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通知!!! 明天上架!明天上架!明天上架! 明天万更!明天万更!明天万更!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是的,娃儿娘要上架了,就在明天,这本猫眼儿第一次写的文,格外珍惜,也许写的不够好,可是还是有小天使一直在默默支持猫眼儿,让猫眼儿很是感动! 历时两个月,能走到这一步,若是没有各位小天使的支持,猫眼儿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在此鞠躬拜谢各位一直给予我支持的小天使! 谢谢你们! 明天是2016年第一天,娃儿娘也将迎来新的开始,为了祝福大家元旦快乐,也为了首订,所以猫眼明天会万更。万更哟! 其实有三次万更,一号一次,三号一次,四号一次,各位请记住哟! 嗯……明天的剧情将有大事发生,猜猜看是什么? 接下来还有某位痴汉和女主的故事,究竟痴汉吴能否成功娶到咱们夏梅呢? 想看的亲们,不要犹豫,记得支持猫眼儿的首订哦! 首订关乎此书的大半生死,猫眼儿心里其实很忐忑,要是没有人来看可怎么办哟!所以还拜托各位好心的小天使,请支持第一次写书的小新人吧! 好了,不罗嗦了,最后预祝各位小天使,元旦快乐!在新的一年里,上学的学业有成,上班的财源滚滚,家人平安,万事如意! 至此,敬上! 第一章 穿越 “砰!……” 当身体被撞飞的那一刻,夏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来世,不要再是孤儿……” …… 恍惚间,夏梅仿佛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哭喊:“娘亲!…娘亲!不要走!不要丢下宝儿……”还未来得及睁眼看个清楚,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痛,便让她又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败不堪的屋顶。 茅草大多都已腐烂,有些地方甚至连茅草都没有,丝丝凉风从那里灌进屋子,让夏梅打了个冷颤。 真的……不是做梦。愣愣的望着那个洞,夏梅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那涌上来的令人陌生的记忆,眼前的一切,都透露出一个荒唐的令人无法相信的事实:她,好像,似乎,可能,穿越了…… ********** 按照记忆来看,原主也叫夏梅,原本是秀才之女,相貌也是附近几个村里最出挑的。可惜爹死的早,娘也没什么本事,只好把她嫁给聘礼给的最高的村里的唐瘸子,所谓的聘礼,也不过二亩良田。本来她自是不愿的,却终究不能让自己的娘饿死,无法,也只好含着泪嫁了进来。 刚开始这唐瘸子也待她不错,可她心里终究是含了怨的,便对那唐瘸子没什么好脸色,也不让他碰自己。长久以来,再热的心也冷了,唐瘸子本就无父无母,只盼娶个老婆好好照顾自己,谁曾想花了两亩良田,却娶回来个绣花枕头,还整天给他甩脸子。 于是唐瘸子也开始对她打骂了起来,她心里便更加怨恨,两人一气之下便吵了起来,唐瘸子越发的怒了,就扛起她进了屋,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从那天起,这原主夏梅就像失了魂一样,不言不语,对于唐瘸子的打骂也无动于衷,不知躲闪。 终于有一天,晕倒在院子里。 醒来得知自己已有三个月身孕时,她脸上却并无喜色,只有满脸的绝望颓败。 许是受了她的影响,唐瘸子也对即将到来的骨肉并无期待,反而嫌弃她的身子笨重,无法发泄他的*,便日日流连在外,极少归家。 听从镇子上回来的村民说看见他在赌馆里与人赌钱,还看见他和一个长相妖媚的女人调笑打骂。而原主夏梅对此毫无反应,漠不关心。那村民见她如此,也不由得叹了声“造孽啊…”,便摇头远去。 不久后她生下一个儿子,当时她虚弱的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就叫,唐宝吧!”,便晕了过去。 还是住在隔壁的陈氏过来帮忙,绑了院子里的两只鸡,给产婆拿好,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再回来将屋子里炕上拾掇干净,孩子用那干净衣裳包好,放在她枕边,这才回家给她杀了只鸡,点火给她熬上,等她醒了补补身子。 她醒来时得知陈氏帮了忙,虽说这几年她终日冷漠,却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便对那陈氏道:“婶子,你对夏梅的大恩,夏梅无以为报,只是如今夏梅身子尚且不便,而唐宝他爹也不知去向,只怕接下来几天还要劳烦婶子了。夏梅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了,那厨房里的精米精面婶子且看着拿五斤吧,还有院子里的那两只鸡,婶子也一起绑了吧。” 那陈氏听了她这番话,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只是嘴上还是客气着:“哎呀,唐家的,说什么麻烦,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东西啊!”“婶子你别客气了,夏梅岂能平白收人恩惠,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婶子且安心收着吧。” 那陈氏听得她这样说,早已笑眯了眼,拉着她的手道:“诶!既然你这样说,那婶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啊!看看,这识了字的就是不一样,礼节都这么周全,真是我们这些粗人比不得的呀!” 夏梅知她只是客气,便道:“婶子说笑了。想来陈大哥也快回来了,婶子先回去忙吧,只消晚间给夏梅送些吃食便可。” 陈氏也知她本就是这性子,便也不计较,站起身来,“那婶子就先回去了啊,待会给你送晚饭过来,你先休息会吧!”说完便转身去了厨房,去取那米面去了。 夏梅听着外面鸡的乱叫,呆了会,便被一阵哭闹打断思绪,看向旁边的儿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碍于陈氏还在院里,只好把那小小的一团抱起来,给他喂奶。 就这样过了两年,两年来那混账的唐瘸子久未归家,听说得罪了不得了的人,被打死了,夏梅自然也没有去给他收尸的心思。 如今那小团子,啊,不对,是唐宝,也快两岁了,小小的人儿,却早早的学会做各种家务,明明自己就营养不良,身材瘦弱,奈何他娘只知道打骂苛责于他,令他很早就知道要努力干活,娘才会给他做饭。 可是最近,他娘却日日坐在那河边,一坐就是一天,他就只好去隔壁陈大娘家要些东西来吃,不然恐怕早就饿死了。 这日,小小的人儿正在拿手用力的抓院子外的草,准备拿去喂陈大娘和自己家的鸡。这时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壮汉快步跑了过来,背上似乎还有个人。 “唐宝啊!快来!你娘跳河啦!”说完不等唐宝反应,几步跨进屋里,将人放到炕上。 小小的唐宝并不懂什么是跳河,可是看到那人背上的娘亲似乎睡着一般一动不动,蓦地心里升起恐慌,大大的眼睛里很快溢满泪水,一下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起来:“娘亲……娘亲……” 那人放好夏梅,细心将被子给她盖好,这才出了房间,却看到唐宝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赶忙上去抱起来,可又不知如何哄他,只好笨拙的一下一下用大掌轻轻的拍着怀里软软的身体,一双眼里满是焦急。 好在这时隔壁陈氏听到动静,慌忙跑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吴家小子啊,你怎么在这?来,快把孩子给我吧,看他都哭成什么样了!” 那壮汉忙将怀里的小人递给陈氏。在陈氏的安抚下,唐宝哭声渐歇,这时陈氏才抬起头问眼前的男人:“发生啥事了,你咋在这?” 这壮汉看了陈氏怀里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叹息道:“我刚刚路过河边,远远地见着一人跳进了河里,我便跑过去跳进河里将人捞了起来。”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唐宝,再看了一眼陈氏,最后目光落在屋里,低声道:“那人……就是唐宝的娘……” 第二章 唐宝 回忆到这里便没有了,想来也是这原主一心求死,毫无生念,才让这来自现代的孤魂有了可乘之机。 良久,夏梅慢慢的挪动四肢,费力地坐了起来,开始认命的打量起这个屋子。“……还真的…是‘家徒四壁’啊…”,夏梅再次在心底叹了口气,苦笑不已。 墙壁是农村常见的土墙,只是很有历史感。 屋子里只有一个旧的不能再旧的柜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零散的堆着一些日常用品。剩下的,就是夏梅现在坐着的炕了,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夏梅真的快哭出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 前世的夏梅在孤儿院长大,备受欺凌;好不容易高中毕业,院长便迫不及待的赶她出去。无奈,她只好辍了学,找了个饭馆服务员的工作。也算好人有好报吧,那个小饭馆的老板由于一生无子,又和她投缘,便把这一身做饭的手艺教给了她。 可惜,在那不久老板就得病去世了,为此她还很是伤心了一阵子,她已经把老板当做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她用这些年积攒下的积蓄,租了个门面,很快也开起了一家小饭馆,生意不说红火,倒也还过得去。起早贪黑,省吃俭用,几年后也终于在a市三环买了一间房子,二室一厅,环境不错,也很安静,夏梅非常满意。 “好歹,也算在这世界有个归宿了”,她想。 她还在客厅一角给教她手艺的饭馆老板设了个牌位,也算为他尽孝了。 就在她以为未来会越来越好,准备找个好人嫁了,再生个小baby的时候,一场车祸却把她送到了这异世,从头开始。 “老天爷大概,是真的见不得我过好日子吧……”夏梅苦笑。 但是不管怎样,还活着总是好的。 对于直接跳过结婚生子这一段,夏梅有些遗憾,但又隐隐地松了口气:听说生孩子很疼……而且,白捡了个儿子,也算是了了前世的心愿了……吧…… 正在出神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晃晃的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只大木盆。看见她醒来,脸上闪过惊喜,丢下木盆,冲过来抱住她的腿,“娘亲!你醒了!”随即却又像想起了什么,大眼睛里浮起一抹忧伤,低下头,泫然欲涕:“娘亲…是宝儿不好…没有照顾好娘亲,让娘亲挨饿…但是,”唐宝抬起头,急急的望着夏梅:“宝儿明天就去镇上给大老爷干活,我听大娘们说,给大老爷干活就会有馒头拿,到时候娘亲就不会挨饿了!” 说到这,唐宝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小心翼翼的道:“…所以,娘亲,你不要丢下宝儿好不好…宝儿会努力的,不会再让娘亲挨饿了……” 望着眼前微微颤抖的小小身影,想起醒来前耳边伤心的哭喊,夏梅心里就想被人拿刀捅一样,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夏梅伸出手,慢慢的将唐宝抱进怀里,望着那双红红的双眼里的惊喜与期望,哽咽的道:“放心吧,…娘…娘以后再也不会丢下宝儿了,再也不会了!” 许是感受到了夏梅的真诚,小小的身子一松,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了,扑进夏梅胸前,大声哭了出来:“娘!娘亲!宝儿…宝儿好怕……宝儿好怕……” 夏梅心中苦涩不已,拍着宝儿的后背不停地安抚他:“不怕,宝儿不怕,娘不走……不走……” 本就压抑许久的唐宝,在娘亲难得一见的温柔中很快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儿。夏梅小心的将他放到炕上,宝儿不安的动了几下,夏梅忙拍拍他的背,等他安稳下来,夏梅才松了口气。 夏梅这才开始认真地瞧着她这便宜儿子的样子。 五官虽然还小,但是仍然可以看出长大至少也是清秀,想来是遗传了他娘了。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爹的衣服改的,宽大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更加瘦小。整体看来,主要是营养不良。头发稀疏发黄,脸色疲惫。 “唉……”夏梅已经不记得这是她醒来叹的多少声气了。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夏梅在心里握了握拳。 给小唐宝拉了被子盖着肚皮,确定他暂时不会醒来,夏梅走出房间,开始仔细查看自己现在的“家”。 房子只有三间,一间厨房,一间卧房,还有一件,堆了些杂物。院子倒是蛮大,估计是这村尾也没其他人所以建的大些。院子里右面有棵高大的桃子树,上面还挂了许多青涩的果实。也给这院子凭添了一丝阴凉。 院子左面是个鸡窝,可惜里面只有两只母鸡,还好这原主还想着吃鸡蛋留了两只,不然夏梅都要担心自己要饿死了。 看来看去,等确定这院子再没什么惊喜,夏梅还是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夏梅心情忐忑的进了厨房,仔细查看一番,松了口气,还好,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角落里堆了些番薯,米缸里还有些糙米,大概十来斤的样子,柜子里放了十几个鸡蛋,顶层还放了些面粉和大米,但也只有四五斤,调料倒是有盐,醋,干辣椒,猪油还有半罐子,竟然还有些白糖。看来,这原主还是个不愿亏待自己的。 夏梅纠结了起来。 按理说,条件如此艰苦,而自己暂时还未找到赚钱的法子,粮食越省越好,可是…… 夏梅前世日子虽过得不富裕,但好歹也是吃惯了大米馒头的人,这一下子天天吃糙米,夏梅觉得,心好累…… 虽然纠结万分,但夏梅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考虑了一下,夏梅决定,还是给自己煮糙米粥,据说这东西吃了还很健康。而小唐宝必须要补补了,就给他做个鸡蛋羹吧! 说做就做,醒来这么久,夏梅也觉得自己饿了。看着这古代的柴火灶,心里又不免一番感慨。还好自己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还是见识过的,不然现在要怎么办啊…… 锅里掺水,点火,把糙米洗净,等水冒泡就倒下去,拿勺子搅几下,免得粘锅。大火熬着换成小火。然后再将旁边的锅点上,掺水,打个鸡蛋,在鸡蛋里放一小勺猪油,放些盐,加入小半碗温水,放入锅中滚水,盖上盖子,等几分钟就好了。 坐在灶前烧火,夏梅不觉发起了呆。 根据记忆,这个国家叫大渝,看起来不是中国古代了,夏梅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天下三分,还有大韩和黔国。现在自己所居住的这个小村庄,大渝的偏远地带,因此处多高山,故名为青山镇,距这里大约有两里多路。而她们的这个小村庄,背靠大山,又叫大山村。 夏梅不觉暗暗吐槽,这里的人真是直接啊……要是有条大河难道要叫大河村么? 其实夏梅不知道,是真的有大河村的…… ps:我确实萌糖宝…… 第三章 陈氏 很快,鸡蛋羹便做好了。白白嫩嫩的一碗,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可惜没有葱,不然撒点葱末在上面就完美了。 夏梅拿了个勺子,把鸡蛋羹端到卧房的桌子上,把桌子上那些杂物堆到一角。然后拿着木盆回到厨房,看粥也差不多快好了,便熄了火,向木盆里添了些水,拿了帕子,又回到卧房。 将木盆放在地上,夏梅小心的拍拍小唐宝的脸蛋,轻声道:“唐宝?唐宝,起来了,娘亲给你做了好吃的鸡蛋羹哦~”“唔……娘亲……”唐宝迷茫的拿小手揉揉眼,:“娘亲,怎么了?” 夏梅心都被萌化了,笑道:“起来吃饭啦!唐宝的小肚肚不饿么?” 见唐宝还有些困意,夏梅便将盆里的帕子拧了水,轻轻地给唐宝擦了个脸。 凉凉的帕子让唐宝一下子就清醒了,:“知道了,娘亲。”然后动作麻利的爬下炕,自己穿上鞋往厨房走。 “诶,唐宝,你往哪儿走?” “厨房啊,娘亲不是说吃饭了么?”唐宝无辜的睁着双眼看着夏梅。 夏梅心头一击,然后又泛起微微酸意。 唐宝说的没错,以前,他从来都是在厨房里吃饭的,夏梅总是自己端回屋里,也不让他跟进来。 夏梅恍然,怪不得屋子里连椅子都没有…… 夏梅努力憋回眼里的湿意,微微一笑,:“唐宝,别去厨房了,娘亲给你端过来了,以后再也不去厨房吃饭了。” 唐宝惊讶的望着娘亲,然后看到桌子上的碗,迟疑地回来。 “可是……娘亲,我够不到桌子上……”,唐宝低着头说。 “没事,看娘的!” 夏梅很快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搬到地上,将桌子拉到炕前,然后将唐宝抱起来放到炕上。 “看,这样不就够到了么?” 夏梅讲碗端过来,放到小唐宝的面前,勺子放进唐宝的小手,“快来,因为唐宝照顾娘亲辛苦了,所以娘亲给唐宝做了好吃的奖励唐宝哦!”夏梅眯着眼笑道。 小唐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白白的鸡蛋羹,吞了吞口水,摇摇头,“我不吃,娘亲吃吧,娘亲生病了,应该多吃好吃的!” 夏梅心头一暖,“没事,娘亲病已经好了,小唐宝还小,要多吃好吃的,才能快快长大,保护娘亲哦~” 唐宝似乎有些为难,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抬头对坚定的夏梅道:“谢谢娘亲!唐宝会很快长大的!” “嗯!娘亲相信唐宝!” 看着唐宝满足的样子,夏梅心里有些难受,暗暗发誓,一定要对这个孩子加倍的好! 夏梅将木盆的水端出去倒掉,再进厨房给自己打了一碗糙米粥,回到卧房,陪小唐宝一起吃饭。 刚刚吃完饭,夏梅便听见外面有人喊:“唐宝?唐宝你在吗?”,夏梅到外面一看,却是那隔壁的陈氏。 陈氏看到是夏梅,楞了一下,“唐家的你起来了?好些了没?”,又向她身后望了望:“唐宝出去玩儿了啊?” 想起这些年陈氏对这个家的照顾,夏梅心里还是很感激的。所以便笑道:“是婶子啊。快进来吧,唐宝在屋里呢!婶子吃过了么?我煮了些粥,婶子要不要再一起吃一点?” 陈氏微微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我吃过了吃过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吃了没有。担心唐宝照顾不好你,”,边说着边走进来,看到唐宝和面前的碗,心里更是惊奇,笑道:“唐宝,你娘给你做啥好吃的了啊?” “陈大娘,今天娘亲给我做了好吃的鸡蛋羹哟!”,小脸上满是炫耀。 陈氏心里稍安,转头对夏梅道:“唐家的,既然你们吃了,那我也就不多待了,家里还有活儿呢!” 走了几步,陈氏停下来,犹豫了下,面色复杂的道:“唐家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个大人咋就说想不开就想不开了呢?!婶子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还有个娃啊!你走了这娃可咋办,又没个亲戚。好在老天爷开眼,留了你一条命啊!你还年轻,好好拾掇地里的活养活你娘俩也不是个难事儿是吧!” 叹了口气,陈氏继续道:“按理我也不该说你,但是我就是心疼这娃啊,你也别怪婶子多管闲事啊!婶子就先回去了,回头你要记得备份礼去谢谢那吴小子啊!人家把你捞上来的咧!” 说完陈氏就想走,夏梅却叫住了她:“婶子……谢谢你啊!……这些年你一直麻烦你了……你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了,不会再想不开了!日后您且看着吧!” 那陈氏见她是真的有所悔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欣慰。 “嘿,说这些干啥!你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啊!” 见陈氏出了院门,夏梅便坐在门前开始深思。 依目前来看,这陈氏也是个心善的,这几年没少帮衬这对母子。偶尔拿些谢礼,一来是那原主夏梅自视高傲,不愿欠人人情,二来,人家陈氏家里也并不可观。 陈氏只孕育一女,年方二七。所以,在这乡下,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陈大哥有些木匠的手艺活,在镇子上租了个铺子做些活计,生意勉强过得去。家里就陈氏和她十几岁的女儿,地里的活全靠陈氏和这半大姑娘。 说起来,那陈氏的女儿也到了改许人家的时候了,但就是没有合适的,为此陈氏没少操心。想着嫁妆办的丰厚些,就能找个条件好的。也算扬眉吐气了。 故那陈氏平日里颇为……节俭……能照拂她们一二,实在算是仁至义尽了。 夏梅眯了眯眼,心里有些想法一晃而过。 忽的想到,陈氏临走时,曾嘱咐要备下谢礼答谢“吴家小子”的救命恩情…… 夏梅环视一周,眉头皱了起来。就这家现在的样子,还能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谢礼啊…… 看来,还要去隔壁家再问问清楚才行。 夏梅起身,将碗筷拿去厨房涮洗干净,天色便暗了下来。夏梅便歇了心思,打了水和小唐宝洗漱完毕,就早早的爬上了床。 没办法,古代人没有娱乐活动,仅有的,也恐怕是那“床上运动”……夏梅自嘲的想道。 夏梅轻轻拍着唐宝的背,瞪着房顶的那个洞,开始想自己前世的点点滴滴。想孤儿院的大门,想暗恋的同桌,想老板的大肚皮,想自己新买的房子……想着想着,夏梅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四章 后山 夏梅是被一阵凉风吹醒的。 睁开眼,望着那个洞,“等两天就把你消灭掉!”,夏梅恶狠狠地想着。 再看身边的小人,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夏梅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将唐宝抱起来,换到远离那个洞的一边,再仔细将被子捂严实。没办法,这被子里的棉絮本就不是上等棉,又过了这么些年,早就跟铁块差不了多少了。 夏梅瞧着外面的天色,估摸着应该是早上5、6点左右,也就是古代的卯时。看了看炕上的唐宝,轻手轻脚的起身去了厨房。 早饭夏梅先给唐宝煮了个毛蛋(即带壳的鸡蛋),然后熬了些糙米粥,摸了俩红薯埋在灶膛下的灰堆里。那里火星子多,一会就熟了。 等将唐宝那份放在锅里温好,夏梅就着红薯喝了些粥,便到那储物的房间找了个背篓,打理干净,急急的出了院门。 在外碰上早起喂鸡的陈氏,陈氏呆了一下,眨眨眼,“哎哟,唐家的,你咋起这么早啊,这是要去哪儿?” 夏梅本欲去寻她,这会儿碰上正好,“婶子,我准备去后面山上看看,能不能找些……野菜什么的……只是唐宝还睡着,我在锅里给他留了饭,待会他醒来你知会他一声。” 陈氏听了话皱了皱眉,“这春末夏初的季节哪里还有什么野菜,这后山上可危险多了,就你这弱身板,不怕被那野兽叼了去?!” 夏梅听了这话有些尴尬,自知这借口生硬,也不能与她说实话,只好讪讪的笑道:“婶子,我省得咧,我会小心的,不会往深处去,就在山脚下转转,一会儿就回了。” 陈氏看了看她的空背篓,打量了她几下,见她不像是要跑路的样子,犹疑的道:“那……你可快去快回啊,我待会让杏花看着唐宝。” 夏梅见她答应,也不去多想她的深意,只笑道:“诶,我就转转,很快就回。那婶子你忙,唐宝就麻烦婶子了啊!” 说完,不顾背后陈氏火辣辣的目光,脚步匆匆的向后山走去。 **** 望着眼前的葱葱密林,夏梅深吸一口气,勇敢的垮了进去。 因为正值春末夏初,所以这早晨林子里很是阴冷,夏梅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一边抱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心里暗暗后悔:“真不该这么着急就上山的……至少也要再熟悉熟悉地形啊……” 走着走着,渐渐深入了林子,夏梅很快忘却了寒冷,被眼前的幽静和耳边的鸟啼吸去了心神。 经过一冬的积蓄和一春的生长,眼前的林子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笔挺粗壮的树木郁郁苍苍,各种植物嫩青的色彩铺了满眼,让人从心眼里感到兴奋!早晨的薄雾还没完全散去,半遮半掩间颇具浪漫。耳边更是充满了各种鸟雀的莺啼,婉转间清脆难掩…… 夏梅正兴奋的东张西望,忽的看到不远处大树下一大片白色的影子,眨眨眼,夏梅激动地跑过去。 “哈哈!真是太好了!我原以为穿越大神都是骗我的呢!这林子里,是真的有这么多蘑菇啊!”装了半篓子蘑菇,夏梅极为高兴,备受鼓励似得继续往前走,嘴里还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大山滴子孙耶~~~爱太阳咯……” 走走停停,很快夏梅背篓便装的扎实了,什么都有,大多都是春雨过后的产物,也亏了林子大,才没让夏梅采绝种了…… 说起来,今天夏梅也确实只是来碰碰运气,毕竟前世作为科技社会的人,好歹对网络读物还是有所染指的,也看过最为热门的穿越话题,谁曾想……就用上了呢?!还有,要不是小时候听孤儿院的老人们闲扯听过些,恐怕也是不敢擅自来这林子的。 可能老天也是想给夏梅这“菜鸟”长个记性,很快,夏梅脚下的泥土似乎松软了起来,踩下去透出些腐烂的味道。 然而不了解这大山深处的危险的“菜鸟”夏梅并没有察觉到这些。 夏梅正蹲在地上用力扒着那节枯木上的嫩木耳,这可是个好东西,野生木耳不仅可以起到预防血管疾病,还可清火明目,补铁补血,简直大补!这在现代也贵着呢!夏梅早给乐的没边儿了! 正忙着,夏梅望旁边一暼,顿时呆住:一条一尺来长、手臂粗细的大花蛇正静静的在两米开外的草丛里盯着她!嘴里的红信子还发出“嘶~嘶~”的声音! …… “啊!!!!!!!!……”夏梅这一声可谓是惊起数百鸟雀,方圆百米都能听见这尖锐的女高音。 夏梅也顾不得旁边的篓子,只“蹭!”的跳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叫“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蛇啊!!啊!!……” 夏梅的慌不择路和山里植物的遮挡很快让她用尽了力气,眼看这蛇距离夏梅后脚跟也就几寸的距离,夏梅却再也挪不动腿。夏梅吓得面色惨白,满心绝望:“这老天是在逗我玩儿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嗯,是的,女主死了还怎么写),一只羽箭破空而来,“咻!”的一声,稳稳地订在这蛇的七寸之处,了结了它的性命。 夏梅愣愣的望着眼前颤动的箭尾,犹自未缓过神来。 “唐家妹子,你没事吧?!” 夏梅呆愣的转过头,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面孔和那狰狞的疤痕,眨眨眼,一头栽了下去…… **** 夏梅再次睁开眼,还是熟悉的……破烂房顶,熟悉的大洞…… “真的回不去了……” 然后夏梅就开始回想自己怎么又晕了,不是上山了么?再然后夏梅就脸色一白,想起自己那糟糕的经历…… 又回想起最后那刻那担忧的眼神,应该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可是…… “怎么……又是他啊……”夏梅悲鸣一声。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看来自己是注定欠了他的还不完了。夏梅面无表情的想道。 夏梅起身,本来都打算鼓起勇气,再去山里将背篓寻回来,毕竟那满满一背篓可都是吃的,这对现在夏梅来讲,真是太重要了。 刚走到门外,就看到墙边的熟悉的背篓。夏梅忙冲过去,草草翻看,发现几乎没有损失什么,她采的黑木耳都还堆在面上。 “还真是小看这人的心思了……竟然这般细腻……” 夏梅高兴的眯了眼,收拾着眼前的收获,转眼间便将那不愉快的“意外”抛之脑后…… ps:一看居然有收藏,吓得我赶紧更新……跪求大家不抛弃,不放弃,一生一世在一起……【尔康手】 第五章 谢礼 将山上弄下来的东西仔细打整,夏梅想着这些大多都可以晒干留着以后慢慢吃,毕竟以目前看来,进林子还有待考虑。虽说也有夏梅刚苏醒身体本就虚弱的原因,但危险也不是开玩笑的。 夏梅可不想又死一次。 夏梅站起来揉揉酸麻的腿,寻思着唐宝没见影儿,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晕过去的事情。也好,夏梅本就不愿唐宝再担心自己。 瞧着时辰已然不早,都午时了,夏梅动作麻利的做了些吃食,温在锅里,然后顺了个篮子,装了些木耳跟大口蘑,提着去了隔壁。 “杏花,杏花你在家不?”,夏梅站在院子门前扯着嗓子喊。 “诶,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走出来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上身青色粗棉衣裳,洗的微微泛白,下身淡棕色长裤,一头细滑的乌发扎了跟大辫子柔顺的垂在身后。见了来人,白净的小脸泛起笑意;“哎呀,是唐婶子过来了啊,是来接唐宝的吧?快进来吧。” 夏梅笑道:“这不是时辰不早了么?接唐宝回去吃午饭了呢!你娘呢?没在家啊?” 杏花从井里压了碗水端给夏梅,道:“我娘去地里薅草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这时唐宝已经听见声音,从屋子跑了出来:“娘亲,娘亲你回来了!” 夏梅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唐宝,在姐姐家有没有听话啊?” 唐宝倚在夏梅膝头,脸上认真地道:“有哦!唐宝很听话,一直在帮杏花姐姐团线球呢!” 一旁的杏花见夏梅脸上的慈爱并非作假,心里暗道想来娘说的改变应该是真的了。杏花的心里也很是高兴,便脆生生的笑道:“唐婶子,唐宝弟弟听话着呢!我这一上午都在屋子里做些个荷包帕子,想着拿去镇上也能换些个铜板,便让唐宝帮着我收拾些线头,谁曾想他还真的陪我在屋子里待了一上午咧!” 杏花小脸上带着些自豪的神情:“村子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哪个能挨得住啊,怕是连咱唐宝的十分之一都比不得!” 夏梅听了自是十分高兴,笑眯了眼,客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不过是稍微安静些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陈氏却踏进了院子,肩上还扛着锄头。 “唐家的,你来啦”,陈氏将锄头放到墙根,拍拍衣角,“杏花,咋不带你婶子屋里坐,在这聊啥?”说完又看向夏梅:“唐家的,吃过午饭了没?快屋里坐吧!” “不了婶子,我来,就是想讨教些事……”夏梅面色微红,“之前因为我犯浑,欠了别个天大的人情,可……我家的情况婶子你也知道,这还人情的事……” 陈氏见夏梅尴尬,扭头对杏花说:“你先进去把饭晾着。”杏花瞧了瞧自家娘的眼色,便立刻明白自己在这怕是会碍了唐婶子的脸面,便答道:“诶,我晓得了”,然后拉着唐宝转身去了厨房。 陈氏这才对夏梅道:“唉……我也不说你啥了,按理说你这救命的恩情,礼多少都不嫌重,但是你家的情况,这村里大家伙也是知道的。唐贵(唐瘸子的大名)那混小子不着调,现在连命都没了,留下你们孤儿寡母,日子也是艰难。” 陈氏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那吴家小子虽说出外闯荡了这么些年,但终究是咱村子里看着长大的,品性也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你就预备些肉,打两斤酒,再送些个鸡蛋,也就差不离了。毕竟他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不必备太多东西。” 夏梅心里弱弱的想道:“要是他今天又救了我一次咋办……” 心里虽然暗暗吐槽,脸上却笑着:“还是婶子心好,这些东西我还是能预备下的。” 得了陈氏的嘱咐,夏梅很是欢喜,毕竟她对这村里的人情世故如何,可是知之甚少。本以为要大出血,没想到比想象的好的多,心里自是高兴。 夏梅将脚下的篮子递过去,感激的说道:“多亏有婶子,要不我还没个主意呢!婶子,这是我刚刚上山采的,新鲜,你回头让杏花给你做给你吃吧!” 陈氏接过篮子,一瞧却楞了眼,“唐家的,你这是些个啥东西啊?” 夏梅也楞了一下,接着是不可置信:“婶子,你没吃过这些东西?” 夏梅这样一问,陈氏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咋滴,这朽木桩子上的黑乎乎的玩意儿是可以吃的?!还有这东西,”陈氏拿起一个大口蘑,“这玩意不是有毒么?” 说完,陈氏瞪大眼睛看着夏梅。 夏梅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笑道:“都怪我没跟婶子说清楚,这黑乎乎的,叫木耳,这白的,叫蘑菇,婶子说的有毒的,那只是有些颜色比较显眼的,而这篮子里的这种,却是无毒的”,说道这,夏梅心里有些后悔自己这么鲁莽的拿给别家吃,要是其他人,还不得以为自己要下毒啊! 夏梅心里更加谨慎,讪笑道:“婶子,这些都是我爹以前告诉我的,他说他以前在外边吃过”。 见陈氏还有些犹豫,夏梅道:“这样吧,婶子,晚上我做好了拿些给你尝尝,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陈氏一想:“要是这些真能吃,家里桌上也能添个菜,要是不能,也不损失什么”,于是陈氏便笑着答应:“那好,那晚上我可就等着这新鲜玩意了”。 夏梅与陈氏说好,又提着篮子,领着唐宝回家吃饭去了。 晚上,夏梅果然端着凉拌木耳和清炒蘑菇去了隔壁,那陈氏开始还有些迟疑,见夏梅吃了过了一刻钟也没什么事,便试着吃了一筷子,心中大为惊奇:木耳入口爽滑,甜中又带了丝丝辣味,蘑菇清香爽口,味道极其鲜美。杏花也是赞不绝口,称这两样菜倒是极为下饭的。 夏梅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些念头也初具雏形。 ps: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 书本费,重修费,生活费,水电费…… 第六章 赚钱 将这两样菜的做法仔细说给陈氏,夏梅心情愉悦回到了自家小院,见唐宝正将那两只母鸡赶到鸡窝里去关好。夏梅两步走过去一下子将唐宝抱起来。 “呀!娘亲,你怎么了?”唐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歪头看着自家娘亲。 夏梅一下子就被唐宝的小模样萌到了!“也不知道原主咋想的,这么可爱的儿子,倒是便宜我了!”夏梅盯着唐宝笑眯眯的想着。 “没什么呀,娘亲就是想抱抱我家可爱的唐宝,不可以么?” 唐宝低下头,脸色红红的说道:“不是,唐宝也很喜欢抱娘亲……” 瞧着儿子羞涩的小模样,夏梅终于忍不住:“噗……哈哈哈哈……” ******** 第二日一早,夏梅仍是卯时起身,烙了些玉米饼子,装了四五块放在桌上,又给自己找了个袋子装了两块。 夏梅回到卧房,见唐宝还在熟睡,微微一笑,轻轻摇着唐宝的手臂:“唐宝……唐宝……”,唐宝揉揉眼睛,迷糊的问:“咋了……娘亲……”,夏梅心有不忍,轻声说道:“唐宝,娘亲要去山里,你自己在家要乖好吗?……娘亲给你做了玉米饼子放在桌上,饿了就吃饼子,娘亲很快就回来了知道吗?” 见唐宝听清楚了,转眼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夏梅有些不放心,却还是一咬牙,拿起背篓出了门。 夏梅的确是起了卖这木耳跟蘑菇的心思。 这两样吃食,不论荤素,都是顶顶好的配菜。既可下饭又可佐酒,绝对有市场。而且基本不论成本,都是这大山里自然长的。 当然,夏梅也明白就算卖也是不能长久的,只要一卖出去,必然就有人跟风,所以,要怎么卖,卖给谁,都要从长计议。 夏梅估摸着,这眼下刚好是木耳生长的季节,要是现在贸然去买,恐怕也就不能卖第二次了。 但若是晒干了存起来,等到季节过去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蘑菇又不一样,这蘑菇有风险,要是有人误采误食了有毒的,那可就罪孽了,而且,这蘑菇晒干再泡发,口感大减,不值当。 再加上眼下家里必须有个进项,所以,夏梅再三思量过后,决定抛“蘑菇”,引“木耳”…… 且不说夏梅铁了心的要收木耳,所以每日上午那几个时辰都在山里采木耳,下午再回来拾掇干净晒在院子里。却说那陈氏,自那日吃过木耳跟蘑菇之后,也偶尔回去林子里采点回来,偶然瞥见夏家院子里的满地黑黑的物事,心中也有了计较…… 转眼过了三日,夏梅起了大早,给自己和唐宝换上干净衣裳,草草吃了点糙米粥,带上昨晚烙的玉米饼子,将半口袋昨日采的蘑菇小心放进背篓,拉着唐宝往村头走。 这大山村由于背靠大山,少有良田,所以稍显贫困,因而也没有多少人在此定居。整个村子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连上大人小孩,也不过百来个人。 就算夏梅带着唐宝,也只走了一刻钟就到了村头,赶集的牛车正在树底下等着,已经有几个人在车上坐着了。 由于距离镇上颇远,村里的人便约定每隔逢“二”、“五”“八”,就有牛车去镇上,比如每月初二,初五,初八,还有十二,十五,十八,以此类推。 “哟,唐宝他娘,你也来了!”坐在牛车上一个与夏梅年纪相近的妇人向她招呼道。 “嗯,狗蛋他娘,你也去镇上啊。”夏梅也笑着回应。 那妇人见夏梅带着唐宝,暗暗称奇,又瞧见母子二人颇为亲近,心中了然。 “来来,唐宝,坐婶子这边来。”说罢将唐宝抱到自己怀中,面上很是欢喜。 这妇人本是原主夏梅的邻居,闺名李雪,两人情分颇深。直到后来相继出嫁,夏梅性格大变,才关系疏远。 如今见夏梅似已看开,李雪心里也极为高兴,毕竟两人相交这么些年了。她也舍不得这份情谊。 当下便亲热的拉着夏梅的手,欢喜的说些女人间话题,无非是些胭脂水粉,衣裳头饰的话题。 既然决定论要一改往日“夏梅”在大家眼中的形象,此刻少不得打起精神应付。还好夏梅前世也爱逛街,这才勉强不露出破绽…… 一路两个女人忽略旁人,忘我的聊着,唐宝则在李雪怀里补眠。一个时辰过后,牛车便在镇子百米外停了,大家约好返回的时辰,便各自散开了去。 到了镇上李雪问道:“唐宝他娘,我要去布庄里扯些布回去做些夏衣,你去么?” 夏梅是来卖蘑菇的,可是不能让人知道,还好大家都背着背篓,没人管你里面装了些啥。 “不了,我就是带唐宝来转转,你去忙吧,我们待会见”,说完,便抱着唐宝匆匆走了,李雪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也提脚往布庄子走去。 眼见自己已经已然淹没在人群里,夏梅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打量,这古代的街市。 第一印象是热闹,街上行人往来,或贫或富,或悲或喜,或走或停,街道两旁小贩林林总总,参差叫卖不绝于耳,而正宗的店铺则清一色挂着古香古色的牌匾,红火些店里的伙计扬着笑容迎来送走一批批客人,说干了嗓子;冷清些的则站在外面招呼着:“诶,这位大哥,进来看看我们新进的成衣吧,精致又实惠……”“这位小姐,咱们店里刚到的上好的胭脂,进来瞧瞧吧……” 夏梅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一刻,夏梅才终于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陌生的繁华里,却又莫名生出一丝温暖,一丝归属感,一丝感动……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唐宝在怀里扭动,夏梅瞬间回神,原来自己竟然在大街上走神了。看看怀里的小脸上的担忧,夏梅心里,释然一笑。 “没什么,走吧,娘亲带你好好逛逛!” 唐宝见娘亲没事,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娘亲,快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 “哟,怎么,娘亲抱着你还害羞了?”夏梅调笑道。 唐宝红着小脸不说话,只是扭着身子,想要从夏梅怀里出来。夏梅便忍着笑放下他,“好,那你自己走吧,娘亲牵着你”。 然后,母子二人牵着手情绪高涨的朝前走去…… ps:写的不好,但是我会坚持的。<( ̄3 ̄)> 第七章 天福酒楼 满街的琳琅,差点迷住了这母子二人的眼,无奈囊中羞涩,看到唐宝眼中隐忍的期盼,夏梅牵着唐宝,来到最宽阔繁华的街面上。 这一路走来,夏梅仔细观察过,街面上贩卖的食品种类,又转身去了卖调料类的铺子,不顾店里伙计的白眼一一问过价格,夏梅心里便对这里人的饮食大概有了数。 看到眼前生意红火的大酒楼,门外牌匾极为显目:暗朱色桃木精心雕刻的镂空花边,中间飘逸的“云客来”三字高调的染着金色,让人一眼就瞧见了。 夏梅整理一下衣衫,不顾唐宝的疑惑,带着唐宝走了进去。 “哟,这位……夫人,小公子,你们二位要吃点什么?”店小二一看有人进来,便低头哈腰的迎上来,看到二人朴素的装束,笑容一僵,眼中浮起一丝轻蔑。 夏梅并没有错漏他眼中的轻视,眉头微皱,“你们掌柜的可在?我有些事情,想与贵掌柜面谈”,夏梅客气的道。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辰,店里客人颇多,店小二一听不是来吃饭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走走走!我们掌柜的忙着呢!哪里有空见你们!” 夏梅极力忍住心中的不悦,冷声道:“我有要事找你们掌柜的,耽误了,你可付得起责任?” 那店小二瞧见母子二人身上,毫无值钱物事,一看就是乡野之人,更何况还是个无知妇人和三岁稚子,更是没有丝毫款待之心。 “诶!我说哪里来的刁妇?!说了我们掌柜的没空!莫要纠缠,还不快走?!” 夏梅气的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丫的,狗眼看人低的蠢货! “好,很好,希望日后小哥莫要后悔。” “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店小二轻蔑的嘲笑道,朝门外夏梅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店小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时轻视,导致自己丢了这油水极多的好工作,早就悔青了肠子,自是不提。 却说夏梅,气冲冲的走出来,心里想着:真是哪里都有这种不开眼的蠢货!不管古代或是现代…… “娘亲,娘亲我们不吃好的,唐宝不饿……”一旁一直静静看着的唐宝,此时出言劝慰夏梅道。他以为娘亲想吃好吃的…… 虽然他也讨厌那个气着娘亲的‘大叔’,但是还是先安慰好娘亲最重要。 夏梅闻言,低头看着懂事的唐宝,心里的火气,就像浇了一盆冷水,瞬间不知影踪。 “没事,娘亲一定会让唐宝吃上好吃的!”夏梅摸摸唐宝偏黄的头发,坚定的说道。 夏梅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拉着唐宝走了两步,忽的停下,回头一看。 原来刚刚气急之时拉着唐宝不觉走过拐角,来到那‘云客来’的背后这条街。 而此时夏梅眼前,一家跟那‘云客来’规模相似的酒楼,门前牌匾却是低调的多:暗色楠木上,“天福酒楼”四个字静列其上,字迹笔锋颇为霸气刚硬,颜色也是厚重的紫色,只是也用了金色镶边。整体看来,却有一种隐隐大家之感。 …… 秦之翰坐在柜台后面,撑着脑袋,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叹气。 转眼看见刘全这小子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心里更加郁闷。 夏梅踏进来就是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 冷清萧条的大堂,一个面容愁苦的二十出头的青衫男子坐在掌柜的位子上,眼神空洞;两米开外的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半大小子,坐在那打瞌睡,嘴角隐隐闪着水光…… 夏梅默然。 “看起来,二位是不打算做生意了?”夏梅径自走到一张桌前,两指在桌上一抚,瞧着手指上的灰尘,挑眉看着那青衫男子道。 秦之翰正发着呆,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回过神一看,大堂里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头上用一根木簪子挽着妇人髻,身上桃红色的衣裳衬得她肤色雪白,虽身着朴素,却隐隐透出自信从容的气势,一双美目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啊……刘全!快!来客人了!快上茶!”,回过神的秦之翰一下跳起来,几步走到刘全身边,毫不客气的给他头上一个爆栗,“哎哟!掌柜的,你打我干嘛?” 秦之翰叉腰,“你个笨蛋!我说来人了你听不见啊!”说完又一个爆栗瞧在他头上。 “怎么可能……”刘全正要反驳掌柜怎么可能会有人来,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童声,“噗……娘亲,他们真的好好笑……” 刘全愣住,扭头一看,一个两三岁的娃儿正站在一个年轻妇人背后,睁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嗤嗤的笑着他。 刘全反应了一下,瞬间脸上扬起标准职业化微笑,快步迎上来:“两位客官,您要吃点什么?”说着还把肩上帕子扯下来一抖,麻利的擦桌子,“我们这里有有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 秦之翰扶额。 夏梅憋笑憋得内伤,脸上也有些绷不住了。 “行了,刘全你够了……你现在说的这些,你去做给人家吃啊?!”,秦之翰苦笑,“算了,也是我糊涂了,唯一的厨子昨个也走了,哪里还能接客……” 秦之翰面色难堪的对眼前的母子施礼,道:“对不住了两位,本店现在……不能接客……” 刘全也清醒了过来,面色担忧的看着秦之翰:“掌柜的……” 而夏梅见眼前的桌椅已经擦干净了,便放下背篓,抱着唐宝,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 秦之翰皱眉,“这位夫人,可是没有听清在下方才所说,本店现在不做生意了”。夏梅却恍若未闻,朝刘全道:“茶水总有吧,给小妇人上杯茶水可好?” 刘全看看夏梅,又看看自家掌柜,福如心至的转身去倒茶水去了。 留下在大堂里一坐一站,对峙的二人…… ps:待会去听小暖的宣讲会~~各位祝我好运吧~o(n_n)o~~ 第八章 蘑菇 “来者既是客,掌柜为何,反而将人往外推呢?”夏梅给唐宝理着衣襟,随意的问道。 “那也是因人而论的,若是来找事的,自然就无礼待之说。”秦之翰一撩衣袍,坐在了夏梅对面的椅子上。 他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对母子,不,这位妇人,明显就是奔着他们来的。 不过他也很好奇,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还有什么能让眼前的人,不仅有所图,而且还如此胸有成竹云淡风轻。 难道…… “不,不会的。嗯……应该不会的……不可能吧……” 夏梅仿佛没有感到对面火辣辣的注视,反而从容的开始打量这件酒楼的布置。 就在两人都各付心思的时候,刘全及时端上了茶水,“夫人请用茶,掌柜请用茶”。将茶水奉上之后,刘全便极富眼色的轻身退下。 夏梅端起茶水,品一口,赞一声:“好茶!”,而后仿佛认真地品起茶来。 就在秦之翰快要忍不住时,夏梅终于放下茶水,看向秦之翰。 此时夏梅才慢悠悠的道:“掌柜不用试探,小妇人的确为掌柜的烦心事而来。” 秦之翰眼睛一亮,嘴上却说道:“哦?夫人如何得知在下的烦心事?” 夏梅不语,只是眼睛示意他身后的大片空桌,和仿佛飘过的落叶…… “咳咳……好吧夫人,在下确实为了酒楼生意惨淡烦心不已,但夫人为此事而来,又从何说起?” “掌柜可信我?”夏梅笑盈盈的看着他,不答反问道。 “夫人说笑了,在下今日与夫人初次相见,凭什么相信你呢?”,秦之翰冷笑。 夏梅也不计较,站起身来,“那么请掌柜借我厨房一用,可否?” 秦之翰看着她闪耀着自信光芒的杏眼,竟然开始有些相信她……思索了一阵过后,一咬牙,“罢了,且让你试试,看你能有何法子,自信能够打动我。” “刘全,带她去厨房!” 刘全从厨房闪身出来,答道:“是,掌柜的!”又对夏梅道:“这位夫人,请随我来。”言辞之间颇为恭敬。 夏梅冲秦之翰福了福身,“那麻烦掌柜替小妇人照看一下小儿。”又用眼色安抚唐宝,对唐宝说道:“别怕,娘亲很快就出来。” 然后跟让刘全提着背篓进了厨房。 片刻,刘全便出来了,面色兴奋的冲秦之翰说道:“掌柜的!那妇人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咧!我见她切那姜丝姜丝与肉片时,刀工颇为利落,几个呼吸间就切得薄若蝉翼,细如发丝。真真是顶好的刀工!” 秦之翰瞧着刘全激动地年轻的脸上浮起酡红,连比带划,一下站起身,眼里也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当真?!” “比珍珠还真!” 秦之翰绕着桌子走来走去,心里念头不停闪现,“倘若这妇人真能解我之困,那我必定不能让她离开”“爹,孩儿终究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可是这妇人真有本事去和那‘云客来’抢客么?”“唉……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多问一点,何必端着架子……” 秦之翰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一会欣喜,一会怀疑,一会怅然,一会懊恼…… 唐宝极有兴致的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这位会“变脸”的叔叔,“真真是有趣!”唐宝拍着手想道。 这时秦之翰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位小孩子,不禁有些面色发红。但随即眼前一亮。 秦之翰收敛表情,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小公子,要吃糕点么?叔叔请你吃好吃的糕点啊,你告诉叔叔你娘是做什么的好不好?” 唐宝歪着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叔叔,你就是娘亲说的拐卖孩子的‘坏蜀黍’么?” “咳咳……”秦之翰被自己口水呛到。 而一旁的刘全,早已抱着肚子笑倒在地上。 “掌柜的想问什么直接问小妇人便可,何必这么……‘辛苦’”,夏梅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冷冷的道。 秦之翰极为尴尬,瞪了刘全一眼,对夏梅讪笑道:“哪里……不过是想……请贵公子吃些糕点罢了……呵呵……” 夏梅走到唐宝身边坐下,对唐宝温柔的笑道:“饿了么?” 见唐宝点头,又转过来,对刘全道:“麻烦小哥将厨房里的菜品端上来一下好么?” 刘全得到秦之翰的眼色,“好咧马上来!” 然后手脚麻利的将一道道菜端上了桌。 …… 夏梅面色泰然的给唐宝盛了一碗青菜粥,夹了些肉片放在碗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看向那明显有些呆愣的两人,挑眉笑道:“怎么?二位对小妇人所做的菜色不满意么?为何不动筷?” 秦之翰这才反应过来,但犹对眼前的菜色咂舌不已。 夏梅此次由于只带了蘑菇,所以只好做了一桌‘蘑菇宴’。蘑菇肉片、清炒蘑菇、小鸡炖蘑菇、蘑菇烧豆腐、蘑菇萝卜排骨煲、蘑菇白菜汤。配上撒了干蘑菇研磨成粉的青菜粥…… 一桌菜,荤素搭配,色彩丰富,清淡适宜,看一眼就让人有食指大动的*。 由于不是用自家的材料,所以夏梅非常不客气的用足了料,几人吃的肚儿滚瓜圆,才停下筷子。 唐宝最为开心,因为吃到了平时从来没有吃到的好吃的!还有好多好多肉!好满足……一张小嘴儿吃的满嘴是油,还不忘讨好娘亲:“娘亲!你做的菜真好吃!”“娘亲,给你吃鸡腿!” 夏梅便用手绢给他擦嘴,一边温柔的道:“慢点吃,以后娘亲天天做给你吃!” 而此时秦之翰却是几乎感动的泪流满面。 这种他未曾见过的吃食,不仅入口滑嫩,味道极其鲜美,而且竟然还可做出如此多的美味的菜品!最关键的是荤素皆宜! 秦之翰发誓,要是有了这东西他家酒楼还如此冷清,他就将名字倒过来写! 秦之翰此时站起身,对着夏梅,面色恭敬的向夏梅行了一礼:“夫人请受在下一拜!” 夏梅哪敢受礼,忙躲过身,虚扶一把,“掌柜这是何意,小妇人可万万受不得。” 秦之翰起身,眸光坚定且满含期盼的看着夏梅,正色道:“请夫人赐教,救救小店吧!” ps:昨天更了文才看到暖暖改了时间~~~顺便说:求收藏,求推荐啊各位亲~~~(捂脸) 第九章 事成 “诶,你听说了么?那云客来背后的那家天福酒楼近几日搞活动呢!说是什么新品推出,每日前五十名免费品尝!” “什么?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走走走,看看去!” 旁边的人听了,也对自己的同行说道:“反正也是免费的,正好饿了,要不,咱也去试试?” “好!咱也去试试!” 说完,一伙人呼朋唤友,直直朝着那天福酒楼走去。 待一群人走进天福酒楼,才发现场面异常火爆,店里人满为患,而门外那长长的队伍,竟然排到街角那边去了! 众人不禁疑惑,拉过正好经过身边的一位准备去排队的大叔问道:“诶,这个大哥,俺们想问一下,你们这是咋回事儿啊?不是说只有前五十名排队么?可这排着的,起码得有上百人了吧!” 那大叔瞧着这问话的这汉子一脸迷糊,不禁得意的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刚来的吧?肯定没吃过这天福酒楼推出的新品对吧?” 那大汉摸摸脑袋,憨厚的笑道:“俺们今儿个路过此地,听人说这里免费,因此才想来试试。” 大叔更加得意,瞄了他们一眼,摇头晃脑的道:“这天福酒楼自三日前起推出新品,每日前五十名免费,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新推出的菜色,那可是个稀罕物事,味道极为鲜美,让人吃过以后,就再也忘不了的味道啊!” 那大叔说到此一脸陶醉,大汉见此又问道:“这么说来,那大哥你肯定是尝过这新菜色了咯!” 大叔鼻孔朝天一哼,“那是自然!”又瞥了他们一眼“明日便是前五十名免费的最后一日,你们若是不急着走,倒是可以请早,过来尝尝。”说完,便两步跟上前面的队伍,排队去了。 剩下那几人,彼此对视一眼,也快速的加入到队伍当中。 只要好吃,何必等到明天,至于价格,反正他们不差钱。 ******* 此刻天福酒楼的大堂里人满为患,连楼上的雅间也全部满席,望着这一切,秦之翰手里的算盘拨的几乎有残影,一张脸都笑成了朵菊花,见牙不见眼的。 只是苦了跑断了腿喊哑了嗓子的刘全,背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汗湿,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一定要让掌柜给自己双份,不,三份工钱,才对得起自己! 同样欲哭无泪的,还有厨房里的夏梅。 你说她当时咋就脑袋一抽就对秦之翰那厮起了同情之心呢?!咋就抽风的答应了暂时顶替大厨的位子呢?! 他家厨子跑了,关她什么事啊……一脸控诉的看着她好像自己害的他家破人亡一样…… 虽然夏梅心里吐槽的*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未慢上半分。 将刚出炉的蘑菇萝卜汤放在托盘上,拉了拉门口的铃铛,便听见外面算账的秦之翰喊着:“刘全!干嘛呢!麻利点上菜去!”说完又哼着小曲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不理会外面嘚瑟的那大尾巴狼,夏梅只专心的切肉。你说哪有厨子自己一边切菜一边做菜的? 还不是那厮小气,巴拉巴拉说着眼下时间紧迫找不到相信的人云云,夏梅翻个白眼,将锅里的菜用勺子翻炒几下装盘。 见锅里的饭快焖好了,又急忙用围裙擦擦手,将灶膛里的柴火退了出来。 万幸秦之翰那厮还有一丝良心未被钱财淹没,规定酒楼这几日每日只卖三百份菜品。如此,夏梅一个人都要在厨房忙的昏天黑地直到申时,然后再坐上秦之翰为她租的牛车,急急赶回家…… 不过,辛苦总是有回报的。秦之翰虽然压榨她的劳动力,但是该给的分红却也没少她的。 对,就是分红。 这就是她帮秦之翰的条件,酒楼收入的四分利。 然后为了好好弥补这几日丢下唐宝,让唐宝待在陈氏家,夏梅不顾秦之翰哀怨的眼色,支取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将牛车装的满满当当的。 此时已到酉时末,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村里的人这时大都收工回家做饭去了,没人在外走动,所以也没人看见夏梅这一车东西,不然,指不定怎么猜测呢! 虽说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眼光,可是唐宝毕竟还小,她并不想让唐宝有一个名声不好的娘亲。 到家以后,夏梅和那赶车的大爷一起将东西搬进院子,道了谢,那人便驾着车急匆匆的走了。他家隔这还有好一段距离呢!而车钱,秦之翰自会给他。 却说夏梅,此时已顾不得自己满身疲惫,只想着快些将唐宝接回来。于是手脚麻利的提着一些买回来的猪肉,十斤米面,,两包糕点,和在酒楼里坑的秦之翰的一坛子好酒,快步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见院门关着,便喊了一声:“婶子,婶子!” “谁啊?” “是我!唐宝他娘!” 这时便听房门一响,陈氏的声音传来:“哎呀,我就说咋这么晚还没回来呢?刚巧杏花他爹今天回来,心里还寻思着,让他去寻你呢!” 说着话,院门打开,陈氏见夏梅手上提的满是东西,一愣,“我的天呀!你这是干啥?!”赶紧将夏梅拉进来,又看看门外没人看见,才栓上院门,急急的道:“夏家的,你这是干啥?” 夏梅无奈的笑道:“婶子,你还是先帮我把东西放下,再说话成么?” 陈氏一拍脑袋,“哎呀!可不是么!你瞧瞧我,都糊涂了!”赶紧将夏梅手上东西都接过来,领着夏梅进屋。 走进屋里,却见陈氏男人陈大牛坐在矮凳上编着背篓,唐宝和杏花坐在炕上,杏花大概在做夏衣,唐宝在旁边玩。 见夏梅进来,最高兴的就数唐宝,“咻”一下从炕上翻身下来,鞋都顾不上穿,迈着小短腿“哒哒”的跑过来,一下扑进夏梅怀里。 “娘亲!” 夏梅双眸充盈着笑意,摸着唐宝的小脑袋,柔声道:“唐宝今天有听话吗?” “有哦!唐宝今天还教狗蛋认字来着呢!” “哦?就你还能教狗蛋?”夏梅故意说道。 陈氏却笑眯眯的接过话头:“咱们唐宝儿可厉害呢!这几日村里的人都争着让孩子跟着唐宝,好多学几个字呢!” 夏梅此时却有些惊喜,原本她也只是闲时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字,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如此聪慧。 就在大家都围着唐宝说笑时,陈大牛疑惑的道:“唐贵媳妇,你咋拿那么多东西过来?有啥事啊?”其实他更想问,夏梅咋有这么写银钱,买这么些东西。 “是咧!你瞧我,这一说话就把正事给忘了!”陈氏懊恼,转头看向夏梅,急切的道:“唐家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啊?你在镇上帮工,咋的,就赚钱啦?” 夏梅看着这面色急切的二人,眼里有担忧,有疑惑,唯独没有半分嫉妒。 夏梅微微一笑,道:“二位莫急,我这就一一道来”。 ps:今天满课,所以晚了……抱歉 第十章 坦白 夏梅将唐宝抱在怀中,走到杏花旁边坐下,看这三人双眼热切的看着她,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婶子,你也坐下吧。”夏梅无奈笑道。 见陈氏坐下,夏梅才对她说:“婶子,你可还记得那日我给你送的那些新的吃食?” “自然是记得的。” 夏梅抿唇一笑,“婶子,陈大哥,不瞒你们说,我这几日在镇上,那家天福酒楼里做大厨呢!” 见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夏梅继续说道:“而他们最近很火的新菜色,就是那日婶子你吃的蘑菇,不过,酒楼里的菜色多些罢了。” 那陈大牛仿佛受了很大冲击,“夏家的,你说啥?那每日排队都吃不到的稀罕玩意,是你弄出来的?”又转过头对自家媳妇说道:“而且你还吃过啦?!” 陈氏目光也有些呆滞,“我……我是吃过……家里都还有昨个杏花上山采的呢……可是……可是,这东西还能卖钱啊?” 陈氏目光带着些期盼望着夏梅,“夏家的?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做甚”夏梅笑道。 陈氏忽的涌起惊喜,“那……那咱们……” “咱们什么都不做!”陈大牛在一旁突的出声打断陈氏的话,“夏家的,这稀罕物事是你发现的,它能赚钱也是你的法子,你能告诉我们,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夏梅诧异的瞧着一脸正色的陈大牛,见他目光坚定,夏梅心里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夏梅也正色道:“大牛哥,我告诉你们,其实就是存着想让你们一起做这买卖的想法。” 陈大牛惊异:“夏家的,你说什么?要我们一起?” “是的”,夏梅顿了顿,慢慢说道:“我现在只跟他们说过蘑菇的事,那木耳我准备日后再拿出来,而如今我在酒楼做事,没有时间上山,所以我想让婶子和杏花,去山上采蘑菇,在送到酒楼,价格都说好了,一斤20文。” 陈大牛夫妻更加没有想到夏梅会将这么好的事交与他们,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陈大牛兴奋的搓着手,“夏家的,你说真的?真的要将这么赚钱的事交给我们?” 夏梅真诚的说道:“陈大哥,这些年来你们对我的照顾,夏梅都铭记在心,如今夏梅得了大运,自然不敢忘了二位的恩情。” 夏梅略微停顿,又说道:“只是,这买卖怕是能守住的日子不长,别人也不是个傻的,时间长了必定会有人认出来。所以,三个月之后,酒楼便会面向所有人收货,教会大家采撷。毕竟有的蘑菇有毒,要是有人误食毒蘑菇丢了性命,酒楼的生意怕是会受影响”。 陈大牛道:“夏家的你放心,我们自是懂得其中厉害。我们也不是那贪心的人,这三个月下来,就能赚百多两银子的事能落到我们身上,我们已经万分欢喜了”。 夏梅见他们理解自己,也放宽了心,又安慰他们到:“陈大哥和婶子也莫要着急,我还没说那木耳的事呢!木耳这东西季节性强,过了这段日子,别人就是想采那也猜不到了啊!所以趁现在林子里多,就赶紧划拉回来,木耳这东西,可以晒干,到用的时候再拿热水泡发,口感也是一样的。” “到时候等木耳的季节过去了,我们再拿到酒楼,价格怕是要翻上好几番咧!而且,起码到明年这个时候,都没人跟咱抢生意!” 陈氏瞪大眼睛,问道:“妹子,你说这木耳,还能晒干了?那岂不是可以储存很久了?” 杏花此时插声道:“那婶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跟着我娘,一起赚钱了啊!” 夏梅先对陈氏道:“没错!所以不用担心量多少的问题,只要有,就赶紧往家里搬,往后好几个月的量,可是不少呢!” 又转头对杏花笑道:“是啊,杏花以后,赚的可不少呢!” 杏花一听,高兴地手里的衣服都给揉皱了。 陈氏与陈大牛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亮的惊人。 陈氏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问道:“那钱都让我们赚了,你们娘俩咋办?” “是啊是啊,夏家的,你可别断了你自己的财路啊!” 夏梅一声轻笑,“陈大哥,婶子,你们就放心吧!我在酒楼里坐着大厨不假,可我也说好了,占这两分分红咧!” 陈氏倒吸一口气,“哎哟我的天呀!那……一年下来,可不得好几百辆银子啊!夏家的,你可真行啊!” 夏梅笑而不语。陈大牛一听,虽然惊异,却也安心下来。 这才笑着对自己媳妇道:“你看你,这不是废话么?!夏家的爹那可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秀才,他的女儿,还能差了?!” 陈氏见夏梅脸上神色有些黯然,瞪了他一眼,对夏梅道:“夏家的,瞧我这一晚上,竟然没问问你,你吃过晚饭了么?看你刚回来的样子,怕是还饿着吧!” “婶子,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确还没吃呢!” 陈氏急的一拍大腿,“真是的!你咋不早说!你等着,婶子这就去给你下面条去!”说完,急急的起身去了厨房。 陈大牛老早就闻着夏梅带过来的那坛子酒香,馋的口水直流,这时便冲陈氏喊道:“杏花他娘,给我炸点花生米,我好尝尝这好酒的滋味儿!” “瞧把你给美得!” 陈氏瞪他一眼,“还不来帮忙烧火!” 陈大牛一想,媳妇走了,他一个大男人待这也别扭,于是会意:“好好好,这就来!” 留下杏花和唐宝缠着夏梅,问些镇上的新鲜事儿…… 陈氏手脚麻利,一会就把面条做好了,还做了几个小菜,大家一起陪着,笑着吃喝。 很快便到了戌时,唐宝早已昏昏欲睡,夏梅便告辞,抱着唐宝回家,洗洗睡去了。 而陈氏却拉着杏花将那猪肉收拾了,这才烧水洗漱,各自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屋休息。 第十一章 错失 第二日卯时,夏梅便抱着还在熟睡唐宝敲响了陈家的门。 “快进来吧!”陈氏给她开了门。瞧着唐宝睡着的样子,不禁怜惜道:“唉,你瞧这小模样多俊啊,真真是随了他娘的样子了!可惜你日日在外,我们也大字不识几个,否则,将来这孩子,怕是要做大官的人物咧!” 陈大牛从屋里出来,见着夏梅,招呼道:“夏家的,你来啦!” 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夏梅将唐宝放在炕上,给他肚子上盖好薄被,听见陈氏的话,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这孩子极是懂事,也很是聪慧,自己每日早出晚归,他却一个字也未曾抱怨。每晚都挣扎的睁开眼睛,要自己教他认字,且一有空便在地上用树枝练习。 夏梅在唐宝额头上落下一吻,心里发誓,一定要快点想个法子,摆脱日日奔波的现状。 夏梅转头对轻轻对陈氏道:“婶子,我先走了,唐宝就麻烦你了。蘑菇的事也劳烦你和杏花多辛苦一阵,若是陈大哥回了镇上,你便让他来寻我,我也好让伙计认个脸,你们日后送蘑菇也才方便,你说是不?” 陈氏也轻声答道:“你放心吧,我省得了!” 夏梅从陈家出来,见牛车已经等着自己,便与陈氏告辞,搭着牛车往镇子上走。 一路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夏梅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事。 家里的被子真的要换了,还好现在天气已经逐渐转热,对被子的需求也不太高,否则夏梅真是一天都忍不下去。 还有那个洞…… 还有……那个救命恩人…… “哈……”夏梅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一个时辰就在夏梅思虑中过去了,夏梅来到酒楼,见秦之翰就跟“望夫石”一样站在门口张望,夏梅额头滑下黑线,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直到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街角,眼睛一亮,走出门来迎上来,“夫人来了,快,随我进来吧,材料都备好了。” 说完拉着她的衣袖往门里拖。 夏梅看了一眼衣袖,并没有说什么,顺从的跟他进去了。 刘全迎上来,“掌柜的,夫人来啦?那要准备开门做生意了吗?我去准备了吧!” 夏梅这时不着痕迹将自己衣袖抽出,道:“等等,刘全,且等我跟掌柜的谈些事情吧!” 刘全瞧见秦之翰没有反驳,眼珠一转,高声应道:“好嘞!”然后挤眉弄眼的,跑到楼上收拾东西去了。 秦之翰闻言回过头,疑惑道:“夫人想与我谈什么?” 夏梅找张椅子坐下,望着秦之翰,正色道:“秦之翰,我们之前说好,我只顶替你的厨子几日,你很快便会找人来接替我的。可这都好几日过去了,怎么还没见厨子的影子呢?” 秦之翰见她谈论的是这事,不禁有些心虚,眼神乱飘,“那个……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么……” 夏梅冷笑:“是么?是没有合适的,还是你没有去找?” 秦之翰看了她眼中的讽刺,脸色一白,低声道:“夫……夏梅,你就这么不愿留下帮我?” 夏梅瞧着他眼中的莫名期许,垂下眼睑,语气极淡道:“想必掌柜的忘记了,小妇人还有一个孩子,尚在家中!” 秦之翰面上血色尽退,眸中闪过挣扎,迟疑,痛苦,最后紧紧抿着唇,复杂的瞧着夏梅。 良久,才传来他似是疲惫的嗓音:“罢了,明日我便去牙子看看,今日,你且再辛苦一日吧。” 夏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浮起一丝嘲讽,语气冰冷的答道:“掌柜的不必担心,我既答应助你,自然不会食言。必然会将眼下的菜色都交与那人学会方可,且”,夏梅起身,“我好歹也是与你立了文书的酒楼二掌柜,自然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我会每五日来传授他一道新菜色。还望掌柜的挑个聪明的人。” 说完,看也未曾看秦之翰一眼,直直的进了厨房。 布帘落下,将秦之翰纠结痛苦的眼神阻隔在外。 厨房内,夏梅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只一股淡淡的忧伤轻轻弥漫在周围,好似要将那娇弱单薄的肩膀压垮一般。 …… 今日是优惠最后一日,但顾客却比以往几日更多。连秦之翰都打起精神,偶尔招呼客人,添些茶水。刘全和夏梅各自忙的脚不沾地,更是不用提。 如此的繁忙过后的回报,除了可观的收入,便是再也没那力气去纠缠心里的小情绪。 夏梅揉揉几乎抬不起的肩膀,看着背靠着摊在地上的两人,嗤笑道:“秦之翰,你简直是活该。” 秦之翰闻言,懒懒的抬眼看向夏梅,见她逆光站在门前,薄薄的夕阳将她整个人映衬的仿佛要飞升而去。 可她却静静的,稳稳的站在那里,嘴角带着笑,眼神温柔而淡漠的看着他。 秦之翰是想笑的。 他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发现经过一天的使用,脸上的肌肉,早已不听他的使唤。 然后只好,呆愣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那温暖而又清冷的暮色之中。 秦之翰最终叹息一般,轻轻的闭上眼。只是,那微颤的睫翼,泄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 夏梅拖着疲惫的步伐,不急不缓的在街上走着,边走边思量需要采购的东西。 首先是棉花,夏梅打算做两床夏被,两床冬被,按照夏被一床五到六斤棉花,冬被一床八到九斤来算,她就需要三十斤棉花。 万幸的是,这买棉花的店铺旁边儿就是弹棉花的,倒是不用夏梅拉着三十斤棉花回家了。 夏梅付了定金,和店里掌柜约好两天后来取。 然后又转去肉铺买了些猪肉,去点心铺子选了几种精致的点心,看见街边一位老妇人卖的白白胖胖肉包子飘着诱人的香气,夏梅不争气的吞吞口水。 她貌似很久没有吃过包子了。 虽然日日在酒楼,可每日午饭都草草吃完。更何况,酒楼里,根本就不卖包子好伐…… “大娘,劳烦来二十个包子!十个装一起,装两份!” 那老妇人笑眯眯的,看起来极为和善,见这小娘子生的俊俏,又一个人提着好些东西,脸色掩不住的疲惫,便又装了俩馒头给她。“大娘!你这……” “没事,姑娘,一天累了,多吃点啊!这是大娘自家包的,馅儿足着咧!” …… 夏梅飞快的眨眨眼,掩盖了那一闪而过的水光。 “那……谢谢大娘了!” 从包子摊离开,夏梅很快来到和牛车约好的地方,见那大叔早已等候多时,将手里一份包子递给他,“叔,吃几个包子吧。” “姑娘!这怎么使得!小老儿是拿着工钱的,怎能让姑娘破费?!” 夏梅执意将包子塞到他手里,“叔,吃吧,这路还远呢!没事,瞧,我也有呢!” 大叔一脸感激之色,心里直念叨这姑娘真真是个心善的。往后赶车与卸货,都得更加小心,尽力才是。 ps:今天满课,晚上上机……所以……抱歉啦……顺便:求推荐的说……(真的有人在看吗我怀疑……) 第十二章 恩情 第十二章恩情 牛车载着夏梅和她买的东西,极力平稳的向大山村里走。 到了家,夏梅跳下车,将东西搬下来,对大叔笑道:“叔,我到了,你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诶!”那人笑眯眯的应着。 “啊!还有,明日还请叔晚半个时辰来吧,我家里有些事情,怕是要晚点去镇上了。” “姑娘放心,小老儿记下了!” 说完,大叔坐上车辕,鞭子一扬,急急的走了。 夏梅提着东西进屋,唐宝却从卧房里跑了出来:“娘亲!你回来了!” 夏梅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一下抱起唐宝,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才柔声道:“今日怎么在家里?杏花姐姐呢?” “杏花姐姐上山采蘑菇,说是山上危险,就让我在狗蛋家玩。我刚刚才从狗蛋家回来呢!娘亲~” 夏梅轻轻皱眉,她倒是忘了这事…… 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和心疼,拍拍唐宝衣角上的泥土,努力笑道:“唐宝真乖!还没吃饭吧?来看娘亲给你买的好吃的!” “真的吗?”唐宝大眼睛闪啊闪的望着夏梅。 “真的是真的哦~快进屋,咱们去吃好吃的!” 夏梅将东西提进去,把点心留了一包,其他都放进柜子里,肉提到厨房,锅里掺水点火烧着,这才回到卧房,点起油灯。 看唐宝一脸期待的神色望着她,夏梅莞尔。 故意将包子藏在身后,眨眼问道:“唐宝,猜猜娘亲买的什么?” “唔……”唐宝闻言,皱着一张小脸,偏着头,努力的思考。 “是……糖葫芦吗?”唐宝有些不安的瞧着她,小心问道。 夏梅心里一滞,将背后的包子拿出来,“铛铛铛!是包子哦!” “哇!包子!娘亲你真好~” 夏梅瞧着唐宝抱着白白胖胖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着,不禁温柔的摸摸唐宝的脑袋,轻声道:“慢点吃……娘亲,还欠你一次糖葫芦……” 等母子二人吃过“晚饭”,夏梅便应唐宝要求,教他识字。半个时辰过后,唐宝就有些抵不过困意,昏昏欲睡。 夏梅见此,便打了锅里温着的水,给唐宝洗漱,然后将他抱上炕,柔声讲着故事,慢慢的,将他哄睡着。 而后夏梅才轻轻起身去厨房,将那猪肉用抹着盐,装在篮子里吊着。防着老鼠什么的祸害。 在厨房里打了一桶热水,仔细洗了个澡,夏梅才疲惫的回房休息。 第二日像往常一样,夏梅早早起来,趁唐宝还在睡着,就提着她特意准备的“谢礼”,出了门。 却在门外遇见陈氏,见她出来,面色略有不安,“夏家的,昨日你啥时候回来的?唐宝没饿着吧?都怪杏花这孩子,非说自己也要赚钱,我不让她去,她吃过午饭还是偷偷跟着来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杏花脚上起了泡,走的慢,所以才耽搁了。” 夏梅本来心里确实不悦的,但见陈氏眼中的愧疚担心,夏梅也没了脾气。 心里轻叹,脸上却笑道:“没事,婶子,杏花想赚钱是好事,而且我昨日回来的早,唐宝没饿着。婶子且安心吧。” 陈氏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才扬起笑容:“那就好。那……你现在这是……” “我想将这些给吴松送过去,一直欠着人家的恩情不还,我这心里,可不好受咧!” “是这个理!你且宽心,我跟着你走一趟,你一个人去,也不方便。” 夏梅一想,也是,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夏梅自嘲的想着…… 二人遂结伴朝那吴松家里走去。 走了半刻钟,夏梅他们在一个农村常见的土坯房停下,院门半开着,想来,这就是那吴松的住处了。 说起吴松,村里人都习惯叫他吴家小子。因为他爹娘就这一个儿子。 也是因此,从小对他极为疼爱。致使,小小年纪成为村里“一霸”,到处捣蛋调皮,而且每次被发现之后就溜得飞快,搞得村里人恨的牙痒痒,却又不可能真的把这吴家独苗奈何。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吴松十二岁那年,他爹娘双双染病,相继离世,留下他和几亩田地。 自那之后,吴松性子一下收敛,变得沉默,只是一双眼睛,仍是黑的黝亮。 几个月后,他突的从村里消失,只后来陆陆续续听人说大概在外面跟着别人做走镖的买卖。 直到一年前,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村口,手里提着小小的布匹包袱,左脸上,更是留下一到可怖的疤痕。 …… 夏梅站在陈氏背后,静静地打量眼前的男人:按夏梅这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除了脸上那刀疤,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型男! 一身结实而不夸张的蜜色肌肉,在粗麻布的衣服包裹下,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可靠感;脸上的疤痕虽然狰狞,但却添了几分男人味…… 一双虎目,两道剑眉,整个人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挺拔而内敛,苍劲如松! 夏梅默默地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十分。 “夏家的……夏家的?” “啊……啊?”夏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人家出神。 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夏梅忙将手里的东西尽数塞给吴松手里。 指尖轻轻碰到他的手臂,仿佛被烫到,“咻”的一下缩回来。 夏梅低着头快步走到陈氏身边,才对着那人福了福身,道:“小妇人在此,多谢吴家公子救命之恩。本无以为报,特备下薄礼,以感一二。还望公子勿嫌”。 吴松也躬身还礼:“夏家妹子多礼了。任何人遇到此事,都会相助的。倒是在下容貌丑陋,吓着你了。” “啊?”夏梅抬眼撞进一双略含歉疚的深邃眼底,“他难道以为……刚刚我是吓着了?” “不是……我……”夏梅抿紧唇,还是没将事实说出来。 陈氏在一旁看的仔细,心里微动,此时出声笑道:“瞧瞧,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啊,都是文绉绉的咧!” “好了,夏家的,你不是还要去镇上吗?时辰不早了,吴家小子,咱就先回去了啊!” “嫂子慢走。” 陈氏拉着夏梅,随原路返回。 一路无话的到了家门口,见牛车已经到了,夏梅就匆匆跟陈氏托付了唐宝,跳上车,逃也似得离开了。 留陈氏站在门口,瞧着她的背影,暗笑不已。 ps:电脑坏了,手机码字……求夸奖,求安慰~ 第十三章 兄妹 秦之翰带着夏梅在这南门附近的巷子里兜兜转转,这里巷子又多又窄,若是没有秦之翰带着,夏梅一个人定是如何都找不到路的。 “啪啪!!” “来啦!” 门吱呀一声,一个男子伸出头来,一双流露着精明算计的眼睛在看到来人时,立马笑成一条线。 “哎哟!我就说这一大早的,喜鹊就叽叽咋咋乱叫,原来,是因为秦大老板要来啊!快快请进!” 打开院门将人迎进来,便堆着笑问道:“秦老板,您来我这偏僻陋巷,可是要添几个使唤的下人?” 秦之翰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沈牙纪,你莫要消遣我了,我又不是那大户人家的少爷,哪有闲钱买什么使唤下人?” “秦老板此言差矣!如今谁不知道秦老板的天府酒楼菜色是这青山镇的一绝?莫说几个使唤丫头,便是买上十个八个回去看门,都是应该的。” “哼……你倒是会说话……行了,别贫了,要个机灵点的男娃,十几岁左右” 秦之翰瞪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敢跟我耍什么花样,给我找些个偷奸耍滑的人,哼,仔细你的皮!” 那沈牙纪一直躬着腰背,点点称是。 片刻,沈牙纪便手里拽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子过来,一把将他扔到秦之翰脚下,躬身赔笑道:“秦老板,这个孩子机灵着呢!以前可是大户人家里的小厮,只不过后来那家落败,他才卖到我这里来嘞!” 那孩子倒在地上,又极快的爬起来,低着头站到一旁,整个过程一声不吭。 秦之翰皱眉:“抬起头来!” 见他没有动静,沈牙纪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贵人问你话呢?!” 秦之翰伸手阻止了沈牙纪的暴行,再次冷声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那孩子突地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之翰,紧紧抿着唇,小脸上满是冷漠与倔强。 秦之翰被他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心下不喜,正欲拒绝。 “就要这个吧!” 一直在秦之翰身后默默看着的夏梅,突然出声道。 自从进了这个门,夏梅便开始沉默,一双美目看不出情绪。 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古代,这是正常的。” 可是就在看到那双眼睛时,那些在孤儿院的不好回忆,那些无助,孤单,害怕,和每次见到有人来领养时,小孩子间勾心斗角的表演……这一切,瞬间涌上来,让她几欲失控。 深吸一口气,打断秦之翰的拒绝。 “秦之翰,我改主意了。这个孩子,算在我的名下。” 来之前,秦之翰说虽是他买伙计,可是也算她的徒弟,要她看的上才行,非要便带着她一起过来。 “我可不出银子啊!”夏梅警惕的道。 秦之翰苦笑:“是是是,我出,我出,算我的人好吧?” 夏梅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 此刻,夏梅却改了主意。 秦之翰挑眉,疑惑道:“你确定?” “我确定。” 见夏梅不似玩笑,秦之翰虽疑惑,却也转头对沈牙纪道:“那就这个吧,多少钱?” 沈牙纪是个人精,见这场面就知道这个棘手的货算是脱手了,面上不禁涌起些喜色:“回秦老板的话,这个半大小子,虽不似那年轻小伙子,可也是个手脚麻利会来事的,且年纪还小,若是好好调教,将来必定比那些青壮年还强上几分!所以这价格上……嘿嘿……” 秦之翰一眯眼,语调拉长:“你以为我是那些不懂事的冤大头么?嗯?” …… 一番讨价还价,秦之翰这才将卖身契交与夏梅手里。 “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唉……”这小子一看就是犟的,不好教的话怕是会反噬其主,也罢,以后自己多上心就是了。 夏梅不理秦之翰的欲言又止,转头对那个小子柔声道:“你有什么行李,去收拾收拾,我们要离开了。” 这时,那人却一下朝夏梅跪下,极为用力的磕头,几下额头上便见了血。 “求求这位好心的夫人!请您将我妹妹一起买下吧!” 沈牙纪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冲过来就是一脚踹上去,“你胡说什么呢!买什么买?!” 那小子不顾沈牙纪的阻拦,仍是一下下的磕着头:“夫人,我求你了!文皓日后一定誓死效忠夫人!” 沈牙纪暗道一声遭,继续想要阻拦之时,夏梅上前站在那小子身前冷声道:“沈牙纪,他被我买下就是我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对他打骂?!” “他妹妹是何人,带出来我看看。” 见沈牙纪似乎不愿,秦之翰心里叹气,面上却厉声道:“沈牙纪,觉得我们买不起吗?!” 沈牙纪无法,只好将人带了出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下冲过来,抱住文皓:“哥哥!不要!文兮不要哥哥走……” 夏梅瞬间明白沈牙纪为何犹豫。 虽然面色饥黄,可仍然掩盖住精致的眉眼,满是泪痕的小脸更是惹人疼惜。 将来长大,必定更加不凡。 这样的相貌,恐怕不管是买与大户人家做妾,或是卖到那烟花巷里,价格都不会便宜。 夏梅心下了然,便眼含煞气的瞪着那沈牙纪。 沈牙纪心虚的别过眼,夏梅冷哼:“秦之翰,这个孩子,我也要了!你可得好好“赔偿”沈牙纪的损失啊!” 夏梅冷笑几声,便拉着兄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这让人恨极的地方。 秦之翰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 于是将这满肚子怨气,都发泄在那沈牙纪身上,狠狠地砍价之后,才心满意足的追上夏梅。 只是沈牙纪一个人泪流满面,悲叹自己今日实在运气不好。 那两兄妹忐忑的被气汹汹的夏梅一路拉着回到天福酒楼,才放开他们的手,转身道:“你们先下去梳洗一下,我们要准备开门做事了。今日你们暂且歇着吧。” “是,夫人。”文皓急忙跪下答应。 扶住也准备照做的文兮,将文皓拉起来,“以后不必跪下行李,我们这也不是那些高门大户。” 见文皓一脸动容的应了,夏梅才冲后院喊了一声。 “刘全!过来带他们去后面梳洗!等掌柜回来就做生意!” 然后自己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ps: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十四章送货(求收藏,求推荐~) 文氏兄妹跟着刘全到了后院,文皓瞧着这位小哥跟自己年纪相仿,便大着胆子试探的问道:“刘全哥……” 刘全闻声,停下脚步,开朗的笑道:“你不必叫我什么刘全哥,我瞧着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离,还是叫我刘全吧!对了,我还有半月方到十四,你呢?” 文皓见他脸上漏出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自己也不觉被感染了,眼里染上些许笑意:“那我还比你大些呢!我今年八月便到十五了!” 文兮一直有些瑟缩的躲在文皓背后,此时见哥哥和面前这人聊得投机,也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文皓转头对自己妹妹轻声道:“小妹,过来见见这位刘全哥哥吧!”然后转头对刘全道:“这是我家小妹,以后还望全弟照顾一二。” 文兮这才慢慢从哥哥身后出来,轻福一下,弱弱道:“刘家哥哥好。” 但是却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 文皓安抚的拍拍妹妹的背,歉意道:“全弟,我家妹妹原本性子并非如此,只不过”,文皓眼里涌起痛楚,“自从父母离世,便跟着我四处受苦,最后还被落到人牙子手里……才变得如今这模样……” 刘全自己本就也是孤儿,但所幸从小跟着老掌柜和少掌柜一起生活,并未受什么苦楚,直到后来老掌柜离世,酒楼生意落败,但少掌柜也未曾苛待他一分。 比起文皓他们来,自己不知道幸运多少。 眼见这兄妹二人都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刘全也很心疼,便上前拍拍文皓的肩道:“没事的文哥,都过去了!咱们掌柜的可是极为心善之人,只要咱好好做事,便再也不用受苦了!” 文皓强打起精神,感激道:“嗯!那麻烦全弟为我们寻个地方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叨扰了酒楼的客人。” “好,那你们跟我来吧!” 刘全将他们带到后院西北角,笑嘻嘻的道:“这里是澡房,后面是茅厕,澡房里有猪胰子,待会我给你们打水过来,你们洗洗吧!” 刘全正准备去提水过来,忽的想到:“对了,你们是否有换洗衣物?” 见文皓面露尴尬,刘全大咧咧的一笑:“没事儿,那你们等着啊!” 说完,刘全飞快的跑了。 片刻,刘全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额头上都起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脸上却依然露着八颗牙的笑容:“我拿了一套我的衣服给你,你先将就,刘家妹妹的衣服我去街后面刘婶家买的,她家刚给她闺女做的新衣服,让文家妹妹安心穿吧!” 文皓心里极为震动。 这么久的颠簸流离,挨打受骂,小心翼翼,让他早就对这世人冷了心,不抱任何期待。 今日冒着极大地危险求着掌柜夫人将他们兄妹买下,实属无奈,他绝对不能将妹妹一个人丢在那里。 没想到,如今却遇到了如此真诚良善之人。他们兄妹,真的苦尽甘来了么?! 文皓心里发誓,此生都不忘刘全今日的真诚以待! 刘全将手里的衣服塞进文皓怀里,有哼哧哼哧的提着两桶水过来,文皓忙上前接过一桶。刘全将水提进澡房,擦擦额头的汗,笑道:“你们先洗着,掌柜的回来了,我要去忙着招呼客人了,待会再来找你们。你们暂时待在后院休息吧。” 说完,朝文兮笑笑,又溜烟儿的跑去前面大堂了。 文皓和文兮对视一眼,文皓面色微微柔和,对自己妹妹道:“妹妹,你先进去洗吧,哥哥在外面给你看着。” 文兮看着自家哥哥心疼的眼神,心里觉得甚是温暖可靠,精致的眉眼也忽的化开一般,微微笑道:“嗯!哥哥!” 然后拿着刘全用自己私房钱给她买的棉布衣裳,进了澡房。 却说刘全此时,早已忙的脚不沾地,虽然今日酒楼没了免费菜品,但生意依然红火,加上此时正是吃饭的时辰,所以人却与前几日,差不了多少。 虽然身体累,但是心里却是极为满足,想想每日掌柜的算账时候的意气风发,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干劲儿! 一个时辰过后,店里客人终于少下去了,夏梅他们也准备吃饭,夏梅正准备让刘全去后院将那两兄妹带出来,门外却又进来一人,面上有些忐忑。 仔细一瞧,却是夏梅隔壁的陈大牛。 夏梅忙亲自迎上去,“陈大哥,你来了!正好这会忙过了,快坐下,一起吃个饭吧!” 秦之翰理理衣袍,走过来问道:“夏梅,这是何人?” 从今日一早,秦之翰便不再喊她夫人,而是叫她名字,对于昨天的事,二人很有默契的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夏梅所以对此也没什么感觉,本来自己也是一直直呼他名字的。 故而夏梅此时笑着对他道:“秦之翰,这是我隔壁的陈大哥,他便是我说的找的送“货”的人!” 对于蘑菇二字,她却并未直言。 但秦之翰还是瞬间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于是也摆出掌柜的姿态,“哦,原来是陈大哥!快请进!” 陈大牛见这样,便明白这便是酒楼掌柜,也明白夏梅没有直言是什么东西,也是怕别人听见,给他惹上灾祸,心里更是感动。 要知道,现在青山镇上,可是有无数人眼红着呢! 陈大牛恭敬的对秦之翰道:“小人见过掌柜的!小人还是先将货送到后门去吧!” 秦之翰和夏梅对视一眼,便随意的道:“也好,刘全,跟着他去收货吧!以后他送来,你就直接带他将货送到后院吧!” 刘全应道:“好嘞!大哥,请随小的来。” 此时他们并未注意到,店里那几桌客人中,有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男子,看到这一幕,眼珠开始有些不怀好意的转动…… 送走刚刚结账的客人,秦之翰和夏梅来到后院,夏梅这才正式的向秦之翰引见陈大牛,并且告诉刘全和文皓兄妹,以后他来送货都机灵点,莫要让别人瞧去了。 此时刘全和文皓刚刚将陈大牛运来的蘑菇称重,足足三百斤! 陈大牛摸着脑袋憨笑道:“这东西比较足斤,就是有点不好放,我和我媳妇好不容易才存着这些没变老的。” 第十五章 收徒 夏梅这才记起自己忘了告诉人家保存的法子,歉然对陈大牛道:“陈大哥,都怪我,忘了跟你们讲好。你们回去将它放在地窖里,又用棉布蘸了水,盖在筐子上面,这样会保存的久一点。” 顿了顿,夏梅继续道:“不过天气热了,怕是放久了不好,日后陈大哥还是两天送一次吧!” 但随即想起来人家还在镇子上开着铺子,又道:“算了,日后我让文皓来拉好了。对了,陈大哥,这是一对兄妹,哥哥叫文皓,妹妹叫文兮,今日我会让他们跟我回去,这样日后送货也便利。你觉得呢,陈大哥?” “好是好,只是这本是我分内的事,如今却让这小兄弟劳累,这样吧,这东西的价格就减上几文,不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夏梅劝说无效,事情也就定了下来,一斤蘑菇十八文。这次的仍是二十文,一共六两银子,陈大牛揣在怀里,高兴的走路都带风。 送走陈大牛,夏梅等人才回到大堂,这时大堂里也就一两个人在各自坐着吃饭,正是闲的时候。 夏梅将桌上的饭菜摆好,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待秦之翰在主位落座,自己才在秦之翰左手边坐下。 刘全笑嘻嘻的过来做到秦之翰的对面,笑道:“夏夫人,自从您做了我们的大厨,我们可就有口福了!我每天都盼着这个点儿呢!要不以后您中午受累多做些?我们晚上热着吃都行!” 夏梅被他逗笑了,“就你小子油嘴滑舌!小心以后不做你的饭了!” 大家说笑着坐下,夏梅转头,见文皓带着他妹妹恭敬的站在一旁,准备给大家布菜的架势,心里一叹,“好了,文皓,你们快过来坐吧!我们这是酒楼,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宅院。你们也不是下人,只是这酒楼的伙计。明白了吗?” “可是……” 见文皓还在犹豫,秦之翰皱眉,不耐烦的道:“坐下吧!咱这没那些规矩。” 文皓身子一僵,却还是带着妹妹坐下了。 秦之翰心里本就存着打压这小子的心思,此刻必然要扮“冷脸”,语气冷淡的道:“虽然咱不是那大户人家,可也是正经酒楼。自然买你们回来,就要认清自己的本分!好好做事,我自然不会苛待你们。” 见文皓恭敬的低着头应道:“是!”,秦之翰这才心里满意。 转过头却见夏梅冷冷的瞧着他,不由得尴尬的摸摸鼻子。 轻咳一声掩饰,“咳!吃饭吧,待会还要忙。” 说完他自己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立刻脸上浮起享受的表情。 众人瞧他动了筷,也才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文氏兄妹更是赞叹,从未吃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两人吃的恨不得吞下舌头。 尤其是文兮,脸上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一会感叹,一会满足,一会若有所思。 而且,虽然身体小小个,饭量却不小,都吃第三碗饭了! 此刻和之前害羞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让刘全都忘了吃饭,呆呆的看着她。 文兮忽然发现大家都停下来用惊吓的眼光看着她,忽的脸上腾起红云,连耳根都红的快要滴血。连忙放下筷子,低着头不安的绞着衣角。 文皓心中一痛,此刻忙站起身来,眼露哀求的对秦之翰和夏梅道:“掌柜的,夫人……我家妹妹从小饭量比平常女子大些……再者这些日子从没吃过一顿正经的饭菜。所以此时因菜色鲜美而多食了些米饭……求求你们原谅她吧!文皓愿意将自己的那份让给她!” “哥哥……”文兮此时紧咬着唇望向文皓,一双美目中尽是后悔自责,眼泪更是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这回连秦之翰也不忍心说什么了,这两个孩子是在受了苦…… 刘全更是在一旁,眼眸里全是心疼。 “坐下吧,我们并无责怪之意。好歹也是我天福酒楼的伙计,我岂能让你们饭都吃不饱。你们都放开肚皮吃!可能我这酒楼里别的不多,饭菜倒是管够的!” 秦之翰对着文皓面色柔和的轻声笑道。 文皓松了一口气,心里更加相信刘全说的话,掌柜的和夫人都是顶好的人。 此时夏梅也出声道:“是啊,虽然我的工钱买了你们所剩不多,但养你们吃饭还是足的。你们放心吧。” “还有,你们以后随刘全,叫我夏夫人吧。” 秦之翰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夏梅,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文皓此时心中才明白夫人并非掌柜的夫人,当下应道:“是,夏夫人。” “好了,快吃饭吧。”夏梅淡然道,丝毫没有在意桌上诡异的气氛。 秦之翰也脸色一敛,大声笑道:“快吃快吃,时辰可不早了!”说完自己先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的吃着。 众人也无话,急急的吃完,收拾碗筷。 本来夏梅是想让文氏兄妹休息一下,明日再干活,可拗不过文皓的坚持,只好让他随着刘全,学着招呼些客人,他本就是做过小厮的,做跑腿招呼客人这种事倒是极为熟悉。一下午下来,便做的有声有色,连刘全都夸赞不已。 而文兮,夏梅却是将她留在厨房给自己帮忙。 其实原本,夏梅和秦之翰都是想着要个小子做学徒,毕竟厨房里的事本就辛苦,一般姑娘哪里受得了。 可是如今夏梅却又有些改了主意,她想让文兮先来试试看。 因为一般来讲,会吃的人,都对美食有着比常人更多的热爱,也对自己做出美食的要求更高。 抱着宁可错试,不可放过的心思,夏梅想先看看文兮的天赋,若是不行,在让文皓来就是了。 于是夏梅先带着文兮在厨房,让她在一旁观看,偶尔帮忙切个菜什么的。 夏梅越观察文兮,心里越是满意,甚至有些惊喜。 这姑娘虽然人小了点,但是一双眼睛极为灵动,自己在做菜的时候,她一言不发的仔细的瞧着自己的动作,很快便记下了一些菜品的做法,在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总能及时的递到她手里。 切菜的动作虽然慢了些,切得也不太均匀,但是假以时日,夏美还是坚信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厨的! 所以等店里客人都走了的时候,夏梅当着所有人的面,冲文兮正色问道:“文兮,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第十六章 修缮 文兮呆呆的看着夏梅,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 倒是文皓瞬间反应过来,脸上涌起狂喜,颤抖着声音对文兮道:“快!妹妹!快给夏夫人磕头拜师!” 文兮这才确定自己并未听错,心中充满不可置信,接下来便是欣喜若狂,小脸上努力压抑着高兴的神色,恭敬的朝夏梅跪下,软糯的嗓音坚定的道:“文兮愿意!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夏梅笑着扶起文兮,心中也是高兴。温柔的笑道:“起来吧,我也不是什么名师,只望你别嫌弃这个事辛苦就行。” 见文兮一双美目里闪动着水润的光泽和浓厚的感激,夏梅眸里浮起一丝怜惜:“这厨房里的事,实在是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而且,”夏梅略带歉意,“也委屈了你这样好的相貌……” 小小的姑娘此刻却一改羞涩,鼓起勇气,眼里闪着坚毅决绝,软糯的声音此刻掷地有声的道:“师父放心,文兮绝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夏梅心里稍感欣慰。 秦之翰在一旁一直双手抱胸,挑着眉看着这一切,他原本以为夏梅看上的是文皓的坚定心性,这样的人,才适合做一个好的学徒。 谁知道现在竟然选了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人了…… 不管秦之翰心思如何,夏梅此刻却是心情极好的。她拉着文兮的手,转头对文皓说道:“文皓,你就在这酒楼里跟刘全住着吧,我家……实在是住不下……文兮我就带回去,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方便住在这里。” 文皓闻言,看向自己的妹妹,见她眼中并无抗拒,便也低头应道:“是,夏夫人。” 解决了一件大事,夏梅心头略松。虽然眼下文兮还不能真正做菜,但是依这孩子的天赋,也不会多久的。到时候,自己便能多些时间,留在家里陪陪唐宝了…… 想起唐宝,夏梅恨不得自己马上飞回去,于是急急的跟大家告别,拉着文兮,快步离开了。 坐在牛车上,夏梅心中挂念着唐宝,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一直不停的跟赶车的大叔和文兮讲小唐宝的事情,文兮此刻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夫人也是个苦命的,丈夫不在,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出来赚钱养家。 “可是夫人好像一点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倒是对自己的儿子极为疼爱,说起来滔滔不绝的……”文兮望着夏梅白皙的侧脸,心中充满敬佩,同时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的学习,不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才是。 很快,牛车到了唐家门前,夏梅先跳下来,又转身扶了文兮一把,与赶车的大叔道谢之后,快步走进院子。 进去看到杏花坐在院子里,旁边树下还整齐堆着许多茅草,并没有看到唐宝的身影。 “杏花,你咋在这?没跟你娘一起上山?” 杏花见夏梅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筐,站起身来,“嫂子你回来啦!”又歉然一笑道:“嫂子……昨个都怪我,非要赶着上山……最后还伤了脚,回来晚了……嫂子,你骂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唐宝……” 见杏花一脸愧疚的低着头,夏梅上前将她按坐下,笑道:“瞧你说的,唐宝拜托你们照顾我本来就感激不尽,为何还要骂你?难道在你心中,嫂子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人吗?” 夏梅故意装作生气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杏花抬起头一脸急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急的白皙的小脸通红。 夏梅噗嗤一笑,“好了,我逗你呢!” 然后对门外的文兮喊道:“文兮,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个姐姐!” 文兮慢慢的挪进来,眼神也是怯生生的,不敢直直的瞧着杏花。 夏梅觉得文兮这见不得生人的性子,实在是让人头疼,脸上却带着鼓励的笑看着文兮。 等文兮终于到了跟前,才笑眯眯的对杏花道:“杏花,这是文兮,小你好几岁,以后就住在我家,有空你可要来找她玩儿啊!” 杏花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妹妹会住在夏嫂子家里,但瞧见这姑娘模样生的极好,又害羞的满脸通红,不禁也生出了些笑意,“嫂子你就放心吧,我正愁脚伤了没人陪我说话咧!” 夏梅这才满意,环顾四周,问道:“唐宝呢?不在家里吗?” 杏花笑道:“刚刚狗蛋来寻他,出去玩去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 夏梅放下心来,又看向院子里的茅草,疑惑问道:“那,这树下的茅草是……” “嫂子,你也真是的,屋子漏了你也不说一声,你家没有茅草可我们家有啊!” 说起这个,杏花语气带上了些嗔怪:“要不是早上唐宝说,你每晚带他躺在床上看星星,我们还不知道呢!这不,我娘早上走之前给你抱进来的,准备等明个爹回来就让他给你修缮一下屋子。” 夏梅面色有些尴尬,讪笑道:“我这不是没想到嘛……” 她的确没想到修缮一下屋子,她一心想着重新盖一间房子而已…… 但是眼下确实应该修缮一下,夏季多雨,最近几天没有下雨真是万幸,但却再是等不得了,而最近自己也实在没有功夫盖房子。 所以夏梅只好应道:“杏花,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了……” “嫂子,你要是再这样客气,我可就生气了啊”,杏花也假装生气,板起小脸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 “娘亲!你回来了!” 门外传来唐宝甜甜的嗓音,夏梅脸上忽的扬起灿烂的笑容:“唐宝……” 却是唐宝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陈氏。 陈氏见了夏梅,也不免的一顿数落,直到夏梅连连讨饶,声称自己以后绝对有事不瞒着他们,这才罢休。 虽然夏梅脸上一副苦兮兮的样子,眸里却是溢满了笑。 文兮在一旁瞧着眼前的一幕,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眼中暗含了一丝羡慕…… ps:有人说怀孕怀了两年……(晕)好吧,那个地方可能有点误导,我回去改过了…… 顺便说:合同寄出去了……偶也…… 第十七章 回忆 送别了陈氏母女,夏梅拉着唐宝,带着文兮进去屋子,文兮好奇跟在夏梅背后打量房里的东西。 一看之下,文兮小姑娘的心里只觉得苦涩万分…… 父母双亡之前,文兮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家里只有哥哥和她,平日里大家都宠着,有什么好东西也都留给她,虽然家境一般,但生活的很幸福。 谁料爹爹与二伯出门做生意,却再也没有回来……二伯说他们遇到了土匪……爹爹丢下他逃跑才被土匪抓住杀掉了,而二伯自己则是用做生意的银两换了自己的命,才逃了出来…… 文兮一家自是不信,娘亲伤心欲绝病倒了,哥哥满心愤怒要去找二伯,却被娘亲阻止,让哥哥收拾东西带文兮逃跑,他们当然不会丢下自己的母亲,不愿离去。 第二日进文兮娘亲房里送药,打开门看见娘亲的背影,和那高高吊起的白绫…… 药碗“啪”一声掉在地上…… “啊!!!娘亲!!!………………” ………… 后来哥哥不愿带她去二伯家,大伯早些年已经去世,大伯母带着大表哥改嫁,自然也不能收留他们,于是哥哥趁夜带着钱物背着五岁的她跑走…… 在半路上,哥哥将财物藏在一个破庙里,和自己伪装成乞丐,不然两个孩子带着钱财太危险。 哥哥带着她到了落霞城,然后自己去大户人家家里做小厮,来养活兄妹两个,日子虽然拮据,但吃饱穿暖,文兮觉得也不错。 无奈老天无眼,那家人因得罪了不得了的人,很快落败,临走前管家说请他们这些下人吃最后一顿散伙饭,他哥哥想着也带她来吃顿好的,谁料,饭菜里被下了药,管家将他们这些下人,又转手卖给人贩子,连她也不能幸免…… 文兮瞧着眼前的房屋,虽然远远比不上自家以前的宅院,但整洁干净,院子里晾着的母子的衣物,桌子上随意放着的日常物品…… 家的味道,让文兮瞬间红了眼眶…… 夏梅将唐宝放在炕上,转过头来却瞧见文兮低着小脑袋,浑身弥漫着忧伤的情绪…… 夏梅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忙上前拉起文兮的手,轻声安抚道:“文兮,别怕,虽然咱家现在条件不好,但只要咱们努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师父,好吗?” 文兮抬起小脸,红红的眼睛感动的看着夏梅:“师父!文兮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和唐宝弟弟过上好日子的!” 夏梅嘴角轻抿,眼中带笑,“好~那师父就等着文兮咯!” 夏梅安抚好文兮,便让文兮带着唐宝玩儿,自己则是将屋里的东西归置收捡一下,明日陈大牛来修房顶,屋里东西也不能落了灰呀。 很快天色渐暗,夏梅开始手脚麻利的做晚饭,文兮自觉的坐在灶前烧火,一边瞧着夏梅做饭。 夏梅先蒸了米饭,自然是大米饭,还蒸的多,怕文兮不够吃。 然后夏梅舀了锅里的热水,泡了一把干木耳,将之前买回来剩下的猪肉切片之后,在烧热的锅里放进猪油化开,再加进姜蒜沫进去煸出香味,然后放入肉片,变色之后在倒进切好的木耳,翻炒几下装盘出锅,黑黑亮亮的木耳配上鲜嫩的肉片,香味诱的人食指大动。 再烧了个青菜汤,蒸了一大碗蒸蛋,才招呼着文兮熄火,三人坐在炕上,温馨的吃晚饭。 文兮也是第一次吃木耳这物事,心中十分惊奇,夏梅同样解释说是自己秀才爹告诉自己的,文兮只觉得好吃,小孩子心性,也未多问。 唐宝只觉得家里新来的姐姐长得十分好看,村子里没有哪个女孩子比得上,当然啦,比自家娘亲还是差一丢丢的,而且总是脸蛋总是红红的,煞是动人。 所以唐宝很是开心的接受了家里多出一个小姐姐的事实,唔,小孩子嘛,总是稀罕漂亮的东西,无论人,或物。 对于他的小心思,夏梅可是一概不知,只是欣慰唐宝和文兮处的很好,也有些哀怨,这小子这么轻易的就抛弃娘亲,跟其他女孩子玩…… 晚上三人自是睡在同一个,也是家里唯一的炕上,一起,数星星…… 第二日,夏梅难得的带上了唐宝,和文兮一起去了镇子上,把唐宝高兴的拍手直乐。 临走前将院门钥匙交与陈氏,房门的钥匙倒是自己带着,倒不是防着什么,而是若是真给了陈氏,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太伤感情。 陈氏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夏梅未将房门钥匙给她,她还暗自松了口气,毕竟情况特殊,少有给人修屋顶,主人却不在家的情况。 也是无奈,谁让夏梅这家里,也没个男人。 夏梅心里过意不去,千恩万谢,并一再保证日后他们有什么事绝不托辞,才带着两个孩子,坐上车离去。 中午时分,陈大牛从镇上赶了回来,昨个他卖了蘑菇就待在镇子上的铺子里,今天才得了空闲,便急急的赶回来。 六两银子咧!他迫不及待想与家人分享这个喜讯。 在回来之前,他略一思索,还是咬牙,花了三百文买了半匹淡红色绣了碎花的细棉布,这才激动的抱着布匹往家里走。 一个多时辰,陈大牛便到了村子,村里干活的人这会儿正回家吃完,恰巧碰上喜滋滋的陈大牛,王铁柱打趣道:“哟!陈大牛,你这是给你媳妇儿买布做衣裳呢?瞧瞧这花色,你当你媳妇还是大姑娘呢?啊?”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陈大牛啐了他一口,“呸!你家婆娘还穿不得这么好看的花色呢!少嫉妒我了!”陈大牛说完得意的瞥了他一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留下身后哄堂大笑的汉子们取笑王铁柱。 陈大牛意气风发的回到家,见媳妇跟闺女还在吃饭,便邀功似得将布匹拿出来,“媳妇,看,这是我给你们娘俩买的布,看看你们中意不?”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ps:求推荐啦啦啦啦(我就喜欢萌萌的老实庄稼汉……) 第十八章 新的 陈氏故作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花这些个钱啦?又不过年又不过节,做什么新衣裳……” 只是脸上带着些掩盖不住的笑意。 陈大牛憨笑道:“我这不是觉得有钱了,就该让你么娘俩过上好日子么……” 陈氏白了他一眼,“瞧你怂那样儿……” 杏花在一旁捂着嘴嗤嗤的偷笑。 陈氏笑眯眯的将布收起来放好,杏花去厨房给她爹添饭,陈氏拉着陈大牛坐下,轻声问道:“多少?” 陈大牛瞧着自己媳妇那兴奋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但见她一副“你敢逗我就死定了的”样子,便也老老实实的回答,只是声音也压得极低,“足足六两呢!” 陈氏倒吸一口气,面上忽的涌起惊喜,高兴的直在房里转圈圈。 杏花此时端着饭菜进来,瞧着她娘这样子,便知那蘑菇怕是得了好些两银子。之前虽然夏嫂子保证了,但他们这心里总是有些忐忑的。 如今看来,老天爷终究是看到他们一家人了。 “爹,吃饭吧!待会您去隔壁夏婶子家看看,她家屋顶漏了。” 陈氏也马上正色道:“是咧!必须得好好给人家修,知道不?” 陈大牛答道:“放心吧,我晓得了!” …… 下午酉时末,酒楼的事情告一段落,夏梅便带着文兮和唐宝上街逛逛,时辰尚早,夏梅准备买些东西回家,至少要给文兮和文皓置办两身衣裳才行。 还有之前订好的棉被,今天也要取货。 想着家里东西越来越多,日子越过越好,而且还有乖巧的儿子和自己能庇护的弟弟妹妹,夏梅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浑身都有劲。 夏梅买了做衣裳的布,还有被面,又买了些米面,买了些蔬菜种子,可以尝试着种些简单的蔬菜。 这个地方的蔬菜,好像除了种类少了点以外,跟前世没什么区别,夏梅也不愿去深究其原因,只模糊的想着大概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性什么的。 唐宝睁大一双黑葡萄似得眼睛,圆溜溜的瞧着街上的玩意,但也只是安静瞧着,绝不开口索要什么。 相比之下,文兮就随意多了,只是低着头牢牢的看着唐宝,这街上的东西也没什么是她未曾见过的,还是照顾好唐宝弟弟才是正经。 夏梅是个女人,总是对购物有着莫名的狂热,前世便练就出一身砍价的好本事,为了几块钱可以磨破了嘴皮子,撒娇,耍赖,怒斥,恳求,反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不,为了一个绢花,和老板磨蹭了两刻钟了,老板也是无语,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明明就只买了三个十几文钱的绢花,还非要赠送她一个,那他岂不是亏本了嘛! “这位夫人,小店小本买卖,本就赚的不多,若是大家都像夫人这般,那我早就关门大吉了!” “老板,你就行行好嘛,我家里还有好几个妹妹,这回回娘家可不得一人带一个嘛,可我身上银子也花光了……老板~我保证下次还会来你店里的,再多带些姐妹,保管你赚钱!” 老板心碎,看来这次是注定要亏本了,“算了算了,送你一个吧!你说的啊,要带些姐妹来才是!” “是是是,我不会忘了的!”夏梅心满意足笑眯眯的答道。 出了店门,唐宝一脸好奇的看着娘亲:“娘亲,你不是说好孩子不能说谎的吗?” 夏梅:“……” 文兮转过头,轻轻的耸动着肩膀。 “……娘亲是大人嘛……小孩子是不可以的哟!所以唐宝不可以说谎哦!” 唐宝有些迷茫的答道:“哦……” …… 东西买的差不多,几人手里提着抱着,来到乘坐牛车的地方。 “夫人今日买了好多东西啊!”那大叔笑道。 “是啊!家里缺的东西多,现在能买的就早点买,免得等要的时候又寻不着。” “是这个理!坐好了各位,走咯!” 鞭子一扬,又开始这段熟悉的路程…… …… 青山镇上,“云客来”酒楼的一件客房里。 一位粗布短衫的男子,正弓着腰凑在另一男子耳边嘀咕着什么。 “此话当真?!” 那坐着的男子约莫四十出头,一身上好的紫色缎袍将身材勾勒的线条分明,沉稳的坐在雕花木椅上,此刻精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语气有些激动的冲旁边的男子问道。 仔细看去,旁边的男子却有几分眼熟,一双凸出的小眼睛,眼神闪烁,身材纤细,此刻躬着腰身,面上谄笑道:“小人不敢有半句假话!那东西小人去店里吃过,自然是能认出来的!小人家里就有人是吃了这东西,才没了性命的!” 那紫色缎袍男子抬手习惯性的捻了捻唇边的八字胡,眯着眼透出精光,冷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秦之翰,你以为,你爹都斗不过我,你这小奶娃还能翻了天不成?!……哈哈哈……” 颇为愉悦的紫袍男子满意的瞥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冲门外大声道:“来人啊!” 门外的管家推门进来,“老爷,您有何事吩咐?” “带他下去领五十两银子!” 黄三立刻面露狂喜,跪地拜谢:“小人谢阮掌柜的赏!” 管家答道:“是。请跟我来。”说完示意黄三跟他来,整个过程表情未有一丝变化,语气冰冷。 喜滋滋的黄三又躬着脊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留阮启仁一人在房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慢慢的思索…… …… 回了家的夏梅发现自家的屋顶已经补好,都是上好的茅草,铺的厚厚的,管个几年都没问题了! 夏梅欣喜之余不忘再次向陈氏一家道谢,还送了两朵精致的绢花给陈氏母女,弄得陈氏母女高兴极了,非要留下把被面给她缝了两床,才满意的回去。 所以说,没有女人不喜欢打扮自己的,夏梅偷笑的想。 夏梅得意的将那床旧的被子抱到隔壁房里放起来,然后在炕上铺开新的,躺在上面滚啊滚,滚啊滚,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唐宝见了,也很有兴趣的加入到“滚啊滚”的队伍当中。 文兮静静的站在门口,勾着嘴角,瞧着这一大一小耍宝。 ps:我……眼瞎了吗?!一下多了5张推荐! ……跪谢好心人………… 第十九章 祸起 刚刚下过夜雨的早晨,空气总是格外清晰,呼吸间都能感受到泥土的温度。 虽是早晨,“吱吱”的蝉声就回荡在天地间,将空气里的燥热都唤醒了,温度一下就升到让人皱眉的地步。 “这大夏天的,还真是不想动弹啊……” 夏梅躺在炕上,听着窗外的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想到待会还要在火热的厨房里忙一天,夏梅心中就免不了叹气。 “真的好想念空调啊……”,夏梅在心里默默的哀嚎。 不管夏梅再如何不愿,也不过是抱怨一下罢了,生活嘛,总是不那么尽人意的。 一下从炕上跳下来,一鼓作气的去厨房熬了粥,就着新腌渍的咸菜,烙了玉米饼子,这才叫醒文兮跟唐宝,三人慢慢的吃早饭。 吃过早饭,喂了鸡,查看了一下院子里小菜园的长势,夏梅便锁门,带着二小出门了。 由于自己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地方住人,所以这一个月以来,文皓一直在镇上酒楼住着,每次收货都是傍晚时分驾车来村里陈大哥家收货,再趁着天未黑回去,也是在辛苦这孩子了。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份,天气已经很是炎热了,这蘑菇也越来越放不得了,通常都是每天拉一趟,好在夜里经常下雨,蘑菇虽生的不多,但供应酒楼的量,还是勉强可以。 再加上夏梅平日里也有注意结合前世的经验,开发出一些新鲜菜色,酒楼的生意倒是一直很红火。 但不知道为什么,夏梅最近心里总是莫名有些慌乱,实在找不出原因,最后只好安慰自己说是天气的缘故。 唐宝最近倒是胖了一些,小脸上有了些肉,发色也黑亮了许多,整个人看着像是年画里出来的童子一般,白白胖胖,颇具灵性。 但是文兮却还是那般,虽然每日吃的许多,却不曾见长几两肉,惹的夏梅嫉妒不已。个子倒是抽长了一些,整个人越发有了娇弱美人的模样。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日酒楼家里,来回奔波。唐宝也是,每日跟着她们一起去酒楼,在后院里认真练习娘亲布置下的功课,一篇大字。 偶尔,会“变脸”的秦之翰叔叔还会来教他一些新的东西,唐宝也不觉得无聊,只是有些想念村里的小伙伴罢了。 文皓哥哥和刘全哥哥常常会给他带一些好玩的玩意给他,所以他有好多稀罕玩意,村里的孩子都羡慕的要死,唐宝因此也成了村里孩子王,这是后话。 就在大家忙碌且平淡的过着每一天的时候,有些阴谋,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慢慢酝酿…… “啪!” “废物!一群废物!” 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的阮启仁,一个茶杯摔在地上跪着的那人面前,那人忙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让你们寻个合适的人都寻不到!这都一个月了!瞧瞧我这大堂里还有半个人吗?!全被他天福抢光了!” 就在阮启仁焦急的恨不得几脚踹死眼前之人的时候,管家疾步走了进来,附在阮启仁耳边低语几句,阮启仁眼中立刻迸发出惊喜:“当真?” “人就在城西的宅子里,老爷可要过去看看?” 阮启仁瞳孔一缩,忙摇头道:“不,不用了。” 思索了片刻,对地上那人冷声道:“你先退下吧!” 地上那人才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然后对着管家轻声吩咐了几句,管家领命,正要出门之时,阮启仁又道:“等等!将黄三也带过去!” “是!” …… “大家快来评评理啦!天福酒楼的菜吃死人啦!哎呀我苦命的哥哥呀!你咋就这么去了啊!……” 在天福酒楼门口,一男子匍匐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神色颇为悲切,只是令人疑惑的是,半天也未流出一滴眼泪。 由于处在闹市,男子周围很快围满了人群。 “咦?这不是俺们隔壁村的黄老三嘛?他这是咋了?地上又是谁?” “对呀!听他口气,似乎是他哥哥?可他家不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嘛!哪里又来的哥哥?” 正趴在尸体上的黄三听见人群中的议论,眼珠一转,抬起头来,面容悲苦的对着人群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是我黄三结拜多年的兄弟,一直尊敬他为兄长,昨日兄长远道而来,特意带我来着天福酒楼吃饭,谁料今日一早,便没了气息……” 说完,黄三又开始扑在尸体上哭嚎:“我苦命的哥哥啊……” “天福酒楼的掌柜的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立马让出一条路,让秦之翰出现在众人面前。 秦之翰一身银色长袍,衣袖襟角出用绿色丝线绣着翠竹,墨发高束,整个人一身风姿傲骨,一双凤眼里此刻却是彻骨的冰寒。 秦之翰踱步到黄三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冰冷的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酒楼门前闹事?!” 黄三恶狠狠地瞪着他:“秦之翰!你开的酒楼害死了我哥!你是杀人凶手!”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秦之翰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笑道:“呵呵,哪里来的血口喷人的疯狗?!再在次胡言乱语,我可就不客气了!” 黄三尖叫道:“你还不承认!你酒楼里卖的叫蘑菇的东西,就是有毒的!” 然后又转头向刚刚那两人愤愤的道:“他们两个可以作证!当年我爹娘就是因为误食这种东西才中毒身亡的!” 见大家讲目光转向他们,那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他的父母……确实好像是误食山中野物……中毒而亡……” 众人闻言,立刻陷入了一种恐慌。 秦之翰眯了眯眼,紧紧盯着黄三,见他表情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心中便有了计较。 “你口口声声道你哥是吃了我酒楼的饭菜才中毒身亡,且不论你哥是否中毒而亡,我只问你,你也是在我这酒楼里吃的东西,你怎么就没事呢?” “难道……是你下毒害死你哥,想再嫁祸到我的头上吗?!” ps:刚刚弄完课程答辩,完美过完~~吃一个肉包奖励自己o(n_n)o~~(求推荐,求收藏) 第二十章 入狱 黄三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又马上恢复正常。 “你胡说!我和我兄长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会害他?!分明是你酒楼卖的饭菜有毒,才害死人的!” 围观人群此刻已经骚乱起来,各种声音都有。 秦之翰正欲说话,人群中却传来一声大喝:“这是怎么回事?!都让开!都给我让开!” 回身一看,来人一身官差服饰,双手背在身后,一双眼睛轻蔑的看着众人。 秦之翰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了好看的剑眉。 黄三一见来人,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喜,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那官差谄笑道:“官爷,您来啦?” 感受到众人眼光中的鄙视,黄三又立马换上一副苦涩的脸,一下扑倒在那来人脚下,嘴里呼喊着:“求官爷给小人做主啊!” 黄三对赵田的重视大大取悦了他,原本他只是衙门里最低等的职位,平日里也是对人低头哈腰的主,此刻却被当做大人物一般,全心全意的被人信任着,不禁有些飘飘然。 于是他更加装作威严的模样,装腔作势的问到:“你有何冤情,要我给你做主啊?” 黄三心里啐了他一口,嘴里却委屈的道:“求官爷明鉴啊!这天福酒楼的东西吃死了人,害死了我兄长,我来讨个说法,他们却拒不认账啊!” 赵田心里一惊,没想到竟然出了人命,便生出了些退缩之意,眼神有些闪烁的道:“毒死了人?你确定?这等大事可不能胡说!” 黄三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不走运,竟然来了个孬蛋,此刻也只得压下心里的怒气,隐忍的道:“官爷,您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 黄三拉住赵田的衣袖大声哭嚎,趁众人不注意的瞬间,塞了一个沉沉的袋子到赵田的手里。 赵田浑身一震,飞快的看了黄三一眼,又瞬间镇静下来。 清了清嗓子,赵田板起脸大声道:“天福酒楼掌柜何在?” 秦之翰冷眼看着赵田,讽刺道:“这位差爷,您眼神不好吗?我这不是就站在面前的吗?” 赵田被他一哽,面上浮起些怒意,冷笑道:“既然你在,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秦之翰也起了火气:“差爷,你问都不问,就判定我有罪,是否太过武断?!” 就在这对峙之时,在酒楼厨房里的夏梅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没想到竟是这般场面。 拨开人群,瞧见地上的白布盖着的尸体,夏梅心里“咯噔”一下,立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夏梅扬起笑容上前,恭敬的道:“这位差爷,小妇人乃是这酒楼的厨子,每一道菜都是由我手里送出,小妇人敢以性命担保,酒楼卖出的每一丝蘑菇,都没有毒性,更妄论毒害人的性命了!” 刘全和文兮文皓此刻也全都出来,站在夏梅身后,力证酒楼的东西绝对没有毒。 见此黄三越发的放肆,嘴里恶毒的讽刺道:“你们是一伙的,当然要为他辩解!以多欺少算什么公平!” 赵田被激烈的争吵烦的头疼,大声吼道:“行了!天福酒楼牵涉命案,一干人等全部押往衙门待审!” 秦之翰立刻站出来阻止道:“差爷,此事乃我一人之事,关这些伙计什么事情?我跟你们走,与他们无关。” 赵田因为心虚,也不敢将所有人带走,秦之翰的配合让他松了口气,于是也妥协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夏梅等人颇为急切,想要上前阻拦,秦之翰见夏梅眼中的担忧与愧疚,面色稍稍柔和,安抚道:“无事,我相信你。” 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却是懂了秦之翰的意思。 他信她不会害他,所以才会这么坦然。 夏梅就呆愣的看着秦之翰被赵田带走,心中一片苦涩。 …… 回到酒楼的众人,都一言不发,气氛低迷。 夏梅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才正色对刘全道:“刘全,你跟上去打探打探情况,文皓去关门,今日不做生意了,将桌子收拾一下。文兮,你去讲厨房里的东西归整好,看看还有多少蘑菇。” 众人见夏梅一脸坚定,“我们一定要将掌柜的救出来,证明我们的清白!” 三人也都神色一振,齐声答道:“是!夏夫人!” 而后各自去忙夏梅吩咐的事情,刘全将夏梅给个二十两银子揣在怀里,急急忙忙的赶去衙门。 夏梅此刻却枯坐在大堂里,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外,手里无意识的抓着衣角,攥得死紧。 …… 城西的一座不起眼的民宅里,阮启仁着急的在屋里踱步,他终究是在家里待不下去,耐不住的跑过来等消息。 片刻,管家一脸喜色的进来道:“老爷,事成了!” 阮启仁一下冲过去抓住管家的手,“成了?” 见管家肯定的点头,阮启仁才长出一口气,慢慢的坐回椅子上。 他自从接到黄三的消息之后,便在策划今日之事,寻了一个月才寻到一个毫不起眼的乞丐,死了也没人知道,于是秘密带回来,梳洗一番,在饭菜中下毒给他喂下,装作被蘑菇毒死的样子。 再让管家用重金诱惑黄三,让他带人去闹事,将这脏水泼在那秦之翰的头上,打垮天福酒楼! 阮启仁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叹自己倒是老了,这点小事都经不住,哪里还有年轻时候的风范。 当年若不是自己果断狠辣,哪里斗得倒那百年老店,青山镇的老大,天福酒楼的老板,秦霸天呢?! 略微思索片刻,阮启仁对管家道:“回府备下重礼,随我去趟衙门。”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应道:“是,老爷!” 然后跟在阮启仁身后,秘密回了阮府。 …… 刘全带回消息,说县令并未在县衙内,掌柜的直接被收监,他使了些银钱,进去看了掌柜的。 “掌柜的并未受到刁难,还安慰咱们不要着急。”刘全红着眼睛,低着头道。 夏梅闻言,垂下眼睑,片刻道:“你和文皓今晚好好看着酒楼,特别是厨房里的蘑菇,切莫让人进来动了手脚。明日等我过来,咱们再一起去衙门。” 刘全和文皓对视一眼答道:“我们一定会牢牢看着的!” 夏梅带着文兮,坐上牛车回家,还好今日没有将唐宝带来。 两人因为心中担忧,坐在车上并无话说,文兮想安慰夏梅,却见她神色漠然,眼底冰寒,只好担忧的闭上了嘴。 文兮心中烦闷,转头往路旁一看,面色一怔,失声叫道:“啊!” 夏梅回神,忙看向她:“文兮,怎么了?” 文兮惨白着小脸,颤声道:“那里……那边草丛里……有个死人……” ps:谢谢各位大大的推荐……好感动…… 第二十一章 死人 夏梅一惊:“你说什么?死人?!” 赶车的老汉闻言,立刻拉了拉缰绳,停下牛车,转头惊讶的看着文兮。 文兮一双杏眼里满是恐惧,声音飘忽的道:“我看见了……就在那边的草丛里……还有血……” 那老汉一时也有些怔愣,望向夏梅。 夏梅深深的皱起了秀眉,也有些拿不定注意。 犹豫了一会,夏梅终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去看看吧……” 赶车的老汉阻止了夏梅下车的举动:“夫人,还是我去吧!” 说完在地上捡了个石头给自己打气,忐忑的向文兮说的地方走去。 一步一步挪到跟前,见到地上的血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的拨开草丛,眼前的一幕让他心惊!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子躺在地上,褴褛的衣衫,血迹斑斑,到处可见皮鞭留下的痕迹,脸上全是鲜血,难以辨认! 老汉眼里闪过心痛与怨气,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如豺狼的人啊,连一个小孩子都下的去手! 老汉轻轻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意外发现还有一丝尚存,他立马跑回去,“夫人,姑娘,是个孩子,还有气儿呢!” 夏梅听到是个孩子,也是大惊,立刻抛开之前的顾虑,对老汉道:“快,抱上来,咱们快点回去!” 这个地方距离村里没多久了,先去家里处理一下伤势的好。 老汉脱下自己的外衣,抱起那孩子轻轻放在车上,急忙平稳的赶着牛车朝村里走。 文兮此刻已经发现是个年龄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心里恐惧已经散了大半,只是对于那满身的鲜血,仍是有些害怕。 夏梅只一边小心的扶着他的身体减轻摇晃,一边焦急的望着前方,祈祷快点到家。 在老汉有心加速下,牛车很快到了夏梅门前,夏梅一边小心的抱起那孩子,一边对文兮道:“文兮,你先带着唐宝去隔壁,我没有叫不要回来,然后看婶子在不在家,请她过来一趟。” “夫人……让我留下来吧……” “快去!照顾好唐宝,别让他跑回来了!” 话音未落,夏梅人已经进了院子,片刻又出来对赶车的老汉道:“大叔,麻烦你再帮忙跑一趟可以吗?车钱我出双倍,拜托你去镇上药店买些药回来。” “哪里的话啊夫人,怎么可以要你两倍车钱?!老汉也不是那没有良心的人啊,你等着,老汉这就跑一趟。”说完就急急的驾车走了。 文兮见夏梅坚定,也只好跺跺脚,几步跑到隔壁,去请陈氏去了。 夏梅将那孩子放在炕上,克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的剥去他衣服,这才发现,竟然是个女孩! 夏正准备去厨房烧热水,陈氏走了进来:“夏家的,你找我……呀!这是?” 陈氏被地上沾满血的衣裳吓了一大跳。 夏梅此刻也顾不得解释,“婶子,别管那么多了,人命关天,麻烦你去厨房烧些热水来吧!” 陈氏立刻清醒过来,应了一声,便跑去了厨房。 夏梅心急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一张小脸被鲜血染得看不出面目,胸前皮肉外翻,眼下并未流血,之前的血迹却干涸在伤口上,看的极为恐怖。 片刻,陈氏便端着热水,拿着帕子进来,夏梅忙沾了水给她清洗伤口,轻轻一碰,那孩子便轻哼一声,夏梅更加小心。 陈氏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啊,伤成这样!同时在心里将作恶的人骂的狗血淋头。 陈氏小声的问道:“夏家的,我家有些外伤药,是平时你大哥做活伤了手用的,要拿过来吗?” 夏梅喜道:“婶子,快拿过来吧!” 于是陈氏又回去拿药,待她回来,夏梅已经将那孩子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了一张白净的小脸。 陈氏和夏梅小心的在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便拿了文兮干净的衣裳给她穿上,夏梅还用棉布沾了水,小心的润湿她的嘴唇。 过了大半个时辰,院子外传来赶车的老汉的声音:“夫人!” 夏梅赶忙拿了钱袋出门交给他,道了谢,让他明日来接她,就进屋熬药去了。 夏梅让陈氏扶着人,自己一点一点给她喂了药。 陈氏这才小声问道:“夏家的,这究竟是咋回事啊?这孩子你认识?咋伤成这样?” 夏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也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认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上的。” “啊?!那你就带回来了?万一惹上什么麻烦……” “可是终究是一条人命,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小的姑娘,我如何能见死不救啊……” 陈氏默然,看着这孩子苍白的面色,颇有恨意的道:“也不知道是那些杀千刀的干的这种禽肉不如的事!” 夏梅并未搭话,只是忧心的坐在那里,时而查看她的体温,防止她发热。 过了会,陈氏回家做了饭给夏梅送过来,告诉她文兮和唐宝今晚就留在她家,夏梅自是感激,两人又唏嘘了一阵,陈氏就离去了。 夏梅一直守着床上的孩子,一会看她体温是否正常,一会又忧心酒楼的事情,就这样过了半夜,后半夜那孩子果然发起了热,夏梅便不停的用帕子沾了冷水给她敷着,直到天快亮了,温度才降下去,夏梅心里一松,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直到陈氏端了两碗粥过来,她才惊醒过来,马上用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 夏梅转头对陈氏歉然道:“真是麻烦婶子了……” “哪里的话,快吃吧,待会你走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夏梅几口喝了粥,又和陈氏两人给女孩喂了些,夏梅便请陈氏帮忙熬一下药,自己则是给她身上的伤口又撒了药粉。 忙完这一切,那个孩子的情况看起来好了许多。 夏梅又急急忙忙的来了酒楼,文兮留在家里帮着陈氏照顾伤者。 敲开了门,夏梅就见到一脸倦色的文皓,皱了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刘全呢?” ps:prayforparis…… 第二十二章 奈何 文皓打了个哈欠,揉揉眼道:“在后院睡着呢,我们也睡不着,就一人半夜守着,全弟守着前半夜,刚睡了两个时辰。” 夏梅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劝道:“你先去睡吧,叫刘全起来就是了!” 文皓摇摇头道:“没事,我受得住。那我先去叫刘全起来。” 夏梅拗不过他,只好作罢,“嗯,你去吧。” 等文皓和刘全回来,瞧见夏梅在擦拭桌椅,两人也赶忙上去帮忙,三人收拾一番之后,夏梅擦擦额头的汗,道:“刘全,去把门打开,准备做生意。” 刘全眼里满是血丝,掩不住的疲惫,此刻一愣,“夏夫人……咱掌柜的……” 夏梅打断他的话:“叫你去就去吧!咱总不能摆出一副心虚的样子,现在大家指不定都想瞧咱们的笑话呢!” 文皓此刻也明白过来,对刘全道:“全弟,夏夫人说得对,咱不能让那些人的奸计得逞!快去开门吧!” 刘全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总是放不下掌柜的,只好垂着脑袋去开门。 开了门,等了许久,都未见客人上门。 刘全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站起身,神色激动的冲夏梅喊道:“夏夫人!掌柜的还在牢里受苦,咱们却在这里干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文皓大喝道:“刘全!” 刘全一下转过身抓住文皓的肩膀,眼里全是痛苦:“我怎么了?!我只是想救掌柜的有错吗?!” “为什么掌柜的要受这无妄之灾?!” 刘全慢慢绝望的蹲下身,使劲抓住自己的头发,声音带上了哭腔:“掌柜的是秦家的独苗,我答应了老掌柜要照顾好他的……我答应了的……” 文皓蹲下来,拥住他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声音干涩的道:“放心吧,咱一定会救出掌柜的……别担心了……他会没事的……” 夏梅像一座雕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半个时辰了,被刘全大声质问之后就一直定定的看着他。 良久,夏梅垂下眼睑,轻声道:“对不起……” “我一定,会救出他的。”夏梅声音极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或者说,承诺。 夏梅站起身,仿佛下定决心般,清澈潋滟的眼眸里此刻却深不见底,对文皓道:“文皓,跟我去衙门。” 刘全站起身,挂了一脸眼泪鼻涕,浓浓的鼻音:“我要去!” 夏梅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等你冷静下来再说吧。” 然后径自大步离去,文皓赶紧跟了上去,留刘全一个人焦急的等待煎熬…… …… 秦之翰撑着脑袋看着一尺外排队“遛弯”的老鼠,心里默默数着这是第几波,并且很认真的脑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老的长得好像刚刚那个……说不定是亲戚……嗯,其实大家长得都很像啦……” “啊……好无聊……为什么刘全没有给我送鸡腿,是不是他自己偷吃了……” “也不知道我的小厨娘想我没有……不会已经忘了我了吧……” ……不知道刘全若是知道了自己忧心不已的掌柜,却一点都没有在意自己在蹲大牢这件事情,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偷吃鸡腿,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没错,秦之翰其实一点也不担心。 他始终相信自己会安然无事,毕竟他堂堂天机阁阁主,还能栽在这小小青山镇的大牢里不成。 只要他想,可以轻轻松松出去,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重新召回大家。之前酒楼都差点跨了,他都没有动这个念头。 再说了,不是还有他的小厨娘么? 秦之翰躺在地上枕着手颇为自嘲的想着。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对夏梅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者说,有没有感情。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有胆量,就这样一个人(他自动忽略的唐宝),自信而又漠然的站在他面前,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后来他故意为难,迟迟不肯找人帮她,可是她还是一个人咬牙坚持了好几天,累到手臂麻木抬不起来,都未曾抱怨一句。 他装作倾心于她的样子,她竟然丝毫不屑,以孩子为借口推脱,还逼着他招学徒,来脱离关系。 当时他可真是气惨了。 明明自己帅气又多金,风流倜傥,又尚未娶妻,明明自己都表现主动了,她为什么还嫌弃他?! 秦之翰真是想不通啊…… 古人云,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大概就是秦之翰这种人了吧。 他不会想到,夏梅误以为他不愿接受自己的孩子,才拒绝了他,更不会想到,为何自己在与夏梅相处的过程中,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她的任性,为何看到她在身边忙碌的身影便会心情愉悦,为何在被拒绝他一刻,心里还闪过一丝抽疼…… 缘分,大抵都是如此磨人吧。 …… 夏梅在衙门门口,倚着威严的石狮子,眸中含着焦急的看着文皓赔着笑脸,与门前官差寒暄。 她一介妇人,实在不便在这种地方露脸。 等文皓小心翼翼的退了下来,她才迎上去:“怎么样?他们如何说?” 文皓将夏梅拉到一旁,才小声说道:“夫人,他们说陆大人今日傍晚时分才会回来,我便又交了些银钱,拜托他们照顾好掌柜的。” 夏梅眼中闪过失望,又问道:“还有什么吗?他么可又说昨日可有人来找陆大人?” 文皓这才想起:“有!他们说昨个酉时,云客来的老板带着管家来过,但是也未曾见到陆大人,便又回去了,还说今日还会再来。” 夏梅一眯眼,心中有了计较,“回去再说,下午过来看能不能进去看看掌柜的,给他带些衣物,走吧。” 回程路上,路过那云客来,之间大堂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倒是一片红火之极的景象。 店里阮启仁红光焕发的正与人互相恭维,忽的瞥见天福酒楼的伙计在外面,满脸“嫉妒”的瞧着,不禁更加得意,挑衅的甩了个眼角,就不在关注他们。 夏梅自然注意到了店内那人不善的目光,一下便明白这人就是云客来的老板,眸光冰冷的仔细的盯了他一会,夏梅才冷声呢喃道:“就看你能高兴几天……” ps:又是新的一周……打滚求收藏,求推荐啦~~~o(n_n)o~~ 第二十三章 转机 青山镇外一个密林,一灰衣男子谨慎的回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跟随,才快步走进密林深处。 约莫一刻钟,灰衣男子停下脚步,瞥了瞥周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不出来,要我亲自来‘请’吗?”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空中丝丝香甜的气息,渐而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极快地由远及近,眨眼就停在了灰衣男子身前。 眼前的女子,肤如凝脂,齿如瓠犀,一身妖艳的大红色裙衫,高高的束腰却配的苍翠的绿色,一头靓丽的秀发高高的整齐的束在脑后,画的极长的红色眼线衬的一双丹凤眼更加勾人,眸里似笑非笑,真真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小灰灰~~别来无恙啊~奴家可真是想你的紧呢~~” 灰衣男子额头蹦出一个十字,咬牙切齿的道:“红袖,把你的‘猪爪’从我脸上拿开。” 余光瞄道男子已出鞘半寸的配剑,女子眉头一挑,不经意般收回了自己涂着浓艳豆蔻的柔荑,语气委屈:“小灰灰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可是脸上那双丹凤眼里荡漾着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灰衣男子额头蹦出第n个‘十字路口’,恶狠狠地说道:“再说最后一次,我叫灰鸽,不要叫我‘小灰灰’!” 红袖弹着指甲,漫不经心的道:“是是是~我的‘小灰鸟’~” …… 灰鸽转身就走。 “诶诶诶……你别走啊!阁主出事了!” 灰鸽立刻脚步顿了一顿,又转头不相信的盯着她:“你骗我!要是阁主出事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调戏’我?!” 红袖掩嘴轻笑:“小灰灰~难为你还知道我在调戏你啊~~” 灰鸽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面色涨红,“唰”的一声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怒声道:“你再废话我就废了你信不信!” 看到眼前的人气得浑身发抖,红袖心里早已憋笑到内伤,明明是个武林传奇人物,却如此纯情,真真是好玩! 不过也不能太过分,要是真惹急了可就不好玩儿了,于是红袖赶紧“顺毛”,脸上换上正色:“阁主确实有事,他进了秦山镇的大牢。” 灰鸽收起佩剑,闻言一挑眉,眼里浮起些不可置信:“大牢?他怎么会进大牢?” “听说是老爷子留下的酒楼里出事了,吃死了个人。” 灰鸽不屑道:“阁主真是越来越没本事了,这种小事还把自己折腾到牢里去了。”又叹了口气:“到了这般田地,都不肯找我们……” 红袖低着头随意的拨弄着自己的压裙角的玉佩,答道:“老爷子解散的我们,不愿他再牵涉这江湖的恩恩怨怨,他自是不愿违背。” “不过,那酒楼不是要垮了吗?怎么又吃死个人了?” 灰鸽皱着眉头,沉思道:“我估计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哦?说来听听?” 灰鸽白了红袖一眼:“你自己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若是真有人害他,你解决了就是。” 边说便转身离去:“也不知道你这女人特意找我来干嘛,就这种小事,他搞不定,你也搞不定嘛?!” 忽的又顿住了脚步:“你这红配绿的习惯,就不能改改?真是让人看着眼疼……” 虽然嘴上充满嫌弃,灰鸽眼里却闪过笑意,他不得不承认,就算这等低俗的搭配,眼前的人都能穿出妩媚而又坚韧的感觉,反而让人印象深刻。 也难怪江湖人封“血柳”这个称号给她了。 红袖望着消失在树影之中的背影,漂亮明媚的双眼此刻却换上一种旁人看不懂的复杂,嘴角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的笑。 …… 中午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饭,夏梅便随手弄了些简单的饭菜,一人吃了几口。 夏梅正在思考如何才能救出秦之翰,问了刘全,刘全如今倒是配合了,只是脸上却没了那阳光的笑脸,文皓为此忧心不已,却暗恨自己无可奈何。 刘全道,自从老掌柜秦霸天离世之后,好多人都不再与秦家往来,秦家也慢慢没落,掌柜的嫌府里院子太大,便干脆卖了,府里的人就留了他一个,两人搬到酒楼来住。 如今掌柜的遭此劫难,怕是那些人,更加不愿出手相助。 说起来,天机阁的事情刘全确实不知道,他被秦霸天收留的时候,天机阁已然解散,秦霸天退隐江湖,在这镇子上专心经营这家酒楼,颐养天年。 故刘全到现在都认为他家老掌柜就是一位心善的老人家,为了这个酒楼奉献了一生…… 刘全不知道,夏梅更加不知道,而唯一的知情人兼当事人秦之翰,却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可真是为难死了夏梅。 她虽说有着现在的灵魂,可是也是一个合格的守法公民,无权无势,安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穿越过来以后,她更加没有人脉,认识的最厉害的人,虽然不想承认,确实就是秦之翰了。 她也不是什么玛丽苏,不会穿越人士共有的金手指技能,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勉强算得上是绝活的厨艺。眼下也确实凭着厨艺在这古代立足了,谁曾想,终究是自己太大意,给别人找招这样的无妄之灾。 她如今,又要去依靠谁呢?又要去求谁,才能救出秦之翰呢? 正在夏梅一筹莫展的时候,文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酒楼门前,夏梅一愣,站起身问道:“文兮?!你怎么来了?!你走过来的?!” 夏梅赶紧将文兮牵进来,倒了一杯茶给她。 文兮咕咚咕咚完一杯茶水,喘过了气,才急切道:“夏夫人!那个姑娘醒了!” “醒了就醒了,你这么着急跑过来作甚?这么大热的天,万一中暑了咋办?你这是要急死个人啊你!” 夏梅语气颇重的责备道。 文兮此刻顾不得感动夏梅的关怀,只急急道:“她说,她和他爹被奸人掳走,她爹被人毒死,她准备逃走时偶然听见,他们要拿他爹的尸体,陷害天福酒楼!” 夏梅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ps:没有票票和收藏,本喵好伤心……【宽面条泪】 第二十四章 真相 夏梅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巨大消息。 一下握紧文兮的手臂,夏梅颤着声音道:“真的?你说她知道酒楼是被陷害的?她在哪里听到的?” 文兮忍住疼痛,努力稳住声音道:“真的,她醒来以后,精神还不错,我便问她为何伤成这样。” “她说那人以她威胁她爹爹,要求她爹爹配合服下毒药,再到咱们酒楼里当场死亡。” “她爹被迫无奈假意答应,想趁那人不注意时想带她逃跑,被那人发现,便……给她爹爹灌下了毒药……” 后来的事情不说,大家也都猜出来了。 夏梅捏紧了一双粉拳,眼里冒着灼灼的火光。 不过…… “夏夫人,你们说的姑娘……到底是谁啊?现在人在何处?可否出来作证?” 刘全听得一头雾水,只是模糊的知道他家掌柜的有救了。但是这人如今在何处? 夏梅看向刘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才压下马上冲到云客来打人的念头。 文兮此刻抢言道:“是昨个我们在路上捡的,当时她身受重伤,还是夏夫人贴身照料了一晚上,才救过来的呢!” “那她可否愿意出面作证?!” “这……我还没问,她便睡过去了……” 刘全急切的看向夏梅:“夏夫人,咱们快回去看看那位姑娘吧!只有他才能救咱们掌柜的!” 文皓拉住他:“刘全,你不要急,此事事关重大,急切不得。” 刘全咬着唇面色不甘的坐下。 夏梅道:“文皓说的没错,此事确实急不得,那阮启仁有这个胆子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伏法,而且万一贸然行动,被他们知晓那位姑娘的存在,而杀人灭口,那咱们可就真的救不出掌柜的了!所以,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眼下,还是要去问问那位姑娘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夏梅转头对文兮道:“文兮,你现在去外面买只鸡回去,杀了给那个姑娘补补,别给她吃的太油腻,再去药店抓几副药,好生照顾她。” “刘全,你去给掌柜的收拾几套衣物,待会咱给他送过去。文皓,你随着我来厨房,咱么做些好酒好菜给掌柜的送去。” “是,夫人!”三人齐声答道。 夏梅自从知道事情有了一线转机之后,整个人一下充满了斗志,复仇的念头充满着她的身体,浑身力气用都用不完。 于是,便有了两个大大的满满的食盒,文皓和刘全两个人提着,锁了门,三人结伴又去了衙门大牢。 到了牢门口,看守的官差倒也不是个刁钻的,文皓一通好言好语,便放他们进去了。 夏梅前世今生总共活了三十多年,这大牢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真正设身处地身临其境,倒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牢里光线阴暗,空气潮湿,还隐隐透着腐烂的味道,偶尔还会瞥见一只老鼠溜过…… 夏梅不敢仔细打量,真是觉得自己背后寒毛都立起来了。便一直低着头跟在文浩身后向前走着。 走了会,文皓停了下来,“夏夫人,到了。” 夏梅一步越过文皓,站在秦之翰的牢门前,只一瞬,夏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之翰往日的蹁跹优雅不在,淡漠儒雅不复,只余下满是胡渣的面庞和沾满稻草的乱发。白色的缎袍已经变成灰色,整个人尽显沧桑与狼狈。 还未张嘴,便已涕不成声。 刘全更是哭的抽不上气,连文皓都红了眼眶。 秦之翰听到有声音,迷茫的张开眼,便看到他的小厨娘和他两个伙计在哪里抱作一团哭的死去活来,好像以为他已经不在了一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刘全带着浓重的鼻音吼道:“谁说你死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哇……掌柜的……” 说着说着,干脆嚎啕大哭了起来。 秦之翰额头滑下一排黑线…… 秦之翰无奈的苦笑:“你们进来就是为了在我这哭一顿?刘全,别哭了,都半大的小子了,还哭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小……夏梅,你怎么也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乖~~” 夏梅终于收起了眼泪,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刚刚哭过的眼睛仿佛被大水洗过一般,清澈见底,波光潋滟,那一眼,让秦之翰的小心脏生生的停了一下。 夏梅主要是最近真的受到太多波折,神经一直紧绷未曾放松,眼下见到秦之翰,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送了口气,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发泄过了,心里才好受一些。 夏梅这才将食盒里的酒菜拿了出来,可是因为牢房间隙太窄,送不进去,夏梅只好放弃,等待会交给牢头转送给他。倒是一包袱衣物,直接塞了进去,里面还有二十两纹银,交与他打点一下,也不至于受太多苦。 秦之翰很是感动,想着女人家的心思就是细些,要是就靠刘全那个笨蛋,自己不知受了多少苦了。 夏梅终究心里有愧,满身傲气早已不知所踪,只盼秦之翰莫能少受些苦,她心里也好受一些。 夏梅低低的与秦之翰交代着外面的情况,对于那位姑娘她并未言明,只是宽慰道已经有了证据证明他们酒楼的清白,相信很快就可以将他救出来了。 秦之翰也柔声安慰夏梅道:“你放心,咱们这个县令也不是那种昏庸的人物,我与他打过交道,他明白我的为人,自会还我清白。” 几人低声说着些话,很快探监的时间便到了,三人只好不安的离去,文皓将那两大食盒交给那牢头,腆着笑脸道一个孝敬他,一个送给秦之翰,还将里面的好酒全部放到了给牢头的那个食盒里。 那牢头见这小子如此识时务,再加上秦家虽然没落,但秦霸天的威名还是可以震慑他们这些小角色,就顺着台阶收下了。 夏梅等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一心去找那人谋害天福酒楼的罪证去了。 ps:我这个猪脑子……合同弄错了,只好重新寄一份……哭晕在厕所……(;′⌒`) 然而我又搞错了章节名…… 第二十五章 人证 酒楼里实在是没有生意,此刻也顾不得是否被看笑话了,救出秦之翰重要的多,所以夏梅顺从“民”意的关上了酒楼。 其实就是刘全这个急性子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大山村,非要亲眼见了那姑娘才罢休。 这会子时间倒是还早,文皓赶着特意为了拉货买的牛车,三人早早的上了路。 路过昨日救起那姑娘的地方,夏梅猛地想起什么,喊了一声:“文皓,停车!” 文皓忙拉住牛鼻,停下了车,“夏夫人,怎么了?” 夏梅并未搭话,一下跳下车,来到那个草丛,仔细查看后皱起了眉头。 “文皓,快过来帮我!”说完自己先蹲下挖起泥土掩盖血迹,文皓也跳下来,瞧着这样子,便猜到这个地方大概就是救起那姑娘的地方了,也蹲下帮忙。 “不知道也一路是否还有血迹……”夏梅略有忧心的道。 “夏夫人放心,咱们这一路并未见大滩血迹,小的血滴也会很快便被尘土掩埋,应该无大碍。” “而且,这一路也未见什么陌生的面孔,想来那些贼人并未察觉姑娘的踪迹。” 夏梅被文皓一番宽慰,心里也放心许多,“走吧,一切等见到那小姑娘,问问便知。” …… “姑娘,你醒了?”文兮端着药碗进来,见床上的人睁着眼睛,放下药碗,关切的问道。 眼前的人儿瞧着年纪和自己相差不大,但一双大眼睛里却已经布满沧桑,文兮也是受过苦楚的人,更加能体会她现在的心境。 可是这事旁人劝不得,唯有她自己想开了,或是报仇雪恨,将仇人绳之以法,否则怕是永远也不能从其中走出来。 文兮将她半扶起身,放了一个枕头在她背后,才轻声哄道:“姑娘,吃药吧,吃了药,才会好起来的。” 那个小姑娘深深看了文兮一眼,才声音干涩的道:“云霓,我叫云霓。” 文兮楞了一下,随后从善如流的笑道:“云霓,快喝药吧,我给你炖了鸡汤,待会喝了再睡一觉。等我家夫人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云霓闻言,眼睛一亮,又马上暗淡了下去。 她在幻想什么呢?明明眼前的房子只是平凡的农家,又怎么可能有能力为她做主呢? 云霓机械的喝着药,苦涩之极的药汁,她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的喝完了。 文兮不忍看她难过的表情,小心的扶着她躺下,细心的盖好被子,拿着碗轻身出去了。 “唉……为什么上天总是让好人受折磨……” 文兮坐在小炉子前熬着鸡汤,心里却感叹着世事无常,人生坎坷艰难…… 直到外面院子里传来文皓的喊声,才打断了文兮小姑娘并不符合年纪的哀叹,急急起身,走出了厨房。 “哥哥?夏夫人,你们回来了?刘全哥哥也来啦” 文兮望着卧房道,“云霓姑娘喝了药,刚刚睡下,怕是要等会才能醒来呢!” 这时屋里却传来一丝很微弱的声音:“夫人请进来吧……” 夏梅和文兮对视一眼,文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对文皓和刘全道:“哥哥们在外面等等吧,夏夫人,咱们进去吧。” 夏梅抬脚进了卧房,屋子里还有未散去的苦涩的药味,让人觉得床上的人儿更加虚弱。 “好点了吗?身上伤口还疼吗?要喝水吗?” 夏梅轻轻坐在炕边,一坐下就关切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弄得云霓一时之间愣愣的。 云霓没有想到,眼前陌生的女人如此关心自己,眼里的满满的关心和周身柔和的气质,犹如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谢谢……夫人关心,云霓还好……” 云霓垂下眼睑,长长的细细的睫毛投下一片小阴影,遮住她眼里的情绪涌动。 夏梅见她脸色仍是苍白,不由皱眉:“云霓姑娘,恕我冒昧,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家中可还有人?我也好让人回去报个信儿。” 云霓脸色忽的一下就白的如纸一般,瞳孔瞬间缩小,放在炕上的小手也一下握成了拳头。 过了一会,她才冷静下来,声音里满是苍凉绝望:“家里……没有人了,我和爹爹……是因为家乡遭了灾,才被迫流落至此,爹爹在路上染了病,大家都不愿收留我们,我和爹爹就在城南的一条街边乞讨……忽然有一天夜里,一个管家模样的大叔带着两人,将我和爹爹敲晕了……” “后来……爹爹死后……他们以为我也死了,便将我扔到镇子外的林子里,想是老天可怜我,留下我这条命,为爹爹报仇……” 云霓的眼珠儿一直没有断过,小脸上布满泪痕,眼里却空洞没有一丝神采。 夏梅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果不其然,转头看向文兮,早已咬着手绢默默流泪满面。 夏梅心里在心疼的同时,也有一丝疑惑,这个云霓,好像并不像她说的那般简单…… 比如,她是如何一眼看穿,那是管家一样的人物?而且,她之前发现,她的中指和大拇指指腹有很厚的茧,那个位置,可不是做农活能磨出来的…… 但是夏梅毕竟也没有深挖人家过去的打算,只要不伤害到自家人,她倒是无所谓。 所以夏梅还是铁着心肠,向云霓解释了他们眼下的困境,直言问道她愿不愿意帮忙作证。 云霓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陷害的天福酒楼的人救了……对于这缘分,云霓心里也是暗叹了一声。 “看来,是上天都在帮我,让我能够报仇雪恨!”云霓在心里痛快的喊道。 自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的杀父仇人的敌人,自然是云霓的合作伙伴不二人选,两方有着共同的敌人,很轻易的就建立了不可动摇的“复仇者联盟”。 云霓答应了以后,夏梅这才放下心来,将卧房留给她好好休息,自己带着文兮出去了。 …… 青山镇上 衙门外值守的官差见了眼前停下的良驹,赶忙行礼:“大人,您回来了。” ps:小天使们,你们在看吗?在就吱一声~~ 第二十六章 故人 “嗯。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吗?” 一席玄色官服的青年男子,从马上利落的翻身下来,边往衙门里走便问出来迎接的师爷。 满身书生气质的中年师爷,此刻恭敬的回话道:“没什么大事……大人舟车劳累,还是先休息一日吧!” “哦?没什么大事?这么说,还是有事咯?说来听听。” 此刻陆判坐在衙门后面偏进的院子里的会客厅内,脱下外袍,轻呷了口侍女端上来的茶,随意地挑眉问道。 师爷苦笑,就知道他家大人是个等不得性子,衙门里的事从不拖拉,且为官清廉,一身的浩然正气,可惜啊可惜…… “回大人的话,确有一事……前几日一位叫黄三的男子来控告天福酒楼菜里下毒,谋害了他家兄弟。” 陆判闻言一下顿住,发下手中的茶杯:“你说谁?天福酒楼?秦之翰?” “正是。” 陆判皱起了眉,“那你是如何处理的?” “回大人,那日黄三带着他哥的尸体在街上喧闹,衙门里的捕头路过,便羁押了秦之翰回来,我也想着等大人回来定夺,便……将他关在牢里,等大人归来。” 陆判面色一怒,重重的拍在桌上:“胡闹!人命关天的事情,岂有尔等如此儿戏?!” “没有明确的证据,就将人判为犯人不说,还将人关进了大牢?!你可知,你这么一做,若是日后查出天福酒楼是清白的,那他们这酒楼,还要如何开下去?!简直是胡闹!” 师爷面色一白,颤抖的跪下告罪:“大人息怒……小的……小的一时糊涂……” 看着地上像只受惊的鹌鹑一样抖个不停的师爷,陆判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起来吧,此时怪你又有何用,还是早日查清案情,换人家一个清白吧!” 师爷心里早把那愚蠢的捕头骂了个半死。 都是他信誓旦旦的说天福酒楼的人奋死抵抗不肯认罪,他怕犯人逃走才带了回来,可眼下,有眼睛的人一看便知大人是向着那天福酒楼的。这下,怕是得被大人念叨好一阵子了…… 师爷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是小心翼翼的起身,退到一旁,努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判压下心里的火气,冷静的思考此案案情,细细思索一阵之后,看向旁边缩成一团的师爷,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先带我去看看牢里的人。” 师爷比之前更加恭敬,腰都要弯断了,“是,大人。” 陆判大步的走在前面,师爷小心的落后半步,一路上经过的衙役都纷纷行礼,看到师爷一脸便秘状,都知道大概大人心情不好,于是大家都明智的找了借口遁了。 师爷:“……” 经过长久的酝酿,师爷心中的怒气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忽的,脸上挂起笑眯眯的笑容,躲在暗处偷看的衙役们,都偷偷打了个冷颤。 “好可怕……这只笑面狐狸又要收拾人了……” 很快,二人到了牢门前,牢头一见陆判,马上行礼开门,让他们进去。 师爷在前面带路,来到秦之翰的牢门前。 陆判看着眼前人狼狈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情绪,快的让人抓不住。 “秦之翰,你可知罪?” 陆判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让闭目假寐的秦之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之翰缓缓睁开眼,“陆大人,官威不错哦……” “我当然不错,不过,你倒是越混越差了。” “承蒙陆大人的福,这牢里的日子还不错,就是饭菜太难吃了,比我酒楼里的,可差远了。” 秦之翰话里的讽刺,让陆判眯起了眼,又转身狠狠地瞪了他师爷一眼。 “你下去吧!”陆判冷声对师爷道。 师爷被眼前的对话搞得心惊肉跳,闻得此言如蒙大赦般退了下去。 出来后,师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暗自惊叹,看起来自家大人,和那天福酒楼的掌柜,是旧识啊! 不过…… “赵田在哪里?!让他给我滚过来!” …… 陆判走进牢房,一撩衣袍,浑然不顾的在秦之翰身边坐下。 “说吧,怎么回事。” 秦之翰看着眼前熟悉的俊脸,恨恨的道:“你再不回来,本公子就要死在你这破大牢里了!你还不安慰我!你还凶我!” 陆判实打实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蠢,还怪我咯。” “你!哼!”秦之翰真是觉得自己心里苦。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那混蛋搞出来的破事咯!不知道哪里找了个演戏差的要死的瘪三带着一具尸体来陷害我,居然还成功了!多亏你手下的‘好’喽啰!” “好喽啰”三个字,秦之翰是咬着后牙槽说出来的。 “咳咳……那你咋就跟着来了?我才不信你不愿意他还能打得过你?!” “……我的陆大人……我现在是一介小小平民,还以为是那江湖游侠吗?!民不与官斗诶!到底是你蠢还是我蠢?!” “……没事,反正你那酒楼不是要垮了吗?干脆就别做了吧。” “屁!”秦之翰跳起来指着陆判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做不下去了!老子的酒楼正蒸蒸日上好吧?!要不是这档子破事,老子早就赚的盆体满钵了!我不管,你赔!” 见陆判脸上满脸不相信,秦之翰越发生气,扑上去,两人打作一团,拳来脚往。 ……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坐起身,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就像小时候一样,见面就打架,打着打着,感情便好了。 有什么事,也是打一架就好了。 陆判喘匀了气,眼里也换上点点笑意,“你准备如何?这次还要放过他?” 秦之翰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当年的事是因为没找到证据,这次,哼,不死也得退层皮才好!” “你呢?这次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说道此次出巡的目的,陆判眉间染上一抹轻愁,“没有,那家人全数被灭,不见一个活口。倒是听到一些风声说有一对父女逃出来了,可是很快就断了线索,不见人影。” “再仔细查吧,实在不行,你就去问问‘翠鸟’和‘鸽子’,你与他们总有联系的。” “我知道的。这里你先等着,很快就会了了,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的,来找我便是。” “嗯。” ps:基情满满的青梅竹马哦~~~o(n_n)o~~ 第二十七章 案审 天元廿三年六月十七日,这一日对于青山镇的老百姓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准确的说,是一个有大事发生的日子。 这一日对于夏梅来说,同样心情激荡难以平复。 因为青山镇最大的官,当朝八品知县陆判,要在这一日亲审天福酒楼害人一案。 夏梅之所以激动,是因为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才能救出自己的老板。 而老百姓们激动,则是因为……在这家长里短平凡如水的日子里,一件命案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让让,让我让我一下啦!” “诶,别挤别挤啊我说!” 衙门大堂外围观的群众站了里三层的外三层,呼朋唤友的不在少数,大爷大妈甚至排到了衙门大门,一有什么消息,里层的负责打探的婶子就瞧瞧往后面传话,一层一层,悄然传到外面人群的耳朵里。 大堂内,陆判穿着正式的玄色官服,满身威严的坐在堂前,头上额匾刻着飘然俊逸的“正大光明”四个大字,师爷静立一旁,堂下两旁的衙役也是满脸肃然,整个气氛沉重,让外面一干围观群众不由得噤声。 “啪!”一声惊堂木重重的拍下,惊得众人浑身一颤。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陆判板着脸沉声道。 黄三跪在堂下,此刻已然满脸发白,神色有些惊惧。闻得陆判发问,身子一抖,颤声答道:“回……回大人的话,草民……草民黄三,乃青山镇百花村人士。” “跪在堂下所为何事。” “草民……草民义兄为奸人所害,特来伸冤……” “哦~?奸人所害?哪个奸人害得呀?如何害得?证据何在?还不一一道来?!” “……启禀大人……草民义兄乃是吃了那天福酒楼的饭菜毒发身亡的……所以草民状告天福酒楼……” “可是当场死亡?” 黄三一抖,“不……是……”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天福酒楼的菜品才致死你义兄的呢?” 黄三抖得更加厉害:“回大人的话……那日草民与兄长在天福酒楼吃过晚饭之后,便回到客栈休息,晚上并未再吃任何东西……第二日一早草民去兄长房间时,就发现兄长已经毒发身亡……” 说到这里,黄三开始大声哭嚎:“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陆判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个演技差的瘪三。 一声惊堂木拍下,“肃静!” “威……武……” 黄三立刻噤声,身子趴在地上抖啊抖。 一个呼吸之后,衙役们的低声威吓才结束,说真的,在外面看着的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真要在这大堂之上,这种声音能将人心里最后的防线都击溃。 特别是黄三这种心里有鬼的人。 陆判继续审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的义兄为天福酒楼所害,可是此刻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一切都是你的妄自猜测,对吗?!” 黄三额头上的汗珠大滴的滴在衙门光滑的青石地板上,“启禀大人,草民义兄向来身体很好,没有什么病症,这次却突然死亡,而且医馆里的大夫也说了,确实是中毒而亡啊大人!故而草民认为,兄长他确实为天福酒楼所害啊大人!” 黄三重重的将头磕在地板上,在安静的大堂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哦?哪家医馆的大夫?本官这就派人前去请来。” “这……回大人……是草民记错了,草民没有带兄长去医馆……草民自己判断的……因为草民双亲就是因为天福酒楼里的蘑菇那个东西中毒而亡的啊!” 本来就是,那日阮启仁派人来找他,交代了一番就让他带着尸体去闹事,当时他心里虽然忐忑,但是白花花的银子闪瞎了他的眼,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医馆啊! “大胆!”又一声惊堂木拍下,“你未曾去辨认死者死因,就在这里胡乱攀咬不说,而且,你倒是说说,若真如你所说,那物真的有毒,你又怎么会带你兄长去吃?那你吃了又怎会没事?你当本官像你一样蠢吗?!来人啊,给我打!” “这……”黄三真是有苦难言,急的后背衣衫尽湿。 两侧立马站出两个衙役,要将黄三拖下去行刑。 黄三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这跟阮启仁说的完全不同啊!“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啊大人!” 这到底是个神马情况雾艹!!! 阮启仁那厮不是保证了会在衙门里打点好一切吗?!不是说好了来走个过场只需要一口咬定是天福酒楼的错就好啦?!没有说要挨板子啊!哎哟我的娘诶! 黄三真的被拉下去打板子了,而阮启仁为何没有来打点呢?事实上,阮启仁确实来过,只不过都碰了软钉子,每次都已公务繁忙被师爷送了出去。阮启仁自是焦急,可自己耍的诡计,哭着也要收拾完。 于是阮启仁便放弃了黄三这条线。 悲催的黄三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弃子,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黄三又被拖到公堂之上,血迹蔓延了一路,趴在地上的黄三已经很是虚弱了,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喊了要招了,为何大人仍然要等打完二十大板才叫停。 他当然不懂,陆判这不是给某人出气嘛! “黄三,你可有话说?” “大人,草民招了,全都招了!此事根本就是云客来掌柜阮启仁派草民来做的啊!” 此言一出,公堂外的围观群众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马上将这劲爆的消息瞧瞧往后传,接着就响起,接二连三的抽气声,就跟音浪一样。 陆判嘴角飞快扯过一丝弧度,心里大笑:“这阮启仁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竟然找个这么蠢的货色……这下看不恶心死你!” 当下喊道:“来人,去将云客来的掌柜请来!” 云客来酒楼里,阮启仁正待在他的专属做事的房间里,说起做事,他也没啥事,就是有时不得了的客人来了出去招呼招呼,他这里可不像那天福,连掌柜都要当账房。 看着手上加密的信函,阮启仁急切的打开,看到一行隽秀的小楷字迹:“侄儿勿忧,一切有姑母给你做主”。 心里松了一口大气,脸上也换上了有恃无恐的笑容。 这时,外面传来伙计的声音:“掌柜的……县令大人派人前来请你……” ps:状态改了哦~~o(n_n)o~~ 顺便说,更新时间改到每日凌晨12:00咯,有票票的不要客气的来吧! 第二十八章 对峙 阮启仁眼里精光一闪,理理衣袍,大大方方的走出门,泰然自若的随着衙役去了衙门。 公堂之上,陆判稍作休息,坐到一旁慢条斯理的喝茶,外面的围观群众也开始叽叽咋咋的小声聊天,留黄三一个人,面色苍白的匍匐在地,神智模糊。 一盏茶的功夫,衙役将人带到,陆判便重新坐回公堂上,一拍惊堂木,“将人带上来。” 围观群众自觉地让了一条道,看着满身自信的阮启仁,心里直泛嘀咕,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做贼心虚的啊,难道那黄三又是说谎? 阮启仁挺直了腰板,随意的拱手道:“草民阮启仁参见陆大人。”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屑。 陆判看着阮启仁这幅模样,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腾”的冒起来,烧的他眼里都射出骇人的光。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中了他的奸计,陆判平静的开口:“阮启仁,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阮启仁面上闪过一丝得意:“大人有所不知,草民姑母乃是当朝宰相之妻,一品诰命夫人,”说着手还朝左边拱了拱,“皇上特许三代内未出五服的亲戚,见五品以下官员,可以不必跪下行礼。” 陆判扬高了声调,“哦?这么说,五品以上的官员,你就要跪下咯。” “理论上来说,是的,不过,大人,你说咱这小小青山镇,那些五品以上的大官,恐怕也不会屈驾至此吧!” 阮启仁装模作样的反问着陆判,眼里却带着丝丝挑衅,点点不屑,和一缕嘲讽。 陆判面色铁青的看着他,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两人的眼神就在半空中交汇,噼里啪啦冒着火花。 陆判虽然早就知道阮启仁这厮卑鄙无耻,又仗着背后有人撑腰肆意妄为,可是,在没有明确的证据的时候,自己一个小小八品知县,还真的拿他无可奈何。 半晌,阮启仁才开口问道:“陆大人唤我来,又不说是为何,难不成,是要请我吃茶?” 陆判一声冷笑,“阮启仁,为何唤你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不快从实招来!” “大人这话如何说起,草民可是一向知礼守法的,大人说的话,我听不懂。” 阮启仁从进来那刻,就未曾望一眼地上的人,黄三见此,便知这回算是栽了,谁让自己贪图那身外之物呢! 只是,黄三阴狠的瞪了阮启仁一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黄三扑上去抱住阮启仁的小腿,“阮掌柜!明明就是你指使我去诬陷天福酒楼的!那个尸体也是你交给我的!我根本都不认识那人!” 阮启仁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面上浮起怒意,一脚踢开黄三,转头不悦的对陆判道:“陆大人,此人疯言疯语,胡乱攀咬,难不成大人还信了他的疯话不成?!” 陆判并未答他的话,而是向黄三问道:“你说是眼前这人指使你去诬陷天福酒楼的,可对?” “是的,大人,就是他!” “那具尸体也是他给你的?” “是的。” “那你可知道,那具尸体的身份?何时何地如何死亡?” 黄三抬起头,神情激动:“大人!草民只是贪图钱财,并未杀人啊大人!都是他!是他毒死了那人交与我的啊大人!……啊!” “砰”地一下,黄三被满脸怒气的阮启仁一脚踹在胸膛上,飞出去一尺来远,“噗”的一口血,从黄三嘴里喷射而出。 “你这只疯狗,在这里胡说什么?!我见都未曾见过你,哪里来的指使里一说!分明是你自己毒死了人,嫁祸天福酒楼不成,又想推到我身上!你好毒的心肠!” 陆判淡定的看着眼前狗咬狗的戏码,心里却是极为舒坦,咬吧,咬的再激烈一点才好! 黄三伤势极重,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一双鼠目瞪的凸起,就像淬了毒一般,阴狠之极的盯着阮启仁。 阮启仁此刻大声道:“陆大人!我原以为你为官公正,明辨是非,眼下这人罪名如此明显,你为何还放任他随意诬陷?!难道,你也收了他的贿赂,成了不辨是非的贪官不成?!” 阮启仁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气势恢宏,义正言辞,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一般。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此刻也愣了,这是咋整的,咱的青天大老爷不是清官啦?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陆判眯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这么说,你并不承认他所指控的罪名了?” 阮启仁大声道:“当然!” 陆判嘴角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让阮启仁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禁皱起了眉头。 “来人!带夏梅,云霓上堂!” “威……武……” 众人让开一条道,让隐在人群中的夏梅,搀扶着面色苍白的云霓,来到公堂之上。 夏梅扶着云霓,给陆判跪下请安,“民妇夏梅,民女云霓,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来人,给伤者云霓抬把椅子上来。” 接着就有人领命,去给云霓端了根椅子上来,放在一旁。 夏梅又扶着云霓行了谢礼,才过去慢慢坐下。 阮启仁见此,眼里浮起一丝疑惑,这陆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判面色稍稍柔和,道:“民妇夏梅,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在这公堂之上,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吧!” “是,大人!” 夏梅转过头看着阮启仁,眼里涌上怒意道:“阮大掌柜!你好毒的心思!” “请大家来评评理,小妇人本是天福酒楼的大厨,那名为蘑菇的食物也是小妇人发现的,与天福酒楼合作,才解了天福倒闭的危急。” “可是,眼前这人,云客来的掌柜,因为本店抢了他的生意,便想了如此毒的法子,想要报复我们酒楼!” “他抓了一对乞丐父女,以女儿的性命来逼迫父亲,到我们酒楼服毒自杀,父亲不从,便……被他毒死!那女儿也被鞭打致死,丢到镇外密林,任野兽啃食!” 阮启仁心中大惊,满眼不可置信,惊得身形不稳,倒退了两步。 ps:我知道写的不好,我会慢慢改进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九章 转折 阮启仁稳了稳心神,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乱说的,不可能会有证据,对,没有证据,一切都与我无关! 这才绷着脸冷笑道:“陆大人,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于我,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陆判道:“阮掌柜,何不将她的话听完?听听她有何证据指控于你?!” 夏梅不卑不亢,继续道:“民妇今日既然抛头露脸站在这公堂之上,就绝不会有半句虚言!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外面围观的人们都被她这毒誓吓到了,我的个娘啊,这是多狠的心啊,看来这女人说的,怕是真的咧!于是大家都用一副怀疑加谴责的眼光看着阮启仁。 阮启仁的面色愈发铁青。 “民妇自然不能空口无凭,民妇有两样证据,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夏梅转向群众,先是行了一礼,才道:“夏梅在此,先向各位父老乡亲赔罪。” 众人表示一头雾水。 夏梅接着道:“天福酒楼的新菜色,蘑菇那种食物,是小妇人发现可以吃的,但是,并非所有的蘑菇都可以吃,蘑菇种类繁多,有许多色彩鲜艳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吃不得的。” 众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咋滴,难道你们卖的东西,真的是有毒的?! “但是,夏梅以性命担保,天福酒楼卖出去的每一丝蘑菇,都是无毒的!自小我家爹爹便教我如何辨别无毒的蘑菇,夏梅自己就是就这这些东西长大的!只是爹爹怕告诉别人,没有学会便采了有毒的蘑菇,害了别人,所以这么些年,也只是我们一家在吃而已。” “可是眼下夏梅作为大厨,要开发新菜色,就大胆的拿出来试一下,这些蘑菇种类绝对无毒,所以夏梅才敢拿出来卖的呀!” 夏梅说道此处,已是声泪俱下,她是真的悔不当初,为了自己的愚蠢,为了自己的那份轻视,以为自己是穿越的,就可以在古代活的风生水起,做事大意,才有了今天的苦果。 众人见眼前女子哭的满脸泪痕,楚楚可怜,责怪的话,反而说不出口了,你说人家也没说错啊,她卖的东西的确没毒,但是如果你自己从山上采回去的有毒,那也不能怪别人啊是吧。 夏梅稳定了情绪,擦了眼泪继续说道:“这只是第一个民妇证明天福酒楼是清白的证据,大人可以派人到天福酒楼里查看,看看里面的蘑菇是否有毒。而第二点,”夏梅看向一旁皱着眉头的阮启仁,“民妇要请云霓来证明。” 陆判在阮启仁出声之前开口道:“民女云霓,你有何话说?” 云霓小脸上虽然毫无血色,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面对阮启仁时那滔天的恨意,此刻云霓开口道:“回大人的话,云霓,就是那个,被阮启仁的手下,鞭打致死的人!” 阮启仁简直气得跳脚,“你胡说!既然你都说被打死了,那你怎么还站在这里?!难不成,你现在是鬼吗?!” 云霓冷笑,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显阴沉,“是啊,我就是鬼!来找你索命的鬼!你还我爹爹命来!” 阮启仁瞳孔一缩,面上已有了些慌张,然而还是努力冷静的说道:“一派胡言!陆大人!你就是这么审案的吗?!任由这群疯子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大胆!竟敢质疑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师爷跳出来大声吼道。 不得不说,师爷吼的这一声,非常及时,瞬间拉远了阮启仁和陆判之间的距离。 本来众人心中,由于阮启仁刚开始一系列的举动,先入为主,将阮启仁放在和陆判差不多的地位,所以大家对于他偶尔的妄言也就没什么反应,而此刻师爷的一声大吼,才提醒了众人,对啊,那堂上坐着的可是皇上钦点的命官,你阮启仁的亲戚再厉害,你还不是个无官无职的平民。 阮启仁此刻也冷静下来,不由得也被此话噎着了,谁给他的胆子?当然是他姑母给的啦!可是这话能摆在明面上说吗?显然不能啊! 要是说出来,被陆判抓着把柄事小,被老百姓戳他姑母的脊梁骨,那可就事大了!要知道这青山镇小是小,可是还是有过往的江湖人的,这要一不小心传到了京城,再被有心的人利用,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就是给姑母一家找不痛快了! 姑母不痛快了,自己也别想好过。 所以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人诚不欺我也。 阮启仁不敢冒险,只能一边憋着一口老血往肚子里咽,一边恭敬的向陆判赔罪,“刚刚草民一时激动,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陆判丢给师爷一个“干的好”的眼神,然后假装大度的原谅了阮启仁,嘴里说着无事,心里早已笑翻了天。 事归正传,陆判问道:“云霓,你说你就是那个被鞭打致死的女孩?那你为何现在有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回大人的话,云霓在他们心中的确已经死了,因为当时的云霓已经剩不到半口气,被丢到了野外林子里,自生自灭。谁想老天看不下去这等作恶多端的恶贼,让我又醒了过来,云霓拼死一路爬到路边,才被路过的夏夫人所救,这才活了下来。” 陆判轻飘飘的瞄了满眼惊慌的阮启仁一眼,又问道:“那你有何证据,证明你就是那个姑娘呢?!” “这……”云霓一脸为难,能证明她身份的人只有她爹爹,和阮启仁的手下,可是她爹爹早就入土为安,另外的人,也不可能出来作证了…… 阮启仁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回大人……小人可以证明……”躺在地上虚弱的黄三此刻一鸣惊人,“那人的尸体只有小人见过,小人亲手埋得,这个姑娘的眉眼,的确和那人,极其相似。” 阮启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是没想到,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撸了个封面儿,不知道你们喜欢不~) 第三十章 最后 黄三此刻也是为什么要跳出来指证阮启仁呢? 因为他深刻的明白,若是不将阮启仁拉下马,最后这杀人的罪名,一定会被阮启仁推在他的头上!而且,阮启仁是个有背景的,若是认罪,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黄三事无巨细的将整件事情完整的讲述了出来,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众人不信。 这一下,阮启仁真是千夫所指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人物,手段也不输给别人,难道眼下就乖乖认罪吗?当然不可能! 阮启仁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慌乱,最后再到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倒是让陆判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阮启仁,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陆大人,就凭这些人的证词,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容易了吧?” “怎么?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连一个像样的物证都没有,仅凭几个人的随意指正,未免太过武断吧!”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注意到夏梅等人脸上的惊讶,陆判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不过,够不够,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阮启仁平静的面色有了丝丝裂缝。 一拍惊堂木,陆判朗声道:“本官宣判,云客来掌柜阮启仁,系杀人嫁祸天福一案,暂且收押,择日再审!天福酒楼虽无杀人之嫌,但对于……蘑菇,此物有毒隐瞒不报,特在此处以罚银三百两,以示惩戒!” “来人啊,将阮启仁押下去!” “陆判!你会后悔的!!”阮启仁对陆判放下狠话,甩脱了衙役的手,面色阴沉的跟着衙役走了。 “民妇夏梅,本官命你下来以后将如何分辨蘑菇是否有毒的法子一一传授给乡亲们,可有何异议?” “民妇遵命。” 夏梅跪在地上行礼领命。 师爷得了陆判的眼色,大声喊道:“退堂……” “草民,恭送大人!”众人齐声应道。 陆判走后,夏梅搀扶着疲惫的云霓,转身去接秦之翰回家,路过晕过去的黄三时,夏梅皱了皱眉,最终叹了口气,冲外面仍未散去的人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小妇人在此出十两纹银,谁能将地上这人送到医馆去?” 不久前给黄三作证的那两个同村的汉子,此刻刚好在外面,闻言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应道:“妹子,俺俩跟他一个村,俺们来吧!只是俺们怕是付不起医药费,还得劳烦妹子破费……俺会告诉他,让他还给你的!” 夏梅将身上的荷包取下来,淡淡的道:“不必了,麻烦两位大哥,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 秦之翰提着包袱,回头望了望牢门,心里想着本少爷连大牢都去过了,人生也是圆满了。 “喂!秦之翰!” 秦之翰猛地回过头,见到夏梅带着一个小姑娘站在三尺开外,笑眯眯的望着他。 “走吧!我们,回家。” 碧空如洗,白云如絮,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一地,照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秦之翰粲然一笑:“是啊,回,家。” ……………… 毒蘑菇一事了结之后,秦之翰仿佛看开了一般,整日对谁都笑眯眯的,变得异常“和善”,夏梅去各个村子里给村民教授如何便被有毒的蘑菇去了,酒楼这几日都未曾营业,又被县令发了足足三百两银子,刘全的肝都痛了,秦之翰反而没什么感觉,还反过来安慰刘全:“全儿啊,没事儿!银子总会有的!咱有夏婶子在,还怕没银子么?!” 刘全翻个大大的白眼,倒也不敢顶嘴,因为总感觉现在笑眯眯的秦之翰,反而更可怕了呢! “大娘,你看着,这样的,这种颜色极为鲜艳的,或是有鳞片、粘液,菌杆上有菌托和菌环的,就像这样的,”夏梅指着地上的豹斑鹅膏,“这种都是有毒的!千万吃不得啊大娘!其实平日里要吃的话,就采我手里的这一种就行了,其他的,还是不要采食的好!” “诶,俺省得了!放心吧姑娘!” 夏梅不放心,又对在场的每位女性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才相互扶携着下了山,往下一家村子里赶。 青山镇周围一共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庄,大小规模其实都差不多,听老一辈的人讲,这里大多是百年前三国大战之后,留下来驻守的官兵,最后都在这里安了家,落了户,有家人的,干脆一起接过来住,所以,短短百年时间,才会发展成这样的规模。 这些都是这几日夏梅整日与这些大姑娘小姨子混在一起,才收获了这么些消息。还有谁家的姑娘跟要成亲了,谁家的小子赚大钱了,种种。虽然准确性有待考究,但至少让夏梅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 还让夏梅深刻的明白了,女人的八卦,大概真的是天生的。 这不,一位柳树村的婶子,大概是实在闲的无聊,不知道哪里打听到夏梅丈夫已经亡故,便起了心思。手里面利索的绣着针线,嘴里却悄悄试探道:“夏妹妹,我姑且托大叫你一声妹妹,嫂子一看你就觉得特别稀罕,嫂子这心里,特别盼着你真是我妹妹咧!” 夏梅客气的笑道:“嫂子,瞧你说的,我就是你妹妹啊!只要嫂子不嫌弃,这可是夏梅的福分啊!” 这妇人是个有福的,家里儿女双全,丈夫在镇上做着收购皮草的生意,然后再往外倒腾,别看在这青山镇上没多少人稀罕,主要是这玩意不好处理,处理的不好就是个皮垫子,处理的好的,卖给外面的贵人,几十上百两都有可能。 而这女人的丈夫,恰巧有一门家传的手艺,极为优秀,每次出去一趟,都能满载而归。而且,这男人也是个好的,对自己的媳妇忠贞不二,觉得有个媳妇,两孩子生活已经很美满了,正所谓媳妇孩子热炕头,老老实实的过日子,神仙来了都不给换。 ps:谢谢大家的推荐票票~~o(n_n)o~~ 第三十一章 姻缘 夏梅很忙,因为酒楼不可能不做生意,赔了那么多银子,都刺激的秦之翰精神“失常”了,必须要快点回去才行。 于是夏梅带着文兮,文皓,日日奔波在各个村落之间,有些隔得远的,牛车都要行半日。 自从那日陆判案审结束以后,阮启仁就被收监,大家都以为阮启仁不说被砍头,牢底坐穿也是肯定的了,谁知道,不过五日,阮启仁就被放了出来。 陆判对外宣布说因证据不足,不足以判罪。众人自是不信,议论纷纷,后来不知是谁传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那阮启仁背后的大官,很大很大的官,给县令大人施压,县令大人自然惹不起,只好草草了之。 百姓们嗟叹,大家对于阮启仁自然没有任何好感,但是对于陆判的做法,却有些不是味道,对于他的评价,更是比之前低了许多。 话说,夏梅当日听从秦之翰的嘱咐,从衙门后门进去见了陆判,当时刚听到陆判这个名字的时候,夏梅狠狠地怔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华夏的古代,而不是莫名的王朝。 等夏梅忐忑的见到他时,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道不明的失落。在心里嘲笑自己,本来陆判就只是一个故事,又跟眼前青衫儒生有什么关系。 敛了心神,夏梅才将案情原委告知陆判,陆判心里有了数,夏梅便安心的回去了。 夏梅此刻却是被烦的有些无奈,这个李氏,自那日自己应了她姐姐妹妹的话头,就整日跟在她边儿上,妹妹妹妹的叫着,千方百计的,想为她再续个好姻缘。 没错,就是再给她说个丈夫。 夏梅被雷了个外焦里嫩,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前世的黄花大闺女(大龄剩女)都没人要,这会都有个孩子了,反倒还有了桃花运。真是……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了。 夏梅敬谢不敏,推脱说自己还未出丧期,孩子还小,还有酒楼忙不开云云,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还是免了吧。 无奈那李氏好像听不懂她的“婉拒”一般,一个劲儿的推销自己男人的一个兄弟,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让夏梅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那人究竟怎么得罪她了,才想要把自己嫁给他…… …… 陆判坐在衙门里的长案边上写着卷宗,蓦地,笔下一顿,纯白的宣纸上晕了个墨点,“你不在你的追云轩当你的老板娘,怎么到我这来了?稀客啊稀客。”笔下却未再停顿半分。 “怎么?陆大人真不知道?”红袖一双美目讥讽的瞧着眼前之人。 陆判停下笔,拿起纸轻轻的呼了呼,才放到一旁,正眼看向来人。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来问罪的是吧?先坐下吧,要喝茶吗?” 红袖冷眼看着他,轻描淡写的道:“不必,问完话就走。我与陆大人,并没有什么好聊的。” 陆判无奈的叹了口气,“红袖,你当真如此不信我?” “哼!叛出师门的人,我如何信你?”红袖冷笑。 陆判脸色一白,想起什么,静默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再开口,语气却冷淡了许多,“如此,那你便问吧。本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袖白皙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怒色,“好!陆判,我问你!为何要将阮启仁放了?!明明我都将证据送到了你的桌子上,哪里还有什么证据不足的鬼话?!” “难道你当真如外边那些愚人所传那般,连最初的骨性都没有了吗?!老阁主教到导你的,都被狗吃了吗?!” “难道老阁主的含恨而终,你都忘记了吗?!” 红袖满含怨气的控诉,一声比一声凌冽,就像刀锋一般,无情的肆虐在陆判的心上。 但是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轻笑着答道:“红袖,看来,你还是没有你说的那般无情嘛,并不是完全不对我抱有期望哦。” “咻”的一声,红绫带着森森杀气破空而来,牢牢的束缚住陆判的脖子,“陆判!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陆判连都被勒成了酱紫色,红袖才冷哼一声,唰的一下收回红绫。 “咳咳!!……”陆判大口大口的呼吸,猛烈的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模样实在狼狈。 红袖眼里闪过一丝鄙视,“哼,这么些年,不仅没有长进,还弱成这幅样子,真是丢人。” 陆判心里有苦说不出,你说我要是和你动手,那我在你心里岂不是更无情?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啊…… 为自己默默泪了一把,陆判喘匀了气儿,擦掉眼角的泪花,才道:“红袖,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不动武?!” 红袖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快点儿,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自己去,替天行道!” 陆判脸色一正,“红袖,不可,阮启仁背后并没有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未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那你说怎么办?!” “你放心,咱们准备了这么些年,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的。这一次时机还未到,只是给他敲个警钟,同时,也将我们的人转明为暗,降低他的疑心。” “日后只需稍稍试探,就可以等他自己露出马脚,然后,一举歼灭!” 红袖美目稍稍眯起,警惕的打量着陆判,似乎要辨别他话的真伪。 见陆判一脸诚恳之色,红袖心里的怒气稍稍平复一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红袖冰冷的撂下一句话:“你最好保佑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仔细着你的脑袋!” 然后一阵风起,眨眼红袖就不见了人影。 陆判望着窗外沙沙的竹林,兀自出神。 师爷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外,对远去的一抹红衫熟视无睹,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大人安心屈居于这小小青山镇,并非真正是对外那般,因为家母年迈,不忍离去,而是另有谋划。 而且谋划的事情还不小。 但是对他而言,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师爷,一直站在他身边,就好。 第三十二章 盛夏 “云霓妹妹,来喝药了!” 杏花端着一个粗瓷碗,里面盛着半碗棕色的药汁,来到窗边,“云霓妹妹,快喝了药,去炕上休息吧,这地上暑气重,别坐久了,对你身体不好。” 云霓从窗外的开始泛红的桃子身上拉回目光,外面日头正盛,那桃树就像静止了一般,天地间唯有知了的声音,延绵不绝。 云霓从杏花手里接过药碗,微微一笑道:“麻烦杏花姐姐了,日日都要为我熬药,送药。”边说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仰头喝尽苦涩的药汁。 杏花在一旁看的微叹,不管看多少次,每次都觉得很厉害,自己闻着都受不了的药汁,这小姑娘却跟喝水一样,面无表情。 面上却笑道:“瞧你说的,我既叫你一声妹妹,姐姐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么?你再同我这般客气,我可不饶你了啊~” “如此,那云霓就不跟姐姐客气了!”云霓也笑着回话。 “应当如此咧!” 姐妹二人正笑作一团,唐宝带着细竹编的软帽啪嗒啪嗒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兜,里面装着不知哪里采的野花,花花绿绿的,煞是鲜艳。 “哎呀唐宝,这大中午的你啥跑啥?!不怕中暑吗你这孩子!”杏花一惊,没想到这猴孩子竟然偷偷跑了出去,肯定是趁爹娘不注意的时候。 这小子,最近夏梅不在家,反而越来越野了,跟着村里的一群猴孩子到处皮,连肤色都黑了许多。 杏花柳眉一竖,正要教育唐宝,唐宝却直直绕过她,来到云霓跟前,献宝似得将手里篮子里的野花,送到云霓手里。 “云霓姐姐,这是送给你的花花,好看吗?”然后仰着头星星眼的看着云霓。 云霓星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盈满笑意,“好看,真好看,姐姐喜欢极了~” 唐宝激动的小脸发红,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弯成两道月牙,可爱极了,“是吗?姐姐喜欢就好!”心里想着狗蛋果然没骗他,女孩子果然就要送花! 云霓摸摸唐宝头上的两个丸子髻,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宠溺:“唐宝真乖~可是,唐宝怎么不听杏花姐姐的话呢?外面太阳太大,唐宝出去中了暑,等娘亲回来,该有多担心啊。唐宝希望娘亲担心吗?” 唐宝微微偏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想……唐宝不想娘亲担心……可是,”唐宝眼神一黯,“唐宝很想娘亲……娘亲很久都没有给唐宝讲过故事了……” 杏花本来对于唐宝只给云霓小姑娘送花,自己却没有份,心里正偷偷抱怨这小子白眼狼,忽然就听见唐宝委屈的声音,杏花忙上前安慰,“唐宝乖~娘亲要给唐宝赚钱买好吃的啊!唐宝要听话知道吗?” 云霓也柔声道:“唐宝,不是还有姐姐吗?姐姐给你讲故事好不好?!等娘亲回来了,咱们再讲给娘亲听好不好?!” 唐宝本来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最近夏梅对他的关注实在少,惹得唐宝心里的思念都蔓延成灾了,这才有些委屈。 眼下被两位姐姐一安慰,也放开了心思,转眼便想着云霓的故事去了,“唐宝知道的。唐宝会听话,那云霓姐姐给我讲故事吧?好不好?” 见唐宝又开始撒娇卖萌,云霓和杏花对视一眼,都瞧见彼此眼里的哭笑不得,杏花笑骂道:“这小子……好了,别烦你云霓姐姐,姐姐刚吃过药,要好好休息……” 云霓打断杏花的话,“无事,杏花姐姐,就让唐宝跟我一起吧,正好让他睡会午觉。” 杏花转眼一想,也对,便也随了唐宝,自己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自从天福酒楼出事以后,蘑菇就不怎么卖的出去了。而且,夏婶子还被迫将这法子传了出去,杏花一家,便不再日日上山去了。 再说了,这山里的蘑菇,都叫她们弄得差不离,夏日深山里多毒物,猛禽,她们还没那个胆子往深处走。 其实她们对于此事,一直都抱着平常心的念头,本就是老实人,突然发一笔横财,心里反而不踏实,如今虽说路子断了,但是已经赚了七八十两银子,可以给杏花置办个体面的嫁妆,还剩余不少!陈氏心里已经极为满意了。 最近杏花一家都在忙着地里的农活,毕竟还是地道的庄稼人,土地才是命根啊! 陈大牛捞起脖子上的汗巾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猛地一憋气,上身歪向一边,将背上的背篓朝下,里面大根大根的玉米棒子就哗啦啦的掉在地上,眨眼就多了一小堆。 接过杏花递过来的晾好的开水,一口气咕咚掉一大碗,陈大牛长舒一口气,才对陈氏道:“杏花他娘,我再去背一背回来,你把这些拔了就休息一会吧。” 陈氏坐在院墙地下阴凉的地头,扒着玉米壳,左边已经堆了一大地黄灿灿的玉米棒子,那些大个儿的尾部还留着一小撮玉米壳,这样便于扎成一提,可以架在房梁上,柱子上,要用的时候再取下来脱粒。农家都是这般的。 右边像小山一般高高的玉米壳子,一般都是晒干了,堆在后面牲畜棚里,他们家没有牛,春秋之际农忙的时候,要用别家的牛,就给人家背上几背篓玉米壳子过去,稻草也行,给人家当做酬劳。 “要不歇会吧,看你累的。” “不了,趁着天好,早点收回来早点晒干收到屋子里,我这心里才踏实。好了我走了,杏花,给你娘也倒碗水啊!” “诶!” “看你那瞎操心的样子!”陈氏笑骂道。 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手下动作越发麻利了。 杏花笑而不语,转身进屋又晾了一木瓢水,才带上软竹帽子,坐在院子里将那些留着缨子的玉米十几个的一起,用晒干了的棕榈条绑成一提。 “唐宝呢?”陈氏这才想起好一会没瞧见唐宝,正露出些急色,毕竟这村子里可还有条河呢! “没事娘,在隔壁和云霓一起睡午觉呢!” 陈氏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吓死个人了……” 母女二人随意的聊着些话儿,手里动作,却未曾慢下丝毫。 第三十三章 二黑 时间已近黄昏,太阳失了炙热的温度,慢慢的落在群山之后,残阳飘洒,染得整个大青山呈现一种柔和的昏黄,风儿一过,满树叶子飘飘扬扬洒下一地破碎的柔光。 夏梅坐在牛车上望着远远近近升起的炊烟,为眼前美色平添一份生机,一丝仙气,不禁心里浮起一种依恋,这个地方,已经是她夏梅所不能割舍的存在了。 疲劳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看到这一路上的丰收景象,夏梅才惊觉,自己好像除了种了巴掌大的菜园子,好像……就没有土地了诶……这样,她还算什么庄稼人啊…… 夏梅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找村长,买几亩地呢?将来,也好给唐宝添个家业什么的…… 正在思索间,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扑进自己怀里,夏梅回神,扬起笑容道:“唐宝~娘亲回来了~” “娘亲,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哦!唐宝好高兴!!”说完唐宝抱着夏梅在某个柔软的位置用力的蹭了蹭,啊~还是娘亲身上的味道好闻啊~~ 夏梅一笑,用手臂托着唐宝的小屁股蛋,嘱咐文皓回去的路上小心之后,慢慢的走进了院子里,文兮轻笑着跟在身后。 夏梅抱着唐宝,先进了卧房里看了一下云霓的情况,云霓正在休息,今天下午估计是被唐宝缠的有些累了,这会反倒睡了过去。 夏梅见云霓的起色好了许多,便也没有叫醒她,而是又拉着唐宝轻身出去了。 “师父,咱晚饭做些什么?”文兮去厨房里转了一圈,出来便小声向夏梅问道。 夏梅看了看天色,便道:“文兮,天色还早,咱们去转转吧,你来了之后,怕是还没机会去村里看看吧。” 文兮一笑,“师父,文兮日日跟着您学本事,这村子周围,倒是还真没去过呢!” “那行,趁着今日时辰还早,咱就去转转!唐宝,你说好不?” 唐宝大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嗯嗯!唐宝带娘亲和姐姐去看小狗!” 三人带上门就往田地间慢慢逛去,夏梅笑着问道:“小狗?哪里有小狗呢?” 唐宝小手一指,“就在那里啦!铁柱家的大黄生了五只小狗,我们现在每日都会去他家看小狗呢!娘亲,咱们去看看吧!” 文兮掩嘴轻笑,“唐宝,我看你是眼馋了吧~是不是想带一只回来啊?” 唐宝有些心虚,声音变成蚊子大小,“不是啦……” 边说还边偷偷瞧着他娘的表情,一副鬼精灵的样子。 夏梅想着难得唐宝喜欢,也不反对,只是:“唐宝,你跟娘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小狗?要知道带回家以后,你要自己养他哦,他就是你的责任,不可以放弃知道吗?” 唐宝见自家娘亲没有生气,心中正有些欢喜,可是见娘亲一脸严肃的跟自己讲话,小脸上也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我知道了,娘亲,我会照顾好它的!娘亲放心吧!” 夏梅这才柔柔一笑,摸摸唐宝的小脑袋,“唐宝真乖~那咱们就养条小狗吧!” 于是三人来到不远处的铁柱家,话说这铁柱家旁边就是上次夏梅和陈氏来的那吴松的家呢! 想起那如松般坚毅内敛的男子,夏梅不禁多往屋里瞟了几眼。 没有见到那高大的身影,夏梅心中划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望,拉回心神,跟着唐宝进了旁边的院子。 铁柱娘苏氏是个温婉的女子,与夏梅相差约莫十岁,脸上却不大看的出年龄,皮肤白皙,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相貌。 苏氏自从杏花村嫁过来以后,这十几年来孝敬公婆,与丈夫和睦,教子有方,生活的极为舒心,铁柱是她的第二个儿子,大儿子罗山已经十四,正在镇上学堂里准备来年的童生考试。 此刻见到夏梅,苏氏忙放下手里的玉米,“唐宝他娘,你咋来了?快,进来坐。” 说话间想去房里给夏梅等人搬凳子,夏梅赶忙阻止,“嫂子,别麻烦了,你快忙你的吧,我就厚着脸皮向你讨个东西就走。” 苏氏一愣,本来夏梅登门就够惊讶的了,听到这话更为诧异,“唐宝他娘,可别这么说,有什么需要的,让唐宝来招呼一声就行了!” 夏梅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嫂子,你家狗这几日不是生了崽儿吗,唐宝这小子非要磨着我来向你讨一只,想回家自己养养。” 苏氏有些哭笑不得,笑道:“看你,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行,你让唐宝去挑一只就行了!” 夏梅松了口气,冲跟铁柱玩到一起的唐宝喊道:“唐宝,你苏婶婶同意你抱一只小狗回家啦!还不快过来谢谢你苏婶婶!” 唐宝闻言,立马丢下铁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一脸正式的向苏氏弯腰九十度,“唐宝谢谢苏婶婶!唐宝一定会照顾好二黑的!” 夏梅喷笑,这小子连名字都起好了,真是服了他了! 苏氏莞尔一笑:“嗯,苏婶婶相信唐宝。去吧” 唐宝这才一路小跑着跑向狗窝,铁柱一脸心痛的将他看中的二黑抱给他,嘴里一直嘱咐着要照顾好他云云,唐宝安慰铁柱道:“没事,你以后想他就来我家看它就是了!” 然后专心的抱着小二黑,安慰小二黑不安的神经。 夏梅向苏氏介绍了文兮,将兄妹二人的身世一道,苏氏竟然眼睛都泛红了,拉着文兮的手安慰道:“好孩子,受苦了!以后有空多到婶子这里来走走,婶子就想有个闺女!” 文兮很是感动,也有些哽咽的道:“谢谢婶子,文兮没事。” 夏梅忙将两人一通劝慰,然后急急的带着唐宝离开,这苏氏还真是个水做的女子一般,心肠真软。 路上唐宝全心全意的扑在怀里的小狗身上,还记的铁柱嘱咐他的,要将二黑的眼睛蒙住,这样才不会从自己家跑回来。 将小狗的脑袋小心的蒙在自己的怀里,用小手轻轻遮住它的眼睛,到了家里,立马放下它,关上院门,然后就忙着给二黑做窝。 夏梅看不下去,就帮了唐宝一把,找了唐宝小了的衣服,底下垫的稻草,暖和又软和,放在东墙下,拿了两个缺了口子的碗,一个做食槽,一个做水槽。 文兮最近跟着夏梅大有长进,此刻正好一展身手,片刻间就有香味飘出来,母子二人才觉得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于是叫起云霓,喝了药,四人就坐在院子里,搭着矮桌吃了晚饭。 ps:各位小天使,我又无耻的来求收藏啦~~ 第三十四章 谣言 夏梅恍惚间,总感觉有块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上,闷闷的喘不过气来。睡梦中的夏梅呼吸越来越急促,猛地睁开眼,定睛一看,才发现唐宝这小子压在了自己身上,怪不得自己喘不过气呢! 夏梅没好气的捏了捏唐宝肥嘟嘟的屁股蛋儿,“臭小子,睡觉也不老实!” 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旁边,唐宝嘴里嘟囔一声,翻个身又睡了。 唐宝这一两个月以来,由于伙食改善了些,身上长了好些肉,小脸儿上胖嘟嘟的,头发也黑得发亮,整个人都水灵了起来。 而且由于夏日,经常在外面玩的原因,肤色也有些黑了,呈现一种健康的颜色,之前的唐宝,小小的人儿心思极重,现在跟村里孩子们玩儿的多了,倒也有了正常孩子的模样,活泼了许多。 这正是夏梅乐意见到的效果,一个快乐的童年对于人的成长影响极大,夏梅深有感触。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将来长大了,才不会因为感情上的空缺,盲目的相信别人。 不过,夏梅蹙眉,还好文兮和云霓都才八岁和九岁,不然这个炕上怎么挤得下她们这四个哟!所以,还是要早日修个房子才行……也不知道自己的“存款”够不够…… 夏梅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昨日便跑完了青山镇的所有村子,今日秦之翰特意给她放假,让她休息一日。反正都歇业五日了,也不差这一日。 夏梅看了看天色,便小心的起身,去弄早饭去了。 出了门,二黑高兴的跑上来,围着她脚边兴奋的转圈圈,不停地摇着小尾巴。 夏梅准备去看看墙角的菜园子长了些什么出来,能不能添个菜,她其实也忘记了,自己到底种了些什么,来到菜园子一看,不禁有些愣眼,四季豆和豇豆的藤蔓都抽了好长,茄子也在开花了,还有些认不得的藤蔓和菜苗,都长势极好,幸亏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用黄荆条(一种灌木)围了个栅栏,不然那两只鸡准得给她祸害了。 夏梅高兴的想要吼一声来发泄,这是自己第一次自己种地,没想到收获这么好,其实她并不知道,这里面唐宝占了很大的功劳。 每日唐宝都牢牢记着,给鸡喂食,捡鸡蛋,还有就是给娘亲的小菜园子浇水。这才有了今日的茂盛。 但是唐宝毕竟还小,不知道这些藤蔓蔬菜是要搭架才能结果,所以才有了满地都是藤蔓的现状。不过不碍事,夏梅知道就可以了。 夏梅锅里小火熬着粥,自己快步走到房子后面砍了十几根黄荆条,剃了叶子,回去给菜园子搭架,二黑撒着欢的跟着她跑来跑去,到处乱窜,顺带标明自己的地盘。 这黄荆条是个好东西,干的可以当柴火,极为好烧,根还可以用来治感冒,有种黄荆的根用来熬鸡汤,最是美味。 等她忙的差不多,屋里传来文兮和唐宝的小声说话的声音,看来两人都起来了,夏梅忙去厨房热了昨日杏花送过来的玉米饼子,这玉米饼子可是每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弄得好东西,亲戚邻里还要互相送来尝尝,夏梅家自然是没有的,所以杏花就端了好些过来,还是云霓接下的。 夏梅拿了两块,切成指头大小的块状,加了些盐和油,还有白糖炒了一下,瞬间香气四溢。 唐宝顺着香气“飘”了进来,小二黑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娘亲,好香啊……” 夏梅“啪”一声轻轻打掉唐宝作恶的小手,“快去洗手洗脸,然后再过来吃饭!” “哦……”唐宝闻言马上回到文兮身边,很有原则的坚持自己洗脸,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之后,又回到厨房,帮忙端饭。 云霓此刻也醒了,自己穿戴完毕,慢慢的走出房间。鉴于是早晨,气温比较凉爽,而且适当运动也有好处,夏梅便让云霓坐过来,四人坐在夏梅特意买的小板凳上,氛围温馨的吃早饭,小二黑则眼巴巴的坐在地上看着大家。 在这个时代,白糖还是很珍贵的,将甘蔗榨成汁再暴晒,才能成为晶状体,再研磨成颗粒,像盐一样。市面上买的一般分粗糖和细糖,细糖就是过滤过再晒,较为精纯,甜分也高,粗糖则相反。 夏梅家的就是粗糖,都要二十文一斤,细糖更是高达五十文一斤,贵的吓人。说实话,夏梅真的吃不惯这个味道,糖分不均匀,还有些渣,可是见唐宝满脸幸福,自己也说不出嫌弃的话来。 “娘亲,待会我可以带一些给铁柱吃吗?他送了我二黑,我想请他吃好吃的!” 夏梅有些欣慰,懂得分享是孩子的良好品质之一,“嗯,唐宝自己做决定就好了。” “谢谢娘亲!”唐宝快速的喝完碗里的粥,夏梅掏出手绢给他擦嘴。 唐宝拿出自己的小手绢,夏梅特意给他装上让他擦鼻涕什么的,不过现在这个是干净的,唐宝安静的等大家都吃完了,然后将碗里剩下的炒了的玉米饼夹了一些包在手绢里,小心的放在自己的衣兜里。 迫不及待的和大家告别,唐宝临走前仍不忘捡了鸡蛋,给菜园子浇水,这才跑了出去。 夏梅于是也知道了自己的菜园子和唐宝的勤劳密不可分。 文兮收拾了碗筷,夏梅去河边洗衣服,碰见好多村里的女人都在洗,见她来了,都有些交头接耳,夏梅心里一叹,看来镇上的事是没瞒住了…… 正准备寻个清净的位置,忽然有人喊她:“唐宝他娘!这里有位置,到这来!” 夏梅循声望去,不觉莞尔,“狗蛋他娘,你也在洗衣服啊。” “是啊,这阵子天气大,又忙着地里收玉米,脏衣服堆了一堆,这不,我早早的就来了占了个好位置。”李雪笑着同夏梅道。 夏梅来到李雪旁边的石头上,沾湿了衣服就用棒槌捶打,古代洗衣服可没有洗衣粉,要么用皂角,要么用草木灰。夏梅不能接受草木灰,便买了些皂粉来用。 李雪拉着夏梅的衣袖,小声道:“唐宝他娘,别在意这群爱嚼舌根的,她们是嫉妒你赚了钱咧!” 夏梅心里一暖,微微一笑:“我知道,我不会在意的。” 李雪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夏梅又回到之前的样子,毕竟现在村里,她的传言可有些…… “哟!大伙瞧瞧这是谁啊?!我不是听说某些人赚了昧良心的银子,被关进牢里去了吗?怎么,这就被放出来了?” 夏梅皱眉,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紧身桃红色裙衫的身材丰满的女子正讽刺的看着她,女子妆容浓艳,头上带着珠花,随风还传来一阵阵的非常浓郁的香气。 ps:谢谢乃们给的票票~~只是我写的不好,收藏往下掉……但是,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看,我都会努力的!(话说小天使们喜欢啥,给咱留言,妥妥的) 第三十五章 落氏 李雪转过头一瞧,眼中“腾”的一下便冒起怒火,抄起手边的棒槌就要冲上去跟她理论。 “你这丑女人瞎说什么呢?!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棒槌给你捶河里去?!” 那女人见着李雪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和她手里的棒槌,有些瑟缩,退了一步,只是又看到夏梅没什么反应,像是有了底气一般,嘴硬的道:“我说咋了?