应该叫你伯伯才对。” 萧策黑面,“你爹地有我这么帅?” “哼,你才没有我爹地帅,不信,你问我妈咪!”在爱爱眼里,她的爹地是世上最帅的男人,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丑男连爹地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萧策无语的翻个白眼,决定找陆湛一决高下。如果慕容紫真的是他的阿紫,他一定要把她抢回来。 对,就这么决定了。 ******* 开新文了,《凤啸在天》,大家去支持一下啊!收藏了养肥再看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