我说你了吗你就咋呼?!瞧你那泼妇的样子,别是自己愚蠢被人当了枪使……” 说完还得意洋洋的扬着下巴斜睨着夏梅。 “你!”李雪气得双颊绯红,就要挽起袖子上去打人,夏梅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那女人,对她的挑衅视之无物,此刻却伸出手臂,拦住了暴怒的李雪。 “唐宝娘,你让开,看我今天非打死这不要脸的寡妇不可!克死了自己丈夫,就到处勾搭别的男人,跟个骚狐狸似得,现在还在这里满嘴喷粪!我忍她很久了,今日非要发泄发泄不可!” 夏梅拉住李雪,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真的打人,媳妇打人,说出去可不太好听。 “狗蛋娘,瞧把你给气的,为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狗,随便乱吠了几句,你就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值得吗?” 夏梅看着李雪绯红的双颊,笑着打趣道:“回头狗蛋他爹可要来质问我,咋没把他媳妇儿照顾好,我可就罪过了……” 李雪本来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现在被夏梅一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气势。没好气的瞪了夏梅一眼,“就你是个心宽的!别人都骑到你脖子上了还笑眯眯的,反倒还来打趣我……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李雪哭笑不得,用力的戳了戳夏梅的额头,留下个红印子。 夏梅调皮的冲她眨眨眼,又笑眯眯的蹲下来,继续洗衣服,眼角都不曾甩一个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谁呢?说起来,夏梅还真没怎么注意过她,也不知道今日吃了什么药,好像对她带着好些敌意。夏梅自问平日里也没招惹过她,这敌意还真是来的莫名其妙。 夏梅不曾关注,自然不曾知晓这里面的渊源。 这女人乃是村东头王二麻子家的,名为落霞,是王二麻子从镇上买回来的媳妇,听说是勾栏院里的,长得一副妖媚像,轻轻一眼,便能勾去男人的三魂六魄。 可惜啊,王二麻子是个福薄的,前脚将媳妇娶进门,后脚就喝醉了一头栽进沟里,再也没起来。 于是这落氏便成了寡妇,也成了有名的克夫的女人。 村里的男人私下将这落氏和夏梅偷偷比较,毕竟两人都是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又相貌艳丽,一个出尘,一个妩媚,真真是各有春秋。 虽然庄稼汉子老实,但也有心中的“女神”,于是暗地里分为两派,心思荡漾的就喜欢落氏那种类型,稍微老实一点的,便支持夏梅更胜一筹。 落氏从来不是个安分的,不知道换了几个姘头,靠着那些姘头接济的银子,买些劣质的脂粉饰物,打扮的花枝招展,整日在村子里抛媚眼,惹得村里的女人对她恨之入骨。 落氏心中颇为得意,由于村里男人的原因,她一厢情愿的将夏梅作为自己对手,暗暗较劲,看见夏梅落败,她就开心。 而此刻,夏梅竟然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还将她忽视的彻底!这感觉就好像你用尽所有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落氏脸色愤然,眼角瞥见旁边那些洗衣服的女人都狠狠地盯着她,自觉无趣,用力的跺了跺脚,心有不甘的扭着腰走了。 …… 夏梅家里,云霓坐在院子里,文兮在厨房里研究菜色,唐宝和夏梅都不在,云霓悄悄看了看文兮,见她一脸专注,便轻轻的起身,快步走出院门。 往后山的方向走了一阵子,云霓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走进了林子。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来到一个大石头旁,云霓掏出特制的哨子,轻轻吹了声,发出短促而又尖锐的声音。 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文兮回头一看,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淡笑,行礼道:“松哥哥,许久不见。” 吴松用力的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云霓,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出现在这偏远的地方。 吴松目光如炬,声音低沉带着磁性,“云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爹呢?” 说起自己的爹爹,云霓心中一痛,再加上终于见到了熟人,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出声:“我爹……死了……大家都死了……只有我了……” 吴松闻言,瞳孔一缩,两步踏上前来紧紧抓住云霓的肩膀:“你再说一遍?!死了?!大哥他死了?!” 云霓痛苦的点点头,捂住嘴,无声的泪流满面。 吴松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看着云霓,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云霓,别哭了……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 云霓擦干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解释道:“不是……我爹不是被他们杀的……” 吴松挑眉,一丝疑惑一闪而过,“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 …… 落氏正一肚子气走在路上,“这小贱人装什么清高,明明跟自己一样是只破鞋!呸!”落氏心里将夏梅从头骂到脚,一不留心,险些撞上了迎面走上来的人。 落氏正要破口大骂,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原因无他,“哟,吴公子,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啊?” 落氏习惯性的脸上浮起红云,一副娇羞的模样,脉脉含情的对吴松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都撞到人家了~~”语调婉转,甜的腻人。 落氏看男人,可是个中好手,绝对不像那些肤浅的无知妇人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知道看脸。 眼前的男人虽然脸上有道疤,可是看看这身材,刚刚碰到的坚硬如铁的臂膀,让落氏心神荡漾,仿佛那温度,直直的烫到心里去了。 吴松心情沉重的想着刚刚云霓的话,太过投入,竟未瞧见落氏,此刻回神,皱皱眉,正要错身离去,谁料那落氏却又贴了上来,还将某个部位有意无意的,蹭在自己的手臂上。 吴松眼里浮起一抹厌恶,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脸色更是黑的吓人,猛地甩开落氏,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 落氏有些惧怕,但是心却不甘,瞪着吴松的背影,心里暗暗道:“哼!总有一天,我要你拜倒在我的裙下!” 第三十六章 偷听 吴松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刚刚他问过云霓,知道他现在住在夏梅家里,心里放心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男女七岁不同席,云霓要是住到他家,有碍云霓的名声。 对于夏梅,吴松脑海里浮现一张苍白的小脸,抱着就跟抱只猫一样,轻飘飘的。 没办法,谁叫吴松每次见到夏梅,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呢? 吴松救了夏梅,夏梅又救了云霓,而云霓的父亲救过吴松,嗬,这也算是缘分了。 想起自己的大哥,吴松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大哥当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而且走镖的本事,大多都是大哥传授的,可以说,大哥对他有再造之恩。 谁曾想,自己才离开一年多的日子,大家竟然都…… 吴松一拳重重的捶在桌上,“这个混蛋!真的如此狠毒!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浓重的杀意弥漫在吴松的眼底,那人为了达到目的,竟不顾江湖道义,使出下毒这般卑鄙的手段,废了大家一身的武功,变成任他们宰割的羔羊…… 全镖局只有云霓一人侥幸逃过,未曾中毒,云霓带着大哥历经千辛万苦逃脱追杀,想要来投奔他。 失了一身内力的大哥身体极为虚弱,两人只好扮作乞丐掩人耳目,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最后竟然,竟然阴差阳错的,被一介小人夺去了! 吴松杀气腾腾的坐在屋内,这等血海深仇,他吴松就算是追到地狱,都要尽数讨回来! …… 且不论吴松是如何筹划报仇,与吴松会面的云霓,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外表虽然未变,但是眼神却有了生气,熠熠生辉。 报仇,是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有了吴松哥哥的帮助,自己离成功,进了一大步! 云霓正准备下山回去,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万一被文兮发现了可就遭了,自己的事,并不希望这一家人卷进来,所以云霓不打算告诉她们。 忽然,云霓听到一声“呜呜”的叫声,云霓一惊,忙大声喊道:“谁?!出来!” “会是谁?是村里的人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偷听?听到了会不会去告诉夏姐姐她们?还是那人派来的人?要是那人派来的,自己要怎么办……” 就在云霓忐忑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树后爬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条小小的黑狗。 “……唐宝?!怎么是你?!”云霓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树后的人,竟然是唐宝……那自己的事,他岂不是全部都听到了? 云霓思及此,脸色发白,心下怅然,看来,这份温情,自己也享受不了了…… 唐宝摸着脑袋,“嘿嘿”的笑着,抱着小二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心虚的说道:“云霓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本来是跟小二黑一起抓兔子的,回过神来就到了这里,看到你和吴伯伯在说话……就不敢出来了……” 说起来也巧,唐宝到的时候,并不是全无声息,按照吴松的内力,正常情况下早就察觉了,但是,那个时候两人情绪正是激动的时刻,沉浸在悲痛里,降低了警觉,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唐宝。 云霓只觉得嘴里阵阵发苦,比药苦多了,目光复杂的看着唐宝,摸了摸他的小发包,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不舍。 唐宝不懂,为什么云霓姐姐又不高兴了呢?是因为自己偷听了她的秘密吗?小唐宝很自责,小脸儿一跨,“对不起云霓姐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听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好吗?” “要不……”唐宝小脸纠结的皱成了一团,“我也告诉云霓姐姐我的秘密好了……” 云霓觉得有些好笑,唐宝还是个孩子,也许听不懂自己说的什么,这样一想,云霓心里有升起一些希望。 嘴角轻笑:“哦?唐宝你有什么秘密啊?” 唐宝红着耳根,小声说道:“唐宝的秘密……就是……唐宝喜欢……云霓姐姐,唐宝要娶云霓姐姐做媳妇!” 说到最后,唐宝却像是宣誓一般,大声的喊了出来。 …… “噗……哈哈哈哈哈” 云霓爆发出从来没有过的大笑,惊得林子里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走一片。 擦掉眼角的泪花儿,云霓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捏了捏唐宝气鼓鼓的脸蛋,声音带着笑意道:“娶媳妇?你才多小就娶媳妇?知道什么是娶媳妇吗?” 唐宝赌气道:“我知道!狗蛋说,娶媳妇就像他爹和他娘一样,每天晚上可以睡在一张炕上!我想要和云霓姐姐睡在一起,听云霓姐姐给我讲一辈子的故事!” 云霓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唐宝太可爱了。 被唐宝这么一闹,云霓的心思淡了很多,觉得唐宝这么小,应该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 “走吧唐宝,回家吧,你娘亲今日在家,咱回去多陪陪娘亲吧!” 唐宝很不高兴被云霓嘲笑他的小秘密,但是还是听话的被云霓牵着手,往山下走去。 “……云霓姐姐,你答应了,要帮我保守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哦!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云霓姐姐的秘密的!” 云霓忍住笑意答道:“嗯,姐姐一定会保守住唐宝的秘密的!” 唐宝开心了,便瞪大了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道:“那,云霓姐姐,你会武功吗?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云霓顿住,看向唐宝,“唐宝?你说你要学武?” “嗯!云霓姐姐,求求你教教我吧!” 云霓正要拒绝,到了嘴边却变成:“你……为什么要学武?学武可是要吃很多很多苦的!你不怕吗?” “唐宝不怕吃苦!唐宝要学武功,保护好娘亲,保护好文兮姐姐,还有保护好云霓姐姐哦!” 云霓抿紧了嘴唇,若有所思的看了唐宝一会,心里浮起感动,欣慰,担忧……五味杂陈。 最终,云霓败给了唐宝眼中的坚定,什么理由她都可以拒绝,唯独,这份想要守护的心,她除了成全,别无他法。 ps:新的一周,我又来打滚求收藏,求推荐啦~~~o(n_n)o~~ (话说有推荐就是好,点击biubiu的涨~~) 第三十七章 做媒 夏梅端着洗好的衣物回来,在半路上碰到偷偷摸摸的云霓和唐宝,夏梅疑惑:“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云霓有些心虚,讪笑着答道:“夏夫人……我坐着无聊,出来走走,刚巧碰上唐宝而已。”边说着,云霓边给唐宝使眼色。 唐宝是个鬼机灵的,虽然娘亲说好孩子不能说谎,可是,不拆穿谎言,也不算坏孩子吧…… 于是唐宝抱着小二黑上前摇着他娘的衣袖道:“娘亲,我刚刚和小二黑看见一只小兔子,跑的可快了,小二黑都没追上呢!” 夏梅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唐宝身上,笑道:“兔子当然跑的快啦,二黑还小,追不上也是正常的。” “娘亲,那小二黑长大以后就会变得很厉害吗?” “当然啦,就像唐宝长大以后也会变的很厉害一样!” “娘亲……唐宝现在就很厉害了好吗……” 夏梅瞧着唐宝嘟着小嘴不满的样子喷笑不已,拉着唐宝越走越远,云霓跟在后面,偷偷的朝唐宝比起大拇指。 突然,夏梅转过头来,吓得云霓猛的刹住脚步。 夏梅皱着眉头看了云霓好一会,云霓脸色越来越惨白,夏梅才叹了口气道:“云霓,我知道你整日待在屋子里有些闷,但是你的身子还虚,最近天气又大,你还是在房里多休息,别常常往外跑了,知道吗?” “知道了夏夫人,云霓一定等身子好的可以打虎了再出来!” 夏梅含笑的瞪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去和唐宝讨论小二黑的“养成计划”了。 所以她并未瞧见云霓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回到家里,见到急得团团转的文兮,云霓少不得又被数落了一通,直到她可怜兮兮的向文兮讨饶,文兮这才罢过。 虽然云霓脸上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心里却被满满的幸福感包围,嘴角也不自觉的带着笑意。 …… 吴松整理好自己的包袱,里面有一套夜行衣和一些淬了毒的暗器,毒都是他自己找草药炼制的,平日里也只是用在那些凶猛的野兽身上,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拿出几张貂皮放在里面,再打好结,放在一旁。吴松去厨房给自己弄点东西来吃,家里就他一个人住,什么时候吃饭都无所谓。 这时候,院门被推开,一只一米来高的黑色大狼犬慢悠悠的晃了进来,毛色黑亮,四肢健壮,行走间隐隐带着些煞气。 吴松回过头边看见大黑将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放在地上,不禁皱起眉头,不悦的道:“大黑,不是告诉你吃完了饭再回来吗?!不要把这些血淋淋的东西往家里带,弄脏了你又不扫。” 吴松这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可是却是个有洁癖的,平日里为了生活上山打猎,肉留下自己吃,毛皮拿去换些银两,一个人活的也自由自在的。 那些打死的猎物,吴松都会到河边拨皮,清洗的没有一丝血迹才带回家里,放在院子里固定的角落晾晒。 所以他自然对大黑狗带回血淋淋的兔子很不满。 而此刻,那大黑狗仿佛听得懂人话一般,极具人性化的朝吴松翻了个白眼,趴在地上开始进食。 他是一只保守恋家的好狗,就喜欢在家里吃着血淋淋的兔子休息,管你谁有洁癖。 吴松暗骂了一声,也懒得管他,反正说了也不听,干脆懒得跟着只蠢狗费口舌。 吴松熟练的燃起灶火,将切好的大片大片的肉放进锅里和丝瓜一起炒,这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一道菜,天天吃都吃不腻,所以他专门在院子一角种了一片丝瓜,因为种的早,所以眼下他都可以吃上丝瓜了。 三下五除二的做好饭菜,吴松拿了一个极大的碗盛了半碗饭,与其说是碗,还不如说是盆,又将菜盖在饭上面,端了根凳子坐到阴凉的丝瓜架下面,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大黑狗早就吃完了兔子,骨头都不见剩下,那些地上的血迹,嗬,大黑默默的站起来,用后脚刨起些尘土,转眼就没了踪迹。 然后又慢悠悠的走到吴松跟前,趴下,闭上眼睡觉。 吴松吃完饭,迅速的收拾好碗筷,看了看天色,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头顶上,便进了卧房,脱了衣衫,漏出精壮的胸膛,只是上面却深深浅浅的布着大小不一的疤痕,破坏了美感。 吴松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将今晚的计划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太阳已经到了偏西的位置,吴松一下翻身坐起,穿起衣裳,抓起桌上的包袱,快步出了门。 他嘱咐大黑看好家,大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又闭上了眼。 吴松没有功夫搭理大黑,关了院门,大踏步的往镇子上走去。 一个时辰左右,吴松便来到熟悉的店面前,走了进去,“呀,吴大哥,你咋这时候来了?快请坐!” 眼前这人,可是自家老板的贵客,每次带来的皮毛,成色又好,伤口又少,关键是量大,隔几天就能带来好几张。 所以店小二忙前忙后,殷勤的招呼着他,生怕自己一个怠慢,得罪了他,丢了自己的活计。 童万礼从里间走出来,见到来人,脸上立刻涌起爽朗的笑容,“松弟,你来啦。” 吴松站起身,抱拳行礼道:“童大哥,小弟又来叨扰了。” 童万礼热情的扶起吴松,笑道:“松弟就是爱客气,哥哥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住多久都行!” “如此,真是多谢兄长了。” 二人客气一番,才坐下喝茶,童万礼放下茶杯,含笑的打量了吴松好几眼,真是越看越觉得优秀。 童万礼自是不像自己伙计那般识人,他好歹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竟然少有人能比得上眼前的男子这身不怒自威的气质。 可惜,就是脸上有道疤…虽然在他看来没什么,可是在一般女子眼中,可就是丑如恶鬼了。 想起自家媳妇的话,也觉得自己该帮他一把,于是童万礼试探的开口道:“松弟…可曾有心仪的女子?” ps:那什么……新的一月……某喵又来厚颜无耻的各种求了……打滚~~~ 第三十八章 铁匠 吴松心中有些忐忑,为何童大哥一直盯着他看?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吗?还是知晓了什么?不自觉的端起茶水掩盖眸中的情绪,谁料童万礼却突然出声,问出这种“八卦”的问题, 吴松狠狠地呛了口水,狼狈的咳嗽起来。 童万礼有些尴尬,本来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可覆水难收,他咬咬牙,继续问道:“松弟,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你年龄已不小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爷大娘去的早,你还是应该早日传续香火才是啊!” “所以,你若有心仪的女子,哥哥替你做主,上门给你提亲!” 吴松实在不明白一向直来直去的温厚的童大哥,为何突然有了做媒婆的念头,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不曾,吴松不曾有过心仪的女子。” 童万礼貌似松了口气,“是这样的,那日我回家之后,你嫂子曾与我说起,说…她看好了一家的…嗯,姑娘,若是你愿意,我和你嫂子便做个媒人,让你们见一面。” 吴松苦笑,哪家的姑娘会瞧上他?当下拱手道:“多谢嫂子和童大哥的美意,只是吴松自知面相丑陋,不愿耽误人家姑娘的幸福。” 童万礼的脸上更加尴尬,他小心的问道:“那…若是那女子…不是个姑娘呢?” 这下吴松愣了,不是个姑娘?那是个什么,小子吗? 童万礼也意识到自己语言里的误区,赶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不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而是个……寡妇……” 吴松松了口气,随即皱起了眉头。 “而且…那寡妇还带着个三岁的儿子……”童万礼说完,便有些不敢看吴松的脸色,因为他周身的冷气,似乎都要冻僵了他。 心里默默哀嚎:“媳妇儿,你这次可害惨了你相公我了……” 良久,吴松似乎轻轻一叹,无奈的说道:“童大哥,吴松谢过二位的好意,倒不是吴松嫌弃那女子,而是吴松觉得成亲还是应该娶一位心意相通的女子才行。” “所以,吴松不愿将就。” 这一次,呆愣的人换成了童万礼。 他机械的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家娘子竟如此料事如神,连吴松拒绝的理由都猜中了。 于是,他便又试探的问道:“你未曾见过那女子,如何能保证她不是与你心意相通之人呢?” 吴松望着童万礼带着祈求的目光,抬手揉了揉眉角,颇为无奈的道:“那好吧,就依嫂子的意思,安排时间见一面吧…如果那姑娘愿意的话。” 童万礼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眸中带着感激,郑重的拍了拍吴松的肩膀。 一切皆在不言中。 童万礼出于“愧疚”,亲自带着吴松穿过里间,来到后面的小院儿里。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动物毛皮,成品或半成品,晾的到处都是。 这个院子,是童万礼加工皮毛的地方,为了防止手艺泄露,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动手,一般白日里,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进这个小院儿。 当然,也除了吴松。 “好了,你还是住你原来那间屋子吧。我外面还有活,你自己随意。” 说完,童万礼便进了隔壁房,开始加工刚刚吴松带来的新货。 吴松对这间屋子也是极为熟悉,毕竟他经常会在此落脚,原因则是他每隔五日便会来镇上取一趟弓箭。 说起这事儿,吴松只觉得无奈。 给他打造弓箭的人,是镇上一位年过六旬的周姓老爷子,之前是御用金匠,近几年才退下来,回到青山镇养老来着。 可惜这老爷子不服老,非要折腾着在这镇子上开了一家铁匠铺,位置偏僻不说,而且有个怪癖,那就是每日只开辰时一个时辰的门,说什么他的手艺只待有缘之人。 然后吴松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他的有缘人。 本来吴松那日也是恰巧路过,却被这老爷子突然冲出来连拖带拽的将他拉进铺子,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消瘦的胸脯保证,一定会为他打造出最为锋利的箭。 吴松当时大惊,心道这人怎么知道自己需要箭?难道他见过自己?这么一想,吴松便生出些警惕,暗自戒备着四周可还有其他人。 周老爷子神秘一笑,小声道:“年轻人,别看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之所以看出你需要箭,主要是你身体健壮,臂膀孔武有力,你腰上,腿上,全是处理粗糙的动物皮毛,一摸手上,虎口和食指指腹全是厚厚的茧子,这样的人,绝对是个猎户没跑了。” 吴松有些不信,但是他确实没有发现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如果是这样,那眼前之人,看人的眼光也太毒了吧?! 瞧着吴松眼里的惊讶和一丝钦佩,周老爷子不禁得意的笑眯了眼,立马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拂着胡须高深道:“年轻人,本……小老儿看你有缘,甚和心意,所以才决定亲手给你打造,保证给你最满意的成品!” 吴松略微犹豫,便放开了,反正自己正好需要,不如让这小老儿试试,若是不行,另外换一家罢了。 谁曾想,这一试,吴松便被套牢了,那小老儿打造出来的箭,比自己现在用的好太多了! 箭的样式是小老儿说的那种眉针箭,箭矢前部为针状,中部三角形,后部为倒月牙铲,这样的形式,破空力大,且不易掉落,猎物死亡率极高。 关键是,这箭留下的伤口很小,对于吴松这样专门卖毛皮为生的猎人来说,再是适合不过。 吴松自认自己在江湖行走了这些年,还从未见过这种类型的箭。 这下,吴松才算是真正认了眼前这位前辈,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 忍者他的每天只在辰时开门营业的规矩,若是其它时辰去了,任吴松说什么,他都不会将箭交给他,非要让他第二日辰时再来。 吴松咬牙切齿,十分怀疑这为老不尊的小老头是不是故意折腾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后来与童万礼相识了,童万礼让他就在自己后面房间住一晚,吴松才不用每次天未亮就起身往这镇上走。 如今看来,倒真是方便了他,夜探阮府。ps:谢谢叶子姐姐的礼物~(n_n)鞠躬~ 第三十九章 阴谋 夜色如水,月光幽幽。 此时已是子夜,街上无一人行走,凉风吹过,带起一阵沁人肺腑的阴寒之气。 忽然,一道黑影快速闪过,在硕大明亮的月亮的之下,快速的在屋顶上跳跃,眨眼就消失在错落的房屋之后。 吴松如猫一般轻轻落下,贴在墙根,无声的往内院移动。 万幸,这青山镇没什么高门大户,最好的院子也不过眼前这种,两进两出,结构简单,非常适合吴松这种“贼人”夜探。 内院一般就住着主人,还有家眷,只是这阮启仁可有好几个小妾…… 几个呼吸间,吴松就到了内院,可并不清楚阮启仁的房间时哪一个,这会宅子里又没人行走,难道他要一间一间的找吗? 就算时间允许,这各个角落的暗哨,怕是也不允许。 吴松藏在墙角的树上,仔细打量着这个院子的布局,忽然眼前一亮,那边角之上的屋子,看似最不起眼,可是四周的房屋,竟然对它隐隐呈围护之势。 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吴松在那些暗哨过来之前,悄然消失在密叶之中。 …… “老爷~~这么晚了,您为何还不睡~是小暖哪里服侍的不好嘛老爷~~” 阮启仁从深思中抬起头,看着眼前可怜又魅惑的小妾,勾起一抹【哔】笑,粗鲁的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小暖儿可是觉得冷吗?嗯?可是想念老爷的‘温暖’了?”阮启仁坏笑着,一双大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四处作乱。 小暖故作娇羞的逃开,“讨厌~老爷~人家只是怕老爷累着了,担心老爷而已嘛~都已经这个时辰了,老爷,该休息了~~” “可是老爷还有事情要做啊……不然,小暖儿就在这椅子上陪着老爷,如何?嗯?”阮启仁捉住假意逃开的小暖,拉回怀里。 “老爷……” 吴松听着房里的不和谐的声音,眼里浮起嗜血的冷笑,正要破门而入之时,却听到门里传来阮启仁的声音。 “好了,你快去睡吧,老爷还有正事要做。” 小暖有些不情愿,这院子里这么多女人,不是每天晚上都轮得到她的,哪里甘心就这么错失机会。 于是扯着阮启仁的袖子,声音软糯甜腻的撒娇:“老爷~~你有什么正事嘛~~说出来小暖帮帮你呀!” 阮启仁哈哈大笑,“你这女人,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你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小暖装作生气娇嗔道:“老爷,你瞧不起人!小暖不依……” 阮启仁笑声刚歇,随意的道:“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老爷的酒楼最近生意很是不好,虽然天福也没有开门,但是若是他们开始营业,那老爷酒楼怕是一个客人也无了!” 阮启仁眼里一片阴沉,看的小暖有些不安,暗自后悔不该触老爷的霉头。 “不过,”阮启仁脸色又马上缓和,“老爷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挡了我的财路的人,没有谁还能全身而退!” “小暖儿,你说,那天福若是没了厨子,会如何?”阮启仁眯着眼不经意的问着小暖。 吴松强压下自己想要冲进去的*,悄悄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小暖身子一僵,马上反应过来,媚笑着道:“看来老爷是想到了如何应对的办法了?” 阮启仁带着无比的得意,“老爷虽然自有想法,但是你也可说说自己的想法,说好了,老爷可有赏哦!” 小暖立刻会意,这是个机会,若是真的能帮上忙,自己说不定就会得宠! 于是心思暗转,忽的想到听人说那天福找了个女人做厨子,心里一下有了念头,于是娇笑着道:“老爷,不瞒您说,小暖这儿还真有个想法!” “哦?说来听听。” 小暖微微一笑,凑到阮启仁耳边道:“那天福酒楼的厨子不是个女人么?女人啊,最为看重名节,若是没了名节,不说是被拖去沉塘,至少,这厨子她是做不得了!” 小暖终究是个女人,难免有些妇人之仁,不像阮启仁,心里一开始便打的是杀人的念头。 不过,“你这法子嘛……倒也不错,虽然有些温柔了,但是对于这个小女人来说,也足够了。” “老爷,您可有所不知,失了名节对于女人来说,可是生不如死的!” “哦?这么说,你这法子可是要更狠一些了?不错不错,有赏!哈哈” 小暖一喜,“小暖谢老爷赏!” 阮启仁嘿嘿一笑,双手又猛地收紧,“老爷还没说赏你什么呢!就赏……你好好的陪老爷一晚吧!” 边说着,手上已经将小暖的可有可无的纱衣,扔到一旁了。 小暖眼底一僵,快速闪过一丝失望,脸上却媚笑着:“老爷真爱说笑~~这是小暖的福气……” 二人说话间,已放下层层纱帘,掩去一室春意。 …… 在门外的吴松,此刻却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小暖与阮启仁最后的对话,他并未听清,所以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大概是在谋划针对夏家妹子的事情。 那么,阮启仁之前说他已经有了计策,是否已经开始实施?若是已经开始了,那自己现在杀掉他,那些人会不会狗急跳墙,伤了夏家妹子呢? 可是……若是不杀…… 吴松站在门外阴暗的角落里,目光深沉复杂的盯着房内,紧紧咬牙,不觉间呼吸有些不稳。 “谁?!谁在那里?!” 吴松一惊,看了一眼房内,最终飞身离去,留下莫名其妙的暗哨,怀疑自己是否的幻听。 …… 第二日一早,夏梅心情愉悦的和文兮早早的来了酒楼,二人昨日在家休息了一日,今日倒是精神满满,准备大干一场! 为了银子,一切辛劳都是值得的! “秦之翰,快来尝尝,本夫人弄出来的新玩意!”夏梅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对正在看账的秦之翰吼道。 秦之翰心头一跳,有些胆寒的看着夏梅的“新玩意”,不知道这个玩意,会不会又找来官司啊……不是他怕坐牢,而是,他怕他付不起那么多罚金啊…… ps:打赏的加更……谢谢抚节悲歌的礼物~~ 第四十章 木耳 夏梅瞧着秦之翰脸上的忐忑,觉得好笑的同时,心底也划过一丝失望。 当下笑着开口打破沉默,“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放心,这回可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将盘子放在桌上,“你们先来尝尝看嘛!” 文兮不管怎样,都是无条件支持她师父的,此刻出声和道:“是啊,你们先来尝尝嘛!我觉得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味道比那蘑菇更好吃咧!” 众人自然不信,你说要是这玩意儿这么好,为何不早拿出来? 刘全对此很是不赞同,之前的蘑菇就弄出这么大的事,赔的比赚的还多,掌柜的还为此进了大牢,现在好不容易揭过去了,你又弄个新吃食出来…… 所以刘全直言道:“夏夫人……咱酒楼刚刚恢复,暂时还是别弄新的东西了吧……” 夏梅笑而不语,看向文皓:“文皓,你觉得呢?” 文皓看着他妹妹眼中的祈求,心里一叹,犹豫的道:“我觉得……夏夫人此刻推出新菜色,倒也没什么不妥,刚好可以吸引顾客。” “文皓你……” “我倒是觉得,文皓说的有理,”秦之翰打断了刘全的话,看着夏梅若有所思道:“大家都以为,蘑菇的法子泄露了出去,咱们肯定大受打击。” “而此刻,咱们却又推出新的菜色,必定引起更大的反响!” 刘全一脸受伤的看着自家掌柜的,搞得好像就他一个坏人一样。 “得嘞,你们都对,就我目光短浅!”刘全没好气的抱怨道。 秦之翰好笑的在刘全头上敲了一个爆栗:“闭嘴吧你!” 夏梅对刘全的反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对于秦之翰的支持,让她惊讶了一下。 然而,夏梅已经吸取了教训,不会再莽撞。所以她笑道:“你们还是先过来尝尝,咱们再讨论,推出的问题吧。” 秦之翰三人对视一眼,先后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盘子里的东西放进嘴里, 秦之翰眼前一亮,仔细品味嘴里的味道,鲜嫩爽口,脆甜爽滑,入口一股草木清香,而后便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最后涌起些辣味,让人不自觉的想吃第二口。 刘全放下筷子,叹了声:“我算是服了……” 夏梅笑道:“怎么样,好吃吗?” 大家甩给她一个还用问嘛的眼神,看看干净的盘子不就知道了! 夏梅冷汗,又问道:“那……咱还推这个菜吗?” 秦之翰一拍桌子,“推!干嘛不推?!这么好的机会,不推太可惜了!” 这次刘全也不反对。 夏梅却摇摇头,“不对,咱们这次,不推。” “啥?!” “夏夫人?” “师父?” “夏梅,你玩我呢?!” 夏梅没想到大家反应这么大,有些无语,弱弱的道:“其实不算不推啦……只是换个形式……” 秦之翰皱眉:“说清楚!” 夏梅正色道:“由于蘑菇的原因,我们此时推出新菜式,大家会很怀疑安全性。” “为了防止顾客有反感的心理,我们不主打这个菜色,而是将它随意的摆在门口,两文钱一小碟,愿意吃的自己取,结账时按照盘子个数收钱即可。” …… 一阵诡异的安静。 秦之翰很是好奇,夏梅到底是如何想出这个主意的,明明就是一介乡下妇人,浑身带着不相符的淡然与自信就算了,脑子里永远充满着各式各样奇异的点子。 这人和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捏? 秦之翰承认,自己的确没什么做生意的天分,所以酒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的时候,他也没能想出什么优秀的办法,拯救自己老爹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产业。 但是此刻,好像这么些年来,他老爹留给他的优秀的商业基因,瞬间觉醒了。 他在夏梅的提议中,恍惚抓住了一丝灵感,有些琢磨不透,但隐隐觉得是个不得了的想法。 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秦之翰欣然同意夏梅的提议,不过他现在的目的,可不是之前那般,想探探夏梅的底细了。 而是正儿八经的想验证自己的猜测,若是能成,自己也能好好的大干一番,将老爹的酒楼,发扬光大。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天福酒楼自今日起,慢慢开启了一个新的餐饮界的时代。 凉拌木耳很好弄,夏梅这次决定不做出头鸟,走潜移默化的路线,今日就将木耳凉拌,明日再小抄,后日做汤。 要是有人来问,就说山里农户弄得山货,添个小菜而已。 反正木耳卖的时间长,有的赚就行了。 夏梅在厨房里将自己晒干得木耳用热水泡发,加盐,撒上姜蒜沫,放一点点糖,然后切一些红色的小辣椒,丢进去拌均匀,最后撒些葱末,就完事了。 将这一小盆拌好的木耳,分到二十来个小碟子里,一碟儿就那么一点点,给大家尝个味儿就行。 木耳弄完了,文兮切菜切的都差不多了,那些炖的骨头啊,要卤的猪头什么的,夏梅事先早早的弄上了,再有个一刻钟就差不离。 刘全心情激动的卸下门板,此时距离饭点还有一会,街上行人不多,加上又是夏日,所以门外还是有些冷清。 “全儿,回来吧!你也不怕热!别站在那里,挡着门了!” 秦之翰摇着手里的折扇,看着文兮文皓在那里摆放架子,就是那种厨房里放菜的架子,这个是前不久新做的,此刻刚好拿出来用。 对于第一日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心里仍然忍不住有些期望,所以此刻,连文兮都不住的翘着小眼神往门外瞟。 厨房里真的很热,夏梅今日穿的是这里最薄的布料了,却仍然热的一身的汗,额前的发丝缕缕贴在额上,白皙的脸蛋儿此刻却是燥热的酡红。 将酱料调好,米饭闷上,夏梅终于长舒一口气,掀起布帘出了厨房。 出来才发现外面的氛围不对,除了秦之翰懒洋洋的撑着脑袋摇着扇子假寐以外,其他的三人,脸上都是一片失望。 夏梅眼神一闪,便明白了原因。 ps:三十九章被锁了,没有看到的亲请不要着急,我已经联系管理员了,相信很快就会出来。(已经改过了) 另外:求收藏,求推荐,啦啦啦啦~~~~o(n_n)o~~ 第四十一章 货贩 “大哥,这太阳太毒了,俺们吃了饭再走吧!”一个彪形大汉背上背着一大包沉重的货物,上半身的衣服褂子都湿的滴水,领口处隐隐可见一些白色的盐渍。 走在前面的那人稍稍年龄大些,个子要矮些,嘴上留着胡子,此刻也是满头大汗,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四下环顾,正好瞧着前面有家酒楼,便转头对身后之人道:“前面刚好有家酒楼,咱们去吃了饭,喝些茶水,休息一下吧。” 二人几个大步,走进了天福酒楼,走在后面的年龄稍小的大汉大声喊道:“伙计,这里快点上两碗茶!动作快点儿!” 夏梅等人被惊了一大跳,都有些呆愣的瞧着这两人。 要说反应,谁都快不过秦之翰这个合格的账房先生兼掌柜,于是他瞬间跳起来,提起手边的茶壶笑着迎了上去,“二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剩下的人这才惊醒一般,带着喜意忙回到各自的位置,刘全自然的接过秦之翰手里的茶壶,极为热情向那兄弟二人推荐店里的菜色。 文皓便去厨房,帮着打些下手,添个柴火什么的。 夏梅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有人来吃饭,当时大家正一筹莫展的坐在店里讨论,夏梅坦然的向大家承认了之前之所以不先拿出木耳,一是因为木耳比蘑菇的存储性强,二是蘑菇季节性太强,过了这个时候,便不会再有。 三嘛……则是带着些私心,希望自己能多赚些银子,所以将木耳留到了山上不会再有的时候,才拿出来。 虽然后来自己赚不到木耳的银子了,但是陈氏能多赚一些,也算自己还了她的人情。 但是,天不遂人愿,蘑菇出了事,夏梅后悔不已,便顾不得这么多了。 大家明白了这其中缘由,也是嗟叹不已,对于夏梅倒是并无责怪之意,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彼此都带着目的,也不能指责谁。 更何况如今夏梅拿出木耳,便已表面了她的态度。 但是对于眼下的窘况,大家一时之间,都想不出好的办法。夏梅也有些着急,毕竟这种情形,她的责任比较大,可是她此刻,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对于现代的那些,又不敢此刻就拿出来用,怕适得其反。 正在大家纠结的时候,这两位大汉的到来,无疑是久旱甘霖般的存在。 不仅刘全热情如火,唾沫横飞的介绍着招牌菜,而且还和人家主动聊起了各种八卦,托他的福,很快,秦之翰便知道了这两人是将京城的物品运往各个城镇的货贩,他们是个团队,只是他们二人被分到了秦山镇而已。 夏梅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这两个客人“来之不易”,夏梅可是铆足了劲的想做些花样出来。 等待上菜的时候,秦之翰给和两位大汉闲聊的刘全使了个眼色,刘全顿悟,“二位好汉,可是有些等的不太耐烦了?要不要先上点小菜,来两壶酒先吃着?” 那壮点的大汉一看就是个豪迈的,开口就道:“有小菜不早点上?!你这小二咋回事?!还不快去?!再拿两壶好酒!” 年长一些的有些不悦,阻拦道:“四弟,咱们还有正事,这大中午的,别喝酒了。” 然后不顾那壮汉失望的脸色,对刘全客气道:“麻烦小二哥跟俺们来两碟儿小菜,吃着垫一下肚子就行。” 刘全也不勉强,笑着应道:“好嘞!二位客官,您稍等!” 刘全转身去了厨房,端上来一碟花生米,一碟红枣糕,一碟糯米糍,糕点摆在精致的盘子里,看起来就很不错。 放下小菜,刘全很自然的道:“二位,请慢用。你们二位身后的那个架子上,也还有小菜,二位若是想吃,可自行去取。” 壮汉一看这些东西,便皱起了眉头,这大热的天儿,谁想吃这些干干的东西,花生米更是不顶饿。于是顺着刘全的话往身后看去,见那红木架子上摆着同样精致的碟子。 只是,那碟子里的东西,咋是黑乎乎的咧? 回头一看,刘全却已经退进了厨房,壮汉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思考了一下,站起身,走到了那红木架子前。 年长的汉子,随意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他这四弟,就是个好奇的性子。当下自顾的吃着糕点。 还别说,这家的红枣糕做的很是不错,京城里也少有这么正宗的味道。 再说那壮汉,站在架子前,翻来覆去的瞧着这黑乎乎的东西,还还使劲儿的凑上去闻,还是没能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闻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壮汉吞了吞口水,最终端起一碟,回到座位上,迫不及待的与自己二哥分享。 “二哥,你快帮俺看看,这黑不拉几的是个啥玩意?俺咋从来没见过?” 年长一些的白了这个蠢萌的四弟一眼,看向他手里的盘子,突然发出一声:“咦?” 他将那壮汉手里盘子接过来,拿到眼下仔细的瞧着,鼻子也用力的嗅了嗅,却也陷入了疑惑。 “不应该啊……”那年长一些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渣子,要说这世上谁的见识最多最广,他们这些全年在各地奔波的货贩,不说第一,也绝对算得上前几。 但是他还真没见过眼前的东西。 旁边那蠢萌能的四弟,已经有些不耐烦,看起来自己二哥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啥,便提着手里的筷子,从二哥眼皮子底下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动作快的让他二哥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二哥正要骂他鲁莽,却被他满脸震惊的样子给吓到了,“你咋了,二弟?” 壮汉一脸感动地样子转过头对他二哥说道:“二哥……这东西…真的太好吃了!凉凉的,滑滑的,脆脆的,甜甜的,还有些辣味……” 回味完毕,壮汉夺过二哥手里的碟子,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往嘴里送。 二哥:“……” 不信邪的二哥也抢了一筷子尝尝,然后,然后他也惊讶了。 倒不是说这东西真的多么绝味,而是在这炎热的夏天,这凉爽又鲜脆的口感,着实开胃。 ps:收藏涨的慢,各位看官路过的就不要错过啦~~(捂脸遁走) 第四十二章 拿货(加更) 几乎瞬间,作为一个行走几十年的货贩,杨乙郞便意识到这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绝对会有不错的价值。 就是不知道,这店老板愿不愿意告诉他们这东西的来历…… 杨乙郞心思活络间,转睛一看,嗬,何猛这厮已经吃的渣渣都不剩了…… 白了他一眼,杨乙郞没好气的吼道:“还不快去再端一碟过来?!就知道吃吃吃!” 何猛觉得好委屈,你要是不吃,让我端一碟干嘛…… 何猛摸着大脑袋,心里直嘀咕,但是脚下还是乖乖的起身朝红木架子走去。 刚走到架子前,外面一对夫妇面色犹豫的走了进来。两方皆是一愣,何猛先端着盘子回到桌子。 那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是走了进来,坐在何猛他们隔壁桌。 二人刚刚坐下,刘全就像有触角一般,马上从后院里出来,都不用秦之翰招呼的。 “二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咱店里什么都有,蒸的煮的炒的炖的焖的炸的清淡的口重的甜的麻的辣的酸的冷的热的,只要您说,咱一定给您端上来!” 一口气说完,刘全大气不喘一个,可见功力一般,让那夫妻二人,倒是高看了这酒楼几分。 夫妻中的男子,笑着开口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们来几个店里的特色菜就行,要三菜一汤。” 刘全笑着唱喏,“得嘞!四号桌的客官要一个红焖猪蹄,麻辣肚条,虎皮青椒,还有一个青龙过海!” 厨房里传来文皓的声音:“接了!”表示厨房里听到了。 刘全见那夫妻二人都是和善的模样,那女子更是一直笑眯眯的,好奇的打量着大门那个架子。 于是他大着胆子道:“二位若是饿了,想吃些小菜,那门口的架子上的碟子,可自行去取,待会按碟子个数收钱。” 刘全心想,这架子上只摆这木耳一样,难免有些单调了,明日要多摆些花样才是。 那女子倒是很好奇的样子,便依着刘全的话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一下,你们这架子上摆的是什么东西呀,为何从来没有见过?” 旁边桌上的两人也偷偷的竖起耳朵。 刘全得意,嘴上却谦虚的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是那日有个老农来卖的,说是山里的吃食,咱掌柜的瞧着可怜,便一下全给他收了,让厨子做成小菜,想着买几个钱,不亏本咧!” 女子掩嘴轻笑,“你家掌柜的倒是个心善的。” 刘全笑着称是。 那女子轻轻拉了她相公的衣袖,男人瞬间会意,起身去架子上取了一碟,刘全掺了茶水,知趣的退下。 这时隔壁杨乙郞他们的菜上来了,文皓端着盘子,将饭菜上齐了,客气的道:“二位请慢用。”然后又回到了厨房,整个大堂里就剩秦之翰在柜台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还有在后院悄悄观察的刘全。 ……… 天福酒楼里的气氛诡异,吴松是体会不到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何都午时了,这老头为何还不出来?! 原本说好的辰时,现在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要是睡懒觉你也该起了,到底是为何?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毕竟他可是一个人住呢! 吴松正暗自忧心,这是旁边的院子突然打开门,从里面出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看到吴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又浮起一丝心虚。 吴松一挑眉,提脚走到小男孩的面前,板着脸问道:“小子,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小男孩身子一抖,望着眼前这座“大山”,有些害怕,周爷爷果然没有说错,真的有长的像山一样的人…… 想起周爷爷的嘱咐,那小男孩终于鼓起勇气道:“你……你不要吓我,周爷爷说了,要是你吓唬我,就不能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果然! 吴松紧紧咬着牙根,眼底一片阴沉,这周老头子就是故意的!害得自己瞎等了一早上! 那小子快被沉着脸的吴松给吓哭了,脸上的那道疤更像是要吃人一般狰狞! 终于,等吴松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吓得抖成一团的小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努力挤出笑脸,柔声道:“小子,告诉伯伯,周老……周爷爷在哪里?伯伯找他有事。” 小男孩惊魂未定,看着吴松的“笑脸”,更是吓得不轻,颤声道:“周爷爷……说他有事,这三天都不在,让你不要等他了……” 吴松一急:“那他可曾说我的东西在哪里?” 小男孩小声道:“在我这里……” 吴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小子,你老实说,周爷爷是不是说让你辰时将东西拿给我?” 话音一落,小男孩终于哭了! “哇……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只是忘了……对不起,不要吃我……娘…娘…” 吴松差点给跪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吓哭孩子的!再说了他为什么要吃他?!他不吃人啊好吗?!长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啊好吗?! 手忙脚乱的吴松在众人谴责和怀疑的目光下,忙了一身汗之后,终于用一只烧鸡堵住了这小子的嘴。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吴松松了口气,这可比打熊累多了…… 吴松蹲下身,小心得问道:“小……公子,现在可以将我的东西给我了吗?” 吃烧鸡吃的满嘴流油的小男孩终于满意了,很是痛快的将东西拿了出来,吴松打开包袱一看,亮铮铮的五只箭,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冷芒。 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这次的货拿到了,不过这周老前辈也是的,干嘛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这么小的孩子,出了事咋办。 将备好的银两装在包袱里,仔细交代让小男孩看管好,吴松这才回到童万礼的铺子里。 “松弟,你回来啦,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别提了,那老前辈今日不在,拖了个稚子将东西给我,结果那稚子给忘了!” 童万礼也无语,这老前辈也太不靠谱了点…… “那正好,今日咱们兄弟二人,就喝两杯再走!” 吴松却一脸歉意推辞道:“不是吴松不给大哥面子,只是今日的确有事,改日,等改日我请大哥喝酒,不醉不归!” 童万礼见吴松真有事,也不勉强,于是送他离去:“那松弟一路小心,哥哥我就不远送了!” “告辞!” ps:谢谢书友yh-yh1166和叶子姐姐的打赏~~o(n_n)o~~ 另外,我想说,由于考试月的原因,我可能做不到每次打赏都加更,所以在此说明,每三次100点币及以上的打赏,加更一次。(抱歉~)望乃们悠着点来哦~~ 第四十三章 客人 酒足饭饱,何猛喊到:“掌柜的,结账!”秦之翰从账本里抬起头,轻笑着走了过来:“二位,可吃好了?” 何猛憨笑道:“吃好了!掌柜的,你家厨子手艺不错啊!哈哈!” 秦之翰眸里涌起笑意:“那是自然!小店的菜色可是青山镇一绝的!” 一旁暗自观察的杨乙郞装作随意的问道:“哦?一绝?掌柜的可莫要说笑,咱兄弟二人可不是第一天来这青山镇了。” 杨乙郞眼里带着调侃:“再说了,你这饭点儿才这几个人,可见,还当不起这‘绝‘字吧?” 旁边的夫妻二人自顾自的吃着菜,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秦之翰“刷”的一声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瞬间从一个精明市侩的商人,变成一位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的贵公子,看的杨乙郞暗自心惊。 “这掌柜的此刻的气质,竟然和老大差不多……甚至……比自家老大还要强些……真是怪哉……” 秦之翰一掀衣袍坐下,慢悠悠的道:“二位此言差异。”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二位怎么不知在二位离去的日子里,我天福酒楼没有成为这青山镇一霸呢?” 秦之翰嘴上摆出一副“我是老大我自豪”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腹诽:“什么青山镇一霸……本公子根本不稀罕好吗!” 心里嫌弃,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副自得的样子。 谁料到,杨乙郞此刻却突的睁大了眼:“天福酒楼?这里便是天福酒楼?” 之前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注意招牌。 秦之翰一挑眉,“怎么,可有问题?” 杨乙郞面上涌起激动,“传言当年青山镇上有一酒楼,菜品之绝味乃人间少有,当年许多人慕名前来,只为一品绝味。” 当年杨乙郞还只是个年轻人,而如今,杨乙郞一叹,莫名唏嘘:“没想到……当年的天福,如今也成了这般模样……果然啊,花无百日红。” 秦之翰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转瞬即逝。 淡笑道:“二位说的不错,当年家父在的时候,小店生意确实不错。无奈家父去世的早,小弟我没本事,守不住家父的心血……” 杨乙郞这才惊觉失言,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有些歉意的道:“公子莫怪,在下并非有意提起令尊。” 秦之翰苦涩一笑:“无妨,是我自己的事。” 为了转移话题,杨乙郞只好道:“可是贵店的菜品确实绝味,为何会……” 秦之翰一叹:“二位有所不知,当年家父仙去之后,镇上另一家酒楼,‘云客来‘迅速崛起,用非常低廉的价格吸引了大批的顾客,客人全都走了。” “小弟当时糊涂,只一味沉浸在家父故去的悲痛中,没有及时的才去任何的措施。等回过神来,客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小弟被逼无奈,也只好跟着降价,可是店小利薄,经不起那有背景的‘云客来‘耗,没多久小店就入不敷出,只好停止降价。” “这样,小店就更没有人。不久之后,那位厨艺卓绝的大厨也被‘云客来‘高价挖走了,伙计们也陆续离开。” 说到这里,众人脸上一片悲戚之色,隔壁桌上的夫妻也专注的听着,那女子脸上更是浮起些许不忍。 “后来他们慢慢恢复到原价,可我们的厨子再也做不出比他们更好的味道,便一日不日一日。” “幸好,”说到这里,秦之翰精神一振,“现在的厨子带着新的菜品来到小店,才挽救了小店倒闭的危机。” “生意逐步红火之后,谁料到,那“云客来‘的老板竟然诬陷小店害死了人!” 一旁的何猛气的肺都要炸了,“太过分了!世上竟有如此恶毒之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次连杨乙郞都是满心怒气,也没有阻止何猛的失礼。杨乙郞沉着脸道:“那后来呢?掌柜的就这么任由他们这么污蔑?!” 秦之翰冷冷一笑:“当然不可能,小弟自是报官,交由县令还本店一个清白!” “上天有眼,县令大人明辨是非,还了小店一个清白,可是,此事过后,小店也没了往日的生意。” 至此,才算是将这些年的恩怨理了个明白,在厨房里静静听着的众人,心下黯然,夏梅透过布帘,有些担忧的望着那模糊的身影。 而在后院的刘全,却是泪流满面,没人比他更知道这些年来酒楼的心酸了。 杨乙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瞧见他眸中带着点点悲痛和黯然,更多的,却是暗藏锋芒的犀利与坚韧。 杨乙郞做了个决定,只是,此刻却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他拉着怒气冲冲的何猛,站起身来:“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杨乙郞交定了!” 说着背起货物,抱拳道:“只是我今日还有些急事,不得不先行离去,等今晚咱们再来拜访!” 秦之翰被这莫名其妙的转折弄得稀里糊涂的,眨眨眼道:“啊……那小弟在此恭候二位了……” 杨乙郞拉着一头雾水的何猛离去,秦之翰合上折扇,拉回眼睛看着桌上的钱袋,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哎呀,又一笔银子进账,嘿嘿。” 又恢复到那个市侩的样子了。 夏梅哭笑不得,心里的那点担忧也被他的样子给冲散了,摇摇头去忙其他的去了。 旁边那对夫妻,桌子上的菜没吃几口,那盘木耳倒是被那女子小口小口的吃完了。此刻,那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之翰,看他在厨房里那人离开之后,悄悄的松了口气。 眼里涌起了然,那男子对秦之翰的好感,倒是更上一层,见自己的夫人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叫到:“掌柜的,这里结一下账。” 秦之翰回神,扬起笑容道:“二位吃好了吗?一共五两四钱,谢谢惠顾小店。” 男子结完账,看着秦之翰过分灿烂的笑容,神秘的一笑,略有深意的道:“掌柜的,善恶终有报,希望掌柜的不要放弃才好。” 说完,便拉着一脸调侃的夫人起身离去了。 秦之翰无语,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尽说些奇怪的话。 走出天福,那女子满脸八卦的问道:“诶,你不是说此次出行绝对不管闲事吗?怎么,忍不住了?” 那男子斜睨自家夫人一眼,声音温润如玉,“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噗……”,女子粲然一笑,娇艳如花,“好好好……那咱就去看看吧!看看哪家的亲戚这么作死。” ps:各位周末愉快~~我会好好码字滴~~o(n_n)o~~ 第四十四章 交易 时间流逝,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店里生意虽然不好,但好歹是开了张,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转眼就到了酉时。 夏梅将盐细细的抹在今日剩下的肉类上,然后放在桶里,绑了根绳子丢到后院的井里,天气大,冷冻着才不会坏。 做完这些,夏梅打了冷水,仔细的擦了脸和脖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个天,真是要热死个人了!厨房里就跟蒸笼似得,一天下来,衣服都湿了好几回。” “是啊,今日算是好的了,没怎么忙,而且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常言道:‘三伏四伏,热死猪牛‘,这才二伏天,还有的热咧!” 后院里,夏梅和文兮闲聊着,文皓和刘全在厨房里切着刚从井里捞上来的西瓜,这是早上他俩去集市买的,放在井里冻了一天,这会吃正爽! 将西瓜切了半个,这西瓜巨大,半个就切了满满一托盘。文皓端着去大堂,刘全将厨房里剩下的半个装在干净的篮子里,上面盖了干净的纱布,又随手收拾好案板,转身出了厨房。 文皓将托盘放在桌上,其他的板凳都收到了桌子上,只留了这一张。文皓朝秦之翰喊道:“掌柜的,来吃两块西瓜吧!刚从井里捞上来的咧!” 秦之翰合起账本,笑道:“就你俩会吃!” 刘全不依:“掌柜的,话可不能这么说,咱兄弟俩买回来还不是为了大家一起吃嘛!要不咱就在厨房里吃完了再出来了……你说是吧,文皓哥!” 刘全这边冲着文皓挤眉弄眼,秦之翰路过,顺手给他头上一个爆栗,淡然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文皓看着他们打闹,笑而不语。 夏梅和文兮从后院出来,看着眼前的闹象,白了一眼,没好气的笑道:“别闹了,这大热的天,也不嫌累的慌!” 秦之翰这才收起在刘全脑袋上肆虐的双手,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块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嗯!好甜!! 秦之翰只觉得舌苔上有一汪泉眼,源源不断的凉意涌向四肢百骸,整个人被洗涤一般,顿觉清爽,且唇齿间全是西瓜特有的甘甜清香,让人沉醉。 秦之翰一口接着一口,转眼就消灭掉一块,接着向第二块进发。 “掌柜的!你耍赖!自己偷吃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之翰白了他一眼,“吃西瓜跟英雄好汉有个毛的关系!”然后继续啃西瓜,一脸陶醉相。 不肯“认输”的刘全立马坐下,拿起一块猛的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感叹着好吃好吃。 剩下夏梅三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各自坐下,慢悠悠的品尝着一天忙碌的悠闲。 就在大家都笑着闹着的时候,门口却突然出现一道突兀的声音:“各位,我兄弟二人又来叨扰了!” 众人顿住,转头一看,发现正是白日里来的那两个货贩! 秦之翰一顿,和夏梅对视一眼,用眼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 夏梅茫然的眨眨眼:“完全不认识!” 秦之翰皱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笑着将人请了进来。 最终落座,秦之翰坐在首位,夏梅坐在他左边下首,何猛坐在他右边下首,而杨乙郞,则是与秦之翰面对面而坐。 文兮文皓刘全,则是起身站到一旁伺候,端上来茶水,不顾何猛强烈渴望的目光,将西瓜撤了下来。 “咳咳……那个……小二哥,麻烦你不要将西瓜撤下去好吗?我二人一路行来,正是口渴,还望小二哥可怜咱个。” 杨乙郞实在受不了自家二弟一副壮汉的身子却用白兔般的眼神看着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向刘全道。 刘全看了秦之翰一眼,笑着将西瓜放下,又退到秦之翰身后站着。 何猛满意了,开始吃西瓜,边吃还体贴的拿一块给他二哥,剩下的全揽到自己跟前。 秦之翰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这大汉还真是蠢萌蠢萌的,吃货什么的,真是可爱啊。 夏梅看着对面这个属性设定很不一样的猛男,心里吐槽,这是什么,冷静腹黑攻和猛男温柔受吗?还真是腐的可怕…… 虽然秦之翰的脑洞跟不上夏梅这个穿越人士,但是在这个时代,也是顶顶优秀的了。只有他能一本正经的欣赏着这壮汉的萌点,没看见文皓刘全等人都被雷了一地鸡皮疙瘩了吗?! 杨乙郞静静地感受着来自大家异样的目光,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默念几次之后,果然好多了。 杨乙郞抛掉心中的不适,坦然自若的道:“秦公子,我们兄弟二人再次回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说着望向一旁的夏梅:“这位夫人是……” 秦之翰也马上正色道:“这位便是小店的大厨,夏夫人。” 杨乙郞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白日里吃到的美味东西皆是出自眼前这位妇人之手,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冒然叫她秦夫人……” 微微抱拳,杨乙郞正式行礼道:“在下杨乙郞,这位是舍弟何猛,这厢有礼了!” 夏梅也起身回礼:“小妇人夏梅见过二位好汉。” 彼此见过礼,杨乙郞这才道明来意:“实在不瞒二位,我与舍弟乃是淮运帮的货贩,我是淮运帮的二帮主。” 秦之翰眉头狠狠的一条,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杨乙郞。 “哦?莫非二位就是江湖上黑白通吃的淮运帮的人?帮主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快剑灰鸽?” 说起自己的帮派,杨乙郞不觉带上来些自豪:“正是!” 秦之翰一挑眉:“久仰久仰!只是小店与淮运帮并无来往,二位到此究竟是……” 杨乙郞笑道:“其实我们今日,是想与贵店合作。” “哦?合作?合作什么?” “合作,卖你们店里的那黑色的东西。我们有完整的运送,可以保证这东西到京城仍然新鲜。” 秦之翰和夏梅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夏梅笑着问道:“那么你们拿什么与我们合作呢?” “五五,再加上这个。” 说着,杨乙郞从背篓里掏出一个陶土花盆,里面长着一株青苗,上面挂着些小小的青果子。 “……!!!” 第四十五章 番茄 夏梅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瞬间抓紧了裙衫,努力掩饰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秦之翰看了看桌子上的花盆,又看了看杨乙郞,无语的道:“……敢问二当家,你是在欺负我读的书少吗?” 杨乙郞尴尬一笑:“秦老板,在下并无此意……这株植物乃是帮内弟子从黔国带回来的,名为朱果,在黔国刚刚兴起不久,乃是一种做菜极为美味的蔬菜!能吃的便是这目前尚幼的果实。” 秦之翰真是不明觉厉。 “二当家,你说是就是?既然是合作,那咱还是要有合作的诚意吧!” “这……”杨乙郞皱眉,他并未想到秦之翰如此苛刻,他原本想刚好这天福处于冷淡的时候,合作应该会很简单,这样自己想要那木耳的心思就不会暴露了,还能捡个人情…… 唉,人算不如天算。 然而,就在杨乙郞暗自焦急的时候,夏梅却突然出声道:“不如,让我尝尝这果子吧!我是厨子,对于食材总是比你们敏感的。” 众人皆是一愣,“这……这果子还未成熟,成熟之后乃是红色,所以,我并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吃……” 杨乙郞犹豫的说道,而且,他也心疼这个果子啊好吗?这么久辛辛苦苦的养着,好不容易才结的这么几个…… 夏梅淡淡一笑:“无事,我尝一口便好。” 杨乙郞无语,你尝一口和尝一个有什么区别,难道咬一口还能接回去嘛?! 见杨乙郞还要推脱的样子,秦之翰不悦道:“二当家连个小小的果子都不舍得,还谈什么合作?!莫不是专门来消遣我秦某的?!” 杨乙郞一震,终究是妥协了,没办法,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根本没瞧上自己的身份。 所以现在局面变成了自己这方被动,杨乙郞只好乖乖送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小果子…… 夏梅无视杨乙郞闪着不舍的目光,轻轻摘了一个,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又闻了闻,终于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的放进来嘴里。 …… 夏梅几乎瞬间泪流满面,一是为了这熟悉的味道,二嘛,则是被这青番茄给酸的。 没错,就是番茄。 就是这种可以生吃可以炒可以炖可以焖可以凉拌可以榨汁的全能型蔬菜! 虽然被酸的眼泪汪汪,夏梅还是舍不得吐出来,咬着牙将它吃了下去。 秦之翰担忧的望着夏梅,眸里浮起一丝不悦,语气也带着些认真:“你这果子还好意思说好吃?看看难吃成什么样了?算了,店小装不下大佛,二位还是……” 秦之翰话没有说完,原因是夏梅一把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成功阻止了他的话。 掏出手绢擦了眼泪,夏梅赶忙阻止了秦之翰拒绝的话语,这到嘴里的鸭子可不能让秦之翰给她弄飞了! 夏梅笑着对杨乙郞道:“二当家,小妇人失礼了,抱歉。” 杨乙郞有些遗憾,恐怕这木耳的事情是要黄了,但是对于夏梅还是很客气的道:“无妨,也怪在下拿出这东西,害得夫人受了苦。” 夏梅掩嘴轻笑:“二当家真是有礼……不过小妇人倒是觉得,这个合作,倒是可行。” 杨乙郞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夏夫人当真?” 夏梅点头:“刚刚小妇人尝了一个这个果子,虽然现在还酸涩难挡,但是将来成熟了以后,应该会有甜味,酸酸甜甜的口感,加上红红的外表,的确是一样好的食材。” 杨乙郞有些激动,“没错没错!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去年我去黔国的时候曾吃到过一次,的确如夫人所说那般,酸甜味道融合的极为恰到好处,甚是开胃下饭啊!” “可惜,”杨乙郞一叹,“当时走的匆忙,未曾寻到种子,后来帮里的兄弟再去,才带了些种子回来,我自己便尝试种了一点。” 夏梅眼睛刷的一下,亮的惊人,“当真?二当家你手里还有这个的种子?可愿卖给小妇人?小妇人愿意出高价买!” ……… 秦之翰拉了拉夏梅的衣袖,小声道:“你糊涂了吗?!人家就是来跟你做交易的,你买什么买?!还高价!” 夏梅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失望的一叹。 也是,天下总没有白吃的午餐。 于是,夏梅示意秦之翰,欣然同意了与杨乙郞的合作,二人立下文书,约定秦之翰给淮运帮收购木耳,并负责传授两道菜色;而淮运帮则是负责将木耳运到各个地方买个各个酒楼,收入五五分成,再加上淮运帮给天福酒楼提供一包那朱果的种子。 说起来,这买卖,就算秦之翰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也知道他们赚的并不多,每斤能赚几文钱就差不多了,但是夏梅答应总有道理,秦之翰对此深信不疑。 杨乙郞拿着文书,赞了一声“好字!”然后仔细收到怀里,笑着同秦之翰和夏梅抱拳行礼:“二位,时候不早,咱们就不多叨扰了,等两日我会派人将种子送过来的!若是秦老板将木耳收够三百斤左右,便可送去镇西边的‘淮运杂货‘。” “二位,告辞!” “告辞!”秦之翰抱拳。 夏梅福身行礼道:“二位慢走。” 等那两人走了,夏梅看了看天色,一惊,“天啊!都这么晚了!文兮!快出来咱们回家!” 夏梅面露急色,唐宝还在家呢,也不知道吃饭没有,最近可是农忙,万一杏花他们没顾上他可咋办…… 越想越心急,就要拉着文兮离去的夏梅突然想起,停下来,转过头对秦之翰有些得意的笑道:“对了,秦之翰,那木耳赚不赚钱无所谓,但是有了那朱果,保你赚的盆体满钵!” 秦之翰了然一笑,他就知道夏梅坑人,可不会只坑一点。 “诶!夏夫人,等等!”刘全从厨房里提着篮子追了出来,“这半个西瓜提回去给唐宝弟弟吃吧!” 夏梅望着刘全真挚的笑容,心中微微一动,当下也不跟他客气,“好,那我替唐宝那小子谢谢你了!” 接过那半个西瓜,夏梅牵着文兮,急急的往家里赶。 ps:新的一周啦~~这个周末我都有很努力的码字哒,所以,推荐票票神马的,不要客气的来吧!o(n_n)o~~ 第四十六章 守护 秦之翰望着夏梅远去的倩影,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拢在袖中的右手,轻轻抚着左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温度,扰乱了他平静的心湖。 …… 夏梅带着文兮匆匆赶回家的时候,看到唐宝跟着云霓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小二黑蜷着身子随意的卧在一旁,慢悠悠的摇着尾巴。 残阳倾洒在二人肩头,落进彼此眼里,折射出无限的暖意。 夏梅柔柔一笑,慢慢走上前去,悄悄的站在唐宝背后,文兮一惊,从地上抬起头,见夏梅示意她不要出声,了然一笑。 夏梅见唐宝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用小树枝画着小人,夏梅眸中溢满柔和的笑意,猛的一下,将唐宝抱进自己的怀里。 “啊!”唐宝发出一声急促带着惊吓的叫声。 转过头一看,见自己娘亲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唐宝小脸儿立刻扬起惊喜的笑容,用莲藕般的小胳膊搂住自己娘亲的脖子。 “娘亲,你回来了!唐宝好想你啊~”唐宝安心的在自家娘亲身上蹭啊蹭,闻着娘亲的味道,心里就想吃了糖一般,甜甜的,暖暖的。 惊喜过后,唐宝才想起娘亲的恶行,不由得嘟起小嘴,嘟囔道:“娘亲你坏,一回来就吓唬唐宝!” 夏梅亲了亲唐宝肉肉的小脸蛋儿,柔声笑道:“娘亲和唐宝开玩笑呢!唐宝就饶了娘亲这一回吧?” 唐宝看着自己娘亲的温暖的笑容,本来就是故作生气,现在也装不下去了,于是假意大方的道:“好吧,这次就原谅娘亲了……不过不可以有下次哦!” 夏梅将唇角抿的紧紧的,才不会笑场,看着自己儿子一本正紧的小脸,夏梅连声道:“是是是,娘亲再也不敢了……” 只是声音里没有丝毫诚意,只有满满的笑意。 文兮在后面捂着嘴,悄无声息的笑了个够,再看云霓,眼里也是充满了无可奈何的宠溺。 只有一旁的小二黑鄙视的看着自己卖萌的小主人,摇摇尾巴,转过头继续睡。 远方的残阳静静地瞧着这一幕,继续将温暖的光芒倾洒在这炊烟袅袅升起的小村庄。 ……… 吴松捏紧了手里的弓箭,看着山下那院子里笑的耀眼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恢复了清明。 这份温馨,世间怎会有人舍得破坏?天理难容。 吴松拖着手里的野猪,环顾四周,确定都部署好了,冲着林子里吹了声口哨,大黑咬着兔子冲了出来,一人一狗带着自己的晚饭,转眼消失在山林之间。 ……… 夏梅用唐宝安慰了自己疲惫的心神,这才转头问道:“文兮,你们吃完饭了吗?” 文兮答道:“吃了……杏花姐姐家蒸的玉米窝窝头,给咱送了些,又香又甜,唐宝足足吃了两个呢!” “哦?真的吗?”夏梅惊讶的看着唐宝,这孩子倒是真的长大了些呢!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都长成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子汉了。 唐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腼腆一笑,脆生生道:“唐宝是男子汉,所以吃的多!” 夏梅揉揉唐宝的脑袋,“是是是,我的小男子汉!” 又对文兮道:“唉…真是麻烦人家了,每次都给咱家送东西……待会咱也送些西瓜过去,老是这样也不好。对了,文兮,将西瓜拿去厨房,切一些出来吧!” 文兮提着篮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唐宝一听有西瓜,也待不下去了。从夏梅怀里滑下来,蹬蹬的跟着文兮屁股后面跑了。 云霓瞧着唐宝的背影笑道:“是这个理儿!每日总是麻烦杏花姐姐给我熬药送饭,等我好起来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才是。现在有空我就多帮她绣几个荷包,心里也好受些。” 夏梅柔声道:“你身子还没好,别想这些,养好身体才是,不要太过劳累。” 云霓淡笑着答应。 夏梅将墙角的矮桌搬过来,拭去灰尘,然后走进厨房,看着文兮将那西瓜一分为二,夏梅把其中一半装进篮子里,对文兮道:“你们先吃,我给隔壁婶子他们送过去了再回来。文兮记得熬点粥,咱们俩还没吃饭呢!” “诶!师父,我省得了!” 夏梅提着篮子去了隔壁,见院门没关,推开发现陈氏和杏花正坐在院子里给玉米脱粒,在这个没有机械的时代,这种农活,完全靠人工。 “嫂子你过来啦,快来坐,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杏花你可别忙了!婶子,你家玉米今年可真好!这都收完了吧?” 陈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还好,今年老天爷给面子,大家收成都不错。庄稼人全靠天吃饭咧!这不,怕老天爷下雨,紧赶慢赶才全部收回了家里,我这心里都踏实了!” “是这个理咧!” 杏花起身将凳子让给夏梅,自己又回屋去抬了一根板凳。 夏梅客气了两声坐了下来,对杏花道:“杏花,我提了块西瓜,你快去切了给你娘解解渴吧!” “哎呀唐家的,你瞧你,西瓜可不是那么便宜的,又去破费。”陈氏颇为愧疚的道。 夏梅赶忙解释,“婶子你可误会我了,这是酒楼里剩下的,掌柜的赏给我的咧!所以只有半个,家里留了一半,便给你们送来了,我可没花半分钱,婶子你可别冤枉我啊。” 陈氏说不过夏梅,只好让杏花收下。 夏梅拿起一个玉米,手里不停的脱粒,嘴上说道:“婶子,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木耳的事情有着落了。” 陈氏看了杏花一眼,又看向夏梅,“唐家的,之前的蘑菇惹了那么大的事,咱……就别弄这木耳了吧!” 夏梅很是愧疚,充满歉意的道:“婶子,之前蘑菇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害得你们也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陈氏一叹:“瞧你说的,说起来,我们赚了钱,你却受了苦,婶子这心里还难过呢!村里的人管他们做什么,这些年来婶子早就习惯了,别去理那群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婆娘。” “婶子,我知道,只是这木耳我还是要卖的,酒楼现在需要这个,但这回不能只由你们提供了……这次酒楼与一家货运铺子合作,大肆收购,我也会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村长,让大家伙一起赚钱,只是到时候山里人多,就看哪家的手快了。” 听得夏梅这么说,陈氏才松了一口气。 心里暗自思量,自己存起来的木耳晒干了都有好几口袋,也能卖些钱,而且现在山上也还有,农忙过了再上山去收一些回来,卖个十几两银子总是有的。 于是陈氏愉快的接受了夏梅的提议,将木耳再次卖给酒楼。 ps:继续求收藏,求推荐~~o(n_n)o~~(话说到今天十万了呢!真是不易啊……) 第四十七章 村长 将木耳的消息告知了陈氏之后,夏梅就回到自家小院里,见唐宝三人都坐在树下等着她,不禁莞尔:“不是让你们先吃么?” 唐宝很是认真的说道:“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饭!所以我们要等娘亲一起吃!” 夏梅心里一暖,不由笑道:“可现在又不是吃饭,不就是吃个西瓜嘛。” 唐宝又道:“好吃的要和大家一起吃哦!” 文兮忍不住,刮了下唐宝的脸颊,笑着的说道:“就你嘴甜。” 夏梅坐下来,四个人一起,悠闲地度过这一天最温馨的时光。 ……… 吃过晚饭,夏梅和文兮轮着烧水,将几个人的洗澡水烧好,夏梅带着唐宝去洗澡,唐宝却怎么也不肯让夏梅脱衣服,夏梅觉得奇怪,唐宝红着脸说道:“娘亲……唐宝是男子汉,可以自己洗澡了……” 夏梅喷笑,见实在拗不过他,又想到夏日应该也不会着凉,于是泄愤似得拍了拍唐宝的屁股蛋儿,恶狠狠的说道:“就你事多!”说完便从卧房出去了。 唐宝在夏梅走后,松了一口气,自己小心的脱下衣服,露出的白嫩的皮肤上,有些地方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青紫。 这些伤痕,便是今日云霓带着他去后山脚下练武的时候弄得。 云霓姐姐说,自己的资质一般,若是想要练武,必需得付出比常人多很多倍的努力才行。 每日等娘亲他们走后,自己便要扎两刻钟的马庄,然后在从家里跑到山里的那个大石头那里,跑三个来回。 今日是第一日,所以摔倒了很多次,才会有这一身的伤痕,万一被娘亲看到了,自己恐怕就不能学武功了…… 所以,唐宝才不得已,做了撒谎的“坏孩子”。 小心翼翼的踏进自己专属的木桶里,温热的水温让唐宝龇了龇牙,那些青紫的地方在水温下烫的更疼,唐宝小心的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这时,卧房的门突然打开,吓得唐宝猛的回头,瞧见是云霓,这才松了口气。 云霓走到木桶前,看到唐宝身上青青紫紫的淤青,心里一痛,心疼的看着唐宝道:“唐宝…疼不?要不别练了,你记忆力那么好,将来考取功名,一样能保护大家的!会武功,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珍惜的人……” 说到后来,云霓语气有些沧桑。 唐宝道:“云霓姐姐,唐宝要学武功,唐宝也要考功名!唐宝要做文武双全的人,这样就没人能欺负唐宝要保护的人了!放心吧!唐宝不怕苦!” 云霓无奈苦笑,真的后悔答应唐宝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都心疼死了,更不要说夏梅姐看到会怎么样了…… 更何况,她们还瞒着夏梅姐的……这要是暴露了……云霓简直不敢想…… 奈何现在骑虎难下,唐宝是非要学武不可了,云霓只希望这只是小孩子的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放弃。 云霓叹了口气,将之前从吴松哥哥那里拿的药膏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唐宝洗好了,便给他抹在青紫的地方。 “好舒服哦云霓姐姐……这个是什么药啊,擦上凉凉的,很快就不疼了。” 云霓给唐宝穿好衣服,“这是你吴松伯伯给的,他自己做的药膏。” “吴松伯伯会做药膏吗?好厉害哦!” 云霓自豪的一笑:“当然,你吴松伯伯的本领,可是云霓姐姐的爹爹和大伯亲自教的,会的可多了!” 然后唐宝就决定以后一定要抱住吴松伯伯这跟大腿才行。 ……… 夜晚漆黑,林子里更是阴冷,吴松挂在树上,警惕的望着周围。 大黑安静的卧在树下,一反白日里懒懒散散的模样,此刻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耳朵高高的竖起,时刻注意着山下的院子。 因为不知道阮启仁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吴松只好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如果是针对镇子上酒楼里的暗刀子,吴松就没办法了,但是若是对夏梅的生命安全产生了威胁,他绝对不会让阮启仁得逞! 等他知道了阮启仁到底耍什么花招之后,哼,新帐旧账一起算! 其实,若是自己现在还是当年那般,手下有几十个兄弟,现在也不至于捆手捆脚的,只有一个人,消息来源都没有,难免有些困难。 想到自己以前的兄弟,吴松有些怅然,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手刃那人的脑袋,为大家报仇! ………… 夏梅一夜睡得很好,完全不知道这世上,有个人默默地守在她屋子后面,只因为担心她的安全。 第二日,吃过早饭,夏梅在去酒楼之前,先去了村长家。 村长乃是一村之长,这村里最大的官,有权决定是否留你在村里居住,所以大家对村长都很是恭敬。 夏梅自然也是如此,老老实实的提着厚礼上门,恭恭敬敬的行礼。 “唐家的,你咋来了?” 坐在炕上的已年近古稀的村长李瑞,吧嗒吧嗒的抽着叶子烟,一边询问夏梅。 夏梅恭敬的道:“村长……是这样的,您老也知道,自从唐贵走了以后,我一个女人,养活唐宝也不容易,家里也没什么田地,所以我无奈之下,只好出去抛头露面,在镇子上一家酒楼里找了个厨房里的活计。” 说着,夏梅掏出手帕,在脸上轻轻拭了一下,眼里猛的流出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村长看着眼前年轻的小媳妇哭的可怜兮兮的,心里也升起同情,安慰道:“唐家的,没事,我知道你不容易,不会说你什么的。” 夏梅心里松了口气,真不容易,自己为了博取人家的同情,往手帕上撒辣椒面这种事都做了,也是够无耻的了。 没办法,夏梅可不想给村长留下个不守妇道的印象。 夏梅收起眼泪,抽泣两声,轻声到:“谢谢村长您的体谅……夏梅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村长一件事情。” 村长在炕上敲了敲烟灰,重新卷了一卷烟叶点上:“你说吧!” “夏梅在的酒楼叫天福酒楼,今日夏梅偶然听到掌柜的与别人讲要大量收购木耳,夏梅便想着让村子里的大家也早早知道,好多赚些银钱,所以今日特来告诉村长,想让您通知大家。” “木耳?那是个啥玩意?” ps:推荐好友文文《九炼成凰》 一个重生成麻雀的微末存在,觉醒先祖血脉,化身云雀。 云雀九炼,幻化成凰! 第四十八章 夫妇 夏梅将篮子里的木耳拿出来,放在村长手边的桌子上。 村长拿到眼前一看,嗬,这不是那枯木上长的玩意嘛!自己小时候饥荒的那几年,可没少吃啊! 不过,“唐家的,咋滴,你说这枯木上长的这玩意,能卖钱了?” 夏梅轻笑,“是咧!村长,这个东西做出菜来可好吃了,您老可一定要去尝尝啊!” “能有多好吃?我又不是没吃过,小时候饥荒的那两年,山里的树根都挖来吃,还有啥没吃过啊!这东西,是还不错,只是不能饱腹而已,吃了没啥感觉。” 夏梅没想到眼前的老人竟然有如此艰难的经历,怪不得村长家总是屯着许多粮食……… 夏梅声音更加柔和,耐心的解释道:“村长,这东西在外面叫做木耳,做菜可以炒,可以凉拌,做出来的味道都很好吃咧!” 村长笑眯眯的点头:“木耳?这名字不错,可不就是木头上长出来的耳朵嘛!这是哪位才人取的名字?” 夏梅笑道:“夏梅可不知道,夏梅都是听掌柜的和别人谈的,估计是别人取的吧!” 村长也为多想,只是嘱咐道:“唐家的,你家的情况特殊,既然在人家就楼里干事,便要恪守本分,老老实实的做活,切忌惹是生非,以后这种偷听掌柜的和客人谈话的事,可千万别做了,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打板子的!” 夏梅神色一僵,面色发苦,她咋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夏梅谨记村长您的教诲。”夏梅老老实实的答道。 村长点点头,又道:“唐家的,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别抛头露面的好,以后攒够了银子,就来我这登记几亩良田,好好将唐宝那小子养大,那小子我瞧着是个机灵的,以后恐怕会有大作为咧!” 夏梅心中一暖,多少年了,自从自己师父走后,再也没人这般对她殷殷教诲。 “嗯,村长您放心吧,我记下了!” 村长满意的笑了,“唐家的,你也别嫌我啰嗦,这人老了,话就多了,我这几个儿子都忙,也没个人陪我说话……好了好了,你回去吧,你说的事我记下了,会通知大家伙的!你对他们的恩情我也会记着的!” “还有啊,村里人没啥文化,说的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知道不?” 夏梅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村长……我知道了,不会放在心上的……” “嗯,好孩子,去吧。” 夏梅将自己带的东西留在桌上,转身出门的时候,忽的停下来,又转头的村长道:“村长……以后……有机会夏梅便会来看您的!您老要注意身体,少抽一点烟……” 村长闻言,笑的脸上的褶子更深,“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 夏梅一路上神情都有些恍惚,文兮觉得担忧,这师父是怎么了?去村长家受气了还是怎么?怎么回来就变得魂不守舍的…… 文兮担忧的问道:“师父……您还好吗?这是怎么了?” 夏梅回过神,看着文兮,牵强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而已。” 文兮见夏梅不愿告诉自己,也没办法,只好记着今日让师父多休息休息才行。 ……… 夏梅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个胖胖的和善的老人,也不算老,就花甲之年而已,对夏梅几乎当亲生女儿一般的疼爱,教她为人处事的道理,会在夏梅生日的时候给她买礼物,像逗小孩子一般的逗她开心…… “师父……您是否也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呢……” 夏梅望着远方,轻轻的呢喃。 ……… 一如既往热闹的青山镇大街,在一个卖小泥人的铺子前,一对年轻的夫妻正站在那里,极为恩爱的讨论到底要买哪一个泥人,给自己周岁的儿子。 卖泥人的小贩看着眼前的年轻夫妻,男的俊俏女的秀美,若不是身上的衣着普通,他怕是都要以为眼前的夫妻是贵人了。 尽管如此,小贩还是很好心的推荐:“二位,可是要为小公子买个小玩意?周岁的孩子的话,就买这个小猴子,或是小老虎,都是可以的。” 那夫人戏谑的一笑,问道:“老板,你有没有小女孩的泥人啊,小儿子不是都喜欢小女孩吗?” “啊?这……有倒是有……”小贩呆愣,从未听说哪家父母给自己周岁的儿子,买小女孩模样的泥人做礼物的! 那男子面色僵硬,语气怪异的道:“夫人……儿子不会喜欢的……咱还是买个小老虎吧。” 女子一挑眉,“哦?你儿子,不应该跟你很像吗?你小时候不就……唔……” 男子额头蹦着十字路口,一下用手捂住了女的的嘴,转过头冷声对小贩道:“包个小老虎,不用找了!” 小贩忍着笑意,将小老虎给包起来,捡了银子,恭敬的对仓皇远去的背影道:“二位慢走……” ……… 转过街角,女子才掰开男子的手,呸呸两声,不悦的道:“干嘛拿你手捂我,有细菌的好嘛!” 男子铁青着脸:“所以娘子,你是在嫌弃我吗?” 女子看着自家相公爆发边缘的样子,想起他生气之后的后果,有些胆寒,于是赶紧顺毛:“没有~相公,人家怎么会嫌弃你嘛~~爱你都还来不及呢~” 男子不动声色,“是吗?刚好我也很想‘爱你‘,那咱们就赶快回客栈,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吧!” 女子脸色一白,“相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大夫有洁癖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相公……咱不是还有正事嘛……相公!咱们才刚刚起床啊相公!!!……” 于是,惹了大魔王不高兴的小白兔,被拖回去证明她的“爱情”去了…… 至于要调查的某些事情,大魔王的心里早就洞穿了一切,或者说,天塌下来,也不及眼前的小女人的万分之一重要吧。 ……… 天福酒楼里,夏梅如往日一般,做着那些熟练的事情,只是今日,夏梅每件事情都要将文兮带上,手把手的教导,将自己知道的,当初师父教给她的,现在又一一传授给文兮。 文兮感受到自己师父的认真,不禁也打气十二分的精神,牢牢的记住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ps:求收藏,求推荐…… 你们不爱我了吗(努力板着脸咬唇问道) 第四十九章 风雨 今日酒楼里的客人,比昨日好些,看来大家还是慢慢的接受了天福,比起云客来,还是天福要好些啊! 夏梅带着文兮在厨房里忙碌,秦之翰记着昨日与淮运帮的交易,想了想,让文皓带着木耳,去集市上找了几个小乞丐,往各个村子里跑一趟,吆喝几声,只要有一个人相信,赚了钱,其他人自然也会相信了。 夏梅听了,默默为秦之翰的机智点赞。 毕竟这木耳,可不像蘑菇那么麻烦,就那个样子,也没谁会认错,所以完全没必要他们亲自去跑。 趁着现在有时间,夏梅努力的将自己会的东西,和一些自己这些年总结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交给文兮,盼着将来文兮学会了,自己便可以不再日日往这镇上跑了。 但是冰冻三尺,岂非一日之寒,刀功,手称,眼估,这些都是需要文兮日益积累才能学会的,就算现在夏梅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她,她也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一切,都只能交给时间。 ……… “老爷!老爷!” 青山镇的西边的宅院里,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面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意。 “老爷,启禀老爷,那县太爷骑着快马走了!我亲眼看见他出了城!” 阮启仁慢悠悠的睁开眼,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一旁的小暖极为会察言观色,轻轻的捏着阮启仁的肩膀,声音软糯:“老爷……咱的计划……” 阮启仁轻轻安抚的拍了拍小暖的柔夷,扫向面前的家丁。 “你确定,他最近不会回来?” 家丁怀着自己立了大功的心思,激动的道:“是的老爷,近期绝对不会回来!听说是有什么命案,他赶过去帮忙,没个十天半个月的,绝对回不来的!” “好!”阮启仁坐起身,眯着的眼睛里精光乱闪,“这次,看谁还能救你!哼!” 阮启仁示意小暖退下,对家丁道:“去,把管家叫进来!自己去库房领十辆银子吧!” “小的谢老爷赏!”那家丁满脸笑容的退了下去,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不一会,管家走进来,“老爷,您唤我何事?” 阮启仁起身走到管家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万管家,你跟我也有不少的时日了吧!” 万管家背后汗毛直竖,努力平静的道:“老爷,小的跟了您十年了。” “嗯,不错,十年了,”阮启仁点点头,“若不是看在你跟了我十年的份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万管家一下跪倒在地,匍匐着说道:“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上一次那个姑娘,是下面的人以为她死了,所以我才让他们给抬出去埋了的啊!谁曾想……谁曾想这群狗胆包天的混蛋,竟然偷了懒……老爷,您就饶了我吧老爷!” 万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阮启仁的脚喊冤。 阮启仁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的人,绝情的道:“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还有些用的情况下,你早就去见阎王了。” 万管家吓得抖成一团,哭喊道:“老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老爷!” 良久,等管家嚎嗓子都哑了,阮启仁终于淡淡的道:“起来吧,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万管家如蒙大赦,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一摸脸上的鼻涕眼泪,声音嘶哑的道:“小的谢老爷开恩!小的一定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的!” 阮启仁满意的点点头。 “过来吧!” 阮启仁回到椅子上,让管家附耳过来,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到来,末了,阮启仁威胁道:“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做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万管家一颤,“是……老爷,小的一定会办好的!” “下去准备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小的告退。” 等管家颤颤兢兢的退了出去,小暖端着果盘上来,“老爷,吃点水果,咱们静候天福倒闭的好消息吧……” 阮启仁哈哈一笑,“不错!小暖儿,这还得多亏了你的好计策啊……” “全靠老爷英明……” “哈哈!………” ………… 傍晚,天边涌起厚重的乌云,似有无数风雨正在酝酿,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在这小小的大山村头顶。 夏梅望着天边的乌云,不禁有些皱眉,这夏日的天气也太反常了,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就风雨欲来了。 不知为何,夏梅看着这厚重的乌云,总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压抑,不禁出声道:“大叔,麻烦再快点儿,这天怕是要下雨,待会儿您可回不去了!” “诶!我知道了!坐稳了二位!” 夏梅紧紧的握着文兮的手,稳住身子,一路向大山村疾驰而去。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大雨落下之前回了家,夏梅拿了一件蓑衣给赶车的大叔,大叔笑道:“夫人,不用麻烦了,这雨还得要几个时辰才落得下来咧!不怕,我回的去!走咯!” 一扬牛鞭,大叔又急急的离去,夏梅拗不过,只好又将所以收回来。 唐宝和云霓正在隔壁,帮忙陈氏收晒在院子里竹垫上的玉米粒,夏梅和文兮见此,也加入到收玉米大军中。 终于忙活完了,陈氏擦了额头上的汗,对夏梅笑道:“今日还多亏了你们,不然就我和杏花两个人,这一院子的玉米,肯定收不完了!” 杏花给众人倒水,也出声应和道:“是咧!这玉米要是沾了水,可是要长芽,要发霉的!真是多亏了嫂子你们了。” 夏梅笑道:“婶子,你看你,总是那么客气,现在连杏花都跟着你学会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陈氏装作要打夏梅的样子,“你这张嘴啊,可真真是个顶厉害的!行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杏花,快去做饭,把你爹买的肉拿出来,今晚留你夏嫂子一家,咱们一起吃个饭!” 杏花捂着嘴嗤嗤的笑,此刻随着陈氏道:“好咧!我这就去烧火!” 夏梅实在推脱不了,也只好由着陈氏张罗,一屋子女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就唐宝一个“男子汉”,带着小二黑坐在外面,无聊的发呆。ps:乃们看给推荐凑个整数怎么样(好不要脸的说) 第五十章 欲来 吴松从郁郁葱葱的树叶间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边翻滚而来的乌云,狠狠的皱着眉头。 犹豫了一会,吴松决定暂时回家去,下着大雨的山路极为难走,阮启仁今日应该是不会来了。 吴松背起箭筒,握着弓,提着一口气,飞快的在林中飞跃,转眼就到了山脚下,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小院,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夏梅和陈氏母女吃过晚饭,闲聊了会,见唐宝在一旁点着小脑袋,便起身告辞,带着一溜的尾巴,回了自家的小院。 烧了热水,到了要洗澡的时候,唐宝却猛的惊醒,非要自己洗澡,夏梅难得的升起些怒气,正要发火,云霓进来解围。 “夏梅姐,让我来吧啊,我洗过澡了,唐宝大概是不想再让你劳累了,是吧,唐宝?” 唐宝会意,“是啊娘亲,让云霓姐姐给我洗就好了,娘亲忙了一天,休息一会吧!” 将唐宝这么说,夏梅才消了气,无奈只好麻烦云霓,自己转身出去了。 只是心里少不得埋怨唐宝,这小子现在就嫌弃她了,以后娶了媳妇,恐怕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 唐宝和云霓都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只盼唐宝能在发现之前,做到身上不再有伤痕才是。 几人一阵忙碌,各自睡下,唐宝和夏梅睡在炕一头,云霓和文兮睡在炕另一头。 ……… 夜,寂静无声。 秦之翰坐在床上打坐,对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隐隐的雷声充耳不闻。 突然,秦之翰猛的睁开眼,深呼一口气收功,然后蹙眉望着来人。 “你在干什么?翠鸟?” 黑影中慢慢走出来一人,在外面一闪而过的雷电之下,露出一身红衣,娇艳似血。 “……” 秦之翰摸着自己极速跳动的小心脏,冲来人吼道:“红袖尼玛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装鬼有意思吗?!不回你的追云轩接客嘛?!人吓人吓死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一股脑的冲红袖喊完,秦之翰觉得自己好多了,此时红袖已将房里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静静的摇曳,印出一室人影。 “阁主,出事了。”红袖望着眼前一脸怒气却不达眼底的男子,正色道。 秦之翰满脸不耐烦,“说了老子不是阁主了!老爷子不让你们再来找我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嘛?你这么不听话老爷子知道嘛……” “阁主,陆判出事了!”红袖再次出声,打断秦之翰的抱怨。 “我管你谁出事了……什么?!你说谁?陆判?!”秦之翰正欲继续打诨,忽然反应过来红袖话里的意思,惊声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后来叛出师门的,现任青山镇县令的人,陆判。” 秦之翰敛起不正经的表情,眸中布满严肃,声音也带着认真,“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好好的做县令吗?怎么会出事?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里?” 红袖望着眼前终于正色一次的男子,心中微微一叹。 “他追查到那人犯案的线索,亲自前去调查,谁料到是个陷阱,我们察觉之时,他已经落入敌手。据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现在在历城。” 秦之翰眼里布满阴霾,暗咬牙根,“混蛋!叫他小心,干嘛那么着急!” 只是现在骂他也没用,生命危急之时,还是先把他救出来再慢慢算账。 秦之翰沉声问道:“消息可属实?确定在历城?” “确定,我们的人一直守在那里。” “好,立刻随我出发,一定要将陆判救出来!” 红袖深深的看了眼前气势滔天的男子一眼,恭敬的行礼:“属下遵命,阁主。” 夜,越发的深了。 ……… 夏家小院。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墙内。 “真是老天给面子,今晚连个月亮都没有,地上影子都不见,实在是好时机啊!”那黑影心里极为激动,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悄悄地来到卧房外,将窗纸捅个洞,然后从怀里掏出了杀人越货抢劫偷窃采花之必备,迷烟! “呼……” 轻轻的吹进迷烟,这东西可是他特意为今晚准备的,第一次干这么好的活计,激动的他来之前特意洗了个澡呢! 一刻钟之后,屋里的呼吸声更加沉稳,黑影心里窃喜,悄悄用刀子挑开门栓,轻轻的推开门。 “吱呀……” 黑影差点被吓死!见床上没有任何动静,才松了口气。 “这破门!吓死老子了!” 不爽的踢开门,走到床前一看,嗬! 好多姑娘! 好多漂亮姑娘! 黑影激动的差点流下口水,没办法,单身二十多年的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标致的良家姑娘了! 暗自擦了下口水,心里暗暗可惜,自己的对象不是这两个娇嫩的小花朵,但是这夫人也挺不错的,少妇什么的,更有滋味啊哈哈! 没错,他是一个懂得满足的好坏蛋! 于是,黑影悄无声息的扛起夏梅,快速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这屋子小姑娘,也不能遭了别的坏蛋的手啊! 黑影轻功极为高强,瞬息之间,就带着夏梅来到后面山林之中,远处的雷声越来越大,黑影有些苦恼,这事儿就算可以露天,也不能淋雨啊! 所以他扛着夏梅,四下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急得他满头大汗,这迷烟可只能管到天亮,要是在下雨之前自己找不到地方,这事儿可就黄了! 兜兜转转,眼看雷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黑影越来越焦躁,在山林中移动的速度几乎有了残影! 忽然,黑影眼前一亮! 他看到地上有熊的足迹,说不定这附近有个废弃的熊洞也有可能…… 然后他抱着侥幸的心态四下搜索。 可能今晚老天真的在帮他,那个熊洞,还真被他找到了!而且,还真的是废弃的! “回去一定好好烧柱香,老天爷这么帮我,我也得感恩。” 黑影将肩上的夏梅放在洞里的干草上,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将手伸向夏梅的衣襟…… 第五十一章 危急 吴松吃了晚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失眠了! 作为一个单身的积极向上的好青年,每天晚上都是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是今日不知为何,那小院儿里的女子的身影,一直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闭上眼,脑子里就一直是那一幕,温暖的阳光下,那个女子笑的芳华绝代,瞬间照亮了他的心房。 那种温暖的感觉,一如多年前,自己傍晚归家,笑脸迎接自己的母亲。 …… 再一次入睡失败之后,吴松终于受不了了!翻身坐起,穿上衣服打开门就跑了出去,不顾头上越来越大的雷声。 吴松在心里告诉自己,就放肆这一次,真的,就一次。 再看一眼那女子,自己就回来睡觉! 吴松飞奔远去,大黑从睡梦中惊醒,迷茫的看着自己主人远去的背影,不懂他大晚上抽什么疯。 吴松越来越快,几个呼吸间就到了夏家小院。 到了门前,吴松却突然停下,犹豫了起来。 自己现在算什么,盗贼?还是采花贼?好像都算不上。 手几欲抬起敲门,忽然想到,这个点怕是睡了吧,要不,自己翻墙进去? 不行不行,要是被发现了,夏家妹子还指不定怎么想我! 可是……来都来了,要不,就看一眼? 天人交战中的吴松,终于还是*战胜了理智,偷偷的跳上墙头,见屋子里没亮灯,有些失望。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里,夏家小院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吴松悄悄的走到卧房外,心紧张的都要跳出胸膛了!当年第一次杀人都没现在这么紧张! 突然,吴松发现窗纸上有一个指头大小的洞,眉头狠狠一跳! 一步跨过去,仔细查看一番,吴松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大。 再看房门,轻轻一推,房门竟然开了! 吴松一惊,赶忙进去一看,顾不得礼节,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人只是熟睡,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对!这空气里……是迷烟!吴松猛的转头看向炕上。 没有!没有夏梅! 吴松身形一晃,努力稳住心神,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然后,吴松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像后山飞奔而去! 吴松焦急的在山林之中寻找,心里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夏家妹子,你可千万要等着我,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恰巧,大黑此刻从家里赶来,本来它是担心主人背着自己偷吃肉的,没想到,却发现自己的主人急得跟丢了萝卜的兔子一样…… 看见大黑,吴松眼前一亮,“大黑!快!用你的鼻子闻闻,夏家妹子在哪里?快点!” 大黑无语,自己的鼻子就是用在给你找萝卜的吗?! 不过看自家主人好像很急的样子,大黑觉得还是帮他找一下好了,反正他记得那个“萝卜”的味道。 吴松心急的不停地催促着大黑,大黑只是默默的用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由于下雨前夕,空气潮湿,什么味道都有,所以这让大黑的寻找难度变得极大。 好奇怪哦,那个“萝卜”的味道没闻到,但是它闻到花一样的味道。 “呜呜!”大黑示意吴松跟着自己,吴松一喜,运着轻功跟在大黑在林子里快速奔驰。 很快,大黑在一个洞穴前停下,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吴松皱眉,这好像是个熊的洞穴,大黑是闻到熊的味道才发出警告的声音的。 拍了拍大黑的脑袋,让他安静,吴松决定进去看看。 吴松怀着忐忑焦急的心情往洞穴里走去,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住手!”随着声音同时发出了还有三枚精致的淬了毒的暗器,朝那黑影极速破空而去! 黑影一惊,以极其诡异的身法躲过了暗器,好在他也是个机灵的,不然,今日就挂在这儿了! 黑影皱眉,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位兄台是哪家的?咋这么不讲道义?坏人好事是要遭天谴的好吗?!自己才解了一个衣扣啊好吗?! 黑影极为不悦,压着嗓子道:“敢问兄台何人?!为何一上来就出手伤人?” 吴松觉得此刻肺都要气炸了,浑身弥漫着滔天的杀气,一双虎目在黑夜中闪着如同饿狼一般骇人的光芒。 黑影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杀意,心里也隐隐猜到他怕是为这女子而来,那么,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吴松一步一步逼近黑影,黑影一步一步后退,知道吴松走到夏梅跟前,见到完整的衣衫,心里才松了口气。 同时也闪过一丝心疼。 将那颗解开的衣扣近乎神圣的扣好,吴松转过头,眼神深邃的望着眼前的黑衣人。 那黑影看着吴松对那女子呵护的动作,就知道今日怕是要遭,此刻刚想逃跑,吴松的杀气就瞬间锁定了他。 两人对峙,外面的雷声一声比一声大,闪电一闪一闪,明灭之间,吴松脸上的疤痕,衬得他犹如地狱来的恶鬼一般! 终于,瓢泼似得大雨急速的落下,狠狠地打在地面上,瞬间激起一层热气。 与此同时,那人先耐不住,猛的出掌,带着锐利的掌风呼啸而来,吴松侧身一避,动作极快的弯腰,手中的暗箭同时向对方的心脏疾驰而去。 黑影一惊,再次以诡异的身法躲过吴松的暗箭,两人一击即分,倒是并未分出胜负。 黑影看了一眼那干草上的女子,又看了一眼眼前如饿狼一般的男人,心中有了决断。 黑影朝吴松再次袭去,吴松仰后一避,黑影见此瞬间,马上撒出手中的药粉! 虚招! 黑影见吴松被药粉眯了眼,飞快往洞外跑去。 果然,与钱财美人相比,还是性命最重要! 吴松心里暗骂一声“该死!”不顾流着眼泪的眼睛,追了上去。 黑影暗自庆幸自己早有准备,多备了药粉的同时,也很疑惑,这人到底是怎么找着他的…… 很快,黑影便有了答案,因为,大黑忽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在黑影一惊的瞬间,一口咬住了他的腿! 狗! 竟然是狗! 他今晚为什么要洗澡?! 为什么洗澡还要用花瓣泡! 黑影心中大惊,小腿上的疼痛让他痛呼出声,感觉到洞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黑影眸中闪过一丝狠色,硬生生的将腿从大黑嘴里拽了出来! 不顾腿上的伤口,黑影将轻功运到极致,瞬间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大黑正要追赶,吴松出来及时唤住了它。 “穷寇莫追,现在他带着伤,这山里又没地方躲雨,也够他受一晚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护好夏家妹子才是正经……” ps:以后请叫某男“痴汉松”……哇咔咔(女主就是萝卜了……我晕) 第五十二章 山洞 吴松浑身僵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由于是夏日,又是晚上,所以夏梅只着薄薄的白色里衣。 轻薄的白色棉衫服帖的包裹着夏梅曼妙的曲线,衣角因为之前的移动,调皮的翘起半分,露出里面肤质细滑如暖玉般白皙的肌肤,看的吴松眼中暗火直冒。 一头丝滑如黑瀑的乌发,静静的洒落在干草上,丝丝缕缕贴在夏梅安静娇好的脸蛋上,如蝉翼般的睫毛柔柔翘起,掩住了那双溢满温暖笑意的星眸。 吴松目光呆滞而又迷茫,偶尔闪过一丝依恋。 轻轻坐下,就算知道眼前的人儿中了迷药,暂时不会醒过来,吴松还是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眼前的女子。 望着眼前的娇容,吴松不禁走神,想着之前与她的相遇,好似每一次,自己都救了她,想起她落水那时眼里的绝望,自己还并未注意到她。 直到后来,自己在林中打猎,听到女子的呼声,循声前来,却看到那双灰暗的杏眸里满是惊慌失措,不知道为何,吴松在那一瞬间,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虽然眼睛里布满惊惧,可他却仿佛看到了那双眼睛里面生动的灵气,蓬勃的生机。 一改之前的灰暗。 当时自己心里一动,担忧的问她之时,谁料她竟然又昏过去了。 吴松苦笑,只好放弃自己打好的猎物,抱起她,感觉怀中女子的柔软,轻如羽翼的体重让吴松皱起了眉头。 再次抱着她回家,路上捡起她的背篓,回到夏家小院,熟门熟路的将她放在炕上,小心的盖好被子,自己便再次离去。 第三次见到她,是跟在村里陈婶子一起,说是来回报自己的救命之恩。 看着她心虚躲避的眼神,吴松不觉好笑,看来她也怕自己道穿山上的事。 如同小鹿般的眼神躲躲闪闪,自己故意一直盯着她,陈婶子似乎察觉了什么,让她亲自来给自己道谢。 然后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无措,努力鼓起勇气,装作懂礼大方的样子快速向自己行礼,行完礼马上又跑到陈婶子后面躲起,好像自己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一般。 不过,瞧着那红红的耳根,自己的心情,好像忽然就好了起来。 为了防止她心里不安,所以自己收下了她的备下的礼,看着那些鸡蛋,仿佛每个上面,都有那双生动灵活的眼睛,在含笑看着自己。 似乎在嘲笑他的妄想一般。 “唔……冷……” 一声呢喃般的呓语打断了吴松的回忆,回过神看着眼前的女子,冷的瑟瑟发抖,双手环住身体蜷成一团。 吴松一惊,看向外面如瓢泼似得大雨,叹了口气。 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小心的给她盖上,丝毫不在意空气里的寒冷袭向自己的胸膛。 然而,看着眼前女子还是很冷的样子,吴松皱眉,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惊觉隐隐有些不正常的热意。 拳头无意识的攥起又松开,吴松目光复杂的看着夏梅,犹豫良久,终于还是颤抖着手,红着耳根,动作轻柔的将夏梅抱进自己的怀里。 在梦里的夏梅,只觉得自己在寒冷的天地中奔跑,忽然撞进一个温暖的壁炉,全身立刻溢满暖洋洋的热意,夏梅下意识的抱紧眼前的炉子,在一片让人喟叹的温暖中沉沉睡去。 吴松身体僵硬的跟石头没什么区别了,感觉到怀里曼妙的身材,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正轻轻抚在自己胸膛。 吴松全身血脉几乎逆流。 暗念几遍清心咒,吴松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看到怀里人儿轻皱的秀眉,赶忙调整姿势,又运气内力,将源源不断的热意送向怀里的人。 看到她眉头松开,吴松才暗暗松了口气。 耳边听着外面沉闷的雷声,和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吴松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清心咒,让怀里的女子,兀自睡得香甜。 ……… 一夜无话,清晨很快来临。 雨后的山林格外清新,泥土都带着蓬勃的生机,一滴雨水慢慢从树叶上滑下,滴在闭目假寐的大黑头上。 大黑不在意的抖抖耳朵,眼睛仍然闭着。 “唔……” 意识回神的夏梅第一感觉是,脖子要断了! 闭着眼睛用手揉揉僵硬的脖子,忽然发现,入手一片温热,不似唐宝的柔软,坚硬似铁! 猛的睁开眼,一双深邃的星眸印入眼底,刚毅轮廓分明的脸庞,立体俊朗的五官,只是可惜,一条手指粗细的疤痕从鼻梁左侧一直蔓延到脸颊,足足有一指长! 夏梅呆愣的眨了眨眼,看着那双星眸里的羞赧之意,有些迷茫。 ………… “啊!!!” 等夏梅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梦的时候,一声惊叫从嗓子里冲出,直破天际而去。 大黑烦躁的用力套拉起耳朵,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狗睡觉了?! 夏梅惊慌失措的挣扎着从吴松怀里出来,几乎摔到地上,吴松伸手去扶,夏梅一下跳开,“不要碰我!” 吴松眼里一闪而过失落,立马恢复如常。 “夏家妹子,我并无恶意,你先冷静一下好吗?” 夏梅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鬼?!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嘛?! 明明在炕上睡觉的啊,这里是哪里,又怎么会……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难道是他掳了我?不会吧……身体也没有不适感,虽然自己这身子不是处,还生过孩子,但那事也不至于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夏梅很是迷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吴松看着夏梅努力和自己保持距离,忽视自己心底的落寞,吴松沉着声音道:“夏家妹子,你莫怕,你昨日夜里中了迷烟,被人掳到这里,想要对你……” “我……刚好路过,救下了你。但是碍于大雨,无法及时送你回去,才只好在这里待了一晚。” “至于……我唐突了你……则是因为,我怕你着凉,只好运起内力给你取暖……” 吴松的声音经过一晚的劳累,带着不易察觉的嘶哑与疲惫。 夏梅有些转不过弯,他说什么?迷烟?自己被掳了?还差点被那个了? 什么鬼?!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梅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吴松有些忐忑自责的脸庞,心里慢慢冷静了下来。ps:新的一周啦~各位周末过得好吗?(n_n)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三章 家人 “你……” 夏梅紧紧的咬着唇,心里说不慌乱是不可能的,任谁一大早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醒过来,都会惊慌的。 更别说,自己现在还在这个女子名节比命还重要的时代。 吴松望着夏梅惨白的脸色,猛的站起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声音坚定的道:“夏家妹子!我吴松,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不管夏梅疑惑的目光,上前两步,一下抱起夏梅! “啊!你……你干什么?!” “夏家妹子,得罪了!趁天完全亮起之前我们要赶回去,所以我抱着你会快一点。” 说着话的时候,吴松已经走出了洞穴。 夏梅这才注意道,这是个熊洞,附近都还有熊的粪便,怪不得一晚上也没有野兽。 转过头,一条威风凛凛皮毛泛光的黑色大猎犬从旁边的草丛里跳了出来,吓了夏梅一大跳! 感觉的怀里人的瑟缩,吴松低声喝道:“大黑!前面开路!” 大黑鄙视的撇了吴松一眼,猛的冲了出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吴松看了一眼夏梅,道了一声:“夏家妹子,抱紧了!”然后提气,一口气飞出好几丈远。 夏梅双手挂在吴松脖子上,脑袋埋在吴松的胸膛上,刚刚他穿上衣服的时候,自己恍惚间看到许多伤痕,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夏梅偷偷睁开眼,看着眼前坚毅的下巴轮廓,上面布满着刚冒出的小胡渣。 嗯,真的很帅! 第一眼或许会因为那条疤痕无法直视他的面容,但是多看几次之后,你就会无意识的忽略那道疤痕,注意到他英俊的五官。 还有这结实温暖的臂膀,将冷冽的寒气完全隔绝在外,安全感简直爆棚。 吴松自然注意到夏梅的视线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好装作没有看见的模样,一股脑的往前跑。 半刻钟,吴松便抱着夏梅回到了山脚下,放下夏梅,吴松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夏梅摇了摇头,“不了……村里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吴松呼吸一窒,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么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夏梅咬了咬唇,纠结了半天,小声道:“谢谢你……救了我……我并未怪你什么……你也不必对我负责……” 吴松眼睛猛的一亮,又极快的暗了下去。 夏梅低着头,“我先回去了……”说完便急急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吴松直直的站在那里,就这样看着夏梅消失在眼前。良久,才转身离去。 夏梅快步的走着,不敢回头,她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不管前世今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她,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牵过,可是昨晚自己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孤男寡女的在野外待了一个晚上! 一想到这里,夏梅就控制不住的红了耳根,压抑着情绪,匆忙的逃离。 天刚蒙蒙亮,外面还没有什么人,夏梅快步的走着,还好自己家住的稍微偏远一点,没什么人走动。 怕家里的人察觉自己消失了一晚,夏梅忐忑的往家里赶,很快便到了家门口。 可是! 就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迷茫的摸着脑袋,刚好也从里面拉开院门! !!! 夏梅吓得脸色一白,大声喝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明显慌张,急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一睁开眼就在这里了!” 夏梅猛的想起什么,冲进房里,看到唐宝他们竟然还在睡,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们也中了迷药! 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大家也只中了迷药,身上并无一样,夏梅才松了口气。 夏梅再次跑出来,见那男子鬼鬼祟祟想要逃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在墙角拿着一根洗衣棒就追了出去! “混蛋!禽兽!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夏梅揪住那男子的头发,狠狠地按在地上追打,将这一早上的担惊受怕,忐忑慌乱,全部都发泄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夫人!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昨日明明都喝醉了酒,醒来就在这院子里,刚想离去您就回来了啊夫人!” 这男子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天知道他根本是无辜的好吗?!昨日喝醉了酒,回来的路上碰到下雨,就跑到树下躲雨,后来……后来他就记不得了啊…… 由于宿醉,又摔晕,再加上淋了一晚上的雨,这男子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浑身无力,还染了风寒,根本不是盛怒之下的夏梅的对手,只好由着夏梅狠狠地发泄。 世间之事,向来都是无巧不成书。 这男子说的的确是真的,他只是不记得了,他在树下碰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然后他就被剥了衣衫丢到了这里。 只是,那男子估计也没想到,因为从外面直接扔进来,这人被直接摔晕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夏梅真是狠狠地发了一通火,这群人,是不是真的都当她是泥捏的?!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 一脚踹在那人背上,夏梅恶狠狠的道:“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有种就别干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有什么咱们明着单挑就是!” 那人根本听不懂夏梅在说什么,只听到自己可以走了,连连点头称是。 夏梅发泄完了,心里舒畅多了,任由那人连滚带爬,摇摇晃晃的走了,朝地上啐了一口,夏梅才转身进了院子,牢牢的拴上院门。 然而夏梅并不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尽数瞧了去,并且衍发出一件,她完全想不到的,更加可怕的事情。 ……… 进了屋看到大家还在熟睡的样子,夏梅很是担忧,也不知道这迷烟有什么副作用没有,唐宝还这么小,要是有什么…… 夏梅握紧了粉拳,银牙紧咬,心里将阮启仁千刀万剐! 没错,夏梅早已猜到,毕竟自己来了这几个月,也就和他一家有过节,而原主前身记忆里,也并没什么仇人。 所以,只能是他! “我都还没找你算上一次的帐,这次你竟然更加过分!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死的了!” ps:求推荐,打着滚求推荐~~滚啊滚啊滚~~~ 第五十四章 账房 夏梅去厨房熬了些粥,然后烧了热水,自己就在厨房里匆忙洗了一下,换好衣衫,将脏了的衣服藏到脏衣服盆里,这才去卧房看看唐宝他们的情况。 进了门一看,瞧着云霓正揉着脑袋坐起来,夏梅赶忙走过去。 “云霓,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云霓心中疑惑,自己怎么会睡的这么沉,此刻见夏梅一脸关切,便赶忙笑着道:“我没事,就是今日不知怎地,睡得太沉,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 “啊……”云霓话音刚落,身边就传来文兮软糯的嗓音,带着昏睡过后的沙哑,“我怎么睡得这么死啊……” 文兮揉着眼睛坐起身来,也很是疑惑,自己旁日里,只要师父一起身,自己就会察觉的啊…… 夏梅笑着安慰道:“无妨,大概是你们昨日,帮着陈婶子家收玉米,给累着了。你们都还长身体呢,多睡会是应该的!” 文兮听到夏梅如此说,便并未多想,只是赶忙起身,穿好衣裳,去厨房去了。 夏梅对云霓笑道:“云霓,你身子还虚,就多睡会吧。” 云霓笑着答应,目送夏梅出了门,才皱起了眉头。 文兮什么都不懂,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这空气里的味道,虽然极淡,她还是闻到一丝不寻常。 转头一看,果然,窗户纸上,一个拇指粗细的洞,丝丝漏着风。 云霓一愣,赶忙瞧向一旁的唐宝,见他呼吸正常,小脸红润,并无不妥。 江湖上的迷药,分很多种,有的药份极重,人体吸进去会影响神智,使人变成一个反应迟缓的傻子。 云霓担心唐宝还小,怕药对他的影响要大一些,就轻轻唤醒了唐宝,唐宝轻轻揉着眼睛,迷茫的问道:“云霓姐姐……要起来练武了吗?” 云霓这才松了口气,看起来唐宝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么,这个人将她们都迷昏了,到底做了什么呢?夏梅姐姐又隐瞒了什么呢? 夏梅姐姐家不愿意说,云霓自然不会去问,但是,她必须要加快复仇的步伐了,这一次的贼人,十有*是那阮启仁派来的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夏梅姐姐。 看来,待会还要去找一趟吴松哥哥才行。 就在云霓沉思的时候,唐宝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眼睛都还闭着的,摇摇晃晃的坐在那里努力才穿好了。 云霓莞尔,“唐宝,还早呢,再睡会吧,等你娘亲她们走了,咱们再去练吧。” 唐宝闻言,愣了一下,一下栽倒过去,继续睡了起来。 那迷药对唐宝的作用还是有些大,平日里唐宝并没有如此嗜睡。 云霓穿起衣衫,给唐宝盖好被子,下炕走到院子里,慢慢打了一套拳,才坐在桃树下吐纳。 一日之计在于晨,此刻虽然有些晚,但是聊胜于无,内力的修行不可懈怠一日。 唐宝现在还没有到学习内功心法的时候,所以云霓对他的要求并不严厉,当然,还有一部分,希望唐宝放弃学武这个私心在里面。 ………… 吃过早饭,夏梅交待云霓和唐宝,今日都不要出门,老老实实的待在家等他们回来,对于为什么却只字不提。 云霓心中自是明白,所以也未多问,笑着答应,送夏梅和云霓出门。 夏梅精神不太好,今天早上受太多惊吓,现在仍然有些未缓过神,面色带着些憔悴和苍白。 刘全和文皓对视一眼,暗自忧心,问文兮发生了什么,文兮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 “刘全,去叫掌柜的出来,我有事和他说。” “这……夫人……”刘全一脸难色,支支吾吾,让夏梅皱眉。 “怎么了?有话直说!”夏梅板着脸,刘全这才慢慢吞吞的将怀里的信拿出来,小心的放到夏梅手边的桌子上,然后一溜烟跑掉了。 夏梅一头雾水的望着刘全仓皇的背影,拿起信封,上面飘逸隽秀的字体:“夏梅亲启” 夏梅赶忙打开信封,将信纸抽出来。 “夏梅,我在酒楼待的闷了,出去走走,很快回来,等我。” 落款处写着“秦之翰”,证明这是他亲手书写。 夏梅额角爆出无数个十字路口,手中狠狠地攥紧那封信,好似它便是秦之翰那厮。 深吸一口气,夏梅无奈的揉揉鬓角,还真的巧了,为什么大家都凑到了这一天呢? 是啊,真的好巧。 夏梅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这所有事情的背后,有一双大手在暗自操控。 摇摇头甩去脑海里可怕的猜想,夏梅苦笑的看着手中被她揉皱的信,这秦之翰,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啊! 他走了,酒楼要如何开下去呢? 自己这四个人,难道就能撑起一个酒楼了吗?本来人手就不够,没看刘全现在已经是二十四项全能了吗?!都是这厮给逼得啊! 其他的还好说,这账房先生是谁都能当的吗?!他们这四个人,没有一个做得到! 越想越闹心,夏梅恨不得马上把秦之翰给拉回来,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文兮和自家哥哥眼神交流,看来刘全哥哥是明智的,一早就跑的远远的,否则,就会像他们现在这样,被夏梅浑身的冷气冻的僵硬…… “那个……请问哪位是‘最漂亮温柔善良可爱贤惠能干无敌的夏梅夫人‘?” ……… 夏梅看着眼前呆萌的小奶娃,用萌萌哒的语气,讲出一句秦之翰画风的台词,还真是……惊悚啊…… “小公子,你是谁?刚刚的话是哪个教你说的?” 扎着可爱的冲天鬏的小娃儿认真的看着夏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你就是‘最漂亮温柔善良可爱贤惠能干无敌的夏梅夫人‘嘛?” …… 夏梅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中了一箭。 “小公子,叫我夏梅……婶子就可以了……” 小娃儿从善如流,“夏梅婶子,初次见面,你好,我叫轩辕琅,请多多关照。” 看着眼前正式九十度鞠躬的小娃娃,夏梅被深深的震惊了! “小公子!这是谁教你的?” 小娃娃偏着头,回答道:“是我娘亲教我的哦!” “你娘亲呢?在哪?” “娘亲说,在外不可以报父母的名字,不可以做啃老族的!也不可以透露爹娘的踪迹,给他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 夏梅一辈子受得惊吓,可能都比不上今天一天受的多。 “那么……小公子,你到底来干嘛?” 小娃娃笑的一脸灿烂,露出甜甜的酒窝,“我来做账房先生的呀,夏梅婶子。” ps:那什么……我在评论区开了个情节讨论楼,感兴趣的乃们酷酷爱来让我看看乃们的脑洞吧!o(n_n)o~~(嗯……要是没人来,我就悄悄删掉,你们也当没看见哦~) 第五十五章 娃娃 “小公子,有理想是好的,但是不可以自大,知道吗?”夏梅一脸和蔼的对眼前比唐宝大不了两岁的小娃娃道。 “夏梅婶子,您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不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哦!” 夏梅觉得自己胃疼。 这个娃娃到底是哪里穿越来的,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吗?! 夏梅再次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小公子,本店不收童工。”夏梅一本正经的对面前的小娃娃说道。 “可是夏梅婶子,我有秦伯伯的推荐信哦!他请我来的呢!” “……秦之翰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回来了……”夏梅咬牙切齿的想着。 “拿来我看看。” 然后,又是第二封信,这一封明显是情急之下写的,字迹更为潦草。 “夏梅,这个小娃娃身娇体贵,不能掉一根头发!切记!他是出来试炼的,能力可以放心,账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然后,夏梅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刘全,带着我们的账房先生去后院,给他收拾一间房间,布置要比秦之翰的还要好,知道吗?!” 刘全等人从这个小娃娃进来的时候就是呆愣的,完全跟不上夏梅与他的谈话节奏。 听到他是自家掌柜的请来的账房先生的时候,更是碎了一地玻璃心。 这个年代这么小的孩子就可以当账房先生?到底是谁没睡醒…… 那位小娃娃教养很好,临走前鞠躬,“夏梅婶子,我先下去了,您以后可以叫我轩辕,或是轩辕琅,或者琅儿,都可以的。祝您日安。” 然后迈着小短腿跟在机械的刘全身后,在文兮等人惊讶崇拜惊悚的目光下,消失在后院。 “文皓……去开门吧,咱们准备做生意……” 虽然夏梅此刻心神俱疲,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没有做菜的心思,但是考虑到酒楼才开业几天,好不容易有些起色,要是再关门,这酒楼,就真的不用开了。 夏梅站起身,身形一晃,面色苍白,文兮赶忙上来扶住夏梅担忧的道:“师父……要不咱们今天休息吧……掌柜的要不在,没人收钱,咱也做不了生意的。” 夏梅闭上眼稳了稳,睁开眼笑道:“你没听见吗?那小公子就是掌柜的请来的收钱的,咱们还得好好伺候着。” 文兮不禁带着些不满埋怨道:“掌柜的也太不靠谱了……自己跑了将这么大的酒楼交给您不说,还找了个奶娃娃当账房?简直是故意捉弄您嘛!” “好了,别说了,快扶我进厨房,咱们快点开始吧,时候不早了。” 文兮闭上嘴,老实的扶着夏梅进了厨房。 很快,午时来临,酒楼里陆陆续续迎来几波客人,夏梅由着文兮打下手,一些简单的菜色,直接交由文兮来做,自己在旁边盯着。 而那位轩辕琅小朋友,则是惊掉了一地下巴。 “这位伯伯,你们一共四菜一汤,两荤一素,三百文的四百五十文的一百五十文,再加上八十文的素汤,一共九百八十文,请问你们是给银子还是铜板?” 那位大汉对天福酒楼用个小娃娃收钱极为不满,认为这是对他们的不尊重,这么小的娃娃,数数都不利索,还算账?真是笑掉大牙! 然而看着轩辕琅踩在凳子上立在柜台后面,扫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便熟练的报出价格,而且还顺利的算对了价格。 大汉很是不服,“小奶娃,我咋知道你报的菜价是不是对的,要是你乱说的咋办?” 刘全在轩辕琅小朋友报出菜价的时候就已经给跪了,天知道他只是刚刚在后院给他报了一遍所有的菜价而已…… 妖孽啊妖孽…… 刘全已经将这位妖孽的轩辕琅小朋友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了,所以在这位大汉明显的刁难之时,刘全正要挺身而出,文皓却在一旁拉住他,“等等,你看。” 只见轩辕琅小朋友面色不变,从容不迫的用稚嫩的嗓音大声道:“各位看戏的爷爷奶奶,伯伯婶婶,哥哥姐姐,你们当中肯定有人吃过这几道菜对不对?你们说说看,小子我说的对不对啊?” “哈哈!没错!小子,你说的丝毫不差!”轩辕琅的话音刚落,角落里就传来一声豪放的大笑,声音苍老却极富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个人耳膜一震。 特别是那位刁难的大汉,只觉脑仁一痛,瞬间脸色如喝醉般酡红似血。 众人循声望去,一位带着斗笠的老人正坐在一角,桌上正好摆着一模一样的四菜一汤。 见众人望过来,那老汉解释般的说道:“老汉我每次来都吃这几道,十年了,从来没有变过!价格正如同这小娃娃说的,分毫不差。” 轩辕琅甜甜一笑,“谢谢老爷爷!老爷爷您的胃口可真好!” “哈哈!是啊,老头子我就好这口!” 老汉说完,又寓意深长的对那大汉道:“年轻人,以大欺小可不是好本事啊……” 那大汉此刻再也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对老汉行礼:“晚辈谨记前辈教导。” 然后转身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对轩辕琅道:“小公子,请恕在下冒犯,这里是饭钱,不用找了。” 轩辕琅立刻出声叫住准备离去的大汉,数出二十个铜板,交到他手里:“伯伯,我不收小费的!” 大汉再也没有脸面在此待下去了,攥着烫手的二十个铜板,和伙伴匆匆离去。 那老人也来到柜台前,拿出一两银子,“小子,你很不错,老汉我很看好你!” 轩辕琅再次掏出二十文交给老汉,“谢谢爷爷看的起我,我也觉得我很不错!” 老汉笑的更加大声,在场除了轩辕琅没有感觉外,其他人都觉得自己胸口一闷。 眨眼间,老汉便消失在眼前,远远传来洪钟般的笑声:“小子,日后若是有空,就到药王谷来吧!” 众人一阵骚乱,“药王谷!竟然是药王谷!怪不得内力如此深厚!” 轩辕琅仍是笑着,轻声答道:“我会的,老爷爷!” 现在的轩辕琅并不会想到,日后到药王谷一行,又是一番奇遇。 当然,这乃是后话,现在则是,从此以后,轩辕琅这位神童在青山镇一炮而红,人人都知道青山镇上天福酒楼里,有位年仅六岁的小神童,做着账房先生。 ps:乃们不来嘛……乃们真的不来嘛…… 第五十六章 来历 夜色如水,凉风阵阵。 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马车疾驰在官道上,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极为清晰。 秦之翰撑着脑袋,斜卧在马车里的软榻上,闭着眼睛养神。 这马车虽然外部毫不起眼,平平无奇,但是内部却别有洞天,极为舒适豪华,内壁乃是采用上等丝绸所制,浅蓝色的绸布用金线绣着暗花,精致奢华,铺的柔软的软榻,楠木矮桌,暗格里还有各式精致的小吃,甚至还有小炭炉和茶具。 半晌,秦之翰慵懒的睁开眼,看向一旁打坐的红袖,出声问道:“那孩子到底哪里来的?轩辕可是国姓。” 红袖吐出一口浊气,睁开那双勾人的丹凤眼,一丝算计的得意一闪而过。 “灰鸽路上捡的,听说是他自己跑出来历练的,然后灰鸽就收下了。可是现在跟着咱们太危险,只好送到你那里去了。” 秦之翰:“……” 怪不得总感觉背后汗毛直竖,小厨娘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 “送过去就送过去吧,你干嘛要我说他可以做账房?你这不是害死我嘛?” 红袖随意的将一缕秀发别到耳后,一股妩媚的气质淡淡流露,轻笑道:“阁主,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小娃娃可是神童,咱天机阁里可没一个人能比得过他。” 秦之翰嗤笑,“你逗我呢!天机阁两个分支,除了你的情报部门,淮运帮里的兄弟各个心算顶尖,比得过我的都有,你说这一稚子完虐所有人?那淮运帮也不用混了!” 红袖翘起二郎腿,“阁主,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来证明其他人都是弱者的。” 秦之翰:“……” “他真的那么厉害?” “当然,你可要小心,说不定等你回去了,你的天福都在他名下了。” 秦之翰猛的坐起身,“那可不行!” 红袖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人家的家世,还看不上你那个小小的酒楼。” 秦之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假装没有看到红袖嫌弃的表情,秦之翰又问道:“还有多久才到历城?” 红袖掀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外面月光隐隐的照着周围的环境轮廓,“估计明日中午才能到。” 秦之翰皱了皱眉,似乎嫌时间长了,可是现在他们可晚上都在赶路,马都换了两匹了,真的不能再快了。 再次躺回软榻,秦之翰闭上眼道:“我睡会,到了叫我。” 红袖看了秦之翰一眼,嗯了一声,至于秦之翰是不是真的睡得着,就不得而知了。 ………… 青山镇天福酒楼。 “琅儿,多吃点,小孩子要长身体,多吃肉。”刘全夹了个鸡腿放到轩辕琅堆满菜的碗里。 轩辕琅乖巧的答谢:“谢谢刘全哥哥,琅儿自己夹就可以了。” 刘全现在看到轩辕琅,就像饿狼看到羊一般,眼神无比的炙热。 夏梅等人皆是无语,搞不懂为什么刘全这么快就抛弃了他家掌柜的,“爱”上了轩辕小朋友。 其实刘全只是觉得,这么小又会赚钱的小朋友,难道不应该的道全世界所有的疼爱吗?!不应该吗? 嗯,世界观不同,所以不能苟同。 轩辕琅小朋友用一天的时间,在天福酒楼瞬间站稳了脚跟,而且还有排名极速上升的趋势。 吃过晚饭,夏梅要带着文兮回家了,轩辕琅小朋友却萌萌哒的站在夏梅面前,一脸认真但是眼里却强烈的发射着“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的信息,“夏梅婶子,刘全哥哥说你家里有个弟弟,我可以跟你回家去看看弟弟吗?” 夏梅:“………”刘全你真没出息!被一个小孩子套完了话! “婶子家里房子太小,没有地方给琅儿你住了……” 轩辕琅大眼睛里闪过失望,但仍然道:“既然这样,那琅儿就不去了……夏梅婶子可以带弟弟来吗?” 夏梅叹气,感觉自己在欺负小朋友似得,不忍再拒绝他的请求,只好答应:“好吧,婶子会带唐宝弟弟来和你玩的。” 说完,自己眼里也变得柔和,是啊,眼前的还是个孩子,处于希望和同龄人玩耍的年龄啊。 蹲下身,“琅儿晚上自己一个人睡,没有关系吗?会不会害怕?” 轩辕琅懂事的摇摇头:“没事的夏梅婶子,琅儿很小就一个人睡了。不用担心的。” 夏梅不禁对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女子感到十分好奇,且不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就这教导孩子的方式,就证明是一位特别的女子。 再次嘱咐文皓和刘全,晚上一定要照顾好轩辕琅,看着刘全拍着胸脯保证,夏梅才离去。 夏梅回到家里,发现云霓做好了晚饭,桌上摆着晾好的白粥,还有鸡蛋煎饼,凉拌木耳,一盘咸菜。 “云霓,都说了让你静养,你怎么还做上饭了?等我们回来做就好了,你若是饿了,家里还有给你备下的糕点,吃点垫着肚子嘛。” 云霓微笑着道:“夏梅姐姐,我好的差不多了,哪能啥事都不做呀,我这骨头里都要长毛了!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就按照你平日里做过的随便做了两个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唐宝抢着回答:“好吃!唐宝尝过了,云霓姐姐做的煎饼可好吃了!” 文兮觉得好笑,于是故意板着脸问唐宝:“唐宝,你是说平日里我和你娘亲做的,不好吃咯?” 唐宝一慌,急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文兮姐姐做的饭菜也好吃,娘亲做的更好吃……不是,都一样好吃……” 唐宝急得小脸儿发红,文兮也不在逗他,“好了好了,文兮姐姐逗你呢!快吃吧!” 几人坐下,夏梅夹了一筷子鸡蛋煎饼,唔,满口鸡蛋的鲜香,配合着面粉的劲道,加上自家种的小葱,带着点点甜味,咸淡适宜。 “云霓,你这煎饼做的真的好好吃呢!”文兮尝了一口,不禁称赞道。 云霓淡淡一笑,“以前,我娘亲经常做给我和爹爹吃。”云霓眼中浮起怀恋。 “好了,快吃吧,早些睡觉,我今天好累。”夏梅打断云霓伤感的情绪,率先端起白粥,大口的吃着饭菜。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夏梅同往日一样,打开院门。 但是她却蒙了,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的景象! 第五十七章 不洁 夏梅打开门,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妇围堵在自家门前,看到自己出来,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大早的,都堵在自家门前干嘛?她家又不卖早点…… 而且,看到一位自己并不熟的大娘眼里的恶毒与厌恶,夏梅猜测,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夏梅觉得,这日子还真是精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用前世的话说就是: “总有刁民想害……本大厨!”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梅扬起和善的笑容问道:“各位婶子,姐姐妹妹,这一大早就来夏梅家里,可是有什么事吗?快,都进来坐吧!” “得了吧,你还真敢说!家里的野男人走了没啊就让大家进去坐,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脏东西,污了我的眼!” 人群缓缓让开,一身紧致贴身的桃红绸缎的落霞,妖娆的扭着曼妙的身段缓缓走了过来,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讽刺和幸灾乐祸。 夏梅不可遏制的涌起怒气:“落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嘴巴放干净点!” 落霞站在夏梅面前,看着她身上的梨花白的绸布裙衫,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这种布匹,可是镇上最贵的。 夏梅今日所穿的,乃是之前带着文兮文皓去买衣服的时候,她看着雅致清淡,白色绸布上绣着点点翠绿色的散花,极是淡雅,所以夏梅就买了些,回来自己做了身衣裳。 说起来,这原主其他不怎样,但一手绣工却极是了得,再加上夏梅自己设计的,收腰宽袖,边角处还有些金色藤蔓,越发衬的夏梅肤白盛雪,气质怡然。 当下与一身过分艳俗的落霞站在一起一对比,高下立判。 落霞的脸色因为嫉妒呈现一种诡异的扭曲,“夏梅,少摆出一副清高样了!当了**还要立牌坊,真是恶心!” 夏梅眼里弥漫着无边的深邃,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说谁是**?” “我当然说的是你啦!**!” “你有何证据。” 落霞一声轻笑,“呵呵,证据?我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大早上的从你屋里出去,光着膀子,你还站在门外和他卿卿我我,缠绵不已呢!大伙说说,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呸!” “就是就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不至于吧啊,我瞧着不像啊。” “……” 夏梅扫了那群围观妇人一眼,再看向落霞,危险的眯起眼,“你说你亲眼看到了?我和那男人卿卿我我?你是何时看到的?” 落霞脸上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昨日清晨。” “哦?”夏梅垂下眼睑,声音淡淡的道:“昨日清晨?我若是没有记错,你家在村子那头,为何清晨会出现在我家附近?” 落霞有一丝慌乱,瞬间镇定:“我……我刚好路过……” “那你那么早,干什么会‘刚好‘路过我家,又‘刚好‘瞧见我和一个男人,非要站在门外卿卿我我呢?” 落霞:“……我干什么,还要给你报备吗?!”落霞脸上涌起怒气,指着夏梅道:“夏梅,不要转移话题!像你这种恬不知耻,不守妇道的女人,就应该拉去沉塘!大伙说,是不是啊!” 围观夫人们声音参差不齐,有的额赞同,有的反对,一时之间,现场极为热闹,那些出来寻自家婆娘的男人,也慢慢聚集在夏梅家门外。 院子里的文兮云霓和唐宝,早就听见外面声音嘈杂,都满脸焦急,要出来给夏梅撑腰,可是夏梅却牢牢的站在门前,从外面拉住把手,不让他们出来。 文兮泪水流了满脸,唐宝自是不用说,大眼睛里也溢满泪水,却倔强的忍住,不肯落下。 “师父究竟是招谁惹谁了,他们这群人,咋就不放过咱们呢!”文兮说的又委屈又生气,一双杏眼红彤彤的。 云霓脸上也露出担忧,此刻转过头安抚的拍了拍文兮的肩膀,抱起唐宝道:“别哭了,咱们还是看看情况吧。” 夏梅像战士一般,坚强的挡在门前,一脸漠然的看着外面群情激奋的人群和满脸得意幸灾乐祸的落霞。 等大家都吵完了,夏梅才冷声道:“说完了?那我也说两句。” 抬眼看向落霞:“你口口声声说我与别的男人有染,证据呢?仅凭你一家之言,就论定我的罪名,是不是太可笑了?” 阻止落霞脱口而出的狡辩,夏梅继续道:“且不论到底是谁与别的男人有染,我相信在场的父老乡亲心里都有数。我夏梅行的端坐的正,你若是拿的出实证,咱们就去衙门走一遭,若是拿不出实证,不好意思,咱也去衙门一趟,毕竟恶意煽动他人,制造流言,诬陷他人名声的罪名,蹲几个星期的大牢还是要的。” 落霞有些惊惧,她没想到夏梅态度竟然如此强硬,她原本不应该心虚和惊慌失措吗? 可是要拿出实证,自己又拿不出,毕竟当时自己是一个人,没人可以给自己作证。 而且,听到要去衙门,落霞更是惶恐,她才不要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落霞脸色一白,浑身一抖,看着夏梅的眼里已经有些退缩。 夏梅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 的确,在落霞说出事实的那刻,她的确很慌乱,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就算落霞扭曲了事实,自己也不可能纠正她,这样会越描越黑,反而让落霞阴谋得逞。 所以,自己只能咬死不承认,在确定落霞一个人看到的以后,夏梅便确定她拿不出证据,所以才会反咬一口。 看到落霞有些退缩,夏梅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如何?落氏,你可能拿出实证,证明我不守妇道,与别的男人有染?” “我……我真的亲眼看到的……”落霞此刻倒是没了之前的嚣张,只觉得莫名憋气,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委屈,让外面围观的某些男人生出怜惜之意。 这时,年迈的老村长从人群中走了进来,“够了,具体事情是怎样的,我已经清楚了,落氏没有真凭实据,对唐家媳妇恶意污蔑,此等恶毒的妇人实在可恶!罚你在祠堂里跪拜三日,好生悔改。”ps:心情不好,好想要你们的虎摸~~~(不要担心女主,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哟!) 第五十八章 围攻 “落氏,你可服气?”老村长混沌的眼里闪过一丝严厉,虽然杵着拐杖,但身上的威严却让人不容忽视。 落霞自然不服,瞟了外面的人群一眼,状若可怜的道:“村长……落霞不曾说谎……落霞真的瞧见夏梅与男人私通,不守妇道啊!该惩罚的,是夏梅才对啊,村长您怎么能偏袒她呢?” 落霞说的委委屈屈,语带哭腔,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媚态横生,惹得旁边那些不老实的汉子,蠢蠢欲动。 村长被落霞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狠狠的用拐杖捶地,“放肆!你是在说我老糊涂了吗?!是非不分了是吗?!” 落霞眼里水光闪烁,“村长……落霞不是那个意思,您不要误会落霞……落霞知错了,如果您坚持的话,落霞愿意受罚。” 旁边的一个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咧咧的道:“诶我说村长,您老眼睛不好就别出来了嘛,这事明显落霞妹子就是冤枉的,您该惩罚的,是那唐贵媳妇啊!” 落霞用手帕掩着,在没人见到的地方,嘴角悄悄勾起。 夏梅静静瞧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传说中的有胸无脑的“绿茶婊”,还有一个精虫上脑的单身狗,一起演着侮辱她智商的狗血剧情。 但是老村长可是被气得不清,胸脯剧烈的起伏,扶着他爹的李晟忙安抚的一下一下顺着老村长的胸膛,转过头生气的冲那男人道:“杨二狗,**胡说什么呢!再给老子说一句?今天要是再气着我爹,我非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村长家一共三子儿女,此乃家中第三子,年方二十,身材极为健硕,是个大块头。 此刻李晟虎着脸,浑身气势扑面而来,吓得那杨二狗退了两步。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那杨二狗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也冲李晟吼道:“李晟!你别欺人太甚!我又没有说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事明明是唐家那小娘们通奸败露了,落霞只是说出来而已!” 说完,杨二狗似乎想要给自己打气,转头对人群问道:“大伙评评理,这事我说的对不对?!” 另一大汉也藏在人群中应声道:“没错没错,一看就是唐瘸子她媳妇耐不住寂寞偷人了!不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还能过得这么好?!身上还穿着新衣裳,这不是有汉子养着,还能是什么?” “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还说什么在镇上做工,谁知道做的什么生意,一个女人家,天天抛头露面不说,还惹上了官司,真是够丢人的!”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出声讨伐夏梅的人,都是平日里和落霞走的比较近的,此刻满心愤慨的大声嚷嚷,恨不得让夏梅立刻去死,来证明自己“女神”的清白。 还有一些叫得欢的妇人,则是嫉妒夏梅过得比自己好,原本她的模样就是村里顶顶好的,大家心里本就不得劲,但是看她过得不好,也就安心了。 谁知道自从她投河自尽未遂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日子一天天过得红火,三天两头的往家里归置东西,看的她们眼红不已。 剩下的人,就是处于观望状态,既不出声,也不离开,纯属看热闹。 而此刻立在门前的夏梅,却紧紧咬着苍白的唇,不发一言。 她能打败说谎的落霞,但对这么多人的污蔑,她能如何? 村长在自己儿子的安抚下,逐渐缓过气来,看着眼前群情激奋的村名,和得意洋洋的杨二狗,狠狠地杵了杵拐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砰砰”。 “都别吵吵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 于是大家都识相的闭嘴,可不想引火烧身。 村长一脸痛心疾首,声音悲苦的道:“是,我老了,管不住你们了,也罢,随你们去吧。就算你们说唐家媳妇有罪,也不是我管得了的,你们自己去找县太老爷去吧!” 村长李瑞是心疼夏梅的,但他也压不住民愤啊。 人群里有人不忍,弱弱的唤道:“村长……” 村长抬手阻止,叹了口气道:“好了,我也不多说,就是还有一事,之前唐家媳妇来找过我,说镇上天福酒楼要大量收购……嗯,木耳,就是那木头桩子上的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你们要卖钱的,就自己去山上弄吧!” 说完,村长摆摆手,自己在儿子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背影看起来,似乎更加岣嵝。 人群中那些看热闹的,见老村长被他们寒了心,都有些后悔,此刻也没那心情在这看热闹,都跟在村长后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夏梅一双杏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望着村长远去的背影,又似乎蒙了一丝雾气,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飘忽,捉摸不定。 剩下的人,都彼此面面相觑,现在咋办?你说咋办? 村长走了,被挑衅的夏梅也半天不出声,他们也不可能自作主张的真的将夏梅沉塘,开玩笑,县太爷是吃素的吗? 要说真的去衙门告夏梅,那也要是落霞去告发啊! 而落霞,却很是满意现在的局面,在村长离去之后她就不动声色的从地上爬起来,此刻轻浮的理理衣衫,对在场的人摇摇一拜,“谢谢各位对落霞的信任,改日落霞请各位好汉吃酒。” 杨二狗一声坏笑,“好好好,我可等着落霞妹子你来我家,请我‘吃酒’啦!啊哈哈哈!” 说完杨二狗不屑的啐了夏梅一口,搭着一群狐朋狗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人都走光了,就剩完胜的落霞,和平静如水的夏梅。 落霞抱胸轻佻的走到夏梅面前,上下打量:“哟,夏家妹子,你这身衣服着实不错啊,看来你的那人,对你还挺好的,是吧?” 见夏梅不回话,落霞也不急,仍是自顾自的道:“唉,不是姐姐我说你啊,同为女人,我理解你,但是你也要做的干净一点不是?” “瞧瞧姐姐我,村里有几个男人没爬过我的床?可谁又敢像今日这般,声讨我呢?你也别怪姐姐心狠,这不是就想让你长点心眼,以后可别这么不小心了哟~” “还有啊,”说到这里,落霞得意的嘴脸更加猖狂,“人缘这个东西,可比你想象中的要重要的多哦!今日若不是姐姐我人缘好,差点就被妹妹害了呢!” 夏梅终于从远方拉回眼神,轻飘飘又意味深长的瞥了落霞一眼,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关上院门,将落霞僵硬的脸关在门外。 “哼!”落霞不屑的哼了一声,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不可能真的去衙门告发夏梅,将她那副清高的模样狠狠地踩在脚下,才是她想要的! 第五十九章 拜师 落霞的目的的确已经达到了。 这件事情虽然并未有结局,但关于夏梅的名声,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人都是这样,像落霞那种,日日招摇过街的女子,可以明目张胆的抛媚眼,众人也就骂个几声,便不再去管。 而夏梅这种,出尘淡雅的仿佛高于众人的女子,一旦落下云端,众人积压的情绪便会爆发开来,恨不得每人上去踩一脚,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甘与嫉妒。 等吴松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气愤的一拳打掉那人的牙齿,怒气冲冲的冲到夏梅家里,但是却被告知夏梅到了镇上,并未在家。 “砰!”吴松一拳打在院墙上,脸上满是自责。 “为何那日我没有陪她一起回来?!如果我在场,一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吴松当然知道夏梅是冤枉的,因为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他自己。 云霓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她此刻才知道那晚上的真相,也是叹气,没想到这阮启仁竟然如此恶毒,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是谁也没想到,后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名声啊,对于一个女人多么重要,但夏梅姐姐每日还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然的面对这一切。 “云霓……姐姐……,我回来了,三个来回跑完了,今日可以开始学武了吗?”唐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白净的小脸蛋晕着运动过后的酡红,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渴求的望着云霓。 云霓又叹了口气。 这孩子,自从那日过后,每日习武都拼了命似得,一日比一日努力,云霓自然知道这是为何,但她却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来。 她只能一边叹气一边心疼,再一边将自己会的,教给唐宝。 唐宝此刻才看到吴松,一脸甜甜的叫道:“吴松伯伯,你咋来我家了?是要找我娘亲吗?” 吴松表情缓和,眼里涌起些欣慰与笑意,“伯伯不是来找你娘亲的,是来找你云霓姐姐的。” “是吗?那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吗?”唐宝偏着脑袋,模样乖巧的问道。 吴松想笑,可是想起某个被他吓哭的孩子,又忍住了,声音柔和的道:“谈完了,唐宝要跟云霓姐姐去玩吧!” 吴松看了云霓一眼,准备离去,唐宝转了转眼珠,冲上去抱住吴松准备离开的腿,吴松顿时僵住。 感觉唐宝软乎乎的身子抱住自己,这种柔软仿佛直抵内心,让他的心也软做一团。 “吴松叔叔,云霓姐姐说你的武功很厉害很厉害,你可以教唐宝吗?” 吴松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向云霓,云霓却惊讶的看向唐宝,瞧着这小子眼里满眼的鬼机灵,又察觉到吴松哥哥对自己的目光不善,于是云霓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唐宝,你陪你吴伯伯,姐姐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 然后华丽的遁走。 吴松无法,只好,一脸无奈的看着大腿上的某团,劝道:“唐宝,学武太苦,你还小,还是等长大一点再说吧……” 唐宝满脸倔强,“不!吴松伯伯,唐宝求求你,就教教唐宝吧!唐宝不怕吃苦!而且,娘亲说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 吴松竟然无言以对,他总不能反驳夏梅的话吧! 于是他换个方向,“唐宝不怕吃苦,可是唐宝……你娘亲会心疼的,伯伯不能教你,不然你娘亲会讨厌伯伯的。” 吴松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话来骗小孩子……可是他真的不会哄孩子啊! 然而唐宝并不会觉得这是谎话,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问道:“所以……吴松伯伯,你是喜欢我娘亲吗?” 吴松:“……” 脸上浮起红云的吴松粗着嗓子道:“小孩子不懂不要问!好了唐宝,快从我腿上下来,伯伯要回家了。” 唐宝小嘴一撇,满脸委屈的道:“我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下来!”说完死死的抱住吴松的腿,一副“不管怎样我就是不下来”的模样。 …… 吴松揉了揉额角,再次哀怨的看了一眼厨房,吓得偷看的云霓赶忙缩回脑袋,吴松叹了口气,认命般的道:“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我答应你了,下来吧!” 唐宝惊喜的抬起头,“真的吗?说话算话哦!” “真的,伯伯不会骗唐宝的。” 于是唐宝一溜的从他腿上滑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 吴松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 躲在屋里的云霓没声的笑,这下好了,自己和唐宝的“盟军”,又多了一个。 吴松蹲下来,看着唐宝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唐宝为什么要学武功呢?明明你娘亲不会同意的。” 唐宝的脸上浮起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极为认真的道:“因为只有唐宝强大了,娘亲才不会受人欺负。” 云霓欣慰的看着唐宝,见吴松同自己当时一般,被眼前孩子的懂事震惊,明明才三岁幼龄,却如此早慧,真是让人欣慰的同时,又心疼不已。 吴松内心确实震动,不禁想到自己小时候混蛋调皮的样子,觉得唐宝这孩子,实在太令人心疼了。 吴松尝试着小心的将唐宝抱进怀里,笨拙的安慰他,“唐宝真乖,吴伯伯一定教唐宝武功,可以将坏人们全部打跑的武功!” 虽然眼前的怀抱太过坚硬,一点也不舒服,但唐宝仍然感受到了吴松真诚的安慰与关怀,于是唐宝乖巧的答道:“嗯,谢谢吴伯伯,不对,谢谢师父!” 吴松高兴的一笑,“好!今日起,你便是我吴松的徒弟了!日后要勤奋练功,不可懈怠,不可半途而废,知道吗?” “是!师父,弟子知道了!” 吴松站起来,拍了拍唐宝的脑袋,再次看了一看夏家小院,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低头对唐宝笑道:“日后每日你做完云霓布置的晨练以后,就来我家,我会传授与你内功心法。” 唐宝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大声道:“是!师父!” 吴松嘴角微翘,向屋里云霓使了个眼神道别,便在唐宝崇拜的目光下,转身,步伐坚定的离去。 ps:新的一周啦,求推荐,求收藏,啦啦啦~(感冒了,缠绵病榻,甚是难过……) 第六十章 打探 青山镇上,天福酒楼。 午后的阳光猛烈的照着地面,烫的吓人,刘全提着水桶,用抹布沾了水,轻轻的撒在地面上,以此来驱赶热气。 “全弟!轻点,别溅起一地灰,这后院还那么多蔬菜呢!” 刘全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抬头看向光着膀子的文皓,笑道:“诶!我知道了!” 刘全环顾四周,见文兮和夏梅不在,于是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向文皓道:“文哥,你来。” 文皓看了看厨房的方向,脚步轻轻的走到刘全跟前。 “咋了?这么鬼鬼祟祟的。” 刘全凑到文皓耳边,低声道:“文哥,你说夏夫人这是咋了?文兮这两日也是苦着个脸,没个笑影,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文皓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我问过文兮,她只是哭,却打死不肯直说,我也正为此心焦……难不成……是唐宝弟弟出事了?!” 刘全一惊,“不会吧,那夏夫人还这么平静?” 文皓正欲说话,突然一道压低声音的童音插进来:“两位哥哥,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文皓和刘全,差点没被吓死。 拍了拍胸脯,刘全一脸后怕,低头看着轩辕琅的稚气未脱的脸,刘全硬生生的咽回去嘴边的话。 “琅儿乖,一边玩去啊!”刘全温柔的笑道。 文皓再次黑线的看着刘全“和蔼”的笑容。 轩辕琅已经习惯刘全的热切目光,表示现在毫无压力,一脸认真的问道:“刘全哥哥,你们再说什么?在讨论夏梅婶子的坏话吗?” 刘全一下捂住轩辕琅的嘴,看到厨房没有动静,才松开他。 “唔!刘全哥哥!你都没有洗手!”轩辕琅有些炸毛,掏出米黄色的手帕,仔细的擦着自己的小嘴。 刘全讪笑,这几日的相处,就知道这小子干什么都要干干净净的,说什么,有细菌…… 刘全将文皓和轩辕琅拉到一旁,三个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琅儿,你文兮姐姐最近不开心,你有没有问她怎么了?” 轩辕琅眼珠滴溜溜的转一圈,想了想,道:“文兮姐姐说,因为有坏人欺负夏梅婶婶。” 文皓和刘全对视一眼,刘全急切问道:“那后来呢?她有说谁欺负夏夫人吗?发生了什么?!” 轩辕琅小大人般的耸耸肩,两手一摊,“不知道,后来文兮姐姐就被夏梅婶婶叫去帮忙了。” 刘全叹气,“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她们也不肯说,恰巧这个时候,掌柜的也不在,咱们要怎么办?” “真是急死个人了!” 文皓略微沉思,想到一个办法,“琅儿,你不是跟夏夫人说要找唐宝吗?你就再催催她,实在不行你就跟着回去,咱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刘全也赞同这个主意,他和文皓是没办法撬开她们的嘴了,只好靠小神童轩辕琅同学了。 轩辕琅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扇啊扇,考虑着面前两人提出来的不怎么靠谱的提议。 “娘亲说过,小孩子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刘全哥哥和文皓哥哥也是好意,那我到底要不要帮忙呢?……” 思索了片刻,轩辕琅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原因是,爹爹也说过,儿在外,娘命有所不受! ……其实,是轩辕琅小朋友自己好奇,毕竟夏梅婶婶对自己还是蛮好的…… 这边刘全三人在密谋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另一边,知道真相的某些人,此刻同样在密谋。 一袭灰色长衫的万管家,一脸谄笑的弯着腰向面前之人拱手道:“老爷,事成了。” 阮启仁头也未抬,将手中的信写完,装进信封,用蜡封好,放到一旁。 这才漫不经心的看向自己的管家,随意的答道:“哦?那人的事办好了?” 管家一脸喜色的道:“是的,老爷。小的原本以为他几日未来领银子,事情可能没有办好,谁料今日小的派人去那大山村里一打听,才知道那妇人夏梅如今的名声,比那厕所里的顽石还不如啊!” 阮启仁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点点头,笑道:“好,做的不错!这下看那秦之翰如何应对!” 看到管家神色间有些犹豫,阮启仁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管家有些瑟缩,“回老爷……那秦之翰这几日,不在天福。” 阮启仁挑眉,“他怎么会不在?那天福现在是如何运转的?” 管家一五一十的答道:“回老爷,秦之翰不知道去了何处,最近天福酒楼里,都是一位六岁稚子……在算账收钱……” “什么?!你胡说什么?!六岁的孩子就能做账房,你当我是猪吗?!”阮启仁一拍桌子,朝管家怒吼。 管家一抖,“老爷……老爷,小的没有骗您啊老爷!你不信随便拉个人来问问,现在那位叫轩辕琅的小朋友,在青山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阮启仁瞳孔一缩,猛的站起身,“你说叫什么?!轩辕?!” “是的……” “不可能!轩辕乃是国性,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姓轩辕?!难道是皇子皇孙?” 阮启仁心中大为震动,秦之翰他爹秦霸天当年倒是有些人脉,可是也不至于搭上皇家啊……这个孩子到底是谁? 阮启仁惊疑不定,又问道管家:“你说他现在在天福?那天福现在客源可多?” 管家非常小心的回道:“现在……天福因为有这位小神童的名声,客源比起之前要好一些……那夏梅的事情……倒是有些被掩盖……” “啪!” 阮启仁将手边的书一下丢过去,狠狠打在管家的身上,吓得管家一下跪倒在地。 “饶命啊老爷!小的的确将那妇人的名声毁了啊,现在他们村里人都知道她不洁,可现在县老爷也不在,天福酒楼掌柜的也不在,也没人治得了那妇人啊!” 阮启仁脸色阴沉,阴恻恻的道:“这么说,你还是无辜的咯……” 管家瑟缩的不敢答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喊着饶命。 阮启仁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喊道:“来人,拖下去!拔了舌头打断腿,丢出去吧!” 门外立马进来两个家丁,不顾管家的抵死挣扎,强行将他拖了出去。 阮启仁心烦的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将刚刚封好的信封再次撕开,重新写了一封装进去,才命人连夜送了出去。 ps:求推荐,打滚卖萌求推荐~~~o(n_n)o~~ 第六十一章 人气 又到了关店门的时候,刘全将擦干净的桌椅收拾好,文皓去丢垃圾去了,夏梅和文兮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夏梅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神色,脸上一片平静。 文兮咬着唇,眼中带着满满的心疼,看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文兮轻轻出声喊道,但接下来的话,好像卡在嗓子眼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梅抬眼,看着文兮脸上满是纠结,安抚的笑道:“师父没事,文兮不用担心。” 见文兮仍是担心的模样,夏梅叹了口气,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轻轻将文兮脸旁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柔声道:“文兮,师父没事的。” “人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艰难,没有什么槛是过不去的……世上总会有人拦在你前进的路上,你一定要有足够坚定的目标,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将你的敌人击垮。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上天给师父的考验而已,师父有信心跨过,文兮难道对师父没有信心吗?” 真的有信心吗?夏梅心中苦笑,大概吧。 夏梅说到底,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对这种偷人的污蔑,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但,她现在,忽然没了那种劲头,那日那些看似陌生的面孔,得意的,愤怒的,嘲笑的,不屑的,同情的,一张张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一次次,寒了她的心。 于是她便看开了,就那样吧,反正也不指望嫁人了。 文兮摇摇头,抹掉眼泪,声音带着可怜的鼻音:“师父,文兮相信您!” “嗯,这才对嘛,快别哭了,别让你哥哥他们知道了,免得担心。” 文兮收拾好情绪,打来冷水洗了脸,除了眼睛仍然有些红,看不出其他的异常。 夏梅这才拉着文兮来到大堂里,一如既往的嘱咐刘全文皓几句,便准备回家。 忽然,一直在一旁啃鸡爪子的轩辕琅拦在夏梅跟前,手里还拿着没啃完的鸡爪,一脸坚定的说道:“夏梅婶子,你说话不算话哦!作为惩罚,琅儿今天要跟你回去!” 夏梅这才想起之前答应轩辕琅的事情,面上涌起些无奈,还有些尴尬,不管怎样,的确是自己失信了。 文兮想要上前劝抚轩辕琅,被夏梅拦住,“算了,随他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夏梅蹲下来平视轩辕琅,掏出手帕擦了擦他嘴角上的油,“琅儿,婶子家没什么好东西,可能要委屈你一晚上了。” 也是稀奇,明明这么爱干净的人,此刻徒手抓着油腻腻的鸡脚,一点也没有嫌弃。 夏梅笑着摇摇头,果然啊,再天才,也不过才六岁啊…… 轩辕琅满足的笑眯了眼:“嗯!夏梅婶子,琅儿会听话的!娘亲说过,去别人家做客要懂礼貌,不要给她丢脸!” 夏梅:“……”这位娘亲未免也太有个性了…… 临走了,轩辕琅却跑回柜台,用小手帕装了一包鸡脚,夏梅原以为是他自己喜欢吃,没想到,人家一脸正经的说道:“娘亲说,拜访别人的时候,空着手去,会被主人家嫌弃的。所以我给唐宝弟弟带一些我最喜欢的吃的,作为见面礼!” …… 夏梅甘拜下风。 于是三人向做牛车的地方走去,刘全在她们背后,偷偷的给轩辕琅竖大拇指,轩辕琅小朋友回以甜甜一笑。 夏梅只是有时候才会让文皓赶车送她们,很多时候,还是自己去乘牛车。 一路上,轩辕琅懂事的样子,逗得赶车的大叔喜欢的不得了,听说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做账房了,简直惊掉了下巴,然后更是恨不得这是自己的孙子,不停的问这问那,若是人家答对了,就一幅欣慰的模样。 轩辕琅小朋友也很识相,一口一个爷爷,叫的那人欢喜的紧,脸上褶子都多了好几道。 大叔兴致颇高,一路上赶车赶得飞快,很快到了大山村。 一进村里,就有些人看到夏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夏梅只装作没看见,付了车钱,抱着轩辕琅从车上下来,轩辕琅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对于众人的反应,自然也看在眼里。 赶车的大叔颇为不舍的离去,轩辕琅乖巧的笑道:“爷爷!以后你可以来天福酒楼来找我哦!” “好好好!到时候爷爷一定来!哈哈!”然后满足的赶着牛车走了。 夏梅挑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名人效应?! 好吧,这么逆天的轩辕小神童,有粉丝是自然的,酒楼最近,还真是亏了这位小名人,生意才逐渐好转。 推开院门,只见一身淡蓝色绸缎衫裙的云霓,头上用一根木簪轻轻挽着发髻,满头乌发柔顺的伏在背后,几丝调皮的滑下,垂在脸旁,她静静地坐在树下,认真的做着针线。 听见响声,抬起头,脸上涌起笑容,“夏梅姐姐,文兮妹妹,你们回来了。” 云霓笑着迎上来,略微惊讶的问道:“这是……” 夏梅轻笑,却不回答云霓的话,而是问道:“唐宝呢?不在吗?” 云霓觉得疑惑,这位小公子眉目见尽是灵动,和唐宝不同的是,他周身的竟然还流露着矜贵的气质。 莫不是,哪家显赫人家的公子? 虽然心中种种猜测,云霓却不露声色的回答:“是咧,唐宝出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其实唐宝是去吴松哥哥那里去了。 夏梅无法,本来是想当着唐宝的面再介绍轩辕琅的,谁知这小子竟然不在! “这是秦之翰找来的账房先生,哦不,是小账房先生,轩辕琅小公子。”夏梅笑眯眯的向云霓道。 轩辕琅只当没有看到夏梅眼里的调侃,正正经经的朝着云霓九十度鞠躬:“云霓姐姐你好,我是轩辕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 “噗……”夏梅瞧着云霓满头雾水的模样,不禁喷笑,她想,这位娘亲的恶趣味,大概也就她能懂了。 云霓回过神,也笑道:“小公子客气了,没想到还是位小神童,真是稀奇呢!” 文兮也笑道:“是呢!之前都怪我忘了给云霓姐姐你说了,这位小公子可是酒楼的福星,现在酒楼好多人都是奔着他来的呢!” “是吗?快和我说说!” 轩辕琅小公子淡然的就像谈论的不是自己一样,只是转头对夏梅道:“夏梅婶婶,我可以出去看看吗?我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呢!” 夏梅犹豫,又想到村里的人虽然不喜自己,但应该还是会照料一个孩子的,于是点头同意了。 “去吧,今日唐宝弟弟穿的红色衫子,灰色短裤,脑袋上扎着两个童子髻!” ps:好怀疑是否有人在看……没有推荐票票……【哭晕】 第六十二章 初识 “嗯!我知道了!” 说完,轩辕琅就转身出了院门,左右看了一眼,选了个人多的方向走过去。 对于轩辕琅来说,今日的主要任务是弄清楚夏梅婶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次要任务是看看唐宝弟弟是什么样的,跟自己宫里那些兄弟有何不同。 一路走,一路看,轩辕琅小朋友很是认真的看着田地里的玉米杆子,玉米已经被收回去了,剩下的玉米杆子,从长玉米那个地方作为节点,上半部分被砍下来摊在地上晒干,收回去给牛吃,下半部分就没什么用了,一般就是砍成小节儿,丢在地里做肥。 现在这个时候,玉米种的晚的,地里便还有一些,若是勤快些的,地里早就被拾掇干净,等着下一季的到来。 “唔……跟夫子说的很不一样呢!果然还是要自己来看看才知道啊……”莫名的,轩辕琅小朋友的心情高涨了起来,随手采下路边的小野花,随口吟道: “翁卷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朗朗清脆的童音念着押韵上口的诗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这是哪家的孩子,才几岁就会背诗了?!” “我的个乖乖,这娃真厉害,这诗我听着像是秀才老爷才能写出来的咧!” “得了吧,你会听个鬼!你就会听牛叫唤还差不多!” 扛着锄头的庄稼汉们彼此打趣,哈哈笑过之后,就此分手,各回各家。 大多数的汉子,还是老实憨厚的,像杨二狗那样的,只是少数而已,所以也有人对轩辕琅小朋友爽朗的笑道:“喂!那边的小子,早点回家吧!天黑了,小心被狼叼了去!” 轩辕琅露出他的招牌甜笑,“知道了!谢谢大伯!” 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声音,“打死你!你个野种!”“就是!娘亲偷汉子生的野种!” “不许你这么说!混蛋!”“……” 远远看去,一群半大小子扭打做一团,那大汉急忙上前去,一手拎起一个,威严的喝道:“干嘛呢!猴的跟泼皮似得,咋滴,要上天啦?!” 轩辕琅也好奇的跟着过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唐宝脸上满是灰尘,头发也散了,原本红色的褂子也成了灰色,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此刻被大汉提在手里,仍然不停地挥舞这拳头,“狗剩儿!你再敢说一句!我就打掉你的牙!” 被叫到的狗剩,是个七岁大的孩子,此刻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倒是让那大汉惊讶了一下。 此刻也是凶狠的瞪着唐宝,没想到才三岁的唐宝,竟然和七岁的自己打成平手……狗剩儿觉得很丢脸,这样他老大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可是,望着拎着唐宝和狗蛋的李晟,狗剩有有些虚,他最怕李晟大伯了…… 李晟一皱眉,低声喝道:“够了!打什么打!瞧你能耐的,看你娘回去不收拾你!说吧,到底咋回事!” 唐宝想起自己娘亲,盯着狗剩的目光更加不善,嘴里却委屈的道:“李伯伯……他们骂我,还骂我娘亲,唐宝气不过,才和他们打起来的……” 原来,唐宝从吴松那里回来,和狗蛋在河边玩了一会,谁知道狗剩却带着其他孩子,非要抢他们的地盘,然后两方就起了争执,狗剩骂他,于是…… 李晟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不赞同的看向狗剩,“他说的可是真的?!” 狗剩眼神飘移,嘴里嗫诺道:“是……” 另一边被拎着的狗蛋,气的小脸通红,尤其是想到待会还要回家吃一顿他爹的竹板,就更加来气,指着狗剩的吼:“你有本事说大点声啊!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李晟放在手里俩个娃,一巴掌轻轻的拍在狗蛋的屁股上,“行了,还好汉!闭嘴!” 狗蛋只好气鼓鼓的闭上了嘴,不甘的盯着狗剩。 李晟走到狗剩面前,虎着脸问道:“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狗剩吓得欲哭无泪,“是……是听我娘说的……” 李晟一顿,叹口气,他就知道,村里这些婆娘,说话嘴上也不带个把门的,把孩子都教坏了! 用手假意的提了一下狗剩的衣领,吓唬道:“以后我要是再听到你们这样乱说,我就把你们都丢到河里去!知道了吗?!” “嗯嗯!”狗剩连忙点头,他吓得都不能呼吸了,没办法,这么大一个块头压下来,就跟山一样,能不吓人么?! 李晟松开狗剩,又看了一眼后面的其他孩子,“你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一群小萝卜头连忙跟着点头,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好了,都滚回家,天都黑了,别再外面晃了!” 然后“哗”一下,鸟兽装散开的孩子们片刻就跑没影了。 李晟拿起锄头,对唐宝狗蛋道:“你们也回家吧!以后再打架,我可一样丢你们到河里啊!” 唐宝和狗蛋齐齐答道:“谢谢李伯伯!” 李晟这才扛着锄头走了,准备去找狗剩他爹好好说说,让他管管自己媳妇,别教坏了孩子。 唐宝见众人都走了,和狗蛋互相拍着身上的灰尘,也准备离去,转身才看到,不远处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的轩辕琅。 “唐宝弟弟你好,我叫轩辕琅,你可以叫我琅哥哥,放心吧,我会关照你的!” ……… “说好了,不许告诉我娘亲,知道吗?”唐宝假装恶狠狠的威胁轩辕琅道。 轩辕琅不悦,“要叫琅哥哥,唐宝,小孩子要懂礼貌。” 唐宝不耐烦的皱眉,这娃咋跟杏花姐姐一样,动不动就教训自己。 “你答应我,我就叫你哥哥。” 轩辕琅皱眉想了一会,最后看在唐宝是弟弟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次。 “好吧,说好了,我帮你隐瞒,你要叫我哥哥哦!” “好好好,咱快进去吧啊!”唐宝敷衍的答道,自己先推门进去。 现在的唐宝才不会想到,就是因为此刻的一句话,害得他被轩辕琅嘲笑了一辈子…… ps:文中诗句是百度的。还有,谢谢慷慨的一位亲,给我投了11章推荐票!拜谢~~~o(n_n)o~~ 第六十三章 撒谎 夏梅抬起头,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唐宝……” 唐宝笑着跟他娘打了招呼,却远远的站着,也不靠近,嘴上说道:“娘亲我裤子湿了先去换一件。”然后不等他娘反应过来,就埋头跑进了卧房,还关上了门。 夏梅一头雾水。 轩辕琅在门外瞧见,秀气的眉毛一挑,跟他爹活脱脱的一个模样,煞有其事的摸摸下巴思考:“唐宝弟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自招?!” 夏梅拍着卧房的门,“唐宝!快开门!说,你是不是偷偷跑去河里玩儿了?!快点出来!” 唐宝好慌乱,急忙换好干净的衣服,可是脏衣服要怎么办呢?上面还破了个洞……唐宝听着房门啪啪直响,吓得跟小黑似得,一直在房里转圈圈,太高的地方小短腿够不到,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好的地方藏脏衣服…… “吱呀”一声,门开了个小缝,唐宝偷偷的从门里探出半个脑袋,可怜兮兮的朝夏梅道:“娘亲……我……我肚子疼,要去茅房,等会儿您再收拾我成不?” 夏梅不动声色,“你先出来再说。” 唐宝磨磨蹭蹭半天,才从房里出来,弯着腰,捂着肚子。 夏梅瞬间就被气笑了。 唐宝肚子鼓囊囊的一团,拿小胖手给捂住,身上褂子因为着急,扣子都扣差了,从领口都看得到里面塞的衣服…… 夏梅扶额,这孩子,智商也是没谁了。 板起脸,夏梅严厉的问道:“唐宝,你老实告诉娘亲,你是不是去河里玩儿了?!娘亲告诉过你,河边危险,你还小,不可以去河边玩,你忘记了吗?” 唐宝摇摇头,“娘亲……唐宝没有去河边玩……” “那你裤子怎么会湿?” “我……”唐宝皱着一张小脸,有苦说不出。 夏梅皱眉,“唐宝,娘亲说过,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 唐宝抬头看了看他娘不善的脸色,向一旁的云霓和文兮投去求救的目光。 云霓和文兮对视一眼,同时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谁也不能阻挡一个想要教训自己娃的娘亲,除了那娃他亲爷奶。 眼看夏梅的怒气值越来越高,轩辕琅小朋友看不下去了,站出来用他招牌甜笑“迷惑”夏梅,“夏梅婶子,我看到唐宝弟弟掉田沟里了!” 夏梅惊讶的看了轩辕琅一眼,又问唐宝:“他说的是真的?” 唐宝看了轩辕琅一眼,心里暗赞这娃有义气,立马一脸委屈加愧疚的样子对夏梅道:“娘亲……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梅终于消了气,吓死她了,还真以为唐宝去河里玩了,虽然河里水不深,水流也不急,但仍然还是有淹死这小萝卜头的可能,她可担不了这风险,现在唐宝就是她的命根子,所以平日里对唐宝耳提面命,不让他去河边。 当下表情缓和,没好气的笑道:“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呢!行了,自己把衣服拿去丢在盆里,下次要是再不小心,可就自己洗衣服了啊!” 唐宝送了口气,总有混过去了,而且,他也没撒谎啊是吧……又没有承认自己真的是掉沟里去了…… 唐宝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跑到厨房去放了脏衣服,回到院子里,夏梅才对他笑道:“唐宝,这是轩辕琅,长你三岁,以后要叫琅哥哥,或者轩辕哥哥,知道吗?” 唐宝心里撇撇嘴,这比女孩子还秀气的男孩子,他才不要喊哥哥,于是唐宝笑着撒娇道:“娘亲~刚刚我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现在唐宝好饿,想吃娘亲做的鸡蛋煎饼!还有红薯丸子!” 夏梅宠溺的捏了唐宝的鼻子,笑道:“就你嘴馋!” 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于是转头对文兮道:“文兮,咱去做饭吧!今晚咱的小账房来了,咱就做点好吃的!” 文兮掩嘴轻笑着应着:“好啊师父!” 夏梅文兮进了厨房,唐宝见她们在忙,来到笑眯眯的轩辕琅身边,抬起小短手费力的拍了拍轩辕琅的肩膀:“谢谢你!以后我会罩着你的!” 轩辕琅小朋友也是好脾气,也不生气,仍是笑的乖巧的样子,偏头答道:“好啊!以后就拜托你了啊,唐宝,弟弟!” “弟弟”二字,重音。 唐宝嘟着嘴嘟囔了一声,假装没感觉到人家的暗示,顾左右而言他。 “你会算账?会收钱吗?” “会啊。” “嗯……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算的,我看看你算的对不对。” “……你是想让我教你吗?” “!!!不是的!我会算!” “哦~这样啊,那一道菜五十文,四道菜多少文呢?” “……你会爬树吗?……” ……………… 文兮绣着手里的金盏菊,耳边听着俩孩子的童言童语,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好歹,这个家的生活没有被人毁掉。 ………… “相公……这是哪里?” “嗯……也许是青山镇附近的某个林子里。” 沐一一迷茫的看着自己相公,再看看周围参天的大树,密不透光,打了个寒颤,这地方,鸟叫声听着都觉得阴森。 轩辕景将自家娘子搂进怀里,打量着四周景色,半晌,实在瞧不出什么线索,只好放弃。 低头看向自家娘子一脸灰暗的戳手指的包子脸,轩辕景都没了脾气,叹口气,“娘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该为了采药跑这么远……害得咱都迷路了……” “你并不是第一次……而是第无数次。”轩辕景残忍的提醒道。 沐一一背后的背景更加阴暗,脑袋要缩进肚子里了。 揉揉额角,轩辕景无奈道:“我只是担心,咱说好要去看那为非作歹的坏人的,这几天,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咱还是要快点出去才行。” 沐一一可怜兮兮的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弱弱的道:“可是……咱已经迷路好久了…” “……看这周围的草木植物,低矮的种类已经少了很多,估计已经到外围了,趁天还没黑,我们还是快点往外走吧。” 沐一一一脸感动地看着眼前俊美沉稳的男子,真好啊,这种时候就变得很可靠…… 轩辕景感受到来自怀里的崇拜的目光,嘴角勾了勾,抱起沐一一,选了个光线较亮的方向,飘身而去。 第六十四章 倾心 晚饭过后,唐宝和轩辕琅两个娃,捧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满脸沉醉的听着夏梅继续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 “今天下午说到,孙悟空一怒之下将那天庭御马全部放出来,搅得整个天庭乌烟瘴气,混乱不堪,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人间圣地花果山,跟着他的猴子猴孙逍遥快活。” “然后呢然后呢?”唐宝急不可耐的催道。 夏梅清清嗓子,“咳咳,然后呢,天庭里的玉皇大帝自然不肯罢休啊,他想这猴子也太皮了,竟然敢跑到他的地盘撒野,于是愤怒的玉皇大帝,下令派了十万天兵天将,李靖哪吒父子打头阵,其余若干神仙,去人间将那泼猴捉回来。可是接下来,你们猜怎么着?” 夏梅故意卖关子,急得唐宝捉住她的衣袖直摇,“娘亲,你快说,到底怎么了?孙悟空被捉了吗?” 轩辕琅大眼睛里也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夏梅嘿嘿一笑,继续说道:“那么多人,竟然没能将那孙悟空捉住呢!他……” 夏日蝉鸣,夜晚的凉风从窗外带来一丝凉意,夜空中繁星闪烁,似乎也在一心一意的听着下面动人的故事。 ……… 一夜好眠。 如今已是七月初,天气越发的热,那太阳整日挂在天上,没个休息的时候,晒得人整日都昏昏沉沉的。 “娘亲,文兮姐姐,慢走哦,早点回来!” 唐宝站在云霓身边,乖巧的向夏梅和文兮道别。 夏梅眸中溢满笑意,抿唇一笑,“好了,快进去吧,中午就呆在家里,别往外边儿跑,外面暑气大,别中暑了。” “知道了,娘亲。” 临走了,轩辕琅转过头,笑眯眯的问道:“唐宝弟弟,你不向我道别吗?” 众人闻言,目光落到唐宝身上。 唐宝心里暗自咬牙,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众目睽睽之下,唐宝欲哭无泪,只好硬着头皮道:“轩辕……哥哥……慢走…” 几不可闻声音,轩辕琅却已经满意了,可不能惹毛了哟,于是笑道:“嗯,唐宝弟弟不用想念哥哥,哥哥会很快再来的。” 唐宝刷的抬起头,惊愕的望着轩辕琅。 而对方则是满足的在唐宝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中,爬上牛车,端正坐着“上班”去了。 远处角落里,吴松目光深邃的瞧着夏梅坐在牛车上的背影,余光中,一些心术不正的汉子眼光颇为轻佻的在夏梅身上扫来扫去。 吴松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挡住那人下|流的目光,那人不善的抬眼,瞧见吴松一身煞气,抖了抖,灰溜溜的走了。 在原地滞留了片刻,吴松抬手摸了摸怀里,下定了决心,也抬脚向同样的方向行去。 ……… “得嘞,客官,你们的菜齐了,慢用啊!” 刘全笑着从桌边退下,瞧了瞧所有客人都吃着喝着,于是自然而然的溜到了柜台旁。 在没人注意到他以后,悄悄的对坐着所以看不见头的轩辕琅小朋友小声道:“喂!琅儿!” 轩辕琅从账本中抬起头,迷茫的瞧着做贼似得刘全。 “咋了?刘全哥哥。” 刘全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轩辕琅皱着眉头,犹豫的靠了过去。 “你昨天打听到,文兮她们到底是因为何事异常了嘛?” 轩辕琅这才想起来这事,小小的眉头皱到一起,用手指戳着脸蛋偏着头想了想,终于想到唐宝弟弟打人的原因,还有那些村里的目光不善的人。 于是,轩辕琅就小声告诉了刘全自己打探到的原因。 “啪嗒”一声,刘全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 “什么?!” ………… 吴松咕咚掉一杯茶水,长舒一口气。 “松弟,可是又来送货了?”童万礼和善的笑着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人。 吴松却并未急着答话,而是低着头,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空茶杯,好似在思考如何开口。 童万礼自然瞧出了吴松的异样,也不急着催他,就慢慢的一口一口啜着茶。 良久,吴松手指蓦地用力捏紧了手里的茶杯,正色对童万礼道:“大哥……今日小弟来,其实是有一事拜托大哥。” 童万礼惊讶,“哦?有何事,松弟但说无妨。” “我……”吴松的耳根有些泛红,“我想请……大哥大嫂为我提亲。” ……… 童万礼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这这这……这也太突然了!!前几日还说,没看得上的女子,咋的今日就要提亲啦?”童万礼腹诽,心中的惊讶简直了。 但是,惊讶是惊讶,心中的欣喜也是无法掩盖的。 “好好好!松弟你可终于开窍了!你看上了哪家的女子?我这就派人回家让你嫂子准备!” 吴松有些担心:“可是之前,嫂子曾说她为我寻了一位姑娘……现在还要麻烦嫂子回了人家了。” 童万礼哈哈大笑,“松弟你可说笑了,这你看好的姻缘,难道还能让你推了,去找你嫂子看上的?!好了没事,你嫂子也就说说,现在听说你要提亲,必定也会为你高兴的。” 吴松抱拳,感激的道:“那就谢过嫂子了!” 童万礼高兴的满眼放光,问道:“松弟,这你瞧好的,是哪家的姑娘?” 吴松眸中柔情一闪而过,“是我自己村里的,名为夏梅,丈夫已故,养有一子,现在在镇上天福酒楼里做掌勺大厨。” 童万礼闻言,笑意渐敛,疑惑的道:“松弟说的夏梅……可是那个我听说名声有碍的妇人?” 童万礼这话问的直白,吴松皱起眉头,眼里闪过心痛。 “大哥,你误会了,她是一位优秀的女子,那件事情,只是有人污蔑,说起来,我也有一些责任。” 童万礼还是相信吴松的眼光的,当下一叹,“没想到,这些人也是歹毒,竟然将这样的脏水乱泼!” “松弟,虽说这女子可怜,但你可别因为同情就……” “大哥!吴松知道自己的心。” “吴松此生,唯望能够娶她作为妻子!” 看着一脸坚定的吴松,童万礼摇头轻叹,这位女子也是苦尽甘来,能被松弟看上,算是极大的福分了。 “既然你坚持,那我便让你嫂子走一遭吧!” 吴松站起身,郑重的抱拳行礼:“吴松谢过大哥大嫂!此等恩情,永生难忘!” 童万礼扶起吴松,欣慰一笑,“别客气了,可不外道了么,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第六十五章 父母 “什么?!” 刘全被轩辕琅所说的真相,惊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琅忙示意刘全小声,不要被大家发现了异样。 刘全呆愣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抹布,无意识的抹了一把脸。 “天啊……这……这事咱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呆愣了片刻,刘全猛地冲向厨房,将在里面帮忙的文皓,不由分说拉了出来。 “全弟,到底何事如此慌张?”文皓忧心的问道。 刘全不发一言,将文皓拉到一旁角落里,紧紧握住文皓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问道:“文哥!咱们要怎么办?!掌柜的不在,如今之事,咱俩可要怎么办……” 文皓更加焦急,“全弟!你冷静一下!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夏夫人吗?” “不!不能去问她!”刘全狠狠摇头,看着文皓担忧的神色,语气纠结:“文哥……夏夫人她……名声坏了……” 文皓一惊,“你说什么?名声坏了?!这是什么意思?!” 刘全嘴里发苦,“就是……有人瞧见她与别的男人……” 文皓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盯着刘全。 “不可能!这不可能!夏夫人每日都是与我妹妹一起的,要是有事,文兮肯定早就告诉我了,更何况,夏夫人绝对不是那种不自重的女子!” 文皓稳了稳心神,仔细一思考,便想通了其中究竟。 当下皱了眉头,声音有些严厉的道:“全弟,恕我不敬重掌柜的,你我心里都清楚,掌柜的对夏夫人存有什么样的心思,但夫人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试问,这镇上比掌柜的优秀的男子能有几何?夫人若是真的愿觅良人,何必舍近求远?!” 刘全脸色一白。 他刚刚过于慌乱,竟然昏了头脑,眼下被文皓一训,脑子才反应过来。 低着头,声音有些心虚:“这……” 文皓重重的叹了口气,心被狠狠地揪着:“这种事,必然是别人诬陷!可恨这人竟如此恶毒!而且……这种事,也怪不得夏夫人不愿告诉咱们……” 刘全有些急切,“那眼下,咱们该如何?酒楼的生意……我是说,掌柜的不在,谁能替夏夫人做主啊……” 而且,酒楼的生意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他该怎么办呢? 刘全心里暗自焦急,心里只盼掌柜的能早日归来。 “不过,咱们为何一直没有听到消息呢?按说,不应该有人出来讨伐……”见文皓脸色不善,刘全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讨伐?!他们也就胡言乱语几句,难道还能真的将夫人如何?!现在早已不是前朝,要求女子一生只能侍奉一夫,如今皇帝开明,女子丧夫之后,亦可另觅良人。没有法律的支持,这些人,也就胡乱攀咬几句罢了!” 文皓目光如炬,“说到底,这件事也就是影响夫人的名誉,众人万一迁怒咱们酒楼,掌柜的必然会将夫人辞退。这恐怕,也是那人的目的吧!” 文皓毕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心性眼界都要比刘全高上几分,眼下,竟然一语道破真相! 刘全惊讶的张大嘴。 “这……难道那人,竟然是直直的朝着咱们酒楼来的?”想到夏梅对酒楼的作用,刘全不禁心寒,若不是夏梅,这天福,怕是早就不在了。 思及此,刘全才终于明白此事的严重。 “那……那该怎么办?!咱可不能着了那人的道!酒楼可离不了夏夫人啊!” 文皓看了刘全一眼,幽幽一叹:“办法,其实也有。只是……” “只是如何?你快说呀!” “唉……若是此时,能有人愿意光明正大迎娶夫人,便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可如今……” 刘全肩膀一垮,接过话来:“可如今,掌柜的不知去向……还能有谁呢……” 二人看了眼彼此,又是重重一叹。 一下午过去,夏梅打了井水,和文兮一起草草洗了洗脸上和脖子,手臂上的油气和汗渍,去了去浑身的热气,才勉强舒适了些。 自那日起,夏梅便不再穿那件白色的衣裙,穿的都是以前的旧衣服,但仍旧干净整洁,倒是显得干练了些。 文兮瞧着夏梅身上的粗布衣裳,疑惑的问道:“师父,为何你不穿之前的衣服了呢?那几件新作的衣衫,师父穿上可是真真好看的!” 夏梅一顿,轻轻一笑道:“厨房里油腥气太重,我每日又要做那么多活,哪里能穿的新衣服?这些衣服穿上也挺好的,耐脏。” 文兮听了,觉得有些怪怪的,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有理,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文兮道:“师父说的对!那文兮也要穿以前的衣服,这些衣服留着过节穿!” 夏梅一愣,摇摇头笑道:“你哪里还有旧衣服,要穿刘全给你买的那身?行了,小姑娘长得快,这些衣服你不穿,以后便穿不得了,你还是安心的穿吧,咱过节新做便是了。” 文兮无奈,只好作罢。 二人要回家的时候,刘全和文皓均是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但问起来又说没事,眼里却带着复杂的光,有担心,有同情,有焦急,不一而论。 夏梅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径自回去了。 留下文皓和刘全,暗自忧心不已。 ……… 是夜,轩辕琅小朋友乖乖的睡在床上,房里就他一个人,晚上一向睡在外间的刘全哥哥说要和文皓哥哥商量事情,把他早早的赶回来睡觉,他复习了一下爹爹教的法诀,便早早睡下了。 此刻,轩辕琅小朋友觉得鼻子下面好痒,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瞧见一位女子放大的脸,正含笑的看着自己。 …… “唔……竟然做噩梦了……梦到恶魔娘亲了……”轩辕琅小朋友翻个身,继续睡。 沐一一捏紧了拳头,额头蹦出十字路口,轩辕景赶忙抱住自家娘子,避免儿子在梦中惨遭自己娘亲毒害的事情。 “混小子!什么叫噩梦!放开我!我今天要清理门户!”沐一一愤怒的挽起衣袖,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大儿子。 轩辕景赶忙劝到:“娘子,小声点,隔壁还睡着那两个伙计呢!” 沐一一不依,这小子趁他们不在,溜出来不说,竟然大摇大摆说出自己的真名,现在还嫌弃她?! 家门不幸啊…… “唔……娘亲?爹爹?”一番吵闹,轩辕琅终于醒了过来。 ps:推荐好友文文,《凰非凰》,胖天鹅著。 重活一世,这一次,她为复仇而来! 第六十六章 帮助 轩辕琅坐起身,揉揉眼,惊讶的看着自己爹爹和娘亲在他里房里“搂搂抱抱”。 “爹爹,你们要秀恩爱就回你们自己房里去啊,干嘛大半夜的打扰人家好梦……”轩辕琅不满的抱怨,他还以为自己在王府呢…… 轩辕景摇头叹气,“儿子,真不是爹不帮你了……” 松开对沐一一的控制,沐一一立刻奔向轩辕琅,将他扑倒在床上,手不停地捏着他的脸。 还好床铺的软,不然这下下去,头上起码的有个包。 “臭小子!你说谁秀恩爱呢?!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秀恩爱?!睁大你的葡萄眼看清楚,这是咱们家吗?!嗯?!” 沐一一的手不停地在轩辕琅脸上肆虐,心里暗爽,这臭小子自从会走路以后,就会逃跑了,自己想捏脸都要追好久,如今可是逮住机会了!唔,真的好嫩啊,好羡慕…… “唔唔!狼妻!得得,有命!”轩辕琅被揉的话都说不出来,一脸泪汪汪的向他爹求救。 轩辕景:“嗯,今晚夜色真美啊……” 轩辕琅:“……” 他此刻才是真的醒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爹娘是如何找到他的,还出现在自己房里,他真是无语问苍天…… 说来也巧,沐一一和轩辕景,好不容易才从密林中走了出来,在路边小摊吃茶休息之时,无意间听到那小二与客人谈论天福的神童账房,年仅六岁却能力不凡,心算能力无人能敌,那些不服的要同他比试的人,全都铩羽而归! 轩辕景来了兴趣,那酒楼他有印象,那掌柜的倒是不凡,他们还正准备去查看呢,谁料这酒楼又出了个神童。 “小二,那孩子真有那么神?” 小二嘚瑟,故作神秘的一笑,“客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孩子可真真是个厉害的,模样俊秀不说,能力更是超群,将来定有大作为咧!” 轩辕景一挑眉,思忖着若是真的优秀,倒是可以让他去给琅儿做个伴。 于是笑道:“小二哥,你可知,这孩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呢?” 那小二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这……小的只知道那小神童叫……轩辕琅……其余的,小的便不知了。” 沐一一手里的筷子掉到碗里,惊声问道:“你说什么?!那孩子叫什么?!” ……于是,轩辕琅小朋友便被抓到了。 “娘亲,我错了……” 沐一一叉腰,戳着轩辕琅的脑门,“你说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你说你偷偷跑出来就算了,竟然还用自己的真名,你是猪吗?!” 轩辕琅委屈,“夫子说,男子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不改个屁啊!”沐一一气的飙粗口,一个爆栗敲在轩辕琅的头上,“你读书读傻了吧!回去我就把那个愚笨至极的夫子炒掉!气死我了,好好的孩子,竟然被教成傻子了!” 沐一一气鼓鼓瞪着轩辕琅,轩辕琅委屈的嘟着嘴。 轩辕景也不悦的对轩辕琅道:“琅儿,你可知错?” 轩辕琅瞧着自己爹爹难得严厉的模样,不禁低下头,难过道:“琅儿知错了……” “你身为靖王府嫡子,不好好在家识文练武,私自出逃,你可知道,你娘和我有多担心?更别说,你自己跑到如此偏远的地方,还用自己的真名示人,你可知,这地方虽然偏远,但山中多珍贵药材,来往客商江湖中人甚多,万一有人识得你,要抓你威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轩辕琅更加愧疚,小小的脑袋难过的垂着,眼中蓄满懊悔的泪水,却不肯流下。 沐一一看着自己儿子这般可怜的模样,心里也没了脾气,早就心疼不已。 在床边轻轻坐下,沐一一将儿子抱进怀里,轻轻安抚,“琅儿,你该知我与你爹爹常年在外,难免会有得罪的小人,若是你不甚落入他们的手里,你要你娘亲和你爹爹急死吗?” “娘亲……琅儿……”轩辕琅趴在自己娘亲熟悉温暖的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嘤嘤哭了出声。 “好了好了,明日我们便送你回去,这次你跑出来,府里该着急死了……对了,你弟弟还好吗?” 轩辕琅从娘亲怀里抬起头,抽噎着答道:“弟弟很好,皇舅派着好多奶娘照看着……府里大家都很忙,夫子无趣,我才偷偷跑出来的……” 说起自己的二儿子,沐一一眉目中闪过一丝愧疚和心疼,若是当年自己小心,也不会落得个早产的结果……害得康儿先天不足…… “那……娘亲,你们是来给弟弟找药的吗?找到了吗?” 沐一一欣慰,“嗯,找到了。苦寻一年,总算找到了。”说起来,他们也可以回去了,刚好带着琅儿一起。 “嗯,娘亲,琅儿还不能回去。” 沐一一用手绢擦干儿子脸上的泪痕,疑惑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你还要在这小酒楼里,继续当你的账房先生不可?” 被娘亲一如往日的打趣,轩辕琅便自然的忽略了刚刚的情绪,无语的道:“娘亲……是这家店里的厨娘,遇上了麻烦,夏梅婶婶对我极好,我也该回报才是,如今怎能一走了之呢?” 轩辕琅扯着娘亲的衣袖,恳求道:“娘亲,拜托你帮帮夏梅婶婶吧!” 沐一一看向轩辕景,轩辕景了然一笑,“娘子,既然寻到了琅儿,也寻到了药材,反正无事,何不留下来休息几日?” 沐一一俏皮的眨眨眼,“既如此,那咱们,就帮帮这妇人吧!” 轩辕琅欣喜,乖巧一笑:“谢谢爹爹和娘亲!” 沐一一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就你白眼狼!臭小子!哼!” ……… 转眼几日,村里关于夏梅的流言,风头渐歇,大家也就是没事的时候嚼两句,时候一长,便没了意思。 但不管怎样,夏梅形象,再也不如往日那般干净了。 这日,中午时分,外面阳光正盛,一位包着头巾的妇人,来到夏家小院门前,敲响了院门。 ps:推荐好友文文,《群芳斗美人》。感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然后,周一啦,周末过得好吗?我又来求收藏,求推荐啦~o(n_n)o~~ 第六十七章 爹爹 云霓从房中探出头,她好像听到敲门声。 仔细听了听,又几声敲门声传来,云霓放下手中的笔,让唐宝继续抄写,她出去看看。 心中暗自疑惑,这个大中午的,到底是谁啊? 纠结了一瞬,云霓试探的问道:“外面是何人在敲门?” 外面的妇人听见有人回答,不禁欣喜,“请问这里是夏梅妹子的家吗?我是来找夏梅妹子的。” 云霓抿了抿唇,蹙眉思索了片刻,“你等等。”然后转身回去,嘱咐唐宝不要出声,让他将门卧房的门从里面栓上,才拿起一根洗衣棒藏在身后,小心的走过去。 将院门微微打开,见一位面生的妇人,头上戴着深蓝色头巾,面色和善,带着奔波过后的苍白,此刻正微笑着看着她。 “小姑娘,我是百花村的李婶子,我来找夏梅妹子,她认得我的。她在家不?” 云霓见她不似说谎,便打开院门,让她进来。 “进来吧李婶子,我夏梅姐姐不在家。” 李氏闻言,面露难色,走进了院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见卧房门紧闭,于是自然的在院中的矮凳上坐下。 云霓面色一窘,忙敲门让唐宝打开房门,歉然笑道:“李婶子,进来做吧,外面暑气重。” 李氏笑笑,也没说什么,顺从的进了卧房。 云霓去厨房端了碗热茶,谁料那李氏却笑道:“小姑娘,不用掺热茶,婶子我走了三个山头,才找到你这里,嘴里干的都起绵了,麻烦你给婶子打碗凉水来吧!” 云霓连忙去厨房拿了只海碗,装了满满一碗冷水,端给李氏。 “婶子,快喝点解解渴吧!都怪我思虑不周,您快好好歇歇。” 李氏顾不得客气,狠狠喝了大半碗才停下,长长舒了口气。 云霓看的心疼,这夫人定是受了苦的,今日这太阳格外火辣,她却在这烈日地下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夏梅姐姐不在,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唐宝安静的站在云霓身后,不错眼的盯着陈氏。 “婶子,你找夏梅姐姐有什么要紧事吗?实在不凑巧,夏梅姐姐每日都要去镇上做活,白日是不会在家的。要是婶子有什么事,可以让云霓代为转告。” 李氏缓过劲了,将头上的头巾取下,露出盘的一丝不苟的妇人髻,还簪了一根银质镂空镶着玉珠的簪子,做工极为精致,云霓瞧在眼里,暗暗挑眉。 这样的货色,青山镇没有几户人家用的起吧。 李氏闻言,很是惋惜,前几日自己丈夫回来与她商量了吴松的婚事,她一听夏梅这名字,就大叹缘分,原本她就中意夏梅,谁料,还不用她撮合,这两人就自己看对眼了。 商量好具体事宜,童万礼便又去了镇上,留她在家里整日念叨,实在坐不住,准备先来打探打探夏梅这里的情形,慌忙之中,忘了租一辆牛车,硬生生的自己走了这么远,可把她累惨了。 可是,千辛万苦的来了,夏梅却不在。李氏不禁后悔,自己真是太着急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像这家里的,气质凌厉,那小男娃倒是水灵,模样与妹子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妹子的儿子了。” 李氏心思暗转,便对唐宝笑道:“小公子,你可是唐宝?” 唐宝看了眼云霓,对李氏乖巧的叫了一声:“婶婶,我就是唐宝。你找我娘亲有事吗?” 李氏极为满意唐宝,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长得也好,当下对他极为喜爱。招招手,笑眯眯的道:“唐宝,过来,让婶子好好看看你。” 唐宝犹豫的走过去,李氏从怀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小短剑,约摸巴掌大小,并未开封,伤不了人。 “唐宝,这是婶婶送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做个玩具耍耍。”李氏也是真心喜爱唐宝,这小短剑原本是留给她孙孙的,现在却送与了唐宝。 唐宝却不肯接,小手背在身后,直摇头,“不行,婶婶,娘亲说,不可随意接受他人的馈赠,无功不受禄的!” 李氏一听,更为欣喜,这孩子还读了书,识了字的,抿唇笑道:“瞧瞧这娃,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没事的,婶子送你的,乃是见面礼,你娘亲不会责怪你的,收下吧,好孩子。” 唐宝犹豫,纠结的看向云霓,云霓点点头,“既然婶子给你,你就收下吧。” 唐宝这才接过东西,规矩的向李氏行李道谢,“谢谢婶婶!” 拿着那把小短剑,唐宝极为欢喜,不停的查看。 李氏极为和善的笑着,一直盯着唐宝瞧,她只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成了家,丈夫也常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好生无聊,只后悔早几年应该再生个孩子的。 这导致她现在分外的喜欢孩子,每次都给村里的孩子拿糖吃,大家也都爱去她院儿里玩,这才免得她日日寂寞。 不过还好,这媳妇肚子里有了,很快就会有小娃娃出来陪她的! 不过,现在瞧着唐宝这机灵的模样,真恨不得是自己家的才好咧! 云霓瞧着这妇人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唐宝笑,怪渗人的,于是出声道:“婶子今日来,是为了……” 李氏看了云霓一眼,莞尔一笑,又转回去柔声问唐宝:“唐宝,你可愿有个爹爹?” 一言惊起四座。 好吧……没有四座,只有呆呆的云霓和迷茫的唐宝。 李氏不顾云霓震惊的目光,只是望着唐宝而已。 唐宝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有些转不过弯:“什么爹爹……唐宝没有爹爹……” “就是因为唐宝没有爹爹,所以唐宝现在愿意,娘亲给唐宝找个爹爹吗?”李氏继续锲而不舍的问道。 唐宝偏着头,仔细想了一会。 “唔……爹爹会保护好娘亲吗?爹爹会让娘亲不再日日辛苦的出去赚钱吗?爹爹会给娘亲买好多好吃的吗?” 李氏泪光闪烁,多好的孩子啊,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娘亲。 “会的!婶婶给唐宝找的爹爹,一定会照顾好你娘亲的,不仅照顾好你娘亲,也要照顾好你,我可怜的孩子。” 李氏将唐宝抱进怀里,无声的安慰,云霓在旁边瞧着,目光欣慰而忧伤。 ps: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乖女养成》,重活一世,这一次,要变得美美哒,将那个伤害自己的男人踩在脚下! 第六十八章 心意 “可是,”云霓出声打断了李氏的感怀,“这件事,还是得夏梅姐姐做主吧。” 李氏松开唐宝,怜爱的摸着唐宝的头,对云霓道:“婶子我今日,就是为的这事来的。” “婶子我是那百花村人士,夫家姓童,乃是做皮草生意的。前几日,一直与我们交好的一位猎人,托我们给他提亲。” “那人中意的,便是你家夏梅姐姐,唐宝的娘亲。” “而那人,也是你们村里的,名叫吴松,姑娘可认得?” …… 云霓这下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吴松?!难道她说的,是自己的吴松哥哥?! 天啊,这……这吴松哥哥,向夏梅姐姐提亲?那……那他为啥事前都没说一声? 唐宝惊讶的问李氏:“婶婶,我师父也叫吴松,您说的是我师父嘛?” 李氏挑眉,“你说……吴松还是你的师父?” 在看看云霓惊讶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两人也是熟识的,李氏啼笑皆非,“可真真是缘分啊!” ………… 夕阳西下,夏梅一如往常的跟文兮坐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回来了,唯一意外的是,路上碰到那猎户吴松,谁知他竟不发一言的转身就走,夏梅见此,眸光闪烁,心头划过一丝未曾察觉的异样。 刚到家门口,云霓就急急的跑出来,脸上的表情……总之很复杂,文兮也不知道咋形容。 “云霓姐姐,可是出什么事了?”文兮连忙问道。 “不是不是,但……也有事……” 夏梅一头雾水,“云霓,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啊,今日怎么这般吞吞吐吐?” 云霓看看文兮,又看看夏梅,一跺脚,拽起两人的袖子,拉进院里,“进来再说吧!” 关起院门,云霓这才吞吞吐吐,脸飘红云,“夏梅姐姐……今日有一位夫人来过了,说是百花村的,夫家姓童。” 夏梅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说她是来准备跟你提亲的,先来探探口风。” 文兮倒吸一口凉气。 夏梅扶额,这李氏还真是锲而不舍。 云霓继续道:“她说,她是为……吴松哥哥,来提亲的……” “嘶……” 夏梅和文兮一起倒吸气。 “她说,是吴松哥哥,主动找上他们的。” “咳咳……”文兮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夏梅呆愣在原地。 片刻,突然拉开院门,猛地跑了出去,把文兮和云霓都吓着了,喊都喊不住。 “师父这是要去哪儿?”文兮问道。 云霓看了看文兮,又目露担忧的望向夏梅的背影,“估计,是去找吴松哥哥吧……” 夏梅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干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他! 一定要见到他! 夏梅拼命的跑,不顾村里人诧异的目光,直直的朝着那小院跑去。 终于,夏梅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是…… 望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夏梅却再也迈不动一步。 “见到他……见到他之后呢?要问什么……问他为什么要提亲吗?” 站在门前,眸光复杂盯着眼前的院门,好似这便是那人的脸,仿佛就能得到答案。 “吱呀……” 门突然开了。 四目相对,一阵静默。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下,夏梅低下头看着脚尖,一阵尴尬。 吴松看着夏梅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幽香,眸中暗光浮动,喉结不自觉的滑了滑。 抿了抿唇,吴松终是先开口打破沉默,声音微颤:“夏家妹子,你有何事?” 夏梅惊讶的抬起头瞧着吴松,杏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远处的残阳柔和洒进眼前的如一潭古井般的深邃眼眸中,泛起点点涟漪,微风轻拂,卷起两人的发丝,在空中轻轻缠绕追逐。 夏梅心虚般的偏过头,声音弱不可闻:“今日……今日那百花村的李氏,就是家里是做皮草生意的那位夫人,来我家了。” 吴松直直的望着夏梅白净的耳根,弧度婉约的秀颈,夏梅说的话,竟过了许久才从耳朵传到他的脑子里。 “!!!” 吴松的脸一下爆红,眼神有些慌乱,片刻,才冷静下来,“夏家妹子……我……我……” 张开了嘴,却不知说什么,吴松嘴唇抿了又抿。 “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最终,吴松如同发誓一般的,重重的讲出这般话语,引得夏梅诧异的瞧着他。 坚毅的脸庞上的目光深不见底,如同远方的海洋,又如同缥缈的星空,深情点点,波涛暗涌。 夏梅眼神微暗,“我说过,若是你是因为那晚的事情,要对我负责,大可不必如此,夏梅不是那种,”嘴角自嘲的勾了勾,“古板尖刻的女子。” 吴松急忙否认,“不是!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因为看不下去村里人都在议论我的丑事吗?!因为同情,因为可怜我吗?!” 夏梅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气急败坏的冲吴松吼道,眼里的泪水忽的就涌了出来,收都收不住。 …… 吴松并未答话,只是一直瞧着夏梅,但目光,却再也不若刚才那般内敛。 此刻那双眼里,好似有铺天盖地的火苗,又有潺潺细流的泉眼,一边深情要将夏梅的痛苦绝望焚尽,一边又轻柔的抚平那些伤口。 夏梅咬着唇,惨白的脸蛋上满是泪痕,一双溢满水光的杏眼倔强的瞪着吴松。 慢慢的,夏梅止住了眼泪,终是在吴松绵绵不绝的火热眼神里,红了耳根。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态,夏梅暗自懊悔,自己定然是压抑得太久了,忽然就憋不住了,只是……可真不是时候,太丢脸了。 咬咬牙,夏梅狠狠地瞪了吴松一眼,脚下不甘的一跺,转身飞快的沿着来路逃离。 望着夏梅远去的背影,落荒而逃的意味十足。 吴松唇角慢慢勾起,弧度越拉越大,最终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愉悦的笑声惹得屋里的大黑,不悦的白了他一眼,使劲的耷拉起耳朵。 天边的残阳终于在观赏完这一幕好景之后,恋恋不舍的消失在山头,大山村又迎来一个普通的,也不普通的,夏日黑夜。 ps:推荐好友文文,《长生道漫漫》。 第六十九章 密室 青山镇。 “娘子,今晚月光正好,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一席月华长袍衬得原本就丰神俊朗的轩辕景,此刻更是飘逸不凡,再加上月光如玉,整个人显得俊若谪仙。 沐一一用手绢擦干净轩辕琅嘴角的糕点渣,原本这么晚了,不该给他吃东西了,但这孩子近日来很是辛苦,虽然这酒楼的伙计尽力的照顾好他,可还是瘦了,沐一一心疼,只好这个时候偷偷的跑来给儿子加餐。 听到轩辕景的话,沐一一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轩辕琅小朋友咽下嘴里的糕点,眼含怒气的冲自家爹爹道:“爹爹!你又要带娘亲去做什么?!说好的帮我查那害夏梅婶婶的真凶呢?!说话不算话,娘亲,咱不要爹爹了!” 轩辕景两步走过来,一个弹指弹在轩辕琅的额头。 “你干嘛呢!别打我儿子!”沐一一心疼的将轩辕琅抱进怀里,小心的揉揉,然后用眼刀惩罚自己相公。 轩辕景无语,这小子,平日里看着极为乖巧的模样,可肚子里一肚子坏水!简直不知道像了谁! 感受到自家娘子的怒意,轩辕景咬牙,行!你狠!下次你娘收拾你,可别想让我帮你! 轩辕琅小朋友只当没有看到爹爹的眼神,转头可怜兮兮的对娘亲道:“娘亲,咱们早日了结了此事,也可早日回家啊。” 沐一一叹气,“琅儿,不是我和你爹爹不愿意,只是这几日,那县令并不在衙门里,爹娘不想暴露身份,想着找着证据直接交与县令,可是眼下,怕是……” 轩辕景和沐一一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的无奈。 不忍见到儿子难过的模样,沐一一安慰的说道:“琅儿安心,爹娘既然答应你,自不会失信,今晚娘亲就跟爹爹出去看看,你早日休息。” 轩辕琅此时,并不在天福酒楼里,为了不暴露身份,轩辕景夫妻二人并不准备现身,若是琅儿的身份已被有心人知晓,那么他们现身,只会惹来麻烦。 所以,为了和儿子团聚,夫妻二人只好在镇上的另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每晚偷偷的将儿子接过来一起睡,一家三口才有时间相处一会。 轩辕琅听闻娘亲如此说,很是高兴,“谢谢娘亲!” 谁料沐一一脸上浮起坏笑,“一句谢谢就够啦?还是来点实在的吧!嘿嘿……”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在轩辕琅脸上开始肆虐,轩辕琅念着有事拜托她,不好发作,只能眼泪汪汪的忍着,心里暗暗想着,这笔人情,一定要记在唐宝弟弟头上,母债子还! 过足手瘾的沐一一心情畅爽,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精神奕奕的道:“轩辕景!走吧!陪本姑娘去打小怪兽!” 轩辕景无奈的摇头,宠溺的笑道:“走吧。” 沐一一挽着轩辕景的胳膊,像高傲的孔雀般,昂首挺胸的,在轩辕琅挥舞着小手帕,崇拜的目光中,跳出了窗子。 ………… 夜深人静的阮府,一声猫叫轻轻的在房顶响起,随后不见。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书房里,看了看,屋里没有异样,抬头对着屋顶点了点头,马上,又落下一个稍显矮小的身影。 沐一一极为激动的抓住轩辕景的手臂,这种偷鸡摸狗杀人放火擅闯民宅的事情,她好久没做了,此刻竟然别样兴奋。 根据儿子提供的情报,加上之前他们所了解的情况,他们推测,此事应该是有人故意策划的,目的是伤了夏梅,弄垮天福。 而这青山镇,唯一有这作案动机的,也就这房子的主人,阮启仁了。 于是他们便来了这阮府,试图找到证据,而找这种东西,最好去藏有无数秘密的书房,这小院子的格局,自然难不倒见多识广的轩辕景,一眼便识别到书房的所在。 此刻轩辕景安抚的拍了拍自家娘子的手,示意她小心一些,然后两人散开,分头在这书房里小心的翻找了起来。 一通好找,沐一一小声的问道:“找到什么了吗?” 轩辕景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沐一一,最终摇了摇头。 沐一一同样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这人还如此不简单,做事倒是干净啊。 沐一一不禁有些烦躁,这都找了一个多时辰了,巴掌大的书房都来来回回翻了无数遍,啥都没看见啊!说好的密室呢?!说好的惊天秘密呢?!什么都没有!差评! 沐一一气鼓鼓的一屁股在书桌后的雕花大椅上坐下,双手狠狠地拍在椅子扶手上。 咦?! 沐一一感觉右手的触感不太对啊?怎么突然多了一块? 疑惑的低下头,发现这个凸起藏在椅子扶手的下方阴影之中,可是,刚刚自己找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呢? 沐一一起身,想要蹲下看个仔细,没想到,一起身,这凸起竟然不见了! 沐一一:“……!!!” 简直了啊有木有?! 沐一一心情很是激动,在此坐上去,发现那凸起果然又有了,沐一一简直成就感爆棚!迫不及待的冲轩辕景招手,让他过来看。 两人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这椅子竟然是不可挪动的,这就证明,一里面一定有名堂! 轩辕景试图按下那个凸起,只听“咔哒”一声,右手边那摆放书籍的架子,竟然缓缓分开了! 沐一一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好刺激有木有?! 轩辕景并未掉以轻心,相反更为慎重,将沐一一小心的护在身后,走到那密室面前。 并未察觉异样之后,两人缓步走了进去。 整件密室不大,也就小半个书房的面积,密室没有灯,刚刚在外面房间,还有月光足以照亮,进来以后,照明的,却是那墙上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亮!沐一一数了数,足足十颗,将这小小的空间照的亮如白昼。 轩辕景挑眉,和沐一一互相使了个眼色,走到一旁的一只箱子面前,打开一看,差点亮瞎了沐一一的双眼! 竟然,全是金子! 沐一一随手打开脚边的一只箱子,嗬,珍珠,再打开,美玉。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好一只大鱼! ps:推荐好友文文:《帝后为凰》,最强宫斗大戏,喜欢的小伙伴快快去戳! 第七十章 死了(万更,求首订!) 从密室出来,沐一一再此坐在椅子上,按了一下那个机关,书架缓缓合上。 “相公,你怎么看?” 沐一一交叠着腿,手里把玩着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随意的问道。 轩辕景拿着刚刚找到的书信,轻轻扬了扬,语气冰冷,“自然是留不得了。” “当朝一品宰相秦科,夫人荣氏一族甚是庞大,借势为非作歹的不在少数,没想到,在这个小角落都有,看起来,还是条大鱼。” 沐一一漫不经心的道,眼里却是暗敛锋芒,“这宰相,将女儿嫁给了武林盟主洛珂,所以与江湖中的人也有来往,可谓是两道通吃。这些年一直任由他蹦跶,看来有些得意忘形了。” “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到琅儿头上,呵呵,想死就直说,我可以成全他们。” 轩辕景走过来,大掌安抚般的在沐一一背上顺了顺气,温柔的道:“别气了,为夫会心疼。” 沐一一脸上蓦地一红,故作恼怒的瞪了轩辕景一眼,却不知没什么效果,反而如同在故意勾引一般,让轩辕景看的心痒痒的。 “咳咳……娘子,你先回去,我随后就来。” 沐一一挑眉,看了自家相公一眼,注意到他眼底的一丝冷漠狠绝,便站起身,大摇大摆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什么人?!” 附近的暗哨惊觉,瞬息之间就扑了上来,沐一一一个闪身飘上屋顶,极快的在房顶间飞跃,动作轻盈飘然若仙。眨眼就消失在错落有致的街巷中。 注意到甩掉身后的尾巴了,沐一一才停下来,轻立在一座房屋的角檐上,远眺阮府的方向,嘴角带着自己都微察觉的笑意。 这个男人啊,自己和儿子,永远是他唯一的软肋。 看来这个荣氏的亲戚。今晚怕是要去见阎王了。谁让他好死不死的,把主意打到了她儿子身上呢? 要是他们不在,或是他们再晚一点来。琅儿恐怕就会有危险了。 所以啊,找死的人,她从来不拦着。虽然她是医者,行世救人。但是她也是一位母亲,保护儿子的路上。神阻杀神,佛当弑佛! 当下,沐一一也不回去,就这样遗世独立般。一袭黑衣静静地站立在角檐上,目不斜视的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的静候那人归来。 夜色皎洁。如华的月光静静倾洒在这寂静的天地间,偶尔一直夜猫窜过去。不带起一丝灰尘,远处的虫鸣,似乎越发喧嚣。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黑点,眨眼间,便到了眼前站定,带起一丝微风。 一丝血腥味轻轻飘散在空气中。 轩辕景微恼的轻声道:“娘子,不是让你先回去和琅儿睡觉吗?这地方风大,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沐一一甜甜一笑,面容和轩辕琅极为相似,“我等你啊,我知道你很快会回来的。” 轩辕景无奈的一笑,带着宠溺的味道,“好了,咱们回去吧,琅儿必是等的着急了。” “嗯。” 轩辕琅打横抱起沐一一,速度快了许多,一阵风吹过,原地便没了人影。 夜晚中睡梦里的人们做着香甜的美梦,完全想不到第二日醒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事! 一夜很快过去,随着天际渐渐发白,人们也慢慢醒来,开始了一日的活动。 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天际,打破了往日的平静。 “来……来人啊!老爷!老爷!” 阮府新晋的管家匆匆赶来,发现自家老爷竟被人在睡梦中杀掉了! 管家整个人就吓得发抖,那个最先发现的丫鬟,现在已经晕了过去,躺在地上。 就在他还在怔愣的时候,一位家丁慌忙的跑了进来,面无人色,“管家……管家……后院发现了几具尸体,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 “是……是老爷的暗卫……” 家丁一边说,一边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的痕迹,一片凌乱。 在这小小的青山镇上,哪里真的见过什么江湖人的打打杀杀,那些都只是听说书的先生乱吹的,哪曾想,今日亲自见了,满身是血,死不瞑目。 终于,那人受惊过度,也晕了过去。 管家又气又怕,原本以为自己是走了大运,才捡到这么好的肥差,谁知是个祸事啊! 当下,管家也是无法,后院的那些女人早就吓得要死不活的,偷偷的收拾包袱落跑的更是不在少数,眼下,也就只好他去报官立案了。 到了衙门却被告知县令大人不在府中,师爷派了衙役仵作前来料理现场,收集证据,带了府里的人回去问话,却并无收获。 管家才想起,老爷一生无子,这过世的消息,还要传给京城里的亲人才是,于是赶忙派人前去京城报信,这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两个月了。 阮启仁死去的消息,就像一枚炸弹,在青山镇狠狠地炸开,引起前所未有的热烈反应。 荣极一时的阮府,一夜之间落败,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家,如今只剩了个空壳子。 大家都在议论,“诶,你说咋就这么巧,刚好县太爷就不在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那凶手怕是早就跑了。” “嘘!你还敢说!当心被人听见抓去坐牢!那阮启仁作恶多端,前段日子还杀人嫁祸天福,如今怕是遭了报应,不知道哪位江湖上的仇人找他报了仇吧!” ………… 外面议论纷纷,衙门内师爷老神在在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时不时的喝口茶,悠闲之极。 真是报应啊! 这阮启仁乃是自家老爷的一块心病,这些年一直想弄死他,却苦苦没有证据,谁曾想,一日起来,这阮启仁就死了! 而且,他这些年的做的坏事的罪证,全部都静静地躺在了老爷的书桌上! 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师爷表示这件事,完全就是惊喜,就算京城里派人来查,也不过是江湖仇杀罢了。 人在做,天在看,苍天,饶过谁?! …… 一晚上夏梅都没有睡好,梦里全是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不停的诉说着深情,弄得夏梅梦里又喜又忧,翻来覆去了一晚上。 后果便是,今日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来上班。 刚到镇上,就察觉到不同往日的怪异气氛。(未完待续。) ps:ps:某阮抱住作者的大腿哭嚎:“不要啊作者大大我不要领盒饭!为什么死的这么突然!我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某作者冷笑:“没办法,璟王说你欺负他儿子了,他可是最大的赞助商,我可得罪不起,只好委屈你了。” 说完某作者无情的抽出自己的腿,轻飘飘的走了,留下委屈的某阮独自尔康手…… 再ps:推荐好友文文,《错嫁良缘》,因为一次误会,错嫁郎君,郎君究竟是谁?她究竟该何去何从?感兴趣的亲不要客气的猛戳吧! 第七十一章 喜讯(万更,求首订)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大家就三俩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梅郁闷的走进门,疑惑的对刘全问道。 刘全放下手中的抹布,抬起头,“外面出啥事了?我也听着这一大早叽叽喳喳的,文哥去买菜去了,待会回来问问他看看。” 夏梅挽起袖子,和刘全一起收拾着桌椅板凳,文兮进了厨房,熟练地做起了准备工作。 轩辕琅小朋友还在睡,昨晚上睡得晚,今日不觉睡过头,刘全他们念着小孩子还要长身体,便也由着他去了,反正他也不能帮忙做其他的事情。 过了大约一刻钟,文皓气喘吁吁的回来了,手上两手空空,一进门就大声喊道:“死了!他死了!” 夏梅和刘全被吓了一大跳,连厨房里的文兮都跑了出来,刘全迷茫的问道:“谁死了?文哥,你的菜呢?” 文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似乎惊喜与疑惑还有感慨交杂,倒是让人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两步走到夏梅跟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碗满满的茶水,一口气喝下去,文皓这才缓了过来,激动的道: “阮启仁,死了!” “那云客来的掌柜的,死了!” “我们一直以来的对头,死了!” 一连三句,文皓都是掷地有声,震的在场的其余三人脑袋一鸣,嗡嗡作响。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良久,夏梅最先缓过神,声音飘忽,不确定的问道。 文皓脸上此刻全是喜意。重重的一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字清晰的道:“阮启仁,他昨夜被人在自家房里,杀害了。” 夏梅呆愣的,跌坐在板凳上。 刘全瞪大了双眼,看着文皓。“死……死了?不会吧。他这些年,一直和我们作对,害得老掌柜得了病。早早的去世了……如今……如今他竟然死了……” 嘴里嗫喏着话,刘全也脑子里懵懵的,完全不懂,为何这么多年的敌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如同做梦一般。 文兮欢喜的从厨房门前走过来。拉着文皓的衣袖笑道:“真的吗?哥哥,那坏人竟然真的死了?若是云霓姐姐知道了,定然会很高兴!这阮启仁,可是她的杀父仇人呢!” 文皓也高兴的笑着。“可不是嘛,不仅是云霓妹妹高兴,这阮启仁死了。咱们也该高兴才是!那人害得咱们酒楼名誉受损,掌柜的平白蒙冤入狱。咱们应该庆贺才是!” “而且如今这镇子上,谈论这事的人,有几个不是高高兴兴的?那阮启仁平日里尽是个攀高踩低的主,连带他家的伙计也是这般,许多人都在云客来里受了气,今天,大伙都是抚掌大叹一声‘活该’啊!” 夏梅此刻,也冷静下来了,消化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文皓,你在哪里听说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快点一一道来!” 夏梅心急的催促,文皓连忙正色,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所见所闻,无一遗漏的尽数讲给夏梅听。 “今个一早,我本来是去集市买菜的,走到半路听到大家都在谈论阮府如何如何,我便讨了个好,找人问了问,那人告诉我,今天卯时,阮府的丫鬟在阮启仁的房间里发现了他死去已久的尸身,阮府的管家便去报了案。” “可巧了,县太爷此时,又不在衙门里,说是出门公干好几天了,师爷便派了衙役和仵作去了阮府,验尸结果并未公布,但是听那府里的下人说,毕是江湖仇杀!” “这是为何?”文兮问道。 文皓喝了口水,继续道:“听说啊,那死的可不止阮启仁,还有他的贴身暗卫,都死了,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所以大家都说,是阮启仁的江湖仇人,找上门了。” 文兮和刘全倒抽一口气。 夏梅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此刻出声道:“那阮启仁并非平头百姓,江湖上有仇人,也并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人可是有背景的,其他人若是死了倒还好,这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若是不查明真凶,那他背后之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文兮轻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又不关咱们的事,那阮启仁死了,阮府没落了,云客来自然也倒了,这可是件喜事呢!” 刘全也欢喜起来,“是啊,文兮妹妹说的没错,这大坏人终于死了,这么些年,云客来中运倒了,且不论原因如何,对于我们天福来说,都是好事!” 刘全眉角眼梢掩不住的喜意,过了一会,又暗淡了一瞬,“可惜,若是掌柜的此时在,必然也很高兴。” 夏梅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都说是值得庆贺的事,那么今晚,咱就早点关门,一起吃一顿好的,庆贺庆贺吧。” “哦哦!好的!谢谢夏夫人!”刘全,文皓,还有文兮,均是很欢喜,自从知道了夏梅的那事之后,大家情绪都不好,今日正好,一起冲冲晦气。 商量好晚上的菜色,夏梅便和文兮继续在厨房里忙了起来,这才发现今日新鲜的菜都还没有买回来,刘全连忙拉着文皓匆匆出去买菜。 文皓与刘全出去了,厨房门口才出现轩辕琅的身影,似乎还有些困的样子,“夏梅婶婶……文兮姐姐,早上好……” 夏梅转过头,柔柔一笑,温和的道:“琅儿,你起来了啦,文兮,你去给琅儿打水,带他去洗漱吧。” 文兮笑眯眯的应着,起身才围裙上擦了手,解下围裙,“走吧琅儿,姐姐去给你打水。” 轩辕琅随着文兮去洗漱去了,夏梅一个人坐在厨房里,手上机械的择菜,眼里却是无神,陷入了深思。 “阮启仁……竟然死了……会是谁做的呢?难道真的是江湖仇人?可……我怎么觉得,有些蹊跷呢?到底是哪里奇怪?……” “呼……” 夏梅呼出一口浊气,坐直了身子,将自己的种种疑惑埋在心底,手里的动作越发的快了。(未完待续。) ps:各位宝宝,跪求首订! 第七十二章 离去(万更,求首订) 很快,文兮便又带着轩辕琅回来了,这会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只是…… “夏梅婶婶……我有话要与你说。” 夏梅停下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文兮一眼,文兮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夏梅才轻笑着道:“琅儿,有话便说吧。” 轩辕琅未说话,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夏梅鞠了一躬。 夏梅一惊,“琅儿,你这是……” 轩辕琅小朋友抬起头,甜甜的笑着,“夏梅婶婶,我是来同你们告别的。” 夏梅:“……你……你怎么忽然就要走?你一个孩子能去哪?还是等你秦伯伯回来再说吧,让他送你回去。” 轩辕琅摇摇头,“夏梅婶婶,不用了,我爹爹派……拜托的人,来接我回去,明日我就要走了。” “这……”这个消息好突然,夏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平凡的,背景很是神秘,夏梅也不愿过多的去探听人家*。 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好歹相处了这些日子了,夏梅也是真心稀罕这个孩子的,眼下他独自上路,夏梅很是不放心。 夏梅眉头轻蹙,思索了一阵,最终叹了口气,“也罢,婶子知你并非池中之物,将来也是定有一番不凡的作为的,如今咱们能有这段时日的相处,也算是莫大的缘分了。” 夏梅转头,对旁边一脸担忧的文兮道:“文兮,你去看看你哥哥们回来了没。” 文兮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夏梅,见她一脸平静,就知此事。已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文兮无奈的一跺脚,转身出了厨房。 夏梅这才转头,面上的笑意尽敛,正色问道:“琅儿,你可认识那云客来掌柜的,阮启仁?” 轩辕琅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是露出疑惑的表情:“婶婶?那人我只听说过罢了。却不曾见过。怎么了?可是那人又惹了什么祸事给我们酒楼吗?” 夏梅并未搭话,而是不转眼的盯着轩辕琅,想从他脸上看出半分异样。 可是她却失败了。 心里松了口气。夏梅脸色微微柔和,“琅儿,无事的,婶子就是问问。今日听说那人竟然在家中死了,婶子给你说个笑话听而已。” “是吗?那还真是恶人有恶报呢!”轩辕琅心思暗转。弯起的双眼将情绪很好的遮住,好险啊…… 夏梅怀疑此事与轩辕琅有关,因为他突然在此刻提出离去,实在是有些突兀。可谓是毫无预兆,再加上其神秘不凡的背景,还有他爹爹派来的人。说不定就是武功高强之人呢?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在多虑了。琅儿再聪明,毕竟是个孩子,这等杀人之事,怎会与他有关?自己真是糊涂了。 然而夏梅并不知晓,轩辕琅小朋友之所以没有露出马脚,是因为人家的确未曾说谎,他确实没有见过那阮启仁…… 再加上,宫里出来的孩子,面上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应付夏梅也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见夏梅消除了对自己的疑心,轩辕琅放下心来,并非他有意隐瞒,只是此事与自己父母有关,还是不要对夏梅婶婶讲明的好,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反而才是福气。 脸上扬起招牌笑容,轩辕琅凑上前撒娇道:“夏梅婶婶,琅儿明日启程,今晚可否为琅儿做一顿好吃的呢?以后回家了,吃不到夏梅婶婶做的饭菜,琅儿必定会极为想念呢!” 夏梅眸中浮起欣慰慈爱的笑意,摸了摸轩辕琅的小脸,挑了下眉,心里暗道:“这手感……真实意外的好……唐宝都比不上呢……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手下无意识的多摸了几下,夏梅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道:“那是……那是自然的,婶子一定为琅儿做一顿琅儿此生都忘不了的盛筵!” “真的吗?那琅儿在此谢谢婶婶啦!”轩辕琅高兴的眯起眼,连忙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夏梅见此,眼中的笑意更为浓烈。 正在此时,刘全掀开布帘走了进来,急急的问道:“琅儿呢?!琅儿,你要走了?” 身后跟着文皓文兮,也先后走了进来。 轩辕琅对刘全歉然一笑,“刘全哥哥……琅儿家中父母急唤,爹爹让人来接琅儿了,所以琅儿明日就要走了。” 刘全满脸悲痛,语气夸张:“琅儿……我最爱的琅儿……你怎么就要走了呢?哥哥还没有带你将这青山镇逛完呢……哥哥还要给你买糖人儿呢……” 夏梅哭笑不得的看着刘全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当初秦之翰走都没见他这个样子,果然轩辕琅小朋友才是真爱啊! 文皓无奈的上前,用力将刘全从轩辕琅小小的身子上扒下来,“好了,全弟,人家琅儿还小,又天赋异禀,自然该回家由父母教导,总不能一直在咱这个小镇子上当个小账房吧!那你才是害了他呢!” 刘全一脸纠结,不舍的看着轩辕琅,嘴里弱弱的道:“我知道……可是……可是琅儿这么可爱……这么能干,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呢……” 此言一落,厨房有片刻的默然,虽然相处时日很短,但是聪明可爱乖巧的轩辕琅,让大家心里都是真心喜欢,确实很是不舍。 轩辕琅小朋友心里也很感动,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爹娘,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纯净的关怀。 那宫里的人,连呼吸间都带着算计,实在让人不喜。 夏梅见众人气氛低迷,连琅儿都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思索着什么,不禁出声道:“好了好了,瞧瞧你什么样子,人家琅儿只是回家而已,又没有说以后不能来了,日后若是琅儿得空,还是可以来看咱们的嘛!行了,都打起精神来!等今天忙完了,晚上咱们好好聚聚!” 夏梅鼓励的话语很是有用,虽然可能是美食的作用更大一点,但刘全好歹是打起精神了,“嗯!今天琅儿最后一天,咱们一定要赚更多的银子!才对得起琅儿啊!” “噗!” 众人不禁被刘全这话逗笑了。 “对了,文皓,记得写个聘请账房的文书贴出去,那云客来倒了,咱们的机会应该更大才是,找个专业的账房先生才好。” 文皓笑着点头应下:“我记着了,夏夫人。”(未完待续。) ps:下午四点还有两章,各位宝宝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更精彩! 第七十三章 晚宴(万更,求首订) 一日的繁忙终于过去,刘全脸上满是激动,脚下走路都带风。 “文哥!咱快点将这里收拾了,将那后院的井水打两桶放在这大堂里,不然,这吃个饭都能热死个人咧!” 文皓脸上也是一层薄汗,闻言打趣道:“瞧你那兴奋的样子,不就是夫人说弄出个新吃食吗?至于这么兴奋么?” 刘全嘿嘿一笑,“文哥,你还别说,小弟我还真的就是一直挂念着这新的吃食呢!夫人每次弄得新东西都是让人拍案叫绝的,想想那味道,啧啧,真真是让人牵挂不已咧!” 刘全一边吸口水,一边一脸陶醉像。 文皓摇头笑笑,这刘全,真是个耍宝没个停歇的时候! 不去搭理兴奋中的刘全,文皓独自来到后院,从井里打起小半盆水,回到大堂,小心的点点洒在地上。 这洒水在地上,一是降温,二也是防止打扫的时候灰尘溅起,弄脏了擦好的桌子。 “琅儿,累了一天了,那后院澡房里有小半桶热水,冷水我也打好了,放在里面的。你将就着多掺写冷水洗洗,然后回房去去休息吧。待会饭菜好了,我再来喊你。” 文皓对趴在柜台上面露倦色的轩辕琅说道。 轩辕琅闻言抬起头,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账本已经做好了,没什么事,故也不纠结,“好吧,那琅儿便去眯一会,待会文皓哥哥记得喊我吃饭哦!” 文皓笑着应了,轩辕琅才跳下椅子。慢慢的往后院走去。 文皓和刘全在外面收拾桌椅,夏梅在厨房里忙的脚不沾地。 舀了一勺猪油慢慢在烧热的锅里慢慢化开,这里的人都是吃的猪油,炒菜也是,没有植物油,这让夏梅崩溃了无数次。 动物油脂做菜效果并不好,有些菜不能用动物油来做。会显得有腥味。没有办法,夏梅只好每次在炼制猪油的时候,加入少许细糖。能去除少许动物油的腥味。 不过,夏梅前几日想起,这猪肉用来做鱼倒是极好的,做出来的鱼肉鲜美嫩滑。还有一股油腻饱满的味道,再加入些许配菜。吸了油分,更是清香又健康。 夏梅本人,前世是极爱吃鱼的,奈何到了这里。却没有吃几次。因为在这个时代,大家不爱吃鱼,鱼刺太多。曾经因为太饿去河里抓鱼果腹,结果因为吃的太急。被鱼刺卡喉,就这样死了。 自那以后,这鱼在人们眼里,便是那乞丐才吃的东西了。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便是这鱼腥味不好去除,所以没人喜欢鱼的味道。 不过,夏梅可是有个小绝招的。 鱼的鱼腥味,乃是因为有两条腥线,一条在背脊上,一条在腹部,所以夏梅将鱼去鳞破腹收拾干净之后,在鱼头附近一两寸的位置,用刀轻轻开了个小口,便看到一个小白点,轻轻一拽,出来一根一指长的白线。 这便是那腥线了,将鱼翻过面,如法炮制,去除了另一条腥线,夏梅便塞了写姜片和蒜尽了鱼腹,将鱼两面切成斜切几刀,然后抹上些许姜末,些许盐,稍稍腌制。 虽然去除了腥线,但是若是用少量姜蒜腌制一下,那水腥味便会全无,鱼肉的鲜美就更加完美了。 看锅里的油热了,夏梅将腌好的鱼放下锅,小火煎直七成熟,两面金黄,然后捞出来。 然后再加入姜蒜末,葱段,八角,炒出香味之后加入其他配菜,翻炒几下倒进一碗水,烧热时候下鱼。 加入醋,盐,糖,时而翻一下鱼,约莫盏茶之后,便将鱼铲起装盘,锅里的汤汁慢慢收汁,舀起均匀的淋在鱼上。 最后便是点缀一下,夏梅很是得意的雕刻了一朵萝卜花装饰,撒上点点葱末,红绿相间,香气扑鼻,诱人食指大动。 在一旁的文兮早就看呆了,原本她看到自己师父要做鱼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拒绝的,毕竟以前的观念便是这鱼,且不说鱼刺太多,那味道也不好啊! 可是师父只是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做着,交代她仔细看着,但是她却是越看越惊讶,现在这鱼,无论是卖相,还是香气,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文兮真是给她师父跪了!从现在起,她便对她师父盲目的信任,师父说的话,都是对的! 别开玩笑了! 师父已经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了好吗?! 这时间,恐怕皇宫里里的膳食也不过如此吧!文兮呆呆的想着。 “好了文兮,将那个锅里炖好的猪蹄盛起来,我将这卤好的猪头肉切一碟,咱们就开饭吧!” 文兮回过神,见案上已经又多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不禁对师父更加佩服,这手速,简直了! 赶忙按照师父交代的事情一一办好,文兮一样一样的将菜端到外面桌上。 大堂里文皓与刘全早就收拾好了桌椅板凳,此刻正在为轩辕琅打点行礼,按照刘全的想法,这琅儿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他们也不知道琅儿家住何处,只知道在王城。 那个地方可是刘全这辈子想都想不出来的繁华,听说那里人多的肩擦肩,脚踩脚,整个国家最好的东西都在那里,所以琅儿一定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 但是,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特色啊,刘全浑不在意自己的东西是否寒酸,再稀奇的东西人家都见过了,你还能有什么更好地不成? 所以刘全,不客气收拾了一大包,据说是青山镇的特产,文皓很是无语,这青山镇他也呆了小半年了,从未听说有什么特色,但是却也不能阻止刘全,那恨不得将自己都塞进包袱的一腔热情。 反正,那琅儿也不是自己回去,有人带着,拜托那人带着就好了,文皓淡然的想着。 文兮一盘一盘的色香味俱全的菜端上桌,成功阻止了刘全“搬家”一般的举动。 “什么东西,这么香?” 刘全放下手里包袱,走进桌前一看,嗬!全是好菜!萝卜猪蹄,油水充足;烩三丝,清淡爽口;还有木耳肉片,滑嫩味足;豆腐炖蛋,营养丰富;鸡油蘑菇汤,浓厚味美。 简直了啊有木有! 刘全擦擦口水,疑惑的看向那道“新菜色”,“这个……难道是鱼?!”(未完待续。) ps:求首订啊求首订,拜托各位啦!看在我这么辛苦的码字的份上~~~ 第七十四章 告别(万更,求首订) 文兮得意的一扬下巴,“怎么,没见过是吧?!” 文皓闻言走过来,看到那道鱼也愣了一下,看向文兮。 “妹妹,这鱼……便是夏夫人今日做的新菜品吗?”文皓不禁出声问道。 文兮轻轻一笑,“是呀,师父可厉害了!这鱼我是看着师父做的,跟咱们以前见过的做法,可是完全不一样呢!所以这鱼,定然是极为美味的!” “可是……”刘全疑惑道:“鱼……不是有很多鱼刺吗?那个东西可是会害死人的!这……” 文兮白了刘全一眼,不悦的道:“刘全哥哥,师父难道还能害咱们不成?!那曾经被鱼刺卡死的人,乃是饿的太急,吃的慌忙才会这样的,你如今又不是饥饿难耐,慢点吃不就好啦!” 刘全摸摸头,尴尬一笑,“我这不是没吃过么……夫人做的,定然是好的!瞧着这卖相,这香气,就知道定然是绝品了!” 文兮嘟嘟嘴,不想理傻笑的刘全,转过身对自己哥哥道:“哥哥,要吃饭了,你去讲琅儿唤醒吧!早些吃了饭,早些休息,明日琅儿还要赶路呢!” “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文皓笑容里带着些许宠溺,拍拍妹妹的肩膀,去了后院。 文兮不想理刘全,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留刘全一个人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挠着脑袋。 很快,菜上齐了,夏梅笑着招呼道:“大家快坐下吧!” 文皓带着轩辕琅从后院出来,众人都陆续坐下。 文兮给每人上了杯茶,坐下之后。夏梅轻笑,端起面前的茶杯道:“好了,今日咱们特意坐在一起,好吃好喝,一来是因为咱们的对头云客来倒了,那掌柜的做尽坏事,如今也算是有了报应。” “二来。便是给我们这大半个月的小账房。轩辕琅小神童,送行。小神童这半个月,可谓是救天福于危难之中。每日辛勤劳累,我这心里,真的很愧疚。” 说道这里,夏梅不禁有些难过。一位六岁稚子,还要每日劳累的做账房。为的不就是打响天福的名头?挽回天福在青山镇的客源。 “琅儿……婶子……对不起你,你父母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恨死我了……竟然让他们的儿子每日如此劳累……我……” 夏梅手抚上轩辕琅仍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目光中带着愧疚和自责。 “夏梅婶婶。不用太过在意的,琅儿不累!娘亲说了,小孩子就是要多多锻炼。吃得苦,日后才能有所作为!更何况。那日我来的时候,秦叔叔答应高价聘请我的,所以琅儿并未吃亏。” 轩辕琅清脆的童音,笑着说着宽慰夏梅的话儿,让夏梅心中更加疼惜。 “好琅儿,婶子这里,永远为你敞开,日后若是有时间,或是哪一日需要,婶子一定为你遮风挡雨,不说二话。” 刘全也出声道:“是啊,琅儿,一日是账房,终生是账房,咱这天福酒楼的账房先生,你若是稀罕,永远都是你的!” 文皓笑道:“全弟,那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原话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却硬生生被你改成这般模样!想来那古人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被你气得从地下跳起来了!” 众人不禁被这两人的话语逗笑,饭桌上的气氛瞬间缓和。 夏梅的伤感也被冲淡不少,此刻也不在所说什么,只道一句:“好了,咱们吃饭吧!” 于是大家拿起筷子,很是愉悦的吃起饭菜,这会晾了一会,大热天的,吃起来正好。 只是,那道鱼,除了夏梅和轩辕琅以外,始终没人碰。 夏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刘全瞧了瞧夏梅并无异常的神色,弱弱的问道:“琅儿,那鱼……好吃吗?鱼刺千万要小心啊!” 轩辕琅在刘全近乎惊恐的眼神下,咽下美味的鱼肉,舔了舔嘴唇,甜甜一笑:“我知道的刘全哥哥,夏梅婶婶做的鱼好好吃,比我娘亲做的还好吃呢!” 说完,轩辕琅还很好心的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刘全碗里。 “刘全哥哥,你尝尝。” 刘全看看碗里的白嫩嫩的鱼肉,再看向轩辕琅,有些不可置信:“琅儿……你说,你娘亲也给你做鱼吃?!” “是呀!娘亲做的鱼也很好吃的!” “可是这鱼……” 文皓察觉到自家妹妹的眼色,连忙阻止刘全的话,“全弟,你先尝尝,琅儿说很好吃,来来来,咱们都尝尝!” 文皓自己先动手夹了一筷子,动作有些慢的放进醉了,可是瞬间,便被那味道击中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鱼肉的清香滑腻,与各类配菜的味道夹杂,一起在味蕾上舞蹈,酱汁的味浓,微甜,微辣,却丝毫不掩鱼肉本身的鲜味,真真是美味啊! 没想到,这鱼,做出来,还有如此这般的味道! 文皓真是对夏梅叹服了。 当下,文皓脸上露出些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对刘全道:“全弟,这鱼肉不禁没有那难闻的味道,而且鱼刺软糯,几乎没有,味道,是我从来没有尝过的绝味呢!” 刘全闻言,见大家都瞧着他,连夏梅都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瞧着他,刘全脑门滑下一滴大大的冷汗。 “啊……哈哈……我还没吃过鱼呢,那什么,夏夫人做的,一定是好吃的,我尝尝,我常常啊哈哈……” 刘全尴尬的笑,众目睽睽之下,犹豫的将那筷子鱼肉放进嘴里。 “咦?” 刘全仔细品味着那鱼,不仅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出乎意料的美味! 于是,刘全不说话,只是嘿嘿一笑,然后,一筷子一筷子的,开始夹鱼来吃。 众人相视一笑,又开始说说笑笑的继续吃饭。 夏梅心里暗笑,这刘全,还真是什么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不过,看来这鱼要推广,还不到时间,等家里的番茄有着落了,再考虑这件事好了,平日里,就自家弄来吃好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夏夫人,文哥,文兮妹妹,琅儿,相聚即是缘分,这几个月一来,大家在一起都经历了许多,虽然咱们掌柜的不在,但是咱们几个,跟着夏夫人,也是天天喝酒吃肉的!” “为了大家更好地明天,以茶代酒,干杯!” “干杯!”(未完待续。) ps:明日两更,早上十点,下午四点,以后都是这个时间,后天和大后天再来万更,求各位宝宝不要抛弃娃儿娘~~~ 第七十五章 老者 “琅儿,此去王城,一路遥远,路上千万小心,注意身体。” 青山镇的镇子外,夏梅和刘全站在马车前,对轩辕琅千叮万嘱。 “琅儿,哥哥没什么好给你的,你来自那繁华富贵的王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些东西,也就是哥哥带给你的,一个念想,琅儿喜欢就留着,琅儿不喜欢,丢了就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刘全抓着轩辕琅的小手,一边将身上背着的包袱递给车夫,一边对轩辕琅笑着道。 “谢谢刘全哥哥,琅儿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好孩子,将来一定要回来看哥哥们!”刘全努力眨着眼睛,将某些可疑的液体憋回去。 夏梅拍了拍刘全的肩膀,刘全转过身走到马车后面,夏梅上前,蹲下身,眸中溢满不舍。 “琅儿,你刘全哥哥是真心疼你,你别计较。” “嗯,琅儿知道。” 轩辕琅一直是笑眼弯弯的模样,将自己的情绪很好的掩盖。 “琅儿,拿着,这是你该得的。”夏梅趁车夫不注意,将怀里的钱袋,塞到轩辕琅身后的包袱里,又在轩辕琅的耳边轻轻道:“琅儿,你身上这衣服,婶子缝了两张银票在衣角夹层里,自己要千万小心知道吗?” 轩辕琅目光蓦地一闪。 “……夏梅婶婶,琅儿谢谢你!” 轩辕琅猛地抱住夏梅,声音有些哽咽,夏梅欣慰的摸摸他的小脑袋,“没事的,到了记得给我们写信。知道吗?” “嗯,琅儿知晓了!”轩辕琅吸吸鼻子,从夏梅怀里抬起头,声音有些鼻音,眼睛也是红红的。 “好了,你的……叔父,在前面等你。快去吧。” “等等。夏梅婶婶,”轩辕琅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兔子模样的玉佩取下来,放进夏梅手里。 “夏梅婶婶。这是琅儿的娘亲送给琅儿的生日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唐宝弟弟,日后咱们若是相遇,也能有个凭证。” 夏梅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还带着轩辕琅体温的小兔子玉佩。“不可,琅儿。此物乃是你娘亲赠与你的,必然是你的心爱之物,你却将它送人……” “没事的,娘亲一定会谅解我的。” “好了。夏梅婶婶,琅儿要走了,”轩辕琅提高声音。对远处的刘全喊道:“刘全哥哥,琅儿走了!后会有期!” 冲夏梅和刘全招招手。轩辕琅爬上马车,在二人不舍的眼光中,慢慢离去。 远处山头上,“娘子,你对这妇人有何看法?” 轩辕景揽着自己的娘子,目光扫着朝着自己这边驶来的马车。 沐一一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远处的妇人。 半晌,沐一一垂下眼眸,再次抬起头,确实如往日那般,笑靥如花。 “走吧相公,这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轩辕景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眸中浮起些了然的笑意,手中将纤腰微微揽紧,“走吧,娘子。” 二人相携,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 “夏夫人,你回来啦,有人来应聘账房。” 文皓迎了上来,对夏梅道。 夏梅挑眉,“人在哪儿呢?” “在楼上雅间。” 夏梅对刘全道:“刘全,你去端些茶水上来。文皓,跟我来。” 刘全应声去厨房端茶水去了,夏梅和文皓上去二楼雅间。 推开门,只见一位年约五旬的老汉,灰衣儒衫,正坐在桌前,慢慢的品茶。 见来了人,连忙站起来,微微躬身作揖道:“老朽韩礼,见过夫人。” 夏梅也微微福身,行了一礼道:“小妇人夏梅,这厢有礼了。韩伯快请坐,不要客气了。” 韩礼充满皱纹的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掀起衣袍,又坐回位子上。 夏梅也坐了下来,文皓静静立在一旁。 刘全这时在外面敲门问道:“夫人,小的送茶水来了。” “进来吧!” 刘全进来上了茶水,不着痕迹的瞟了那老者一眼,又极快的退了下去。 夏梅先扬起笑容,语气微带恭敬的问道:“韩伯来此,想必是看到我们外面贴在门外的文书了?可是有意做咱们这天福的账房先生?” 那韩伯微微笑着,扶着胡须,轻轻颔首,“正是,老朽正是为此而来。” 夏梅心里瞧着眼前之人,身上衣着虽然简朴,可也是浑身风骨,面色和善,就如同邻家老伯一般,不禁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来。 “韩伯,不瞒您说,这酒楼,原本不是小妇人做主,只是现在掌柜的不在,暂时由小妇人照看着而已。小妇人其实是这酒楼的大厨。” 韩礼微微讶异,他还以为这妇人,不是东家就是东家夫人,谁料却是一位厨子。 掩下心中的惊讶,韩礼仍是微微一笑,“夫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掌柜的才放心将这偌大的酒楼交与你照看,夫人不必过于自谦。” “更何况,老朽早就听说了,这天福酒楼里的菜品,乃是一绝,样式新奇,口味独特,让人食之难忘啊!夫人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本事,真是失敬失敬啊!” 夏梅掩嘴一笑,“韩伯莫要夸我了,我哪有韩伯说的如此了得。” 韩礼轻笑几声。 “韩伯,掌柜的看得起我,小妇人自然也不能辜负他的一番期望,所以此时,小妇人不得不慎重一些。还望韩伯谅解。” “无妨,夫人若是有什么问题,让要考考老朽的,尽管说吧!” “如此,小妇人便失礼了。” “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夏梅慢慢一字一字的道出这首考题,说完之后,便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实则,用余光悄悄打量着那韩礼。 韩礼听完此题,眉头慢慢皱起,脸上露出细细思索的神情。 在夏梅茶碗见底之时,韩礼眼神慢慢亮起,越来越盛,嘴里不停的赞叹:“妙啊,实在是妙!” 韩礼激动的看向夏梅,目光也多了些许恭敬的问道:“敢问夏夫人,此题可是夫人所想?” 夏梅莞尔,“韩伯怕是要失望了,小妇人也是偶然听往来的货贩谈起,谁人所想,却是不知了。韩伯可是解出此题了?” 韩礼有些微微失望,不过也比起之前多了认真,“老朽不才,倒是想出一个法子能够解此题。” 夏梅抬手,“韩伯请讲。”(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文文:《御天命》 一位铁血女子漫漫征服之路,手提狂刀,将这世人踩在脚下! 第七十六章 准备 “置僧一百为实,以三一并得四为法除之,则得大僧,乃二十五个矣。” 夏梅愣了一下,这解法可是她没想到的,仔细一想,也感叹这古人的智慧,实在不可小觑。 原本此题,夏梅也是前世在网上看来的,若是按照现代求解未知数的方法,可以很容易求出。 可是眼前之人,确实没有用这种方法,而是将三个小和尚一个大和尚组合成一组,这样一组正好四个馒头,一百个馒头除以四,便是二十五组,这样大和尚,便是二十五个了,而小和尚,自然是七十五个了。 夏梅想通他的解法,站起身,诚心的行了一礼,“韩伯睿智过人,夏梅心悦诚服。这酒楼能有幸请到韩伯这样的智者做账房,实在是我们的幸事啊!” 韩礼虚扶了夏梅一把,朗声大笑几声:“哈哈,夫人,老朽不过是比你们多吃几年盐罢了,算不得什么。老朽还要多谢夫人不嫌弃老朽,年已迟暮,人老糊涂啊!” 文皓眼含笑意的看着夏梅与那老伯彼此互相谦恭,就像两只狐狸在过招,都在笑,但是文皓仍然看到他们背后犹如实质的,黑化的火焰。 夏梅见寒暄的差不多了,内心对这个账房很是满意,他们几个还是太年轻了,这酒楼,还是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人坐镇,要稳妥得多。 夏梅笑着向韩伯介绍在一旁的文皓,“韩伯,这是文皓,刚刚进来送茶的是刘全,还有厨房里我的徒弟。文兮小姑娘,都是咱们酒楼里的人。” 韩伯笑眯眯打量了几下文皓,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小伙子身材修长,臂膀宽大有力,面庞坚毅,关键是目光坚定。是个好小伙子!哈哈!” 文皓恭敬的躬身行礼:“韩伯谬赞了。一个小伙计能有什么出息。” “非也非也,小伙子,你还年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的!”韩伯语意高深,文皓一是想不通,只是客气道:“多谢韩伯。” 夏梅轻笑。“韩伯,我带你在这酒楼里走走看看吧。待会咱们就开始营业了。” “那便劳烦夏夫人了。” ………… “大哥,你……你跟嫂子说说,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告诉我,我会尽快买齐。送过来。” 青山镇为数不多的一家皮草店里,吴松坐在内院,和童万礼商量着提亲的具体事宜。 童万礼拢拢衣袖。看向满面春风的吴松,不禁疑惑的问道:“松弟。你可是有了什么喜事?我认识你这么久,都没见你曾有这么开心过。” 吴松唇边的笑意愈发浓烈:“大哥莫要取笑我了,这娶亲,可不就是喜事,松弟我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童万礼心中微动,看来松弟的确是真心爱慕这位女子。 “瞧瞧哥哥我,竟然糊涂了!是是是!确实是天大的喜事!松弟放心,哥哥我一定帮你把媳妇娶回家!哈哈!” 童万礼愉快的大笑,吴松只是唇边的笑意不减,隐隐露出浅浅的酒窝。 笑过之后,童万礼笑意含在眼底,缓缓说道:“松弟啊,哥哥是真为你高兴,人生在世,知心人难觅,一人足矣,宁缺毋滥的道理,松弟可知晓?” 吴松瞬间便懂了童万礼的语意,当下正色道:“大哥放心!吴松不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此生志愿有一知心人,足矣。” 童万礼欣慰的点点头,“松弟莫怪我管的宽了,哥哥也是为了你好。哥哥知道你是有些经历的,这人啊,经历的越多,就越应该懂得珍惜眼前才是。哥哥相信你也不是那种人。” 童万礼一番感叹,叹了口气,“罢了,不说这些。松弟,这成亲是大事,马虎不得,婚前得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六个步骤,但是你和女方家中均无长辈亲人,所以有些步骤,不得不从简。” “这说媒嘛,我让你嫂子带着厚礼上门便可,相亲呢,你们早就彼此心意相通,便可不用这步了,然后便是过礼,择期,最后便是成亲了。” 吴松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吴松知这些事情繁琐,劳烦大哥为小弟操劳,真是过意不去。” 童万礼压压手,示意吴松坐下。 “松弟,可别跟哥哥客气了,你知道哥哥这么些年,也就和你比较亲近,你的事情我不操心,还为谁操心呢?” “只不过,眼下已经七月中旬,松弟,你知道哥哥每年十月份便要启程去王城那边做生意,一去便是一两个月。所以,你们的婚事,怕是要赶一赶了。” 吴松点头:“吴松省得。一切全凭哥哥做主便是。” “好,那就说定了,咱们明日便去那女方家里提亲,你今日且告知那女子家里一声,让明日留个主事的在家里。” 吴松面露感激,“我知道了,谢谢大哥了!” 吴松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大哥,这些银子,麻烦大哥拿去,让嫂子看着置办写体面的东西,尽量越体面越好。” 童万礼自然知道吴松这是为那女子洗白名声,也不反对,只是笑着应下:“放心吧,我和你嫂子心里有数的。” “那吴松,就先告辞了。” …… 吴松一路激动的不能自已,想起那日鼻前的幽香,还有夏梅那害羞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便泛起丝丝甘甜。 不知不觉间,平日里走起来要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更是提前了一刻钟到达。 吴松站在夏家小院门前,敲了敲门,“云霓,云霓你在家吗?” “来了!” 里面传来云霓应答的声音,转眼院门被打开,瞧见是熟人,云霓扬起笑容,“吴松哥哥,你怎么来了?唐宝今日不是说你有事,不在家吗?” 提起唐宝,吴松眼里浮起些柔和,“我刚刚从镇子上回来。唐宝出去玩了吗?” 云霓让吴松进来,给吴松打了碗凉水,答道:“是啊,今日太阳不大,加上难得的假日,我便让他练了一下基本功,就放他出去玩了。” 吴松点点头,“这个孩子是个聪慧的,你有时间就教他念书吧,两头都不要落下才好。” 云霓应了,又问道:“吴松哥哥,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提起这事,吴松呼吸窒了一瞬,耳根爬上些粉红,看的云霓惊奇不已。 “我……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明日,我会来想你夏梅姐姐,提亲!”(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文文,《御天命》 一声戎马,血海深仇,为了你,负尽天下又如何?! 通知 明日万更!明日万更!明日万更! 时间在下午四点! 时间在下午四点! 时间在下午四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醒悟(万更,求订阅) 夏梅看着云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迷惑不已。 云霓咬着筷子头,桌上的菜肴也没动,只是无意识的吃着碗里白米饭,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夏梅打量的样子都没瞧见。 文兮端着一个碗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 “唐宝,快吃吧,这些都是我们特意留着的!这猪蹄,小孩子多吃依次按,油水足,有营养,啊,还有这鱼,师父说鱼吃了可以变聪明呢!唐宝多吃一点!” 文兮坐下以后便不停的将菜往唐宝碗里夹,将唐宝碗里堆得满满的。 “文兮姐姐,唐宝自己夹,你也吃吧。”唐宝实在是害怕云霓了,小心翼翼的将碗端远一点,自己埋着头苦吃。 文兮无奈的笑骂,“好心当做驴肝肺,臭小子!”摇摇头,恍然间才瞧见不对经的云霓,和疑惑的夏梅。 “云霓姐姐,云霓姐姐?” 文兮轻声唤了两声,云霓才缓过神。 “啊?文兮妹妹,怎么了?” 文兮和夏梅对视一眼,夏梅皱了皱眉,这云霓心性要比平常女子淡然的多,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让她这般魂不守舍? “云霓,你有什么心事吗?能说出来,我们看看能否帮帮你。” 云霓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走神,竟然让她们误会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放下碗,云霓正色的看着夏梅,柔和的嗓音带着不可忽视的认真:“夏梅姐姐。你……可喜欢吴松哥哥?” 傍晚的微风轻拂,头上的桃树叶轻轻舞动,似乎也在和那些隐藏起来的胖胖的桃子,在无声的私语。 夏梅错愕的瞪着云霓。文兮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一头雾水,就连唐宝,都竖起耳朵悄悄地听着。 “云霓……你此话何意?” “夏梅姐姐,你先回答我。”云霓的语气甚是坚定,不容置喙。 夏梅心中倒是并为被云霓的咄咄逼人恼怒。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文兮此刻忽然福如心至。猛地站起身,拉起唐宝,端着唐宝的碗。匆匆离去,嘴里还掩耳盗铃般的解释,“那什么,外面好冷。唐宝,咱们去屋里吃吧。屋里吃。” “可是……” 文兮不顾唐宝挣扎,硬是将唐宝拽进了屋里,然后两人,悄无声气的躲在门后。猥琐的偷听外面的动静。 夏梅额头滑下一排冷汗。 冷是什么鬼?!明明是大热的三伏天好吗?!借口也要专业一点好不好! 还有,不要以为躲在门后偷听她就看不到,那个门缝都没有关严实呢! 心里狂吐槽。夏梅手里却无意识攥着衣角,泄露了她的一丝丝紧张。 云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我。好像有些过分了,”叹了口气,云霓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平凡的小姑娘的天真模样。 “夏梅姐姐,我也未曾说过自己的来历,其实,我从很久以前,便与吴松哥哥相识了。” 夏梅抬起头,眸里流转着一丝羞涩,一丝好奇,一丝惊讶。 云霓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怀念,淡雅的音色缓缓道来。 “我家里,原本是个镖局,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我还年幼的时候,吴松哥哥便在镖局里学艺了。” “那个时候,吴松哥哥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半大孩子,每日只是跟在我大伯和父亲身后,低着头,认真的学习每项技艺,拼命的练习。” “后来逐渐长大了,我便越发看不懂他,与镖局里的各位兄弟倒是还有几句话说,但是对于女子,却是一眼不发,如同一根木头。我便以为,他不喜女子才是。” “直到有一日,他被浑身是血的抬回来,脸上血肉模糊,那一次,我们镖局被劫镖,为了保护我娘亲,他才受了重伤。” 说到此处,云霓声音有些许沧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其实只是不善表达,内心其实,是一位铁骨铮铮的汉子。” 夏梅惊讶,原来吴松脸上的疤痕,是这样来的,眸里不禁闪过一丝心疼。 云霓抬起头,眸中灼灼光华闪烁,热烈的看着夏梅,“所以,夏梅姐姐,吴松哥哥是个好男人,若是,若是能嫁给他,必然能护你一生周全!” 夏梅此刻也没有将云霓当做一个小孩子拉看了,应该说,云霓一直以来的稳重懂事,让她一位云霓本身,也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 “云霓,姐姐……姐姐是一位寡妇,还有唐宝,姐姐不愿意唐宝成长受到一丝委屈。” 突然,唐宝挣脱文兮的怀抱,从房里冲了出来,扑进夏梅的怀里,“娘亲!唐宝想要一个爹爹!唐宝想要一个能够保护娘亲的爹爹!若是师……吴松伯伯,唐宝相信他定能够护娘亲周全!” 夏梅震动的瞧着怀里的小包子,眼里浮起感动与丝丝苦涩,久久说不出话来。 云霓嘴角微微翘起,这唐宝,还算个知恩图报的,知道为他师父说好话了。 见夏梅心有所动,云霓适时的说道:“夏梅姐姐,刚刚吴松哥哥来过,他说,明日会来提亲。” 夏梅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了一瞬。 “这……我是个寡妇,如今名声又不好,他,这是何苦呢?” 夏梅声音难免的带上了一丝苍凉,让云霓心疼不已。 “夏梅姐姐,是你告诉我的,人生应该为自己而活才是啊!更何况,身正不怕影子斜,夏梅姐姐怎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如此为难自己呢?!” 云霓一席话,如当头棒喝,让夏梅瞬间醍醐灌顶。 是啊,她何时变得这般懦弱,仅仅因为在这个时代待了大半年,就丢失了这么淡然的心性吗? 自己过得好,才是对那些恶人最好的惩罚啊! 夏梅忽的涌起些笑意,看着怀里唐宝可爱的面容,最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我可真是糊涂了,庸人自扰,还不如云霓你看的明白啊!” 夏梅笑的酣畅淋漓,摇摇头,语重心长的感叹了一句。 “如此,我待会就去隔壁,请陈婶子明日帮我招待招待。” 文兮从屋里跑出来,和云霓笑作一团,“是咧!师父就是该找个师公,师父这样好的女子,值得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才是!” 云霓心中极为高兴,她心里是真真希望夏梅和吴松能够在一起的,两人都是命苦之人,又皆是良善,能相伴一生,才是佳话。 “对了,云霓姐姐,还有一件喜事,你听了,定然更加欢喜。” “哦?是什么?” “那害了你们的阮启仁,昨夜死在家中了!” “什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商议(万更,求订阅) 云霓声音蓦地提高,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文兮痛呼:“啊!云霓姐姐,你劲太大了!” 云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对文兮的桎梏,连连道歉。 “文兮妹妹,你刚刚说,那阮启仁,昨夜死了?!” 夏梅接过话头,“是啊,今日我们一早去了镇上,人人都在谈论此事呢!肯定是错不了了!” 说着,夏梅稍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何人做的,算是为了咱们,报仇雪恨了。” 云霓慢慢坐下,低着头,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梅一位云霓是想起了他父亲的的事,心有悲戚,于是出言劝道:“云霓,不管如何,这阮启仁死了,你也算大仇得报,了了一件心事,等有时间,你便去祭拜你的父亲吧。” 云霓低低的应了一声,明显情绪不高,夏梅无法,只好让她自己呆一会。 这种心结,还是要自己看的开才是啊! 于是,夏梅带着唐宝,去了隔壁陈氏家里。 “婶子,今天我来,又是有事相求。” 陈氏笑的眼角爬上几缕皱纹,给唐宝拿了个果子,对夏梅道:“唐家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跟婶子客气!” 夏梅有些张不开嘴,犹豫了片刻,将唐宝打发出去,才在陈氏一伙的目光中说明来意。 待她说完,陈氏激动的一拍大腿,“哎呀我的天哟!我就说最近屋子后面的喜鹊鸟儿叽叽喳喳直叫唤,果不其然,瞧瞧。这喜事眨眼就来了!快快快,来坐下,仔细跟婶子说说!” 夏梅闹了个大红脸,这自己商议婚事,就连她这个现代来的,都有些抹不开面儿。 杏花在外面听见自己娘在屋子里大声咋呼,也是惊喜不已。赶忙将唐宝拉到一边。问道:“唐宝,好唐宝,快告诉姐姐。你你娘亲是不是又要嫁人了?是哪家的公子?” 唐宝嘴里塞满了陈氏给的果子,胡乱嚼几下就吞了下去,才回答杏花的问题:“是哒!唐宝的娘亲要嫁人啦!唐宝要有爹爹了!那个人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唐宝的……的偶像!” 唐宝顿了一瞬。连忙改口,“对!就是偶像!唐宝的偶像。吴松伯伯!” 杏花:“!!!” “唐宝,你说那人,是咱们村里的那个猎户?脸上有道疤,看起来甚是吓人的。吴松?” 唐宝不悦的撅起小嘴,挣脱杏花的手,“哼!妇人之见!” 说完。唐宝冲杏花做了个鬼脸,在杏花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的跑了,将杏花气得直跺脚。 屋里可不知道唐宝这鬼精灵干了什么,夏梅只是用力的压抑住内心那点羞涩与别扭,仔细听着陈氏交代注意事项。 越听下去,夏梅越是头大,这也太麻烦了! “等等,婶子,这个……不用这么麻烦吧……我是第二次嫁人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若是这般大办,只怕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氏却不赞同,“夏梅啊,婶子叫你一声夏梅,这些年来,婶子一步一步看着你走过来,知道你不容易。” “自从嫁到唐家,也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这些年操劳辛苦,拉扯唐宝,现在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却还要被那些黑了心的禽兽陷害,婶子心里是真的心疼你啊!” 说着说着,陈氏眼里竟然泛起些湿意。 “吴松是个好孩子,你们才是良配啊!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错不了!现在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这大办婚事,一是希望你们冲掉以前的苦楚,日后的日子红火;二来,则是让那些每张眼睛没长脑袋的人看看,你们过得比他们好太多了!” 夏梅沉思了一瞬,也就妥协了,“一切,便交由婶子你说了算了,夏梅没个长辈,还烦请婶子你多多劳心了!” “瞧你说的这话,再跟婶子客气,婶子可就不管这事了啊!” 陈氏佯装恼怒,故意吓唬夏梅板起脸来说道。 夏梅连忙告饶,二人说说笑笑,仔细商议着这明日的事情。 夏日蝉鸣虫闹,夜晚也未必清净,一晚上的田间蛙鸣鸟啼,让夏梅谁的不甚安稳,恍惚间,总是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己穿越到一个小村子里,成了寡妇,还有个小儿子,现在,还要谈婚论嫁了。 夏梅觉得好笑,笑着笑着,竟然醒了过来,睁开眼,迷糊了一瞬,才失笑发现,原来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发现床上竟然只有自己和唐宝了,夏梅赶紧起身穿戴整齐,小心的走出房门。 打开门,太阳竟然已经在山头露了头,夏梅不禁懊恼,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晚…… “师父,你起来啦?我做了些红薯粥,晾着呢,快来吃点吧。” 文兮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手,对夏梅道。 夏梅歉然道:“让你辛苦了,今日不知怎的,竟然睡得这么晚。” 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云霓,夏梅便问道:“云霓呢?怎么没看见?” 文兮指了指厨房,低声道:“云霓姐姐起的很早,好像也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现在在厨房烧火,我瞧着,应该是放下了。” 夏梅往厨房望了一眼,听文兮这么说,她倒是稍稍放下了心。 当下便笑道:“如此,咱们就早点吃过早饭,去镇上吧!” 文兮惊讶,“啊?师父,咱们这么快就走吗?可是……吴松哥哥不是说今日要来……” 夏梅轻轻一笑,“我已经拜托了陈婶子,让她商议便好,镇上可不能一日没有我,昨日刚刚换了账房先生,大家反应不怎么好,我若不去,只怕会更糟。” 文兮可怜兮兮的望着夏梅,语含哭腔,“师父……都是我没用,要是我能够再努力一点,就能为师父分忧了……” 夏梅安慰道:“文兮别这么说,你还这么小,又有天赋,现在不过是时间尚短,将来,你定会有比师父还高的成绩的。” “师父……” “好了,听话,时候不早了,咱们快些吃了饭,去镇上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提亲(万更,求订求月票) “诶,你瞧瞧,那妇人是谁啊?怎地带了那么多彩礼,这是要去谁家提亲啊?” “不知道啊,看着是个面生的,身旁跟的是那镇上有名的花媒婆,瞧她那头上那朵花儿,就是她的标志啊!也不知道谁家提亲,这么大排场!” “就是就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咱之前可一点都没听见风声啊。” 一群夫人端着针线筐子,坐在村头树下纳鞋底子,看着那提亲的退伍一路喜气洋洋的走过来,那抬的彩礼,都是好几大箱子! 于是众人眼巴巴的瞧着,甚至有些妇人悄悄地跟了上去,去看个究竟。 那四五个大汉和两个妇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悠悠的,在夏梅门前停下了。 真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一群看热闹的妇人顿时如冷水进了热油锅,炸了。 “我的天啊,不是我眼睛花吧,他们去的可是那唐家媳妇的住处?” “我也看见是唐家的院子啊!” “可……可唐家媳妇不是寡妇吗?难道这些人是为了她来的?”一妇人惊讶的问道。 “不可能吧!那唐家媳妇不是还收养了两个半大的姑娘么,估计是那两个小姑娘中的哪个吧!”旁边另一妇人道。 “就是就是,我估计是那个天天跟着夏梅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长得,可真是没的说了,定是有哪个大户人家看上了,娶回去当童养媳吧!” 这些妇人不停地讨论,每一个人相信提亲的对象会是夏梅。 毕竟,就算她们本身对夏梅没有辱骂过。可是心里对夏梅的印象,却是不太好。若是这样的人,都能嫁出去,真真是让众人心里难平。 正在众人争论之际,院子里传来花媒婆夸张的笑声。 “哎哟我说邻家妹子,瞧瞧你这客气的,这夏夫人我瞧着模样可是极好的。那在这十里八村也找不出半个能比的上的。这桩婚事啊,可真的说的上是,天作之合了!” 众人:“……”竟然真是夏梅! “什么人这么没长眼睛。不挑食啊?一只破鞋都肯有人要,那人莫不是瞎子?” 极为尖酸刻薄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嗬。熟人! 落氏轻摇罗扇,眼里隐隐闪着妒恨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那道紧闭的院门,慢悠悠的摇着腰肢踱步过来。 那些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决定还是不要上前搭话好了。这落氏就跟狐狸似得,沾上了就有甩不掉的味道! 落氏余光瞥见那些围观的妇人,见她们此刻都退缩不前。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一群蠢货!” 落氏心里暗暗腹诽。 懒得和这群没见识的妇人计较,那落氏大大方方的走到小院门前。站定,悠然的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傻子,竟然要娶这只破鞋! 陈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哎呀,花媒婆真真是巧嘴,黑的都能给你说白咯!不过啊,这会你可算是说对了,这夏家妹子,可是我日日看着的,无论相貌还是人品都是极好的。” “是咧是咧!”花媒婆忙不迭的应着。 落氏在心里嗤笑一声,还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 陈氏坐在小院中,与那花媒婆,李氏坐在一桌。 而云霓则给那些抬彩礼的壮汉抬了两根长板凳,又送上送茶水,便回到屋里。 不管她如何早熟,可是名义上,这些事情可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听得。 在门外的落氏可就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偷听。 陈氏与花媒婆一阵吹捧过后,这才与一旁的李氏道:“这位与新郎官是……” 李氏抿唇一笑,大方的笑道:“不瞒姐姐说,我和新郎官也没什么血缘关系。我乃是百花村人士,夫家姓童,在镇子上,做点小生意。” “想必姐姐也是知道的,新郎官家里没有做主的长辈,而我夫君与新郎官相交甚好,所以才有幸被新郎官委托,来上门提亲啊!” 原来是这样,陈氏在心中嘀咕,怪不得没见过她。 客气的笑着,陈氏道:“李家妹妹客气了,这是他们两个的好事,咱们也就跟着沾个喜气罢了!他们过得好,咱们也就安心啦!” “是咧是咧,是这个理儿!” 花媒婆和李氏均是连连笑着点头。 陈氏不着痕迹的打量这堆了一院子的彩礼,眼睛里浮现起满意。 只是…… “为何今日不见新娘子呢?” “李家妹子啊,你可别见怪啊!这夏梅是个苦命的,丈夫早逝,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她一个弱女子要拉扯孩子,还没田地,生活该是如何的艰辛啊!” “最近她为了抚养唐小子,无奈之下在镇上寻了个活计。你们可别小看她啊,人家现在可是青山镇上一家酒楼的大厨呢!听说,生意好的不行!” “今日,也是无奈,她本意是想留在家中招待两位贵客的,可那酒楼实在离不开她呀,所以,她才离开的。真是对不住了李家妹子。” 李氏心里这些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是明白夏梅的苦楚。 她问这话,无非是给花媒婆听罢了,毕竟媒婆那张嘴,可是了不得的,要是她抓住夏梅的不是,在背后说几句,可就罪过了。 当下温和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新娘子还真是个能干的女子咧!你说是吧,花婆?” 花婆一愣,忙不迭的点头笑着答应:“是咧是咧!老身这么些年,见过的女子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可是就数这夏家姑娘最为能干!” 李氏满意的一笑,又转过头与陈氏说话。 …… 落氏在外面站的脚都要酸了,可始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群婆娘,真是屁话多!” 落霞气得咬牙切齿,看远处那群妇人瞧着这边指指点点的,犹豫了一下,便跺跺脚,揉揉自己酸痛的膝盖,装作无事般离开了。 “瞧她那样子,还真是与夏梅撕破脸,就破罐子破摔了!” 一妇人将手里的针狠狠地扎进手里的鞋底子,仿佛那就是某些人傲慢狐媚的脸。 旁边的妇人瞧见她那狠劲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是啊,那夏梅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可是还是有人愿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可是你看那个落氏,整日不干不净,不知道背地里爬了多少人的床。真是不要脸!” 说着,还往地上呸了一口,仿佛提起她都嫌脏。 一群妇人也都慢慢赞同,“是啊,人家夏梅再不好,也有人愿意娶回家,证明也是个好的。” “我看啊,说不定前一阵子那件事,就是那落氏故意诬陷的差不多!” “嗯,有可能!” “我也这么觉得……” 日子依然在继续的过着,不管你顺心还是不顺心,对于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来说,日子里有些八卦,便是值得喟叹的生活了。 --听说最近一章月票顶两章,所以……咳咳,厚颜一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中秋(万更,求订求月票)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由于已经到了八月中旬,中秋就快来了,夏梅他们也开始准备过节的事情。 “娘亲,今年咱们中秋,要做什么好吃的呢?” 唐宝从外面跑进来,虽然没有喘气,但是额头上却有稀稀一层薄汗。 自从每日练了吴松教的心法口诀,虽然才一个月,唐宝却感觉自己身体轻盈了许多,总感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夏梅在案板上和面,闻言转身看了一眼唐宝。间他头上有汗,便洗了手,掏出手帕给他仔细擦干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最近天气慢慢开始凉了,你就别这么野了,小心弄出一身汗,一吹风,便得了风寒。” 收起手帕,夏梅戳着唐宝的额头道:“得了风寒,到时候天天吃苦药,看你怎么办!” 唐宝不敢反抗,只好乖乖的承认错误:“好了娘亲,唐宝错落,下次再也不敢了!好娘亲,快告诉我,咱们要做什么好吃的?” 夏梅本来板着脸,可是抵不住唐宝软磨硬泡的撒娇,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文兮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一看便知道唐宝又在耍赖了。 “唐宝,瞧你那馋猴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天天没给你吃够呢!” 一声笑骂,成功逗得大家开怀不已。 “唐宝,你告诉娘亲,你这么想知道是为什么,娘亲就告诉你啊!” 提起这事,唐宝的小脸蛋变得气鼓鼓的。可爱极了。 “都是村里的那群小屁孩,非说不相信我娘亲能做出最好吃的吃食,我要证明给他们看那,我娘亲做的东西,就是最好吃的!” 文兮笑道,“好啊,唐宝说的对。师父做的东西。起码在这小山村里,绝对是无人能比的,唐宝你绝对赢定了!” 唐宝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文兮姐姐,咱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夏梅无奈的摇摇头,宠溺的微笑。“臭小子,这词可不是用在这里的!” “哈哈……” 云霓坐在灶前烧火。看着他们笑闹,脸上也带着温和笑意。 自从那日吴松哥哥托人来提过亲之后,双方便定下了日子,依照吴松的意思。婚礼一定要大办才是,他要给夏梅一个盛大的婚礼。 这想法刚好和陈氏不谋合而,陈氏原本还担心呢。谁料正中下怀,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只是筹划需要时日,而李氏也表明了,她夫君十月份便要远行,怕是没有时间,于是双方将婚期定在两个月后。 时间的确是有些赶,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情况特殊,只好因人而异了。 夏梅是不太在意的,当初云霓的话点醒了她,她便活的舒心多了,嫁人这件事,反而没有多紧张了。 甚至对于那落氏几次挑衅,她都如同路人一般完全忽视,倒是将那落氏气得半死。 夏梅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眼下中秋,这是自己第一次在古代过中秋,前世的自己是个孤儿,从来不过这节日,但是这一次,还有许多贴心的人一起,所以夏梅早早的便开始准备了。 中秋嘛,就是要吃月饼! 一家人坐在凉风习习的院子里,一边吃月饼,一边赏月,想起来,就是一副让人舒心的画面,夏梅简直等不及了! 一边和面,夏梅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愉悦的弧度,手下的面团越发的劲道了。 想了想,夏梅还是决定“采言纳谏”,于是问道:“你们都喜欢吃什么馅的馅饼?是甜的,还是咸的?” 唐宝迫不及待的举手示意,“娘亲!娘亲,唐宝喜欢吃甜的!娘亲要做多一点甜的馅饼哦!” 文兮却摇摇头,扬起下巴故意道:“可是云霓姐姐和我都喜欢吃咸的,所以师父,还是咸的做多一点吧!” “不要!娘亲!唐宝要吃甜的啦!” “唐宝,你娘亲说了,小孩子吃太多甜的,可是牙齿里会长虫的!” 唐宝不禁有些畏缩,可是又不舍得割舍甜的馅饼,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夏梅看着唐宝的囧像轻笑,文兮最近跟杏花越来越像了,总是喜欢逗唐宝,而且唐宝每次都吃瘪,让夏梅看的都无语了。 “好了,唐宝,娘亲咸的甜的都做一半好了!” “好耶!娘亲最好了!” 唐宝欢呼一声,得意的冲文兮一扬下巴,昂首挺胸的出去了,仿佛打了胜战一般,样子搞笑的很。 文兮笑的直不起腰来。 夏梅也是忍俊不禁,待笑够了,便对文兮道:“文兮,你去将咱们收的桃子拿一些过来,咱们用桃子蒸一些饼子吧!味道应该还不错的!” 文兮闻言,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好嘞!我这就去!” 文兮欢天喜地的跑去拿桃子,夏梅又转过身对云霓道:“云霓,咱们待会拨点核桃花生吧,也可以弄一点这种味道的馅料。” 云霓也觉得不错,之前她从未吃过这种馅料,现在反正也就他们几个吃,可以每种想到的都做一点。 其实云霓想说,这种感觉,真的好棒! 自从爹爹去世之后,云霓许久没有这么期待过未来的到来了。 一家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忙碌,村里的人也是在忙碌,因为这段日子,正是收田里的稻米的时候,但是过节,还是家家户户都会过的。 所以村里节日气氛浓郁,小孩子高兴的满村撒野,过节时他们最喜欢的,特别是过年,简直就是天堂!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那里是天堂,只是夏梅心中这般想的而已。 夏梅和文兮,云霓,三人在厨房里忙碌,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最近因为过节的原因,过往的客人都陆续回家了,所以酒楼每日歇业的早,刚好夏梅可以早日回来准备过节的事宜。 好吧,说白了就是吃而已。 那又怎样呢?过日子,不就是吃吗?夏梅愉快的想着。 就在三人说说笑笑,繁忙又有序的做着一样一样的准备工作的时候,唐宝玩够了,又跑了进来,抱住夏梅的大腿,天真的问道: “娘亲,咱们可以请吴松伯伯一起来过节吗?”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眼睛贼亮的看着夏梅。 夏梅僵硬的停了下来,有些颤抖的问道:“唐宝……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唐宝偏着头,认真的答道:“因为娘亲说过,一家人,要在一起过中秋啊!吴伯伯,要做我爹爹了,那我们也应该是一家人吧!” 夏梅一窒。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那……好吧。” ---推荐好友文:九炼成凰,很好看的文,我就在追哦!------(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父子(万更,求订求月票) 八月十五这一天,终于在小孩子们的殷殷期盼中如约而至。 这一日,夏梅早早的便起来了,因为今日过节,酒楼没什么生意,夏梅便决定今日干脆休憩一日,关门修整。 已经早早的交待好了,让文皓和刘全中午时分自己赶车到夏家小院吃饭,韩伯则是回家,与家人一起过节了。 夏梅起身过后,便将水缸里准备好的馅料的原料拿出来,开始准备剁成馅料,面是昨日发好了的,今日直接做饼子,上锅蒸便好了。 夏梅呢,准备做五仁馅的月饼,然后便是果味馅,还有豆沙馅,然后便是猪肉白菜豆角馅的。 好吧,其实不算月饼,就是馅饼。 月饼需要进入烤箱,烤的两面金黄,煞是好看,可是在这古代,夏梅去哪里找烤箱? 只好退而求其次,做成蒸的馅饼了。 这些馅料当中,也就豆沙馅比较麻烦,夏梅可是提前两天就将红豆泡上了,足足泡了整整一夜,将红豆泡的醚软,用纱布过滤去水,然后加水在锅中大火熬。 将锅里的红豆煮至烂稠,糊糊状,用干净煮过的纱布,将其中大块的红豆皮滤去,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夏梅可是做了好久,还好煮的红豆不多,不然夏梅可真是不愿去讨这个麻烦。 这过滤之后的红豆糊糊,已经很是细滑了,小火慢慢熬着,一边加入糖,加入些蜂蜜,慢慢搅动,直至锅里的水分蒸干的差不多。这时,红豆馅才基本完成。 凉个一晚上,便可直接做馅饼了。 核桃,花生,这便是五仁馅的主要调料了,瓜子没有,芝麻。倒是有。这里的人,还是会用芝麻做菜,但是不会将芝麻榨油。 就算这样。芝麻还是贵得很,想来,若是芝麻榨成油,更是天价了。 芝麻乃是热带地区特有。古代运输不便,价格翻个几番也是正常的。 这饼子里。只加核桃,花生,芝麻,未免有些干。夏梅想了个办法,切了一点点吃剩的肥肉丁进去,有些油气在里面。味道应该会好一点。 然后,便是果子馅。院子里那棵树,早些时候结了许多桃子,吃都吃不完,这放了许久的桃子,再不吃便坏了,夏梅干脆剁碎,和面粉活在一起,烙成煎饼,撒写芝麻在上面,味道倒也不错。 夏梅脑袋里不停不得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什么,忙的极为投入,连文兮与云霓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嘘……” 云霓示意文兮不要打扰夏梅,两人就在门口坐下,打整着夏梅在院子里割回来了的蔬菜。 夏梅将核桃花生芝麻还有些许的肉丁,丢在石舀里,然后一下一下的捣碎,忙完之后,才有空抬起衣袖,擦了擦头上的细汗。 这一抬头,才瞧见文兮和云霓已经起来了。 “你们什么来的?怎么不喊我?”又看了看天色,夏梅轻笑,“天色还早,为何不多睡会。” 文兮站起身,将手里的择好的菜拿了个篮子放进去,轻快的笑道:“师父,我可怎么睡得着啊,自从几年前跟哥哥从家里逃出来,我许久都未过过中秋了……” 说着话,文兮有丝伤感,转眼即逝,“今日与师父一起,还有哥哥,还有大家都在一起,我真的期待了许久呢!” 云霓也抬头淡淡应和,“是啊,我们都是各有苦楚,托了夏梅姐姐心善,才聚在一起,这是咱们过得第一个中秋,自然是高兴的。” 顿了顿,云霓眼里闪着点点期待,“再等几个月,便是新年,到时候,咱们再继续热闹一回。” 文兮闻言,高兴的拍手欢笑,“好呀好呀,等过年了,咱们就可以去看花灯,大家一起好好玩!哇,想起来就好开心啊!” 文兮双手握拳抱在胸前,脸上一片小女孩的憧憬欣喜,让夏梅看的好笑又心疼。 “瞧瞧你们,天天还说唐宝盼过节,没出息,实则,你们一个两个的,比人家唐宝还盼过节呢!” 文兮和云霓看了彼此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人在厨房不停的忙着,唐宝睡饱了,自己爬起来,穿戴整齐,自己打水洗漱,乖巧的不得了。 夏梅见他今日不招人,比起往日更是安静,不禁心里满意,于是将做好的一个桃子煎饼拿了半个给他,让他就着稀饭吃了早饭,便放他出去玩去了。 唐宝简直高兴坏了,原本他就是打算乖乖的,不让夏梅发现他去找师父练武,谁知道这么容易就跑出来了,真是幸运! 唐宝兴奋的飞快跑着,小黑跟在身后撒着欢,很快就跑到了吴松家里,停下来,喘口气,很有礼貌的敲门:“师父,唐宝来了。” 很快,院门被打开,门后却不是吴松,而是大黑,懒懒的瞥了唐宝一眼,准备继续回去睡觉的,谁知道,他却猛地转过来,瞪大眼睛瞧着唐宝。 吴松从屋里走出来,光裸着上身,鼓鼓的肌肉,充满力量和爆发力的弧度,古铜色的肤色上点点汗珠,感觉身上的热气快要扑面而来了。 唐宝恭敬的行礼,“师父,唐宝来了。” 吴松面色柔和,眼里带笑,“唐宝,你来了。今日过节,为师早就听闻你说你娘亲筹备许久,你怎么还到我这里来了?” 唐宝嘿嘿一笑,走到吴松面前,摇头晃脑的道:“娘亲说过,一日不练手生,一日不读口生,练武之事,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日日勤加练习才会有进步呢!” 吴松很是欣慰,大掌摸摸唐宝的小脑袋,沉声道:“那你便开始练一会马庄吧,热一下身,为师先去洗个澡。”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小狗的叫声,吴松和唐宝闻声望去,却发现,竟然是小二黑跟大黑对持了起来! 说对持,其实不合适,因为小二黑太小了,跟足有两尺来高的大黑比起来,简直就是莽汉与稚童的差别。 小二黑一脸凶恶的盯着大黑,恶狠狠地龇着牙,嘴里发出警告一般的“呜呜”声。 而大黑呢? 一向懒散眼光极高的大黑,此刻竟然围着小二黑转圈圈,鼻子不停不在小二黑身上嗅来嗅去,粗壮的尾巴也开始慢慢有力的摇动! 吴松茫然,这是什么情况,大黑他,发*春了? 可是……难道,大黑是恋童癖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衣服(万更,求订求月票) 大黑仔细在小二黑身上嗅了一阵一阵之后,在吴松和唐宝迷茫的注视下,走到那个丝瓜架子下面,自己的狗窝前。 在里面掏啊掏,竟然掏出半只血淋淋的兔子! 吴松瞬间就炸毛了,低声吼道:“大黑!说了不要把血淋淋的东西带到家里!” 然而大黑恍若未闻吴松的怒吼,叼着兔子走到小二黑面前,放下兔子,低声吼了一声。 吴松惊讶的挑眉,这可不像大黑啊,还有他从嘴里吐食的那天? 小二黑上前闻了闻兔子,见大黑似乎没有威胁,便开始吃起了那半只兔子。 吴松看着大黑很是开心的样子坐下,看着小二黑吃东西,尾巴还在身后轻轻摇动。 “唐宝,你这狗是哪里来的?” 唐宝乖乖回答:“是隔壁狗蛋家抱的。” 难怪呢! 吴松不在关注他们,嘱咐唐宝继续热身,自己转身去了厨房烧水去了。 大黑到他家这一两年了,有个孩子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 等吴松洗好出来,大黑已经不在了,连小二黑也不在,看起来应该是出去进行“父子活动”了。 “唐宝,近日来,可有按照师父教你的心法,每日睡前都运转几个周天?” 唐宝稳稳地扎着马步,嘴里答道:“有啊师父,每日唐宝都要偷偷运转几个周天才会睡觉呢!唐宝感觉,自己最近强壮了许多哦!” 吴松点点头,走到唐宝身前,轻轻拍了拍腰部,唐宝腰部一下挺直。 “此等心法乃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武功心法。‘冰心诀’,师父也是你云霓姐姐的爹爹教的。” “此心法前期也就强身健体的功效,会使人感觉身体轻盈,劲力充沛,但是越往后,效果越明显,当你内里到了一定程度之时。便可一跃数丈。且一掌便可开山碎石。” 唐宝脸上露出神往的神色,眸中的眼神更为坚定。 吴松心中暗自点头,“不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待你冰心诀练至第三重之时,为师再交与你别的武功功法,二者相辅相成。你定然会更有进步的。” 唐宝激动的抬起头,眼中亮晶晶的看着吴松。感激的道:“谢谢师父!” 吴松拍拍他的脑袋:“专心练功吧。” “嗯!” 但是,唐宝猛地想起一事,又对转身离去吴松道:“师父,我娘亲说让你到我家去过中秋呢!” 吴松差点将自己绊倒! 猛地转过头。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什么?!” 唐宝不能回头,脑袋稍稍偏了偏,对吴松道:“师父。我说,娘亲让你到我家过节。” 吴松大步回到唐宝身边。脸上的表情有些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生气了。 “唐宝,此事可当真?” 唐宝笑眯眯的点头,“自然是真的啦!师父很快便要迎娶娘亲,成为唐宝的爹爹,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中秋,不就是一家人一起过的吗?” 吴松脸上表情更加怪异,似喜似惊,嘴角勾起又拉平,一时之间,唐宝看的只愣眼。 原来提起娘亲,师父就会变脸啊,他还以为,师父只有板着脸一种表情呢! 末了,唐宝转了转眼珠,又道:“娘亲是这么说的哟!” 吴松眼里的光更加亮的吓人。 嘴里轻轻呢喃:“原来……她心中,竟然已经认为我是她的家人了……” 唐宝轻轻的偷笑。 忽然,吴松冲击屋里,顷刻间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唐宝好像去看看师父在干什么,可是早课还没有做完,他不敢乱动,只好心痒痒的听着屋里的声音,时小时大。 一会,吴松便打开门,走到唐宝面前,唐宝抬头,发现大热天的,自家师父竟然穿着一身的湖蓝色的长袍,不禁傻了眼。 吴松俊脸有些红,轻咳一声,问道:“咳咳……唐宝……觉得为师这一身如何?” 唐宝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问道:“什么如何?” 吴松脸色更加不自然,“就是……穿着这一身,看起来如何?” 唐宝突然就明白了他师父的意思。 然后就很惊恐。 想了想,唐宝试探的回答道:“嗯……师父,您热吗?” 吴松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小汗珠,热吗?你说呢! 于是吴松又一阵风似得跑进了屋子,留下唐宝一个人风中凌乱。 可怜的孩子,他师父在他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完全崩塌了。 吴松很是纠结啊,这些年来,他从未注意过形象,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娶亲的那一天,所以每次卖了皮子得的银钱,都是存放好,除了日常的柴米油盐,基本没什么花销。 很多年都没有穿过像样的新衣服了。 吴松换了好几身,唐宝都否决了,看着堆了满炕的衣物,全是些普通的粗布衣物,那身湖蓝色长袍,都是以前,师母给他做的。 唐宝终于做完了早课,接下来便是吴松传授剑法,可是…… 唐宝走进屋子,却瞧见的是浑身透着一股颓败气息的师父,不禁感觉,心塞塞的。 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唐宝走进师父身边,踮起脚拍了拍师父的肩膀,安慰道:“师父,没事的,不用太在意外表。我娘亲说了,男儿一身本事要顶天立地于天地间,修心不修身!” 吴松抬起头,深受触动。 是啊!他吴松向来不是美男子,脸上的疤痕更是丑如恶鬼,再精致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不过是如牛嚼蜡罢了。 若夏家妹子真的在乎外表,想必便不会答应他的提亲了。 想通了这层,吴松朗朗一笑,站起身,拍拍唐宝的头,“唐宝说的对。是师父糊涂了!” “走吧,咱们出去练功!” 唐宝扬起开心的笑容,“好诶!” ………… 时间很快便到了中午,唐宝要回家吃饭,非要拉着吴松一起,吴松却推辞道:“唐宝,你说了,今日中午是你娘亲与那酒楼里的伙计们一起吃饭,一起过节,我不便打扰,还是晚上,我再过来吧!” 唐宝想想也是,娘亲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一中午也吃不完,晚上大家一起看圆圆的月亮,还更有趣一点。 于是唐宝便独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还在门外便听见院子里很是热闹。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乖女养成-----(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月饼(万更,求订求月票) 推开院门一看,发现大家都在,刘全哥哥和文皓哥哥也在。 刘全瞧见唐宝回来了,笑眯了眼,“唐宝!你个坏小子,跑到哪里去野了?!” 唐宝麻利的躲过刘全的“魔抓”,像个泥鳅般滑过刘全跑到文皓身后躲起来。 “刘全哥哥!你要吃我娘亲做的糕饼,就要对我好一点,不然……” “不然怎样?” 文皓浅笑着低头瞧着唐宝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但是要真的放狠话,却是不敢,只好支支吾吾答道:“不然……不然……” 然而,唐宝的眼睛突然一亮:“不然就让我爹爹收拾你!你吃他娘子的糕点,还欺负他的娃!” “噗!” 文皓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全也是被气笑了。 “你个臭小子!还不是人家的娃呢就爹爹,爹爹的叫得欢!我今日还就欺负你了!免得日后没机会了!” 说着,刘全就要故意来抓唐宝,唐宝吓得赶紧跑,跑到厨房里,紧紧抱住自己娘亲的大腿,大声喊道:“娘亲!有妖怪!” 刘全不好进去抓他,于是便门外吼,“唐宝,有本事你出来!” 唐宝死死抱住他娘亲的腿,嘚瑟道:“我才不!有本事你进来啊!” 刘全无法,只好看着唐宝那个嘚瑟的小模样,咬牙切齿。 夏梅不雅的翻个白眼,“唐宝!你抱住我的腿我要怎么走路?快点放开!” 文兮同云霓笑道:“这唐宝,可真是越来越皮了。跟我刚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啊。” 云霓巧了委委屈屈离开的唐宝一眼,也是抿唇一笑。“是啊,不过,小孩子,还是要活波一点的好,他之前那个懂事的模样,我倒是还担心呢!” 夏梅手里不停的包着饼子,包好之后。将饼子放进之前特意定做的一个木头模具里面轻轻一压。一个花边形状的月饼就做好了,上面还印着一个“月”字。 听见文兮和云霓的谈话,此刻擦擦汗。也笑着搭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孩子嘛,还是闹一点好,这一个家里,有个活波的孩子。才有个热闹的样子呢!” 云霓坐在灶前烧火,锅里炖着刘全他们拿回来的排骨。还有个锅里烧着水,用来待会蒸糕饼用的。 而文兮,自然是帮着夏梅一起做饼子了。 跟着夏梅这么久,做饼子而已。自然难不倒她了。 做了几个之后,手里的速度竟也不慢,两个人一会就做了半案板的饼子。 “哎呀!” 文兮忽然一拍大腿。惊呼道。 “怎么了,文兮?” 夏梅连忙问道。云霓也从灶后面伸出头,望向文兮。 文兮一脸后悔的道:“糟了,师父,我忘记把不同种类的分开了……” 夏梅愣了一瞬,也是哭笑不得,“那如今也没办法了,一起蒸吧!到时候,谁吃到什么是什么就是了。” 文兮一脸无奈,“也只好这样了。” 过了这个插曲,三人继续忙碌,瞧见案上摆了五十来个了,便对文兮说道:“好了,先开始蒸吧!文兮,你去讲洗净的蒸笼拿进来,咱们就跟蒸包子一样,将这月饼蒸熟!” 文兮应了,转身出去拿笼屉去了,夏梅从一个木桶里捞出一些大竹叶,放在一旁。 这月饼用来蒸,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可是情况有限,夏梅也是尝试着做,为了月饼有月饼的形状,她可是将那面皮赶的特别薄,就算蒸的发了,也不会特别皮厚才是。 只是,夏梅内心暗自苦笑,特意让陈大哥雕刻的模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万一蒸发了,这形状完全没有,可要怎么办哟! 算了,都走到这一步了,破罐子破摔吧! 待文兮将笼屉拿进来了,夏梅对她道:“将这竹叶铺在里面,不要留空隙。这种大竹叶,用来蒸馒头,蒸包子,可是最好用的了!” 文兮照做,仔细的在每层笼屉里面都铺满。 然后将笼屉放在锅上,待锅里的水煮开了,便将月饼一个一个的放进去,没个之间隔着两个手指头宽的距离。 夏梅不忍回头去看,她怕自己后悔。 真的,蒸月饼这个事,她实在是太雷了,自己内心实在接受不了。 内心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不是月饼,这不是月饼,是包子!是造型特别的包子! 这么一想,果然好多了呢! 很快,两层笼屉放满了,还好他们做的小个小个的,这样再整一次,便可以蒸完了。 夏梅手里仍然不停的包着,只剩最后一点豆沙馅的了,包完了就可以了。 这个月饼,估计要蒸不到两刻钟,让文兮和云霓注意着时间,夏梅又开始忙别的菜色。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终于,所有菜色都做好了。 夏梅拿了个文皓他们带回来的食盒,将每样菜都装了一些,还装了十个月饼。 那月饼蒸出来,夏梅差点没笑出来。 原本应该是色泽金黄,形状精致小巧的月饼,硬生生的,被她弄成了白白胖胖的,四不像的东西,也是醉了。 那个月字,也是极为模糊,更别说花边了,果然,真是可惜了陈大哥特意做的模子了。 不管怎样,做都做出来了,夏梅也没什么心思去计较了,也就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文兮,将这食盒送到隔壁去,云霓,帮我将这各色菜都盛一点,咱们摆在院子里,中秋佳节了,还是对咱们的亲人们,慰问一下吧!” 云霓愣了愣,蓦地红了眼眶。 是啊,她现在过得很好,是该告知爹爹一声。 将一根板凳摆在院中,当做祭台,夏梅带着大家,在院中简单的祭拜。 在中秋佳节,祭拜过世的亲人,的确不和规矩,但是,夏梅表示并不太在意世俗的目光,本来,中秋就是一家人一起过的,现在家人走了,难道送去一声问候都不对吗? 夏梅不在意,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太大的观念,大家都是半大的孩子,没有很根深蒂固的习俗观念。 夏梅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前,跪下行了一礼。 文兮文皓兄妹行礼之时,文兮涕不成声。 “爹娘,孩儿现在和妹妹过得很好,但是终有一日,孩儿一定会回去,为你们报仇的!” 文皓安抚自己的妹妹,心里坚定的道。 -----推荐好友文文,《群芳斗美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过节(万更,求订求月票) 云霓上前,安静的跪下,行了一礼。 目光沉静的看着眼前的“祭品”,云霓在心里道:“爹爹,娘亲,霓儿现在过得很好,害死爹爹的人,已经死了,孩儿无能,未能亲自手刃仇人。” 云霓身侧垂着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但是,请爹爹和娘亲放心,霓儿一定会为大伙报仇,将那无恶不作的恶鬼,送回地狱!” 静静跪了一会,文兮在此磕了个头,才默然起身,回到夏梅身后。 刘全此时也上前,“扑通”跪下,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嘴里轻声呢喃到:“老掌柜,天福现在,越来越红火了,少掌柜的现在也开窍了,出去游玩,说不定还能带个媳妇回来……过两年就会有孩子,秦家便会有后了……所以……” 刘全脸上滑下一滴滴泪,“我们过得很好,老掌柜,您在那边,切勿挂念我们啊!等少掌柜回来,我们便去给您上香!” 说完,刘全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情绪低落的退了回来。 现在,到夏梅了。 夏梅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恢复了往日平淡无波。 拉着唐宝上前,“跪下,唐宝,磕三个头。” 唐宝也知道此刻很重要,于是听话的磕了三个头,什么都不问。 所以他也不知道,夏梅心里说的话。 “夏梅……我姑且叫你夏梅,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投胎转世,毕竟你是觉得自己生无可恋才自尽的。” “可是,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承受了你的一切。便对你还是有些亏欠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唐宝,可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今日叫他给你磕三个头,算是谢谢你的生养之恩。从此以后,他便与你再无干系!” 说道这里,夏梅感觉眉心似乎猛烈一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文兮连忙上前扶住,慌张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头晕了一下。” 夏梅站稳身子。再次在心里默念,只是这次,语气里多了狠厉:“夏梅!当初是你自己放弃的。如今怪的了谁?!我若是你,还是早早投胎转世,下一世,好好珍惜眼前之人的好!” 唐宝静静地跪在地上。眼露担忧的望着他娘亲。 片刻,众人似乎觉得背后吹过一阵凉风。齐齐的打了个寒颤。 夏梅心里松了口气,对唐宝道:“起来吧,唐宝,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宝贝了。” 唐宝有些疑惑,但是并未多想,扑倒她娘亲怀里撒娇。 夏梅微微一笑。对气氛低迷的众人笑道:“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咱们未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来,桌子板凳抬出来,饭菜端上来,咱们今日好好的过节!” 一番激情的话语,总算让清诉低落的大家有些好转,都按照夏梅的吩咐,收拾东西去了。 坐上了桌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多少带上了些喜意。 夏梅高兴的笑着道:“来吧,今日都是自家家人,咱们一起过中秋!快点吃,待会菜冷了,味道便不好了。” 说着,夏梅先给唐宝盛了一碗排骨汤,然后夹了一块月饼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上。 众人见夏梅动了筷,也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吃起饭菜。 “咦,夏夫人,你这个做的……是什么饼子?还是包子?” 刘全将筷子上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两下,有些迷茫的问道。 夏梅冷汗,只好搪塞道:“就是随便做的,你先吃吃看。”说完,夏梅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刘全咬了一口。 “唔!”好烫! 文兮乐了起来,“看来啊,刘全哥哥吃的是豆沙馅!” 夏梅和云霓都是相视一笑。 刘全好不容易才将这一口“豆沙包”咽了下去,烫的眼泪汪汪的。 “好吃是好吃,甜而不腻,还有豆子的清香,就是……有点太烫了……” 刘全苦着一张脸道。 众人被他夸张的表情逗乐了,饭桌上的气氛瞬间活络了起来。 文皓笑过之后,颇有些好奇的问道:“豆沙馅?倒是不曾听说过,而且,听你们的口气,是还有其他的口味咯!” 文兮故意神秘的一笑,“就不告诉你,想知道,就自己使劲儿吃吧!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笑,文皓也是无奈的摇头,宠溺的轻笑。 于是,接下来的夏家小院里,是不是便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啊!是五仁馅,我喜欢吃,哈哈!”这是刘全得意的声音。 “哇,是豆沙馅的,娘亲,我觉得豆沙好好吃哦!下次娘亲再做给唐宝吃好不好?” 不必说,这便是唐宝那个小吃货的声音。 还有文皓偶尔吃到包子馅的微微懊恼,文兮吃到豆沙馅的欣喜,云霓一直默默吃桃子饼,然后被文兮故意塞进一个五仁馅,看见云霓皱成一团的小脸,众人的哄笑声……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异常的快,转眼,吃饭便花了一个时辰,众人皆是吃饱喝足,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 休息了一会,文皓便提出要回镇子上,毕竟那么大个酒楼里没人,他心里不放心,夏梅觉得也是,便早早的让文皓和刘全回去了。 临走,还给他们带上了写今日做的月饼,让他们晚上热来吃。 吃过午饭,夏梅休息了一会,便带着几章银票,提着一篮子吃食,提脚去了村长家。 此时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村长家里的人都出去田里做活去了,不过村长还在,所以夏梅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村长坐在院子里,一边抽这叶子烟,一边编着背篓。 “村长,我来看您了!” 夏梅进了门,跟村长笑着大声打招呼。 老村长李瑞这才听见声音,抬起头一看,脸上立马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唐家媳妇,你来啦?快坐,快来坐!” 夏梅将手里的篮子放在一旁的板凳上,自己坐下,对老村长轻笑着道:“村长,吃过午饭了吗?这是我家里随便做的一点吃食,给您送来尝尝!” “好好好,你有心了!”村长笑的没了眼睛,嘴里一口一口的吸着烟嘴。 “村长,夏梅近日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儿。” “啥事儿啊?你说吧!” “就是前一阵子跟你说过的,我想在村里,置办些田地。” ----推荐好友文文,《长生道漫漫》------(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买地(万更,求订求月票) 村长闻言,笑道更是开怀,脸上的褶子更深,满意的点头道:“是咧!庄稼人嘛,没有田地可怎么活?要傍着田地,晚上睡觉才踏实咧!” 夏梅笑着点点头。 村长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想了一下才道:“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田地有多少,我都是有数的,前几年新皇继位,家家户户的田地数目都被衙门里来的衙役们登记造册。” “所以啊,你这要买田地的事,也不是我说了便算的。最后还要去衙门里登记才行。” 夏梅点点头,“夏梅知道了,到时候还要麻烦村长了。” 老村长微微摇头:“倒是不麻烦,到时候我走一趟就可以了。只是这村里,是否有合适的田地,倒是还要好好想想。” 村长一口一口缓缓的抽着老烟叶,仔细低着头想着,夏梅也不打扰。 村长人老了,想的慢一点也是难免。 瞧见烟叶抽完了,夏梅忙将旁边的烟口袋拿过来,拿出一叶烟,细细卷上。 老村长这才发现烟叶子抽完了,不好意思的一笑,“瞧瞧我,老糊涂了,唐家媳妇莫介意,这人老了,就是好这一口啊!” “村长,瞧您说的,村长可不老,就是这烟啊,您还是少抽一点的好!” 说着话,老村长随手将烟缸在作者的板凳上敲了敲,夏梅再放上卷好的烟叶,给老村长重新点上。 老村长这才满足的吸了口烟,笑道:“没办法,一辈子的东西,戒不掉了。” “村子里大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只是啊,有几个年轻的小子混账了点,倒也没多大的毛病。所以家里的田地,都是好好的种着的,没什么闲置的田地。” 夏梅闻言,稍稍皱眉,“村长。您也知道。我只是给唐宝买些田地,将来娶媳妇,也算个家产。要的并不多,这么十来亩都没有吗?” 村长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有……倒是有一家,他家田地加起来。刚好十五亩,而且就在村尾巴上。恰巧距你们那也近。只是……” 夏梅问道:“只是如何?” 村长看来夏梅一眼,才叹气道:“只是那家田地,却是那王二麻子家里的。” 王二麻子?夏梅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想起是谁。这不是那落氏嫁的那户么? 想到这里,夏梅也是犹豫了,是谁的不好。偏偏要是她的,若是她家的。怕是有些麻烦了。 夏梅考虑了片刻,对村长道:“村长……若是村里真的没有其他的合适的,她家的,也行,只是要请村长做主,从中周旋一下了。” 老村长笑容里有些歉意,“唐家媳妇,我知道你委屈,村里那些个婆娘,有时候就是看不清事理,没几个明白人,你也别怪他们,他们本意不坏的。” 夏梅笑笑,却并未搭话。 老村长见此,明白夏梅心里是有个疙瘩了,也没办法,只好作罢。 “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你们去吧!” “唐家媳妇,你回去吧,你这事我记下了,今日过节,不着急,你且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夏梅起身,给老村长福了福身,感激的道:“那便麻烦村长了。” 解决了这事,夏梅才回去,说起来,若是这个时候,买了土地,怕是种什么都有些晚了,只好等立秋过后,种下冬小麦,等来年立春了。 回去的路上,夏梅一边走,一边思考现在自己的家产。 到了这里大半年了,虽然没什么大的改变,可是生活,却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家里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差,除了房子有些小以外,没什么不方便的。 家里一直以来的开销,都是靠酒楼自己的月钱撑着的,秦之翰任义,给自己开的月钱极高,足足十两银子一个月。 平日里酒楼里剩下些没用过的猪大骨,也任由她拿些回来给唐宝和云霓炖骨头汤喝。 那年终分红,自然是要到年底才有的。 这些日子,秦之翰不知去向,也全无音信,夏梅也有时候会想起,担心他是否有事,可最终还是无计可施。 酒楼没有掌柜的,这账房先生便将账目交由夏梅过目,夏梅细细算过,酒楼这几个月,赚的并不多,之前因为蘑菇被罚去三百两,再加上有些时日又因为有事关门,所以这些日子一来,酒楼纯利也不过四百两左右。 家里还有六七十两的余钱,买地应该足够了。 夏梅幽幽长叹,这秦之翰真的不知道在干嘛,到底还要不要这个酒楼了,再这样下去,这酒楼就快变成她的了! 回到家里,云霓在教唐宝识字,文兮在一旁边做针线边守着他们。 见夏梅回来,文兮放下手里的针线筐,笑着迎了上来,“师父,你回来了,刚刚唐宝还说要你教他识字呢!” 夏梅轻笑,“哦?唐宝,难道云霓姐姐教你不好吗?你还挑剔?” 唐宝抬起头,讪笑道:“娘亲,唐宝的意思是,云霓姐姐教唐宝识字,娘亲教唐宝算术,这样唐宝就都会啦!” 云霓温婉一笑。 夏梅没好气的笑骂道:“就你小子心野!这个没学好就想学那个了!” 唐宝不答话,只是傻笑,弄得夏梅无可奈何。 “不过,待翻过年去,唐宝便是四岁的孩子,也许可以考虑上学堂了。” 云霓此刻也笑道:“是呢!唐宝弟弟我看着极为聪明,那百家姓,三字经,和千字文,早早的倒背如流了,想来进学堂,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夏梅上前,坐在文兮端来的板凳上,对云霓感激一笑,“云霓,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多亏了你替我照顾唐宝,”瞧了瞧唐宝端正的坐着写字,夏梅又道:“而且,你还教他识文断字,姐姐真是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 云霓道:“夏梅姐姐,你若这般跟我客气,云霓心中可就真的不高兴了。” “夏梅姐姐对我云霓可是救命之恩,又在云霓无处可去的时候收留云霓,而且眼下,夏梅姐姐又要嫁与吴松哥哥,大家便是一家人了。” “唐宝可谓是我的亲弟弟,我反正无事,教他念写个字也是应当的,还望夏梅姐姐不要怪我教的不好才是。” 夏梅眸中闪着动容的光,拉着云霓的手,夏梅柔声道:“夏梅姐姐也早就把你当做了亲妹妹,咱们是一家人了,确实不该如此客气,是夏梅姐姐不对了。” 说完,二人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 -----推荐好友文文,《凰非凰》------(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赴约(万更,求订求月票) “啪啪啪!” “来了!” 唐宝将手里的毛笔好好放下,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去开门。 拉开院门,便见到吴松手里提着三个红色纸包,一身淡蓝色的褂子里白色里衣,棕色绑脚裤,腰间还绑着白色的腰带。 实在是一副武夫打扮啊! 唐宝看到师父脸上些微的忐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师父,进来吧!” 唐宝打开门,吴松有些忐忑的走了进来。 院子里面只有唐宝,吴松不自觉的抿紧了嘴唇,“是不是……来的早了……” 心里开始默默问着,“抑或,唐宝说错了?夏家妹子……没有叫我来么……” 此刻,院子除了唐宝,便是内心煎熬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吴松了。 万幸,云霓此刻卧房出来了,见到吴松,愣了愣。 “松哥哥,你来了。夏梅姐姐和文兮妹妹去隔壁婶子家去了,片刻就回来。” 瞧见吴松僵硬紧张的模样,云霓不禁暗自偷笑。 “快坐吧,松哥哥,可吃过晚饭了?”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霓他们早已吃过晚饭,夏梅才想起,过节好歹要去隔壁问候一声,文兮也说要过去找杏花讨个绣样儿,故而两人去了隔壁。 “吃过了,云霓,你也坐吧,不用管我。” 吴松轻轻拉动脸上的肌肉,想要扯出个笑容,无奈太过僵硬,反而吓人的紧。 原本吴松是很多年都没有过这个节日的,以前在镖局里。每逢中秋,师母便会买些个瓜果祭拜一下,拜月祈求平安。 如今,却是许久未曾感受过中秋的感觉了。 吴松一个人,在家里枯坐了一下午,怕来早了,又怕来晚了。一直瞧着西边的太阳。准备在太阳落下去,月亮稍稍升起之时再过来。 于是,等啊等。终于,天边刚刚见到月亮的影子,吴松便从家里出发了。 此刻,吴松心里却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再晚一些过来的。 云霓实在不忍吴松紧张的目不斜视。便轻轻笑道:“松哥哥,你可还记得,以前咱们在镖局里的时候?” 吴松看了云霓一眼,沉声答道:“自然记得。” 云霓淡淡一笑。带着些许怀恋回忆道:“那时,我还不过七岁,每日与师兄们到处疯。上山下河,捉鱼打鸟。无所不做,让娘亲很是头疼。” 说起以前的事情,吴松也放松了些,脸上露出些缓和的笑容:“那个时候,师母为了你们,可没少头疼。” 云霓娇笑,“可是松哥哥你从来都不跟我们去玩,每次我爹总会夸你,说你是全部师兄弟里,最为听话的。” 吴松轻轻扫了一眼云霓,嘴角稍稍勾起,“还不是因为你们太皮了,每次都气得师母头疼,师父心疼师母,才会教训你们的。” 说起以前的事情,吴松和云霓两人,脸上都带着愉快的神情,时不时传来云霓轻声欢笑。 唐宝静静地坐在一旁,挣着小脑袋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讲他们以前的日子。 听起来,跟自己现在也差不多嘛,唐宝心意小得意的想着。 “以前,我娘总会在中秋的时候,摆上许多果盘,说是祭拜月亮可以保佑我更像女孩子一点。” 吴松轻轻点头,“大韩一直有在中秋拜月,祈求女子有德有仪,面如皓月。师母大概是听到这个习俗吧。” 云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禁好奇的问道:“是吗?吴松哥哥是如何得知的?” 吴松淡笑道:“之前有去大韩走过镖,所以知道一二。” 云霓正与仔细询问,院门却在此时打开,却是夏梅和文兮回来了。 此刻月亮已经升上梢头,今晚的月亮果然如同太阳一般,又大又圆,白亮皓洁,温润如玉。 将这小院照的亮如白昼。 于是,夏梅也一眼便瞧见了院中坐着的吴松。 他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敛去的淡笑,眼中如玉的润滑的光芒轻轻闪烁,浑身带着随和轻松的气质。 夏梅杏眸轻轻一颤。 文兮正疑惑,为什么师父走到门口便停下了,于是探着脑袋望,这才瞧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院中,与云霓姐姐相谈甚欢的模样。 文兮表示受到了惊吓。 “师父,这人是谁?” 夏梅回过神,连忙侧身,让文兮进来,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这个……” 云霓适时的接过话,“这个是吴松哥哥,说起来,文兮妹妹确实不曾见过吴松哥哥呢!怪不得不认识。” 吴松见夏梅回来了,立马站起身,“夏家妹子……” 夏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巴巴的道:“额……吴……吴家哥哥,你坐吧。” 哥哥一喊出来,夏梅脸色一下就红了。 “我去!!哥哥是什么鬼!!这种莫名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 夏梅心里不禁狂吐槽自己,可是脸色却是不争气的越来越红,只好故作淡定,不去看吴松。 云霓很有眼色,此刻出言打断这股奇妙的气氛。 “夏梅姐姐,吴松哥哥刚刚听闻我们做的那月饼的糕饼,很是好奇呢!既然今日难得聚在一起,我这就去端出来,让吴松哥哥尝尝,可好?” 夏梅有些慌乱的看向云霓,“啊?哦,好吧。” 云霓心里真是笑的不能自已,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文兮妹妹,快进来帮姐姐一起将那糕饼热热吧,唐宝,你要吃吗,咱们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我今日还没有吃够呢!我想吃豆沙馅!” 文兮瞧瞧别扭的夏梅,再看看紧张的吴松,瞬间便明白了云霓的用意。 “好嘞!云霓姐姐,你身体还未大好,我来帮你!” 三人自顾自的说着话,转眼便一溜烟的去了厨房,甚至还夸张的将房门关上了! 于是,院中只剩下低着头装鸵鸟的夏梅和目光灼灼的吴松。 二人静静站立在院中,久久未语,一阵微风悄悄吹过。 “阿嚏!” 夏梅打了个喷嚏,吴松立刻很紧张的走过来,急急问道:“夏家妹子,怎么了?可是受了风寒? 夏梅揉揉鼻子,讪笑道:“无事,就是鼻子有些痒罢了。” 随意抬起头,才发现,吴松竟然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夏梅甚至可以瞧见,他那又长又密的小扇子般的眼睫毛! ------推荐好友文文,《尸姐葬经》-------(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月下 夏梅不禁后退了一步。 谁知,太过惊讶的夏梅脚下一软,没站稳,一下向后仰倒下去! “……” 夏梅闭上眼,内心崩溃的接受这愚蠢的事实,如此狼狈的自己,真的是够了! 可是,闭着眼睛,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睁开眼,一下对上一双深邃如星河的眼眸。 夏梅眨眨眼,继续眨眨眼,感受到环在腰间有力的臂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他……他竟然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 夏梅实在不敢相信这种只发生在狗血言情剧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玛丽苏女主。 吴松看着眼前女子失神的杏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如同牛奶一般,那张樱色薄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露出点点皓齿。 就在夏梅脑子被累的外焦里嫩的时候,就在吴松眸光越来越深沉,臂膀越来越缩紧的时候! “吱呀!” 厨房门打开,文兮从出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几个盛着蘑菇蛋汤的洁白瓷碗。 “呀!” 文兮见到眼前的一幕,不禁因为惊讶,轻轻叫出了声。 一声惊呼,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听在失神的两人耳中,却是犹如一声平地惊雷! 两人瞬间拉回不知在何处的神智,一秒之内分开,整理好自己,动作快的让文兮几乎怀疑刚刚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此时,厨房里的云霓听到文兮惊呼,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文兮?” 文兮有些反应不过来,机械的转过头看着云霓,眼中无神,轻声答道:“我……我看到……” 夏梅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要说!文兮,我求你! 这么可怕的一幕,夏梅不愿任何人知道,于是目光带着惊恐的看着文兮那张小嘴。 “我看到了……一只好大的蚊子!” “?” 云霓一头雾水。文兮明明看到了什么。蚊子是什么鬼?! 疑惑的目光在扫过尴尬脸色爆红的两人之时,露出些许了然。 云霓心中轻笑,轻轻白了文兮一眼。笑道:“瞧你,一只蚊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呢!” 文兮僵硬的笑笑。转身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院中的小院中,又极快的回到厨房。动作迅速的,好似背后有恶鬼一般。 云霓眼里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转眼看了夏梅和吴松一眼,笑道:“这饼子还得再热片刻。夏梅姐姐,你们……继续……” 说完,云霓抛给吴松一个“干的好”的眼神。然后便转身,关门。 夏梅心里默默尔康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云霓,你听我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 吴松脸色红红,还好本身皮肤就不白,加上夜色掩护,倒是看不大出来。 两人都不说话,小院里的气氛更加尴尬。 “我……” “我……” 忽然,两人同时出声,“你先说。”“你先说吧!” 深吸一口气,夏梅下定决心打断这种狗血至极的剧情。 “吴……吴家哥哥,咱们还是坐到那边等吧!” 说完,夏梅不等吴松反应,自己先走过去,在矮桌前坐下。 今晚月光甚是明亮,院中的一切事物皆可看清,桌上的五个汤碗里,每个汤碗里,都有一个圆圆的月亮。 夏梅坐下,端了一碗汤放在自己面前,然后,耳观鼻鼻观心,仔细打量着汤碗里的月亮。 吴松顿了顿,终究还是走到位置上坐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坐在了夏梅的旁边,坐下的瞬间,感觉夏梅轻轻抖了抖。 吴松嘴角在看不到的地方轻轻勾了勾。 他发现了,夏梅好像有些惧怕他的靠近,每次他一靠近,她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而吴松,却恰恰觉得她那副模样,可爱的紧。 吴松端正的坐着,脸看似朝着前方,实则,余光却是悄悄地落在夏梅身上。 看着夏梅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极了唐宝做错事情的时候,乖巧的像个瓷娃娃。 吴松一直悄悄地打量着夏梅,夏梅不敢抬头,只是…… 吴松亲眼看着夏梅小巧的耳垂,慢慢的爬上了粉红,如同一颗粉色珍珠一般,煞是可爱! 于是,吴松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呵呵……” 夏梅可以感觉到旁边的人的愉悦,他的手臂因为靠的近,轻轻挨着夏梅的肩膀。 所以,一股股属于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直直的传到夏梅的心底,又悄悄地爬上她动人的脸庞,诱人的耳根。 夏梅轻轻咬着唇,眼里满是懊恼,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小女人?!真真是丢脸! 可是…… 她悄悄抬起头,瞧了瞧那人因为愉悦而化开的眉眼,心跳感觉又加快了一些。 “可能……是因为他太有男人气概了……瞧瞧这满身的腱子肉……嗯,就是这样的,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碰过男人,所以寂寞了!” 夏梅在心里坚定的说道。 “夏家妹子,刚刚情急之下,唐突了你,实在抱歉。” 终于,吴松开口打破了寂静。 夏梅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可是看了一瞬,便不由得移开了眼睛。 受不了! 受不了那双眼睛里似乎能将人灼伤的深情目光! “嗯……无事,谢谢你拉住了我……不然我便要摔在地上了。” 吴松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夏梅不理他。 说上了话,就要好许多,有了第一句话,第二句自然也出来了。 “夏家妹子,辛苦你了,每日都要往镇上跑,世间能有几个女子像你这般坚强?” “应当的,我和唐宝总要活下去。” 说着,夏梅看了一眼吴松,小声道:“以前糊涂,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想来,还真是羞愧。” “若不是你将我从河里捞上来,也不会有今日的夏梅。所以,夏梅还要多谢吴家哥哥好心想救才是。” “夏家妹子客气了。若是不介意,唤我吴松便可。” 夏梅呼吸一窒,从善如流,“如此,那夏梅多谢吴……松的救命之恩了。” 吴松紧紧盯着那张水润樱唇,轻轻唤出自己的名字,闻在耳中,心里,却像是有根羽毛轻轻的拂动。 “那我……唤你,夏梅,可好?” ------推荐好友文文,《群芳斗美人》-------- ps:非常感谢油灯里的妖童鞋投出的宝贵月票,我会加更,但是这两天考试,所以等一下哦,抱歉。再次感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夜聊 夏梅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吴松。 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厨房的门却在此刻突然打开。 这一次,文兮乖乖的躲在云霓背后,等云霓先出来,发现情况正常,然后才出来。 所以,云霓在前面,端着托盘上是一盘桃子饼,文兮随后,端着一盘月饼,唐宝最后,手里……什么也没有,脚下倒是跟着团团转的小二黑。 三人陆续从厨房出来,走到桌前,将手里东西放下,一个挨着一个的坐下。 桌上出现了片刻的冷场。 又是云霓,认命的叹了口气,最先出声,笑道:“吴松哥哥,这个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夏梅姐姐做出来的月饼了。你快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吴松淡淡一笑,道:“你夏梅姐姐做出来的,定然是绝味了。” 说着,倒是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月饼,在众人的注视下,放进了嘴里。 细细品味,有些甜腻,软糯可口,还有豆子的清香,想来,这个馅料定然是豆子做的了。 余光注意到某个小女人隐隐的期待,吴松嘴角轻轻勾了勾,对云霓笑道,“果然是美味。” 然后旁边的那位小女人轻轻松了口气。 某人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了些。 唐宝自然是注意不到这桌子上暗暗涌动的气氛,他很是兴奋的扑倒吴松怀里,跳起来想要看吴松手里的饼子。 夏梅惊讶的瞧了唐宝一眼,心中疑惑唐宝何时与他这般熟稔。 “师……吴松伯伯,你吃到的是什么馅料的?” 吴松顺从的将手里的饼子拿给他看了看,唐宝笑弯了眉眼,轻轻拍手笑道:“真好!吴松伯伯。你吃的这种,叫豆沙馅,是唐宝最爱吃的哟!” 说完,唐宝扒着吴松的衣袖,星星眼的望着他,祈求道:“吴松伯伯,你将他让给唐宝好不好?” 吴松轻笑:“哦?这盘子里还有这么多的饼子。为何唐宝要伯伯这块吃过的呢?” 唐宝偏着头。仔细的回答道:“因为这盘子里的饼子,不全是豆沙馅啊,还有五仁馅。和蔬菜猪肉馅。” “因为文兮姐姐太笨,包的时候忘记将不同种类的分开,所以这盘子里,各种馅料都有。” 文兮正欲教训唐宝。却碍于吴松在场,所以只是狠狠地瞪了唐宝一眼。 唐宝只当没有看到。继续说道: “唐宝只是喜欢吃这豆沙馅,可是很多时候都吃不到,与其拿一个自己不喜欢吃的,还不如拿伯伯你这块喜欢吃的。反正也不过是少吃一口罢了,唐宝不介意的!” 说完,唐宝还煞有其事的摇着头道:“娘亲说。男子汉要懂得取舍,不要因小失大哦!” 瞬间。桌上的众人都被唐宝这番怪异的诡辩,逗得笑了起来。 云霓抬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唐宝的脸蛋,没好气的笑道:“唐宝,夏梅姐姐教你的这句话,可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你这个呀,叫做耍小聪明。” 唐宝撅撅嘴,冲云霓做了个鬼脸,众人又是一阵轻笑。 吴松却摇摇头,沉声道:“我却觉得唐宝很是聪明,真正的高手,都是学以致用,灵活贯通,举一反三,可以将自己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这才是真正成功哦!。” 夏梅心里也是暗暗赞同吴松说的话,若是一味遵循书上的教导,最后只会变成读死书的呆子,夏梅可不希望唐宝变成这样的人。 可是,夏梅嘴上却道:“唐宝,你吴松伯伯和你云霓姐姐说的都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适当变通是好的,可是却要用在正确的地方哦!” 唐宝不敢跟他娘亲耍皮,便老老实实的道:“知道了,娘亲。” 说完,乖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夹了个月饼。 咬开一看,却惊喜的发现,也是豆沙馅的,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立马又高涨起来,笑眯眯的抱着饼子啃。 夏梅无奈的摇头轻笑。 托了唐宝的福,这下,桌上的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文兮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脸上那刀疤初见时十分吓人,原本她就害怕与生人相处,可是现在看来,这人应该是个温和的性子,倒是不知这刀疤怎会落在脸上,可惜了。 但是,想到这人一个月后便要娶师父为妻,成为自己师公,文兮还是鼓起勇气,弱弱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你为何想要娶我师父为妻?”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皆是一惊。 但是细细想来,文兮问出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站在她的角度,她并不与吴松相识,也不了解他的为人。 而且,吴松脸上还有道疤痕,算是个残缺了,虽然自己师父也是成过亲,生过孩子的,但是在文兮心里,师父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所以,文兮问问,也是可以谅解的,毕竟是为了她师父的幸福着想。 吴松愣了愣,随后淡然的回答道:“自然是倾心你家师父了。” 此话过于直白,夏梅蓦地红了脸。 连问话的文兮都呆了呆,没想到他回答的如此坦然。 不过,反应过来,脸上便有些窘迫,她好像问的唐突了些,于是文兮便闭唇,不在言语。 云霓再次认命的出来圆场。 “吴松哥哥,你之前与我说道,你曾去那大韩走过镖,可否细细讲讲?” 夏梅也看向吴松,她也比较好奇这大陆上其他的国家,若是有机会,定然要去走走才好。 吴松便开始讲起他与师兄弟们,跟随师父一起远去千里之外的大韩走镖的经历。 他的声音干净低沉,极富磁性,在月色如玉,微风习习的夜晚,听来,也是一种享受。 “那年,我和一众师兄弟,跟随师父第一次走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路上惊险重重,好几次都险些丧命。不过,好在老天庇佑,加之师父经验丰富,总算是有惊无险。” “历经长达三个月的路程,我们才到达那大韩的边境,进去之后,却是闹出了一些笑话。” 几位听众听得几位认真,吴松实在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描述的极具画面感,不拖沓,*迭起,又不失幽默,逗得几位女子娇笑连连。 “后来,我们便与师父匆匆交了货物便离去了,实在是没有脸面,再在那里待下去了,师父说,那个时候,咱们就跟过街的老鼠一般,快要人人喊打了。” 云霓笑的最为开心,她从未听过她爹爹讲起过这些故事,估计是为了顾及在女儿心中高大的形象吧! 吴松看了看天色,此刻月亮已经到了中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凌晨。 “时候不早了,今夜吴松叨扰了,就先回去了,各位妹妹早些休息吧。” 夏梅也未曾挽留,互相道了别,嘱咐路上小心,吴松便提着灯笼,回家去了。 只是,在侧身而过之时,夏梅轻轻呢喃了一句,“可以。” ------推荐好友文文,《尸姐葬经》----- ps:各种求~~~打滚求~~~~(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七日 “小二,添些茶水!” “诶!来了!客官,您慢慢吃!” 青山镇,天福酒楼里,彼时距离吃午饭的时辰还有些时候,可是这酒楼里,却是楼上楼下,几乎坐满了。 刘全忙的脚不沾地,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文皓此刻也是到处帮忙,一时在厨房打下手,一时在外面招呼客人,收拾桌子,还有时候,去后院给厨房搬材料。 韩伯拨着算盘的手也是极为快速,一手举着账本,一手打着算盘,眨眼便结算完眼前这桌的账。 然后将收来的钱放在挂在胸前的口袋里,再从里面掏出些零钱找给客人。 “您请慢走。” 客气的将客人送走,韩伯伸了一下腰杆,脸上一股疲累之色。 日子过的真快,眨眼,都快两个月了,韩伯虽然身上累,可是脸上也是带着高兴的笑容。 他也是亲眼看着这天福一日日发展起来,生意日渐红火,如今,这青山镇,也没有谁能与天福比肩了。 夏梅曾经承诺过,要是生意好了,会在过年的时候发年奖,足足二十两银子呢!抵得上他两个多月的月钱了。 韩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里一股子自豪的感情偶然而生。 这一生,还是第一次这般充实呢! “韩伯!这里结账!” 刘全一声唤,将韩伯从沉思中拉回来,急忙带着笑脸走过去,将那桌客人的饭钱结算清楚。 就这样,忙忙碌碌,又过去了一日。 “师父。咱们日日这般待在酒楼里,再过七日便是……便是您与师公成亲的日子,虽说被子,嫁妆什么的,也是准备的差不多了的,可是……真的不用再准备准备了吗?” 言下之意,便是要不要再添些嫁妆了。 夏梅将最后一个碗洗干净。擦干了放回柜子里。 “还要如何准?家里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嫁妆若是多了,人家会说:‘瞧,那夏梅将唐家的财物全部私吞了!’” “若是少了。人家又会说:‘瞧,那夏梅说是赚了许多银子,可这嫁妆如此寒酸,说不定就是给那唐宝留着的!’” 夏梅随手接下围裙。随意的道:“所以,咱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还是,一切按照别人家的规格来便好。不打眼,也不寒酸。” 文兮想了想。也觉得师父说的对,便道:“可是师父,我问过陈婶子了。她也说您的嫁妆应该再多一些才好呢!不然人家……” 夏梅挑眉,“会怎么样?会瞧不起我?” 一声轻笑。夏梅拍了拍文兮的肩膀,叹道:“瞧不起就瞧不起吧!我宁愿,大家觉得是我夏梅捡了便宜。” 文兮瞧着她师父的背影愣了一下,片刻才醒悟过来,眼里瞬间涌起丝丝动容与心疼。 师父她,宁愿大家觉得是她高嫁了师公,也不愿大家觉得,是师公趁人之危…… 如此深情,此生切勿辜负啊! ………… 回了家,如往常一般,打开院门迎上来的,先是摇着尾巴激动不已的小二黑,然后便是扑进怀里的唐宝,大葡萄一般的眼睛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最后便是倚在门旁,轻笑着问候的云霓。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香,院子里的小菜园果实硕硕,远处的残阳,一日既往的照在这平静的山村。 就算要成亲了,对于夏梅本尊来说,还是实打实的第一次,夏梅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这件事情对她并不能带来任何影响。 哦,不,还是有一点的。 “夏梅姐姐,今日吴松哥哥又送来了一直兔子,今晚我做的之前跟你学的红烧兔肉,待会你尝尝,看看我做的怎么样!” 云霓淡淡的笑着,一边将手里托盘上的茶端给夏梅和文兮,一边对夏梅道。 夏梅看着洁白无瑕的瓷碗里清凉的茶水,内心轻轻一叹。 这人,真是个闷汉子。 自从上次中秋之后,总会时不时的送些野味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兔子。都是新鲜的,处理干净的,只需要她们拿来剁成小块,做来吃便可。 夏梅未曾言语,文兮在一旁也跟着笑起来,“真好,最近吃的兔子,可是比我以前那么些年,吃的都多呢!多亏了师公,不然,我们哪里有这个口福。” 云霓笑道:“妹妹可是有所不知,这山里的野兔子,可和那繁华大城里卖的兔子,有些不同。” “那些大城里的兔子,许多都是猎人自小捉回来养的,或者便是直接养着一雌一雄,这样可以生下许多的小兔子,养大了,就可以卖给那些达官显贵们了。” “可是,人养大的兔子,却是远远比不上这山里自然生长大的,山里的兔子肉质更加鲜美,滑嫩,做起来,也更容易入味。是以,这野味,通常都要卖的更贵些咧!” 听闻云霓这番话,文兮可是长见识了,不由得轻呼:“呀!那咱们这些日子,可不是吃了许多银钱了?!” 夏梅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好气的用手指戳戳文兮的脑袋:“你说你,平时那么聪明,可是在云霓面前,咋就变得这么蠢呢?”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那野味确实难得不假,可是也是在大城里卖的贵,要是在秦山镇,也是没多少差别的!” 文兮恍然大悟,随即反应过来,娇嗔道:“好啊,云霓姐姐,你故意逗我!看我今日不收拾你!看招!” 说着,文兮便跳着扑向云霓,闹着要挠她痒痒,二人便瞬间笑闹着,扭作一团。 夏梅笑着摇摇头,径自进了卧房。 卧房里,夏梅将墙角一块泥块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 打开,里面是几张银票,些许碎银,还有房契,地契。 还有文兮文皓两人的卖身契。 夏梅不动声色拿出一张银票,揣在怀里。 然后再原模原样的放回去。 走出来,夏梅对仍在笑闹的姐妹二人招呼一声:“你们留在家里,我去去便回。” 姐妹二人并未多想,只当她去隔壁陈婶子家,唐宝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的树下,在那里不知道鼓捣着什么,对夏梅的离去,也并未注意。 -------推荐好友文文,《错嫁良缘》-----(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争执 一路慢行,夏梅轻轻皱着眉,感受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停下来,发现心跳便慢慢减速,若是再往前一步,便又开始加快速度。 夏梅在内心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因为对他心有感激,才会如此。 努力深呼吸,慢慢平复心情,夏梅才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心跳稳定了许多。 这是夏梅第四次,来到这个院子,摇摇头,抛去脑海里那个可怕的想法,夏梅镇定的敲开门。 她刚刚想着,若是……若是自己几日后嫁给他,岂不是,要在这个院子里,过一辈子? …… 吴松拉开门,见是夏梅,吓了一跳。 “夏家……夏梅,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夏梅看了他一眼,柔柔一笑,“进去说可好?” 吴松有些为难,虽说他们几日后便要成亲,但是此刻私下见面,会不会不太好…… 夏梅感觉到他的片刻犹豫,眼都不抬便知道他再想什么,懒得和他扯,便直直的道:“进去说吧!” 说完,便直直的走进了院子里。 吴松叹口气,瞧瞧周围没有旁人,无奈的关起门。 虽然是第四次来这里,却是第一次,真正的走进这个小院。 夏梅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小院。 其实,吴松的这个院子,可是比夏梅的那个,要好上许多。 不禁有两件卧房,有堂屋,厨房,后面茅厕,牲畜棚。一应俱全。 前面院子也是大了许多,院子里一角搭着一个架子,上面爬满了有些干枯的植物藤,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丝瓜。 不过,夏梅有些疑惑的是,为何地上根茎之处,还有些湿意。难道还在浇水吗? 吴松尴尬的摸摸脑袋。快步走进屋里抬了跟椅子给夏梅,霸气的往院中一放,“坐吧!夏梅!” 夏梅嘴角轻轻抽搐。 幸亏。夏梅还是看得出眼前的男人,只是有些紧张,所以力气大了些,不然。夏梅还会以为他不欢迎她呢! 夏梅也不多客气,坐下。对吴松也淡淡笑道:“吴松,你也坐吧!” 吴松紧紧拳头,嘴角拉出夸张的弧度,扯出笑意。“我坐,我坐。” 说完,浑然不在意的。靠着那丝瓜架坐了下来,离夏梅远远的。 其实。不怪吴松此刻紧张,那晚,夏梅小女人的时候,他便不自觉的有些得寸进尺,可是若是夏梅如同今日这般,脸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吴松便不敢过多造次。 再说了,这还是白天呢! 夏梅一心只是想快点解决自己来的目的,所以也不劝阻吴松的举动,而是轻轻的笑道:“吴松,我……我今日来,是想问你,对于成亲之事,你,可有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吴松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夏梅,你可放心,这种事情,吴松自会办妥,定然给你一个难忘的婚礼。” 夏梅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有心对我好,也知道你乃是好意,希望可以改善村里大家对我的态度,我夏梅感激你。” 吴松的笑容慢慢收敛。 “你和陈家婶子对我的好,夏梅此生无以为报。所以,夏梅领情,不会阻止你们想要将这仪式办的风光。” 吴松的薄唇紧紧抿起,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烁,看不清情绪。 夏梅未曾察觉吴松的不对劲,仍然自顾自的说道:“但是,若是你……有何难处,请尽管告诉夏梅,夏梅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吴松幽幽的道:“难处?我会有何难处?” 夏梅扫了他一眼,垂下眼睑,轻轻的道:“吴松……你……切莫为我,散尽家财,夏梅心中,会觉得过意不去。” 吴松“噌”的一声站起来,两步走到夏梅面前,高大威猛的身子此刻极具压迫感。 夏梅不禁一抖,受惊的抬起头看着他。 吴松眼里冒着愤怒的火光,浑身肌肉鼓气,煞气惊人。 “夏家妹子!我吴松倾心于你,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娶你为妻,与你白头!就算我吴松这几十年来再没什么本事,可是,若是给自己心仪的女子一个盛大的婚礼都做不到,那我吴松,” “便是枉为世间男儿之身了!” 吴松此刻没了往日的温润,浑身的气势滔天,将夏梅吓得呆呆的。 “至于吴松家中钱财是否能给你一个足够风光的亲事,夏梅妹子倒是不必担心,吴松自会解决。夏家妹子,还是将自己的积蓄,留给唐宝吧!” 吴松冷淡的撂下这一句,便不再说话,转身走进了屋子。 夏梅呆愣愣的坐在院中,眼中失神,毫无焦点。 瞬间,一滴一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玉珠,滚滚而下。 夏梅克制住自己立马夺门而去的冲动,僵硬的站起来,转过身,微微一福身,轻声道:“对不起……” 眼泪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打在干燥的土地上,溅起点点灰尘。 说完,夏梅咬咬唇,便再也待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夺门而出。 …… 房里,吴松一直站在窗前,可以透过微微缝隙,瞧见夏梅。 见她满脸泪痕,他心里猛地一紧,呼吸顿了一瞬。 抬起手,将要推开窗,却是终究没有推开。 吴松目光复杂的看着院中静静站立的倩影,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一丝气愤,一丝难过,还有一丝心疼。 最终,瞧见夏梅哭着跑出去,吴松收回视线,痛苦的闭起眼。 ………… 夏梅一路不顾形象,踉踉跄跄的狂奔,冷空气不停的灌进嘴里,吸进肺里,最终,她停了下来,猛烈的咳嗽。 脸上的泪珠,掉的更凶了。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一片好意,却被如此羞辱?! 为什么明明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能面如常色的走到他身边,却换来他大声斥责?! 夏梅感觉,不仅咳得肺疼,哭的眼睛疼,连左胸后面的那个位置,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夏梅扶着树干,透过依稀的泪光,望向那个小院。 那个院子,里里外外,全是为了大婚做准备,贴的红红艳艳的,煞是动人。 可是,为何自己此刻眼中,看到的,却是满目荒凉呢? 是因为自己的心,是冷的吗? 这个婚事,真的是正确的吗? --------推荐好友文文,《长生道漫漫》-----(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吉日 太阳还未升起,一声鸡鸣响彻天际,打破大山村一夜的宁静。 “快快快,将这屋里的东西都抬到外面去,再给新娘子煮碗面来!这一天下来,可是要饿些时候呢!” 陈氏一个人在夏家小院忙的团团转,指挥着一众姑娘媳妇,忙里忙外。 虽然忙的晕头转向的,可是陈氏这心里,暖和的就跟揣了个暖炉一样,脸上始终带着喜极的笑意。 “盼星星,盼月亮,可是终于到了日子了,这些日子可没少操心,还好,今日过去了,就算是没事了。” 陈氏一边给夏梅盘头,一边笑眯眯的对夏梅道。 夏梅从黄铜镜里望去,陈氏今日穿着一身喜气的朱红色衫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还簪着一根碎玉簪子。 夏梅带着浅浅的笑意,“婶子,这些日子,实在是太麻烦你们了。夏梅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 陈氏看了一眼铜镜里的夏梅,眼里含着淡淡的愧疚与感激,欣慰一笑:“瞧你说的,人家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这些年来,都是比那亲戚还要亲的关系。” “婶子一直将你当做自己亲妹妹,如今瞧着你苦尽甘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将最后一根簪子插进夏梅墨玉般的秀发里,陈氏眼里带着些许感慨:“瞧瞧,我家妹子就是个天仙儿,这吴家小子啊!可真真是福气呢!” 夏梅脸上一红,“婶子,瞧你说的,人家都说是我夏梅,高攀了呢!” 陈氏冷笑。“这群人是瞎了眼,嫉妒你呢!行了,这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些闹心的事情了。” 陈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便对夏梅道:“估计还有会才到时辰,你先吃点东西。反正就在村里。也没什么麻烦的,放宽心啊!有婶子呢!” 夏梅感激的一笑,“麻烦婶子了。您也休息会吧!” 陈氏拍拍夏梅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婶子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完,陈氏便转身出去。顺便关上了门,想让夏梅好生休息。 夏梅回过神。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夏梅。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这幅相貌,确实是极好的,就算在现代。见过了无数人造美女的夏梅,也不得不感叹。还是这古代的美女绝色啊,自然不说,皮肤也是更好,就算夏梅整日被油烟熏得蓬头垢面的,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这一身皮肤,还是嫩的跟能掐出水一般。 夏梅轻轻勾起唇角,镜子里的人也瞬间变得鲜活。 慢慢抬起手,抚上铜镜里的自己,目光迷离:“夏梅啊夏梅,你可真是,走运了。” 是啊,走运了,走了大运,不然,如何还能再活一次?不然,如何还能在这古代寻得良配? 想起吴松,夏梅眼里蓦地一痛。 自从那日,他们起了争执,夏梅便再也没有见过吴松。 就算最近几日,两方因为婚宴的事情,尝尝往来,都是那李氏前来交涉的,他从未露面。 夏梅苦涩的想,他这次该是真的生气了。 “唉……” 叹了声气,夏梅眼里涌起懊恼,手指也无意识的将衣角攥在手里,不停地揉搓。 后知后觉的夏梅,那日回来,低沉了几日,却慢慢想明白,此事,确实是自己做的过分了。 这毕竟是古代,不是现代,在这个男人是天的时代,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对于吴松来讲,被人质疑没钱举办亲事,实在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要娶的女子。 夏梅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懊恼与后悔。 “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恨上我了……” 想着这些事情,夏梅心里没有一丝作为新嫁娘的羞怯与甜蜜,反而满是担忧与忐忑。 此刻,房门被轻轻推开,却是文兮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了。 “师父,饿了吧?先来吃点东西吧!” 文兮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邀功一样的将面放到夏梅面前。 夏梅低头一看,扬起欣慰的笑意。 “这面我就做过一次,你便记住了,真是有心了。” 这碗里,盛的乃是夏梅曾经为刘全做过的长寿面,上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文兮的手劲不够,所以这面有些厚度不匀,不过,还是看的出来,是用了心的。 夏梅很是感动,虽然这长寿面并不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吃的,可是也代表了文兮的一片祝福。 “谢谢你,文兮,师父很高兴。” 说着,夏梅端起碗,夹起一筷子面条,浓厚的汤汁浸的面条反射着昏黄的光泽,看起来极为诱人。 送入口里,一股爽滑劲道的口感在嘴里蔓延开来,面条极为入味,此刻吃起来正好,满嘴余香,让人回味。 “嗯!文兮,你这面条做的很好吃呢!待会唐宝起来了,也给他吃点,让他尝尝文兮姐姐的手艺!” 夏梅轻笑着对文兮打趣道。 文兮笑着应下,“只要师父觉得好吃便好。” 看着夏梅吃的满足,文兮眼里却慢慢浮起点点泪花。 “师父……您……以后还回来吗?” 夏梅抬起头,诧异的瞧了文兮一眼,谁料,文兮竟然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样,让夏梅心揪的疼了一下。 连忙放下碗安慰道:“文兮,你瞧你,师父……师父又没有远走,不到一盏茶就到了。” “更何况,日后每日,咱们还要一起去镇子上呢!” 文兮用手帕擦干眼泪,红着水润的眼睛道:“对不起师父……文兮知道不该在大喜的日子这样……可是,就是舍不得……” 夏梅正欲说话,恰巧云霓走了进来,唐宝跟在后面。 “这是怎么的了?文兮妹妹,这大喜的日子,你咋还哭了?” 文兮赶忙收起眼泪,低着头咬着唇,不肯说话。 夏梅岔开话,“云霓,今日还要辛苦你们两个了,跟着众位婶子一起忙前忙后的,”顿了顿,“还要照顾好唐宝!” 云霓见夏梅帮着掩饰,便不再多问,笑着道:“放心吧夏梅姐姐,我晓得的!今日咱们家就是送你出门,撒糖送亲便可,重要的事情都是在那边,到时候,咱们锁上门,过去就是了。” ---------推荐好友文文,《重生之幺女难为》----------(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成亲 四人在屋里说着话,夏梅将那面条吃完,云霓便拿着碗筷,和文兮退了出去。 留母子二人,在屋里说着些贴心的话儿。 “娘亲,以后,咱们是不是要住在师……吴松伯伯家里啊?这里还是咱们的家吗?我可以将小二黑一起带过去吗?” 一连串的问题,看来唐宝确实是憋了许久了。 夏梅想了想,“以后这两边都是咱们的家,唐宝想住在那边都可以!文兮和云霓姐姐都会一直住在这里,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至于小二黑……”夏梅稍稍蹙眉,“娘亲记得,你吴松伯伯家里,好像有一条大狗了,带过去,怕那大狗欺负小二黑……还是暂时不要了吧!” 唐宝偏着头想了一会,如果告诉娘亲,小二黑是大黑的儿子,不会伤害小二黑,娘亲会同意吗? “好了,唐宝,今天后面还有些事情,你也去吃点东西吧!你文兮姐姐做的面条还给你留着的,可好吃了。” 听到吃的,唐宝眼睛一亮,立马忘记了小二黑,立刻滑下夏梅膝头,蹬蹬的跑去找吃的了。 恰好,此刻听到外面传来隐隐的喜乐的声音,夏梅的心,突然就像被高高的提起,悬在高空中,一时有些无措。 片刻,陈氏带着满脸喜意的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堆满了笑的花媒婆。 “哎呀,新娘子,快快,将盖头盖上,这迎亲的队伍。马上就到家门口了!” 花媒婆说着,手上动作却是一点不慢,在夏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那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盖上了。 夏梅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火红,低下头,只看到自己绞着衣角的手。 “娘!外面迎亲的队伍到了!正在外面叫门呢!” 杏花匆匆跑进来,边跑边喊道。 果然。夏梅竖起耳朵听了听。传来一声声年轻小伙子的叫喊:“新娘子呢?快出来!” “新媳妇人呢?!” 夏梅感觉心跳的更快了。 “新娘子,走吧!” 花媒婆将夏梅小心的扶起,慢慢的向院子外走去。 夏梅愣愣的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火红的盖头,僵硬的由着花媒婆扶着,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吵闹声中,花媒婆喊了一声:“新娘子出门咯!” 同时。文皓和刘全两人点燃两串鞭炮,霎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夏梅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的听着外面热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说过要给一个盛大的婚礼。如今,果然做到了…… 就算只有片刻的路,他也雇了轿子。若是别人家,找个亲戚背过来。也就是了,村里的人,瞧着这喜庆的轿子,一众吹吹打打的,还有后面十来个人抬着夏梅的嫁妆,一路穿过村子,走到吴家小院。 今日一过,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戳夏梅的脊梁骨了。 就这前所未有的架势,村里没人比得上,要是去戳夏梅的脊梁骨,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才坐上轿子片刻,夏梅又从轿子上下来,媒婆及时的让吴松上来,将新娘子背进屋子里。 于是夏梅便看到一双红色布鞋停在自己面前,转过身,蹲下,将那宽阔的后背面对自己。 夏梅深吸一口气,安抚一下自己要跳出胸膛的心,慢慢俯下身,趴在面前的背上。 瞬间,属于男人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夏梅的红盖头太长,完全看不见什么,所以这种感觉便更加清晰。 直让夏梅红了一对白皙的耳根。 吴松只感觉背上的重量轻的就跟两只兔子一样,背起来他可以健步如飞。 唯一不同的是,背上的人,柔弱无骨一般,一片温软,让吴松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外面的热闹,对于夏梅来讲,似乎都被这红红的盖头阻隔在外,她所看所感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就在两人都有些走神的时候,花媒婆的声音传过来:“新郎官,快把新娘子放下,准备拜堂!” 说着,花媒婆将早就准备好的大红绸花递过来,一头放进吴松手里,一头放进夏梅手里。 此刻,吴家小院硬是被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切就绪,花媒婆拖着声音高声喊道:“及~时~到~” “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随着花媒婆的喊声,夏梅顺着红绸感受到旁边之人的举动,跟随着他做着动作。 此刻高堂之上,坐着的是吴松的一个远方的亲戚,听说是他们这一族的族长,正抚着胡子,慈爱的看着这对新人。 夏梅一无高堂,二无长辈,就算有,也没人愿意来。 嫁第二次,说起来,怎么都不好听。 人家说了,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关他们什么事。 所以此刻高堂之上便只有那位老族长。 “礼~成~” 媒婆喜庆的声音高声宣布,夏梅便跟着红绸站了起来。 老族长一脸和善的看着他们,此刻满意的点点头,拿过之前准备好的“红包”,其实就是用红布包着的碎银子,表示个心意。 他是代人受礼,明日的敬茶,便不该他了,所以才此刻给礼。 众人见仪式完了,都是一声一声的起哄,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小子,碰上这种事,必然是要好好闹上一番的。 再加上,今日的吴松,完全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平日里看起来狰狞的脸上此时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如玉,就跟大家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群小伙子便胆子大起来,一个劲的起哄要掀盖头,一群小萝卜头也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瞧热闹。 吴松也没了脾气,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赶他们走,一时之间,竟然被弄得满头大汗。 还是花媒婆厉害,双手叉腰,翘着兰花指直直的戳到那些人的眼前,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硬是吓退了一帮子人。 “去去去!一群小毛孩子闹什么!滚回去吃你的肉!想看新娘子?回家让你娘自己给你张罗去!” 一群年轻小伙子自知惹不起花媒婆,一会还真的被逮住要说亲,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赶忙都搭着哈哈,摸着脑袋,讪笑着一溜烟跑了。 吴松送了口气。 对花媒婆拱手行礼道:“吴松多谢花媒婆,今日辛苦您了!” 花媒婆笑的满脸褶子都往下掉粉,手帕轻轻一甩,笑道:“哎哟新郎官可真是个守礼的呀!瞧瞧您客气的!别说,花媒婆我这么些年,见过无数的新人,就数你们俩最是相配了!” 瞧了瞧屋里,花媒婆抛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暧昧的笑道:“这新娘子,可是顶顶好的,新郎官你可要惜福啊!” “自然!” 说完,花媒婆不再说话,只是扭着向宴席走去。 吴松看了一眼房内,眼里闪过一丝迷恋,顿了顿,抬脚去了酒席上陪客。 ps:终于!!!成亲了!!撒花~~~~ 想看下一章洞房的姑娘们,收藏打赏,订阅月票,不要客气的朝我砸来吧!!吼吼吼~~~~~(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洞房 夏梅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 头上的繁重的首饰压得她脖子疼,夏梅不得不坐的直挺挺的,不然,胸口闷闷的,出气都不顺畅。 眼前的一片红色阻断了视线,夏梅只能感觉的自己坐的炕上铺着软软的,但是模糊间,总感觉有些小东西硌着自己。 夏梅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微微侧头,听着外面的热闹稍稍小了些,心里正松了口气。 应该快要结束了,自己应该马上就可以解放。 说起来,夏梅以前见到的农村婚礼,都没有如此的麻烦,新嫁娘就算不能吃什么东西,新郎官却是即刻取下盖头,让本家一众姑娘媳妇陪着说话,也不是太寂寞。 可是,不嫁不知道,一嫁吓一跳。 这里的人,对于新嫁娘的要求极是严格,一天汤水不进不说,还不让除了新郎官的人待在新房里,说是,新嫁娘既然嫁进来,便要以夫为天,不得与旁人招惹是非才是。 所以,没人来陪着夏梅,大家都认为,新娘子苦着这一天,日后的日子,便会苦尽甘来,红红火火,蜜里调油。 夏梅苦笑。 还真是……特别的习俗啊…… 忽然,夏梅微微竖耳,听到好多人往这边来了,声音吵闹,其间还夹杂着对新郎官的取笑。 夏梅感觉自己的心瞬间被人提起来,放在膝上的手指立刻将红绸裙衫抓的死紧。 果然,片刻,房门便被打开,脚步吵杂,热闹的声音瞬间扑面而来。 “吴大哥。快点将这新娘子的盖头掀开,让大伙瞧瞧啊!” 一个年轻人坏笑的大声道,引来一众应和。 “就是就是,吴大哥,嫂子可是咱村里最漂亮的,吴大哥可要让大家饱饱眼福了!” 吴松笑而不语。 花媒婆从外面挤进来,朝着这群小伙子笑骂道:“瞧你们急色的样子!看我待会不给你们一人说一个姑娘不可!” 说完。不去看那群变了脸色的调皮孩子。花媒婆将手里备好的喜称放进吴松手里,笑着道:“好了,新郎官。快点掀盖头吧!新娘子可是等了许久的咯!” 夏梅一直低着头,此刻听不见吴松的回答,一双粉拳松了又紧。 忽然,夏梅眼前突然亮起。眼睛不觉得微微一眯。 很自然的,抬起头的夏梅便瞧见了今天的主人公之一。吴松。 以前只知道,他的身材大约是不错的,可是今日一看,才惊觉。这身裁剪极为合身的大红喜袍,穿在他身上,更是衬得整个人修长俊朗。肤如古铜。 身材伟岸,五官深邃且轮廓分明。吴松此刻宛如希腊神话中的神像,一双深邃而幽秘的眸子,此刻正溢满惊艳,一瞬不瞬的瞧着夏梅。 众人瞧见这一堆新人,都彼此瞧着对方愣了神,不禁发出哄堂的大笑。 “瞧瞧吴大哥那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样子,想来,这新娘子是极合心意的了!” “瞧你说的,嫂子这般貌如天仙的女子,吴大哥娶到是他的福气,若是你,只怕是只能去那王家村翠花的命了!” “哈哈哈……” 一阵哄笑,那小伙子便羞恼的要打人,传说那王家村的翠花,乃是膀大腰圆,壮如虎牛一样的女子,这般说,是个人都是不依的。 多亏了这般插科打诨,成功唤回不知失神到哪里去的两人。 花媒婆嘴边挂着暧昧的笑,朝外面吼道:“将东西端上来!” 彼时,李氏笑着端着托盘进来了。 花媒婆将托盘上的一碗汤圆端到夏梅面前,笑着道:“新娘子,饿了一天了,吃口汤圆吧!” 夏梅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是乖乖的将送到嘴边的汤圆吃了进去。 一入口,夏梅就皱起了眉头,硬着头皮咽下去,便疑惑的看向花媒婆道:“生的?” “生了!新娘子说生了!” 花媒婆充满喜意的声音,传出了好远,夹着众人喜庆的欢笑,让屋里的气氛瞬间达到一个*。 夏梅的脸庞瞬间爆红。 好吧,她瞬间便明白了,不过是讨个喜头的话儿罢了。 花媒婆这时,招过来那端着托盘笑的满足的李氏,将手里的碗放下,拿起两杯酒,分别交到两位新人手里,欢喜的道:“好了,喝了这杯合卺酒,生生世世到白头!” 夏梅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手臂和吴松交互,不敢抬头直视那火热的目光,只是垂着眼眸,在众人大声的哄闹之中,将火辣的液体一仰而尽。 “好!……” 那群半大小伙子看的群情激奋,脸红脖子粗,这种暧昧的事情,果然最是拨动他们年轻的心。 眼见新人喝下合卺酒,花媒婆心头算是算是松了口气。 “好了好了,这对新人算是打了情结了,以后二人,必将恩爱白头,儿孙满堂!” 好听的话儿不要钱一般,不停的从花媒婆那张涂着浓艳胭脂的口中吐出,直叫夏梅红了面庞,吴松深了目光,李氏激动的泪两行。 此刻,礼已成,花媒婆开始赶人,“好了好了!都给我出去,在这瞎闹什么!没看你们吴大哥眼睛都红了吗?!识相的快点出去!” 花媒婆故意调笑的话儿,让吴松又闹了个大红脸。 终于,不安分的人都走了,李氏出去之前,安抚的拍了拍夏梅的手,便轻笑着离去,顺带将房门紧紧关好,驱散外面的众人,然后收拾外面的残局去了。 于是,红烛静静燃烧的屋子里,就剩下这一对静立的新人。 夏梅柔顺的垂着头,看着自己绣了许久的绣鞋上,那对交颈鸳鸯。 嘴唇紧紧抿着,夏梅眼珠有些不安的转动着,感觉面前的人慢慢抬起手,夏梅不由得吓得退后了一步。 吴松顿了顿,手又放了下去。 然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夏梅心里慌乱如麻,可是瞧见吴松走出去,心里一松的同时,也划过自己不曾察觉的失望。 正在夏梅咬着唇不知所措,脸色越来越白的时候,门在此被打开,吴松又回来了。 夏梅睁大眼,立马抬头望去,泪光点点的杏眸,正好落入吴松深邃的眼眸中。 吴松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两步走过来,声音低沉柔和:“你怎么了?” “娘子?” ps:我希望,此处不会有,“啊哈?!”这种声音……【doge】脸(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 白头 夏梅受惊一般抬起头,看了吴松一眼,又飞快的低下。 只是,那红红的耳垂,仿佛涂了胭脂一般,鲜嫩欲滴。 娘子是什么鬼!来的好陡!夏梅表示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难道自己要说,是因为以为他生气了所以要自己新婚夜独守空房,而心痛不已吗?! 要是说出来了,夏梅觉得,自己也就不要活了。 所以夏梅只能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装傻。 此刻,夏梅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感觉,好似无奈,又像愉悦,还有……松了口气? “饿了吗?我拿了些东西来,趁着还热着,吃点东西吧。” 夏梅这才注意到,吴松刚刚端进来的托盘上,放这些酒席上剩下的糕饼,还有莲子粥,一些小菜。 心里一暖,原来他刚刚……是出去拿吃的去了…… “你吃了吗?一起吃点吧。”夏梅低声说道。 吴松轻笑:“我吃过了,你吃吧。” 夏梅坐下来,吴松体贴的将碗筷小菜摆好,便瞧见她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饿了…… 这一天劳心劳神的,只是早上天未亮吃了一碗面,此刻天都黑了,足足一天没吃东西,她此刻实在是饿的两眼直冒绿光了。 满腹心神扑在吃的上面的夏梅,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男人唇边挂着愉悦的笑意。 “嗯~~~好好吃,这个大厨的手艺还不错!调料不多,食物本身的味道很足。莲子粥也清香软糯,各种凉拌小菜也是爽滑可口,不错不错!” 夏梅满足的大大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心情蓦地变得好起来,夏梅也有些放松,感觉吃了些东西,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了。 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夏梅盘算着。要如何开口。 不知不觉间。一碗粥便喝完了,夏梅这才轻轻放下手里的调羹,转过身。鼓起勇气看着吴松。 “那日……是我不对……你生我气,也是应当的。我……我给你赔不是……” 夏梅准备站起身行礼,却被吴松伸手阻止。 夏梅一惊,反射性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瞬间被抓的紧紧的。夏梅受惊的看了吴松一眼。 那是怎么的一双眼啊! 热情如火都不能够表达,其中浓烈而又内敛的深情的万分之一,夏梅只觉得,那眼里的点点火星。直直的落进她的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烫的轻轻发抖。 吴松浅色的唇瓣慢慢张合。声音嘶哑而迷醉,在寂静的夜里。一下一下的,敲着夏梅急速跳动的心上。 “娘子,为夫没有生气。” “让娘子不安,乃是为夫之过,为夫自罚可好?” 夏梅事后想起,觉得那个时候,自己真是蠢爆了,都怪之前吃了饭,血液都去消化食物了,才让脑子里神经短路。 此刻,夏梅感觉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呆愣愣的望着眼前之人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可是声音,却到不了脑海里。 于是,夏梅傻傻的跟着问道:“自罚什么?” 吴松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扩大,眼里满满的都是欣喜。 “为夫……自罚自己,今晚不睡觉如何?” 夏梅呆愣的继续问:“不睡觉……干嘛……” 然后,她错愕的睁大眼睛,看到那好看的薄唇竟然勾起一抹坏笑,一闪而逝,快的让她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啊!” 一声短促而惊慌的叫声,在这个夜里,让人引发无线的遐想。 吴松看着怀里被自己打横抱起的小女人,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慌无措,努力的故作镇静。 “你……你做什么?!” 吴松微微一笑,“娘子,夜深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歇息吧!” “息吧!” “吧!” 吴松淡淡的声音,却在夏梅耳中无疑于平地惊雷,炸的她满目茫然,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回音。 夭寿! 她竟然忘了! 这个“早些歇息”,才是今夜的重头戏啊啊啊啊魂淡! “吴松……你……” “娘子,你此刻,应该唤我,夫君才是。” “我……” 夏梅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在心里努力平静的安慰自己,没事,咱不是第一次,孩子都生了,怕什么! 歇息就歇息! 可是,在吴松在她眼前随意的褪下自己喜服,露出精壮的胸膛之时,她瞬间就怂了。 “娘子?可要为夫代劳?”吴松挑着眉,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捂着眼睛还露着缝的某人。 “啊?不用不用!” 夏梅被吴松放在铺的柔软的炕上,瞬间一滚,努力的缩到角落,然后面色绯红的瞧着吴松。 “吴……夫……” 夏梅使劲的张嘴,发现那个词,实在是说不出来,脸色憋得酡红。 吴松轻轻一叹,“娘子,可是不喜为夫?” 夏梅咬唇,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煞是动人。 颤着手,她慢慢解开自己的第一颗盘扣。 吴松无奈的瞧着某人要哭出来的模样,怎么就搞得,如同自己在那什么良家妇女一样呢? “你……你将烛火熄了,可好?” 夏梅声音带着些哭腔,实在是羞窘的没有办法了。 前世今生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小白,此刻要在男人的注视下宽衣解带,她真的做不到! 吴松眼里闪过一丝怜惜,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力便吹灭了摇曳的红烛。 夏梅松了口气,却又马上僵硬起来,因为,她感觉,身旁的被子陷下去了。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吴松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娘子莫怕,为夫,会温柔的。” 接下来的事情,夏梅便记得不太清了,也许是太过羞人,潜意识的忘记了。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感觉就像一个人乘着一叶扁舟,在破涛汹涌的大海里独自飘摇。 眨眼,感觉自己又像飘在云端,又猛地掉下来,身下却是软软的棉花。 耳边隐隐传来,一声一声来自天堂的低唤。 “娘子……” “娘子你好美……” “为夫甚是欢喜……” “呵呵……” 愉悦的轻笑带着胸膛轻轻震动,肌肤间的摩擦,温度也愈发的灼人。 十指紧扣,“夫君,我也是。” *一刻,千金不换,古人,诚不欺我也。 ps:某男(坏笑):不睡……干嘛呢? 某作者(面瘫脸):码字。 某男(嘴角抽搐):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顶锅盖跑走……) 再ps:在此谢谢寜魂童鞋(这个字我找了好一会,童鞋你真调皮~),书友yhw60的宝贵的月票,三张月票我都会加更,就在这两天,敬请期待!(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改变 下雨了。 夏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等意识慢慢回笼,睁开眼睛,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 见她醒来,先是闪过一丝赧意,随即又爬上满满的喜意。 夏梅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夏家小院了,抱着睡的,也不是唐宝那个软软的身子了。 外面的雨声隐隐传进来,可是寒冷却被牢牢的阻隔在这方天地之外。 暖暖的胸膛和墙壁将夏梅包围,让夏梅感觉,外面再大的风雨也吹不到她半分。 想起昨日的些许记忆,夏梅在吴松的注视下,蓦地红了脸,眼神闪躲。 “娘子,你醒了。” 某人独特的低沉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丝丝慵懒,隔着被子传进夏梅的耳朵。 “可要喝些水?” 感觉旁边的人起身了,夏梅瞧瞧从被子里伸出头,露着一双眼睛看着某人。 “暴露狂!”夏梅小声的在被子里呢喃。 此刻的吴松,上身未着衣物,精瘦的胸膛一览无余,下身只穿了一条缛裤。 端了杯茶水,吴松回到炕上,对某只蒙在被子里也不怕憋死的女子道:“娘子,喝些水吧!” 犹豫了片刻,一只皓白如月的小臂伸了出来,示意某人将水给她。 然后夏梅便听到吴松略带着些无奈的声音道:“娘子……躺着是没有办法喝水的……” 夏梅咬咬唇,犹豫的片刻,还是慢慢坐了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可是,不动不觉得。一动才发现,浑身就跟散了架了一样,好像自己之前,第一次在酒楼做大厨的时候一样。 肌肉酸痛,是过度劳累的结果,百度君这么说。 “嘶……” 夏梅被疼的眼泪汪汪的。 经过这么久每日在酒楼里劳累之后,夏梅的身体早就不像刚穿越过来那般弱不禁风了。可是…… 憋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伤不起啊…… 僵硬的坐了起来,吴松想要上来扶她,被她狠狠一瞪。又缩回了手。 茶水是冷的,可是她此刻也顾不得了,嗓子又痛又干,说话如同在砂纸上摩擦一般难受。 一口气灌下一杯冷茶。夏梅才舒服了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吴松看了看窗子,想了想,道:“已经快巳时了。” “什么?!” 夏梅立刻面露急色,挣扎着要起身穿衣。被吴松用大掌按住,用被子将她包好后抱在自己怀里。 “快点让我起来,今日这么晚了。我还要去镇上呢!” 夏梅像只虫子一般在某人的怀里扭动,可惜铁臂牢牢环住。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娘子,为何不唤我夫君了?” 温和的嗓音云淡风轻,带着丝丝挑弄,从头顶传来。 夏梅蓦地一僵,某些不好的记忆浮上来,赌气的闭起嘴巴,挺尸一般动也不动。 “嗯?娘子?” 某人无良的大掌悄悄的从缝隙中伸进来,在被子里“上下其手”。 嗯,手感不错。 夏梅气得小脸通红,什么鬼!!! 之前还觉得他老实,木讷,甚至可以说心善至纯,可是,谁来告诉他这个明明就是一只腹黑的男人是谁?! 人怎么可以变化的这么快?! “手拿开……夫……君……” 瞧着怀里气得不轻的小女人,咬牙切齿的喊出夫君,吴松嘴角轻轻勾了勾。 瞬间,夏梅便觉得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又被压在身下。 “娘子,”吴松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手里一束丝滑的乌黑发丝,淡淡道:“你昨晚,可不是这么叫的。” 夏梅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似乎有些黑化过头的男人。 若不是脸上的那道疤还在,夏梅会觉得,自己的夫君被人掉包了。 “你……是谁?” 吴松挑眉,脸上的疤痕随着脸部肌肉动了动,“娘子说笑了,为夫自然是昨晚与你……的人。” “……” 这不是真的,自己嫁的不是老实的,那个说话都会脸红的老好人吗?! 吴松见到夏梅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 原来,这般的性子,才是她喜欢的。 看来,自己倒是可以回归本性了。 所以,一切的悲剧,都是以误会开始的。 为了避免自己的小娘子受惊过度,吴松觉得还是暂时收敛的好。 “娘子不必担心,我昨晚告诉过娘子酒楼里的伙计,让他们今日就不要开门做生意了,为夫想着娘子每日操劳,也该有个休息的时候。” 夏梅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自己的事情,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决定。 但是,他也是为了自己好,虽然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罢了,休息一日也好,如今自己这样,怕是去了也是自讨苦吃。 想通这层,夏梅放松了些,看着仍然压在自己身上不肯起来的男子,微怒的瞪了他一眼,“起来啦,压着我喘不过气了。” 吴松这才微微笑着,翻身躺到一边去。 “娘子,昨日太累,你且再睡会吧,为夫去给你做早饭。” 夏梅一愣,“这怎么可以……应该我起来的……啊!” 某人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貌似刚进门的媳妇,要给长辈敬早茶的!还要早起做饭的! “娘子,安心,吴家族长今日一早便离去了,因为天色过早,便没有叫醒你。” 夏梅有些责怪的瞪了吴松一眼:“你……为何不叫醒我,这样,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如何说我呢!” “娘子,有为夫在,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叹了声气,夏梅表示,忽然多了个影响自己生活的男人,真的很不习惯啊! 转过身,将被子拉到头上,夏梅开始自暴自弃,“算了,反正已经这样,那便再睡会吧!” 抱着这个可耻的念头,夏梅闭上眼,瞬间,便睡了过去。 吴松眼里浮起宠溺的微笑,大掌在夏梅的头顶上摸了摸,“睡吧,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此刻的吴松,静静坐着,目光迷恋且坚定,外面雨声慢慢停歇,丝丝光线撒了进来,落在身上,宛若一位天神。 ………… 青山镇。 “吁……” 一辆眼熟的灰色马车,停在紧闭大门的天福酒楼门前。 “公子,到了。” 片刻,一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慢慢拉起车帘,露出里面的人那张丰神玉朗的脸。 ps:猜猜谁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已婚 “谁啊……” 刘全打着哈欠拉开门,困意朦胧。 可是,打着哈欠的嘴再也闭不上,就这样像个傻子一样,张大着嘴,呆愣愣的瞧着眼前的人。 秦之翰轻笑,用手里的折扇挑起刘全的下巴,慢慢的给他合上。 “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家掌柜的,这就不认识了?” 刘全回过神,看向秦之翰的目光,却是变得复杂无比。 “砰!” 秦之翰眨眨眼,不明情况的看着眼前又紧闭的门。 什么情况?! 刘全这呆子还没睡醒?! “喂!刘全!你干嘛呢!” “你走!你走!你回来干什么?!” 门里传来刘全含泪的控诉的声音,仿佛他是一个抛弃妻子的负心汉一样。 秦之翰表示,这种久违的心塞感,还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怀念! “……好刘全,乖孩子,快给你家掌柜的开门,你家掌柜的一路奔波,现在很累。” 等了一会,刘全才再次打开门,一双眼睛哭的红的跟个兔子似得。 秦之翰真是哭笑不得。 “好了!你看你,又不是小孩子,真是丢人!” 刘全擦干眼泪,鼻音浓厚,“小的这是在为您抱委屈呢!” “哦?报什么委屈?” 秦之翰走进酒楼,熟悉的摆设让他觉得很是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您为何不早点回来……夏夫人……昨日,嫁人了。” 秦之翰的动作硬生生的顿住。 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抬眼看向刘全。“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刘全委委屈屈的嘟囔道:“我说,夏夫人嫁人了,就在昨日。”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可惜了一只好茶碗。 刘全心疼的看着自家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一点也不许落下。” 刘全微微震惊的瞧着自家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掌柜的。声音冰冷。面容酷寒,浑身透着点点的杀气。 刘全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 吴家小院里,夏梅吃过吴松做的“早午饭”之后。总算起了身。 吃过饭,吴松说今日刚刚下过雨,林子里许多动物会出来觅食,他要去寻一只兔子回来。让夏梅给他做红烧兔肉。 “在家等我回来。” 说完,吴松便背着弓箭。带着那条大黑狗,出门去了。 夏梅看着吴松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蜜的微笑。 送别吴松,夏梅开始正式巡视自己以后的家。 说起来。夏梅的运气,总算是慢慢好起来了,吴松和她都没有长辈。这意味着,她以后便不会被婆婆为难。两个人过日子,倒是很是舒心。 虽然很渴望亲人,但是,婆婆什么的,还是有风险的。 整个房子查看一遍,夏梅心里充满了惊喜和满意,这件房子是自己公公婆婆留下的,曾经因为家里没人,闲置了些年,有些地方稍有破败,但稍微修缮一下,应该就可以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夏梅想要的布置,这件屋子都有。 受到鼓舞的夏梅,干劲满满,带起头巾,拿起抹布,将整个屋子,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全部给打扫了一遍。 这一切弄完,便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实在是累的不轻。 夏梅坐在房檐下休息,想着自己想要将这房子完全利用起来,养些鸡鸭,种些瓜果,才有个家的样子。 越想越觉得开心,不由自主的,夏梅笑弯了眉眼。 “娘亲!开门啊!我是唐宝!” 急促的拍门声将美梦中的夏梅惊醒,连忙过去给唐宝开门。 刚刚打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进自己怀里,“娘亲!娘亲……不要丢下唐宝……” 唐宝抱住夏梅的大腿,刚见面就大哭起来,转眼就上气不接下气,让夏梅心都碎了。 “唐宝乖,娘亲不会丢下唐宝的!” 将唐宝抱起来,夏梅一边轻轻拍着后背安抚,一边用眼神询问站在外面的云霓。 云霓眸子里也是溢满心疼,语气颇为无奈:“夏梅姐姐……唐宝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白天都还是好好的,可是昨晚要睡觉的时候,却突然哭闹起来,非要找你……可是我们见天色太晚,便……便哄着他睡了。” 夏梅听了,心疼的简直不能呼吸。 “那今日一早为何不带他过来?” 说道这里,云霓轻轻叹气,“今日他醒来,又是一番哭闹,我们也是准备将他送过来的,可谁知,他却突然不哭不闹了,我们便以为……小孩子一时哭闹而已。” “直到刚刚那会,我瞧见这孩子偷偷抹眼泪,心里一惊,这才赶忙带着他过来……” 夏梅感觉怀里的小身子抽噎的喘不过气,心疼的眼眶微红。 云霓觉得特别愧疚,若不是她的失误,若是她能早点察觉唐宝的异样,也不至于如今这样…… “对不起……夏梅姐姐,都是我不好……” 夏梅看了自责的云霓一眼,幽幽一叹。 “没事,不怪你,是我的错……”夏梅微微哽咽,“以前,这孩子的心里阴影太深了……” “你回去吧,就让唐宝留在我这里吧!” 云霓惊讶的看了夏梅一眼,见她不容置喙的表情,又看看唐宝伤心欲绝的样子,无奈,“那我便回去了,夏梅姐姐,文兮说让您好好休息,不着急去镇上。” “嗯,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要自己小心知道吗?将我给你的银钱什么的,都仔细保管好。” 夏梅细细叮嘱,云霓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她们母子,心里不忍,还是转头离去了。 夏梅关上院门,将唐宝抱进屋子里,慢慢的安抚。 渐渐的,唐宝的哭声渐歇,她低头一看,发现唐宝哭的太累,已经睡着了。 可怜的孩子,在梦里还在呢喃:“娘亲……不要走……” 夏梅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 她原以为,唐宝这些日子,性格变得很好了,活泼了许多,以为以前的事情,已经记不得了。 谁曾想,这个敏感的孩子,竟然将一切不安压在心底。 今日若不是云霓发现,日后,她和唐宝之间,还不知道会如何疏远。 夏梅坐在炕前,慈爱的看着唐宝,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小身子,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ps:话说,作者君万更都炸不出来的月票,男主勾勾手指露个肉你们就乖乖的交出来了……那么,问题来了。 某作者(坏笑):脱衣服 某男(邪魅):你确定要看吗? ……你们,还要看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告知 吴松将自己满是泥土的鞋子脱在墙根,换上干净的鞋子,眼睛四处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大黑从身后慢慢走进来,嘴里一如既往的叼着他爱吃的肥兔子。 鼻尖闻到饭菜的香味,吴松眸中涌起喜意,两步走进厨房。 一声普通衣衫的夏梅,正挽着袖子,在灶台间忙碌,袅袅烟雾间朦胧模糊,白净的面容看不清晰,让他觉得,恍然间,看到了自己当年母亲的身影。 那看见他归家的后的惊喜,如出一辙。 夏梅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吴松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她。 不禁脸上浮起轻笑,“你回来啦?先等会,饭马上就好了。” 又瞧见他手上拎着的处理好的兔子,笑道,“你还真捉了兔子……快给我,我给你……呀!” 夏梅的话被打断,因为吴松突然走过来,一下将她紧紧揽进怀里。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放进心里,再也不能离去。 夏梅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因为她感觉到,此刻的这个男人浑身弥漫着忧伤的气息,仿佛褪下坚硬外壳的猛兽,露出柔软的死穴,轻轻一碰,就会痛彻心扉。 于是夏梅,轻轻的,将手环上了他窄瘦的腰身,无声的安慰。 吴松将大脑袋紧紧的埋在夏梅的颈窝,鼻翼间全是清香淡雅的味道。 锅里的排骨静静地炖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耳边突然传来,吴松闷闷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夏梅不自觉的缩了缩。 “我母亲……是一位很温婉的女子。” “印象中。爹娘从未有过争吵。每日归家,母亲都是微笑着,从厨房里出来,为我换下一身脏衣,对父亲嘘寒问暖。” “我曾想,也许此生,这一切都只能存于记忆了。” 夏梅静静地听着。手缓缓的拍着吴松的背。如同哄唐宝睡觉一般。 “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吴松慢慢抬起头。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我终于,又有一个家了。” 低低沉沉的声音,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柔柔的抚在夏梅的耳膜上,却犹如重锤。落在心上。 心疼不已。 夏梅如何会不懂? 那种渴望温暖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在寂寞无人的深夜,在孤独无助的时刻。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折磨的人毫无求生的**。 手指下的身躯,隔着衣服还是可以摸到那些隐隐约约狰狞的疤痕。夏梅不禁想,当时。面对自己身上那些流血不已的伤口,他心里是如何的冷漠呢? “夫君,饭好了,吃饭吧。” 夏梅轻轻的,柔柔的,垂着眼睑说道。 烟雾模糊,看不到表情,只能感觉她身上平静柔和的情绪,如同潺潺暖流,抚平了吴松激动的情绪。 吴松紧紧盯着夏梅,紧紧抿着唇,静静地瞧了好一会,慢慢的放开了手。 “……好,吃饭。”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看着夏梅的眼呢喃道。 夏梅从他怀里出来,麻利的将兔子剁成块,抹上调料,然后将锅里做好的菜盛起来。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让吴松看的微微愣眼。 将兔子闷上,夏梅端着饭菜进了隔壁的屋子,回来洗手,才发现某人还迷茫的站在这里,“噗嗤”一笑,“怎滴?今日才发现,你家娘子,如此了得?” 吴松勾唇浅笑,露出一个淡淡的酒窝,看着眼前带着丝丝得意的小女人道:“是呢,我竟不曾意识到,自己所娶的女子,乃是青山镇最大的酒楼的当家大厨。” 夏梅没好气的白了吴松一眼,娇嗔道:“行了,快洗洗,吃饭吧。” 说完,自己便先出去了。 “娘,您看到了吗?她终究与您不同。她,更为耀眼。但是……” 吴松望着某个小女人远去的背影,想着那股让人心安的味道,声音悄悄飘散在袅袅的轻烟中。 “只要,她是我一人的,便好。” ………… “夫君,我……我想,是否可以让唐宝跟我们睡在一起?” 吃过饭,夏梅打发唐宝在院子里玩,自己在屋子里同吴松弱弱的问道,带着淡淡的祈求。 吴松诧异的瞧了夏梅一眼,让她的心瞬间一提,“娘子……” “你可知,唐宝已经拜我为师?” 这下,轮到夏梅瞪大眼,惊讶的瞧着他。 “什么时候?” “那日……村里的人围住你们之后……没几日,我便收了唐宝做徒弟。” 夏梅一双黛眉轻蹙,不赞同的看着某人。 “我不希望……他学武。” 片刻,夏梅轻轻说道。 “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做一个普通的人,读书,考个秀才,然后做个教书先生,平淡的过完一生便好。” “娘子此言差矣,唐宝是个男孩,男儿有志,志在天下。这样的小山村,是困不住他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让他去做,咱们能做的,就是在他能飞以前,将他的羽翼丰满。” 望着外面各种挑衅逗弄大黑的蠢萌唐宝,夏梅嘴角抽搐。 是么……真的志在天下么…… “咳咳,这两个月来,唐宝这个孩子练习极为刻苦,虽然天赋一般,但是勤能补拙,假以时日,也能平安行走江湖了。” 夏梅仍有担忧,在她心里,学会武功就要打打杀杀,想起吴松身上的那些伤痕,怎能不忧心? “学武,乃是自保,唐宝的性子,娘子也是清楚的,不是那种会惹是生非的孩子。更何况,娘子也不希望,唐宝成了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吧!” 仿佛看穿了夏梅的心思一般,吴松淡淡的笑道,还不忘给她下一剂猛药。 果然,仿佛想起某些可怕的形象,夏梅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悚被吴松捕捉到。 “夫君……说的对,那你就教他一些健体防身的功夫吧!” 说完,夏梅不愿谈论这个话题,急急离去,连最开始的目的都忘了。 吴松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轻飘飘的扫了唐宝一眼,淡淡点头,默默承受下他的崇拜加感激。 ps:今日加更一章o(n_n)o~~求订阅,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伤口 夜凉如水,月色醉人。 吴家小院里,夏梅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气场全开的对峙。 半晌,唐宝究竟是还小,耐不住性子的先开了口:“师父,娘亲是我的,你还是自己睡吧。” 吴松冷着脸,不悦的看着唐宝道:“唐宝,叫我爹爹。爹爹与娘亲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倒是你,这么大的小子了,还跟娘亲一起睡,羞不羞?” 唐宝气得小脸通红,“才不是!唐宝还是个孩子!娘亲说的!” 看到吴松看过来的略带控诉的目光,夏梅只觉得自己膝盖又中了一箭。 默默偏过头,欣赏又大又白的月亮。 “娘子……” “娘亲……” 偏偏,这一大一小不想让她作壁上观,非要拖她下水。 拉长的尾音带着些许委屈,配上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效果更佳。 揉揉额角,夏梅很是无奈,她也没想到,这一大一小会发生这种矛盾,本来大家一起睡叫好了,非要分个地位高低,你以为这是皇帝选妃吗?! 果然,某个女人还是太天真。 一个**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初尝人事,就断粮,简直不要太惨忍。 一个心理有阴影加恋母情结的小男孩,让他自己睡觉,简直不要太过分。 偏偏这二位,还是都要个唯一的,吴松还能理解,唐宝……简直就是故意的! 夏梅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睡好了。 于是,冷着脸。夏梅不懂声色的拿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走进隔壁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无论外面的两个人如何懊悔,都不开门。 一夜就在这两个悔青了肠子的男人(孩)相拥而眠中度过,某人独自睡得香甜。 第二日一早,夏梅精神奕奕的。将早饭做好。然后伺候两只怨气冲天的男人(孩)起床。 无视这两人的“明争暗斗”,夏梅吃过早饭,早早的回了夏家小院。带上文兮,往酒楼去了。 如同往日一般,夏梅进了酒楼直直的朝厨房走,心里盘算着昨日未曾开业。厨房里的好多东西都要收拾,还有一些麻烦的菜色要还是准备材料了…… 然后眼角随意一瞥。脚步硬生生的顿住。 “文兮,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夏梅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瞧着那柜台前带着浅笑坐着的人。 “秦之翰?!” “夏梅。可曾想我?!” 慢摇折扇,秦之翰摆出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多情的笑道。 在确定眼前是真人之后。夏梅脸上表情突地一收,变得深不可测。 “文兮。将你旁边的萝卜给我一根。” 文兮迷茫的顺了跟萝卜,放在她师父手里。 然后,她便受到了惊吓,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混蛋!!!我叫你跑路!我叫你不辞而别!我叫你找个小孩子来戏弄我!我叫你杳无音信!” 暴怒的夏梅操着手里的萝卜当凶器,发泄般的冲上去,将秦之翰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 嘴里还不停的列着某人的“罪状”。 “你回来做什么?!这酒楼已经是我的了!你秦之翰就在外面快活就好了!” 刘全在一旁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了一眼便皱起了脸,不忍直视,于是捂住了眼睛。 文皓则是摇着头,幽幽的叹气,但是却一点要去帮忙的架势都没有,顺带的阻止了想要过去的韩伯。 被打的哇哇乱叫的秦之翰,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他何时变得这般没有地位了,连一个帮他的都没有。 “夏梅,夏梅,小厨娘,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啊!” 盛怒之中的夏梅,才懒得跟他废话,这个混蛋一走就是三个月,一点音信全无,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虽然看起来打的惨,秦之翰这厮也叫的夸张,可是夏梅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也不可能真的往死里打。 要是真的打死了,谁还要花银子办后事,多麻烦。 但是,夏梅没有注意到,秦之翰虽然嘴里叫的大声,听不出痛苦,但是脸色却是微微发白,额头隐隐冒出冷汗。 终于,夏梅不小心瞥见萝卜上点点血迹,惊得一下脸色刷白。 声音微颤,“秦……秦之翰,你……我……我不是故意的……” 众人一愣,见情况不对,连忙赶过来查看。 “天啦!掌柜的!你怎么了!” 刘全瞧见血迹吓得大叫,忙不迭的将秦之翰扶起来,小心的查看。 秦之翰惨白的脸上挤出个笑容,“没事,夏梅,不关你的事,这是之前的小伤罢了。” “文皓,我带回来的包袱里有伤药,你去拿过来。” 文皓立马转身去了后院。 片刻拿回来一个锦皮包袱,急急问道:“掌柜的,是这个吗?” 秦之翰点点头,对刘全道:“拿出来,我自己上药。” 打开包袱一看,好些个瓶瓶罐罐,夏梅的脸色更加惨白,嘴唇咬的死紧。 解开衣衫,露出肩膀,众人倒吸一口气,文兮眼里瞬间溢满泪水。 只见秦之翰肩头上包着严实的纱布,解开之后,足有手指粗细的一个*,此刻正往外慢慢渗血。 “嘶……轻点!” 秦之翰瞪着抖个不停的刘全,脸上的汗流的更凶。 夏梅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接过刘全手中的药瓶,动作轻柔的给秦之翰上药。 她看着那个血肉模糊的洞,极力克制住自己轻颤的手腕,愈发小心的将伤药倒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包好。 秦之翰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女子,眸中深沉复杂,好似有无数的痛苦在翻涌。 极尽轻缓的将衣服给秦之翰穿好,夏梅低着头轻声道:“你们先到后面去,我有些话对掌柜的说。” 文皓一下捂住想要说话的刘全,直接拖到后面,文兮和韩伯对视一眼,也依言离去。 大堂里只有一坐一立的两人。 夏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之翰静静眼前的女子,恍然想起,那个时候,她也是如今这般,一身素衣,不施粉黛。 只是…… 眸里全是压抑不住的痛苦,秦之翰盯着夏梅洁白耳垂上带着的耳饰,心里的嫉妒简直要将他逼疯。 “这是那个男人送的么?”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语气不甘的问道。 ps:今日三更,各种求~~~么么哒!(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冷战(月票加更一) 夏梅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这个问题,此刻有些怔愣。 许是秦之翰的眼神太多复杂,太过强烈,让夏梅不自觉的避开了。 “秦之翰,你说实话,你究竟去干什么了。” 秦之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梅,热烈的目光似乎想从她脸上寻出一丝答案。 然而,夏梅的躲闪,却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呵呵……”秦之翰发出声声轻笑,带着无限的落寞。 夏梅不敢抬头,只是垂着眼眸,当做听不见那笑声里的苍凉。 秦之翰忽然放松的仰在身后的椅背上,脸上,也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淡笑。 “你说我吗?我就随便出去玩了玩啊,之前老头子一直拘束着我,现在他走了,刚好酒楼里也有你,我放心,此时不去游历这大好河山,何时才去呢?!” “那,你背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别给我说是什么野兽,我就是再蠢,但也不瞎,那明明就是箭伤!” “不过是在山里晃荡,被路过的猎户误伤罢了。” 秦之翰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语气也是满不在乎。 “你!”夏梅气得恨不得上去给他两巴掌,“狗屁!” “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秦之翰站起身,看也不看她的离去,“不早了,夏夫人还是早点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后院。 那一瞬间,夏梅觉得自己被一桶冷水狠狠淋下,冷彻至骨。 “分内之事?!呵呵……” “很好,从今天起。我要是再管你,我就不叫夏梅!” 夏梅冷眼看着后院的方向,心里冷笑。 被气狠了的夏梅,一天都板着脸,气压超低,弄得刘全三人都不敢接近,苦不堪言。 “这掌柜的怎么回事。怎么一回来就跟夏夫人吵架?就算夏夫人不小心崩了他的伤口。也不至于吵架吧?!” 刘全和文兮文皓两人,一起悄悄地趁空闲的时候讨论,韩伯则是一头雾水但是笑的很高深的样子。在一旁放风。 “我也觉得奇怪,平日里咱掌柜的对夏夫人是言听计从的,要多包容有多包容,可是这次。离开这么久,竟然一回来就和夏夫人吵架了?” 文皓满脸疑惑。不应该啊。 到底女孩子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些,文兮满脸八卦的想到:“之前掌柜的对师父好,是因为钟情师父,这次一回来。便对师父冷眉相向,难道是……” “是什么?” “会不会是……是掌柜的,在外面。有了别的喜欢的女子?” “嘶……”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刘全一脸痛心疾首,“怪不得呢。我就说那个包袱里怎么还有女子的首饰,说不定就是掌柜的给那位女子准备的!” “真的?!” “不会吧!” 刘全摇摇头,心痛的道:“我亲眼见到的,掌柜的拿着那根簪子,满腹愁容。肯定就是在思恋那个姑娘。” 文兮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掌柜的肩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呢?” “哼,”刘全傲娇的冷笑一声,鼻孔朝天,“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伤啊,多半是为了那位女子受的!” 夏梅皱皱眉,“你们在这干嘛呢!” 一声低喝,吓得鬼鬼祟祟的三人魂都掉了,连忙装作很忙的样子,一溜烟的跑了。 刘全暗恨,这个韩伯,真不可靠,竟然坐在一旁睡着了! 看见夏梅瞪过来,赶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白了一眼这三人,夏梅心里却暗自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 “娘子,你回来了。” “娘亲,你回来啦!” ……这种一开门,两个人一起围上来的感觉,真是奇妙…… “娘亲,唐宝饿了,要吃糖醋排骨!”唐宝抱着夏梅的大腿,萌萌哒的大眼睛眨啊眨,让夏梅的心都要化了。 “娘子……” 夏梅闻言,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吴松,想看看这人要吃什么。 吴松不着痕迹的看了唐宝一眼,仿佛在确定什么,然后才犹豫的开口:“我……也想吃糖醋排骨……” “……”转性了这是?! 挑眉研究了一下这两人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好吧,和谐相处总是好的。 “很好,鉴于你们的良好表现,咱们今晚,既吃糖醋排骨,又吃丝瓜汤怎么样?” 看见某男明显亮起来的眼,夏梅心情蓦地好了起来。 “谢谢娘子。”吴松低声说道,眼睛热切的看着夏梅,让夏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爱吃丝瓜,大概是她第一次瞧见院中那几乎要枯萎了的丝瓜架开始的。 都快枯萎了,却仍然在浇水,夏梅只想笑,真是太蠢萌了,以为多浇些水,就可以枯萎的慢一点吗? 今日瞧见酒楼里来了新鲜的丝瓜,夏梅便拿了些钱给韩伯,带了些丝瓜和排骨回来,刚好做今晚上的菜。 自从与那淮运帮合作以后,他们便时常来往,经常为运一些特别的蔬菜过来,这也是天福现在越做越大的原因之一。 这古代,虽然没有大棚,可是总有地区差异,有些地方成熟的早,有些地方成熟的晚,这样,卖个时间差,就可以赚的不少了。 只是这种买卖,也就是有实力深厚的淮运帮才能做了,一般的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财力物力人力。 夏梅作为大厨,糖醋排骨这种家常菜自然难不倒她,只是,这古代的糖价太高,这道菜,她也很少做,偏偏唐宝这孩子,又极爱吃甜食,天天馋着。 还好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许多,偶尔吃一次,还是可以的,刚好可以避免,唐宝吃太多糖蛀牙。 不过,说起来,酒楼越做越好,夏梅考虑是不是要多找些伙计,这些事情还是要跟秦之翰商量一下才好。 想到秦之翰,夏梅心里一痛,一走神,不留心切到手指。 “娘子!” 这一幕,恰巧被烧火的吴松瞧见,大惊之下,想也没想的将手指含进嘴里。 夏梅来不及阻止,她刚想说,这只是个小口子…… 粗粝的舌头不停的刮着指腹,柔软滑腻,又有些痒痒的。 “哄”的一下,夏梅的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 看着吴松若有若无的挑逗的眼神,夏梅惊悚的想着: “……这……这实在是……太那个了!!!” ps:说好的月票加更来啦,今日到此为止了。慢慢来哦~~~顺便说,求订阅啦~~~o(n_n)o~~(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琐碎 脸色爆红的夏梅,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指,于是,一根长长的银丝拉在空中,在空中泛着银靡的光。 “……” 夏梅猛地转过身,将手放进脸盆里,不停的搓洗,脸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娘子,你可是嫌弃为夫?” 身后传来那人略带委屈的声音,转过头一看,他竟然……竟然露出一副哀怨的样子! “夫君……想多了。” 推开凑过来的脑袋,夏梅有些生气,感觉这个人老是逗她,很好玩吗?! 很好玩吗? 当然! 吴松满足的想到,这样娇羞的小女人,才是最迷人的。 原本这厮就不是个安分的,以前确实是顶着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可是,自从发现夏梅“喜欢”这样的调调,某人便慢慢的黑化,在腹黑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老实人固然好,但是,没有情趣的老实人,只能称为呆子,吴松表示,自己一向是一个专情,浪漫的老实人。 夏梅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便开口道:“唐宝今日在家……可听话?” 吴松又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淡淡笑道:“娘子安心,唐宝一向听话。” 夏梅搅了搅锅里的汤,顿了顿,商量道:“我想着……翻过年去,唐宝便四岁了,是不是,可以上学了?” 吴松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娘子说的不错,入学早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娘子你也日日来往镇上与家,可以接送唐宝。” 夏梅露出高兴的笑容,“如此。便好。” “不过,娘子,明日我要将今日和昨日弄得毛皮拿去童大哥那里去……你若是有空,可否一起去?” “好啊!” 夏梅头也没抬,便答应了,让吴松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 “如此,便好。” 夏梅顿了顿。回头轻笑着瞪了他一眼。 ……………… 吃过晚饭。夏梅有些纠结,总不能日日让这父子睡在一起吧,可是……要大家一起睡。也不太现实啊…… 谁曾想,到了睡觉的时候唐宝竟然乖乖的,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隔壁。还很不舍和夏梅告别,颇有不甘的瞪了吴松一眼。然后气鼓鼓的走了。 “娘子,唐宝长大了,估计是跟你睡觉得害羞了,你应该欣慰才是啊。” 吴松拖过迷茫的某人。拉进房里,关门。 “可是……” “没有可是,娘子。夜已深,咱们早些歇息吧……” 又一夜“辛劳”。可怜某位大厨的腰,默默点蜡。 ………… 第二日,仍然是往常的时辰,夏梅便揉着自己的要断了腰,痛苦的起身,临走,还踹了某人一脚,泄愤。 吃过早饭,夏梅和吴松二人,带着唐宝一起出门。 “云霓,我们今日不在家,唐宝就麻烦你照看一日了。顺便,教着孩子识字,免得天天野的每边了。” 夏梅摸着唐宝的脑袋,跟云霓嘱咐道。 “放心吧夏梅姐姐,我这一天也没什么事,就绣些帕子香囊什么的,时间多着呢!正好让咱们唐宝陪着我,才不无聊呢!” “那便麻烦你了!” 托付好唐宝,三人一起坐上牛车,快速的向青山镇驶去。 早起的太阳带着不冷不热的温度,照在身上,驱散一夜的雾气与寒冷。 “不知不觉的,这日子已经到了九月了,咱们到天福,也有大半年了。” 夏梅看着远处懒懒升起的太阳,略有感慨的对文兮说道。 文兮伸个懒腰,笑道:“是呢!哥哥时常跟我说,咱们碰上师父,可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呢!若不是师父将我们从那狼窟里救出来……我和哥哥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说起以前的事情,文兮也像是一夜长大一般,竟然生出许多唏嘘,而不是以前那般,满是仇恨。 “不过,师父,咱们厨房里是不是人太少了?” 文兮想起最近师父总是不自觉的揉着肩膀,很是心疼,“咱们跟掌柜的说,再找些人吧!” 夏梅点点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平日里不忙的时候还好,忙起来,可是真的受不住,特别是你哥哥,每日凌晨便要起来,和刘全一起准备材料,白日里要忙碌一天,不禁要帮刘全招呼客人,收拾碗筷,还要时常照拂厨房里的事……” 夏梅幽幽一叹,“这些日子,你哥哥都瘦了,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文兮也是心疼,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安慰道:“没事的师父,咱们等有时间,便去给哥哥寻个帮手吧!” “这是自然,今日我便同掌柜的说。” 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吴松,听到此处,眸光蓦地一沉。 ……………… 到了镇上,还没到酒楼,夏梅却叫停了车,“文兮,你先去酒楼吧,我还有些事,很快便来。” 说完,便拉着吴松跳下车,从岔路口走向另一条街。 “娘子为何知道童大哥,是在这边这条街上。”吴松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没有告诉过她位置的。 夏梅故意扬扬下巴,得意的道:“山人自有妙计。” 吴松哭笑不得。 其实是因为之前与李氏相识之时,她曾说过而已。 很快,到了“童记皮草”,吴松领着夏梅,随意的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瞧见大客户又来了,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 “吴大哥,您来啦?老板在后院,我去给您请。” 谄笑的店小二积极的掺茶倒水,瞧见夏梅与吴松之间的氛围颇为亲密,便猜到这位便是,吴大哥前不久刚过门的媳妇了。 “嫂子,请坐,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可香了。” 吴松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道:“你先去请大哥出来吧,就说我带着夫人前来拜访。” “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 不得不说,板着脸的吴松,气势不是一般的强大,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察觉到旁边女子讶异的目光,吴松转过头,意义不明的对她眨了眨眼,暧昧十足。 “……” 口胡!什么气势冷冽!什么高冷冰寒!都是错觉! 夏梅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继续喝茶。 吴松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眼里的笑意,一闪而逝。 ps:打滚卖萌各种求啦~~~没有推荐成绩好惨~~/(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见礼 “今日可是好日子,稀客啊稀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夏梅闻声瞧去,童万礼身着蓝色繁复的翻云符文劲装,腰间配着同色犀角带,长长的樱色络子系着一块上好白脂玉佩压住衣角,随着走动慢慢晃动。 童万礼笑的极为热情,一边吩咐店小二去买些点心回来,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坐下笑着看向眼前这对新婚男女。 吴松眸中难得带着温和的笑意,站起来对童万礼抱拳行礼,夏梅写随着他起身,对着童万礼福了福身。 “快快请起,松弟可是太多礼了,回头弟妹,可是要怪我架子大了。” 童万礼虚扶起二人,笑着打趣道。 夏梅抿唇轻笑,“童大哥,夫君常常说起您,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哈哈,恐怕松弟与弟妹说的,都是我的唠叨吧!” 童万礼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自然没有逃过夏梅的眼睛,淡淡一笑,“童大哥,夫君和我家里都没有长辈,若是没有您的时常教诲,咱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说着,夏梅在此起身,盈盈一拜,“夏梅在这,还要多谢童大哥往日里,对夫君的照拂呢!” “哈哈哈,弟妹说笑了,快快请坐,大哥可担不起啊!” 童万礼脸上笑意不减,只是这笑意,却是慢慢达了眼底,满意的微微点头。 吴松看向夏梅浅笑言兮的侧脸,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些。 “童大哥,那日大婚,怕是忙坏了你和大嫂了。吴松今日和娘子前来,是特地来道谢的。” 童万礼微微摆手,脸上涌起些感慨与欣慰,叹道:“这倒是不必了,松弟,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这些便都是大哥的分内之事。” 又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夏梅。童万礼意有所指,“大哥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就好啦……” 略微拉长的尾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夏梅仍然带着得体的笑容,好似没有察觉到那股子别样的意味。 吴松却轻笑起来,“大哥说的不错,小弟现在确实过得很好。饭有人做,衣裳有人洗。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别提多舒服了。” “小弟现在才知道,大哥这些年的日子,原来这般舒适。简直神仙来了都不给换啊!” 童万礼心里跟个明镜似得,这人,维护的跟什么一样。瞧瞧这眼神,简直了。 当下也不再说笑。童万礼换了舒服的坐姿,收起那副圆滑的模样,笑眯眯的啜了口茶,不再说话。 吴松将手边的包袱打开,对童万礼道:“大哥,这是前段日子,我在山中猎的狐狸皮,你拿去,给嫂子做个披肩吧!” 童万礼的眼神蓦地一亮。 之间那狐皮纯白似雪,不含任何杂质,毛根柔韧,毛发均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皮啊! “松弟,你这皮子可是猎的好啊!”童万礼将那皮子拿在手中,仔细翻看,越看越满意,“啧啧,多少年了,少见这么色泽鲜亮的毛皮了!” 吴松笑而不语,夏梅虽然不太会看货色,也看出来,这童万礼必然是极为满意的。 “松弟,这皮子待大哥处理过后,拿到那王城里去,怕是千两银子都是值得的!” 夏梅闻言,暗自挑眉,不着痕迹的扫了吴松一眼。 吴松淡淡一笑,“大哥,这皮子是我特意给嫂子准备的,嫂子畏寒,这狐狸皮做个披肩,拿来御寒,效果定然是极好的。” 童万礼深受触动,“松弟……” “大哥,你和嫂子对我的恩德,岂是金银能够偿还的?这是小弟对嫂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哥莫要推辞才是。” 夏梅也适时劝道,“是呀,大哥,千金亦换不得大哥大嫂对我们的情谊,还是大嫂的身体重要,大哥收下吧!” 童万礼心中一片震动,吴松的家境如何,他是知晓的,这刚刚娶妻,花的定然不少,若是有了这张皮子换来的银钱,生活必然优渥许多。 “松弟,弟妹,大哥我也不多说,心意我受了,替你们嫂子谢谢了,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哥哥我便是了!” 童万礼站起身,郑重的抱拳言谢,眸中一片认真。 “大哥请起!” 三人欢谈一阵,吴松便要站起身告辞,那包袱里还有几张皮子,都是不错的狐狸皮,交给童万礼,童万礼让人取了银钱交给他,送他们夫妇二人离去。 临走之时,夏梅走在后面,顿了顿,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香囊,交给童万礼,“大哥,妹妹我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这个香囊,还拜托大哥带给嫂子才是。” “弟妹,你这是……” 夏梅浅浅一笑,道:“当初与嫂子相识时,嫂子便说自己一到下雨天便膝痛难忍,我便想起一个古方,这个香囊里装的是‘石龙须’,我已经研磨成粉,嫂子可以随身佩戴。” “若是每每疼痛难忍,便取出一点粉末,兑水喝了,便可止痛。” 童万礼大惊,音调不自觉的提高:“弟妹此言当真?!” 夏梅淡淡笑道:“我也是想起村中老人说过,是否有效,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不不不,弟妹,若是此物真能治好你嫂子的膝痛之疾,大哥定然感恩戴德!” “大哥还是先让嫂子,试试吧,有用便好了。” “如此,我们便先离去了,大哥,留步。” 望着夫妻二人想携离去的背影,童万礼握着手里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 “娘子,为夫送你去酒楼吧!” 夏梅摇摇头:“不用了,你不是还要去取货吗?你先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吴松却不同意,执意要送她进了酒楼,才肯离去,弄得夏梅哭笑不得。 进了酒楼,夏梅未曾多想,与韩伯打过招呼,见秦之翰不在,心头疑惑一闪而过,便闪身进了厨房。 待她进去之后,秦之翰修长的身影才出现在楼梯拐角,看了一眼她消失的背影,顿了顿,大步走出了客栈。 大步行了半盏茶之后,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巷子,才停下脚步,看着前面停下来的男子。 “公子跟着我,可是有话要说?” 吴松转过身,目光深沉的瞧着眼前俊朗非凡的男子,心中想的什么,便无人可知了。 ps:新的一周,各种求~~~/(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过招(月票加更二) 秦之翰目光凌厉的看着眼前之人。 一身武夫打扮,面若夜叉,壮若虎牛,毫无亮点。 在吴松看来,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小白脸的长相,小白脸的身材,小白脸的气质。 嗯,情敌见面,剑拔弩张。 秦之翰久久的,阴沉的盯着吴松,良久,才一步一步,慢慢走近。 最终,在三步之遥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发现,再走进,自己便要仰视了。 “果然是个莽夫!只会长个子!”秦之翰不善的盯着某人比他高的那半个头,恨不得用眼光给他削下来。 吴松自然发现面前的人的不悦,所以他嘴角不可抑制的勾了勾,眼睛轻轻眯起,看不清情绪。 二人对峙,不发一言,小小的巷子里,气氛甚为紧张压抑。 终于,秦之翰开了口,声音带着不可见的浓郁的杀气直奔吴松面门而去! “你便是吴松?!” 可是,浓郁的杀气到了面前几寸之处,便如同石沉大海,毫无踪迹。 吴松很是不悦,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从那酒楼离开之后便一直跟着他,现在又直接挑衅,直觉告诉他,应该和自己的娘子有关。 既然如此,更加不可轻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秦之翰眼中阴狠一闪而逝,呼吸之间一道劲气从指间射出,直指对面之人的眉心。 吴松目光一凛,反射性的向后一闪,手中运气内力,极快的打散对方的攻击。 两人一触即分。退后几步,彼此都忌惮的打量着对方。 “兄台这是何意?”吴松沉声问道。 “哼!你连你自己是不是吴松都不愿承认,如何配得起……配得起男子汉大丈夫?!” 说完,秦之翰转眼又攻上前去,手中招式狠厉毒辣,招招致命,让吴松目光沉了又沉。手里的力道也大了几分。 两人来往之间带起无数气流。小巷中灰尘四起,转眼就落了两人满身,却没人在意。仍然打的不亦乐乎。 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或许刚开始是为了泄愤,为了考验。为了……但是越到后面,两人打的越是投入。血液里都涌起碰到对手的兴奋。 于是,两人便在这巷子中,打了个昏天黑地,不知世事。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下来。两人都撑着墙,不停的喘着粗气。 “哈哈!痛快!许久没有打的如此过瘾了!” 秦之翰放声大笑,眼中精光乱闪。直直的盯着微微喘气的吴松。 吴松也是大汗淋漓,眼里带着剧烈运动过后的满足。看向秦之翰的眼神,也没之间那么冷漠。 “在下倒是还未过瘾,微微热身罢了。” 秦之翰看着吴松脑门上的一颗豆子大的汗珠,一路滑到衣襟里,浸入不见。 一声冷笑。 喘过了气,秦之翰直起身,扬着下巴,目光灼灼的道:“在下,秦之翰。天福酒楼的掌柜。” 吴松抿了抿唇,不置一词,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让秦之翰有丝丝挫败。 “吴兄,可愿与我一叙?”秦之翰淡淡道。 吴松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终于,在秦之翰耐心耗尽之前,点了点头。 在来之前,吴松却道要去取货,秦之翰不相信他,非要陪着一起去,一直跟着,直到最后两人又回到天福。 “客官,里边……掌柜的?你怎么从外边回来?呀!” 刘全惊讶的瞧着这奇怪的组合,掌柜的何时与夏夫人的郎君在一起了? 呸呸呸!什么在一起,是走在一起! 刘全呆愣了片刻,反射性的想要去找夏梅,立刻被秦之翰拉住。 “别去,”瞥了瞥身后之人,秦之翰低声道:“不要让夏夫人知道此事。” “去!我们弄几个小菜,将我后院埋着的好酒挖一坛子!” 刘全迷茫的摸摸脑袋,直觉告诉他此刻还是不要多问,给足掌柜的面子就好,于是,刘全难得的没有废话,顺从的去了厨房。 秦之翰松了口气,转身对吴松悠然道:“吴兄,这边请。” 主人范十足。 吴松并不在意眼前之人的若有若无的挑衅,随意的像自家一般,淡淡的道:“前面带路吧。” 秦之翰一口气堵在胸口。 自己找的气,咬牙也得憋着,一甩袖,秦之翰头也不回的走上二楼,吴松面无表情的跟上。 上了楼梯转过弯,秦之翰推开一件房门,走进去,背对窗子而坐。 “吴兄,请。” 吴松随意的扫了一眼房里的布置,眼里深意一闪而过。 坐下片刻,刘全便端着小菜酒杯上来了,“掌柜的,您吩咐的酒菜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将东西摆好,极为狗腿的冲秦之翰笑笑,又乖巧的退下。 秦之翰:“……” “吴兄,今日相见,也是有缘,咱们今日二人,不醉不归如何?小弟先干为敬!” 不等吴松反应,秦之翰潇洒的一仰脖,一杯酒瞬间下肚,点滴不剩。 吴松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却绕过那小杯,直接拿起小碗,在秦之翰的瞪视下,咕咚咕咚的倒了小半碗,然后,豪气的一仰而尽。 秦之翰默默咬牙。 他就不该跟这等莽夫拼酒量! 可是,自己招惹的仇恨值,跪着也要对付,于是,这两个大男人,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一碗接着一碗的拼酒。 时间流逝,大半个时辰眨眼而过,地上已经多了一地的酒坛子。 秦之翰此刻已经坐在位子上摇摇欲坠,偏偏还要举着碗,大喊:“喝!不喝不是男人!” 吴松微微有些醉意,却是比秦之翰好上许多,毕竟,当年大冬天的走镖,可是就靠三斤热酒才活下来的。 自然不是秦之翰这种只曾飘过几年江湖能比的。 “你醉了。”吴松语气呈直线的道。 “怎么可能!嗝!”秦之翰打了个酒嗝,拿着一坛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大喊:“本大爷没醉!你都没醉,本大爷怎么可能醉!” “起码……要喝赢你……” 吴松眸光微沉,嗓音带着淡淡的安抚,“为何?” “为何?呵呵……”秦之翰脸上露出些苦笑,“让小厨娘看看,她选的男人就是不如我!”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吴松站起身,将某人轻轻一按,便跌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酒坛坠地,酒香四溢。 “那么,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在秦之翰有些发直的迷茫的目光下,吴松居高临下的冷声道: “因为,我不允许。” ps:最近考试,有点忙,如果明天第三更没有出来,请不要着急,最多两天,就会出来了。么么哒!(打滚各种求~~~~)(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打击 夜色苍凉,月亮被层层乌云覆盖,透不出一丝光亮。 远处的老鸦不停的嘶叫,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厉与荒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听来更是格外恐怖。 时值十月,天气已然入秋,夜晚更是阴风阵阵,能让人冷到骨子里。 “沙沙” 身后传来些许声音,秦之翰没有回头,仍然自顾自的往嘴里倒着酒,双眸紧闭。 陆判停下脚步,脚下的枯叶发出声声脉络断裂的声音。 一阵静默,树枝上的老鸦叫了几声,忽的惊起,往远处飞去。 “你是不是决定了。” 等了片刻,并未等到眼前之人的回答,陆判心里叹了一声,提脚走到那人跟前。 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恭恭敬敬的摆成一排,陆判一掀衣袍,双膝跪下。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陆判看着眼前墓碑,上面苍劲的字迹在夜里模糊不清,可自己亲自刻上去的,怎会不记得。 “恩师秦霸天之墓。” 倒了一杯酒,陆判对着墓碑,道:“师父,徒儿无用,未能亲手手刃仇人。” “不过,幸亏有了璟王爷的证据,徒儿可以让那人,恶名遗臭千年!” 说完,陆判冷静了片刻,将手里的酒缓缓洒在墓前。 秦之翰一直眯着眼,半醉不醒的模样,瞧着陆判的动作。 陆判连着敬了三杯酒,心情极为沉重,转过头,对上旁边之人讽刺的笑容,突然涌起一阵怒气。 身体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拳头就已经挥出,一拳打在那人要死不活的脸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狠狠地揪着秦之翰胸前的衣衫,陆判满脸狠厉的朝着他脸上吼:“混蛋!你那是什么表情!在你爹坟前,你就是这样的吗?!” 陆判气得浑身发抖,眼中的的伤痛如此明显,失望的看着眼前毫不反抗的人。 “当年。师父去的时候。你还在外面鬼混,说什么要自由,连这块碑。”陆判指着这块他亲手立下的墓碑,吼道:“都是我给师父立的!你呢?!你什么都没有做!” “你除了在师父跟前喝的烂醉,还能干什么?!好好的酒楼被你败了,那是师父的心血啊!” 一滴滴不易察觉的眼泪容陆判年轻的脸上滑下。悄无声息的滴在干燥的土地上,润入土中。 他脸上早已没有往日的冷静。此刻情绪激动,形象狼狈,最终跪倒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慢慢渗出。 嘴里似乎在呢喃,又似乎在跟眼前的人说,“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又要走,酒楼是师父留给咱们最后的家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 “呵呵……” 一直以狼狈的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之翰。此刻嘴里发出一声轻笑,脸色隐在阴暗里看不清情绪。 慢慢的擦掉嘴角的血,秦之翰坐起身,眼里一片迷蒙,唇边挂着讽刺的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老头子说子弟永生不能入朝为官,可你还不是穿上了一身官服?!” 陆判闻言,惊愕的抬头,气愤的道:“你!你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 “知道什么?”秦之翰无情的打断他的话,冰冷的道:“知道你是为了将害死他的人绳之以法,还他一个真相是吗?!” 慢慢悠悠的站起身,秦之翰身形微晃,冷笑的看着地上的人:“可是你做到了吗?!这些年的兢兢业业,最后呢?还不是靠人家王爷,才做到了。” 陆判气得脸色发红,眼里一片刺痛与失望,声音微颤:“好,秦之翰,你好样的!” 猛地站起身,陆判咬牙切齿的对秦之翰道:“是,我无能,你能耐大了去了!那咱就看看,违背师父遗愿将天机阁召回的你,能做成什么!” 大声的撂下狠绝的话,陆判狠狠地甩袖离去,头也不回,留秦之翰一人站在原地,和地上仍未散去的酒香。 ………… “刘全,别伤心了。那人终究死了,老掌柜的,也算是地下可以瞑目了。” 刘全失神的坐在门前,侧脸扫了一眼文皓放在肩上的手,未置一词。 文皓轻叹,这件事,对他的刺激还是太大了。 也是,谁曾想,那阮启仁竟然还是下毒害死老掌柜的凶手呢?! 若不是半个月前,县老爷从外地回来,没隔几日便宣布了阮启仁的一众罪状,还说此事是当朝璟王爷亲自下的命令,命他将此等恶毒之人的罪状一一公示,并且抄家充公,家眷充军,发配边关,永生不得回返。 此事再次在青山镇掀起一阵狂潮。 街头巷尾,无人不在谈论,此事自然便瞒不住谁了。 所以,刘全很快便知道事实的真相,然后,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这么些年,在他心里,老掌柜一直是自然生病故去的,谁曾想过,是那阮启仁买通人下毒呢?! 怪不得老掌柜的一走,有些人便迫不及待的离开,现在想来,刘全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将那些人狠狠打一顿,出出气也好。 刘全心里是恨的,恨阮启仁,恨那个下毒的人,也恨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些年。 掌柜的自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直的消沉,整日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刘全劝过,哭过,都没用,掌柜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布满颓废冰冷的气息,每天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步也不出来。 刘全迷茫了,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当年他没有救下老掌柜的,现在,连少掌柜,他也无计可施。 文皓在他一旁轻轻坐下,无声的传达自己的安慰,他心里是理解刘全的,这个半大小子没什么心机,满心满脑的,都是老掌柜和少掌柜,连他自己都没什么地位。 可是如今,突然发现,面对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两人都受伤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 坐了许久,刘全猛地起身,一言不发,将他身边的文皓吓了一跳。 “全弟,你怎么了?” 刘全对他的话恍若未闻,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般,转头跑向厨房! ps:求推荐票票……求订阅……熬夜码字不好受,求安慰啊……/(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决绝 夏梅带着自制手套,坐在厨房里翻大肠,整个人都很不好。 还好这肠子里基本没什么异物,夏梅深深觉得,自从来到古代,自己简直进步巨大! 以前自己在现代的时候,都是有人卖翻好的大肠,直接买回来用就好了。 这古代没人吃这个,所以杀了猪,大肠基本都是扔掉,极少数的人买回去入药。 夏梅今日也是碰巧看到,便买回来,想做久违的猪大肠来吃,可是,还要自己重新翻洗一遍,夏梅整个人都很斯巴达,但是无奈啊,为了吃,只好硬着头皮上。 就在夏梅整个脸都皱成一团的时候,刘全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目光直直的瞪着她,吓得夏梅手里的猪大肠都掉了。 “刘全……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梅一头雾水的问道。 刘全不曾言语,却“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夏梅面前。 夏梅大惊,连忙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扶他起来,手上却不干净,只好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刘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刘全面上一片坚毅,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梅,恳求道:“夏夫人,往日刘全的种种不敬,都是刘全糊涂,往后夏夫人有什么事情,刘全绝对冲在前面,指哪打哪!” 说着,刘全亮的惊人的眼中,慢慢泛红,声音微噎:“还请夏夫人原谅小的往日的过错,大发慈悲,救救掌柜的吧!” 说完。刘全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夏梅一愣,眉头轻皱,嘴里说道:“你先起来说话,这么跪着是怎么回事。” “夏夫人!”刘全哽咽了一声,大声喊道:“刘全求您了!您就答应我吧!” 夏梅皱着眉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刘全眼中的哀求。良久,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起来吧。我去看看掌柜的。” 刘全如释重负的垮了肩膀,面上浮起惊喜与感激,还有些苦涩,这才连忙的站了起来。有些别扭的笑笑:“谢谢夏夫人。” 夏梅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我洗洗手就出来。” 刘全胡乱的点了点头,低着头走了出去。 夏梅内心瞬间纷乱。 秦之翰某些时候的表现,让夏梅这个恋爱小白都猜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所以最近夏梅一直有意避着他。 就算这样,夏梅还是发现他情绪不太对。可是一直碍于……并未去看过他,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去了。 用猪胰子将手上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夏梅深呼吸,平静好心情。一鼓作气的走到秦之翰门前。 “扣扣!” 听到屋里一阵酒坛打碎和滚动的声音,夏梅深深蹙起黛眉。 片刻,屋里才传来微弱的声音,“说了不要来管我!走开!” 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里面的情绪,却是极为暴戾的。 夏梅脸色白了白,不自觉的咬唇。 犹豫了片刻,夏梅转身,拿起院子里的一根长板凳,退后几步,猛地一冲。 “磅!!!” 一声巨响,门开了。 瞬间,夏梅呼吸一窒,不禁被那股浓烈的酒味冲的退后了两步。 眼里闪过一丝怒气,夏梅看了看有些破的门,将手里的板凳放下,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在黑暗的地方待得太久,外面的阳光让秦之翰的眼睛狠狠一眯,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夏梅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月白长袍变成灰色,看不出本来面目,松松垮垮的胡乱穿在身上,披头散发,胡子拉渣,双眼布满血丝。 一身颓废的秦之翰,背靠着墙壁,随意的坐在地上,遮挡阳光的手放在曲起的一条腿上,身边放了一堆或倒或立的酒坛子,感受到来人,胡乱的扔过来手边的酒坛。 “滚!我说了不让人进来!” 嘶哑的吼声带着浓浓的困倦,仿佛被逼入绝境的孤独困兽,坚持着守着自己的最后一丝领土。 …… 夏梅紊乱的呼吸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一步一步走进那人,直到挡在他身前,等他慢慢适应之后,睁开眼。 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熟悉的绣鞋,上面绣着朵朵精致的金盏菊。 秦之翰犹记得,那个午后,一脸得意的女人,微扬着弧度优美的下巴,滔滔不绝的解释着金盏菊的故事。 “呵呵……” 嘴里不禁发出怪异的轻笑。 视线慢慢往上,一直到,那双记忆力淡笑的杏眸。 此刻却是冷若冰霜。 秦之翰甚至可以从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到此刻自己是如此的狼狈,无所遁形。 就这样对视了良久,最终,秦之翰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小……夏梅,你来做什么。” 夏梅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的苦涩就像细细麻麻的牛毛针,扎的她几乎流泪。 “为何?” 秦之翰怪异的瞧了她一眼,看到那双杏眸里满是复杂,这一瞬间,秦之翰突然觉得好想笑。 于是,他笑了,笑的东倒西歪,眼泪横流。 笑过之后,秦之翰低着头,沉默了片刻。 慢慢的,他摇晃着站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多久前的冷茶,一饮而下。 “坐吧,我有事要和你说。” 秦之翰坐直了身体,背对着夏梅,声音淡淡的道。 夏梅眸光闪了闪,顿了顿,走到他对面坐下。 “夏梅,我欲将酒楼交与你全权打理,你看如何?” 夏梅瞬间瞪大了眼,失声道:“你说什么?!” ………… 天还未大亮,青山镇外,官道旁一匹骏马打个响鼻,低下头继续吃草。 秦之翰拍了拍刘全的肩膀,满不在意的笑道:“小全子,跟着夏夫人好好干,替我守着酒楼,知道吗?!” 刘全早已哭的说不出话,泪眼朦胧的看着笑的“温暖”的掌柜的。 “我……我会的……”刘全抽噎着答道。 再次沉默的拍了拍刘全的脑袋,秦之翰飞身上马,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远处匆匆赶来的倩影,咬咬牙,狠心的用力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马儿吃痛,飞驰而去。 “掌柜的,你一定要回来啊!” 刘全声嘶力竭的声音远远传来,夏梅茫然的停下脚步,目送那骏马消失在视线里。 同时目送的,还有隐在暗处的陆判,一身便衣,目光沉痛的看着那决绝的声音,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ps:今天考试,加更推迟,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山林 “呜呜~~~” 大黑远远的瞧见小二黑来了,一下站起身,转过去在自己窝里掏啊掏,又掏出还带着肉的骨头,叼在嘴里,走到门前,静静候着小二黑狂奔过来。 吴松发誓,那一瞬间他绝对看到了,大黑眼里的“慈爱”。 挪开目光,瞧见那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倩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走进去,吴松脸上换上轻松的笑意道:“娘子,远方有何美景,让娘子都看呆了?” 夏梅回过神,抬头瞧见那深邃的眼眸里,笑意背后的担忧与安慰,心里怅然。 勉强的挤出个笑容,轻声道:“没什么……我没事……我去做饭了。” “娘子!” 吴松拉住想要离去的夏梅,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深意,“我不饿。” 夏梅呆呆的立在原地,看了看吴松,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说出来,闭起了嘴。 吴松见此,嘴唇不由得抿的紧紧的,一直盯着眼前那颗垂着的脑袋,一副难过愧疚的样子。 “……” 一声淡淡的,无奈的叹息轻轻溢出那张形状好看的薄唇,夏梅感觉一只大手轻轻落在自己头上,慢慢的揉动。 “娘子,想要跟我去打猎吗?” 夏梅惊讶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微微瞪大了双眼。 吴松眼里带着淡淡的宠溺,唇边勾着笑,“怎么,不想去吗?” 夏梅眨眨眼,想了一下,终于抿唇点了点头。 她知道眼前的人想让她转移注意力。怎能拒绝他的好意。 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好一大会,夏梅放心了,换上了行动方便的装束,因为她的都是裙衫,就随便找了身吴松的衣服,收了袖子和裤脚。便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唐宝今晚睡在云霓那里。夏梅表示很轻松,只要不遇上野兽,其他的。身边这个男人还是很可靠的! 吴松走在前面,此刻时值傍晚时分,夕阳斜斜照在林子里,残破的阳光在林子里有种别样的温暖。夏梅望着脑袋,四处打量。 她想起了许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进山,那个时候,自己还真是傻,什么都不怕。一个劲往前冲,结果…… 夏梅眼眸落在自己被牵的紧紧的手上,在看看眼前的人一脸随意。可是微微抿着的唇角和竖起的耳朵,泄露了他的集中。 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原来,被人保护是这样的感觉。 夏梅的心情,蓦地好了起来。 放松的四处打量,脚步自动的跟着前面的男人,其他的,完全不用担心。 走了半个钟头,吴松猛地停下,“嘘。” 夏梅急急的“刹车”,好奇的伸了半个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一只獐子毫无察觉的在几百米处的地方随意的吃草,时不时的抬头瞧一下四周。 夏梅立刻不敢动,连呼吸都放慢许多。 吴松极为小心的,拉着夏梅退后了几步,让她站到一旁的树后,自己则是抬头望了望,飞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旁大树的枝桠上。 夏梅一双好看的杏眸瞪得圆溜溜的,直直的看着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吴松转过头,对她轻轻眨眨眼,淡淡一笑。 夏梅一窘,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吴松眸里浮起些笑意,再次转过头,看向那头对危险没有丝毫察觉的獐子。 过了几个呼吸,夏梅才悄悄地,打量了树上的那人一眼。 不由得,目光再也移不开。 此刻夏梅所见到的,恰巧是吴松没有受伤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微微紧绷的下巴,认真专注的眼神。 还有拉满弓箭的的那一瞬间,手臂起伏的曲线昭示了主人浑厚的力量,搭箭,拉弓,射出,一些列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感的美。 夏梅目光出神的看着那个恍若神祗的男人,就像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一般,阳刚,力量。 轻轻抚上自己左胸,感觉那个地方,快速的跳动。 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才将夏梅远去的神识,一下拉了回来。 循声看去,发现那个獐子已经倒在地上了,血慢慢渗出来,浸湿周围的土地。 夏梅几步走过去,想要将它拾起,还好夏梅做杀生这种事,也是惯了的,看见这动物死在自己跟前,倒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 只是,夏梅万万没有料到,在山里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不仅命大,野性也不是一般的强。 “娘子!!!” 吴松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人被那獐子用尽最后力气撞倒,眨眼滚下陡坡,不见人影。 “不,不可能,娘子!夏梅!” 吴松痛苦的扑到夏梅落下的地方,眼中一片绝望灰暗,当时他反应过来之时伸手去抓她,可是距离太远,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的…… ………… “啊……好疼……” 夏梅醒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样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恍惚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脑海里某个绝望的眼神一闪而过,夏梅瞬间被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卡在一棵树下。 这是个斜坡,草丛太深,她落下的那个地方有些陡,所以冲力比较大,也不知道滚了多久,还好自己及时的护住了脑袋,不然,这还不得有个脑震荡啊。 夏梅揉揉自己装在树上的腰,亏得这里草深,坡度比较缓,才没让她一下撞断了骨头。 只是青了一大片,简直是运气逆天了。 慢慢起身,发现这里应该是没人来过,周围完全没有生物来过的痕迹,头顶上的光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的严实,所以这里看起来很是黑暗。 想起吴松,夏梅心里急切,那人一定急坏了,可是眼见天色都黑了,林子里又危险,他一个人到处寻她,会不会有危险…… 一心担忧的夏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应该被担心的那个,夜晚,密林,毫无战斗力的女子,这几个词凑在一块,就是一起人间惨剧了。 夏梅极为忧心,咬紧牙关扶着树干慢慢站起,四处打量。 好在她也没丧失理智,知道自己此刻不应该乱走,找个地方躲过一晚,等待救援才是真的。 ps:打滚各种求~~~~o(n_n)o~~(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获救 幸亏上天垂怜,夏梅咬着牙慢慢走了片刻,发现了一个石崖,底下有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可以躲避一下。 夏梅松了口气,慢慢的挪了过去,找着一个角落,靠着石壁缓缓坐下,将自己缩成一团,隐藏在黑暗中,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警惕的望着周围。 时间缓缓流逝,夏梅的精神越来越差,刚开始还能保持警惕,后面由于受过惊吓,又受了伤,精神实在疲惫,眼前便开始慢慢模糊。 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夏梅后背惊出冷汗,咬咬牙,狠心的重重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 疼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精神倒是好了些,夏梅在此打起精神,集中的盯着周围,一有风吹草动,背后就紧绷,整个人缩的更紧。 夏梅开始想,此刻的吴松在干什么呢? 他那么傻,说不定,在一直找自己。 想到这里,夏梅又开始担心,这林子里虽然他比较熟,但是晚上的林子实在太过恐怖,虽然没听说这山里有狼,但是猛虎,熊之类的大型猛兽应该还是有的。 这可怎么办,这个傻子,不要找自己才好。 夏梅一边心里暗暗祈祷,一边努力忽略心底那丝丝的期待。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夏梅真的快撑不住了,她的精神开始恍惚,脑袋里有一瞬清醒,下一刻又模糊,她甚至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自己死了。唐宝怎么办?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娘亲…… 还有酒楼,秦之翰那个没良心的刚走,自己若是去了,该怎么办…… 还有…… 还有吴松……那个一直呵护自己,照顾自己,包容自己的男子。自己还没有。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自己若是走了,他一个人。岂不是又继续孤独了? 夏梅轻笑,原来自己在死的时候,看到的最后一人,竟然是他吗? “夫君。对不起……唐宝交给你了……” “不!我不允许!夏梅!醒醒!娘子!” 吴松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闭上眼睛,不敢置信。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仿佛失去另一半的困兽,绝望而无助。 恍惚间,夏梅感觉滴滴水滴在脸上。“下雨了吗……” 亲眼见到眼前的女子慢慢睁开眼,吴松发誓自己从未有这一刻感激上天,感激上天将她还给了他。 “娘子。娘子,是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轻轻将怀里的人放下,吴松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利落的划过自己的手腕,瞬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吴松将手腕放在夏梅的唇边,嘴里轻轻哄道:“娘子,张开嘴,喝些水,乖~” 夏梅潜意识里,大概是知晓了吴松赶来了,依着他的声音张开嘴,浓浓的血腥味让她不自觉的皱眉,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一口口的咽下那所谓的“水”。 吴松看着眼前仍然活着的女子,眸中一片狂执的依恋,对自己的手腕上的伤口毫不在意,只是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拨开夏梅脸上的乱发。 终于,夏梅的脸上好了些,不在汲取唇边的液体,吴松才慢慢收回手,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擦干夏梅唇边的血迹,再用那条手帕给自己包扎了一下。 将之前的火把插在地上,吴松将衣服脱下来,给夏梅盖上,自己起身,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回来,手里多了许多干柴,很快的,石壁下面燃气一堆火,角落里身影似乎也感受到热量,不自觉望着火堆前挪了挪。 吴松升起火,这才走过去,将那缩成一团的身子抱起来,靠近火堆,就这样坐着。 依着火光,吴松可以清晰的瞧见怀里面色有些苍白的小脸眉间似乎有什么痛苦的事情,微微皱着,不安的呓语。 微微蹙眉,吴松直觉觉得有些不对,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她应该不只是精神枯竭才对,难道…… 吴松瞳孔一缩,将夏梅衣衫拉开一看,心猛地一惊。 入目所见,腰间大片肌肤都泛着青紫的光,小心的翻看后背,吴松呼吸差点停止! 背后几乎有碗大的伤口已经泛黑,表皮被层破,血迹都冒了上来。 吴松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娘子……” 嘴里近乎痛苦的呢喃,自责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手臂极为用力,又极为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抱住,仿佛要揉进骨血,放心心里,放在自己身上最安全的位置,才能安心。 “娘子……” “娘子……” 吴松垂着脑袋,埋在夏梅胸前,嘴里发出一声声恍惚没有意识的呢喃,又好似每一声都有意义。 “娘子……” ………… 夏梅分不清楚自己是被饿醒的还是被疼醒的,痛苦的睁开眼,视线中,却是吴松冒着些许胡渣的下巴,发丝凌乱,甚至还有些草屑,那双深沉的眼眸紧闭,下面带着深深的黑眼圈,透出一丝疲惫。 夏梅这才发现,他们还在昨晚的那个石壁下面,她被吴松抱着睡了一夜,旁边的火堆已经熄灭,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了。 许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吴松一下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怀里,发现怀里的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夏梅醒了,吴松很是惊喜,“娘子,你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吴松的声音此刻没了往日那般温润低沉,如同被砂纸磨过一般,沙哑粗噶,让夏梅好生心疼。 微微摇头,夏梅想张嘴说话,却发现嘴里一股苦杏仁的味道,让夏梅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目光撇到吴松包着的手腕,再加上嘴里的怪味,夏梅瞬间惊愕的瞪大的双眼,一丝惊恐和后怕在眸中闪过。 “你……你干了什么?!” 夏梅很用力,才将这句话吼出来,脸色都憋红了。 吴松对夏梅的怒气恍若未闻,只是一脸温柔的笑着,抚开夏梅的发丝,轻轻吻上额头。 “娘子,你还在,真好。” 夏梅再也说不出话了,只是眼泪一颗一颗的滚滚而下。 吴松一边轻轻低喃,一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夏梅脸上的每一寸。 “娘子,我好怕……” 亲过夏梅美丽的杏眸,微颤的睫毛。 “我以为我要永远的失去你了……” 亲过夏梅小巧的鼻梁,微红的脸颊。 “幸好老天开眼,将你还给了我……” 亲夏梅抿直的唇角,精致的下巴。 最后,那张带着火热的情绪的唇,终于落在了夏梅冰冷的唇上,辗转缠绵。 “娘子……我爱你。” ps:因为现在河蟹太严重,所以只能将wen换成qin,一些词也不能出现…… 就算现在这样我都忐忑,心好塞……/(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意外 “娘子,有些痛,你且忍忍。” 夏梅闻言,咬紧牙关,嗯了一声。 当吴松将那药膏慢慢抹在身上的时候,她还是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差点蹦了起来! 额头上的冷汗瞬间便流下来,脸色煞白。 吴松看的极为心痛,手下的动作更加轻缓,狠下心将药膏慢慢抹匀,眼里一片沉痛,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份苦。 好不容易上完药,夏梅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一般,没有半分力气了。 吴松难受的看着夏梅萎靡的样子,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轻声对夏梅道:“娘子……” “你如今这副模样,实在不能走动,今日绝不能去酒楼了。” 夏梅心里幽幽一叹。 她正是为此事发愁,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夏梅微微侧头,对吴松道:“咱们……先回去吧。” 说着,便要挣着起身,被吴松强行按下。 “别动,这会刚刚上了药,还不可以动。这会天色还早,娘子且等等,为夫去去就来。” 说完,吴松大步走了出去,留给夏梅一把匕首防身。 夏梅看着吴松身影消失,有些忐忑,不懂他为何突然离去,但是转念一想,他定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的。 心中稍安的夏梅,趁着天色亮了,自然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 昨日太暗,没有仔细查看,现在想来也是运气极好了,不禁没有碰到野兽,还找到了这个藏身的地方。 最幸运的是。夏梅嘴角稍稍翘起,愉悦的想道,吴松找到了她。 心中暖流划过的夏梅,随意的四处打量,眼角划过几米外的一株植物之时,狠狠地怔愣了一下。 “嗯,一定是我看错了。”夏梅呆呆的呢喃。 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土豆?! 夏梅感觉自己的心跳顺价加速了好几倍。不可置信的瞧着那远处隐藏在树下隐隐露出的叶子。 肥嫩繁密的绿叶。大概四指宽,一指长,微微垂下。整个植株约莫五六十公分,枝叶比较繁茂,成树状分布。 ——说不定是比较相似的植物罢了,这里又不是地球。 夏梅直直的盯着那株植物。好似害怕一眨眼,他就跑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吴松终于在夏梅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出现在视线内。 眼中猛地爆发出惊喜,夏梅激动的对吴松道:“夫君,快。快抱我去那树下看看。” 吴松有些迷茫,但心里对于夏梅精神比较好这件事,还是很欣喜的。所以乖乖走过去,将夏梅轻轻抱起。走到那棵她指着的树下。 夏梅此刻眼中只有那株植物了,激动的身子都在轻颤,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那叶子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 嘴里激动的自言自语,“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抬起头,语气急切的道:“夫君,快放下我,让我看看。” 吴松微微蹙眉,不赞同的道:“娘子有什么事,让为夫来便是了。”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意思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夏梅下去了。 夏梅微微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道:“那你帮我将这植物的根挖出来看看,千万小心,不可伤及它的根系。” 吴松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自家娘子如此不顾自身伤痛,激动不已,但是他有个很好的特点,便是唯妻是从。 吴松让夏梅趴在自己的背上,自己蹲下身,拿出匕首,小心的挖土。 于是,夏梅便亲眼瞧着,那熟悉的肥肥胖胖的,圆滚滚的东西,再次出现在眼前。 这一刻,夏梅觉得自己圆满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所有的苦痛,都是有价值的。 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土豆,而吴松仍然没有停下的手,夏梅觉得,这一趟,绝对值了! 遏制住自己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夏梅不再关注吴松手里的动作,而是再次四处张望,这附近,应该不会只有这一株植吧。 很显然,不是。 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夏梅目测,至少有两分地的面积,密密麻麻的,全是和眼前一模一样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的摇着腰身,想夏梅打招呼。 ………… “夫君,这里距离下山有多远?” 吴松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想了片刻道:“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吧,这里太偏,走起来很慢。刚刚我走到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外面一点的地方,唤了大黑,让它送信回去了。” 夏梅点点头,若有所思。 “夫君,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好多了。” 吴松停下动作,侧过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女人,一双杏眸熠熠闪烁,只是面色稍有苍白,倒也没有大碍。 只沉吟了一瞬,吴松便同意了,这里却是不是久留之地,将背上的小女人抱进怀里,吴松用自己的外衣将那一地的圆滚滚的东西抱起来,背在背上,大步离去。 收获了土豆,夏梅心情极好,也许是吴松之前上的伤药起了作用,反正她此刻没有多少痛苦,安静的趴在吴松的怀里,继续补眠。 察觉到怀里的人睡了,吴松便提高了速度,运起轻功,动作流畅的在林中飞跃。 晨起的微风轻轻抚在夏梅的脸上,她毫无察觉,沉沉的睡着。 虽然吴松对夏梅讲,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但是若是运起轻功,堪堪一个时辰,吴松便抱着夏梅,走出了山林。 大黑远远的跑过来,它一直在这里等着,此刻看到他们出来,便立刻跑了过来。 吴松扫了一眼,看到它脖子上没了信口袋,便知信是送到了,放下心来,低头看看怀里沉沉睡着的娘子,提脚快步走回家。 回了家,将夏梅温柔的放在炕上,小心的盖上被子,转身出门熬药。 才刚刚走出门,便看到云霓带着文兮,一脸焦急的走进了院子。 “师公,师父怎么了?!” “松哥哥,夏梅姐姐如何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同时急切的问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治疗 “嘘。” 吴松看了一眼屋内,见夏梅没有惊醒,这才小心的关上门,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过来了。” 云霓一双美目中闪烁着心疼,眼前的男人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散发着浓浓的疲倦。 身上的衣衫也是脏乱,眼里布着血丝,下巴上胡茬冒出许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文兮看到吴松如此模样,心更是被紧紧的揪着,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师公……到底怎么了?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是接到那只吴松的大黑狗送去的信,打开看发现上面写着夏梅收了伤,不能去镇上,让文兮去镇上说一声。 两人大惊,哄着唐宝去了隔壁,这才悄悄地赶了过来。 两个小女儿家心中无比焦急,不知道是何种伤才会导致无法行动?想起来就害怕。 吴松并没有隐瞒,言简意赅的解释了整个过程,微微沙哑的声音道出的事情让二人心惊肉跳。 特别是听到夏梅腰腹严重受伤的时候,文兮立刻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云霓也是极为震惊的,没想到,一夜未见,竟然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微微揽着文兮,小声安慰几声,转过头担忧的望着吴松道: “可上了药?吴松哥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去给你买。” 到底是江湖儿女,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治好伤病。 她知晓吴松通晓草药,一些瘀伤擦伤都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道,夏梅姐姐的伤情。他能不能治好。 所以她才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比如买些草药什么的。 文兮抬起头,匆匆抹了眼泪,也对吴松道:“对,师公,让我在这里给您帮忙照顾师父吧。” 吴松缓缓摇头,道:“不用了。你们也帮不了什么忙。不过,”想了想,继续道:“文兮。你还是去镇上,告诉酒楼的伙计,要么再找个大厨,要么就歇业几天。让他们看着办。” 不顾文兮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吴松转过头继续对云霓道:“云霓妹妹。你随着文兮一起去镇上药铺,抓写药材给我。等我写个药房给你。” 说完,吴松就回了屋子,片刻又拿着一张纸出来。交与云霓。 “红花、赤芍、栀子、白芷,没药,各三钱。” 云霓稍稍识得这方子。以前她也经常会经常被她娘亲打发去药铺买药,一些基本的药材及价格。她都识得。 “这方子里的这些药材,我都缺了些分量,你帮我买回来,其余的,我存着些。” 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交给云霓,“好了,你们快去快回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娘子的。” “对了,”吴松突然想起,“唐宝……就让陈婶子先照看着吧,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此事。” 云霓点点头,对于吴松她自然是相信的,于是对文兮劝道:“文兮妹妹,咱们还是快些走吧,这会你们都没去酒楼,那里怕是都着急了,还是赶快些吧!” 文兮想着也是有理,总得有人去告诉他们,无奈,只好又急急的跟着云霓,赶去了镇上。 吴松等她们离去了,关上院门,转身走进厨房。 很快,厨房里冒出炊烟,吴松端着热水去了卧房。 将热水放在地上,吴松开始解开夏梅的衣服,从外衣到白色里衣,最后,只剩下一件鹅黄色的肚兜。 因为夏梅本人毫无察觉,吴松反而更加紧张,明明自己将眼前女子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了…… “咳咳……” 吴松不禁被自己脑海里有些旖旎的念头弄得红了耳根。 瞧着眼前女子鹅黄色肚兜下鼓鼓的部位,隐隐漏出写轮廓,吴松只觉得气血上涌,急忙捂住鼻子。 不怪他不淡定,实在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那什么,波涛汹涌啊…… 微微下移的视线,却让吴松一腔翻滚的热血瞬间冰凉。 原本白嫩的肌肤,此刻上面布满了青紫色,从细细的纤腰那个位置,左侧一大片布满淤血。 微微握拳,眸中疼痛一闪而过,吴松慢慢俯下身,用帕子沾了热水,轻轻的敷在淤血的地方。 感觉眼前的人微微抖了一下,吴松心里一痛。 “娘子……” 低低唤了一声,眼前的人仍然眉头轻皱,吴松小心的将手里的帕子,浸湿了水,温柔的替夏梅擦干净脸,擦了擦身子。 一番擦洗,微微发烫的水温比较舒适,夏梅蹙起的黛眉也慢慢放松了,吴松将被子给她盖好。 坐在一旁静静地瞧了一会,吴松亲亲夏梅的额头,低声道:“娘子,好好休息。” 然后便出去,将自己晒干收好的药材全部找出来,开始熬药。 趁着水还没开,吴松挤出时间,匆匆给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下脏了的衣服,感觉精神好了些。 锅里一边熬着粥,一边熬着药,吴松还抽空将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洗,他有些许的洁癖,脏了的衣服要尽快洗,受不了一直堆着。 做完这一切,吴松将药晾着,又给夏梅弄了一个蒸蛋,现在夏梅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保险起见,还是吃点软糯清淡的好。 做好了饭,吴松先是端进屋子,小声的唤醒夏梅。 昨晚他们也没吃饭,现在怎么都要吃一点才行,所以他才狠心,叫醒了她。 夏梅有些迷迷糊糊的,在吴松低沉的轻声诱哄中,紧紧皱着一张小脸喝下苦涩的药汁。 这个药是为了清火的,防止发炎,所以喝着比较苦,胃里一阵清凉。 喝了药,等了片刻,眼看夏梅又要睡着了,吴松赶忙又端来熬的烂烂的清粥和蛋羹,哄着夏梅吃了半碗,才让她继续躺下睡。 松了口气,又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没有发炎的征兆,只是有些肿,感觉这个地方的腰,都胖了一圈。 等文兮和云霓再次回来的时候,吴松已经将饭菜再次做好,让她俩吃着,自己又去给夏梅熬药去了。 两个时辰喝一次,偶尔再喂些清粥,夏梅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一天,期间被吴松喂了好几次药和饭,都未曾醒来。 这样喝了几次,到了半夜时分,夏梅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看见困倦之极的吴松,坐在炕边睡着了。 手里还紧紧端着一碗她没有吃完的清粥。 就这样的一瞬,夏梅便觉得,自己这一生,怕是再也逃不开了。 ps:你们真哒不爱我了吗?!【眼泪汪汪的看着你们咬唇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招人 天气渐渐转凉,山坡上的树叶也慢慢枯黄,飘落而下,铺了金灿灿的一地。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草叶上的露水都未干,早起的人们都紧了紧衣服,避免早上的寒气入体。 “哇……” 一声哭喊划破天际,惊起一片鸟雀。 文兮苦着脸,为难的看着眼前哭嚎的唐宝,急的手足无措。 “唐宝……别哭了……你娘亲真的没事……” 唐宝才不信文兮的话,这话他已经听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她们一直不让他去找娘亲,刚开始说她有事不在,后来又说娘亲忙。 直到现在,说娘亲病了,唐宝就更加坐不住了,吵着闹着要去,让文兮和云霓简直头疼不已。 “我……我要去看娘亲……” 唐宝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着文兮,一张小脸看起来是在可怜。 云霓叹了一声,满脸无奈道:“文兮妹妹,要不让他去吧,免得他在这里哭喊,让隔壁陈婶子他们听到了。” 文兮有些犹豫,“可是师父的伤……唐宝他看了……” 唐宝急急插话,“文兮姐姐,我真的不会打扰娘亲的!你让我去看看她吧……唐宝好想娘亲……” 说着话,眼泪珠子又不停的往下掉。 文兮简直要被唐宝的眼泪哭的头都大了,实在怕了,只好拍拍他的背,心疼的安慰道:“好好好,咱们去看师父,唐宝乖,别哭了,姐姐好心疼……” 唐宝得了准许。才慢慢止住了眼泪,立刻的就要拉着文兮去吴家小院。 云霓及时道:“唐宝,你等等,姐姐熬的鸡汤还要一会,待会你一起给你娘亲端过去吧。” 虽然很是焦急,但唐宝听话,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乖乖的坐着。吃了早饭,等云霓熬好鸡汤,才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文兮对云霓道:“云霓姐姐。我也跟着去看看。” 云霓点点头,文兮便提起裙角,急急追着唐宝也赶了过去。 到了吴家小院,唐宝没有像往常那般。大声拍门,而是小声的。一下一下的敲门。 门开了,果然是大黑,唐宝赞赏的摸了摸它脑袋,他不想打扰他师父和娘亲休息。便小声敲门,大黑听了,回来给他开门的。 不曾想。吴松此刻从厨房出来了,见到唐宝。惊讶了一瞬。 “唐宝?你怎么来了?”瞧了瞧门外,“你两位姐姐可知道?” 唐宝不高兴的撅起嘴,软糯的童音带着些反问的味道:“师父,你几日都没教唐宝练功了,这是不准备教唐宝了吗?” 吴松一窒,无奈的苦笑,“唐宝,是师父不好。你既然知道了,那便原谅师父吧。” 唐宝圆溜溜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吴松,一声冷哼,“师父,你再这样,唐宝就不要你做师父了!” 吴松摇头轻笑,“是是是,是为师的错,不过,”嘴角微微得意的勾起,“就算我不是你师父了,我也是你爹爹。” 唐宝被噎住,不甘的瞪了几眼,将手里的鸡汤塞进吴松手里,转身哒哒哒的跑进了卧房。 吴松此刻在给夏梅熬药,见了鸡汤心里一喜,家里没有鸡,他又不能去山里打猎,所以这鸡汤,他还真是求而不得。 回头去村里再买几只,给夏梅好好补补。 唐宝悄悄的进了屋子,发现他娘亲还睡着,无声的走到床边,低声唤道:“娘亲……” 夏梅缓缓睁开眼。 “唐宝?你来了?” 瞧见唐宝,夏梅又惊又喜,急忙撑起身子,拉着唐宝上下打量。 几日不见,她也分外想念这小小的人儿,可是因为最近身上的淤血散开,看起来更加恐怖,便不敢告诉他,此刻见了唐宝,心里真是又喜又忧。 唐宝大眼睛里慢慢溢满泪水,见了自己娘亲,反而更加委屈,不禁扑进夏梅怀里,轻轻哭了起来。 夏梅心疼的抱着他,慢慢的安抚,这孩子一直很不安,觉得娘亲会丢下他,几日不见,自然很是难过。 她心里也很自责,说白了,都是她不好,才回回惹得大家担忧。 唐宝躺在夏梅怀里,哭着哭着,便疲倦的睡了过去,小心的将唐宝放在手边,母子二人,依偎着睡着了。 吴松端着饭菜进来,瞧见这母子二人躺在炕上,睡得香甜,脑海里突然闪过童万礼说过的一句话。 “媳妇孩子热炕头,神仙来了都不给换咧!” 淡淡一笑,吴松放下托盘,将夏梅唤醒。 “娘子,吃了饭再睡吧。” 文兮赶来的时候,夏梅刚刚吃完饭,吴松端着碗筷出去了,夏梅便拉着文兮,问道酒楼的情况。 “按照师父您讲的,厨房里找了一个白案,一个墩子,白案叫季林,大约三十岁左右,人看着是个机灵的。” “那个墩子叫黄宏,长得胖胖的,总是大大咧咧的笑着,人挺好的。” 以上是文兮对这两人的评价,让夏梅心里暗笑,这孩子,人不大,倒是会看人了。 “不过……”文兮想起什么,有些犹豫的看了夏梅一眼。 “怎么了?说吧,还有个大厨才是。” 文兮轻轻蹙眉,有些不悦的道:“当时咱们按着师父您说的,让韩伯去挑人,哥哥也跟着的,韩伯这人,厉害是厉害,就是心太软了。” 夏梅微微挑眉,静静听着文兮道:“那墩子和白案倒是找的老实又能干的,只是那个大厨,却是个婆子。” “当时那婆子满脸灰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着苦苦哀求韩伯,韩伯实在不忍心,听到她说自己在酒楼里做过事情,便收下了她。” 夏梅淡淡笑道:“韩伯就算心有不忍,也是有分寸的,更何况那妇人不是在酒楼做过事吗,韩伯挑人没有挑错啊。” 文兮翻了个白眼,嘟着嘴道:“师父,我自然知晓韩伯是为了酒楼的,可是那妇人……还带着个孙女啊!当时我哥哥便阻止韩伯,可是韩伯架不住那妇人苦苦哀求,心一软,便同意了。” 夏梅眉头终于轻轻隆起。 文兮继续抱怨着,“徒儿也不是那心狠之人,那妇人说自己孙女也能帮忙,且不要银子,管饭就好。徒儿觉得也是不错的,也算是个善事了。” “可那孙女哪里是帮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能说什么,那妇人护的紧紧的,这几日您不在,那妇人可是一位没人管得住她,愈发嚣张了!” ps:打滚卖萌各种求~~~(加更我没忘,放心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祖孙 夏梅静静的听着文兮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对祖孙如何嚣张,如何无礼。 比如那个孙女躲在厨房里偷吃,让她抓到,而那蔡大娘却维护着,说饿了吃点怎么了。 比如那个孙女,端盘上菜的时候,故意和那些客人调笑。 比如……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对祖孙是将文兮得罪惨了,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 听完了文兮一大篇的苦水,夏梅及时的递上一杯茶水,让她缓口气。 文兮灌了口水,吐出口浊气,转眼一看,夏梅仍然是带着淡笑看着她,不觉得脸上一红。 “师父……您就取笑我,人家跟你说真的呢!” 夏梅“噗嗤”笑了出来。 “瞧把你给气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主子怎么虐待你了呢!” 文兮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娇嗔道:“师父……我知道酒楼您说了才算,我就是看不惯那祖孙趁你不在,就目中无人的样子。” 夏梅整整文兮的腰带,轻笑道:“文兮,师父为这个酒楼花了多少心血,你不是不知道,师父不会让人糟蹋它的。” 文兮点点头,“嗯,师父,徒儿明白。” “好了,你先去镇上吧,那祖孙你且忍着,谁让那蔡大娘的厨艺好呢?!” 文兮幽幽一叹,有些郁闷的点头,“知道了,我不会说什么的。那我先走了师父,您好好休息。” 文兮走了,夏梅半坐着,考虑了一会那些人,便不再费神。低头看看唐宝在一旁睡得红嘟嘟的脸蛋,脸上表情瞬间柔和,浮上慈爱的淡笑。 亲了亲唐宝的小脸蛋,夏梅慢慢躺下,闭上眼睛养神。 ………… “哟,我说文姑娘,这太阳都到哪里了。你这也起的太晚了吧!” 文兮刚刚踏进酒楼的门。就听到一声略微尖锐的女音,不客气的嘲讽道。 气愤的转过头,发现那黄莺手上拿着抹布。懒懒的靠着桌子,脸上满是讥讽的看着她。 这黄莺比文兮大两岁,身量倒是跟文兮差不多,娇小的模样。倒是更加惹人疼。 此刻她算是逮着机会了,自从第一次见到文兮的时候。她就不喜欢这个长得比她漂亮的女孩子,所以经常找她麻烦,今日非要收拾她不可。 “我去看了师父,所以来的有些晚。” 文兮想起师父的嘱咐。不要惹这对祖孙,便忍着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 黄莺暗暗一挑眉。眼里闪过一抹喜色,看着这姑娘是决定忍让了。想来,必然是她师父也不敢惹自己奶奶。 心底冷笑,黄莺愈发得意,小步慢摇走过来,将手里的抹布一下甩在文兮脸上,扬着下巴,冷声道:“去,抹桌子!来的这么晚,你是猪吗?!” 文兮气得小脸通红,泪水直在眼里打转,一张小嘴咬的死紧。 “看什么看?!快去!我都干了一早上了,本来就该你了!” 文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一语不发的转身去擦桌子。 黄莺得意的笑,小样,跟我斗! 没多久,文皓从后院出来,看到自己的妹妹在干活,那黄莺却在一旁翘着脚休息,不禁有些生气的道:“黄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妹妹刚来,水都没喝一口,你就让她干活,你却在一旁休息?!” 黄莺不屑的瞥一眼,随意的道:“她怎么就不能干活了?!来的晚了,没扣工钱就是好的了!我干了许久,歇歇不可以吗?!” 文皓正欲继续说话,身后却传来蔡大娘的声音,“文家小子,我家孙女干了许久,你就让她歇歇吧!” 转身一卡,那年过五旬的蔡大娘,系着围裙,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他。 只是那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文皓冷哼,“蔡大娘,你家孙女真是架子大,干这么点活计就要休息。” “我家妹妹的工钱如何,乃是夏夫人说了算的,她是夏夫人的亲传弟子,那双手是用来赚钱的!不是做这种粗活的。” 文皓冷冷的言语气得黄莺就要跳起来跟他理论,蔡大娘及时阻止了,眯起的眼中一片冷意,面上笑道:“文家小子说的对,文兮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会,夏夫人不不是没来么,帮着酒楼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文家小子,你说是吧?” 文兮走过来,拉了拉她哥哥的衣袖,示意别说了,文皓才不甘的瞪了她们一眼,接过文兮手中的抹布,自己帮文兮抹桌子去,不理这对祖孙。 黄莺冲着文家兄妹的背影,得意的一笑,挽着自己奶奶的手,进了厨房吃好的去了。 进了厨房,黄莺瞧见那总是笑眯眯的黄宏在剁着猪头肉,有些馋,便直直走过去,拿起两片就往嘴里送。 黄宏一愣,瞧见是这位小姑奶奶,憨厚的笑笑,“黄莺妹妹,这肉都是有分量的,你若想吃,我待会再给你做吧,这会别吃了。” 黄莺白了他一眼,挑着兰花指小口小口的吃着肥肥的猪头肉,满脸惬意,根本不将黄宏的话放在心上。 黄宏脸色一僵,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脸上挂着笑道:“黄莺妹妹,你这日日都吃猪头肉,小心长胖了啊……你不是最珍惜你的身材了吗?” 黄莺动作一僵,脸色白了白,狠狠的瞪了一眼黄宏,将嘴里还剩半截的肉“呸”一声吐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厨房。 黄宏松了口气,看着地上的那半截猪头肉,眼中一丝冷意闪过,眯了眯眼,又恢复到那笑眯眯的样子,继续切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季林在一旁和着面,一直用眼神余光注意着这里的动静,看到黄莺走了,也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同情的看了一眼黄宏,还好自己做的东西基本是现做现卖,那黄莺才没机会“下毒手”…… 心中微微叹气,那日听说这天福招人,现在青山镇谁不知道天福酒楼的生意好得不行,肯定是个肥差,所以他约着老伙计黄宏,一起来的。 谁知,来了以后,却没个管事的,那韩伯也是个账房,真正管事的夏夫人,听说还在养伤,于是,这祖孙二人仗着韩伯心软,每每撒个娇,假哭几声,便在这酒楼里作威作福。 真是害人不浅啊…… 摇摇头,季林手中揉面的力度加大了些,心中想着,也不知道,那夏夫人何时才能回来…… ps:谢谢书友yh-yh1166、木小棉儿、浊发的打赏,还有书友erhh的月票,我都会加更,仔细算算,我都欠了五章加更了……我想静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一章 责任 迷迷糊糊中,夏梅感觉身旁有动静,一下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吴松修长匀称的后背,此刻他正在悄无声息的穿着衣裳。 夏梅一下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不小心扯到伤口,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吴松猛地转过身,伸过手扶起她,担忧的道:“娘子,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伤口还疼吗?” 夏梅摇摇头,手紧紧抓住吴松的手臂,望着他的眼睛道:“你……你又要走了?” 吴松闻言一愣,继而淡笑,“娘子不用担心,为夫会早些回来的,待会云霓会过来照顾你。” “不是!我……”夏梅咬唇犹豫了片刻,眸中流露出些许心疼:“你这几日,日日早出晚归,身上多了好些伤口……要不,今日休息一日吧。” 说着,她的目光移到眼前精壮的身子的腹部,那里有一道新添的伤痕,此刻还是粉嫩的颜色,证明刚刚愈合。 这是不久前,他在山里遇到了熊,不小心被熊爪子划了一下,幸好闪得快,不然,就不是一道伤口这么简单了。 当时看到他身上的血,夏梅简直吓得魂飞魄散,眼泪止都止不住,让吴松好一痛安慰,最后还是强行堵上嘴,才罢休了的。 想到这里,夏梅脸色红了红,回过神,看着吴松坚毅的脸庞此刻温柔的望着她,弱弱祈求道:“夫君,你再受伤,我该怎么办……” 吴松温柔一笑,动作轻柔的将夏梅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娘子为为夫担忧。为夫很欣慰。” “但是娘子知道的,童大哥再过三日便要启程去王城了,我趁着这几日打些好皮子,多换些银钱。” 将夏梅的葇夷握进手里,把玩着纤长的手指,嘴里幽幽的道:“来年,咱把唐宝送去学堂。然后将后院的房子修缮一下。再依照娘子的心意,养些鸡鸭。” 夏梅张张嘴,想要说她也有钱。他不用这么辛苦,可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还记得上次吵架是为什么,男人也有男人的尊严…… 吴松看到她纠结的眼神。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乱发。笑道:“别乱想了,为夫只是想着,养着自己娘子和儿子是男人的本分,辛苦一些是值得的。” 夏梅鼻子一酸。眼眶瞬间便红了。 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吸吸鼻子,不再说话。 吴松见此。便知道她是想开了,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道:“娘子别担心,为夫去去就回。” 夏梅不敢抬头,胡乱的点了点,就感觉到身旁的人起身,走出了房门。 她抬起手,将脸深深埋在手心里,咬着唇,无声的流泪。 原来……他并不是觉得自己拂了他的面子,而是……想要担起这份责任而已…… 在身为古代男人吴松的心里,养活家人,是一项近乎神圣的责任,是一个成功男人的凭证,更何况,他心里不希望夏梅日日去酒楼,太过辛苦。 他要让她能够睡到自然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这是他在心里的目标。 夏梅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一世,什么都有了,一定要好好活。 ………… 吴松走后没多久,云霓就过来了,端着煨了许久的鸡汤,伺候着夏梅喝下。 夏梅拉住云霓想要离开的手,认真道:“云霓,帮我做一件事。” 云霓疑惑的眨眨眼,“何事?” 夏梅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对着云霓一字一句的清晰道:“云霓,你去厨房,找到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装着小碗大的一个一个的圆圆的疙瘩,那个东西,叫土豆。” “在咱们房子后面,有一小片空地,那里除了从咱们院子里走,其他人进不去,非常隐蔽。” “我要你回去将那小片土地翻松一下,然后将那土豆种下去。” 夏梅仔细考虑过了,这个土豆真的是个好东西,可是,原谅她的私心,只有这么点,她还有大用,只好等自己成功种出来了,再告诉大家了。 可是这件事,必须隐蔽,虽然自己也有十几亩的田地,此刻却是不能用来种土豆。至少要先育种。 想来想去,就夏家小院背后的那个地方合适,夏家小院本来就在村子尾巴上,平时少有人去,更别说在房子后面了。 而且这个时候,正是种冬土豆的时候,现在种下去,大概二月份就可以成熟了,时间很快,所以刻不容缓。 云霓沉默了片刻,问道:“夏梅姐姐……我没种过,怕种不好……” 夏梅表情柔和了些,“云霓,不怕,我会教你,这个很好种,不用太费事的。” 云霓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她也没问为何要这么做,反正夏梅姐姐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她照着做便是了。 夏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跟聪慧的人说话,就是省事。 云霓站起身,对她道:“夏梅姐姐,我这就回去看看,待会我做了饭便给你送过来。” 夏梅点点头,笑着道:“嗯,云霓,辛苦你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姐姐就拜托你了。” 云霓重重的点头,一双沉静的眼眸中全是郑重,“放心吧,夏梅姐姐。” 交代完土豆的事,夏梅又开始考虑酒楼的问题。 自从阮启仁死了以后,云客来自然是倒了,店里的人纷纷离去,很快铺子就再次租了出去,听说被一个制衣坊给租下了,最近正在装修,估计也快开业了。 说道这里,夏梅想起,那个曾经将她们从云客来扫地出门的伙计,竟然还来天福应聘过,只是被韩伯冷冷的打发了出去。 夏梅轻轻一笑,真是命运弄人。 只是,眼下已经十月份,很快便要入冬,冬天的时候,酒楼的生意很不好,因为这里的冬天特别冷,街上基本没什么人,更别说酒楼的生意了。 再加上,冬天的饭菜冷的极快,基本没吃几口,就冷成冰,需要一遍又一遍的热来吃,这让大家烦不胜烦。 这可如何是好呢?夏梅刚刚轻松的心转眼又沉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二章 灵感 “娘亲!” 沉思的夏梅被唐宝一声雀跃的声音惊醒,偏头一看,唐宝正蹬蹬的跑进来,手里还抓着一个红薯。 “娘亲!吃红薯!这是我刚刚烤的!” 唐宝的小脸红扑扑的,带着急速跑动过后的红晕,大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望着夏梅。 夏梅无奈的轻笑,捏了捏唐宝的脸蛋,故意责骂道:“你这孩子,就知道皮,这是哪里来的红薯?你杏花姐姐今日不是去了镇上吗?” 唐宝偏偏头,可爱的道:“是我和铁柱还有狗蛋,咱们自己从家里拿来的红薯,自己烤熟的!” 小脸上带着些许得意,仿佛在说,夸我吧夸我吧,却没瞧见他娘瞬间黑了的脸色。 “唐宝,你说,这是你们几个小孩子,自己弄熟的?” 夏梅眯了眯眼,看了看唐宝的屁股,似乎在考虑,用多打的力度合适。 粗神经的唐宝没有意识到他娘亲语气里的危险,反而继续夸耀道:“是呀娘亲!狗蛋拿的打火石,铁柱和我去捡的树枝,咱们在齐心协力,终于自食其力,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夏梅简直被气笑了,顾不得自己的腰伤,伸长手臂一下子将唐宝捞到炕上,趴在自己腿上。 高高扬起的巴掌不轻不重的落下,嘴里严厉的呵斥道:“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是吧?!竟然敢自己玩火!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唐宝直接被打懵了,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来孝顺娘亲的,为什么就挨打了?! 夏梅手掌一下一下的落在唐宝肥嘟嘟的屁股上,打起来。肉还一弹一弹的。 “臭小子!还敢烤红薯!你咋不上天?!家里亏了你吃了啦?一个红薯把你馋的,有点出息行不?!” 越说越气,夏梅手下不禁加重了力道,瞬间唐宝白嫩的屁股上就出现了几道红印子。 “还乱用成语!什么叫自食其力?!还过上了美好的生活?!你难道过的是苦日子吗?!” 唐宝觉得自己好委屈,一腔热血瞬间别浇灭,别说夸奖了,还挨了一顿打…… 屁股上传来隐隐的疼痛。让唐宝终于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亲……唐宝错了……哇……” 听到唐宝的哭声,夏梅才微微消气。又瞧见那微红的屁股,心里又觉得心疼。 抱起来,夏梅板着脸问道:“你知道错了?以后还玩火不?” 唐宝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更加可怜了。委委屈屈的道:“不敢了……” 夏梅这才将他抱进怀里,安抚了一阵。 唐宝断断续续的解释。说他们只是想吃烤红薯,刚烤好的红薯最好吃,所以他们便自己便烤边吃…… 夏梅身子一僵。 边烤边吃啊……边煮边吃啊…… 夏梅眼中迸发出极为喜悦的光芒,抱着唐宝一顿猛亲。高兴的哈哈大笑。 唐宝又懵了,娘亲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凶他,一会又亲他…… 年仅三岁半的唐宝。第一次体会到女人的善变,表示承受不起。 不管怎么说。夏梅想到了一个了不得计划,现在秦之翰将酒楼全权交给她打理,这样的改变也是可以的吧! 现在酒楼说起是秦之翰的,但百分之六十的份额已经是夏梅的了,这是秦之翰自己提出了,原本是百分之八十,只是被夏梅一口拒绝了,所以才“讨价还价”,变成了百分之六十。 既然立志在要做出一番成绩,那么各种穿越的福利肯定跑不掉,现在,她要开始大展手脚了! 第一步,便从开个火锅店开始吧! 想着想着,夏梅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连唐宝偷偷遛了出去都未曾发觉。 只恨,现在自己的伤还为好,对于此事,还要慢慢做打算才行。 思量了一阵,夏梅才冷静下来,因为她突然想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那个穿越到秦国点菜,却什么都没有的笑话。 仿佛被泼了一头冷水,夏梅瞬间醒悟,细细想来,火锅店这个想法虽然不错,可是实施起来有些困难。 这里虽然不是华夏古代,发展历史不一样,可植物仍然受季节限制,冬季蔬菜本来就少,如何能够开的下去火锅店? 这个问题太严重,她开始在心里列清单,冬季到底有多少菜,能不能满足火锅材料的需求。 冬瓜是拍第一的,然后是冬白菜,莴笋,萝卜,豌豆尖,还有木耳,这样,平常的蔬菜还是有好几种。 哦,还有土豆。 初步估算了一下,那个发现土豆的地方,应该一千多斤的土豆还是有的,出去留种的部分,剩下的,每日限量卖,撑到二月份还是可以的。 荤菜就要多一些了,猪肉,鸡鸭鱼,没有牛肉倒是可惜了,牛是不能吃的,耕牛吃了犯法…… 没关系,夏梅愉悦的想,涮羊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起许久未吃的火锅,大冬天,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吃的满头大汗,酣畅淋漓,浑身舒爽。 夏梅表示,她的雄心已经**难耐了。 手轻轻抚上自己腰上的伤,挫败的一叹,早些好起来才是啊! …… 时光飞逝,半个月又过去了,眼看着文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形容越来越憔悴,夏梅实在等不住了,这孩子,到底在酒楼里受了些什么?! 于是,在家里憋屈了几乎一个月的夏梅,终于,在吴松不太赞同的目光中,搭上牛车,去了酒楼。 文兮沉默着扶着夏梅,低眉顺目的样子让夏梅狠狠皱了下眉。 眼里寒光一闪而逝,提脚进了酒楼。 才踏进半只脚,就听到一个高调的女声,带着浓浓的不悦与尖锐,让夏梅脸色一黑。 “臭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想要工钱了是吧?!快去给我干活!” 叉腰破骂的黄莺,在看到夏梅的一瞬间,脸色一下就僵住了,话音就像被掐住脖子一般,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你是……谁?!” 眼里一闪而过的嫉妒,没有逃过夏梅的眼睛,冷冷一笑,冰冷的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ps:求订阅……/(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三章 过招 黄莺面色不善的站在自己奶奶背后,眼中隐隐闪动着恶毒的光芒。 “哎呀,这就是夏夫人啊,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 满脸堆笑的蔡大娘夸张的欢喜道,至于是不是真的欢喜,就没人知道了。 夏梅坐在一旁刘全端过来的凳子上,柔弱的休息,一副很是疲累的模样。 听见蔡大娘讨好的笑声,夏梅瞪大眼睛,掩着小嘴惊呼,“呀!不知道,蔡大娘说的,谁跟我是一家人啊!我可不知道,我还有亲戚呢!” 蔡大娘的笑一下僵在了脸上,黄莺突然痛呼出声,原来蔡大娘抓住她小臂的手忽的用力,弄得她好疼。 不高兴的黄莺,原本想要甩袖走人,但是瞧见她奶奶的脸色不太好,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蔡大娘眯起的眼里映着夏梅“虚弱”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嘲讽,这小娘皮,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结果却是个绣花枕头。 心中有了一番计较,蔡大娘笑笑,扯过一旁怨气颇大的黄莺,指使着:“快,莺儿,给夏夫人道歉。” 黄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她奶奶眼中的凌厉,加之手臂上要将骨头捏碎的力度,不由白了白脸色。 咬紧嘴唇,黄莺僵硬的转过身,低着头,对着夏梅的方向,敷衍的福了福身,嘴里蚊子般的声音道:“夏夫人……是黄莺的错,请您原谅奴家吧!” 蔡大娘看了一眼继续喝茶的夏梅,牙根暗咬,又大声斥责道:“你这死妮子。怎地这般没眼水?!竟然冲撞了夏夫人,让你道歉就道歉,大声点!没吃饭怎地?!” 大声呵斥让黄莺觉得脸面尽失,一双娇媚的眼眸里溢满泪水,抬头楚楚可怜的看了看远处的刘全等人,见没人来帮她,暗中握紧的粉拳。指甲都陷进了手心。 “夏夫人!请您原谅黄莺!” 夏梅这才从茶碗中装作茫然的抬起头。愣了片刻才看到梨花带雨的黄莺,心中暗笑,面上不忍道:“黄莺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蔡大娘瞧着夏梅脸上故作的迷茫,只觉得一口血堵在胸口,差点憋死。 黄莺眼中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顺着苍白的小脸一颗一颗的滑下,身形微微抽噎。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蔡大娘努力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尴尬的扯扯脸,挤出个笑容,对黄莺不耐烦的道:“行了。进厨房干活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说完,还向夏梅讨好的笑笑。 夏梅心中一声冷笑。继续喝茶。 黄莺含泪的眼睛恶毒的瞪了夏梅和文兮一眼,提着裙角。捂着脸泪奔到厨房去了。 蔡大娘瞥见远远站着旁观的刘全文,还有被拉住的一脸为难的韩伯,僵硬的笑笑,对夏梅道:“夏夫人,那老身就先去忙了,您好好歇息。” “歇息”二字,颇有一番别样的意味。 夏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微微颔首,柔柔的笑着,示意她可以走了。 蔡大娘心中冷哼,头也不回的迈着小脚进了厨房,将那门帘狠狠的摔下。 韩伯叹口气,摇摇头,朝夏梅行了一礼,也转身去了后院。 夏梅松了口气,肩膀一下垮下来。 “真是麻烦,白莲花什么的,装起来不要太累!” 揉揉自己僵硬的脸,回头一看,文兮已经捂着脸,笑的蹲在了地上,眼角还带着可疑的水光。 “师父,原来您这么……”文兮打量了一下夏梅弱柳扶风般的坐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娇弱……” 夏梅伸了伸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还不是为了让对手掉以轻心,看在韩伯的面子上,没有大错又不能将她们赶出去,我这样,她们才有机会犯错啊!” 文兮站起身,擦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走到夏梅身后笑着给她按着肩膀,轻笑道:“是,师父实在高明!” 夏梅傲娇的仰头,淡定的承受文兮的夸奖。 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文兮这孩子总算是笑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却生生的,那她可是要暴走了。 还不容易养好的孩子,给人几天就给又弄抑郁了,这不是找打么?! 伸展了下腿脚,夏梅站起来,便要去厨房,被文兮一把拉住,急切的低声道:“师父!你……你这去厨房做菜,不是让那蔡大娘偷师么!” 夏梅回神仔细一想,也有些道理,这厨房里的事,都是个人有个人的绝活,她和蔡大娘都能做掌勺大厨,那若是被蔡大娘偷学了绝活,岂不是亏了? 抿唇想了想,夏梅悄悄对文兮说了些话,文兮脸上涌起些笑意,点点头,先走进了厨房。 等夏梅进来的时候,厨房里便是一片硝烟的味道。 蔡大娘黑着脸,一双大手紧紧的捏住文兮的小手臂,力道大的文兮脸色额头全是冷汗,“你说说你这妮子,是不是想要害死人,弄垮酒楼啊!心咋这么黑咧!快给我扔出去!” 说话间,就要拉着文兮往外走。 黄莺此刻心里巴不得文兮遭殃,故抱胸站在一旁冷眼观看,黄宏与季林两人,都上来拉劝,场面异常热闹。 “慢着!蔡大娘,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夏梅再次换上温柔的表情,轻蹙黛眉,语气间带着丝丝责备与不悦。 蔡大娘瞥见夏梅进来了,才故意大声嚷嚷,惹得夏梅不悦,此刻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立马放开文兮,转过来,客气的笑道:“哎呀夏夫人,你看看文兮,这小姑娘家家的,就是不懂事。” “如何不懂事了?” 夏梅挽起衣袖,走到白案前,捞起青笋丝看了一下刀工,心里暗暗点头。 蔡大娘语重心长,“夏夫人啊,您是不知道,这孩子,竟然想……做鱼给客人吃!实在是太荒唐了!” 夏梅面上松了口气,掩嘴轻笑道:“蔡大娘,您有所不知,文兮本来就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往常咱也卖鱼,没有什么不妥。” 蔡大娘一惊,随即摇头,“夏夫人莫要说笑,哪家酒楼会卖鱼?!那不是作践人么!” 夏梅语气带上了些许冰冷,“怎么,蔡大娘不信?” 见她摇头,夏梅嘴角勾了勾,淡淡道:“那便瞧着吧。” ps:某人要开始打脸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四章 打赌 “四号桌客人要一盘凉拌木耳,卤猪蹄,红烧肘子,和木须肉丝。” 刘全高声报着菜名,走了进来,然后又端着做好的菜品去了大堂,整个过程极为快速,顷刻间完成。 黄莺蹲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菜叶子,满脸的不耐烦与憋屈,毕竟夏梅来了,可不能明着偷懒。 文兮仍然在后院里处理鱼,那蔡大娘不信,与夏梅打赌,说若是今天能卖出去五条,她就自己收拾包袱走人,技不如人,甘愿离开。 夏梅心中为自己喝彩,为蔡大娘的智商默哀。 于是夏梅大手一挥,直接让文兮去买了十几条鱼回来,全部处理好,放在那里待用。 蔡大娘心中暗暗冷笑,只要今天能锉矬这师徒的威风,自己在酒楼里的地位就会大涨,掌柜的也不在,店里都是韩伯那个没用的老东西做主,这样…… 一刀剁碎猪大骨,蔡大娘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这酒楼还不是我说了算?!” 心里计划的美美的蔡大娘,很是愉悦的忙前忙后,说起来,这蔡大娘还是有些个本事的。 她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厨房里做活的,由于做菜做得好,很是受主人家赏识,到了年纪,给她配了个府里管家的儿子,倒也是郎才女貌。 后来她做到厨房里的第一把手,丈夫也成了府里的管家,夫妻二人在府里可谓是如日中天,甚是得宠。 再后来么,便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败光了家财。丈夫为了还债,一时糊涂挪用了公款,被主家知道了,就被……活活打死了…… 还没来得及伤心,儿子也被那群收债人抓走了,儿媳妇看见这个家散了,便偷了银钱自己跑了。转眼。就只剩下她这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婆子,和这年轻的孙女。 被主家赶出来以后,她带着孙女四处找伙计。做了半年的浆洗婆,一双手都都布满了豁口,实在受不下去了,听到这天福招人。就过来了。 原本一年多的苦日子,让她性子有所收敛。可是韩伯的纵容与孙女黄莺的挑唆,让她的歪心眼,又活泛了起来。 可不是么,这酒楼都是一群老弱妇幼。没一个厉害的,她在那大宅院里待了这么些年,捏住这些人。可不跟玩儿似得。 满心得意的蔡大娘,一步一步走着自己的棋。在她眼里,夏梅也就是有点小聪明的一般女子,不知道哪里学的厨艺,运气好才做了这里的大厨。 不过,碰到她蔡大娘,可是好运到头了! 胸有成竹的蔡大娘,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再次过上穿金戴银的生活了,对于夏梅是如何做鱼的,完全不在意,因为她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 夏梅更是满意蔡大娘的自得,这人啊,什么都可以有,唯独不能有自大,这会让你成为别人人生路上的炮灰,切记。 于是,蔡大娘,就炮灰了。 看着一盘又一盘的鱼往外端,蔡大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逐步有往锅底发展的趋势。 终于,第五盘了,蔡大娘的脸色,猛地由黑如锅底,变得白如宣纸。 “不!不可能!” 蔡大娘拉住刘全端鱼的手,猛地扑上前去,将那鱼打翻在地,有些魔怔的呢喃,“不行,不行,不能送,不能送!” 刘全完全被吓到了,看着碎了一地的盘子,失声吼道:“蔡大娘!你这是做什么!客人等着要呢!你打翻了可如何是好?!” 反应过来的刘全,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咬眼前的疯婆子两口,可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快上菜。 求救一般的望着夏梅,刘全急切的道:“夏夫人,这鱼重做还来得及不?” 夏梅扫了眼狠狠瞪着她的蔡大娘和黄莺,装作为难的样子道:“这……这鱼做起来要先炸,后调汁,有些麻烦呢……” 刘全满脸焦急,“这可如何是好?” 夏梅幽幽一叹,“本来都是做好的了,也不知这蔡大娘……这是为何……” 刘全这才想起突然发疯了蔡大娘,简直气得要死,指着她的鼻子吼:“蔡大娘!你怎么回事!夏夫人做好的鱼,你咋就突然给我弄没了?!你现在自己去做!” 气急的刘全顾不得得罪人了,他才是酒楼里最不能得罪了一位,毕竟他跟的秦之翰最久,谁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蔡大娘平时也对他极是谦让讨好,更是让自己孙女黄莺多多与他交好,这样的小伙计,卖命最为合适,只是这刘全不怎么感冒黄莺,反而对文兮多有照顾。 此刻的蔡大娘也脑子慢慢回过神,呆愣的站在原地,任由刘全大声斥责。 一旁扶着她的黄莺可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来要她巴着讨好他就很不愿意,此刻他指责自己奶奶,她哪里能忍下。 于是黄莺也叉着腰开始对着刘全吼,“你说谁呢?!我奶明明就是怕那鱼端上去,祸害了别个,才打翻了的,你不感恩,竟然还在这里大呼小叫,你是谁啊你!” 刘全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这祖孙二人都是个有病了,一个疯子,一个癫子,“好,好,好,你们都没错,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夏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第一次做传说中的白莲婊,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虽然自己有点恶心,但是能够兵不血刃,还是很有价值的。 看到刘全对着祖孙俩仇恨值加到爆表,夏梅冷冷一笑,站出来对刘全道:“刘全,你也别太责怪她们了,她们刚来,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笼屉里我还放着一条蒸好的鱼,你去跟客人说说,换一种可行?” 刘全连忙激动的道:“好!我这就去说!那客人喜欢吃鱼,想必应该是能答应的。” 说完,就直直的出了厨房,连眼角都不曾留给这祖孙一次。 蔡大娘面色阴沉的着夏梅,没想到,终日大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 是她小瞧这个小娘皮了。 眯了眯眼,蔡大娘的声音里带着阴沉,“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梅无辜的瞪大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肯定是你!不然我刚刚怎会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变得那般冲动!” ps:弱弱的求推荐,求月票,还有收藏……打赏……(捂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五章 失控 夏梅转过身,自顾自的做菜,刚刚刘全进来报的那几样,她还没做呢。 她和蔡大娘,一人负责一部分菜单上的菜,因为都是掌勺大厨,也不偏向某个方向,所以只好一人负责一部分了,恰巧的是,这几样都是她负责的。 说起来,这菜单是她写的,里面很多菜色,都只有她能做,所以蔡大娘还是捡了便宜呢! 然而蔡大娘此刻却没有那时的欣喜,她面色灰白,双眼可怖的睁大凸起,嘴唇激动的发抖。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黄莺瞧见她奶此刻的样子,也是吓得不轻,蔡大娘浑身的重量几乎都靠在她身上,让她十分吃力,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难过。 “奶!奶!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声音带着丝丝慌乱与哭腔。 蔡大娘就如同听不到旁人一般,眼中只有夏梅纤长的背影,一双眼光失神又执着的瞪着夏梅,嘴里不停的呢喃:“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黄莺哭着,转过头对夏梅吼:“夏梅!你对我奶做了什么!杀人犯法你知道吗?你个恶毒的妇人!” 夏梅仍然头也不回,在灶台间炒着肉丝,完全忽视这里哭闹的两人。 黄莺知道此刻不是与她纠缠的时候,于是恨恨的瞪了夏梅一眼,扶着蔡大娘回了房。 “奶,咱回房休息。” 蔡大娘此刻神智迷糊,除了说那一句,其他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便由着黄莺扶着。回了后院的房间。 夏梅回头,瞥了一眼那对祖孙,嘴角轻轻勾起冰冷的笑。 其实这事儿吧,夏梅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她真的是无辜的。 刚开始她只是想打击一下蔡大娘,在她的预计中,蔡大娘输了。无非就是耍赖。卖老,或者求同情。 这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今天就赶走她。 但是她也没想到。这蔡大娘忽然就失控了,那般吓人,一副魔怔了一般的表情。 现在想来,莫不是那蔡大娘早些年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患了轻微型的精神疾病。 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这次。应该是想起要再次回到那贫穷的噩梦般的生活,太过惊恐,所以情急之下,突然病发了。 但是。夏梅就算站出来解释,恐怕也没人会信,别说别人了。她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太巧了。 所以,这个黑锅。是必须得背了。 无奈的一叹,夏梅装好最后的卤猪蹄,拉了一下铃铛。 片刻,刘全进来了,麻利的上了菜,又回转来,面色不善的问道:“夏夫人,那蔡大娘和黄莺呢?” 夏梅扬扬下巴,示意在后院。 “后院?在后院做什么?!这会这么忙,不进来做菜么?!” “蔡大娘身子不舒服,要去休息,我拦不住。” 刘全气得大喊:“岂有此理!请她们来又不是来享福的!还休息?!那样子,哪里是身子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吧!” 夏梅张张嘴,看着刘全怒气冲冲的去了后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拦住他。 “这可不怪我哦,蔡大娘。” 夏梅随意的耸耸肩,面上摆上无奈的表情,但是心底是不是真的可惜,呵呵,你说呢。 文兮端着用过的碗筷进来,见到就是她师父装作很忙的样子,但是耳朵却高高的竖着,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 文兮:“……” 看了看厨房只有师父一个人,她正想问其他人,谁料后院就传来隐隐的争吵声,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近了厨房。 文兮赶忙走进她师父跟前,还是这里安全一点。 呼吸间,刘全就拽着黄莺进来了,怒气冲冲的,黄莺则是愤怒的小脸通红,死命的往回拽。 蔡大娘迈着小脚,随后跟了进来,脸上没了刚才那般疯怔之色,只是仍有些苍白。 等三人进了厨房,夏梅唇边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幽幽的转过身,惊讶的道:“哎呀,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然后扫过刘全紧紧拽住的袖子,微微皱眉道:“刘全,快放开人家黄莺姑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刘全一愣,这才松开了手。 黄莺连忙收回手,拍打几下,狠狠的瞪了刘全一眼。 “这又是怎么了?” 刘全很是不悦的道:“夏夫人心善,由着你们祖孙偷懒,我刘全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又指着黄莺气愤道:“你说说,哪日做活你不是磨磨蹭蹭,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累,你当你自己是大小姐呢!” 然后又阴阳怪气的对蔡大娘道:“蔡大娘,你刚刚那魔怔的模样,莫不是有什么病?要真有,可要说出来,咱酒楼,可容不得有病的人,做大厨呢!” 黄莺又开始嚷嚷:“你个小毛孩子!瞎说什么呢!你才有病呢!你谁啊就这么凶!我要找韩伯给我们做主!” 刘全冷冷一笑,“你倒是去啊,韩伯要是庇护着你们,我也没什么话说。” 黄莺脸上换上得意的表情,正要说话,却被蔡大娘拉住。 蔡大娘脸上有些惊疑,她有些听出了刘全刚刚的话语里,暗示了什么。 打量了片刻,蔡大娘才开口道:“刘全小哥,是我们不对,这就做事,你就原谅这次吧。” 夏梅一直站在后面远远的旁观,见到蔡大娘道歉了,想来是病好了,人已经清醒了。 看来,应该是突发性的精神疾病了。 蔡大娘瞧着刘全冷笑的模样,讪讪一笑,硬拉着黄莺向刘全赔罪,然后打发她去做事,自己确实一脸忐忑的看着刘全。 “刘全小哥啊,老身还有个疑问,不知可否告知?” 刘全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咋这么多事,赶快说!” “是是是,老身……就像问问,这韩伯他老人家,可是掌柜的托付酒楼之人?” 是的,蔡大娘终于开始怀疑这个问题。 她们之前,是由韩伯审核招进来的,加之酒楼没有掌柜的,大家又以韩伯为中心,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这酒楼是韩伯做主的。 但是刚刚刘全的有恃无恐倒是点醒了她,若酒楼真是韩伯做主,那刘全怎会如此的放肆? 如此光明正大的斥责她们,按理说,要教训她们,也轮不到他一个伙计。 再加上,自从夏梅来了以后,大家都若有若无的,对她有丝恭敬的意味。 难道…… 蔡大娘被自己的猜想吓得脸色更加惨白,恍如鬼一般。 ps:咳咳……我知道前几天自己不在状态,写的一团乱麻,所以这两天掉收掉的简直了【哭】,前几天考试+感冒,心力交瘁,所以有些乱…… 对不起各位了……跪求不要嫌弃【尔康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六章 情势 刘全很无语,这蔡大娘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若是夏梅知道刘全的吐槽,一定会说,不好意思,骚年你真相了。 到了现在,刘全也是没了脾气,连白眼都懒得翻,语重心长的道:“蔡大娘,我敬重你是老人,但是人老了,就要服老,被再往外蹦跶了,好好回家养老吧!” “噗……” 文兮没忍住,一下笑出了声,然后立马躲进夏梅背后。 托了刘全的福,蔡大娘的脸色由惨白又到了漆黑。 僵硬的挤出一个笑,颇有些忍气吞声的味道,“还请刘全小哥说明白点,老身实在是老了……” 刘全便往外走,随意的挥挥手道:“韩伯只是咱酒楼的账房罢了,您好自为之吧!” 随着刘全身影的消失,蔡大娘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黄莺手里的菜叶子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是韩伯做主……这就是说,做主的…… 黄莺一脸惊恐的望向面无表情的夏梅。 蔡大娘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默默的做菜。 夏梅冷眼看着这祖孙的反应,心中叹了声遗憾。 看来,自己的“白莲婊”装不下去了呢。 被知道了自己才是酒楼的boss,那她们肯定会收敛一阵子,这样让她们犯错再赶出去的计划就搁浅了,自己也就不能装下去了。 不过,只要她们能改正,那夏梅也没意见,并不是说。非要赶走她们。 谁做大厨,不是做呢?更何况,这蔡大娘的一手厨艺,的确是没话说,就是只会做古代的菜,这对夏梅来说,也是个好的情况。 此刻瞧见蔡大娘头上花白的头发。她心中又没了那般气愤了。算了,且看她们日后吧! 这样想着夏梅便对文兮使了个眼色,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做事。 由于厨房这么些人施展不开,估计也是为了独善其身,黄宏和季林搬着准备工具去了后院搭了个棚子,就这样做着一切。偶尔到厨房用锅灶。 刚刚瞧见一切的二人,此刻正低声的嘀咕。“到底发生啥事了你说?” 黄宏胖胖的脸上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缝,此刻也摇摇头,低声道:“我也看不懂。” 季林叹口气。嘴里抱怨道:“你说这好好的酒楼,咋就不能舒舒服服的做事呢?一天尽是鸡飞狗跳的,搞得心好累。” 黄宏嘴角抽了抽。顿了顿道:“还不是那对祖孙,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两只都是母的,能不闹么!” 季林闻言坏笑着看了黄宏一眼,“你别乱说,什么母的,不想要工钱了么!” 黄宏装作可惜的幽幽一叹道:“以前,我总抱怨我师父死的早,就教了刀工就走了,弄得我只能做这么个没出息的墩子!” “要是我将我师父的手艺学全了,那我现在,不也得弄个大厨当当!” 说着话,黄宏手下却是不慢,切出来的豆腐细如发丝,让季林暗中佩服。 “我和你不一样,我打小就喜欢吃面食,特别爱吃馒头,然后我们村里一个早些年做过白案的老爷子,看我顺眼,就收我为徒,所以才有我的今天咧!” 将手里的面团摔在板子上,溅起点点白面,季林感叹道:“我已经满足了啊……” 黄宏暗暗撇嘴,“你个呆子,咱俩搭伙这么些年,我还不了解你?这酒楼大厨一月就是七八两的银子,而这天福的工钱更是出了名的高,那还不得一个月十两啊!” 满意的听到季林微微吸气,黄宏继续道:“所以啊,这祖孙俩指不定赚了多少了呢!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俩人一阵唏嘘,又开始默不作声的干活,这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这些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精,如何不懂? 很快,到了晚上,夏梅要带着文兮回去了,走的时候,很是尊敬的向韩伯告辞,韩伯也淡然的回了一礼,笑眯眯的摸着胡子。 蔡大娘看着韩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觉得有些牙痒痒,都是这幅模样,害得她得罪了夏梅。 此刻她也很忐忑,不知道,夏梅是不是真要赶走她们,想要要回到那可怕的日子,蔡大娘脸色又是一白,恨恨的剜了韩伯一眼,匆匆回了后院。 韩伯毫不知情蔡大娘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还将他记恨上了,此刻他和黄宏和季林三人,跟文皓和刘全告辞。 韩伯是家人在镇上,而黄宏和季林则是两人合起来租了个小院,就在酒楼不远的地方。 回了家,夏梅便急急的去厨房做饭,今日有些晚了,动作可要快些了。 夏梅回来不久,唐宝便兴高采烈的呼喊着回来了,厨房里的夏梅远远的听着声音,脸上就不自觉的挂上了欢喜的笑容。 “唐宝!” 将唐宝抱起来,掏出手帕给他擦擦薄汗,微微责怪道:“你这孩子,这么每天都弄得一身汗,瞧瞧你这身衣服,都跟地里滚过似得。” 唐宝早就习惯了夏梅的念叨,对此他只需要傻笑一阵,然后撒撒娇,就没事了。 “娘子,唐宝是个男孩子,皮一点才好,身体结实。” 蓦地,身后传来吴松含着笑的声音,夏梅回头一看,吴松手里背后的棍子上挂着处理好的野猪,让夏梅惊了一下。 唐宝立刻就从夏梅怀里滑下来,激动的扑过去,“哇哇哇!爹爹好厉害!大野猪!大野猪!” 满眼星星眼的唐宝崇拜的望着吴松,激动的围着他转圈圈。 夏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这孩子,真是……” 吴松唇边的笑意就没散过,对夏梅道:“娘子,我先将这肉抹上盐,腌好,咱们慢慢吃。” 夏梅闻言,微微一笑点头,“嗯,好。” 二人先后进了厨房,一人做晚饭,一人在坐在小板凳上腌肉,虽然是平凡的一幕,但是也由偶尔的眼神交汇变得不一样的甜蜜和温馨。 晚饭后,夏梅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给唐宝好好的洗了个澡,便抱着他去了卧房,哄着他睡着了。 等夏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吴松在往另一间卧房里提水,疑惑的问道:“夫君……你这是……” 吴松唇边的笑意慢慢扩散,形成一个暧昧的弧度。 “娘子,咱们,一起洗吧!” ps:某男:娘子我们一起洗吧! 女主:啊,洗吧。(啊西八!!!) (喜欢就请支持我哦!记得支持正版啊小伙伴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七章 练功 这天晚上,夏梅洗了很久的澡。 咳咳……佛说,我们要清心寡欲。 于是夏梅在炕上继续犯了半个时辰的“罪孽”。 “不行了……咱们,来日方长,方长。” 此刻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劳累的说不出话来的夏梅,此刻也没了娇羞,闭着眼睛摆摆手,示意自己是在吃不消了。 吴松意犹未尽的亲了亲夏梅小巧泛着粉嫩的耳垂,哑着嗓音道:“娘子辛苦了……为夫甚是心疼。” 夏梅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妈蛋,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你倒是起来啊,压在我身上是个怎么回事?!” 心里暗暗腹诽,嘴上却是弱弱的道:“夫君,明日还要早起,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软糯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祈求,仿佛在撒娇一般,让吴松眸中暗光更为深邃。 喉结隐隐的滑动,透出一股隐忍的意味,可是瞧见夏梅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吴松还是温柔的亲了亲额头,躺下来,将夏梅揽进怀里。 “睡吧,娘子,明日我喊你。” “唔……”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夏梅便睡了过去,吴松嘴角勾了勾,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波折”的一天终于过去,清晨的太阳带着暖暖的温度,慢慢驱散了弥漫在小山村间的淡雾。 远处的鸡鸣声唤醒了吴松,睁开眼,怀里的小女人正安静的睡在自己臂弯里,丝丝乱发落在白皙的面庞上,透出一股静谧安心的味道。 吴松感觉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一下被击中,眸中溢满了温柔。 发了会呆,才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臂,夏梅闭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悄悄的起身穿衣,走出门。发现大黑已经不见了。门还是原封不动的关着的。 吴松对此仿佛见怪不怪,这狗总是带着高冷的气息,神秘兮兮的。早晨很少见到它。 进了厨房,吴松开始掺水熬粥,冬天来了,干燥的很。再加上夏梅受伤,身体虚。所以吴松日日早起,熬药粥。 陪着夏梅教的葱花蛋饼,热几个馍,一人一个水煮蛋。早饭便是如此。 这么些年,一个人惯了的吴松也能自食其力,手艺还是不错的。做出来的葱花蛋饼让夏梅也是吃的心满意足,唐宝更是喝了两碗粥。才停下筷子。 “唔……爹爹做的饼好好吃,比娘亲做的更好吃!” “嗯?!” 夏梅嘴里叼着饼子,危险的扫了一脸巴结的望着吴松的唐宝,用鼻音威胁。 唐宝马上缩到吴松背后,鼓着个包子脸控诉道:“爹爹,娘亲以大欺小。” 吴松笑而不语。 夏梅一口咬掉饼子,故意扬起手里的筷子,作势要教训唐宝的模样,唐宝顿时尖叫着满厨房乱窜,嬉笑打闹的样子,让吴松轻轻笑出了声。 吃过早饭,夏梅一如往常的告别父子二人,微笑着挥手,转身慢慢消失在薄雾中。 等夏梅远去了,吴松才低下头,对唐宝道:“唐宝,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吧。” 唐宝脸上也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点点头,认真的道:“记得,娘亲在的时候,你是我爹爹,娘亲走了,你便是我师父。” 吴松满意的点点头,“那么走吧,咱们继续去练功。” 唐宝闻言,连忙去将藏在墙角的一把小木剑拿出来,抱在怀里,对吴松道:“师父,走吧!” 吴松锁了院子,唐宝走在前面,他背上带着打猎的弓箭,腰上还带着干粮。 自从童万礼走了以后,他便不再多去打猎了,平日里也就猎些小动物,自己家里吃,偶尔遇到獐子袍子之类的,就打了拿去镇上卖个稀罕,也没故意去打猎了。 于是自昨日开始,等夏梅走了,他便带着唐宝去林子里,练功。 主要是隐蔽,地方也大,还能教一些林子里生存的技能,而且,能更大程度上锻炼唐宝的体力。 不过,想起让这孩子开口叫自己爹爹,自己还花了一番功夫,吴松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好了唐宝,停下吧。” 到了林子外围,吴松便开口叫停,唐宝停下来,期待的看着他。 “师父,咱们今天要做什么?” 吴松背着手,打量了一下四周,瞧见不远处有棵针叶松,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针叶,眼中上过一丝异样。 好似随意的道:“你就在这里,先热热身吧!” 拉着唐宝站到那松树地下,让他蹲马桩,然后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个巴掌长,拳头粗的木头,立在唐宝头上。 唐宝迷茫的看着吴松,大眼睛无辜又清澈。 吴松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淡漠,淡淡道:“站好了,有些疼痛是成长中必须经历的。” 然后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宝,“男子汉,要挺住。” 说完,就转身潇洒的离去,背影仿佛深藏功与名。 唐宝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维持着蹲马桩的姿势,小心的让头上的木桩不要掉下来。 然后心里疑惑师父说的疼痛是什么…… 吴松走远了,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暗道:“小子,关系分明什么的,你果然还是天真……” 找了个不远的地方,吴松飞身上树,一边注意着唐宝,一边观察附近有什么小动物,顺便猎回去加餐。 瞄准了一只好肥的兔子,吴松仿佛都看到了他的亲亲娘子做的红烧兔了,突然,传来一声大叫,兔子一惊,瞬间蹿走。 他急忙射出手中的箭,可惜,在高处那面失了准头,兔子很快消失在草丛里。 吴松:“……” 郁闷的望去,原来唐宝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 便是含着哀怨的瞪着他…… 吴松急忙转过头,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可是唯一的兔子都被唐宝吓跑了,他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真的。 嗯,佛说,害人诚害己,不欺我也。 纠结了一阵,吴松跳下树,走到一脸委屈加控诉的唐宝面前。 “咳咳……不要这么看我,为师是为了你好,有压力才有动力。” 见唐宝不信,吴松微微一叹,幽幽的道:“当年师父练武,底下可是火盆……” 唐宝:“……” 他仿佛感觉到他师父语气里的微微杀气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八章 锅具 “娘子,你看这种的如何?” 夏梅闻言,停下手中揉面的手,在围裙上擦擦,走到他跟前。 吴松站在门外,询问的望着夏梅,他手上拿着的,却是一个形状像锅又不像锅的。 夏梅眼中一喜,急忙拿过他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的查看。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扩大,夏梅很是欣喜,一个激动,就抱住吴松,在脸上啃了一口,然后宝贝似的看着手里的“铁锅”。 吴松僵硬的立在原地。 夏梅手中宝贝样的东西,大小只有脸盆那么大,但是却是铁做的。别看是铁做的,那东西很是轻薄,夏梅拿在手里都可以翻来覆去的看,毫无压力。 说着是锅,但是跟家里洗手的脸盆唯一的差别,就是中间多了一片拦着的铁片,巴掌宽厚,波浪形状的铁片将这盆化为两个对等的区域。 就跟现代的火锅,一模一样。 夏梅此刻的心情,无异于种了彩票,实在是太过欣喜。 之前想过火锅此事的可行度,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冬天就可以做,就在她准备筹划的时候,才想起最重要的东西,根本没有着落。 火锅火锅,你锅都没有,还火什么锅。 夏梅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古代的手工艺虽然不乏能工巧匠,但是这大青山里哪里来的能工巧匠呢?! 一般的铁匠铺子,打出来的定然是纯铁,纯铁的太重就不必说了,关键是工艺不能达到厚度要求啊。 要是太厚,导热就慢。这样锅里的东西,还不得泡发了…… 所以,夏梅为此着急上火了好几天,吴松看不下去,便问了原因,至此才知道她是为了铁器而烦恼,不由得哭笑不得。 夏梅疑惑。吴松也不直说。只是拿出自己包的好好的箭头,对夏梅问道:“娘子看这个如何?” 夏梅愣了愣,这箭头确实是比一般的箭头精致小巧。且极为锋利,样式也奇特,看起来,应该是上好的武器了。 所以这是…… “夫君认识做铁器的大师?!” 吴松淡淡一笑。“那人确实自称大师,做的东西也是极品。就是不知道,娘子要的东西,他能不能做出来。” 夏梅简直要哭出声来了,现在一点希望都能让她振奋。 “我把样图拿给你。你让那位大师瞧瞧,可不可以做,行不?” 吴松看了一眼难得露出渴求模样的小娘子。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小因子又冒了出来。 “咳咳……若是做出来了,娘子想要如何酬谢为夫呢?” “啊?” 看向某人意有所指的眼神。夏梅笑脸一僵,犹豫了许久。 最终,红着耳根咬牙道:“我……我可以满足一个要求……只能一个!” 吴松很是满意的微笑,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着都带着一丝得逞的得意…… 如今,吴松瞧着夏梅极度满意的表情,就知道,该是兑现自己的酬劳的时候了。 夏梅很是郑重的拉住吴松道:“夫君,此人一定要好好礼遇,我还需要,唔……五十个锅子,然后那种室内烤手的小点的火炉,也同样来五十个,暂时就要这么多。” “钱尽量满足,但是质量一定要好,切不可有任何漏洞。” 吴松淡笑着应下来,安慰道:“娘子莫急,此人虽是大家,但是却有怪癖,若不是为夫碰巧投缘,怕是也不能入其门内。” “他一个人住,没有弟子,所以做起东西来,怕是……慢了些,娘子需要等些时候。” 夏梅微微皱起了眉,这眼下已经十月份,眼看就要如东了,如此,怎么来的急? 微微一叹,夏梅无奈道:“算了,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吧,只要尽快便是。” 讨论完这个事情,夏梅回到案板前继续揉面,今晚准备做面条,她现在正在拉面。 她拉面的本事,也是一绝,只是现在酒楼里有了白案师傅,她便不再做面食了,这门手艺,还是她前世跟着饭馆里一个白案师傅学的,那师傅年纪不大,却是专门学这个出身的。 当然,人家安家立命的根本,不会轻易的教给别人,夏梅偷着学的,很是花了些功夫…… 好在,自己现在这手拉面的绝活,也不算落下了,起码,能为家人做一顿别开生面的晚餐。 夏梅今天做的打卤面,将黄花木耳泡发,锅内放油加入肉丁炒熟放入葱花香菇辣椒,加入调料炒香。 然后放入木耳黄花,少许青菜,掺水稍稍煮沸,倒入搅散的鸡蛋,最后将汤汁掺入煮好的面条里,撒上葱花,一碗热气腾腾,红红绿绿煞是好看的打卤面,就做好了。 端上桌的时刻,一大一小的坐在桌前,举着筷子激动的不行。 “娘亲!今天的面条好香!唐宝早就饿了!” 说着话,便要伸手去端碗,还好夏梅及时一躲,不然还不得将他烫个好歹。 “着急了吧,快来吃吧。” 三人端起碗,齐齐开动,一时间,屋里就剩“嗞溜嗞溜”吸面条的声音。 吃饱喝足,三人都满足的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一脸餍足的模样。 吴松坐了会,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娘子休息一会吧,累了一天了,我来吧。” 说完便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碗去了,顺便烧水,晚上洗漱。 夏梅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开火锅店的事,转头一看唐宝,嗬,这孩子竟然在地上认真的复习大字。 顿时觉得心中一暖,这种为人母的欣慰,夏梅现在深有体会。 慢慢走过去,摸摸唐宝的小脑袋,夏梅来了兴趣,道:“唐宝,娘亲教你的乘法口诀,可背熟了?” 唐宝乖巧的点头,“早教背熟了娘亲,可是要怎么用呢?” 夏梅莞尔一笑:“这口诀,你要学会熟练运用,怕是还要许久,不急。” “娘亲先给你举个例子,比如,现在咱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五个苹果,那么,咱们总共有多少呢?” 唐宝偏着头,很是认真的想。 他现在一千以内的加减法是没有问题的,所以算了片刻就答道:“是十五个,娘亲!” 夏梅又问道:“那么唐宝是如何得出呢?” 唐宝摇头晃脑的答道:“五个加五个,再加五个,便是十五之数啦!” 夏梅欣慰的笑笑:“唐宝真聪明!不过,唐宝想想,那乘法口诀里,有‘三五’一句,后面是什么?” 唐宝又继续想了一会,很快答出:“三五十五,娘亲。” “是啊,这便是乘法口诀的用处。可以不用唐宝一个一个的加起来,很快就可以算出来啦!” 唐宝不明觉厉,只是懵懂的点点头,崇拜的望着他微微得意的娘亲。 ps:推荐好文,《重生之乖女养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九章 筹备 吴松烧好了洗澡水,叫着母子二人结束了“教学课堂”,进屋洗澡去了。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那晚那般洗澡洗的太久的情况,现在夏梅的都是给唐宝洗了以后,自己就换水洗澡,坚决不让某人踏进半步。 吴松淡笑,心里暗道,“没事,你慢慢洗,我不急。” 所以他对于夏梅强行接过手里的桶,瞪了他一眼,将他关在门外的举动,表示笑而不语。 等吴松将自己洗干净出来之后,某个小女人已经回到房间,躺在炕上将自己滚成一只毛毛虫,背对着他,仿佛已经睡着的样子。 吴松慢悠悠的走过去,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神色。 微咳两声,被子仿佛抖了抖。 褪下衣衫,掀起被子,躺进去,明显的感觉某人身子一僵。 闭着眼睛的夏梅感觉到背后之人的动作,紧闭的睫翼不停的轻颤。 很自然的,她被某人动作极尽温柔的揽进怀里,恍惚间还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 “娘子,当真如此怕我?” 背后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让夏梅脸上很快浮起红晕,闻言,咬唇不语。 怕么? 夏梅也在心里问自己。 大约是不怕的,就是……就是本能的畏惧…… 静默缓缓流淌,就在吴松以为怀里的人睡着了的时候,却忽然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 吴松眼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一闪而过的抽痛恍若没有发生。 “没什么,娘子且安心睡吧。” 大掌轻轻拍着怀里消瘦的肩膀,一下一下。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又过了片刻,夏梅慢慢转过身,抬起头,看着眼前坚毅的下巴。 吴松闭着眼,仿佛很累,已经睡着了。 夏梅慢慢的,探出头。一下一下的吻。落在某人紧闭的双眼上。 带着淡淡的安抚,淡淡的祈求,淡淡的歉意。 到了左眼下方。顿了顿,继而果断的亲下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那条狰狞的疤痕上,夏梅感觉到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瞬间收紧。 一路滑过坚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瓣,坚毅的下巴。滚动的喉结,性感的锁骨…… 夏梅很清楚,自己此刻在干什么。 因为她瞬间明白,自己不过是害羞罢了。但是情到浓处,何苦压抑,反而让彼此误会。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眼前的男人,她的深情。 终于。上方的男人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暗光直冒,深不见底。 “娘子……” “已经很晚了,休息了吧。” 夏梅闻言,动作顿了顿,又开始继续往下。 终于,在夏梅的脑袋到了肚脐下方的时候,吴松终于忍不住,猛地将她拉出来,自己翻身而上。 眼眸中灼灼的暗火紧紧的附在夏梅半掩的双眸上,仿佛要灼穿一切的阻隔。 “娘子……你……” 微哑的嗓音,就这样让夏梅脸色突然爆红,这样目光灼灼间仿佛可以看到头上冒出的热气。 吴松此刻心情饱满的仿佛要胀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在隐隐的月光下也无比喜悦柔和。 嘶哑的嗓音附在夏梅通红的耳垂边,低沉道:“既然娘子如此热情,那么为夫,更加不应该辜负才是。” “娘子,奖励,我拿走了。” ………… 时间恍若白驹过隙,总是在不经意间缓缓流逝。 对于天福客栈来说,时间便是在忙碌的改造中,一瞬间就过去了,让人来不及感叹。 “刘全,让后院的工人,今日必须将所有的东西弄好,今晚咱们都辛苦一下,收拾好,明天咱们就重新开业。” 刘全脸上带着喜意,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应道:“是咧!夏夫人说的对,小的这就去。咱都歇业十天了,这镇上其他的馆子,生意指不定多好呢!” 夏梅瞧着刘全年轻的脸上微微不愤,笑而不语。 他们又不是真的有深厚的背景,一家独大这种事,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 不过……以后怕是自己想让着他们,都不行了,还是要想个办法才行,免得惹了麻烦。 夏梅微微思量着,眼睛随意的打量着改造过后的酒楼。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改动,就是一些没有窗户的房间,全部加了窗户,厨房也扩大了些,店里的桌子,改造了三分之一,将那些桌子,都加了一个暗层,用来放小炉子。 今日完工了,明天便可以开门,开始开火锅店了。 这件事,如同以前一样,夏梅不会擅自做主,就算她是酒楼最大的股东,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这是秦家的心血,自己永远都是客人。 但是,能把这家天福做大,做好,是他们共同的愿望。 所以,夏梅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只是不会一言堂罢了。 于是,她将那个样品锅和炉子带了过来,很淡定的做了一顿比较简陋的火锅。 之后的事情,就算不说也是可以想到的,火锅的魅力,没几个人能挡,特别是在这寒冷的冬日里。 大家都瞬间被火锅*的魅力击中了心脏,连一向清冷温吞的韩伯,都吃的满脸通红,直呼过瘾。 更别说其他几个年轻人了,都是筷子就没停下过。 这里就不得不说道,那对不太安分的祖孙了,自从知道夏梅是酒楼管事的,蔡大娘突然就收敛了性子,每日都是规规矩矩的做菜,连带黄莺被被她老实的拘束着,勤快不少。 夏梅乐见其成,只是瞧见蔡大娘在见识了火锅之后,脸上一闪而逝的惨白,心里暗暗一笑罢了。 虽然夏梅对于火锅很有信心,但是做事留后路是她一贯的习惯,所以她只改造了三分之一的桌子,剩下的,便是为那些不想吃火锅的客人准备的。 等冬天过去了,火锅自然不好卖,这个时候,他们可以继续做一般的菜品。 总的来说,就是天福只是新增了火锅的这种卖点,而不是变成了火锅店。 在夏梅的催促之下,今天之内果然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几人将店里里里外外打扫一番,东西归置好。 收拾完了,夏梅擦擦额头上的薄汗,对文皓道:“文皓,你明日早些起来,跟刘全去菜场买足材料,就是我之前交代的那些东西。” 文皓点头应下。 夏梅继续对其他人道:“明日咱们也要弄个新的气象,如同之前推新品一般,前五十名打八折,韩伯,如何算我已经告知与你,切莫记错了。” 韩伯微微躬身辑手道:“夫人请放心,老朽记得。” “季林和黄宏,你们二人要早些来,做准备,知道吗?” 扫了那低着头的祖孙,夏梅淡淡道:“就这样吧,明日会很忙,大家都早些来,要辛苦一日了。” “是,夏夫人!” 众人齐声道,夏梅微微颔首,然后带着文兮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红火 “诶,小二,这里要个,那什么……火锅!对,多上点肉啊!” “好咧!客官,这火锅吃着热,咱店里还有新进的梨花酿,配着可是一绝!客官可要来写?” “行!那就来两坛!” “得嘞!三号桌四位客官一个鸳鸯锅,两坛梨花酿!” 刘全高声的报着菜名,远远的传进文皓和韩伯耳朵里,一个转身进了厨房,一个笔下挥动,算盘啪啪直打。 今日的天福,可真是狠狠的火了一把,毫不夸张的说,达到了天福创建以来,历史新高! 座无虚席都是轻的了,外面还排着长长的队,刘全等人忙的脚不沾地,晕头转向的,大冬天,不用吃火锅都冒出了一身的汗。 但是那脸上的笑意,都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就没有散过。 夏梅此刻也是暗暗叫苦,今日一早,她硬是比平常早了两个时辰来,却到现在都是忙的连口水都没喝。 厨房扩大了许多,后院便小了许多,黄宏和季林也有个自己专门的地方,几个人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连蔡大娘和黄莺都没时间说什么话。 夏梅之前承诺过,若是做得好,这到了年底放年假的时候,还会有赏金,所以这个时候,大家倒是一条心齐,为了银子,一股劲的向前冲。 火锅的汤底,是熬了一夜的大骨汤,加了些蘑菇提鲜,端上桌的时候,便是浓香四溢。 锅底分为红汤与清汤,红汤里更是加了许多的辣椒,生姜。花椒,厚厚的一层红油附在上面,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吞口水。 这汤底,夏梅自己配了特别的药材熬的,最重要的,还加了好些个番茄,去了皮。熬得烂烂的。完全看不见。 除了文兮,这事完全没有让任何人经手,特别是那对祖孙。不得不防。 自己靠着这一手秘制的配方,要将天福壮大,自然不能泄露,小心为上。 这样。夏梅花了无数心血的成品,自然不是一般的货色。天福里火热的气氛,诱人的香气,老远的就能感受到。 “诶我说,咱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都快过饭点了,咋还不到咱们啊!” 门外几十名客人之后,有一个普通的汉子问道。 他的同伴倒是一声书生气息。就是脸上带着不符合的痴迷。 “大哥,再等等吧。咱都能到这里了,放弃岂不可惜?” “你瞧瞧你那个闻着吃的就走不动路的样子!算了,由着你!” 于是兄弟二人继续站着,等待前面的人慢慢往里面走。 其实许多人都跟这兄弟二人的想法差不多,等了许久,越等越饿,闻着里面飘来的味道,就觉得更加的诱人,也就没人离开了。 夏梅手下不停的望着锅里放着材料,偶尔检查旁边锅里卤着的猪肉。 因为改成卖火锅之后,店里就没人要吃熟菜了,他们上菜又快,还越吃越热,自然没人去点那熟菜来吃了。 所以厨房里蔡大娘和黄宏都在切切剁剁的,将蔬菜切好了,交给她,下过去烫,微微一煮,就端上桌,到了桌上,片刻就可以吃了。 在菜单上和价格上,夏梅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毕竟是前无古人。 再三思量之下,夏梅决定,有一个标准套餐,这样来的人也不用每个都点菜,这些菜品一份太少,古代的菜名全靠小二记着,若是人人都报一长串的菜品,刘全可如何记得住? 于是她决定配一个标准套餐,里面荤素都有,一锅卖二两银子,若是不够,可以再点。 当然,你也可以不要标准套餐,因为若是一个人,便是不划算的,所以若是单点,也是可以的。 单份的菜品也很便宜,都是装在小碟子里的,一分一分的,一般的都是几文钱,十几文钱一份,大家接受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吧,夏梅也想过,与其自己这么麻烦,何不直接开麻辣烫,让客人自己动手呢? 后来一想,觉得不太靠谱。 这毕竟是古代,虽然火锅和麻辣烫没啥大的区别,可是,阶级观念严重的古代,让某些客人自己动手,怕是会不快。 这种一视同仁的做法,反而会失去一部分顾客。 所以,夏梅最后还是决定,火锅就火锅,累点没什么,有钱赚就好。 外面热气腾腾的大堂里人声鼎沸,楼上雅间里,却是安静许多。 在一个转角位置的房间里,三位非富即贵的公子呈三角鼎立之态而坐。 夜澜动作娴熟的沏茶,动作极为流畅,规范,通身的气度,让人觉得他是在表演茶道一般。 风南迟一脸稀奇的瞪着眼前的咕噜咕噜冒泡的锅子,又偏头看桌子底下的火炉,半晌,才一脸惊起的表情连连赞叹。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 “太……额,睿表哥,你说,这么偏远的地方,竟还有如此稀奇,别出心裁的吃食,真真是让人意外呢!” 被风南迟叫到的人,却是那位一直背对窗子而坐,静静喝茶的年轻人,一声暗紫色衣袍低调而不奢华,仔细一瞧,上面却是用暗色线绣着无数的暗花,其繁复精巧的程度,怕是整个大渝也没有几个绣娘,能做到如此。 宽袖长袍,锦带玉冠,面如莹玉,眸若曜石。 浑身沉稳清冷的气质,更是加分不少。 此刻闻言,轩辕睿轻轻放下茶杯,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火锅。 并不回答风南迟的话,而是看向一直沏茶沏的上瘾的人,随意的问道:“夜澜,你如何看?” 夜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拿起筷子,去火锅里捞了一筷子。 夹起来,看了看,好像是萝卜,眼里闪过一丝郁闷,认命的放进嘴里。 随即,瞪大了双眼。 囫囵吞下口中的食物,忙的端起摆了一排的茶杯,一口气灌了三杯才停下,脸色潮红,眼中闪着隐隐水光。 轩辕睿:“……” “很难吃吗?可是我看人很多,才进来的呀。” 被轩辕睿带着寒气的目光扫过,风南迟浑身一震,脸上带着委屈的道。 半晌,夜澜才缓过来,只吐出冰冷的两个字:“太辣。” 他面前的刚好是红锅,随意的一夹,自然是辣了,恰巧,他又是不吃辣的。 风南迟不信,自己拿起筷子,伸向清汤的那方,吃了个莴笋,却是眼前一亮。 放下筷子,他一脸惊叹的表情道:“妙啊!果然就是皇叔推荐的地方。” “此锅分两种口味,刚刚夜澜吃的是辣味的,我吃的是不辣的,这样吃辣,或是不吃辣的,都能各取所需了!” 小剧场(硬广):某男:“娘子,你手中看的,可是《帝后为凰》?” 某女主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不是,是《凰非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一章 三人 刘全进来的时候,风南迟仍然在烫鱼片,筷子在红汤里涮着,没几下捞起来,蘸着辣椒面,一下放进嘴里。 虽然整个动作极为普通,但是刘全就是感觉……嗯,很舒服,好像他做什么都是这般高贵优雅,从容不迫。 所以他不觉得呆了呆。 直到被面前的夜澜的冷气冻得打了个寒颤,才清醒过来。 “呵呵……公子恕罪,小的没见过世面,还请公子原谅小的。” 讪笑着赔罪,刘全内心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看男人看呆了,真是头一回。 不过,如此面若桃李,笑里含春的俊秀公子哥,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偷偷的扫了几眼,心里的惊讶愈发的浓烈。 眼前的这几位公子,竟然都是人中龙凤,一身的气度各有不同,却都透着淡淡的疏离与冷眸。 连忙收起自己的小眼神,乖乖的看着地板道:“三位公子,一个鸳鸯锅二两银子,你们后来加了一两八钱的菜,加上一坛梨花酿,总共六两八钱银子。” 夜澜丢过去十两的锭银,冷声道:“那去吧,不用找了,这些撤了,上些上好的茶水。” 刘全喜笑颜开,机灵的笑道:“诶!客官您稍后!” 说着,就将那锅子端走,片刻再回来收了碗碟,擦了桌子,摆上茶具,还顺手添了些炭火。 风南迟吃的极为满足,此刻慵懒的躺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瞧着刘全极快的动作。 而坐在窗子旁的轩辕睿则是随意的看着窗外,仿佛专注,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对眼前的事,仿若未闻。 等刘全出去了,屋里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桌上的小炭炉散发着热量,很快,屋子里的温度又升高了,让人昏昏欲睡。 就在风南迟真的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轩辕睿瞬间开口。惊得他一下瞪圆了眼睛。 “我知道那块玉佩在哪儿。” 淡淡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是直击在场其他人的内心。 瞬间做起来,风南迟惊讶道:“你知道?那为何不早说?”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又连忙改口,陪着笑道:“睿表哥,你……是如何知道的?” 轩辕睿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而后淡定的道:“我找那小子喝酒了。” “噗!” 对面夜澜一下将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轩辕睿用内力一震,尽数飞了回去。喷了自己一脸。 “……” “哈哈哈!我的天,笑死我了!哈哈!” 反应过来的风南迟抱着肚子笑倒在桌上,连轩辕睿都侧过脸,用拳头掩着嘴咳嗽。掩饰自己的笑意。 “……” 夜澜额头的青筋直跳,最终恢复了他的冰块脸,用手绢擦干净。然后丢掉。 等他们笑完了,夜澜才冰冷的道:“那小子才六岁。你和他喝酒,不怕你王叔灭了你么?” 风南迟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玩味的道:“你说错了,璟王是强大没错,可是璟王妃才是最可怕的啊……” 袅袅尾音带着意味深长,似乎在感慨,也似乎在叹息…… 轩辕睿无动于衷,表情仍然淡淡的,抬手想喝茶,却想起刚刚没有盖上,遂放弃了喝茶,改为继续望窗。 “我也就是意思意思,好歹也是我堂弟,怎么可能真的祸害他。” 夜澜表情松了松,刚刚被风南迟一说,他背后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可不想每日拉肚子,或是脸上长满可怖的红苞,亦或是养的花全部枯死。 拉扯了一阵,终于回到主题,“玉佩在哪儿?” 轩辕睿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垂下眼眸,声音听不出情绪。 “就在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手里。” “什么?!不会吧……” 一阵静默之后,夜澜再次开口,“那为何你皇叔还告诉了我们这里……这不是……” 神色之间颇是犹疑。 “是啊,若是他真的知道,为何还要告诉我们?不可能是故意的吧……” 风南迟也是不得其解,一脸纠结。 这玉佩,乃是璟王妃送给她儿子的周岁礼,当初可是很轰动的,毕竟那玉佩,代表的意义可是太重大了…… 几乎所有人,都想要拥有那个玉佩,无数次的明的暗的,直接的委婉的,全部铩羽而归,到了最后,璟王妃直接干掉来人,不管是谁,一律杀无赦。 就连当年,皇上委婉的问起,都被冷冷的讽刺了一番,惹得皇上很是不高兴,皇上都得不到的东西,要是其他人得到了,这是个祸害。 所以璟王妃的府里,才清净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暗自观察的时候,璟王妃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将那玉佩送给了自己刚满周岁的儿子。 引得王城几乎都翻了天。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觉得,必然是个障眼法,怎么可能真的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一个幼儿身上。 更何况还是自己亲儿子,璟王长子,这不是害自己的孩子么?! 所以这些人,仍然是继续观望。 但是还有一些人,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试着接近那幼儿,可是每次都是有来无回,好似每次连房间都未曾靠近,就被杀了。 就这样过了半年,在璟王府挂掉的人,不计其数,无一生还。 此刻,有人恍然想起,那玉佩背后的意义,惊出一身冷汗。 那个玉佩……可是代表了药王谷的一个承诺啊…… 无论你是想要做什么,救死扶伤,杀人炼药,只要你说,药王谷便倾全谷之力满足你。 若是璟王妃将玉佩就是用作于此,那他们,还做这些干什么? 这个消息慢慢散开,众人恍悟,也许这就是璟王妃报复的方式,他们扰了清净,所以干脆还治其人之身。 自那以后,此事才是真的平息。 但是,这世上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那块玉佩,是真的,一直戴在轩辕琅的脖子上。 连一向自诩计谋无敌的夜澜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玩的,的确漂亮。 “他不知道。” “想必璟王还不知道,玉佩送人了吧。” 夜澜和垂着眼眸的轩辕睿同时出声,解答了风南迟的疑惑。 “可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那妇人何德何能,能引得琅儿将那玉佩相赠?” 小剧场(硬广):某男拿着一本《重生之乖女养成》对一脸期待的女主道:“娘子,我们生个女儿吧!” 某女主面无表情的答道:“先去看了《重生之幺女难为》再来跟我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二章 劫持 “这个,怕是只有琅儿,与那妇人,才知道了。” 一下将手中茶杯扣在桌上,发出“啪嗒”的一声,让旁边两人心中一沉。 看来,这玉佩他是志在必得了。 …… “师父,这样的力道合适吗?” “合适,往左一点,再往左,对,就是那,用力一点,啊……” 这般引人深思以及遐想的台词,其实是从文兮和夏梅嘴里说出来的。 坐在牛车上摇摇晃晃的两人,先是夏梅看不过去文兮揉着肩膀的样子,主动给她按摩。 按过了文兮照着她的手法,又给她按。 说实话,这两人在这外面这样确实有些不妥,可是无法抵抗那个舒服的感觉啊,只好骗着自己,没人看到。 真的没人看到吗?呵呵。 夜澜将身形隐在层层树叶之中,目送着牛车走远,随后悄悄的跟上去。 知道看到夏梅进了夏家小院。 没错,就是夏家小院,夏梅想着许久未曾来家里看过,便回来看看。 进了院子,云霓不在,估计是在隔壁,于是夏梅对文兮笑道:“文兮,你去隔壁叫一下云霓,就说我有事问她。” 文兮应下,转身就走出去了。 夏梅独自走到房子后面,那片隐蔽的土地,查看土豆的长势。 土豆的苗苗已经长了巴掌大的一截了,成活率也很不错,昨夜刚下了雨,放眼望去,这几分土地上。一片绿油油的菜苗,在这寒冬里,着实喜人。 夏梅蹲下身,准备看一下土壤的情况,突然,后颈一痛,猛地失去了意识。 夜澜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胳膊里夹着夏梅,就沿着原路返回了。 再次回到青山镇上,将人放在那二人面前。“来了。” “噗!” 这会喷的是风南迟,实在是惊喜太大,让他接受无能。 “你!你!你!……” 轩辕睿看了一眼默然的夜澜,无声的叹气。 “我说的是带回来。又不是让你将她打晕了带回来。” 夜澜冷漠的扫了一眼昏迷的某人,冷声道:“有区别吗?” 轩辕睿揉揉自己有些疼痛的眉心。无奈的闭上眼睛。 “你说你!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风南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夜澜道:“也许这妇人根本不知道那玉佩的作用,我们威逼利诱一下,就能拿到了。” “可是如今,你不顾人家感受。就这么强行掳来了,这不是逼着她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么?!” 风南迟略微的指责,让夜澜抿了抿唇。望向坐着的轩辕睿。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再次睁开的双眼,一抹寒意一闪而过,扫了一下昏迷的女人,冷冷道:“弄醒。” 风南迟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半杯茶泼在夏梅的脸上。 夏梅一下惊醒,看着眼前陌生的三个美男子,一下愣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瞧着那眼神中熟悉的惊艳,让轩辕睿眸中的寒意更甚,于是直接开门见山: “轩辕琅给你的玉佩在哪里?” 夏梅:“……”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夏梅根本转不过弯,不敢相信自己被三个陌生男人给劫持了。 不耐烦的等了半晌,夏梅终于明白了对面的男人说的什么了,继而皱起了眉头。 “不行,我不能给你。” 轩辕睿一声冷笑,带着不屑的嘲讽,“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的么?!” 夏梅并没有想到,一块玉佩都会引起这么写麻烦,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心里不禁一阵哀嚎。 果然就不该跟大人物扯上关系…… 但是,心里虽然各种有苦说不出,面上仍然一片坚毅,“不行。” 风南迟眸中带着惋惜的瞧着地上的女子,虽然面色苍白且狼狈,脸上还有未干的茶水,发丝也湿漉漉的黏在额头上,别提多凄惨了。 就算这样,那双熠熠生辉的杏眸中,闪烁的确实不可动摇的坚持。 “倒是个不错的女子。”风南迟心中暗暗点头,气势上却仍然不遗余力的对夏梅施压。 夏梅额头上继而渗出冷汗,咬着苍白的唇,依旧一声不吭,绝不改口。 这让轩辕睿的耐心逐渐快要耗光,这小山村里的一个小娘子,怎么如此难搞,让他很是挫败。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动用特殊办法之时,仿佛察觉到他的心思,有些不忍心的风南迟站出来,冰冷的问道:“为何不可。” 夏梅抬头,冷冷一笑:“琅儿送给我的,此份心意,若是转送给他人,岂不是太对不起琅儿?!” 风南迟呼吸一窒,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虽然理智告诉他不可信,但是在那双异常明亮坚毅的杏眸里,他竟然直觉的相信了。 “多说无益,既然你不配合,就别怪我了。” 轩辕睿恰时说道,阻止了风南迟进一步的干扰。 示意夜澜将人带下去动手,就在夜澜准备动作的一刻,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砸开。 四人俱是一惊,轩辕睿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不善的看向来人,还有身旁的狗。 吴松心急如焚的一脚踹开门,一眼便看到狼狈的摔在地上的夏梅,浑身的杀气瞬间喷涌而出,直奔屋内三人而去。 三人脸色微凛,这犹如实质的杀气,他们也还是第一次见到,仿佛在战场上厮杀过,才能有这般浓厚的煞气。 吴松快步走进屋里,轻柔的将夏梅抱起,心疼的安抚了一下,便转过头,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三位男子。 作为走镖这么些年的人来说,吴松一眼就看到中间坐着的男子身上的衣料,乃是贡品,想来这几个人,怕是都有不小的来头。 但那又怎样,对于吴松来说,头可断,血可流,娘子不能受委屈。 将夏梅抱在怀里,吴松阴狠的瞪着轩辕睿,“这位皇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家娘子没有你要的东西。” 轩辕睿瞳孔猛地一缩,立马伸手阻止了身旁要暴起的两人,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松,声音低沉的问道:“这位公子,你是哪位?” ps:打滚卖萌,各种求……~~~(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三章 受伤 双方对峙,虽然三对一,但竟隐隐透着气势相当的感觉。 这让轩辕睿狠狠的眯起了眼,危险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在他的情报看来,这个女子是个寡妇,独自带着一个孩儿,那么,这个刀疤男是哪里来的? 这身煞气,可不是一般的农户。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的情报是从轩辕琅那里套出来的,而轩辕琅小朋友走的时候,夏梅与吴松,还没有成亲。 而轩辕睿本人,听说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户,便带这些轻视之心,没带随从,自己三个就游山玩水的跑来了…… 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出门从来都是前呼后应,呼啦啦的一大帮子人,可是就这一次,没带其他人,然后,就遇到这么个异类。 轩辕睿郁闷的都快内伤了。 风南迟复杂的看着对面的男子,那个女子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露出的安心与信任,表明她与这位男子,就算不是亲人,也是恋人。 夏梅头隐隐作痛,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双手抓着吴松胸前的衣服,安静的被他抱着,手指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滑动。 吴松等她“说”完事情的真相之后,脸色更加阴沉。 这玉佩,是琅儿送给唐宝的,现在在唐宝身上,所以千万不能告诉他们,否则唐宝会有危险。 虽然夏梅不知道这玉佩到底是什么,这些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玉佩在这里,但是就算不保护唐宝,为了琅儿,夏梅也不能交出玉佩。 琅儿说这块玉佩是他娘送的生辰礼物。但是这些人却视若珍宝的样子,想来,这块玉佩该是不同寻常。 那么,更加不能交给别人了。 琅儿娘亲送的,必然是有深意的,就算现在被他们保管,日后琅儿需要。便要还回去。若是被这些人拿去,指不定会做什么事。 说不定,还会对琅儿不利。 想到这里。夏梅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能交出玉佩的决心。 若是轩辕睿知道眼前的女人的猜想,怕是要吐一口老血了。 都是夜澜,若是好好商量,说不定还有可能。 到了这一步。轩辕睿已经不想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了,只能硬来了。 他就不信。他们三个,会打不赢这一个!而且对方还有个累赘。 暗暗散发信息,三人看准时机,一起攻上去! 吴松一直在暗暗警惕。看到三人扑过来,瞬间闪到一旁,露出背后的大黑。 龇着牙冲上来的大黑。看准了大腿就是一口,若不是风南迟反应够快。那他今天,就要被一条狗,给坏了名声了! 这下他也来气了,一个人个大黑狗杠上了,别看大黑只是条狗,可是他胜在勇猛,牙齿锋利,且身形灵活,所以风南迟硬是被他拖住了。 再说吴松与那二人,闪到一旁的吴松,趁对方被小二黑震慑了一瞬,主动出击,一脚踢在夜澜腰部,让他飞倒在地。 再对上拿着长剑的轩辕睿,吴松极为慎重,因为他怀里还有夏梅,万一误伤…… 所以难免有些畏手畏脚。 轩辕睿很快发现了他的弱点,便有意无意的假装刺向怀里的人,引得吴松略微慌乱,慢慢露出了一瞬的破绽。 抓住了这个时机,轩辕睿狠狠刺了吴松手臂一剑,伤口顿时涌出血来。 夏梅察觉到以后,脑子里有根弦一下子断了,仿佛那一剑,是刺在她的心上,心脏瞬间被揪的紧紧的,差点失去了呼吸。 “夫君,快走!快点走!” 脸色惨白的夏梅,不停地催促着吴松快点离开,不要恋战,吴松在打斗中,分心了一瞬,又被划破了衣裳。 “……” 吴松不甘的咬紧牙根,真的不想就这样放过这群混蛋,但是瞧着夏梅几乎落泪的哀伤,最终深吸一口气,快速的闪开轩辕睿的剑花,脚下踢向他一个凳子,自己趁机飞身出去。 轩辕睿立马追上。 此刻天色已经很晚,今夜天上也没有月亮,街上只有寥寥行人。 吴松飞身出去,并没有回到家里,而是带着轩辕睿在房顶间飞来飞去,到处隐藏。 轩辕睿的怒气越来越盛,慢慢涌起杀气,脚下的步伐愈发的快速。 吴松虽然内力深厚,且本人最是擅长轻功,所以刚开始,是遥遥领先于轩辕睿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慢慢渗出血迹,让他体力越来越不支,速度渐渐慢下来。 轩辕睿察觉到前面的人的速度慢下来了,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提气加快了速度。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夏梅愈发焦急,眼泪刷的一下就留下来了。 咬紧嘴唇不让吴松察觉自己的异样,夏梅将头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的抓住衣裳。 吴松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很不妙,眸中越发深沉,仔细观察了周围了情形后,松了口气。 渐渐地,距离越来越近,轩辕睿的速度就越发的快,终于,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把握住这个时刻,吴松将一直藏在袖中的暗箭,刹那间飞出! 由于距离太近,再加上此刻的轩辕睿有了片刻的大意,等察觉到有诈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飞箭就在眼前,轩辕睿瞬间睁大眼,紧急在空中转身,想要避开重要部位,然而,终究是因为距离太近,那枚飞箭,极快的刺进了他的腰腹。 几乎同时,他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渐渐失去了知觉,几个呼吸之间,身体就麻木了,动弹不得,从空中跌下,重重的摔在房顶上。 吴松绝地反击,头也不回的飞身远去,几个起起落落间,就消失了身影,让轩辕睿憋红了眼睛! 稍稍松了口气的吴松,兜兜转转,最终落在一个院子里。 童万礼走后,这个小店便要暂时关一个月,所以这个院子里,暂时没人。 吴松跳进院子里,放下夏梅,身形晃了晃。 夏梅大惊,连忙扶住他,焦急的询问:“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吴松有些虚弱的笑道:“为夫没事,娘子别急。” 夏梅又忍不住流泪,看着吴松的伤口,惶然无措。 “夫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吴松不停的安抚着夏梅,嘴里轻轻的道:“没事,没事了,娘子,为夫没事。” 慌乱了片刻,夏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周围,问道:“夫君,这是哪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四章 困境 吴松稳了稳心神,声音清晰且温柔的对夏梅道:“娘子,这是童大哥店铺里的后院,童大哥为我专门准备了一间房,钥匙在我腰间的小袋子里。” 自从吴松大婚以后,便很少再来这里住,去拿货的时候,也是很早便起来,做好了早饭,便现行来到镇上。 夏梅闻言,立刻找到他腰间的小袋子,打开抖了抖,一把小钥匙掉了出来,扶着吴松,打开他说的那个房间,将他扶进床上,转身点上柜子上的油灯。 躺下的吴松脸色愈发的苍白,却仍然克制住颤抖的声音,安抚的对夏梅道:“娘子,我胸前有伤药,麻烦娘子给我上一下药。” 夏梅此刻脑子完全是乱糟糟的,只能凭着本能,按照吴松说的,一步一步的做,撕开衣服,倒上白瓶里的伤药,包扎,盖上被子。 伤药慢慢起作用,吴松慢慢睡了过去,夏梅眼里溢满心疼,自责,与愧疚,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坐了一会,夏梅振作起精神,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人,走出房间。 打量了四周,见院子里有个简陋的灶台,角落里还有些干柴,连忙走过去,开始烧热水。 因为有时候,童万礼也是会和店里的伙计在这里凑合一下,所以有些米,有两个鸡蛋,红薯已经烂了,吃不得了。 夏梅心里稍感安慰,这个时候,能有碗清粥都不错了。 烧了热水,端进房里给吴松轻轻的擦洗了一下身子,小心的不去碰到伤口。看到吴松睡梦中仍然微微皱着的眉头,夏梅心里更加难过。 柔柔的盖上被子,夏梅出去了一会,锅里的清粥熬的烂烂的,夏梅端着粥进来,轻轻唤醒吴松,一口一口的喂了他吃了半碗。 吴松知道是夏梅在照顾自己。模糊的意识里仍然带着笑意。耳边传来娘子软软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跟着她的声音。做着动作。 “夫君,啊~张嘴,就一小口。” 生病了的吴松,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对于娘子在自己耳边的呢喃。慢慢喝记忆力娘亲哄自己吃药的声音重合。 “不要……苦……不吃……” 嘴里有些不满的呢喃,吃了半碗就再也不肯张嘴的吴松,让夏梅哭笑不得。 “乖~再吃一口,最后一口。” 夏梅开始哄唐宝吃药一般。还是哄面前的男人吃饭。 吴松眉头紧紧皱着,眼睛也闭着,嘴里一个劲的呢喃着“不要。苦”。 夏梅没办法,只好放弃。反正锅里还有,等他醒了,再热了吃点就好。 想要出去放碗,起身的一瞬间,便被紧紧拉住了手。 “不要!不要走!” 吴松忽然做起,瞪着一双眼睛,使劲的拉住夏梅,不让她离开。 夏梅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他躺下,嘴里安抚道:“好好好,我不走,快躺下!” 吴松直直的瞧着夏梅,确定了她不会走,才慢慢的闭上了眼。 夏梅心里,既心疼,又难过。 她的手被吴松紧紧抓着,丝毫不能动,于是,夏梅就在床边,枯坐了一碗。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在夏梅的焦急等待,无数次查看天色之后,太阳终于露出了脑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吴松幽幽转醒,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过分憔悴面色惊喜的夏梅。 “夫君!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这就去买药,等我回来!” 一连串的话语想也不想的从她嘴里说出,微微嘶哑的嗓音,让吴松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将夏梅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娘子,辛苦你了。” 夏梅勉强的笑笑,仍然是担忧的望着吴松,瞧着他的面色仍是苍白,嘴唇干裂,但是精神,似乎好些了。 心里稍安,夏梅又道:“夫君,我去给你抓药,这会药店开门了,你需要哪些……啊!” 一声低呼,她被吴松揽进怀里,打断了接下来的话语。 “娘子,别说了,为夫好心疼……” 夏梅心里一暖,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眼前男人的后背,轻笑道:“夫君,我受伤的时候,你不是也是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吗?” 顿了顿,她的声音蓦地低下去,“更何况,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吴松将夏梅拉到眼前,正色道:“娘子,保护你和唐宝,乃是为夫的责任,若是昨日我晚来一步,你……” “那样,我才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两人一阵低声轻诉,互相安抚,夏梅想去外边买药,被吴松阻止。 “娘子,昨夜我将那人打伤,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我受了伤,定然回去买药,所以一定早有防备,此刻,咱们不能去。” “那怎么办?!”夏梅心急如焚。 吴松剑眉轻皱,若有所思的道:“我的伤其实不重,就是血流的过多,身子一时有些虚罢了,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望了一眼焦急的夏梅,吴松担忧的道:“我有些担心,他们会去找……文兮他们的麻烦。” 夏梅一惊,想通的瞬间心就沉入谷底。 是呀,他们不会回头,去找文兮他们麻烦了吧。 越想越揪心的夏梅,开始在屋里焦急的转圈圈。 吴松想了想,又道:“那三人的身份定然不一般,那个玉佩肯定也有重要的意义。不过,他们既然没有上属下来追捕,那么,应该就是不能声张。” “若是有所顾虑,不能明着来,那么他们应该不会为难家里人。娘子莫要太过担忧。” 夏梅忧虑了一阵,心里仍然焦急,但是苦于没有办法,只能暗暗祈祷,吴松猜的没错。 坐不住,干脆出去将粥热热,两人随口吃了些,夏梅再次给吴松换上了药。 过了半晌,夏梅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不行,我得去酒楼看看!” 乔装打扮成一个老太太,夏梅偷偷从后门离开,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菜市场。 没错,夏梅知道自己此刻一定不能回酒楼,其他地方,能碰到店里的人的,也就是菜市场了。 果然,等了约莫半刻钟,文皓和刘全一脸心事的朝这边走来。 装作不经意的装上去,快速的将手里的直跳塞进文皓手里,再躬着背,蹒跚的离开。 整个过程滴水不漏,脸文皓都只有片刻的惊讶,又恢复如常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五章 求救 “妹妹,快过来!” 刚刚踏进门的文皓便第文兮喊道。 文兮失神落魄的坐在凳子上,脸上布满了迷茫与焦急。 听到文皓的喊声,回过神,木讷的走过来。 文皓面色凝重的拉着文兮进了厨房,然后将手中的纸条拿给她看。 文兮越看越惊讶,抬头看了自家哥哥凝重的眼神,咬咬唇,就要往外跑。 “等等!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师父师公!” 文兮情绪极为激动,一张绝色脸蛋上梨花带雨,分外凄凉。 “师父需要我,我要去!” 文皓紧紧拉住自家妹妹,低声吼道:“闭嘴!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文兮哭的越发的伤心,只是不再挣扎了。 “那怎么办,不能告诉大家,师父又危在旦夕,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受苦吗?!” 文皓眼底一片痛苦,将妹妹揽进怀里安慰。 “妹妹,这件事切不可告诉其他人,就按咱们昨晚商量好的那样,说是师父受了风寒,暂时来不了。” “我们要想办法,救出师父。” 文兮猛地擦干眼泪,从胸前抬起头,望着她哥哥:“哥哥!我们该怎么办?!师父说,那些人身份高贵,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我们该怎么才能救出师父他们呢?!” 文皓注意到厨房外有脚步声传来,皱了皱眉,轻声道:“待会你找个机会,去菜市场找一位姓王的大娘,头上带着蓝色碎花布。你告诉她,午时到后门来,我有话说。” 文兮不敢多问,重重的点头。 “哎哟,这夏夫人可真是娇贵,不就忙了一天么,身子就受不住啦?!我奶都这么大岁数了。都没这么娇贵呢!” 在灶前烤着手的黄莺。一边跺脚取暖,一边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蔡大娘瞪了一眼黄莺,然后扫了扫在一旁调料的文兮。发现她头也没抬,才松了口气。 刘全刚好进来,听到这话,心里就不舒坦了。这夏夫人休不休息,关你什么事。就知道在这里嚼舌根! “你有本事,你想个法子,让我们一天赚一个月的钱啊!” 刘全冷笑着,毫不客气的对黄莺讽刺道。 “你!” 黄莺一噎。气得瞪眼,却也无话可说。 昨天一天,这生意有多好。大家都是有数的,这一切。都是托了夏夫人的福。 说白了,人家就是脑力劳动的担当,他们就是苦力劳动的担当,再说了,夏夫人,人家既脑力,又苦力,能不累么?! 想着这样,其他的人倒是没什么想法,就是黄莺这没长脑子的小姑娘,一天瞎咋呼。 只有文兮文皓,脸上愁云不展,甚至偶尔走神。 终于,中午吃饭的点过了,大家张罗着,早吃午饭了,这时,文兮突然说要出去买个东西,让大家先吃,然后就跑了。 刘全奇怪的望了一眼,挠挠头,看到文皓也没什么表情,以为自己多想了,转身吃饭去了。 却说文兮,从后门出来以后,按照文皓教的,先去胭脂铺转了几圈,又去成衣铺,还去了首饰店。 总之,女孩子家该去的地方,一样没落下,为了防止有人跟踪,只能这样麻痹对方。 “这小妮子,不会真的是出来买东西的吧,这都逛了多久了!” 不出他们所料,确实有人跟着。 风南迟不满的嘟囔着,用一把折扇挡着自己的脸,鬼鬼祟祟的跟着文兮到处逛。 转了许久,文兮从首饰店出来,转过街角,到了菜市场。 风南迟见此狠狠皱眉,难道他要进这么脏乱的地方么?! 纠结了许久,“算了,她应该会出来的,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这样想着的风南迟,就远远的站在菜场的外面,要了碗混沌,边吃边等。 “菜市场西北角,湖蓝色的头巾。” 心里默念着,站在一个卖菜的摊子前,眼神四处寻找。 终于,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那位大婶,一身极为普通的衣衫,毫无特色,丢在人群中,瞬间就会被淹没的那种。 心里疑惑一闪而过,脚下还是朝着她的摊子前走去。 走到了跟前,文兮又有些犹疑,纠结了片刻,王大娘见眼前的小姑娘,长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面带愁容,似乎难以启齿的模样。 心下疑惑,王大娘笑眯眯的开口,“小姑娘,要写什么?我这白菜可新鲜着呢!来一窝吧!” 文兮摇摇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小声的问道:“请问您是……王大娘吗?” 王大娘和善的点头,“是啊姑娘,你有啥事?” 文兮小心的道:“我……我是天福酒楼的……” 王大娘脸色一变,顿了顿,笑着道:“那……姑娘可是有事?” 文兮点点头,将手里准备好的信封在没人注意的时刻递过去,王大娘快速的接过来揣好,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对文兮点点头。 “放心吧姑娘,老身一定会转达到的。” 文兮其实并不知道要转达给谁,就是按照她哥哥交代的,一步一步做好,所以王大娘说的什么,完全不知道。 模糊的点点头,文兮带着祈求的道:“拜托您了,王大娘,一定要救出我师父!” 王大娘知道事情非同一般,点点头,等文兮走后,连忙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回到酒楼的文兮,又被黄莺嘟嘟囔囔抱怨讽刺了半天,文兮现在没有心情去和她计较,一直冷着脸做事,黄莺自讨没趣,也就闭了嘴。 文皓知道文兮做成了事,心里稍稍松了些。 那个王大娘,他也没有见过。 是秦之翰走之前,告诉他的。 之前因为夏梅陷入困境的时候,他不在,让吴松趁虚而入(他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次特意留个联络方式。 之所以交给文皓,一是因为,他知道文皓比刘全靠谱一点,二则是,刘全心里,对夏梅没有那么关心,文皓要理智的多。 所以,此刻出了事情,文皓就按照秦之翰说过的方法,去向他求救。 希望,还来得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六章 久战 “睿表哥,我跟了那姑娘许久,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啊。” 轩辕睿正坐在桌子前,脸上一片阴沉。 “你说她进了菜场?” “是啊!” “多久?” “唔……大约一刻钟吧……”风南迟瞧着轩辕睿的脸色越来越不善,语气也不觉的越来越没底气。 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想要对眼前愚蠢的人做些什么冲动的事以后,轩辕睿冷冷道:“万一那对夫妻,就躲在菜场里,你岂不是永远都抓不到了?!” 风南迟自知理亏,小声的嘟嘟囔囔几句,就退到一边,开始装聋作哑。 轩辕睿坐在原地,身上的冷气越来越盛,半晌,才开口道:“夜澜,将我的腰牌拿去县令那里。” 夜澜微惊,皱了皱眉道:“太子,真的要这样做吗?若是走漏风声……” 轩辕睿咬牙:“没办法了,事到如今,我必须拿到那块玉佩!” 夜澜沉默片刻,默默拿着腰牌走出了房间。 风南迟背对着轩辕睿,沉默不语,眼底,却是一片复杂。 太子乃是当朝皇后所生,如今在朝中和五皇子势均力敌,若是能有了药王谷的支持,想必皇位应该是囊中之物了。 这便是轩辕睿要拿到这个玉佩的原因。 刚开始,他们只是听璟王说,这里山里多奇珍草药,恰逢皇上五十大寿,所以轩辕睿以这个借口,约着他们出来游山玩水。 到了半路,才说起玉佩的事,心中微微惊讶。同时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玉佩是什么样,所以没什么意见。 原本是微服私访,可是如今却要暴露身份去威胁那对平民夫妻…… 风南迟垂着长长的睫翼,看不清神色。 …… “大人,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陆判弯着腰身陪着笑,恭敬的向面前之人问道。 心里其实凌乱的不行。 “这都什么事儿啊?!太子怎么会来?!前段时间的璟王已经够稀奇了。现在太子都来了……难道以后皇上都要来了吗?!这小小青山镇。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里极为震撼,面上功夫确实滴水不漏,一副尽力讨好。百依百顺的样子。 夜澜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冷哼一声,“太子殿下来此自然有重要的事,不要胡乱猜测。也不要过多问。”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微躬机脊背。“知道的太多,死得越快。” 冰冷的声音仿佛一把尖刀,毫不犹豫的刺在陆判的心上。 连连点头,配合的道:“是是是。多谢夜大人教诲……不知,什么事是下官可以帮上忙的?” “你听好,夏梅。青山镇大山村人士,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躲了起来。” “太子殿下需要你让她不属于她的东西,交还回来,便不再计较。” 陆判心中大惊。 夏梅?不是之翰家的小厨娘么?就是因为她,之翰才离家出走的。 如今,怎么又惹上了太子殿下?! 脑海里疑惑万千,此刻不得不强行压下,努力装作无事的模样,讪笑着答道:“是,下官明白。” 交代完事情,夜澜一刻都未曾逗留,直接又如同来的那般,跳上墙头,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陆判这才换上凝重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小小村妇,到底有何本事?” 惊疑不定的陆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若是真的交出夏梅,那秦之翰回来,还不把他生吞活剥了,若不是交,那太子这边…… 他也得罪不起啊…… 此刻再次意识到,这官职太小,也是不好的,郁闷不已的陆判,从此下定决心,要一路高升,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夏梅,她乔装之后,交给了文皓信息之后,自己就顺带逛了一下市场。 她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吴松说了,他这是失血过多,以防万一,此刻的药店是去不得了,既然不能买药,那么她就买食材好了。 不能药补,那就食补! 厨师的威严不容挑衅! 熊熊动力在夏梅心中燃烧,她买了大枣,红糖,猪肝,菠菜,鸡蛋,胡萝卜。 这些全是能够补血的,回去换着样的熬粥,总能补齐来。 其实她此刻慢慢想明白了,酒楼有文兮,火锅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传个消息,只是为了向他们报平安。 买了菜,夏梅又慢悠悠的蹒跚着去了一个简陋的巷子,拿着银钱,买了几套干净的普通衣物,这样,便可以长期“抗战”了。 毕竟,人家总是身份不凡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他们走了,自己就安全了。 这样打算的夏梅,装作很不和谐的老奶奶,提着两手大包小包的东西,再次鬼鬼祟祟的,回到了童万礼的小院。 “夫君!你还好吗?伤口有没有事?” 夏梅刚进屋子,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吴松的状态,看到他精神还是不错的时候,脸上才微微露出了些笑意。 小心的拥抱住他,微颤的声音里带着无穷的后怕,“夫君……昨晚我好害怕……怕你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吴松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抱住怀里哭诉的女人,心里满是酸酸涨涨的感觉。 既心疼自己娘子,有很高兴,从来没有过的高兴。 因为这是夏梅,第一次这样直白说出对自己的感情。 “没事了,娘子,我可是要陪着你一生一世的,怎么能留你一人呢?” 吴松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夏梅顿时觉得自己愈发的委屈,眼泪不听话的,簌簌的往下掉。 两人相拥耳鬓厮磨了一阵,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安慰,夏梅这才,慢慢的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告诉他。 “你有没有告诉文皓,让他告诉文兮,托云霓照顾好唐宝?” 夏梅勉强的一笑,“我说了……可是……我担心这个孩子,他很是依恋我,要是几日见不到,怕是会很麻烦……” 吴松心里微叹,安慰道:“没事的,咱们会很快就回去了的。” 夏梅低声道:“但愿吧……” 吴松安抚的拍拍怀里娘子的粉肩,眸中暗光,一闪而过。 “皇子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七章 关系 “帮主,青山镇传来的消息。” 一位货郎打扮的人,将手中消息竹筒递给眼前的人。 灰鸽端坐在主位上,此刻正在查看最近的账本,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随意说道:“放下吧。” 那人恭敬的放下,悄无声气的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翻看完了眼前的账本,灰鸽松了松肩膀,才想起刚刚送进来的消息。 打开一看,脸色大变。 沉思片刻,快速写了封信,唤了来人,吩咐道:“将这封信送去王城,交与璟王,另外,让南叔带着些兄弟,去一趟青山镇。” “是!” 那人得了命令,应下之后便立马转身出去办事,片刻未曾耽误。 灰鸽皱了皱眉,这种情报,本应该送到红袖那里,但是他现在离得近,所以送过来了。 看来,事情很紧急啊……但愿来得及…… 淮运帮是运输贩卖货品,这样的帮派,有一套特殊的运输通道,相当快捷,一般要走十天的路程,他们三天就到了。 正是因为这样,璟王府里的轩辕景,很快便收到了来信。 他与灰鸽,其实并未有太大的交集,不过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罢了,但是眼下竟然有加急的信件,倒是让他惊讶了一瞬。 拆开看了信件之后,他便明白是为何了。 前不久,江湖传言,天机阁重建,淮运帮和追云楼两个尽数归入门下,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且不说根基深厚,财大气粗的淮运帮。光追云楼所属的追云轩,就遍布各国,大大小小无数间,门下更是伊人无数。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世人皆知“逍遥好去处,追云非莫属”。楼里清一色有才有情的美人。风情万种,各有特色,总有一款适合你。 但是人家卖艺不卖身。且不能赎身,故也有“一如追云,终生不回”的说法。 但是就算这样,追云轩的名头却是一日比一日盛。一时无两。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的天性使然。 在外人看来。这追云轩,赚钱赚的可谓是富可敌国,可是江湖人看到的却是,追云轩售卖的情报。 所以其老板娘“血柳”。在江湖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风姿万千。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没人敢去招惹。 轩辕睿也和这位血娘子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人和灰鸽,竟然一同归入了天机阁门下。 更加玄幻的是,据他的探子来报,那传说中的天机阁阁主,就是之前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山镇天福客栈的掌柜! 如今,自己收到的这封信,便是一封交易的信,其要求,就是唤回那王城三霸主…… 嘴角微勾,看来,那老板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站起身来,抖抖衣袍,脸上带着莫名的优越感。 这世上,有他这般幸运的人,可是太少了。 提脚走出房门,拐了几个弯,才来到后面的院子。 “王爷!” 院子前的侍女见了他,连忙恭敬的行礼,“起来吧,世子呢?” “世子在房里做夫子布下的功课。”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轩辕景扫过两个奴婢,冷声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侍女闻声褪下,轩辕景走进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轩辕琅稚嫩的嗓音:“何事?” 轩辕景微咳两声,便听着里面响了几声,转眼门就被拉开,露出那张有些婴儿肥的小俊脸。 “爹爹,你有什么事吗?” 迎进自己爹爹,轩辕琅倒了一杯茶,乖巧的端给他爹。 轩辕景很是欣慰,啜了口茶,才轻笑着道:“琅儿,你胸前的玉佩,可还在?” 轩辕琅僵硬了一瞬,有些环顾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紧张。 “爹爹……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轩辕景的脸色看不清息怒,只是轻笑:“为父突然想起罢了,你该知道,那块玉佩乃是你娘亲的重要之物,切莫弄丢了。” 轩辕琅小脸纠结了一下,然后肩膀一跨,泄气道:“爹爹……你都知道啦?” 轩辕景仍然笑而不语。 轩辕琅低着头,焉焉的道:“我把那块玉佩……送给唐宝弟弟了。” “夏梅婶婶对琅儿很好,唐阿伯弟弟将来也不是池中之物,我喜欢他们,所以希望庇护他们,所以将这快玉佩留给了他们……” 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爹爹,轩辕琅小朋友小声的道:“爹爹你……是如何得知的?” 轩辕景这才放下茶杯,面无表情的道:“因为你不小心告诉了你太子堂哥,便引得他打了注意,现在正在青山镇上为难你夏梅婶婶呢。” 然后他便看见自己乖巧的儿子,小脸蓦地一白。 心里也是不忍心,可是为了给他个教训,硬是咬咬牙,继续冷冷道:“你知道你太子表哥现在正需要势力的支持,想必这块玉佩,他是志在必得。” “那么,你夏梅婶婶,或是你唐宝弟弟,日子可不好过。” 轩辕琅一脸后悔自责,恨恨的道:“太子堂哥太过分了!这是琅儿的东西,他这是在不是将来一国之君应该做的事情!” 稚嫩的嗓音带着极大的怒气,皱着的小脸一脸严肃,让他爹,倒是暗笑不已。 “行了,既然你送给了那山里的小子,必然有你的道理,那玉佩,也是他的了。” 说着站起身,声音微微缓和:“这件事,却是是你考虑不周,为父会替你解决,但是你也要禁步一周,好好反省。” 更加有气无力的轩辕琅小朋友低声道:“是……爹爹。” 教训了儿子的轩辕景,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宫。 半个时辰后,便一脸淡然的出来了,不就宫里传旨的太监就上路了,往偏远的青山镇疾驰而去。 …… 青山镇上。 迫于太子那边的威胁,陆判不得不派出人,在青山镇搜寻。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没有说追查的是谁,这样酒楼倒是没有被影响。 “哎哟我说,这么大的阵势,是要抓谁啊?!瞧瞧这街上,还有多少人?酒楼的声音都少了一半。” 站在门口看着街上刚刚过去的一行衙役,刘全转过身,不满的抱怨。 文皓脸上隐晦不明,眸光复杂的看着门外的人,心中有隐隐的不安划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八章 混乱 “表哥,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找到那对夫妻,这可如何是好?” 风南迟郁闷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旁黑着脸的轩辕睿,僵硬的坐在桌旁。 夜澜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县令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你去告诉他,要是再找不到,这顶乌纱帽,他也别想再要了!” 耐心一天一天被磨光的轩辕睿,此刻已经完全愤怒了,过去的时间越久,那天自己狼狈的形象就越清晰,让他越来越恨那对夫妻。 也自然的忘记了,是自己没理在先。 风南迟此刻却是想着,他们此次出来的太久,再不回去,怕是有事了。 所以他试探的说道:“表哥……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回去从长计议。” 轩辕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微微狰狞,“不行!我一定要抓到那对夫妻!” 风南迟看着轩辕睿那激动阴狠的模样,就知道让他放弃是不可能了,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 “娘子,我已经好多了,你别忙了。” “不行,你之前失血太多了,要好好补才行!” 夏梅坐在矮小的灶前,锅里熬着红枣,当归,和小米一起煮的粥,煮好了又开始煎鸡蛋,再炒了个小菜,就端进了屋子。 “夫君,吃饭吧。” 轻笑的夏梅夹了一筷子蛋放进吴松碗里,温柔的看着他。 吴松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梅。 忽然,吴松也夹起一块鸡蛋。却没有放进夏梅碗里,而是直接送到了嘴边。 “娘子,啊~” 夏梅的脸色瞬间爆红。 害羞不已的夏梅想要瞪他,又想到之前的惊险,改变了心意。 红着脸微微张嘴,吃下对方筷子上的鸡蛋,感受到对方火热的视线。耳根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不知道何时。两人变成了你一口,我一口,只不过是互相喂着对方吃罢了。 若是以前的夏梅。必然会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嘲讽,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肉麻。太幼稚了! 可是现在,看看她享受其中的眼神。看着吴松深邃的眼神,就知道,这两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白,此刻正在热恋当中了。 要不怎么说。患难见真情呢? 吃过这顿极为腻歪的早饭,夏梅很快的收拾了碗筷,开始洗衣服。 虽然在别人家的小院。未经同意就住了进来,但是他们意外的生活的很舒适。 吴松看着自己娘子辛苦劳累的模样。心有不忍,于是道:“娘子,歇歇吧。” 夏梅抬头粲然一笑道:“没事,就咱们两个人的衣服,很好洗的!” 说完,自己搓着手中,吴松的**。 吴松耳根有些微红,忽然有些心猿意马。 仔细想来,成亲以后,夏梅就在家里待了一天,就日日奔波在家与酒楼,早出晚归。 之前虽然因为受伤,在家里待了许久,但是那个时候,他也很忙,也是每日很早出门,很晚才回来。 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整日待在一起,偶尔相视一笑,平淡的日子也有淡淡的温馨,还是第一次。 二人,世界啊…… 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伤口,认真的模样以为他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伤口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可以稍微的运动一下了吧……” 心里暗暗筹划着某些事情的吴松,眼神温柔缠腻的看着面前这个为自己做饭洗衣的女子。 偶尔用手背将前面的头发轻轻蹭到而后,动作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安心淡然的味道。 此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文哥,夏夫人的病真的没事么?我怎么看文兮妹妹越来越担忧的样子,咱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午饭后,擦着桌子的刘全好奇的跟身边的文皓问道。 文皓动作不易察觉的一顿,瞬间恢复常色。 “没事,妹妹就是心里担心而已,夏夫人只是普通的伤寒,还有夏夫人的夫君照顾着呢!不然,还有云霓妹妹,一直在家里照顾唐宝弟弟和夏夫人的,不用担心。” 这么一说,刘全倒是放心了些,还好这店里有了蔡大娘和文兮,暂时可以睁着,不像以前那般,夏夫人连病都生不得。 放下心来的刘全,也就不去计较夏夫人何时回来了,酒楼离不开人,也不再提要去看她的话,只是转达了自己的关心,让夏夫人好好休息,就忙去了。 文皓心里一松,不由得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担忧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官兵越来越多,这是不是意味着,夏夫人他们,还没有被找到呢? …… 夜澜从衙门里走出来,面瘫的脸上一片冰冷,眼里也是不悦,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走过街角,警觉的往后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开始加快脚步。 快步行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冰冷的道:“出来吧!跟着我做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 几个呼吸之后,三五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不同的角落里跳了出来,脸上也蒙着黑布。 “夜家世子,何时这般没有品行?借用权势杀人夺宝的事,都做了出来,要是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毕竟,你爹在外养的那个私生子,可是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呢!” 夜澜的瞳孔猛地一缩,面色极为阴沉的瞧着眼前那个领头之人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 “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 黑衣人头头冷笑一声,不屑的道:“我没兴趣掺和你们那些宅斗宫斗,我就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跟错了主子,而坏了自己十多年来的辛苦谋划!” 说完,黑衣人手一挥,一群人再次毫无声息的消失,若不是仍然回荡在耳边那触动心神的秘密,夜澜会以为,刚刚只是幻觉。 巷子里的夜澜,看着那群人消失的位置,牙根紧咬,卷头握的死紧。 衙门里的陆判,眉头紧紧的皱着,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心焦之意格外明显。 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对外面无奈的喊道:“去,让他们,一家一家的搜查……” 外面师爷似乎顿了顿,才答道:“是,老爷。” 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陆判的一颗心,随着脚步声,也慢慢的悬在空中,不安的跳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九章 亲戚 “开门,开门!” 一群衙役在一家一家的敲门,气势甚为强盛,青山镇陷入一阵兵荒马乱当中。 “官爷,这是咋了?我们没犯事啊!” 一位老伯无奈的拉开门,一脸苦相的道。 “让开!我们搜查是否窝藏朝廷要犯!” “诶!诶!官爷!我们只是百姓啊!” 望着一群官差在屋子里乱翻,老伯脸上布满苦楚:“哎哟,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是……县太爷是来哪一出啊……” 外面围观的邻居们也道:“就是,前几天就在街上到处查人,现在干脆一家一家的搜查!真是造孽啊!” 一群怨气不已的百姓,聚在一起,看着这群官差来去匆匆,只留下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内心真是苦不堪言。 “开门!快点开门!” 一个衙役大声的拍着童记皮草的门,半天不见动静,正准备踹门,隔壁的店伙计出来看见,连忙喊住。 “诶!官爷!不可!” 衙役停住脚,转过头,不耐烦的看着他吼道:“干什么呢?!妨碍公务,小心小爷让你吃几天牢饭!” 店伙计扬起谄媚的笑,走过去恭敬的道:“官爷,您可是有所不知啊!” “这是童记的皮草铺子,每年到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去王城做生意,这店啊,便会关个把月,所以,这会店里没人。” 衙役挑眉,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门,又上下打量了店伙计一眼,怀疑的道:“是么?!” “是啊是啊,官爷。您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人嘛!这店在这开了十几年了,都是如此,小的怎敢骗您呢?!” 怀疑的打量了半天,衙役最终装作大方的样子,不屑的道:“算了,我且信你一次。” 警告似的扬扬手里的刀,衙役慢慢走远。那店伙计。菜如释重负的叹了声气。 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还有那隐隐可见的炊烟…… 店伙计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叹口气,转身进了店门。对店里老板模样的人禀告道:“南叔,打发走了。” 被称作南叔的男人,是一位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男子,此刻头也不抬的淡淡应道:“嗯。知道了,你下去吧。机灵点。” “是。” ………… 又过了三天,风南迟现在整个人都很不好。 “表哥!咱们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皇上的寿辰眼看就要到了,再不启程,就来不及了!” 轩辕睿额头青筋直冒。左手握成拳头,狠狠捶在桌上。 “废物!全都是废物!” “这么都多天了!连两个人都找不到!要他们有什么用?!” 一气之下,轩辕睿狠狠挥手。将桌上的茶壶打落在地,“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风南迟纠结的看着他。小心的道:“表哥,你这是何必,咱们不还可以从长计议么?” “再说了,那玉佩……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风南迟嘴里低低的呢喃,被轩辕睿听来,犹为刺耳。 “闭嘴!是不是真的,我难道不知道吗?!” 被凶了的风南迟,立即闭紧嘴巴,乖乖的站在一旁,充当背景板。 恨恨的盯着门板,仿佛那便是某人讨厌的脸,嘴里低沉的道:“若是不是真的,她会为了这块玉佩,跟父皇翻脸么?!” 风南迟抿了抿唇,没有搭话。 片刻后,又传来按低沉的嗓音:“听说……那妇人还有个孩子?” 猛地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双眼危险的眯起的人,失声问道:“表哥你……难道,想打那个孩子的主意?!” 轩辕睿皱着眉不耐烦的扫了一眼他,“那又怎样?!咱们谁手里没几条人命?大惊小怪什么!” “更何况,我又没说,我会要他的命。” 眼角瞥见抱着剑靠在柱子上的夜澜,挑眉,微微疑惑的道:“夜澜,这几日怎么了?有心事?” 夜澜一惊,抬起头,眼中恐惧一闪而逝。 这让在场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 夜澜站起身,垂着眼眸,冷冷道:“我困了,先回房了。” 说完,急匆匆的离去,背影总有一种逃避的感觉。 想不出为何的轩辕琅只好放弃,揉揉额角,有些疲惫的道:“你也出去吧,待会不要叫我吃饭了。” 风南迟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默默的出去了。 “轩辕衍……我一定要打败你!” ………… “大姑!我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 天福客栈后门,一位饥瘦的男子,正使劲的拽着蔡大娘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看起来好不凄惨。 “蔡明!快松手!我不能帮你!快走!” 蔡大娘一脸急色,不停地想从对方手里夺回自己的裤脚,奈何他抓的死紧,实在扯不出来。 “大姑,我求求你了,好歹我也是你亲侄子啊,你就忍心,让我饿死么?!” 蔡大娘气愤的道:“我早就没有和蔡家联系了!当年我和黄莺流落街头的时候,怎么没瞧见你这个亲侄子,来接济一下呢?!” 说起着话,那人脸上便一片尴尬,唯唯诺诺,“大姑……我那不是没碰上你们么……要是我碰上了,肯定会把你们接回去的!” 蔡大娘冷冷一笑,讽刺的道:“那我现在也没碰上你,你咋找来了?!” 阻止了那人想要继续狡辩的动作,蔡大娘趁其不注意,一下抽回自己的裤脚,头也不回走进院子,冷冷的道:“滚吧!你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说完,在那人面前,狠狠的关上的后门。 蔡明瞧着眼前紧闭的院门,爬起来,细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狠毒,“大姑,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哼!” 隔天。 “刘全,你可曾瞧见我家莺儿?” 蔡大娘四处没有找到黄莺,便向刘全问道。 刘全擦着桌子,瘪瘪嘴,漫不经心的答道:“吃过午饭,看她从后门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说什么表哥来了,欢天喜地的。” 蔡大娘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不是我说啊,您说这黄莺一天有几个时候在干活啊……诶!蔡大娘!你去哪儿?” 刘全瞧着蔡大娘有些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嘴里不满的抱怨着:“这对祖孙,真是不靠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回家 青山镇一家客栈里,轩辕睿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脸色黑的可以滴出水来。 “太子,皇上密诏,让您赶快随着老奴回去。” 地上为首之人,恭敬的匍匐在地,嘴里轻声说道。 轩辕睿并不答话,只是咬着牙坐着,眯着眼看着地上的人,让他们不自觉的微微发抖。 身后的风南迟和夜澜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还有,如释重负。 “谁告诉父皇的?!” 地上为首之人抖了抖,颤声答道:“老奴不知……还请太子早起启程回宫。” 风南迟不忍心看着一把年纪的公公,被轩辕睿吓得几乎晕过去,于是出言劝道:“表哥,咱们回去吧,不能抗旨啊!这可是关键时候,若是被抓住了把柄……” 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轩辕睿闭了闭眼,良久,才轻轻道:“收拾东西,启程回宫。” 地上的公公大喜,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带着人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迅速,完全不像刚刚那般像只被惊吓的鹌鹑的样子。 风南迟:“……” 他怎么忘了,这可是在皇上身边待了几十年的老东西啊! 临行前,秦之翰让夜澜去办了最后一件事。 “让那县令,抓了那孩子,一定要让那两人,交出玉佩!” 夜澜眼眸闪了闪,低声道:“是,太子。” 然后转身,快速的消失在人群里。 轩辕睿最后望了一眼这青山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转过身进了轿子,“启程。” 风南迟骑在马上,也回头看了一眼这小镇。 只不过,眼里闪过的却是留念,“那家馆子的火锅真的好好吃……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吃到……”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百姓的指指点点中。向王城出发了。 过了半个时辰。夜澜才骑着马赶上了队伍,骑到轿子跟前,轩辕睿掀起窗帘。低声问道:“事情办妥了?” 夜澜点点头,轩辕睿满意的放下了窗帘,从轿中传来声音:“加快速度!” 于是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赶回王城。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自是不提。 却说青山镇天福酒楼里。蔡大娘今日都脸色惨白,心不在焉的模样,文皓走进来的时候,瞧见那一案板萝卜块。皱了皱眉。 “蔡大娘?蔡大娘!” “啊?文家小哥,你有何事?”回过神的蔡大娘,挤出个勉强的笑容问道。 文皓冷声道:“蔡大娘。这萝卜是要切丝的,你怎么给切成块了?!还有。这盘青笋肉丝,客人说咸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大娘面上露出为难,不好意思的道:“对不住啊文家小哥,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文皓将盘子甩在案板上,头也不回的道:“黄莺一声招呼不打的去了亲戚家,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她也不领工钱,可是您可是拿着月钱的,这样做事,怕是不太好吧!” 蔡大娘嘴皮动了动,脸色愈发的惨白。 文兮冷着脸,在一旁弄着火锅,对这边的事情,完全不曾关心。 而一旁的黄宏和季林,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有谁去问问蔡大娘。 蔡大娘低着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转过身,又开始如常的做菜。 到了晚上,文兮已经回家了,蔡大娘和刘全文皓三人吃过了晚饭,准备各自回房休息。 蔡大娘回了房,空无一人的房间一片黑暗,蔡大娘踏进来的那一瞬,就想起自己受威胁的孙女,急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莺儿……要等着奶,奶会来救你的!” 振作起来的蔡大娘,再次拉开门,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之后,悄无声息的往厨房移动。 小心的在厨房翻找一阵,终于找到文兮特意藏起来的,没有用完的高汤,心急装入准备好的盒子里,再慌忙的回到厨房。 一夜就这样过去。 冬日的清晨总是格外寒冷,冷气仿佛就要沁入人骨子里。 夏梅披着厚厚的棉衣,脚步无声的来到后门。 有人敲门。 心里跳的厉害,夏梅紧张的看着眼前被拍响的院门,深呼吸。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很小声的喊道:“夏夫人?夏夫人?” 夏梅心里一惊,犹豫了许久,才小声的回答道:“你是谁?” 门外的声音几乎要感动的哭了,这大冬天的,实在是太冷了,赶忙小声道:“夏夫人莫怕,小的是帮主,啊不,是天福掌柜的派来的,让我告诉您,外面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夏梅小心的拉开门,见到一个十几岁笑的开朗的小子,边跺脚哈气便对她道:“夏夫人,外面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夏梅亲启。” 的确是秦之翰的笔记。 这才放下心来的夏梅,就要迎进那位小哥,但是他说还有时,但是他们店子就在隔壁,以后有事,可以随时来这里找他。 夏梅点点头,道过谢,看着他进了隔壁的院门,才关门进了屋子。 一进来,吴松便将她拽上了床,“娘子出去干什么?好冷,快进来暖暖。” 一钻进被窝,夏梅便发出舒服的喟叹。 吴松问起,夏梅这才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拆开看,“事情解决了,安心回去,管好酒楼,我没事。” 夏梅疑惑的挑起眉,这么简洁的话语,可不太像秦之翰的画风。 一看就是高冷帮主灰鸽的口吻。 可是夏梅不认识灰鸽,就是以为秦之翰大概还是对自己心有芥蒂,所以才如此……冷淡。 心里微微叹气,将信封放到一旁,钻进自家夫君的怀里。 吴松拍着自己娘子的肩膀,眼眸却扫到那封信的落款,光芒一闪而过。 半晌,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夫君,我们可以回家了。” “娘子说什么?” 夏梅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一脸温柔的夫君,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说,夫君!我们可以回家了!” …… “嗯,回家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一章 配方 冬天里仿佛经常下雨,此刻门外又飘着淅沥的小雨。 街上一片冷清。 远远地,仿佛转来一阵阵的喧哗,顺着声音走去,却瞧见那天福酒楼里,座无虚席,宾客尽欢。 “大哥!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大冬天的,就是要吃这火锅,才过瘾啊!” 店内靠着里面的那桌上,四个大汉坐着一桌,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 其中一大汉,络腮胡的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向对面的男子炫耀。 对面男子狠狠灌下一口烈酒,嘴里麻辣的味道,配着烈酒,一路辣到胃了。 “哈!爽!哈哈!不错,老三,这店子不错,以后咱冬天,就来这过活了啊!” “大哥,可是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旁边另一汉子道。 被称作大哥的汉子,一个大巴掌呼在男子脑袋上,大声吼道:“没出息的怂蛋!” “哈哈……” 余下二人都不客气的笑起来,桌上氛围更加火热,几人都是吃的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这店里,此刻人正是多的时辰,火锅又是适合一群人一起吃的,所以格外吵闹,那大汉如此大的声音,都没人理。 有人喜欢安静,就回去楼上的包间,几个公子哥一起,边谈诗词文章,边小酌热饮,实在享受;有人喜欢热闹,就是要选在这大堂里吃,有个氛围,吃的更香。 不管怎么说,自从入冬以来,这酒楼的生意,倒是越来越红火了。 “哎呀!去!去!这哪里来的臭猫!” 刘全气急败坏的追着一条黑猫。眼看着它从蔡大娘房间里偷偷跑出来。 “全弟,怎么了?快进来帮忙吧!” 刘全闻得文皓的喊声,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去,想起刚刚房间里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有些担忧,便走过去敲了敲门。 这才想起里面没人。便打开门。站在门外看了看。 随意的打量了两眼。扫到床底下可以的一滩……汤?! 疑惑了一下,闻着空气里散发的味道,有些……熟悉的感觉。 慢慢走近。蹲下,仔细看了看,刘全心中一惊: “这不是……火锅底汤么?!” 脑袋卡了一瞬,刘全站起身。有些木然的往外走,还不忘关上门。 蔡大娘在厨房。头上冒着许多汗,面色却是苍白,眼光不时地,瞥向后院。 夏梅注意到蔡大娘的反常。想了想,决定还是关心一下。 “蔡大娘,你没事吧?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要休息一下么?” 蔡大娘一惊,手里的刀一下掉在案板上。引得众人都回头看了她一眼。 焦急的蔡大娘连忙摆手,反射性的想要说不,却想起什么,硬生生顿住。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蔡大娘结巴的道:“那个……老身却是有些不舒服,夏夫人……” 夏梅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半晌,看见她大冬天的,额头上的汗都颗颗往下流,抿了抿唇,淡淡道:“那你下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便转身继续忙,不去看蔡大娘假意的笑脸和匆匆离去的背影。 在门口,匆匆离去的蔡大娘,却是差点撞上了刚刚进来的刘全。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又快速分开,急着离去的蔡大娘,并没有瞧见刘全审视的眼神。 快步走进厨房,刘全来到夏梅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夏梅脸色渐渐变得那看。 冷着脸,夏梅眸中一闪而逝的寒意,让刘全抖了抖。 思索了片刻,夏梅便对刘全低声道:“先不要轻举妄动,今晚盯着她,等抓到把柄再说。” “知道了,夏夫人。” 得了话的刘全,扫了一眼后院的方向,转身开始继续忙。 匆匆回到房里的蔡大娘,立刻关紧房门,第一时间朝床底看去。 这一眼,让她几乎丢了魂。 那原本在床底盒子里装的好好的底汤,此刻却洒了一地,那盒子也倒在一旁。 几步跑过去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脸灰白的蔡大娘恍然想起,刚刚听到后院,刘全在吼猫来着……难道是猫?! 想到这里,蔡大娘来不及去怪那只野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发现了吗?没有吧……要是发现了,不可能现在没有动静……” 仔细想了想,蔡大娘想刘全应该没有发现,这才放下心来,一下瘫坐在地上。 靠在床上,闭上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想起自己被要挟的孙女,蔡大娘心里又泛起无边的苦涩。 那蔡明,是她的侄儿,这么些年,也没来往,听说在镇上一家小饭馆里做跑堂。 前几日却突然出现,说他老板听说她们的关系,就要求他要到火锅的配方,否则,就不用做了。 所以跑来,哭着求她帮他一把。 可是自家事,自家晓,蔡大娘惹了夏梅,最近正是缩着头过日子,生怕自己被赶出去,怎么会在此刻“顶风作案”?! 拒绝了蔡明的蔡大娘,并没有想到蔡明如此狠毒,竟然抓了黄莺,来要挟她。 说要是五日内,不拿出那火锅的底汤,就要……毁了黄莺的清白…… 蔡大娘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晕了过去,醒来恨不得将那蔡明千刀万剐……这是他妹妹啊!简直禽兽不如! 可是不管如何气愤难过揪心,若是真的交不出那底汤,黄莺怕是真的会有危险。 所以,蔡大娘特意留意了文兮藏那底汤的位置,装了以后。准备第二天一早送过去。 谁知道,第二日,病了许久的夏梅,却突然出现,还异常的早,让她措手不及。 此刻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明日又是最后的期限。看来。今晚还要再冒险一次了。 闭上眼,这样想着的蔡大娘,慢慢睁开眼。浑浊的眼中布满痛苦,细细看去,才几日的功夫,头上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 “真真是,造孽啊……” …… 是夜。 一如往日的寒夜。天上布满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亮。 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开始翻找的蔡大娘,心脏跳的,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过了几个呼吸。也许是一刻钟,蔡大娘终于找到文兮放底汤的位置了。 每日卖不完的底汤,文兮都会用罐子装起来。等第二日再用。 那底汤里,其实是各种药材。是真的,火锅的配方。 为了不让文兮发现,蔡大娘,不敢多倒,只是倒了少少的一点,但是若是仔细分辨,里面的药材成分,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蔡大娘并不知道自己偷得是真的火锅的配方,她心里想着,反正就是些汤,他们拿去也没用。 以此换来心理安慰的蔡大娘,偷了一点配方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房内,轻轻关上了门。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在她走后,厨房里升起的烛光。 “文哥,你看到了吧,这婆子就是个白眼狼!我定要将她送官!” 文皓拉住愤慨的刘全,低声道:“全弟,别激动,切莫打草惊蛇。”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文皓幽幽的道:“咱们要先知道,她要将这配方,送到哪里去。” 刘全这才想起夏梅的嘱咐,说要抓住证据。 转念一想,也没错,要是现在跳出去,她狡辩说自己自己饿了,或者怎样不靠谱的理由,大家也不能将她如何。 但是若是能抓住她和其他人交易的现行,那么,便是铁证如山了。 想通的刘全,只得咬咬牙,暂且忍下这口气,恨恨的回房去了。 不安的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的天还未凉,蔡大娘便起身,提着盒子准备出门了。 她前脚刚刚踏出门,文皓和刘全两兄弟,就随后跟了上去。 一无所知的蔡大娘,紧紧拉着头巾往前走,一边为了躲避清晨这刺骨的寒风,而来避免有人认出她来。 很快,到了那间院子,四顾无人,蔡大娘敲响了门。 沉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清简陋的小巷里,更加阴森恐怖。 敲了好几声,里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走进,门被拉开,披着棉袄趿着拖鞋,睡眼惺忪的出现在眼前。 瞧着一身寒气的蔡大娘,蔡明很明显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啊……大姑……你这是……” 嘴角坏坏一笑,蔡明甩了甩拖鞋,靠在门板上道:“按照约定拿了火锅的配方来吗?” 蔡大娘眼刀一刀一刀的狠狠戳在眼前之人身上,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我拿来了,莺儿呢?” 这时,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表哥……谁呀,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蔡大娘的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这熟悉的声音,正是黄莺的,可是这话里的意思…… 心惊肉跳的满满探头,向蔡明背后望去。 便看到她最疼爱的孙女,从唯一开着的房门里走出来,衣衫不整。 再看看蔡明似笑非笑的眼神,蔡大娘不堪打击的退后了几步。 手上的盒子一下掉在地上,里面的汤底洒了一地。 一直得意的蔡明,此刻终于脸色大变。 一下扑过去捡起地上的盒子,看着所剩无几的汤底,焦急的冲蔡大娘大吼:“你这个婆子!撒什么疯!好不容易的配方,都洒了!” 此刻,一直站在暗处的文皓和刘全,慢慢走了过来。 事情简直是一目了然。 蔡大娘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刘全淡淡的看了一眼迷茫的黄莺和心虚的蔡明,转过头对刘全道:“全弟,扶着蔡大娘,咱们回去吧。” 刘全扶着蔡大娘,转过头看着这两人,不屑的呸了一口,才转身回去。 二人扶着几近昏迷的蔡大娘,一路回了天福,将她送到床上躺着,退到了后院里。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还是等夏梅来了,再做打算吧。 ………… “夫君,待会泡些豆子吧,等我回来,咱们做豆腐吃,好吗?” 吴松从木工里抬起头,看了正准备出门的自家娘子一眼,微笑着道:“嗯,我记得了。娘子路上小心。” “嗯。”点点头正准备出门的夏梅,却又被吴松叫住。 “等等,娘子。” 夏梅疑惑的瞧着他慢慢走近,伸出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在唇上印上痕迹。 “……唔!” 脸色羞红的夏梅娇嗔道:“干什么呢!一大早的。” 吴松一脸无辜的道:“不是娘子你说的么?早安吻。” “……” 好吧,她现在想起来,之前她也是这么调戏他来着。 “报应”来的真快。 挣脱他的怀抱,故意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是,那嘴角的明显的扬着,愉悦的弧度。 …… 很快到达镇上的夏梅,刚踏进房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韩伯大受打击的模样坐在柜台后面,沮丧的低着头,文皓和刘全漫不经心的擦着桌子,一看就是有什么心事。 三人都不时的抬头望向门口。 察觉到有人进来,三人同时望过来,夏梅挑眉,看看四周,“蔡大娘呢?还没起么?” 然后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文皓和刘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夏梅皱起了眉头。 想起昨天刘全说过的话,夏梅挑眉,冷声道:“刘全,跟我进来。” 刘全闻声,反射性的看向文皓,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叹口气,垂着脑袋跟在夏梅后面进了厨房。 文兮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好奇的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最后拽着她哥的衣袖小声问道:“哥哥,蔡大娘怎么了?怎么你们都这样?” 文皓眸光复杂的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顶,语重心长的道:“妹妹,日后你一定要听师父和哥哥的话,不要随便跟别的男人走,知道吗?” 文兮一头雾水,迷茫的眨眨眼,呆愣愣的点头:“哦。” 进了厨房的夏梅,冷声问道:“说吧,发现了什么。” 刘全不安的扫了她一眼,又垂下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才将昨晚上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 “你说什么?黄莺和他表哥?!” 刘全有些疑惑,夏夫人惊讶的点,是不是不太一样? 见刘全点头,夏梅不由的咂咂嘴。 我的天,近亲呢……不出三伏的近亲啊…… 她开始同情蔡大娘了。 然而,接下来她幽幽一叹,望向窗外,“还是让蔡大娘,走吧。” ps:这一章四千哦,所以今天只有这一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二章 报应 刘全惊讶的抬起头,看了夏梅一眼,嘴唇微动。 可是她脸上,那不容置喙的表情,让刘全还是闭紧了嘴。 微微一叹,摇摇头,刘全转身走了出去。 夏梅抿了抿唇,没有解释,仍然望着窗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 大堂里的文家兄妹和韩伯,还有后来的季林跟黄宏,听了事情的整个经过,都一言不发的坐着,偶尔传来一声一声的叹息。 他们也知道,自家酒楼的生意红火,惹人眼红是肯定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蔡大娘。 等刘全出来的时候,几人都瞬间抬起头,一下的涌了过来。 文皓瞧着刘全脸上沉重的神情,心里便有了结果。 “如何?夏夫人怎么说?” 大家都心焦的望着刘全,可是没人开口,看不下去的黄宏,张嘴问了出来。 刘全看了众人一眼,最终沉默的摇摇头。 众人一阵沉默,韩伯满脸愧疚的转过身,回到柜台,浑身的情绪更加低迷。 他终究是意识到,是自己识人不明。 剩下的人,都是唏嘘一阵,便各自散开,忙着开店的事,不再谈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蔡大娘幽幽转醒,睁开眼瞧着有些熟悉的蚊帐顶子,一阵恍惚。 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风头正盛,和孩子他爹也恩爱,日子过得异常舒心。整日都是春光满面,走路带风的。 可是现在呢? “孩子他爹……我想你了……” 迷瞪了一阵的蔡大娘,慢慢的起身。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只是自己不愿接受罢了。 “该起身了,一会夏夫人来了,该不高兴了。” 嘴里这般念叨着,蔡大娘穿好衣服走出去。打水洗漱。如往常一样。 文兮路过,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准备喊她。又有些害怕,想了想,还是喊来了自己的师父。 夏梅来的时候,蔡大娘洗漱完毕。抬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下,蔡大娘匆忙移开眼睛。嘴里嗫喏的道:“夏夫人,我这就去干活,这就去。” 只见她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满头白发松松的扎着。脸上对着麻木僵硬的笑,小心的对夏梅点头哈腰。 夏梅心里幽幽一叹。 “蔡大娘,我就明说了吧。咱们店小,容不下您了。您还是走吧。” 蔡大娘的眼底一僵,顿了顿,最终垂下了脑袋。 看不清神色,但是却隐隐听到传来蚊子般的声音,“我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去洗衣服,不要挨饿受冻。” 文兮不忍的别过脸。 夏梅抿了抿唇,再次淡淡道:“快去收拾行李吧,今天就不用干活了,我让韩伯把工钱给你结了,你便走吧。” 不顾蔡大娘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形,夏梅转身走进厨房,文兮纠结的瞧了瞧自己师父,又看了一眼很是可怜的蔡大娘,最终沉默的跟上师父的脚步。 院中低着头沉默良久的蔡大娘,慢慢挪动脚步,机械的回房,不一会提着一个干瘪的包袱,到了厨房。 “夏夫人,是老身糊涂,做了错事,不求您原谅,只求若是将来黄莺有事,您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拉她一把。”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面前,磕了一个头。 厨房里的人都停下动作,不约而同的瞧着她和夏梅。 夏梅皱眉,这人怎么临走了,还来这一招。 说实话,她真不想管这闲事,身为现代来的灵魂,虽然有着素质上的善良,但是骨子里,却是冷漠到极致的。 这黄莺,最后定然不会有好的结局,不用想也知道,所以她不太想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看着蔡大娘几乎她一句话就可以垮掉的背脊,她还是犹豫了。 是被这身边的人影响了么? 她现在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这祖孙俩,落得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紧紧的闭了闭眼,认命般的猛地睁开,对身旁的文兮道:“去,让韩伯给她结了银钱……再多给二十两吧。” 文兮愣了愣,连忙走了出去,很快回来,拿着装着银钱的袋子,放在蔡大娘的面前,又退回围观群众的位置。 夏梅冷冷道:“拿着吧,我仁至义尽了。” 但是蔡大娘仍然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对于眼前的钱袋,看都未看一眼。 夏梅涌起些怒气,“蔡大娘,你该知道因果终有报,若是黄莺自己种下的苦果,你都拦不住,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与其在这里苦苦求我,还不如回去拉着黄莺,带着银子,找个地方安家,再找个不嫌弃她的,嫁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夏梅微微带着怒气的声音,让蔡大娘抖了抖,终于还是站了起来,拿着银子,对夏梅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走的后门,片刻便传来,黄莺的提高音调的质问,“为什么?!不行!不能走!” 之后便渐渐远去,想来,是蔡大娘强行拖走了。 原本黄莺是回来看看自己奶的,顺便告诉她,表哥要向她提亲的喜事,结果还没进门,就碰上了背着包袱,一脸死灰的奶,问了缘由,便想进去讨个说法。 蔡大娘狠了心,捂着她的嘴巴,将她强行拖走了。 走了很远,黄莺才挣脱她奶的桎梏,愤怒的大喊:“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走!他们凭什么让你走?!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夏梅那个贱女人?!” 蔡大娘一直恍若未闻,眼神空洞,只是手紧紧的抓住黄英的手臂,不由分说的拉着往前走。 黄莺对她奶的态度简直要被气疯了,可是又挣脱不开。只能无奈的被牵着走。 渐渐的,快要到镇子外了,黄莺终于意识到不对,问道:“奶,你这是要去哪?” 这次蔡大娘,倒是回了她:“离开这里。” “什么?!” 瞪大双眼的黄莺,被这个答案吓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怎么几天不见,就变化了这么多?! 黄莺之前,并不知道他表哥做的一切。否则,她此刻也不会如此惊慌了。 “不行!奶!不能走!你让我去跟表哥说一声!他说了要向您提亲呢!” 听到这句话的蔡大娘,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眼睛蓦地睁大。顿住脚步,猛地转过身。狠狠的瞪着黄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黄莺脸上顿时一个红红的巴掌,瞬间左脸便肿了起来。 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奶。眼里迅速的溢满泪水。 “奶!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 蔡大娘仿佛脑子里那根弦终于断了,开始声嘶力竭的朝黄莺狂吼。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个屁!那个禽兽不如的狗杂种也配做你表哥?!” “啪!” 又一个巴掌。黄莺的右脸又肿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啊!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你这个白眼狼。没心没肺的蠢货!被人卖了还在数钱!” 黄莺捂着脸,紧紧咬着唇,眼泪如同坏了的水龙头一样,不要命的往外流。 “你既然知道他是你表哥,你竟然还心甘情愿被他睡!你要不要脸?!老娘没有你这个孙女!” 一阵狂吼,让蔡大娘激动的脖子上青筋直冒,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模样很是狰狞可怕。 吼尽了肺里的空气,便开始大声的咳嗽。 “咳咳咳!……你知道,你那个表哥……用你要挟我,逼我偷了那火锅的配方,被店里的人发现,才会被赶出来。” 实在看不下去黄莺的蠢样,也为了让她死心,蔡大娘毫不留情的道出了真相。 果然,被这个真相打击的体无完肤的黄莺,连眼泪都忘了流。 “不,不可能,表哥……表哥说,他在店里做了老板,他自小便钟情于我……他说对我一生一世的好……会给我买无尽的首饰与漂亮的衣服……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黄莺终于受不了,一下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蔡大娘又是恨又是气还心疼,也是悲从中来,也蹲下来,抱着黄莺,祖孙俩就在这路边,抱头痛哭。 …… 黄莺最终跟着她奶离去了,以后又是如何,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不过,这些事,夏梅是完全不会关心的,就算她以后有大造化,甚至进宫当了娘娘,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眼下,她只在纠结,又要找一个厨子了。 很快,招人的文书贴了出去,这次她亲自把关,韩伯被祖孙俩的事大受打击,再也不想管这事了。 所以,夏梅开始一个一个的,面试。 说真的,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人来应聘,这种老板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心里暗爽的夏梅,心情也很是愉悦,所以对眼前腼腆的小伙子,也很有耐心。 “沐三……嗯,沐三,”这名字也是够简洁的了。 心里吐槽了一下,夏梅便摆着自以为最为“和蔼”的表情,温柔的对眼前搓着衣角脑袋埋在胸前的人道:“你最擅长什么?” 那小伙子红着脸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害羞的道:“刺绣。” “……” 夏梅顿觉自己内伤了。 嘴角抽搐着耐着性子,夏梅又道:“我是说……厨艺方面。” 那人听到过后脸色爆红,好似在难过自己会错意,不好意思呢。 蚊子般的声音道:“我都会。” “……” 童鞋你真的不是来逗我的么?! 好心情快要被磨光了,下灭最后一次忍着火气道:“算了,你先去厨房给我做道菜看看。” 那小伙子几乎难过的要哭了,抬起头,一双好看的眼睛泪光点点,就跟受了委屈的兔子一样。 “那……老板娘您想要……想要三三做什么呢?” 夏梅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关爱智障儿童,于是勉强的笑笑,“你看着坐吧,别太长的时间。” 于是那小伙子,一步三回头,委委屈屈的进了厨房。 夏梅揉揉额角,闭着眼有些烦躁的喊道:“下一个!” 接下来进来的,都是比较正常的,只是有些上来很狂妄自大的,夏梅眼也不眨就轰了出去。 在夏梅决定速战速决之后,第五个面试者进来之后,身后跟着端着一个汤盅的沐三。 腼腆的小伙子,红着白皙的脸,将那汤蛊放在夏梅面前的桌上以后,便仿佛受不了害羞一样,捂着脸飞快的跑了出去。 留下天雷滚滚的夏梅和一头雾水的面试者。 他以为这是送定情信物么?! 心累的夏梅不想多计较,这人几乎被淘汰了,这性子也是简直了。 嘴里又开始问着眼前面试的人公式化的问题,手上将那汤蛊拿过来,随意的打开。 一股清香铺面而来,让夏梅直接愣住了。 白白的浓汤上浮着红红的萝卜丝,黑色的木耳,青色的青笋,还飘着些许葱花。 卖相很不错,味道也是顿时让人垂涎三尺。 可是! 这不是……蛇羹么?! 前世的夏梅,也吃过天朝有名的蛇羹,跟这卖相所查无几,可是,在这古代,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蛇羹做的如此……正宗?! 吃蛇可以理解,但是,你这做的这么精细,你们祖祖辈辈都是靠吃蛇的么?! 不耐烦的打发掉眼前絮絮叨叨的人,夏梅急切的喊进来沐三。 小伙子脸上很是忐忑,又用那种小白兔的眼神看着夏梅,让她顿时忘词。 真的,你试试一个一米七的个子的脸蛋秀气的男孩子,一脸无辜卖萌的看着你,这种感觉,就像你是他娘一样,瞬间老了好多岁。 “……沐三,这蛇羹是你做的?” 小白兔点点头,害羞的看了她一眼。 “……这蛇羹……做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 小白兔眼中闪过明明白白的疑惑,老老实实的道:“是我师……姐姐,给我做过一次。” “那你便记下来了?姐姐?你姐姐是谁?” 小白兔先是点点头,但后一个问题仿佛难住了他,天真的戳着脸蛋皱着眉想了许久,才弱弱的道:“姐姐……死了。” 不能透露大家的存在的话,死了……应该没有问题吧!沐三皱着眉头在心里想着。 夏梅愧疚的道:“抱歉。” “最后一个问题,蛇,是哪里来的?” 小白兔无辜的眨眨眼,认真的道:“我刚刚去抓的呀!” “……”看来是没有办法愉快的谈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三章 垄断 吃了一口小白兔的蛇羹,夏梅默了。 她师姐……真的不是广大州人士么? 想起穿越人士,便联想到轩辕琅小朋友那位神秘的娘亲,不会就是他师姐吧?! 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那偷偷看她一眼便红了脸蛋的小白兔,夏梅无奈扶额。 其实不得不说,夏梅童鞋,你真相了。 这位沐三小白兔的全名叫沐三三,药王谷乃沐姓,且按照顺序取名字,沐一一是他们师父最早抱养的,相当于孙女在养,所以也算他们的师姐了。 从取的名字来看,便知道这位师父,实在是……性情中人啊! 当然,这一切,夏梅是不知道的,等她日后知道了,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眼下,夏梅大手一挥,努力憋住自己想要抽搐的眼角,面无表情的宣布小白兔同志正式进入天福酒楼。 小白兔立刻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是好人。” 夏梅:“……” 这么稀奇的人,不禁夏梅都头一次见到,这天福里,就连自认为见识最多最广的韩伯,都表示,这样的和谐又矛盾的搭配,还是头一次见。 新来的小白兔童鞋,不安的搓着衣角,对于大家的围观,脸色红的跟煮熟的瞎子一般。 最终看不下去的夏梅,一下提着小白兔童鞋的衣领……咳咳,没抬起来。 见对方一脸无辜加迷茫加可怜的望着自己,夏梅板着脸冷冷道:“先进去,熟悉下地方,顺便做几个菜,练练手。” 然后就将小白兔丢进了厨房。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对付这种过分害羞的半大小子,她还真是素手无策。 等着小白兔一进去,剩下的刘全几人就满脸好奇加八卦的凑过来。 “夏夫人,这小子就是您新招的大厨?不会太软弱了吧?!” 刘全满脸的不相信,这样的娘娘腔,实在是刷新了他那有限的认知。 文兮白了刘全一眼,不服气的的道:“刘全哥哥。你说什么呢?!人不可貌相。那位公子虽然看着有些……害羞,但是师父既然选中了,必然是能担大任的。你操心什么呢!” 刘全讪笑,“这不是……有些意外么……” 对于前一次,韩伯心软招进来蔡大娘祖孙,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去谈论。为了避开这个雷电,刘全只得将心中的八卦精神压下。免得讨论出什么敏感的话题。 此事就算是过了,刚才那会,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夏梅轻轻摆手。鼓励道:“好了开门了,大家辛苦了!” 众人各自散开,韩伯一直坐在柜台那里算账。仿佛没有看到这边的动静,夏梅瞧见了。心里微微一叹。 韩伯,怕是心里还有事儿呢…… 当下也不是好时机,夏梅只好无奈的走进厨房,等日后再找机会同韩伯谈谈了。 等夏梅进来的时候,就瞧着刘全目瞪口呆的盯着沐三那飞快切青笋丝的手,惊的下巴都掉了。 夏梅也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对方瞧见她进来了,一下放下手中飞舞的刀,脸色微红的低着头,局促的站端正了。 夏梅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温柔的拍了拍小白兔的肩膀,柔声道:“沐三,你做的很好,我看好你哦!” 说着,还拍了拍对方的脑袋。 得了夸奖的沐三,仿佛受到鼓舞似得,一脸激动的握拳:“放心吧夏夫人,我一定会努力的!” 夏梅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鼓励的笑着。 文兮樱唇抿了又抿,才咽下自己想要唔……吐槽,的冲动。 这一幕,真的跟唐宝好像…… 盯着众人诧异或惊悚的目光,夏梅这才算是明白了,这孩子,大概是没有外出过,所以心性意外的单纯。 就这样的小白兔,都能被她招进来,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 端正了自己看待这只娇羞的小白兔的眼光,夏梅便开始做新的一天开店的准备。 将蔡大娘负责的事情大致的告诉了沐三,夏梅怕对方还小,经验不足,便时常关照着,想要帮忙,但是事实证明,的确是她想多了。 只见对方手起刀落之间,该切丝的细如发丝,该切块的大小均匀,刀挥舞的,几乎有了残影。 好吧这种刀工的确惊艳,但是她努力一把,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做不到双手啊我去! 季林一脸惨白的瞧着这半大小子将自己虐成渣渣,原本夏夫人厉害他也就认了,可是这半大小子,比夏夫人还厉害,是怎么回事?! 双手开工啊!左手切丝右手切块,还能效果不减…… 这他妈哪里来的妖孽?!季林憋着一口老血恨恨的想着。 接下来,对方开始做菜,因为火锅的原因,店里点熟菜的人很少,但是火锅也不能天天吃,所以最近还是有些顾客,开始点熟菜。 所以看着沐三脚下运着轻功,在灶台前移动,大家都一脸麻木。 这孩子,想来就是传说中的不出世的高人吧。 被深深打击了的众人,都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拼命的开始做事,仿佛在心里,与对方一较高低一般。 或者说,发泄怒气也是可能的。 于是那日天福客栈的人,都是被累趴了的,做事效率是平常的三倍,韩伯揪着胡子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堆如同烂泥一般的人,极为不解。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累成这样?你们打了鸡血了如此拼命。” 掏出手帕心疼的擦擦文皓额头上的汗,微微有些责备的道。 文皓爽朗一笑,漏出白白的牙齿,道:“韩伯,不是您说的么。年轻人就要勤快些啊!” “所以你们勤快了,就把自己往死里玩儿?!” 韩伯指着在一旁研究火锅满脸兴奋的沐三,“瞧瞧人家沐三,咋就没见像你们这般脱力呢?!” 众人默…… 这小子体力就是个怪物,比不起啊比不起…… 心里默默眼下血和泪,众人慢慢起身,开始向一旁端正的坐在桌前。兴奋的双眼贼亮的沐三走过去。 “今日新的伙伴加入咱们。咱们欢迎!” 碗里装着汤或淡酒,刚好一桌的八人,开始为沐三举行欢迎仪式。 这代表。大家都认可了这个人,以后也会与他长久的相处下去。 第一次吃到传说中的火锅的沐三,白皙的俊脸儿通红,眼中溢着动人的光彩。好奇的吃吃这个,吃吃那个。仿佛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般。 “夏夫人,火锅很好吃!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做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一桌人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下,诧异或怀疑的看着沐三。 沐三被大家一瞪。好似瞬间反应过来一样,脸色一下红的能滴出血来,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夏梅安慰的笑道:“沐三。没事的,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好了。” “啪嗒”一声,刘全的筷子掉在了桌上。 “夏夫人!你这是……又要收徒啦?” 夏梅放下筷子,微笑着看着惊讶的众人,淡淡道:“你们是否已经听说,有的店已经开始模仿咱们的火锅了?” 文皓闻言,脸色微微凝重的道:“我倒是听说了,有好些个馆子,都开始或多或少的模仿咱们这种边吃便煮的样子,虽然现在还四不像,去的人也少,但是将来,未必不能钻研出好的菜品。” 夏梅点点头,“文皓说的不错,这便是我所担心的。还有,你们可记得蔡大娘拿走的那个汤底?” 众人面面相觑,夏梅淡淡道:“虽然听说是撒了许多,所剩无几,但那确实是火锅的配方。” 桌上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趁大家还没有炸毛,夏梅赶紧补救,“我知道她不怀好意,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那汤底我加了些别的,让人吃了会觉得嘴里苦涩,且那只是最基本的高汤,没有加红汤的配料,要知道,辣椒和花椒的分量,也是固定的。” 大家稍稍安心,刘全有些急切的问道:“可是,这辣椒和花椒,不是可以试出来的么?” 文皓笑道:“没错,他的确能试出来,但是在那之前,他就该知道那份汤底有问题了。” 转念一想,也对啊,他试吃的时候,定然能知道这味道不对了。 就在众人都安心之际,文皓又问道:“可是夏夫人,这和你教会沐三做火锅,有什么关系。” 夏梅抿抿唇正色道:“虽然不知道蔡明背后的馆子是谁,但是若是凑巧,真的被他们试对了火锅的配方,那咱们岂不是很被动?” “所以,我决定,干脆和大家一起合租,一起来卖火锅。” “不可以!” 话音刚落,刘全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反对。 黄宏坐在刘全的身边,此刻笑眯眯的出来打圆场,“哎呀全弟,你说你激动什么,听夏夫人说完啊!” 说着,硬是将他拽下来,按在板凳上。 夏梅哭笑不得,“你先听我说,刘全,我想过了,这火锅生意再好做,咱们也不能靠着他发家,若是一直故步自封,迟早别别人做出来的新的东西超越。” “今日咱们贴出告示,愿意和大家合作,咱们提供底汤,并不是配方,咱们然后咱们只要两成的利益,只是火锅收成的两成,想来这个买卖,对于那些快要开不下去的馆子,还是划算的吧。” “可是……”季林突然出声,众人望去,只见他若有所思的道:“那些小的馆子,肯呢个会领情,那些个稍微大一点的……可就未必会……” 他说的委婉,大家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未必会愿意被我一个夫人压着一头,对吧。” 夏梅冷笑,“火锅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要是不愿意,我又没有逼着你。” “再者说,路边摊的早茶铺子,在这青山镇起码上百家,按照我们的做法,一个月下来咱们只赚不赔。” 文皓再次提出意见,“我想季大哥的意思,是怕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排挤我们……” 夏梅翻了个白眼,“咱们现在,就没有受排挤啦?” 众人一想,也对啊,自从云客来倒了以后,这青山镇,就是他们一家独大,其他的馆子,也就寥寥几个生意,完全不够看。 这样的存在,本来就招了不少的白眼,现在么,大概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 想通了的众人,这就没什么异议,刘全也是挫败的看着夏梅,这女人的心思,可真是不简单。 韩伯也是暗叹,这潜移默化的将青山镇大半的馆子收入麾下,用的还是一个底汤而已,看来,这天福,怕是不会止步于小小的青山镇了。 这样想着的韩伯,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喝着小酒,心里暗暗想着,算了吧,自己老了,技不如人,也是正常的。 解开了心结的韩伯,倒是瞬间爽朗了起来,和文皓刘全这俩小子笑闹着,让夏梅瞧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等吃过了饭,夏梅便对文兮道:“文兮,按照师父的计划,你和沐三两个人,负责其他馆子的底汤,和教他们如何运用,那个底汤,并不只是用作火锅一途,还有很多的用法。” “待会我教给你,你记得交给沐三。” 文兮点点头,牢牢的记下。 韩伯拟了一个文书,让夏梅过目,夏梅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便让文皓第二日记得贴在门上。 大冬天里,有一碗热汤对于在外奔波劳累的人来说,几乎是天堂般的存在,更别说如此好吃又热火的火锅,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天福的关于火锅的客源,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青山镇,却是没有。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天福还未开门,门外就围着许多的人围观了。 “诶,唐大哥,你说这天福说的,是真的么?他们竟然愿意将火锅的底汤卖出来?!” 一位将手揣在袖子里的汉子,悄悄的对身旁的人道。 那人白了他一眼,“没看还要两成的收入么?!这哪里是卖,分明是在替他天福做生意嘛!” 旁边的另一人听见了,倒是不赞同的道:“你这人,怎的恁的贪心,人家愿意将生意交给你做,还让你足足赚了八成,你还不愿意,你这也太贪心了吧!”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要试试,司马当做活马医吧!” “对!就是这个理!” 最开始的那人脸色铁青,一怒之下甩袖气冲冲的离去。 ps:更的晚了,抱歉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四章 契约 “孙掌柜,这可如何是好?” 青山镇一家普通的酒楼里,几位中年男子聚在一起,面带愁容的商讨着对策。 关于天福的对策。 “胡掌柜,你不是派了伙计去问了情形了的么,怎么,天福给的条件不和你心意?” 一位棕灰色毛皮马褂的男子说道,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被他喊住的胡掌柜,便是最开始着急忙慌的求意见的人,被他的话一僵,脸色瞬间变得尴尬。 清了清嗓子,胡掌柜说道:“谭掌柜,我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 谭掌柜一声冷笑,正欲说话,旁边的那位淡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说道:“好了,大家还是说说,到底该怎么办吧!” “真的要去同天福合作吗?” 淡金色长衫的男子,淡淡的问道,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十几位男子的脸上,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心中冷笑一声,淡金色长衫的男子对胡掌柜问道:“胡掌柜,你的伙计回来以后,说了什么?” 胡掌柜讪笑着答道:“伙计说,天福的态度是底汤一概他们提供,也会对愿意合作的店家进行一些培训,教一些底汤可以做的菜色……要求是天福要受底汤所卖的二分利。” 淡金色长衫的男子手指敲了敲桌子,又问道:“那……我看这事还是可以做的。” “什么?!” 屋子里的十几个掌柜,瞬间都惊讶的望着他,不可思议。 明明大家就是来讨论,如何拒绝这个事情的啊…… “孙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樘淡淡一笑道:“各位想想。天福只是说要两分利,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生意呢?给多少钱,还不是你说了算。” 众人一愣,胡掌柜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掌大笑道:“好啊!好!还是孙掌柜最有办法!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么?!难道他天福还能来,查我的账本么?!” 一开始同胡掌柜掐架的谭掌柜,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此刻出声道:“孙掌柜。难道天福这么笨,就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做吗?” 孙掌柜轻蔑的一笑,脸上满是不以为然。“那天福的小娘们能有个什么作用,就死妇人之仁,没有远见,不然。为何会好好的,将这火锅汤底卖出来?!”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一群男人哈哈大笑。孙掌柜站起身,得意的笑道:“走!各位,老孙我今日在这请各位免费的吃一顿,庆祝咱们。生意更加红火!” “好啊好啊!走!喝酒去!” 原本生意很是冷清的馆子里,有了这一群人,也变得稍稍热闹了起来。 这里是庆典的气氛。可是另外一家开在冷清街上的饭馆里,却是一片寒霜。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马上滚!” 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的掌柜的。双眼瞪着委屈的蔡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掌柜的……这不是个好消息么……咱们千辛万苦拿来的配方有问题,可是现在,天福主动卖配方,这不是咱们想要的结果么?” 蔡明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杯具。 自从那日被掌柜的逼着去弄火锅配方以后,自己就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好不容易找着办法了,还顺便享受了一下美人儿,实在是不要太幸福哦! 可惜啊可惜,事情一个不小心被弄砸了,那日拿回来的半碗底料,里面的药材配方只能辨认个大概,这让掌柜的有些不满,直到后来试验了很久,才发现这份配方,本来就是错的! 这个时候,他的苦日子才算是真的来了。 小美人跑了,工作也要丢了,身上也没有银两,日子要怎么过呀?! 就在这时,传出天福要卖出火锅底汤的消息,他简直大喜过望,以为老天都在帮他,欢天喜地的滚回来报告自己的老板,谁知道,老板听了,脸色一下铁青,就开始发火。 然后他就撞在枪口上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默默宽面条泪。 掌柜的气得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就跟那染缸一个模样,让蔡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杀气太强,不得不防。 “你这个猪头,要是当初你拿到正确的火锅配方,咱们早就赚的盆体满钵了!你说说你,事情没办成就算了,你还打草惊蛇,让人家给知道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么?!” “现在人家为了防止我们做大,就主动让出来底汤,大家都在卖了,那咱们还赚个屁的钱啊?!” “更不要说,咱们现在还没有配方!!!” 掌柜的骂的唾沫横飞,蔡明低着头默默流泪,一腔血和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那……掌柜的,现在怎么办?咱们去不去跟……天福合作啊……” 鼓起勇气,蔡明低着头弱弱的问道。 不敢抬头,怕被口水溅了一脸。 掌柜的脸色很不好看,铁青了许久,才慢慢缓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跟天福合作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认命一般叹息的掌柜的,放弃的摇摇头,背着手走了,留一脸迷茫的蔡明,不懂自己到底被炒了没有。 掌柜的来了以后,发现排着长长的队伍,不知道内情的人,怕是还以为,这是来吃饭的吧。 心里说不酸是不可能的,所以掌柜的暗自撇嘴,老老实实的排队,顺便和大家一起斤斤计较的赶走那些想要插队的人。 毕竟人家说了,先来先得,后来的。可是没有机会的。 为了这个,镇上无数的小饭馆想来分一杯羹,都想着,反正天福要教菜色,他们一点也不亏,试试也是好的,万一就赚了钱呢?! 有着这样得心态。这队伍可是越排越长了。 从后门进去商谈。前门离去,所以里面谈话到底是神马,倒是没人知道。 终于。等了许久,轮到这位掌柜的进去了,可能是因为心虚,反正他进去的时候。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夏梅揉揉坚硬的脖子,伸个懒腰。叹一声道:“怎么多的人,还得有多久啊……” 忙里偷闲的文兮听到她师父的抱怨,不由的捂着嘴嗤嗤的笑。 这本就是她自己找的事。 掌柜的进来的时候,就是瞧着一脸不爽的夏梅。还有背对着他的文兮。 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放缓了许多。 夏梅心里郁闷了一下,抬头看瞧着一个灰衣小胡须的男人。“猥琐”的慢慢靠近,愣了一下。才公式化的笑道:“掌柜的,您请坐,文兮,上茶。” 文兮连忙收拾好情绪,转过身一本正经的福身,下去倒茶去了。 那位灰衣掌柜的假意咳嗽几声,仿佛壮胆一般,在面前的椅子上重重的坐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夏梅:“……”这人跟她的椅子有仇吗?! 尴尬的笑笑,那人端着笑冷冷道:“夏夫人,在下是来谈火锅的事情的。” 夏梅点点头,文兮上来奉了茶,便示意对方慢慢喝着,边喝边谈。 等对方刚刚呷了一口茶,夏梅便道:“这位掌柜,如何称呼?” 孟渊一下就被呛住了,狠狠的咳嗽了一阵。 可不是么,他将对面的女人当做对手,可是人家连他叫啥都不知道,能不憋屈么?! 好不容易缓过了心里这口气,抬头一看,对面的女人无辜的眼神,孟渊气得小胡子直飘。 夏梅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干嘛一直仇视着自己,难道他和自己有仇?! 要是你不愿意,你就别来啊!给她添堵是个怎么回事啊?! 于是夏梅心里也不大痛快了,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强硬了几分。 将合约书拍在对方的面前,冷冷道:“这位掌柜,这是契约书,你看看,没有问题,就按手印吧。” 孟渊沉默了一下,有些挫败的道:“孟,我姓孟。” 夏梅侧目看了他一眼,敷衍道:“孟掌柜,请你看一下。” 孟渊开始看这份契约书,刚开始都是一些官方的话语,可以直接跳过,一目十行的扫过,直接停留在分利的地方。 “不对啊,夏夫人,你这契约书上写,我的店子一个月只能领有限的底汤,这是怎么回事?还要登记?” 夏梅懒懒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孟掌柜,你这不是说笑么?!我又不是傻子,让你们毫无限制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你们卖的完,我这里也做不了那么多底汤啊!” “至于登记,则是为了有个底限,要是你生意不好,我也不能赔本啊!” 见孟渊仍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夏梅无奈的道:“打个比方吧,就是说,这个月你在我这领了十桶底汤,我要你盈利的两分利,那么一个月下来,至少你也得给我交百两银子,若是不足百两,那么你就按照底汤一桶十两的价格,交钱。” 这一番话下来,孟渊气得手指直哆嗦。 “你!你这不是!明着坑人么?!我卖不出去,还要给你赔钱啦?!一桶十两?!你咋不去抢!” 夏梅脸色愈发不善,冷声道:“孟掌柜既然如此不想与我天福合作,那么门在身后,恕不远送。” “你!” 孟渊被噎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这女人到底会不会谈生意?!哪有别人刚回价,就毫不犹豫的赶人的?! 虽然他也知道,对方的要求在情理之中,但是心里就是不愿轻易的承认。 平复一下情绪,孟渊才好声好气的道:“夏夫人,我那小店实在位置不太好,恐怕卖不了您想要的价格,所以您看,这低价,是不是可以调低一点?” 对方的语气缓和了,夏梅脸色也稍微好看一点,耐着性子的解释:“孟掌柜,您该知道我们这火锅,要是自己卖,绝对是不值这个价的,咱们一个火锅就是好几两银子了,这一桶底汤就能做十几锅火锅了,十两实在是亏本了。” “要不是咱们掌柜的交待了,不可断了大家的后路,我是万万不会将这底汤卖出来的,咱凭着良心说话,这世上还有谁愿意将自己荷包里的银子,毫无所求的分给别人?!” “我好心好意的帮着大家,你们也不能让我亏的血本无归吧!” 孟渊咬着牙想了片刻,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可是夏夫人,我那小店,在镇西边,哪里平日根本没什么客人,这火锅根本卖不出去那么多啊!” 夏梅继续解释道:“我说过了,这底汤不是只能卖火锅,你的店子位置偏僻,你便可以卖写便于携带的小碗麻辣烫,大家可以端着吃,也不贵,这样比你火锅赚的要多些啊!” 孟渊惊讶的瞪大眼,急忙问道:“夏夫人,此话何意?那麻辣烫又是怎么回事?!” 夏梅白了一眼,“孟掌柜莫不是糊涂了?要不要签契约书,考虑好就签,不愿意您就起来,让后面的人进来。” 孟渊此刻刚刚找到一点希望,哪能放弃,心里就痒痒的不行,只能低声下气的请求道:“夏夫人,我签,我这就签,还请夏夫人将方法以实告知。” 夏梅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眼恢复如常,面色稍稍缓和道:“孟掌柜不用多虑,接下来我会让我的徒弟跟着你去看看位置,然后根据你的情况,为你制定方案。” 虽然夏梅说的话有些听不懂,但是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孟渊脸上露出了些笑意,之前用了那么些办法,想要拿到火锅的配方,不就是为了改善店里的生意么? 眼下夏梅愿意相助,实在是求之不得好机会,所以孟渊连连感谢,极为爽快的签下了合约,心满意足的从前门离去了。 夏梅收好契约,头也不抬的喊道:“下一个!” ………… 解决了此事的孟渊,哼着歌儿回到自家店子里,看到蔡明讨好的小脸,好心情顿时就没有了。 “这小子搞砸了事情不说,还被天福发现了,要是被天福的人看到他在我这,岂不是坏事了?!” 有些阴沉的目光在蔡明僵硬的笑脸上扫了扫,孟渊面无表情的道:“蔡明,去领了工钱,收拾东西走吧,我这用不着你了!” 蔡明的笑脸,一下跨了,绝望的看着离去的掌柜的背影。 ps:又晚了……抱歉抱歉真的抱歉……明天绝对不会晚了,我以我的全勤发誓……/(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五章 去处 一阵寒风萧瑟,夏家小院里的桃子树上,最后一片叶子也戚戚然飘落下来,掉在树下晾着的衣服上面。 “云霓姐姐,爹爹让我来问你,过年可要回家?” 唐宝牵着长大了一圈的小二黑,站在院子中间问着云霓。 云霓从手里的针线上抬起头,眸中一闪而过的迷茫,继而对唐宝笑着摇头道:“不了,唐宝,回去告诉你爹爹,我……已经没有家了,所以不用回去了。” 唐宝歪着头问道:“可是云霓姐姐,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难道云霓姐姐你还有家吗?” 云霓一顿,脸上浮起暖暖的笑意,柔声道:“是啊,唐宝,这里就是云霓姐姐的家呢!你们都是姐姐的亲人啊……” 得了答案的唐宝很是高兴的跑了,小二黑欢快的跟在后面乱窜,云霓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子外干净明朗的天空,轻轻呢喃:“爹娘,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原谅女儿不孝,不能去看你们……” “云霓妹妹,在家吗?” 外面传来一声喊声,打断了悲伤之中的云霓,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快步走过去开门。 拉开门一看,一声桃红色棉袄的杏花,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盆东西,盖着盖子。 “哎呀,是杏花姐姐啊,快进来吧。” 让开身子等杏花走进来,云霓再将门关上,这才转身看向杏花问道:“杏花姐姐,你这是……” 杏花将手里的盆上的盖子打开,云霓看过去。才发现里面是白白嫩嫩的豆花,还在冒着热气,想来是刚出锅呢! “云霓妹妹,让你跟我们一起吃中饭,你不愿,明明文兮妹妹不在家,你一个人。可是不好做饭。不知你怎地这么犟!” 略微有些责怪的语气让云霓讪笑了两声,杏花才继续道:“瞧瞧,这是刚刚才出锅的豆花。弄些蘸水就可以吃,或者煮豆花稀饭也是可以的,好吃着呢!快端着!” 云霓有些不好意思,弱弱的道:“杏花姐姐。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杏花故意的瞪了她一眼道:“好啦,你我姐妹谁跟谁。快些拿去,趁热吃,晚上再做些稀饭与文兮妹妹吃,咱这庄户人家。一年可就这一次咧!” 说着将手里的小盆放进云霓怀里,准备回家去。 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想起些什么。猛地转过身道:“云霓妹妹,待会吃过饭来取之前绣品的银钱。我刚刚还记着带给你呢,转眼就忘了。” 云霓笑着点头应下,将杏花送出门,才端着豆花进了厨房,看了看时辰,的确是该做中饭了。 既然有热热的豆花,干脆就是豆花好了。 切了院子里拔来的葱姜蒜,切成沫,倒些酱油,倒些醋,一些干的辣椒面,撒些香菜,简单的蘸水就完成了。 素豆花都是这么吃的,只不过她不清楚,正宗的素豆花的蘸水配方罢了。 不过自己吃,不挑剔,将就着吃了半碗白嫩嫩的豆花,云霓便吃不下了,一个人实在没什么胃口。 收拾了碗筷,想起之前杏花让她过去,便锁了院子,带着针线筐子,去了隔壁。 到了隔壁的院子,杏花他们也是刚刚吃过饭,正坐下,便瞧见云霓走了进来。 “哎呀,是云霓过来了啊!你这孩子,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吃饭,非不愿意,一个人做饭多难做啊!” 云霓微微一笑道:“婶子,不难做,想吃什么就做,还自有呢!” “你这孩子,我真是说不过你!” 用手指戳戳云霓的额头,陈氏笑着道:“行了,你在这跟你杏花姐姐做东西吧,我还要去看看地里的草除干净没呢!” “嗯,婶子你去吧!” 与陈氏告别之后,杏花从房里出来,拿着一个钱袋,从里面倒出些边角碎银和几十文钱,交给云霓。 “云霓妹妹,这些你拿着,你的绣品卖得好,我爹说,还有好多人预定了你下一批的东西呢!” 云霓淡淡一笑道:“哪有那么好,无非就是个稀奇罢了,都是这里不太常见的花样,卖的自然要好些,杏花姐姐若是想绣,我教与你便是了。” 杏花高兴的道:“那敢情好,我正眼馋妹妹好几个花样呢!” 姐妹二人一阵低声笑闹,坐在屋子里的暖炕上,亲热的绣着新的帕子荷包,一下午的时间,倒也过得快得很。 转眼天便擦黑,云霓起身告辞,回去开始烧锅做晚饭,做豆花稀饭,等文兮回来,便可以吃饭。 豆花稀饭,算是这青山镇的特色了,反正在云霓的印象中其他地方是没有的,也就是之前杏花说过如何做,她才知道的。 前面基本是按照一般的做法来做,后面便是加入豆花,花椒,酸菜,干辣椒,姜蒜,慢慢熬着,这样做出来的饭,味道又足,营养也高。 这样的饭菜,在这青山镇来说,几乎是一年才吃一次,因为每到过年之际,各家各户都会做豆腐,做成了的豆腐切成小块,用盐水泡过之后再放在火堆上面熏制,成为豆腐干。 这豆腐干也是一个技术活,因为稍微熏制的不好,便会发霉,或者是变得很硬,不好吃。 要做到水分刚刚合适的时候,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这几日,杏花都会在家里一直照看着豆腐干,这可是要吃一年的东西啊! 在这没有大棚蔬菜没有冰箱的古代,腊肉和豆腐干这类熏制品,算起来应该是保存的最长的食物了。 脑袋里想着有一些没一些的事情,云霓看着灶内跳动的火苗,想着自己真的应该也去酒楼帮忙的,整日在家,实在是有些无聊了。 更可况。自己也应该自食其力才是。 打定主意今晚要去见夏梅,跟她说这件事,门外就传来了文兮的声音。 “云霓姐姐,开门啊,我回来啦!” 云霓莞尔,连忙起身去开门,门外的文兮捂着自己的耳朵。小脸被风吹得通红。“快进来,瞧你冷的!” 几步跑了进厨房,在灶前考虑一下才缓过来。“这大冬天,坐牛车可真是冷!” 用热水沾湿了帕子交给文兮,云霓心疼的道:“快捂着耳朵和手,免得生了冻疮!” 接过帕子捂住耳朵。文兮不由得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见文兮好了些,云霓便试探的问了一句。 “文兮妹妹。夏梅姐姐……最近还说过酒楼要招人么?” 文兮闻言楞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想了想才道:“前些日子……那蔡大娘祖孙出了事,被赶出去了,所以酒楼又重新找了一个大厨。” 云霓挑眉。“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呢!那祖孙都不是省油的灯,走了也好,新招的大厨是夏梅姐姐找的。想必是不会错了……只是……” “只是什么?云霓姐姐可是有事? 云霓微微一叹,做到文兮身边轻声道:“文兮妹妹。姐姐身子早就好了,前些日子被留在家里,看着土豆,照顾唐宝,姐姐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就是最近,看着你们整日都忙的晕头转向的,我想着,最近也没什么事,要不,我也跟着去酒楼帮忙吧,多个人,也多份力气。” 文兮惊喜的笑道:“如此甚好!若是云霓姐姐也能去酒楼,那咱们可是正好日日作伴呢!” 云霓回以浅浅一笑,“那咱们吃过饭,便去吴松哥哥家看看吧。” “嗯!” ………… 夏梅边往家里走着,边思索着这些合作店铺的信息。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青山镇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大小小的馆子,都来登记了,剩下的,还处于观望状态。 心底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怕吃了一点亏,一点冒险的精神都没有! “谁惹娘子不开心了?为夫帮娘子去教训他!” 吴松带着淡淡的调侃,轻笑着道,成功唤回夏梅游离的神识。 瞪了眼前这故意打趣她的人一眼,夏梅推开院门,直直的走了进去。 唐宝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剥蒜,小二黑卧在暖和的灶前,此刻听到动静,都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娘亲!你回来啦!” 如往常一样,猛地扑进自家娘亲柔软的怀抱,唐宝心满意足的蹭啊蹭,对旁边他爹的怒目装作没看到。 面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手上轻轻拍着唐宝厚墩墩的小屁股,夏梅柔声道:“好了唐宝,快下来,你都长大了,娘亲都快抱不动了。” 唐宝不开心的嘟了嘟嘴,这才从娘亲的怀里滑下来。 吴松满意了,不着痕迹的将娘子拉到自己眼前,嘴里似乎认真的问着:“娘子之前为何事烦恼?” 夏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还不是那些合作的,那火锅的底汤往外卖了,许多人都抱着兴许其他人能在底汤中找出配方的念头,所以一直观望,真是太狡猾了。” 吴松宽慰的拍拍肩,“娘子安心,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夏梅闻言,又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是,别以为我这么傻,底汤里连个药材的渣渣都不剩,看他们怎么办!” “想从我手里钻空子,也不看看你是谁!” 幼稚的甩下狠话,发泄了心中的郁闷,夏梅这才情绪高涨了起来,大手一挥,带领着一大一下的男人,去厨房攻略美食去了。 吃过饭,夏梅将吴松猎回来的皮子拿出来,准备做些个保暖的东西。 “给唐宝做双手套,一双耳套,夫君一双靴子,一双手套,再加上自己的一个围脖,应该做不了多久吧!” 心里计划着,手下的动作却是已经飞快的穿针引线,将这厚实的皮毛严丝合缝的缝起来,做成想要的形状。 哦,忘了说,这些皮子,是夏梅自己处理的。 之前不是在童万礼那个院子住了许久么,夏梅曾经仔细研究过他的做法,虽然鞣制那一步不知道配方,但是大致的步骤,却是知晓了。 想起前世学过的明矾鞣制法,夏梅便尝试着自己揉一张皮子,做出来的东西,虽然不算上好,但也是达到了穿戴的要求,夏梅便也不去多花心思了。 吴松倒是暗暗惊叹了一下,愈发觉得自己娘子实在是能人,光看着工具和一些痕迹,就能自己鞣制出皮子,这是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啊! 他哪里会想到,本身拥有前世学的知识的夏梅,就是一个大的作弊器啊!岂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吴松抱着一大捆柴火,将炕烧的极为暖和,唐宝坐在炕上练习大字,夏梅坐在一旁,一边教他一边做着针线,外面的寒风一直刮,屋内却是暖洋洋的,直直的暖到人心里去了。 心里暖洋洋的吴松正带着高兴的笑意,却听见院门响起,皱了皱眉,几步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文兮和云霓两个小姑娘挤在一起,不停地捂着手跺着脚,听见开门声看过来,模样可怜极了。 “快进来!” 二话不说的吴松先将这俩小姑娘拉进来,紧紧闭上院门,再带着她们进了暖和的屋子。 夏梅也是吓了一跳,这俩人,可是被冻得狠了些,要知道,这个季节,太阳一下山,人就不往外走了,因为温度太低,受不了。 “文兮,云霓,你俩咋这时候来了?!快!来这炕上暖暖!” 吴松端来热的茶水,二人一杯下肚,才算是活了过来。 这才将这次来的目的讲明,惹得夏梅好一顿数落。 “你说你们,多大的事还专门跑一趟,而且还不挑时候,这万一受了凉,可不是罪过了?!” 文兮心虚的笑笑,“师父,您别生气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云霓脸上也满是懊悔,“夏夫人说的是,都怪我,今日让文兮妹妹跟着我受苦了。” 文兮安慰的拍拍云霓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夏梅无奈的道:“你们啊……这酒楼再找一个做活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是想着,云霓你……应该志不在此,所以没有问你。” 云霓心里一暖,淡淡笑道:“夏梅姐姐,我能有什么大志,眼下只求能自保便好,其余的,以后再说吧。” 夏梅看了吴松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心里微微一叹,面上温柔的笑道:“行,那么明日,你们姐妹俩就一起去酒楼吧!” 夏梅也有自己的考量,若是其它的可能她还会犹豫一下,但是一个打杂帮忙的姑娘,她还是可以直接收下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六章 小年 “来,你们认识一下吧,这是我一个妹妹,闺名云霓,以后就在酒楼里帮忙,大家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第二日一早,夏梅带着文兮跟云霓到了酒楼,拉着云霓跟后面来的几个人介绍。 黄宏胖胖的脸上眼睛笑成一条缝,和善的笑道:“夏夫人,瞧您说的,您的妹妹就是咱的妹妹,可不得好好照顾,哪敢欺负啊!” 季林也笑着打趣道:“可不是么!夏夫人这么一说,云霓妹妹可不得以为咱们是坏人啊!” 夏梅哭笑不得的承认错误:“好好好,是我不对,你们都是好人,行了吧?!” 说罢转头对云霓道:“刘全和文皓你都是认识的,这位是韩伯,那位胖胖的大叔是黄宏,瘦一些的是季林,至于这位……” 眼角瞥见某人既害羞又期待的目光,夏梅嘴角微微抽搐,“这位是新来的大厨,你叫他三哥就好。” 云霓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乖顺的低头行了一礼,“云霓见过韩伯,见过各位哥哥。” “无需多礼。” 韩伯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轻笑着扶起云霓。 众人一番谈笑,很快又各自散去,开始一天的忙碌。 夏梅带着文兮去了隔壁,为了熬制底汤,她专门租下了隔壁的铺子,很小的一间,但是院子够大,恰巧符合她的要求。 大家都走了,云霓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她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呢! 瞧见刘全跟文皓两兄弟打水将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云霓正挽起袖子要帮忙,被刘全阻止道:“云霓妹妹,这是体力活,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做?!” 无奈,云霓走进厨房,季林和黄宏则是做着自己的准备工作。一个不停的切菜。一个开始揉面。 得,这是技术活,云霓郁闷了一下。发现自己也干不了。 难道她来了,就啥也不做吗?! 刚好沐三端着一大盆萝卜走了进来,那么大盆萝卜,他端着竟然毫无压力。云霓瞳孔一缩,这人难不成…… 抿了抿唇。云霓淡笑着迎上去,装作不经意的道:“三哥,你力气好大,是从小天生的吗?” 低着头准备削萝卜皮的云霓。半天等不到回答,疑惑的抬头一看,眼前这人。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还是不是的偷偷打量自己的右手。 云霓顿时迷茫了。这是怎么了?他难道看出来了自己右手上的练武的痕迹? 不懂声色的收回右手,云霓心中已经确认了对方是个会武之人,只是,是好是坏,还有待观察。 然而被云霓猜测的会武之人,此刻脑子里满是一个念头:“她刚刚摸到我了!她刚刚摸到我了!啊!好害羞!师父说男女授受不清,那我要对她负责吗?她是不是喜欢我……” 刚刚云霓帮他接盆子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估计云霓也没有想到,“会武之人”会如此的单纯,简直就是稀有物种,她还以为,对方在打量她呢!所以脸色冷冷的,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使劲的削萝卜。 心里最后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的沐三,小心的红着脸坐下,双腿并拢,如同一个女孩子一般端庄。 两人各怀心思的坐在一角不停的削皮,刚开始还偷偷互相打量,后来直接变成,削萝卜皮比赛。 等夏梅回来的时候,两人面前皆是一大推的削好皮的萝卜。 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感觉,就算问了这两人也不会说,所以夏梅明智的,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淡然的道:“云霓,沐三没有帮手,你以后就跟着他一起搭档吧。” 云霓惊讶的瞧了夏梅一眼,顿了顿,然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沐三则是红着脸,看了夏梅一眼,又看了云霓,发现对方点头的时候,脸色愈发的红,似乎都能冒出热气了。 一时大意的夏梅并未在意,以为这两人只是有些生疏,所以直接转身开始忙自己的事去了。 “文皓,你过去帮着你妹妹,若是有人来提底汤,你记得记录,认准咱们发的牌子,知道吗?” “嗯,知道了,夏夫人。” 文皓也被夏梅支使去了隔壁,厨房里就是一片的忙碌的声音,偶尔一两声让递东西的喊声,除此之外,便是锅碗瓢盆,菜刀案板,热油沸水的交织了。 原本云霓对于这沐三,是持有怀疑态度的,觉得可能是因为对方会武功,所以耍了些小把戏,骗过了夏梅姐姐,于是她便抱着揭穿他的心思,暗中紧紧的观察着。 可是……这画风不对啊?! 这流畅华丽的动作是怎么回事?! 这认真帅气的侧脸是怎么回事?! 这挥洒着热情的汗水,饱含感动与真诚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云霓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扶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这人……来真的?!” 盯着对方额头上的汗珠半天,一直看到它落进衣领中,云霓才接受了这人好像是真的会做菜这个事实。 脸色微红的收回目光,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便听到沐三道:“云霓……妹妹,麻烦你给我擦一下汗好吗?” 温柔的嗓音带着这个时期少年人特有的雌雄莫辩,淡淡的祈求更是让人心里一软。 云霓连忙用手里的汗巾给对方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因为云霓要比沐三小四五岁,所以此刻云霓,身量只有沐三的肩膀那么高。 伸长的手臂小心的避开他正在忙碌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擦汗的云霓,并未发现自己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擦了汗,自然的收回汗巾,云霓又退回位置上。帮忙给递个东西,切个葱蒜,洗个盘子什么的,与沐三的搭配,倒是意外的默契。 ………… 忙碌了一天,文兮在中午时分便回来了,那些合作的饭馆都处于试验的阶段。所以一次也就一桶两桶的底汤。 文兮很快就处理好所以来提货的店子。文皓在一旁仔细的作好记录以后,二人便锁了门回到天福,继续忙活着酒楼里的事。 过了下午饭的时辰以后。夏梅便不再多留,现在这个时节,天黑的晚,而且晚上特别冷。所以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家。 路上,文兮关切的问着云霓:“云霓姐姐。你累不累?” 云霓淡笑着摇摇头,她是自小习武的人,就算受伤了,日常的锻炼也未曾落下几日。所以这酒楼的劳累强度对她来说,还是吃得消的。 文兮放下心来,便拉着云霓说些女子间的小八卦。夏梅在一旁轻笑着听着,偶尔插句嘴。惹得文兮笑的直不起身。 很快回了家,分别前夏梅叫住二人道:“明天就是过小年了,要祭灶,记得准备些东西,明晚咱们一起吃饭。” “诶,晓得了,师父。”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祭灶神。 一大早天还未亮,夏梅便起来开始忙活,揉揉自己酸痛的腰,心里直叹自己苦命。 “臭男人,害得我腰酸背痛的,差点起不来!” 今日是过小年,也就是要祭灶神,这事必须要男子做,所谓“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夏梅这会起来,只是为了做祭灶用的糖瓜条。 这糖瓜条其实就是用饴糖和面,做成的糖瓜条,做法比较简单,街上也有人卖,但是不管前世今生,夏梅都是自己做来供奉灶神的。 也算是有些迷信吧,作为以做吃食为生计的人,更加希望得到灶神的庇佑,而买来的糖瓜条没有诚意,所以夏梅早早的爬起来,自己动手做。 等吴松起身的时候,夏梅已经做好了半筲箕糖瓜条,白白的,手掌大小,热乎着正好吃。 拈了一根扔进嘴里,烫的说不出话,半晌才缓过来,开心的笑道:“好吃!娘子做的,比我娘做的更好吃些!” 夏梅白了他一眼,打掉那双还想偷吃的手,没好气道:“瞧你那样,真真是跟唐宝没两样了!快去洗漱,锅里有热水,粥我也做好了,你和唐宝吃吧,我吃过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夏梅伸了伸懒腰,有些疲惫的道:“我要走了,你和唐宝好好在家,地里的活不着急,你慢慢来就是了。” 吴松心疼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娘子辛苦了……为夫会好好的将地里都种满粮食,让娘子就坐在家里享福!” 夏梅心里一暖,就跟吃了蜂蜜一般甜,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子都是喜欢这些甜蜜的话儿,虽然知道不现实,但是至少也是一片心意。 松开吴松的怀抱,夏梅紧紧他的衣衫,温柔的道:“我相信夫君,我且等着那一日。” 轻轻的亲了吴松一下,夏梅便要走,被不甘心的吴松又拉回来,重新深度“返工”了一下,缠绵了片刻,夏梅才顺利的离开吴家小院。 越近年关,店里的生意越不好,毕竟大家都赶回去过年了,这几天算是年前,最后的日子了,他们店里,也是二十八就不做生意,等初五才继续开业的。 不过,年前要分别,趁机聚一聚,恭贺新年的人,也不在少数,火锅便是聚餐的好选择,所以天福最近的生意,虽然有所下滑,但是包间却一直卖的不错。 “刘全,这是我做的糖瓜条,待会你去买些祭灶神用的东西回来,晚上你与文皓,要好好的祭拜一下灶神老爷,切不可怠慢,知道吗?!” 这是第一次,夏梅如此认真的同刘全交待事情,因为这件事她无法插手,又很重要,故而一再嘱咐,等刘全脸上露出了些苦色才作罢。 以前秦之翰在的时候,这个事情也是他做,因为秦之翰的性格,可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有着可谓是丰富经验的刘全,怎么会不知道如何做?就算下灭不再三嘱咐,他也会好好的祭拜的。 今年,天福酒楼经历的太多,虽然都平安过去了,而且芝麻开花节节高,但是刘全还是希望,来年可以一帆风顺,生意像今年一般红火就可以了。 按照夏梅的吩咐,刘全今年特地买了更加丰厚的祭品和竹马,前程的焚香,摆上规整的饱含夏梅诚心的糖瓜条。 跪在地上闭着眼轻轻呢喃了自己的心愿与祈福,烧了黄纸和竹马,希望灶神老爷上天,可以多多美言,保佑来年的天福,更加红火。 回到家里的夏梅,马不停蹄拉着吴松去夏家小院,手里还提着自己诚心做的糖瓜条。 文兮和云霓早早的摆好了祭灶神用的东西,就等他们来了,吴松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可靠,在三位女子和一位小男子期待崇拜的目光下,镇定的走进厨房。 当年,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唔……我记得当年爹就是烧了黄纸,烧了竹马,摆上祭品和香炉,然后……” 吴松有些郁闷的看着地上,还要跪下祈福啊…… 想了想自家娘子耳提面命的吩咐,无奈的吴松,只好一撩衣袍,老实的双膝跪下。 心里将夏梅教的话默念完了,站起身抖抖灰尘,开始烧黄纸和竹马。 想了想,吴松心里又加了几句话。 “灶神,若是你真的能显灵的话,还请您,保佑我家娘子,生意很好,小人退让,不要让她再烦恼了。” 嘟嘟囔囔的唠叨了话,吴松才算祭拜完了,走出了厨房。 “好了吗?!” 夏梅立刻迎上来,有些紧张的问道。 吴松安抚的笑笑,低声道:“保证我家娘子来年的手艺会越来越好的!” 夏梅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啊,灶神老爷可是保佑一家和睦的神呢!” 吴松笑笑,不予置评,云霓自然是理解吴松的,他们这种行走江湖的,都是信命不信神的,眼下分明是为了夏梅,才做的这些事。 当下淡笑着上前搭话:“夏梅姐姐,咱们这院子里祭了,还得回去你们家呢!咱们快走吧,时候都早了。” 夏梅成功的被唤回了理智,又拉着几人风风火火的赶回吴家小院祭灶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七章 年前 回到吴家小院,同样的祭过灶神,夏梅才开始做晚饭。 文兮和云霓在厨房里帮忙,女儿间的嬉笑声偶尔传出来,大黑卧在门前,耳朵一耷一耷的。 吴松带着唐宝在屋里识字,板着脸很有气势的身材,让唐宝乖乖的坐着,不敢乱动,认真的完成娘亲布下的作业。 小身子端正的坐着,拿笔的姿势也是有模有样,只是写的字还有待练习,简单的还好,稍稍复杂的,就堆作一团,看也看不清楚。 吴松眼里带着轻笑,淡淡道:“若是写不好,明日多扎一个时辰的马桩。” 闻言面前的小身子一僵,小脸一垮,满是苦色。 知道对方是说一不二的,所以只好更加认真的握笔,将字写得大大的,笔画分的极开,写出来的,就像胖了几圈的一样。 夏梅端着碗筷进来,远远瞧见桌子上一桌子的大字,欣慰的走过去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狠狠的戳了几下这小子的额头,夏梅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笑意与无奈,“你呀你,就知道耍小聪明,以为字写得大,写清楚了,就是写的好了吗?!看你以后上了学堂,夫子怎么惩罚你才是!” 唐宝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发现吴松要伸过来抓他,赶忙一溜烟从凳子上滑下,飞快的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 差点撞上文兮,于是又惹得文兮一通教训,云霓在旁边打着圆场,实际上也是幸灾乐祸的看戏。 家里有个孩子,总是这般的热闹,吴松又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般调皮,总是惹得爹娘一起上阵,揍得屁股开花才作罢。 想起了小时候的糗事,吴松不觉得笑出了声。 “夫君,你笑什么?” 听到吴松的轻笑,夏梅疑惑的回头问了一句,吴松温柔的揉揉她的发顶。声音轻柔的能滴出水来:“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很好玩的事情。” 夏梅了然的笑笑,轻声道:“夫君要讲给我听吗?让我一起笑笑?” 吴松突然将脸凑近,温热的鼻息喷在脖颈里痒痒的。“想起以前,娘问我要娶什么样的娘子。” 夏梅脸色微红,抬头期待的看着他问道:“那夫君是如何回答的?” 只见吴松抬手轻轻捧着夏梅的脸颊,眼里满是深情与沉溺。嘴里回答的却是夏梅始料未及的答案:“娘子,我们生个女儿吧。” 夏梅一窘。脸色羞红,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这人,故意逗她呢!” 不用回头也知道某人此刻脸上得逞的轻笑。夏梅不去理他,走进厨房将锅里的饺子捞上来,一些装盘。一些盛汤。 因为夏梅自己喜欢吃汤饺,但是唐宝比较喜欢是蘸饺。所以夏梅干脆弄了两样,想吃什么就自己盛来吃。 将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大大小小的几个人全部自发的围了过来,唐宝一如既往的咋呼,“哦!吃饺子咯!我的碗呢?我要蘸着吃!” 文兮瞧着唐宝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故意逗他,“好啊唐宝,那你就站着吃吧!” 说着,一本正经的将唐宝的凳子给抽走了。 唐宝顿时急了,因为是身高不够,只能望着桌子上袅袅的热气,饺子的面都见不到。 “文兮姐姐,我说的是蘸着吃饺子,不是站着吃饺子,哎呀,我……我说不清楚!你快点还给我!” 文兮憋着笑,故意装糊涂:“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眼看唐宝急的都快哭了,扑棱扑棱的要来抢凳子,文兮这才一个退让,将凳子还给他。 一阵笑闹,夏梅便端着调料还有做好的蘸水上来了,今天人多,吃饭得在桌上吃,吴松端来了一个火盆放在屋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开始吃饺子,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饺子里,是夏梅跟文兮调的馅,肉多馅足,味道还好,蘸着调料吃一口,满足的人只想叹息。 “这才是过年的感觉咧!” 云霓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过过这么有年味的小年了。 往年,都是祭了灶神,就随便吃些东西,早早的歇息了,过年也没有过年的味道,虽然是小年,但是这是过年的前兆,从这一天开始,大家便要开始准备了。 夏梅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饺子汤,给唐宝擦擦嘴边的蘸水,笑着道:“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酒楼里,得二十八才关门,年货怕是也来不及了,所以咱得早早的背下,免得到了时候,店子都关门了。” “还有扫尘,做豆腐,村里有人杀猪也要去买些新鲜的肉回来腌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咱们可都得忙起来了!” 文兮笑着接话,“可不是么?!咱们每日都在忙,这些事就只能赶着做了,明日我和云霓姐姐早些起来,将家里打扫打扫,前一阵子返修了屋顶,打扫了一次,这次倒是不麻烦。” 云霓点点头,轻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前几日我听得杏花姐姐说,村中间那家王嫂子家里,今年要杀猪,说是要办喜酒,让咱们到时候,去吃酒呢!” 夏梅挑眉,想了想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到时候你问问陈婶子,人家怎么随礼,我们也怎么随,至于吃酒,”转头看了一眼默默吃饭的吴松,夏梅轻笑,“就让你吴松哥哥去吧,反正咱是一家人了,也不随两家的礼。” 云霓笑着应下,又道:“我估摸着她家做喜事,那猪肉应当是不会卖的,咱们到时候再瞧瞧,实在不行,就从镇上买,也是一样的。” “云霓姐姐说的是,等明早我就把豆子泡上,明晚回来做豆腐。正好。” 云霓吃了一口饺子,想起什么,“是了,昨个杏花姐姐已经做了豆腐,她家的模子我们便可以拿来用用了。” 几个女人在桌上讨论的兴致高扬,唐宝和吴松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则是默不作声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吃着饺子。等她们回神。饺子已经没了一半。 吃了热闹的晚饭,小年算是过了,吴松打着火把将两个半大的姑娘送回去。回来的时候夏梅已经烧好了热水,洗漱一番,才熄了灯上炕睡觉。 原本一开始是准备睡了的,夏梅今天真的很累。躺下就迷糊了,可是今晚的旁边的人。似乎格外的兴奋,一直不停的骚扰,让夏梅很是恼火。 生气的睁开眼,瞪过去。此刻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旁边窗子透进来的隐隐的月光,能看到对方黑夜里冒着火光的双眸。 夏梅怔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怒火,于是低声吼道:“干嘛呢?!快点睡觉!明天一早还要早起呢!” 模糊的瞧见对方的嘴角一勾。然后就感觉自己落入了坚实温暖的胸膛。 低沉黯哑的声音带着慵懒,喜悦,“娘子,我睡不着。” 还透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夏梅无奈,背靠在暖和的胸膛上,声音也放的极轻,“夫君有什么心事么?” 过了会,夏梅意识又模糊了,才听得低低的声音传来,“那一年,我还在镖局的时候,也是这个时候,大家刚走完镖,赶着回来过年。” 夏梅猛地惊醒,开始强撑着眼皮,听吴松讲话。 “当时很晚了,大韩国边境总是飘雪,那里的人不睡炕,睡地暖,屋子里也是暖和的,师父师叔都睡了,然后师兄弟们商量着,出去找乐子。” 夏梅的困意一下被吓没了。 不知是因为地暖,还是她想象中的乐子。 感受到怀里人竖起的耳朵,吴松心里暗笑,顿了顿继续讲:“然后大家都悄悄溜出去,队伍里唯一会大韩语的,便是师叔,所以大家都不会,因为语言不通,所以也不敢乱走。” “最后还是派了一个勉强会一些的师兄,找了个男人问了问,那男人瞧见这么大一群男人,坏笑着带着大家来到了一个屋子外面,笑的很有深意的让大家进去。” 夏梅的脸色很不好看,眼中隐隐冒着火气,被子里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起。 “师兄弟们都高兴的很,以为找对了地方,还十分兴奋的送给那引路的男人一片指甲大的金叶子,那男人喜滋滋的走了,师兄弟们也一窝蜂的涌进了那屋子。” 忍耐着最后的一口气,夏梅紧紧咬着唇,浑身绷的死紧。 好吧她其实明白,男人么,谁没个以前,更何况她自己都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但是这种事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吴松顿了顿,才慢悠悠的,带着一丝调侃,一丝幸灾乐祸的道:“结果大家进去一看……” 气得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的夏梅,一言不发的咬着唇,等这个男人给个解释。 “是个澡堂子。” 夏梅:“……” 愣了一下,夏梅破涕为笑,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随即恼羞成怒,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转过身用自己的粉拳捶打这人的胸膛。 吴松嘴里发出轻笑,胸膛也随着轻轻震动,握住夏梅挠痒痒一般的小手,吴松额头抵在夏梅额前,故意问道:“娘子怎么哭了?” 夏梅无言以对,嘟着嘴生闷气,吴松笑着,也不逗她,大掌一下一下轻拂怀中人弯起的背脊。 又过了一会,吴松以为她睡着了,被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对不起……” 大掌顿了顿,吴松眼里闪过一丝疼惜。 将埋在被子里的人捞出来,捧着她的布满泪水的脸蛋,吴松心疼不已,“娘子……我不是故意的……娘子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怜惜你还来不及呢!” 夏梅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没有先遇到你……嫁给他不是我愿意的,那个女人不是我……” 这些话,夏梅都想全部说出来,可是最终到了嘴边,只能演变成一句,对不起。 有人说,当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患得患失,就会变得自卑。 虽然夏梅也爱唐宝胜过生命,但是她此刻却更希望,唐宝是眼前的人的儿子。 于是夏梅带着浓浓的鼻音,坚定的声音里划过一丝娇羞,“夫君,我……我们生个孩子吧!” ………… 冬季早晨格外静谧,犹如浓汤一般的雾霭静静漂浮在空气中,恍若仙境。 屋外的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白霜,随着太阳的升起演变为露水,从植物的叶子上慢慢滑进土里,滋润冬眠的根系。 “唔……什么时辰了?” 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的夏梅,揉着仍然困倦的眼睛,问着眼前穿衣的男人。 吴松回头,见她醒了,淡笑道:“还早,娘子再歇会吧,有我呢。” 夏梅摇摇头,也坐了起来,身上的锦被随着动作轻轻滑下,露出洁白嫩滑的肌肤。 “啊!好冷!” 赶紧再次裹紧被子,虽然惊鸿一瞥,但是仍然见到那白皙的皮肤上面点点布着殷红的痕迹。 “我也得起来了,说好的今天要扫尘呢!” 伸个懒腰,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腰竟然不痛,狐疑的扫了面前轻笑的男人一眼,嘟了嘟嘴。 肯定是他趁自己睡着了以后,用内力舒缓过,哼,算他识相。 动作麻利的穿戴整齐,带上头巾和自制的口罩,夏梅的任务无非就是将屋子里各种隐蔽的角落打扫干净,屋里的行李擦拭一下,炕上的被褥换下来清洗。 吴松则是负责查看屋顶,看看是否有漏洞,然后将屋外的排水沟用锄头挖好,一年来的落叶淤泥让这排水沟每年都要挖一次,不然下雨就会积水。 锅里小火熬着粥,烧了热水,夏梅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唐宝睡得熟,就算夏梅在屋子里扫地擦桌,都没有醒过来。 一个时辰以后,几间主要的屋子才算收拾好了,夏梅擦擦额上的薄汗,揉了揉自己一直没直起来过的腰。 “哈……总算差不多了。”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去酒楼了,草草的吃了早饭,和睡梦中的唐宝道了别,夏梅才往夏家小院走去。 到了夏家小院,文兮和云霓也是刚好吃晚饭,文兮都还在厨房里洗碗,等了片刻,三人一起往村外走,没多久就碰上来接她们的牛车,这才坐上车赶去了酒楼。 一声鸡鸣,村里的年味,越来越浓了。 ps:又是新的一月,新的一周,厚颜无耻的在这里打滚卖萌各种求了~~~o(n_n)o~~(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八章 三十 “老板,给我来两斤糖饼!” “好嘞!大娘您提好了!” 麻利的用纸包包好糖饼,上面放着红色的纸注上名字,用细绳拴好提着,一包一包的,看着喜庆。 青山镇的地方习俗,就是年前最后一次采办年货,定在腊月二十七,这一天过后,到了初五,才会有商贩再出来做生意,所以过年了,就要一次买够一个星期的东西才行。 当然了,一般的庄户人家,都是这一天买够这过年半个月要用的,十几斤猪肉,肥的瘦的,都要有,肥的回去炼化了成白白的猪油,瘦的过年包饺子,包包子,做炒菜,都行。 还有窗花,对联,鞭炮,祭祖用的黄纸,各种各样的,背着满满的一背篓,偶尔宠爱孩子的家长,还会买些不常见的果蔬,回去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吃个稀罕。 天气虽然冷,人们说话嘴里都是扑棱棱的热气,混合着街上小吃铺冒出来的香气,印着人们喜悦的脸模糊可见。 要过年了嘛,街上碰到老姐妹好兄弟的不在少数,扯着嗓子就在街边上聊开了,人人都是高兴的,嘴里绝对不说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吉利的话,都是在称赞对方一年比一年有福气,日子过得越发的红火了。 天福酒楼今日也是最后一日开业,刘全的精神都比往日要充沛一些,嗓子嚎的格外响亮,对着客人那恭喜的好听的话儿不要钱的往外冒,惹得客人都喜笑颜开,一高兴就又多吃了点。 于是厨房里的就更加的忙了。 文兮和文皓在隔壁弄着底汤这事,前几天那些合作的铺子陆续都开始卖了。经过文兮实地考察,夏梅亲自策划的菜单及菜色,自然是不会太差,所以生意是眼看着好起来。 这让那些观望的,有些坐不住了,开始若有若无的上门打听是不是还能合作,但是夏梅冷笑一声。委婉的拒绝了。说是因为人手不够,年前她们都不接受新的合作伙伴了。 合作了的店家此刻笑逐颜开,没有合作的则是暗自扼腕叹息。只好计划着等初五开业了,早早上门来预定才行。 繁忙的一天终究是过去了,晚上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夏梅高兴的笑着。招呼了所有人过来。 “都坐下,喝些热茶休息一下。今天辛苦了。” 文兮体贴的给夏梅捏着肩膀,文皓跟刘全两个彼此捶捶腰,揉揉腿,黄宏和季林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脸色也是放松的笑着,韩伯则是一直笑眯眯的摸着胡子,一副高深的样子。 连精力最为旺盛的沐三。此刻都累瘫了一样摊在椅子上,惹得云霓瞧了他一眼。又瞧了他一眼。 等众人休息了片刻,夏梅才笑着开口,“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刘全,文兮和文皓,咱们这一年经历了很多,但是一切都是有回报的,天福的生意,已经做得前所未有的大了!” 文兮和文皓两人相视一笑,刘全脸上则是露出了些动容的神色。 夏梅继续道:“其他的人,虽然来得时间都不一样,但是工钱我们都是按照天算的,所以并不影响,韩伯给我看过账本了,今年咱们酒楼的盈利,的确很好,所以按照约定,我会代替掌柜的,给大家发红包!” 闻言众人脸上都是涌起喜意,可不是么,一般的酒楼了,哪里有这么累。 夏梅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给“年终奖”的时候,绝不手抖。 先是每人发了自己的工钱,再给韩伯包了十五两银子的红包,黄宏季林一人十二两,文兮文皓两兄妹,则是一人十五两,刘全最多,十八两,最后来的沐三,也给了八两,还有云霓,也给了三两的小红包。 分到手的沉甸甸的银子,直接让大家的脸上心里都是暖洋洋的,一年到头,可不就为了过年荷包能鼓鼓的么,眼下东家如此大方,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让他们心里更加坚定,来年要好好做事的念头了。 互相到过恭贺新年之后,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了,夏梅之前是计划好了的,这些红包的分量,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自己现在占着酒楼的大头,所以她今年,也是有八百多量的进账,心里小小的偷乐了一下,她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吧?! 但是乐过以后,夏梅就回到了现实,这次发红包的银子,她是从自己账户上扣除的,毕竟酒楼要运营,秦之翰那份银子用来酒楼的运营就够了。 已经平白得了个酒楼,夏梅觉得人不能太贪心。 记好最后一笔账,夏梅将自己的账本锁紧抽屉里,带着文兮云霓回家。 这两天文皓和刘全都还要留在酒楼里,做些善后的工作,等年三十了,就会回大山村,大家一起过年,守岁。 晚上洗漱完毕的刘全,将水泼在院子里,不经意看了一眼隔壁紧闭了许久的房门,心里苦涩的一叹。 “掌柜的,你在哪里,要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身在千里之遥的秦之翰,仿佛感应到有人的思念,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弯月,眸中划过一丝复杂。 “要过年了,你会想我吗?” 自嘲的笑笑,利落的转身踏上马车,将那片刻的伤感甩在脑后。 …………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终于,在大人小孩的千呼万盼中,喜庆的年三十,姗姗来了。 这一日,天还未亮,夏梅如同往日一般,早早的起来做准备了。 先烧水,做早饭,等吴松起来的时候,夏梅已经未曾等他,自己吃过了,已经开始忙活做午饭的事了。 没错,这里的习俗就是吃“年午饭”。 一般来说。最丰盛的团圆饭都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才吃,但是不知道为何,这里的人,总是刚过午时就开始吃,晚上又吃饺子,午夜吃汤圆,这一天吃的比往常两三天吃的都多。所以得一大早的就开始准备。 将木耳泡好。猪头卤着,用小火炖着骨头,急匆匆的去了夏家小院。摘了番茄,茄子,冬瓜,刨了土豆。挖了萝卜,还顺带掐了豌豆尖。 “莴笋买了的。豆腐也做好了,啊,还有豆芽,发好的豆芽。” 想起来这事的夏梅赶忙跑进屋里去看自己的豆芽。这是那天做豆腐,看着豆子意识想起来,就试着做了做。发现做出来还挺好吃,古代的豆子就是要甜一些。 忙着洗豆芽的夏梅还不忘叹息一声:“唉。今年没时间弄香肠,可惜了。” 不过,猪大肠也好吃,就是吴松不喜欢,所以夏梅就放弃了。 “师父,要放笼屉蒸吗?” 文兮抱着打扫干净的笼屉出来,问了夏梅一声。 夏梅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摇头,“今天就不弄了,待会洗一下放着吧,今天咱们吃火锅啊!” 文兮倒是没觉得什么,毕竟她天天都在熬,那个味道早就熟悉的不得了了,但是唐宝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哈哈!吃火锅!吃火锅!” 刚刚穿上厚厚的新衣服,喜庆的大红色衬的小脸粉嘟嘟的,头上的墨发整齐的束在头上,乖巧之极。 “慢点儿,快点过来洗漱。” 云霓照顾着唐宝,吴松在院子里劈柴,偶尔被夏梅叫去帮忙。 唐宝刚刚吃过早饭一会,院子外就有几个小萝卜头,穿着清一色的大红色,平日里泥猴的模样不复存在,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外。 唐宝匆匆喝掉最后一口稀饭,用手将嘴巴一抹,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蹬蹬的往外跑,嘴里还不忘给娘亲报备:“娘亲!我出去玩一会!” 等夏梅听到回过神的时候,院子里早就没了那小子的身影,笑骂了一声,也就不去管他了。 “云霓,你将这葱和蒜收拾一下,文兮,锅里的卤菜你看看好了没有。” 夏梅坐在小板凳上,手上麻利的收拾着蔬菜,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吴松抱着坎好的柴火进来,熟练的坐在灶前,开始烧火,问过夏梅哪个灶洞需要大火,哪个需要小火,然后一个人看管着三个灶洞,游刃有余。 这会锅里烧着热水,卤着肉,炖着排骨,等卤肉做好了,文兮就将熬的排骨做底汤,夹着配料开始熬制火锅的汤了。 孰能生巧,现在这事对文兮来说,再简单不过,大火熬了一会,就转为小火,然后就慢慢熬着,热水的锅是一直烧着,毕竟冬天,洗菜什么的都要热水。 将锅里的火烧着,吴松出去开始贴春联,这春联是镇上一个老夫子现写现卖的,很是有一股风骨之姿,他在外走镖,见过的倒也不再少数,这老夫子写的,也算是订好的了。 调了糯米糊糊,贴上春联,窗花,吴松又劈了些小块的柴火,进了厨房,做成碳,小块小块的,适合晚上放在火盆里烤火。 忙碌了两个时辰,准备工作就做的差不多了,恰巧门外传来刘全的叫门,云霓赶紧去开门,门外刘全和文皓两兄弟,都是一身新衣服,脸上挂着满足喜庆的笑意。 “云霓妹妹,这是咱酒楼的梨花酿,这是女儿红,还有,这是烧鸭,这是一些糕点和糖条,快拿进去放好。” 夏梅出来,瞧见这俩兄弟手上都是满满当当的,不禁笑道:“瞧你们,又不是客人,还提着这么些东西,何必浪费钱啊。” 刘全摸着脑袋讪笑一声,道:“这不是过年么?人多得多吃点,才热闹。” 不去理这两人想要花钱的心思,夏梅转身进了屋里,拿这两双鞋子走了出来。 “刘全,文皓,咱们说起来,就是一家了,这是文兮和云霓两人熬着夜做的鞋子,大一些的是文皓的,另一双是你的,收着吧!” 刘全瞪大的双眼,摸着手里崭新的鞋子,厚厚的鞋底,暖和的鞋面,心里忽的涌起感动。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做鞋子呢…… 文皓笑着收下,拍了拍刘全的肩膀,示意别误会,这是我妹妹给我做了,顺带做了你的。 刘全:“……” 吴家小院里的人多了起来,也格外的热闹,隔壁铁柱家就听到这边传来的欢笑,苏娘子坐在院子里,抬头望了一眼院墙,在看看自己身边认真剥蒜的男人,嘴边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唐宝,你爹对你好不?” 一群小萝卜挤在村头的大树下,围成一圈,分享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糖果之后,一个小萝卜头吸溜了一下鼻子,小声的问向唐宝。 于是所有的萝卜头都好奇的看向唐宝。 唐宝咂咂嘴,嘴里的糖味均匀了一下,才淡然的道:“小孩子别乱打听。” “切~” 嘘声一片,唐宝顿时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才养着下巴道:“知道前几天的飞镖不?” 小萝卜头们的精神瞬间被吸引了过来,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那木头做的小飞镖极为逼真,但是却伤不了人,所以大家都羡慕的流口水。 不知从何时起,能拿出村里孩子都没有的玩具的唐宝,变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孩子王。 唐宝是个亲民的好老大,自己的东西从不吝啬,都是公平的分给所有人玩,所以那个小飞镖大家都玩过,更加的喜欢。 有些孩子,还回家要磨着大人也给做一个,结果换来了一声训斥。 或者有些大人给孩子做了一个,但都不如唐宝的好,所以这个小飞镖,俨然成了绝品。 此刻唐宝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为自己的爹爹拉一下好感度,提高一下自己爹爹在自己手下心中的高度,于是很是“深沉”的道:“这小飞镖,就是我爹爹做的。” 众小萝卜头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唐宝得意洋洋的道:“我爹爹可厉害了,之前做的那些玩具,都是他亲手做的,有一次,我跟着他上山,亲眼瞧见他用背上的利箭,射死了一只好肥的大兔子呢!” 旁边一个旁听的跟唐宝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听不下去了,奶声奶气的大叫一声:“唐宝爹爹坏!小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射死它?!” 唐宝对于有人打断自己吹牛很是不悦,瞥了一眼桃红夹袄的妞妞,用鼻孔哼气道:“小女娃家,懂个啥?!过去一边玩!” 说完转过头,跟着一群男孩子继续显摆自己的霸气侧漏实用型爹爹,那被忽略的女孩子妞妞,见大家都不理她,“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家告状去了。 唐宝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小脸纠结了一瞬,丢下众人,蹬蹬跑过去追上走的摇摇晃晃的妞妞,一把将自己荷包里的糖条全部塞进她手里,又转身跑走。 妞妞沾着泪水的朦胧的大眼睛,看了看静静躺在自己手里的几颗糖,开心的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顿时让她破涕为笑。 她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耳根微红的小身影,微微松了口气。 ps:过年快乐啦啦啦啦~~稿费有一碗面钱,在此拜谢各位~~顺带弱弱求一下月票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九章 祭拜 一串串鞭炮在村子里炸响,人们期待的“年中饭”,拉开了序幕。 终于,火锅摆上了桌。 家里的桌子不是酒楼那种特制的,所以小炉子只能放在桌面上,虽然看起来不美观,但是那又怎样呢?只要吃得开心就好了。 夏梅这样愉悦的想着。 锅里已经开始炖着土豆,萝卜,这些不好熟的蔬菜,排骨也放进去继续煮,煮的恰好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 陆陆续续的将准备好的一样一样的蔬菜,端进屋子,桌上放不下,就放在旁边柜子上,每个人的碗里放着蘸水,连唐宝的碗里都有,只是少了辣椒,小孩子吃太多不好,会上火。 摆上碗筷,将刘全带回来的梨花酿给女儿家斟上,烈一点的女儿红,就他们几个男子喝,正要坐上桌子,夏梅数着人头,发现还差一个人才坐满桌子。 顿时想起了那个谜一样娇羞的年轻人。 “刘全,你知道沐三在哪里吗?” 刘全停下偷喝的嘴,连忙将酒杯放好,收起脸上的表情认真道:“沐三吗?我不知道,我没跟他说几句话呢!” 夏梅微微蹙眉,文皓此刻出声道:“夏夫人,我之前好像听他说过,说是……他兄长会过来,跟他一起过年。” 听文皓这么说,夏梅就放心了,不管怎样,都是酒楼的人,夏梅虽说不关心私生活,但是该有的人情还是要照顾一下。 当下了了心事的夏梅,瞧着大家都眼含期待与激动的表情,大手一挥,豪气的道:“开饭!” 众人立刻笑着坐下。云霓拉着唐宝跟自己坐,文兮文皓兄妹坐在一起,夏梅自然是和吴松坐在主位上,这样就刘全落了单,一人坐一边,不过刘全这个心大的,向来是不介意这种事的。 坐下之后。夏梅先给吴松夹了一筷子。再给唐宝夹了一筷子,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块,笑着对大家道:“吃吧。都吃吧!” 刘全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在红锅里寻找着目标,文兮笑道:“刘全哥哥,瞧你那急迫的样子。天天在酒楼里,你又不是没吃过。闭着眼都能记着这味道了。” 刘全装模作样的摇摇手指,这个动作还是他跟夏梅学来的,做起来不三不四,古怪极了。 “文兮妹妹。这你就不懂了,一年到头,可不就盼着这一顿么?!虽说是平日里吃的到的。但是意义终究是不一样的。” 文兮笑着白了他一眼,白皙的小脸被面前的热气熏的微红。像是涂了胭脂一般,煞是好看,水波潋滟的一眼,似娇似嗔,竟让刘全不自觉的呆了呆。 就那么一瞬,刘全便很快的反应过来,掩饰的大笑了几声,筷子在锅里胡乱的夹着,最终夹了一根葱就往嘴里送。 幸好此刻大家都忙着吃菜,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嘴里嚼着火辣辣的葱头,刘全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咕咚咕咚煮着的火锅,吃的的确很爽快,配上一杯凉的辣辣的女儿红,吴松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锅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夏梅又将新的莴笋豆芽,冬瓜和豆腐倒了下去,这炭火终究比不得前世的天然气,煤气,一次倒的太多,煮不起来,桌面上不就冷场了?! 趁着这个等菜的片刻,夏梅端起手中的酒杯,轻笑着道:“咱们还是来喝一杯吧!道一声恭喜!” “是呢是呢!” 闻言,文兮连忙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举了起来,众人见此,也都笑着举杯。 装的满满的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高呼的“新年快乐”,随着火锅的香气一起,传出了很远很远。 ………… 吃过了嘴丰盛的一顿,众人都懒懒的不想动弹,这会也才过午时没多久,舒适的歇息回味了片刻,夏梅才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文兮和云霓连忙起身帮忙,三人来回跑了几趟,才将这屋里收拾干净,刘全主动的拿出笤帚,将屋里打扫干净。 烧了热水,文兮和云霓在洗碗,夏梅则是又开始忙活下一顿了。 晚上要做饺子,汤圆,你总得先和面,让面醒几个时辰吧! 于是夏梅开始熟练地和面,手上的动作干练有力,不到片刻和到合适的程度,然后揉面,要揉两刻钟,面皮才会劲道。 文兮缠着云霓将这村子里的趣事,平日里她不在,每日回来听杏花姐姐说起,都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甚是惋惜,此刻非要缠着云霓再说一次。 云霓敌不过文兮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撒娇起来简直酥到骨子里,只好无奈的开始讲村里叔伯婶子嘴里听来的,捕风捉影的八卦。 说了几句,云霓忽的想起一事。 “对了,听说那落氏被人撞见与外村人通奸,被赶村长出去了。” 文兮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落氏?那个落氏?” 夏梅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也转过头来问道:“落氏?就是那个看着我偷人的落氏?” 许是夏梅说的话太过直白,文兮顿时想起来了,面上立刻涌起怒气,“那个讨厌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活该!” 夏梅倒是被逗笑了,打趣道:“瞧瞧,咱们文兮如今也成了个泼辣的妹子,小心,到时候没人要呢!” 文兮小脸一红,嘟着小嘴道:“师父……” 云霓也笑着道:“哪能啊,夏梅姐姐,就咱文兮妹妹这个姿色,到时候提亲的人,还不得将咱家的门槛踏破咯!” 文兮面上飘起红云,不依不饶的要去作弄云霓,云霓笑着避开,两姐妹笑闹了一阵。落氏这事,算是揭过了。 收拾好碗筷,夏梅这边也揉好了面,装进盆里放在灶头,热乎的地方醒面才快。 做好了这一切的三人,才出了厨房,开始休息一会。 刘全刚刚兴奋。拉着文皓和吴松喝了好些酒。这会劲儿上来了,面色酡红,走路都打着飘。夏梅无奈的笑道:“文皓,你和刘全去屋里躺一会吧,晚上还要守夜呢!” 文皓这会其实也晕着,便不推辞。接着话头就扶着刘全,二人进来唐宝那屋子。脱了外套,随便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云霓眼珠一转,拉着文兮欢喜的道:“文兮妹妹,咱们去找杏花姐姐吧。想来这会他们也吃过午饭了。” 没有其他心思的文兮,闻言笑着拍手,轻快的跳了两下。少女的模样欢快十足,“好啊!我也好久没有跟杏花姐姐说话儿了呢!” 于是两姐妹手挽着手。亲热的出了门,去找杏花玩,唐宝早在吃完饭的时候,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再装满糖条,带上自己的玩具。 于是,此刻院子里只剩下相顾无言的两人。 夏梅觉得有些莫名的紧张,想要做些什么来缓解,但是想了半天,也没发现可以做的事,前几天太勤劳了么?! 吴松很自然的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温柔的道:“娘子,咱们出去走走吧。” 夏梅一愣,“走走?这外面那么冷……” 吴松没说话,只是轻笑着揉揉她的发顶,转身进屋了片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包袱。 走过来再次拉起她的手,牵着她慢悠悠的往外走。 夏梅纠结了一瞬,便放开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心思的夏梅,心情很是轻松,随意的打量着一路的景色,虽然二人牵着手“招摇过市”,很有秀恩爱的嫌疑,但是夏梅淡定的表示恩爱为何不秀,让人嫉妒那是你的本事。 慢慢的走着,好似没有目的地一样,夏梅也完全放松了下来,无欲无求,全身心的感受这种悠闲。 田地里的麦苗,已经开始抽芽,嫩油油的,煞是喜人。 远处的山林蒙着淡淡的雾霭,棕黄色树林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诱人的温暖。 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最近许久的疲累,好似都在这一刻得到洗涤。 吴松也不说到底要干嘛,就是牵着夏梅慢慢的走着,途中还带着她看了自家的田地,吴松亲手种上的麦子,因为一个人有些慢,所以地里的麦苗比其他的要短上几分。 夏梅已经很满意了,心情飘忽的她放开了胆子,站在田地上就扑上去狠狠的亲了自家夫君一口,然后脸上带着得逞的坏笑。 吴松淡笑的表情猛的一变,换上骇人的瞪视,惊得夏梅一抖,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 吴松脸上也换上了得逞的笑意。 这才反应过来的夏梅,不甘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吴松连忙两大步跟上,想要去牵她的手,被甩开,然后再去牵住,紧紧的握着。 两人扭捏了片刻,远远瞧去,就如同那情窦初开的小恋人一般,生气的女子被一脸忐忑的男子安慰着,甜言蜜语的哄着,女子不觉被感动,然后情意更深一层。 不再闹别扭的夏梅,一路跟着吴松往前走着,脚下的路径越来越小,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幽静。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一个矮矮的山坡背后,没什么树木,黄黄的枯草在风的吹动下露出地下的根。 “夫君,这是哪里?” 夏梅疑惑的问了一句,吴松转头对她笑笑,却不答话,沉默的牵着她,又往前行了片刻,才停下。 到了地方,夏梅心里一惊。 荒凉的黄土堆成的两个小土堆,周围围着一圈特意敲打过的整齐的石头,面前竖立的,是两块墓碑。 是吴松的父母。 心里极为震动的夏梅,愧疚随即涌上来,几乎让她流泪。 是啊,她竟然忘了,年三十是要祭拜父母的。 嫁给吴松这么久,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前来祭拜,甚至连想起都未曾有一次。 极度愧疚自责的夏梅,眼泪登时就流了下来。 吴松将夏梅揽进怀里,安慰了片刻,轻轻的拉着她跪下。 将背后的包袱取下解开,里面装的是祭品,一些果子,一壶酒,两个杯子,一封糕点,还有香、纸。 夏梅主动的接过,恭敬的点好香,摆好祭品,跟吴松一人一杯酒,端着听他说话。 “爹娘,不孝的儿子,来看你们了。” 说着,将手里的酒杯缓缓倾下,二人随即磕了三个头,清澈的淡酒侵入土壤,将祭拜之人的心情,送入土里。 拿出火折子,点燃黄纸,吴松开始缓缓的道:“爹,娘,儿子带儿媳妇来看你们了,你们的福薄,没能享受我们的孝敬就早早的离去,想来在那边,也很牵挂我们吧。” “儿子如今过得很好,有家,有田地,等过了年,再养些鸡鸭,偶尔上山打几只野味,也能换些银钱,日子过的比较富足了。” “你们二老,在那边也可以放心了。” 夏梅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么久以来,她自然清楚父母是吴松心里的一根刺,子欲养而亲不在,真的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她在心里暗暗的道:“公公,婆婆,儿媳妇不孝,这么久才来看你们,实在是我的过错,只因儿媳妇一直是孤儿,一时没有想起,还望二老莫要介怀。” “虽然这身体是残花败柳,比着吴松如此好的男子实在是高攀,但是儿媳本身是第一次嫁人,也是真心会跟他过一辈子的,希望公公婆婆能原谅儿媳的不洁之身。” 等吴松絮絮叨叨的说完了,夏梅心里的告罪也告完了,磕了三个头,二人才相扶着站起身。 静静的瞧着眼前的墓碑,一时无言。 两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了许久,吴松才开口道:“当年爹娘走了,我还小,这位置,还是爹自己看好的,说清净。” “爹走了以后,族长带人将他埋在这里,没多久娘也走了,我便让村长将娘也一起埋在这里,爹娘生前感情一直很好,死能同穴,也是对他们的一种心意了。” “几年后,我才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爹娘上坟,这些石头都是我后来才做的,墓碑也是挑着日子换了的,我希望,爹娘能看到,他们当年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已经长大了。” 夏梅踮起脚,轻轻吻上吴松脸颊上滑下的一滴泪。 “我明白,我都懂,公公婆婆会看到咱们如今过的好的,也会替我们高兴的。” 吴松将夏梅紧紧的揽进怀里,脑袋深深的埋进夏梅的颈窝,淡淡的湿意弥漫在衣服上,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却脆弱的像个孩子。 ps:各种求~~~啦啦啦~~o(n_n)o~~(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年夜 夏梅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好似那蚌壳里的嫩肉,软软的,被人用力的撕扯。 安慰的拍着对方的脊背,透过宽阔的肩膀,远处的稍显苍凉的景色映在眼底,仿佛也在微微叹息。 宽广的山河,无声的容纳了这一对彼此安慰的年轻男女。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沉重,反而放下了心事一般,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吴松拉着她去附近的林子里转了转,顺带查看自己布下的陷阱。 走到陷阱附近,吴松让夏梅站在原地等等,自己过去查看。 然后夏梅便瞧见他蹲下来,将陷阱周围明显有个洞的伪装树枝拿开,大手往下一捞,手上便多了只肥肥的兔子。 顿时笑开颜,小步跑过去,蹲下来看着这只好肥的兔子,夏梅笑道:“贪吃的家伙,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活该你被抓!” 吴松将腰间的口袋取下,兔子装进去,然后再将陷阱用几块大石头填了起来。 夏梅疑惑,“夫君,这个陷阱不能用了吗?” 吴松轻笑着解释,“用过一次的陷阱不能用第二次,因为没有效果,动物也是通晓情谊的,他们能察觉到其他生物的示警。” 夏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眼就丢开了念头,开始思考着兔子要如何吃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于吃这种可爱的小动物,夏梅完全没有负担,不是有人说过么?只有物质被满足了,人们才会追求精神满足。 夏梅觉得自己还没有到满足精神的时候。 二人携手下山,路上吴松还顺手采了些草药。可靠的样子让夏梅笑眯了眼,这么踏实的男人是自己的,真好。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边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上,薄薄的一层夕阳给欢声笑语的村子染上温馨的色彩,透着无尽的愉悦欢欣。 “刘全,怎么不多睡会?晚上可是要熬夜呢!” 走进院子。就瞧见刘全蹲在大黑面前。手里拿着一块煮熟的骨头。 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才站起身笑道:“睡了两个时辰呢!再睡,该赶不上吃晚饭了!” 夏梅笑而不语。看了他手里的骨头一眼,又扫了一眼动也不动一下的大黑,挑眉问道:“你这是……想要给大黑喂骨头?!” 刘全并没有察觉夏梅声音里的怪异,摸着脑袋奇怪的道:“是啊。我看它好像没有吃饭的样子,就拿了块骨头。但是不知道为何,它好像……不想吃的样子,它是不是病了?” 夏梅抿了抿唇,犹豫着该怎么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就在这时。仿佛感应到夏梅的心思的大黑,慢悠悠的转醒,缓缓起身露出自己身后的狗窝。从里面掏啊掏,掏出半只血淋淋的兔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刘全,夏梅:“……” 吴松眸中划过一丝烦躁,“大黑!我说过不要带回家!” 回应他的自由大黑咬着骨头的清脆的响声,刘全听的一阵牙疼。 尴尬的笑笑,语调怪异的道:“夏夫人……你家的狗还真是……有个性啊……” 煮熟的骨头不吃,非要吃这原汁原味的,带血的动物,这口味,不得不称赞一声: 霸气啊! 坚决不承认自己被一只狗给嫌弃了的刘全,转身背影坚挺的进了屋子,只是脚下的步伐,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踉跄。 文皓在屋里,瞧着墙上挂着的充满紧绷感的大弓,眼中闪着复杂的光。 夏梅回头对吴松柔柔一笑,一种默契不言而喻,然后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吴松心情俨然很好,看他脸上一直挂着的淡笑就知道了。 走进屋内,发现刘全无聊的翻着唐宝的功课,文皓则是盯着墙面发呆,瞧见他进来了,一下转过头来。 仿佛做了什么决定,文皓走过来低声道:“吴大哥,我有话对你说。” 吴松扫了一眼墙上,眼里划过一丝了然,淡淡道:“等晚上再说吧。” 不容置喙的语气,文皓眸色一深,低头退了回去。 夏梅将放好的面团拿过来一看,用手指戳了戳,面团很好的弹了回来。 嗯,发的不错。 刚开始揉面,外面就传来文兮和云霓两姐妹的声音,娇笑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让人听着心情就不自觉的变好。 夏梅脸上扬起淡笑,回头对走进厨房的两人道:“你们回来啦?陈婶子和杏花他们还好么?” 文兮脸上还带着欢喜的笑,此刻抢着道:“好呢!我们过去的时候瞧着,婶子身上还穿着新衣裳呢!” 夏梅没好气的笑道:“瞧你说的,婶子今年赚了钱,当然是挺直腰板了,说起来,杏花该说亲了吧。” 说完夏梅才反应过来,立刻改嘴:“哎呀瞧我,你们都还是姑娘家,怎么能与你们说这事?!” 云霓调侃道:“夏梅姐姐,怕什么,这屋里又没外人,就是文兮妹妹,怕是要羞得很了!” 谁料文兮此刻却不服气,“云霓姐姐说的不对,我还小,许人家还要好几年呢!倒是云霓姐姐,正是到了有心上人的年纪呢!” 闻言云霓脸色一红,就要作势去打文兮,被文兮笑着逃开,夏梅笑出了声,“瞧瞧文兮,还真是看的清楚呢!你知道什么是该有心上人的年纪?莫非等你到了云霓这个时候,就有心上人了?!” 被反问的文兮说不出话,只好装傻,讨好的对云霓讪笑着。 闹了一阵的三人,转眼又开始忙活,云霓和文兮手上动作极快的摘菜,洗菜,地里的白菜经过霜降之后。愈发的清甜干脆,用来包饺子,是最好不过了。 将白菜洗净切碎,大葱切碎,熏得微微焦黄的豆腐也切块,放进去,最后便是放入剁碎的猪肉。这肉可是夏梅挑的最好的猪臀肉。瘦肉极多,最适合饺子馅。 打个鸡蛋,放入蛋清。加些盐,胡椒,一些醋,拌匀。今夜的饺子馅就做好了。 夏梅想着反正这天气冷,东西放着一两天也不会坏。于是饺子馅足足做了一小盆,足够他们吃两天了! 做好饺子馅,便开始包饺子,端着馅和面粉面团进了吃饭的屋子。屋子里放着吴松备好的火炉,炭火熊熊的,屋里格外暖和。 “哇!又要吃饺子吗?!唐宝也要包!” 在旁边跟刘全玩着的唐宝见状。立刻抛弃刘全,扑向夏梅手里的面团。 想着今日过年。也就不去计较唐宝的调皮,于是夏梅顺着他的意,带他去洗了手。 吴松等人瞧着这架势,就知道是包饺子的时候,也都自觉的去洗了手,回来或站或坐的围在桌子边上,一起包饺子。 夏梅没空陪着唐宝胡闹,便让文兮带着他,自己则是手速极快的包着饺子,看的刘全微微咂舌。 “夏夫人……你这,也太快了吧?!” 夏梅望了他一眼,笑而不语,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半分。 包了一会,夏梅又擀面皮,擀了一些继续包。 包好的饺子放在一旁的大簸箕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形状各不相同,带着各人明显的特色。 夏梅包的形状最好看,均匀饱满,也不会散,吴松的也差不了多少,可见的单身的这些年,日子没有过的将就,文皓的就要沉稳一些,馅不多不少,饺子也规规矩矩的,云霓的则是要小巧一些,文兮的饺子最为精致,馅少,面皮仿佛一朵花。 刘全的饺子,只有一个特点,就是馅足,一张圆圆的饺子皮几乎要被撑破,仿佛就是饺子里的胖子。 还有唐宝的,也是包着许多馅,但是手小,包不下,也捏不紧,总是散开,让他纠结的很。 包了一半,夏梅才一拍脑袋,“哎呀,搞忘了!” 不顾众人疑惑的眼光,赶紧转身出去,片刻回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碗,瞧过去才发现里面装的是洗干净的铜钱,大枣。 文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不是忘了么,还好师父想起来了!” 众人笑笑,将碗摆在中间,偶尔塞个铜钱放进自己的饺子里,希望讨个喜头。 又包了一会,看着盆子里的馅不多了,夏梅便道:“剩下的你们包着,我去弄今天弄回来的兔子。” 她忽然想到一个绝好的小吃,陪着今晚守夜,实在是极好的。 人多就是力量大,不到一个时辰,小半盆的饺子馅就包完了。 厨房里的夏梅,兔子也做的近了尾声。 倒入少许的酱油与白糖,锅里的兔子咕咚咕咚的冒着香气,焦黄色的外表卖相满分,这飘着的香味,更是吸引了一大票人前来围观,挤得厨房顿时满满当当的。 “哇,夏夫人,你这做的是什么?好好吃的样子啊!” 刘全瞧着锅里的兔子,好多辣椒和花椒,这味道一直刺激着唾液腺,不停地吞口水。 夏梅没答话,看着差不多了,收汁完毕,将兔丁盛起来放在一边,等它自然便凉。 没错,就是前世有名的小吃,冷吃兔。 这东西做起来,也不算麻烦,但是也不简单,今日就是赶着了,夏梅才做了一次,连吴松都是第一次见到。 做好了兔子,赶出去这群垂涎欲滴的人,留下文兮帮忙烧火,开始煮饺子。 两刻钟,饺子便出锅了,锅里冒出的腾腾的热气,熏得烛火不停的摇曳,仔细的将锅里的饺子捞干净,端上桌,开始吃晚饭。 又是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时不时传出惊呼,有的咬到了硬硬的铜钱,有的咬到了去籽的大枣,脸上都是极为高兴的表情。 唐宝最为开心,因为他足足吃到了五个铜钱,小心翼翼的在手帕上擦干净,放进荷包,还不忘拍拍。 从小就会存私房钱的唐宝,将来长大了,想来是个管家的好手。 晚饭的饺子,因为包的多,煮的也多,大家都吃了个滚瓜圆,吴松站起来收拾碗筷,让忙了一天的夏梅歇一会,自己去厨房收拾了锅碗。 文兮悄悄的对云霓道:“师公对师父好好……师公是个好男人!” 云霓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文兮妹妹,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些见识,说的好像你见过许多坏男人似得。” 文兮瞧见夏梅拉着唐宝在院子里消食,于是小声的对云霓耳语道:“之前的黄莺啊,她表哥就是坏男人,骗了黄莺的清白,最后又消失不见人影。” 云霓点点文兮的脑袋,无奈的嗔骂到:“你呀你,总是想着这些事,小心我告诉夏梅姐姐,让她早早的给你许了人家!” 文兮脸色一变,急忙告罪,拉着云霓的衣袖就是一阵撒娇。 在院子里的夏梅,拉着唐宝走了几圈,就受不了寒冷,再次回到屋里。 将之前买的果子,糖条,小吃,全部摆上桌,热乎乎的炕上也摆着,文兮和云霓带着唐宝坐上炕,刘全他们就坐在桌子旁,吃着喝着聊着笑着。 吴松收拾了锅碗回来,又给屋子里的火盆添了些碳,手里端着夏梅做兔子的那个盆。 夏梅看见,才惊呼一声,“呀!我都忘了!快来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闻言,大家都靠了过来,瞧着这红艳艳的一盆,色泽鲜亮,味道也极为诱人,闻着就不自觉的咽口水。 可是…… “夏夫人,这辣椒和花椒……会不会太多了啊?” 刘全弱弱的问了一句,夏梅挑眉一笑,有些神秘的笑道:“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作为娘子的忠实粉丝,吴松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眼前瞧了瞧,昏黄的烛火下仍然看得出来兔丁上面的油光。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唔……味道不像以前吃的兔子那样滑嫩,这个咬着比较硬,很有嚼劲,很小的一块,但是入味很足,嘴里满是麻辣的味道。 让人吃完不自觉的想吃第二块。 “嗯,很好吃。” 得出这个结论的吴松,继续夹了一块吃,众人也开始动筷,夏梅也很高兴的吃了一小块。 “唔……熟悉的味道……” 眯着眼怀恋的夏梅,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惊艳的眼神,一时间,屋子里竟然没人说话,大家都在忙着吃。 ps:很喜欢吃冷吃兔的作者菌是流着口水写完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一章 初一 冷吃兔的魅力无人能挡。 其麻辣的味道,鲜亮的色泽,配上炸的焦黄的辣椒,简直就是…… “啊!停不下来了!好好吃!” 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后果就是嘴里的唾液不停地分泌,伸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迫于舌头快要失去知觉的压力,众人都陆陆续续停下了筷子,唯独吴松还淡然的吃着。 夏梅灌了一口冷水,讶异的瞧着吴松未曾停下的筷子,心里感到十分的惊奇。 “原来这人还如此吃得辣啊!” 歇息过后的众人,为了自己不上火,也就只好放弃了冷吃兔,毕竟上火的滋味,也不好受,这东西还可以明天吃嘛。 如果还有的话。 吃过零食的大家,又开始烤火聊天,坐了半个时辰,夏梅就被这暖和舒适的氛围,熏得昏昏欲睡。 不行,这样下去会睡着的!起来溜达了两圈,夏梅又开始思考如何打发时间。 想起前世,她一个人,也就是看会电视,便在沙发上不自觉睡着了,没什么活动。 但是,别人家的守岁,靠什么呢? “打牌?!” 异口同声的疑问句,证明夏梅成功获得所有人的好奇。 安抚的笑笑,夏梅坐下来,拿出自己刚刚拆了糕点包纸,临时做的古代第一幅,“扑克牌”。 一百零八张扑克牌,要的纸太多了,所以每张牌只有花牌大小,拿起来虽然不太方便,条件有限。夏梅表示已经尽力了。 很是解释了一番如何操作,众人懵懂的上手,刘全跃跃欲试,文皓淡然轻笑,夏梅胸有成组。 “文皓的地主,刘全,咱俩一家。” 下达完命令。夏梅主攻。刘全辅助,从炮火猛击到试探出牌,二人配合还算默契。文皓虽然有心迎敌,无奈自身兵力有限,捉襟见肘,终败在二人手下。 “哈哈!我们赢啦!” 虽然有些糊里糊涂。但是赢了之后莫名的心情大好,于是刘全揣度着再来一盘。这回他是地主,在夏梅这个老手的攻击下,片刻就面露愁容,然后抓耳挠腮。心绪难平,遗憾的输掉。 这样三人来回厮杀了几回,文兮和云霓也看会了。闹着也要上来玩,吴松顶上夏梅的位置。夏梅退居军师,文皓将位置让给云霓,刘全将位置让给文兮,吴松和两个小姑娘打的火热。 咳咳,牌场如战场,火热一词……也不为过啊是吧…… 玩了几圈,两个小姑娘总是打不过吴松,失了兴趣,起来将位置让给后面的男子,让三个人坐在那里玩,夏梅去厨房端来准备好的糯米粉子,开始做汤圆。 桌上和炕上都热闹着,火盆里的碳迸着火星,屋子里的氛围温馨又热闹。 做好了汤圆,已经快午夜了,干净下锅,煮熟了端上来,此刻牌局刚好陷入了疲惫状态,吃完热乎乎的汤圆休息一下,精神满满再战。 云霓瞧着这认真的三人,不由得失笑道:“这倒也像是赌注的一种,不过很是新奇,玩法也比较有趣。” 夏梅点点头,赞同道:“没错,这确实是赌的一种,他们也可以玩钱,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上瘾就好。” 恰好听见的刘全眼珠一转,拍腿喊道:“咱们这样如何?!输了的,在脸上画乌龟!” “噗!” 想到大家一脸乌龟的糗样,众人顿时都被刘全这个提议逗笑了。 文兮笑的直不起腰,捂着肚子扶着云霓站着,半晌才缓过神,断断续续的道:“刘全哥哥,别到时候,你自己脸上满是乌龟咧!” 刘全傲气的一哼,表示自己懒得回答这类质疑。 三人有了新的赌注,都打的格外认真,引得夏梅她们全部围了过来,观战。 唐宝早在吃完饺子没多久就睡着了,所以此刻也没跟着凑热闹。 夏梅站在吴松背后,看着他手里的牌,啧啧,好像不太好啊,这地主怕是要输了。 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浮在脸上,被吴松随意的一扫,立马收敛,装作研究牌局的模样。 “对五。”文皓手紧了紧。 “对九!”刘全咬牙。 “对尖,我出完了。”吴松淡然,动作中透着一股随意的自信。 一阵沉默之后,随即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爆笑。 “哈哈!画乌龟!画乌龟!” 欢快的跑去将笔墨拿来的文兮,期待的放在吴松面前,吴松极力拉平自己翘起的嘴角,板着脸认真的在刘全和文皓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乌龟。 “噗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的东倒西歪,连刘全和文皓对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夏梅笑的眼角冒泪,倒在吴松怀里,泪眼朦胧的瞧着眼前欢快的景象。 热闹的欢笑声远远的传出院子,飘上云间,久久不曾散去。 第二日清晨,熬夜熬到丑时末的众人,都还在睡梦中,吴松却早早的起来了。 昨夜文兮和文皓留在隔壁睡,他和夏梅陪着唐宝睡,文兮和云霓回了夏家小院。 回过头看了一眼炕上仍然睡得香甜的妻子儿子,吴松眼底划过一丝暖意,原来童大哥说的,媳妇孩子热炕头,便是这种感觉。 果真,神仙来了都不给换! 早早起来的吴松开始做早饭,将夏梅采回来的小葱和蒜苗收拾干净,放在水里焯一下,然后捞起来,凉拌。 煮了昨夜剩的汤圆,配上凉拌小葱蒜苗,早饭便是如此了。 烧了洗漱的热水,吴松才回房,轻轻喊醒了夏梅跟唐宝。 今日大年初一,唐宝得出去拜年,能收好多吃的跟红包的! 所以唐宝一听拜年。立马滚了起来,揉揉眼,乖巧的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吴松带着温和的笑意,从袖中拿出一个春联纸包着的小包,交给唐宝手里。 唐宝笑眯眯的收下,对着吴松夏梅正式的跪下磕头。“爹爹。娘亲,新年好。” “好好,唐宝真乖!快起来吧!待会多吃些小葱加蒜苗。吃了既会算,又聪明!” 唐宝乖巧的样子,让夏梅极为欣慰,转眼。当初自己瞧见的那个营养不娘,眼里满是惊慌的小萝卜头。长成了如今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 文皓和刘全也陆续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文皓深吸一口气,眼底涌起些斗志。 昨夜。吴松送两个小姑娘回来以后,文皓将他拦在门外,表达了自己想要学弓箭的请求。 吴松沉默了片刻。才冷冷的道:“你能保证,在我娘子需要你的时候。你不离去么?!” 他知道这个男孩子不像表面那般阳光,至少心里还存着些别样的心思,这些他都不管,他只在乎,这人是否会让自家娘子费神。 听到他这般的问话,文皓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是始料未及的,随即明白过来之后便是苦笑,这人对夏夫人,还真是用情至深。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文皓慎重的道:“我发誓,在夏夫人仍然需要我的时候,绝不离去!若有违此誓言,天打雷劈!” 吴松冷冷的瞧着他发完誓,才淡淡的道:“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 说完,自己先转身走进屋里,留下满腔心血难以平复的文皓独自站在门外。 回忆完毕,文皓仔细思考过了,他可以趁这几日,练一下基本的要领,基础功还是要打的,日子还长,总有一天,他会回去,亲自为爹娘报仇! “文皓!快来吃饭了!” 一声喊声,将沉思中的文皓唤回,面上扬起熟悉的淡笑,应道:“来了!” ………… 吃过早饭,唐宝便迫不及待的跑向院外等待的小伙伴们,成群结队的小萝卜头们,开始一家一家的扫荡,然后出来时手里兜里嘴里,都是塞得满满的不同的好吃的。 夏梅也赶忙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果子点心,糖条摆在桌上。 半个时辰以后,这群熊孩子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嘴里高声喊着新年好,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桌上的吃的,再次将荷包填满,才心满意足的离去,继续扫荡下一家。 夏梅摇摇头轻笑,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这群孩子来了以后,这家里就跟战场似得,只是不能扫地,大年初一的习俗,便是不能扫地,据说扫地会将财气扫出去。 大致的将东西收拾好,夏梅带着文兮和云霓在屋里烤着火做针线,平日里没时间,现在趁着这个时候,为这父子做一身衣裳。 “唐宝今年开春以后,便要送去学堂了,等过了年我得去镇上打听打听,给夫子送些礼物过去,这身衣裳便是为了上学堂做的,咱们也得给唐宝穿的体面一些,别让其他孩子欺负了去。” 嘴里这么念叨着,夏梅习惯性的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打算。 闻言云霓抿唇一笑道:“夏梅姐姐,你可放心吧,唐宝可机灵着呢!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分,谁还能欺负他啊!” 夏梅笑道:“也是,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 文兮要断手里收尾的鞋底子上的针线,道:“我觉得小孩子还是调皮一点好,等长大了,有的是吃苦的时候,现在还是让他快快乐乐的成长吧!” 二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手里的针线活,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 吃过午饭,文皓和刘全便回了酒楼,文兮和云霓也回了夏家小院,转眼,这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坐在炕上做衣服的夏梅,没一会就困了,想着吴松去了山里,这会也没人来,就干脆躺下补眠。 吴松回来便瞧见自家娘子累的睡着了,心疼不已,主动的去厨房做饭。 夏梅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惊,赶紧起身,出来才发现厨房里烟雾缭绕,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在里面忙活,让她心里狠狠的被暖了一下。 “娘亲!你醒啦?!我和爹爹在给你做面条!” 扑进夏梅怀里的唐宝,邀功似得跟夏梅撒娇,大眼睛里写满了“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夏梅摸摸唐宝的脑袋,轻笑道:“谢谢唐宝,你真厉害!” 心满意足的唐宝被夏梅抱着坐到灶后,继续烧火,对于吴松的料理,处于完全放心的状态。 从灶台后看过去,烟雾弥漫中伟岸的男子面色专注柔和,仿佛做着这世上最伟大的事。 很快,面条做好了,舀在盆里,快速的刷锅,吴松开始抄哨子,肉丁,白菜丁,豆腐丁,莴笋丁,下锅爆炒熟之后便成了哨子,倒在面上和着吃,味道极为美味。 尝了一口面条,爽滑劲道,很有弹性,夏梅觉得自己做的也不过如此,心里的甜蜜更加要溢出来了。 昨晚睡得太晚,今夜早早的洗漱上床睡觉,下午睡过的夏梅,此刻却是躺在吴松怀里,睁大着眼睛,睡不着了。 不安的在怀里扭动了一会,突然被吴松大掌按住,黯哑的声音带着丝丝*,“娘子……别动了……” 脸色一红,夏梅咬咬唇,身体僵直的躺着。 但是过了好一会,夏梅觉得自己的腰都僵硬了,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呼吸也逐渐的急促。 夏梅心中划过一丝不忍,这人想来是怕自己累着,所以硬生生的憋着。 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与思想准备,夏梅颤颤巍巍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某个部位。 顿时感觉面前人的浑身肌肉一紧,那棵的爆发让夏梅几乎以为他要跳起来了,嘴里同时发出一声似叹息似喜悦似痛苦的声音。 “娘子……”放开! 夏梅将头深深埋进被窝里,闷闷的声音传来,“憋着……不好。” “哈……”一声意义不明的喟叹从吴松嘴里发出,夏梅悄悄望去,隐隐月光下他紧闭双眼,俊眉紧蹙,薄唇微张,脸色潮红。 好……好性感! 一走神的夏梅手里一紧,换来吴松一声惊呼,睁开眼望着她,夏梅瞧着那深邃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委屈,还有一丝丝的祈求与期待。 夏梅:“……” 抿抿唇,夏梅红着脸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夏梅只知道自己手好酸,好困,眼前的男人才舒服了,将那手帕用内力震碎,毁尸灭迹,快速的将一身薄汗的夏梅捞进自己怀里,浓浓的情意化作一个个吻,落在夏梅脸上。 沙哑的嗓音带着满足的喜悦与慵懒,轻声道:“娘子辛苦了,睡吧。” 夏梅没有搭话,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ps:咳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二章 童家 郁郁苍苍的山峰迭起,蜿蜒不见尽头。 远远望去,一条窄小如飘带一般的小路,歪歪扭扭的落在山间。 仔细看看,才发现小路上颠簸着一辆牛车,一位身材结实气势煞人的男子,正赶着牛车,牛车上静静坐着一位鹅黄衣裙的女子,粉色夹袄衬得肤如初雪,腮若桃李。 “夫君,还有多久啊?” 吴松回头看了有些疲累的夏梅一眼,安抚的笑道:“快了,娘子若是冷,就将棉被盖着吧!” 夏梅被冷冷的风吹在脸上,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只好将牛车上的一床薄被拉过来将自己卷成一团,想了想,又分了一般给赶车的吴松,二人挤在车头,慢慢悠悠的在山间行走。 回头看了一眼固定好的鸡蛋猪肉,一坛酒,茶叶,糕点,两匹绸布,还有一套夏梅自己鞣制的毛皮做的手套,夏梅对吴松道:“夫君,咱们要对童大哥坦白自己在院子里住了几天的事吗?” 吴松点点头道:“自然,若是不说,童大哥还以为自己院子遭贼了,定会担心的。” 夏梅不再说话,专心的坐在吴松身边,暖和起来的身子被摇晃着,不一会便睡着了,脑袋靠在吴松的肩上,吴松低头看了一眼,眸中柔色一闪而过。 小心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脑袋靠在自己腿上,赶车的速度,愈发的慢了。 大年初三,正是拜访人户的时候。 昨日现行去看了村里的村长,陈氏一家,今日便到路远的童大哥家里去。 童大哥对于吴松来说,算是贵人。连夏梅和武松的亲事,都是他们操办的,这情谊自然不浅,就和陈氏对于夏梅是一样的,所以这两家的礼,都是顶顶丰厚的了。 因为要当天来回,夏梅他们一早便起来。收拾好了将唐宝送到夏家。二人赶着借来的牛车,匆匆上路。 山路不好走,但是作为曾经走镖的一把好手。这赶车的事,实在是难不倒吴松,为了让夏梅睡得安稳一些,他将车赶得极为平稳。速度也未曾减慢多少。 走路两个时辰,吴松才终于到了百花村。刚到村口,夏梅便幽幽转醒。 眼里有片刻的迷茫,瞬间做起来,环顾四周有些熟悉的景色。“到了么?” 吴松拉停牛车,抬手给夏梅理理衣衫,轻声道:“娘子。到了,下来吧。” 说着扶着夏梅下来。将牛车停好,转身提上车上的东西,来到面前的院子门前。 站在门外,都能依稀听到门内的嬉笑声,想来也是十分热闹了。 “啪啪!” 敲响了院门,便听到一个年轻的女声道:“来啦!” 院门被拉开,粉色棉袄的女子头戴珠簪,略施粉黛,小家碧玉的脸蛋上带着仍未褪去的喜意。 瞧见来人,愣了愣,试探的问道:“请问二位是……” 吴松客气的道:“在下吴松,这是拙荆,今日来拜访童大哥与嫂子的。” 说明了来意,那女子绽开笑颜,轻笑着将人迎了进来,朝着屋里喊了一声,“爹娘,吴大哥来啦!” 屋子里立刻传来一声说笑声,转眼盘着精致的妇人髻一身大红新衣的李氏便从房中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瞧见来人,脸上的笑容更是扩大的了几分,声音高调而喜悦,“哎呀!你俩咋来了?!快快快,屋里坐,外面冷着呢!” 童万礼此刻也从屋里走出来,两个月不见,整个人愈发的精神了些,浑身透着喜气。 夏梅暗自挑眉,这是有什么喜事么? 吴松淡笑着的上前与童万礼寒暄了几句,李氏也走过来亲热的拉着夏梅往屋里走,之前开门的女子转身去沏茶,几人陆续走进屋里,笑着搭话的夏梅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喜从何来。 屋内一名年轻的妇人正轻柔的抱着一个襁褓,里面正是一个瞧着还未足月的婴儿,此刻眼睛半闭,小脸轻皱,应该是正要睡着了。 妇人见有客人进来,正要站起身,被李氏阻止了,转头轻声笑道:“这是我儿媳,小李氏,”然后又指着刚刚端着茶进来的女子,“这是我女儿,芙儿。” 夏梅跟吴松笑着见礼,小李氏带着孩子回了卧房,众人坐下来聊天,夏梅笑着道:“嫂子,我说你这脸上咋开了花似得,喜的没边儿了!” “原来,是得了个大胖孙子啊!” 略微调侃的语气里,却是真心的祝福,李氏也未曾计较,很是欢喜的回答道:“妹子你还真是说对了,自从得了这宝贝孙子,我这做梦都能笑醒呢!” 一句夸张的戏言,逗得大家都乐开怀,童万礼无奈的摇头笑道:“你嫂子盼孙子可是盼了许久了,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整日都抱着不肯撒手,让孩子娘都没抱多久呢!” 那李芙掩嘴轻笑,轻声接过话头,“爹,你别说娘,你自己不也是稀罕不得不行。”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聊了半晌,李氏才注意到夏梅他们提进来的东西,没办法,孙子太值得炫耀了,现在几乎是碰着人,她第一件事就是孙子,弄得全村无人不知她的宝贝孙子。 略微带着责备的语气,李氏非要将礼物退一些回去,夏梅自然是不同意,二人推搡了一番,被童万礼劝退,“行了,你就收下吧,毕竟是松弟与弟媳的一片心意。” 夏梅点点头,见李氏这才收下,有些抱歉的道:“嫂子,我之前不知道这侄儿出生了,等满月了,我再补个大礼!” 李氏嗔怪道:“瞧你说的,再这般不客气,嫂子可要生气了。” 收下了礼,吴松才与童万礼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在院子里躲了几天的事情,童万礼闻言。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松弟,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你们是招惹上什么大人物了?!” 吴松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略微沉吟,继续道:“不过最后总归是有惊无险,而且有人暗中相助,后来再也没有找过我们麻烦。想来。应该是解决了吧。” 说着这话的时候,吴松双拳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瞬。 童万礼纠结了片刻。实在找不到办法,只能对吴松道:“那……松弟你与弟媳要小心,若是有事便来找我。” 吴松点点头,夏梅瞧着这气氛有些沉重。便话头一转,说起了他们新得的乖孙。果然,话题瞬间就火热了。 聊了半晌,吃过午饭,二人便起身告辞。尽管童万礼夫妇一再挽留,但是夏梅想着他们还要照顾孩子,不便叨扰。所以仍是坐上了马车,往回转去。 回了家已经傍晚。吴松接回唐宝,夏梅动作麻利的做了些面条来吃,一家人吃过添了荷包蛋的卤水面,早早的洗漱休息。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但是清闲下来,日子过得更快,总感觉自己还没有歇息够,又到了酒楼开业的时候。 初五一早,天还未亮,外面的雾气极浓,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 夏梅点着油灯在厨房里忙活,用过年剩下的菜做了一个面片汤,自己先吃了,剩下的锅里温着,然后将那些还未吃的菜都仔细的放好,里里外外小心的归置了一下,留了张纸条,便出了门。 吴松和唐宝在屋里熟睡,若是往常,吴松怕是早就被惊醒了,但是昨日去村里吃酒,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些,所以这时仍在睡着。 到夏家小院接了云霓和文兮,三人顾不得坐车,便动身往镇上走,走到半路来接人的牛车才碰上,三人这才换了马车,坐在车上挤作一团,休息一下。 瞧了瞧文兮冻得通红的耳朵,夏梅心疼了一瞬,将自己的耳罩取下给她戴上,“戴上,别生冻疮了。” 文兮一惊,就要还给她,夏梅不肯,用自己脖子上的狐皮裹住自己的脸,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文兮便不再推辞,戴上暖和的耳罩,想起云霓也没有,便伸出自己待着毛皮手套的手,捂住她的耳朵。 三个姑娘彼此取暖,在严寒的冬日清晨里温暖着彼此的心。 到了酒楼,文皓和刘全已经起身,昨日他俩就将酒楼打扫清洗了一日,今天的工作,便要轻松几分。 将几日未用的锅灶烧起,洗涮餐具,熬制汤底,收拾材料,夏梅忙的恨不得多长几只手,你说要是她也住在酒楼里,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时间总是安排不对。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吴家小院才是她想要的家,能够放松精神的地方。 虽然累,但是夏梅也未曾有过半分抱怨,为了能日日见到自己的夫君和儿子,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幸亏她前世有了经验,自己一个人张罗那小店好几年,现在忙成这样,脑子也不会糊涂,做事仍是井然有序。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到了饭点儿,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 今日大多数的店家都开了业,家里年货没有备齐的人家便来逛街来了,所以街上比较热闹,店里的生意也还过得去,来吃火锅的,基本都是前来小聚的,要个包间,慢慢吃,慢慢喝。 夏梅想,就跟前世过年的时候,各种朋友聚会差不多吧! 夏梅这边厨房里的工作忙的脚不沾地,文兮那边,却是有些焦头烂额了。 “文姑娘,你看我们之前签下契书的,是不是应该先提货啊?!这群后来的,贪小便宜的人,就应该让道才是!” 说着,面前的灰衣男子满脸不悦的,硬生生将面前的人挤开了。 被挤开的,正是孙樘,原本是来看看情况,瞧瞧能不能看透什么玄机的,没想到,出师未捷,自己先被路人黑了。 满脸阴郁的瞪着眼前灰衣男子,孙樘仿佛吞了苍蝇一般恶心,却又不得不忍着,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对文兮道:“文姑娘,我想与贵店合作,不知与谁商谈事宜?” 文皓端着笔站在文兮身后,他的存在感一直不强,大家都知道文兮是夏梅的亲传弟子,上赶着巴结,便没人注意着存在感薄弱的小伙子。 所以,此刻文皓踏出来站在自家妹妹前面,毫无疑问的受到了质疑。 “小哥,你让开,我跟文姑娘说话呢!” 文皓坚定的站在自家妹妹面前,瞧着这些虎视眈眈的人。 “新来的签订契书的,都等明日再来,今日夏夫人没空,签订了的店家,便过来提货吧。” 淡然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不甚挺拔的身姿保护神一般的站在文兮面前,挡住这些人的猛烈攻势。 文兮很是感动,红着眼圈低声道:“哥哥……” 天知道她每次有多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总感觉眼神里有别样的意味,她本身就怕生,面对这些过分热情的人,更加是难受至极。 还好有自家哥哥挡在面前,文兮心里稍安。 正欲推开文皓的那人听到了文兮的低语,一下愣住了,什么情况,这是人家的哥哥?! 看在文兮的,其实是夏梅的面子上,那人讪笑着,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臂。 孙樘肚子里真是一肚子气,这小娘们还真是架子大,明明说过年过了开业就可以来的! 虚伪的笑了一声对文皓文兮辑手告辞,刚走出大家的视线,脸上立马换上阴冷沉闷的表情。 一甩衣袖,回头狠狠的瞪了这两间后门一眼,孙樘气冲冲的离去。 半个多时辰,解决了提货的人,文氏兄妹回到酒楼,想夏梅禀告了今日的情况。 文皓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毕竟自己让酒楼损失了一家客户,但是他是不会后悔的,比起自己,妹妹重要多了。 谁料夏梅手上动作未停,点点头道:“做的没错,那些观望的店家还得磨磨性子才行,更何况今日我本身便没有时间,沐三不知为何还没有回来,我哪里能离开。” 文皓心底松了口气,一旁一直担忧的文兮,也破涕为笑。 夏梅感觉到文兮的难过,但是她并不打算改变主意,要知道迟早这些事,都是要教到她手里的,现在若是不历练,日后如何能做好? 汇报完工作的二人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三章 秀才 寒风肆虐的冬夜,静谧的山林没有任何生物活动的痕迹,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只有风刮动树枝的声音呼咧作响。 文皓裹着厚厚的棉衣,用毛巾包着脑袋挡住寒风,眼睛适应了黑暗,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镇子外走去。 “一个出色的弓箭手,视力是最重要的,若是你能将在夜晚里一个时辰内,找到我放下的信物,夜晚便不再是你的阻拦。” 脑海里回响这吴松淡淡的话语,文皓紧了紧大衣,脚下坚定的朝黑夜里的山林里走去。 正值寒冷的冬季,大型猛兽都不出来活动,这密林周边也不会有危险,所以吴松将地点定在镇外的密林里。 他每日提前放下信物,然后回家,约定好若是刘全做到了,便将醒悟高高挂起,若是做不到,这个训练就会一直继续下去。 这么做,不排除吴松有故意为难的意思,按照他的想法,文皓可与唐宝不同,想要做他的徒弟,也的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这也算是吴松给的拜师考验了吧! 文皓心里隐约明白,可心里毫不退缩,淡然的想到,吴松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好,若能在夜晚视物,定然能事半功倍。 所以,每晚等刘全睡着了,他便悄悄起身,独自来到镇子外的山林外围,寻找吴松藏起来的信物。 这个任务难的地方,便是他并不知道那个信物是什么。 有时候幸运,找到了,但是时辰也过了,第二日来的时候。信物便换了,为了锻炼他,吴松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文皓记得,有一日,他竟然找到了一个唐宝的玩具…… 不管如何,这个训练,在有结果之前。都会一直继续下去。瞒着所有人。 夏梅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本来她就少有在家,吴松向来是白天就去放好了信物,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与自己的店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吴松想告诉她来着,但是眼下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收文皓为徒,还处于考验阶段。所以决定等决定下来再说。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暗中进行的事情。 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夏梅。此刻正在纠结于那些刺头店铺。 明知道不是真心合作,但是为了天福的发展,有些憋屈不得不耐着性子忍者。 比如眼前这个孙掌柜,瞧着他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满脸挑剔不屑,夏梅手里的毛笔都快捏断了。 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夏梅客气的问道:“孙掌柜。您来是为了何事?” 言下之意,你是来求我的。还是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比较好。 孙掌柜听到夏梅出声,才装作醒悟的样子看过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 “夏夫人,在下听说贵店与青山镇大多数的店子都合作了,不知夏夫人,这是意欲何为啊?” 夏梅闻言,眼神一凛,心中冷笑一声,呵,这才几日,憋不住了? 这么快就想来硬的?!真是沉不住气啊…… 孙掌柜瞧着夏梅眼里的淡淡嘲讽,仿佛自己心事被人看穿了一样,恼羞成怒,厉声道:“夏夫人,既然我来了,便是也不怕你,咱们有话直说。” “青山镇向来是各家营业,不互相干,赚多少是自己的事,从未有过这么多人与一家合作的事。” “但是如今你天福却开了这个先例,这是想打破天福传统局面吗?!” 严厉的斥责,正义的控诉,满脸正气浩然,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模样。 夏梅黑线,你以为你是美少女战士么,还要代替月亮消灭我吗?! 翻了个白眼,夏梅收起面前的契约书,看也不看一眼面前的人,冷声道:“孙掌柜,门在后面,恕不远送。” 孙掌柜脸上的正义凛然,立马僵住,渐渐转化为怒气,气得用手指着夏梅,嘴唇发抖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你这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夏梅就是一副冷淡脸,平静的看着他。 愤怒了一瞬的孙掌柜,看着夏梅冷淡的态度,深吸一口气,也冷静了下来。 再次坐下来,摆起认真的态度,与夏梅对峙。 夏梅叫了一声文兮,让重新上了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感叹文兮额茶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二人静坐了许久,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夏梅庆幸,还好今日沐三赶了回来,虽然因为有事,迟来了几日,而且没有请假,夏梅也未曾责怪什么,毕竟他不是本地人,冬日里赶路又辛苦,只是扣了几天的工钱,便不再计较。 房间里的二人,已经喝了好几杯茶,直到孙掌柜开始有些憋不住了,想要去茅厕。 轻咳两声,吸引了夏梅的注意力,才试探的道:“夏夫人,不知眼下有何打算?” 夏梅抬眼扫了他一眼,淡然道:“我一介妇人,能有什么打算?!目光短浅罢了。” 孙掌柜皮笑肉不笑的假意恭维道:“夏夫人哪里的话,这世上能如同夏夫人这般的奇女子,绝对没有几个。” 夏梅笑而不语,淡淡抿了一口茶。 有些尴尬的气氛,孙掌柜借喝茶来掩饰自己铁青的脸色。 又静默了片刻,孙掌柜再次开口道:“夏夫人,在下并无恶意,此番前来,只是受到众人所托,前来问问夏夫人的打算。” “不知夏夫人,可是有意与青山镇所有的酒楼合作?” 微微垂着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夏梅这一刻的神色,只一瞬,夏梅便抬起头,淡淡笑道:“孙掌柜言重了。我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远大的眼光与胆气,只是我家掌柜的吩咐什么,我便照着做便是。” “至于未来如何,我可说不定。” 孙掌柜微微皱眉,这字里行间的意思,难道这法子真是秦之翰想出来的?! 讶异了一瞬,孙掌柜继续道:“嗬嗬。秦掌柜还真是能人高见啊……眼下青山镇一大半的酒楼都与你天福有合作关系。整下的酒楼也有跟你们合作的想法……这青山镇,不就是天福一家的了么?!” 这话虽然语气委婉,可意思却是不留余地了。夏梅眸色微冷,嘴角冷冷一勾,“孙掌柜,恕我一介妇人见识浅薄。眼下就算我天福不与你们合作,那也是这青山镇最为强盛的所在!” 淡淡的带着自豪的语气。成功的给了孙掌柜会心一击。 咬牙纠结了片刻,孙掌柜气势去了大半,语气弱了几分,“夏夫人……若是。剩下的人都与青山镇建立合作关系,夏夫人能否保证,不将这些酒楼吞并?!” “噗嗤”一声。夏梅没忍住笑了出来,随意的摆摆手道:“孙掌柜想多了。你们的酒楼,我绝对不会吞并的。” 想想这些个刺头酒楼,自己收服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让他自己倒闭,不是更省心的多?! 得到自以为放心的保证,孙掌柜犹豫了片刻,便代表剩下的十一家酒楼,与天福签了合作的的契书。 自此,天福成功占领青山镇,为向青山镇外发展的目标,踏了十分重要的一步。 拿着一式两份的契书,夏梅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将这些酒楼晾了这么久,傲气磨得所剩无几,想来以后就算要挑事,也得颠颠自己的分量,三思而行的。 解决了一件大事的夏梅,送走郁闷的孙掌柜,夏梅再次回到厨房,对文兮嘱咐道:“这十几家酒楼的名单你拿着,交给他们的菜色要更大气一些。” 文兮没有丝毫质疑的手下单子,转身去了隔壁熬底汤。 果然,没多久,这些酒楼便陆陆续续的派人来提了货,然后请文兮前去制定菜单,按照自己师父的命令,文兮教的菜都是适合酒楼里几人坐下来吃的,底汤的用处很多,交给他们这些菜色,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得了这些菜色,酒楼的生意有所好转,原本这些个存着反抗心思的掌柜的,眼下也没了心思。 …… 冬去春来,一眨眼,时间便在忙忙碌碌的间隙间匆匆流逝,冬天很快过去,今年冬天,下了几场大雪,地里的庄稼经历了风霜,变得更加坚韧。 院子里的桃花树已经开始抽芽,云霓站在树下,望着新长出来的嫩芽,嘴角带着舒心的笑意。 “云霓姐姐,吃饭了。”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文兮,踏出来便瞧见云霓转头粲然一笑,枯木逢春般的生机前,站着一位面若桃李气质淡然的女子,笑靥如花。 真真让人心醉。 不觉得也轻笑起来的文兮,声音更加轻柔,“云霓姐姐,吃饭吧,今天我做了红薯粥,配腌的小萝卜,师父最是喜欢呢!” “那泡菜是陈婶子教我做的,好吃便好。” 云霓慢慢走过来,边笑着搭话,便挽起文兮的手,进了厨房。 吃过早饭,夏梅便来了,商量着再等几天,天气再暖和一点,便将地里的土豆挖出来,院子里的小菜地,也该整理,翻土种上新的一季。 不过,“师父,这眼下都二月了,三月初便是镇上学堂开门的时候,唐宝上学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听得这话,云霓也转过头来看着夏梅,夏梅从远处的风景里回神,这颠簸的牛车上若是不望着远处的风景,一会就晕了。 回神想了想,夏梅笑着点头,“应当没什么准备的了,镇上学堂的位置我也知道了,日后咱们接唐宝上学下下学,夫子我也见过了,是位值得尊敬的老先生。” “新衣也备好了,小背包也做好了,束脩是早早备下的,其他的,便没什么了吧。” 听完,云霓忍俊不禁,笑了几声才道:“夏梅姐姐,你可真是忙的晕了。” 夏梅眨眨眼,有片刻的疑惑,“怎么了?云霓,我可是落下了什么?” 云霓掩唇笑道:“夏梅姐姐,这唐宝既然是去上学的,那没有工具,可怎么学习呢?” 委婉的提醒让夏梅愣了一下,文兮恍然大悟,“哦,对了,还有笔墨纸砚呢师父!” 文兮这么一说,夏梅才想起,这其实也不怪她没想起,主要是第一次送小孩子上学,再加上前世的孩子,根本不需要笔墨纸砚这些东西,送到学校老师就会发。 此刻知道真相的夏梅也是哭笑不得,只好牢牢的记着,想着待会上了镇上,便去给唐宝备下。 牛车走到半路,便瞧着一队几人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行了过来,竟然还有衙役,夏梅等人连忙退到一边。 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听到那赶车的大叔一脸喜色加羡慕的道:“呀我的老天爷!这大山村是又出了个秀才老爷啊!” 云霓也很新奇,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见,不禁问道:“老伯,这些便是给秀才老爷报喜的人?” 老伯转过来一脸激动,干枯的脸上那双眸子异常闪亮。 “可不是么!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大山村的第一位秀才老爷的报喜队伍,我也是瞧过得咧!” 文兮欢喜的拍手,“这可真是大喜事啊!今天村里,怕是要热闹一番呢!” 惊叹完毕的夏梅咂咂嘴,回过神道:“原来亲眼见着是这么回事啊……不过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如此的造化。” 云霓点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就这样呆呆站在路边,眼巴巴的瞧着那报喜的队伍走远,又是一番感叹,才重新赶回牛车上路。 再说这报喜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闹之极的去了大山村,远远的便引的无数人出来围观,早就有人跑去给村长李瑞通风报信,接到消息的李瑞又是惶恐,又是惊喜。 鸡飞狗跳的收拾了一阵,在报喜的队伍来临的时候,老村长带着村民站在村口,迎接着队伍。 队伍渐渐走进了,那领头的人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意,示意队伍停下,来到村长面前。 “恭喜啊恭喜,李村长,老钱这里给您道喜啦!哈哈!” 李瑞在儿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棍,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笑的露出残缺的牙床,“官爷您说笑了啊!我能有什么喜,这得恭贺咱们这秀才老爷才是啊!” ps: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书友yh-yh1166,还有其他的小天使,谢谢你们的支持,今天是年三十,希望你们能过个好年,新的一年有很棒的进步! 新年快乐!!!么么哒~~(づ ̄3 ̄)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四章 陆家 闻言,姓钱的衙役笑眯眯的点着头,笑道,“可不是,原本今天这事,不该我亲自来的,是咱们县令大人感念秀才老爷的不易,特派我带着几个兄弟来热闹热闹!” 老村长李瑞点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浑浊的眼中隐约泪光闪现。 嗫喏了片刻,只化作一句,“好,好啊!” 这么多年,没想到他死前,还能看到村里又出了一位秀才,如今,他也可以走的瞑目了! 旁边的人看的心急的不行,这村长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这么半天,都问不到正点上! 还好扶着老村长的二儿子,察觉到大家的心急,朗声笑着对老村长道:“爹,别说其他的了,赶紧问问,是哪家的兄弟,高中了秀才老爷,大家也好去报喜啊!” 老村长闻言,激动的连连点头,笑道:“可不是么,瞧我都老糊涂了!官爷,到底是哪家的公子高中了?!” 钱姓衙役豪爽的大笑,双手朝东方拱了拱道:“此次秀才老爷,乃是县太爷本家,陆姓子弟,陆凌陆公子是也。” 此言一出,人群立刻喧闹了起来。 “天啦,竟然是陆老大的儿子,那小子前俩年不还在田埂上掏地瓜么?!” 旁边的人不乐意了,鄙视道:“瞧你说的,人家公子年少有为,我就瞧着那陆家小子是个有出息的,面目白净,一看就是做大官的材料。” 此言获得无数嘘声,又有人道:“人家陆小子今年才十六,可不是还小么,一转眼。这就成了秀才…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略为文艺的感慨倒是获得不少的赞同,那故意装作高深的人,颇为得意的扬扬下巴。 这群人在这里讨论的激烈,有些与陆家交好的,早早的跑去报喜去了,这衙役上门,可是要做一番准备的。 吴家小院里。吴松正在院子里教唐宝练剑。突然听到隔壁一阵喧闹,微微皱眉,对唐宝道:“你先练着。我去看看。” 说完,自己拉开院门走了出去,唐宝伸着脑袋想看几眼,奈何门瞬间就关上了。无奈的撇撇嘴,只能心痒痒的。继续练剑。 刚走出院子的吴松,就远远瞧着一大群人走过来,挑了挑眉,改了主意。就站在原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隔壁院子里,苏氏正在给自己大儿子做新衣服,心里念着大儿子过年都没回来。既心疼,又想念。出神间,一不留神,就扎着自己的手。 将手指放进唇齿间,面上愁容更甚。 “凌儿也不知道如何了,身上的衣服够不够穿……” 恍惚间,听到外面一个嫂子的大声呼喊,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走出去。 拉开院门,几张村子里相熟的嫂子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外,瞧见她便拉着她欢喜的往院子里走,嘴里还不住的道着“恭喜”。 苏氏一头雾水,柔柔一笑道:“嫂子们这是……不知喜从何来?” 胡家嫂子平日里总是与她有些来往,所以此刻脸笑的格外灿烂,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秀才老爷的夫人,交好了总是少不了好处的。 于是笑着道:“哎呀苏妹子,快快准备茶水点心,这报喜的差爷,可马上就到门口啦!” 另一位顾姓媳妇,与苏氏年纪相当,性格也相投,此刻是真心替她高兴,便解释道:“凌儿高中啦!考上啦!” 苏氏一愣,面上浮起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微抖,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顾氏抿唇轻笑,她理解苏式此刻的心情,便耐着性子再次道:“我说你儿子,陆凌考上秀才啦!” 苏式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连帕子都没拿出来,就这样站在原地泣不成声。 旁边的胡氏心急了,连忙劝道:“哎哟我说秀才他娘,这么大的喜事,你哭个啥呀?!还不赶快备好鞭炮,茶水点心,人家报喜的人,可就到家门口啦!” 听得此言,苏氏才轻笑出声,连忙拿出手帕,收拾好情绪,几个女人帮着摆好东西,恰好陆富年听到风声,匆匆赶了回来,脸上挂着收也收不起的笑容。 “娘子!娘子!凌儿考上了!” 还没进门,这带着狂喜的喊声就传进院子里,屋子里的几人赶忙出来迎接,苏氏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激动的红晕,此刻深情的望了自家相公一眼,便收起了情绪。 那胡氏是个有眼力见的,瞧着这样子就知道小两口是有话说,便笑道:“哎哟顾家媳妇,瞧瞧我们在这不是碍眼了么?!这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去门外看看,队伍到了哪里了吧!” 顾氏挤挤眼轻笑,拍拍苏氏的手,便跟在胡氏身后出了院子,临走还不忘对激动的陆富年道:“陆大哥,队伍要来了,赶紧挂着鞭炮吧!” 说完,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陆富年两步走过去,将苏氏揽进怀里,激动的道:“娘子,这些年委屈你了,如今凌儿争气,咱们也好回去看看娘了!” 一句话,正好说中苏氏心中最大的心结,一时激动,趴在自己相公怀里哭出了声。 陆富年心疼的拍拍自己娘子单薄的肩背,无声的安慰。 俩人冷静了片刻,这才拉开门铺好鞭炮,只等报喜人上门。 吴松出来的时候,正是陆富年出来挂鞭炮的时候,两人碰上,便相互笑着见礼,吴松客气的问了一下到底是何事。 陆富年眉角眼梢都带着得意与自豪,嘴里确实恭谦的道:“只是我家凌儿中了秀才,这报喜的人就要来了。” 吴松闻言,眼里也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爬上浓浓的笑意。 极为诚心的恭贺道:“那可真是大喜,凌儿真是争气。回头陆大哥,可要请我吃酒才是啊!” 陆富年难得的豪爽大笑,“好好好!回头一定与吴兄弟你好好喝几杯!” 与吴松笑过几声,这队伍转眼就到了门口,陆富年赶忙去点着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透着无尽的喜意,将一大群人迎尽院子里。 “恭喜啊。贺喜贺喜。我老钱在此贺喜陆家凌公子高中秀才啦!” 刚踏进门,那领头的衙役就高声报喜,这高扬的语调远远传开。昭示着大山村又出了一位秀才。 老村长站在衙役身边,也是笑道满脸褶子道:“陆老大,还不赶快请差爷们进去歇息?!” 陆富年激动的搓着手,点头笑道:“是。差爷们辛苦了,快快。里面坐!” 然后拱着手对外面围着的人们道:“各位乡亲父老,谢谢大家伙!今个小弟就不一一道谢了,改日小弟请大家吃酒!” 外面一个大汉笑着喊道:“好咧!陆老大,改日不请我吃酒。我可找秀才老爷说理了啊!” 善意的调侃让大家伙都哄笑了起来,道过恭喜以后便渐渐散去。 陆富年夫妇将村长和衙役迎进屋里,好茶好水招待着。高兴的聊了几句,陆富年便略微急切的问道:“不知我家凌儿。现在在何处?” 钱姓衙役喝口茶,放下茶杯客气的笑道:“陆大哥别着急,陆公子已经到了镇上,咱县老爷仁厚,念着陆家本姓子弟,所以留着陆公子,备着薄酒淡席款待陆公子呢!” 陆富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面上浮起感激的神色,止不住的道:“好,凌儿能得陆大人的教导,是他三生之幸啊!” 说这话,苏氏便做着几个下酒菜,端着酒壶上了桌,陆富年端起酒杯,感激的对众人道:“今日多谢了各位辛苦跑一趟!在下敬各位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头,一杯酒下肚,辣的眼中浮起些莫名的水光。 众人都端起酒杯喝了一杯以后,老村长也是满腹感慨,叹口气,端起酒杯道:“富年啊,啥也不说了,儿子有本事,是你的福气!我也敬你一杯!” 陆富年赶紧端起酒杯,恭敬的道:“村长,凌儿能有今日,少不了您的教导……待将来凌儿更进一步,咱们一定好好谢谢您!” 老村长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猛的喝了杯酒,轻轻叹道:“希望我还能……看到那一日……” 几人吃吃喝喝了一阵,便起身告辞,苏氏走了进来,塞了个大红的钱袋给陆富年,陆富年会意,将它交给钱姓衙役。 “差爷,这是我们一点心意,感谢弟兄们特地跑了一趟,大冷天的不容易,拿着买些酒喝!” 钱姓衙役知道这是喜钱,也不推辞,顺从的便收下了,笑呵呵的道:“如此,我便替哥几个,谢谢陆大哥的心意啦!” “哪里哪里,一路慢走,还请转告我家凌儿,好好听从县老爷的教诲才是!” 对方收了钱,好吃好喝了一顿,心满意足,便拍着胸脯保证带到话儿,于是打着酒嗝离去。 几人走后,老村长也起身告辞,陆富年扶着老村长回家,一路上,老村长都对他语重心长的道:“富年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是个有出息的,媳妇娶的好,如今儿子也有出息,你这辈子,也是足了!” 陆富年点点头,村长继续道:“凌小子争气啊……得让他继续读读下去……将来说不定还能考个举人,做官,这样咱村里也能有光……” 絮絮叨叨的低语,甚至思维也不通,断断续续的,但是陆富年却仍然恭敬的听着,一句一句的答应着,他明白,人老了,今天又喝了些酒,精神难免有些不济。 将村长送回去了,自己才脚下带风的回了家,一路上碰到人便喜气的打招呼,招呼着到时候吃酒。 回了家,苏氏仍在收拾碗盘,见他回来,柔柔一笑,一种默契的情意流转在眼神相视之间。 商量了等儿子回来,一家人好好的聚聚,准备好陆凌爱吃的酒菜,将家里仔细的打扫,两人皆是换上干净的新衣裳,免得儿子回来看到心疼。 果然,等了半日,一位淡青色长儒衫陪着同色棉夹袄的俊秀男子,背着薄薄的包袱,款款走进村里。 “哟,这不是秀才老爷么?!哎哟凌小子,出息了啊!” “凌小子!回去让你娘给你煮顿好的!” 大叔大婶们善意的调笑,虽然带着满心的恭喜与自豪,却没有半分的嫉妒,顶多有些羡慕,和埋怨自家孩子不争气。 一路收到许多村里人的热情欢迎,纷纷招呼让他来家里做客,陆凌都淡笑着答应了,微微抽长的身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又有读书人的淡然气质。 淡笑颔首的模样,倒是惹得心里无数豆蔻韶华女子,倾心不已。 于是那些嫂子倒是乐见其成,要是自家女儿能被秀才老爷看上,那可是一桩极好的姻缘啊! 虽然知道眼下是不会成亲的,陆家肯定会让他继续读的,说不定将来还能做官,所以眼下就要早早的将亲事定下才好! 想到这里,那些家里有女儿的坐不住了,急忙拉着自己羞红了脸的女儿回家,商量对策去了。 再说明明很年轻却被称为老爷的陆凌,小伙子才十六岁,离弱冠都还差几年,等来年再考举人,若是能封个官,此生,也就无忧了。 现在往家走的陆凌正是满腔热血胸怀天下的时候,但他自小性子沉稳,故而面上一片淡然,让人瞧着,倒是更加高看了几分。 苏氏是不是的站在门口望一下路边,瞧瞧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是否归来,从村里浪够了回来的铁柱,一回来便听到自家哥哥变成了秀才,高兴的不行。 虽然不知道秀才是什么,但是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 毕竟,那可是他从小的偶像,哥哥啊! 于是铁柱也一直趴在门口,像望夫石一般等着他哥哥荣誉归来。 终于,路口上的身影愈发的清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眉眼映入眼帘,苏氏又开始掉眼泪,快速的跑过去,便拉着自家儿子翻来覆去的瞧。 陆凌也温和的笑着,由着自己母亲拉着转圈,苏氏红了眼眶,瞧着自己儿子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衫,心疼不已,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凌儿……我的凌儿……你怎么瘦了……” ps:米娜桑新年快乐!么么哒!爱你们!╭(╯3╰)╮(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五章 年少 初春的空气仍然微凉,吹在脸上带着轻微的凉意。 杏花如往日一般,坐在院子里洗着衣裳,这换季了,放了许久的衣服得全部拿出来洗洗,不然穿上一股子霉味。 仍有些冰冷的凉水让杏花纤细的手指冻得通红,时不时的放在嘴边哈气,才能继续洗下去。 刚刚晾好衣服,陈氏就提着篮子回来了,里面装着最后一茬的豌豆尖,这东西吃面或者煮汤,都是极为美味的,她们一家都爱吃。 见着杏花晾好了一院子的衣裳,陈氏脸上浮起欣慰的笑意,随即便看到杏花通红的手指,心瞬间就疼了,连忙放下篮子,拉着杏花的手放在自己腋下,给她捂着。 嘴里带着心疼的责备道:“瞧你这妮子,也不知道烧些热水……你这葱头一般的嫩手,如何能受得起这倒春寒的井水?!” 杏花柔柔的笑道:“娘,我以后去河里洗,河里水暖和!” 陈氏瞪了她一眼,实在想着这孩子也是为了给自己分忧,想着村里的闲言碎语,陈氏心里暗暗叹息。 不过,失落也是一瞬间的事,眼下自家有钱了,一定要为杏花寻个好人家,扬眉吐气一回! 这么打算的陈氏,最近魔怔了一般锻炼杏花的厨艺,女红,还专门给她做了两套新衣裳,为的就是把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能招个好贤婿。 杏花对此也是无奈,这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她能够插嘴的,只能心里暗暗着急。 许是陈氏的“魔鬼训练”有个成果。亦或许是杏花这么多年终于被人瞧见了好,总之最近,只要杏花到村里河里洗衣裳,就有许多小伙子时不时的“路过”。 那眼光,更是有意无意的瞟向河边窈窕靓丽的背影。 “哟,凌小子,书读累了。出来散散心啊!” 出来散步的陆凌慢慢的逛着。碰上出来做活的村名,都笑着招呼一声。 陆凌笑着应着,继续往前走。 不自觉的走到了河边。暖洋洋的春光撒在波光粼粼的和面上,泛着耀眼的光芒。 吐出一口气,沉静的眸色里划过一丝暖意,他想起了许多小时候在这河边的事…… 正想着七岁那年因偷偷跑到河里游泳。被他爹抓到,拎回去抄了一百遍的悔过书。最后手都抖了,拿不住笔,他娘看着心疼,给他求情。才算过了的。 突然一副带着少男少女特有的青涩与萌动的画面,映入眸中。 不远处河边的洗衣石上,一位月白春衫的女子婷婷而立。和洵的微风扬着少女乌黑的发梢,丝丝飘舞在空中。如同对面害羞的男孩的那忐忑的内心。 微微眯眼看去,这女子的眉眼似乎有几分熟悉…… 看清是谁之后,陆凌眼色一沉,抿了抿唇,整了下衣袍,陆凌提脚快步走了过去。 杏花耳根微红,一双潋滟的杏眼里满是惊讶,手指也不安的绞着衣角。 “杏花妹妹,我……我倾心于你!我……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带着深情与期待的话语,直接让文兮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这人可不是要坏了她的名声么?!实在是太糊涂了! 杏花脸色羞得通红,杏眼里浮起怒气,端着自己洗好的衣服,正要发怒,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嗓音插进来道:“不愿意!” 二人一愣,循声看去,却瞧见一位有些面生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二人一时有些怔愣。 也不怪他们一时没认出来,陆凌本身一直读书,上学堂,同大家在一起玩的时间太少,也几乎不在村里走动。 且最近几年,陆凌变化很大,整个人身量抽高了一大截,面容也变得成熟了些,没能立刻认出来,也是难免的。 陆凌面上带着轻笑,走过来对杏花轻声道:“杏花妹妹,许久不见,你可好?” 杏花眼底迷茫了一瞬,瞧着陆凌笑着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才一下想起。 “啊!你是小虎!” 陆凌耳根一红,有些羞恼的对杏花道:“杏花妹妹,别叫我小虎了,让人听了,秀才老爷的威名可就没啦!” 杏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笑的道:“是咧!当年哭鼻子的小虎牙,如今变成秀才老爷了咧!如此,小女子在此有礼了~” 杏花故意装模做样的福了福身,陆凌瞧着那柔顺白皙的脖颈,眸色微微黯了黯。 杏花拜了一下便直起身,笑盈盈的瞧着他。 旁边一直被忽视的那位小哥可不乐意了,自己的好事被打搅了不说,还被人忽视的彻底,实在是郁闷的不行。 当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虎,你出来走走啊,许久不见,你倒是变得出息了呢!” 陆凌唇边笑容微敛,看向那个比自己稍微矮些的男子,挑眉道:“田家小子,小虎可不是你能喊的,虽说念着咱们以前的情意,可是一声秀才老爷,你还是要喊的。” 淡淡的话语却让人觉得讽刺,田家小子脸色一噎,瞬间变得如同便秘一般铁青。 年轻的脸上浮起怒气,但是又碍着杏花在跟前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忍下,艰难的挤出一句:“陆凌,你可真爱说笑。” 陆凌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轻笑道:“是啊,我在说笑。” 说完,不再理这人,转头对杏花道:“杏花妹妹,你可是要回去了?正好,咱们一起。” 杏花本身就对这冒犯她的田家小子很不高兴,当下陆凌出现解了围,自然顺着台阶下,于是很是欢喜的道:“好啊,小虎哥。咱们走吧!” 说完,自己先行离去,陆凌淡淡的扫了那田家小子一眼,成功阻止他想要挽留的脚步。 只能一脸不甘的看着二人并肩离去。 杏花端着洗好的衣服,一路低头走着,陆凌快步跟了上来,走在她的旁边。两人皆是无话。一阵诡异的沉默。 最终,陆凌瞧着就快到家了,只得出声道:“杏花妹妹。许久不见了,你可好?” 杏花浅笑宴宴,抿唇道:“我过得好啊,你知道我们隔壁的夏家嫂子吧。托她的福咱们一家的日子,过得可是越来越好了咧!” 陆凌淡笑不语。他可记不大清楚夏梅是哪位了,这么久不在家,村里的人许多都不大记得长相了。 不过既然杏花说了,那么以后认识一下。也并非不可。 杏花说了几句夏梅的好,便抬头好奇的问道:“那你呢?小虎哥,你考上了秀才。听说去过王城?!” 陆凌失笑道:“哪里去过王城,只不过是去青山镇隶属的庸城考试罢了。” 杏花脸色一红。低声道:“我是听他们说的……” 陆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解释道:“不过,庸城也是数一数二繁华的城,街面可容四辆马车同时奔驰,到处都是琳琅货物,热闹之极。” 寥寥几句,杏花眼前便浮现那繁华之处的景象,如临其境。 陆凌轻笑道:“怎么,杏花妹妹可是想去瞧瞧?” 本来这就是正常的事,像杏花这种正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向往荣华事难免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杏花却轻轻摇头,淡淡道:“不是啊,那里的繁华不适合我,我不喜欢。” 陆凌惊讶的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哦?杏花妹妹何出此言?!” 杏花瞧了他一眼,轻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啊,就是想着……嗯……那里的人,和我们没啥不一样的,有什么好羡慕的呢?” 陆凌闻言,摇头失笑,大概是觉得杏花没有见过,所以不懂,便不再讨论此事。 抬头看,发现已经到了陈家门口,陆凌便拱手告辞,转身离去。 两人都并未想到,日后再回想起这日戏言,竟如此物是人非,让人唏嘘。 太阳刚刚落下山头,夏梅和两个小姑娘便到了家门口,交待了让她们小心,好生休息之后,夏梅才往家里走。 在家门口才碰上正巧回来的陆凌,夏梅与他见礼,自然的走进吴家小院,关上院门。 陆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走进家门,向厨房里忙碌的苏氏道:“娘,我回来了。” 苏氏抬头瞧见他,柔柔一笑道:“凌儿回来啦,休息一下,马上便吃饭了,你弟弟回来了,你给他打水,洗脸洗手吧。” 陆凌笑着应下,便打水便问了一句,“娘,那隔壁的吴家小院,怎么有个女子?” 苏氏烧火的动作一顿,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便笑道:“什么女子,你该唤她嫂子,那是你吴家哥哥新娶的媳妇,才几个月,你那是还在备考,自然不知。” 陆凌点点头,不知为何突然很有兴趣,那女子看起来,周身透着利落自信的气质,好像不是一般女子,便多问了一句:“那女子是何家的女儿?我怎么没什么映象?” 苏氏也并未觉得异常,只是随口解释道:“那女子原本是村尾唐家媳妇,夫君去了成了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就是今日来咱家那孩子,而你家吴松哥哥因脸上有疤,找不到好的姻缘,所以两人才结为夫妻。” 陆凌了然,对吴家哥哥面上那道疤,也是觉得可惜。 不过,“那女子是不是就是杏花妹妹隔壁家的?” 苏氏点点头,但是却忽的愣住,这孩子怎么突然喊着杏花妹妹了…… 回头瞧了一眼,却发现他正在与小儿子笑闹,脸色无常,苏氏心中轻笑,觉得自己定是多心了,于是继续忙着盛饭。 自那日陆凌回来,夏梅便知道隔壁住了个秀才,唐宝向来与铁柱亲近,也时常往隔壁跑,夏梅想着若是秀才能教导几句,也是好的。 所以也与苏氏的来往近了些。 “苏姐姐,你帮我瞧瞧,这唐宝还差些什么?” 一转眼,明日便该送唐宝去学堂了,夏梅比唐宝还激动,忙前忙后没个消停。 想起苏氏家教出了个秀才,连忙过去取经,拉着苏氏好一顿说话,苏氏掩唇轻笑不已。 夏梅这样子,就跟她当年是一模一样的。 笑过了,苏氏便仔细的交待了注意的事项,要备好的东西,何时上学,何时下学,连夫子都喜好都了如指掌,想来这些年,没少花功夫琢磨吧! 陆凌觉得口渴,准备出来喝杯水,便瞧着那吴家哥哥的媳妇与自家娘亲相谈甚欢,暗自挑眉。 苏氏瞧见儿子出来了,便对他笑道:“凌儿,过来见见你夏嫂子!” 陆凌笑着过来,拱手见礼:“陆凌见过夏嫂子。” 夏梅眼中闪过满意,这秀才就是不一样,性子也好,模样随他娘,淡雅随和,瞧着极为舒服。 笑着见过礼,坐下笑道:“苏姐姐,凌儿可真是好模样,又是秀才,可真真是人中龙凤啊!” 苏氏心中自是欢喜,面上却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读了些书,运气好些罢了。” 客气了两句,苏氏拉着陆凌道:“凌儿,你夏嫂子的儿子唐宝明日便上学了,你教些勉励的话吧!” 陆凌笑着点头应下,那个经常来自家玩的小子,他也挺喜欢的,教导一下也算是乐趣了。 从隔壁回来,夏梅心里稍稍放心了些,想了想,又将唐宝唤过来,检查了一下功课,免得明日夫子面前,考核不过关。 吴松瞧着夏梅那紧张的样子有些无奈,她就是太紧张了,于是出声劝道:“娘子,你且安心,唐宝自小聪明懂事,功课从未落下,明日夫子定然会很满意的。” 唐宝也乖巧的点头,生怕他娘一个改变主意,就不让他去上学了,要知道他可是盼了好久了呢! 望着唐宝蹬蹬跑出去的背影,夏梅心里忽的有些感伤,“不知不觉,唐宝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真是好快……” 吴松宠溺的笑道:“娘子,你还有我,我陪着你呢!” 夏梅回神,脸蛋一红,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的伤感难舍,倒是冲淡了几分。 第二日一早,唐宝便被夏梅带着,背上备好的小书包,激动的踏上了求学的路途。 ps:这俩日在外面,更的晚,求不抛弃……::>_<::(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六章 春末 唐宝,快跟姐姐说说,今日上学堂,都学了些什么?” 牛车上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夏梅,道夏梅和文兮,然后多了云霓,现在又多了个唐宝。 不过,自从多了唐宝,这一路上,倒是热闹不少,连时间都过得很快。 这不,文兮非要拉着唐宝,问他上学的感受。 夏梅觉得好笑,但是也有些想知道唐宝会怎么回答,所以也没有插话,一时三人都望着坐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唐宝。 唐宝被硬生生吓走了瞌睡,戳着脸蛋仔细思考了一会,才认真的道:“师娘做的饭菜没有娘亲做的好吃!” 众人:“……” 文兮哭笑不得的捏着唐宝肥嘟嘟的脸蛋,笑骂道:“你这小子,竟然逗你文兮姐姐玩?!胆儿肥了啊?!” 唐宝自知理亏,一个劲的喊疼,可怜兮兮的向夏梅求救,好不容易才从文兮的魔爪下逃脱,翻个身溜到夏梅背后躲起来,冲文兮做鬼脸,气得文兮作势就要来打人了。 牛车上禁不起太大的晃动,所以也就唐宝身子轻,能够晃几下,文兮只能老实的坐在原地,让唐宝甚是得意。 夏梅拉住调皮捣蛋的唐宝,轻声问道:“唐宝,你文兮姐姐问的,娘亲也想知道,今天你在学堂里学了些什么?” 唐宝抿唇,既然是娘亲在问,就要好好回答才是,于是老实的回答道:“今日夫子让我们互相认识了一下,然后便开始教三书,唐宝虽然之前学过,但是夫子讲解的更为有趣。所以唐宝又学了一遍。” 夏梅闻言,心中甚为满意唐宝的乖巧,疼爱的摸摸唐宝的童子髻,宠溺的道:“唐宝真乖!今日回去,娘亲给你做想吃的!说吧,想吃什么?” 唐宝高兴的欢呼,“哦哦!唐宝要吃糖醋排骨!” 云霓一直在旁边瞧着。此刻出声道:“唐宝。可是今日咱们没有买排骨啊,你换一样吧!” 唐宝闻言,失落了一瞬。便立刻换上如常的笑颜,小脸上带着挤出来的笑容,懂事的道:“那……唐宝都可以,唐宝是个不挑食的好孩子!” 云霓欣慰的笑笑。安慰道:“待会云霓姐姐带你去摘红剂子!” 唐宝脸上的笑容才有了些活力,甜甜的点头笑道:“嗯!” 夏梅在一旁轻轻抚着唐宝的脑袋。心思暗转着。 很快回到家里,唐宝放好自己的书包,便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吴松出去地里了。不在家里,夏梅犹豫的片刻,终究拿着河叉。自己去了河边。 为了唐宝,因为没有排骨。夏梅想做糖醋鱼。 所以自己来到河边,想试试能不能叉到鱼。 虽然想法有些天真,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于是夏梅有些忐忑的来到河边,人迹罕至的地方。 清澈见底的河底河草轻柔的飘摇,被溪水磨了棱角的圆润石子大大小小的安静的躺在水里,夕阳的照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当然这些都不能吸引夏梅的半分目光,她眼中看到的,只有那些在河水里悠闲游动的,肥嫩的大鱼。 想起美味的糖醋鱼,夏梅很是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手里的鱼叉瞧瞧的举起。 河里游动的鱼,突然感觉背脊发寒,都不约而同的停顿了一下。 于是直到太阳下山了,吴松回家发现夏梅不再家里,久久没有回来,开始有些忧心。 正准备要出去寻自家娘子的时候,夏梅回来了。 可以说是一身狼狈了,一身衣衫湿了一半,衣袖和裤腿都挽着,露出皓白的手臂与小腿,头上的发丝也是散乱,如同去哪里搭架之后才回来一般。 吴松大惊,连忙上前将夏梅拉进跟前仔细查看,眸中带着怒气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夏梅哭笑不得,连忙安抚住要暴走的某人,轻声道:“我没事,是我自己弄得,你别激动,我没事的。” 进了院子,关上门,夏梅才邀功似得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铛铛铛!看!” 用粗糙草绳绑起来的鱼,大概三斤重,真的很大的鱼。 吴松愣了愣,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你就为了这条鱼,把自己弄成这样?!” 夏梅撇撇嘴,好看的大眼睛里溢满委屈,咬着嘴唇看着吴松。 吴松:“……” “哈……真是……” 被夏梅弄得又心疼的不行的吴松,怒气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抬手在夏梅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吴松有些咬牙切齿的道:“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收拾你!” 夏梅吐吐舌,心情好的笑弯了眉眼,跳起来亲了吴松一口,转身跑进厨房,嘴里欢快的喊着:“唐宝!娘亲今晚给你做好吃啊!” 吴松烧了热水,夏梅快速的洗了澡换了衣服,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做晚饭。 将得来不易的鱼收拾好,切花刀,抹上盐腌渍片刻,涂上水淀粉,用油稍稍炸过,放在一旁。 说起水淀粉,其实就是切片泡水,沉淀了以后那个粉晒干,便是最简单的淀粉了。 接下来便是做酱汁,爆炒姜蒜沫,加入自制番茄酱,水,糖,醋,些许酱油,烧开以后倒入水淀粉勾芡,最后放入一小块猪油。 大火收汁,这酸酸甜甜,开胃消食的汤汁便做好了。 淋在做好的鱼身上,切几丝葱丝和红辣椒做装饰,这糖醋鱼,便做好了。 手脚麻利的趁着热锅烧个豆腐青菜汤,不软不硬的白米饭也蒸好了,盛好饭菜端上炕头,三人坐在炕上开始吃晚饭。 唐宝好奇的看着这造型很奇怪的鱼。味道有些熟悉,便问道:“娘亲……这是什么啊?” 夏梅宠溺的笑道:“我们唐宝不是想吃糖醋排骨么?但是近日没有排骨,吃不成,娘亲便想着做了另一道菜,糖醋鱼。” 唐宝惊讶的瞪大了眼,“鱼也可以做糖醋的么?!” 夏梅点点头,轻笑着道:“吃吃看?” 说着。自己加了一块鱼肚皮上的肉。放进唐宝碗里。 收回筷子的瞬间,瞧着某个黑着脸的男人,筷子一转。又夹了筷子放进吴松碗里。 这下桌上的气氛才稍稍回暖。 心中轻笑,转头问着唐宝:“怎么样?好吃吗?” 唐宝惊喜的点点头,咽下鱼肉,欣喜的对她道:“娘亲!这个鱼也很好吃!虽然跟排骨味道不一样。但是也是很好吃的!我喜欢,谢谢娘亲!” 夏梅终于绽开笑颜。放下了心,自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唔……鱼肉真的好鲜美,果然是原生态无污染么?” 被自己做的菜感动到的夏梅,开始一边给唐宝挑刺。一边自己不停的吃着,偶尔还要照顾一下有情绪的某人。 所以虽然这顿饭很好吃,但是夏梅却觉得很累…… 于是吃了饭。被服侍的心满意足的吴松主动收拾了碗筷,给唐宝烧水洗澡。自己也洗漱过后,才回到房里歇息。 瞧见已经睡着的夏梅,眼底闪过心疼,小心翼翼的帮她褪去衣衫,改好被子,钻进被窝将她揽进怀里,满足的睡去。 日子总是在这般磕磕绊绊中流逝,不知不觉,夏梅来到这里,快一年了。 又到了初夏的时节了。 地里的小麦已经黄灿灿的,沉甸甸的麦穗满足的弯着身躯,等待村民来收回家,脱粒去皮磨粉,变成好吃的馒头。 吴家所有的土地,都是夏梅拜托村长从那落氏手里买来的,土地肥沃,就是有些疏于搭理,地里荒草很多,尽管吴松之前翻的很仔细,但是草种太多,经过春雨的滋润,许多又开始生根发芽。 地里的麦子,自然也不算是顶好了,但是也不差,足够他们一家人一年的吃喝,倒是没有问题了。 这个一家人,是将文兮和云霓也算在里面的,俩个小姑娘没有土地,又吃不了什么,自然是与吴松一家人一起过。 “夫君,你这几日帮着陈婶子他们家先收麦子,她家不多,且黄的比我们多,急一些,等他们收完了,大家就来帮咱家收。” 吴松喝下最后一口粥,将嘴里的馒头咽下,才淡淡的道:“嗯,我知道的,娘子不必忧心地里的事,为夫自会做好。” 夏梅有些歉然的道:“那么些地,本来我就应该和你一起做的……可是酒楼里实在离不开……” “之前招的那个小子,确实不错,也能担大任,就是时差请假,好像身子比较虚……这几日又请假了……” 说着,夏梅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就不能找一些正常的厨子么……净是些极品…… 吃过早饭,夏梅和唐宝离开了,吴松拿着镰刀向地里走,一路走一边在心里盘算自家的土地。 从村长那买来的土地一共十二亩,不算多,但土地肥沃,且连在一起的,好耕种,唯一不足的便是靠着一片荒坡,被风吹落的草种落到地里,野草太旺盛。 这十二亩土地,有七亩种着冬小麦,剩下的,全部埋上了土豆。 土豆这东西很好种,而且一个土豆能切三块,种三窝,不需要太多搭理。 七亩小麦是全地,收起来也不麻烦,他一个人一天都能收一亩,加上陈家的,也就俩三天的事。 关键是这土豆,前不久才种下,再等俩三月就可以收货,只是这么多土豆,要如何销掉呢…… 不知不觉的,吴松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庄稼人,考虑着一年四季这地里的种物,收成。 当然,打猎这事也没落下,晨起与日落各进山一次,因是合适的季节,每次都能待会一俩只猎物,家里的野味倒是从未断过。 正逢农忙,又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吴松到了地里的时候,陈氏一家都在忙活了,吴松打过招呼,便开始一言不发的给他们收麦子。 陈氏见了,立下便明白了他的用意,盘算着自家的麦子收回去,就该给吴家收了,俩家收完,一起脱粒,倒也方便。 打定主意的陈氏放下念头,一心一意的低下腰用手里的镰刀熟练的收割小麦…… 青山镇的酒楼里,生意如往日一般,饭点座无虚席。 天气日渐回暖,吃火锅的人慢慢变少,还有就是人们新鲜劲也过了,再加上青山镇上多了许多新的吃食,天福的火锅生意,便没那么红火了。 但这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夏梅与沐三,都是做菜的好手,不管你想吃什么,天福酒楼都能满足你。 并且,经过长期的观察发现,沐三这人,厨艺并未经过名师教导,而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因为他有些根本不符合这行规矩的习惯,比如切菜只用一把刀就可以完成,不管你是什么菜,切成什么样子。 枉费夏梅专门为他打造的一套刀具。 也是因此,夏梅发现此人对做菜悟性极高,比文兮还要强上几分,每次夏梅研究新的菜色,他不仅可以毫无惊讶的接受,而且可以提出改进意见。 夏梅觉得,自己也许是老了吧…… 已经阻止不了这些逆天的年轻人了,穿越大神太弄人…… 不管如何,夏梅与沐三,经常会研究出前所未有的新菜式,那些喜欢尝试与冒险的顾客,便成了天福的常客。 比如衙门里的师爷。 “哟,师爷,您又来啦?!” 刘全刚刚收拾完这桌的碗筷,擦好桌子,回头一看,便瞧着轻抚着自己的黑色山羊胡须的师爷走了进来。 连忙迎上去打招呼:“哎哟我说师爷咧,您是不是闻着味来的?!” 师爷慢悠悠的走进来坐下,熟门熟路的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随口叫道:“给三个食盒去衙门,县老爷今日要吃清炒小白菜,还有酱肘子。” 刘全乐呵呵的给厨房报了,又转回来给他斟茶,有些神秘的对师爷道:“师爷,今早上夏夫人才弄了新的吃食呢!说是最适合你们这种……身份高贵的人,吃什么……下午茶!” 师爷不缓不急的饮了口茶,才斜睨刘全一眼,淡淡道:“哦?那是什么?” 刘全嘿嘿一笑,凑过去耳语道:“据说是叫……果酱吐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七章 面包 师爷放下茶盏,胡子随着表情微微抖动,“哦?吐司?果酱?这是什么?” 刘全会心一笑,颇为讨好的道:“师爷,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家夫人听说县老爷喜甜,而且忙于公务,常常吃饭不准点,夫人说这样对身体实在不好,所以特地为县老爷做的这个吃食呢!” 刘全笑眯眯的说着,吐出来的话儿让对方满意不已,这么久的观察,刘全很清楚县老爷在师爷心中的分量,所以才有这番讨好的说法。 实际上,刘全眼角微抽,这吃食,据说是夏夫人心疼唐宝上学没有点心,肚子饿,才做出来的…… 所以说,讨好也是一门技巧啊…… 暗暗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的刘全,面上仍然带着恭敬的笑,将师爷哄得开心满意之后,才施施然将那吃食端上来。 师爷一瞧,白白的四四方方的方块,一口大小,上面涂着黄橙橙的一层酱,看起来……蛮好吃的样子。 刘全极是懂事的过来,给师爷委婉的说明这东西如何吃,将两个小方块合上,放入口中便好。 师爷依言吃了一块,嘴里浓浓的橙子味瞬间化开,配着不软不硬的吐司,口感极佳,且酸酸甜甜的橙子味,极为开胃,倒是个不错的吃食。 关键是,师爷觉得老爷肯定会喜欢。 这么想着的师爷,脸上便露出了满意至极的微笑。 刘全心知,这回事情是成了。 将师爷伺候的吃好喝好,临走了再给师爷装上一盘子吐司和小瓶果酱带走。 其实衙门里有厨娘,但是陆判觉得自己照顾一下秦之翰的生意也不错,恰好最近厨娘告假回家了。所以这些天,衙门里的饭食,都是他们这送去的。 这也直接造成了,青山镇有些过得去的大户人家,想要吃天福的特色菜了,便吩咐小厮来叫一声,做好了直接送过去。 夏梅无奈的想到。这也算是开创了外卖的先河了…… 说起来。这个吐司,实际上就是面包片,稍稍烤了一下。焦黄焦黄的,因为考虑到这里的人要手拿着吃,或者一大片叼在嘴里,估计是不可能了。如此不雅,怕是没人喜欢。 所以夏梅才将面包片切成一口大小烤的。 做面包的想法。确实是刘全所知道的那般,之前每日唐宝回来,吃饭都吃的狼吞虎咽的,夏梅看着心疼的不行。便想了个办法,做一些饱腹,且便于携带的吃食。 前俩日瞧着吴松收回来的麦穗。想着可以做面食,然后便想起来前世超市里随处可见的面包。夏梅便有心尝试。 在酒楼院子里用黄泥土搭起了一个炉灶,就是一个圆圆的小土包,里面中空,留一个开的较高的烧火口,古代没有微波炉,自己做一个烤面包,想想就觉得……刺激! 加了盐,糖,蛋液,和消过毒去了膻味的羊奶,揉好面团,发酵过后切成几等分,揉过之后继续发酵,最后取出将小面团拉成牛舌装,继续发酵一刻钟。 面团经过三次发酵,揉的劲道,然后做成面包的模样,放进炉子里烤便好。 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是没那么容易。 首先这条件实在不足,因为没有黄油,没有植物油,没有橄榄油,这样做出来的面包,恐怕有些干,夏梅只能多加些老酵母团,让面包变得软糯一些。 还有便是,泥土做的烤炉,容易受不住高温,皲裂,夏梅便在四周,开些小孔,然后烤面包的时候,用面团糊住,面团稍稍透气,可以减少泥土干裂的机会。 烤炉内要保湿,每次烤之前要在燃的明亮的炉灶内喷洒些水,称为湿烤。 最后,便是面包若放在地上烤,容易受热不均匀,会烤不熟。 这些,都是夏梅实验了无数次,才总结出来的经验。 经历了很多次的实验,最终面包还是烤出来了。 面上焦黄的四四方方的面包,熟悉的外表让夏梅瞧着,竟然有种感激的落泪的冲动。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在这烤炉都没有的古代,竟然还能吃到面包…… 小心翼翼的切下一片,夏梅先自己尝了尝。 唔,松软可口,虽然面包没有黄油,没有橄榄油,但是却有自身的香甜,古代纯天然的小麦粉加分不少,吃起来,倒是更加的香甜。 面包做成功了的夏梅倍受鼓舞,想着光吃面包不太合适,便开始做果酱。 果酱的做法,跟番茄酱相差无几,橘子带皮切碎,加水慢慢熬,熬到一半加糖,最后熬到粘稠即可。 刚刚做出来的橘子果酱,热乎乎的,夏梅便迫不及待的配着面包尝了一口,瞬间便想落泪。 真的是梦幻的搭配! 虽然条件艰苦,做不出其他的搭配,但是有了这个橘子酱,已经不需要其他了。 纯正天然的橘子,甜味很足,清香扑鼻,加上果皮有些微微的苦涩,反而更加突出甜味,让人回味不已。 做好的面包,夏梅全部切成小孩巴掌大的大小,抹上果酱,做成夹心的感觉,放在轻薄干净的木盒子里,给唐宝带上,很有种,古代便当的意味。 第一次吃到夹心面包的唐宝,瞬间便被这酸酸甜甜的口味征服了,喜欢的不得了,每日都要吃三块夹心面包才罢休。 不过,“唐宝,最近你怎么面包带的越来越多了?” 文兮一边给唐宝整理书包,一边问道一旁自己装面包的唐宝。 唐宝动作一僵,站过头来讪讪笑道:“是因为……因为和我同砚的男孩子,也喜欢吃……而且他胖胖的,总是吃不饱,我就多带些。免得他上课会饿。” 文兮莞尔,这种同窗之情,真是值得怀恋啊…… 仿佛被这种美好的感觉所打动,文兮也不再计较,反而让他多带些,怕两个孩子不够吃。 虽然面包夏梅并未打算卖,也就是酒楼和家里人的一种零食。但是自从刘全将面包送给师爷。让带给县老爷陆判吃过之后,这往衙门里送的就没停过,第一次刘全就当是赠送了。但是之后开始,师爷就开始正是来买,这倒是让夏梅纠结了一下。 面包改如何定价啊…… 最后想了一下,面包做起来也不太容易。所以定位走高档路线,价格为二十文一块。 唐宝手掌大的一块。 文兮第一次听到这个价格。可是狠狠的惊讶了一下。 要知道,唐宝天天吃的跟玩似得……怎么能这么贵…… 二十文……这跟糖一样贵了…… 不禁文兮惊讶,大家都惊讶了,对此夏梅的解释是: “啊……这个啊……天天要做唐宝吃的就很麻烦了。太多了好难做……” 然后,面包的价格就是二十文了。 陆判则是郁闷了一下,想吃个零食。还要这么贵,真的不是故意敲他竹杠吗?! 然后师爷便被派去镇上那几家有头脸人物家里走了一遭。手里还提着食盒…… “那个……夏夫人……,又有人来买面包的,说是要十份……” 刘全掀起帘子,走进厨房,弱弱的向正在挥勺的夏梅道。 夏梅手上动作一顿,周围的人都感觉她身后的背景变成低气压。 刘全在暴风雨来临之际,明智的脚底抹油溜了。 夏梅很是郁闷了一下,最后只能认命。 这些人可是天福的常客,得罪不起。 终于,夏梅下定决心,将面包的做法教给了季林。 原本季林一直眼馋来着,但是偷师这事是这行忌讳,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师父,所以不能请夏梅教给他。 但是如今夏梅主动将做法交给他,让他欣喜若狂。 教会了季林,面包这事才算是完了,不过季林毕竟是专业的,面包到了人家手里,还玩出了许多的新花样,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师父,明个家里要脱离,要不我留在家里一天吧,给大家做饭。” 午饭过后休息的时候,文兮想起所以问了一句。 夏梅也正在纠结这事。 家里收麦子,自己一天都没有做过,整日都在酒楼,那么多麦子,都是吴松打理的…… 仔细想了想,夏梅叫来跟季林一起研究面包新的做法的沐三,对他道:“明日若是下雨,我便不会来,酒楼里的菜色你就一个人做着,下雨人也不会多,一个人应该可以。” 沐三重重的点头,乖巧的模样就如同妈妈出门前交代要锁好门一般。 夏梅对此已经习惯,甚至还站起来,欣慰的摸摸他的脑袋。 “乖~~~” 沐三红了耳尖,云霓无语的看了一眼,放下帘子,回到厨房。 第二日清晨,真的下起了小雨。 夏梅与吴松早早的起身,将麻袋装好的小麦用牛车拉往村里专门脱粒的大房子。 拉了好多车,夏梅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喜悦,自己嘴角也不觉的拉起弧度。 他亲手种出来的,此刻这种收货的喜悦,也是他感受最为浓郁。 陈大牛也拉着自家的麦子来了,瞧见他们夫妇,笑着打招呼。 村里这个大堂,是全村人一起合力修起来的,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候,每年稻谷,小麦,黄豆,这些带壳需要脱粒的,都是到这里,用唯一的一个大碾子,碾着脱粒。 因为大堂很大,中间有个分界线,可以供农忙的时候,两家人一起使用。 庄稼人在这种时候,都死很齐心的,不会有什么先后顺序的争执,都死简单的商量一下,便按着约定好的顺寻来做。 今日便是轮到他们俩家了。 虽然下着雨,有些不方便,但是时间不等人,拉了麦子的两家就便立刻的开始劳作,吴松跟陈大牛一起拉碾,夏梅跟陈氏在后面翻面,将麦子反过来,脱粒更加完全。 今日文兮去了镇上,带着唐宝一起的,家里只有云霓和杏花,负责做饭送饭。 夏梅家七亩小麦,加上陈家的五亩,按照一亩地一百斤来算,也就是一千二百斤的小麦,这么多要在一天以内弄完,实在是太赶时间。 今日虽然外面下着雨,但是室内仍然有些闷热,没多久夏梅便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中午,云霓跟杏花送饭过来,里面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爹娘,夏梅姐姐,快过来休息,吃饭吧!” “哎哟我的腰啊!”听到声音,直起身的陈氏低呼一声,扭了扭自己过度劳累的腰,大声招呼一下还在干活的几人,“诶!快来吃饭吧!吃了饭再继续干活咧!” 于是剩下三人也都陆续停下,便擦汗,便慢慢走过来。 陈大牛疲累的坐在门槛上,面对着门外,感叹一声,“真的是累人啊这个,今天一天,要弄完这么多呢!明天可就不该咱们用了啊!” 陈氏接过杏花递过来的饭碗,也叹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这不也是没办法么,今年的麦子长的极好,收成要比往年高俩三成,这才将人累的不行。” 夏梅有些虚弱的笑道:“这也算是好事啊!产量高,粮食好,夜里睡得也舒坦啊!” “这倒是!” 陈大牛乐呵呵的笑了一声,端起冒了尖的一碗白米饭,大口的吃着。 吴松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给夏梅擦了汗,递给她凉水,等她喝了自己才喝了一大口凉水,歇了片刻,才端起碗,开始吃饭。 像今天这种劳动量极大的天,饭菜便要做的极为扎实,午饭都是白白的大米饭,加了萝卜四季豆的骨头汤,还有大量的腊肉块,炖的刚刚好,云霓还带着一碗夏梅冬天腌的辣萝卜块,极为下饭。 杏花和云霓也是在这一起吃,几人都是吃的顾不上说话,狠狠的吃了两大碗米饭,喝足了汤,肚子里有了能提供力气的食物,整个人才活了过来。 吃过午饭,云霓和杏花也留下来帮忙,翻着小麦,这茬碾完,快速的将麦秸秆收到一旁,扑上新的麦子。 四个女人忙着腰就没有直起来过,到了晚饭时分,麦子也只剩下一茬左右。 众人这才直起腰,稍稍的休息了片刻。 杏花看了看天色,脸色一慌,急忙走出来,喊着云霓,“云霓妹妹!快点出来,咱么该回去做饭了!” 云霓抬头一看,也是发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干净走出去收拾了碗筷,带回家做饭。 陈氏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杏花,不用急,咱们要将麦子收完了才会回来吃饭!晚上多做点好吃的!” 杏花远远的应了一声,人已经走的没影了。 ps:更得这么晚,我有罪,我悔过……/(tot)/(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八章 初夏 辛辛苦苦累了一天,腰都未曾直起来,终于将两家人的麦子都脱完粒了。 这也昭示着,初夏正式来临了。 将脱过粒的麦粒拉回去还要脱壳,晒干,需要面粉的时候磨成面粉,然后便可以做美味的面食了。 俩家都拉回自家的麦粒,麦秸秆也拉回去,是很好的引火材料。 将麦粒送回屋里,麦秸秆堆在后院的棚子里,这才吴松跟夏梅,这才坐下来休息了片刻。 回屋给夏梅倒了一碗之前晾好的凉开水,坐在屋檐下,看着细细的雨水随风飘落。 累了一天,坐下来休息的瞬间,就这么什么也不干,都感觉是幸福的。 夏梅疲累的休息一会,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静静坐着的男人。 精瘦的身上衣衫还带着未干的汗水,勾勒出性感的线条,从夏梅这个角度看去,可以清晰看到微微翘起的浓密的睫毛,还有那双幽秘深邃的眼眸。 平淡无波的直视前方,朦胧的细雨带起的潮气仿佛都沁入到眼底。 视线移到他的大掌,上面早已布满厚茧,以前只是握弓箭的部位才有的,现在手掌上到处都是厚茧。 夏梅心中微微抽痛,眼里泛起心疼。 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走到他的身后,一双葇夷放在肩上,开始默默的按摩。 “娘子?怎么了……啊!啊……” 被按上今天劳累过度的肩膀,就连吴松也不禁低呼出声。 随后便露出享受的表情。 “嗯……娘子,别累着了,过来我也给你按按吧。” 说着,将夏梅拉进自己的怀里坐下。 夏梅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作势便要起身,吴松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一颗大脑袋埋在胸口的位置。 夏梅觉得有些害羞,想着该去夏家吃饭了。便一下一下轻轻的推着怀里的脑袋,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快起来了,咱们该走了。” 吴松却耍赖一般的在胸前摇头,闷闷的声音道:“不要。这里软和。” 夏梅恼羞成怒,轻轻的抓着他的耳朵往外拽。 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夏梅妥协,由着他放松的靠着自己怀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脑袋。 也就几个呼吸。但是对于疲惫的吴松来说,就像已经充电几个时辰。 “走吧娘子,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 ………… 饱饱的吃了饭,陈氏笑着赞叹一声云霓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云霓抿唇轻笑:“婶子可是过誉了,哪里是我做得好,分明是杏花姐姐心灵手巧。” 陈氏满意的眯起眼,面上笑道:“哪里,不过几道家常小菜罢了。” 云霓眼珠轻转,笑道:“嫂子。您还别客气,杏花姐姐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在家练习女儿家的本事,如今,这水平可是甩我好远了呢!” 夏梅接过话头,也是高兴的道:“是啊婶子,如今杏花瞧着,就跟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模样俊俏不说。礼仪本事也是顶好的。” “将来谁娶了她,那可是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咧!” 众人的打趣,让杏花羞得满脸通红,佯怒的跺了一下脚。嗔怒道:“你们别说了!” 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几人逗乐的笑声,杏花脸色微红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少年身影。 少女脸色,愈发的红艳欲滴。 初夏季节,满天繁星已经隐约闪烁。夜空无月,微风里飘散的,是少男少女独有的荡漾情思。 ………… 收完了小麦,开始种玉米,现在种的玉米便是八九月份收,晚秋玉米当季时间更长,甜味更足,吃起来满嘴溢香。 “夫君,地里的土豆等几天就该收了,到时候我让文皓回来帮忙,云霓也留下给你们做饭。” 晚上躺在炕上,夏梅闭着眼,脑海里盘算着事情,时不时出声和一旁的吴松讨论几句。 前几日收完小麦,吴松才算是松了口气,瞧着满屋子装满麦子的麻袋,嘴角的酒窝深深的窝进去,盛着醉人的笑意。 歇息了一日,吴松又回到教导唐宝和文皓武功的日子,眼下地里土豆熟了,怕是又要忙几日了。 夏梅很是心疼吴松,总感觉是自己拖累了他,明明是个自由随意的男人,却不得不为了她,整日在田地里与泥土打交道。 想到这里,夏梅转身,紧紧抱住眼前男人精瘦的腰身,脑袋埋进温暖的胸膛。 吴松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怜惜与愧疚,唇角微勾,淡淡的嗓音带着安抚,“娘子,睡吧,我没事。” 夏梅抿唇,半晌没有出声。 忽的抬头,黑暗里大眼睛闪着诱人的水光。 “夫君,你辛苦了,今晚……你且安心的享受吧!” 吴松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怀里的小女人一阵扭动,慢吞吞的爬到了自己身上。 有些迷茫的吴松本能的扶着身上的纤腰,防止她掉下来,正要出声问时感觉到身上人慢慢扭动到危险的位置,眸色一沉,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两下。 “娘子……你,干什么……” 身上的动作停顿了片刻,被子里传来夏梅认真的嗓音:“夫君……你别动,放着我来!” 吴松再次咽了咽口水滋润一下干涩的嗓子,感觉到自己的腰带已经慢慢脱落,眸色愈发的深邃。 直到那一刻真正的契合,吴松不由得咬紧牙根,从嗓子眼里发出的低呼淹没在相依的唇齿间。 仍然有些寒冷的初夏深夜,彼此紧紧相依的躯体反复交缠,淋漓的汗水自皮肤上滚滚滑下,滴在对方的皮肤上,渗出灼热的温度。 一夜火热,想用自己主动来安慰吴松的夏梅,在第二日感觉到自己酸痛的四肢,便悔青了肠子。 “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揉揉自己酸痛的小腿肚,夏梅心里真是泪流满面。 反之,瞧着吴松。却是如沐春风般得意畅快得意,很早便起来给自己娘子儿子熬滋补的鸡汤,大火熬出油,浓浓的鸡汤诱人垂涎。 这野鸡是昨日抓的。尾巴上长长的鲜艳的野鸡毛吴松特地洗干净带了回来。 用一小块红薯块,加两个铜钱,做成了一个简单漂亮的鸡毛毽子。 唐宝回来瞧见,刚开始还欢喜的不得了,倒腾着踢了一会。便渐渐失了兴趣。 “爹爹,这个是女孩子玩的,唐宝不要。” 夏梅闻言,瞪了这人小鬼大的唐宝一眼,夺过他手上被嫌弃的毽子,轻轻呵斥道:“你这孩子,自己踢不好,便怪起毽子来了!” 将毽子拿在手中,夏梅倒是越看越喜欢,其实唐宝说的也不错。这种游戏,女孩子更加擅长一些。 于是唐宝便放弃了鸡毛毽子,但新鲜的野鸡肉被炖的烂烂的,大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娘亲,我们走吧!爹爹,我去学堂啦!” 吴松轻笑着送了母子二人出门,转回去继续处理这几日打猎的动物,皮子晾干了便要送到镇上去,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了。 “诶,你说。这吴家地里种的是个啥?那苗子我咋重来没见过?” 大山村里的人收了麦子,又赶着天气种下了玉米,这才闲着休息了几日,那些约着一起。扛着锄头去地里除草的庄稼汉们,边走边闲聊。 这不,走到吴家地边上,一人纳闷的问了一句。 旁边的人轻蔑的一撇眼,不屑的道:“能种个啥玩意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里就那个唐瘸子媳妇管事。这庄稼地,肯定也是她折腾的!依我看,这吴家小子,迟早被她给拖累咯!” “不会吧……你看人家现在过得多好,村里可没几个人,能有人家的家底子!” 那人有些不高兴,嘟囔着道:“再能干又怎样?!还不是个娘们!” 说着,自己扛着锄头先走了,留下那人撇撇嘴,慢悠悠的跟上。 尽管村里对这块地猜测颇多,但是对夏梅没有半分影响,因为她知道,土豆这东西,迟早会被人发现它的优秀。 酒楼里卖的土豆,其实销量并不大,夏梅有意控制,再加上土豆的菜色只做一两样,所以知道这东西的人,只在少数。 至于何时将土豆完全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夏梅觉得,还不到时候。 自己来的这一年,弄了太多的新东西,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就像刘全打趣的那般,现在就算她说土也能吃,他都相信。 夏梅苦笑,这只能说明,大家对新的事物接受能力变强的同时,也失去那种新鲜,惊讶,冲突,效果远不如从前。 对于土豆,夏梅是真爱,所以她要留着,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土豆的怀念之情。 前几日,文皓回去帮着吴松收了那几亩地的土豆,按照夏梅的意思,避开了人群,用麻袋装着,先收了路边的地,等大家反应过来想去看的时候,也没有合适的借口了。 土豆收货极为简单,刨起来就可以,一个土豆蛋都没留下,尽数收了回去。 土豆苗留在地里,暴晒了一两日,便焉了,看不出原样。 杜绝了一切旁人种植的可能,夏梅让吴松在后院挖了个地窖,存放土豆。 吴松他们遮遮掩掩,村里人便愈发好奇,有人摸着黑去地里翻找,一无所获,暗骂的同时顺了几根苗,想回去研究研究。 至于结果么,便是看运气了。 夏梅瞧着地窖里的土豆和小麦,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放不下来,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可以变成美味的原料,而不是只是果腹的事物。 这几日,夏梅一心扑在研究土豆的吃法上了,原先不敢太过随意,因为土豆太少,还要供应酒楼,夏梅便压着自己的“创作欲”,等着地里的土豆收货。 如今,倒是可以放肆一回了。 于是,这几日,吴家饭桌上的吃食,除了土豆,还是土豆,唐宝瞧着桌上的土豆泥,鸡蛋土豆饼,蒸土豆,小脸皱成了包子。 “娘亲……家里只有土豆了吗?日日吃土豆,吃的唐宝都快变成一只土豆了……” 吴松坐在桌上,虽然没有像唐宝那般撒着娇抱怨,但脸上也是露出了些纠结的神色。 夏梅看了看二人祈求的眼神,有些失望的道:“你们不喜欢吃土豆啊……” 一瞬间低落的情绪,让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瞬间急了,连连否认,吴松深情的道:“娘子,我爱吃,只要是娘子做的,为夫都爱吃。” 唐宝纠结了一下,也是挤出笑脸道:“娘亲……唐宝也喜欢……” 夏梅唇边闪过得意的弧度,开心的道:“既然你们喜欢,便多吃一点吧!” 说着,夹了两块蒸土豆分别放进他们碗里,感觉两人发苦的脸色,夏梅偷着乐。 天气越来越炎热,夏季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直到蝉鸣声出现在山林树间。 “师父,吃个李子吧!” 闻言,夏梅抬手擦擦额上的汗,结果文兮递过来的新鲜的李子,上面还带着刚刚清洗的水珠。 甩了两下,放进嘴里,酸的夏梅瞬间变丑,五官难过的纠结在一起。 文兮“噗嗤”笑了出来,立马收敛,端了杯茶过去。 夏梅狠狠喝了两大口,才缓解了那要将牙齿酸倒的味道,眼泪汪汪的瞪文兮一眼,笑骂道:“你这妮子,竟然敢折腾你师父!” 文兮摊手,做无辜状,“师父,这可不怪我,是您自己太不能吃酸了。” 夏梅瞪了她一眼,将剩下的李子一下塞进文兮嘴里,没好气的道:“你喜欢,你吃吧!” 文兮吐舌,不客气的将剩下的半个李子嚼了吞下,冲夏梅露出个灿烂的笑脸,随后跑远。 夏梅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妮子,性子倒是越来越开朗了,跟唐宝凑在一起,能捅了天去。 不过,这种改变,大家都是欣喜的,文家兄妹的心结,大家都知道,若是能放下,实在是再好不过。 就在大家都暗自欣慰他们心结放下的时候,只有吴松知道,文皓心里,存着怎样的狠劲。 瞧着地上被打碎的小石子,吴松抿唇,淡淡扫了一眼拿着弓箭的文皓。 “不错。” 文皓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这几个月来,这算是最高的评价了! “谢谢师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九章 兰花 一声蝉鸣,唤醒人们属于夏天的记忆。 微风轻抚过嫩绿的树梢,炙热的阳光晒着地上的积水。 夏季多夜雨,一夜大雨过后的清晨,带着夏季特有的清新与凉爽,让人神清气爽。 地里的玉苗已经窜的有一尺来高,开始长着梭子大的玉米棒子,人们查看了地里的情形,笑的见牙不见眼。 “今年的玉米格外好咧!” “是咧!晚上下雨,玉米水分足,到时候,可甜的跟蜂蜜似得!” 一两句对话,传递着庄稼人独有的喜悦,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没什么大的愿望,只求吃饱穿暖,过年能有头肥猪杀了吃。 吴家小院,一如既往的平静温馨。 “唐宝,今日休沐,你想做些什么?” 吃着早饭,夏梅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唐宝的碗里,饶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唐宝一月两日的休沐,夏梅很想陪陪唐宝,考虑着现在文兮已经跟了她一年,可以自己做事了,而且再不济,不是还有沐三么,大菜交给他,倒是没问题的。 于是夏梅也给自己放假,就在唐宝休沐的这两日,一家人一起休息,享受安逸的时光。 察觉到旁边那人淡淡的,执着的目光,一个劲的在自己碗和盘子之间来回,很明显的暗示,夏梅无语,也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白了他一眼。 这才看向咬着筷子头仔细思考的唐宝,等他给出回答。 唐宝想了一会,才道:“我想去山里!” 这个答案,很明显的出乎了夏梅的预料。 于是她惊讶的问道:“山里?你怎么会想到去山里?你还这么小,山里很危险的呀!” 唐宝解释道:“娘亲,夫子说,君子当如兰,高洁优雅,空谷娴静,不为世俗所惑。不为七情所苦!” “所以,唐宝想去山里看看,真正的君子是怎么样的!” 夏梅:“……” 她竟无言以对。 这个夫子,还真是……古板。教的都是些太精神质的东西。 但是夏梅也不能说夫子不对,否则,唐宝不相信夫子的话了,以后不听教导该怎么办。 所以夏梅只能抿唇,咽下自己吐槽的话。委婉的道:“唐宝……这夫子说的没错,君子不易,故而兰花可贵,不是寻常便能寻到,还得有缘分才行。” 唐宝有些失望,随即又振作,充满信心的道:“唐宝不怕!唐宝相信自己!” 夏梅无奈的摇头苦笑。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要是一开始她不问,唐宝是不会提出去山里的。 眼下,便只能想着在山里如何照顾好唐宝吧! 吴松作为古代好妻奴。自然是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所以夏梅说要带唐宝去山里,他转身便去收拾东西去了,丝毫没有惊讶,让夏梅楞了一下。 “这人,竟然不反对我吗?!” 没有得到预期反应,夏梅摇摇头,放弃疑思,开始准备午餐的便当。 想着山里别弄肉香浓重的菜。免得引来肉食动物,夏梅便打算弄饭团,凉拌豆芽,肉剁成泥和着土豆泥做成煎饼。 很简单的饭菜。很快便弄好,再在便当盒里放进个水果,当饭后甜点,小日子不要太滋润哦! 这便当盒,比唐宝的大三倍,是吴松特意弄得。便是为了今天这样的日子。 “好了!走吧,出发!” 一声令下,唐宝便领命窜出去了好远,根本停不下来。 吴松拉着夏梅的手,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是实话,这山里,大部分都地方吴松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熟悉的就跟自家后花园一样,所以对于照顾好唐宝与娘子,很有信心。 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屋后的山林里,一进来,外面炙热的阳关完全照不进来,这里面好很凉爽。 “哇!好大的蚕蜕!” 自从进了山林,唐宝便兴奋的不行,到处窜,吴松让大黑紧紧的跟着他,大黑虽然傲娇冷漠高傲,可能是因为小二黑的原因,对唐宝却是很好,此刻跟在他后面也是小跑,还时不时撒尿,标记自己的领土。 “爹爹,娘亲!快看这是不是兰花?!” 夏梅闻言,赶紧走过去一看,却是一朵其他的说不出名字的花,便轻笑着摇头道:“不是哦,兰花一般呈白色,这朵是粉色。” 被否认,唐宝有些失望,随即抛开,继续往前探索。 夫妻二人跟在后面,谈谈情,说说爱,时不时注意撒欢的一人一狗,这是森林的外围,没什么危险。 不过,兰花生长在深山里,今日唐宝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本来就不抱希望的夏梅便也没仔细找,开始找其他的,自己需要的东西。 心里思忖了一下,发现眼下没啥缺的了,一般的农作物,大家都有,就是土豆这东西,就她有,调料花椒辣椒这些,根本就是这里原有的。 这样,夏梅觉得自己暂时没啥需要的了。 于是陪着唐宝转了转,便唤着过来吃便当。 找了一块平整的土地,铺上布,坐下吃东西。 这种日式的感觉,还蛮新鲜的,夏梅心想。 前世一个人,夏梅从未这么做过,实在是没意思,看着别人都是一家人一起,她心里很是羡慕和渴望,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唐宝只觉得新鲜,这种事还是第一次,所以觉得食物都特别好吃,津津有味的吃了,对夏梅道:“娘亲!以后都给唐宝做饭团吧!好好吃!” 夏梅轻笑道:“你这孩子,那么贵的面包你还不想吃,非要吃这白米饭团。” 唐宝可爱的皱皱鼻子道:“不是啦……天天吃,便觉得不好吃了。” 夏梅一想也对,换着吃,才能跟上营养。 于是日后,为了给唐宝做补充能量的爱心便当,夏梅又研究出无数新奇的小吃,暂且不提。 吃了便当,又陪着唐宝逛了会。吴松还顺便猎了只野鸡,带回去晚饭做鸡汤。 没多久,夏梅便唤回唐宝,准备下山去。唐宝有些不甘心,一个劲的撒娇耍赖,不想走,最后夏梅冷脸警告,再走就进深处了。很危险,唐宝这才不得不作罢。 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吴松有些不忍心瞧着唐宝这个模样,回了家收拾了野鸡,便随意告诉了夏梅一声:“我出去一下。” 便匆匆离开了家。 夏梅忙着收拾鸡汤,只是敷衍的点点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可是直到锅里的鸡肉都熬的糜烂,鸡汤上面全是鸡油,吴松都还没回来。 外面天色早已暗下,夜空中繁星挂满天空,月亮也是皓白莹润。景色格外的好看。 只是夏梅此刻完全没有心思欣赏美景,站在门前,焦急的望着远方。 “娘亲,爹爹还没回来吗?” 唐宝担忧的问道,夏梅扫了他一眼,勉强的笑道:“快了,应该是一时耽搁了。” 安抚好唐宝,夏梅自己心里却是越来越忧心。 “这人大晚上的,到底去了哪儿?!” 终于,就在夏梅忍不住要去找人的时候。吴松的身影,才在门外出现。 “娘子,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是为夫的错……” 一回来,吴松便瞧见夏梅快要哭出来的脸,心里一疼,连忙上前哄住,一晚上的担忧,在这一刻才爆发出来。 “你这人!去干什么了为什么不说一声!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么?!” 怒气冲冲的夏梅大声斥责吴松。吴松自知理亏,一个劲的哄,认错态度极为端正,夏梅吼了一阵,喘不上气,他还体贴的给顺顺气。 夏梅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什么作用都没有,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记住别有下次了。” 吴松眼底闪过如释重负,唇边也挂着笑意,低声道:“谢娘子原谅……” 夏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说吧,你干嘛去了!” 吴松神秘一笑,突然告诉唤起屋外的唐宝。 唐宝走进来,只瞧见他没有表情的爹爹,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觉得退缩了两步。 “爹……爹爹,你有什么事吗?” 吴松学着夏梅那般,将藏着的小布包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一株小小的,青色的小苗。 “当当当!看!喜欢吗?!” 故意模仿的夏梅成功逗笑了两人,笑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实在是模样太滑稽了。 吴松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想挽回自己的形象,于是,轻咳两声,一脸正色的道:“唐宝,这是你要的兰花。” 笑声蓦地顿住,如同被人掐住了一般,怪异至极。 反应过来,两人立刻凑拢,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就是兰花??” 吴松点点头,解释道:“前不久我瞧见的,今日想起,特地去找了回来……” 于是这兰花便受到极大兴致的围观,夏梅也很新奇的瞧着这青苗,她只看过开着的兰花,这种未开花的青苗,倒是从未见过。 不过,从叶子上来看,与她见到的那种,倒也有些相似。 “爹爹,你怎么知道这便是兰花?” 吴松淡淡一笑道:“以前师父见过兰花,所以认得。” 唐宝点点头,夏梅笑道:“既然是爹爹特地为你寻来的,那你便好好种下,悉心培养,知道吗?” 唐宝高兴的应着,扑进吴松怀里甜甜的道:“谢谢爹爹!” 唐宝这般撒娇,对吴松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有片刻的僵硬,眼底浮起有些羞赧的慈爱,低声道:“唐宝喜欢便好。” 夏梅眼里忽的涌起些湿意,这人对唐宝,真是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吸吸鼻子,努力憋回自己眼中的情绪,轻笑的道:“好了唐宝,快去种下吧!免得失了灵性。” 唐宝闻言,赶忙拿着小青苗跑了出去,吴松瞧着小身子从自己怀里离开,心底竟划过些微不舍。 夏梅拉着吴松到桌边坐下,“夫君,快坐下歇息,吃饭了。” 低着头,歉疚的道:“夫君……抱歉……是我错怪你了。” 吴松回头望着她,眼里是缠绵悱恻的情意,丝丝缠绕进夏梅心底。 “娘子不必如此难过,我们是夫妻,互相包容才是。” 夏梅抿唇,深深的望进吴松的眼底,其中缱绻情思,如君饮水,冷暖自知。 …………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愈发的炎热。 蝉声鸣躁,特别是太阳当间儿的时候,拼了命的叫唤,让人心里也变得烦躁。 “诶,这天气热起来,实在是受不了啊……” 文兮软趴趴的趴在桌上,小手无力的扇风,扇过来的风都是热的。 刘全倒了水,也是累的满身汗,端起桌上夏梅熬的凉茶,一口灌了下去。 “啊……舒服!” 放下碗,擦擦汗,转头对身后坐着的夏梅道:“夏夫人,这凉茶喝的好舒服咧!” 夏梅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可不是么,这凉茶夏天里喝着最舒服,就是担心有些人喝不惯啊!” 文皓轻笑着道:“第一次喝着是有些不习惯,多喝几次便好了,那些来咱店里的熟客,可都是喝着这凉茶,喜欢的不行呢!” 夏梅闻言想了想,道:“既如此,那么这方子,便交给咱合作的酒楼吧,反正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卖个好,也能得些人情。” 文皓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由衷的佩服夏梅,这样的方子说给便给,实在是霸气。 也就夏夫人有这个实力了。 点头应下此事,文皓在旁边欲言又止,被韩伯拉住,淡淡摇头,只得心疼的瞧着这方子,流露出去了。 其实这凉茶在酒楼里也是免费的,夏梅本身没打算用这个赚钱,所以此刻给出去,心里也没啥压力。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凉茶的方子从此便流传开来,她的慷慨无私的名声,也就由此生了出来。 夏梅并没想给自己搏个好名声,眼下的她,只想吃个冰棒,有个空调,能缓解一下这让人窒息的暑气。 这一日,夏梅在后院看养的鸡下蛋没有,她前几个月才买的小鸡,如今才两三斤重。 只是她没养过,不知道鸡什么时候下蛋,天天盼着鸡下蛋呢! 偶然的,眼珠一转,瞧见这土墙脚下,有些细细的,白色块状。 “咦,这是什么?” PS:断更了一天,我对不起你们……(全勤没有了,心痛的无以复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炎夏 瞧着这墙角的白色晶状物,夏梅眉头轻轻皱起,摸着下巴仔细思考着。 “唔……这到底是什么……总感觉很熟悉的样子啊……” 嘴里呢喃着,眼神也因思考没有焦点,眉头越皱越紧,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灵光的时候,吴松带着淡淡疑惑的声音传来。 “娘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梅:“……” 一瞬间便消失的感觉,再也想不起来,无奈只好放弃,想着要想起来,总会想起来的。 于是夏梅转过身,释然的笑笑,柔声道:“没什么,走吧夫君,回去做晚饭了。” 回到屋里,吴松将今日卖的毛皮的银子仔细清好,放进夏梅嫁妆的大箱子里。 自那次闹了矛盾以后,成了亲,吴松便对夏梅交了底,以前走镖的银子,全部换成了银票,当他把那厚厚的一沓银票放在夏梅面前的时候,夏梅惊讶了一瞬,瞬间变觉得有些脸红。 原来自己还真的,是钓了个“金龟婿”…… 吴松慢慢解释了这些年大概有多少银子,因为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的花销,而且童万礼也从未亏待过他,所以余钱便渐渐变得多了。 “所以,娘子不必担心,为夫能养好你和唐宝。” 夏梅很是感动,只能红着脸唤一声“夫君”,然后将感动换为补偿,又是一夜柔情蜜意的缠绵。 看着越来越鼓鼓的钱袋,吴松愉悦的勾了勾唇角。 以前对金钱完全没感觉,现在一心想给自己娘子与唐宝更好的生活,所以有了赚钱的**。 其实跟打猎比起来,种田更加累,吴松一开始的确不适应,虽然从未抱怨,但是眉宇间总是带着疲累。 后来慢慢便想通了,打猎不是长久之计,种些庄稼更加踏实。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庄稼成熟,收获,在娘子手下变成美味的食物,他觉得这个过程。很幸福。 所以也就甘心整日与田地为伍,种些自己娘子爱吃的粮食,养些鸡鸭,日升而出,日落而归。 日子平静而富足。 夏季对于男人来说。终究还是要比女人方便许多,比如此刻,吴松便光着膀子在院子里丝瓜架下劈柴。 豆大颗颗的汗珠顺着透着极大爆发力的蜜色肌肉上滑下,视觉效果就跟前世那广告里的男星一样。 夏梅一边饱眼福一边哀怨,这人可以脱了衣裳尽情流汗,自己却是满身闷热。 想起地里长的快好的西瓜,想着要是冰镇一下,一定超级爽……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夏梅懒洋洋的坐在屋檐下,用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也许是对冰的渴望太强烈。也或许是吴松的汗珠太刺眼,夏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冰的制作方法。 就这样一个忽然的念头,完全没有预兆,且不知道正确与否,一大段的很专业的术语解释,便映入了脑海里。 夏梅慢慢坐直了身体,手上扇扇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吴松一斧头劈下去,一块柴利落的分成两半,直起腰杆。捞起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要迷住眼睛的汗水。 习惯性的转头看向屋子外坐着的人影,发现她正在失神的瞧着自己,一副惊讶迷茫的样子。 感觉,就像看到了什么很惊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吴松眼中闪过讶异,放下斧子,提脚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正想伸出手去问问娘子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夏梅猛的站起来,吓了他一跳! “哎呀!不管了。先做了试试!” 嘴里大声喊了一句,夏梅转身就跑到后院,让吴松瞧着一头雾水。 自家娘子,莫不是,魔怔了?! 有些忧心的吴松正想跟上去,晚了一个时辰才回家的唐宝回来了,浑身的大汗,脑门子上的发丝都湿哒哒的趴在额头上,可爱的小鼻头上也冒着细微的汗珠。 “爹爹!我回来了!娘亲呢?” 吴松:“……”好像所有的孩子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找娘亲,难道爹爹对他不好吗?! 郁闷了一瞬,吴松便想到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于是道:“你娘亲在后面,快过来。” 唐宝愣了一下,立马跟着吴松也往后面走去。 还没走到后面,便瞧着夏梅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地窖,瞬间又走了出来,朝他们走过来。 唐宝扬起笑容,正欲跟自己娘亲亲昵,谁料她竟然绕过两人,直直的走了过去。 两人无语了一瞬,又立马跟上她,瞧着她用木盆盛了一盆水,上面放了一个木瓢,端着往外走。 吴松瞬间走过去接过来,轻声问道:“端到哪里去?” 夏梅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到后院地窖里去。” 吴松点头,端着盆子就走,夏梅跟上,唐宝迈着小短腿也跟着后面,三人快步走到地窖,吴松放下水盆,静静看向夏梅。 夏梅抿唇,神色有些紧张的瞧着那盆水。 犹豫了片刻,将那木瓢里乘了水,然后将手里一直攥着的手帕松开,一小团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瞬间,有些黑暗的地窖里,便响起一阵“嘶嘶”的声音。 唐宝小身子抖了抖,大夏天的,他竟然感觉有些寒冷的凉意,于是向一旁的爹爹靠过去,抱住紧绷的大腿取暖。 “明矾,白色粉末状晶体,溶于水吸热,可用于火药。 古代制冰,大多采用明矾制冰法,晒干后可重复使用。” 脑海里不断徘徊着这段话,夏梅借着昏暗的光线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个木瓢里的半瓢水。 那木瓢里的半瓢水,半浮着在盆里,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结冰。 大约半柱香的时候,这瓢里的水,完全的结成了冰。 当然,盆里的水,也完全冻住了。 地窖里一阵异样的沉默。 夏梅是因为惊喜来的太快,她一时接受不过来,另外两人,则是被眼前这景象,给吓到了。 酷暑六月,外面蝉鸣喧杂,阳光刺眼,空气里流动的是灼伤皮肤的高温。 而这几尺见方的小地窖里,竟然出现了寒冬腊月一般都景象。 发现什么发现什么吴松仿佛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震,抬头望向一旁充满狂喜的女子,脸上复杂莫名。 三人之中,倒是懵懂稚童唐宝最先反应过来,好奇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有些圆胖的小手指,戳了戳那结冰的表面。 “咦,真的是冰诶!娘亲,爹爹,真的是冰诶!好厉害!” 一阵夸张的惊呼,唐宝脸上挂着极为惊奇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的玩具一样。 “娘亲!你看!真的是冰诶!真的诶!” 夏梅回过神,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极为激动的笑道:“是啊是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说完,才想起什么一般,猛的转头期待的看着一旁的吴松:“夫君!你看到了吗?!我做出冰了!咱们有冰了!” 吴松深深看着她惊喜期待的眼神片刻,才淡淡笑道:“是咧,娘子,你真厉害……就像……会仙法一般。” 夏梅略为娇羞的浅笑,再次看着那冻着的冰块,眼底划过一抹深思。 “可是,这冰块,要如何取出呢!” 吴松抿唇,眼底悠悠一叹,上前去用力一震,那木瓢便从冰块里脱离了出来。 拿起来,还扑簌簌往下掉冰碴子。 “来,娘子,你要的冰块。” 夏梅高兴的结果一看,里面的冰块也成了细碎的小块,刚好可以用。 “多谢夫君!” 欢喜的笑着,夏梅欣喜的瞧着手里的冰块,感受这熟悉的冰冷,这沁人心扉的凉爽。 这瞬间,真是让人感动的落泪。 努力平复心情之后,夏梅端着冰块出了地窖,唐宝跟着她脚后跟也巴巴的跑了出去,吴松沉默了片刻,也慢慢跟了上去。 夏梅快步跑到厨房,放下手中的冰块,却又有些犯难。 一直盼着冰块,真正拿到了,却一时没有想法了。 真跟做梦似得。 瞧瞧门前唐宝渴望的眼神,夏梅摸着下巴心情激荡着。 “唔……要不,先做冷面,和黄瓜冷汤吧!” PS:因为身体原因,最近总是断更,我很抱歉……等我没事了会慢慢补上……今天先更一点,真的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一章 心魔 炎热的夏季,外面太阳毒辣辣的照晒在土地上,田地里庄稼苗都因为缺水而变得无精打采的,没了往日的活力。 而尽管外面再大的太阳,吴家小院里,却是温度舒适,凉爽宜人。 原因么,自然是因为爽口劲道的冷面,和加了冰块冰镇过后的黄瓜冷汤了。 两个用小盆装起来的菜色,摆放在桌上,周围坐着一圈虎视眈眈的人,拿着手里的晚,跃跃欲试。 “好了,天气热,大家趁凉吃吧!” 夏梅轻笑着道了一声,于是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将手伸向了那一小盆黄瓜冷汤,又齐齐顿住。 有一瞬的尴尬,复而欢笑起来,文兮打着趣道:“师父,瞧瞧我们仨都热成什么样儿了!这黄瓜冷汤,简直就是救命药一般的存在啊!” 云霓掩唇轻笑道:“可不是么,今日唐宝特地来唤我,神神秘秘的,若不是小脸上的嘚瑟与喜色,我都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眼珠一转,落到那盆里浮动的冰块,暗暗赞叹,“不过,夏梅姐姐,你这冰块实在是来的太神奇,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文兮也猛点头,崇拜的望向夏梅,星星眼道:“师父,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夏梅表情有些僵硬,闻言讪讪笑道:“嗯……这个……说来也是神奇,今日我坐在院子里,热的眼前飘忽,正恍惚间,突然。脑海里便有一个苍老且神圣的声音,悠远传来,将这法子模糊的说了一遍。” 见众人都是被吓得瞪大了眼的模样,夏梅心中甚是忐忑,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寻思着许是哪位老仙人见不得这世间疾苦,今年的天气比往年都热,听说许多地方都有热死的人。” “老神仙恰巧路过我这里。便将法子传授于我。让我来救得世人一时疾苦。” 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夏梅未曾注意到,身旁吴松愈发复杂深邃的眼神。她此刻只是担心这不靠谱的说法,能否混过去。 其实说实话,夏梅也没想到这法子来的这么突然,许是前世在某度上面看到过。然后埋在记忆力,在某个突然的瞬间。或是被某些事触动,这些记忆便会突地涌现。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以至于夏梅忘了记忆的来源于真实,幸好。法子是对的,夏梅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感激万能的某度。 但是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对身边的这几个人说,情急之下。只好想了一套古人比较好接受的说辞来搪塞过去了。 此刻的沉默,真是让夏梅如坐针毡。 终于,唐宝天真的嗓音,带着些稚气与故作的神秘,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亲……仙人爷爷有教你怎么做糖葫芦吗?唐宝想吃糖葫芦!” 说着,很是期待的望着夏梅道:“要是娘亲会做了,以后唐宝天天都能吃糖葫芦了!” 想想这种日子,唐宝小脸上便露出满足的笑,一副呆傻的模样。 天真的童言童语,成功的打破了此刻的沉默与僵局,夏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暗赞: 好小子!没枉费娘亲平日里那么疼你!回头便做一箩筐糖葫芦给你吃! 心里默默为唐宝点赞的夏梅,脸上柔和的笑道:“唐宝,你可太贪吃了,人家仙人爷爷可是救世的神仙,怎么会为了唐宝而教娘亲做吃的呢?” 唐宝幸福的美梦破碎,小脸一垮,失望的神情不言而喻。 夏梅轻笑,故意拖着声音转折道:“不过嘛……小小的糖葫芦,还难不倒你娘亲我哟!” 神来转折让唐宝黑亮的大眼睛重新燃起期待的光芒,兴奋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娘亲好厉害!” 幸福的只拍手的唐宝小朋友笑弯了眉眼,了了自己愿望之后率先动手,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冷面,还有小碗黄瓜冷汤。 夏梅和唐宝一如往常的对话,倒是让大家慢慢恢复了平静。 一开始听到仙人这个词,的确对文兮和云霓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 一直以来,她们对夏梅本就怀着莫名的崇敬,心底也有着丝丝的怀疑,这人如何能够做出如此多的新的吃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今又听到她甚至能听到仙人的话,能通神,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本身也是接近……神仙,一般的存在? 新高唐宝的擦科打诨,夏梅与平常毫无二致的反应,安抚了文兮和云霓悬起来的心思。 “是啊,说不定神仙真的只是路过呢?原本师父的本事便超出常人许多,仙人看上眼,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师父那么厉害,终究是唐宝的娘亲,终究是我的师父,我应该自豪,更加尊敬她才是啊!” 想通了的文兮,面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也欢喜的笑道:“师父慈悲心肠,将许多的方子都免费赠与了大家,特别是那凉茶,很是解暑,极大的缓解了大家被暑气折磨的痛苦呢!” “如此一来,仙人委以重任与师父,也是难免的呢!” 说着话,文兮也自己动手,趁着凉汤还冷着,赶紧盛了一碗,激动的喝了一口,然后发出满足的喟叹。 旁边的云霓,想法虽然与文兮不同,但是得出的结果,倒是相差无几,也是认为定然是夏梅平日里做下的善事极多,仙人也侧目的福泽,才将此等大事委任于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思想上也接受了这个说法的云霓,也不去计较,与夏梅说笑几句,便如往常一般开始吃饭,而且还满怀兴致的与文兮讨论。有了冰块以后,这夏天将会过得多么的舒坦。 如此一来,夏梅真是送了一大口气。 只要这两个妹子接受了,其他人便好说了。 放下心来的夏梅,露出轻松的笑脸,自然而然的拿过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吴松的晚,给他盛满面与汤。然后才给自己盛。还轻笑着劝吴松快点吃。 吴松抿唇,淡淡的复杂的视线,就一直未离开过夏梅的脸。 所以夏梅紧张。夏梅的放松,都一丝不落的落进他的眼底。 低头看了一眼碗里飘着香香的白色芝麻,青色的黄瓜丝在汤里静静漂浮,与晶莹的冰块相映。让人食欲大振。 犹豫的片刻,终究是拿起勺子。喝了口凉汤,再吃了口面。 一如既往的美味。 垂着眼睑,安静的吃饭的吴松,夏梅并未察觉到异常。奶海里认识充斥着有了冰块以后,这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 越想,心里的雄心壮志愈发的浓厚。 打定主意要将天福的名气打响。将天福远远的壮大,夏梅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吃过饭,动作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夏梅带着文兮与云霓还有好奇的唐宝,去了地窖里,再次仔细的测量硝石与水的比例,脑海里构思着这制冰的工具要如何做,才能变成大量生产。 经过仔细的测量与实验,夏梅估摸着一水瓢的冰块,大约需要十克硝石,也就是二钱硝石,能做出一水瓢的冰块来。 这个结论成功的让夏梅笑开了嘴,要知道,这硝石在一般的药店里,可是极为便宜的。 硝石虽然可以用作火药,但是也有做药的用途,对于治体痛病有很显著的疗效。 不过,这法子是不能流露出去了,所以不能在药店里大肆购买,这可如何是好呢…… 暂时还未想到妥善办法的夏梅,只好暂时满足家里的需求,将木盆换成一个更大的盆,在后院里重新开始做冰,这一次,夏梅发现大盆里的水并未结冰,只是小盆里的水结冰了,速度比地窖慢些,想来也是地窖里比较阴冷的缘故。 不过,加大硝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墙霜”的剂量,便可成功的制出一大块的冰,放在屋子里,就跟开了空调似得,风儿一吹,凉爽的让人不由自主的闭起了眼享受。 卧房里放了冰块,唐宝便不再想出去玩儿了,老实的在家里温习课本,练习大字,倒是让夏梅欣慰不已。 得知制冰原料竟然是墙霜,文兮立刻迫不及待的跑回去,也在厨房里偷偷的做了一小块,放在卧房的床下,因为要避免有人发现,所以只能偷偷的用,不过这么一小块,已经够让她满足的了。 毕竟这么神奇的东西,可是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呢! 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夜晚的睡梦中,文兮都笑的格外甜蜜。 这个夜晚,对于文兮来说无疑是幸福的,然而对于吴松来说,却是迷茫又煎熬的一晚。 夏梅因为冰块的成功,脑海里一直不停的徘徊着冰块的用法,也未曾注意到枕边人异样的情绪,兴奋的嘟囔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吴松侧起身,用手撑起脑袋瞧着眼前女子安静的睡颜,熟悉的眉眼如今却添了几分陌生的味道。 “吴松,你到底怎么了?!她是你娘子啊!再厉害,再不可思议,那她也是你家娘子啊!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不自觉的抿唇,吴松眼底一片迷茫缥缈,“可是……她若是真的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仙,自己岂不是,绊住了她的脚步……” 回想起往日的种种,吴松愈发觉得,眼前的小女人,定然是那九天神女,幻化为人,为造福这世间,才来到这人世间轮回的。 不然,那些让人们越来越吃饱肚子的食物,既简单又美味,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而如今,她竟然能与仙人……通话了,这是不是证明,她或许功德圆满,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思及此,吴松呼吸骤然一窒,瞳孔猛地锁紧,浑身肌肉也绷紧了,让人毫不怀疑那一刻的爆发力能将面前的人揉进骨血里。 强健的心脏此刻却如同被人狠狠攥着,痛的呼吸不畅,眼底一片痛苦,近乎依恋贪婪的瞧着面前人的每一寸肌肤。 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的拳头,最终颤抖的抚上那娇美的脸蛋,精致的眉眼,连呼吸间都透着媚香,让人沉溺不已。 眼底失神般的迷雾越来越大,滚烫的胸膛慢慢覆盖上凹凸有致的身躯 睡梦中的夏梅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梦里的冰块,碰上了正午最烈的骄阳,炙热的温度让自己分不清,如雨而下的是汗,还是泪。 起伏的躯体香汗淋漓,吴松情绪愈发的近乎狂执,疯狂的想在身下的躯体上盖满自己的印记,每一寸丝滑柔嫩的肌肤都留下自己的味道。 如此疯狂,如此激烈,如此的,渴望。 吴松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控,眼底渐渐一片猩红,脑海里满是一个念头: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夏梅忘记自己是被痛醒,还是被折腾醒的,如同滔天巨浪一般的热情将自己迎头扑下,仿佛溺水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在天堂,也好似在地狱。 最后的抵死缠绵,吴松充满霸气与执念的低吼徘徊在夏梅的耳边,恍惚如天边,却又如重鼓捶在耳边。 “你是我的!”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上穷碧落,或是黄泉,吴松穷尽一切,都将拥你入怀。 心底的誓言,仿佛一只大手,慢慢拨开了眼底的迷雾,慢慢回过神的吴松,稍稍低头,便能看到与自己最为亲密的姿势在一起的小女人,早先便晕厥在自己怀里了。 红潮密布的小脸,艳红欲滴的朱唇,湿哒哒黏在额前的碎发,这一切,都是只能在自己怀里才能欣赏的美景,想到这里,吴松的心情,忽的便飘扬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退出来,极尽温柔的打了热水善后,换了干净的床铺被褥,才将累的不曾醒来的小女人,拥入怀中,安然入睡。 因为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所以不再迷茫。 “不管你在哪,我都会跟随,有你在的地方,一定会有我。”----吴松(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二章 尿床 清晨的薄雾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淡化,消弭在房屋之间。 安静的山村早晨,远处山林里各种鸟儿的啼叫清晰且悦耳,积攒了一夜的露珠也调皮的滑下绿叶,欢快的跳进大地的怀抱。 吴松睁开眼,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眼底淡淡的温柔不曾离开,静默的片刻,才起身穿衣。 穿戴整齐,动作轻缓的拉开门走了出去,第一件事便去隔壁检查唐宝是否醒来,这几个月以来,吴松也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这个儿子。 虽然可能由于自己同样也是他师父的愿意,唐宝对他的敬意明显大过亲情,所以唐宝对他也不是很亲近。 吴松看在眼底,有些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他本不善表达感情,更可况是对唐宝这样的小孩子,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平日里尽可能的多做些唐宝喜欢的小玩意。 小孩子最是能感觉到善意,唐宝自然能体会到吴松对他的用心,所以慢慢的,也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爹爹。 再加上之前的兰花,眼下父子二人的关系,倒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所以当吴松走进来,瞧着唐宝还未睡醒一般,怔愣的坐在床上,一副……嗯,大约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悚了一下的吴松,立刻几步走了过去,大手一伸,便将唐宝捞进自己怀里,面上浮起急切之色,紧张的摸着唐宝的身子问道:“唐宝,你怎么了?可是由哪里不舒服?” 唐宝被吴松一系列的动作吓蒙了,此刻呆愣的瞧着他愈发焦急的神情,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终于,在吴松要抱着他转身去镇上看大夫的瞬间,唐宝才发现这个真的不是梦,脸色爆红的同时也划过一丝尴尬与窘迫。 连忙唤了一声,阻止了吴松。火速的从怀中挣扎出来,一个麻溜的又爬回了床上。 吴松:“……” 被这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吴松,疑惑的问道:“唐宝,你难道刚刚……在做梦?” 唐宝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大夏天的,就算是一床薄被也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小脑瓜子上都出汗了。 可是此刻却是眼神飘忽,脸色纠结且潮红的回答:“我……我没事……嗯,我刚刚就是没睡醒。发呆来着……爹爹你起得真早啊哈哈哈……” 干笑了几声,发现是在有些勉强了,唐宝只好闭嘴,想了想,鸵鸟似得闭起眼,装作要睡觉的样子,想让吴松从自己房里出去的目的,简直不能更明显。 吴松的疑惑更加的重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这小子背着他和夏梅,有什么心事?! 或者说,是学堂里有人欺负他啦?! 还是说。课业上遇到问题了?! ……不管以上哪一种的猜想,吴松都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 更可况,自己最近和唐宝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自己的儿子有心事,当爹的岂能不管?! 本着爹爹的职责和对唐宝的关心,吴松轻柔的走过去,大掌轻轻落在唐宝蒙着被子的脑袋上,用自认为最为温柔的声音道:“唐宝……你有何难事,大可讲与我听,我和你娘亲定然会保护你。为你做主的。” 唐宝没动静,吴松抿唇,突然脑子里又多了个想法,……这孩子不会是有事不好意思跟他娘亲说。可是又不好跟自己说吧?! 意思就是男孩子独有的那些小心思啊什么的…… 狐疑的瞧了瞧桌上摆了一桌的玩具,吴松纳闷的想着,这……会不会也有些早了?! 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唐宝……你若是不想与你娘亲知道,爹爹也会帮你隐瞒的……” “你……不必害羞……” 话音落下,有片刻的沉默。 许是被吴松的话所打动,唐宝顿了顿。才慢慢的从被子里探出头。 小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额头上全是悟出来的汗。 吴松一见,简直心疼的不行,立刻坐到他身边,掏出手帕有些笨拙的给唐宝擦拭。 心疼的问道:“唐宝……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说出来,爹爹一定帮你解决!” 唐宝咬着唇,也不说话,慢吞吞的坐起身,然后无辜又期待的望了吴松一眼。 吴松心里越发的疑惑,直到唐宝一咬牙揭开自己抱着的被子,吴松一眼扫过去,才瞬间明白了原因。 也瞬间默然了一下。 这炕上碗大的一片湿迹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瞧着唐宝已经陷入对自己的自我厌弃之中难过绝望的低着脑袋,吴松默默咽回了唇边的疑问句。 抿唇组织了一下措辞,吴松大掌安慰的拍了拍唐宝的小脑袋,轻声道:“没事的……嗯,爹爹小时候也……” 瞧着唐宝望过来的眼神,吴松立刻惊觉,不自然的别过头,“咳咳……嗯,此事爹爹理解唐宝,唐宝是个小男子汉了,不想在自己娘亲面前这般丢脸对不对?” 唐宝大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可怜极了,此刻正委屈又感动的望着吴松,弱弱的点头。 “嗯……待你娘亲走后,爹爹再抱出去晒便好,你自己穿戴整齐,想来你娘亲,便不会进来看了。” 唐宝此刻心情极为低落,闻言也是淡淡点头,垂着小脑袋低声道了一句“谢谢爹爹”,之后,便不再说话,默默的穿起衣服。 吴松最后安抚的拍拍唐宝的小脑袋,才转身出了房门,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只是,转身之后,唇边才挂起掩盖不住的笑意。 ………… 等夏梅起身,吴松早就做好早饭,唐宝乖乖的坐在桌前等她过来吃饭,不知是不是错觉,夏梅总觉得今日唐宝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 也是唐宝运气好,昨夜被吴松折腾了半宿,夏梅此刻没啥精力。再加上要盘算冰的事情,夏梅想了一下,就算这小破孩做了什么错事,也不会错到哪里去。毕竟她对于自己教出来的还是有些自信。 所以就这么一想,夏梅便不再计较唐宝的问题,这事,算是平安揭过去了。 等夏梅和唐宝去了镇上,吴松才将被子抱出来晒在院子里。然后转身去拿唐宝换下的衣衫,准备一便给他洗了。 只是,在拿起裤子的时候,吴松却楞了一下。 仔细摸了摸,不对啊,唐宝的裤子,是干的呀! 这是咋回事? 蓦地,吴松想起一事,昨夜夏梅等唐宝睡着了,怕他夜里睡着热。所以特地找了块冰,装进木瓢里,放在唐宝的炕头。 当时以为唐宝这小身板,怎么也折腾不到这么远的炕尾…… 谁知道,把唐宝坑害了一把。 低头一看,那木瓢还躺在地上呢,吴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乌龙。 知道真相的吴松也放松了一下,至少被子晒干一下就好,不用洗了。 放下此事的吴松。想起自己该去查看文皓的成绩了,于是出了门,先去地里逛了一圈,看看哪些农作物需要浇水。默默记下,这才提脚背着要顺便带去的毛皮,去了镇上。 说起来,文皓这孩子,吴松并不看好。 一是学武的目的太过偏激,难免有些急于求成。而是年纪也过了最佳学武的时候,再者他也以前也算是没啥基础的,前面十几年光读书去了,身体也就是日常的锻炼罢了。 总总因素综合看来,吴松觉得这孩子,最终最会功夫的程度,大概也就是勉强而已。 不过……吴松抿唇,他可以不在乎文皓能否武功大成,他在乎的是,既然收了他,至少别砸了自己招牌。 所以吴松决定,剑走偏锋,只要报仇即可,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他现在教文皓的,都是实打实能杀人的招数,力求做到一击毙命。 也就是现在江湖上还没有那些小说里才有的杀手组织,顶多就是些有权有势的人培养的些暗卫,所以吴松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教导的这孩子,将来会发展成一股新的武林势力…… 不过这都不重要,此刻文皓眼里只有能够尽快的学会更多的本事,原本一开始的弓箭,被吴松与他讨论之后放弃了主要的地位,毕竟弓箭这东西,还是有些鸡肋。 确保万一,吴松开始系统的教导他,每日文皓都会以锻炼身体为由,在午饭过后跑出去一个时辰,这个时候便是吴松的教导时间,其余的时候,文皓都是自己跑出来练习就好。 不得不说,许是感受到招式间的杀气凌厉,心中本身也有恨意的文皓,连起来竟然事半功倍,连吴松都惊讶了一下。 看来,也算是找到他适合的套路了。 教导完文皓,吴松转身去了童万礼的铺子,将皮子送过去,童万礼在后面忙,吴松也未多留,放下皮子便走了。 此刻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吴松走在回家的路上,仍然汗如雨下,瞬间开始怀恋那些马背上驰骋的瞬间了。 因为太热,只好从林子里走小路,也就是吴松艺高人胆大,不然换做谁,都不会将这猛兽无数的山林,当做绕路的地方了。 从林子里走,吴松的速度倒是快了许多,因为,这不是有轻功么…… 回家路上顺便去查看了陷阱,收获一只獐子,扛到河边处理干净,才转身回家。 想着地里的庄稼该浇水了,今年也不知怎的,天气格外的热,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这地里几乎要两三天浇水一次了。 还好夏梅虽然少有自己下地耕种,但是该有的农学常识倒是不少,反而比吴松要多那么一点点。 于是夏梅翘着尾巴颇为得意的道:“谁叫咱们是脑力派来着……” 脑力派的贡献,便是这套完整的灌溉系统,从河流上游截取水流,一点一点的顺着大家的田埂蔓延到自己的田地里,这样也是防止大家看到之后,也纷纷效仿,去挖了河基。 带时候影响了河流,夏梅可是不想被村长拉入黑名单…… 所以干脆就给人送到门口,只要大家从自己田边开个口子,照着样子挖一个小沟渠,水就进来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田,与地,是不同的。 田里栽着前面一个多月都离不开水的水稻,地里种着的都是旱地农作物,可不能像水稻那般,直接引水到田。 对此,夏梅也想了个办法,那边是在地里引水进来的位置,挖个坑,埋个大大的木盘在那里。 ……大约算是迷你蓄水塘吧…… 这样一来,大家就不需要去河边挑水了,大大减少了运动量,村名们也是领情的人,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简直都不好意思不用了。 于是吴家夫妇的名声,倒是一时无两了。 清晨的薄雾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淡化,消弭在房屋之间。 安静的山村早晨,远处山林里各种鸟儿的啼叫清晰且悦耳,积攒了一夜的露珠也调皮的滑下绿叶,欢快的跳进大地的怀抱。 吴松睁开眼,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怀里的人,眼底淡淡的温柔不曾离开,静默的片刻,才起身穿衣。 穿戴整齐,动作轻缓的拉开门走了出去,第一件事便去隔壁检查唐宝是否醒来,这几个月以来,吴松也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这个儿子。 虽然可能由于自己同样也是他师父的愿意,唐宝对他的敬意明显大过亲情,所以唐宝对他也不是很亲近。 吴松看在眼底,有些惋惜,却也无可奈何。 他本不善表达感情,更可况是对唐宝这样的小孩子,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平日里尽可能的多做些唐宝喜欢的小玩意。 小孩子最是能感觉到善意,唐宝自然能体会到吴松对他的用心,所以慢慢的,也从心底接受了这个爹爹。 再加上之前的兰花,眼下父子二人的关系,倒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所以当吴松走进来,瞧着唐宝还未睡醒一般,怔愣的坐在床上,一副……嗯,大约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被自己这个想法惊悚了一下的吴松,立刻几步走了过去,大手一伸,便将唐宝捞进自己怀里,面上浮起急切之色,紧张的摸着唐宝的身子问道:“唐宝,你怎么了?可是由哪里不舒服?” 唐宝被吴松一系列的动作吓蒙了,此刻呆愣的瞧着他愈发焦急的神情,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三章 办法 天气仍然持续的燥热,不少地方都出现严重缺水的情况,旱灾的苗头,已经越来越旺了。 再这样的天气里,就算夏梅有心卖冰,怕是都不切实际。 事出反常,必有妖。 莫说夏日造冰一事,前无古人,后也就夏梅这一个来者,众人能否相信她非妖魔鬼怪且不论,关键是,今年热的全然不比往年,这样的条件下,这冰来的,便更加的引人注目了。 万一大家认为,她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啊啥的…… 夏梅被这个想法,弄得深深的郁猝了。 要说她的目的,也就是弄个噱头,卖了冰出去,打响天福的名气,成功走向连锁这一梦想,然而眼下,似乎这噱头,已经上升到,天灾*的地位了…… 夏梅并非圣母,她有着前世人的深深的劣根,说白了就是有些自私的,旁人的死活,也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此刻,她却迷茫了,要是真的自己不顾一切的卖冰,引起的骚乱,估计能把自己送入大牢吧…… 再次郁闷的叹气,看了一眼门外火辣辣的太阳,和空无一人的大街,夏梅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为毛就碰上旱灾了呢?! 眼下夏梅的苦逼,就像是怀揣异宝,却不敢拿出来显摆,真真是让人抓心挠肝的郁闷…… 一直以来,夏梅都秉承着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穿越了这么久,她虽然惊艳了几把,眼下也小有名气与成就。最高调的无非是那几个“疑似”皇子人面前,刷了个存在感。 但是还不是好感…… 总之,夏梅穿越以来,并未有大成就,她本身就是希望自己能平凡的过日子,也不像其他穿越前辈那般,要在古代活的风生水起。挥一挥衣袖便樯橹灰飞烟灭…… 她就想老实的做厨子。开酒店,做个小资本家就可以啦…… 瞧,多么朴实的愿望。可是老天好像就是看她不顺眼,不愿让她达成目标成就。 “哈……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在第无数次的思考人生之后,夏梅不负众望的想出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文皓。我这里有封信,你去送给秦之翰。我觉得这事,还是得与掌柜的商量一下。” 夏梅从袖中拿出写好的信,交与文皓,让他送给秦之翰。 文皓结果信。在抹布上擦擦手,转身便出去了,之前那玉佩那件事过后。他便说了自己曾与秦之翰联系过。 因此夏梅猜测,那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小伙计。应该是秦之翰派来的人,虽然惊讶,疑惑,秦之翰怎会如此有背景的样子……但夏梅也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 秦之翰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的样子……之前神秘的消失,那一身的伤……总之大概是有些背景吧。 夏梅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小子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然后欣慰的想着,是时候让他为酒楼出一份力了! 卖冰的事情,酒楼里几个核心的人都是知晓的,比如文家兄妹,比如刘全,韩伯和其他人暂时不知道,毕竟此事有些过于玄幻,夏梅怕大家一时接受无能,便暂时压了下来。 再说秦之翰那边,自从天机阁重建以来,他就忙的跟陀螺似得,满世界的乱跑,虽然很多事不用他亲力亲为,但是为了加快速度,他总是自己出马,将事情做的万分完美。 红袖是在青山镇待过的,秦之翰酒楼里那点事也关注过几分,更别说秦之翰突然决定重建天机阁,眼下又如此的拼命,就跟在逃避什么一样。 红袖眯了眯眼,看着前面马背上疲倦僵硬的背影,心中微微叹息。 这人,还真是被迷了心窍了。 不管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红袖也自然的多多关注了青山镇那酒楼,特别是那小娘子的情况,知道人家夫妻美满,家庭和睦,酒楼也经营的风生水起,甚至将青山镇的酒楼,都无形的收入囊中,也就放下了几分心思。 过得好便好,若是过得不好,这人岂不是又要折腾了。 心思刚落,身后的一个手下便恭敬的迎了上来,在在自己耳边低语几句,顺便交出了一封信。 红袖抿唇,看着这封信上面“秦之翰亲启”几个字,目光复杂无比。 心中无奈的一叹,终究是接过信,催促自己马儿跑了几步,跟上前面的身影。 “阁主,青山镇加急信函。” 秦之翰闻言,很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她手上的那封信,笔迹极为熟悉,心中一颤,连忙接过来。 一边拆信封,一边对红袖道:“你下去吧,命人去前面寻寻,今夜就再次附近过夜吧。” 红袖领命,“是。” 便转身下去调派人手去了。 秦之翰目光深沉了几分,犹豫了一个呼吸,才将信封拆开,熟悉的娟秀字体映入眼帘,信里的内容,倒是让他大为惊讶。 红袖一边指挥着人搬行李收拾营地,一边用余光扫着从刚刚便一直拿着信未曾动过的阁主,心中疑惑不已。 “这信上到底写了啥,让阁主丢了魂似得。” 秦之翰失神的看着这张薄如蝉翼的纸张,因为沾了浓墨所以分量变得沉重,重的秦之翰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再次仔细的翻看了一下信封,最后目光落在结尾处。 “秦大掌柜,我知晓你现在本事大,但此事非同小可,且难度极高,若是不可为,回信与我便可,切莫逞强。” “自身在外,还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莫要我攒下丰厚家底给你,你却没机会享用,最后还便宜了小妇人。” 虽然只有寥寥片言,但是其中的关怀之意,却是不假,秦之翰一遍又一遍的看了好几次,才小心的折回信。放回自己贴身处保管。 闭上眼背靠着树沉思了片刻。直到红袖将烤好的食物和水送到他跟前,才悠悠睁眼,声音坚定且淡然的道:“剩下的事你带人去解决吧。我还有事,明日便回王城。” 红袖愣了愣,立刻明白定然与那封信有关,也不多嘴。只是老实的遵命,然后乖乖退下。 之前他刚回来重建天机阁的时候。不少人明着暗着不服气,不禁手下内部有着隐隐反对的声音,外界更是风雨飘摇,但是秦之翰以无人能比的雷霆手段快速坐稳了这个位置。便证明: 他不是青山镇那个笑眯眯人畜无害的小掌柜了。 虽然红袖与灰鸽和他一起长大,情分没的说,但是该分本分的时候。便不要失了规矩。 一个听话的手下,才是好手下。 秦之翰很满意红袖与灰鸽的忠诚度。对他们也是没有半分亏待,更可况两人于自己还有深厚的情谊,所以天机阁的核心成员,倒是密不可分,毫无破绽。 快马赶回王城的秦之翰,开始着手布置夏梅这盘棋,对他来说,此事虽然不小,但也不大,而且正好可以利用此事,打进敌人身边,对自己的计划,倒是一石二鸟之计。 其实那封信,夏梅只是详细的讲明了制冰的法子,也说出了自己的困境,顺便透露了眼下自己的几个思路和自己一定要卖冰的决心,然后迫切的表达了自己希望秦之翰能解决此事的心情。 夏梅也是没办法了,原本想走陆判那里,直接去县令面前刷好感度,能小范围的操作此事,便是极好的,然而实在是不凑巧,陆判前两个月前,已经正式升职,去了其它州府。 算是鞭长莫及了。 制冰一事暂时搁着,酒楼里因为天气的原因,生意也是每况愈下,就算夏梅退出了凉面冷汤等一系列吃食,但都因为没有冰块而效果不佳,成效甚微。 粮食的价格,已经隐约有上涨的趋势,人们心里都有些发慌,新来的县令简直苦不堪言,为何自己一上任便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正在焦急之时,手下一衙役却带来好消息,说是管辖之下有一村子,开发了新的引水方式,能暂时解决眼下这一季粮食的问题,县令大喜,连忙派人前去查看。 衙役去了大山村,也不废话,直接奔去村长家,在村长儿子的带领下,去看了他们的引水方式,能够直接引水到田,实在是节省力气。 若是能合理的管理限制水流,那么这一季的粮食,保住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管对于眼下忧心不已的庄稼人来说,还是对于担心自己业绩的县令来说,都是一个不可多得好消息。 村长叫来吴松,认真的询问了选开水点,渠道开源等方面的问题之后,衙役满意的离去复命了。 虽然这看似是简单的法子,但是叫来吴松走个过程,也算是认个脸,这个可是一件大的功劳,日后必定少不了好处,所以现在就是给吴松打个预防针啊什么的。 吴松虽然惊讶了一瞬,但是在思考了前因后果之后,还是老实的毫无保留的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毕竟也是造福民生的好事,吴松总不会拒绝。 想着地里的庄稼该浇水了,今年也不知怎的,天气格外的热,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这地里几乎要两三天浇水一次了。 还好夏梅虽然少有自己下地耕种,但是该有的农学常识倒是不少,反而比吴松要多那么一点点。 于是夏梅翘着尾巴颇为得意的道:“谁叫咱们是脑力派来着……” 脑力派的贡献,便是这套完整的灌溉系统,从河流上游截取水流,一点一点的顺着大家的田埂蔓延到自己的田地里,这样也是防止大家看到之后,也纷纷效仿,去挖了河基。 带时候影响了河流,夏梅可是不想被村长拉入黑名单…… 所以干脆就给人送到门口,只要大家从自己田边开个口子,照着样子挖一个小沟渠,水就进来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便是田,与地,是不同的。 田里栽着前面一个多月都离不开水的水稻,地里种着的都是旱地农作物,可不能像水稻那般,直接引水到田。 对此,夏梅也想了个办法,那边是在地里引水进来的位置,挖个坑,埋个大大的木盘在那里。 ……大约算是迷你蓄水塘吧…… 这样一来,大家就不需要去河边挑水了,大大减少了运动量,村名们也是领情的人,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简直都不好意思不用了。 于是吴家夫妇的名声,倒是一时无两了。 吴松对此总是淡淡一笑,他对于这村里的人,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对他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他记着便好。 其他人,便是没什么必要交往的了。 这一番举措,吴松自然知道夏梅的原本意图,是为了减轻自己劳动量,所以才会想出这些个办法改善。 也是为了给自己减少麻烦,才一开始就将村名们都考虑进去了。 吴松想的也没错,夏梅的确是为了减轻自己夫君的负担,才来设计了这个非常原始的灌溉系统,要知道这在前世,这些个是基本的。 只不过今年特殊,天气比往年热好几倍,****往来酒楼的夏梅并不知道村里人已经忧心多日,她只看到自己夫君****挑水,实在辛苦,所以才来改善了一下。 原本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已经习惯了村里人的现实,所以也不说什么,默默的做了就好,而且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将水道挖的几乎满足了自己家田地附近的所有人的需求。 至于剩下的,她又不是圣母…… 自己挖吧!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此事的影响力。 村民们也不是傻的,只是之前少有经历过如此大旱,所以没有经验,如今瞧着了好处,自然纷纷效仿。 村长也是松了口气,虽然河里的水日渐减少,但是至少能抱住这一季的粮食,便是万幸了。 如此这般,已经担忧的吃不下饭的村长,在卧床了半月之后,终于能重新下地走动了,村长家人都极为感激吴家,还特地登门道谢来着,吴松淡然的客气了,拒绝了谢礼。 对方只好将恩情记在心里,想着日后对着吴家,定然要多走动往来才是。(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良策 晴空万里无云,热烈的骄阳在天空中过分尽职尽责的照射着大地。 汗水淋漓间,抬头似乎都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热气。 原本一片繁华的王城,如今也随着气温的升高,变得冷清起来。金碧辉煌浮华精致的皇宫,在烈日下折射的光芒,都比往日更加的刺眼。 金銮殿上,一身威严皇袍的中年男子,脸色极为阴沉的盯着下面的一群大臣,气氛凝重的几乎凝固。 本就炎热的天气,再加上沉重的压力,平日里仪表威严不苟的各位大臣,此刻却抖成了筛子,背后的衣衫,早就被汗湿了几层。 直到有人的汗珠,低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嗒”,打破了此刻凝固的空气。 那人一惊,膝盖一软便跪倒在地,抖成一团的惊呼:“皇上赎罪!皇上赎罪!” 轩辕洺金冠束发,剑眉微聚,坐在繁复威严的龙椅上,面上一片冷寒之气。 墨色瞳眸一闪而逝的怒气,化为重重的一声冷哼,“诸位爱卿,眼下旱情愈发严重,多地均闹出饥荒,甚至还有地方有暴乱的趋势!” “尔等,可有何良策?” 轩辕洺的语气很是不善,朝堂上有片刻的寂静,琉璃地板印着一张张忐忑不安的脸色,刚刚跪下的那人,也不敢擅自起来,就这样匍匐在地上,任由着上面那人发泄怒火。 丞相低着头,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摩挲,垂下的眼睑看不清情绪。 旁边的护国将军一档,也就是维护四皇子的党羽,瞧着那老东西装死的模样,唇边偷笑。 “叫你争功!活该!如今太子奉命赈灾,却被一帮蛀虫掏空了粮食,灾情久久不得缓解,弄得龙颜大怒。” “太子自知理亏,便躲在下面不肯回来。说什么要同甘共苦,誓要解决灾情。笑话!当朝太子何等尊贵,怎能与平民同甘共苦?明明就是当了缩头乌龟!” 护国将军在心底暗暗嘲讽幸灾乐祸,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坚定打定主意,绝对不让这烂摊子落在四皇子身上,惹得一身骚气才是。 终于,许是觉得时候到了。轩辕景从右侧第一列缓缓步出,走到中间辑手行礼淡淡道:“启禀皇兄,臣弟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管******还是四皇子党,都微微松了口气,感激的望了一眼璟王,心底默默点赞。 虽然嘴上说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面上却是一片游刃有余的样子,让轩辕洺不由得在心底翻个白眼。暗骂一声。 僵硬的挽起一丝笑,“璟王有话便讲,不必犹豫。” 皇上磨牙的声音太明显,众位大臣又跟着抖啊抖,轩辕景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皇兄莫急,且听臣弟慢慢道来。” “臣弟过去游离天下之时,曾遇到江湖上现在名声正盛的天机阁阁主,我与他甚为投缘,一直都有书信来往。” “前不久。想来也是不忍见到天下百姓生存于水火之中,便给我出了一个计策,希望我能上奏,将此计告知与皇兄。” 轩辕洺闻言。心中大喜,神色一振,忙问道:“哦?此言当真?那阁主献了什么计策?” 轩辕景附手身后,认真的道:“天机阁阁主道,他有一纸偏方,能在炎炎夏日制出如寒冬三月的厚冰。且要多少有多少。” 此言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轩辕洺抿唇,努力忍住自己的怒火,耐着性子问了一遍,“璟王,你刚刚可是说,那人说能在夏日造冰?” 语气透露出的浓浓的不悦,他认为这轩辕景的玩笑,实在是开的太大了些。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这话,也算是个他一个警告,就算你是自己唯一的皇弟,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料,轩辕景淡淡挑眉,反问道:“怎么?皇兄怀疑臣弟所言非实?” 轩辕洺还未出声,一直站在大臣中装死的丞相,此刻却突然蹦出来,一脸严肃与正义的投反对票。 “皇上!璟王此言实在荒唐!莫说此事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就说璟王竟然轻信一个江湖人的话,来解决国之大事,便是对天下人的大不敬啊!更是对皇上您的不敬!” 轩辕景闻言,懒懒的瞥了一眼身旁目不斜视的丞相,一声冷笑,不再多言。 而皇位之上的轩辕洺,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深深的看着轩辕睿,这人当初尚且年幼之时,便能跟在自己身边成为左膀右臂,力护自己成功登上这个位置,之后便做了一个逍遥王爷,不问世事。 而此次,却又是为何突然要跳出来插一脚呢? 抿唇眸色静静思索了片刻,轩辕洺大手一挥,“退朝!璟王到御书房来!” 闻言,一旁的********连忙尖着嗓子喊道:“退朝”,然后便弓着腰服侍着皇上前往御书房。 轩辕景抖抖衣袍,头也不回的跟着一群人后面慢悠悠的走向御书房,那丞相面色不善的盯着轩辕景的背影,表情变幻莫测。 众人一阵忙碌,总算给皇上换好了衣服,洗去了一身的燥热,这才施施然的来到御书房。 本以为冷落一阵轩辕景,能报复一下他刚刚在朝堂上的胡闹,谁知道等他踏进来的时候,却瞧见本该一身大汗狼狈烦躁的人,此刻享受着众多宫女的扇风,端水果,捶腿,简直不能更惬意。 轩辕洺咬牙,“皇弟倒是会享受!” 不耐烦的挥挥手,将那群宫女给赶出去,坐在书案后,轩辕洺也懒得废话了,直接开门见山。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皇弟,必然是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这才如此淡定,不然。按照弟媳妇那个药王谷大弟子的身份,也不该如此安然。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他总感觉还是有什么阴谋是怎么回事…… 轩辕景享受够了,想着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又要睡地板了。于是也不再卖关子。 “臣弟说的可是实话,那人确实跟臣弟送来了好大的一箱子冰块,臣弟若非亲眼所见,也不会来跟皇兄禀报了。” 轩辕洺心情愈发的沉重,“轩辕景。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轩辕景淡然无波,“自然知道。” 一阵沉默,轩辕洺才沉声道:“既如此,那你说说条件吧!” 轩辕景唇角微挑,眸中闪过一丝满意,朗声笑道:“皇兄真是聪明人!” “此人乃是江湖中人,眼下相互势力最大的一个帮派之主,天机阁阁主,秦岚。” “虽说是江湖人,但是众所周知。淮运帮和追云楼都是整个大渝最为庞大的品牌,所以还是商人居多。那么秦岚,也就自然不会是个看得上蝇头小利的主儿了。” 闻言,轩辕洺拍桌打断,“不可能!如今为了赈灾,国库空虚,我不可能再拿出钱财来满足这些人的一己私欲!” 轩辕景早就料到自己皇兄会炸毛,轻摇折扇笑着安抚道:“都说了皇兄,莫急,若他是这般人物。我也不会与他交好了。” 轩辕洺微微冷静,重新坐下,喝了口茶,才没好气的说道:“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其实皇兄。虽然国库没有,你没有,但是不代表别人没有啊。” 轩辕洺眨眨眼,“什么意思?” “臣弟的意思是,既然有人急着表现,咱们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在大渝各地繁华城池。设置店铺,专门贩卖冰块,天气如此炎热,想来,必然会销量很好。” “而贩卖的标准,五斤粮食,换一斤的冰块。” 轩辕洺闻言,皱起俊眉思索片刻,犹豫的问道:“此计听起来有理,可是实现很难,现在正是天灾人祸的时候,哪家会愿意用珍贵的粮食,来换取这享受的冰块呢?” “非也非也,皇兄这个可就错了,之所以只是在繁华城池设置店铺,只是针对那些家里屯着粮食来高价贩卖粮食的黑心商贩,这种人一般非官既富,最是受不得罪,拿些个粮食来换取些冰块去暑,对他们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趁此机会,也可看看,哪些官员,背地里坐着那些黑心的事。” “这样以来,不光能筹集到粮食,而且能敲打一下某些不安分的蛀虫,让他们将吃掉的粮食,全部吐出来!” 话音落下,轩辕洺一下子激动站起来,在诺大的御书房里踱步,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好。 虽然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天灾,但是能缓解眼下的饥荒,但是能缓解眼下的饥荒,也是极好的办法了。 “此计可行是可行,但是如何能找到每个城市一件合适的店铺呢?” 轩辕景看着自己故意问话的皇兄,冷冷一笑,“皇兄乃建朝以来最为英明的君王,我相信这点小事,难不倒您的。” 小样!还想坑我!真是黑心的家伙! 心里不悦的吐槽,轩辕景微微冷着脸,淡然道:“对了,皇兄,忘了告诉你,这一场交易里,人家说了,所得的粮食,****开,朝廷可以拿六,但是必须出钱,出力。” “而店铺的老板,必须是他们的人。” 本来还在遗憾没有坑到皇弟的轩辕洺,听到这话一下子黑了脸,“不行!店铺里必须是朝廷的人!万一他们做假账怎么办?” 轩辕景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皇兄一眼,“啪嗒”一声合上自己的折扇,轻笑道:“皇兄说笑了,人家可是独有的秘方,万一被人偷了去怎么办?” “轩辕景!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皇上!” 对眼前的人被气得跳脚毫不在意,轩辕景装作没看到,随意的拱手行了礼,“皇兄想必还有很多国事要忙,臣弟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淡然的转身离去,丝毫不顾身后之人的怒气,反而心情很是愉快。 他这个皇兄,自己若是不惹他生气,他就怀疑自己开始作妖,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不给他下绊子。 没办法,上位者,都是这样吧,没有真正纯正的情感,保持该有的警惕与戒心,是正常的。 嗯,所以自己将三七,说成****,也是应该的。 轩辕景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假寐时认真的想着。 唉,没办法,要养家,样老婆孩子,压力很大的。 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之后,果然好多了,原本秦之翰与他谈的是朝廷占五,他们占四,他占一。 按理说,这件事赚的最多的人便是他,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便能够赚到百分之十的利润,实在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别说粮食不算利润,虽然他是个闲散王爷,但是也得养老婆孩子好吗?朝廷给的那个俸禄,还不够给家里大小子买衣服穿的。 所以啊,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啊! 粮食铺子啊什么的,他也是有的,到时候粮食卖出去,换成银子也是可以的。 当然,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自己那个为国为民的皇兄,会买自己手里这份粮食。 就算到时候利润少一点,那自己也是稳赚不赔的,大不了就当自己为了这个国家做了一份好事吧! 看他多么高大啊…… 陷入一种深深的自我陶醉中的轩辕景,心情无比的好,连回家看到轩辕睿小朋友没有好好读书而是在院子里磨洋工,都难得的没有说什么。 “睿睿,过来。” 轩辕睿小朋友猛地一个激灵,什么情况?!睿睿是什么鬼?!好可怕! 看着自家老爹“不怀好意”的笑容,轩辕睿愣了一瞬,立刻转头就跑。 “救命啊!娘亲!娘亲!爹爹要谋杀亲儿啦!!!!” 嘴里夸张的大喊着,轩辕睿逃往自己娘亲的身边,真倒霉,不就是偷玩了一会会吗?被爹爹抓到,一定会很惨的! 轩辕景眯眯眼,唇角异样,脚下轻轻一发力,整个人便远远的飘了出去。 很明显,轩辕睿的小短腿,是绝对跑不过轻功的,很轻易的,小身子便被轩辕景抓住,提着飞上了屋顶。 “小子,爹爹我今日心情好,就不为难你啦!只要你能自己一个时辰内从这屋顶下去,为夫便不计较你今日的过错。” 轩辕睿眼珠一转,“爹爹此言当真?” 瞧见轩辕景笑眯眯的点点头,轩辕睿开心的偏头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轩辕景瞳孔一缩,瞬发之间便闪过去准备接住他。 然而一条白绫却领先他一步,将轩辕睿的小身子卷走,轩辕景心里一凉,糟了。 “混蛋!你想玩死你儿子是不是?!老娘我辛辛苦苦怀孕十月才生下来的!你弄死了你自己生吗?!今晚给我睡地板!” 轩辕景绝望的看着一脸怒气冲冲过来的沐一一,和在她怀里跟自己做鬼脸的轩辕睿,心里真是…… “小子!你给我等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五章 交易 “阁主,武林盟主派人来了。” 亭台水榭,楼阁繁复,蹁跹飞舞的白纱在精致绝美的景色中更添一抹旖旎与神秘。 来人悄悄抬眼,从飘起的纱帘里露出的人影,支着脑袋斜卧在湖边的凉榻上,闭目养神。 月华长袍松松散散的套在身上,更是让那人透出一股谪仙之气,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阁主大约是极爱白色呢……” 那人呆呆的想着。 秦之翰微微睁眼,扫了一眼不远处恭敬的站着的人,嗓音淡漠而深不可测,“你说武林盟主?” “是的,那人自称是武林盟主派他来的,带了好些礼物,此刻正在外厅候着。” 秦之翰懒懒一挑眉,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他来干什么?” 思索了片刻,秦之翰终于起身,整理了一下松散的衣袍,“走吧,去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秦之翰身为天机阁阁主,是江湖上势力最为强盛的帮派之一,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但是能见到他的人当中,武林盟主还真得算一个。 天话机阁解散几十年,重新组建不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秦之翰这么些年,一直在那边远的小山村里做个小老板,毫无名气,这样的人,突然跳出来变成江湖几大势力之一的首领,想来大家心里会不舒服。 所以,秦之翰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隐世家族弟子的身份,化名秦岚,一举重建天机阁,并且保持着神秘的形象。 但是,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湿鞋,偶尔的人际往来还是要有的,比如过年过节互送个礼物啊啥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是江湖势力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般这种情况,秦之翰是不会亲自出马的,但是武林盟主,却是个例外。 武林盟主。说白了,就是类似民间组织自己推选出来的代表,江湖人本质上也是人,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有无数的麻烦。 所以武林盟主的存在。就是一个表面上的维护所谓的“正义”与“道德”的人。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如果哪个江湖势力打牌输了钱然后赖账不肯还,武林盟主就会站出来严肃正义的……指责这群人,要求对方站在道德的高度上,赶快还钱,大家以后才好继续打牌啊云云…… 这也算是秦之翰亲自出来接见使臣的原因了,人家好歹是个协会会长,面子还是要给的,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武林盟主只是个人代表,虽然没有实际权力,但是影响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毕竟是个正面人物。 要是自己被指责说端架子,以后人也不好做啊…… “阁主,以前咱们也与对方有过几次接触,但是从未有过这种上门拜访的关系……您看……” 秦之翰停下脚步,抬手摩挲了一下自己光滑的下巴,认真问道:“难道……你认为你家阁主的魅力不足以征服对方,让他们来主动讨好?” 侍从:“……” 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侍从继续说道:“属下估摸着……莫不是那件事有了什么进展?” “嗯?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跟个娘们似得!” “……”默默咽下一口小血,侍从无奈的继续道:“阁主……那武林盟主,便是当朝丞相的女婿……” 这个消息。成功让秦之翰猛地顿住脚步。 丞相么……那么这件事,就值得思量一番了。 秦之翰不快不慢的走到前厅,便瞧见那位武林盟主的信使坐在客座上喝茶,仪态教养均是无可挑剔。 几不可见的眸色一深,看来,这武林盟主也不像自己想的那般。“与世无争”嘛。 这么专业的外交人才,自己这里可是都没几个。 那人听到背后有动静,转过身便瞧见一位白衣男子站在门口,颇有些深意的打量着自己。 赶忙起身,扬起官方的外交笑容迎了上去。 “哎呀,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天机阁阁主吧!真是久仰大名啊!” 秦之翰也淡淡笑着迎合,“哪里哪里,阁下原道而来,才是劳累了!来人,上茶!” 二人寒暄之后落座,换上新的茶盏,使者轻啜一口新茶,偷偷的打量着上位之人。 这一眼,也让他心里忍不住赞叹。 就算他自认为跟在他家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见识过朝中内外无数的青年才俊,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年轻人,是目前最为出色的。 他身材欣长,眉眼俊朗,一席月白色锦衣,用苍青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极为新颖的翠竹样式,苍翠欲滴,从领口一直延伸到腰部,腰间只用一根同色的缎带轻轻挽起,整个人透露着慵懒从容的气质。满头青丝用缀着暖玉的绸带高高束起,俊雅不失凌厉。 就连喝茶这样的普通的事情,都被眼前之人,硬生生营造出高山流水般淡雅的气氛。 秦之翰身后的下属,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装作看不到那个使者看到自家阁主惊艳的眼神,其实心底早就自豪坏了! 瞧瞧,这就是我们阁主,虽然平时不怎么靠谱,又爱玩,爱胡闹,神经大条……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不会掉链子的嘛! 心底偷偷得意的下属,不自觉的将背脊挺的更直。 秦之翰和使者各自喝了口茶,缓和了气氛,酝酿了情绪,这才开始正式交谈。 “不知盟主大人此次派阁下前来是……” 使者闻言笑道:“秦阁主唤在下蒙柄便可,此次蒙受盟主大人的命令,前来拜见秦阁主,”转身将身后的大箱子拉过来,“一些小小的见面礼,还望阁主不要嫌弃才是。” 秦之翰望着那箱子里满箱子的金银珠宝,琳琅饰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若有所思的看了那个使者一会,其深邃的眼神,让蒙柄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真正来意。 良久。秦之翰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给了身后之人一个手势,于是下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箱子收了起来。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别扭及停顿。最重要的是表情都没有变丝毫,昨晚一切的下属有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装雕塑。 蒙柄:“??”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之翰丢给身后之人一个满意的眼神,笑话,既然送上门来的东西。哪有不收之理? 嗯,从很久以前开始,秦之翰就是个财迷了。 拜访而已嘛,既然对方说了只是拜访,那么收个见面礼,有什么不对吗? 没人觉得不对,蒙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完美的笑容有些崩溃的迹象。 “咳咳,”轻咳两声,蒙柄恢复精神。既然对方收下了东西,那么应该是好办了,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对方收下东西呢……没想到比自己想象的简单多了。 “实不相瞒,秦阁主,在下此次来,不光是奉了盟主大人的命令前来拜访,还有一事,也需要和阁主您详谈。” 秦之翰眸色一深,呵呵。真是沉不住气啊,“哦?何事?蒙大哥不妨说说看?” 蒙柄笑的颇有深意,“呵呵,秦阁主。实不相瞒,在下此次来,也是奉了当朝丞相大人的吩咐,前来和秦阁主相谈合作的。” 秦之翰点头,示意蒙柄继续说下去,蒙柄惊喜。连忙继续道:“想必阁主已经知道了,如今的武林盟主,与当朝丞相大人乃是一家人,所以江湖人收到丞相大人的庇佑,也不在少数。” “因此,只要是江湖中人,都会给丞相大人几分面子的。” 蒙柄这几句意有所指的话,表明就是在告诉秦之翰,或者说告诉秦之翰身后的天机阁,以后要在江湖上混,就不要得罪武林盟主,不要得罪盟主的话,也就是不要得罪丞相。 在换句话说,那件事,最好还是和丞相合作才好。 秦之翰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翼遮住情绪,让蒙柄一时也不懂对方的态度。 “所以,秦阁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丞相已经听说了您和璟王的合作,丞相表示愿意出同样的价格或者更高,只要您放弃和璟王的合作,而与我们交好。” 话已经挑明,蒙柄觉得对方起码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几率会同意,主要是,没人会愿意为了一个闲散王爷,而去得罪位高权重的丞相,武林盟主,更甚,得罪太子。 所以很有把握的蒙柄,放松的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口清茶,嗯,不错,天机阁的茶叶,倒是比宫里的一些贡品也不差分毫了。 一时没人说话,蒙柄以为秦之翰在考虑,实际上,秦之翰确实是在考虑,他在认真的考虑,阮启仁的事情,要不要迁怒到丞相身上。 要知道,阮启仁可是丞相夫人的亲侄子,若是日后知道了阮启仁的死,自己酒楼也参与其中,那撕破脸皮是肯定的了,听说那丞相夫人甚是疼爱自己这个侄子…… 再说了,若是没有丞相一家撑腰,阮启仁那厮,也没那个胆子在青山镇横行霸道这么些年,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谋财害命,实在是罪大恶极。 虽然他死了,但是丞相一家,总归是帮凶。 再再说了,那武林盟主,竟然和丞相穿一条裤子,还想仗着自己的名头来威胁自己,这让秦之翰很不爽。 你个吃软饭的,算老几?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脸色变幻莫测的思考了一会,秦之翰终于抬起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蒙柄放下茶杯,微笑的等着对方说出答案,虽然很有把握,但是这个瞬间的成就感,可不是一般的舒爽哦! “回去告诉你家盟主跟丞相……”“嗯嗯!”蒙柄激动的握拳。 “就说本阁主很感谢丞相的抬爱,再次代表天机阁……”“嗯嗯!”蒙柄高兴的眯起了眼。 “拒绝了此次合作的请求。”“嗯嗯……什么?” 蒙柄兴奋的笑容顿时卡在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待秦之翰的眼神,就跟看智障儿童一样。 随即又涌起一股怒气,这人实在是不识好歹,自己都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关键是钱财都收下了,现在却一本正经的拒绝了请求!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一样的玩儿么?! 蒙柄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秦阁主,我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秦之翰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一下向后靠在椅背上,冷漠的道:“蒙柄,本阁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天机阁就算再贪财,也不会对已经做出的合约做出违背,要不然,传出去,我天机阁还怎么做生意?!” 蒙柄危险的眯起眼,咬牙切齿的道:“秦阁主,你不怕得罪了盟主和丞相大人,你这生意,照样做不成么?!” 话音刚落,蒙柄便听到秦之翰带着无尽嘲讽的一声冷笑,眼中的讽刺让蒙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克制住自己冲上去将那人揍成猪头的欲望,蒙柄气愤的一甩袖,冰冷的丢下一句: “希望阁主不要后悔!”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生怕走晚一步,自己就克制不住,冲上去揪着领子问对方要回那箱子东西的冲动! 秦之翰眼神淡漠的瞧着那人远走,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这是他思考的习惯。身后的人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很自觉的拉长了呼吸声,不去打扰他。 片刻,秦之翰仿佛从回忆里惊醒,低声问道:“青山镇的情况如何?” 身后之人连忙上前,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回阁主,青山镇的情况……”顿了顿,那人才继续道:“很好。” “哦?” “如今全天下都因旱灾,粮食收货极少,百姓酷暑难耐且食不果腹,但是青山镇,却是好太多。” 秦之翰有些惊讶的挑眉,“这是为何?” “好像是……好像是因为夏夫人,制造出一种新的灌溉方法,极大的保全了这一季的粮食收成,这样,青山镇的百姓,省着点吃,也是可以熬到来年春天的。” 秦之翰闻言,愣了愣,眼神变得复杂,有怀念,有迷恋,有叹息,也有欣慰。 “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小厨娘啊……”望着远方淡墨色起伏的山峦,秦之翰嘴里轻轻的,小心的呢喃着,仿佛那人的眉眼,就在眼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姻缘 唐宝仰着脑袋,看着核桃树上那个大大的蝉在那里疯狂的嘶叫。 黄昏时分,太阳没有那么毒辣,一天之内也就这个时候,才能出来玩了。 树叶缝隙中撒下的金黄色的点点夕阳,为唐宝认真的模样染了一圈光影,虽然看不清那认真的眉眼,但是浑身安然温和的感觉,让旁边的小丫头,看的脸蛋儿微红。 “唐宝哥哥真好看!” 妞妞绞着衣角,呆呆的望着唐宝有些婴儿肥的侧脸,心里认真的想着。 唐宝盯着那蝉思考了一会,再三确认就凭自己目前的轻功,没有把握一下子抓住,只好遗憾的叹气,放弃了这个念头。 转过头看看路上,发现小伙伴们都在远处来了,小脸上立刻的扬起笑脸,招手喊道:“喂!我们在这里啊!快点过来啊!” 喊完,便对身旁小姑娘急切的道:“妞妞,快走,咱们去与大部队汇合!” 妞妞点头,两人迈着小短腿开始跑,但是妞妞终究是女孩子,没多久就落后唐宝一大截,唐宝无奈,只好又跑回来,牵起妞妞的手跑。 小姑娘的脸色微红,呆愣愣的瞧着自己被牵住的小胖手,不自觉的露出丝丝傻笑。 ………… “啪啪!”“夏梅你在吗?” 夏梅刚刚从地窖里凿了些冰块,准备弄些沙冰来吃,结果就听到有人敲门,连忙应声:“诶!在呢!等一下!” 赶紧转身进屋将冰块放进柜子里,擦擦手,才快步走去开门。 拉开门,一身杏色衣裙的苏氏正浅笑着,普通的发饰与衣衫,但是整个人看着却精神了许多。 “诶呀,是苏姐姐啊,快进来吧!” 夏梅侧开身子,让苏氏进来。关上门,转身进厨房去倒茶。 苏氏坐在正房里,正房位置背阴,这个时候刚好最凉快。农家人没有个客厅啊什么的,哪屋子凉快就睡哪屋。 温柔的将夏梅端来的凉茶小口喝了几口,又轻轻的放下,夏梅看着动作温婉的苏氏,还是感叹。“想来,这才是真正的古代闺秀吧!”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以夫为天,相夫教子,教个秀才出来。 在夏梅前世的时代,这样的女子可以说已经绝种了,并不是说温柔贤淑的女子没有,而是说,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安心的待在家里。生活重心完全在丈夫和儿子身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单调又寂寞辛苦的日子,能坚持下来,实在是一件可怕又可敬的事情啊…… 当然,时代使然,在夏梅的观点看来,这样的女子虽然伟大,但是也只能在这样的古代存在了,在这个休妻并不光荣的时代。 虽然前世说的是男女平等。可是女人总是要负责家里的事情的,并且,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保持自己不被这个快速前进的社会淘汰。才能有魅力,和自己的丈夫有共同语言,才不会变成所谓的“黄脸婆”。 不然,离婚只要几十块钱而已。 所以,尽管这个时代没有冰箱,没有空调。没有手机电视,生活过的很是单调,甚至可以说无聊。 但是,夏梅还是再一次的庆幸,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 虽然没有那些发达科技带来的丰富的生活,可是有一个全心全意跟自己过日子的男人,一个可爱的儿子,几亩田地,几只鸡鸭,三两个可以喝酒聊天的朋友。 从田地回来,扛着的锄头上带着些许的泥土和露水,挽起裤脚露出小腿,被田埂上的小花扫的痒痒的,头顶上有未曾落下的残阳与隐约可见的星光,远处传来村里的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夹杂着庄稼汉们单纯爽朗的大笑,还有几声鸡鸣狗吠,闭起眼,耳畔的清风和鼻端的清新,让人全身心的放松。 此生足矣,不再奢求什么了。 夏梅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满足,对人也变得温和有礼,慢慢的,与村里人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 特别是眼前的苏氏,吴家与陆家本就是近邻,再加上夏梅很是喜欢苏氏这样性格的女子,温和却坚韧,有着自己的智慧,大方有礼,让人从心底里感觉舒服。 所以两人慢慢的熟络,夏梅有时候做的新菜式,都会送过去一席,连带着,就连陆凌那小子,都知道隔壁夏梅婶子的吃食不可错过。 回忆截止,苏氏喝了凉茶写了口气,才轻笑道:“我就说好东西还是在你家才有呢!这正宗的凉茶,在外面店子里可是要卖好几个铜板的,结果在你这里,跟凉水似得!” 面对苏氏的调笑,夏梅也轻笑起来,“瞧苏姐姐说的,我夏梅也就这点本事了,姐姐要是喜欢,我回头给姐姐挑一担去!” 苏氏“噗嗤”一声,掩唇笑起来,两人笑闹了几句,苏氏才慢慢道出了来意。 “夏梅……你说,杏花这姑娘怎么样?” 夏梅被这个问题弄得一愣,反射性的答道:“杏花?哪个杏花?” 苏氏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一叹:“就是原先你家旁边的那个杏花,陈大哥家的姑娘!” 夏梅一下明白,只是,“苏姐姐这是……” 苏氏有些忐忑,轻声道:“前几日,我瞧见我家凌儿,与杏花见面来着……看这两人,怕是有些意思了。” 夏梅一愣,接着便是轻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瞧把苏姐姐给愁的,怎么,是担心凌小子娶了媳妇忘了娘?” 挤眉弄眼的打趣苏氏,惹得苏氏白了她一眼,夏梅才正经的道:“苏姐姐,这事吧,说大也不大,你往好了想,你家凌儿正是男儿俊秀之时,有几个姑娘爱慕,是正常吧!” “那杏花也算是我瞧着长大的了,模样也是顶好的。性格能力更是没话说,年龄与你家凌儿也是相当,可以说是不错的人选了。” 眼见苏氏的眉头并未松开,夏梅心里微叹。又道:“我知姐姐是担心,凌儿接下来还要考取举人,不应该这个时候分心,但是年轻人的心情,咱们可是过来人。那也是没办法的。” 夏梅走过去,坐在苏氏旁边,拉着她的手认真的道:“要妹妹来说啊,这事姐姐还是向凌儿问清楚的好,若是他们两人真的有意,便将这事定下,也好安了凌儿的心,才能安心的读书。” “若是凌儿没有多大的意思,便将他送去镇上,免得二人真的传出闲言碎语。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 苏氏眉宇间尽是纠结难安,半晌才幽幽的道:“夏梅,我也是没办法,我也是为这两个孩子好……咱们做母亲的,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 “说个不好听的话,若是将来凌儿考取了举人,起码也是有个县令的官衔,那么杏花的条件就有些……” 这话说的,夏梅便有些不高兴了,心里本来有些怒气。但是想了想,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设身处地的想想,她也不希望将来唐宝,娶个村里的小姑娘过一辈子。就像之前说过的,两个人过日子,终究是要有共同语言才能长久。 总不能我说着风流雅士,你却跟我说家里的猪要下崽了,菜市场的萝卜又降价了……之类的,这样的两个人。定然是不会幸福的。 但是,“苏姐姐啊苏姐姐,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门当户对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啊!” 苏氏脸色一白,慢慢低下头,一时无言。 是啊,门当户对这种事,是不是那么重要,她是最有体会的了。 当年不顾父母阻拦,硬是嫁给了一无所有的夫君,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 若是当年听了家里的话,嫁给了那个官员的儿子,想来自己也是众多寡妇的一员了…… 不管怎么说,门当户对这种事,也不是衡量幸福的唯一标准吧! 夏梅瞧苏氏有些想通了,心底松了口气,说实话,在她心里,年轻人嘛,谁没个青春期的萌动啊啥的,初恋甜蜜又苦涩的感觉,够有些人怀恋一辈子了。 所以这两人谈个恋爱什么的,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抵不住,这是名声森严的古代啊!哪有什么谈恋爱的机会,谣言都能杀死人了。 若是日后二人分开,男子还好,女子的名声,可就不怎么好听了,在夫家有可能被婆婆嫌弃,夫君挑刺,日子过得艰辛又痛苦。 所以,夏梅还是希望能帮这两个孩子一把,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啊! 苏氏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神情总算是轻松了些,坐了会便起身回去了,临走了夏梅还真的给她装了一小盆凉茶回去,说是给凌儿解暑,苏氏也笑着接下了。 送走苏氏,夏梅有些唏嘘,本来打算做的沙冰,也因为冰块化成水而放弃,于是夏梅干脆坐在屋檐下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发呆。 这一转眼,自己都来这里一年多了,原本那么小的姑娘,在前世还在上学啊,现在便已经谈婚论嫁了…… 他这个皇兄,自己若是不惹他生气,他就怀疑自己开始作妖,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不给他下绊子。 没办法,上位者,都是这样吧,没有真正纯正的情感,保持该有的警惕与戒心,是正常的。 嗯,所以自己将三七,说成****,也是应该的。 轩辕景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假寐时认真的想着。 唉,没办法,要养家,样老婆孩子,压力很大的。 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之后,果然好多了,原本秦之翰与他谈的是朝廷占五,他们占四,他占一。 按理说,这件事赚的最多的人便是他,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便能够赚到百分之十的利润,实在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别说粮食不算利润,虽然他是个闲散王爷,但是也得养老婆孩子好吗?朝廷给的那个俸禄,还不够给家里大小子买衣服穿的。 所以啊,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啊! 粮食铺子啊什么的,他也是有的,到时候粮食卖出去,换成银子也是可以的。 当然,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自己那个为国为民的皇兄,会买自己手里这份粮食。 就算到时候利润少一点,那自己也是稳赚不赔的,大不了就当自己为了这个国家做了一份好事吧! 看他多么高大啊…… 陷入一种深深的自我陶醉中的轩辕景,心情无比的好,连回家看到轩辕睿小朋友没有好好读书而是在院子里磨洋工,都难得的没有说什么。 “睿睿,过来。” 轩辕睿小朋友猛地一个激灵,什么情况?!睿睿是什么鬼?!好可怕! 看着自家老爹“不怀好意”的笑容,轩辕睿愣了一瞬,立刻转头就跑。 “救命啊!娘亲!娘亲!爹爹要谋杀亲儿啦!!!!” 嘴里夸张的大喊着,轩辕睿逃往自己娘亲的身边,真倒霉,不就是偷玩了一会会吗?被爹爹抓到,一定会很惨的! 轩辕景眯眯眼,唇角异样,脚下轻轻一发力,整个人便远远的飘了出去。 很明显,轩辕睿的小短腿,是绝对跑不过轻功的,很轻易的,小身子便被轩辕景抓住,提着飞上了屋顶。 “小子,爹爹我今日心情好,就不为难你啦!只要你能自己一个时辰内从这屋顶下去,为夫便不计较你今日的过错。” 轩辕睿眼珠一转,“爹爹此言当真?” 瞧见轩辕景笑眯眯的点点头,轩辕睿开心的偏头笑起来,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从房顶上跳了下去。 轩辕景瞳孔一缩,瞬发之间便闪过去准备接住他。 然而一条白绫却领先他一步,将轩辕睿的小身子卷走,轩辕景心里一凉,糟了。 “混蛋!你想玩死你儿子是不是?!老娘我辛辛苦苦怀孕十月才生下来的!你弄死了你自己生吗?!今晚给我睡地板!” 轩辕景绝望的看着一脸怒气冲冲过来的沐一一,和在她怀里跟自己做鬼脸的轩辕睿,心里真是…… “小子!你给我等着!” (防火防电防盗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七章 消息 “唔,文哥,你说夏夫人,那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 文皓将手里的抹布拧干,看了看所有的行礼都已经擦洗干净,才直起身擦了下额头上密布的汗珠。 听到刘全附在身边鬼鬼祟祟的低语,不禁皱起眉头,无情的推开刘全的大脸。 “别靠那么近,好热。” 刘全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不满的嘟囔道:“看吧,就因为天气太热,一向温和的文哥都变得烦躁了……” 文皓翻个白眼,提着水桶离开,不管身后抱怨的刘全,真的是,说谁烦躁呢!明明自己才是最烦躁的那一个。 不过,刘全的话,倒是提醒了文皓。 说起来,送出消息,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低声一叹,文皓目光带着点点痴念,“好像要吃冰块啊……” 因为没有合理的解释,这事太扎眼,夏夫人只得寄希望于秦掌柜,若是能想个办法,或者说一个解释也行,总之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小店,这样贸然就卖冰,怕是会招来祸事。 夏梅也不是没想过,那块轩辕睿小朋友留下的玉佩的含义,想着若是拿着玉佩去找某些人是不是就会得到什么帮助啊什么的……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自己为了那块玉佩还吃了好些苦,若是没有写回报,岂不是太亏了? 可惜啊可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梅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当初轩辕睿小朋友。走的时候也没有交代这块玉佩要怎么用啊! 并且如今也找不到他本人,所以这条路,就这样断了。 所谓人生如戏,夏梅并未想到,她不能找到轩辕睿,但是秦之翰能,而秦之翰又不知道玉佩的事……所以这个玉佩便没有派上用场。慢慢的被遗忘。 不过。那玉佩也一直被唐宝戴在身上,算是当做信物,若是将来长大了。遇到轩辕睿,也算是相认的凭证。 夏梅在厨房里熬着凉茶,如今旱灾,粮食都不够吃。也没谁会来这酒楼里吃东西了,也就偶尔过路的人。进来吃点小菜。 但是凉茶,却是目前买的最好的,夏梅虽然想做凉面来卖,可是有些浪费粮食。也只好放弃。 眼下,若是没有凉茶撑着,这酒楼就要开不下去了。 青山镇虽然是个边陲小镇。大都是普通人,可也有那些在此定居的富贵人家。虽然粮食紧迫了些,但是买凉茶的钱还是有的,每日夏梅都要送好几家的凉茶分量,一家都是好几桶。 这样每天也有十几两的收入,勉强能保住酒楼暂时不关门。 夏梅看着灶洞里跳跃的火焰,火光印着她燥热通红的脸颊,眉间轻愁衬的整个人稍显狼狈。 若是冰块一事不能成,那么这酒楼,恐怕要歇业了…… “唉……”撑着下巴,幽幽的叹了口气,夏梅实在是担心,第一次体会到,古代人靠天气吃饭的痛苦。 前世天灾虽然也严重,但是也没听说有饥荒暴乱什么的啊……哪像这古代,一季粮食收不上来,便要有无数的老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果腹。 就连夏梅家里的粮食,都不算多,这还是今年吴松一直将地里活计侍弄的很好,再加上大山村是有一条河,按照夏梅的灌溉方法,能满足这一季的粮食。 勉强收上来这一季的粮食,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卖粮食,酒楼的粮食都是秦之翰想办法弄回来的,只能供应酒楼和几个伙计的需求,多的,也没有了。 接下来一季,就看老天爷是否给面子了,若是持续不下雨,怕是…… “唉……”夏梅再一次叹气。 站起身,看了看锅里的凉茶熬好了,便唤来沐三,让他将凉茶搬到地窖里,去凉一会。这孩子天生怪力,平日里搬米搬面全靠他了。 沐三听到夏梅的喊声,走了进来,乖巧的模样让夏梅总感觉自己在虐待员工…… 不过,“沐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总看到你叹气……啊!”夏梅站在一旁看他搬凉茶,一边和他谈心,突然想到一个原因,惊讶的问道:“沐三,你家里不会也因为粮食所以……” 若真是这样,夏梅说什么也要接济一点的吧……总不能眼看自己身边的人饿死吧,自己家的粮食也够吃,多喝两顿粥也可以。 这样想着的夏梅,便极为关心的追问着沐三,生怕这孩子一个想不开,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沐三,你要是有事,一定要说啊!粮食咱们一人少吃一口,也要帮衬着你啊!毕竟咱们可是朋友啊!” 夏梅可谓是苦口婆心,然而沐三却只是一个劲的否认,至于到底怎么了,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夏梅无奈,只好放弃,再三嘱咐沐三,若是有困难,可一定要告诉她们,大家都会帮他的…… 唠叨完夏梅才转身去了前面,准备让文皓去送货,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沐三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许是夏梅和文皓等人的期待太殷切,在那日过后没几天,秦之翰派回来的人便到了天福客栈。 “夏夫人,阁……啊,秦公子让我转达你们,那件事已经搞定了,全国范围内的贩冰,还请夏夫人将制冰方法告诉在下,好回去交与秦公子。” 夏梅愣了,她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原本以为秦之翰也就是想个办法让天福有个听起来比较传奇的背景或者来源罢了,可是现在这又是什么回事…… “全国范围内贩冰……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来人是淮运帮的人,并且属于精英那一类,此刻和夏梅正襟危坐的坐在包厢里,煞有其事的谈着事情。让夏梅对秦之翰的身份,也有些怀疑了起来。 冯刚淡淡一笑,正色道:“夏夫人莫急,秦公子自然有他的方法,总之就是拿到了全国贩冰的权利,并且这件事,也不是夏夫人最初预料的那般。用银钱换取冰块。” 夏梅更加疑惑。“麻烦阁下说的更清楚一点好吗?” 冯刚喝了口凉茶,暗叹一声,才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夏夫人。想来您一定知道眼下全国的情况吧,因为天旱久违下雨,不少地方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没有粮食。苦不堪言。” “而前不久,当朝太子奉命赈灾。谁知到了赈灾地方,粮食却被那些黑心的贪官私自吞下,转手高价卖出,所以灾情一直未曾缓解。” “当今圣上龙颜大怒。向天下贤士征求良策,恰逢秦公子收到夏夫人您的来信,大喜过望。便向圣上进言,表示用冰块换取粮食。那些富贵人家,定然不能抵挡这凉爽的诱惑。” “所有的店铺,都是以淮运帮的名义经营,收来的粮食,一部分拿去赈灾,一部分贩卖,这样多少能解决一些灾情吧!” 等冯刚说完,夏梅完全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秦之翰能用这样的法子,来解决目前的难题。 而且,她也没有想到,秦之翰是这般的……胸怀天下。 可不是,她自己便没有想到这样的计策。 默默检讨自己一秒,但是说回来,要是夏梅想到这样的计策,她也没有那个本事能去皇上跟前进言啊! “额……阁下,请问秦公子现在在何处,在做什么?” 冯刚喝茶的动作一顿,眸色划过一丝异样,这才轻笑着回答道:“夏夫人,我们与秦公子也只是合作的关系,并未层对秦公子的私人生活有过问。” 夏梅眸色一黯,转瞬即逝,重新笑道:“抱歉,是我唐突了,冯公子此次前来,要在青山镇逗留几天?” 冯刚沉思片刻,道:“唔……听说天福与淮运帮还有一些交易?” “嗯,还有木耳的收购。” “那么我既然来了,那就一遍多带一些走吧,想来会多逗留几日,夏夫人可以慢慢准备。以后天福贩冰,恐怕也要挂在淮运帮的名下了。” 夏梅有些纠结,这样,对天福客栈是不是不太好?这个样子算不算将天福的“股权”,送出去了啊…… 所以夏梅出声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冯刚,“诶,冯公子!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冯刚闻言转过身,淡笑着望向面色忐忑的夏梅,“夏夫人还有何事?” 夏梅试探的问道:“那个……秦公子与你们商谈的……分利是几分?” 冯刚愣了一瞬,立刻又笑了出来,没想到这女子,还真的是为天福做着打算呢! 再出声,冯刚语气不由的缓和了一瞬,“夏夫人且安心,这一处我们不抽利,所得均留给夏夫人,若是夏夫人想要贩卖粮食,去镇上的万记粮铺,会有人按照市价收购的。” 夏梅心中一喜,脸上扬起满足的笑意,客气的送走冯刚,立刻在屋子里高兴的跳起来。 “哈哈!真有你的!秦之翰,算你厉害!” 在夏梅眼里,天福是秦之翰和她所仅有的资产,所思为了自己的贩冰一事,便将天福的股权卖出去,不管怎样,夏梅都是不会同意的。 还好这厮没有那么笨,没有让人端掉自己的老本。 夏梅很是愉悦的在心底给秦之翰点了个大大的赞! 总算解决了一件事,夏梅瞬间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也没有那么热了,连未来都变得美好起来! 赶忙让文皓去通知那些村民,要是想要卖木耳的,赶紧了,这次要的量比较大呢! 文皓得了命令,也赶紧走了,夏梅取了纸笔,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认真的写配方。 其实这东西根本没啥技术,若是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想来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做出一大块冰出来。 所以,这秘方绝对要保密,万一泄露了,计划可就泡汤了。 于是,夏梅又纠结了起来。 就算这一世夏梅只是个普通的夫人,顶多算个传奇的大厨,对朝政之类的阴谋完全没有接触,可是经过玉佩被那几个贵公子追杀一事,她也知道,这世道,也不是那么太平的。 所以这配方,到底要怎么写,才能保密性最高呢? 啊……好想念度娘…… 前世那些电视剧里,写密信到底是怎么写的来着…… 为了这个问题,夏梅纠结了很久,直到回了家,都还在苦恼。 吃过晚饭,坐在屋子里望着油灯发呆,什么东西,被火烤会出现呢? 她好不容易想起来,可以用米汤来写字,然后用碘酒擦拭,会显示出字迹,还没来及高兴,又想起,这里是古代,哪里有什么碘酒啊…… 颓然的趴在桌上,望着那闪烁的油灯出神,开始想到前世停电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房间里,看着点着的蜡烛,等着时间的流逝…… 等等!蜡烛! 没错!就是蜡烛! 夏梅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兴奋的在房间里踱步。 “蜡烛融化以后,可以在纸上写字,干了以后便可不见,等再次用火烤之时,蜡烛再次融化,渗透纸张里面,便呈现透明的质感,所书写的内容便可一览无余!” 确定了方法没错以后,夏梅真是兴奋的不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考虑蜡烛是怎么做的。 “最开始的蜡烛是用动物的油脂做的,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我用猪油融化了,也是一样的效果咯?” 想到这里,夏梅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快速的跑进厨房,迫不及待的开始试验。 果然,猪油融化以后无色,稍稍有些味道,但是过一会也就没有了,这样用毛笔轻轻的书写在薄薄的纸上,完全看不出痕迹! 晾着一个时辰以后,猪油的痕迹才完全消失,夏梅将那纸慢慢靠近火源,那透明的字迹便缓缓显露,清晰可见! “哈哈!太好了!成功了!” 夏梅一个激动,转身抱住吴松蹦个不停,吴松面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眼里的震撼却仍旧未曾褪去。 低头看着怀中喜悦的小女人,吴松心情可谓是复杂,这样的奇女子,自己真是既骄傲,又担忧。 骄傲这样的女子是自己的,担忧的是,自己这般的男子,真的能给她足够的幸福吗…… 一时间,吴松眸色阴暗晦涩,唇边也带起一丝莫名的苦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八章 密信 清晨天刚亮,约莫卯时左右,冯刚一行人骑着马,带着货物,准备离开青山镇。 文皓得了夏梅的嘱托,特地前来送行,“冯哥,这是咱们夏夫人准备的一些干粮,你和几位大哥带着路上吃吧!” 冯刚低头看了看文皓手中的灰皮包袱,里面鼓鼓的,想来分量也是备足了的,想起这几日见识了那女子的手艺,冯刚微笑着眯起眼,顺从的接过包袱。 “既如此,那真是麻烦夏夫人了,替我跟夏夫人道谢。” “啊,还有,这是夏夫人准备的法子,这几份的内容是一样的,请各位分开保管,夏夫人担心路上若是遗失了,便不用再跑一趟。” 文皓淡笑的从怀中取出几个小信筒,里面装的,便是夏梅准备的方法了。 法子是保密的,并且没有告诉他们要用火烤才会出现的事实,不是夏梅不相信他们,只是这世上,防备之心多一点,总是没错的。 冯刚接过信筒,打量了几眼,发现竹筒外面刻着一团火焰,不禁疑惑的问道:“这个是什么?” 文皓讪笑道:“嗯……大概是夏夫人觉得好看弄的吧……” 冯刚顿了一瞬,默然片刻,算了,女人的喜好你不要猜,并且他对女子能够想到多弄几份这件事还挺满意的。 于是将这信筒分给手下每人带着一个,转头对文皓道:“麻烦小哥了,请转告夏夫人,吾等一定会将东西安然送到秦公子手上的。” 文皓点点头,冯刚同文皓点点头,脚下用力。马匹便慢慢的跑起来。 送走冯刚一行人,文皓转身回去,冯刚在青山镇着实逗留了好几天,主要是将贩冰这是解决妥当了,这才离开的。 没办法,谁让这是阁主心心念念的地方呢!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他冯刚可不想被弄去红袖楼主手下接客。 想起某位女子妖娆妩媚的笑容。冯刚不禁打了个冷颤。真是太可怕了那个女人! 夏梅带着文兮和云霓来到酒楼的时候,冯刚一行人已经离去多时,夏梅虽然有些担忧。也只好作罢。 “如今咱们总算可以开始贩冰了!” 文皓与夏梅两人避开众人,悄悄的讨论这事,要知道,这件事可是保密性绝高的。知道这事的可没几个人,比如沐三。就一直蒙在鼓里。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真相,文兮和云霓那里我会去说,总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法子是从咱们这里流出去的。” 夏梅若有所思的道:“咱们只要开始贩冰。可算是打眼了一回,不光说冰块了,就是换来的粮食。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文皓点头,也赞同夏梅的话。眉头轻皱,“夏夫人,日后咱们收来的粮食,要送去万记粮铺吗?” 夏梅抿唇,思索了片刻也拿不定主意,最终叹了口气,“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再说吧!” 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文皓也叹气,两人没能想好办法,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在等几天等淮运帮的人将墙霜弄来了,冰块就可以做了。 酒楼有一个很大的地窖,平日里都是存放酒和一些放不住的蔬菜,如今要腾一个大地方给制冰,文皓带着刘全进了地窖忙活,夏梅一如既往的熬凉茶,韩伯在外面看着萧条的生意叹气,文兮拉着云霓小声的说着话,而沐三…… 夏梅微微侧头,便能看到对方站在白案前边机械的剁着肉,眼神呆滞,带着丝丝忧虑与担忧,眉头也不自觉的皱着。 看来这孩子,还真的有什么心事啊…… 啊,说起白案,季林和黄宏在不久前便辞职了,说是家里人有事,急匆匆的领了银子赶回去了,夏梅也未曾多留,天灾的影响不是她能够消除了,也只能多结算几两银子罢了。 再加上目前酒楼的生意很差,所以夏梅也没有记着去找人,反正她和沐三都是全能型的人才,应付这几个客人,完全不在话下。 眼下酒楼的人,除了沐三和韩伯,其他的都是自己人,贩冰这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 不管怎么样,日子也很快的过去,但是淮运帮的人,墙霜始终没有到位,夏梅慢慢开始有些担心。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 “阁主!阁主!冯刚他们回来了!” 秦之翰听到门外之人略显慌乱的声音,俊眉微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推门进来,眼神来着慌乱与后怕,紧张的禀告:“阁主……冯刚他们回来了……但是,受伤了。” 眼见秦之翰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人脸上滑下一滴冷汗,鼓起勇气继续道:“而且……而且……丢了一份秘方……” “啪!” 秦之翰猛地站起身,重重的拍在桌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禀告那人简直欲哭无泪,就知道阁主会生气……怎么办怎么办……阁主生气可是可怕的,自己就要变成红袖楼主手下的一员了吗?!不要啊妈妈,他不要! 内心简直崩溃的手下,恨不得将头缩进肚子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秦之翰站在原地,捏紧拳头脸色难看的沉思了片刻,才厉声道:“冯刚如今在哪里?” 手下一抖,颤声答道:“在……在风神医的楼里……” 话音刚落,手下便觉得眼前闪过一阵风,回过神秦之翰已经不见人影,长长的松了口气,太好了,貌似活下来了! 秦之翰飞快的赶去风神医的楼里,这风神医是红袖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一个老头子,鬼精鬼精的,只对研究各式药物有兴趣,秦之翰将他养在天机阁。也就是为了他的手艺。 这个江湖总有各种各样的阴暗面,用毒用火杀人灭口灭全家之类的事,也不是没有,只是要抹干净尾巴,别让人抓住把柄就好。 秦之翰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不然这偌大一个天机阁,怎么可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 说白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只是纸老虎。 所以天机阁也不是表面那般清白,也有专门负责某些见不得人的部门。 比如风神医这个楼,秦之翰一进门就脸色一白。立刻退了出来。 “风老头子!你这个疯子!这里是居住楼!不要弄那些奇怪的东西!” 瞧瞧那墙上,啧啧,残肢断臂都是轻的了,还有许多剥的只剩一半的头颅。青白色的头皮还有血淋淋的头盖骨,脑髓都清晰可见! 秦之翰差点没有吐出来。脸色更加不善,冲着那个低着头装死的老头子就是一阵狂吼。 然而对方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旧自顾自的擦拭着自己的刀具,冰冷的光闪过锋利的刀锋。映出那人苍老的面容。 秦之翰深呼吸几下,决定不去跟这死老头计较,自己反正也是管不住。“刚刚回来那几个人呢?” 风神医此刻才缓缓的抬起头,仿佛刚发现眼前的人一般。惊讶的颤颤巍巍的道:“哎呀,阁主您来啦……瞧瞧我,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耳朵也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阁主你刚刚说什么,老朽没有听见啊……” 秦之翰:“……” 揉揉自己气得跳个不停的眉心,秦之翰咬牙切齿的冷声道:“风!神!医!我问你刚刚回来的那几个伤者在哪里!” 风神医立刻快速的伸手一指,“在隔壁二楼。” 秦之翰冷哼一声,立刻甩袖走人,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他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那疯老头给弄死! 快步走到隔壁二楼,入眼便是冯刚几人打着包扎血迹斑斑的狼狈模样,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秦之翰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昏迷的冯刚,樱色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说吧,怎么回事。” 一个伤的不怎么重的人被秦之翰带到门外,亲自询问情况。 那人恭敬的一五一十的禀报:“阁主,冯堂主带着我们从青山镇回来的路上,在晋城郊外受到埋伏,一群黑衣人大约五十人左右,分明是冲着属下们来的。” “虽然属下们尽力抵抗,但是……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所以……” 秦之翰面无表情,看不清情绪,只是浅色琉璃眸子中一片淡漠,阴寒彻骨。 “东西呢?” 属下一顿,立刻单膝跪下,低下头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阁主责罚!东西……丢了一份……” 秦之翰蹙眉,“丢了一份?” 那人点头答道:“是的,属下们从夏夫人那里拿到了很多份,夏夫人想来是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 秦之翰眸色一暖,随即闪过一丝疑惑。 若是夏梅真的预料到……那么她是否…… 抿唇沉默了片刻,秦之翰又问道:“没有让人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吧。” 属下立刻回答:“没有!属下们从厉城绕路了,走了三天才回到正路上,才遇上埋伏的。” 秦之翰略微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到那份信筒,对属下道:“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好好养伤吧!” “谢阁主!” 秦之翰点点头,拿着信筒回到自己楼中,这才打开信筒来看。 信筒上刻着做工由此而粗糙的火焰图案,打开信筒,里面便是一张白纸,秦之翰明显一愣,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发现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呆愣了片刻,再看看那刻着火焰的竹筒,片刻后,唇边才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夏梅在青山镇等了一个星期,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放弃这事的时候,一位熟人却登门拜访。 “夏夫人,真是久违了啊!夫人过得可好?” 杨乙郎朗大声笑着踏进天福的门,引得众人都望过去。 还是刘全机灵,一眼便认出这人就是当初跟自家酒楼谈木耳的那位货贩,当时身边还有一位,额……很强壮的汉子,依赖感很强来着…… 刘全立刻笑着迎了上去,热情的招呼着,眼神还悄悄的往那人身后瞟,不知道那个大汉,今日有没有跟着…… 身后倒是没人,刘全将杨乙郎迎进来倒上茶,夏梅此刻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浅笑着坐下,有些感慨的道:“还真是没想到,小妇人还能再见到杨大哥呢!” 杨乙郎端起凉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歇了口气,这才笑眯眯的接着夏梅的话头道:“是啊!缘分这东西,谁也捉摸不透。” “不过,”杨乙郎眨眨眼笑道:“这一切都归功于,夏夫人这位奇女子啊!” 夏梅面上淡笑,心里却是疑惑,这人也是也是淮运帮的,那么此次过来,想来定是那冰的事情有着落了,可是,法子是自己的这事,可是一个秘密啊,这人怎么就知道了…… 许是瞧着夏梅的不安,杨乙郎轻声笑道:“夏夫人莫要担忧,在下乃是淮运帮的二帮主,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而已,夏夫人不用担心。” 夏梅稍稍松了口气,杨乙郎继续道:“此次在下前来,就是专门为了这件事而来,青山镇虽然不大,并且灾情不重,流离失所的人所见无几,可是咱们也不得不防备。” “故在下带了几个人给夏夫人,酒楼的安全,就交给他们负责吧!” 杨乙郎的此番话,无疑是解决了夏梅一个心头大患,因此瞧着杨乙郎的眼神便越发的真诚,看来,这淮运帮合作的诚意,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立刻交代文兮和沐三,两人去厨房张罗一桌好菜,虽然眼下粮食金贵,天福倒也不至于开不了锅,但也只能拿出一些平常的东西了。 酒桌上,夏梅端起酒杯歉意道:“真是对不住了杨大哥,眼下的情况,咱们也拿不出什么更多的了,等日后小妇人情况改善了,必然重重答谢今日杨大哥的恩情才是啊!” 说完,夏梅利落的一仰脖,将酒杯喝了个干净,杨乙郎心中舒爽,这般英气的女子可是少见,一丝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便也端起酒杯大笑道:“既如此,那杨大哥我可就等着了!” 二人在酒桌上相谈甚欢,杨乙郎在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颇为丰富,所以谈论的内容也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言,而令他惊讶的是,夏梅的见识也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不管他说什么话题,夏梅也总能交谈一两句,且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交谈颇为舒心,杨乙郎心中暗叹,怪不得阁主心心念念啊…… 为了避嫌,文皓一直站在屋内伺候着,等二人吃完喝完,便客气的送杨乙郎离开,夏梅因为多喝了几杯,便去客间躺下休息了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九章 灾情 一切,都准备好了。 原料,工具,场地,包括销售的渠道,都已经打点妥当。 天元廿四年七月十七,大渝绝大部分繁华城市都有一家秦记冰铺开张。 因为这件事背后是朝廷默许的支持,所以很多官员中的明眼人,都知道睁只眼闭只眼,明哲保身。 不去找人家麻烦,也不去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还有些官员代表性的过去捧了个场,表明朝廷的态度。 但是仍有一部分人,看着这铺子极为不爽,比如太子那边的那些人。 “啪!” 一声清脆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声明黄色锦袍的太子此刻满脸怒气,浑身戾气难当,跟之前那般矜贵淡雅的公子形象千差万别。 恶狠狠的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太子轩辕睿气得脸色铁青,胸膛剧烈的起伏,转过头狠辣的盯着一旁一溜的低着头的官员,怒吼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官员们身子一抖,不敢出声,轩辕睿继续指着鼻子怒骂:“本宫让你们拦住他们的动作,结果倒好,人家现在已经正式开张了!” 一个官员嗫喏的轻声道:“回禀太子……不是下官们没有尽力,而是……而是……他们身后,可是当今圣上啊!” 轩辕睿瞳孔一缩,猛地提起那人的衣领,眼眸中都能喷出怒火的低吼道:“那又怎么样?!我可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 眼见对方被吓得说不出话,轩辕睿冷哼一声,丢下衣领,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说起来轩辕睿也确实苦逼,自从那次玉佩没有拿到。回去反而被父皇禁足加惩罚,并且开始对他有所提防,那之后,就没有一件事能够顺心的! 赈灾也是,他怎么会知道国库早就被那些人玩空虚了,只是为了趁这个机会挽回父皇的心,所以迫不及待的揽下这件事。 直到他发现国库里根本没有多少粮食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恰巧被他那个心怀鬼胎的四弟摆了一道,硬生生的咽下这个冤屈。 没有粮食,赈灾久未有成效。他也不敢回去,只能在憋屈在这不毛之地,受尽寒酸。 好不容易,丞相传来消息。那天机阁有制冰的法子,想着若是将对方拉到自己麾下。就凭这个法子,也能缓解一部分的困难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配合,没办法,只好用强了。欣慰的是,好歹抢了一张秘方,就是不知道。破解出那个秘方没有…… 想到这里,脸色阴沉的轩辕睿稍稍缓和。抬眼扫了一眼那群受惊的鹌鹑一般的官员,心中烦闷,不耐烦的挥手喝退,然后换人去将那破解秘方的人叫来。 很快,那人进来了,轩辕睿有些期待的坐直身体,急切的问道:“大师,那事如何了?” “这……”那人紧张的用手帕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努力措辞,“太子殿下……那个秘方……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张白纸啊……” “啪!”愤怒的一拍桌,太子站起身怒吼,“你说什么?!” “……小人说,那个所谓的秘方,只是一张白纸……太子殿下莫非,”小心翼翼的瞧了瞧面前之人的脸色,那人继续小声道:“莫非被那些人骗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良久的沉默,隐隐传出太子粗重的呼吸与磨牙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人才听到太子有些疲惫的嗓音淡淡道:“算了,你下去吧。” 那人连忙行礼准备告退,顺便问了一句,“那……那张秘方是否还要……” 太子顿了顿,隐约的叹息一声,“罢了,不用了,你走吧!” “是,小人告退。” 那人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太子坐在一片狼藉的屋中,心烦的揉着自己的眉心,另一只隐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 总之自己这次是大意了,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不过万幸的是,这件事四皇子也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顶多算是和自己打了个平手。 璟王是自己的皇叔,没什么威胁,这次插手这件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应该也不是为了四弟。 如今贩冰一事也成定局,收来的粮食能够缓解灾情自己也算解了围,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不如顺水推舟,送给对方个人情,日后也好说话。 轩辕睿这么些年的太子也不是白当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快速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才是最好的抉择。 打定主意的轩辕睿,无奈的叹息,就算事情勉强解决了,可是自己总有一股不安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种半途杀个程咬金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低低咒骂几句,振作精神,轩辕睿睁开眼,暗褐色的眸中情绪一闪而逝,重新整理好仪态,恢复到往日的翩翩公子模样。 很快,太子一派的人便受到消息,此事全力配合对方,而且尽可能模糊的表明身份,让对方知道自己这边的态度。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好的手下只需要乖乖做事就好了,不需要揣测主子的用意,于是一群打酱油的官员,非常卖力的赶去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秦记冰铺,带着几大车粮食去换了一车冰块,心满意足的回家。 这样的情况,对于天机阁的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有一件事不是很懂,就是那些人买冰就买冰吧,干嘛自报家门啊,怎么,是希望他们回礼还是咋滴?或者是混个脸熟,下次来好刷脸,能打个九折?! 猜不透的剧情让店伙计很迷茫,于是赶紧进去请教自家掌柜的,掌柜的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无果,想着自家主子现在心情不太好。这样的小事情还是不要惊扰他了吧! 于是掌柜的大手一挥,非常淡定威武的道:“不用管!只管记录下来人和所购买的量,其他的,管他那么多呢!” 于是店伙计又乖乖的回去岗位,尽职尽责的看着这些达官显贵亲自带着人过来送粮食,领冰,刷脸。店伙计十分客气的招待他们。然后将他们谁谁谁送了多少粮食,全部一五一十的记在账本上。 贩冰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不管是对谁。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 普通不明真相的百姓眼中,这既是上天显灵的奇迹,又是朝廷官商勾结的罪证。 流言慢慢流传,特别是灾区。那些衣衫褴褛,流离失所。饿的皮包骨头的百姓,对朝廷真是一时之间恨之入骨。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情况有差别,但是本质上。还有最后的效果,却是差不多的。 灾区官员的压力更大了,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袱逃之夭夭。因为那群难民的情绪越来越亢奋,整日聚在衙门外推搡谩骂。眼看就要打进来了,地方官员只好不停的上书请求朝廷的支援。 幸好,天机阁好歹是天机阁,靠物流业站稳脚跟的淮运帮的实力,可不是开玩笑。 再加上朝廷给的绿卡,一路过关卡都不需要走过程,直接放行,太子和四皇子都很有默契的支持着他们,没人选择这个时候下绊子,吃力不讨好。 于是,贩冰不过五日时间,各地筹集到的粮食便多达万担!皇上听了简直拍桌称快,乐的差点将桌上的奏折都掀翻了。 龙颜大悦的圣上,大大嘉奖了璟王,口头上称赞了贡献比较大的天机阁,然后顺便催促一下粮食赶快到位,灾区人民还等着救命啊云云。 轩辕景跪在地上,听着尖着嗓子高调念着圣旨内容的********,心里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接完圣旨,轩辕景站起身抖抖衣袍,接过圣旨,冷冷的道:“送公公出府。”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一脸谄媚的笑僵在脸上的公公尴尬的站在原地,“客气”的被请出府。 有淮运帮的效率,加上朝廷的支持,粮食很快到位,灾区政府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淮运帮押运粮食的大哥,简直就像是前来拯救他的英雄,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只差扒着袖子大喊以身相许了。 粮食到了灾区,以朝廷的名义发放,虽然不可能一日缓解灾情,但是却是给暴乱的群众打了一剂定心针。 百姓终于相信朝廷没有忘记他们,此刻端着自己领到的白面馒头和清粥感动到又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皇上真是最英明的圣上…… 后面的事情,就很自然了。 粮食筹集到了,只要能缓解灾情,然后等下一季粮食播种的时候来临,再发放种子,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到家乡,重新开始耕种,灾情就算是完全缓解。 这些事情,自然就不需要皇上亲自过问,不然朝中的工部和户部就可以领盒饭回家了。 如此一来,大渝的旱情,总算是跨过最难的那一关,差点陷入国情危急的大渝,无形之中便化解了这场灾难。 大渝其他地方贩冰的事宜都是有政府把关,天机阁维护,进行的如火如荼,然而青山镇,却是有些不一样。 之前已经说到过,青山镇受灾不严重,大家起码都是保住了这一季的粮食,只有少数无所事事不好好种地的人,现在下场不好过之外,大多数的人,都是过得拮据但满足的。 再加上,青山镇的县令也能收到朝廷拨的赈灾粮食,放发给大家,青山镇的百姓算是平安的度过了这一场天灾。 夏梅贩冰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变得不怎么显眼了。 如预想的那般,夏梅只是贩卖冰块的话,只有那些富贵人家能有粮食来交换,生意也就是那般,不好不坏。 换来的粮食,按照约定,十分之六送到衙门,再发放给大家,剩下的,夏梅却是有些犯难。 “夏夫人,您为何不将这些粮食送去那个粮铺子呢?留着咱们也吃不完啊!” 刘全陪着夏梅查看地窖里的冰块,顺便扫了一眼旁边那堆得小山似得粮食,刚开始却是是很高兴来着,但是如今却是开始忧愁,这么多粮食,吃不完,放坏了可怎么办啊! 夏梅也是担心来着,她之所以没有送去粮铺卖钱,是因为,总感觉这样做,有些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只能暂时的搁在这里,先等等再说。 眼下有另一件事,让夏梅很是在意。 那就是她的大厨,沐三,最近很是奇怪。 之前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很多次总是对她欲言又止,夏梅以为对方是想要请假回家,或者是家里需要粮食,或者是需要涨工钱,不管是哪样,夏梅都询问过,但是对方却都一一否决,并且情况没有半分好转。 直到贩冰一事开始之后,先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半日,再然后回来看她的眼神就莫名的……复杂?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夏梅被他弄得无语,想着不管他就行,谁知道最近沐三愈发的奇怪,先是疯狂的献殷勤,然后在她面前总是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她的眼神还带着丝丝愧疚…… 然后夏梅就炸毛了,这算怎么回事啊!他不知道他自己原本就是一只大白兔吗?!这样的会让人想要把他做成奶糖的欲望好吗?! 总之,在有一次的被从厨房赶出来美其名曰要自己休息以后,夏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沐三!你跟我来,咱们谈谈!” 沐三一脸尴尬,随即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样,“夏夫人……” 夏梅已经逐渐对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产生了免疫,此刻面无表情的将他拖到楼上包间里,扔进房里,关上门,抱胸冷冷问道:“说吧,你到底是有什么事!” 沐三刚开始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夏梅,并且在夏梅目光灼灼的“视奸”,啊不,监视下,慢慢红了耳廓。 夏梅:“……” “再不说,我就炒你鱿鱼!” 沐三身子一抖,虽然听不懂炒鱿鱼是什么意思,但好歹是跟在夏梅身边这么久了,看样子也知道对方大概到极限了,于是犹豫了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那个……那个……我说我师父要过来,你会生气吗?” 夏梅:“?”你师父过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师父……是药王谷的谷主来着……” 夏梅:“……”沐三,你可以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谷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梅发誓她真的只想做一枚平凡的淑女而已。 但是她管不住自己开发新玩意的手和一颗无穷无尽荡漾的心。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她一定会买一份后悔药来吃,顺便拍死浪个不停的自己。 可惜,重来一次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再来一次,怎么,当这是网游挂了随时回到复活点吗?! 总之,时至今日夏梅认为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深刻彻底的忏悔了自己之后,面对对面一脸泰然坐着喝茶的老头子,再次极尽哀怨的叹了口气。 药王谷这地方,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毕竟天福好歹也是青山镇最大的酒楼了,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自然也不乏江湖人。 消息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传的是最为快速的,所以江湖上顶顶有名的药王谷,就算夏梅没有见过,听,也是听过的。 药王谷,江湖上一个神奇的地方,它不参与任何争斗,也不组成任何联盟,就是自成一体,并且少于外界来往。 人们对于药王谷的认知,大概就在其每月初三会在谷外贩卖珍贵药物,药材,千金难求的各式药品,药材,在那日都有可能会出现。 于是人们对于药王谷的影响从来都是正面的,没有任何人回去抹杀一个救死扶伤的神医,因为保不齐哪天你就生病了,受伤了,要挂了,神医若是不救你,那你就得去奈何桥喝碗汤重新来过了。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药王谷在江湖上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但是人家却对外边的名利不屑一顾,从来都是低调的不行,药王谷常年关闭。不让外人进入,只有个别特殊的病重伤患,能够进入谷内进行治疗。 可是出来以后,就会莫名其妙的忘记谷内的样子。所以至今,都没人知道药王谷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什么样子。 当然也有一些心大或者是贪欲大的人,自视甚高的想要闯一闯药王谷,人类嘛。都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越是神秘的东西便会有越多人的趋之若鹜。 刚开始闯药王谷的人还能平安的回来,传言只是走进去然后多走几步就自己出来了,但是越来越多的人想要进去之后,从某一天开始,那些闯药王谷的,再也没有回来。 只会在不久之后,在药王谷附近,发现一些森森白骨。 然后,药王谷就变成了一个真正超然于世的存在了。没人敢去随意撩拨。 可是,夏梅再次郁猝的叹气,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超然世外呢?说好的救死扶伤慈悲为怀的圣人模样呢? 眼前这个自从菜品上桌以后筷子就一直没有停过,左手还拿着一只红烧猪蹄子啃得满嘴流油老头,那白花花的胡子早就变得油腻不堪。 沐三羞得耳尖都红了,忍不住捂脸,师父这样子,真是没眼看了。 许是察觉到自家徒儿迫切的眼神,老爷子终于放下手中啃完了的猪蹄,扯过一旁的餐巾豪放的擦擦手。擦擦嘴,擦擦胡子,然后随意的丢在桌上。 夏梅:“……”人设什么的,完全崩坏了呢! 这位据说是药王谷谷主。沐三的师父兼家长,此刻仰躺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响嗝。 “……” 夏梅觉得如果这人再不说明来意,自己就要将他乱棍打出去了! 顺便让沐三原价付了这桌菜钱! 沐三感受到旁边女子隐忍爆发的怒火,小脸紧张的发白。伸出手拽拽自家师父灰扑扑的袖子,打断他老人家的剔牙大业。 老爷子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皮,看着面前一身素色装扮的妇人。 虽已然双十年华,但是肤色白皙细腻,双眸灵动,一看就知道是个机灵的主,坐姿端正大方,教养也不错,特别是自己胡闹这么久,都忍住没有打断自己,就这一点,这女子都是个不错的。 于是相见两个时辰,老爷子对夏梅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不错,不错。” 沐三楞了一下,随即以为自家师父在夸夏夫人,于是轻笑着上来打圆场,“是呀,师父,夏夫人的心地可是大家都夸赞的善良呢!” 老爷子淡淡的扫了沐三一眼,“我是说这个猪蹄很不错。” 沐三:“……” 夏梅抿唇淡笑,她当然知道这谷主是在考验自己,虽然不懂为何,要说自己再年轻个十几岁,她还相信这老爷子来一场考验然后将自己收入门下,从此走上江湖儿女传奇女侠的道路,书写一段江湖佳话什么的…… 她还会努力表现一下。 但是夏梅自觉此刻自己没有什么求于对方的地方,大家都是成年人,利益才是唯一相交的理由。 所以夏梅坐在这里耐心等待的原因,就是想看对方能够提出什么值得让自己心动的理由,能让对方如此的肆无忌惮。 到了这个时候,夏梅脸上也看不清喜怒,老谷主便见好就收,不再拿乔,笑嘻嘻的道:“小姑娘,你家这几道新菜式,很不错啊!” 夏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淡笑道:“哦?看来老谷主您之前也曾光临过小店咯?” 老谷主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微微点头道:“是啊,老朽我每年都有来,往年这店里,可没有这么热闹啊……” 对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深意,甚至怀念,夏梅笑笑,没有接话。 老谷主看夏梅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题,也不深究,继续道:“说起来,老朽几个月前,也曾来过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看了看夏梅的脸色才道:“那时这店里的生意倒是还要比现在好一些……好像是因为有一位小神童来着……” 对方有意无意的试探的语气,让夏梅眸色微沉,听到对方说到这里,眉头更是不自觉的皱起。 神童?莫不是对方为了琅儿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继续谈的必要了。 夏梅扬起淡笑道:“老谷主,实不相瞒,那孩子被父母接回家了……更何况。靠一个小孩子来拉高自家的生意,天福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淡淡的嗓音里有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与骄傲,自信的夏梅让老谷主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后者忽然大声咳嗽起来。【ㄨ】沐三一惊,赶忙上前端茶送水,拍背顺气。 夏梅蹙眉,瞧着老谷主咳嗽的面脸通红,痛苦的脖子上青筋直冒。一头稀疏的白发和几缕苍白的胡子更显岣嵝,此刻让人觉得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抿唇静默片刻,夏梅心中又稍稍一软。 语气带着自己都为察觉的缓和,夏梅轻声道:“老谷主若有不适,今日且休息吧,若是有事,来日再谈也不迟。” 看到夏梅脸上的不忍与关心,埋在沐三胸前的老爷子唇角微勾,呵呵,小姑娘。你终究是嫩了点啊…… 于是老谷主用他那咳嗽的沙哑嗓音颤颤巍巍的道:“夏夫人……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夏梅:“……”呵呵,全都是套路。 听到对方问出这句话,夏梅才惊觉对方竟然不知不觉间对自己使用了苦肉计……妄想趁自己心软之际,答应一些“丧权辱国”的不公平交易! 但是……夏梅还是很好奇,对方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婉转小心,要知道这可是药王谷诶,随便弄个江湖大侠过来也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于是夏梅貌若安然的问道:“何事?老谷主请讲。” 老谷主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道:“老朽听闻夏夫人精通制冰一事……故想替天下苍生求一个恩情。” “劳烦夏夫人将制冰的法子。告知药王谷吧!” 说到最后这一句,老阁主更是几乎要将肺都咳出来了,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可怜的祈求,无尽的期盼。与深明大义的凛然。 夏梅放在桌下的粉拳悄然握紧,静默了片刻没有出声。 心中一片冷笑。 原来如此。 漠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沐三,若是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夏梅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对方一开始便是朝着这制冰的法子来的吧! 沐三最近的反常,想必也和这冰块有关。 说愤怒吧,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寒心而已。 毕竟自己那么用心的对待他来着,结果却背叛了自己。 特别是沐三,咬着下唇,眼中一片复杂苦涩。 老谷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底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沐三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太容易动感情。 不过,这也代表对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来着,要知道这小子,对于不怀好意的念头可是有着近乎可怕的直觉。 这也是为何老谷主放心放他出来历练的原因。 此刻看到自己的徒儿如此难过,老谷主一时也有些不忍心,暗叹一声,“也罢,小姑娘,老朽便与你实话实说吧!” “三儿这孩子,只是单纯,不是傻,谁对他好,他是晓得的,这份恩情,他会自己回报。” “可是师命难违,的确是老朽以药王谷的名义,要求他打探这制冰方法的。” “三儿下不去手,只好老朽自己亲自来了。” 夏梅没有动作,但是摩挲着茶杯的动作,代表着她有在听对方讲话,沉思着话的真假。 老阁主幽幽一叹,从沐三肩膀上离开,“三儿,你先出去,我和夏夫人单独谈谈。” 能让威震一方的老阁主正式的商谈,并且把夏梅放在和自己同等的地位上,这份殊荣,世上可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老阁主坐直身体,望着杯中清澈通透的茶尖,清香的茶香并未驱散他心中的沉重。 “夏夫人,老朽实不相瞒,这件事,真的对药王谷,甚至对整个天下苍生都极为重要。” “原本老朽想着,若是那小神童还在,说不定夫人你看在他的份上,还能给老朽几分情面呢!” 自嘲的笑笑,老谷主瞧见夏梅疑惑的眼神,解释道:“”那孩子与我有些渊源,不过既然夫人与他不熟悉,也就此作罢吧!” 瞎扯了几句,老谷主终于开始说到终点上了,夏梅袖中的拳头愈发的紧握,总感觉接下来的事情,自己知道了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被灭口啊…… 老谷主带着沉痛的表情低声道:“夏夫人有所不知,药王谷虽然避世,但是每月初三都为接纳天下之人的求医求药,这也是为何药王谷立世,只求医治天下所有绝症。” 夏梅抬起眼,静静的看着对方,等待下文。 “药王谷的确能够医治普天之下的绝大部分的病症,各种珍贵的药材在谷中也是数之不尽。” “但是……十年前,老朽遇上一个病患,此病症乃老朽毕生前所未见,老朽拼尽全力的医治那位病患,但是……还是失败了……” “老朽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没多久,这个病症又出现了,老朽再次医治,还是失败了。” “接下来的事,就像噩梦一般,那种病患接二连三的出现,武林中甚至有人因为这种病症满门覆灭!” 夏梅皱眉,所以这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个病如果是天花之类的,传染又是急症,以你的技术当然救不回来! 虽然夏梅很想这么说,但是还是忍住了,看在对方此刻痛苦不堪的模样上,夏梅觉得自己还是静静的当一个倾听者好了。 “也许你要问,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老谷主看了一眼不感兴趣的夏梅一眼,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这事的确和你没有关系。” “因为最开始的那个病患,是这件天福酒楼的掌柜,秦霸天。” 夏梅终于怔愣了,什么意思,那人……是秦之翰的……父亲?! 不自觉的皱眉,夏梅也开始上心,主动的问了一句,“那么,这么多年,你查出了什么?” 老谷主很满意自己的听众开始和自己互动,此刻也很贴心的解答问题,“老朽潜心研究了多年,终于查出,那个病症,其实是毒。” 夏梅一双杏眼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老谷主那双沧桑却悲悯的浑浊眼眸,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一章 药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房间里陷入一阵令人心寒的沉默。 夏梅背对着窗户而坐,此刻外面肆意宣扬的烈日仍旧用力的烘烤着大地,灼人的温度让她后背都出了一层汗,丝丝凉风吹进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后背黏腻的感觉让夏梅不舒服的动了动,咽了下口水。 对面的老谷主仿佛陷入了回忆,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夏梅垂下眼眸,看着自己修剪干净的指甲,脑海里却是一团浆糊。 说实话,她不懂,老谷主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告诉她,她也没有见过秦霸天,也对这其间的事情毫不知情。 但是……夏梅轻轻吐气,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不知道……秦之翰,是否知道这个消息? 而且,秦霸天不过是一间酒楼的小老板,什么人要动用这样罕见的毒来取他的性命呢? 按照老谷主所说,那人应该也不是小角色……江湖上被其迫害的人,不在少数,这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至少不是夏梅的结交范围内。 老谷主缓缓睁眼,从回忆中回神,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女子,眼眸中一身而过的怜惜。 “夏夫人,老朽没有别的意思,这件事情,夏夫人也不适合参与其中,其中的弯弯道道,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出于善意,老谷主还是提醒宽慰了夏梅一句,她毕竟也只是个妇人。 夏梅抬起头看了一眼老谷主,眸中闪过坚定,正色道:“老谷主,可否告知夏梅,药王谷要制冰的法子作何用?” 说起这个,老谷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老朽之前与夏夫人说的这些,并不都是扯皮,之前说过江湖上出现中毒的人。十年内也有四五十人,可是老朽一直未曾研究出解药。” “直到两年前,老朽偶然在路边遇到一个年轻人,当时中毒颇深。老朽将其带回谷内,用这十年的研究成果,总算是暂时压制了毒性。” “也就是那个时候,老朽无意间发现生于极为冰寒之地的一种植物,狐狐果。对于压制这样的毒性有着奇效。” “老朽当即倾全谷之力,去那遥远的北方极寒之地取回那种植物,这种果子身边总是有一大群雪狐守护,取得相当不易,但是药王谷的实力,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能收取几粒。” “只是……”说到这里,老谷主的表情真的是极为郁猝,连夏梅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深深的愤怒与无奈,“那东西真的是太娇贵了。若是离开极寒之地,一个时辰以内必须入药,这……这是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啊!” …… 夏梅想,也许她隐隐猜到对方的用意了。 果然,接下来的话,让夏梅心情也变得很微妙的复杂。 老谷主用一种期待,饱含无奈与祈求的眼神看着夏梅,声音激动的微微发抖:“若是……若是能有制冰的法子,这一路从极寒之地回来,保证狐狐果的温度在其生长温度之下。便能顺利运回药王谷了……” 看着对方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迫切,夏梅还能说什么呢? 于情,于理,夏梅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情感方面。对方早就打出感情牌,秦之翰的父亲便是因为这种毒离世,想来站在秦之翰的角度,也是不愿意看到幕后真凶继续祸害人,不愿意看到再有人和他体会同样的痛苦。 而夏梅说小了是秦之翰手下一个小厨娘,说大了是个和老板私交甚好。并且有些奇怪点子的奇女子。 所以她必然不会违背秦之翰的心愿。 然后站在理智角度上来说,对方是跺跺脚,整个大渝都要抖一抖的药王谷,要是能与对方交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夏梅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夏梅最终幽幽一叹,站起身,向老谷主福身行礼,“老谷主,小妇人愿意助药王谷一臂之力。” 老谷主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不住的颔首道:“不错啊不错,三儿果然没有看错你。” 夏梅决定将法子主动的教给对方,反正如果是药王谷谷主的话,只要去地窖里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己那点小把戏了,对方能够这样开诚布公的和自己商谈,已经是给足自己面子了。 虽然不想承认,夏梅觉得,要是自己不答应,对方可能就自己去解决了。 虽然,夏梅也好奇,明明大渝如此多的铺子都在贩冰,为何就单单找上了她?就算自己是这个法子的“创造者”,但是作为江湖超然的药王谷,和淮运帮去谈判,要更好的多吧。 心中仍旧含着疑惑,夏梅却并未问出口,江湖上这些大势力之间的关系,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了吧…… 知道了这件事已经很让人不安了…… 和老谷主的商谈算是告一段落,双方都对目前的结果算是满意,老谷主也没有多客气,只是说日后有药王谷需要的地方,他们定然不会推辞。 夏梅淡然一笑,犹豫一瞬问道:“不知……那位中毒的少年,如今身体可还好?” 闻言老阁主身子一僵,面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眸中闪过的心痛被夏梅瞧见,夏梅立刻道歉,“是夏梅逾越了。” 谁料老阁主摇摇头,看了一眼她才叹气道:“那个孩子,就是沐三啊……” “!!!” 夏梅惊得瞬间睁大双眼,瞪着满脸苦相的老阁主。 心中瞬间涌起满满的酸涩感,夏梅不忍的别过眼,这下是真的后悔了。 真的没想到,沐三还那么年轻……竟然……自己真的不该问的。 老谷主忽然正色,端正脸色对夏梅请求道:“夏夫人,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谷主但说无妨。” “这孩子两年前醒来之后便记忆尽失,性子单纯,老朽让他出谷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他找回记忆,所以日后,若是这孩子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还请夏夫人第一时间通知老朽。” 夏梅一愣,“谷主准备……让沐三继续留在这里?” 既然沐三身上的余毒未清。如今又找到了制作解药的方法,那为什么还要将沐三留在外面? “呵呵,夏夫人莫要担心,沐三体内有我一半功力。毒性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发作,这段时间内,老朽会将解药研制出来,若是回到谷内,这孩子又要无聊了。” …… 好吧。感情人家把自己这里当做度假的地方了!自己还要当个保姆! 总感觉自己被坑的不是一点半点的夏梅努力拉平自己扭曲的表情,挤出笑脸道:“夏梅定不负谷主所托,会好好照顾沐三的。” 老谷主满意的点点头,终于达到了所有的预期目标,老谷主心满意足的离去,走的时候顺带从厨房顺了几只猪蹄,才飘飘然离去。 夏梅:“……” 亏大发了! 揉揉额角,今天听到的消息,真的是足够她消化一阵子的了。 不过也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更何况古代这法律不健全的地方呢? 杀个人放个火,只要没有留下明显的罪证,那都不是事。 再加上大家吃了饭无所事事,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日子过得无聊了,总要找些事来做。 不然,为什么说皇宫才是最为阴险恐怖的地方呢?那些后宫的妃子,吃饱了没事做,整日除了策划争宠和打压对手,还能做什么? 夏梅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戚戚焉。 还好自己只是个带着包子的寡妇,而不是哪家显贵人家的闺阁女子,因为家族需要嫁到皇宫遇到那些心机很深很深的精致女子和长得很帅但是面上永远是面具的公子,和他们一起斗智斗勇。 还好这些东西离自己都很远。 夏梅总是这样安慰自己。或者说,暗示自己,实际上,她也是在潜意识的逃避一个事实。 那便是,自己的生活越来越不平静了。 将那些烦人的念头抛到脑后,夏梅隔天将老谷主带到地窖。演示了一遍制作方法,看到眼前这很是规范的模具和顷刻间便填满模具的冰块,老谷主浑浊的双眼冒着骇人的精光,嘴里不住的感叹着:“真是不错啊不错!” 下巴上的白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看见了玩具的小老头,竟然还蛮可爱的。 夏梅在黑暗中抹把脸,真的是,自己真的是越来越魔怔了,眼前的糟老头子哪里会可爱?! 演示的过程中,夏梅有意无意的透露,自从自己制冰之后,地窖里的蔬菜都保鲜很好,能够放置的时间也更长了…… 看到对方灵光一闪的样子,夏梅总算是放心了,既然将法子给了对方,便不要暴殄天物的才好,这么大的冰箱,你不合理利用,会遭天谴的! 老谷主看着夏梅的眼神愈发的满意,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热情与真诚,沐三当然是乐见其成,虽然他算是做了一回内奸,但是如今夏梅原谅了他,还和自己的师父关系不错,这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其他人只知道这人是沐三的师父,却不知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药王谷的谷主,要是知道了的话,夏梅确定,刘全绝对不会在对方偷吃猪蹄的时候破口大骂的。 老谷主在青山镇住了几日便离开了,临走了送给夏梅一包袱大大小小的瓶子,说是一点小玩意,留着给她玩。 之前有一日夏梅去接唐宝下学,被喝的迷迷糊糊的老谷主遇上,夏梅拉着唐宝给老谷主打招呼,唐宝乖巧的鞠躬行礼,“老爷爷好!” 弯腰之时,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掉了出来,老谷主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在看唐宝,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分审视。 打量了半晌,才朗声大笑:“哈哈,好小子!也罢,既然有缘,那老朽便多帮你一把!” 说着话,老谷主伸出手,摸了摸唐宝的天灵盖,在夏梅看来,对方只是看着唐宝讨喜,摸了摸脑袋而已,并未多想,唐宝也只是觉得浑身一暖,之后便感觉神清目明了些。 懵懂的瞧着眼前的老人,对方却笑得一脸慈爱的道:“小子,长大了记得来药王谷玩啊!”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离去,不管身后摸不着头脑的母子。 夏梅什么都不知道,唐宝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那之后过了没几日,检查唐宝内功的吴松,却是惊讶不已。 “这孩子……莫非遇到什么高人?体内的桎梏,竟然一下就被打散了……” 惊讶之余的吴松决定试探的问问夏梅,“娘子,儿子最近可有见到什么陌生人?比如……江湖人?” 夏梅奇怪的瞧了他一眼,才思索道:“没有吧……他整日都在学堂,剩下的时间就在家里啊……啊,那天我们碰上老谷主来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吴松皱眉,“谷主?什么谷主?” 夏梅将手里洗好的衣服折叠好,随意的道:“药王谷的谷主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松一惊,手里擦拭的弓箭差点扔了出去。 “什么?!药王谷?” 吴松惊讶的声音让夏梅茫然的抬起头,“是啊,怎么了?夫君你也认识?” 吴松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家娘子天然呆的眉眼,憋了半天,才憋出口气,“算了,没什么。” 夏梅觉得莫名其妙,半晌才恍然,“对哦,夫君以前是镖局的话,应该也是江湖人吧!那么对药王谷应该也很熟咯?” 吴松眼中划过一丝情绪,速度快的面前的夏梅都没有发现端倪,淡然的点点头道:“是啊,以前也听说过。” “不过,娘子,你怎么会认识药王谷的谷主?发生了什么事?” 夏梅叠完衣服,看了看窗外唐宝跑出去玩了,想了想,告诉自己相公应该也没事吧,反正大家现在不过是普通人,这些事,也就是当个故事来听。 于是夏梅便将老谷主跟自己说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自己相公听,巴拉巴拉的讲完,末了还问了一句,“相公,你说这些江湖人,咋这么能折腾呢?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夏梅发现这感觉还挺好的,怪不得说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呢,和别人分享这种事情,真的会有快感啊! 回味了片刻的夏梅轻笑着转过脸,想问夫君对此事的看法,谁知道,一看便吓了一大跳。 她从来没有见过,吴松的脸色这么难看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二章 矛盾 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隐在阴影里的侧脸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夏梅瞳孔不住的轻颤,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男人浑身压抑的杀气。 有一瞬间的陌生感,晃了晃神,夏梅才反应过来,抿唇轻轻抚上紧绷的大腿,轻声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在夏梅碰到吴松的那刻,她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瞬间紧张的绷直,如果对象不是夏梅的话,此刻估计已经被撂翻在地了。 吴松转过头,往日深邃温柔的眸子此刻却是深如沼泽,黝黑的可怕,在木然的盯着夏梅半晌之后,才恍若回神,目光变得复杂而忧伤。 深吸一口气,吴松慢慢放松下来,转过头并未说话。 夏梅更加忧心,将他的脸硬生生的扳到自己面前,杏眸水润而深情,“夫君……你怎么来?有什么事情吗?” 吴松此刻心底乱成一团,看着夏梅担忧的眼神,良久都没有出声。 两人僵持了片刻,吴松将夏梅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拿下,叹了口气,低声道:“没什么。” 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夏梅呆愣愣的看着对方一言不发的离开,知道外面传来院门开合的声音,才猛地惊醒,跑到门口便瞧见吴松的背影消失在门前。 这是怎么了? 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越来越扩大,夏梅抿唇,努力想要忽略自己内心那种不舒服的异样感觉,这种陌生的情感让夏梅焦虑又惶恐不安。 “没事的,夫君说不定只是听到这些事,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吧……心情不好而已。待会便会回来的。” 在心底默默念叨几遍,夏梅安抚好自己想要追出去的冲动,冷静下来,打起精神去厨房开始做晚饭。 刚开始夏梅的确很认真的在准备晚饭,她今晚准备做清粥小菜加煎饼,炎热的夏季晚饭吃点清淡的,去暑解渴。 只是过程却是不那么顺利。先是不小心米加多了。清粥变得黏糊糊的,再然后便是小菜盐放少了寡然无味。 最后还将往日最拿手的煎饼煎糊了,夏梅看着眼前一塌糊涂的饭菜。欲哭无泪。 看了看天色,唐宝还没有回来,叹口气,看来今晚。又只能吃面条了。 做好了面条,唐宝也赶着饭点回来了。夏梅拉着他洗了手坐在饭桌上,唐宝疑惑的问道:“娘亲,爹爹呢?” 夏梅脸色一僵,扯出笑容道:“爹爹……他有事。咱们再等等吧!” 唐宝直觉的瞧着她娘亲的脸色不太好,很是懂事的没有多问,乖巧的点点头。还很努力的想要转移自己娘亲的注意力,给她将自己上学堂的趣事。 夏梅心里暖暖的。眼中一片慈爱,摸了摸唐宝的小脑袋,心情总算是好点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夏梅将油灯的灯芯都拨了三回,唐宝早就讲故事累到趴在桌上了,有气无力的样子让人心疼的不行。 看了看门外,唐宝小声的问道:“娘亲,爹爹还没有回来吗?” 夏梅眼神一直盯着门外,一动不动,昏黄摇曳的灯光将她映在墙上的影子拉长,飘摇不定,仿佛风一吹便会飘散。 听到唐宝的声音,她才慢慢拉回眼神,看着桌上冷成一片的饭菜,垂下眼眸,掩去情绪。 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已经与往日无异,“唐宝,爹爹估计有事情耽搁了,咱们不等爹爹,娘亲重新给你做碗面条,吃了早点歇息好吗?” 唐宝坐直身体,乖巧的点点头道:“嗯,娘亲,唐宝帮你烧火!” 夏梅欣慰的笑笑,牵起唐宝的小手,去厨房重新给唐宝做了一碗面条,让唐宝吃了,给他烧水洗澡,收拾完了便将他送进房里。 一晚上的折腾,唐宝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熬不住了,此刻眼睛都睁不开了,小手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娘亲,你要等爹爹回来吗?” 夏梅动作一顿,将被子给唐宝盖好,淡淡一笑,“嗯,娘亲等爹爹回来。” 唐宝点点头,闭上眼,很快陷入了梦想,夏梅坐在窗前,看着唐宝香甜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她无数次的庆幸,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但是,现在想来,最应该庆幸的是,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可爱的儿子,这样一个血脉相连的骨肉。 一个亲人,一个活下去的勇气,动力,以及希望。 她是孤儿,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渴望亲情,醒来自己却是仍旧孑然一身,她不知道如何做子女,更不知道如何做父母。 所以面对唐宝的时候,她只能凭借前世的印象,努力的给唐宝最好的,早早教导,又想要宠溺,又想要严格教导。 虽然唐宝长得很健康,很快乐,她心里还是很不安。 她想要给唐宝的未来铺垫更长的路,所以希望像前世的小说里那样,将天福酒楼,开到全天下,好让她儿子,将来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个照应。 她不是女强人,她只是个不安的母亲。 可是……她好像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些事情。 转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亮已经登上中天,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了,夏梅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他又没有带外套,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听到门外有响动,夏梅连忙跑出去,拉开门却瞧见满身是血的吴松,清凉如水的月光下那满身的鲜血如此的刺目! 夏梅的眼泪立刻便流了下来,踉跄着跑过去,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摸着手中一片温热,眼泪不觉得流的更凶了。 抬起头,却发现吴松的眼神冷的彻骨,看着她的眼神如同陌生人一般。完全不复往日的温柔深情。 “夏梅,我要走了。” 此刻她心痛的仿佛漏了一个大洞,寒冷刺骨的风不停的从洞中灌进来,冷的她说不出话,几欲晕厥。 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挡也挡不住的往下掉。 吴松面无表情的转身。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一把染满鲜血的长剑,冰冷的寒芒闪烁在剑锋,滴滴鲜血滚落。滴进干涸的土壤里。 “不!夫君!不要走!你要去哪里?!” 夏梅猛地扑上去,却发现那人轰然倒地,刺目的鲜血染的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衫看不住模样…… “不要!” 猛地一声呼喊,夏梅惊坐起身。呆呆的僵硬了片刻,才猛地放松。 太好了。只是做了个噩梦。 伸手擦干净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子啊唐宝屋中睡着了,想起做完吴松一夜未归,赶忙起身。拉开门跑到外面。 空无一人的院落,那把斧子静静的躺在角落,位置没有挪动半分。 看来……是真的没有回来啊…… 眼中及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痛苦。转身穿好衣衫,一如往常的先去厨房做早饭。将要洗的衣服泡好,做好饭顺便洗好衣服。 到如今,她仍旧不知道吴松为何为突然变得愤怒,情绪转变的太突然,而且就这样不言不语的一夜未归。 自从她认识吴松,嫁给吴松这一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包容,一句重话都未曾对自己说过,更别说像昨天那样,就这样一走了之,完全没有照顾她的情绪。 所以,夏梅心里是很委屈的。 但是她只能告诉自己,她不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这样的情绪没有任何的作用。 夫妻总是要慢慢磨合的,并且要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吴松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私密,自己并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两个人遇到矛盾,更应该是沟通,而不是耍小性子,闹脾气,这样只会越来越严重,更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 所以夏梅努力的调整好心态,像往常一样的做饭洗衣,将唐宝唤起来一起吃早饭,给吴松留着早饭,留了一张便条。 然后带着唐宝去了镇上上学,经营酒楼,贩卖冰快,整理粮食。 嗯,如往常一样,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唐宝趴在桌子上,上面摆着自己夫子留的作业,可是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做。 他已经七天没有看到爹爹了……难道爹爹不要他和娘亲了吗? 唐宝皱着一张小脸,想到这个问题,就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爹爹和娘亲吵架了吗?可是为什么呢?爹爹为什么说走就走,都没有和唐宝说再见呢…… “哈……”小小的年纪,唐宝却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 听到外面传来轻声的脚步,唐宝赶紧坐直身体,装作正在努力写作业的模样。 果然,夏梅很快的走进来,看了看唐宝“认真”写字的模样,欣慰的一笑,将手里冰镇过的水果放在一旁,再轻声的退了出去。 唐宝悄悄松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好像变得很好使,比如刚才,他能够分辨一个人的脚步声,便能判断来的人是谁。 还有在学堂里,总是能看到隔壁桌上同学上课写的小纸条,还能看到窗户外那只鸟妈妈和小鸟们…… 总之很神奇。 演示的过程中,夏梅有意无意的透露,自从自己制冰之后,地窖里的蔬菜都保鲜很好,能够放置的时间也更长了…… 看到对方灵光一闪的样子,夏梅总算是放心了,既然将法子给了对方,便不要暴殄天物的才好,这么大的冰箱,你不合理利用,会遭天谴的! 老谷主看着夏梅的眼神愈发的满意,对她的态度也越发的热情与真诚,沐三当然是乐见其成,虽然他算是做了一回内奸,但是如今夏梅原谅了他,还和自己的师父关系不错,这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其他人只知道这人是沐三的师父,却不知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药王谷的谷主,要是知道了的话,夏梅确定,刘全绝对不会在对方偷吃猪蹄的时候破口大骂的。 老谷主在青山镇住了几日便离开了,临走了送给夏梅一包袱大大小小的瓶子,说是一点小玩意,留着给她玩。 之前有一日夏梅去接唐宝下学,被喝的迷迷糊糊的老谷主遇上,夏梅拉着唐宝给老谷主打招呼,唐宝乖巧的鞠躬行礼,“老爷爷好!” 弯腰之时,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掉了出来,老谷主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在看唐宝,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分审视。 打量了半晌,才朗声大笑:“哈哈,好小子!也罢,既然有缘,那老朽便多帮你一把!” 说着话,老谷主伸出手,摸了摸唐宝的天灵盖,在夏梅看来,对方只是看着唐宝讨喜,摸了摸脑袋而已,并未多想,唐宝也只是觉得浑身一暖,之后便感觉神清目明了些。 懵懂的瞧着眼前的老人,对方却笑得一脸慈爱的道:“小子,长大了记得来药王谷玩啊!”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离去,不管身后摸不着头脑的母子。 夏梅什么都不知道,唐宝也没有察觉什么异常,那之后过了没几日,检查唐宝内功的吴松,却是惊讶不已。 “这孩子……莫非遇到什么高人?体内的桎梏,竟然一下就被打散了……” 惊讶之余的吴松决定试探的问问夏梅,“娘子,儿子最近可有见到什么陌生人?比如……江湖人?” 夏梅奇怪的瞧了他一眼,才思索道:“没有吧……他整日都在学堂,剩下的时间就在家里啊……啊,那天我们碰上老谷主来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吴松皱眉,“谷主?什么谷主?” 夏梅将手里洗好的衣服折叠好,随意的道:“药王谷的谷主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吴松一惊,手里擦拭的弓箭差点扔了出去。 “什么?!药王谷?” 吴松惊讶的声音让夏梅茫然的抬起头,“是啊,怎么了?夫君你也认识?” 吴松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家娘子天然呆的眉眼,憋了半天,才憋出口气,“算了,没什么。” 夏梅觉得莫名其妙,半晌才恍然,“对哦,夫君以前是镖局的话,应该也是江湖人吧!那么对药王谷应该也很熟咯?” 吴松眼中划过一丝情绪,速度快的面前的夏梅都没有发现端倪,淡然的点点头道:“是啊,以前也听说过。” “不过,娘子,你怎么会认识药王谷的谷主?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三章 田地 “文皓,去将这份文书贴在外面。” 唤来文皓,将手里写好的纸张递过去,夏梅收起笔墨,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 文皓拿着纸张,扫了两眼,惊讶的问道:“夏夫人……你这是……” 夏梅淡淡一笑,“你先去贴上吧!” 文皓只好先收起自己的疑惑,照着夏梅的吩咐去做。 时值清晨,这会街上的人最多,毕竟天气热起来,大家就老实的躲在家里,只有等天气不热的清晨与傍晚,才出来活动。 文皓贴出来的文书,没多久便引起围观,看到内容的人群,更是一直低声的躁动。 “诶,你说这天福是个什么意思?卖冰收的粮食,如今又拿出来卖,这算盘是不是打的太响了?!” 一男子的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又有一声冷笑,“瞧你说的,人家天福那是受到朝廷支持,为了缓解灾情才贩冰的好吗?!你吃的粮食,还是人家给你送的呢!” 原本第一位男子的话,或多或少的激起了大家心底了那一点小小的嫉妒,可是后面这人,算是无情的揭穿了真相,也是啊,天福收的粮食,也就是他们自己劳动所得的那一份。 该朝廷的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送去了衙门的,每隔几日那店伙计就会送一大车过去,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谁也不能昧着良心污蔑。 刚开始那男子虽然心底也认为对方说的有到底,但是当面被反驳,面上过不去,于是硬撑着低吼道:“那他现在拿着粮食,换取田地,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不是想趁大家都不能种田的时候,全部揽到自己名下?!” 此类言语过于攻击性,应和声便少了许多,毕竟大家谁也不愿意去得罪天福。 但是心里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话的男子没有得到大家的应援。心底更加的发虚,看看周围没人注意自己,干脆灰溜溜的溜走了。 文皓和刘全一直站在门后观察着一切,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难免困惑又担忧。 “文哥,你说夏夫人是怎么想的?那好好的粮食,不送去粮铺换成银钱,留在酒楼里做什么?如今又要拿去换土地……要知道天久未下雨,那地里的泥土干的就跟石头一样。多少良田都变成了硬土,她拿来干嘛?!” 刘全终于忍不住,在文皓耳边低声的嘀咕,文皓心中也是叹气,他也不知道啊!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来换取土地,就说有人换了土地夏夫人要做什么呢?!自家的酒楼都经营不转,难道夏夫人要转行,做起收地租这种事吗?! 文皓心中开始咆哮体,无论怎样,这一次文皓都不能想通夏夫人的用意了。难道真的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开始……随意的作?! 当然这种话,也就私下和刘全两人嘀咕嘀咕,谁敢去夏夫人面前说啊,谁不知道这几天,夏夫人那脸色,黑的跟锅底似得,时不时暴走,酒楼里的人都是人人自危,看见她都是绕着走。 连文兮最近都不敢靠近她师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拉过去苦练刀工了。 厨房传来夏梅叮叮当当剁骨头的声音,文皓和刘全对视一眼,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好……好可怕! 所以说。失去爱情滋润的女人,真是可怕如恶魔。 就在大家都以为,那一纸文书只是摆设,并不会有效果的时候,竟然真的有人上面,表示愿意用土地换取粮食。 文皓惊讶的打量着眼前局促的男人。身上的衣物不合身,并且补丁好几块,在他们的注视下,还慢慢的红了脸,低下了头。 看来是个穷困的老实人啊…… 文皓心底低叹一声,让刘全先将人照顾好,他去唤夏夫人出来。 盯着众人“敬佩”的目光,文皓小心翼翼的打断了夏梅的剁骨头大业,委婉的告诉她外面来了个男人,是来换粮食的。 夏梅闻言,洗干净手,捞起围裙擦了擦,便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焦虑不安,坐在椅子上端着刘全给他掺的茶,坐立不安。 看到夏梅出来,立刻站起身,眼含期待的看着她。 “公子请坐,不必客气。” 夏梅淡笑着坐下,温柔的安抚了男人两句,她以为对方是紧张,所以随口安慰了两句。 既然对方是来换粮食的,夏梅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公子是换粮食来的?” 男子看了夏梅一眼,低声道:“夫人唤我陈朗生便可……小生的确是来唤粮食的。” 夏梅淡淡挑眉,没看出来啊,这还是个读书人。 一般只有读书人,才会自称为小生,看对方这个样子,想来是没有考起功名咯。 既然是读书人,夏梅也不自觉的客气的几分,改口唤道:“陈公子,小妇人想问一下,你要换取多少斤粮食?按照文书上说的,一亩田地八十斤粮食,公子你有多少田地?” 陈朗生目光似乎在犹豫,半晌终究无奈的叹息道:“十亩,小生换十亩。” 文皓惊讶的瞧了对方一眼,又瞬间了然。 看来对方是将所有的田地都兑换出来了,想必是考取功名又没考上,加上天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 而身为读书人的他,又不会下地干活,自然田地要着就没什么用了。 夏梅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并未多问,唤来刘全拿来笔墨,双方确认好土地的位置,和夏梅换取的粮食的种类,立下文书,待会再去衙门走一趟,这土地就算是到了夏梅名下了。 陈朗生很是感动,面前的夫人肯定是看穿了自己的窘迫,但是并未询问不说,言语动作中没有半分的轻蔑,甚至很是尊重。 这样胸怀与眼界的女子,实在是世间少有啊! 陈朗生拉着牛车,上面所有的粮食都是自己一家的希望了。心中的苦涩漫无边际。 夏梅瞧着对方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摇摇头,对文皓道:“去找杨乙郎要几个人,送他一趟。免得还没到家,就被人惦记上了。” 文皓立刻跑了出去,没多久回来时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煞气惊人,夏梅对陈朗生道:“陈公子。这么多粮食你一个人带着怕有危险,这几位兄弟送你一程,顺便把牛车带回来。” 陈朗生更是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恭敬的对着夏梅行了一个大礼,“夏夫人之恩,陈朗生永生难忘,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夏梅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看在对方已经没有退路的份上,又低声道:“陈公子若是信得过小妇人。那么粮食且留着自己吃罢,不要拿去卖了。” 陈朗生心中惊疑,顿了顿,应了一声“是”。 然后便牵着牛车,拉着粮食,在几个大汉的陪同下离去了。 有了第一个人,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好歹也看见了希望不是? 文兮瞧着夏梅脸色稍稍缓和,便大着胆子,上前拉着夏梅的衣袖撒着娇的问道:“师父。你要这土地做什么呀?” 夏梅停下手里削土豆的动作,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文兮,和她身后欲言又止的等人,淡淡道:“我想做地主婆。不行吗?!” 众人:“……” 文皓一脸古怪,瞧着夏梅的目光有着惊讶,怀疑和莫可奈何。 虽然对于一位女子来说,自然是做地主婆这样清闲的人才好,但是如果这样的人换成夏梅的话……总感觉画风很惊悚啊…… 看来夏夫人目前是不打算告诉大家她的打算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夏夫人的决定。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文皓瞧了瞧夏梅垂下的眼眸中掩去的疲惫,心中也是幽幽一叹。 不知道吴大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没错,文皓发现吴松离开了,因为吴松对于他的课程已经缺席好几日了,再加上夏梅最近的反常,不难推断出吴松大概有事离开了。 可是文皓不知道的是,吴松是不辞而别,并且一去无音信。 时间流逝,文书贴出去的第一天,便有三四个人来换取粮食,最后划入夏梅名下的田地,已经足足有二十亩了。 二十亩是个什么概念呢?以前身为现代人的夏梅不懂,但是自从到了这里,自己有了一些田地,才对田地有些了解。 二十亩连在一起的话,走到头都要半个小时,总的来说是很大的一片土地了,这几个人都在不同的村子,土地也很零散,按照其他人的意思,就不要这些零散的土地,不好打理,但是下灭却是淡然的来者不拒,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一天过去了,吴松还是没有回来。 夏梅脸色终于变得越来越差,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管是什么原因,走了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真的是太过分了! 心里又气又急,但是除了被迫的等待,夏梅别无他法。有时候从梦中惊醒,梦里他满身鲜血的样子历历在目,动魄惊心,夏梅便再也睡不着,坐起身,靠着枕头枯坐到天亮。 半个月。 吴松消失了半个月。 夏梅不知道这半个月她是怎么过来的。 浑浑噩噩,精神不济,文兮和云霓终究是知道这件事,文兮先是担忧,再是隐隐生出些怒气,这师公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倒是云霓,察觉了些端倪,可是具体的事情她又不知道,也不能问夏梅,让夏梅知道她和吴松的关系,以及从前的那些恩怨,于是云霓也只是干着急。 两个小姑娘对于夏梅越来越憔悴的脸色无比的担忧,想尽办法的照顾着她,时不时的让唐宝给夏梅背书,她们知道夏梅最喜欢唐宝乖巧懂事的模样。 轻轻关上门,文兮从屋子里退出来,云霓迎上去低声问道:“如何?夏梅姐姐可睡着了?” 文兮点点头,里面传来唐宝低声的朗读,想来夏梅是听着这声音睡着了。 深深的皱眉,拉着云霓进了厨房,文兮才不悦的道:“云霓姐姐,你说这师公是怎么回事啊,丢下师父和唐宝孤儿寡母就算了,还这么一言不发的走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要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有个什么好歹……” 云霓闻言赶紧捂住文兮的嘴,低声呵斥,“傻丫头!胡说什么呢?!要是夏梅姐姐听到了,岂不是更加难过?!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被云霓严厉的呵斥了几句,文兮也自觉失言,嗫喏几声不在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埋怨的,云霓无奈的叹息。 轻声劝道:“文兮妹妹,你要对夏梅姐姐有信心,她选择的男子,定然不是那种靠不住的男子的。这一次只是一次意外,肯定是事出有因,你也不要生气了。” “若是你生气了,夏梅姐姐心里,估计该更加不好受了。” 文兮抬起大眼睛看了一眼认真的云霓,低下头嘟起嘴,片刻才无奈的答应道:“好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云霓淡笑,她还真的担心这妮子从此记恨上吴松哥哥了,日后见面,该有多尴尬啊! 不过,云霓望着窗外高飞的云雀,心中轻叹,吴松哥哥,这一次,你可真是玩大了……回来估计得跪一夜的搓衣板吧…… 为了照顾夏梅的身体,文兮和云霓将酒楼的事情都抗了下来,反正最近酒楼几乎没什么事情,冰块的事一直有文皓在打理,用土地换取粮食的事情,则是由刘全和文兮在搭理。 刘全好歹是青山镇长大的,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店伙计,识人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对青山镇周围的村庄也比较了解,再加上文兮之前跟着夏梅将这附近的村落全部跑过一趟,所以也比较熟悉。 来人换地的时候,只要是个不扯皮的,土地不是那些贫瘠的连草都不生的,刘全都是全部收下了的,按照土地等级来发放粮食。 嗯,这是夏梅新制定的规定,若是土地连在一起的,地势平整的,土壤肥沃的,这些都是提高“价格”的理由,反之,“价格”则相对较低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连大山村,都有人来换取粮食。(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歹徒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梅眉眼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但若仔细瞧去,又发现眸色幽深,散漫无焦。 坐在对面的男子有些萎缩的讪笑,双手不住的搓着,一双贼气的眼睛不住的转溜,冒着丝丝亮光。 没心情跟这人纠缠,夏梅白皙的手指在桌上不耐烦的轻轻瞧了几下,懒懒的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找我何事?” 原本拿粮食换地的事情,她是全权交给文兮和刘全去做了,在家里休息了两日,重新打起精神再来酒楼的时候,便碰到这人,非要死皮赖脸的见她,不然不肯签文书。 按照夏梅的性子,这种人不签也罢,但是文兮却觉得,对方那十亩地,实在是诱惑,就在大山村里,并且都是好田地,错过了也可惜,便一直拖着,等到今天她来了,才无奈的告诉她这回事。 夏梅为了不辜负文兮的一片心意,看了看对方的田地位置,的确也是好位置,距离自家的田地也近……好吧,那就见见吧。 可是这一见才发现,这人,竟然还是个眼熟的。 可不是么,在一个村子里,见过两次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人夏梅的印象,却是更加的深刻一些。 那日落氏拉着一群人堵在自家门前,要拉着自己去浸猪笼,这人,就在其中起了莫大的作用。 夏梅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唇角拉着嘲讽的淡笑。 也不知,时候落氏给了其多少的“好处”,夏梅撑着脑袋,轻眯着眼邪恶的想着。 不过,风水轮流转啊,这人一定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日。 杨二狗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来掩饰自己肆无忌惮的停留在对面坐着女人身上的目光。 夏梅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睑,一手撑着螓首,一手轻轻摩挲着瓷白的茶杯。暖暖的茶水温度透过指腹,直达内心深处。 良久,杨二狗看对方好像没有继续谈话的样子,只好轻咳轻声。唤起对方的注意力。 “咳咳,那个,夏梅啊……” “夏夫人。”夏梅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将杨二狗一句话堵在嘴里。噎的面色僵硬。 “……夏夫人,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夏夫人。” 看面前女子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杨二狗暗中握拳,轻声道:“是关于吴松的。” 夏梅摩挲茶杯的动作一顿,终于正眼看向面前衣着寒酸但是一脸谜之自信的男子。 “哦?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杨二狗很是满意对方对自己筹码的重视程度,脸上挂起得意的笑容,言语也不由得放荡起来。 “夏夫人……要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好处……” 夏梅心中冷笑,挑眉淡淡问道:“你要何好处?” 杨二狗又开始激动的搓搓手,眼珠转了转,试探的问道:“你看我那十亩田地,换一千斤粮食如何?” 夏梅:“……” 如果有表情包的话,夏梅此刻,大概就是“关怀傻子的眼神”。 看到对方脸上不带丝毫掩饰的嘲讽与白眼,杨二狗面皮微红,大概也知道了自己这个要求是有些过分了,吞了吞口水道:“那……九百斤?” 夏梅瞧着他。眸中一片寒冰,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八百斤,你要卖就干净签文书,不卖就请离开。恕不远送!” “你!” 杨二狗面上一怒,转眼想到什么,又无奈的咽下这口气,皮笑肉不笑的妥协道:“这……是不是有些低了?” “难道夏夫人不想知道,你家夫君这半个月以来,去了哪里吗?” 杨二狗脸上带着一种引诱。外加富有深意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猥琐! 夏梅不自然的别过脸,在看着这张脸,她担心自己待会吃不下午饭。 “说完了吗?八百斤,卖不卖?” “……”杨二狗没想到,对方真的不买账,惊怒之余更加不可置信,不是说这小娘皮和那猎户的感情好的不行吗?那猎户天天把她当做宝一样供着……想来肯定是这小娘皮床上的功夫很不错,不然这只破鞋,怎么还会有人当成宝一样?! 杨二狗此刻是愤怒外加惊慌的,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倒霉透了。 明明前不久,自己还因为帮了落霞那小娘皮一回,成功爬上了她的床,说真的,那小贱货的活儿是真不错,每次都弄得他********,日子过得真是赛神仙。 可是好景不长,自从这小娘皮被赶出村子被卖进落花楼里,自己再想看她就要花钱了,这不,本来就没什么银子的他很快就被榨干了。 再加上天灾,原本就没有好好侍弄土地的他更加没有收获一颗粮食,完全靠着朝廷的救济粮过日子。 恰巧,前不久他深夜从落霞那里爽完回家,喝了点小酒的他脚步飘忽的走着,晃眼忽然瞧见那林子里有两个人,好像是一男一女。 他寻摸着这是哪家的,这么胆大,还玩起野战来了,便坏笑着凑过去听墙角,一听才知道,这不是那吴家的猎户么?!可是另一个女子他咋没见过呢? 看样子好像是谈论什么事,吴松背上背着弓箭,旁边还有一匹骏马,二人说了两句话,吴松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路上。 那女子在吴松离去不久后,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异常,也几个飞身起落,消失在山林之间。 这露的一手,硬是将杨二狗的醉意给吓醒了。 这件事也就牢牢的记着了,没多久便瞧见天福用田地换取粮食的文书,身上刚好没了银钱的杨二狗便动了心思,再加上那晚看到的景象,便想来敲诈夏梅一笔…… 谁知道,对方根本不买账。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胶着,杨二狗瞪着夏梅,眼神越来越愤怒。 夏梅今日穿着平日不常穿的鹅黄色纱织罗裙,一头青丝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几丝发丝垂落在脸颊旁,随风轻轻拂动,平添美人一丝妩媚。 本想着换个颜色,换个心情。哪知道这明艳的容颜竟然更加激起杨二狗不轨的心思! 此刻杨二狗眼球充血,双拳紧握,脖子上青筋直冒,脑海里一个劲的想着对方不过一介弱女子,自己已经走投无路。若是将她拿下,后半辈子便能吃香的喝辣的! 于是恶向胆边生的杨二狗趁着夏梅起身走到门前的瞬间,猛地发力,冲向妙曼的身影,妄图对夏梅不轨! 夏梅听到身后有凳子倒下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庞大的影子朝自己扑过来,一丝怔愣,竟然呆愣在原地。 就在杨二狗要扑倒夏梅的那一刻,说时迟那时快。房间门“砰”的一声打开,推门的人力道很大,往里开的门扉,又是“砰”的一声,将扑到一半停在空中的杨二狗撞飞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夏梅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便已经发生了。 呆愣的转过头,看着门外保持推门姿势的沐三,再看看地上已经昏厥的男子,夏梅明白了一件事情。 以后一定要教会沐三。敲门是个好习惯! 不然哪天,被撞飞的是自己,哭都找不到墙头…… 不过今日,也算是为自己解了一回危急了。虽然夏梅并不觉得自己打不过这瘦弱的杨二狗,毕竟她可是经过厨房长期锻炼,情急之下能扛起半扇猪肉的奇女子,这样一个小瘪三,她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若是不用自己动手,弄得一身的汗。可是再好不过了。 夏梅提脚,走过去拍拍一脸迷茫的沐三的肩膀,欣慰的叹道:“不错,晚饭给你加个鸡腿!” 满意的看到沐三红了耳尖,夏梅轻笑着唤来文皓,用下巴指指地上的杨二狗道:“去,拖下去,问出来你吴大哥的去向,然后扔到衙门,交代衙役们好好照顾。” 文皓目光越过夏梅,扫了一眼倒地的板凳和站立在一旁的沐三,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嗓音也不觉低沉许多:“是,夏夫人,请放心,小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夏梅颔首,转身下楼去了,这大热的天,还是要待在一楼才凉快些啊…… 也许有人觉得她太过理智了,面对失踪半个月吴松的消息,心里再怎么样,波动也要有吧! 但谁说她心里没有波动?并不是她太理智,而是她知道,对方就算有消息,也不可能是很重要的,要是将重要的信息泄露给杨二狗这种人,那那个人一定不是吴松。 退一万步说,就算自己想要知道杨二狗的消息,不是还有现在这种办法么?谁说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跟看完了整套金枝欲孽光盘的夏梅斗,这种角色,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夏梅去楼下吃西瓜去了,楼上的文皓看着地上昏迷的男人,眼中闪烁着不常见的狠厉,转过身对一旁的沐三轻笑道:“沐哥,帮我将这人抬到后面王大婶家的猪圈里好吗?” 沐三:“……”抖了抖,这人突然笑的好可怕…… 轻松扛起瘦弱的男人,沐三伙同文皓去折腾杨二狗去了,没多久隔壁王大婶家便传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文兮望了一眼,疑惑的问了一句,“这王大婶家怎么现在开始杀猪了?不过年不过节的。” 夏梅唇角轻勾,头也不回的道:“也许是粮食太金贵,人吃都不够,哪里还有这种猪的份?!还是早点杀了好。” 文兮没想到师父还认真的回答了她的呓语,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点头赞同道:“嗯,杀猪好,有猪血吃了!” ………… 半个时辰以后,文皓满意的从隔壁王大婶家出来,随意的抖抖手里签过字的文书,笑弯的眉眼俊秀无比。 若是只是收拾杨二狗一顿,可不是文皓的风格,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收点利息是多么正常的事啊! 将文书小心的折叠好收进袖袋里,文皓轻轻对着王大婶辑手行礼道:“多谢王大婶了,叨扰了实在不好意思,待会我让文兮给您送个西瓜解解暑。” 王大婶笑眯眯的笑道:“哎哟我说文家小哥啊,你可真是客气啊,瞧你这翩翩贵公子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王丫找了个读书人做相好呢!” 王大婶故意的笑闹惹得旁边一直红着脸偷瞧文皓的王丫羞红了面皮,瞪了自家奶一眼,娇喝一声:“奶!你讨厌!” 说完,扭着肥硕的腰身,蹬,蹬,蹬的跑远了。 文皓面上的笑容不动分毫,仿佛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仍旧是淡笑着,同王大婶颔首告别,步伐稳重,连一丝灰尘都未带走。 沐三肩上早就扛着那半死不活的沐三从墙头上跳了出去,走偏僻的地方去了衙门,文皓随后跟上。 自从天福客栈在青山镇上的名头越来越大,不说这青山镇新上任的县令,那衙役总得给几分面子,好歹指望下次去吃饭聚餐的时候,人家能给打个八折是不? 所以当文皓出现的时候,不用多说什么,那衙役就客客气气的将人从后门迎了进去,文皓道明了来意,顺便塞了个钱袋子过去,对方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一点问题都没有,回头就让这人在监狱里待个一两个月,再送到山区开荒去。 文皓对此很满意,委婉的承诺要是他们来吃饭可以送点甜点啊什么的,把衙役哄得服服帖帖的,才心满意足的从衙门离开。 沐三全程都在旁观,除了王大婶家文皓被调戏的那一点不知道外,其他的,都是看全了的。 然后心中想,这回算是大开眼界了。 摸着下巴沐三想了片刻,觉得往日在谷里,师父和大师姐的那些招数,真是太小儿科了! 瞧瞧人家,什么叫做兵不血刃!什么叫做笑里藏刀!什么叫做禽兽不如……啊不对,是手段通天……总之就是太厉害了! 回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某些画面,沐三觉得眼前这个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身影莫名的高大威武了起来…… 仿佛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寒颤,文皓回头,关怀的问道:“沐哥,你怎么了?受凉了吗?回去我让全弟给你熬碗姜汤喝去去寒。” 沐三认真的瞧着文皓温文尔雅的眉眼,再次抖了抖。 你不要再笑了我好害怕啊师父这里有妖怪师姐我错了以往是我误会你了原来这里还有更妖孽的你们快来救救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五章 归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起云落,柳叶纷飞。【ㄨ】 窗外的柳枝条随着秋风微微的飘动,苍穹之下干净的纯粹,一望无际的蓝色让人沉醉,仿佛心情都跟着漂浮了起来。 夏梅无数次的倚在门前,手里做着唐宝入秋的新衣,偶尔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远方,路的尽头会不会出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又煎熬的,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夏梅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底那份焦急,担忧,与情愫愈发的清晰深刻。 往日相处的朝朝暮暮都在眼前浮动,甚至有时候会错觉的以为,自己一个转身,那个熟悉的身影便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淡笑着向自己走来,仿佛从未离去。 前世看过一篇文章,问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彼时夏梅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师父昨日卤好的猪头肉,所以见到这个文章,第一反应就是,想吃想吃想吃肉…… 然而文章却是细水流长的叙述,淡淡的口吻讲述着思念至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也会幻觉那人就在自己身边,轻笑着对所有人解释道,不是不结束单身,而是他就在我身边,只是你们看不到。 当时夏梅很没出息的哭了,对于这种云淡风轻的叙述,内容却无比扎心的文章最是受不了,心里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段感情就好了。 人道是世事无常,无形之间形成的束缚最为疼痛,等你察觉之际,便已经躲不开,逃不掉,只得在其间沉溺起伏,有的人运气好,能够被人从泥沼中拉出来,得以解脱。 然而剩下的人,就这样埋在一滩不知深浅的死水里。自己却当做波涛汹涌的海洋,累死而不自知。 夏梅轻轻吐出一口气,抬起眼看向远方,视线里出现一个小黑点在慢慢移动。再揉揉眼,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唇边勾起一抹苦笑,夏梅想,那样的感情,自己已经拥有了呢。 站起身。收起做好的衣衫,夏梅伸了个懒腰,盘算今晚该做什么晚饭。 如今夏梅已经算是正宗的地主婆了吧,附近的村子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她的土地,她自然是没有时间去打理的,便出租给村里的人,一些零散的土地,她留着也做不了什么的。 今日难得的天空放晴,夏梅将被子全部拆下来洗干净。晾在院子里一院子,还有一些夏日里的衣衫,也要洗干净收起来了,故而院子里全是晾着的衣衫,各种颜色随风飘扬着,走动间鼻尖还能闻到皂粉的干净的味道。 夏梅之前的猜测的确没错,久旱必涝这个说法从来都不是捕风捉影。 这雨都下了大半个月了,大家由一开始的狂喜,变成愁容不散,田地里的土地由干的发白开裂。变成如今软软的一团稀泥,若是这雨继续下的话,大家都该去种稻米了。 就是不知道季节不对,会不会影响收获。 现如今。那些与夏梅换了田地的人,总算是尝到好处了,若是这雨再不停,下一季的粮食,可又要没有着落了。 于是夏梅换田地这事,瞬间火了几日。好多人都来换了,远了不说,在这大山村里,她都有近五十亩的靠着山林的土地了。 主要是夏梅说,你自己开荒出来的田地也算数,只要你去衙门造册了,不影响文书的签约,其他的她不在乎。 于是后来这几日,收上来两百多亩的荒地,文皓更加不解了,有些不敢相信,夏梅会有这样济世为民的胸怀。 只不过,这样的情形也就持续了几日,很快,因为气温下降,冰块卖不出去,粮食的来源也就没有了,夏梅还要留着两百斤粮食自己用,也就停止了这件事。 夏梅收了这么多的土地,衙门的态度,竟然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青山镇的人们刚开始都议论纷纷,后来看着衙门也没什么动静,只好作罢。 至于夏梅收了那么多土地来做什么呢?夏梅决定,干一票大的。 这个世界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外挂的存在,何必去纠结那些毫无作用的设定与规则呢? 若是有些东西自己本就唾手可得,但是却腐朽的守着某些可笑的原则,而放弃更好的生活,这样的人,不是高尚,是脑残。 夏梅发现,自己以前,还真的就是个脑残。 一直本着不惹事不生非,不打眼不招人恨的态度,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坐着自己的小厨娘。 但是好像还是失败了,每次弄些新的东西出来,总会引起一大群人惊世骇俗的模样,只说这次冰块这东西吧,差点将自己打上神魔鬼怪的标签,夏梅也是心累。 于是她就想到,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何必还要去畏畏缩缩的藏匿着自己本身就有的财富呢? 自己的存在,本就是不可理喻,那么这世界,再多一些不可理喻,也是正常的吧! 当然,在文皓等人看来,都觉得也许是因为吴松的出走,给夏梅的刺激有些大,让这个一直畏首畏尾的女子,猛地钻出了龟缩的壳子,变得孤注一掷,勇往直前。 总而言之,那就是夏梅的确在酝酿一件大事,不,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异界规规矩矩安分守己的生活了近两年,夏梅才想通,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自身所带的主角光环,不是不合理,因为穿越者,本就是这个时空错乱衍生的异常。 异常的人,总要有些不同才是。 换个比喻,真正的富二代不可能说自己看不惯其他富二代的做法非要去追求平民的生活追求自己所为的真爱,设定所在,性格所致。 既然来了古代,那么活成一个不平凡的人,有什么不好呢? 因为她,本身就不平凡啊! 做好了晚饭,夏梅出门锁起院门,准备去夏家小院一趟,顺便在路上抓回来在外边浪的不知时辰的唐宝。 来到夏家小院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饭香。夏梅眸色一暖,看来这两个小姑娘,越来越会过日子了,竟然在家做红豆沙来了。 轻轻的推开门。院子里猛地窜出一条身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扒着自己裤脚,不停的撕扯。 夏梅低头一看,已经长成大狗的小二黑,此刻正在自己腿边激动的半趴着转圈圈。尾巴摇个不停,耳朵也贴在脑袋上,一副乖巧的不行样子。 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在小二黑露出的脑门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小二黑嘴里的“呜呜”声变得更大了,仿佛在撒娇一般,萌的人心都要化了。 听到外面小二黑的声音,文兮跑出来一看,才发现夏梅来了,赶忙笑着跑过来道:“师父。你怎么来了?吃过晚饭了吗?唐宝呢?” 夏梅和小二黑闹了一会,才抬起头笑着对文兮道:“我来看看后面的土豆长得怎么样了,饭还在锅里呢,待会寻了唐宝一起回去。” 两句话回答了文兮几个问题,文兮点点头,转过头对云霓喊了一声,便拉着夏梅走到屋子后面。 当时那片小土地,如今被云霓扩大到半亩左右,此刻被夏梅蒙上油布,做成现代塑胶大棚的模样。静静的立在那里,格外扎眼。 文兮眼里尽是好奇的模样,便悄声问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呀?这油布有什么用?” 夏梅笑笑。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两步走过去,小心的掀起一角查看里面的情况。 还好自己临走了换上自己特制的雨靴,同样是用油布做的,说起来,这油布自己哈市捡了便宜了。毕竟它除了有防水的功效,能够做雨衣之外,其他的需求,一点也不大。 所以自己当时去买的时候,买了这么大一块,老板喜的合不拢嘴,大方的给她打了八折…… 刚刚掀开,一股热量扑面而来,夏梅将手伸进去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大概在三十度左右,正是种子发芽的好时机。 湿度合适的土壤上面,依约可见一些青色的小苗,还很幼小,不过也看的出来,生长的很健康。 文兮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如今大家谁的田地不是被雨水弄得一团乱麻,丢下去的种子根本发不出来,就被水淹死了。 可是师父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大一片生长良好的作物……实在是……太厉害了! 夏梅也很满意目前这片植物的长势,要知道这里可是好几亩田地的种子,要是长坏了,夏梅得哭死,还好,长得还行,只不过下雨的时候要解开一角,免得里面温度过高,种子烫死了。 所以说,所有的危机都是伴随着财富的,若不是这雨下的没完没了的,夏梅还想不出这么个法子,做了个大棚出来。 若是能够掌握好大棚的技术,日后在冬天吃到新鲜的蔬菜,再也不是梦想啊有木有! 一想到这里,夏梅就激动的不行,对待这大棚,更加的上心,恨不得自己天天就坐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不过还好,云霓是个机灵的,这片土地一直是她侍弄,再加上夏梅事无巨细的教导,照顾大棚云霓也能胜任。 夏梅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但是估摸着,等自己的种子长大了,也就差不多该停了。 那个时候,刚好将幼苗种下去,时机刚刚好。 云霓知道这片土地上一直酝酿着夏梅的梦想与事业,所以从来都是极其认真的对待,有时候半夜都起来查看大棚的温度,按照夏梅教的方法,严格控制大棚里的湿度与温度。 目前看来,云霓已经是半个专业的技术人员了。 看完了幼苗的长势,夏梅心情总算是好了点了,拉着文兮回到院子里,云霓刚好盛起来做好的红豆沙,装在碗里递给夏梅:“夏梅姐,拿着尝尝。” 夏梅也不客气,收下待会回去给唐宝做红豆沙冰来吃,拉着云霓仔细交代了几句目前大棚需要注意的问题,说完便端着红豆沙去村头寻玩疯了的唐宝去了。 如同以往一样,将玩的满身大汗的唐宝拎着,一路上都在碎碎念,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皮了,若是不念叨着些,夏梅真担心,以后养个混世魔王出来。 母子二人慢悠悠的走回家,苍蓝色天空下白云在悠然的飘散,路上的泥泞都还没有干,夏梅一边念叨着唐宝,一边小心的绕开脚下的水洼。 就这样再平常不过的时刻,恍然抬眼,瞧见门前立着一个身影,一时晃神,手里的红豆沙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唐宝心疼的看着地上的红豆沙,但是此刻却极为懂事的没有计较这红豆沙,看着自己娘亲的脸色,觉得此刻重点应该是门前那位,消失了一个月的人才是。 夏梅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人,黑了,瘦了,脸上的疤痕更加狰狞,一双星眸闪着灼人的亮光。 跟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眼前竟然慢慢的模糊了,夏梅以为这一次的幻觉又要醒了,那个身影却一步一步的走来,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急速跳动且伴随着抽痛的心脏,随着那人的靠近,更加的不安。 一双粗糙的大掌抚上脸庞,耳畔传来梦里响起过无数次的嗓音,“娘子,你怎么哭了?” “你将门锁了,我进不去家门了。” 夏梅的眼泪更加汹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唇边辗转无数次的话语,最后化作一句怒吼:“你他妈还知道这是你的家?!” 吴松静静的瞧着眼前哭的狼狈不堪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哭喊毫无美感,深邃的眸中却染上一抹笑意,唇角也慢慢勾起满足的轻笑。 “呵呵,”最终不可抑制的笑出了声音,眼看着小女人又要发飙,吴松一下将人紧紧的揽进自己怀里,力道大的几乎撞碎夏梅的骨头。 将脑袋埋在熟悉的颈窝,吴松愉悦的嗓音带着饱满的喜悦与满足,轻轻呢喃道:“娘子,你这幅泼妇的模样,真是让人,爱惨了。” 夏梅原本哭的完全停不下来,眼泪鼻涕全部擦在吴松一身灰尘的衣衫上,此刻听到耳边的低喃,却不知怎地,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滚!你才是泼妇!你个混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六章 情浓 夏梅披着衣服坐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深夜的寒气从光裸的小腿侵袭上来,她却仍旧挺直的坐在原地,不肯挪动。 梦中的男子眉眼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无助又孤独,深深皱起的俊眉与拉平的嘴角,无不透露男子梦中的挣扎。 夏梅伸出手,轻轻抚上隆起的眉梢,想要安抚对方的不安,但是效果却不明显,吴松仍旧是紧绷着身体,时不时还会低喃出声。 “夫君……” 夏梅一双杏眸满满都是担忧,她就是被吴松这幅模样惊醒的。 自从他回来以后,夏梅对于他为何离去,并且这么久没有消息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欢喜的去了厨房,动作麻利的折腾了一大桌菜,看着他全部吃下,才挂起满足的笑意。 唐宝也很高兴自家爹爹回来了,但是看到爹爹似乎很疲惫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一个人跑到院子里,抱住同样不见了许久的大黑的脑袋傻笑。 “大黑,你们回来真是太好了!娘亲可想爹爹了,好多次饭菜都做咸了,可我还是吃下去了,因为我要体谅娘亲,你说我是不是很乖?” 大黑卧在自己窝前,两只前腿懒散的叠加着,精瘦壮硕的身躯看着就很有压力,只是此刻,威武霸气的大黑,脑袋却被唐宝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抱在怀里,乖顺的不像话。 唐宝抱着二黑的脑袋,靠在他的身子上,低声的说着悄悄话,大黑闭着眼养神,偶尔抬眼看看身上的小子会不会滑下去。 “当然啦,唐宝也很想爹爹,想大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走了,但是娘亲说。男儿心中自有丘壑,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大概是娘亲认为你们都去做大事情了吧!” “不过大黑啊,等唐宝长大了。你们能不能带上唐宝?唐宝也想去做大事情!想要保护自己的娘亲!” 大黑睁开眼,一双黝黑的竖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握拳振奋的唐宝,唐宝察觉到了,笑嘻嘻的扑过去抱住大黑的脑袋笑道:“好啦好啦,我也会保护你和爹爹!大黑真可爱!” 仿佛听懂了唐宝的意思。大黑又垂下头,任由唐宝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只是,垂在身后的强壮有力的尾巴,此刻却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弧度。 唐宝和二黑闹了一会,便被夏梅抓去洗漱,上床睡觉,临走了唐宝还摸摸大黑的脑袋,低声道:“大黑晚安,明天见哦!” 大黑抬眼看了一眼。摆了下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唐宝才满足的离开。 夏梅亲自给吴松烧了热水,伺候着洗澡,洗头,温热的水汽蒸湿了吴松的头发,因为汗渍和灰尘粘成一团的头发,在夏梅轻柔的搓洗下慢慢散开,在浴桶中晕开墨色的痕迹。 吴松疲惫的趴在浴桶边上闭目养神,夏梅在身后却差点涕不成声。 这背后新伤还未痊愈。一道从肩胛骨延长到背心的伤痕,仍旧是粉嫩粉嫩的,夏梅不敢想象那个时候面前的男人会有多痛,又是如何煎熬过来的。 此刻夏梅心中忽的涌起些怨气。到底是什么事要这样的冒险,要经历这样的生死危机?! 可是,心中澎湃的思绪,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夏梅什么也没说,仍旧颤抖着双手去洗净背后的污渍。 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吴松很快的陷入了睡眠,夏梅抱着他的胳膊,刚睡着没多久,便被他的呓语和不安惊醒。 夏梅坐在床前,看着吴松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样的吴松,她从未了解过。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未问过吴松的过去,脸上的疤痕又是如何来的,她认为比起过去,更重要的是未来,所以从来不主动的过问。 可是如今,她却茫然了。 这样挣扎痛苦的吴松,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一次的出行,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夫君,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磨难,才会在梦中难过的梦呓出声,逃不过梦魇的折磨? 自己到底,要不要问清楚呢…… 无奈的长叹一声,夏梅解下衣衫,爬上床,慢慢的将吴松揽进自己怀里,脑袋抱在胸前,据说这种办法能给人很大的安全感,以前夏梅在孤儿院的时候,阿婆都是这样抱着她睡觉的。 葇夷一下一下的轻柔抚过吴松的脊背,带着令人沉醉的安抚,慢慢的,吴松终于平静了下来,粗壮有力的手臂将夏梅的纤腰紧紧抱住,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腹部,二人以一种奇怪又莫名和谐的姿势,就这样睡了过去。 清晨,大山村总有几只特别敬业的公鸡,准时打鸣。吴松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夏梅白皙紧致的小腹,薄薄的襦衣被掀起,隐约可见里面嫩黄色的肚兜。 吴松:“……” 感觉一股血气“哄”的一下,涌上后脑勺,鼻腔中一股异样的感觉缓缓流出,吴松暗叫不好,赶紧翻身下床,鞋子都来不及穿上便跑到外面找冷水冷静一下。 夏梅被开门声惊醒,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自己身边的人,温热的床铺证明对方刚离开没多久,心中蓦地一惊,也慌忙的爬起来,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幸好,刚到门前就瞧见心心念念的身影仍然站在院子里,并未消失,夏梅才松了口气,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一下靠在身后的门板上。 吴松听到动静,转过头,便望进那双不安难过的眼眸,心下一疼,大步走了过去。 “娘子,你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一会?” 低头发现她还光着脚,吴松眸色微沉,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娘子,你再这般冒失,着了凉,为夫可是要心疼的。” 极尽温柔小心的将女子放回炕上,拉过被子盖好,再将那双嫩白小足抱进自己怀里,放在身上最柔软的肚皮上取暖。 夏梅因为刚刚还未睡醒。便受到惊吓,此刻脑仁一抽一抽的疼痛,不由得眯起眼,病怏怏的躺在那里。 良久。吴松以为自家娘子已经睡着了,手上仍旧轻轻的揉着她的玉足,来缓解她的疲劳。 谁知道这时被子里却传来沉闷的声音,“夫君……你昨晚做噩梦了。” 手上动作一僵,片刻以后夏梅听到他轻轻的叹息。 “惊扰了娘子了。抱歉。” 夏梅猛地坐起,被子掀开,狠狠的跨坐在吴松身上,动作一气呵成。 “我不要听抱歉!我不要!我要你好好地!不要你一个人受着痛苦折磨,我却只能在旁边无奈的看着!你懂不懂?!我不要!” “我不要……” 低低的呜咽传来,夏梅双手紧紧抓住吴松的肩膀,无助的靠在胸前要紧嘴唇,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明明说好不哭的,明明说好不逼他的,明明说好好好冷静的谈的……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想起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想起梦中的挣扎,痛苦的梦呓,她的心就像被一把钝刀,一下一下被割的鲜血淋漓,痛的无法呼吸。 我爱你,我如何才能不关心你啊…… 半晌沉默,夏梅脑海里一团乱麻,没出息的靠在吴松身上装鸵鸟,害怕对方就这样离开,害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 又是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一双大手抚上夏梅纤细的腰肢,慢慢摸索,慢慢……向上。 夏梅惊愕的抬起头,一双哭过之后水润的杏眸泛着可怜的水光。发丝凌乱黏在额头,双颊潮红,嘴唇泛着诱人的樱色光芒。 吴松眼眸深如星穹,只一眼,夏梅便沉溺其中,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淡淡的心疼。淡淡的歉意,淡淡的释然,此刻还有……浓浓的****。 “娘子,你挑起的火,你要负责灭掉哦……” 话音刚落,夏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压在炕上,小腹上滚烫坚硬的东西无不提示着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脸色愈发的爆红。 好吧好吧,后知后觉,刚刚那个姿势……的确是有些挑逗的意味。 但是这并不是你逃避答案的理由……啊,不要脱我肚兜啊喂! 手足无措的夏梅妄图拽住自己嫩黄色的肚兜,来表达自己坚定的立场。 吴松用力的拽了几下,发现娘子拽的还挺紧的,一挑眉,干脆直接运力震碎,瞧瞧,多省力。 夏梅怒,“混蛋!那个是我新做的!颜色那么好看!你……唔!” 直接用唇堵住身下小女人的怒火,霸道狂野的吻,充满了侵略的味道,直接让夏梅软了身子。 身下传来熟悉的酸软胀痛感,两人皆是一声满足低吟,在失去意识以前,夏梅模糊的想着,人说小别胜新婚……不是没有道理的…… 酣畅淋漓的冲撞,纠缠,动情的抚摸,让夏梅很快忍不住眼神迷离,就在最后之际,身上的人却突然停了下来。 夏梅:“……”气的想挠人,瞪着吴松的眼神冒着气恼的怒火。 吴松忽的扬起邪魅的坏笑,一个动作,便将夏梅抱进自己怀里,坐在自己腿上。 夏梅:“!!!” 这不就是……刚刚那个姿势…… 满意的看到怀中小女人耳尖更加羞红,吴松开始缓缓抽动,夏梅立刻低低的惊呼一声。 这个姿势……太深了…… 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眼睛里都憋出了湿意,整个身体都开始泛起动人的粉红色。 耳畔此刻却传来吴松低哑的嗓音,“娘子……为夫师出寒山天狮镖局,镖局里的总镖头便是我的师父……” 夏梅:“你!” 太坏了!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吴松故意视而不见夏梅的瞪视与哀怨,唇角微勾,继续淡淡的讲述。 夏梅没办法,只好用力的保持清醒,将耳朵听到的东西传到脑子里。 “为夫这一身本事皆是师父所传授,但前不久,整个天狮镖局皆被人所害。” “故而为夫此去,便是为了师门讨一个公道。” 寥寥数语,却将事情的大概说清楚,夏梅好不容易保持了清醒,听到这里终于再次随着身体起伏,陷入了情潮中。 ………… 晨起一番“运动”,吴松很快便精神奕奕的出去烧水洗澡了,只留夏梅一个人在炕上,揉着自己酸痛的老腰。 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吴松说的那几句话,夏梅轻轻皱起眉。 他的意思是,师门之仇,皆是被毒杀了?! 不然……为何会在自己说了药王谷的事情之后,才出发去寻仇? 这么说来……说不定秦之翰他爹,和吴松师门的仇人,是同一个人?! 真是……细思恐极…… 夏梅翻个身,继续揉揉自己老腰,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和药王谷合作,再套点什么具体的信息出来? 也不知道夫君的复仇进度怎么样了…… 瞧瞧,这就是女人,心思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 不告诉她的时候想知道,告诉了又开始胡思乱想,永远不会停下自己探索的思维。 吴松可不知道屋里的小女人发散的思维,只是想着,这些事情,还是少让自家娘子知道点,毕竟江湖事多少都有些血腥,黑暗。 吴松不想让娘子接触这些。 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就好了。 然而,吴松的愿望,终究还是没有实现,因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夏梅已经决定干一些不寻常的大事了。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既然要做不平凡的事,有些东西,必然是要接触的。 若是夏梅知道吴松心里怎么想的,怕是要轻笑出声了,也太看低她了,现代社会那个染缸,时不时就遇到一群讲理也讲不通的脑残,这个时候,只有拳头,才能让对方闭嘴。 所以夏梅自觉,她的承受能力,比起吴松想的,要更高一些。 只是许久之后,夏梅才发现,有些事情,还是她想的太天真了。 ………… 吃过早饭,夏梅挣着腰,在吴松揶揄的目光下拉着唐宝上学去了,路上文兮还关心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唐宝睡觉踢着你腰了吗?” 唐宝嘟起嘴,不悦的道:“哪里是我,是爹爹……” 夏梅眼疾手快的捂住唐宝的嘴,讪讪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闪到腰了。” 文兮疑惑的眨眨眼,倒是云霓,眼里划过一丝了然,随即扬起一抹轻笑,拉着文兮说话,转移了文兮的注意力。 夏梅松了口气,转过头去不看云霓别有深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七章 幕后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亭台楼阁,精致飞檐。 繁复错杂的建筑风格,随意分布的假山流水,看起来毫无章法。 但是你若是真正身临其中,便会发现,大大小小的建筑隐隐呈太极八卦之势,连湖中一块小石子,都有其在阵法中的作用。 这片林子是秦之翰特意请了阵法大能来选取的,建造时也是严格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完成的一草一木,虽然秦之翰也觉得现在这个风格实在是有些随意的可怕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护山大阵的运作就是了。 天机阁的大本营,自然是要天下无双,那位大能临走时为了防止泄露这些机密,还主动服下了风神医自制的忘忧散。 本来忘忧散的作用是能让人完全消失记忆,可是这些忘忧散是失败品,只能忘记最近几个月的事情,眼下,倒是有了另一番作用。 此刻秦之翰便坐在天机阁最高的一栋楼里,手里拿着一张纸鹤,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 若是有其他人在场,便会发现,这种纸鹤是追云楼特有的传信方式。 灰鸽很是不屑红袖搞得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明明是情报楼,还要搞得这么高调,真是不知所谓。 然而红袖却认为,这是追云楼的特色,就是这样高调而张扬,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卖情报的,这就是咱们的特色。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红袖私心认为这种纸鹤很是浪漫…… 总之,在秦之翰的默许之下,追云楼和淮运帮的传信方式便变得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消息是哪里传来的。 这个纸鹤,是红袖亲手写的,她最近探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比如疑似药王谷谷主的人曾在青山镇出现,再比如药王谷最近偷偷派出一队人,前往北方极寒之地。 这不是重点,江湖都知道,药王谷最近十年间都会去极寒之地取药,可是好像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众人对此都见怪不怪。 可是若是这样,那此次药王谷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去呢?难道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吗? 秦之翰微微蹙眉,他们与药王谷还是有些不大不小的生意来往,因为他们需要药物,而药王谷需要物资,淮运帮总是运送的最快,这些交易,不足以引起秦之翰对药王谷的重视。 他很在意的是,为何药王谷谷主会在青山镇出现…… 沉着脸思索了一会,秦之翰才提笔回信,告诉红袖继续追查,最好弄明白为何药王谷谷主会亲自出现在青山镇这个小地方。 等红袖拿到回信的时候,心下一叹,她就知道,只要事关青山镇,阁主总是格外的关心。 一边无奈,一边按照命令吩咐下去,她只是一个下属,没有权利质疑秦之翰的决定。 青山镇。 吴松回来了,夏梅某根不对的神经,总算是重新接上了,不再变得敏感又暴躁,只是今日,她却变得很安静。 因为她总是坐在厨房里,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特别是沐三路过的时候,那个探究的眼神,硬是将沐三盯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唔……沐三!” 在纠结了一上午之后,夏梅终于开口叫住了沐三。 沐三一脸泫然欲涕的表情,磨磨蹭蹭的挪了过来,夏梅揪着他的衣袖拉到一旁没人的小角落,无视沐三惊恐的眼神和捂着胸前的手,很认真的问道:“沐三,你有联系你家师父的方式吗?” 沐三:“……”有什么事冲着他来!放过师父他老人家! 夏梅一个暴栗敲在他脑袋上,打断那些荒唐的念头,冷冷道:“快点说!” 沐三忙不迭点头,差点摇断脖子,师父对不起了,徒儿自身难保,您老人家……自求多福…… 很成功的在沐三那里“打劫”到药王谷专有的联系方式,夏梅也很无语,什么叫去沐记药铺门前跳小熊舞?! 沐三真的不是故意在玩她吗?! 不敢相信这个方式,夏梅又将沐三抓回来,仔仔细细的确认了好几遍,逼着沐三跳了一次那个什么小熊舞,才心戚戚焉的放走沐三,望着他的眼神,都是极尽同情的。 原因无他,因为夏梅很确定,这个一定是哪个人故意捉弄他。 这种左三圈右三圈的舞蹈,沐三跳起来,实在是……萌人一脸血! 心底默默为老谷主的恶趣味点了个赞,然后夏梅提着沐三,就去了沐记药铺。 开玩笑!难道她还会自己却傻呆呆的跳舞吗?!她又不是脑残! 再说了,要是她跳了,明日整个青山镇就该流传,一位大龄女子疑似精神失常,在街口闹市做出极为不雅的举动,令人发指。 所以这种事,还是沐三这种小白兔光环爆棚的人来做的好。 果然,看着沐三红着小脸憋的眼睛都湿润了,满脸羞涩的在沐记铺子面前跳小熊舞,一大群大姑娘小姨子全部涌过来围观,那尖叫声,啧啧,真是无异于现代当红明星的阵势了。 夏梅在一旁捂着肚子,笑的不能自理。 好不容易熬着跳完了舞,沐三迫不及待的蹿进药铺,打死也不出来,等到外面的人散了,夏梅才擦干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整整衣衫走了进去。 好吧老谷主果然是条人精,原本以为救死扶伤的药王谷遥不可及,谁知道人家就大大方方的将门面开在街上,作为正式药铺营业。 ……大隐隐于市,说的真是没错啊…… 药店老板是个笑眯眯的中年大叔,微胖,见了沐三没有夏梅想象中的恭敬,反而如同家里长辈见了小辈似得,慈爱的摸着沐三的脑袋嘘寒问暖。 好不容易等着对方寒暄完了,沐三终于找到机会介绍她,夏梅盈盈福身一拜,“见过掌柜的。” 那中年大叔惊讶了一瞬,赶紧虚扶一把夏梅,将人迎进客间,命人送上茶水。 几人落座之后,夏梅便开门见山的道出了来意。 “什么?!你说想要药王谷追查幕后凶手?!” 沐叶秋惊了一下,手里的茶水一抖,撒了几滴在大腿上。 “怎么?可有何不妥?” 沐叶秋胖胖的眉头用力的拢成一团,脸上就跟包子一样的褶子表明了此事的非比寻常。 夏梅心下疑惑,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一些凶手的线索? 不然为何这般的……忌惮? 沐叶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不自然的扫了扫一旁的沐三,看着对方脸上的面无表情,似乎有些不安,不自觉的挪了挪屁股。 狠狠的喝了几口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沐叶秋才转头看向沐三,温和的笑道:“三儿啊,那后院的药材我刚刚才弄回来,你帮我搬到库房里一下行吧?” 沐三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是故意在只开他,仍旧认真的点点头,灿烂一笑道:“好啊,叶叔,待会我搬完了再来找你哦!” 沐叶秋和善的笑着点头,目送他走了出去,才垂下眸子,两只胖胖的手指绞在一起,好似在沉思。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最终,夏梅打破了沉默,“额……沐掌柜,不知此事,是否有何不妥的地方?” 沐叶秋抬起头,细长的眼眸中复杂一闪而过,幽幽一叹道:“夏夫人,我知道你为药王谷做了什么,也知道谷主曾允诺你,无论你有什么要求,药王谷必定全力相助。” “只是此事……站在私人的角度上,在下实在是不希望夏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说着话,沐叶秋的眼神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再看向夏梅,郑重其事的道:“此事,相关太大。” “莫说你我是平头百姓,就连药王谷,都不敢牵涉其中。” 夏梅的一双黛眉深深皱起,眸中染上深思。 看这沐掌柜的意思,对方好像背景很大啊,那就更不科学啦,这人若是真的牛叉闪闪,为何会毒害到一个小小酒楼老板身上? 然后又灭了一个镖局的满门? 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夏梅深深的叹息,怎么这事情,感觉越深入,谜团就越大,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烧脑的剧情。 不过,看来药王谷也是没什么打算来查清此事,人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药王谷都惹不起,更加不会为了她的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就去沾染一个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夏梅也就不多留,这些情报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总感觉有什么在脑海里闪现,但就是抓不住,起身告辞走出药铺,沐三知道以后也赶忙跟了上来,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不去打扰对方的沉思。 回到酒楼,夏梅一头钻进房间里再也没出来,文皓见到问了几句,沐三也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无辜的摊手耸肩,这个动作自从夏梅做了一次,他就牢牢记着,此刻做起来,还真是毫无违和感。 文皓得不到消息,只得作罢,想着交代其他人不要去打扰才是。 在厨房的文兮一如往常的练习这自己刀工,沐三时不时的在一旁指点一下,云霓坐在厨房里洗盘子,但是文兮发现,今日云霓好似有心事。 “啪嗒!” 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烂的声音传来,文兮担忧的望过去,云霓姐姐今日果然不对劲,这已经是第三个盘子了,要是在这样下去,师父知道该炸毛了。 于是文兮放下手中刀工,走过去坐在云霓旁边,轻声问道:“云霓姐姐,你怎么了?” 云霓回神,打起精神笑笑,“我没事。” 文兮翻了个白眼,将她手中的抹布和盘子夺下,没好气的道:“你这还叫没事?!今日都摔了三个盘子了,师父知道了,又该念叨了。” 云霓看了看地上的碎屑,可不是么,于是脸上牵起一丝尴尬的笑容。 文兮拉着她,再次轻声问道:“云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否告诉我?” 云霓看了一眼她担忧的眼神,心下暗叹,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自从早上知道吴松哥哥回来以后,她心中就一直想着这件事,吴松哥哥,是不是去给大家报仇了? 如果是的话…… 云霓咬唇,她不敢想象吴松哥哥去经历了什么,为何不带上她呢?可是……带上她也只是一个累赘罢了…… 越想云霓心中愈发的烦躁,手中刷盘子也不由得用了点力,于是…… “啪嗒!” 文兮:“……” 云霓:“……” 看不下去的文兮直接将云霓推开,自己坐到位置上,“云霓姐姐,你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吧,这点盘子我来洗就好了。” 云霓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歉疚的道:“要不还是我来……” 文兮一抖,赶紧将盆子挪开,她可不敢了,待会盘子给云霓摔完了,大家都要玩完! 没有办法,云霓无奈的出去了,拿着抹布,坐在大堂里发呆,时不时的望向门外的天色,她总觉得今日格外的漫长…… 却说房间里的夏梅,磨了墨,提笔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写在一张白纸上。 “与淮运帮合作贩冰。” “交给药王谷制冰的法子。” “夫君出去为师门报仇。” “用粮食换地。” …… 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事,夏梅全部记在了纸上,然后拿在手里反复的观看。 可是看来看去,将纸都快看出个洞了,仍旧没什么收获。 良久,夏梅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懒懒的看向窗外一片阴沉的天空,瞧这个模样,大概是又要下雨了,希望夫君能将院子里晾的衣服收起来。 到了如今,夏梅开始觉得,自己也许就是没有识破这些阴谋诡计的本事,大概脑回路就是这么点道道,绕不出来这么复杂的迷宫。 算了,自己就算是穿越的,金手指也不是拿来当柯南的,而是造福百姓,解决民生大计的! 嗯!就是这样!坚决不承认这是自我安慰! 重新打起精神的夏梅,决定将这些事情抛到脑后,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没有路,那就步行! 总之,夏梅现在要去干自己的事了,其他的,你们慢慢玩吧,不要打扰我的大事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章 天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长达近乎两个月的漫漫雨季之后,天空终于放晴了。 百姓早就苦不堪言,田地里的种子已经完全腐烂,死种飘散在积水中,随着水流飘散四处,连野草都死去了许多。 大地之上饥殍遍野,怨声载道,名不聊生……好吧其实没那么严重,因为当今皇上也不是个昏君,这些年来也算是励精图治,国家在他手里繁荣昌盛,几十年来收成都很好。 所以,虽然国库比较空虚,但其他人的口袋里,倒是蛮充实的。 此刻正值生死存亡,家国破碎之际,皇上终于拿出属于他的王八……咳咳,是真龙之威,狠狠地,打压了整个朝中内外上下的贪官污吏,俗称“反/腐行动。”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贪官污吏永远不可能杜绝,但目前情况危急,水可载舟亦可煮粥,要是激起民愤再来一起暴动,要是运气再不好遇到一些早就心怀不轨的人稍稍暗中动些手脚,那这大渝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改朝换代了! 这一点都不好玩,所以皇上深刻明白这个到底,这也是为何天灾之时总是容易改朝换代,因为人民需要希望,若是你给不了,人家可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在皇上铁腕手段不留情面的政策下,朝中大臣没过多久已经穷的叮当响了,家里除了桌椅板凳睡得床板以外,其他的几乎能搬的都搬走了。 再加上之前与天机阁合作,剩下了好些个粮食,加在一起,勉勉强强够个数。 当然,所谓的够数并不指是能够完全的缓解灾情,而是勉强能够支撑到最快一季粮食长成能够吃的模样,比如玉米,大豆之类,生长期短,幼生期也可以吃的农作物。 所以这些粮食。基本上都发了下去,当做种子,其他的粮食,也就是这几个月的口粮。总的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 所以,皇上无奈的坐回龙椅上,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疲倦与无奈。挥挥手,让一干大臣都下去忙赈灾去了,自己却孤愣愣的坐在御书房里,揉着眉心闭着眼,不去想那些这几个月百姓要怎么过下去。 没多久,一群内侍端着饭菜候在门后,轻声问道:“皇上,午膳备好了,是否现在用膳?” 轩辕洺顿了顿,沉寂了片刻。才疲惫的道:“传点清淡的,剩下的,你们留着吃吧。吩咐下去,皇宫的开销用度,再缩减一半。” 外面那内侍脸色一白,似乎想要劝说什么,嗫喏了几下,最终苦着脸消了音。 静静的将几盘清粥小菜端上餐桌,不忍心的别过头,然而轩辕洺却一脸淡然的端起碗。喝了一口碗中软糯可口的白粥,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在夹了一口小菜,细细咀嚼之后咽下。 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却说青山镇。夏梅的酒楼,终究还是关了门。 没办法,一个人能力再大,也不能在如此艰难困世开一间占地三间铺面两层阁楼一间后院外加几间客房的大酒楼,顺利的运营下去。 会亏本的! 夏梅宁愿不赚钱,也不要亏本啊有木有! 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无奈的暂时的关闭了酒楼,门外贴上了暂停营业的标签。 自从开始下雨了,冰块卖不出去,只能起到保鲜的作用,放在地窖里,粮食自然也就没了来源。 再加上之前和好多人换了土地,天福酒楼的存粮,其实一点也不多。 如今关闭了酒楼,算作一点人情,总不能看韩伯过不下去日子吧,给了大家一点粮食,约定酒楼开张之日再欢迎大家回来。 沐三是药王谷的,堂堂一隐世组织,想来也不会饿着她,夏梅便无情的扣押了他的那份口粮,一便给了韩伯。 没错,沐三被夏梅强制性的遣送回了药王谷,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当我这是旅馆,我认了,可是如今我都穷的吃不起饭了,旅馆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所以夏梅毫无压力的将人送了回去,努力忽略沐叶秋那谴责的眼神和沐三一脸的泫然欲泣。 很是坚定的送走了这位小白兔。 再这样的乱世,留在这里对沐三反而不好,毕竟,他此刻心性单纯,而外面一走出青山镇,到处都是饥饿的游民,乱世之苦,这孩子怕是还承受不住。 所以送回药王谷躲避一阵子,才是更好的决策。 送走了沐三,又赶上了朝廷征收粮食,夏梅明白,这次这个国家是真的撑不住了,本身面积不大,又赶上了连着两次的天灾,有再多的存粮,都得耗尽。 所以,夏梅看看这地窖中那一角的粮食,认命的叹气,命文皓松了两车过去。 这已经是天福的极限了。 县令倒是很感激,毕竟在捐粮的名单中,天福是送的最多的,不由得,天福客栈在人家县令的眼里,好感度已经加到最大值了。 “唉……” 望着桌上的杂粮馒头和玉米渣子清粥,夏梅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 起身去后院鸡圈看了一眼,这时候,哪里还有粮食喂鸡?只能让它们出去自己捉那些死种来吃,长得也还行,至少能保证一天两三个鸡蛋,保住一家人的基本蛋白质来源。 将鸡蛋拿回去,煎了出来,夏梅看着桌上的两三个盘子,再次郁猝的叹气。 拼死拼活早出晚归劳累奋斗了一年半,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夏梅的心情,真是……哔了整个生物链了! 没办法,唤回外面的夫君儿子,一家三口平淡的吃完早饭,夏梅一抹嘴,坚定的站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吴松:“?”娘子打了鸡血吗?怎么突然就变得亢奋了? 夏梅快步走到夏家小院,冲院子里的文皓和云霓打了个招呼,直接冲到房子后面的那块大棚地里去。 文皓一脸迷茫的问向云霓:“这……夏夫人怎么了?” 自从关了酒楼,那地窖的粮食,自然这被夏梅干干净净的趁着月黑风高走只有吴松熟识的“小路”运回了自家地窖,还好现在古代,随便你怎么修。不然吴家小院后面,那片土地上的建筑物能被夏梅给挖的地基不保。 拓宽了自家的地窖,保住了他们几人的口粮,夏梅睡觉稍微踏实一些了。 然后文皓和刘全。自然也留在了大山村。 毕竟酒楼里没什么东西了,锁的严严实实的,之前的东西全部藏起来了,两人也没有留在酒楼里的必要。 再加上两个人单独开灶也比较费粮食……所以…… 此刻面对文皓的问题,云霓自然知道夏梅是什么情况。想着此事应该是可以被文皓知晓的,不然夏梅也不会直接的走向后面。 于是抿唇一笑道:“跟我来吧。” 文皓被云霓带到后面,初见这一大片长得绿油油的植物之时,也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大棚早在幼苗基本可以存活的情况下,被拉起来,然后夏梅有用架子将油布撑起来,周围围上栅栏,直接做成了温室的模样。 不过也不能全封闭,幼苗始终是植物,植物便要经受风雨才可以扎根。免得日后移植到地里,这幼苗一个小雨过来就死伤一片,那夏梅可就吐血了。 夏梅此刻正蹲在地边,查看作物的长势,因为雨季的关系,温度适中打不到作物生长的正常温度,所以生长速度很缓慢,不过幸好,如今这样的苗子,移植到地里也是可以存活了。 想到这里。夏梅不由得露出一个欣慰笑容。 一旁看呆了的文皓此刻也慢慢回神,他是无论都想不到,这片作物是如何生长出来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可以称作,奇迹了吧! 第一次,文皓开始怀疑夏夫人是不是真的是会神技了。 云霓在一旁瞧着文皓脸上发直的眼神,眸中不觉的染上一层笑意。 再看看一旁长势极好的农作物幼苗,面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自豪,心中更是升起无数的感慨与成绩感。 要知道。这片土地,可是凝聚了无数她和夏梅姐姐的心血啊! 逆天的神技不是那么好弄的,更可况实在条件艰苦完全没有科技的古代,完全靠人工模仿大棚,而且是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吃的苦头可想而知。 但是这都不重要,这些东西,就是夏梅做大事的基本啊! 确认了幼苗已经可以下地了,夏梅拍拍裤腿上的泥巴站起身,唤着出神的文皓和云霓回到院子里。 坐到院子里的那棵树下,夏梅先让文皓去唤回在外面挑野菜的文兮和刘全。 说真的,夏梅完全不认为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野菜留着等文兮和刘全这两个半个文外汉就挑,现在只要是吃的,就是珍贵的,野菜什么的,估计也早就绝种了。 果然,文兮回来的时候,手里的篮子空空如也,半根草都没有,小脸上满是失望。 夏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们都坐下,非常正式的开始谈论自己的计划。 按理说,这件事情夏梅完全可以直接让他们去实行就好了,但是夏梅有个私心,就是这几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日后被培养出来,也是要独挑一面的,自然不能只懂皮毛。 并且眼下机会难得,夏梅不允许这件事有任何的差错,所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你们也知道,如今天下粮荒,我们这地里的幼苗,若是能健康的成长起来,必然走在所有粮食的前面,到时候,这些粮食有多抢手,自然是不用多说。” “而我之前换取的大大小小两百多亩的田地,也正是为了今日之事。” 闻言,文皓眼里浮起了了然的神色,看向夏梅的神色,愈发的尊重。 在场的其他几人,虽然心中早有猜测,此刻被夏梅道出来,却是越发的激动人心,难以抑制的眼睛发亮。 并未多解释其中缘由,夏梅继续道:“只是,关键就是,这批幼苗,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出了错,那咱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此言一出,果然,大家都慢慢冷静下来,说的没错,这么大批的幼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长在地里,谁都不信,并且眼红。 这个节骨眼,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来抢么?! 片刻的寂静之后,夏梅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嗓音,却是沉重了许多:“自古以往,向来富贵险中求。如今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只能……” “靠强制守住了!” 在场几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坚定,于是齐声道:“放心吧!夏夫人!” “放心吧!师父!” “放心吧,夏梅姐姐!” 夏梅严肃的眸中浮起些许欣慰,这件事,的确很难,关键是,你苗子要重在地里,又不能捂着,所以不能挡住其他人的觊觎。 而且,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就算目前大家对于幼苗只是眼红,但是等作物稍微的结了果实,那时候,怕是更加护不住了。 夏梅深知此事艰难,所以自然也有对策,不然那如何敢贸然行事?! 此时文兮却突然出声问道:“师父……可是那些人,要是偷了我们家的粮食,送到官府狠狠惩治不就好了?想来其他人也就会收敛很多的。” 闻言其他人也将目光集中到夏梅身上,之间她眸中划过一丝冷笑,冷冷道:“法不责众。” 有时候,一个人是犯法,两个人是犯罪,十个人是不法分子,但是一百个人,几百个人呢? 到时候真的引起众怒,她想县令还是知道,牺牲她一个,造福千万家的买卖,是稳赚不亏的吧! “文兮,记住,任何时候,都别把希望寄托于法律和人性。” 只有自己,才是最真实的依靠,只有自己的拳头硬了,才不会有被欺凌。 只有自己强到能够制定属于你世界的法则,才不会随时有人对你指手画脚。 暗自紧了紧拳头,夏梅想着,该是向药王谷,讨回那个人情的时候了。 ………… 商量完事情,又交了些文兮一些杂粮的做法,这孩子平日里学的都是酒楼的菜谱,如今做个杂粮煎饼,倒是被难住了。 感受到粮食局促的困难,夏梅只觉得自己心里真是苦,这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真是的……不要太酸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章 药材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一大队车马拖着无数箱子,打着“药王谷”旗子招摇过市,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的时候,路过不明真相的百姓都是一脸懵逼的。 而领头的之人,正是稍稍易了容的沐叶秋,此刻脸上看不出表情,一片冰冷,实际上,心里早已水漫金山了。 嗯,泪水。 他药王谷一世英名啊啊啊!就这样毁了!这样高调张扬的画风不是他药王谷好吗?!药王谷走的是高冷又亲民的路线!这拽的二五八万的人是谁啊?!是谁?! 心里早已被咆哮体刷屏的沐叶秋,此刻仍旧冷着一张脸,带领着车队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往大山村的路上。 没错,这一切都要怪那个姑娘!要不是因为老谷主找那味药找了十年,如今这小姑娘帮了个忙,就成功达成刷老谷主好感的成就,药王谷也不至于欠下这么大一个人情。 关键是这姑娘太贼了,大大方方的将制冰的法子给了老谷主不说,还主动教会老谷主冰块的活学活用,这忙可就帮大发了,谷主回去以后研究一番之后对她的好感更甚,所以才会对方前来求助之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半分犹豫都没有。 只是如今,顶着众人“这人不会是冒充的吧?”“这人不是骗子吧?”这样的眼神,沐叶秋胖胖的身子只差趴在马上嚎啕大哭: “谷主你开开眼啊!药王谷的名声就要败光了啊!” 内心无比哀怨的沐叶秋,好不容易走到了大山村,远远的便瞧着夏梅在村口遥望,沐叶秋心里不太爽,虽然知道自己帮对方一个忙是应该的,可是这样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接受无嫩。 所以沐叶秋在同行子弟搀扶着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之后,便开始对着夏梅放冷气。 夏梅一脸莫名的瞧着药王谷派来的人,对方情绪好像不太好啊……想来应该是一路奔波,有些劳累的缘故吧。于是夏梅扬起笑脸,客气的将人迎到吴家小院。 沐叶秋冷着脸随着夏梅去了吴家小院,那队车马便停在吴家小院的外面,大刺刺的让村民肆意的围观。反正这一路走来,这样的目光已经习惯了。 夏梅十分热情的端上茶,吴松坐在主位陪同着,知道对方是药王谷的人之后,吴松脸色有一瞬的异常。随即端起客套的笑容,客气的寒暄几句。 此刻夏梅仍旧没有认出来这人是沐叶秋,知道对方主动去了易容术,夏梅才认出来,看到对方脸上不加掩饰的寒意,夏梅瞬间明白了缘由。【ㄨ】 药王谷乃是隐世大族,此番为了她的计划,却一路招摇过市的出现,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江湖人还是朝廷。都在暗自猜测此刻药王谷的动作为何。 沐叶秋冷着脸喝了口热茶,清澈的茶香稍稍抚平了他的情绪,半晌才冷然的道:“夏夫人,你要做的事情,药王谷已经搬到了,这个人情,算是还了吧。” “人情”二字,被对方刻意的加重了语气,夏梅只得陪着轻笑道:“瞧沐大哥说的,咱们谈什么人情啊。这不是老谷主心善,才答应帮小女子一个忙么,何谈人情啊是吧?” 此时此刻,夏梅本来可以板着脸只谈利益合作的。但是为了不惹对方生气,防止日后使个绊子,故而只好好声好气的哄着了。 见到夏梅主动示弱,沐叶秋这心气才算是顺了些,原本他们也就是按照夏梅的意思拉着一大群的空箱子,招摇过市的走过来就行。后面还有什么事情,他可是完全不知道,所以难免有些蒙在鼓里的不悦。 感觉……就像被利用。 夏梅大概是察觉到对方的心思,给自家夫君使了个眼色,吴松立刻站起身轻笑道:“沐大哥,外面的弟兄们想来一路奔波,必定疲累,不如让大家进来歇歇脚吧!” 沐叶秋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了,吴松便走出去,将外面那队车马迎进来,顺便将村名们好奇的打探关在门外。 因为天灾,丝瓜架子早就拆了,院子便大了许多,不然,此刻怎么能站得下这十几号人和几辆车马? 文兮和云霓端出早就备好的饭菜,招呼着众人吃好喝好,文皓和刘全忙着卸载货物,照顾马匹,很快便将众人安顿好。 望着门外那酒楼里的几个年轻人,极为热情客气的招呼着谷内弟子,沐叶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等文兮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眼中的满意便更加浓郁了。 只见文兮布下的餐桌上,三荤两素,肉的分量都很足,蔬菜也是鲜嫩欲滴,再配上天福酒楼大厨的手艺,此刻飘香四溢,看起来分外诱人。 沐叶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虽然药王谷是隐世大族,但是在如今这样的年代,能够招待这样的一桌饭菜供二十来个人吃,也不是能够轻易拿出来的。 倒不是粮食局限,而是,肉痛啊!这样的一桌,可是够吃好几天了! 然而在这农家小院里,却是见到了,沐叶秋一时心情复杂,不由得看了夏梅好几眼。 夏梅及时的站起身招呼着沐叶秋入席,吴松也回到房里,手里还拿着两坛天福珍酿胭脂浓,这酒性烈,喝下去脸上便如同涂了胭脂一般嫣红,故而以此命名。 沐叶秋自从闻到酒香那一刻开始,便有些心猿意马了,平日在谷里,谷主总是不让他喝酒,他当然知道喝酒伤身,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啊,不然这胖胖的身子,是哪里来的? 一番吃喝,夏梅对于此次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说着感谢药王谷的情谊,对各位谷内子弟一路奔波表示极大的感激,故而特意备下薄酒饭菜,来聊表心意云云。 被吴松拉着喝酒喝了个痛快的沐叶秋,此刻心情正高兴,看着夏梅也顺眼起来,于是伸手入怀,将沐三带的东西拿出来,醉眼朦胧的笑道:“夏夫人,吴老弟。我看你们两人是真的有本事啊!” “我家三儿可是一直是高傲的主,若是不出意外,这孩子就是下一代的谷主了,如今却是对你夏夫人挂念的紧。想来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啊哈哈哈!” 夏梅和吴松对视一眼,均是看到彼此眼里的惊讶与无奈,早知道这人喝了酒便口无遮拦,就不要灌那么多了。 原本的打算是,好好地招待对方。能够让对方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谁知道,这人根本就是神经大条的啊……一喝醉了,什么都说了…… 已经知道了沐叶秋本人是谷内负责外交的一份子,此次是因为对青山镇熟悉,所以才派他过来。 还知道了谷主成功研制出解药,如今正在为沐三解毒,谷主说,若是不出意外,沐三解了毒。两个月之内便会恢复记忆。 唔,这倒是算是个好消息。 眼看这人还要继续说下去,为了避免等他醒过来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什么的,吴松干脆一手刀敲晕了他,抬到隔壁屋子里放着。 夏梅这才走到外面,见到的清一色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年轻力壮的,看来这药王谷还懂得积极吸收年轻力量嘛。这么多小鲜肉,均是一派正人君子根正苗红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涉世未深。 夏梅招过来文皓。让他和刘全带着人去地窖里,将已经移植出来的苗子搬到箱子里,待会拉出去直接去地里。 药王谷的子弟虽然年轻,但是毕竟是药王谷出品。心性都是端正的,至少没有一个人跳出来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在心里暗暗点头,要是这些小伙子不可靠,日后可是要出大错的,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这些苗子移植出来。装在四四方方的筐子里,一箱一箱的,好搬运。 等全部装上了车,夏梅上前,对着十几位少年中一位好像领头的人笑道:“这位小公子,请问如何称呼?” 少年仍旧沉浸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此刻被夏梅一出声,惊了一下,看向眼前之人,忙调整表情,抱拳行礼:“这位夫人,唤我沐七便可。” 夏梅:“……”感情这药王谷,全是按照数字来起名字的?! 心里吐槽了片刻,转念一想,不对啊,按照老谷主说法,他捡到沐三没多久,如今却是排行第三……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察觉到夏梅心中疑惑,那少年坦然一笑道:“夫人,我药王谷乃是按照实力排名的,一年一次大比,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夏梅闻言,又是一愣,这种杀手组织的设定,真的大丈夫吗?! 静默片刻,不去计较这名字的问题,夏梅才淡笑道:“沐七,你家师叔多喝了几杯,这会正在休息,所以接下来,还要劳烦你,将这些苗子运过去了。” 沐七抱拳淡笑:“请夫人放心,沐七定然会安然护送!” 不知是不是夏梅的错觉,这孩子提起这事,眼里仿佛异常的闪亮。 唤来文皓和刘全,让他们分成两队,今日便将这些苗子运到准备下种的村子,按照计划行事。 看着车队再次出发,门外若有若无的观察,夏梅眼中一黯,装作没有看见,关上了房门。 很快,整个青山镇,便流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药王谷来青山镇种植药材啦! 拉了好几大车的小苗苗呢!长的可好了!脆嫩脆嫩的! 就是没人认得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听说是很重要的药材……和那个天福酒楼合作的,收购了土地,然后来种植药材。 就说呢,怪不得天福之前换了那么多的土地,原来是药王谷在背后呢! 众人路过那长势极好的幼苗,眼睛红红的,这苗子长得实在是太喜人了啊!瞧那粗壮的枝干,亮丽的色泽,完美的形状……咳咳,真的让人好眼红好想要…… 可是!要了有什么用?人家是药材……又不是粮食…… 再说了,那可是药王谷的财产,你竟然敢动手,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所以啊,一干群众,有贼心没贼胆,只能干干的看着地里的苗子一点一点长大。 再说药王谷的弟子们,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精神,被夏梅奴隶了一次又一次,先是攻陷了沐叶秋那里,用好酒留住了他,再征用了这群小伙子,下地种下幼苗。 幸好对方是药王谷的,种植药材也是家常便饭,不然这地里的活,也没那么顺手。 再然后,夏梅又撒泼打滚……啊不是,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沐叶秋他们再逗留了一阵,看着地里的苗子,震慑那些有不轨之心的人。 这一来二去,沐叶秋一干人,竟然在青山镇逗留了长达一个半月之久。 等天福酒楼的佳酿都被这厮折腾的差不多的时候,终于想起来,还要回师门复命了。 夏梅也松了口气。 毕竟这么多人,养的口粮可是一大笔出入!睡得地方倒是在吴家小院后面临时搭了个棚子将就了一阵,她心里还蛮过意不去的。 故而走的时候,再次一咬牙,拿出一口袋粮食,做了一大口袋的干粮,给沐七,让他们留着路上吃。 沐七这孩子,是个能吃苦的,心性善良,这么久也没抱怨过什么,眼睛里也始终充满着阳光与单纯,让夏梅心软的不行。 于是对待沐七这群小子,也比较好,总是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弄一些好吃的,一些不费粮,口感却比较清新的小吃。 就跟对待自己弟弟差不多,虽然前世自己是个孤儿,但是现在沐七这孩子,就是她理想中弟弟的样子,干净,正直,不骄不傲,温柔而坚韧。 有些不舍的送走了药王谷一行人,夏梅稍稍松了口气。 地窖里的粮食,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幸好,幸好,不知道秦之翰是哪里得到的消息,派人松了几大车粮食,不然夏梅也没那个本事留住这些人这么久。 如今,地里的苗子已经安稳的扎根成长,舆论也成功造出来了,想来这些人的心思,也该歇歇了。 而夏梅之所以不担心药材一事穿帮,是因为,她地里种的,是土豆。 嗯,就是土豆,她种了近乎两百亩的土豆。 所以,成败在此一举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逝者 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凉,一阵凉风吹过,树上的黄叶子便飘飘洒洒飞了漫天。 走在田埂上,从开始发黄的小草身上都能感觉到冬天的气息。 夏梅蹲下身,轻轻的刨开一个苗子的土,慢慢露出里面婴儿拳头大小的土豆,挤挤攘攘的,一堆堆在一块,看起来分外可爱。 大山村里的土地,基本上都种上了土豆,其他的农作物,也就跟随大家种了点玉米大豆这些,掩人耳目。 虽然两次天灾,大渝亏损很严重,但是如今已经雨过天晴,能够赶在冬天以前,收获一季粮食,这样冬天也就不会饿死人了。 大山村受灾的人,也没有几家,跟着亲戚邻里接济一些,总能活下去,夏梅就给杏花家和隔壁苏氏一家,送了几口袋粮食,只说是借的,不然这些人可是不会收下的。 天空是久违的天蓝色,干净的白云朵朵,遥远而纯净的蓝天下,丝丝微风吹动,百姓都忙着侍弄地里的活计,推着推车上面放着农具,家里几个小萝卜头也笑闹跑动着跟在后面,一路欢快的跑向地里。 查看完土豆的长势,夏梅估摸着,最迟一个月,土豆便可以收获了。 地里的玉米和大豆刚好结果,土豆能够赶在他们成熟之前,到时候也能卖个好价钱。 再等几天,酒楼就该重新营业了,一直关着可不是办法,夏梅如今在考虑,要不要趁此机会,开个分店? 土豆的销售,造势最好。单单卖土豆无论如何都卖不完这么多,必须弄些花样,亲民路线和高端路线同时拿下,这样的效果才能最好。 虽然对着这土豆万能粮食有信心,但是也不要埋没人家本身的才能才是啊! 想着事情,没多久夏梅就到了吴家小院,正要推门进去。就瞧着唐宝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小脸上带着难得的焦急。 夏梅皱眉,两步迎上去,“怎么了唐宝?发生什么事了?” 唐宝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声音里带着点点焦急与哭腔,“娘亲……我,我听妞妞说,她爷爷生病了……她哭的好厉害……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夏梅心里咯噔一下。 妞妞的爷爷是……老村长李瑞啊…… 恍惚才想起,之前老村长便一直身体不好。如今又碰上天灾,家里人口本身就多,想来也吃了不少的苦。 眼下又生病的话……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夏梅心中一痛。立刻站起身,抱着唐宝便进了院子。 拿了个背篓,装了半口袋粮食和两只腌过野鸡。背着就拉着唐宝出门去老村长家。 她必须去看看,那位在这个陌生的失控第一次给自己家人一般关心的老爷子。夏梅心中一直记着好。 快步走到李家,站在外面敲了敲院门,没多久,门便被拉开,开门的是李家大媳妇,这些年一直随着李家老大在外面做生意,眼下却在家,面上还带着丝丝憔悴。 看见是夏梅和唐宝,李家大媳妇愣了一下,她不常在家里,对于她们母子自然不熟悉,于是试探的问道:“请问你是……” 夏梅心里一直沉甸甸的,此刻稳下心神,轻声道:“大嫂莫惊,我是这村子里吴家的媳妇夏梅,这是我儿子,唐宝。” 李家大媳妇本姓谭,是个外地媳妇,这些年跟着夫君做生意,也是个反应快的,夏梅稍稍一介绍,她便反应过来,这儿子未曾随着爹妈姓,八成就是寡妇再嫁,这种事在外面也是常有的,故而她很快的反应过来,露出客气的笑容。 “唐宝娘,你先进来吧!” 将人迎进来,谭氏关上院门,勉强的笑道:“不知唐宝娘,你今日来是……” 夏梅一进门,便感受到院子里压抑的气氛,因为家里人口众多,李家这院子还有后院,房子很大,此刻前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听到谭氏问话,夏梅目光一闪,轻声道:“我……我是来看看村长的……” 谭氏大概也猜测到了,对夏梅倒是有些好感,对她点点头道:“那你跟我来吧,爹在后面。” 跟着谭氏走到后院,还没进屋子,便听到屋内压低的哭泣和妞妞带着哭腔的呼喊:“爷!爷!妞妞不要你生病……” 夏梅心里一凉,不会吧,难道自己已经来晚了?! 唐宝听到妞妞的哭声,挣脱夏梅的手,迈着小短腿便跑了过去,刚好遇上妞妞她娘小李氏抱着妞妞出来,怀里的妞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小李氏也是眼圈红红的。 瞧见夏梅母子愣了一下,便转身走进了隔壁屋子,唐宝连忙跟着上去。 夏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身上的背篓取下来,交给谭氏道:“嫂子,这点东西你们留着,我也没啥好的,你们别嫌弃。” 谭氏低头看了一眼,心中微动,这吴家媳妇出手倒是蛮大方的,看来是个有心的主,于是谭氏也不在推辞,感激的福了福身:“妹子有心了,爹在屋子里,你若……便进去看看吧。” 夏梅点点头,便提起裙角,两大步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发现里面好多人,李家的几个儿女基本都守在这里了,还有一些村里的老人家,也有同她一样,过来看村长的人,见到有人进来,都抬起眼扫了她一眼。 夏梅眼中只有炕上那孱弱干瘦的老人,上一次看到,老村长还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跟他聊天,精神奕奕,如今……却瘦的脸颊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胡子白发枯燥,躺在那里紧闭着眼。 鼻头不可抑制的一酸,眼眶瞬间红了,轻轻走过去。坐在炕边。 屋子里一阵压抑的沉默,偶尔有几声抽泣,大家都知道,眼前的老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片刻谭氏也走了进来,看到夏梅坐在炕边,一双漂亮的杏眸此刻溢满令人心痛的哀伤。紧紧咬着唇。周身似乎缠绕着自责的情绪。 谭氏眼睛一红,也走过来在夏梅身边坐下,看着炕上的老人轻声道:“爹……身体自从开始下雨的时候。身体就慢慢不好,总是说自己腿痛。” 夏梅侧目看着她,对方却是泪眼朦胧的瞧着床上的老人,低声自语。夏梅垂下眼眸,她知道谭氏是在跟她解释。 腿痛……风湿病么…… 那么这下了几个月的雨。老村长岂不是痛了几个月…… 一想到这里,夏梅心里就一阵钝痛,她应该早一点来看他老人家的。 谭氏继续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爹已经下不了床了。偶尔天气晴朗了,才能出去晒会太阳,但是又不敢让爹出去。因为外面那个凄惨的模样,爹看了。怕是更加难过。” 是啊,老村长这几十年,为了村子付出了无数心血,看着大家活得好,他才会高兴吧! 谭氏低低的诉说,在屋子里听起来更加的如涕如诉,让人听起来更加的心酸。 夏梅也不觉的眼眶红红的,手中攥着自己的罗裙,心里压抑的难受。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时,床上的老人,却慢慢的睁开眼睛,老二最先发现,上前低唤一声:“爹!” 众人一下便围了上去,夏梅也急急的看过去,老村长咳了几声,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人,最后落在夏梅身上,然后又移开了目光。 除了家人,大家都自觉地,慢慢的走了出去,因为这个时候,老爷子怕是要交代家里的事了,外人不好在场。 房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外面的几个人也陷入了沉默,夏梅抬起头,望着院子一脚飘落的黄叶,映着身后如洗的碧空,此刻却无言的透着一股悲凉。 隔壁的房间里,妞妞哭过之后,焉哒哒的趴在她娘亲小李氏的肩膀上,对于一旁小心翼翼瞧着她的唐宝,也不像往日那般开心的搭上去了。 小李氏一下一下的安抚的拍着妞妞的背,等她情绪稳定了便将她安放在床上,恰巧此刻谭氏过来唤她过去,于是小李氏蹲下身,轻声对唐宝道:“唐宝,你帮姨照顾一下妞妞,好吗?” 唐宝看了一眼床上的妞妞,对着小李氏猛点头,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里满是认真与坚定:“嗯!放心吧姨!我一定会照顾好妞妞的!” 小李氏欣慰的笑笑,摸摸唐宝的脑袋,再转身拍了拍妞妞的小身子,才脚步沉重的走出了房间。 唐宝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关上房门,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过来,有些不安的看着妞妞。 犹豫了片刻,唐宝爬上炕,两下踢掉自己的鞋子,爬到妞妞的旁边。 小脸绷的紧紧的,眼神也带着紧张,酝酿了半晌,才一本正经的抬起手,落在妞妞的小身子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他看妞妞娘亲也是这么哄她的,应该是对的吧! 唐宝就这样,轻轻的“拍打”着妞妞,妞妞本来都快睡着了,又给他拍醒了。 揉揉眼,看到的却是唐宝严肃的小脸,不由得迷糊了一下,软糯的童音带着困意:“唐宝哥哥?” 唐宝小身子一震,轻声道:“妞妞,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妞妞这时,才恍然想起自己爷爷生病了,听说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小嘴一撇,眼泪又“唰”的一下冒出来。 “哇……爷爷……妞妞不要你走……” 唐宝一下子慌了,大眼睛里满是焦急与担忧,小手在妞妞身上拍打的越加的欢快,“妞妞,你……你别哭啊!别哭好不好?” “不怕不怕,唐宝会陪着你的!你不要哭了!” “以后唐宝的玩具都给你!” “娘亲做的零食也给你!” “唐宝有的都给你!” 小小的人儿急的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女孩,自己也急的快哭了。 终于,妞妞好像是累了,之前哭了那么久,如今再也没什么力气了,于是慢慢受住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旁边的唐宝,带着哭腔问道:“唐宝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嘛……” 唐宝瞧见她总算是不哭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听到她问话,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唐宝说话,驷马难追的!” 妞妞疑惑的偏头,刚刚哭过的大眼睛如水洗过后的天空一样澄净,长长的睫翼上还带着水珠珠,认真的问道:“驷马难追?那是什么?” 唐宝一股莫名的责任与自豪涌上心头,挺直小腰板,拍拍小胸脯豪气的道:“就是说,唐宝说的话,就像四匹马都追不上哦!” 妞妞更加疑惑的问道:“可是……唐宝哥哥,为什么你说的话,马儿要去追呢?为什么又追不上呢?” 唐宝拍胸脯的动作一顿,脸上一僵,呃……这个,夫子没有讲过啊…… 小脸一皱,唐宝眼珠转了转,又打起精神道:“妞妞,我给你讲故事吧!” 妞妞瞬间破涕为笑,高兴的拍手轻笑,“好啊,好啊,唐宝哥哥你要讲什么故事?” 唐宝再次挺直小腰板,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咳咳,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一块石头,突然有一点,石头里蹦出个猴子……” “唐宝哥哥,石头里为什么会有猴子?我们外面的石头里也会有猴子吗?为什么是猴子不是小兔兔呢?为什么……” 唐宝:“……”我们还是换个故事吧! 此刻,在门外的夏梅,心情却是没有孩童那般容易解脱,情绪低落的站在院中,时不时的瞧着屋子里的动静。 此刻大家都守在这里的原因,一是想送老村长最后一程,而是预备着万一老村长有什么话托付,他们也好听着。 但是夏梅只有一个心思,就是看看老村长,跟他说声对不起。 明明……说好了要常来看他的…… 这位老人是真的关心她啊…… 没多久,房门便再次打开,几位儿女媳妇全部退了出来,女人的脸上都是哭过的痕迹,连男子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李家老二突然对院中一位老者尊重的唤道:“二叔,我爹让你进去。” 原来是村长的兄弟。 那位老者进去没多久,出来的时候,看了李家老二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 之后,来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被叫进去,嘱咐了一些事情,大家都明白村长这是在托付后事了,出了房间的时候,情绪都是异常低落。 直到最后,李家老二对夏梅轻声道:“唐宝娘,我爹,也唤你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章 后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梅一愣,眸里闪过一丝哀伤,提起裙角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阴暗,格子窗糊着窗纸,只能隐隐透着一些光亮。 床上的老人微弱的呼吸,胸脯稍稍起伏,偶尔还传来喉咙卡住的呼噜声。 夏梅忽的就想起,自己十岁那年,一直带着自己阿婆,也是这样,躺在那里,再也没有起来。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遇到生命里更加重要的人,这种仿佛从心上硬生生掏了个洞的感觉,让人无措的只想流泪。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老人浑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屋顶,半晌才想起旁边的人,转过头,瞧见一脸泪花的夏梅,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夏梅的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了。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夏梅一下握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村长眼眸里仿佛含着人世沧桑,又仿佛是外面那浩瀚的苍穹,幽幽无底,复杂而温暖。 “唐宝他娘……” “村长!您唤我夏梅吧!” 老村长眼里划过一丝慈爱,再次费力的开口:“夏梅……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夏梅眼泪一滚,“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老村长抬起手,慢慢的摸着夏梅的发顶,眼里含着包容与欣慰,让夏梅更加的心酸。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不然这村里的人,早几个月就饿死好多了。” “村里的人本性不坏,有几个小子不听话,你就多担待点,不要往心里去。” 夏梅一直摇头,哭的几乎忍不住声音,贝齿紧紧咬着嘴唇,手里一直静静握着老村长瘦的皮包骨的手。 老村长停顿了一会。眼神一会迷茫一会清亮,要花时间才能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夏梅便一直跪在床边,耐心的等着老村长神志清醒。 断断续续的,话语并不连贯。大概意思就是村子里谁家的人性子好,日后若是用得上,可以考虑这些人。 夏梅心下更加的酸涩,原来,老村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甘心,知道自己不会甘于现在。 停顿了一会,村长继续道:“夏梅啊……我也不说什么了,当年你娘糊涂啊,毁了你的姻缘,让你受了那么些苦。” “吴家那个小子,我看着是个好的,日后定然会有作为,你身为女儿家,定要尽力支持。切莫阻拦才是。” 夏梅此刻只是听着他的话,一个劲的点头,具体的含义却未深究。 “这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亏欠与你,我知道这有点困难,但是,夏梅,我为这村子****一辈子的心,日后,也不能垮下啊!” 夏梅猛地抬起头。看着老人祈求的光芒,“好孩子,答应我,将来你若有能力。拉大家一把,好吗?” “……” 嘴里涌起些苦涩的味道,夏梅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村里的人,大多只是为了利益靠近自己,自然没有情感而谈,说白了。一个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子,就算你再本事,大家也不会对你高看几分。 夏梅自问从来都是按着自己心意做事的人,对于村里的人,她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可是如今,村长却要她帮他们一把……自己要怎么帮? 抿了抿唇,夏梅幽幽一叹。 “放心吧村长,夏梅必定会尽自己所能。” 她如何能拒绝?! 眼前可是,弥留之际的村长啊…… 听到她这句话,老村长终于露出一个笑容,仿佛用尽了力气,猛地咳嗽起来,夏梅忙上前顺气,好不容易顺好了,老村长已经满脸疲惫。 轻轻摆摆手,示意夏梅可以出去了,夏梅眼眶又开始红了,仔细的看了几眼老村长,最终一咬牙,转身走到门前。 “好姑娘,好好过日子,你会有福报的。” 夏梅低着头,在门前努力的憋回自己的眼泪,静立了片刻,才拉开门,对在外焦急等候的家人道:“你们进去吧。” 站在院子里,还未走出后院,屋子里猛地传来大声的哭喊:“爹!爹!爹你醒醒啊!”随即便是众人的扼腕痛哭,悲情的气氛渲染的整个天空都阴沉了起来。 一阵凉风吹过,院子里大树上最后一片黄叶,终究也在这寒冷气流里,慢慢飘落在地。 夏梅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声没息的哭了个够。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情绪,夏梅走到隔壁的屋子,瞧见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妞妞抱着唐宝的胳膊,眼角还挂着泪珠。 心里一软,牵过旁边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然后悄悄的抱起唐宝,无声的退了出去。 抱着唐宝回家回到吴家小院,吴松刚好回来,瞧见夏梅哭的红肿的眼睛一愣,立马走过来急切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 夏梅横了他一眼,没答话,走进屋里先安置好唐宝,走出来吴松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她翻来覆去的看,语气甚是担忧急切:“娘子,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夏梅情绪又低落下去,难过的将脑袋埋进吴松的胸膛,闷闷的答道:“村长他老人家……去了……” 吴松怔愣了一瞬,怀中的夏梅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僵硬了。 “娘子……你说,村长……去世了?!” 夏梅又心疼又难过的抬起头,抚上面上一片灰暗的男子的脸庞,对方星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悼念。 “夫君,这会……已经来不及了,还是不要过去,打扰村长的后事安排了……” 吴松正迈出去的脚又停顿在空中,半晌才无奈的收回脚。 喉结艰难的滑动两下,吴松有些晦涩的低声道:“村长……对我和我父母,都很好。当时回来,有人看我脸上的疤,怕我惹了什么事,想要赶我走。” “是村长留下我的。” 夏梅眼眶微红。冲过去紧紧抱住悲伤的男子,“我知道,我知道,村长跟我托付好了。夫君不用担忧。到时候村长入土之日,咱们跟着松松,他老人家……会理解的。” 吴松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将夏梅揽进怀里。 “但愿吧。” 老村长的后事,是在三天以后举办的。古人丧事看的很重要,首先逝者身上的衣服,很讲究,称为寿衣,上衣七件,下衣九件,样式各不相同,均需要人工快速的做出来。 因为老村长之前就病倒了,所以寿衣是几个儿媳早早备下的,老村长走了之后。便由儿子净身,穿上寿衣,放入寿棺。 等今日灵堂哭过之后,便会盖棺,明日清晨,村里人便会吹着哀乐送老村长入土为安。 村长虽然是病逝,但是终究有八十岁高龄,算是喜丧,故而村里人也尽量的避开一些不吉利的词汇,参加村长的葬礼。 吴松和夏梅。都是带足了黄纸鞭炮,葬礼会有人专门迎宾,来人之后便会奏乐,放炮。他们夫妻的炮声倒是响了好一会。 夫妻二人走进来,夏梅落后吴昊半步跪下,老村长的灵堂设置的很用心,这会已经盖上了棺材,遗容并不能看到。 二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将带着的黄纸一点一点烧掉。全程吴松都未曾说一句话,只是盯着老村长的寿棺片刻,良久才起身,同站在一旁穿着孝服的孝子孝女行了个礼,便拉着夏梅走了出去。 灵堂办了之后便是丧宴,如果说喜宴是考验的人家的财富,那么丧宴便是考验这家人的孝心了,这里的人将后事看的无比的重要,若是有一点点的不对,那么都是要被戳脊梁的。 不过村长家的几个儿女都是孝顺的,再加上儿女又多,这丧宴办的倒是极上台面。 做这宴席的,是专门做红白喜事宴席的,因为这宴席是有规格,有讲究的,夏梅一个酒楼大厨,可是客串不了这项职业的。 吴松拉着夏梅入席,桌上刚好是隔壁陆家夫妇,陆富年和苏氏对着吴松夫妇颔首示意,挨着坐下来。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毕竟夏梅和吴松的心情都不好,而苏氏也不好的打扰此刻的夏梅,一看便知道人家情绪低落,故而也没有上前去说话。 桌上慢慢又坐了些宾客,没多久便开席,气氛稍稍的活跃,桌上众人吃吃喝喝,也未曾多留,没人喝醉闹事,总的来说,丧宴结束的很快,也很顺利。 老村长一辈子对村子的贡献大家都是记在心里的,这人走了,后事上要是不懂事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说李家的儿女亲戚们,怕是全村人都不能原谅他。 大家心里,可是都记着村长他老人家的好咧…… 办完了老村长的后事,夏梅难过了两日,便被酒楼开业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没时间来在意这件事,后来听说,村长的二儿子当选了新的村长,就是那个孔武有力的壮汉,人品倒是个极好的。 想来,当时老村长唤那位二叔进去,便是交代这件事吧。 叹息了一声,夏梅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因为眼下实在是太忙了,酒楼重新开业,打扫,弄个简单点的活动啊什么的,给大家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和一种新的生机。 简单点说,便是热闹热闹,图个盼头。 很快,没几日,天福酒楼的生意便开始正产运营,夏梅才闲下来,开始考虑之前想的,开分店的事。 在开分店之前,夏梅先去韩伯那里,拿来账本,花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查清楚了账,不算不知道,夏梅如今才知道,天福的营业额,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两! 冰块的的三分利润归入酒楼,七分利润换成了粮食与日常开销,所以后来酒楼的亏损,其实都算在冰块的盈利里,并未对之前的利润产生什么影响。 如此看来,起码可以再开两家分店了,最近的两座比较繁华的城市,便是夏梅的目标。 但是,在准备实现这个计划以前,夏梅有必要跟秦之翰写信报告一下,不管怎样,天福始终是他家的产业。 七八日过后,秦之翰的回信便送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在下秦逸,见过夏夫人。” 一位四十多岁,打扮整洁大方的男子,领着三个人跟夏梅见礼。 夏梅秀眉轻蹙,有些不懂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但还是先福身行礼,将人迎进酒楼。 此刻过了饭点,酒楼里没什么人,夏梅便带着几位坐在大厅里,文兮看着眼色奉了茶,退回了厨房,而文皓和刘全则是一旁伺候着。 那位秦逸,姿态优雅,看起来是个极为懂茶的人,另外的两男一女,均是十七八岁,长相勉强称得上清秀,礼仪同样没话说,看起来,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吧。 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夏梅先开口打破了安静,“不知几位,来天福有何贵干?” 秦逸放下茶盏,对着夏梅轻笑道:“夏夫人莫急,我们是秦公子派来,给夫人做帮手的。” 夏梅一愣,秦逸从怀中掏出秦之翰的回信,“夫人你看看便知。” 夏梅狐疑的拆开信封,的确是秦之翰的笔迹,信上说他同意了开分店的事情,这几个人是他在外面特意寻的这方面的人才,都可以放心的用。 秦逸是个掌柜的,那两个小伙子,一个叫傅文,一个叫傅武,都是得力的手下,至于那个小姑娘,是他亲自为夏梅寻得贴身伺候的人,人机灵,还有便是让夏梅自己万事小心。 看完了信,夏梅皱起的眉头不禁没有松开,反而皱的更紧。 这秦之翰,还真的是会自作主张! 谁要他在外面找人了?!那几个男子便也罢了,这个丫鬟一样的女子是什么模样,她又不是精贵的人,要这个人干嘛?! 心中不免升起几分不满,面上也有了些寒意。 收起书信,夏梅看着面前几人,冷声道:“我已经知道秦掌柜的意思,只不过,我不打算聘用你们,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说着,夏梅便要站起身离开,秦逸立刻站起身唤道:“夫人……” “夏夫人!” “……夏夫人且慢,我们几人都是秦公子听闻夏夫人您要开店,特意找来帮助您的,想来夏夫人您也知道我们不会背叛你,既然夏夫人又需要人手,为何不留下我们呢?” 夏梅猛地转身瞪着秦逸,寒声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不会背叛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二章 误会 “这……秦公子信上已经说过了……” “那又怎样?!那是他信你们,又不是我信!” 冷冷的瞧着面前这几位胸有成竹,眼中隐隐含着轻蔑的人,夏梅心中一股子无名火气。 “他是他,我是我,你们要来给我打工,也要看我的脸色,不是说跟着秦公子,就可以高枕无忧的。” 秦逸站起身,对于夏梅的态度隐隐皱起眉,他本身乃是淮运帮十大分区总管之一,如今被分派到这里给一介妇人当管事,心里本就有些抵触,可是这妇人竟然还不识好歹! 这样一想,秦逸脸上的优雅从容也有些挂不住,僵硬的道:“夏夫人……我等乃是秦公子手下得力助手,如今前来,只是为了帮助您开设好分店,夏夫人不用担忧。” 跟着的傅文傅武和那位女子,也站起身站到秦逸身后,面上带着些不悦瞧着夏梅。 夏梅眸中的怒气更加翻涌,根本不愿同这几人多说,几步走到柜台,拿起笔墨,速度极快的在纸上写了什么,装进信封,再扔到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拿着这封信,去找秦公子,告诉他,我自己会看着办,就不劳他费心了。” 说完,夏梅看也不看几人的脸色,猛地甩袖进了厨房,文皓看着时机,缓缓走过来,冷冷的道:“几位,可要再吃些什么?” 秦逸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看着夏梅消失的位置,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被文皓一声拉回思绪,不耐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年轻人,转身就要离去。 文皓又及时出声:“诶,几位,茶钱还没付呢!” 秦逸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转过头来瞪着文皓,眸中散发着阴鹜的光,不善的看了文皓半晌。才用鼻息冷冷的“哼”了一声。 文皓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几人,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傅文深深的看了文皓几眼,解下腰间的钱袋丢过去,秦逸冷声道:“我们走!” 说完。便带着几人气冲冲的离去,身后还传来文皓懒洋洋的声音:“欢迎下次再来啊几位!” 厨房里的夏梅面上仍旧带着怒气,心中难以平静。 她心里一直隐隐的猜测,秦之翰之前离去之后,大概是有什么不凡的事。如今想来,怕是地位更加不凡吧。 刚才那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秦公子,眼底却是一片敬畏,特别是那个小姑娘,身上的料子,青山镇见都没见过,一个丫鬟尚且如此的地位,其他几人,如何能将自己入眼? 那个秦逸也是,表面上看的倒是敬畏有加。然而入座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落后夏梅入座的意识,谈吐之间也是将自己放在主导地位,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样的人,自然是有一番作为,夏梅不否认,本事应当是有的,可是,庙小装不下大佛,越是这样的人,衷心便越发的重要。不然,一个不小心便有弑主的危机。 秦之翰如今是何地位,夏梅并不知道,但是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事情,都隐隐透露出不凡,原先夏梅一直想不通,那次秦之翰是如何化解她和吴松的生死危机,后来又是为何再也没有消息。 再比如,贩冰的时候。淮运帮对自己一再的退让,并且那人对自己还有淡淡的恭敬,这便让夏梅更加的想不通,她很自觉自身没有主角光环和王霸之气,不会让人见面便拜倒在石榴裙下,那么这股恭敬,便是对于她身后的秦之翰了。 如此说来,天下第一大帮的人,都对秦之翰如此恭敬,那么他,如今到底是何人物? 夏梅站在后院里,侧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扉,一些片段闪进脑海,一时心底怅然。 不管他如今适合人物,自己终究是要守着这方天地,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这个酒楼,她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容不得失败,开分店的事情,看来还有待商榷。 再说那边秦逸,带着几个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天机阁复命,侍从前来禀报的时候,秦之翰愣了一瞬,随即轻轻皱眉。 “让他们进来。” 秦逸四人进来跪下请安,“见过阁主,属下等前来复命。” “起来说话。” 眼见面前几人起了身,秦之翰才继续问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们去青山镇帮着夏夫人开分店吗?” 秦逸辑手回道:“回禀阁主,属下等人去了,但是夏夫人却是拒绝了属下等人。” 闻言秦之翰眉头一皱,“说清楚,怎么回事?!” 秦逸面露难色,身后的傅武却是嘀嘀咕咕的,秦之翰不由得厉声道:“要说就大点声!” 傅武一抖,这才从秦逸身后走上前来,噗通一声跪下,一脸正色的道:“禀告阁主!此事实在不是属下们办事不利,而是那位夏夫人,欺人太甚啊!” 话应刚落,秦逸故作惊怒的样子,低吼道:“傅武!休得胡说!” 傅武回过头,一脸不平的道:“秦管事!您心好不愿说,我傅武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逸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犹豫的叹息了一声,旁边的那位女子,此刻却嫣嫣上前,也跪在傅武旁边。 一双大大的桃花眼,情波潋滟,一眨不眨的望着案首之人,声音欲语还说,:“阁主……都是嫣儿不好,夏夫人定时不喜嫣儿,故而连累了秦管事和两位哥哥,嫣儿有罪,还请阁主惩罚!” 说着,罗嫣白皙清秀的脸蛋上划过一行清泪,模样犹如梨花一枝春带雨,真真是惹人怜爱。 一直站在身后的傅文,此刻也上前来道:“阁主,属下等人确实无过错,那夏夫人却羞辱我等,实在是让人……” 几人或跪或立,均是面带委屈,心有怨气,明摆着让秦之翰做主的模样。 然而坐在书案后面的秦之翰,自从傅武说完之后。眸中的光芒便越来越冷,等最后傅文说完,周身都开始弥漫着寒气。 秦逸心中划过一丝得意,阁主对待属下。向来极为宽慰且护短,此次他被派去那偏远小镇,本就不愿,如今那妇人自己羞辱了他们,想来阁主定然会收回成命。让自己回到管事的位子上。 想到这里,秦逸心中不由得冷笑,自己在淮运帮这么多年,何曾受过那样的气,这妇人,真是不识好歹!这回定要让她好看! 还未等秦逸眼中的阴谋闪过,秦之翰冷冷的嗓音便传来:“你们说完了?” 几人相视一眼,齐齐答道:“是,阁主。” 秦之翰无奈的长叹一声,抬起淡漠的眼眸。扫了几人一眼,秦逸瞧着眼色有些不对,心中一紧,便听到秦之翰低唤了一声。 “煞!” 瞬息家房里便出现了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周身毫无气息,若不是亲眼所见,定然不能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个人。 “主子。” “带着几个人下去,服下忘前尘,然后再卖出去吧!” 地上几人一听,惊得瞪大了双眼。几乎立刻的,齐声跪下哭喊:“阁主!我等说的都是实话啊!那妇人……” “闭嘴!” 秦之翰大吼了一声,眼中迸发的杀气将几人的话语堵在嘴里,惊得瑟瑟发抖。 “你们几个是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吗?!夏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清楚!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若是平常倒也罢了,千不该万不该,”秦之翰危险的眯起眼,语气冰冷至极:“不该得罪到青山镇的人的身上。” 秦逸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不信,不信自己这么些年对淮运帮的贡献,抵不过一个妇人! 仍旧不甘心的想要上前解释,听到风声的灰鸽恰巧进了门,这几个人,都是从灰鸽那里要的,原本以为只是随意的调派几个人,哪想到是送到青山镇的。 青山镇在秦之翰心中是个什么地位,他可是清楚不过,虽然不赞同,但是不意味着他要去挑衅,心中顿觉不妙,于是急急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一进来便瞧见秦之翰黑的能滴出水来的灰鸽,心里暗暗发苦,这下,自己可是被坑惨了。 上前抱拳见礼:“属下灰鸽,见过阁主。” 地上几人见到灰鸽来了,面色一喜,他们都是跟了灰鸽十几年的,情分非同一般,于是赶紧山前抱着大腿哭诉,“帮主!您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秦之翰扫过来的目光,犹如阵阵寒风,刮得灰鸽心里止不住的发寒,这几个人,是不是想要害死他?! 在秦之翰面前明目张胆的向他靠拢,这不是让人以为他有什么异心么?!心中冒出些怒气,灰鸽猛地发力,将几个人全部踢开,厉声吼道:“说什么呢!乖乖跪好!” 秦逸面如死色,不敢相信灰鸽都如此绝情,再看看浑身寒气的秦之翰,最终绝望的跌倒在地。 那个煞早在灰鸽出现的时候便消失了,此刻秦之翰冷冷的扫了灰鸽一眼,灰鸽身子一僵,赶紧低头道:“阁主,属下教导无方,还请阁主惩罚!” 说着,灰鸽一掀衣袍,单膝跪地,恭敬的低着头等待秦之翰的发落。 “年假取消,月钱扣三个月。” 心里欲哭无泪的灰鸽只得将满腔委屈咽下,老实的答道:“是!” 随即站起身,看着地上或不甘或愤怒或绝望的几人,灰鸽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要不是这几个人,他至于么?! 手里的动作愈发的粗暴,“起来!快走!” 将几个人带下去,秦之翰才脱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天知道,刚刚那一瞬间,他心里真的差点便相信了这群人的蠢话。 回过神来,他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小厨娘是如何的人,他当然应该知晓的啊……若是有他们想的那般,那么开分店这种事,酒楼赚了多少银子这种事,账本大致支出抄写这种事,她根本就不需要告诉自己。 明明那个酒楼,他当时是拱手相让的,这一年,她也有无数的机会将酒楼变成自己的,但是她却没有这样做。 小厨娘,她一直就在和自己划清界限啊! 如果不是这几个人表现的侵略性太强,太过傲气,小厨娘她再怎么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收下这几个人的。 可是,她比自己更加看重那个酒楼,所以,容不得这样的人存在。 如今,小厨娘,怕是真的生气了吧…… 也许,日后再也不会受到她的信了…… 唇边蔓延开苦笑,秦之翰痛苦的闭上眼,空荡黑暗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绝望…… ………… 开分店的事,虽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但是店面却是事先看合适比较好,不然到时候铺子不合适,那就着急了。 于是最近几日,文皓和韩伯两人,带着几百两银子上路,若是看到合适的铺面,先付定金,然后夏梅再去签合同,付尾款。 韩伯走了,夏梅便自己出来做了账房,厨房里交给云霓文兮,刘全还是负责里里外外跑腿的,几个人倒也勉强能应付过来。 外面的寒风慢慢的越来越刺骨,不少人已经穿上的厚厚的棉袄,街上的人已经慢慢的减少,而火锅的生意,也在眼看着变好。 这一日,刚刚过了午时的饭点,夏梅正在核对账本,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刘全笑着迎上去,“公子,你要吃些什么?” 那人温和一笑,“小哥莫忙,小生是来找贵店掌柜的。” 刘全一愣,反射性的看向柜台处,夏梅恰巧抬起头看过来,眨了眨眼,无声的询问。 倒是来人先反应过来,“夏夫人,小生今日,是特来想您道谢的!” 夏梅更加的迷茫,这人是谁,她好像记不起来了啊! 这时候,刘全高呼一声,“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来换粮食的读书人!” 陈朗生面色一僵,有些尴尬,随即又释然的笑笑:“小哥好记性,正是小生。” 这么一说,夏梅也起来了,当时她还吐槽,也就是这种穷酸书生才会自称小生,没想到如今又见到了。 从柜台走了出来,引着陈朗生坐下,刘全端上热茶,夏梅才轻笑着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陈朗生从容的放下茶盏,拱手正色道:“陈某今日前来,是特地来向夫人您道谢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三章 际遇 夏梅这才正色的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之前相见的时候,对方满脸颓败之色,眸色带着一丝不甘,一丝绝望,甚至一丝愤恨,而如今望去,却是截然不同。 往日粗布麻衫,换成锦绣儒袍,纤尘不染,一头墨发整齐竖起,俊雅无双。眉眼温和而淡雅,整个人都散发着出尘绝艳之色。 夏梅眸中散发着惊异,几个月不见,这人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若是对方不表明身份,她绝对不会认出来,这是当时那个走投无路,靠卖土地求得一丝生路的穷困书生。 如今看来,对方应该是有了一番际遇,才会有今天的模样,可是,他为何又会上门来,向她道谢呢? 心中疑惑,夏梅便直直的问了出来,想来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利益纠纷,不需要拐弯抹角。 “不知小妇人一介女流,何时帮助了公子?倒是让小妇人惶恐了。” 夏梅轻柔的挽起颊边一缕秀发,别在脑后,淡淡的笑问出口,这读书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界,夏梅自然也就多客气了几分,言辞颇为温和。 陈朗生温和的轻笑,语调却是更加的真诚与轻柔,“夏夫人切莫如此恭谦,实在是折煞小生了。” 夏梅笑而不语,一股无言的气氛流转在二人之间,聪明人交流,靠的是气场。 陈朗生也不卖关子,开始娓娓道来:“夏夫人有所不知,当日若不是您将那么多的粮食买与我,今日,也就没有陈某这个人了。” 谈起往事,陈朗生的语调不由得变得缅怀,且带着一丝唏嘘,“当日,夫人您将如此多的粮食,尽数卖与我,陈某自知。不说十亩土地本身能换多少,粮食的种类,却是夏夫人您定下的。” “当日您换给陈某的,全是能够饱腹。和不占斤头的粮食,这也导致陈某拉回家了足足几大车的粮食。” “这些粮食,您当时劝我不要卖与旁人,说来惭愧,陈某差点一时糊涂。被财富迷了眼,但是一想起您还派着几位兄弟护送我回去,这份情谊,这份真心,陈某断断不该辜负。” “所以……”陈朗生眼中一丝光亮一闪而过,“后来几个月的大雨,大家都没有存粮,那时陈某才惊觉,若是我卖了粮食,此刻也只有饿死的份了。” 抬起头。陈朗生情绪在眼底激烈的翻涌,看向夏梅的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那是因为死里逃生的庆幸,一种劫后余生的震荡。 “陈某家中还有三个弟弟,父母双亡,说来甚是羞愧,这些年,陈某一直醉心考取功名,全靠几位年幼的弟弟做活养活,”说道这里。陈朗生的情绪冷静下来,面上浮起羞愧的神色。 “那个时候,陈某忽然醒悟,夏夫人您让陈某不要早早的卖掉粮食。就是等的这一刻啊!陈某此生,看来是与功名无缘了,陈某死不足惜,可是弟弟们,是陈某万死不能推脱的责任啊!” 夏梅淡淡一挑眉,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陈朗生的讲述。 “所以陈某开始卖粮食。幸得夏夫人您的善心,那些粮食,陈某和几位弟弟几个月都没有吃完多少,如今开始卖粮,正是大好机会!” 说到此处,陈朗生眸中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夏梅眸色微冷,抿了抿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陈朗生仍旧继续道:“不过陈某也不是黑心之人,村里的人,虽然……”他略作停顿,夏梅也猜到大概是因为什么,在这个时代,考不起功名又一直不肯放弃,想来名声怕是也不怎么好。 “但是大家对弟弟们都一直很好,于是陈某将那些粮食,以外面的原价卖给了村里的人。” “这时陈某手中的银两,已经够养活我和弟弟们一些时日了,但是陈某却看到了另外的商机。” “因为今年梅雨纷纷,南方的棉花收获惨淡,而运送过来变得更加的困难和不易,所以青山镇,和附近的几座城池,棉布的价格都比往年高出数倍!” 夏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人,是做起了纺织业了。 “陈某手里,刚好有夏夫人给的棉花,数量极多,实不相瞒,陈某的祖业,便是织染布匹的,只是到了我这里,才断了,但是家中几位幼弟,却是精通此道。” “巧逢此时,陈某遇到往日的同窗,如今……已是一方地方官员,陈某在其的支持之下,很快获得渠道,加上有了银两,成功的庸城有了一席立足之地。” 故事讲到这里,才算是明朗,夏梅也明白了对方的情绪为何激动,确实,这一段经历,实在是惊险刺激,曲折回转,不过总算是有个好结局。 看对方目前的模样,想来在庸城,也不是他所说,仅仅有一席之地吧,因为她记得,当时她给的可不止棉花,还有棉花的种子。 不过,“陈公子的经历确实让人唏嘘不已,正应道那句话,人生如戏,全靠运气,此乃陈公子吉人天相,运数所致,陈公子当有如今的成就,与小妇人,却是没有半分的关系。” 夏梅淡淡的笑着,对于这人的遭遇来看,一切都是对方自己的因果罢了,若是他不抓紧每一次的机会,若是没有一个愿意帮助他的同窗,若是没有恰巧精于此道的几位弟弟,断然不会有今日的光景。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福报而已,就像前世所说,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自然会给你开一扇窗。 陈朗生闻言,却是脸色一变,急忙否认道:“夏夫人切莫如此说,陈某能有今日,都得多谢夏夫人当日的好心相助,陈某今日,是特地前来道谢的,还请夏夫人切莫推辞!” 夏梅无奈的轻笑道:“陈公子,我已经说过,一切皆是你自己的命数所致,与小妇人的干系实在不大,若是陈公子实在放不开。那么这一声道谢,小妇人收下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道完谢了,可以走了。 谁料那陈朗生却是更加的急切。翩翩公子的急的脸色发红,想来还是不善于这种人际,一时急的说不出话。 “啪!” 猛地一下,陈朗生干脆掏出怀里的几张纸,拍在桌子上。发现夏梅看着他的眼光带着惊惧,陈朗生脸色又是一红,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 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呃……夏夫人,我……我没有其他意思,陈某今日前来,只是因为听说,夏夫人您……在附近城池寻找店铺。” 夏梅一愣,“你是如何知道的?” 陈朗生脸色不正常的红了红,眼神飘移了一瞬。“嗯……陈某曾巧遇了文皓和韩伯,故而知道了……” 夏梅看了看桌上的纸张,淡淡问道:“那么陈公子此次前来……是为了此事?” 陈朗生温和一笑道:“夏夫人,若是不嫌弃,请收下陈某一点心意吧!” 瞧着对方俊秀温和的眉眼,一声皓白的儒衫,夏梅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陈公子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实不相瞒,眼下天福确实有在附近的城镇开分店的打算。正在寻找合适的铺面。” “若是这几家店铺合适的话,我会以原价从陈公子手上买过,也算是帮了天福一个大忙了。” 陈朗生正欲继续反驳,夏梅抬手阻止了。“陈公子,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陈公子不必徘徊,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该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跑不掉的。” 略含深意的几句,落在陈朗生耳中却是犹如惊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夏梅扫了他一眼,唇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站起身,唤来刘全,将这几家的地址抄下,然后找人给文皓送去。 在原地怔愣了片刻的陈朗生,仿佛焕然一新,心结放下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内敛平和,望着夏梅的目光,变得幽深难辨。 “陈某,多谢夏夫人,点化之恩。” 深深的向夏梅辑手行了一个大礼,陈朗生直起身,将地契收回怀中,对夏梅点点头道:“若是夏夫人满意,便随时来庸城朗月阁找我便是。陈某告辞。” 夏梅颔首,陈朗生头也不回的踏出酒楼,背脊更加的挺直。 刘全瞧着对方走了出去,便跑到夏梅身边,一脸迷惑的问道:“夏夫人,这人到底来干嘛的?怎么好像……上赶着来送铺面?!” 夏梅莞尔,转过头拍拍刘全的肩膀,并未说话,淡定的走回了厨房,留刘全在原地一脸莫名。 当人的命运大起大伏之时,心境的变化总会致使性格变化,而陈朗生便是如此,他迫于养活弟弟们的责任,放弃自己原有的性格,去开创了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天地。 运气很好,他成功了,这样的情形不好的地方便是,会让他对自己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产生怀疑和排斥,陷入纠结与挣扎的境地。 潜意识的,他便将一切的原因归结到最先引起这一切变化的人身上,也就是夏梅。 他认为一切都是因为夏梅的作为,致使他有如今的境地,说白了,若是他今日没有成功,那么夏梅在他的眼里,定然又是另一个形象地位。 在夏梅看来,这样的人极少,但也不是没有,就像她说的,也许这便是对方人生真正的转折,谁说读书人不能经商?对方的手段和心思,怕是也不会输给任何人吧! 富贵险中求,所有的财富都伴随着危机,在这样荒芜混乱的年达,这人却成就了如此境地,无法不说他的命数尽是如此。 陈朗生走了,夏梅也就将他抛到脑后,等文皓那边的消息传来,再做商议。 眼下,夏梅开始醉心于研究土豆的新做法了,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甚至是急切的将脑海里所有的与土豆相关的吃食做出来。 这样一来,天福酒楼和吴家小院的各位,再次回忆了之前有一段时间,饭桌上全是土豆的惨痛回忆,并且这一次来势更加的凶猛。 然而这一次,似乎连唐宝的抱怨都阻止不了夏梅的决心,整日沉浸在土豆当中,吴松开始觉得自家娘子身上都有一股子土豆味道了。 每晚抱着睡觉,就跟抱着一个土豆似得,心里真是…… 日子悠然的过,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灾后重建虽然艰难,但是劫后余生的百姓更加的团结,因为只有经历过绝望才,才会知道希望,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老村长走了,头七之时夏梅和吴松再去祭拜了一次,只有村长家老二便当上了村长,李家二叔是村里活了三辈的老人,他出来主持的村长选举仪式,大山村的各位也早就明白着这村长的位置是李家老二的,也没人有啥异议。 毕竟村长虽然是个官,权利也有一些,可实在不是个好差事,这哪家出了纠纷,哪家丢了东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会闹到村长那里,实在是烦不胜烦。 所以李家老二理所应当的变成了新一任的村长,只是因为李家老二身形魁梧,煞气惊人,一般的小伙子更加不敢在村里惹是生非了,大山村倒是变得更加的和谐了。 夏梅在各个村子都留着人手,照顾着地里,毕竟每个村子之间相隔还是有那么远,要是有个什么事,一时也来不及阻止,当然要留个人在那里看着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多亏了那个新任村长李晟的帮忙了。 因为老村长弥留之际,也曾交代过,夏梅所图之事,定然不凡,若是好了,定然不会少了大山村的好处,让李晟好好的帮着她家,有回报的时候。 所以李晟在知道夏梅难处之时,主动前去与各个村庄的村长沟通,想在村里找个可靠的人,赚下夏梅,或者说药王谷这份银子。 一来因为药王谷的名声太大,在普通百姓眼里那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听到这样的事,反射性都是要帮忙的。 再者,夏梅之前为了木耳,也是跟各个村长见过面的,木耳为大家都带来了一定的收益,所以夏梅这人的好感度也是不错的,故而这件事,就这么顺利的办成了。 夏梅自然欣喜不已,李晟这么做的原因她自然知道,如今,却是任何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 罢了,且看日后的缘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四章 亲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时间如流水,转瞬即逝。【ㄨ】 一眨眼,又过了一个月,夏梅终于准备好开分店的各项事宜。 许是因为今年的年份不好,今年的冬天反而来的更加晚了些,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落雪了,而如今,夏梅抬头瞧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心中无奈苦笑。 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就眼下看来,倒是极大的好处,因为若是天气变凉,降下霜雪,那么地里的粮食定然会减产,百姓的收获又会少一截。 但是如今,虽然气温却是变低了,可是阳光仍然在天上,寒风一直吹着,粮食也在缓慢的变成熟,眼下,正是到了收获了时候了。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因为天灾的原因,今年粮食种的并不是适合季节的,可是为了活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不吃米面吧! 因为不是合适的季节,粮食的产量普遍不高,若是省着点吃,过到来年春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进来,百姓们的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真心笑容。 能不高兴么?!好多人都等着,盼着,粮食收上来以后,饱饱的吃一顿,涮涮这近一年没沾过油星子的肠胃了。 夏梅自然是最高兴的,因为她的土豆,早在一个月前便收回来了,这一个月,天福重磅推出了土豆,各种土豆,各式各样的,蒸的炸的煮的炒的焖的炖的,只要能做的法子,夏梅全部给做了出来。 刚开始大家还不懂这土豆到底有啥好的,后来慢慢吃着才发现,味道确实不错,也很快,便有明眼人发现,这土豆的做法高达几十种之多! 这一下可就惊着众人了,这哪里来的食物?怎么如此多的做法?快赶上大米,精面的地位了。若是……若是自家能种的话,那……那岂不是以后多了一种主食?! 也有记性好的,发现这样东西天福很早便开始有了,只是那个时候只有炒和煮这两个方法。并未引起关注,而如今,却是猛地多出如此多的做法,这…… 自然而然的,无数人将眼光放在了天福酒楼身上。开始默默的打着土豆的主意。 “师父!” 一声含着薄怒的呼喊,还未见着人影便已经传到夏梅耳中,闻声抬头一看,文兮皱着一张小脸,一双桃花眼因为愤怒气得水光潋滟的,脸颊红红,甚是好看。 几步冲到夏梅眼前,文兮声音里带着委屈与怒气,“师父!那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淡笑的看了叉着腰面色不善的文兮,夏梅无奈的轻笑:“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你了?来。告诉师父,师父让刘全打他去!” 故作生气的夏梅成功逗乐了文兮,没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师父,你讨厌!人家明明很生气!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些人……” “好了好了,为师知道了,”安抚的拉着文兮坐下,“那些个掌柜的,是不是逼着我出去,给他们分土豆?” 文兮猛地点头,正欲张嘴又被夏梅打断:“他们是不是还说了。要是咱不答应,他们就要解出与天福的合作关系?” 文兮脖子点的都要断了,一脸崇拜的望着她师父,果然师父就是厉害。不听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夏梅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摸着文兮的脑袋语重心长的道:“文兮啊,你又何必与这些人置气?气坏了身子,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可是师父……” “文兮,你听着,永远不要让这些不相干的人扰乱你的情绪。影响你的判断。” 见文兮有些迷糊,夏梅心中轻叹一声,继续道:“文兮,你想想看,这天福所有的酒楼,都和咱家有底汤的合作对不对?” 文兮点点头。 “那么如今眼看就要如冬了,这火锅底汤只会越来越好卖,对吗?” 文兮再次点点头。 “那就对啦,是你,你会在此刻放弃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吗?” 文兮犹豫了瞬间,摇了摇头。 夏梅释然一笑道:“那不就对啦,就算他们都放弃与天福的合作,受损的也不是咱们,反而咱们的生意会因为他们的退出而变得红火。” 话音落下,文兮眼神一亮,小脸上扬起欣喜:“对啊!师父,你说的没错!我为什么要怕他们?!爱合作不合作,不合作你走便是!” 傲气的一样下巴,文兮神色间带着难得的得意与自信,夏梅瞧着这文兮越长越精致的五官,心里倒是欣慰的同时,也划过一丝不安。 “文兮,还有,咱们当时签订的合同,可是签了五年的,这才一年不到,这些人就要解约,哪有那么简单!” 文兮好奇的瞧着夏梅,只见她眉头得意的微挑,语气愉快的道:“合约上可是写的清楚明白,若是毁约,可是要赔咱们一千两银子的!看谁还敢说毁约的话!” 文兮“噗嗤”一声,笑的直不起身,师父实在是太奸诈了,早早的便留好了这一手,就等着这些人来跳呢! 抹去眼角的泪花,文兮高兴的问道:“那么师父,咱们是不准备将土豆卖给这些人了吗?” 出乎文兮的预料,夏梅却是摇摇头道:“不,咱们要卖!” “啊?” 夏梅翻个白眼,“那么多那么多的土豆,你以为咱们两三家的店面,就卖的完啦?!” “那您刚刚……” 夏梅冷笑一声,招手让文兮将耳朵凑过来,低语几句,文兮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然后兴奋的点点头道:“放心吧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跑走了,夏梅无奈的笑笑,眸中却是一片温和与宠溺。 土豆收获的时候,极为隐蔽,夏梅再次将药王谷的召唤兽,啊不是,是弟子们,请了过来,一夜之间将所有的土豆全部打包,没人瞧见那地里所谓的药材。是何模样。 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知道,这土豆到底是哪里来的,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因为天下仅此一家啊!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沐七这个孩子,本来那个沐叶秋说好了,上次便算是人情全部清算,这次便不让他们过来。但谁知道沐七知道了这件事,要知道沐七心里,夏梅就跟自己家里的姐姐一样,对他可好了,所以他决定帮忙。 他跟谷主说话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很可能中途就被沐叶秋截下,于是沐七拐了个弯,去找沐三,因为沐三心里这天福酒楼地位同样不一般,而沐三是老谷主眼下最为看重的弟子了。 沐七不知道的是。沐三此刻已经今非昔比,他已经恢复了记忆,青山镇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了,并且,他应该再也不会回去那里了。 幸好,沐三心里是记得夏梅和大家对他的好的,各种照顾,丝毫不输药王谷的各位师兄,特别是刘全和文皓两人。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他留着一份,这份情谊,他心底是记着的。 以后也不知道相见何年,眼下能够帮他们一把。也就帮一把吧! 于是有了沐三的出马,老谷主很痛快的同意了此次夏梅的请求,并且还是派了上次那些个小伙子,快速的赶往青山镇。 因为土地面积大,一夜之间收获那么多的土豆,对于习武这么些年的他们来说。仍旧有些吃力,倒是吴松,一直未见有半分吃力,让沐七暗自心惊。 将土豆刨出来,装进麻袋里,等大家休息好了再来慢慢运回去,这一来二去,在大山村待的时日,也就到了大半个月。 夏梅用收获回来的土豆,将这群半大小子喂了胖了一圈,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们离去,多可爱的一群年轻人啊,动不动便脸红羞涩的,年轻真是美好啊…… 为了掩人耳目,土豆在白天光明正大运送进了药材铺子,夜晚又转个弯回到了天福酒楼,这一番保密工作不可谓是费尽心机了,为了一炮而红,夏梅也是拼了。 因为土豆需要保密,夏梅也就没给其他人送,但是想着隔壁苏氏之前与她说的事情,夏梅便拿着镇上新买的半尺新布,去了隔壁陆家。 一开门,苏氏见到夏梅一喜,笑道:“呀!唐宝娘,快进来!” 夏梅轻笑着随着她进门,“苏姐姐,这是我前几日镇上扯的新料子,做了衣裳剩下半尺,你看拿着做些个荷包什么的吧!” 苏氏眸中划过一丝欢喜,这料子一看便是极好的,正巧她最近愁着给凌儿做个腰带,如今正好了! 于是苏氏也没怎么推辞,只是嘴上客气两句,便收下了,因为两人也是相熟,这种来往也会经常的,故而也没什么别扭的。 夏梅看苏氏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一时猜不透情形,便试探的看了几眼里面的屋子,轻声问道:“苏姐姐,你家凌儿呢?没在家吗?” 苏氏放好半尺布,听见夏梅问着,便转过身拉着她坐下,给两人掺了茶,端了点心,才坐下慢慢细说。 “夏妹妹,我说你今日,就是为了那事才来的吧!” 夏梅讪笑两声,尴尬的摸摸鼻子,端起茶杯挡住自己心虚的目光。 苏氏忍不住轻笑,“瞧瞧你,想问便直说就是,还拐弯抹角的,拿什么半尺布,我可跟你说,那布我得留着给凌儿做个佩带,你可收不回去了啊!” 夏梅觍着脸赔笑,故作殷勤的拿着一块糕点伺候苏氏,被苏氏笑着拍开。 瞧着模样,想来那事,应该是好的结果了,不然苏氏可不会这样坦然的说笑了,这样的话,夏梅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 于是笑闹了几句之后,夏梅才坐好,喝了口暖茶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苏姐姐,可别吊我胃口了,你家凌儿和杏花的事,到底如何了?” 苏氏瞪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拿出手绢缓缓的擦拭了唇边的水渍,瞧着夏梅急的抓心挠肝的表情,心里真是笑成一团了。 “罢了,不捉弄你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事说成了也行,说没成也行。” 夏梅更加糊涂了,“好姐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快给我好好讲讲吧!我这心里急的跟猫抓似得!” “这事是这样的,那日从你家回来,我便好好考虑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理儿,若是将来我家凌儿娶了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这对凌儿的官途虽然有益,可是这其中牵涉的也就多了,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若是娶一个杏花这样的女子,能在家里好好辅助凌儿便可,官途这点,我本就不盼着凌儿能走多远,实在是太凶险,我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赌不起!” “还有便是杏花那个姑娘,我看着也是顶顶不错的了,凭着当娘的心思来看,这姑娘被教的实在是挑不出错处。” “我也想明白了,杏花是杏花,投胎这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这姑娘我看得上,所以这门事,我自然也就不反对了。” 说到这里,苏氏眼含怅然的幽幽叹息一声,“其实说到底,最关键的,是我家凌儿,他看的上啊!” 夏梅偷偷瞧着苏氏脸上那一丝郁猝和落寞,不由的轻笑出声。 苏氏回过神,再次娇瞪了她一眼,作势便要打她,被夏梅笑着躲开。 “唐宝娘!你就笑吧!等你将来唐宝娶媳妇,我看你不哭才怪呢!” 夏梅得意的摇摇脑袋笑道:“不不不,苏姐姐,你这就错了,我将来才不会哭呢!要知道娶儿媳妇可是好事啊!日后就有人帮你做家务,洗衣做饭,还会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孙子,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我怎么会哭呢?” 被她这么一说,苏氏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她的确是个温和婉约的女子,但是越是这样的女子,就对儿子与丈夫看的更加的重要,如今又有另一个女子来分她的儿子,自然心里难免的不舒服。 其实这也是为何千古以来,婆媳战争一直是不朽的话题,实在是因为本身就是不可化解的矛盾,就这件事而言,如果不是夏梅在其中周旋,那么杏花嫁过来,还有一番苦头吃呢! 不过,“苏姐姐,那你又为何说,这件事还未成呢?” 苏氏缓过神,看了她一眼,才道:“因为杏花不同意。” “啊?!” 她没听错吧?!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样啊,这是个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五章 人脉 “这……这怎么可能呢?!” 夏梅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瞧着慢慢喝茶的苏氏。 “不是,苏姐姐,不可能吧,杏花那孩子,我瞧着跟你家凌儿……这……明明关系……”夏梅脸色纠结,眸中带着急切,半晌才憋出一句:“挺好的呀……” 苏氏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放下茶盏,没好气的道:“瞧你给急的,比我都激动,怎么地,杏花是你家亲妹子啊?!” 夏梅不答话,只是傻笑着,拉着苏氏的衣袖摇啊摇,苏氏唇边漫着轻笑,瞪了她一眼。 “行了,人家话还没说完呢!瞧把你给急的!” “好姐姐,到底怎么样了,你快给说清楚吧!” 苏氏樱唇轻启,眸中闪过一丝满意,坦然道:“杏花这姑娘,是个识大体的。那日之后,没过多久我便与凌儿说清楚了,凌儿心中的确是装着那姑娘的,我就想着,还是早点定下来的好。” “于是我便去了陈家,道明了来意,陈嫂子也是欢喜,唤来杏花问了几句,发现杏花也有情,这件事,我们便合计着寻个日子定下来。” “可是这时,杏花这孩子却出声阻止了,她却说,等我家凌儿考中举人,再谈婚事,不然打扰了他学习,她心里愧疚。” 夏梅闻言,眸中惊愕,这……这孩子糊涂啊! 这么一说,万一人家苏姐姐认为她是贪图陆凌的成就怎么办?!真的是…… 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苏氏的脸色,发现她脸上并无异色,夏梅才轻声道:“苏姐姐……杏花她……” “好了好了,我知道,杏花这个姑娘也是我瞧着长大的,人品是个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瞎的!” 苏氏这么一说,夏梅心里就放心了,心里将整个事情过了一下。总算是弄清经过了,随即绽放出笑颜。 “苏姐姐,恭喜你了,很快便要迎娶新儿媳进门。往后的日子,可是舒坦了!” 苏氏莞尔一笑,拉着夏梅重新坐下:“还早呢,凌儿要来年春季才考试,结果出来都得一个月。若是高中,还有一阵忙的,等回来办喜事,都得夏天去了吧!” 夏梅轻笑:“不早了苏姐姐,你家凌儿高中之后,便是举人,举人老爷的婚事,可不能按照咱们村里人的规格来办!这些事,可不得早些备下!” 苏氏一想也对,正欲点头。又轻轻皱眉,“不行,我如果现在就按照举人老爷的规格,那不是给凌儿增加了许多压力?万一……” 苏氏猛地拉住夏梅,担忧的问道:“夏妹妹,你说要是凌儿没有考上怎么办?!那杏花还会不会嫁……凌儿心里……” 夏梅无奈摇头轻笑:“苏姐姐诶,你这可真是关心则乱呢!你家凌儿那么聪明,肯定会中的!为了杏花,人家都会拼命的学习啊!再说了,要是你家凌儿真的没考上。那也是个秀才,杏花喜欢的只是凌儿,不是秀才,苏姐姐到时候直接办喜事就好。何必多虑?” 苏氏恍然点点头,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又道:“不行!凌儿现在努力不知道注意身体怎么办?!我得赶紧给他做些补品过去,还有新衣裳!夏妹妹,姐姐就不留你了,这还忙呢!” 夏梅苦笑着翻个白眼,自己摸摸鼻子回去了。 回到吴家小院。瞧瞧天色已晚,赶紧去厨房做晚饭,这八卦聊着聊着总是忘了时间,真是要不得啊! 等吴松带着玩的精疲力尽的唐宝回来的时候,饭菜刚好端上桌,冬日里吃些炖菜,暖和,夏梅出门前炖好的干豇豆排骨,此刻汤汁浓郁,油亮诱人,排骨也炖的酥软,吃起来甚是美味。 干豇豆可谓是炖菜的王牌,炖出来的味道简直不能更香,萝卜和土豆都要靠边站,毕竟以一介干菜的身份打败当季新鲜蔬菜,干豇豆当之无愧的王者。 然后烧了一个干锅土豆,麻辣鲜香,味道十足,外脆里嫩,回味无穷,配上一个清淡的清炒小白菜,饭桌也是色彩鲜艳,香味诱人食指大动。 劳动一天之后,回到家能够这样菜鲜汤浓的吃饱喝足,胃里暖暖的,直接暖的人心里去了。 透着窗户望向外面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寒风吹得树枝剧烈摇动,但是屋内却是暖洋洋一片,油灯映着一家人的身影,气氛柔和的不像话。 “娘子,你可找到开分店的合适人选了?” 吃完饭,大家都懒懒的躺在椅子上不想动,脑子都转不动了,夏梅此刻正睡眼惺忪的,听到吴松磁性的嗓音传来,半晌才反应到脑子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说起这个,夏梅的睡意慢慢被赶跑,眉头轻轻聚起,忧心的叹道:“没有啊……最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着急的不行,不然早就开店了。” “接连找了好多人,我都觉得不合适,这青山镇的人都觉得咱们人傻钱多,那些店家又冲着土豆,所有好多人都是奸细,看着就眼疼的慌!” 说了几句,夏梅还隐隐生出些怒气,要不是那些不安好心的掌柜的在背后捣乱,人早就选好了,这些人,真是让人愤怒! 吴松将自己的凳子挪过来一些,将夏梅揽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背脊安抚道:“娘子不用生气,他们再厉害,还不是被娘子识破了?所以还是我家娘子最厉害!” 吴松低低的嗓音轻抚在耳边,湿暖的空气挠的耳朵痒痒的,夏梅不觉偏过头擦了擦耳朵。 吴松瞧着夏梅通红的耳尖,愉快的眯起眼,懒懒的将下巴放在夏梅的头上,漫不经心的道:“娘子,其实,我倒是有两个人,娘子可有兴趣听听?” “嗯?什么人?” 眯起的眼瞳中浮起回忆,“当年为夫走镖之时,也曾遇到一些人,有几个与为夫关系甚好,偶尔也有书信联系。前不久我听说他们正好想退到咱们这边来,若是娘子需要,我便去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忙。” 淡淡说完之后。吴松慢慢的在夏梅头顶摩挲着,冰凉的发丝在下巴上划过,触感很好。 但是半晌都没听见自家娘子的回答,吴松不由得提高音调唤了一声:“娘子?” “……你还跟谁联系呢?!有没有女的?!” 吴松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夏梅闷闷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心酸与不悦,成功取悦了身后的男人。 “呵呵呵……”胸膛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夏梅身上,赌气的抿唇回过头,杏眼用力的瞪着男人。 吴松恍若繁星的眼眸此刻溢满笑意,连唇边的笑意都满满的划开,不由得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极为开心。 “娘子,你这可是,吃醋了?” 夏梅羞恼的瞪他一眼,红着脸别过头。不去理面前得意的男人。 她也不想这样的,突然这个念头蹦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一想着这个男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其他女人有联系,她心里就像有个小人一直在蹦跶,心烦的不行。 她自然知道这样是不行的,是不对的,可是她就是莫名的生气,理智告诉她不要这样,但是心里的感情确实压抑不住,不由得想要发泄。 吴松无声的笑了个够。一双朗目都泛着晶亮的光泽,才伸出双臂将自我厌弃的娘子揽进怀里,用力的收紧手臂,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娘子。你吃醋了。” 吴松用的肯定句,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抓在胸前的手一紧,衣服都皱成一团了。 “娘子,抬起头看着为夫。” 温柔的将胸前脑袋抬起来,发现娘子已经憋得小脸通红,樱唇被贝齿咬的紧紧的。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心中一软,吴松眸中的光芒愈发的深情热烈,低沉的嗓音坚定而虔诚的道:“娘子,为夫此生,倾尽天下,唯不负你。” 夏梅愣愣的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眸,其中的浓浓情意,几乎让她落泪,这般浓烈的感情,此生无憾矣! 成功的哄好自家娘子,门外唐宝开始嚷嚷着要睡觉了,吴松无奈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红肿的嘴唇和迷离的双眼,喉头一紧,无奈的苦笑。 再次落下一吻,“娘子乖,回房等我。” 夏梅被吴松黯哑的嗓音唤回神智,脸色一红,匆忙跳起来,拉开门头也不回的逃跑。 “真是太丢人了!竟然被诱惑了!夏梅你是有多饥渴?!啊啊啊啊好讨厌!” 匆匆逃回隔壁房间,油灯都来不及点,夏梅便扑倒在炕上,将自己红的可以简单的脸颊深深埋进冰凉的被子里。 红着脸自我厌弃,或者说回味了一刻钟,夏梅不自觉的,躺在被子上便睡着了。 吴松收拾好碗筷,给唐宝洗漱了伺候好他睡觉,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一推门发现灯都没点,愣了一下,凭借着窗子投得微弱的光线,看见夏梅就这样躺在炕上睡着了。 心中一惊,两步跨过去,赶紧将她塞进被子里,摸着她身上倒还是挺暖和的,估计是没多久,加之这炕火烧的暖,所以一时还未受凉。 发现这一点,吴松心底才松了口气。 先给自己拖了鞋袜衣衫,在钻进被子里,慢慢脱了自家娘子的衣衫,将软软的嫩嫩的娘子,抱紧自己的怀里,暖和又舒服,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炕火烧的热乎乎的,房间里都带着暖气,更别说被子里吴松的怀中了,夏梅感觉浑身暖到脚底,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睡的更加香甜。 一夜舒适,夏梅醒来的时候还很早,张开眼便瞧见的是坚毅的下巴,上面还冒着点点青色胡渣,吴松还未醒来,长长的睫翼安静的垂下,遮住那双星眸。 睡着的吴松特别安静,像个小孩子,毫无防备,甚至能看见隐隐翘起的唇角,就像得了糖果一般满足欢喜。 夏梅偷笑,轻轻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发现毫无反应,反而觉得更加有趣。 瞧了吴松片刻,夏梅才满足的慢慢起身,昨夜睡的极好,所以她现在精神十足,早点起来可以坐有些麻烦的手擀面来吃,冬天里要多吃面,既暖和,又养胃。 吴松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五岁那年,在野外跳了一身的汗,乘着夕阳归家,回来他娘牵着他的耳朵念叨到底去哪里皮了,他一边带着哭腔求饶,一边想方设法的从他娘手里逃脱。他爹坐在屋檐下,一边抽着烟袋,一边瞧着娘俩哈哈大笑,袅绕的烟味一直飘到他的心里。 画面一转,又是他娘子,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娃,可爱的大眼睛,嘴唇粉嘟嘟的,小脸蛋肉肉的,可爱的笑着,张开小胖手朝他要抱抱。 嘴里甜甜的喊着,爹爹。 吴松不由得乐醒了。 睁开眼,看着空荡的床铺,回味着梦里的场景,咂咂嘴,心底暗暗握拳,一定要更努力才行啊! 翻个身快速的穿衣,走出房门瞧见厨房里烟雾缭绕,手擀面的味道极为浓郁,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起了,吴松轻笑着摇头,这样下去,他迟早被自家娘子养成一个胖子。 早餐手擀面吃的极为带劲,爽滑劲道,面汤浓郁,热乎乎的一碗面条下肚,一天都会有精气,这面条挨饿,吃饱了能管好久呢! “夫君,我想过了,既然夫君看得起的人,自然是没问题的,只要对方不嫌弃,我定然会欢迎他们来帮忙的。” 吃过早饭,夏梅同吴松道,吴松轻笑着点头,“既如此,我便写封信过去吧,几日内便会有回信的。” 果然,很快那边就有了回信,吴松没几日便告诉夏梅,那两人都愿意过来,就在这几日便会到青山镇。 “娘子安心,为夫接到了他们便直接带往酒楼,你等着就是。” 夏梅感动不已,总算是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狠狠的松了口气之后,便是跳起来扑倒了吴松,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 咳咳,只不过,大家都知道,真正被“疼爱”的人是谁。 自然是那个连着好几天走路都扶着腰,脸上满是羞怒与掩盖不住的幸福的女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六章 商标 “娘子,这位是侯大哥,这位是?大哥。” 吴松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眸中染上欣喜,正色的向夏梅介绍眼前的两人。 夏梅见此便明白这两人在夫君心中的地位,盈盈一笑,福身行礼道:“吴夏氏拜见两位大哥。二位大哥,还请里面上座。” 眼前的两位,均是五十岁左右的年龄,可是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一位笑眯眯的摸着胡子,身形匀称,很有仙风道骨之姿,很难想象之前是个掌柜。 另一位却是极为魁梧,站在原地就给人很大的压迫感,虎目圆瞪,不怒自威。夏梅淡淡的笑着,仿佛并未感受到那股压力,轻柔的将人迎进天福二楼的雅间。 文皓前两日刚刚回来,那陈朗生给的那几间铺面,确实有两间位置很不错,夏梅听了也很是心动,便让文皓过去同陈朗生谈妥了价格,双方简单的走了一下程序,这铺面便到手了。 那陈朗生,再次见到之时,身上隐隐有些东西改变了,笑起来再也看不到眸中深埋的情绪,俊秀书生的模样温和而无害。 然而,夏梅已经知道,对方的朗月阁以极为快速的速度崛起,染布手法极为奇特,染出的料子颜色鲜艳齐全,布料顺滑,且价格亲民,故而销量极为可观。 眼下,朗月阁的名气已经在附近几个城池都略有可闻,想来若是不出意外,这朗月阁也是会很快成为极大品牌之一吧! 对此,夏梅淡笑不予置评,人各有命,她只要一直努力就好。 刚落座。文皓便恭敬的奉上新茶,瓷白的茶盏中翠绿色茶叶静静舒展,怡然茶香袅袅,一时间室内陷入安静。 侯展天端起茶盏,瞧着那站立在水中的茶叶,不由的闭上眼深深吸口气,随即唇边扬起满足的笑意。 不急不缓的尝了一口茶。口感饱满顺滑。茶香顺着鼻腔直接涌上脑海,凝神静气,闭上眼让那茶水在唇舌间缓缓流过。带来极致的享受。 “哈哈,弟妹,你这茶可是今年刚出的冬茶?” 侯展天放下茶碗,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眯眯的问向夏梅。一旁的?良也望过来,让夏梅后背的寒毛一下竖起来。 这人的眼神。太具有压迫性了,夏梅不自觉的便绷紧了神经。 压下心里的情绪,夏梅轻笑答道:“侯大哥真是行家,这茶叶乃是今年初雪过后刚采下的新茶。正是品茶的好时候,侯大哥若是喜欢,待会小妹给你带上。反正留在小妹这里,也没个识货的人呢!” 侯展天本欲拒绝。听到夏梅如此说,也就笑着摇摇头,不再拒绝。 和一旁的?良交换了个眼神,?良猛地出声道:“不知弟妹,这店子开在何处?有何打算?” 夏梅仍旧轻笑着答道:“?大哥,小妹也就是做些小生意,这新开的两个店子,皆是做些新的吃食,就是个吃食铺子。” ?良一声冷哼,声音里带上了些意味深长:“弟妹,这吃的可是没什么钱途的,赚的都是些小打小闹,成不了大事!” 夏梅眸色染上一丝认真,“?大哥此言差异,古语有云,民以食为天,不管如何,吃都是百姓生活中三大部分之一,若是做得好,必然前途,或是钱途,都是无量的!” “哦?何以见得?” 夏梅淡淡一笑,朝着一旁的文皓使了个眼色,文皓立刻会意,马上转身出去,片刻便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色上来,满满摆成了一桌。 侯展天眯起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思,?良面无表情的瞧着夏梅。 夏梅轻笑着,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炸土豆球放进吴松碗里,眨眨眼道:“夫君,尝尝看。” 吴松看了看两位大哥,眸里划过无奈,再瞧瞧身旁俏皮的娘子,眼底随即涌上宠溺,将土豆球放进在嘴里。 那一刻他眼里的惊艳,自然落在了旁边两位身上,相视一眼,也动手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这炸土豆球只有一口大小,轻松放进嘴里,入口微烫,金黄色的表皮酥脆咸香,牙齿咬下去却是露出里面软糯的土豆泥,混着丁香,花椒等香料的香气,一下在口腔炸开,口感不是一般的刺激。 然而土豆泥却是入口即化,一个土豆球很快便吃完了,味道却在唇舌间久久回味,让人还想吃下一个。 侯展天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浓厚,一旁的?良静默了片刻,便沉默着将桌上的菜色挨个尝了个遍,良久才放下筷子。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侯展天不由的大笑出声。 “哈哈!不错!不错!狼小子,你这媳妇,寻的不错啊哈哈哈!” 吴松无奈的苦笑,“两位大哥,你们可是满意了?” ?良脸上扬起笑意,浑身气势一收,变成一个邻家大哥,伸手拍了拍吴松的肩膀,“好小子,不错!有出息!” 吴松一挑眉,得意的笑道:“那是必须的。” “哈哈哈……” 三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夏梅在一旁,面上带着稍稍柔和的微笑,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从两人见面摆出的姿势,夏梅就明白这是一场考验。 虽然是给自己招分店老板,意义上对方也应该对自己,不说是讨好,至少是恭敬有加,可是并没有。 因为,他们还是吴松的大哥啊……看起来,与吴松私交甚好。再者,若是一方人物,必然有自己的傲气,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浑然气质,是不能伪装的。 这也是为何夏梅愿意服软的原因了,高傲与高高在上,是不同的概念,前者只是生来淡漠,后者却是将自己摆在高处。看向其他人都带着轻蔑与不屑,心底是不屑于伍的。 这两人明显比之前来的那几个人气质深厚又懂得内敛,虽故意摆出考核者的姿态,眼底却并未有一丝轻视的态度,在夏梅通过了故意的考验之后,身上的气质收放自如。 偷偷看了一眼眉眼皆是笑意的吴松,夏梅转过头。垂下眼眸。唇边也漫起轻笑。 好吧,看在他这么开心的份上,自己服软。又如何呢? 三人笑过之后,侯展天和?良一齐站起身,客客气气的跟夏梅抱拳见礼,“弟妹。刚才逾越了。” 夏梅也赶紧起身回礼道:“两位大哥哪里话,你们肯来帮我。我都感激不尽了。” 话说开了,这才入座,侯展天脸上仍是笑眯眯的,只不过这笑意是直达眼底的。而一旁的?良,身上再也没有那种压迫感,此刻咧开嘴笑着。亮闪闪的八颗牙晃得夏梅眼晕。 “弟妹,我二人从前的确有些成就。只是如今年迈,又无后代,便早早的辞去凡事,想回来找咱们的弟弟叙叙旧,便回家种田算了。” 侯展天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瞧着夏梅,眼含满意的笑道。 ?良接过话头,大笑着道:“可不是么,可谁知道,当初愣头青狼小子,如今却是娶了个******,媳妇孩子热炕头啊啊哈哈哈!” 两人的打趣让夏梅脸色一红,瞧了吴松一眼,吴松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瞪着两个故意打趣的大哥,嗓音微冷道:“两位大哥,你们那些红颜知己,如今怎么没有跟在身边?” “莫不是,她们还不知道两位大哥的行踪?” 笑声一僵,侯展天眼底浮起些尴尬,“咳咳,那个,弟妹啊,既然你有心开分店,那么咱们两兄弟,就当赚点养老钱吧!日后,可要靠你们夫妻,给我们养老送终了啊哈哈!” ?良一拍大腿,笑道:“可不是么?!老子还不会种地呢!这下好了,又轻松又有人养老,狼小子你还真是孝顺啊啊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豪气阵阵,声音大的夏梅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回音,缓过神来扬起笑容道:“两位大哥,既如此,日后小妹可就仰仗你们了!” “哈哈哈!弟妹切莫客气,我二人定当尽我所能,祝你一臂之力啊!” 至此,这件事便算是落下帷幕,几人相谈甚欢,侯展天和?良将桌上的菜色又仔细的品尝了一遍,更加欢喜,曾经掌管王城三分之一店铺的他们,自然能够看到这些东西有多优秀。 不说整个青山镇以及附近城池,就连最为繁华的王城都未曾见过这些精致又美味的小吃,种类高达三十种之多,每一样都是小巧玲珑,便于入口,就算是他们这种不爱零食的男子,吃起来都毫无压力。 想来那些闺阁小姐,内院贵妇,更加喜爱这些东西了吧! 侯展天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夏梅轻笑着道:“侯大哥所言极是,这些东西买的就是个新鲜,好吃,不管老有男女,皆可接受。” “只是弟妹,这么些吃食,我瞧着大多都是用同一种食材做的,这么做下来,那种食材,怕是卖不长久吧?” 面对侯展天的担忧,夏梅莞尔,“侯大哥且安心,这东西的来源,小妹能够保证仅此一家,并且绝不可能跟不上消耗的。” 有了夏梅的保证,侯展天放心多了,虽然心下暗自惊奇这东西他也未曾见过,但是夏梅不愿多说,自然也就没有多问的道理。 对于开店的日子和一些事宜谈妥当,吴松便带着两个人走了,据说那两人都是有钱的,在这青山镇买一座几进几出的宅院,眼睛都不眨一下。 送走他们,夏梅回到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条,狠狠的吃了一大碗,满足的叹息。 这还是第一次算是见吴松这方的大哥呢,有种见家长的既视感,夏梅之前未曾察觉,等他们走了,腿一软,差点没有站起来。 原来自己,竟然如此的紧张…… 吃了面条,总算有了点力气,脑子开始活泛,刚刚看好了日子,再过五天便是吉日,到时候开张便好,夏梅这几日还要将这两家分店打点布置好,开张当日她只能守着一边,要保证万无一失才行啊! 两家分店,一家在庸城,一家在凉城,庸城在青山镇的东北方向,距离较近,凉城却是在东南方向,距离还要更远一点,不过凉城有个优势,那便是那边的那家店面位置要更好一点。 所以,夏梅决定当日她留在凉城,文皓去往庸城,而负责凉城和庸城的人,分别是侯展天和?良,这样一来,夏梅那日便要和侯展天搭配了。 新的分店,既然是分店,那么挂的仍旧是天福酒楼的牌子,只不过右下角有个分店的字样,牌匾左上角绘制着夏梅设计的特有的图标。 没错,就跟个商标一样,众所周知,好的品牌都有自己的商标,防止盗版,夏梅也是灵机一动想到这个东西,便兴致勃勃的鼓动大家一起设计。 最后鼓捣除了一个四不像的东西,恍若飞鹏,又似猛虎,夏梅猛地醒悟,这不就是那个什么魔卡小樱里面的那个,吉祥物嘛! 于是,夏梅便在那个图标下面,用前世的汉字写上了“小可”二字,看起来,还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呢! 心里有点小得意,夏梅干脆将这个图标发扬光大,将它做成了印章,对天福所有的特色全部印上这个东西,看起来档次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很好!夏梅心里暗自握拳,抵制盗版,从古代做起! 时间一晃而过,开店这日,青山镇这里让文兮做主,这小姑娘经过一年来的锻炼,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见到陌生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姑娘了。 如今的她,一头墨发高高扎起飘扬在身后,一身湖蓝色长裙陪着白色狐毛马甲,衬得肤色瓷白,赛若桃李,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里满是活力与精气。 本就精致的五官如今已经缓缓长开,更加引得人挪不开目光。 这样的美人,此刻却是高高站在酒楼门外搭起的高台之上,扬着大大的笑颜,和刘全两个人对于今天活动大声宣传,宛若黄鹂的少女嗓音清脆悦耳,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 “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瞧一瞧看一看啦喂!”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的刘全在台子上左右奔走,朝着各个方向的人热情的介绍着。 “这天福又弄什么呢?!” “谁知道呢,看看呗!” “走!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七章 会员 闹市街道上,天福门前围着好几圈的人,堵的这街道几乎水泄不通。 瞧着这模样,刘全眼底的喜意更加的浓厚了几分,嗓音也就更加不要命的加大,几乎嘶吼状的大喊:“瞧一瞧看一看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就这样吆喝了没多久,人群基本上都聚起到此处,瞧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刘全才停下吼的冒火的嗓子,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正要一口灌下,手中却被塞进一杯新茶。 “刘全哥哥,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抬头一瞧,文兮背着手笑嘻嘻的瞧着他,等着他喝下手中的那杯暖茶。 暖冬的初阳格外的温暖,雾气刚刚褪去,正是灿烂之时,然而这都比不过那少女一双桃花眼中的点点星河,仿佛世上最为璀璨的光芒。 刘全耳根一红,心跳蓦地停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赶紧端起手里的茶杯猛地灌下,水温正好的茶水极大程度的滋润了干涸的嗓子,舒服的让他几乎叹息出声。 灌下一碗茶,刘全浑身似乎充满了力气,猛地跳起来,眸中泛着惊人的亮光:文兮妹妹,该你出场了。” “嗯!”文兮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刘全便再次走到人前,脸上养着极为灿烂的笑容:“各位大哥大姐,大爷大娘,小弟小妹,今儿个你们可是有口福啦!” 底下的人,早就巴巴的眼望着了,此刻见到这小二终于说到正题上,不住的催促:“诶!到底什么东西!你倒是快说啊!” “对呀!快说啊!急死个人了!” “可不是么!我还急着回去给我家孙子买猪蹄子呢!” 熙熙攘攘的沸声维持了片刻,刘全轻笑着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颇有些神秘的笑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各位,都说好货不怕晚,众位莫急,这就让咱们天福的三当家给大家仔细讲讲!” 众人疑惑,这天福还弄个一二三当家啦?搞得跟个帮派一样…… 有的人不屑的撇撇嘴,自然也有人看在眼里。“看来这天福。是要越做越大咯!”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此刻文兮从台后慢慢现身,之前她也有在台上待过一会。没多久便下去了,所以许多人都没见过她,此刻初见,惊为天人! 一身湖蓝色窄袖长裙。陪着白色的夹袄,乌发高挽。不施粉黛。 少女缓缓走来,却让很多人生出不能直视的感觉,因为那少女恍如天边最为纯洁艳丽的朝霞,圣洁又活力四射。桃花眼里落着世间最为纯粹的星幕,仿佛能映照出人心的不堪。 众人惊讶这般女子,竟然是一个酒楼的当家。并且如此稚龄,便已经如此不凡。不管是容貌,还是周身那通透澄澈的气质。 文兮穿着浅粉色软底绣鞋,莲步轻移走到众人跟前一丈距离,少女脸上扬着活泼的笑意,仿佛眼前只是一场游戏。 “各位哥哥姐姐,婶婶伯伯,小弟弟小妹妹,文兮在此有礼了。” 宛若黄鹂莺啼般的清脆嗓音落在众人耳中,又是一番惊艳,之间少女站在台上,冲着几个方向的人均福身盈盈一拜,然后站在台子当间,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此刻的文兮,自然也是夏梅隐约指导过的,就像前世的节目主持人一样,文兮的美貌自然会为她加分不少,但是稳重的气质最为重要,和煦微风般给人以亲近之意。 故而此刻文兮,就像领家小妹一般,扬起轻笑,“各位客官,今日文兮在此,想告诉大家两件事。” “一则便是天福酒楼在庸城,凉城,今日均有分店开业,为了庆祝,借此机会天福准备了开业大酬宾,店内菜价一律七折!” 文兮并未拖拉,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进入主题,让众人对她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要知道虽然是晴天,可是毕竟是冬日早晨,这寒气也是挺冷的。 然而听到这则消息,已经有人开始欢呼了,要知道天福酒楼虽然时不时有些活动来,但是那些美味稀罕的吃食价格一直不算便宜,七折,已经在很多人能够消费的范围内了。 人群躁动了一瞬,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文兮一直背着手俏生生的立在台上,笑眯眯的等着大家议论完毕。 瞧着人群安静下来了,文兮才再次脆生生的开口道:“各位莫急,我要宣布的第二个消息,便是自今日起,每月的今日,也就是每月初七,天福将为每位会员送上一份天福的新品。” 人群出现片刻的安静,然后便是窃窃私语。 “咦,这小姑娘说什么?慧园?慧园是什么?是个园子吗?” “不知道诶,也许是吧?可是要怎么进去啊,说是每月初七要送赠品呢!” “……” 底下的议论不曾停下,文兮嘴角微微抽搐,随即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背在背后的手瞧瞧给刘全打了一个手势。 刘全本就一直暗暗观察着一切,此刻察觉到,便立刻转身跑进大堂,片刻后回来手上多了一个画轴。 “啪”的一声,画轴被打开,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只见上面两个苍劲有力,颇为风骨的字: “会!员!” 众人:“……” 哦,原来是帮会那种会员啊…… 看来这天福,确实有变成帮会的嫌疑啊……只是,这自古以来,也没见那个酒楼,转成帮会的啊? 瞧着底下人的异样眼光,文兮脸上和煦的笑容也有几分僵硬,心中默默泪流。 师父……你真的确定这是一个好方法嘛…… 心里吐槽了几句,文兮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轻轻怕拍手,再次开口道:“各位客官,且容文兮给大家解释几句。这会员乃是何物。” 文兮小手一挥,面上忽的涌起些豪气道:“这会员制度,乃是天福首推,具体的制度,便是若是在小店一次性消费二十两以上,便可再加五两银子,成为天福酒楼的会员。” “天福会为每张会员颁发一张特制的会员卡。有了这张卡。便可在每月初七前往天福酒楼,领取当月的会员福利。” 底下的人,都被这会员的价格震惊到了。正要讨论,便听见文兮继续道:“当然,会员的福利绝对不止于此,店内每天都有十份特价商品。会员可凭会员卡,这十份菜品。仍旧享受七折待遇。” 此言一落,众人的反对心理倒是小了些,因为是个人都会算账啊,你想想。要是这菜一个五十文,那么七折便是三十五文,足足便宜了十五文!每天十个菜。那么就是一百五十文! 这样算下来,也就一个多月。五两银子就回来了,这天福的生意明显是越做越好的,并且在场的有很多都是来自庸城和凉城这两座相近的城池,这样一来,日后打交道的日子可就长了。 这就意味着,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事情啊! 一想通这点,许多商贩心里都涌起些小激动,要知道这天福酒楼可是远近闻名的了,日后请客吃饭,能省下多少的钱啊! 瞧见众人的期待值已经回来,文兮心里偷偷一笑,师父果然是个会算的,就知道这条件一摆出来,许多人都会心动。 于是,文兮轻咳两声,拉回众人的视线道:“众位莫急,文兮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七折会员卡自然是优秀的,却也不是最优秀的。” 众人一愣,便瞧见这少女面上的效用愈发的柔和,仿佛在诱惑什么,轻柔的道:“会员卡,乃是有等级之分,有七折会员卡,自然有六折,五折,当然,也有八折,九折。” “这个区别,便是取决于各位自己了,消费的额度越高,这会员卡的等级便越高,日后也是可以升级的。” “半年升级一次,具体额度,若是想要办会员卡的诸位,还请店内柜台处咨询。” 非常职业性的解释完这一切,文兮便在众人回过神之时,飘飘然的回到台下,消失在大家眼前。 很快,众人醒悟过来,有的人欢喜,想着会员卡什么的自己也办不起,今日还是赶紧去吃那七折的菜吧!好些人都馋着那火锅呢! 还有的人则是暗自皱眉思索,这会员卡到底办不办呢?按照这小姑娘的说法,那么岂不是一开始只是九折的等级卡? 不行,具体的还是要进去问个清楚才行,于是也一掀衣袍提脚挤进天福。 天福大堂内,可是用水泄不通来形容,脚不沾地都不是夸张的,早就座无虚席,好多人都挤在柜台处,忙着询问那个会员制度。 还好,夏梅早有对策,因为她把杏花和吴松也从家里拖了过来,此刻云霓和韩伯在柜台忙碌,杏花则是在厨房帮云霓,黄宏和季林也在半个月前回到天福,夏梅也收了他们,反正现在天福正缺人手,熟人要好用的多。 而吴松,则是帮着刘全上菜,文皓不在,这个活计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好拉着吴松前来充数,吴松本是练武之人,这点功夫自然不在话下,那四五个盘子端在手里纹丝不动,脚下的步伐还稳若磐石。 本来杏花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不该来的,可是夏梅有个想法,于是问了她的想法。 按照夏梅的眼光来看,那个陆凌,将来肯定是有大作为的,虽说苏氏眼下不计较杏花的身份,但世事无常,日后谁也不能保证什么,古代娶个妾,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还是要给杏花一份靠山才行,陈氏一家对于夏梅有恩,她一直挤在心底,杏花也是个好姑娘,夏梅便决定,要是她愿意,自己便来给她这个机会。 那就是慢慢踏出大山村,开始接触酒楼的营业,日后闯出家业,自然也就不会低一头了。 而日后若是还有其他变故,一则有个退路,二则杏花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名义上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杏花,杏花沉默着低下头,夏梅心中一叹,也不逼她,给了她三天的考虑时间。 如今,杏花的选择,不言而喻。 两家分店,一家在庸城,一家在凉城,庸城在青山镇的东北方向,距离较近,凉城却是在东南方向,距离还要更远一点,不过凉城有个优势,那便是那边的那家店面位置要更好一点。 所以,夏梅决定当日她留在凉城,文皓去往庸城,而负责凉城和庸城的人,分别是侯展天和?良,这样一来,夏梅那日便要和侯展天搭配了。 新的分店,既然是分店,那么挂的仍旧是天福酒楼的牌子,只不过右下角有个分店的字样,牌匾左上角绘制着夏梅设计的特有的图标。 没错,就跟个商标一样,众所周知,好的品牌都有自己的商标,防止盗版,夏梅也是灵机一动想到这个东西,便兴致勃勃的鼓动大家一起设计。 最后鼓捣除了一个四不像的东西,恍若飞鹏,又似猛虎,夏梅猛地醒悟,这不就是那个什么魔卡小樱里面的那个,吉祥物嘛! 于是,夏梅便在那个图标下面,用前世的汉字写上了“小可”二字,看起来,还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呢! 心里有点小得意,夏梅干脆将这个图标发扬光大,将它做成了印章,对天福所有的特色全部印上这个东西,看起来档次高了不是一点半点。 很好!夏梅心里暗自握拳,抵制盗版,从古代做起! 时间一晃而过,开店这日,青山镇这里让文兮做主,这小姑娘经过一年来的锻炼,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见到陌生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姑娘了。 如今的她,一头墨发高高扎起飘扬在身后,一身湖蓝色长裙陪着白色狐毛马甲,衬得肤色瓷白,赛若桃李,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眼里满是活力与精气。 本就精致的五官如今已经缓缓长开,更加引得人挪不开目光。 这样的美人,此刻却是高高站在酒楼门外搭起的高台之上,扬着大大的笑颜,和刘全两个人对于今天活动大声宣传,宛若黄鹂的少女嗓音清脆悦耳,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 “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瞧一瞧看一看啦喂!”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的刘全在台子上左右奔走,朝着各个方向的人热情的介绍着。 “这天福又弄什么呢?!” “谁知道呢,看看呗!” “走!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章 稳定 庸城,虽然地处大渝边界处,但却处于嵩山附近,嵩山盛产珍贵药材,无数的药材贩子都留连在此,就是盼着能遇上一株奇药,从而赚一大笔。 凉城情况也想差无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凉城和庸城别样的繁华,城池庞大,人口众多。 这样的城池中,新开一家酒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天福酒楼新开的店子铺面位置很好,距离最为繁华的地带不过一条街的距离,人流量很大,此刻也有很多人,在店子门前驻足。 因为这店里的装潢,看起来和别家不一样啊! 那一排一排的柜子,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桌子上面也有洞,看起来莫名其妙的。 当然,青山镇天福酒楼的名声,在远近也算是有些名气,特别是药王谷那一回之后,便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个名字,如今再瞧着这牌匾,心里也有几分好奇。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去过青山镇天福的,看到桌子边了然,那一定就是那个火锅的桌子吧,可是那个柜子,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有何作用。 夏梅此刻在凉城,莨良站在她身后,一起等着吉时到来,这牌匾上的红布才会摘下,眼看着快到时间了,莨良让一旁的伙计去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带着一股喜气,引着众人围观过来。 与青山镇的情况差不多,仍旧是在外面搭了一个台子,夏梅踏上台子,温和的轻笑,莨良站在她身后,壮硕的身材很是有震慑感。 “诸位乡亲父老,小妇人夏氏,在此有礼了。” 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后,夏梅便引入主题,天福酒楼在庸城和凉城皆开了分店。还请大家日后捧场。 然后便是公布今日菜品七折,还有会员制度一系列的事情,庸城那边,文皓也是差不多的做法。毕竟这是事先排练好的,做完这些,便是拉下牌匾上的红绸,示意天福酒楼的分店,正式开张。 大城池的人。自然龙蛇混杂,人多也复杂,很多人都被这不走寻常路的天福弄得暗自心惊,不过思索一下,这小酒楼没啥背景,应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大家也就抱着好奇的心思,慢慢涌进了天福。 一进去才发现这酒楼大有讲究,进门左侧便是柜台,柜台旁是一排的柜子。没有挡板,上面摆着一些招牌菜,还是热气腾腾的,香味一下便扑了过来。 “这……” 夏梅轻笑着走过来解释,“这是本店特色菜样品展示,本店所有的菜品都在这里明码标价,大家不知吃什么的时候,点一些特色菜也是不错的选择。” 众人迷茫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夏梅继续轻笑着。移动到下一个柜台:“这里乃是咱们的酒水,想要喝什么供君选择。” “这里是咱们的新品展示处,”夏梅拉着手里的滑动挡板,“这个地方的新品。各位可以随意取用,按照碟子的模样算钱,价格都在下面标好了的,各位客官,喜欢便取来吃便是。” 几个柜台用处皆不相同,众人被夏梅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地,这酒楼还把所有的价格都标出来了?想吃什么,还要自己取? 有人喜欢尝试,便立刻上前去每个柜台点了些,轮到新品的时候,又谨慎了些,斟酌了片刻选了两个中等的盘子,上面是拔丝土豆和土豆泥。 瞧着这人喜滋滋的模样,好些人都心动了,慢慢的涌向柜台,夏梅便安排了专门的伙计,在此维护秩序,安排着大家派对选择。 自然,也有人对此不喜,自视身份高贵的读书人,自然不屑与这些人挤在一起慢慢挑选,准备离去之时,夏梅又出现,轻笑着道:“诸位公子,楼上还有雅间,咱们的小伙计会为大家一一介绍菜品,然后直接给诸位端上来,诸位,楼上请上座。” 用尽浑身的解数,夏梅脸上的笑肌都快抽筋了,总算将大部分人,都留在了天福。 此刻,天福因为初来乍到,又别开生面的弄出些花样,大家好奇心正浓,对于天福的探索还在兴头上,酒楼的生意,倒是一炮而红了。 然而,忙了一整天之后,夏梅累的趴在桌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问向一旁的伙计,“今日办理会员卡的人有多少?” 伙计恭敬的回答道:“回当家的,今日只有十位,前来办了九折会员卡。” 这两个店里的伙计,那都是莨良和侯展天亲自挑选的,这两个人精,看人眼光极为毒辣,且训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伙计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用起来倒是极为顺手。 听到这个情况,夏梅眉头轻皱,心里暗自叹息。 果然啊,在预料之中。 今日卖的最火的,是那些个土豆的小吃,和火锅,炒菜卖的很一般,赚的银两倒是还算可观,但,不是长久发展的办法啊。 还是要靠会员才行啊! 踱步思索了半晌,夏梅无奈咬牙,给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准备前去朗月阁拜访一下。 莨良留在店子里指挥着众人善后,夏梅带着个小伙计,提着几样小吃,便拿出拜帖,递给那朗月阁的伙计。 朗月阁如今也是走的高端路线,一楼都是些普通的布匹,二楼却是各家世家小姐夫人尝尝光顾的地方,瞧着这莺莺燕燕的女子,夏梅眼底泛着狡黠的光。 没多久,伙计就出来,客气的将夏梅迎进了会客室,夏梅一路走一路瞧,心下暗叹,啧啧,这小子,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如此短的时间,竟然能做到如此规模,要不是见过他落魄的样子,夏梅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穿越的了。 到了内厅,还有小厮奉了茶,夏梅刚喝了半盏,一身宝蓝色绸衣的陈朗生便淡笑着出现在门口。 “许久未见。夏夫人可还好?” 两人客气的见了礼,夏梅端起茶杯,掩饰这自己打量他的余光。 看来这人是放下心结了,如今红光满面的。哪有半分不自信的模样?既然如此,便要打起精神对付了。 “陈公子,天福今日在凉城开了一家分店,在南街上那间铺子,日后还请多多捧场才是。” 陈朗生面露懊恼。“哎呀瞧瞧我,这么大的事情都给忘了,夏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夏梅仍是淡笑着,“陈公子客气了,日后在这凉城,还要仰仗陈公子多加关照才是。” “哪里的话,夏夫人与我陈某有恩,日后有什么需要陈某帮助的地方,还请直言。陈某定当竭尽全力。” 瞧着这男子说的真诚,夏梅也有些意动,原本没想着跟他有什么来往的,可是如今看来,跟他合作也是很好的选择。 本来今日前来,夏梅还准备着费一番功夫劝说对方的,可是这男子,倒是个心善的,仍旧记着那些好。 既如此,“陈公子。我实话实说,今日前来,乃是希望,天福与阁下的朗月阁。能建立友好的合作关系。” 陈朗生一愣,“合作?什么合作?” …… 从朗月阁出来,夏梅望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随即挽起一抹淡笑,这繁华,终究会有我的一份。 第二日。所有来朗月阁的夫人小姐,都收到了朗月阁的一份赠品,九折会员卡。 “众位夫人,小姐,这份会员卡乃是咱们朗月阁新推出的,和天福酒楼一起联合会员卡,这张卡在天福和朗月阁均能享受九折优惠。” 众位夫人对于天福酒楼是没什么印象,但是这朗月阁九折自然是好事,再听管事说以后要是消费的多了,还能升级,于是女人的购物欲狂涨,朗月阁的生意也一时好了很多。 到了初七,天福酒楼派着伙计,挨家挨户的送上这个月的新品,因为是免费的,那些世家倒也收下了。 夫人小姐们一尝,咦,这味道还不错呢,便派着府里的小厮去打听打听这是那家,很快便知晓,原来是和朗月阁合作的那家,倒也还不错,再买些个来尝尝吧。 …… 就这样,一来二去,天福酒楼,无声无息的在庸城和凉城,站稳了脚跟。 虽然是抱着朗月阁的大腿,但是也有自身本就优秀的原因,所以客源越来越多,会员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朗月阁和天福酒楼,有何在一起的会员卡,自然也有单独的会员卡,一般一次性消费多的,都是单独的会员卡,只有老客户,才会发一张两者合起来的会员卡。 这样一来,天福和朗月阁的生意,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因为高级会员卡很少见,女人的攀比心思又重,于是,不知不觉得,在这些上位圈的夫人小姐之间,形成了一种,以拥有高等会员卡为荣的现象。 “快快快,夏夫人,请上座!” “陈公子,请。” 在天福的雅间,陈朗生今日前来找夏梅商量事情,夏梅便在这里招待他一番,莨良是这酒楼的管事,自然也是在席面上的,那朗月阁在凉城的管事,名为韩枫,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 四人坐在雅间内,面上皆是带着轻松的笑意,伙计端上了火锅,夏梅亲自下菜,很快房间内便烟雾缭绕,阵阵香气漂浮在鼻尖,诱的人馋虫都出来了。 陈朗生轻轻耸耸鼻子,眸中划过一抹赞叹之色,笑道:“如今庸城和凉城皆是盛传,这浮生有三好,金银美人吃不饱,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吃不饱,还真真是名不虚传啊!” 夏梅被他逗乐了,“不过众人的谣传罢了,哪有那么厉害,还是你朗月阁的绣娘,更加绝色一些啊!” 陈朗生口中的“吃不饱”,是外面那些百姓对火锅的称谓,也就是说,这东西好吃的怎么吃也吃不饱,吃不腻,虽然是句戏言,可也证明了此刻在百姓眼中,天福酒楼的特色,火锅该有多么出名了。 虽说天福本身特色极强,在这繁华城池中也能跻身极大特色之一,可是毕竟发展的缓慢,且并非长久之计,未来的发展空间也不大。 会员是一条长路,夏梅必须借用这个名头,让天福配得上这个会员制度,也要让大家觉得这会员制度是一种尊荣,故而搭上朗月阁的线,乘风借势,发展的速度,比预想中的快了好几倍。 短短时间,天福的风声已经极高,会员卡也慢慢在城中半数以上的贵人手中流传,因为会员卡的制作,是侯展天找来的能工巧匠,每张卡都是独一无二,因为上面有绘制的名字,没人能够盗用。 天福酒楼的趁势而上,城中许多酒楼皆是眼红,可是,天福变得强盛之后,朗月阁的好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毕竟那个会员卡在朗月阁,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朗月阁本身就人脉广泛,许多权高位重的人都有结识。 如此一来,众人看在朗月阁的势力上,暂时不敢对天福出手,只是仍旧有很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伺机而动。 夏梅自然知晓,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都是纸老虎。 趁大家回神之际,天福必须发展到,不能让人轻易拨动的位置,才能自保,才能继续走远。 从一开始,夏梅的目的就是犟天福酒楼,开成全国第一连锁,这是一个极为困难又让人激动的目标,但,并不是梦想。 因为她隐隐有感觉,会有那么一个机会,让她一飞冲天。 此刻席面上,几人把酒言欢,吃的双颊通红,眼中水雾弥漫,唇舌发麻,直呼过瘾,陈朗生如今整个人心境不一样,气质性格也大变,原先柔弱书生,此刻却是豪放挽起袖子,在锅里大力的捞着五花肉。 夏梅也吃的畅快,毕竟眼下天福站稳了脚跟,第一步稳稳的踏出去了,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于是她端起酒杯,盈盈一笑道:“来,诸位,咱们恭祝天福和朗月阁生意越来越好,更上一层楼!” 说完,爽快的一仰脖,将杯中淡酒饮尽,舒爽的叹了口气。 眸中浮起水雾,透着袅袅的薄烟,夏梅想,出来已经一月有余,她也该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 少女 “夏夫人,你回来啦!” 刘全正擦着门板,就瞧见夏梅从马车上下来,文皓给车夫付了银钱,两人朝刘全走去。 瞧见好久没见的两人,刘全自是欣喜,赶紧跟着进去端茶倒水,文皓瞧见他那激动的样子,唇边不由得漫起笑意。 此刻天色渐晚,酒楼里只有寥寥几人,故而夏梅也就寻了个角落坐下,喝了口暖茶,暖暖一路上被冷气侵袭的身子。 听见夏梅和文皓回来了,酒楼里的人都走了过来,吴松刚掀开帘子,一眼便望见一月多未见的人影,眸中划过暖意。 几步走过去,夏梅瞧见吴松走过来,也是闪过惊喜,站起来盈盈的望着他。 只一眼,那其中深埋的欢喜与思念,已经满满的传递给对面的人,无需言语,至于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懂得对方的心意。 众人面前,夏梅只能移开目光,耳尖微红,将凳子分了一半出来。 吴松眼底轻笑,正准备坐下,谁知道此时,文兮突然扑过来,一下扑进夏梅怀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抱着夏梅的胳膊就不撒手。 吴松提起的脚在空中一顿,硬生生的转了一个方向,坐在了刘全旁边。 众人都因为瞧见夏梅激动,倒是没有看见这一幕,唯有一开始就瞧着吴松的文皓,发现了其中的暗潮,眸中涌起笑意,转过头假意咳嗽了一声,掩饰勾起的唇角。 瞧见吴松微微僵硬的眼底,夏梅也觉得有些好笑,赶紧低头拍拍文兮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多大的姑娘了,这还撒娇呢?” 文兮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瞧着夏梅,嘟起嘴道:“师父……谁让你走了那么久,文兮还以为……” 夏梅心中一软,无声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 虽然文兮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甚至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不过这次,还是第一次独挑大梁。小姑娘如今也不过十岁,虽然这两年营养好,身量抽长,如今已经有一米四的身高了。板起脸还是挺能唬人的。 但,这也不能掩饰她也还是个孩子的事实啊。第一次难免紧张,彷徨无助,恰巧夏梅和文皓这两个最为亲近的人也不在,心里难免难过。 夏梅自然心疼她的。将背上的包袱打开,“好了,文兮。快瞧瞧,师父我给你带了什么?” 文兮抬起头。看向桌上的包袱,只见里面好多东西,有些愣神,夏梅笑道:“这是师父给你们买的一些小玩意,这青山镇倒是没有见的,来,大家过来,人人有份哦!” 云霓站在夏梅身后,刘全就坐在夏梅跟前,此刻脸上欢喜的很,激动的大喊道:“呀!黄哥季哥!韩伯!快来快来呀!这些个玩意我都没见过呢!你们快来看!” 拿着一根发簪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瞧,脸上满是惊奇,“我滴个乖乖呀,这花儿也太逼真了吧!感觉还能闻着味呢!” 说着,刘全就要将那个簪子放在鼻子底下,被文兮一下夺过,瞪了他一眼,“这是师父给我和云霓姐姐的,你别给弄坏了!” 刘全本想再顶这丫头两句,瞧着夏梅在旁边护着,又不敢放肆,冲着文兮做了个鬼脸,气得文兮直跺脚。 文兮不去搭理刘全,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淡粉色玉雕琢的月季花精致娇小,镂空金丝将它镶在银簪上面,浑然一体。 文兮也惊呼道:“呀!师父!这簪子好漂亮啊!” 夏梅轻笑,将簪子拿过来,轻轻插进文兮挽起的发髻里,乌黑光滑的秀发里静静开放着一朵娇艳月季,妩媚灵动,诱人采撷。 “咱家文兮长大了,真真是人比花娇呢!” 含着笑意的逗弄让文兮双颊绯红,娇瞪了夏梅一眼,羞怯道:“师父!” 转身跳到云霓跟前,开心的瞪大眼睛问道:“云霓姐姐,好看吗?” 云霓掩唇轻笑,文兮这姑娘,在他们面前就跟永远长不大一样,天真浪漫一览无余,明明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能应付自如。 “好看,文兮妹妹最好看!” 得了满意的答案,文兮开心的不行,抱着云霓的胳膊就是一通撒娇,惹得云霓哭笑不得。 夏梅笑着摇摇头,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一只簪子,看起来跟那个玉兰簪子,竟然是一对,只不过这一只上面,却是一朵洁白的玉兰花,看起来更加的简单雅致。 文兮更加高兴,拿过夏梅手里的簪子就踮起脚尖插入云霓的发间,乌黑的发丝和纯白的玉兰,衬得云霓皓白如雪,高雅无双。 文兮笑弯了眉眼,“云霓姐姐,这朵玉兰簪子,真真是极配你呢!真好看!” 云霓眼中也绽开了欢喜,这根簪子她也很喜欢,本身就是娴静的性子,这种空谷幽兰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 当下两姐妹对着夏梅盈盈一拜,“多谢师父!”“多谢夏梅姐姐。” 夏梅将二人扶起来,欣慰的笑着,这两根簪子价格不便宜,但是想着这两个姑娘,从小便吃够了苦头,人生坎坷,就算跟着她,也是每日每日的忙碌。 在庸城看的多了那些金贵世家,那里的小姐像她们这么大,都是每日忙着学习女红,书法,聊些女儿家的悄悄话,玩的也是高雅的玩意。 哪像她家这两个姑娘,每日都在这油烟气极重的地方干着粗活,从未抱怨过,如今还要担起酒楼的重责。 虽说很多事都是韩伯出面,但是文兮毕竟是拿主意的那个,穷人的孩子大多早慧,因为为了生计,不得不学会在成年人面前讨生活,学会忍让。学会心机。 夏梅眸中染上淡淡的心疼,“文兮,云霓,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你们了,转眼,你们也变得这么大了。这根簪子。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女儿家长大了,总要打扮的漂亮一点。” 文兮和云霓心中自是无比的感动,自从家里出事的那一刻。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夏梅让她们重新体会到亲情,重新感受到有人疼爱的温暖。 安抚好这两个小姑娘,刘全这边已经围坐一团。瞧着这些东西笑的灿烂,但是却没人将里面的东西拿进自己手里。 夏梅将包袱拿过来。拿出两卷素色锦布,递给一旁的黄宏和季林,“黄宏,季林。这布匹我瞧着咱们这里也没有这样的花色,你们拿着,回去给媳妇孩子做身新衣裳。莫要嫌弃啊!” 季林和黄宏有些受宠若惊,“使不得。夏夫人,你这太贵重了!” “是呀夏夫人,太贵重了!” 由不得他们推辞,夏梅便将东西塞进他们手里,然后提出一串药包,对韩伯笑道:“韩伯,您老人家我也没啥好东西,这里是那沐记药铺开的一些补药,吃了强身健体的,韩伯,您可要早点治好你的头痛症呢!” 韩伯点点头轻笑,接过药包道个谢,就回到柜台后面。 剩下的,就是一些其他的了,吴松和唐宝的东西,夏梅都是贴身放在另一个包袱里的,这里就是刘全的一些稀罕玩意,是文皓亲自去收集的,惹得刘全又是抱住文皓一阵狂笑。 欢喜的聚了片刻,酒楼里的客人早就离开了,这会大家也就分散开来去收拾东西,夏梅因为赶了一天的路,便坐着休息,瞧着吴松帮着韩伯看账本,帮着刘全搬桌椅,帮着文兮打水,心里溢着满满的甜蜜。 原来这个男人,如此的能干…… 等了没多久,唐宝就跑了进来,刚好大家收拾完了,便一起回家,吴松赶着牛车,车上坐着几位姑娘笑的莺莺燕燕,夹杂着唐宝的童声趣语,让着寒风都变得柔和起来。 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小雪都下了几场,地里粮食基本都收回去了,就是那菜园子里还留着过冬的蔬菜,白菜萝卜在寒风里茁壮的成长,给人生存的希望。 又旱又涝的土地自然没有那么快的回复肥沃,收获并不好,夏梅的土豆也是如此,但是幸亏面积大,夏梅又照料的仔细,那些日子整日的奔波在各个村落,就是为了照看着土豆长大。 百姓如今家里的存粮并不多,这个冬天应该也能过去,然而夏梅担心的,却是土豆要不要做些其他的东西。 因为土豆真的很多啊……就算收成不好,土豆长得只有拳头大小,可是抵不住那么大的面积啊,两百亩的土地,全是土豆,这上万斤的土豆,堆得跟山一样,夏梅心里开始慢慢的担忧了。 按照眼下天福三个店子的销售量,土豆每日也就买个上百斤左右,这样算下来,三个月,土豆才能卖完。 这还是要土豆销量一直保持的情况…… 那么,土豆还能做成什么呢?啊……万能的土豆之神,请你赐给我力量! 唐宝偏着头,奇怪的瞧着站在院中双手伸向天空的娘亲,疑惑的问道:“娘亲?你怎么了,爹爹说要下雨了,让你赶快收衣服呢!” “咳咳……嗯,马上,马上。” 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将晾在院中的衣服收进怀里,匆匆回到房里。 晚饭是吴松做的,说是要给夏梅一个惊喜,夏梅有些迷茫,同时也很甜蜜,想着他那副深情的模样,心底就软成一片。 结果坐上饭桌,才发现,面前赫然是……一碗面! 这……这就是惊喜?! 迷茫困惑的瞧了对方一眼,发现吴松神秘的微笑着,奇怪的很,夏梅拿起筷子,翻匀面条,发现底下还有两个荷包蛋。 不过这面条倒是不错的,一如既往的好吃,手擀面的劲道混合着嫩滑的汤汁,少许的芝麻更是点睛之笔,夏梅看的也不自觉的流口水。 不过这面条……怎么没有断头? 眨眨眼,看了看吴松,又看了看面条,眼睛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呆呆的瞧着吴松。 ……这面条,是一根呢。 吴松笑着走过来,坐在夏梅的身旁,轻轻的在额头落下一吻,“娘子,生辰快乐。” 夏梅愣了片刻,垂着眼眸,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和所有孤儿一样,她从来不知,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小的时候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后来长大了,上学了,才发现自己连生日都不知道,也曾伤心过。 等工作了,一个人生活,便想着随便挑个日子来过生日吧,那一天给自己买个蛋糕,在小小的出租房里自己许愿,自己吹蜡烛,自己吃完整个蛋糕。 而如今…… 望着眼前含情脉脉的男子,心底微微泛苦,“夫君……是如何得知我的生辰的?” 吴松宠溺的一笑,将她的一缕发丝轻柔的别到耳后,“我去查了族谱。” 原来是这样,村里出生的孩子,老人都会为孩子卜一卦,来取名字,自然也就有每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那么今日,就是原主夏梅的生辰了。 深吸一口气,罢了,既然她没有生辰,就过今天,又如何? 至少如今,不是一个人了。 抬起头,深深的印上那双薄唇,柔软的触感仿佛直抵内心,辗转厮磨,唇舌缠绵悱恻,半晌分开,在空中拉出一条淫/靡的银丝。 吴松眸中点着暗火,暗哑着嗓子轻声道:“娘子……” 抱着夏梅用力的蹭了蹭,才深吸一口气,“先吃面吧,唐宝还在厨房呢。” 夏梅脸色一红,眼神缠腻的看了他一眼,才坐下慢慢吃面。 吴松走出去,将他和唐宝的面条端过来,唐宝拿着筷子乖乖的跟在后面,走进来看了夏梅一眼。 “咦,娘亲,你的嘴怎么了?怎么肿起来了?” 夏梅一愣,随即脸色爆红,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才目光飘移的回答道:“呃……因为,面条太烫了……被烫肿了。” 唐宝大惊,连忙走过去关心的问道:“娘亲,你疼不疼,要吃药吗?” 夏梅更加尴尬,敷衍道:“没事没事,娘亲不疼,唐宝快过来吃饭吧,待会还要写夫子布下的功课呢!” 唐宝这才老实的坐下,只是吃面条的时候,几乎是一口一口的,吹半天才敢吃,生怕自己就被这面条,“烫”成了他娘那样…… 恨不得钻地缝的夏梅:“……” 某人今晚不要上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臣女 大雪飘飘洒洒,在灰暗的天空下铺了一层无暇的白衣。 入冬了,雪便越下越大,酒楼的生意一日比过一日,冬日里大家不能出去做事,都待在家里,无聊了也就约几个朋友出来酒楼里聚一聚。 对于各家的女子来说,和姐妹们逛街也是去那上等的地方,朗月阁有专门的雅间,有人将各式衣衫拿上来让她们挑选比对,房内布置舒适,炭火暖暖,实在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而这间雅间内,一位二八少女身着红绸海棠百福缎袍,头上簪了两根成对的金步摇,随着女子走动栩栩如生,恍若飞天。 少女正拿着一块翡翠色彩绣凤纹彩晕锦,站在黄铜镜前左右比量,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 “楚姐姐,你瞧着这块锦缎,用来做我生辰那天的外衣,如何?” 被唤作楚姐姐的女子,此刻正坐在一旁雕花座椅上悠闲的品茶,面上一片柔和,闻言抬头瞧了一眼,笑道:“这花样倒是不错,只是这颜色,有些艳了吧。” 柳滢雪微微蹙眉,在细细看了两眼镜子,重重的点头,“没错,楚姐姐眼光一向极好,这颜色是有些艳了。” 说完,便扔了这匹,转身去旁边那堆里重新挑选。 楚芸璇轻笑着摇了摇头,微微侧头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后面站着的侍女立刻答道:“回小姐,已经未时了,可要回府用膳了?” 楚芸璇看了看挑选衣料正在兴头上了柳滢雪,眸中划过一丝难色。 此刻,一旁负责伺候着两位小姐的朗月阁的一位女管事。极为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知道这位小姐想必是饿了,但又不忍打扰那位小姐的兴致,一时为难,于是客气的淡笑着,女管事走到那个丫鬟跟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这位妹妹。如今时辰已晚。你们可要用膳?” 那丫鬟看了楚芸璇一眼,发现没有反对,才对女管事笑盈盈的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么朗月阁可是管饭了?” 女管事微微一笑道:“虽然朗月阁不曾提供饭食,但是朗月阁与那天福酒楼却是有合作的,若是二位小姐前去,朗月阁的常客是能打八折的”。 女管事有些小心的说完。看了看垂眸喝茶的楚芸璇一眼,发现对方没有反应。心下暗暗着急,这两位小姐可是来历非凡,一位尚书千金,一位太尉小姐。若是不伺候好了,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心思急转,又道:“不过这些没什么。就是那天福酒楼有一特色菜,这样的天气吃着倒是极为暖和呢!” 丫鬟瞧着小姐手指一顿。便立刻问道:“哦?姐姐且说说那是什么菜?若是好吃,回头妹妹便去尝尝看!” 女管事眼中暗喜,仍旧不急不躁的道:“那菜名唤火锅,乃是一个精致小锅盛放在桌上,地下用精炭烤着,锅里一直煮着,想吃什么东西,可以由着客人自己下菜,自己煮来吃,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说道这里,那楚芸璇总算有了动作,好似现在才听到一半,轻笑着回过头道:“这位管事,虽说这朗月阁的雅间也是极为暖和的,无奈今儿个天气甚寒,一时手脚冰凉。” “不知管事说的这家店子在何处?若是远了,可否将菜色送过来?” 女管事脸上浮起欢喜的笑容,立刻道:“回楚小姐,不远,咱们朗月阁出门转个街角便是了,到时候您和柳小姐吃好了,还能回来继续挑选呢!这间雅间必定给您留着。” 这么一说,楚芸璇心里极为满意,刚刚听到那管事说的东西,她心里已经有些好奇,此刻倒是想着,这朗月阁倒是个不错的,难怪东西卖的这么好。 心里转了几转,面上却是转过头,对着那边还在挑选衣料的柳滢雪唤道:“柳妹妹,姐姐有些饿了,这管事说旁边有家店子不错,咱们今儿就去尝尝,待会回来再接着选吧!” 柳滢雪闻言,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小脸微鼓,像个包子一般俏皮可爱,“姐姐一说,我也饿了,既然如此,那今日我就请客,来谢谢姐姐陪我挑衣服吧!” 两人说着话,跟着的丫鬟婆子已经伺候着两人慢慢走远,房里的东西也保留着原样,女管事松了口气,吩咐这间雅间好好照看着,炭火不能熄灭。 朗月阁和天福酒楼的合作已经渐入佳境,陈朗生的两个弟弟负责布料的染制,这销售就是陈朗生的责任了,因为如今和朗月阁已经一荣俱荣,所以夏梅对于陈朗生平日也多有建议,将前世自己知道的一些经验毫无保留的讲给他听。 陈朗生没了心结,看待夏梅的眼光也变得不一样,从前只是认为这女子心善,如今越深入,才越了解,这女子心中丘壑不输须眉啊! 于是陈朗生对于夏梅,便愈发的欣赏,虽然不是读书人了,但是那股君子做派却是深深刻在骨子里,所以也只是欣赏夏梅,多余的心思却是没有半分。 眼下的这种模式,是他们共同商议出来的,因为庸城和凉城不比青山镇,繁华之处多贵人,要想做大,高端市场必不可少。 那么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其上档次的配置是必不可少,所以朗月阁才会有这么些个高端的雅间,同样的,天福也很快的将三楼的雅间变成这般,房里屏风帷帐,雅致大方,别有格调。 楚芸璇细细扫了扫这房里的布置,心下暗自满意,在铺了上等软垫的椅子上坐下,丫鬟婆子忙着伺候着整理仪容,歇息片刻便有伙计前来点菜,暖茶也很快的上来了,多余的眼色都不曾有。 连大大咧咧的柳滢雪都注意到了,出言夸赞了一句:“楚姐姐。这酒楼倒是不错呢,和王城那些个也差不了多少了。” 楚芸璇笑着颔首,也表示赞同。 既然为了那个特色菜而来,没有道理去选择其他的,但是那伙计看着老实,一双唇舌却是丝毫不若,不知不觉间她们又多点了好些个小吃。伙计这才客气的退下。 这边柳滢雪拉着楚芸璇兴高采烈的讲着刚刚那些衣料花色。一边幻想着自己穿上定能在生辰宴上大放光彩,笑闹了一阵,房门便被敲响。然后就是菜色极快速度的摆上桌子,伙计道了一声“慢慢享用”,便又轻声退了出去。 瞧着面前的菜色,楚芸璇眸中诧异。这东西的确是第一次见呢,倒也稀奇。而柳滢雪却是直接多了,惊呼出声:“呀!还能这样呢!嬷嬷,快,给我下菜。我要吃那鸡肉。” 身后的丫鬟婆子又是小心的伺候着两位小姐用餐,这火锅热气腾腾,吃了不到一刻钟。楚芸璇便感觉浑身溢满热气,手脚都暖和了。柳滢雪小脸通红,樱唇都仿佛涂了最艳的胭脂,平添一抹媚色。 瞧着她毫无心机快乐的样子,楚芸璇心里却是划过一丝苦涩,她们本是重臣之女,且皆是嫡女,从小性格相投关系极好。 前几日宫里传来大韩和黔国都同时派来使臣,求娶联姻,而宫中没有适龄公主……那,便要落在她们这些臣子之女身上了。 命运如此,不可抗拒,她们家里自然是不愿她们远嫁,于是将她们送到这边界来,刚好楚家祖业在此,便留在这里躲过风头。 但是……楚芸璇嘴里愈发的苦涩,到底能不能躲过,还未可知啊…… “楚姐姐,你快吃呀!我发现这个小球好好吃,你尝尝看。” 说着,楚芸璇便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一个金色小球,表皮酥脆,而柳滢雪则是笑盈盈的瞧着她,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 打起精神,楚芸璇扯出一抹笑意,轻轻点头:“嗯,你也吃。”说完,将那金色小球放进嘴里,霎时溢满清香,唇舌皆是满足,外酥里嫩,回味无穷。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夏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厨房里,夏梅既没做菜,也没看火,反而坐在大盆前,将土豆捣碎成泥,干净的水随着土豆汁水变得浑浊一片,淡黄色的泥沉在水底。 刘全有些傻眼,这是干嘛呢?土豆泥不能在水里做啊,这样这土豆泥还怎么吃啊? 一旁的文兮凑过来,跟刘全低声解释道:“嘘,师父说她要做点新东西,让咱们看着厨房呢,别打扰师父。” 刘全恍然,夏夫人做新东西的时候最为集中,打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自己还是出去擦桌子吧,虽然这会不是饭点,但夏夫人说了,卫生绝对不能马虎,还是再多打扫几次吧! 而此刻的夏梅,陷入了难点。 她想过了,土豆的做法的确有很多,平日里也曾这样做过土豆淀粉,用来给菜品勾芡,卖相和味道都要好很多,可是这样消耗的量并不大,毕竟勾芡的菜只有那么些,再用能用多少? 土豆能做的吃食,她已经想的差不多了,那些品种都是留着日后慢慢开发的,而眼下,她想用土豆淀粉,做些东西出来,不只是用来勾芡。 她眼下要做的,便是土豆粉。 土豆粉丝前世大街小巷皆知的一种吃食,爽滑劲道是它的特点,可凉拌,可烹煮,并且营养高,好消化,老人小孩都能吃得食物。 只是,这东西虽好,在古代做起来却是分外不易,因为制作工艺不算简单,温度要求的很高,包括土豆选料提粉、配料打芡、育香和面、沸水漏条、冷浴晾制,这个过程很是繁复,中国古代自明朝就有这项工艺,那么眼下,应该也做的出来吧? 夏梅没有技术支持,完全靠自己的经验来摸索着前进,这两日火锅卖的好,文兮便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既要负责其他那些酒楼的底汤,又要负责这酒楼的厨房,整日从早忙到晚,所以这土豆粉,夏梅就拉着季林一起来做。 如今黄宏和季林也是自己人了,毕竟在天灾之时,若不是夏梅曾接济他们,恐怕一家老小过不去那个坎,二人心中自然懂得报恩,绝对不会泄露半分秘方的。 季林是个面点师傅,拉面的绝活也是与夏梅相差无几,夏梅刚开始想的,土豆粉要做成圆条状,说不定要像面条那般用手拉,后来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经过明矾调浆过后的土豆淀粉,已经成粘稠状,白亮滑嫩,根本不是面团那样的,这样的,也就只能做个蜂窝一样的圆孔片,漏下去,在经过沸水捞起来晾制,土豆粉才算是做成。 这圆孔片面积要大,要薄,且圆孔均匀,大小一致,这对木匠的手艺要求很高,夏梅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在凉城找到一个木匠师傅,说他试试,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前面的工艺,温度掌握要求很高,夏梅实验了无数次,土豆不知道给浪费了多少,当然她也心疼,可是既然做了,也只好咬牙坚持,继续做下去。 吴松如今很多时候都跟着夏梅在酒楼里,因为夏梅到处跑,青山镇就靠他给文兮压场子,杏花被夏梅弄到庸城,文皓在那里,照看着稍微好一点。 杏花明白夏梅的用意,这样的繁华是她必须接触的,日后若是跟了陆凌出任,出场没见过什么世面,岂不是丢人?如今跟在文皓身后,在朗月阁和天福酒楼间来回跑,那些个闺阁小姐的做派,也是瞧了个通透。 剩下的,不用夏梅教,她也能学会,杏花本事就是个机灵的女子,心善活泼,如今下了心思来学这些,自然效果沛然,再加上整日在朗月阁那群年轻的绣娘里厮混,衣衫打扮也变得合体俏丽,整个人都大变样了。 等夏梅拿到那个圆孔片的时候,年关将近,酒楼逐渐歇业,杏花和文皓,这才从庸城赶回来。 “呀!杏花姐姐!你回来啦!” 老远了文兮就瞧见了杏花,变得极为漂亮,整个人看上去温婉而自信,文兮高兴的扑上去,拉着杏花就不放手,缠着她说话。 夏梅也惊讶了一下,随即欣慰的轻笑,如此甚好,这样的杏花,风度至少是个举人夫人的模样了。 回了家,陈氏几乎没敢认杏花,直到杏花哭着抱住她这才醒悟,娘俩抱着哭成一团,陈大牛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只是眼底也是一片欣慰。 高嫁女啊高嫁女,其实在父母心里,只要女儿过得幸福,比什么都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一章 兵人 大雪终于压了下来,深山已经封山,方圆几十里不见行人。 办了年货,夏梅也窝在家里猫冬,不再往外跑,整日待在家里折腾唐宝和吴松。 “快!快!将那粉条拉起来啊!” 夏梅瞧着流进沸水里的粉条,急切的催促着吴松赶紧捞起来,放进旁边的凉水里涮一下,然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晾起来。 为了过年之后能够卖粉条,夏梅这个时候不停的做粉条,尝试掌控最合适的温度,这样年后慢慢的开始做粉条,若是卖得好,在村里建个作坊,也算是一举两得。 既满足她的需求,也了了老村长的遗愿。 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在意,老村长临走前交代她,能帮扶大山村的时候尽量帮扶,夏梅想来想去,也就这种集体工业,能够造福村民吧! 这也是她想要做出米粉的原因之一。 实验的快上百次了,如今总算是稍有成就,做出来的土豆粉就跟前世看到的那种所差无几,他们如今做的这粉条,口感要稍微软绵一点,爽弹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 没办法啊,人工怎么也不可能做出机器的效果,能有如今这样子,夏梅已经无比的满足了,做完最后一根粉条,疲惫的站起身,用力的伸了个懒腰。 “啊啊……”一动,夏梅似乎都能感觉到浑身的骨头在咔嚓响,吴松走上前来,大掌抚上腰部,一股暖流缓缓流进身体,舒服的夏梅脸色即刻舒展。 “辛苦了,娘子,休息会吧!” 夏梅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脑袋埋在面前人的胸膛里,厨房里并不暖和,只有这沸水冒出的袅袅热气。刚刚忙着不觉得,此刻站起身冷风一吹,竟然有些冷。 而眼前的这胸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暖。闭着眼,闻着这种令人安心的熟悉的味道,夏梅动也不想动,就这样闭着眼,任由自己放空思绪。 一时间。厨房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虽无言,心却在这一刻无比的贴近,不需要任何语言的赘述。 “夫君……” 夏梅声音闷闷的,慵懒的,尾音微微拉长,带着丝丝撒娇的意味。 “嗯?” 吴松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任由怀中的小女人埋在怀中撒娇,眸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半晌没有声音,吴松也没有说话。直到夏梅再次开口,吴松便愣了一下。 “我……也去查了族谱。” 薄唇霎时抿紧,眸中沉痛之色一闪而过,片刻即逝,“我没事。” 夏梅抬起头,因为脑袋乱动发丝蹭的乱糟糟的,眼睛里也是蒙上了一片迷雾,声音微微颤抖:“怎么可能没事……” 接下来却是说不下去了,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夏梅只觉得心里疼的鼻子发酸。 夫君的生辰……乃是公公的忌日……而婆婆也是因为公公的离世才病逝的…… 所以。夫君才从来不过生辰的吧! 想到这里,夏梅心里满心的心疼,想要用一切来抚平面前男子的伤痛,然而好像她已经没什么可以给的了。这颗心,已经装满了他。 “夫君,你说,我为什么还没有给你生一个儿子呢……” 吴松身子猛地一僵,大掌用力的握紧夏梅的肩膀,瞧着她情绪极为颓然无助。眼里已经因为自责难过溢满水光。 心里一软,再次将夏梅紧紧的拥进怀中,低声的安慰道:“没事的,会有的。” 夏梅紧紧咬住唇,这件事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明明唐宝来的那么容易,为何这第二个孩子就来的这么艰难?她和吴松之间从来没有做过避孕措施,房事也和谐,频率也蛮高,就是久久没有动静。 渐渐的,夏梅心里溢满不安,她已经嫁给吴松一年多了……却一直未有所出。 这样,她都没有颜面去祭拜公公婆婆了。 一咬牙,夏梅祈求的望着吴松道:“夫君,你陪我去看大夫好不好?” 吴松眉头轻皱,看着夏梅可怜的模样半晌,终究是叹了口气。 这种事,传出去对女子名声不好,但是如今,也是没办法了,既然娘子如此担忧,看来自己还要再继续努力才行啊! 心里暗自打定主意的人,面上却是温柔的点头,安抚好自己的娘子,拉着她除了厨房随手就进了卧室,即刻开始了努力耕耘。 …… 几个时辰之后醒来的夏梅:“……”这算不算白日宣/淫?! 吴家小院隔壁的陆家,此刻洋溢着幸福的气氛,因为在外求学的陆凌回来了,半年未见,少年身量又抽长许多,加上赶路匆匆,下巴上溢出点点青色胡渣,青涩少年模样尽显。 只是这般少年,却是已经有了沉稳的气质,只有在自己家里,才会露出些少年的纯真模样,笑的露出八颗洁白皓齿。 “哥哥!你有给我带好玩的吗?” 铁柱扒拉着他哥的白袍子,渴望的望着他哥,在他眼里,哥哥是世上最了不起的男儿,虽然隔壁吴伯伯也很厉害,但是哥哥才是最棒的! 因为哥哥会给自己带好玩的呀! 苏氏恰巧走进来,柔声呵斥了铁柱一声:“铁柱!你哥哥是去求学的,哪里有时间给你买那些玩意?还不快去洗手吃饭?” 陆凌倒是轻笑起来,眉眼化开一般,模样更加俊美生动。 “给,拿着吧。” 本来铁柱被自家娘亲吼了心情正不好,谁知道他哥却像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个小玩意,巴掌大小,一个小匣子,里面两个兵人儿,一个手里拿刀,一个手里拿剑,栩栩如生。 铁柱瞬间就被迷住了,高兴的抱住他哥的胳膊几乎跳起来,偷偷冲他娘做了个鬼脸就一溜烟的跑没了,苏氏回过神来,他已经没了人影。 “呀!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和你小时候差远了!” 陆凌闻言。笑的更加的开怀,对苏氏安慰道:“没事的娘,小弟还小,再长大些就好了。” 苏氏瞪了他一眼。“还长大呢!跟他一起玩的唐宝都上了一年学堂了,我瞧着这过了年夜该让他上学了,免得一天在村子里皮的每边儿了。” 陆凌抿唇忍住笑,心里暗道,小弟。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自求多福了…… 这边得了新玩具的铁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和好兄弟唐宝分享,唐宝这会正在和一堆小萝卜头在院墙跟前打雪仗,这会见铁柱寻来了,高兴的招手:“铁柱铁柱!快点过来!我们刚好缺一个人呢!” 铁柱跑过来,积雪埋在小腿的地方,跑动极为费力气,没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唐宝急得不行,他因为一直和自家爹爹习武,体质自然要好得多,这个时候几步跑过去,就要拉着铁柱加入战局。 谁料铁柱却突然抓住唐宝,不让他走,“铁柱?” “跟我来。” 然后唐宝一头雾水的跟着铁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还不忘跟那群小伙伴到招呼:“喂!你们先玩吧!我走了!” 铁柱将唐宝拉到两家的拐角处,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才掏出荷包里的小匣子。满脸骄傲的给唐宝看。 “看看,我哥给我带的,是不是很好玩?” 唐宝也被这小匣子吸引了,里面两个小人做的逼真就算了。关键是还能动,旁边有个两根木棒,左右摇动两个小人就像在打斗一样,看的唐宝心痒痒的。 瞧着唐宝目不转睛的样子,铁柱更加高兴了,鼻孔都要朝天了。心里更是喜洋洋的。 “唐宝,你家爹爹肯定做不出来这么好的吧!” 唐宝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得意的铁柱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心里也承认,自家爹爹是做不出这么精致的小玩意,可是也不愿意看到铁柱这炫耀的模样,当下嘟着嘴冷冷道:“那又怎样,我爹爹做了那么多玩具,总能抵过这一个的。” 铁柱看唐宝游戏有些不高兴了,有些心虚,唐宝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平日里吴伯伯做的玩具,唐宝有一半都给他了,自己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厚道,摸摸脑袋,纠结半晌,一咬牙,手一伸! “唐宝!给!这个送给你!” 唐宝抬起小脸,惊讶的瞪大双眼,看了看那个匣子,又看了看满脸肉痛的铁柱,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要给我吗?你干嘛给我?” 铁柱咬咬唇,有些忸怩的道:“因为……你总是将玩具送给我……我不想你生气……” 唐宝顿时装作豪气的模样,伸手肉肉的小胳膊拍拍铁柱的肩膀,毫不在意的道:“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弟啊!兄弟就是要一同分享!但是这个是你哥哥送给你的,我不能要。” 铁柱也陷入了为难,如此只好郑重的道:“那……唐宝,以后咱们都一起玩,今天你先拿回去玩,明天再还给我吧!” 这么一说唐宝心里也有些心动,毕竟这个玩具真的看起来好有吸引力……想了想,唐宝点头同意,反正明日还给他就是,于是拿着那小盒子,两人站在门口分别。 回到家里,唐宝全身心都在那个玩具上了,写功课的时候屁股上就像长了针一般,不停的扭动,总也静不下心。 好不容易写完了功课,迫不及待的掏出玩具,醉心的玩耍起来,吴松刚好路过多看了两眼,顿时眉头一皱。 “唐宝,把你那个给我看看。” 拿过来放在手里静静端详,半晌才还给唐宝,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是哪里来的?” 唐宝老实的回答:“是隔壁铁柱哥哥送给铁柱的。” ……瞧着唐宝喜欢的瞧着那个小人,爱不释手,吴松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样。。 这种玩具,他曾在黔国边境看到过……那个拿刀的小人,也是黔国人的打扮。 而黔国人,向来血性难挡,喜好战争和掠夺,所以这种玩具很多。 但是为何会流传到大韩王城? …… 思索无果的吴松,也只好放下念头,只想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转过身继续去劈柴火去了。 转眼又是一年年关。 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九,明儿个就是年三十了,家家户户都怀着期待激动的心情,做着过年的最后准备工作。 今年天灾,年份不好,村里老人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弄个祭祀,在村口那个老槐树下,全群人都必须参加,有粮食的送点粮食,没粮食的送点柴火都行,据说这些贡品,最后会分给村里一些过得艰难的人,也算是大家的一点好意了。 夏梅今日得将被面那些全部拆下来换洗,还有好些个打扫时的脏衣服,今天恐怕得洗一天,不过家里其他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不忙。 古代就是挺麻烦的,这每次洗被面都要拆下来,新的被面要给缝上去,挺费事的,不像前世,一个拉链就能解决的问题。 给唐宝和吴松做了新衣,料子是朗月阁送的年礼,看起来也是雅致舒适的衣料,夏梅也就没送人,干脆给家里人做了衣裳,自己也做了件小夹袄,淡粉色的夹袄月白色卷边,盘扣精致错落,穿着格外的好看。 两个小姑娘则是自己去挑的料子,为了给辛苦一年的大家慰劳,夏梅将青山镇的酒楼提前关了一天,带着大家去庸城逛了一圈,两天就回来了,唐宝兴奋的不像样,晚上都抱着新买的玩具睡觉。 文皓和刘全的新衣,也是文兮两姐妹帮着做的,如今大家就是一家人,这些事自然落在这两个小姑娘身上。 不过,文兮熟练地缝完最后一颗纽扣之后,看着杏花手里的衣裳,疑惑的问道:“杏花姐姐,你这布料看起来……是给年轻男子做的呀,你给谁做的?” 云霓一惊,赶紧拽了拽文兮的衣袖,瞪了她一眼,又瞧着杏花羞红尴尬的脸,小声的笑道:“文兮妹妹,你咋这么傻?杏花姐姐心心念念的人,还能有谁?!” 文兮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这衣服是给那秀才老爷做的!” “噗嗤”一声,云霓转过身,笑的肩膀都在抽动,杏花脸色更加绯红,没好气的瞪了这两个故意笑话她的人一眼,大方的承认:“那又怎样?凌哥哥学业劳累,我做件衣服给他又怎么了?” 说着还翻了个白眼,高深的瞧着两个小姑娘,眼里有着丝丝幸灾乐祸的道:“等着瞧吧,你们也有这一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二章 祭天 久违的艳阳天。 寒风虽然凌冽,却挡不住那股子从心底里散发的喜意,就连平日里听着吵闹的狗叫声都显得格外热闹。 吴家小院已经传来了唐宝的笑声,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出去见自己的小伙伴,却被夏梅拉着不准走,说要参加了祭祀才行。 “娘亲……我待会跟大家一起去就好了嘛,现在我先出去玩会,二爷那么慢,肯定还要很久才开会呢,你就让我先出去吧,好不好嘛……” 唐宝使劲拽着夏梅的衣袖,不让她洗碗,夏梅努力的忍住怒气,低头瞪着故意装可怜的唐宝,半晌无奈妥协。 “好了好了,看在今天过年的份上,去吧去吧,待会记得早点去村头,不要弄脏新衣服,知道吗?” 一听娘亲同意,唐宝转身就往外跑,对于夏梅后面的叮嘱随口应付着,眨眼就没了人影。 夏梅哭笑不得,笑骂了一声“臭小子”,转身洗干净了碗筷,在围裙上擦擦手,才开始准备待会祭祀要用的东西。 她心里清楚,自己家的条件在村里已经是数一数二了,村子里也有些老人独居,靠着大家接济度日,既然这样,夏梅幽幽一叹,拿了一个大口袋,装了一口袋的谷子,半袋子玉米,和一些鸡蛋。 东西虽不算多,总能饱腹几日,目前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东西收拾好了,外面就有人敲着金锣高喊集合,让吴松找来推车,东西堆在上面,夏梅给门落了锁。两人这才往村头大槐树地下走去。 一路上遇上很多村民,大多手里都提着鸡蛋蔬菜,也有人提着半口袋粮食,像夏梅他们这样推着推车的,倒是没有。 人人心中有杆秤,这样的光景吴家能拿出这样的粮食,证明家里条件确实够好。那些心思狭隘的瞧着这模样就暗自撇嘴。而心思正直的人则是稍稍欣慰。 至少人家愿意拿出来。 对于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夏梅和吴松都不是那种计较的性子,毕竟只有那几个。不去理会就是,陆陆续续的村名都到齐了,唐宝也没多久就跑过来,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父母。乖乖站在一起。 等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那李二叔才杵着拐杖慢慢走上高台。 这大槐树下。向来是村里开会的地方,因为大槐树根系造了一个十米见方的高台,极为合适这样的场面。 “咳咳!” 大声的咳嗽了两声,人群瞬间寂静下来。李家是这村子里年龄最老的,资格最高的,村长大多也出在李家。村里祠堂族谱什么的,都是李二叔在管。所以李二叔的威望也是极高的。 “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我就说几句。” “大家都知道,今年老天爷不给面子啊,庄稼人活不下去,地里粮食几乎都绝了,又是旱又是雨的,弄得百姓苦不堪言。” 李二叔的嗓音虽然低沉,但是嗓门倒是挺大,夏梅他们站在后面也听得清楚,带着悲怆的情绪,李二叔的话语让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想起之前的疾苦,一时气氛陷入低靡。 “但是!”李二叔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发出沉闷的“砰”,引得众人抬头看去,“乡亲们,天无绝人之路,苦日子已经过去了,眼下大家都收了一季粮食,家里有粮心不慌,咱也能过个好年了是不是?” 吼得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李二叔成功的鼓舞了人群,众人齐齐大喊:“是!” 是啊,没错,家里如今也有了粮食了,虽然不多,但是省着点这个年还是能过去的,大不了明年过年宰头肥猪,吃个够就是!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来年会更好的! 这样想着,村民们的脸上不禁都微微露出些激动的笑容,再加上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明年会更好。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将自家带着的东西,献给老天爷,献给老祖宗,祈求来年保佑咱们,日子越过越好!” “好!” 众人激动的大吼,纷纷冲向前去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堆在李二叔脚前,没多久便堆砌了高高的一摞,李二叔眼中闪过满意欣慰,默默自己下巴上干枯的白胡子,笑的露出了残缺的牙床。 等众人都教了东西,李二叔笑眯眯的夸赞了几家大方的,吴家赫然在其中,说了些鼓励的话之后,李二叔猛地严厉起来,大吼:“肃静!” 说完便转过身,对着老槐树北方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跪拜了下去。 身后的村民也齐齐跪下,连那些小萝卜头都被自家大人拽着跪在地上,偷偷的抬起头好奇的瞧着李二叔。 “大渝庆州青山镇大山村人氏,李氏瑞德在此代表全部大山村村民,祈求老祖宗的在天之灵,保佑子孙后代平平安安,富贵安稳。” “来年定会献上更加丰厚的祭品。” 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时不时的叩拜,闭着眼白胡子随着口型抖动,从夏梅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李二叔脸上的褶子。 不过,脸上的虔诚让夏梅都微微一愣。 原本不信鬼神,可是此刻,心中却莫名的生出些集体感,渴望祖先能够保佑大家,平安安稳,心底的浮躁也慢慢飘散。 吴松此刻也是有些莫名,自昨日看到唐宝那个玩具之后,心底总有些不安的情绪,此刻跟着大家跪在大槐树下,头上那茂密的树冠此刻只剩枯枝,无限的向天空延伸着身躯,仿佛也有一种护住这一方天地的错觉。 再看看虔诚的李二叔,吴松微微抿唇,望了一眼那沉重的老槐树,最终慢慢的趴下,磕了个头。 爹娘。若是你们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安稳。 大家跟着李二叔跪拜之后,也双手合十,闭上眼真诚的许愿,这一幕看起来极为的诡异,荒唐,但是又莫名的感动。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好了。大家起来吧。” 李二叔最先站起身,转过身让大家起来,又说了些话儿。均是老祖宗听到他们的诚心,来年一定会保佑大家的,“现在,我让李晟将这些东西一家平分些。剩下的就交给村里那几家老人,没啥意见吧。” “没意见!李叔您说啥就是啥!” “是啊李叔。对谁有意见也不能对您有意见啊!”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散了会就开始活泛,趁着大年三十喜庆就无所忌惮,竟然开起了李二叔的玩笑。 许是祭了天心里安心了,李二叔此刻的心情也比较好。倒也没跟这群小子计较,只是作势扬了扬手里的拐杖,故意摆起脸道:“闹啥呢!皮子又痒啦?!赶快滚去帮李晟的忙去!” 几个小伙子瞬间做鸟兽散开。大笑着跑去帮李晟搬东西。 吴松也帮着搬了会东西,夏梅便和苏氏一道。先回去了,至于唐宝,不到吃饭的点,他是绝对不会落家的。 村子里小河边,自从见到杏花那一刻,陆凌心中就乱了心神,此刻散了会,更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一路跟到河边。 杏花自然知道陆凌跟在身后,慌乱了一瞬又瞬间镇定,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杏花了,如今见了些人,心里倒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河边此刻寒风刮着,杏花停下来,等着陆凌走上前来,才背过身,盈盈一笑,“你回来啦,凌哥哥。” 夏梅是个大方的,杏花跟着做事自然月钱是不会亏待的,今年过年托杏花的福,陈家过了个好年,而如今,杏花身上的衣衫,也是在凉城买的料子自己回来做的。 竹青刻丝藤纹的上等软烟罗,做成的一身束腰广袖裙,陪着水红色并蒂莲宽幅腰带,领口袖口皆有白狐腋子毛,衬得小脸艳若桃李,一笑倾城。 陆凌自然看的晃了神。 不自然的吞咽,陆凌发现此刻自己心跳的别样的快,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心跳声咚咚的震动着自己的耳膜。 杏花站在原地,任由陆凌一步一步走近,笑容愈发绽放在眼底,灿烂的晃花人眼。 “杏花你……” 陆凌细细的瞧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嘴唇张合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变好看了。” 杏花眼神一闪,随后笑容愈发的拉大,最后掩唇轻笑起来,银铃般的少女笑声随着河面飘扬了很远。 陆凌也微微一松,唇边泛起些笑意,两人相视一眼,有一股微妙的默契弥漫,同时默不作声的,慢慢的沿着河边往前走。 “凌哥哥,我同夏梅姐姐去了庸城。” “嗯,我知道,我听我娘说了。” “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你喜欢便好。” 闻言杏花眼睛笑成了一道弯弯的月牙,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包袱拿出来,递给陆凌。 “凌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你看看合适不?不合适我回去改改!” 陆凌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浮起浓浓的感动,“杏花妹妹……” 接过那个包袱,打开一看,那料子是玄青弹墨的蜀锦,摸着极为顺滑,陆凌心底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气,陆凌抬起头,深深望进眼前少女的眼眸,虽然脸上扬着笑,眼底的忐忑却是不小心泄露出来,绞在一起的手指也暴露了主人的紧张。 猛地将她拥入怀中,杏花一声惊呼,最终掩在紧紧咬住的唇齿间,双颊瞬间爬上红晕,耳尖都红了个通透。 只听见陆凌用少年特有的嗓音低低的,坚定的在耳边道:“杏花妹妹,陆凌此生定不会负你。” “所以,你开心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闻言,杏花眼眸垂下,掩去神色,贝齿紧紧咬着樱唇。半晌才抬头,弱弱的道:“嗯,我知道的,凌哥哥。” 我知道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没有这样清楚的知道过。 ………… 终于,到了一年一度的“年午饭”时候了。 因为今年生意比去年忙了许多,在家里准备这些吃食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所以夏梅馋了许久的香肠还是没能吃上。 豆腐也是前几天才新做的,吴家没有养猪,也不会杀猪,连鸡也是吴松猎的野鸡,说是家里的都留着下蛋,野鸡肉要更好吃些。 鸭子是市集上买的,没多大,两三斤左右,还有河里捞起来的三四斤的草鱼,总之几年的这顿饭,也不会简陋了就是了。 鱼做的酸菜鱼,这酸菜还是隔壁苏氏那里要的,夏梅没做,毕竟那做酸菜的嘉菜她没种,不过她也送了些自家种的番茄和白萝卜过去,算是还了情。 酸菜鱼有多么绝味想来自是不必多说,因为去年吃的火锅,今年大家准备吃些普通的大餐就好,比如这种平日吃不到的美味,一上桌就被围攻,没多久就见底。 酒楼里那些小吃,唐宝平日也吃过,如今也不怎么馋,桌上的鸡鸭鱼肉都是分量足的,讲究个年年有余,这顿饭菜,剩下也能图个吉利。 文皓和刘全如同往年一般,在吴家小院里过年三十,仿佛一切与去年都没什么变化,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变化。 这一年也是磨难波折,幸好每次总归化险为安,经历了更多事情的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有了极大的成长。 文兮虽然一如既往的欢快活泼,但是模样已经慢慢长开,身量抽长,面对外人时候已经能毫不怯懦的讨价还价,阴谋阳谋。 文皓在庸城的那一段时间,侯展天教的那些东西,让他深受裨益,气质愈发的温和无害,只是熟悉的人总能在那笑容背后,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云霓和刘全倒是没什么大的改变,但是一年过去,又长大一岁,往日那些不懂事的时候越来越少,心思也愈发的活络。 吴松这一年,师门的仇只报了一半,剩下的那几个人,他暂时动不了,但是药王谷沐三派人来说过了,日后有机会会通知他,一击必杀。 唐宝上了一年的学堂,已经开始学会摆读书人的谱,背着小手摇头晃脑的教训人,说起来一道一道的,模样惹的人忍俊不禁。 而夏梅……端起桌上的酒杯,深深的灌进一杯梨花酿,浑厚火辣的味道一直滑进胃里,神思有一刻的清明。 这一年,她收获了什么呢? 呵呵,很多啊,冰块……淮运帮……药王谷,还有如今的两家分店,都是这一年来的成绩。 但是,夏梅朦胧着双目,微笑着扫过众人脸上的笑容,心底暗暗的道: 收获算什么,没有失去什么,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三章 新年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年三十的晚上,吴家小院如往年一般,闹了许久才睡。 还不是那个扑克牌闹得,今年夏梅倒是特地做了一副扑克牌备下,所以昨晚上玩的高兴的不行,刘全脸上画的黑黝黝的一团,看不清五官,笑倒了众人。 文皓脸上也有好些个笔墨,唯有吴松脸上,只画了个胡子,笑起来颇有喜感,也逗得众人直不起腰。 几个人玩到都快寅时才睡,还意犹未尽,毕竟一年也就这一次,当然要玩的疯了,唐宝也跟着闹到丑时才睡,还是夏梅板着脸逼他去睡的。 狂欢无节制的后果,便是这一早除了吴松,大家都起晚了。 吴松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并不介意这种事,他习武之人身体自然要比常人好些,疲倦之时打坐两个时辰也就没问题了。 回过头瞧瞧炕上睡得沉沉的女子,皓白手臂露在外面,香肩锁骨之处点点红梅,暧昧痕迹尽显,引得吴松唇边的笑容更加深刻。 轻轻在额前落下一吻,吴松才起身出门,先去看看两个房间的炕火,随后在院中晨练了片刻,之后进了厨房,开始烧热水洗漱。 每年初一一早的饭菜是有规矩的,要吃元宵,佐着小葱拌蒜苗,意味着团圆富足,又聪明会算。 吴松将锅里的水温着,葱苗和蒜苗都下锅焯了焯,凉拌了放在灶台上。 做完这些,已经巳时,抬头看了看高升的太阳,微微蹙眉,提脚去敲响了刘全文皓的房门。 “文皓。刘全,该起身了。” 吴松的声音不大,但是文皓一听立刻惊醒,毕竟那密林里的****夜夜可是万分不敢忘。一溜的爬起来,神智还有些模糊,扫了一眼周围,刘全毫无动静,四仰八叉的睡着正熟。 “诶!知道了!起来了!” 嘴里忙着答了话。听到门外的人走了,才松了口气,睡意完全被惊醒了,闭眼养了片刻的神,才猛地一巴掌拍在刘全的大腿上。 “啊!” 刘全硬生生被打醒,气冲冲的睁眼便瞧见文皓没好气的瞪着他,冷冷的道:“还睡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快点快点起来!” 这么一吼,刘全也醒了,苦着脸爬起来,两人快速的穿戴整齐。除了房门。 吴松正在院中劈柴,见他们起身了便指指厨房道:“锅里有热水,先去洗漱吧。” 二人洗漱之后,跟着吴松在院中收拾柴火,堆成一个柴火堆,刘全有些惊奇的问道:“诶吴哥,你一直在家,干嘛还要劈这么多柴火?这要是下雨全部受潮了可咋办?” 吴松手下动作一顿,抬头笑笑道:“反正闲着,多劈一些是一些呗。” 说完低下头。继续劈柴,紧抿的唇泄露了一丝不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总是不自觉的发忙。想要再做多一些,做多一些。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起头看了一眼文皓,文皓自觉的去开门,门外自然是文兮和云霓两个小姑娘,俏生生的挽着手站在原地。瞧见门开了立刻扬起笑容。 “哥哥!新年快乐!” 文兮高兴的跳到文皓身边,挽着她哥的手道贺新年,大大的桃花眼笑弯成月牙了。 文皓无奈的笑,眼底却满是宠溺,抬手轻轻揉揉妹妹的发顶,轻声道:“妹妹,新年快乐。” 云霓瞧着这一幕,眼里也是欣慰,此刻慢慢走过来,福身行了一礼,“文哥新年快乐。” 文皓转过头,也对云霓温和一笑道:“云霓妹妹,新年快乐。” 此刻刘全也走了过来,大大咧咧的喊着:“喂!你们在那作甚呢?!吴哥说吃饭了!还不快进来啊!” 几人这才关了门进入内厅,文兮和云霓去了厨房盛饭,吴松便去了房里,唤醒夏梅。 唐宝昨夜和他们一起睡的,这个时候正在夏梅身边睡的香甜,母子毫无防备的依偎在一起,吴松只觉得心底柔软成一片。 “娘子?娘子?” 轻轻的唤了几声,夏梅才缓缓睁开眼,缓了片刻意识才回笼,看了看天色,惊觉自己竟然睡到这个时辰。 瞪了吴松一眼,打掉那双不安分的大手,赶紧穿起衣服盘起头发就往外走,一边还对吴松道:“快把唐宝喊起来,初一早晨可是睡不得懒觉。” 夏梅忙着洗漱,将贡品摆上,点上香,磕了头,这才宣布开饭,这屋子里供着财神爷,他们从商,财神爷的祭品自然不能少。 刚好这个时候吴松也拉着睡眼惺忪的唐宝进来,一家人都坐下开始吃早饭,喜气洋洋的讨论今天身上的新衣裳,连唐宝都很快精神起来,将碗里的几个汤圆全部吃了下去。 只是小孩子,难免对于小葱和蒜苗这样味道重的东西有所抵触,夏梅好声哄着才哄他吃下去一些,说着要是不吃以后会变笨,不然这孩子怕是一根都不会吃了。 真的是,越长大越操心,明明去年都还没这么挑食呢! 吃了早饭,唐宝就开始正式的跟大家拜年,望着唐宝又涨了一岁的模样,眉眼也慢慢长开,脸上的婴儿肥也减了些,好似有些清瘦了,夏梅憋回眼里的湿意,心里暗暗道,以后绝对不能让他挑食了! 吴松轻轻拍了拍夏梅的肩膀,心底也是微微感慨,时间过得真快,这唐宝去年拜年的样子还就跟昨天一样,转眼就又过了一年。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孩子长了一岁,这压岁钱也要跟着长,今年唐宝的压岁钱足足有十五文,能够买好些个宣纸了。 唐宝得了红包自然是高兴的,转身又和文皓他们拜年,因为文皓他们不是长辈,也就没有给压岁钱,只是也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多半是些小玩具,文皓给的那个还是个稀罕玩意,唐宝得了开心的不得了。 将自己的收获好好的保存起来,挑挑拣拣几样带在身上,然后就如同大将军一般昂首挺胸的“征战”去了,今日可是要吃个滚瓜圆才会回来。 夏梅也赶紧摆上买的瓜果小吃,准备了好些个这些东西,家里也就唐宝一个孩子,这会倒是摆了一桌。 等那群吵吵嚷嚷的小萝卜头们闯了进来,瞧见这么多好吃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夏梅笑着给每个孩子都装了满满的一口袋,手里还抓着两块,嘴里也是塞得满满的。 这一年,孩子们也没吃到好东西,虽然也没怎么挨饿,但是这些东西肯定是没有的,这会拿着这么多,简直高兴的像做梦一样,含在嘴里化了都不舍得咽下去。 夏梅心里一酸,又涌出一些无力感,她不是圣母,这些孩子,自己也就只能关怀到这里了,想到这里,夏梅便柔声道:“慢点吃,别急,还有呢!” 送走吃饱喝足的孩子们,夏梅倚在门前,有些失神的望着村子的方向。 吴家小院虽然在村子中间一点,但是周围也就陆家,其他的隔得都比较远,这会瞧着,远处一缕一缕的炊烟袅袅的飘散在空中,映在冬日的暖阳下,别样的温馨祥和。 看来这粉条作坊,还是早些个建起来吧,村里只要愿意来工作的,人品没问题的都可以来,这样,应该能帮到一些人吧。 幽幽一叹,夏梅转身关上了院门。 初二去拜访了陈家和童万礼,初三去看了侯展天和莨良,他们在青山镇买了套院子,请了两三个仆人还有个厨娘照顾起居,吴松他们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下棋,见两人来了,也非要杀完这一盘。 “哈哈!老候你输了!” 莨良顿时激动的拍桌子,脸上的肌肉都快抽搐了,满眼精光乱闪。 侯展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莨良此刻心情极好,不和他计较,认为对方只是不甘输给自己,要知道下棋自己就没赢过,好不容易有这一次,当然要好好记着了。 完了棋局,二人才站起身迎接吴松夫妇,侯展天歉意的道:“松弟,弟妹,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吴松爽朗一笑道:“两位哥哥哪里的话,我们又不是外人,并且二位棋艺精湛,吴松有幸观之,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哈哈哈!你小子,就知道打官腔!” 莨良拍着吴松的肩膀豪气的大笑,被揭穿的吴松也不尴尬,淡淡的轻笑着。 夏梅从家里带来了一些自己做的吃食,还有自己做的两个香囊,加了凝神静气的药草,有助睡眠。 侯展天欣慰的抚着胡子笑道:“还是弟妹心细体贴,若是吴小子,我们可是没有这样的福气啊!” 夏梅轻笑不答话,吴松却是淡淡一挑眉道:“那你也是沾了我的光。” 话音落下,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夏梅瞪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真是,说起这种话也真是厚脸皮。 殊不知正是这样好爽的性格,对上侯展天和莨良的性格,他们两人在王城摸爬滚打这半生,什么阴谋阳谋没有见过?心机在他们面前见的多了,还是这种直爽的性格,更加喜欢结交。 不然当年也不会容忍这样一个愣头青小子,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再反冲。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四章 作坊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在各种各样的走亲戚之后,新年转眼就到了初五,没两天又要开店做生意了。 夏梅想来想去,那个粉条的事,还是要先和李晟商量一下,让他心里有个底,顺便问一下村里那些人靠得住,到时候可以收下。 这粉条的作坊,只要等夏梅将粉条的菜品一推出,就可以开始建,建好也得半个月,设备什么的也得早早的订做,等市场一打开就得投入生产。 于是初六的时候,夏梅带着些许年礼,上门拜访李晟。 李家虽然分家了,但是大家也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李家老大也回来过年了,因为他爹第一个念头,总要回来祭拜。 所以这院子里倒是挺热闹的,夏梅站在门外都听见院子里说笑的声音。 敲响了院门,里面便传来一声女声:“来啦!” 随即小李氏便拉开了门,瞧见是夏梅愣了愣,然后抿唇友善的一笑,“是嫂子啊,快进来吧。” 夏梅走进来,院子里有颗李子树,这时下面烧了一堆柴火,围坐了一圈的人在哪里烤火说笑,此刻都转过头看瞧着夏梅。 “呀,大家都在烤火呢!我也来凑个热闹吧!” 轻笑着招呼着走过去,众人笑起来,谭氏站起身迎接夏梅,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来,拿着。没啥好东西,图个过年吉利!” 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谭氏稍稍推辞了几句也就收下,毕竟人家好歹是来拜年的,这东西不好往回退,只是心里捉摸着,下次也要看准机会把人情还回去。 这么想着。谭氏也就收了东西放回屋子里。夏梅坐下烤火,这一圈的人都是李家的,老大老二都在。老三说是去了镇上,三媳妇也是在的,老三年龄比夏梅还小些,故而三媳妇也是个小的。笑起来很是腼腆。 还有几个小孩子,老大一儿一女。老二家的妞妞,老三家的还是个奶娃,一家人绝对算得上和睦亲近,幸福美满。夏梅坐着说笑了片刻,才道明来意,想要找老二谈些事情。 李晟想起爹临走前交代的事情。此刻心里微微有数,便站起身道:“那嫂子。快跟我去后面厅里说话吧,老三媳妇,给端杯热茶来。” 老三媳妇闻言赶紧站起身,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小李氏,转身进了厨房。 夏梅跟着李晟到了后面院子的大厅,虽然大厅里吹这冷风有些寒意,不过为了避嫌,也只能在这里了。 老三媳妇很快端来了热茶,还很体贴的用火盆端了些炭火进来,夏梅不由的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对方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有了炭火,就算门开着也好有暖意,喝了些热茶,夏梅便开门见山,直接道明来意:“李晟,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李晟摸摸脑袋憨笑道:“吴家嫂子,你可别折煞我了,这附近谁不知道嫂子你的本事,再说了,我爹临走前特地告诉我,你家的事多上心,要全力配合你呢!你有啥想法,直接说就是!” 夏梅抿唇轻笑,这李家老二倒是直爽,就是这个性格做村长,也不知是好是坏,“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时常弄些吃食,眼下我又个新的吃食,准备这开了铺子就开始卖。” “但是这个吃食有些麻烦,而且若是卖得好,我生产便跟不上。” 李晟放下茶杯,认真的听着夏梅的话。 “所以,我想,要是真的卖得好,就在村子里,建一家作坊,专门做这个吃食。” 说到这,夏梅便不再多说,而是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抿茶,给李晟消化考虑的时间。 李晟放在桌上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底一片激荡。 他在思考夏梅这件事,做成的可能性,和带给村民的利益有多大,会不会带来伤害,亦或是,失败之后损失该怎么算? 思索了半晌,李晟终于发现,这件事承担风险的,根本就是夏梅啊,其他人完全没有风险,这根本就是造福村民的好事! 看了看面前淡若幽兰的女子,李晟觉得,他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这个女子,要对她好,才会收获百倍的回报。 打定主意,李晟出声道:“嫂子,我想过了,若是村里能有你建的作坊,好多婶子都能找个事情做,既能补贴家用,也能帮你的忙,此事可行。” 等的就是这句话,夏梅放下茶杯,轻笑道:“既然村长同意了便好,我先说给你,有个心理准备,具体的还要等我卖了那个吃食,看看效果再做打算。” 李晟理解的点点头,笑道:“没问题,啥时候需要,嫂子你说一声就是!” 又商谈了几句作坊的问题,夏梅才起身告辞,本来就是来谈论这事的,谈完了自然也就离去,走的时候小李氏还从厨房里追出来,要留着夏梅吃晚饭,只不过被夏梅家里做好了饭推辞了,小李氏只好放她离去了。 唐宝的学堂要过了小年才开始上学,可是酒楼要开张,家里便没人了,只好把唐宝带上,反正这孩子现在也在镇子上混熟了,应该不会迷路。 吴松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抵不住夏梅软磨硬泡,说是还没招够伙计,要是找到了肯定让他休息,吴松其实不是不想做事,只是觉得那么多人,让他有点微微不自在。 不过,为了娘子,一点点的毛病还是可以克服的。 …… 天福客栈开业了。 并且在开业的第一天,特色菜就推出什么“瀑布三千丈”,名字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也没啥美感,这可不符合天福的作风啊,于是好些人就好奇啊,手贱的点来试试看。 端上来刚开始还以为是碗面,失望了瞬间,拿起筷子才发现这“面条”滑不溜秋的,夹不住啊。费力的夹住送进嘴里。嗬,真是爽滑啊! 这口感,还真是前所未有。那人眼前一亮,赶紧吃第二口,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这一碗粉条就见了底。 其他人瞧着那个样子,也被激起了好奇心。陆陆续续的点来尝试,刚开始没有体会到的魅力,多吃一会也就感觉到了,不管吃多少都不会腻。也不会有平日里吃面那种胃里的烧灼感,清爽又滑嫩,汤头味足。倒是比面条更好吃些。 土豆粉做成了酸辣粉,自然魅力十足。青山镇卖的挺好的,但是凉城和庸城就稍微差一点,因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久久都未出现。 但是夏梅也想到了办法,因为,今日乃是初七啊! 每月初七,都是传说的会员日,夏梅早早的派人将这个月的赠品松了过去,每个会员都有哦,这让夏梅攒了好久的粉条几乎一下没了,只能期盼那些口味挑剔的会员,能给面子,打开这个市场。 这个期间,夏梅仍旧在手工做粉条,土豆的库存减少的很快,如今那个土豆山都快少了三分之一了,做成的粉条才勉强供应。 接下来几日,这特色菜里都有粉条做的吃食,因为纯手工,这一碗粉条的价格是面条的两倍,并不便宜,吃的人也就没多少,这让夏梅有些忧愁。 可是,这粉条本身太费事了,若是建了作坊,能够只卖粉条,利润会更大一些,眼下还是要先打开市场才行。 刚开始的几日,凉城和庸城这粉条卖的的确不怎么样,可是后来,却是突然就火了,因为大家发现,这东西好消化啊,家里的老人小孩吃了,也完全没问题,身体还慢慢的健康了起来。 这样一来,这米粉的价格也就不算贵了,要知道这两座城池里,多得是中等的百姓,这两碗面的钱,还是有的,只要家里的老人孩子吃得香,什么都不是问题。 看到这样,夏梅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作坊的事,可以开始办了。 这个时候,夏梅又招了个活计,顶替吴松,文皓一直在庸城跟着侯展天,杏花去了凉城,莨良那个大个子在身边,也没人敢招惹她。 新来的伙计叫韩风,是个青山镇镇上的,也是个命苦的,父母早亡,跟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从小没少吃苦,是在那小弄巷里搭架打大的,身手灵活,手脚麻利,反应也快。 如今唯一的奶奶也生病了,韩风急的满嘴起泡,家里没什么银钱,给奶奶抓药用光了,便出来到处找工作,看见天福招伙计的文书便想着进来碰碰运气,毕竟早就听说这里是个肥差。 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被招进来了,韩风心里激动的睡不着觉,想着自己一定要把握机会,这个工作好好做了,攒了银子,就能跟奶奶稳定的生活了! 这样想着,韩风几乎是拼了命的在做事,刘全的事也被抢了许多,还挺不好意思的,再加上大家都是命苦的,一来二去,韩风很快的融入了天福。 “韩风,听说你奶生病了,这半个月的工钱你先拿着去给你奶奶看病吧,剩下半个月的,等这个月完了再结给你。” 韩风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美得天仙一般的女子,他知道这酒楼现在是她管事,没想到她竟然…… 紧紧捏紧拳头,韩风接过文兮手里的钱袋子,低头深深鞠了一躬,便飞快的跑了出去,所以也没人瞧见,少年微红的眼眶。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五章 消息 “诶,夏夫人,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客源少了许多?” 莨良看着楼下大堂的景象,微微皱眉,问道对面的女子。 夏梅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的敲打着,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下面人数稀少的大堂里。 这个时辰是饭点,按理说绝对不该只有这么些人。 想了想,夏梅站起身,对莨良道:“我去找陈朗生问问看,他那里情况如何。” 莨良点点头,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担忧的望着下面。 从几天前,酒楼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人流量眼看着减少,莨良刚开始还以为是酒楼出了问题,严查严打了好几天,并没发现问题啊,然后才发现这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减少,这才察觉到不对,赶紧唤来了夏梅。 心底有一丝不安的情绪慢慢扩大,莨良一双虎目里难得的溢满担忧。 夏梅到了朗月阁的时候,却被告知陈朗生不在凉城,去其他地方巡查去了,夏梅皱眉,这平日里也没见他巡查的这么勤快啊,怎么刚好就碰上了。 没办法,夏梅只好请伙计告诉他,自己来过,并且有事相商,要是回来了告诉自己一声。 回去的路上,夏梅注意到,街上的行人当真比之前少许多,这是为何? 想来想去,夏梅最后派了个机灵的伙计,去找了一个天福的会员,借着送点东西的名头上门打听打听。 结果没多久那个伙计就回来了,说是人家前几日搬家了,不在凉城。 莨良这下觉得更加不对了,心里一直有着那种不详的预感。但是表面上却又风平浪静,让人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找不到问题,夏梅也担忧,可是没办法,等了几日陈朗生仍是没有回来,夏梅只好先回青山镇。 然而,日后想起来。夏梅觉得。若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回来,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破事。 走进天福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斜阳懒懒的照在门前,撒下一地光辉。 此刻客人已经走光了,大堂里空无一人。不知道刘全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会留着这样一个背影给自己。 紫檀色彩绣的大袖衣。外面罩着玄色鹤纹单罗纱,身材修长,静静站在那里,就如一柄未出鞘的宝剑。风华内敛,让人不能小觑。 夏梅站在那片光影里,静静打量了片刻。忽的轻笑出声。 “如何?可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 背影僵了一下,随后扬着淡笑转过身来。温柔的瞧着面前的女子。 公子如玉,世无双。 夏梅也不得不赞叹一句,眼前的秦之翰,大概才是真正的秦之翰吧。 生来就是人中龙凤的人,不管如何,都不能掩盖发光的气质,如今褪去浮华,露出本身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小厨娘,我又回来了……你,可还满意,你所见到的?” 眼底闪着莫名的光芒,秦之翰提脚一步一步走进夏梅,夕阳在地上画出分明的界限,一则黑暗,一则明亮。 最终布靴停在那一条界限之后,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女子。 秦之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跳,仿佛那种飘了很久此刻却忽然落地,一下一下,沉稳又清晰。 她好像变得更漂亮了,为什么呢?是因为有了成绩,更加自信吗? 不,秦之翰轻笑,她向来就是这般自信,小厨娘一直都是小厨娘,从未改变。 夏梅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目光迷离晃神的男子,垂下眼眸,提脚绕过他,走向大堂内。 秦之翰愣了一下,看着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苦笑不已,不做痕迹的收回到身后,紧紧握成拳。 是啊,小厨娘一直都是小厨娘,一直都不是他的。 夏梅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才懒懒的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事吗?” 秦之翰垂眸看了那片光影一眼,才恍若无事的扬起轻笑,走过去坐在夏梅对面,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你猜?” 夏梅杏眸一眯,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意味深长的问道:“秦老板,咱酒楼今天还有好几筐的萝卜没用完,你要试试吗?” 秦之翰端着茶杯的手蓦地一紧,眼底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了。 夏梅满意的看到对方变脸,心里才舒坦一点,这人真是,每次回来都像上杆子讨打似得,非要惹得自己不快。 “咳咳,”调整了一下心态,秦之翰才坐直身体,正色道:“夏梅,把酒楼关了吧。” ………… 夏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眼前不停的闪着秦之翰那张讨厌的脸。 还有耳边他那挥之不去犹若惊雷的声音。 吴松见到自家娘子这般失神的模样,好像受了非常大的打击,心里一紧,赶紧上前去抱在怀中,不停的安抚,柔声安慰。 夏梅才吴松的低唤下,慢慢回过神,深深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腰间的衣裳,浑身都僵硬了。 “娘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夏梅酝酿了半晌,才闷闷的道:“秦之翰说,要我关了酒楼。” 吴松一愣,并未出声,静静的等娘子讲完。 “因为……因为,边关戒严。” “许多城池都开始戒严,百姓都不让出城了。” 说道这里,夏梅猛地从吴松胸前抬起头,对上对方不可置信的眸子,艰难的道:“夫君……要打仗了……” 吴松瞳孔猛地一缩,唇角努力的拉平,浑身肌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好半天才努力的平静下来。 这则消息简直犹若惊雷,若不是夏梅说出来,任何人说他都不会信。 可是这消息怎么就来的这么陡,半分准备都没有,眼下要如何? 一时间,吴松脑中也纷乱如麻,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孑然一身,毫无牵挂,他现在心中牵挂的事情太多,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的焦急无措。 不过慌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毕竟这么多年的锻炼,冷静已经刻进骨子里,紧紧握住夏梅的肩膀,吴松严肃的道:“娘子莫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咱们先进屋里说。” 夏梅在吴松的安抚下,也慢慢冷静下来,没错,自己还有夫君和儿子,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乱了分寸。 走进屋子,关上房门,吴松拉着夏梅坐下,“娘子,你且将你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为夫。” 夏梅看了眸色深沉的吴松一眼,心下稍安,便将自己从秦之翰那里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了吴松。 “去年天灾,大渝气数大折,国库亏空,军队也涣散,百姓更是家无存粮,这样的时刻,自然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黔国和大韩,在一个月前均派出使者前来求娶联姻,但是我国并未有适龄的公主,原本大家以为,大概是要选个重臣之女,谁知道对方却故意挑三拣四,始终不肯松口。” “这样一来,这两国便以大渝拒绝和亲的缘由,撕毁了原本的三国合约,而黔国更是五万大军压阵,在两国交界之处演练兵马。” 黔国其用心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听到这个消息的吴松,一双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握着夏梅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 怪不得啊怪不得,唐宝的那个玩具就已经透露了,黔国想要挑起战火的心思,早有图谋! 想到这里,吴松坐不住了,站起来大步大步的在屋中踱步,夏梅更是担忧的望着他,心里不安的情绪又开始滋长。 “夫君……” “娘子,”吴松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梅:“秦公子现在在何处?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 夏梅心中一叹,无奈答道:“他应该还在酒楼。” 说完,吴松冲夏梅点点头,丢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急匆匆的大步离去。 夏梅跑过去,倚着门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默默念着一句话: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吴松运起轻功,极快的飞到了青山镇,才改为快步走去天福。 此刻天福已经关门了,刘全拉开门发现是吴松,很是吃惊,然而对方好像没有解释的打算,一开口就是直奔主题。 “刘全,你家掌柜的呢?我有事找他。” 刘全愣愣的点头,“在里面呢,吴哥进来吧。” 没有一丝废话,吴松进来的时候便发现秦之翰站在不远处定定的瞧着他,薄唇微抿,见到秦之翰转头就走,吴松立刻提脚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雅间,刘全一头雾水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心底纠结:“要不要送茶水啊?要不要呢?……” …… 楼上,吴松很直接,“秦公子,在下想知道,秦公子的消息是否实属。” 秦之翰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目光不善的盯着来人。 半晌,才漫不经心的道:“吴公子说的什么消息。” 没等吴松说话,秦之翰便继续道:“是吴公子师承哪个镖局,还是吴公子师门灭门真相?亦或是吴公子与药王谷的交易?” 吴松眼中弥漫的杀气已经牢牢锁定了面前的男子,室内一股无形的硝烟弥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六章 争论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几乎犹如实质,粘稠的让人不能呼吸。 二人目光交汇尽是火花,吴松这一刻杀气全开,牢牢的锁定了对面的男子。 秦之翰瞳孔一缩,眯起的眼里有着狠厉。 没想到,这人一身功夫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这周身的杀气更是恍若实质,就连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久的自己,面对这样的杀气,浑身也克制不住的发抖。 面前的这个男人,犹如夜叉,面目可憎,一双虎目里满是不善,让秦之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就在秦之翰有些憋不住的时候,突地,吴松身上杀气蓦地一收,空中的空气仿佛一下涌了过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之翰不可抑制的拉长了呼吸,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察觉到对方目光里的似笑非笑,脸色变得铁青。 吴松在对面坐下,淡然的给自己倒了碗茶水来喝,秦之翰皱起眉,这人动作怎么这么粗鲁,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眯着眼打量对方半晌,秦之翰脸色才缓和,幽幽的道:“吴公子,我想咱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吴松抬眸看着他,用眼神示意:“快说啊。” 秦之翰:“……” 按住自己额角欢快的十字路口,秦之翰颇有些咬牙切齿:“吴松,我乃是江湖第一组织,天机阁阁主,秦岚。” 说完,视线便牢牢的盯着吴松的脸,妄图上面上寻到一丝惊讶,或者惊惧,然而。都失败了。 吴松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等他说完还像模像样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喝茶。 秦之翰面色更加难看,怒气一闪而逝,狠狠的瞪着对方。 这人,绝对不像面上看到的如此粗鄙无脑,看来。是在扮猪吃老虎咯! 想到这里。秦之翰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一时无言。 要是对方只是一介武夫,那自己应该高兴吧。毕竟自己的机会就大一些了……可是,对方越厉害,证明小厨娘的眼光越好,她就越安全。自己也应该高兴。 说来说去,好像还是厉害一点好。毕竟,有些东西,错过一次,就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秦之翰终于妥协的瘫坐在椅子上,手臂蒙着眼睛,喃喃道:“消息绝对属实。毕竟天机阁的情报楼不是吃素的,不然。我怎么会让小厨娘放弃酒楼。”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酒楼对她的意义啊……” 吴松抬眼冷冷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抿唇未语。 “那你打算如何?” 秦之翰沉默片刻,才继续道:“黔国人善武,而眼下大渝的情况可谓是毫无招架之力,真的打起来,毫无胜算,所以,我准备……” “你准备如何?!” 秦之翰拿开手臂,睁开眼看着情绪内敛的吴松,冷冷的道:“我准备,将产业全部转移到大韩。” 吴松面无表情,“那这酒楼呢?那天下苍生呢?” 秦之翰眸里浮起一抹讥色,“天下?天下与我何干?天下分合古之常情,你有何能力阻止?” “至于酒楼,”他眸里闪过不忍,“酒楼带不走,不过夏梅可以跟着去大韩,重新开始。” 说完,秦之翰目光灼灼的看着吴松,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吴松终于变了脸色。 “秦公子,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吴松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语气里满是冰寒:“道不同,不相为谋。” 秦之翰瞳孔猛地一缩,就这样看着吴松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放在桌上的拳头紧紧握起,愤怒染上双眸。 ………… “皇上!皇上!急报啊急报!” 一个御前带刀侍卫急匆匆的跑进金銮殿,噗通一声跪倒在殿内。 “启禀皇上,八百里加急报文!” 轩辕洺面色微沉,急切道:“快呈上来。” 报文到了手里,看完了之后脸色愈发的铁青,右手握拳狠狠砸在龙椅上。 底下的人一惊,吓得全部跪倒在地,大呼:“皇上息怒……” 深呼吸,轩辕洺睁开眼,敛去眸中怒色,平静的道:“起来吧,来说说眼下要如何。” “黔国兵马今日又向边界推进了两公里,距离咱们的边关龙城不过十公里。” 此言落下,底下立刻议论纷纷,好好的一个朝堂立马变成了菜市场。 轩辕洺揉着额角,疲惫的看着他们,扫过低着头装死的某个身影,心下一动:“皇弟,你有何良策?” 被点名的轩辕景在众人的目光下,无奈的走出队列,辑手行礼:“启禀皇上,臣弟……臣弟尚无良策。” 轩辕洺又涌起怒气,呵斥道:“什么叫尚无良策?!这人家都打到鼻子底下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吵,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被吼的朝廷大臣大气都不敢喘,丞相看着前面低着头乖乖挨训的男子,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嘲笑,随即又垂下眼眸,装作无事的样子。 轩辕景此刻却出声道:“皇兄,依臣弟看,眼下大渝经受天灾,受损严重,还未恢复实力,此刻与黔国开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这话引得朝中不少大臣的赞同,纷纷表示应该求和,轩辕洺的脸色更加不好,让一旁的侍从担心,自家皇上的脸色最后会不会变成黑色。 虽然知道轩辕景说的是实话,可是心里就是无比的不爽,不甘心。 这黔国宵小,实在是过分,竟然这般无耻,想要趁火打劫。 就在此时,一直不动于山的龙虎大将军却站出来,大声道:“皇上,臣认为不妥!这黔国此举,本就为天下人不齿,若是我们此去议和,必然要割地赔款!” “这无疑是丧权辱国啊皇上!” “从此,大渝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间?!” 掷地有声的质问,成功让所有人闭了嘴,轩辕洺也陷入了深思,这将军说的不错,此去议和,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妥协,到时候对大渝更加的不利。 见到皇上有所意动,龙虎大将军铁丘此刻霸气的一撩衣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道:“皇上!臣请命,恳请皇上恩准臣带兵前去,扫平那妄图进犯我大渝国土的宵小之辈,保卫我万千河山!” 此言可谓是热血沸腾,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轩辕洺也大为感动,正要出言恩准,却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哦?龙虎大将军,带兵?你说的轻巧,请问你的兵从何而来?” 龙虎大将军被轩辕景质问,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对方毕竟是王爷,也只能客气的回答道:“自然是大渝五十万将士。” “呵,”轩辕景一声冷笑,“五十万?!莫不说咱五十万将士是否处于鼎盛时期,那黔国人个个勇猛噬杀,以一当三,更何况,他们全民皆武,兵队更是足有百万之多!” “这……” 面对轩辕景不留情面的斥责,铁丘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好,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没错,可是这么当面说出来,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铁丘怒道:“璟王!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堂堂大渝好男儿,都应该保家卫国,征兵就是,就算敌不过,也不能甘愿低头认输!” 轩辕景不客气的翻个白眼,懒得跟他说,“一介匹夫!” 转过头,轩辕景拱手对皇上道:“皇兄,臣弟以为,既然对方还未直接打到我国境内,那么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目前的大渝的确经不起战火,若是有一丝余地,咱们都应该争取。” “这天下,向来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咱们现在一时服软,让几座城池给他们,等来日我们养精蓄锐,再前去灭他几十万大军,夺回咱们的城池也并无不可啊皇兄!” 轩辕洺的眉头都快皱成了死结,看着下面的轩辕景和铁丘,心中烦闷不已,一时想不出决断,只好大手一挥:“退朝,明日再议!” 说完便一拂袖,大步离开,留下殿中朝臣,暗潮汹涌。 铁丘站起身,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轩辕景,重重的“哼”了一声,气冲冲的离去。 轩辕景面无表情,淡淡的踱步离去,身后的丞相皱着眉打量着他,心中隐隐不安。 再说轩辕洺,回到御书房歇息了不到片刻,就被禀明四皇子求见,本想回绝,话到嘴边又化作无奈的叹息:“进来吧。” 四皇子走了进来,轩辕洺瞧着他已经长开的模样,心下黯然。 说起来,这个孩子和自己最为相像,不论是性格或是品行,如今更是在朝中和太子分庭抗礼,实力相当。 这证明,这个孩子还有实力。 只是……他娘…… 四皇子轩辕衍抬头看了父皇一眼,见他目光缅怀,就知道他在透过自己想念自己的娘亲,那个短命的生母。 原先自己因为她的离去而受尽苦楚,心中怨恨,后来才发现,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死人的地位,在父皇心里,要更高一截。 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里,轩辕衍脸上露出苦楚,苦涩道:“父皇……明儿就是母妃的忌日……儿臣前来讨个恩准,想要前去皇陵为母妃上香。” 轩辕洺闻言,表情难得的露出一抹慈爱,正要恩准,却听到一声淡淡的嘲讽:“哦?四弟,据我所知,宸妃忌日可不是在明日吧!” 轩辕衍眸中凶光一闪,随即恢复正常,看向来人。 “拜见太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七章 党羽 轩辕睿走进来,明黄色的衣衫看起来分外刺眼,嘲讽的扫了低着头的轩辕衍一眼,才正式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轩辕洺今天接连说话被打断,心中微微不喜,但是对方是太子,也不好过多的发脾气,只好忍住怒气冷冷道:“起来吧,你来做什么?” 太子恭敬的道:“父皇,今日朝堂之上,儿臣认为,靖王叔说的甚是有理,我们应当主和。” 轩辕洺眉头一皱,上下扫了太子一眼,心中暗自思忖。 这太子怎么就着璟王说话了?莫不是璟王也加入了他的党派? 对于皇上的打量,太子自然明白,他本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璟王一向超脱事外,一直不能拉拢,而他又是父王心腹,所以太子从未停下对他的拉拢,只是这么久以来收效甚微。 但是这一次,璟王却出乎意料的标明了自己的立场,主和,太子当下立即决定,自己跟着璟王走,按照父皇多疑的性格,肯定就会怀疑璟王。 没有了父皇的信任,璟王必定受冷,此刻自己再上前拉拢,定然事半功倍。 打着这个主意的太子,此刻对于皇上怀疑打量的目光装作看不见,只是低着头,一副诚心为国的模样。 旁边一直站着的轩辕衍,看了太子一眼,心思一转,眸里浮起冷笑。 “启禀父皇,儿臣也同意璟王的说法,咱们眼下的确不适合迎战。” 太子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向四皇子,瞧见对方眼里的冷笑,心里“蹭”的一下涌起怒火。 这混蛋!故意坏了他的好事! 而坐在书案后面的轩辕洺。则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这般没有志气!” 太子正欲说话,却被轩辕衍抢先一步,“父皇,并非儿臣长他人之志,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天下三分。而大韩又解除了和平协议,那么咱们与黔国开战,若是他大韩最后来坐那黄雀。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亦或是,大韩和那黔国练手,咱们更加没有一战之力。” 太子在一旁听了几句,心中更加不悦。也抓着他喘气的机会急忙道:“是呀父皇,君子不逞一时之志。王叔说的有理,待咱们国力恢复强盛时期,再夺回城池,也未必不是好办法。” “所以。”太子一掀衣袍跪下,抱拳诚恳道:“父皇,儿臣认为。只要尚有一丝可能,咱们都应该请求议和!” 眼见父皇的脸上不善。轩辕衍扫了地上跪着的太子一眼,也落后半步跪下,“父皇,儿臣,附议。” 轩辕洺气得拳头紧紧握起,他不甘心啊!想他接手大渝以来,向来风调雨顺,国力强盛,怎么一年的天灾就落得眼下这般境地呢?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土拱手让给那群强盗吗?! 牙根咬的死死的,轩辕洺的眸中一片阴沉与暴怒,谁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盛怒。 太子有些忐忑,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等明天父皇消了气再来,这个时候要是被父皇惦记上可不是好事呀…… 没等他心思转完,外面就又人进来禀报,“皇上,璟王求见。” 轩辕洺心乱成麻,极为不耐烦,“他怎么又来了?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还有谁,一道请进来。” 那太/监也被此刻皇上的怒火吓到,身形微颤,卑微道:“回……回皇上,没有了,外面没人了。” 轩辕洺揉着眉心,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退下,片刻璟王就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官服,想来下了朝就没回去。 若是说刚刚在朝堂上,轩辕洺的心情只是不悦,那么此刻就真的是烦躁了,所以这个时候见到争论的主人公之一,脸色相当的难看。 轩辕景只当看不见,老老实实的行礼之后,轩辕衍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说吧,你又来做什么?” 轩辕景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位皇子,眼底划过一抹深思,随即淡笑道:“皇兄,臣弟自然为眼下大事而来。” 轩辕洺闻言正要冷笑嘲讽,又瞥见旁边垂手而立的两位皇子,眼眸一眯,改口问道:“哦?那你现在,仍旧是主和了?” “正是。” 轩辕洺的语气更加的深沉,“那么……璟王,你可有何人选?派去议和的使臣。” 轩辕景略一沉吟,然后目不斜视的拱手道:“皇兄,臣弟认为,此去议和,既要表明我们大渝对此事的重视,又要不失分寸,不能让那群蛮夷牵着鼻子走。” “依臣弟看,这使臣,太子就很合适。” 此言一出,屋里剩下三人目光皆是一变。 最为惊讶的就是太子本人了,他根本没想到璟王会推荐自己,要知道这件事说好也不好,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几乎是集中了全天下的目光了。 要是自己办成了,威信大增,那么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定然是稳稳的,任凭他老四怎么翻,都不可能有一滴浪花! 这么说来,璟王这是……在帮自己?! 一想到这里,太子眸中猛地迸发出惊人的光芒,目光灼灼的瞧着璟王,在璟王咳嗽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 “啊……父皇,儿臣甘愿担此重任,前去议和!定不辜负父皇和天下百姓的期望!” 轩辕洺在太子和轩辕景之间扫来扫去,目光越来越冷,最后眯起眼,打量了面前的三人,又闭上眼沉默了许久。 才冷冷道:“既如此,太子你就去做准备吧。” 太子得了恩准,喜不自禁,赶紧谢恩之后站起身,感激的看了璟王一眼,便匆匆离去。 而璟王瞧着太子匆忙离去的背影,眸中讽刺一闪而过,却被一旁的四皇子捉个正着,心下泛起疑惑。 “皇兄,臣弟告退。” “父皇,儿臣也告退。” 二人见轩辕洺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相继告退离去,轩辕景出了御书房,就直奔宫外璟王府去了,而轩辕衍却是摸着下巴,暗自思索着这璟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 很快,大渝就传遍了,当朝太子轩辕睿亲自带领着一万亲兵,前去边关,与黔国大将“深度交流。” 就算你说是深度交流,我们也知道你是去议和的! 这个消息一出,大渝瞬间就炸开了锅,百姓乱成一锅粥,有的人赞同,说皇上圣明,不打仗就是好皇帝,也有人骂骂咧咧,说什么皇帝老儿就是怕死,怕那群蛮子作甚,直接领着几十万兵将前去杀个你死我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当然,这人很快就被当成醉酒抓进衙门好好教育了。 可是这也代表,很多人都不赞同大渝这种做法,认为实在是丧失血气。 吴松就是不赞同的人之一。 “夫君,你这几日怎么了?怎么总是沉着脸?唐宝说他都快被你吓的做恶梦了。” 这一晚,夏梅抱着吴松的臂膀,关心的问他,这人自从那日从天福回来,就情绪内敛了许多,笑容也不见了,总感觉心事重重。 这让夏梅很不安,更糟糕的是,最近这今天,吴松几乎都不说话了,总是心神不宁的劈柴,院中一大半都堆了柴火,夏梅不得不弄个油布盖着,不然下了雨受潮,就糟蹋了这么些好柴火了。 吴松被夏梅的声音拉回思绪,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眸光一柔,抬手揉了揉顺滑的发丝,低沉着嗓音道:“没事,娘子,不早了,歇息吧。” 夏梅皱眉,这人总是这样,明明有事,此刻却敷衍自己,这样她很不爽,又很不安,可是又不能逼他,一时间,心里着急又无措。 咬咬唇,夏梅垂眸掩去委屈的情绪,低声道:“夫君……不要丢下我和唐宝,真的,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怀中的手臂一僵,然后感觉一只大手又重重的揉上自己的脑袋,声音比之前稍稍愉悦:“嗯,睡吧。” 夏梅这才堪堪睡去。 …… 第二日醒来,吴松的情绪好了很多,仿佛以前的那个笑眯眯的样子又回来了,夏梅心底松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了。 于是夏梅开始解决另一块大石头。 “不行!酒楼我绝对不会关掉的!” 面对秦之翰继苦口婆心的劝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撒泼,板起脸要撕逼的强势之后,夏梅终于失了耐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坚定的吼出自己的立场。 秦之翰:“……”看来只剩色/诱这个招数了。 “不是,小厨娘啊,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犟呢?!这酒楼是我爹的产业,我自然知道重要性,我又不是要把酒楼卖掉,只是将产业迁走,等日后战火平息,咱们再回来也可以嘛!” “不行,不能走,虽然这酒楼是你的,但是眼下一大半的股份都在我手里,所以我有一票否决权!我不同意!” 秦之翰简直欲哭无泪,他完全没有想过夏梅是这样的软硬不吃,可是自己眼下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感觉暴露之后,有些东西,就真的回不来了。 于是秦之翰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差抱着大腿跪求了,夏梅仍旧是死不松口,死守战线。 ……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八章 棋子 秦之翰这几日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原因自然是死活不肯挪窝的夏梅,还有这一票小伙计了。 其他人就算了,都算得上的小厨娘的人,关键是,刘全这小子,怎么也不向着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走的太久,刘全已经不认自己了?! 秦之翰表示很受伤。 “全儿啊~~~~” 分外凄惨哀伤的嚎叫一阵一阵从后院传来,厨房里文兮听得牙疼,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 “云霓姐姐,这掌柜的咋嚎的这么惨?搞得就跟个怨妇似得,刘全哥哥也不管管?” 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云霓瞧着文兮鼓成包子脸的模样,不由失笑,“你呀你,掌柜的故意闹腾呢,夏梅姐姐不就是受不了他闹腾,才去了凉城么?” 说着眼神往外一瞥:“瞧瞧,连刘全都跑到外面躲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进来。” 文兮小脸一垮:“那咱俩就得受着啊?” 云霓抬手捏捏文兮的包子脸,轻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季哥和黄哥在这里么?咱们不是一个人。” 文兮哀怨的瞧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后院的方向,刚好听到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干嚎,牙根一酸,这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哀怨了。 ………… “莨大哥,你说的这消息是否属实?” 此刻,夏梅正在凉城天福酒楼里,和莨良商讨秦之翰带来的消息。 莨良面色沉重。思索半晌道:“恐怕是真的。” 夏梅语气一急,“那可如何是好?我家掌柜说要把酒楼关了,产业迁到大韩去,可是样的做法,不是让人戳脊梁骨么?咱们经商之人,最为讲究一个人品,这样的时候,咱们逃之夭夭,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的余地了。” 夏梅忧心忡忡,莨良却是挑着眉瞧了她一眼。 迁走产业? 眼下开战在即。边关必定戒严。就是为了这样逃跑的例子产生,毕竟被抓到可是要坐牢的,可这突然冒出来的掌柜,竟然说的这么轻巧……难不成…… 心思转了几转。莨良才出声道:“这样吧。夏夫人。昨日我听说陈朗生回来了,咱们去看看他是作何打算的。” 夏梅无奈的点点头,两人立刻去了朗月阁。果然陈朗生还在,不过那伙计说,要是再晚来几个时辰,怕是就不在了。 进了雅间,喝了半盏茶陈朗生才幽幽出现,夏梅放下茶盏,淡淡道:“陈公子最近可是忙的手脚不沾地,见首不见尾啊,我来了好几次,都没见到人呢!” 陈朗生自知心虚,连忙辑手告罪,同一旁的莨良见过礼之后,才坐到夏梅对面,直接问道:“夏夫人此来何事?” 夏梅瞧对方实在是不愿意浪费时间,也就不耽搁,直说了自己的问题,等待对方回答。 陈朗生眉宇间尽是疲惫,听到这个消息更是颓然,“夏夫人,按照陈某的消息来看,这则消息,十有**是真的了。” “因为眼下最新的消息,是当朝太子带着一万亲兵去了边界龙城,想与那虎视眈眈的黔国人议和,若是成功,就是割地赔款,若是不成功的话……” 剩下的话淹没在一声叹息里,夏梅脸色一白,紧紧咬住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祸不及池鱼,这里这么远,战火应该波及不到…… 可是那可是打仗啊喂! 怎么可能冷静! 这几天压抑的情绪这一刻全部涌上来,夏梅紧闭着双眸不停颤动,一双睫翼抖动的仿佛要翩翩飞去的蝴蝶,粉拳在桌下紧紧抓着衣裙。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夏梅自然没有经历过战火,此刻蓦地听说,心里就跟挖了个洞似得,惶恐不安。 脑子里满是前世看到的那些战争片,战火连天,残肢断手,血迹洒满每一寸土地,一眼望去,全是绝望和死亡的味道。 “……冷静啊夏梅!不要紧张,还没开打呢!” 心里翻来覆去的安慰自己,片刻之后才稍稍平静下来,随即心头又开始担忧。 自己来了这里两年,好不容易熬过了天灾,却躲不过**吗? 自己这两年的努力拼搏,****夜夜的筹谋,全部交代在这酒楼里的,眼下一朝战火起,怕是顷刻化作烟消云散了。 痛苦的闭了闭眼,敛去其中沉痛的神色,抬头望向陈朗生,发现对方的情绪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想想也是,他比自己成就更高,这种落差感也更大。 而且,这可是赌上了一生的事业啊,眼下又要何去何从? 一般的小商贩,或是那些积累几十年的老品牌,此刻都是关了店门,想办法转移资产,等战火过去再重新开始,可是他们不行,因为根都没长好,就被连根拔起,再重新开始扎根,谈何容易? 一时间,屋子里都陷入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沉默,绝望的味道丝丝蔓延开来。 不过夏梅毕竟是个重生的,心态转换要更加的顺畅,眼下可不能倒下,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打起精神,这不是还没有开打么,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陈公子,这还没有开战,你也不要太过失望,若是开战,凉城必定戒严,因为咱们这里也算是边界处了,虽然边远,可也是寸土必争,朝廷定然会派重兵把守,安全无虑才是。” “至于这铺面……”夏梅无奈的叹口气,“陈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关了就是,反正人还在,就能东山再起!” 陈朗生瞧着夏梅轻声细语安慰自己模样,脸色一红,自己一介男儿,竟然还不如这女子看的通透,实在是惭愧,于是陈朗生才收拾好情绪,站起身同夏梅告别。 “夏夫人,陈某就一句话,若是有难,尽管到凉城外朗月山庄找我就是,若是有缘,日后再见!” “陈某,期待再次和夏夫人的合作!” 深深的冲夏梅鞠了一躬,陈朗生转身匆匆离去,夏梅眸中划过感慨,转瞬即逝。 “走吧,莨大哥,战火一日未起,咱们生意一日不断啊!” ………… 不管大渝百姓担忧的是什么,丞相只知道,这个时候他简直都要气得要死了。 “太子!你为何要这般鲁莽!那轩辕景一向奸诈诡谲,肯定不会是好心帮咱们,此事必定有诈,太子你怎么就不与老臣商量商量,就冲动的领命了呢?!” 丞相记得在屋子里转圈圈,此刻他还在王城,可是太子却是已经到了边关了,他也只能干着急,暗自祈祷这件事没有什么差错。 而一旁坐着的,正是他的女儿女婿,也是武林盟主夫妇,洛珂瞧着自己岳父着急上火的模样,略微沉吟便道:“岳父,若是你实在担心,小婿可以代替您走一趟,去边关保护太子。” 秦科闻言望向端坐的洛珂,皱眉沉思片刻才道:“也好,洛珂,你一直深得我心,如今也只有你才靠得住了。只是你走了,这天机阁那边……” 洛珂微微一笑,沉稳道:“岳父放心,据小婿的消息,那秦岚最近不在阁中,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这么一说,秦科心里就放心了,脸上也扬起笑意,拍了拍佳婿的肩膀,赞许的道:“不错,洛珂啊,等你回来,我必定向皇上举荐你,让你接下皇家内卫的队伍!” 洛珂大喜,忙拱手道:“多谢岳父!小婿定然不负岳父的厚望!” “哈哈哈……” 那日下午,洛珂便乔装打扮,骑着快马朝着边关跑去,他一直提放着天机阁的人,所以走了暗道,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离去的背影,还是被人瞧了个正着。 “王爷,那丞相派人去了。” 璟王府内,轩辕景正抱着娇妻沐一一,耳鬓厮磨,外面却传来属下轻声禀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才淡淡道:“何人?” 外面立刻传来:“回王爷,是他的女婿,那个武林盟主,洛珂。” “哦?” 轩辕景总算提起兴趣,眉头一挑,兴奋的摸着下巴,“这秦老贼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啊,这么好的棋子,就这么让给我了,实在是糊涂啊糊涂!”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脸上却是半分遗憾的表情都没有,相反满是兴致。 沐一一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可真是没个分寸,要是你把这国土玩脱了,瞧你那个皇兄,不打死你才怪!” 说着,沐一一起身抱胸,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冷冷道:“到时候,我带着儿子回娘家,可是不要被你拖累了!” 轩辕景颇为狗腿的笑着,抱着自家娘子的纤腰讨好道:“娘子这话说的生分了,我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娘子怎么会把你的财产,拱手让给他人呢?” 沐一一面无表情:“那你就做死人吧,我会来收尸的。” 轩辕景:“……娘子~要是为夫走了,你的“性福”,可怎么办呢?” 瞧着轩辕景一脸猥琐的笑容,沐一一挑眉,“没关系,我可以自力更生!” 说完转头就走,轩辕景连忙狗腿的跟上,嘴里大喊着:“诶!亲爱的!还是放着我来吧!不要劳烦你亲自动手了啊!黄瓜也要钱的啊老婆!” 府里的下人:“……”他们是纯洁的他们什么都听不懂哦,听不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九章 龙城 太子一行人,走走停停,最终在半个月之后到了龙城。 龙城的守城将领贾青,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能在如此重要的边关驻守,当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没有头脑,实际上,这人不仅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相反,心思相当细腻,不然也不会在这边关驻守二十年。 黄沙漫天,空气干燥,条件之艰苦飞常人所能忍受,太子轩辕睿早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就深深的皱眉,心底隐隐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条件如此艰苦,就想个办法留在后面的城池了…… 可是这会已经退不回去了,已经能看到那城牌楼上刻的霸气凛凛的两个字,“龙城”。 远远的瞧着,那贾青率领着城内重要将士站在城门外迎接车队,等他们走的进了,都能感受的到这群人身上森森寒气。 边关男儿,才是真的铁血男子。 太子从专门的软轿上下来,脚一落地就深深皱起眉,立刻套了一个头纱在脸上。 这漫天的黄沙,实在是讨厌的紧,跟着的侍从见此赶紧朝着贾青吼了一声:“怎么滴?见着太子爷还不请安,想死了吗?!” 这侍卫鼻孔朝天,一向跟着太子无法无天,此刻更是看不起这蛮夷之地的将士,认为没见过世面,又不体贴,实在是一群榆木脑袋。 那贾青身后的一干将士听了这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要知道,这里毕竟是军营出来的人,那都是在战场上见了血的,这条命也是用多少人头换回来的,最是听不得这种“死”的话了,而这小娘炮,上来就戳心窝子,这不是找打么? “你!” 一抬手,贾青阻止了身后满脸不愤的少将,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侍卫。才面对太子。单膝跪地:“下官龙城守城将军贾青,率十八位将领,见过太子殿下。” 身后的那群将领,也跟着跪下见礼:“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轩辕睿也觉得自己的侍卫有些不对。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冷冷的道:“嗯。不必多礼,起来吧。” 等贾青等人站起身,太子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沙子,于是有些急切的道:“贾将军,咱们还是进城说话吧。” 贾青点点头,拱手道:“太子舟车劳顿,下官等人特地备下薄酒,为太子接风洗尘,太子,请移驾城内。” 说着,侧身让开通道,太子目不斜视的走进龙城,身后的一万亲兵也跟着进了龙城。 龙城,是大渝和黔国接壤最近的一座城池,龙城再往前五公里就是边界,而此刻黔国的兵马也正在边界十公里的位置摩拳擦掌,情势甚为紧急。 就是因为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火,龙城内的百姓已经尽数迁走,转移到附近的阳关城去了,这个时候的龙城,几乎是一座空城。 太子见到这个样子,倒还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过荒凉,而那个侍从,却是神色更加鄙夷,完全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很快到了将军府,太子自然是住在条件最好的主院,那侍从瞧瞧这除了石头就是木头的院子,简直看不下去,连竹子都没有几根,实在是简陋的不像话。 太子一路的确是累着了,这会也没空在意这些,几步回到房里,安置好之后就命人送来洗澡水,好好泡个澡,洗去身上的满身黄沙。 这个时候,在外等候的侍从眼珠一转,颇为恭敬的道:“太子殿下,小的去看看他们准备的饭食如何,免得犯了殿下的忌讳。” 此刻太子正泡在澡桶中,浑身舒畅,听到这话略一沉吟,就同意了,“嗯,去吧。” 这侍从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的,对自己的口味爱好那是了如指掌,让他去指点指点也好。 那侍从一路耀武扬威的走到饭厅,看到贾青所谓的接风宴,脸色一白,惊叫道:“大胆!你们这群莽汉,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贾青剑眉一皱,不悦的道:“这位小兄弟,臣为大渝镇守边关二十余载,向来是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不知,哪里来的对太子殿下不敬一说?” 然而侍从仿佛得了巨大的把柄一般,跳到贾青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贾将军,你还好意思说?太子殿下什么身份?那可是千金之躯,身娇体贵,应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 “可是你们呢?!”侍从手指指向那桌子饭菜,愤怒的吼道:“瞧瞧你们给太子殿下吃的什么?!” “这白菜就那么一丝油气,还不新鲜,焉哒哒的,”侍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用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让身后的将士看的眼睛一红,要知道这边关,青菜可是最为金贵的存在了! 这还不算完,那侍从一路挑挑拣拣,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什么“猪肉太油腻”、“鸭子太老”、“鸡肉太腥”……总之没一样合胃口的。 更别说那白粥和馒头了,早就被扫到地上去了。 贾青看着面前这一室狼藉,虎目里翻滚着阴沉的怒气,盯着那侍从的目光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牢牢的将他锁定在攻击范围内。 那侍从被这煞气震慑,浑身一抖,又仿佛想起什么似得,梗着脖子大声的喊道:“贾将军!你什么意思!我好心提点你,这东西给狗都不会吃,你要是让太子殿下吃坏了肚子,你担得起责任嘛!” 贾青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死死的瞪着那个侍从,然而对方就是仗着太子做靠山,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来人!” 侍从虽然梗着脖子,心里却是有些发虚,毕竟这群人来个先斩后奏,自己可是没有第二条命等着太子殿下来报仇啊!呸!不对不对,自己才不会死呢!要是他们敢动手,自己就跑!反正这里距离后院也挺近的…… 打定主意的侍从,脚下不动声色往门外移动,这时门外走进来几个穿着小兵服装的人走进来,对着贾青行礼:“将军!” 扫了一眼退都在抖,然而面上却是一片倔强的侍从,贾青眸中闪过一丝深邃,淡淡道:“收拾一下,赶紧重新做一桌,要更好的。” 那将士一愣,“将军这已经……” “快去!” 那将士被堵了话,面色发苦,转头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又是心痛到面色发白,但是碍于将军的气势,又不敢多说话,只是苦着脸收拾完了,那没沾着地上的,另外装在干净的盘子里,小心翼翼的端着下去了。 那侍从有些傻眼,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赢了,心下大喜,更加笃定这人不敢动自己,面上立刻扬起得意的神色,冲贾青身后黑着脸的将士一扬下巴,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等那可恶至极的狗腿走没影了,贾青身后的将士才满脸怒气的走上前来,“将军!你怎么由着那厮在这里撒泼!” 将士满目悲痛,“要知道,过去一年,天灾严重,百姓几乎颗粒无收,朝廷为了亏空了国库,这边关更是收获不到半分粮食!” “兄弟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闻到油星子了!连白面馒头都是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可是!可是刚刚那个混账!他竟敢!” 将士眼眶已经激动的发红,声音哽咽,说不下去,看着自家将军眸色深沉,却是面无表情,心中更加恼火,一时无语,干脆转身冲了出去。 贾青看着他跑远,心里也是幽幽一叹。 他心里何尝不愤怒?没人比他更加愤怒。 正是因为知道将士们的苦,正是因为知道国家的艰难,正是珍惜每一个将士的生命,所以这场仗,千万不能打起来。 如果打起来,连饭都吃不饱的兄弟们,如何能上阵杀敌?和给对方送人头没什么差别了。 正是因为知晓,这一切的一切,都关系在那位身娇体贵的太子爷身上,若是对方能够成功议和,那么他们,忍受这些又算什么呢? 挨饿,总比丢了性命的好。 看着地上仍然泛着光的点点油星,贾青眸色又是一深,干脆走出去不待在这里,这味道,的确挺诱人的。 …… “下官敬太子殿下一杯,太子殿下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下官代替这大渝千万百姓,感激太子殿下的大仁大义!” 此刻正值掌灯时分,塞外向来是入夜温度就将下来了,这桌上重新备下的饭菜,不到片刻就已经温热。 再加上太子本身累了一路,此刻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喝了两口清粥,就吃不下东西了。 贾青举起酒杯敬酒,轩辕睿倒是轻笑着应下了,酒一入口,就被辣味充满了鼻腔,一股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中,灼热的感觉升腾起来,脸上顿时腾起红云。 寒气似乎被驱赶,轩辕睿的情绪也有所好转,便赞叹了一句:“好酒!” 闻言,贾青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塞外夜里寒冷,将士们全靠这烈酒取暖,不然冬天里可得冻死在冰天雪地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霸道 轩辕睿闻言,心下有些不忍,说的不错,这边关的条件如此艰苦,将士们应该更加辛苦吧!于是他也举起酒杯:“来,贾将军,本宫敬你!大渝若是没有你等的驻守,定然没有今日的安定!来,干杯!” 瞧见尚有几分豪气的太子,贾青面色稍缓,也轻笑着举起举杯:“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这个时候,酒宴才慢慢步入佳境,太子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而这个酒又烈,一不小心就醉了。 本来贾青还想着,趁着这个时候给太子禀报一下目前的形势呢,看来今天是不行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派人将太子送回后院,早些歇息。 那侍从今晚倒是安分的很,只是瞧着太子和贾青关系融洽的时候,眼珠一直转个不停。 送走了太子,贾青扫了一眼桌上没怎么动的饭菜,唤来小兵:“撤下去,给将士们分了吧。” 那小兵一愣,随即一喜:“谢谢将军!” 真好,下午收拾下来的那些干净饭菜都还没吃完,这又有一桌,把肉剁碎了,丢在清粥里,也可以个大家打打牙祭了! 还有那馒头,给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好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军营里年长的,都是他的长辈,让他们多吃些,也是应当的! 这般心里盘算着,那小兵走路脚下都生风,面上一直挂着沉醉的笑容,谁料刚刚端着饭菜走到门口。那侍卫又出现了。 “诶,贾将军,我们可还没吃饭呢!哟,正好,太子爷吃剩的是咱的福气,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着,就要动手端走那盘子没怎么动的鸡,端着盘子的小兵脸色一黯,低着头不敢说话。 “等等。” 关键时刻,贾青却出声了:“这位小兄弟。你饿了可以去饭堂。这里的东西,你可碰不得。” 侍从眼珠一转,“为何?我可是要伺候太子的人,要是我吃不饱没伺候好太子你们担得起责任吗?我……” “那到时候。你就去让太子。来治我贾某的罪好了!” 冷冰冰的一句话撂下。贾青便大步离去,理也不理那侍从僵硬的脸色。 这个贾青,看起来是个傻大个。却也没那么傻嘛!太子的确是不可能为了他这么一个小侍从,而来治他一个当朝四品大员的罪,最后落了苦的只能是他自己! 心里心思几转,面上却是一片羞怒,瞪了旁边那个小兵一眼,侍从气冲冲的离去。 小兵此刻又感动又骄傲,瞧瞧,他们将军就是霸气! 为了不让他们失望,竟然出言驳斥了那个太子身边的人!一时间,小兵瞧着手里的饭菜,咬着牙憋回眼里的湿意。 没错!将军如此维护他们,他们更应该争气!绝对不给将军丢脸!绝对不让将军为难! ………… 转眼几日过去,这几日,贾青将目前边关的形势完全禀告给了太子,整顿完毕,太子开始着手前去和那黔国的将军和谈。 轩辕睿估摸着,对方之所以到现在都还在边关十里左右的地方打擦边球,也许就是等自己的到来,如果对方是有备而来,那么自己就这样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于是太子纠结了,临近眼前了又有所退缩,畏首畏尾的,推脱自己身体水土不服,需要再等几日。 贾青心中很是焦急,这眼下哪里是等待的时候,可是太子心虚不敢见他,总不能拿着大刀进去把人逼出来,一时急的上火。 那侍从于是更加有理由撒泼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起无数马匹的惊叫,从一个房间里冒出来,随即侍从打开门,脸色苍白的跑出来。 府里伺候的小兵听到声音,急急忙忙赶过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哥你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了?” 那侍从脸上还带着惊吓之余的苍白,此刻听到这小兵的声音顿时火气直冒,叉着腰就开始骂:“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你们这群蠢货!那屋子里那么大的一个蜘蛛你们没长眼睛吗?!怎么做事的?想死就直说啊!” 那小兵被骂的一头雾水,直到听说是蜘蛛,才恍然一笑道:“诶,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呢,小哥你别怕,这小东西都没毒的,我们没事都还抓来玩呢!” 那侍卫简直要被这小兵气死了,手指气得发抖:“你!你……你!” 恰巧,贾青刚从城外营长回来,路过这里,见到有异象就走过来问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兵长着一张讨喜的圆脸,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笑起来还像个孩子,见到自己崇拜的将军,更加欢喜,见将军问话,便笑着道:“回将军的话,这位小哥见到一只小蜘蛛,有些害怕,现在已经被我打跑了。” 贾青点点头,正准备说话,便听见那侍从讽刺的笑道:“呵呵,小蜘蛛?!拳头大小还叫小?!我说贾将军,你们不是故意的,想要害死我吧!” 贾青转过头一看,嗬,这不就是那个难缠的娘炮么,眉头一皱,怎么净是惹到他。 太子的贴身仆人一般都是随着太子住,住在耳房之类的地方,可是这府邸主院没有耳房,再加上太子对这个从小跟着的侍从比较疼爱,于是让他随便挑了个院子来住。 谁想到,竟然挑了这么个偏僻的院子,大漠多黄沙,有这种大的昆虫并不稀奇,可是这侍从,明显就是个胆子比针小的,竟然还让他刚好碰上了,真是缘分。 心中暗暗无语,贾青也觉得是个小事,让下人长点心好好打扫一下,息事宁人,于是放低的声音道:“小哥,是咱们照顾不周,这就让人来给你仔细打扫打扫。” 侍从脸上怒气未消,不客气的翻个白眼:“贾将军,不是我没提醒你,我是个命贱的,吓着到没什么,就怕太子殿下千金之躯,本来近几日就不舒服,眼下要是再来这么一出,到时候太子殿下有个好歹,都不够你砍几条脑袋的!” 堂堂一代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小侍从毫不客气的当面指责,贾青脸色变得极为不好看,阴沉的看了他几眼,眸色深沉。 眼下太子本就龟缩在院子里,要是再被这家伙多说几句,怕是更要拖下去了,这情势一日比一日严峻,拖不得了,所以最后,贾青也没说什么,交代下人好好打扫,便转身离去。 望着贾青离去时重重的脚步,侍从眼底划过一丝得意,随即板起脸孔,指使那些个小兵:“快!快点!别偷懒啊!你,就是你,这边给我扫干净点知道不……” 若是贾青此刻知道,自己一时的忍让,多了后面那些事,不知道会不会悔不当初。 …… 洛珂翻身下马,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城墙,上面“龙城”两个字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面上浮起一丝笑意。 “太好了,终于到了。” 这一路上,他紧赶慢赶,就怕太子在他来之前去了议和,万一有什么不测,可就麻烦了,所以这一路都是日夜奔波,此刻早已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紧紧马绳,洛珂牵着马走进城门,守城的卫兵立刻前来盘问,待他拿出丞相给的文牒,才放他入城。 按照守城将士所说,他一路向西边走去,没多久就看到了将军府,上前禀明来意,片刻就瞧见太子身边的一个亲兵过来,领着他进去。 直到见到了太子本人,洛珂心里才是真的松了口气,面上大喜,“在下洛珂,奉当朝丞相之命前来保护太子的安全。” 太子见到洛珂,也是心中狂喜,这才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本来他就担心,这里也没个信任的人,自己出去被人暗杀了可如何是好,自己那一万亲兵也就是个摆设,那贾青也是个榆木脑袋,他都快郁闷死了。 谁料丞相真是足智多谋,专门派了自己的女婿前来保护自己,太子欣喜之余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快快请起,洛盟主多礼了,丞相真是足智多谋,本宫正愁这事呢!” 洛珂被太子扶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心底也有些飘飘然,他虽然身为江湖人,并且为武林盟主,但是他心里一直向往着权势富贵,不然怎么会娶那丞相家的老姑娘。 此刻若能得到太子的赏识,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 心中暗喜的洛珂,对待太子愈发的毕恭毕敬,太子也很满意这人的上道,是个好使唤的人才,也就对他稍稍推心置腹了些。 既然洛珂来了,安全有了保障,太子心中大定,头也不疼了,脚也不软了,很是痛快的接受了贾青启程的暗示。 谈判定在边界处,双方各自在各自的地方安营扎寨,距离也不远,所以防卫也极为严苛,要知道,这里面,可是太子啊! 这次谈判,太子带着洛珂,贾青,还有一些重要的将领前往,那个贴身的侍从,出发前突然生了病,太子也只好留着他在龙城养病。 “太子殿下,对方的将领,是黔国一品大员,赛尔坦,领兵打仗很有一套,但是谈判不是特长。” 营帐内,贾青同一干将领,和太子一起开会,分析敌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一章 献计 贾青坐在太子右手边,沉吟着说道,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太子旁边垂手而立的男子。∈↗頂點小說, 他们相隔不过三尺,他只能听到对方绵长沉稳的呼吸声,这证明对方起码是个内功高手,而垂下的手臂,看似毫无力气,但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臂膀肌肉紧绷,身体一直处于警戒状态。 前几日发现这个据说是太子请来的贴身护卫,就觉得此人应该不一般,具体的情况太子爷没多说,但看得出来极为信任这人,连现在这场重要的作战会议,都让其在一边旁听。 在内心估计了一下是否是个对手,但发现对方看似平静的眼波里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隐隐透着轻视的光之后,贾青就收起了注意力。 对手也是要看人品的。 “太子殿下,塞尔坦是个黔国大将,领兵打仗颇为出神入化,但是对于谈判一途,却是一窍不通,所以属下觉得,黔国可能还会派人前来,与我们谈判。” 太子点点头,“本宫也有此看法,黔国在这边晃荡这么久,不就是打的敲诈的主意,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无知莽汉前来谈判,那不是功亏一篑么?” “不过贾将军,按你对黔国的了解,对方此次会派何人前来谈判?” 贾青闻言,陷入思索,片刻后才谨慎的道:“按照微臣的猜测,黔国人向来尚武,对于这种事情不太擅长……唯有一人,是个例外。” “哦?这人是谁?” “殿下有所不知。三年前,黔国突然出现一位少年国师,很快便在黔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信极高。” “若不是,那个少年国师体弱多病,那些个皇子怕是都要以为,这国师才是皇位的竞争对手了。”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才恍然道:“是。本宫也听说过这位少年国师。其盛名三国皆有所耳闻,怎么,贾将军的意思是,这一次。那个国师会来?” 贾青神情凝重的点点头道:“没错。若是真的是这少年国师前来。太子,咱们还得早作准备的好。” 一番商谈,轩辕睿的心思更加烦躁。一边对那个少年国师好奇,一边又忧心自己国土将失,实在是心事重重。 洛珂的职责是保护太子的人身安全,那便是时刻跟在太子身边,见到太子如此忧虑,便动了心思。 一边给太子掺好茶水,一边试探的道:“太子殿下,请用茶。” 太子愁眉不展的盯着手里的礼单,这是下面拟的单子,目前大渝能够接受的赔偿,这么一瞧,太子便觉得心痛。 照初步估计,五座城池都是少的了,毕竟是他们主动提出的议和,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全力争取啊,不然总比丢了大半国土的强。 这么一想,轩辕睿心里简直憋屈死了,开始思考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脑子一抽,就同意议和了。 这几日两边还处于私下交涉的状态,也就是提前摸个底细,他这种主要人物还没有到出场的时候,况且那边的谈判的人还没有到,估计就在这两日了。 心中烦闷,轩辕睿闭着眼揉着眉心,流露出一股疲倦之态,而一旁的洛珂刚好瞧着时机出声,轩辕睿便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对方尽心尽力的服侍自己,太子心里好感多了一分,要知道这人好歹也是江湖上的一介人物,江湖的风风雨雨,朝廷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暴乱,不灭重臣满门,都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可以说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了,谁知道出了这么个奇葩,一心想往朝廷里钻,搭上了丞相这条线,目前混的也不错。 而眼下又毫无江湖人的傲气,伺候自己伺候的算舒坦,轩辕睿心中对他也就多了几分好感,于是对他微微一笑道:“多谢洛兄了。” 洛珂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惶恐道:“在下惶恐,怎敢与太子殿下称兄道弟。” 轩辕睿友好的拍拍肩膀,不在意的笑道:“洛兄客气了,按照辈分来说,丞相是我长辈,那咱们理当是兄弟,更何况你又比我年长,唤一声兄长有何不可?” 轩辕睿这般说,令洛珂兴奋又感动,没想到这个太子这般亲民,自己讨好了他,日后还愁什么拿不到手? “如此,在下就虚受这一声兄长了。” “这才对嘛!哈哈哈!” 洛珂瞧了瞧太子认真喝茶的模样,眼珠转了转,装作无意的道:“太子好像很为这位国师烦闷?” 轩辕睿闻言顿了顿,扫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状若随意的问了一句,才叹息着道:“是啊,洛兄你身在江湖,可有曾听过此人名号?” 洛珂想了想,认真道:“不瞒太子,在下从未听过此人名号,若不是此次跟着太子,怕是没有机会开开眼界了。” 轩辕睿心中微微满意,笑道:“这也不怪洛兄,毕竟这人以前从未有风声,就像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并且极快的在黔国站稳脚跟,听说是在祭祀大典上被选中,然后救了正在病重的黔国大王。” 洛珂闻言恍悟:“原来是个半路出家的小子,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何苦忧心,这等小孩子怎能同从小才智艳绝天下的太子您相比呢?” 这个马屁拍的好,轩辕睿甚是受用,这几日没有那个贴身的小凳子伺候着,没人跟着拍马屁,情绪都下降了呢!正好,眼下洛珂倒是替补上了。 心情颇好的笑出声,轩辕睿声音都欢快几分,“洛兄这就不知道了,这少年国师虽然人不大,但是心智却是惊才绝艳,怕是同我相比,也差不了几分。” 洛珂偷偷看了一眼自我陶醉的太子,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于是又道:“那太子,这少年国师既然挡了咱的路,能不能给……” 说着,洛珂伸手在脖子上一划,示意将那国师给暗杀了。 轩辕睿闻言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陷入思索,片刻问道:“若是你,可有把握?” 这下轮到洛珂发愣了,硬着头皮的回答:“这……在下不是很熟悉地形……” 轩辕睿暗自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是暗杀了,谁还能熟悉对方的地形不成?!想了想,苦笑道:“也是,对方可是黔国大营,危险系数太高了,是本宫为难洛兄了。” 洛珂连忙低头道了声“不敢”,片刻后见太子收了心要继续看折子的手,再次小声的道:“那……太子,这人斗也斗不过,杀也杀不了……咱们可不可以策反?” 轩辕睿拿着折子的手一顿,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洛珂,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皱眉道:“怕是不妥,这人咱们不知底细,更何况此刻咱们是作为弱势的一方,人家也没有道理跟咱们走。” “可是太子你想啊,那位少年国师最大的特点是什么?体弱多病啊!这咱们大渝,可是还有一个药王谷呢……” 话音落下,轩辕睿的眼神一下就亮了,“没错,咱们有药王谷,别人药王谷可能不给面子,但是皇家出面,料想应当不会拒绝。” 洛珂点点称是,“没错太子,药王谷应当不敢公然抗旨,再说了,就算药王谷不看在皇家的面子上,那璟王的面子,他们总要给一个吧。” 此刻轩辕睿已经笑容满面:“嗯,璟王妃是药王谷出身,本身也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想来这样,那个少年国师的病,也不在话下了。” 这样一谋划,太子心中大定,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只要黔国没有了这位国师,定然谈判就少了得力干将,这样他就能将损失减低到最少了! 笃定这位国师不会拒绝一个健康的身体,轩辕睿此刻已经看到自己光鲜的回朝,父皇对他赞赏有加,皇位做的稳稳当当的局面了,一时喜不自禁。 而对于这个出谋划策的洛珂,太子更加的赞赏,当即封了他为东宫御守,负责东宫的安全巡逻,别看这个门卫一样的职责,好歹也是正四品,并且在王城,也是威风八面的。 洛珂高兴的做梦都要笑醒了,他此刻才意识到,比起讨好自己的岳父,指望他弄个官职给自己,还不如直接来讨好太子,毕竟太子可是日后的皇上,这等太子登基了,自己就是心腹,到时候,官位还会低嘛? 太子和洛珂各怀心思,算盘打的通天响,只是是否会如愿呢? ………… 龙城,此刻的将军府,气氛一片低靡。 忽然,角落上一个院子里传来一声瓷器摔破的声音,在平静的空气中听起来分外刺耳。 “滚!全部都给我滚!这么苦的药,你们是不是要毒死我!我就知道你们都想我死!告诉你们!等太子殿下回来以后,不会放过你们的!” 尖利刺耳的叫嚷声不住的从院子里传出来,负责巡逻的将领听到,赶紧走进去一看,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圆脸小兵立刻苦着脸跑过来禀告:“付参将,这是那位太子侍从,前些日子受了寒气,便没有跟着太子去边界,而是留在府里养病。” “可是,”小兵圆圆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苦涩的道:“他总是嫌药苦,不肯喝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二章 惩戒 付伟皱眉,看向屋内,里面仍然传来声嘶力竭的辱骂,丝毫没有停歇的样子。 “他每日都是这样?” 圆脸小兵点点头,无奈的道:“自从太子走后,就变成了这样。” 付伟一怒,提脚大步走了进去,圆脸小兵忐忑的跟上。 侍从自然就是太子身边那个所谓的“娘炮”,称号小凳子。 此刻正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光着脚站在地上撒泼,地上还撒着那个被砸碎的花瓶。 跟在付伟身后的圆脸小兵一脸心疼,要知道将军一向节省,这种摆设的东西从来都是能省就省,这种花瓶府里就两个,眼下只剩一个了。 见到付伟进来,小凳子眼里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叉腰吼道:“你又是谁?” 付伟是兵将里出了名的严肃,一丝不苟,最为不能忍受犯了军纪的人,因为,他是负责刑罚的。 在付伟这三十年的人生里,都没有出现这种疯子一样的人物,此刻见到,心中厌恶到了极点,便寒声道:“本官乃是当朝正三品参将,付伟,你是何人,敢对本官大呼小叫,又为何在这里撒泼?” 小凳子冷笑一声,扬起下巴不屑道:“我是谁?你问问你身后的那蠢货。” “本官问的是你!还不老实回答?!” 见这人寒气四散,小凳子打了个寒颤,撇撇嘴,这种古板的人怎么还会有,果然是个奇葩的地方。 “听好了!我是当朝太子的贴身侍从!服侍太子十五年了!”说着小凳子便露出趾高气昂的语气,“告诉你们!若是我有个好歹,太子殿下回来定然不会饶了你们……诶!你们干什么!大胆!……快放开我!” 付伟一个眼神,身后的一脸漠然的两个将士就上前来将小凳子擒住,刑事堂的人都是身高体壮,按照小凳子的体格完全动弹不得,便满脸怒容的看着付伟。质问道:“大胆!你这是在干什么!” 付伟眸色冰冷,仿佛看不到他的怒气,冷冷道:“一个小小侍从,竟敢在将军府撒泼。还敢对朝廷三品参将不敬,你可知罪?” 小凳子被气笑了,嗓音因为愤怒越发的尖利刺耳:“你放屁!你当你是谁就敢抓我!我告诉你等太子殿下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唔!” 面无表情的将抹布塞进小凳子嘴里,付伟对那两人吩咐道:“带下去,关进地牢里。” 边关将军府不比其他地方。这里有的是凡事的大凶大恶之人,故而有个地牢,防御极强,几乎是水泄不通,铁通一般。 见到付伟就这样将人带走了,圆脸小兵着急死了,出声阻拦道:“付参将!这人动不得!他真的是太子侍从!您就饶了他一回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太子回来不好交代啊!” 付参将停下脚步,扫了一眼忐忑的小兵,淡淡道:“有什么事,我一人承担!” “付参将!……” 小凳子被关进了牢里。 地牢里不见天日。阴暗潮湿,老鼠蟑螂结对爬行,一股酸臭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小凳子一路上大吵大闹,挣扎个不停,到了牢里更加的疯狂,对那些个兵将拳打脚踢,就跟疯了一样。 然而身体的原因,本身就受了凉,又这般嘶吼。嗓子早就哑了,力气也疯的见底,没多久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将士们已经走了,牢里也没人看守。因为贾青担心战火一开始,这牢里那些重犯会趁机逃走,所以已经将他们转移,此刻牢里空荡荡的,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滴水声。 听起来清晰又惊悚。 小凳子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听着那个水滴声。一声声滴在耳膜上,忽远忽近。 闭上眼,慢慢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冬天快要过去了。 初春的风吹在身上仍旧有些冷,苏氏紧了紧衣衫,将手里的鞋底子上的针线,漂亮的打了个结,收了尾。 唇边漫起温柔的笑容,心底想着等几日去镇上,一定要托人将这套新做的春衣给凌儿送去。 过了年,陆凌便又走了,毕竟课业紧张,压力很大,虽然苏氏心底舍不得,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但是仍旧止不住自己不安的情绪。 儿行千里母担忧,苏氏明明清楚陆凌能够照顾好自己,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担心,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担心银子不够花,担心衣服不够穿,担心压力大情绪不好…… 总之,就是没一件放心的事。 春试就在四月份,眼下就二月底了,眼看着就快来,苏氏越发的紧张,快比陆凌更加压力大了。 为了排解情绪,苏氏只好找些事来做,偏偏这几日地里土块还没化冻,还不能下种,只好整日待在家里,一件又一件的给家里人做衣裳。 陆凌做的最多,其次就是铁柱,然后是陆富年,最后还有剩下的碎步,给自己缝了个荷包。 做完了又开始做鞋子,陆凌和铁柱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铁柱还好,还能捡着他哥穿剩下的,但是陆凌的就要新做,没两个月就要换一双鞋。 手里拿着鞋底子,准备做鞋面,苏氏却听到院门在响,有些疑惑,今日陆富年去了镇上,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回来啊? 会是谁呢? 拉开门一看,却发现是夏梅,一愣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咦,夏妹妹,你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 夏梅走进来,满脸的苦色,让苏氏暗自称奇,这夏梅也有烦闷的事情? 给她倒了杯暖茶,才轻声问道:“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这会……不应该在酒楼里忙吗?” 抬眼哀怨的看了一眼苏氏,夏梅又无奈的垂下头。 说起这事,夏梅心里真是苦逼的要死。 夏梅此刻的确应该在酒楼,酒楼也没有关闭,可是,却跟关闭差不了多少了。 自从那些个风风雨雨的消息一出来,多少城池都相继戒严,百姓都被关在城里,不出来做事了。 没人出来,她去做谁的生意? 青山镇就不说了,凉城和庸城原本如此繁华的城池,全靠这大山里的药材带动经济,可是眼下人人自危,谁还来做生意? 人流量少了一大半,那些个贵族世家,也忙不迭的将财产往王城迁走,生怕一个战火波及,这边缘城池就城毁人亡了。 这样一来,凉城和庸城的生意,也就少了一大半,也就几十家扎根在本地的会员还在光顾,保持着店面的烟火气。 “夏妹妹,你别光哭丧着个脸啊?你到底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夏梅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苏氏,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苏氏整日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那些消息。 算了,还是不要跟她讲了,陆凌此刻还在外面求学,跟她说了,还让她徒增担忧。 “……没什么……就是,忧心自己这么久,还没怀上孩子。” 听她说这话,苏氏心里又稍稍松了口气,原本瞧她那个样子,不知道多大的事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可也不小。 于是苏氏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夏妹妹,你别急,生孩子这事急不得,你瞧瞧姐姐我,生了凌儿,还不是十多年以后才有的铁柱?” “更何况,你生唐宝的时候,身子亏损了,得养好久才能养起来呢!你别着急,你和吴松都还那么年轻呢,孩子以后还会有好多呢!” 夏梅本身也就随口一说,虽然这件事的确也很困扰她,但是毕竟是现代来的,知道这件事也急不得。 此刻被苏氏一说,却是有些窘迫,脸色微红,讪讪的笑了两声应付。 苏氏以为她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这样吧,明日你随我去隔壁村子看看,我记得我当时也是身子亏损了,隔壁村有个老神医,我吃了没几服药就有了铁柱,咱们明天再去看看吧!” 既然苏氏这样说,夏梅也不好的拒绝,心里也有些意动,若是真的能调理好身子,有个孩子,也算是个好消息。 这么盘算着,第二日夏梅与苏氏就相携着去了隔壁杏花村,路程并不远,两个女人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去的时候那老神医正在院子里打理药草,还有个干干瘦瘦的小男孩在一旁打下手。 见了她们来了,定定的瞧着,一双黑眼珠闪着光。 “钱叔,在忙啊?” 苏氏笑盈盈的同这位老人打招呼,老神医闻言抬眼看过来,夏梅一愣。 这神医……两个眼窝深深陷下去,空无一物,看上去有些……恐怖。 苏氏却是恍若未见,笑着招呼道:“钱叔,您这孙子,可是要接您的班?瞧瞧,看着就机灵,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钱叔不爱说话,只是笑笑,此刻却出声道:“要啥出息,有口吃的饿不死就行了。” 苏氏抿唇笑而不语。 夏梅在后面,瞧得有些惊讶,看来这老神医,还是个有故事的呢! 不过,随便好奇别人的故事,并不礼貌。 “钱叔,这是我一个妹妹,生了老大落下病根,您给瞧瞧。” 然后夏梅便见到,那深陷的眼窝望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三章 温馨 “拿好了,两碗水熬成一碗水,三天一次,喝一个月。” 钱叔将一张药方和两袋药递给夏梅,然后继续坐下收拾药草。 夏梅拿着手里的药包有些发愣,被苏氏捅了一下腰才回过神,连忙问道:“多谢钱叔了,多少钱?” 钱叔手里动作一顿,望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去,漫不经心的道:“随便给些吧。” 夏梅抿唇,有些为难,想了想,从钱袋里拿了二两银子放在面前的凳子上,苏氏适时笑道:“钱叔,麻烦你啦,那我们这就走了,您继续忙吧!” 客气的冲钱叔点点头,夏梅正准备跟在苏氏身后离去,瞥见一旁的那个小家伙一瞬不瞬的瞧着她,手指含在嘴里,还挺可爱的。 心里一动,从袖带里掏出给唐宝带的糖条:“来,小朋友,拿着吧。” 那小孩有些茫然的看着她,愣愣的接过手里的糖条,仍旧望着夏梅。 夏梅一愣,这孩子怎么像…… 瞥了一眼背坐在那里弄药草的钱叔,夏梅眸里闪过一丝心疼,对小孩轻笑道:“吃,吃的。” 说着,还做了一个把东西放进嘴里的动作,看到小孩因为嘴里的甜味高兴的笑起来,夏梅才放松的一笑。 拍拍小孩的脑袋,夏梅转身离去,所以也没有看到,钱叔一直盯着她的目光。 第二日清晨,吴家小院。 “夫君,你今日还要去打猎吗?” 夏梅趴在吴松的胸膛上,两人的青丝彼此缠绕,披散在枕头上。像是晕开了一朵绝美的墨迹。 吴松手指轻轻绕着手上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视线一直落在面前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夏梅眼珠转了转,转过头,下巴搁在胸膛上,讨好的问道:“夫君……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吴松挑眉,“你不用去酒楼吗?” 夏梅赌气的嘟起嘴。有些挫败:“最近酒楼没什么生意。我去了也没什么用,文兮看着就行了。” 吴松轻笑,胸膛微微震荡。“好,带你去。” 夏梅顿时高兴了,扑上去一口咬在饱满的薄唇上,发出“啵”的一声。“谢谢夫君!” 吴松眸色一深,嗓音低哑:“娘子……走之前。咱们再做一次吧。” 夏梅:“啊?……唔!” 窗外的柳枝已经抽出绿芽,寒风中散发着勃勃生机,浓浓春意。 结果到了最后,夏梅还是没有跟着吴松去山里。因为,她起不来。 对于某人故意的关心和迟来的温柔,夏梅咬牙切齿。赌气背过身不理人,等他意气风发的离开之后。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躺了半日才慢慢的爬起来。 “混蛋!真是太可恶了!” 一边狠狠吸溜着碗里的面条,一边模糊不清的嘟囔,夏梅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百赖无聊的闲着发呆。 吃饱了饭,又没事了,想来想去,还是再去村长家一趟好了。 到李晟家里的时候,李晟他们正在选种,要开始种小麦了,利用坏种都会浮在水面上的原理,挑去坏种,发芽率要高很多。 见到夏梅来了,李晟赶紧擦擦手,把人迎进屋里,小李氏也给夏梅和李晟上了茶水,安静的出去继续挑种。 夏梅很是愧疚,“村长……我,那个作坊,眼下可能不能做了。” 李晟一愣,随即沉思片刻,神情凝重的问道:“可是因为边关戒严?” 夏梅有些惊讶,没想到李晟居然会知道,毕竟青山镇上知道的人也就是那些来往的江湖人,可是他们又事不关己,无动于衷,所以知道的人倒是不多。 点点头,“没错,我本以为,这天灾过去了,可以就着这些东西开始好好赚一笔,扩大酒楼的生意,谁知道刚起步,就遇到这种事……” “眼下酒楼的生意也不好,这米粉,供应量很小,所以……作坊一时半刻可能就建不起来了。” 李晟有些遗憾失落,转瞬即逝,反而对夏梅柔声安慰:“无妨,嫂子,你也别急,也许这仗打不起来,外面不是说,太子带着人去和谈了么?我看最多个把月,就恢复正常了。” 闻言,夏梅心里一叹,哪有那么简单,可是嘴上却是轻笑道:“嗯,但愿如此。” 二人就着这个消息唏嘘一番,聊了些其他的消息,夏梅便起身离去。 回到家里,夏梅开始打扫屋子,一个人无聊的紧,又不想去酒楼,不想去做其他的事,便在打扫过后,就开始折腾着包包子。 活好面,等待面团发酵的时候,干脆又去炕上躺了一会,等包子包好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虽然已经立春,但是傍晚这会还是挺凉的,夏梅便动手熬了一个暖和的青菜萝卜粥,陪着白菜包子,肉足,吃着饱腹又满足。 恰巧,包子刚好唐宝就回来了,这两日夏梅没有去镇上,都是文兮和云霓带着他去的。 “哇!好香啊!娘亲,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人还在门外,欢快的声音就已经到了屋里,夏梅闻言,唇边不自觉的漫起笑意,直到唐宝扑进怀里,才轻笑出声。 “你慢点!真是个馋嘴的!明明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跟小时候似得!” 嘴上虽然轻轻责骂着,手里却是已经拿了一个包子装在碗里,端给他让他先吃着。 吴松提着几只猎物回来的时候,母子两个正在厨房里灶洞前,夏梅将唐宝抱在怀里,唐宝端着洁白的瓷碗,里面装着白白胖胖的包子,吴松甚至能闻到香味。 明亮的火光跳跃着,映着母子俩脸上温和欢快的笑意,在厨房里袅袅升起的炊烟里分外温馨,传来一两声夏梅喜悦的笑声和唐宝稚嫩的童语。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吴松心里顿时柔软成一片。 以至于在日后的那些漫天血腥飘洒的日子里,他回想起这一幕,都能再次涌上无穷的力气,再次提刀上马,奋勇向前。 “爹爹!你回来啦!” 唐宝滑下他娘的膝头,端着碗蹬蹬的跑向吴松,见到他手里那些已经处理好的猎物,也没有害怕的感觉,毕竟习惯了,反而好奇的问道:“爹爹,为什么这几只兔子和野鸡都好小啊?” 吴松伸出大掌好笑的揉揉他的脑袋,解释道:“因为去年没有吃的,他们就饿瘦了。” 唐宝眼里划过一丝同情,“啊,好可怜,饿肚子的滋味一定很难受。” 看着端着碗,碗里包子吃了一半的唐宝,吴松不由得失笑出声。 这时夏梅也走了出来,笑盈盈的柔声道:“你回来啦,快洗手,咱们今晚吃包子呢!” 吴松点点头,眸里划过一丝宠溺,转身将这些猎物放在案板上,吃了饭再来处理。 晚饭吃的极为尽兴,这样吃包子的时候,一年也就两三次,毕竟挺费事的,平时他们都忙,只能等闲时吃一次,或者过节的时候吃一次。 吃了晚饭,吴松将那几只兔子跟野鸡都腌渍好,若是往日,夏梅就会说少用点盐,咱们赶紧吃了,但是此刻,却是不能够了。 在没有确定不会打仗之前,这一切都要未雨绸缪,战火纷飞的年代要生存多么不容易夏梅完全不能想象,但是又不能不去考虑,只能尽可能多的做一些准备。 若是不能打起来最好,若是真的打起来……也许一只兔子也能救人一命。 反正就是图个心安,存的东西越多,夏梅晚上才能安稳的睡觉。 吴松对此没有说什么,只是最近,每日都去打猎,家里这些腌好的动物,都堆了一大缸了,附近刚刚长出肉的来的小东西,全部给他弄回家里来了。 他在心里还在盘算着,明日走远一点,弄头野猪回来…… 两人各自在厨房忙碌着,唐宝在隔壁房间写功课,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屋子里已经点上了油灯,偶尔跳动一下的灯芯静静的照着唐宝一本正经的侧脸。 一夜平常,平常之中,又透着一些不安的涌动。 ………… 边关,黔国大营。 黔国的大营风格有些不一样,若是夏梅在此就会发现,这里的人竟然跟前世蒙古的居民很是相似,不过黔国不算游牧名族,他们是一个大的部落,有明显的阶级统治何政治特征。 此刻的这座营帐位于整个大营中心的位置,营帐内铺着厚实暖和的羊毛地毯,布置的舒适精致,虽然已经是初春,这帐子里仍旧用着用火炉,上面还坐着茶水,噗嗤噗嗤的冒着热气。 一旁的矮塌之上,躺着一位白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闭着眼假寐,纤长而浓密的睫翼轻轻颤动,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双颊上透着粉色血丝,鼻梁挺拔,薄唇紧抿。 这位,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少年国师了。 的确很年轻,在暗处隐藏的洛珂心中止不住的惊叹,没见到之前完全想象不到,这位少年不禁弱不禁风,而且俊美无双。 这样的模样,倒不像是个黔国人,反而像是…… 紧紧双拳,洛珂小心的隐匿着自己的呼吸,他在这里已经潜伏了好几个时辰了,可不能功亏一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四章 敌营 他其实不是来暗杀的。【ㄨ】 因为他做不到。 他能够再这里隐藏这么久,只是因为他们家独传的武功秘籍,龟息功,能够隐藏气息,只要自己不露出马脚,一般是不会被发现的。 虽然他能够再这里隐藏这么久,但是,这同样是他更加坚信自己不能够暗杀那位国师的原因。 就在这几个时辰里,他已经感受到这帐子内外起码十几位高手,来来去去的保护着这位国师,由此可见,黔国人对他有多重视。 在这么多高手之中,他绝对做不到一击必杀,并且全身而退。 越想越觉得,还好当时自己没有接下暗杀的命令,不然今日自己非要陨落在此不可。 在心底暗暗庆幸了一番之后,洛珂终于移动到少年国师的身后。 这位国师身后,有一张矮桌,上面放着些纸笔,信函,想来是做事的地方。 悄无声息的将手里一颗石头集中营帐前面那个矮凳,矮凳倒地,发出“砰”的一声。 “谁!” 瞬息之间,洛珂就感到漫天的杀气,咬紧牙关屏住呼吸,将怀中的信函丢在桌上,然后在那些高手感到之前飞速离开,临走还多弄出几处动静,扰人耳目。 就是这样,他都差一点露出破绽,那滔天的杀气与自己几乎擦身而过,那一刻他背后寒毛的竖起来了,头都不敢回,片刻不敢停息的逃离营地,逃跑了半个时辰,才跑到自己备好的马匹前,翻身上马,再次飞驰离去。 此刻身上已经惊出了一身的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谓是死里逃生。 这一回,洛珂总算是领教了黔国人的厉害,自己这样功夫。在大渝武林之中,也算是大有名气了,不然武林盟主也轮不到他头上。 可是如今,一个国师身边。比他高出数倍的高手,就已经达到十几位之多,难道黔国人的整体水平,已经达到如此境地了吗? 且不论洛珂如何一路心惊肉跳的逃回大渝军营,在黔国营地。却是有了片刻的骚动。 “找到了吗?” “没有。” 两个浑身黑色衣服包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的人,在营帐外面汇合。 听到没有抓到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微微皱眉,厉声道:“算了,不要找了,继续守着,不要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说完话,两人又飞快的分开,顷刻之间就没了人影。 而营帐内假寐的少年国师,早就被这番动静弄醒了。微微睁开的眼眸,露出里面琉璃色的瞳孔,纯净的仿佛天边苍穹,看你一眼便觉得一片羽毛飘落在心湖,沉醉无法自拔。 “发生了什么事?” 低低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又有些清脆冰凉,仿佛一只琉璃盏碎落在地,折射着干净的光芒。 眨眼便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眼前,单膝跪地,恭敬的禀报:“回圣子。没什么事,有些小老鼠罢了。” 赫尔比亚眸中平静无波,仿佛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无声的挥挥手。那人又消失不见,才继续躺下。 忽的又坐起,转头看向身后的书案,琉璃色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兴味。 几日后,大渝和黔国,终于要和谈了。 “太子。此去对方帐营,风险极高,太子千万小心。” 轩辕睿骑在马上,不在意的笑笑:“贾将军不要太过紧张,好歹对方是名动三国的少年国师,做扣押一国太子的事,对方应该还做不出来。” 因为大渝是请求谈判的国家,所以被黔国要求去他们那边的营帐,从一开始贾青就不同意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这可是太子啊,万一有个好歹,那不是白忙活了?! 无奈黔国在这件事上,却是死不松口,说自己国师身体不好,不能奔波劳累,贾青只觉得自己一口老血,不能奔波?!不能奔波你不要来这边关啊! 都这么远了,现在这十几里路你跟我说不能奔波?!还要不要个脸了?! 可是不管贾青多么愤怒多么郁闷,黔国的态度就是,你来不或者不来,我就在这里,爱来不来。 没办法,大渝只好妥协。 奇怪的是,太子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贾青疑惑不已,这太子怎么转性了?刚开始说来着大营,都磨磨蹭蹭不肯走,现在都要去敌方大营了,却是兴致勃勃的样子。 真的是,最近的年轻人,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就这样,同日傍晚,大渝使臣一行就到了黔国营帐,那个塞尔坦率领着一干将领前来迎接。 贾青脸色很不好看,那个国师,竟然面都没露,太子面上也有些铁青,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难道事情有变? 轩辕睿心中有一瞬的忐忑,那塞尔坦走上前来,右手抚胸,行了一礼。 “见过轩辕太子,请恕国师大人受了风寒,暂时无法前来迎接,还请各位宽恕。” 这么一说,轩辕睿心中就放心了,同时暗地里吐槽,这国师的孱弱多病,还真是名不虚传。 而一旁的贾青则是暗自挑眉,这塞尔坦出了名的鲁莽,目中无人,此刻却是恭敬有礼,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人没法不介意啊。 塞尔坦无视大家打量的目光,很平静的带着他们去了休息的地方,一路上遇到巡逻的黔国军队,竟然都对他们停下心里,动作间充满了对太子的恭敬有礼,这让贾青更加毛骨悚然。 情况不对啊! 轩辕睿可是想不到这么多,他只感觉到此次出行的目的百分百达到了,瞧瞧这阵仗,那国师的态度已经一目了然了。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黄袍加身,坐拥万千河山的轩辕睿,此刻心花怒放,看到自己的营帐竟然在那国师后面,更加高兴,丝毫没有想到,在黔国,弱者随后。 而贾青那些人,则是被安排在另外的地方,隔着轩辕睿的营帐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贾青愤然大怒,差点大闹黔国营帐。 开玩笑,自己当然要时刻挨着自家太子了,万一出了个好歹,他也不用活了,谁知道这少年国师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贾青没想到的是,阻止他的人,却是轩辕睿本人,“贾将军不用担心,本宫在这里不会有危险的,你们就住在此处便是,明日早些去主帐议事。” 言词间神色颇为不耐烦,让贾青差点没给气死。 “太子你!” 没等他继续说完,太子就转身出去了,仗着自己没有危险就大肆乱逛,心理想着,自己这会摸清了黔国的兵营排布,那也是大功一件,于是摆足了太子的谱,当成自己后花园一样的逛起来。 贾青他们当然没有这个福利,被禁足在营帐里,急的满屋子踱步,然后听到外面偶尔传来的消息,说什么“那位太子竟然把营地逛了个遍”。 贾青听到之后,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喉头一甜,竟是气的吐了血。 “将军!您没事吧将军!” 几个将领扶着自家将军,看着他硬生生咽下那口血,努力平复呼吸,颤抖着手道:“这太子……太子是不是疯了?!” “将军!” 一位将领脸色一白,慌忙阻止道:“不要乱说话将军!那可是太子啊!” 另一位将领瞧着自家将军被气成这样,心疼不已,白了之前说话的那人一眼:“什么太子呀!你见过哪位太子把敌军军营当成自家后花园一样的?” 最后那人也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道:“是啊,你我都知道,这行军打仗,军营排布乃是机密,这样的东西就让敌国太子知道了,那不是祸害么?” “那太子以后岂不是……有危险?!”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白,而贾青更是胸腔一堵,气没顺上来,晕了过去。 片刻之后,原本体弱多病的国师,悠闲的坐在营帐内,与自己对弈,旁边还有个小兵,在暖炉上烹着新茶。 “报!” “进来。” 贾青他们营帐外面守门的将士,轻步走进来禀报:“圣子,那大渝的将军,被气晕过去了。” 赫尔比亚闻言,嘴里淡淡的道了一声:“哦?”眼神却仍旧停留在棋盘上,淡漠不惊。 那将士眼中流露着崇拜痴迷,他们黔国多是武人,五大三粗的,但是国师大人不一样啊,你瞧瞧这周身的气度,肯定是神仙下凡,庇佑他们黔国的! “是啊,听说那太子在咱们营地里转了一圈,那将军直接被气晕了,估计都担心咱们,到时候不让那太子离开呢!” 将士语气里带着得意,“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事咱们故意摆给他们看的呢?” 赫尔比亚淡淡的一眼扫过来,那将士立刻脸色一僵,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正色道:“末将知错!请圣子责罚!” 跪在地上,将士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明明国师只是扫了一眼,他却感觉那一刻自己面对这千军万马的杀气,一下就腿软了,不自觉的跪倒在地。 等了半晌,将士在地上开始微微发抖,赫尔比亚才漫不经心的道:“起来吧,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 将士匆忙爬起来,躬着腰身退了出去,回头望了一眼营帐,打了个寒颤。 国师明明是个少年,却有如此气势,果然不是凡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五章 谈判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次日。 塞外阳光热辣,就算在这刚刚立春的时节,也能感受到热气。 莽莽黄沙在烈日灼烧下,几乎能烫伤皮肤,再这样的情况下,轩辕睿也不得不猫在营帐里,老老实实的躲避骄阳。 在营帐里吃过午饭,歇息了不到片刻,外面就有黔国的士兵大声道:“圣子请轩辕太子前往主帐一叙。” 轩辕睿眸色一沉,和旁边的洛珂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淡淡道:“嗯,知道了。” 待那士兵走远,轩辕睿微微皱眉,有些犹豫的道:“洛兄,你说……这国师,真的接受了我们的招揽?” 洛珂看了犹豫的太子一眼,心里暗自无语,这人也是绝了,明明昨夜都那么自信,临行了却又退缩,这种做事没有思虑,没有决断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心里这般不屑,洛珂面上却是扬起安慰的轻笑:“殿下莫忧,从昨日的种种看来,这国师对咱们的计划,起码没有反对,并且没有恶意,可能性应该是很高的。” 轩辕睿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其实洛珂只是不了解,轩辕睿能够再这个位置上这么些年,自然有自己出众的地方,只是最近两年,屡屡受挫,性情大变,才有了现在这般,瞻前顾后。 “可是,你也瞧见了。这黔国人对国师如此看重,怎会由着咱们撬墙角?这里可是黔国大营,咱们带着国师,怕是不能安全回到大渝吧。” 轩辕睿站起身,焦虑的转了两圈:“而且,万一黔国大怒之下,一举进攻大渝。那咱们不是因小失大么?!” 轩辕睿此刻的理智回笼。发现这些疑点,越发的焦急,一时间竟出了一身冷汗。 洛珂也愣了一瞬。随即轻笑道:“太子殿下,您别急,听在下一言。” “哦?洛兄有何良策?快说来听听?” 洛珂上前,将太子微皱的衣袍抚平。“殿下,您想想。咱们只要带着国师,这黔国人必定不敢伤害咱们。” “咱们就说,为表诚心,带着国师去大渝治病。只要国师本人愿意,谁还能够阻拦?” “只要到了大渝,那黔国发现不对了。也来不及了啊,因为国师站在咱们这边。这黔国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咱们打败黔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洛珂的声音低沉缓和,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抚平了轩辕睿心中的急躁焦虑,细细想来,这洛珂说的很是在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稍微放心的轩辕睿,脸上露出些笑意,看着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洛珂,心中越发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头:“洛兄,多亏有你,回去后,本宫定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的。” 洛珂心中欢喜,面上不显:“多谢殿下厚爱。” 两人在这帐子里这样一番合计,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转眼又有小兵来催,轩辕睿这才整整衣衫,调整好情绪,走出了营帐。 主账内,此刻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见到轩辕睿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而首位那张矮桌旁的白衣少年,自然就是赫尔比亚了。 赫尔比亚给人的感觉,第一是纯净,仿佛云之彼端的彩霞,圣洁高不可攀。 第二感觉便是虚弱,就像个娇贵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所以当轩辕睿缓过了神,见到他慢腾腾的想要站起身时,连忙上前阻止。 声音带着自己都为察觉的温柔:“圣子不必多礼。” 赫尔比亚面色苍白,此刻浮起一抹红晕,对轩辕睿歉疚的笑笑道:“轩辕太子请见谅,我这身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些。” 这一抹笑容绽开的时候,轩辕睿仿佛看到雨后天晴,彩虹与晚霞齐齐绽放,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一刻的美好。 察觉到自己心跳的一瞬间暂停,轩辕睿有些不知所措,“不……我是说,没事。” 没有忽略轩辕睿那一瞬间眼里的惊艳和占有欲,赫尔比亚唇边玩味的笑容一闪而逝,再度扬起轻笑:“轩辕太子,请坐。” 两人在主帐首位,平起平坐,赫尔比亚身后跪着两个小兵服侍着他,扇扇降温,轩辕睿的身后,洛珂垂手而立。 人到齐了,正事终于开始了,最先发言的,是黔国一名守将,对着对面跪坐的大渝将士,不客气的问道:“大渝人,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对面的贾青看了铁青着脸,语气不悦道:“我们来做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 那将领一声冷哼,“我不知道啊,你自己说说。” “你!” …… 下面的人你来我往,言语之中颇为锋利,明嘲暗讽,好不热闹。 轩辕睿瞧着这场面,眸光轻闪,侧头看了一眼旁边垂眸安静喝茶的少年,心中一时不知滋味。 “国师……” 对面的人闻言抬眸看向他,腼腆一笑道:“轩辕太子叫我比亚,就行。” 轩辕睿眼光亮了几分:“如此,比亚,你也叫我睿吧!” 洛珂低着头,心里却是无语至极,瞧瞧这太子,底下人都快吵起来了,这人还在这里哄着对方的国师,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国师,洛珂心中撇嘴,切,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 贾青在下面,面上板着脸对待对方提出的要求一一否决,寸土不让,但是心里却是暗自衡量,什么时候要提醒自家太子出声平复场面。 谈判这种事,也是有技巧的。特别是国与国之间的,都有一些彼此谙熟于心的规矩。 比如此刻,都是他们这些人,在底下先讨价还价一番,等时机成熟了,探底探的差不多了,主事的代表。就可以出面最后敲定结果。 当然。那也不是很容易的,要谈妥一次谈判,里面的门道。可深了,贾青表示,要不是这十几年,自己把黔国人的尿性摸得清清楚楚的。恐怕还不能胜任这样技巧性极高的工作。 扯皮扯得差不多了,贾青开始暗示性的拍桌子了。在外行看来,就觉得这就要动起手来了,实际上,这只是意味着。主要人物该出来镇压场面了。 果然,太子还没有完全被美人迷去心神,听到拍桌子的声音立刻惊醒。看向下面“火热”的场面,轻咳两声。平复一下形势。 “各位将军,国师大人,我大渝也不是不讲理,皇上圣明,一心相同贵国交好,所以本宫前来和谈。但是贵国提出的要求太高,实在是有些……无能为力。” 轩辕睿摆出太子的谱,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人气场全开,贵气十足,说出来的话直接暗示对方不要太贪心,不要无理取闹。 贾青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太子殿下关键时候,没有掉链子。 那些将领看向首位的国师,见对方没有表示,才站起身道:“轩辕太子,你们既然来求和,诚意总要十足吧?不知轩辕太子的诚意,大渝的诚意,又在何处?” 轩辕睿轻笑道:“自然是有足够诚意的。” 贾青适时站出来道:“我大渝愿意以从阴山为界,往东的二百里土地,以及三座城池,奉与黔国大王,以求同修共好。” “另有三百绸缎,十箱白银,五箱黄金,银白点珠流霞花盏三只,紫金釉洒蓝四系紫砂大壶一对,蝴蝶鎏金耳环三幅,上等北海黑墨珍珠两对……” 一长串的礼单随着贾青沉稳的嗓音回响在营帐内,在场各人心思不一,但是大渝人的脸色都是清一色的面无表情,细看便能发现他们紧握的双拳和暗咬的牙根。 心好痛!这些都好多好多钱! 在边关驻守了多年的将士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如今大把大把的送出去,心痛的都在滴血,同样憋屈的都快吐血了,有些情绪起伏大的,都偷偷红了眼眶。 这都是大渝百姓的血汗钱啊…… 更不要提那两百里国土和三座城池了。 礼单念完了,黔国人早就两眼放光,黔国环境艰苦,这些个精致的东西,他们好些个听都没听过!如今摆了这么一大串在面前,一时间都被震的回不过神。 “咳咳……”台上传来了国师虚弱的咳嗽,唤回众人的神智,好不容易顺过气了,赫尔比亚轻笑道:“看来,大渝此次的确是摆足了诚意了,既如此,我愿意禀报大王,力劝大王与贵国交好。” 地下的塞尔坦还想说话,被赫尔比亚一个眼神制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轩辕太子远道而来,我等还未迎接,今晚便备下薄宴,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赫尔比亚柔柔弱弱,说话的时候仿佛气血不足脸上又泛起红晕,纤瘦的身子好似随时会倒下,但是却又一直坚持着,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让人心折不已。 轩辕睿克制住自己想要去服他的手,拱手行礼:“既如此,麻烦国师大人了,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随便寒暄了几句,轩辕睿就先行离去,身后跟着贾青一群将领,等他们走了,塞尔坦才问道:“圣子,刚才为什么阻止我等再讨要一些东西?” 赫连比尔扫了他一眼,眯起凤眸看向虚空,眼神冰冷疏离:“大渝此刻气数将尽,若是逼急了,咱们也讨不了好。眼下见好就收,说不定日后,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六章 惊变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当晚,赫尔比亚果然设下美酒宴席,款待大渝的人。 轩辕睿和赫尔坐在首位,桌上摆满了菜肴和果子美酒,下面那些将领桌上也都是摆的满满当当的,极尽繁盛。 酒宴摆在白日的主帐中,这营帐极为宽大,此刻摆了宴席,中间还有很大的地方,供一群美姬摇臀起舞。 黔国女子身材火辣,细腰丰臀,肤色白皙,此刻身着彩纱,妙曼身材若隐若现,顾盼流转间眼神迷离,勾人魂魄。 一群久在边关的大老爷们多久没有瞧见这样的女子了?别说这样的了,这边关,只要是个雌性生物都是珍贵的,更别说这样的尤物了,一时间,一群男人被刺激的满眼通红,兴奋不已,营帐内人声沸腾,气氛火热。 轩辕睿喝下一口烈酒,看着底下一片热闹,情绪也受到些许感染,唇边挂着笑意。 只不过,看到那群翩跹起舞的美姬,却有些心不在焉,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他一只手撑着脑袋,目光迷离的看着下面笑闹的众人,唇边难得挂着一丝笑意。 轩辕睿眸色一深,转过头再次灌下一杯酒。 这黔国的酒比起上次在龙城喝过的,更加热辣,喝下去就如同喝了刀子一般,一路辣到胃里,痛的人麻木。 贾青坐在自己桌前。一筷子一筷子,不急不缓的吃着面前的烤羊腿。 他是有家室的人,从军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清心寡欲,面前这些女子虽然美颜,在他眼里,却也不过是花瓶而已。哪有自己老婆来的实用又贴心。 嗯。菜也做的好吃。 转眼这桌上的烤羊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身后的侍女赶紧再端上来一盘子,贾青继续吃。这黔国拿了大渝那么些个东西,他得多吃点,争取吃够本。 偶尔瞥见上位的太子,一杯一杯的灌着酒。好似很郁闷,贾青心里微微欣慰。太子因为主动示弱割让国土的原因郁闷,看来也不是昏庸。 这样想着,贾青吃肉的动作更加快了几分,多吃点。他心里才舒坦,等将来大渝恢复了元气,自己要去把这黔国的羊肉都归入大渝! 将自己灌的迷迷糊糊的轩辕睿。打了一个酒嗝,十分不雅。引得赫尔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望过来有些热烈的眼神。 “……轩辕太子有事?” 望着对方微颤的睫翼,轩辕睿犹豫了一下,又灌了一杯酒,低声道:“比亚……你愿意跟我走吗?”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尴尬,轩辕睿赶紧解释道:“我是说……你是否愿意去大渝,我定然会让父皇给你比黔国更好的待遇。” 赫尔默然,垂下眼眸不说话,轩辕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急切:“比亚,你身体不好,你还这么年轻……我们有药王谷,他们肯定能治好你!只要你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寻来!” 说着,情急之下,轩辕睿放在桌下的手一下子握住了赫尔放在桌上的手。 赫尔一惊,迅速抽回手,扫了一眼下面,发现大家都在闹,没人发现他们的动作。 心中腾起些许怒气,赫尔琉璃色的凤眼微眯,“轩辕太子……比亚但不得太子如此用、心。” “用心”二字,赫尔加重了些语气,可是此刻的轩辕睿喝醉了,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赫尔的怒气。 轩辕睿身后的洛珂简直要惊呆了,这是什么画风? 虽然计划里,是要招揽这位少年国师,但是他怎么觉得,太子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眼看对面的少年国师眉间浮起了薄怒,洛珂连忙上前扶起自家太子,歉然道:“还请国师大人赎罪,我家殿下喝多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赫尔见到太子心腹上来解围,虽然不悦,但是也不想多说,只好冷冷道:“轩辕太子不胜酒力,你且扶他下去吧。” “是,是,小的这就带太子殿下去休息,国师大人您继续吃酒。” 讪讪的客气了几句,洛珂就拉着轩辕睿退了出去,彼时轩辕睿仍旧定定的望着座位上的那人,嘴里呢喃着“跟我走、”“比亚”之类的字眼,让洛珂郁闷不已。 今晚的机会多好啊,这太子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喝了个酩酊大醉,白白浪费了这独处的机会。 底下人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基本上就是独处,可惜没说了几句话,太子就神志不清,还差点惹得那少年国师发怒,功亏一篑。 郁闷的将轩辕睿扶回营帐,洛珂忙着伺候着他睡下,这才退了出来,守在营帐外。 贾青看到太子喝醉了,理解太子的情绪,所以派人来照看太子,让洛珂下去吃饭休息,洛珂想了想,太子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纠结了一下也就离开了。 这一晚,无数的将士都喝了个大醉,大渝的将领们也喝了不少,抱着警惕也没喝醉,一群人闹着到了半夜才各自散去,回到营帐休息。 …… 凌晨子时。 原本该睡下的贾青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呼吸声绵长沉重,看来睡得很沉嘛。 眸中一闪,贾青心中冷笑,无声的收拾好东西缓步走出营帐,外面大渝的将领们已经集结完毕,悄无声息的列队。 贾青满意的点头,给领头几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瞬间散开,贾青分辨了一下方向,悄无声息的往主帐的方向飞去。 大约一刻钟,黔国的营地大乱,远远望去,冒出隐隐火光,那些喝醉了睡得很沉将士们被唤起来,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走水”两字,瞬间被惊醒。 “天啦!走水了!” “什么?!在哪里?哪里?” “我的巫神啦……是粮草!粮草走水了!快点灭火!” 被这个消息吓得差点跌坐在地的黔国将士片刻就反应过来,拼了命的往那边跑,没想到跑了一半又听到“那群大渝人跑了!” “赶紧去禀报圣子和塞尔坦将军!” 大漠黄沙漫天,水是最为珍贵的,灭火哪有那么容易,尽管黔国将士们尽力的去挽救,粮草还是被烧的所剩无几。 “完了……” 目光绝望的将士看着眼前被烧成碳的粮草,脸色灰白,此刻却听到一声更加仓皇的声音:“不好了!圣子不见了!” “什么?!” 此言一出,也就没人在意那粮草了,赶紧跑去查看主帐,果然主帐内空无一人,有机灵点的黔国将领走进来就脸色大变:“是迷香!肯定是大渝人干的!” 这个时候,塞尔坦被人发现昏迷在地,手臂上还中了一剑,不停的流血。 黔国的营帐,终于乱成了一锅粥。 而此刻,策划这一切的人,贾青正率领着自己的一干部下,骑着马往大渝的方向飞奔而去。 很好,此刻贾青的心里极为的欢畅,他们此次一行,没有耗费一丝一毫,就活捉了黔国的少年国师,实在是战果斐然。 此刻的少年国师被帕子堵着嘴,绑起来放在马背上,而太子则是被人背在背上,仍旧昏沉沉的睡着。 一路飞奔,此刻距离大渝营帐本就不远,没多久就赶回去了,贾青却丝毫不敢停留,连夜撤兵,赶回龙城。 他自然知晓,此刻黔国营帐肯定混乱一片,但是等那个塞尔坦醒来,必定会很快追上来,必须在他们追过来之前赶回龙城,对方粮草被烧,定然支撑不了多久。 劫持黔国国师一事,是贾青深思熟虑之后的,之前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惹怒了黔国,一举进攻大渝,那他可是千古罪人了。 之所以下定决心,是因为收到探子的回报,黔国此刻三位皇子正在内讧,黔国大王病重,而要确定下一任皇位,就需要这位少年国师的支持。 听到这个消息,贾青便不再犹豫,既然对方内讧,那对大渝再好不过的机会,抓住对他们很重要的少年国师,趁机狠狠敲诈他们一番,出了这口恶气。 贾青的盘算很是合理,决断也很正确,赶回龙城的时候,黔国人也还没有追上来,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反对的人,竟然是太子。 太子在他们到达龙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是在龙城,大惊之下赶紧询问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发现这贾青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轩辕睿差点被气死。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贾青脸上,很快的红肿起来,唇边还漫出一丝血迹。 轩辕睿看到床榻之上那呼吸薄弱之人,气得脸色发白,心中无法克制的不安,恨不得将眼前这忤逆之人拖下去斩首。 “混账!” 贾青咬着牙,被轩辕睿一脚踹倒在地,紧紧握着双拳,隐忍着承受太子的盛怒。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劫持黔国国师?!你是不是想害死大渝?!” 轩辕睿气得转圈圈:“你劫持就罢了,你看看这人都被你弄成什么样了?!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如今被你这么一折腾,一条命活生生去了半条!” 说道这里,轩辕睿停下脚步,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贾青:“我告诉你,要是他有个好歹,我要你九族来抵命!”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七章 愤怒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贾青紧紧咬牙,忍受着太子汹涌的怒气。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谁让对方是太子呢? 外面那些将士听到自家将军被责罚,想要进去,却又害怕这个时候进去,会给将军招来更大的灾祸。 看着自己袍子上那个鞋印,贾青眸色翻涌着墨色的情绪,不发一言。 “贾青我告诉你,要是他有个好歹,我就让你九族偿命!” 直到听到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周身的情绪也震荡了一下。 轩辕睿一愣,随即更加的冒火,又踹了一脚:“你看什么!还说不得你了?!快点滚去给我请最好的名医!” 贾青拳头死死的握着,掌心渗出丝丝血迹,深深的看了盛怒的太子一眼,最终垂下头颅:“……是!” 轻晃的站起身,贾青正准备退下,一位太子亲兵大步走进来,靠在轩辕睿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轩辕睿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半晌稳住心神,看见贾青已经走到门前,轩辕睿愤怒的声音发颤:“你,给我站住!” 贾青顿住,转过身来,低头拱手问道:“太子还有何吩咐?” 轩辕睿怒极反笑,“贾青啊贾青,你要造反了是吧?” 贾青皱眉:“微臣不敢。” “呵呵,你不敢,我看没什么不敢的,连我的贴身侍从你都能纵容手下弄死,你还有什么不敢呢?” 瞧见贾青震惊的目光,再想起这十几年来小凳子的陪伴,轩辕睿只觉得自己愤怒想要杀人,“来人啊!” “把这个犯上作乱。通敌卖国的人,给我拿下去关进大牢!” 此言一出,外面的将领都忍不住,纷纷冲进来跪成一片。“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啊!” 轩辕睿此刻满心都是愤怒,哪里听的见话?反而被这些人一闹,更加的充满背叛感,“谁敢求情,一并发落!” 贾青绝望的闭起眼。低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将军!” “这是军令!” 将领们不忍的看着将军半晌,最终不甘的退了出去。 轩辕睿危险的眯起眼,这些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是可恶,恶狠狠的瞪了贾青一眼,轩辕睿气氛的甩袖而去。 贾青被关进了大牢。 而当时惩罚小凳子的那位刑罚堂堂主付伟,则是被盛怒之下的轩辕睿,一剑砍了脑袋。 “怎么办?这将军被关进大牢,付参将被杀,这。这太子殿下怎么……” “是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龙城外军营里,十几位将领统统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这个时候营帐被掀开,一位将领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眼睛红肿的圆脸小兵。 “老邢,这是谁?” 刚刚进来的人被唤作老邢,他脸色阴沉,拉过那个小兵:“他说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圆脸小兵就是当时守在小凳子院子里的,他把当日的情形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早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泛红。 原来当日,小凳子被送进大牢,整日撒泼,送去的药也不喝。没多久病就加重了,再加上牢房阴气太重,原本病重的身子更加受不住,三天都没熬过去就死在了大牢里。 付伟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只想教训一下这个放肆的太子侍从,谁知道竟然死了。知道太子回来必然会生气,付伟决定一人做事一人当,主动向太子请罪……然后就被盛怒的太子给削了脑袋。 “都是我,要是我当时顺着那个侍从,付参将也不会惩罚他,也就不会……不会……” 说着,小兵已经涕不成声。 一时间,帐内陷入沉默。 半晌,才有人开口道:“算了,不管你的事,回去好好做事。” 圆脸小兵看了面前的十几位将领,忽的“砰”一声跪下,“求求各位将领,一定要将将军救出来!我……” “好了,”老邢厉声喝止:“不需要你多嘴,我们自有决断,你赶紧下去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是!” 圆脸小兵硬憋着收拾好情绪,低头抹了眼泪,退了出去,营帐内,却是久久陷入沉默。 “……虽然太子权力浩大,但是将军必然是正一品的官职,太子只能暂时囚禁,不能罢黜,更别说处死。” 一位将领沉思着说道,另外一人赞同道:“没错,咱们将军最多是受些皮肉之苦,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话是这么说,但是太子这么做,也未免太寒心了吧,咱们在这边关镇守几十年,结果敌不过一个小小的侍从,这……” “好了,不要多说,还是想想,怎么救出将军要紧!” ………… 将军府内,轩辕睿一脸急色的站在房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望向房内。 不多时,一位白胡苍苍的老者提着药箱走了出来,眉宇间颇有愁色,轩辕睿见此赶紧迎上去,一把抓住他问道:“怎么样?!里面的人如何了?” 老者有些窘迫,只能谦恭的道:“太子殿下……里面的那位公子,乃是气血虚空,寒气入体,再加之未曾好好休养,收了惊吓,才导致昏迷不醒。” 轩辕睿闻言,眸中闪过心疼,急忙问道:“那可有医治之法?” 老者面露难色,略微思索道:“太子殿下,这寒气入体,老夫已经开了药方来调理,公子精神不济,静养几日便可,只是……这身体本身的隐疾,恕老朽无能啊!” “还请太子殿下另请高明吧!” 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太子心中满意的答案,但也是在意料之中了,“算了。你且抓药去吧!” 见太子并不怪罪,老者心中一喜,赶紧告退,轩辕睿跨进房里。轻步走到房内。 床榻之上的人,犹如一朵静静绽放的白玫瑰,出尘潋滟,不食人间烟火,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会让人以为不过是一个雕塑,一个画中人。 轩辕睿目光复杂深邃,不自觉的想要伸手抚平对方皱起的眉头,却僵硬在半空中,无奈的收回。 他此刻心情极为迷茫,又恐惧,他在心中说服自己,自己紧张只是因为这是天下仅有的少年国师,自己恐惧他会死去,也是因为他的地位非凡。 可是。这样想着,心底总有个奇怪的角落在发出让人陌生的声音,这样轩辕睿羞怒又惊恐,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也不能真的舍弃这个脆弱的身影。 “……不管怎样,我都会救你。” 低声呢喃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床上的人,还是自己。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轩辕睿转身,大步离去。 “好好伺候着。有半分差错,拿你们的脑袋是问!” 众人惊恐的匍匐在地,“是!” ………… “太子!外面黔国人已经叫骂了两天了,要求咱们把他们的国师送回去。” 军营内。轩辕睿脸上阴沉的坐着,外面叫骂的声音他都能够听到,难听之极,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将领瞧着太子脸色不好,想了想,试探的问道:“太子……为今之计。让贾将军带着末将等人出城,去教训教训那些黔国人,煞煞他们的威风吧!” 轩辕睿闻言,一个锐利的眼神扫过来,那将领脖子一缩,不敢再多嘴,默默的退了回去。 沉思了片刻,轩辕睿才沉声道:“听闻黔国此刻正处于内乱,暂时顾不上咱们,外面那股人的粮草又被烧了,支撑不了多久,随他们去吧。” “至于国师……”轩辕睿略微沉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国师被折腾成这样,想必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干脆就将国师留在大渝,也能成为一大助力。” 其余的人闻言,面上有些犹豫,正欲劝说却被轩辕睿一个挥手阻止,只能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军营,回到城内。 营帐内剩下的将士相识一眼,无奈的叹气。 “这太子,不知为何,总是维护着那个国师,听闻昨日国师醒过来,太子还亲自伺候喂药,你们说说,这都什么事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其中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内幕……” 轩辕睿急急赶回龙城,下了马就直奔后院,目不斜视,知道看见床上的人坐起来,正在喝药,心底才松了口气。 赫尔抬眼看过来,见到是轩辕睿,目光冷漠,垂下眼眸继续安静的喝药。 这样的态度让轩辕睿心中一痛,抿唇走过去,嗓音干涩紧张的问道:“比亚……你好些了吗?” 赫尔眸中划过一丝嘲讽,“太子殿下,您说呢?” 轩辕睿脸上浮起痛苦,“比亚,你别这样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那人已经被惩罚了,你就消消气吧。” 赫尔一声冷笑,不在说话,干脆放下药碗,躺下背过身,不搭理面前的人。 轩辕睿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说完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前,想起了什么似得,低声道:“等你好些了,我便带你去王城,请药王谷给你医治。” 没有听到回答,轩辕睿唇边挂着自嘲的笑意,重重的踏着脚步离去。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在他离去之后,房间内,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人影。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八章 来人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片刻的沉默。 房间内突然想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这轩辕睿,对你似乎,用情至深呐!” 赫尔比亚背着身躺在床上,好似没有听到这人声音里的嘲讽,也对他的出现毫不惊讶,只是闭着眼养神。 那人却不高兴了,嘟囔着道:“喂喂,我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送药,你竟然这样对我,真是让人伤心啊……” 赫尔闭起眼的额角似乎蹦出十字路口,一向干净疏离的嗓音里难得带上了情绪,丝丝愤怒透出来:“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聒噪!” “胡说!我哪里聒噪了!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情趣……” “闭嘴!再吵我就把你踢出去!” …… 吵闹了几句,那人终于显露出身形,一身黑衣从头包到脚,若是不出声,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身上一丝气息都无,暗杀的一把好手。 赫尔坐起身,瞧着他这个样子,嘲讽的轻笑道:“这么久,你不还是没变?把自己包的跟个黑炭头一样,也不嫌热得慌。” 那人翻个白眼,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床边,将药丸一下塞进赫尔比亚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赫尔丝毫没有反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来人却絮絮叨叨的念叨:“你说你,当初不让你去那个鬼地方吧,你非要去,现在还做了一回棋子,被这蠢太子给盯上了,亏不亏啊你!” 闻言,赫尔苍白的脸上浮起冷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在黔国这么些年,本身就是等的这一日,如今主上将计划提前了,我只是将计就计罢了。”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可告诉你,下一次再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我可就就拉不回来你了……” 话音突地一收,眨眼床边就不见了人影。轩辕睿猛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周围,目光才落在床上半坐起身的少年身上,见他进来,连一个目光都欠奉。 轩辕睿心中又是怒气又是不甘,故作淡定的问道:“比亚,你怎么坐起来了?刚刚有人来过吗?” 比亚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对于他的问题恍若未闻。 轩辕睿面色有些难看,他刚刚离去之后。想起城外的黔国人,便又转回来,谁知道好像听到房内就有说话,赶紧进来看看,却没有人。 但是比亚又怎么会坐起来呢? 深深的盯着赫尔绝美的侧脸半晌,轩辕睿最终淡淡的道出来意:“城外的黔国人要接你回去。” 说完,紧紧的盯着赫尔的侧脸,妄图找到一丝痕迹,但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毫无波动。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警惕的扫了一眼屋内,轩辕睿继续道:“不过,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但是……我也不会收拾他们。等你好些了。咱们就回王城。” 坚定的语气说完这句话,轩辕睿再次离去,只不过心情肯定比刚才的更加不好罢了。 赫尔听到他的话,眸里浮起一抹讥色,什么不会收拾黔国人?明明就是不敢出去迎战,目前大渝的将士如何能跟黔国那些人相提并论?出去别说收拾对方了。分明就是送死的。 此刻的赫尔这般认为,没有丝毫觉得不对,他并不知道,那日城外发生了什么,只是猜测大概不会简单,但是依照黔国的实力,请求援助不过几日的事情,到时候,怕是要兵临城下了。 暗地里翻个白眼,真是醉了,这太子做事不长脑子,还要自己给他擦屁股。 想了想,赫尔比亚扫了一眼窗外树上一只毫不起眼的麻雀,手指微动,那麻雀偏着头看了半晌,才扑棱棱的飞走了。 做完这事,赫尔突然就很累,慢慢的躺下来,闭上眼睛,房间类寂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在他等的心里都有片刻的失落之时,耳边却传来一道传音。 “悠着点,可别把自己玩脱了,我在王城等你回来。” 唇角微微勾起,赫尔安心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而那只麻雀,慢慢悠悠的往城外飞去,飞到城墙上,却被一位太子亲兵一箭射了下来,仔细翻找过后,发现并没有信笺,只能带着一只死鸟去回禀太子。 “没有?” 轩辕睿皱眉,他之前的确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城外的黔国人来救赫尔比亚来了,但是这将军府也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如今赫尔比亚如此虚弱,带着他走绝非易事,肯定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逃出这将军府。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顺着一丝丝蛛丝马迹,将那人斩草除根,断了赫尔比亚回去的心思! 心中被不甘愤怒等情绪蒙蔽的轩辕睿,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此刻犯了多大的错误,这一只死鸟,带来的,又是什么。 两日后,一本奏折出现在轩辕洺的桌子上,上面清晰的记录了太子轩辕睿,到了边关的所作所为。 包括拖拖拉拉,临行前退缩,带着陌生人听取军营机密,纵容手下肆意妄为,以下犯上……这些都不算什么,越往后看,轩辕洺越心惊,浑身颤抖,目眦欲裂。 “啪!” 狠狠将奏折拍在桌上,轩辕洺拍着桌子大声怒吼道:“来人!来人!” 外面一只候着的太/监总管赶紧跑进来,“皇上,您有何吩咐。” “来人,将那璟王给我找来,马上!” 总管内心大惊,皇上这般生气之下召唤璟王,莫不是璟王犯了什么事情,不可能啊,璟王一向深得陛下欢心,这一次怎么…… 心中心思几转。总管面上丝毫不敢懈怠,领了命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璟王府,恰巧璟王再府上,总管当即满脸急色的。拉着璟王就让他离开。 轩辕景莫名,疑惑的问道:“公公,等等,发生什么事了?” 那总管平日多有承受璟王的恩惠,此刻对璟王也是真心实意的担忧。才冒着风险示警,“哎哟我的璟王啊,你咋就不明白呢?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惹得龙颜大怒啊!此刻正在御书房,等着你前去受训呢!” “按着咱家看来,今儿个皇上定然不会善了,您还是暂时避避风头吧!” 璟王疑惑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玩味,随即笑道:“公公莫急。好歹本王是皇兄的亲弟弟,皇兄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更何况你知道,本王一向在这王城里当个闲散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能惹得龙颜大怒呢?” “这……”总管一时为难,璟王说的很对,也许皇上不是在生他的气。 想到这里,总管心里稍安,才笑道:“既然璟王殿下心里有数,倒是咱家多嘴了。璟王殿下。还请跟咱家走一趟。” 轩辕景微微一笑道:“公公哪里的话,一片好心本王自然心领了,还请公公前面先行一步,本王随后就到。” 那总管得了满意的答复。客气几句就被送出璟王府,回去复命去了,轩辕景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一声轻笑,也换了衣服,前往皇宫而去。 等轩辕景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就瞧见轩辕洺一身黄袍都皱了,发冠也有些散开,暗自挑眉,这回看来,还真是摊上大事了。 终于见到了轩辕景,轩辕洺此刻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将手里一紧捏皱了的奏折摔在他脚下。 “轩辕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轩辕景弯腰,将面前的奏折捡起来草草看了一眼,心中有了数,面上却是大惊失色:“天啦!皇兄……这……太子他……” 轩辕洺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一个巴掌狠狠拍在桌上,“还不是你!非要推荐太子去议和!如今议的好!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轩辕睿明白这个时候皇兄只是想找个出气筒,本来这件事就太大了,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是臣弟识人不清,以为太子他……唉,谁知道,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通敌叛国。” 说起这个,轩辕洺的脸色简直黑的滴的出水,拳头握的死紧,轩辕景瞧了一眼他皇兄的脸色,装作心痛的继续道:“你说这太子,好好的,怎么就通敌叛国了呢?” “难道真的如这奏折上所说……是因为被那国师迷住了心神……” “够了!去,让这个呈上奏折的人赶快滚来见我,我要亲自问问!” 轩辕景暗自撇嘴,低头道:“是,臣弟遵命。” 头也不回的退了出来,瞧见远处缩头缩脑的总管,还好心的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回到璟王府,便派人前去请阳关城的将领,顺便带着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 ………… 青山镇,天福酒楼。 “师父,这外面的人虽然减少,但是咱们的生意也还过得去,那火锅底汤的生意也还勉强过着,土豆小吃买的挺好的,就连粉条,都有好几家来问了呢!” 文兮站在案板前,一边手起刀落飞快的切着土豆丝,一边跟灶前的夏梅汇报工作。 在家里窝了几日,夏梅好不容易打起精神。 之前受的打击太大了,比之前所有的都大,差点让她又缩回保护壳里去了,不过最后在家懒懒的闲了几日,才发现,忙起来总比闲下来要安心的多。 于是又回到了酒楼。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九章 考试 夏梅坐在灶前,懒懒的摇着扇子,看着里面跳动的火苗。 在家里闲的这几日,她很认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穿越之后的心路历程,从一开始的压抑,挣扎,到后面开始慢慢努力,融入到这个世界。 之后小心翼翼的探索一个界限,一个这个世界能够接受的界限,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现在,好不容易看开,准备开始大干一场。 然而,这其中每一次的思想转变,都是接受了一次打击,每一次的打击,都能让她更加深刻的融入这个世界,更加深刻体会到自己的不同。 打击一次比一次大,她的改变一次比一次强烈,如今更是到了一个顶峰,但是却迎来迎头一击。 她真的迷茫了很久,开始思考自己做着一切的意义何在,只是为了活下去所以赚钱?还是为了自己的心愿活得问心无愧?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她是夏梅,是来自现代的夏梅,不管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还是后天形成的不屈,都让她每一次愈挫愈勇,只是为了能做自己,能在古代活出一份色彩。 前路一片迷雾,障碍重重,但是就算前行的再慢,这其中的弯路走的再远,她也不会放弃,因为只要她还是她自己,一切终会有实现的一天。 敛去心中的不安与急躁,夏梅乖乖的回到现实,老实的待在酒楼,维持着生意。 战火如果真的要燃起,没人能够阻止,她只是一个小百姓,只能随波逐流,如果战争不幸,蔓延到这里,那么也就只好放弃一切,远走他乡,等活下来了。重新安定,重新开始。 这是最坏的打算,至于战火所带来的生死离别什么的,夏梅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只能直觉性的忽略,反正只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其他的,也就无能为力。 眼下,文皓和杏花。仍旧停留在庸城和凉城,文兮几个,虽然也听到了风声,担心是肯定的,但是他们着急也没用,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了。 夏梅也跟着大家,过好每一日的生意,时常去打听外面事情的最新进展,回来又是一阵忧心的讨论。 身为整个天福酒楼的展柜,秦之翰。悲哀的发现,自己眼下竟然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因为在要迁走酒楼这件事上,大家竟然站在统一战线上,没有人赞同他,主要是夏梅不同意,就没人声援,毕竟这些人,都是夏梅一手调教出来的。 而刘全,秦之翰叹气,他怕是整个天福。【ㄨ】对这间酒楼爱的最深沉的人了。 他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待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在战火还没开始之前就离去,按照他的话说。就是对不起老展柜。秦之翰一口老血,对不起个毛,要说对不起的也是他来说啊!轮不到你啊好吗?! 不管怎样,因为劝不走这群人,又不放心他们,秦之翰干脆就留在了青山镇。一直没有离去。 夏梅也懒得管他,毕竟是他的秘密,自己不会过多的干涉,在战火波及到这里之前,不背井离乡,是她的底线,其他的,随便秦之翰怎么折腾。 相对起来,吴松才是最为宽心的人,因为他知道秦之翰的真实身份,就知道秦之翰不会看着这些人有危险,至于夏梅,他自己也有信心保护,所以就算打仗了,也没有很急迫的危急。 但是这些吴松都没有告诉夏梅,那人对于自己娘子有何居心,身为男人的他怎么会不懂?所以他巴不得自家娘子不了解这男人,更加厌恶这男人才是。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就是唐宝的日子有了些变化,因为他们的夫子全家搬到王城去了,镇上学堂暂时还没有新的夫子,这群孩子只好留在家里自学。 所以这小子,最近跟着吴松漫山遍野的疯,浪的每边了,整个人又黑了瘦了,活脱脱像个猴子。 这一日,夏梅回家路过隔壁,发现里面院子里飘出些轻烟,竟然不是从烟囱里飘出来的,难道是走水了? 心中一惊,夏梅试探的拍门喊了两声,里面很快传来苏氏的应答和脚步声,夏梅这才送了口气。 “夏妹妹,今日回来的这般早啊!” 苏氏将夏梅迎进来,随口的问了一句,夏梅笑着回道:“嗯,酒楼没什么生意。” 说话间,夏梅看了看,冒烟的屋子,疑惑的问道:“苏姐姐,你这是作甚?在里面烧什么呢?” 苏氏眉宇间带着轻愁,手上更是不安的绞着手帕,听到夏梅问话,苦着脸一叹,“夏妹妹你心大,记不得是当然了,今儿个,是我家凌儿考试的日子啊!” 夏梅恍然,“那姐姐你这烧了什么?天书?” 瞪了夏梅一眼,苏氏没好气的道:“当然是烧些银钱,摆些贡品,请求圣人保佑我家凌儿高中了!” 可是圣人不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么? 默默将吐槽咽进肚子里,夏梅明智的此刻不去挑苏氏的刺,她此刻就是寻个心安,要知道她紧张的不是一日半日了,早早就发现她时常发呆,偶尔嘴里还念念有词,要不是夏梅知道内情,还以为这个人魔怔了。 苏氏不知道夏梅的腹诽,但也清楚对方的不以为然,有些哀怨的幽幽一叹道:“你是现在不知道罢了,等将来你家唐宝考试了,看你不担忧才怪呢!” 夏梅少不了又是轻声细语的一顿好哄,“苏姐姐莫气,我这不是对凌儿有信心么?难道苏姐姐信不过凌儿?” 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苏氏还是避免不了的赌气反驳:“当然不是!我对凌儿……自然是有信心的!可是这……” “没有可是!苏姐姐你就安心吧!你家凌儿定然会一举高中的!到时候,我可要讨一杯大大的喜酒来喝!” 说着,夏梅脸上露出些狡黠的笑容:“要知道,苏姐姐你到时候可是双喜临门呢!” 夏梅几句安慰,苏氏脸色总算是好些了,看了笑盈盈的夏梅一眼,苦笑道:“对不住了夏妹妹,难为你每次都安慰我。” 夏梅轻笑:“瞧姐姐说的,姐姐待我那么好,我自然与姐姐解忧。更何况,我说的也是实话,只不过姐姐自己当局者迷罢了。” 苏氏露出些宽慰的笑意,“但愿如此吧!希望老天保佑我家凌儿。达成心愿。” ………… 王城,凤竹院里,住着三位正在备考的学子。 此刻院子里却是只有陆凌一人,望着房里简单的配置,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考完了。” 心里一片平静。脑海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呆呆的想着,这样就考完了,有些……不敢相信。 外面传来另外两位同窗的说话声,陆凌走出去,便瞧见他们二人先后走进来,他迎上去笑道:“二位哥哥倒是比我回来的晚了些呢,是否在后面与别的考生对题了?” 这个凤竹院,是专门为这些考生准备的,环境幽雅清净。租金有些贵,但是三个人一起分担的就很正常了,这两个人便是与陆凌一起合租的人。 其中那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男子唤作莫离,约莫二十出头,五官平凡并不出众,温和的笑着,周身流转着一股淡然从容的气质,倒是让人多看几分。 另外一位男子则是俊秀的多,个子也比莫离矮一些,身上华服美冠。这样的季节手上已经拿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一副翩翩风流公子的模样。 这人来自鹿城,乃是鹿城郡守的独子,冯若枫。性格也有些骄纵,但是陆凌和莫离都是平和之人,也不存在性格不和一说,三人也就这样自然的相处了几个月,倒也相安无事。 此刻,莫离对陆凌淡淡笑道:“嗯。我走出考场与一位同窗聊了几句,刚好碰上了冯弟,就一起回来了。” 陆凌看了莫离胸有成竹的笑容,就知道他答题答的应该还不错,转头瞧冯若枫,眉宇间隐约可见忐忑,心下微微了然,便笑道:“两位哥哥学识都比我学的好,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倒是我,最后那个论题,有些模棱两可的,担心有些偏题了。” 莫离闻言,露出担忧的神情,“怎会?陆弟你平日里最为有见地,这一次怎会……罢了,你年纪还小,来年再考,也是来得及的,莫要多想。” 陆凌脸色露出些愁容,眼角瞥见冯若枫的神色晴朗了些,心中暗自摇头轻笑。 三人站在院中讨论了片刻,冯若枫大概是想开了,情绪又晴朗起来,脸上露出一贯的痞痞的笑容,勾住陆凌的肩膀笑道:“好了,考完了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咱们今日好好的喝酒!好好的玩!” 陆凌面上露出些许犹豫,却听见一向严谨的莫离也轻笑着应道:“冯弟说的不错,咱们今天也该好好休息了。” 陆凌见此,也不好推脱,只好无奈的笑笑,被拉扯着往外走去。 (防盗,马上改) 璟王疑惑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玩味,随即笑道:“公公莫急,好歹本王是皇兄的亲弟弟,皇兄不会把本王怎么样的。更何况你知道,本王一向在这王城里当个闲散王爷,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能惹得龙颜大怒呢?” “这……”总管一时为难,璟王说的很对,也许皇上不是在生他的气。 想到这里,总管心里稍安,才笑道:“既然璟王殿下心里有数,倒是咱家多嘴了。璟王殿下,还请跟咱家走一趟。” 轩辕景微微一笑道:“公公哪里的话,一片好心本王自然心领了,还请公公前面先行一步,本王随后就到。” 那总管得了满意的答复,客气几句就被送出璟王府,回去复命去了,轩辕景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一声轻笑,也换了衣服,前往皇宫而去。 等轩辕景到了御书房的时候,就瞧见轩辕洺一身黄袍都皱了,发冠也有些散开,暗自挑眉,这回看来,还真是摊上大事了。 终于见到了轩辕景,轩辕洺此刻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将手里一紧捏皱了的奏折摔在他脚下。 “轩辕景!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轩辕景弯腰,将面前的奏折捡起来草草看了一眼,心中有了数,面上却是大惊失色:“天啦!皇兄……这……太子他……” 轩辕洺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一个巴掌狠狠拍在桌上,“还不是你!非要推荐太子去议和!如今议的好!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轩辕睿明白这个时候皇兄只是想找个出气筒,本来这件事就太大了,于是便顺着他的话说:“是臣弟识人不清,以为太子他……唉,谁知道,他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通敌叛国。” 说起这个,轩辕洺的脸色简直黑的滴的出水,拳头握的死紧,轩辕景瞧了一眼他皇兄的脸色,装作心痛的继续道:“你说这太子,好好的,怎么就通敌叛国了呢?” “难道真的如这奏折上所说……是因为被那国师迷住了心神……” “够了!去,让这个呈上奏折的人赶快滚来见我,我要亲自问问!” 轩辕景暗自撇嘴,低头道:“是,臣弟遵命。” 头也不回的退了出来,瞧见远处缩头缩脑的总管,还好心的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回到璟王府,便派人前去请阳关城的将领,顺便带着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 ………… 青山镇,天福酒楼。 “师父,这外面的人虽然减少,但是咱们的生意也还过得去,那火锅底汤的生意也还勉强过着,土豆小吃买的挺好的,就连粉条,都有好几家来问了呢!” 文兮站在案板前,一边手起刀落飞快的切着土豆丝,一边跟灶前的夏梅汇报工作。 在家里窝了几日,夏梅好不容易打起精神。 之前受的打击太大了,比之前所有的都大,差点让她又缩回保护壳里去了,不过最后在家懒懒的闲了几日,才发现,忙起来总比闲下来要安心的多。 于是又回到了酒楼(未完待续。) PS:  今天真的太忙了……来不及更六千了,先更四千,之后补上。抱歉…… 第两百章 废了 边关龙城,漫天黄沙铺天盖地,迷茫一片,看不清前路。 将军府里,一如既往的压抑沉默,众人来来往往都不自觉的放低的脚步,不敢发出一声响动。 一个环境雅致清幽的小院,与将军府的整体简单的布置格格不入,而这个小院内更是站着丫鬟侍卫数十位之多,看起来里面有极为重要的人。 轩辕睿从远处远远走来,玄色缎袍陪着紫檀明珠腰带,身材挺拔俊朗,面如冠玉,眉若朗星,只是眸中含着丝丝寒气,让众人更加的屏住了呼吸,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拜见太子。” 轩辕睿脚步未停,眼神都没有施舍一个,直直的走向屋内。 见他进了屋子,众人才松了口气,慢慢起身。 轩辕睿走进房内,床榻上的人正靠在床柱上,半躺着闭目养神,窗外透进来的丝丝朝阳洒在他脸上,原本就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是可以看见血管,泛着一层绒绒的光。 听到有人进来,睫翼微颤,缓缓睁开眼,露出琉璃色的瞳孔,轩辕睿心中一紧,每次面对这双眸子,总感觉自己无所遁形,所有的黑暗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轩辕睿走过去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斟酌着道:“比亚……今日可好些了?” 赫尔闭着眼,仍旧是不说话,轩辕睿倒是也没怪罪,反倒是习惯了,开始自顾自的说话。 “比亚,城外的那些人不见减少,反而增多了。看来黔国对你的重视不是一点半点啊。” “不过我不会把你送回去的,那只是在害你,我带你回大渝,可以治好你的身体,到时候这万千河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必拘束这一方天地。” 不管轩辕睿说什么。赫尔都是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让人不敢惊扰。 轩辕睿见此。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此刻心情并不好,反而有些慌乱,烦躁。 因为不知为何,那龙城外的兵队不减少。反而一日比一日的增多,围在龙城外面。也不像前些日那般谩骂了,就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围着龙城。 这样才是更令人害怕的,感觉自己就像笼中的猎物,只能等待对方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等死。 之前的消息说,黔国内乱,他们笃定对方来不及顾及此处。才将国师掳走,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一样啊。若是真的在内乱,那这些兵队又是哪里来的? 眼看城外的兵队一日比一日多,轩辕睿心中慢慢开始焦急起来,他这次来是议和的,眼下这局面,还议什么和? 如果要平复局面,就要送走这场矛盾的根本……轩辕睿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愿…… 坐了一会,轩辕睿匆匆起身离去了,仿佛后面有什么恶鬼在追。 等他走了,赫尔比亚才睁开眼,想起他之前说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会,外面的人怎么会越来越多,难道他们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吗?黔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看窗外的树梢空无一物,赫尔比亚眉头轻皱,眸里浮起担忧。 看来,不能等了,也不知道王城那边的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 三日后,一道圣旨从遥远的王城传到边关龙城,犹如一道惊雷,劈在这荒漠之地。 被劈的最懵的,自然就是圣旨的主角,轩辕睿,当朝太子了。 哦不,现在是前太子了。 轩辕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俊朗的脸上满是崩溃的灰白。 “不……不可能!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何假冒使者乱传圣旨?!来人啊,赶紧给本宫把这群假传圣旨的逆贼拿下!” 轩辕睿激动的站起身,朝着自己跪着一地的亲兵怒吼,但是等了半晌,都没人行动。 那个传圣旨的,是皇上面前最为当红的公公,此刻见到太子崩溃发怒,眉头一挑,尖着嗓子冷冷道:“太子……哦不,现在应该叫你睿王殿下了,睿王,快接旨吧!” “不!你们都是骗子!不可能!父皇为什么会废本宫!本宫不信!让开,本宫要回去面见父皇!” 公公见他神色癫狂,尖叫道:“快点给我拦住他!” 身后的那些侍卫很快一拥而上,将轩辕睿拦住,轩辕睿不停的怒吼:“滚开!你们这群逆贼!让本宫去见父皇!” 公公面色不屑,语气嘲讽,“我说睿王殿下,你冷静冷静,这圣旨上说的清楚明白,你身为一国太子,毫无建树,还与帝国国师勾结,是非不分,引得兵临城下,仍旧无所动作!” “这就是你被废的原因啊,睿王殿下,这么明显你还不明白吗?” “不!本宫没有!本宫不与你们废话,快点让开,本宫要回王城面见父皇,这一切都是有人污蔑,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公公冷笑一声,提高声音道:“睿王殿下!事实?事实就是现在龙城兵临城下!事实就是现在那个敌国国师正在这将军府好好的养着!事实就是龙城的贾将军被你关进了牢房!” 几句话掷地有声,直接砸的轩辕睿头晕目眩,他不停的呢喃着“不,不是这样的……”“我要回去见父皇……”神色一片迷茫。 公公继续冷笑着道:“睿王殿下,你现在还是睿王殿下,那都还是满朝文武给你求了情的呢!说是看在你活捉了黔国的国师的份上,以功抵过,保住了性命呢!” 话音落下,公公就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那几人顿时会意。直接往里面内院冲去。 原本神色迷茫的轩辕睿,此刻忽的瞪大双眼,一个利落转身侧踢,甩掉钳制,跑了出来,对仍旧跪在地上的那些太子亲兵吼道:“我以主人的名义命令你们,赶紧给我把这些人拿下!” 那些亲兵一抖。面露难色。最后无奈的叹息,站起身,将公公带来的人团团围住。连往内院跑的人也被堵了回来。 公公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抗旨吗?!不要命了吗?!” 亲兵带头之人眼中闪着无奈与丝丝绝望,冷冷道:“公公,我等自跟了太子那日。就是只听从他一人的命令了。” “你们!” 那公公被气的浑身颤抖,翘着的兰花指颤抖着指着那人。声音尖利气愤。 轩辕睿一声冷笑,“本宫堂堂一国太子,你们说废就废,当本宫是泥人吗?!父皇着实令人寒心。这些年本宫步步为营,到头来就因为这一点事情就废了太子之位,这太子之位。本宫不要也罢!” 此刻的轩辕睿,目眦欲裂。眼眶充血,发冠半散,形容颇有些狼狈。 语气里带着深深寒气,轩辕睿继续道:“虽然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人作梗,但是本宫现在也没了查的心思,罢了,将这几人带进地牢里。” 冰冷的说完,轩辕睿就大步转身离去,那公公尖利的声音不停从身后传来,渐渐远去,直到消失。 轩辕睿此刻脚步虚浮,心中一团乱麻,直觉性的跑往那个幽静的小院,大声推开门。 赫尔早在那公公的人闯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事情不对了,此刻再看到轩辕睿的情形,就知道计划大概是成功了,心中默然一笑。 面上却是缓缓睁眼,瞧见一身狼狈的轩辕睿,浮起一抹疑惑,“轩辕太子,你这是作何?” 轩辕睿未曾答话,定定的看着赫尔比亚,眸光不停变换,错综复杂。 半晌,仿佛坚定了什么,轩辕睿幽幽问道:“比亚,我什么都没有了。” 赫尔挑眉,“轩辕太子这是何意?你拥有的还少吗?” 说罢,眼神往自己身上一扫,在抬眼讽刺的瞧着轩辕睿,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轩辕睿眸色一黯,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随即认真道:“比亚,我知道把你关在这里是我不好,但是我是真的对待你的。” “你年少有为,黔国那群莽汉,如何能好好照顾你?若是他们真的能照顾你,就不会放任你拖着病体这么多年了!” “所以,”轩辕睿一个箭步走过来紧紧握住赫尔的肩膀,力气大的赫尔眼中瞬间泛起泪花,轩辕睿语气迫切,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比亚,你帮帮我,跟我走好不好?” 此刻的轩辕睿,仍旧想着带着赫尔比亚回到王城,向自己的父皇阐明一切,拿回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东西。 然而,赫尔比亚却无情的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凭什么。” 轩辕睿瞳孔一缩,瞪大双眼愣愣的问道:“你说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赫尔比亚眉头深深的皱起,言语间冷漠之极,“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轩辕睿一愣,呆呆的放开赫尔比亚,缓缓直起身,喃喃道:“比亚……我一直用心为你,想带你回王城治好你的身体……可是你竟然问我凭什么……呵呵……” 赫尔比亚嗤笑,“轩辕太子,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吗?你心里是否只是单纯的为我着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毫不客气的被揭穿自己的心思,轩辕睿脸色一僵,随即恢复默然,眸光也变得深不可测。 “也罢,既然你如此无情,那,也不要怪我绝情了。” 低声呢喃了两句,也不知是跟床上的赫尔说,还是在告诉自己,说完这句话,轩辕睿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赫尔,再次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赫尔半躺在床上,有些默然,这人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的样子,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吧? 薄薄的樱色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赫尔眸中浮起些担忧,思索了片刻,便不再去想他,“算了,反正计划成功了,我也该回去了。” 想到这里,赫尔唇边勾起一抹深意的笑意,“是啊,该回去了呢,不知道主子这次,会给我什么上赏赐呢?要知道我都牺牲色相了……” 房间里只有赫尔一人的低喃,带着点点期待的喜悦,断断续续,风儿一吹便消散,无影无踪。 眨眼两日转瞬即逝,赫尔比亚仍旧躺在床上,眼下他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能移动,不过他前几日已经发出了消息,让人来救他回去了。 这两日房间周围的护卫越发的多了,他已经被牢牢的关在这间屋子里,赫尔冷笑,这轩辕睿,难不成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 王城,璟王府。 轩辕琅小朋友此刻正一本正经的坐在院中练习书画,小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的,小手拿笔的模样倒还煞有其事。 看了一眼远处的花丛,认真的在纸上勾勒出形状,不到片刻,一朵牡丹的形状就显现出来,稍加润色,便栩栩如生。 放下笔,轩辕琅小朋友夸张的抹抹头上的汗,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终于画好了,该拿去交给爹爹看了!” 将画纸小心的拿好,轩辕琅滑下石凳,蹬蹬的跑向后面院子。 大约一刻钟,就到了目的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轩辕琅才小心的敲门问道:“爹爹,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传来熟悉的嗓音,“进来吧。” 于是轩辕琅小朋友推开门,几步跑进去,看见自家爹爹坐在书案后面认真看着信函,脸上隐约可见笑意。 “琅儿,你怎么来了?” 轩辕景合起手上的信函,笑着看向面前的孩子,轩辕琅今年已经七岁,身量已经到了他的腰部,脸上的婴儿肥也慢慢退去,只是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溢满童真。 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慢慢长大,轩辕景心中无比自豪,瞧这小子多聪明,还是自己的基因好啊…… 轩辕琅小朋友看到自家爹爹望着自己出神,面上一片洋洋自得的笑容,嘴角微抽,无语的道:“爹爹,你的口水快滴下来了。” 轩辕景闻言,反射性的扬手擦口水,才发现自己被这小子耍了,顿时双眼一瞪:“臭小子!你跟谁学不好!非要跟你娘学?!信不信我抽你?!” 轩辕琅嘿嘿一笑,不答话,将自己拿在手里的画纸摊在桌上,“爹爹,我今日的画画完了,您检查检查。” 轩辕景等着他半晌,看着这小子那张酷似自家娘子的脸,最红破功,摇头轻笑出声。 “行了,行了,画的不错,去玩吧!” “耶!谢谢爹爹!” 轩辕琅低低欢呼一声,抱住轩辕景亲了一下,欢快的跑了出去。 轩辕景宠溺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轻笑。(未完待续。) ps:今天又欠了两千……周末补……/(tot)/~~ 第二百零一章 白狐 等轩辕琅小朋友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轩辕景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敛起。 眼角瞥见桌上的信封,轩辕景眼里划过一抹深思。 沉思了片刻,轩辕景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声道:“白狐任务完成了,你去接应一下吧。” 片刻虚空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是”,随即恢复平静。轩辕景知道,人已经走了。 正在沉思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推开,轩辕景闻声皱眉看去,见到来人,眉头瞬间舒展,脸上换上了宠溺的淡笑。 “娘子,你怎么来了?” 沐一一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在一个汤蛊,笑盈盈的走过来放在桌上,走到轩辕景身旁,娇笑着靠在他身上笑道:“小女子体谅夫君辛苦,特地下厨炖了一个燕窝,来给夫君补补。” 轩辕景瞧着胸前的女子,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白皙的脸蛋娇小可爱,一双小鹿般的眼眸让人心动不已,只是其中时不时流转的狡黠,透露出主人真正的性格。 好笑的勾了一下女子小巧的鼻头,轩辕景笑道:“是,辛苦我家娘子了,为夫受宠若惊呢!” 沐一一仰头傲气道:“那是当然!” 两人腻歪了一会,沐一一趴在桌上,看着轩辕景喝完燕窝,眼角瞥见那个信封,一愣,问道:“白狐做成了?” 轩辕景放下汤蛊,点点头,“嗯,我派人去接他回来了。” 沐一一脸色古怪的看了他几眼,才似感慨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那白狐明明还是个小子。却能在如此稚龄,只身前往黔国,并且能达到如此高的成就。” 又撇了轩辕景一眼,“而且还让你最后当了颗棋子。” 轩辕景闻言,一挑眉不以为然的道:“当年咱们路过救下了他,他愿意留下报恩,跟着我。我就给了他一个机会。虽然一开始确实没有报希望。但是没想到,这孩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用。” “这么快,就在我底下那波人里。立稳了脚跟,前一阵子他病了,无情还专门去给他送药了呢!” 沐一一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用手肘捅捅轩辕景,古怪的笑道:“诶。白小狐长得如此貌美,天下仅有,你那无情又整天冷着个脸,不近女色。你说是不是他们……哎哟!你打我作甚!” 轩辕景脸色黑了一半,“娘子,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改改你这性子?!” 沐一一无辜摊手,“你不就喜欢我这无赖的样子?当年我要不是以为你和你那基友有一腿。我还不会跟着你,不跟着你,就不会认识你,咱们就不会有后面那些纠葛啦!” 轩辕景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还好意思说呢!就因为你一搅和,那人后来就不跟我相交了,直到咱们俩在一起了,才重新恢复了来往。” 沐一一自知理亏,讪讪的笑了两声,“相公~人家就这一个爱好,你就从了人家吧……” 轩辕景板着脸,奈何磨不过沐一一的软磨硬泡,最终软下脸色,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沐一一知道这事过了,暗自松了口气,谁说只有女人爱翻旧账?男人较真起来,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想起之前的事,沐一一继续问道:“相公,你这回可要小心,万一玩脱了,那这大渝可就败在你手里了。” 轩辕景也正了脸色,想了想摇头道:“应当不会,我只不过是接着这次的机会废了太子而已,那个混球最近几年越发的混账,还是早早滚蛋的好。” “至于白狐,原本他是尊贵的国师,但是也没啥实力,就是个代表问题,黔国大王三子,皆为龙虎之人,需要一个势力来平衡他们,所以才会有白狐的存在。” “而眼下,黔国内乱,黔国大王又病重,平衡已经被打破,并且也不需要存在了,黔国这回必须要改朝换代,那么白狐也就可以借此机会,消失在众人眼前。” 沐一一闻言点头,“我知道你一向做事有分寸,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大渝的确经不起战火,千万小心。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记得嘱咐那些人,千万安抚好黔国。” 轩辕景自然赞同,低低笑道:“是,我的娘子。” ………… 青山镇,大山村。 今日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白云飘飘,微风和煦,柳枝已经抽出新叶,嫩绿色的新叶散发着勃勃生机,在微风中肆意的舒展了身躯。 苏氏在家里,穿着干活的粗布麻衣,头上带着灰色的巾子,站在院中翻晒选好的麦种。 天气已经回暖,麦种就该下地了,前些日子因为担忧陆凌,苏氏都误了时辰,眼下才忙着选种,晒干水分,就可以拿去地里下种了。 陆富年时常不在家里,他大部分时候都在镇上找伙计来做,村里的男人在闲时,都会去镇上做活,一些零工,赚些钱来养家。 今日陆富年也是早早的走了,临走前说等明日他做完最后一天伙计,后日他们就去种小麦。 原本打算今年开春就送他们家铁柱去镇上的学堂上学,谁料那唯一的老夫子搬家了,听说是搬去了王城,镇上就没人能够教导小孩子了。 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苏氏一想就放开了,等几日陆凌就该回来了,让他教他弟弟一些,也是足够了,再说了,铁柱不是还小?晚个一两年也没什么问题。 也许是因为陆凌很出色,苏氏很满足,对于第二个儿子就没有那么严格,虽然表面上苏氏也很宠爱关心陆凌,但是实际上,对待小儿子的宠溺要更多一点。 苏氏自知这一点,心中常常愧疚。对待只身一人在外求学的陆凌便更加的体贴,想要让他过得更好一些。 母亲都是这般,手心手背都是肉,幸得老大和老二年龄差距较大,不存在计较这些的问题,不然,这两兄弟的偏颇问题。都是让人很头疼的。 心中想着问题。苏氏手下很快就翻晒完毕所有的种子,直起腰挣着腰杆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啪啪啪!” 门外有人敲门。苏氏赶紧放下手中的耙子走过去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正是考试归来的陆凌。 苏氏极为惊喜,高兴的将人拉进来。拉扯着翻来覆去的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凌儿你怎么回来了?快让娘看看。怎么又瘦了?外面不要舍不得花钱,读书本就费脑子……” 陆凌眸色一暖,无奈的笑着拉住苏氏,笑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我哪有瘦,就是你看着我才是瘦了。” 苏氏瞪他一眼。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读书多辛苦啊。都是动脑子的活,营养一定要跟上,不然读书都读不进去你知道吗?要是钱不够你就给家里写信,娘亲就托人给你带过去啊!” 陆凌心中很是感动,眼中泛起微微水汽,带着点点鼻音道:“嗯,我知道的娘,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还特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脸上带着孩童一般讨好的笑容。 苏氏虽然心疼,也放松的轻笑,看着眼前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很是感慨的道:“是啊,我家凌儿长大了……” 陆凌感受着自己娘亲爱抚的手,心底暖暖的,仿佛有一个暖炉,浑身都溢满了温暖。 ——他娘见到他,第一件事不是问他考的怎么样,而是关怀他的身体,这其中的拳拳深情,让人感动的潸然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陆凌努力憋回自己眼底的湿意,在心底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争气,将来才能更好的孝敬父母! 苏氏感慨一番很快清醒,拉着陆凌进了屋子,便进了厨房张罗着给他下了一大碗的面条,还有两个荷包蛋,陪着新鲜的青菜,陆凌一不小心就吃了个肚儿圆。 满足的靠在椅子上,陆凌感叹道:“还是家里好,娘做的面条都是最好吃的!” 苏氏宠溺的笑骂道:“瞧你说的,外面那些馆子里,都是大厨做的东西,拿钱买来的,还能不如你娘做的好?你就知道说些好听的来糊弄你娘!” 陆凌赶紧否认,“才不是啊娘!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城那个地方,消费很贵,我们三个人也很少去那些地方,那些地方的菜色精致,可是又贵分量又少,还不如家里一大碗面条吃的饱呢!” 苏氏心中一软,陆凌在外求学,无依无靠,吃了很多苦她自然知晓,可是她也没办法,若不是她和娘家断绝了关系,现在应该也能帮衬儿子几次吧…… 想着苏氏有些怔愣,陆凌疑惑的唤了一声,苏氏才醒过神,笑笑道:“既如此,那娘亲晚上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陆凌脸色微红,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贪吃似得,但是转念一想,有什么关系,这是自己的娘亲,这是自己的家啊! 然后陆凌笑着点头,“嗯,娘亲真好!” ………… 晚上,苏氏果然做了一桌的好吃的,来犒劳陆凌。 陆富年接到消息,也赶了回来,铁柱知道自己哥哥回来了,高兴的围着他哥转圈圈,就跟一个小狗似得,只差摇尾巴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坐在餐桌上,桌上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虽然大多都是家常菜,陆凌还是从心底感受到温暖。 “娘,你做的菜越发的好吃了,特别是这一道菜,味道甜而不腻,还特别开胃,这是什么菜?” 苏氏闻言顺着陆凌的筷子瞧去,看见了便笑起来,“这菜啊,那可真真是大酒楼里才有的呢!” “这才名为糖醋里脊,是你隔壁夏嫂子教我做的,你夏嫂子是天福酒楼的大厨,也是掌柜,是个了不得的女子,日后见了,可要分外尊敬才是。” 陆凌闻言,心中讶异了一瞬,随即点头应下他娘的嘱咐,虽然他眼下是秀才,但是他娘说的话,还是必须要听的。 更何况,这样的奇女子,交好也未必没有好处。 陆凌心中思索了片刻,又夹起一块里脊放进嘴里,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在舌尖,让人胃口大开,生平第一次,陆凌竟然有跟自己弟弟抢吃的冲动。 克制的放下筷子,陆凌喝了半碗汤,顿时惊讶,“娘,你这汤里又是何物?怎么跟面条如此相似?” 苏氏正欲搭话,一旁的陆富年却抢先答道:“诶,这个我知道,这个镇上有名的吃食,听说老年人吃了最为好消化,三岁稚子也可食用,做法挺多的,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只不过供量不大,价格挺高。” 苏氏点头笑道:“没错,这也是你夏婶子,听说你回来了,特地送过来的,说是让你尝个新鲜。” 陆富年闻言,微微感叹道:“隔壁那家子,吴松和他娘子,都是个好心的,你瞧瞧这种镇上没有一两银子买不到的东西,人家随手就送了,更别说你那道菜的做法了,人家外面馆子,求着都要不来咧!” “日后,咱们一定要与人家交好才是啊!” 苏氏虽然赞同夫君的话,却佯怒瞪了他一眼:“我自然知晓,不然你以为你吃的上这些东西?!” 陆富年讨好的笑笑,不说话埋头吃饭。 苏氏转过脸,对陆凌温和的笑道:“凌儿,娘与你夏婶子交好,自然也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你夏婶子一家都是好人,特别是你夏婶子,娘同为女人,了解她的艰辛,所以更加钦佩她,欣赏她,日后你见了,切不可怠慢,知道吗?” 陆凌正色回话道:“嗯,娘放心,凌儿记下了。” 苏氏笑眯眯的点头。 她只是一介女子,有的话不能多说,相夫教子也是一门学问,儿子如今是举人,她做娘的担心儿子自恃过高,瞧不起人,所以借此提点提点,希望他不要失了初心。 一家四口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旁边柜子上的油灯时不时的爆出一声响动,火焰跳跃间,映出一室暖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教书 陆凌回来了,暂时待在家里。 首先考试结果要一个月才会公布,要是考上了,镇上会有人派人来通知,这事,他自然不着急。 再者,这次若是没过,那他便要继续求学,若是过了,便要去寻访名师,以求提点,增长学识。 之后的考试,考的是治国之道,但何尝不考做人之道?有些东西不是读书就会的,必须要自己去经历,去体会,才能从心性上改变自己。 所以这段时间,陆凌准备暂时留在家里,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哪里有名师,去请教一番。 既然这样,苏氏也就拉着他让他教导自家二儿子,铁柱这孩子一向皮实的很,常常磨得苏氏头疼,不过这孩子最是听他哥的话,倒是正好。 陆凌自然没问题,就是铁柱,苦着脸被他哥抓了,老老实实的蹲在家里学习,这屁股上就像长了针似得,不停的扭动,时不时的偷看外面,明显不能集中精神。 陆凌也觉得好笑,虽然想要严格教导,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小弟,怎么能真的板着脸教训?基本上就是故作眼里的瞪他一眼,然后老实片刻,又故态萌发。 铁柱被抓包了,唐宝就无聊了,他总算是体会到之前铁柱每日盼他回来的心情了,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唐宝小手撑着下巴,故作老气的感叹道:“唉,人生啊,知己难求!” 吴松在院子里劈材,听到这话摇头轻笑,这孩子,真是鬼灵精怪的。 唐宝呆呆的坐在门槛上,无聊的数蚂蚁。吴松看不下去,便走过来道:“唐宝,你既然想跟铁柱玩,为何不去找他?” 唐宝一愣,“可是他在学习啊。” “那你就跟着他一起学啊,正好你夫子走了,去让你陆凌哥哥检查一下你的功课。好久不上。是否有了退步。” 唐宝顿住,转念一想觉得非常有道理,瞬间高兴起来。拍着手笑道:“爹爹,你说的对!我这就去找陆凌哥哥!” 说完,从门槛上跳下来,麻利的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就跑进屋内。然后风一样的冲出来,眨眼就到了隔壁。 吴松哭笑不得。 到了隔壁。唐宝恭恭敬敬的跟陆凌打招呼,一本正经的道:“陆凌哥哥,我叫唐宝,我是过来向你请教功课的。” 陆凌颇有兴趣的瞧着眼前端端正正站着的小子。虽然面上一片恭敬,眼珠里却是半分害怕都没有,反而是坦坦荡荡。兴致勃勃。 有趣,之前见到这个孩子。印象就是挺机灵的一个孩子,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灵气,又有家教,是个好孩子。 这般想着,陆凌便亲切的笑着点头道:“嗯,我知道你叫唐宝,常常听铁柱说起你。你说你要来请教功课?给我看看,什么功课?” 唐宝将自己的大字本递上去,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虔心听取教诲的模样。 陆凌瞧见这样,眸中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翻开大字本一看,果然是三书,听说这孩子上过启蒙了,这练习的便是启蒙基础,三书。 嗯,陆凌暗自点头,这笔法虽然稚嫩的很,但下笔却很稳,这样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稳定的笔法很是不容易,想来也是个心思坚定,沉静的孩子。 这样一来,陆凌对他就更加喜爱了几分,生出一股惜才之心,便合上本子,对他笑道:“写的很不错,唐宝,你很聪明,愿不愿意跟铁柱一起,让哥哥教你读书?” 唐宝很高兴,他当然是愿意****同铁柱一起的,只不过想起娘亲说读书之事要慎重,所以犹豫了一瞬,小心的道:“陆凌哥哥,唐宝愿意向您学习知识,但是我还要经过我娘亲的同意才行,希望您能谅解。” 如果之前唐宝是让陆凌满意,那眼下就是惊艳了,这般懂礼数明事理的小孩子,别说这山野村落,就是那王城里也见不到几个,看来这孩子将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啊! 于是陆凌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嗯,这是自然,你今日就留着,陪铁柱听一会吧。” 唐宝点头,道了谢,便欢欢喜喜的挨着铁柱坐下,两个小朋友挨着激动的不行,铁柱更是感动,觉得自己都被关在家里了,唐宝都愿意来陪着自己,真是好兄弟! 嗯,不就是哥哥说的那什么,患难见真情啊! 铁柱感动的不行,顿时觉得既然都牺牲了唐宝,自己不应该辜负唐宝的一片苦心,顿时坐直了身体,开始专心的听自己哥哥讲课,这倒是让陆凌惊喜了一把。 当晚唐宝回了家,跟夏梅说了这事,夏梅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人家是个秀才,教个小朋友应该也没有问题,再说了,她看陆家那小子也不是个坏的,至少三观很正,比起之前唐宝那个夫子,夏梅还更愿意是这个陆家小子来教唐宝呢! 于是唐宝就跟着铁柱开始在陆家学习,两个小朋友比着比着,又相互帮助,进步很快,让陆凌也生出极大的成就感,这也是从前不曾有的体会。 夏梅没两日就提着东西上门,半匹布,三十个鸡蛋,两斤猪肉,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说是给陆凌的束脩,苏氏和陆凌都不愿意收,但是夏梅坚持,说总不能让陆凌白教了,这是他应得的,苏氏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但是,没想到的是,村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风声,也领着孩子提着东西上门,说让陆凌看着教一些,不求成为秀才,只要识字就行了。 原本村里人,家里因为经济原因,很少将孩子送去镇上学堂的,毕竟那么远,孩子辛苦,大人也舍不得钱,但是如今这秀才老爷就在村子里,又在教学,就是花费些东西的事,能让孩子沾点读书气也是好的。 万一,孩子争气了,将来也考个秀才,脱去一身农皮,这也算是极大的福运了! 这般打算的,不在少数,不过几日,陆凌便收到十几位年龄不一致的小朋友,大点儿的,都七岁了,小一些的,才三岁。 三岁的那个,实在是太小,陆凌无奈的想到,不会是他家没人照看,所以顺便丢到他这里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难处 教书这事,陆凌一开始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但是既然都这样了,陆凌也不排斥,能够教导这群小萝卜头,也挺好玩的,心性上也有了很大改变,很多以前只浮于表面的道理,这一番倒是有了更加真切的体会。 所以陆凌就这样教了起来。 苏氏刚开始很担心这样会影响他的读书,但是陆凌自己说的不影响,每日只上半天的课,也没什么浪费时间的,自己也有收获。 陆凌这样说,苏氏自然不好阻拦,也就没说什么,由着他去了,家里不在乎那些个束脩,还是自家儿子的前途要紧。 十几个小萝卜头,唐宝不是最大的,却是最聪明,功课最好的,所以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群小萝卜头里最厉害的,地位最高了。 铁柱作为唐宝最铁的兄弟,对于此一点都不嫉妒,反而是与有荣焉,每次跟在唐宝身后,都能学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铁柱高兴的很,觉得唐宝是这世上,除了他哥哥最厉害的人了! 陆凌在家里教着这群小萝卜头,苏氏却在心里暗暗思考另一间事。 这一日,苏氏见陆凌在房内上课,她便小心的走了出去,往村尾陈家走去。 陈家这几日正在播种,苏氏去的时候杏花正在厨房里做饭,陈氏和陈大牛都坐在院子里,做一些杂事歇息。 见到苏氏来了,两人赶紧站起身迎接,陈氏更是笑的热情,拉着她就坐了下来。 “哎呀,苏妹妹你怎么来了?”说着话,陈氏冲厨房喊了一声,“杏花,快给你苏婶子端茶!” 厨房内的杏花闻声走了出来,见到苏氏有些羞涩,柔柔的福了一身就转身进去倒茶去了。 这农家院里。虽说不讲究,但客人来了也不至于喝白开水,怎么着十文一两的茶叶也要加一点,显得有诚意一些。 杏花今日在家。穿的朴素简单,之前听闻她在镇上去了,苏氏还担心她会变得不一样,眼下看来,倒是没有不妥。倒是行为举止,更像大家闺秀了。 美目流转间,还能瞧见一股之前没有的自信与坚韧。 这让苏氏很是满意,微微点头笑道:“陈姐姐,杏花这孩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呢!瞧得我都看不转眼了!” 陈氏闻言心中高兴的不行,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人夸?更可况这位还可能是自己女儿的婆婆,能得到她的满意,杏花以后也能少吃点苦,这般想着陈氏便笑道:“苏妹妹说笑呢。我家杏花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家凌儿有出息啊!” 这番夸慰很是深得苏氏的心意,自己儿子是让她最为骄傲的,两人客气的互相夸捧一阵,直到杏花端上了热茶,茶水清亮,茶叶清新,一看就不是那些个便宜的。 苏氏暗自挑眉,瞧着杏花略微羞涩的眉眼笑道:“麻烦杏花了,这茶水如此清香。想来杏花沏茶的手艺,也是大有长进吧!” 杏花盈盈笑道:“苏婶子夸赞了,哪有什么手艺可言,不过是看着别人做。照着葫芦画瓢罢了。” 陈氏适时插言道:“是啊,论起沏茶的手艺,可是远远不及苏妹妹你,谁不知道苏妹妹是娴淑的大家之女,杏花还跟你有的学呢!” 苏氏笑笑,并不否认。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赞叹道:“好茶!说起来,好些年都没喝到如此醇厚的茶香了。” 陈氏见此便道:“这茶叶是杏花在凉城买的,按我们的话说就是浪费钱,你说我和她爹都是大老粗,哪里懂得这些风雅的东西?既然苏妹妹喜欢,那待会就给你带上!” 苏氏一惊,赶紧推辞,这样好像她故意来要这茶叶一般,陈氏却不肯退步,拉着她认真道:“苏妹妹,你就别推辞了,反正留在我们这也是浪费,苏妹妹你留着,才是物有所值呢!” 苏氏脸色为难,无奈的道:“陈姐姐,这……这是杏花买回来孝敬你们的,我怎么能拿?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闻言,陈氏笑的更加的别有意味,“既如此,苏妹妹就更加该收下了,反正这杏花孝敬你,跟孝敬我们,不是一样的么?” 苏氏闻言一顿,在瞧瞧羞红耳根的杏花,胭脂色的红晕绽开在少女白皙的脖颈耳根,煞是动人,心下一软,无奈的轻笑。 “好吧,既然陈姐姐这么说了,那妹妹我也不推辞了,将来定不会亏待你家杏花的!” 陈氏笑的极为满意,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杏花在这里站了一会,瞧见两位长辈要谈事了,便自觉的福了福身,去了厨房。 见她走了苏氏喝了口茶,才道出今天的来意。 “陈姐姐,想来你听说了,我家凌儿前几日刚回来,如今也没有出去的打算……既然这样,咱们就先把两个孩子的事情,定下来吧!” 陈氏一愣,她没想到苏氏是来说这件事的…… “可……当时不是说,要等陆凌考上了再……” 苏氏莞尔,“陈姐姐,瞧你说的,凌儿不是已经考完了么?结果也没办法改变了,若是今年考不上,那凌儿就要等明年,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这不是耽误了你家姑娘么!” 苏氏这番话,大大超出了陈氏的预料,原本杏花嫁给陆凌,着实也是高攀了,毕竟陆凌的成就大家都看着的,不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就这村里,都有好些个姑娘巴巴的望着。 杏花和陆凌两厢情愿,苏氏未曾阻拦,已经是万幸,同为人母,陈氏能够理解苏氏的不悦,所以觉得要是苏氏对杏花为难,她也认了,只要陆凌对杏花好就行了。 可是眼下,苏氏能够说出这番话,可是真的在为杏花着想了,说实话,陈氏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她也不能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苏氏此刻却主动提出来,让陈氏大为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瞧着陈氏眼底竟然红了眼眶,苏氏一惊,心下也恍然。 陈氏这些年,被村子里那些没事的婆媳戳脊梁,她也隐隐知道,因为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相当于给陈家断了后,她心里不好受,杏花若是能嫁个好人家,才算是扬眉吐气。 苏氏也有着优越感,虽然对于自己是她扬眉吐气的工具这件事不太满意,但是陆凌喜欢,这也没办法。 而刚刚那一刻,见到杏花,苏氏才恍然,这姑娘不必别人差什么,出身不能自己选择,不是这姑娘的问题,他们家陆凌,需要的是精神上的伴侣,若是真的娶了那些个娇贵的大家小姐,日后怕是有的磨。 这样一想,苏氏对杏花才是真的打心底开始喜欢,农家姑娘有本事,坚强懂事吃得苦,杏花性子也是体贴的,模样也没的说,眼下去了凉城一段时间,更是有了极大的改变,气质不输大家闺秀半分,日后跟着陆凌出去,也不会丢人。 重重想来,这件事都应该早早定下,陈家一个姑娘不容易,要是自家再耽误人家,可不是作孽么? 当下,苏氏拉着陈氏的手柔声安慰道:“陈姐姐莫要伤心了,只要儿女过得好,咱们当娘的,也就安心了。” 陈氏激动的嘴唇发抖,感觉自己这么些年的苦楚终于有人能懂,一时间红了眼眶,止不住的掉泪。 苏氏轻笑着安慰,两人的关系,倒是拉进许多。 …… 龙城的风沙近日格外的浓重,城外驻扎的大军就像一把利剑,明晃晃的悬在众人头上,让人压抑的无法呼吸。 赫尔比亚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终究是留下来些许后遗症。 他当年为了报答璟王的救命之恩,才愿意为他所用,被派到这里来做内应,一做就是几年。 为了降低黔国大王的戒心,也为了更好地成就自己的威望,他主动服下毒药,虽然是世间罕见,但是璟王殿下背后有药王谷做支撑,也未必不可解,所以他才这么坚决的孤注一掷。 他从小飘零流落,受尽苦楚,甚至无数次的差点被人抓回去当娈童,被打的奄奄一息,若不是遇到璟王夫妇,他怕是早就不在这世间了。 璟王给了他一个存在的意义,犹如再造,他此生必然不会背叛。 如今,也算是功成身退,黔国的军事分布图已经拿到手,正好趁着这次废太子的计划成功消失,以后黔国少年国师,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自从那日和轩辕睿闹掰了,他就被囚禁起来,刚开始他没当回事,但是这几日却在下人们的惶惶不安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事到如今,轩辕睿若是识相,就该乖乖的拿下黔国的和平协议,将自己送出去,然后回京城做自己的睿王殿下,可是这都过去了好几日,也没见轩辕睿有什么动静,这让赫尔心中有了一丝疑惑。 想到这里,赫尔心中顿觉烦闷,被关在这里,消息也透不进来,这种闭塞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也不知道王城派人来了没有,若是不出意外,这几日就会到,等接上头了,他被送回黔国之后,就可以慢慢“病逝”,这个过程最长一个月,有了接应,说不定还会更快。 望着窗外昏黄的天空,赫尔比亚紧抿着薄唇,琉璃色瞳孔流光闪烁,思绪纷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酷刑 时间慢慢流逝,又过了五日,接应的人始终没有到来,这让赫尔比亚心中慢慢开始忧虑。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他倒是怀疑是璟王抛弃了他,那军事分布图还在自己身上呢,如何能抛弃自己? 那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赫尔比亚百思不得其解。 在房里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赫尔比亚决定主动出去看看,拉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位呼吸绵长,一看功夫就不低的门卫,心中划过一丝冷笑,这轩辕睿,还真是从来没有看低过自己。 沉着脸,赫尔冷声道:“我要出去。” 那侍卫语气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道:“国师大人,请恕属下无法从命,太子殿下吩咐过,您哪里都不能去。” 赫尔不说话,就这样看着那人,琉璃色的瞳孔泛着冰冷的光,几乎可以从里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人本来一开始底气很足,但是慢慢地也被赫尔弄得脊背僵硬,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同一旁的同伴相识一眼,那人才继续道:“国师大人稍等,属下这就去禀报太子殿下。”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赫尔片语未发,就能用气势震慑这两人,可见这么些年的国师大人也不是白当的,要知道黔国的人,可是各个都是牛高马大的,要是没点硬实力,谁能服他? 那侍卫也收起了轻视之心,眼观鼻鼻观心,端正的站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赫尔见那人消失,再看了一眼装死的侍卫,一声冷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几人的脚步声,走在最前面的人脚步稳重快速,想来不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应该是充满了凌厉决绝的气质。 来人是轩辕睿。 推开门,见到赫尔淡淡的坐在桌子旁,单手撑着脑袋。平静的看着窗外。见到他来,才懒懒的看过来。 轩辕睿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眸光迷惑了一瞬。恢复坚定,“听说你要出去,你要做什么?” 赫尔比亚起身,抖抖衣袍走到轩辕睿面前。赫尔今年不过十七岁,还处于少年时期。比起轩辕睿还小了好几年,此刻只能仰视他,但这并不影响他眼中的情绪。 赫尔比亚一直是高傲不屈的。 谁让他是一个圣洁的少年呢?高傲,宁折不弯。都是少年人特有的情绪,赫尔此刻的眼神很完美的诠释了这一切。 瞧着眼前这双清澈见底的琉璃色瞳孔,里面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脸。迷茫,不堪。仇恨,所有的灰暗情绪一览无余,这让轩辕睿顿觉狼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退后一步。 然后他听到赫尔干净清脆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冷漠道:“我才是要问问轩辕太子殿下,如今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睿暗自握拳,垂眸冷冷道:“与国师大人无关,就不要多操心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晓。” 赫尔心中一动,这样看来,轩辕睿的确有什么打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微微抿唇,赫尔继续道:“那么轩辕太子,你承诺带我去王城治好身体,如今我已经可以行动,为何还不上路?” 这话一问出来,赫尔就瞧见轩辕睿隐在袖中的拳头蓦地一紧,脸上也闪过一丝愤恨,转瞬即逝。 沉默了片刻,轩辕睿才冷冷道:“国师大人莫急,这件事,怕是要再等些日子了。” 赫尔皱眉,“这是为何?” 轩辕睿收起情绪,看着赫尔的眼神冷静无波,背着手冷冷的道:“我会送国师大人回黔国,还请你做好准备。” 说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轩辕睿才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跟门前那两个侍卫交代道:“满足国师大人的需求,你们跟着国师大人,保护安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那两人浑身一震,忙行礼应答:“是,属下遵命!” 然后轩辕睿就消失在眼前,赫尔留在房内,眸中光芒闪烁不定,门外的侍卫小心的问了一句:“国师大人,您还出去吗?” 回过神扫了那人一眼,赫尔一声冷哼,甩袖回到床上躺下。 侍卫松了口气,轻轻关上房门,一切又恢复安静。 赫尔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按照轩辕睿的表现,应当不是自己暴露了身份,那么接应的人应当与他无关,而他说要将自己送回黔国,虽然这也在计划之中,但是不知为何,瞧着轩辕睿那脸色,赫尔心中总是隐隐划过不安。 只能暗自期盼接应的人赶紧来,自己也有人手,至少要知道轩辕睿目前在做什么才是啊! …… 龙城地牢里,贾青面容枯燥,眼睛布满血丝,身上衣衫凌乱污秽,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 此刻他闭着眼靠在墙上假寐,耳边传来一声声皮鞭与血肉接触的声音,让人从骨子里泛出寒意。 旁边地牢里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眼睛却瞪的极大,看向那正在施以酷刑的地方,嘴里是不是的飘出尖锐的嗓音:“轩辕睿,你不得好死……” 而又是一声响亮的皮鞭声响彻在空间,皮开肉绽的声音让贾青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微微睁开眼,看向那里正在受刑的人。 那人是个男子,前日被带来的,二十岁左右,面容普通,估计丢在人群里眨眼就找不到了,此刻面对种种酷刑,却能咬紧牙关始终不发一语,这证明,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贾青暗自思索,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公公进来嚎的那些,也猜的差不多,没想到竟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这太子还真是胆子大,公公都敢抓。 眼前这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这两日这地牢里用来对付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的酷刑差不多都在他身上轮了一遍,此刻的他身上说皮开肉绽一点不为过,有些部位甚至露出森森白骨,血迹淋淋,煞是可怖。 负责施刑的人是太子亲信,七尺莽汉,下手极重,嘴里不停的质问:“说!你主子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目的是什么?” 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问题,这让贾青不由得暗自猜测,这人莫不是有人派来的内奸之类的?可是会是何人呢?听说四皇子一直与太子不和,会不会是四皇子? 可是这人,活活受了这么重的酷刑,都没开口说半个字,四皇子什么时候御下如此厉害?这么硬骨气的手下可是不容易调教的,贾青自问也是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过硬的,但是这两日看着这一切,眼中也不免浮起同情和敬佩。 那边酷刑还在继续,牢房里却进来了人,是轩辕睿。 贾青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便闭起眼假寐,不在关注这边。 轩辕睿走过来,示意那人停下,问道:“可有收获?” 那莽汉面露难色,半晌答不出话,让轩辕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脚踢了过去:“没用的废物!” 那人受了一脚爬到一旁,轩辕睿自己走到被吊起来的那人跟前,湖蓝色的锦袍映着地上暗红色的血迹,“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了。” “这样,若是你能说出你的主子,本宫承诺,收你做心腹,如何?” 贾青虽然闭上了眼,但是耳朵却是一直听着这边的,他原本以为那人不会说话,谁知道却听到一声“呸”,充满嘲讽与不屑。 那人微微睁眼,看着轩辕睿,张嘴一口血水唾沫吐在他脸上,残破的唇边艰难的挂起冷笑。 轩辕睿克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浑身肌肉绷紧,掏出手帕擦干净脸,睁开眼看他的眼神,已经犹如死人。 “好好招待,再问不出来,你就替他死!” 阴森森的撂下一句话,轩辕睿怒气冲冲的离去,那莽汉身子抖了抖,等轩辕睿走了才起身,看向吊着的人,眸中泛着凶光和愤怒。 “啪!” 不留余力的一鞭划破空气飞过去,狠狠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克制不住的闷哼一声,随即没忍住,晕了过去。 莽汉仿佛只是为了泄愤,一鞭又一鞭,竭尽全力,那人身上渐渐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血肉,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贾青狠狠皱起眉,犹豫片刻喊道:“喂!你要把他打死了!要是他死了,你就更交不了差了吧!” 贾青出声干预,莽汉猛地回头狠狠瞪向他,见他唇边冷笑连连,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思索片刻,在丢下鞭子,走出了牢房。 没多久回来,手上多了一只瓷碗,看也不看的就掰开那人的嘴,硬生生的灌下去。 大约两个时辰,那人的呼吸渐渐稳定,贾青松了口气,他竟然对这人生出一丝怜惜之意,死了也未免可惜。 想到这里,贾青眸色划过一抹沉痛,他们大渝男儿,都应该战死沙场之上,而不是这种阴谋之下的牺牲物! ………… 将军府的主厅,轩辕睿敛去情绪,端正的坐在主位,看向一旁的来人。 身形高大壮硕,皮肤黝黑,五官深邃,浅褐色丹凤眼溢满散漫的情绪,满头黑发被编成一股股的小辫子,被一根五彩巾带高高束在脑后。 身上的装扮是黔国人特有的装扮。 打量了片刻,轩辕睿眸色渐深,客气的笑道:“世子殿下,别来无恙?”(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世子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下首坐的男子,乃是黔国世子,赫连玄奕。 瞧着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未发一言周身都散发着侵略的气息,偶尔撇过的眼神更是锋利如刀。 轩辕睿心中惊疑不定,这男人犹如一匹孤傲的头狼,与他合作,不会是与虎谋皮吧? 这个念头闪过一秒,轩辕睿就放弃了,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于是他先扬起温和的笑容道:“世子殿下,别来无恙?” 赫连玄奕闻言,扫了他一眼,漫起打趣的笑意:“轩辕太子,你也别来无恙?” 看似相似的两句话,却饱含深意。 轩辕睿脸色微沉,放在椅子上的手握紧,努力压下心里的憋屈,扯着笑道:“呵呵……彼此彼此。” 赫连玄奕嗤笑一声,别过眼不再看他。 沉默片刻,轩辕睿再次无奈的打破寂静,没办法,他有求于人,傲气什么的,没有半分用处。 “赫连世子,本宫之前说的事情,你以为如何?” 赫连玄奕闻言,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他一下,那种侵略的目光让轩辕睿很是不悦,半晌才听道:“轩辕太子,为何本王要与你合作?本王可是名正言顺的世子。” 这话一出,轩辕睿不由自出的笑出声,成功让赫连玄奕黑了脸,更加凶猛的瞪着他。 轩辕睿笑了片刻,才似笑非笑的道:“赫连世子,本宫曾经也是如同你这般的想法。”可是却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呵,”闻言赫连玄奕冷笑道:“轩辕太子,本王可不是你,任人宰割!” “你!” 轩辕睿压下怒气,语气不善的道:“赫连世子。若是你真的手段通天,你那两个弟弟,也不会成长到今日的实力!也不会,威迫到你的世子之位!” 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落在轩辕睿脖子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泛出的森森寒气。 大厅里所有的太子亲兵见此立马围了上来,拔刀相向,将赫连玄奕这群人围的水泄不通,一时间大厅里气氛紧张到极点。 对此赫连玄奕却看都没看。只是眯着眼危险的盯着轩辕睿,语气寒冷嗜血:“轩辕太子,本王说了不要把本王跟你比,本王永远不会落得你这样的下场!” 轩辕睿此刻却是意外的冷静,冷冷的看着杀气腾腾的赫连玄奕,冷笑道:“赫连世子,本宫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激动成这样……你在害怕么?” 顿时轩辕睿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刃近了一寸,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身后的太子亲兵就要冲上来护主。却被他抬手阻止。 轩辕睿和赫连玄奕彼此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底自己的冷笑,这是一场较量,一场衡量对手的分量的较量。 若是一方示弱,那么就不配成为对手,或者说,合作对象。 大厅内紧张的空气都几乎凝固,首位的两位男子一站一坐,情势胶着。 半晌,赫连玄奕先轻笑出声。撤掉了手上的刀,退回座位上。 轩辕睿及不可查的松了口气,扬手让亲兵退下,身后的侍卫赶紧上前为他处理脖子上的伤口。撒上药粉,擦干净血迹。 赫连玄奕掏出赶紧的帕子擦拭自己的大刀,动作温柔的仿佛抚摸着自己的情人,漫不经心的道:“轩辕太子,咱们彼此的情况都心知肚明,既然有意联合。那就明人不说暗话,黔国人从来不像你们大渝人,爱耍那些个没用的心计。” 轩辕睿情绪也放松下来,笑道:“哦?本宫也没瞧见阁下对于自己那两位弟弟,心计玩的少了几分啊……” 拉长的语调,勾起别样的意味深长,赫连玄奕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交时露出一个彼此都懂的笑容。 试探完毕,轩辕睿进入正题,清了清嗓子道:“赫连世子,眼下本宫的情形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清楚的很,既然如此,我就道明计划。” “若是你助我夺回皇位,这边关三百里往后,我都归于你黔国,并且,助你拿到王位。” 此言若是任何一个人听到,怕是都要引起轩然大波,这可是造反的打算啊……然而赫连玄奕不是任何人,他是黔国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却被自己两个弟弟趁乱黑了一把。 与轩辕睿的情况,倒是相差无几。 正是这样的情况,轩辕睿才找上了他做帮手。 要是这样就放弃了这么多年来的谋划,放弃皇位,他如何甘心?之前还想着会王城禀明父皇,让父皇收回成命,可是后来一想,这么做实在是没意思,父皇如此令人寒心,让人不能报以希望。 这皇位,本来就是他的,既然父皇不肯给,他就自己拿吧!反正你们都说他叛国,那就真正判给你们看! 轩辕睿知晓自己此次是剑走偏锋,孤注一掷,若是事情未成,挫骨扬灰都是可能的。 可是,若不是这群人苦苦相逼,走到绝境,他又如何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们逼的,怪不得谁! 破而后立,赌一把,还有赢得希望! 轩辕睿的计划,赫连玄奕多多少少也猜到几分,虽然对于他玩脱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很是不屑,但是眼下他的情形也不容乐观。 那两个小崽子长大了,懂得咬人了,还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仗着大王宠爱,就作死作到他头上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自己是吃素的! 轩辕睿的确是个不错的助力,他虽然是废太子,但是身后仍旧有一票支持者,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好歹他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没点本事那也太窝囊了! 不过,“轩辕太子,你这要求也太过了,帮你夺回皇位?那得多久去了?还不如让本王先拿到王位。本王可比你要容易多了。” 轩辕睿皱眉,“不行,本宫等不了那么久。” “你等不了,本王更等不了。就这样,不然那拉倒!” “你!”轩辕睿努力克制怒气,紧紧抿着唇思索了片刻,才不悦的道:“那你要多久?” 赫连玄奕唇边勾起得逞的坏笑,“这个嘛……要是有国师的支持。再加上轩辕太子的背后推波助澜,最快,一个月吧!” “你有把握?” “八分。” 轩辕睿皱着眉犹豫了片刻,才带着妥协的道:“那好,就依你说的办,先让城外的人撤兵,本宫眼下不能明面上出现,只能暗地里谋划了。” 他扣押了父皇的圣旨,还有公公,估计王城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他眼下回去肯定讨不到好,不如先去黔国,反而更安全。 赫连玄奕当然也能想到他的处境,也点点头同意了,“既然这样,你就跟着国师,后面来吧!” 剩下的一些细节,两个人继续敲定,很快就策划了一个计划,赫连玄奕眼下被那两个弟弟限制住人手。束手束脚,所以让轩辕睿来帮他做事。 而轩辕睿的人都在王城,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他就派人回去王城联络去了。丞相安排的差不多了,眼下可以让他们动身,来龙城了。 说起来对于他被废这件事,他当时冲动没有发现端倪,可是过后一想,便发现很多疑点。 首先是谁将自己边关的消息传回王城的?其次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借由此次机会将自己拉下马。一次成功,难道是早有预谋? 可是但是老四明明也和自己争了这个事情的啊……到底是不是他? 还有地牢里的那个人,倒是个硬骨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毫无线索。 轩辕睿想要查个明白,这一次的屈辱可不能白受,丞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办事不利,王城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于自己了。 虽然轩辕睿归心似箭,可是情形不允许,要是自己做的事情传回王城,父皇该颁布绝杀令了吧!唇边勾起苦笑,看着赫连玄奕走远的背影,轩辕睿在心底再一次默默道,“是你们逼我的!” …… 入夜,外面一片漆黑,皎洁的玉盘挂在天边,若隐若现。 赫尔比亚听到房门响动,睁开眼便看到轩辕睿裹在黑斗篷里,一双眼睛黑黢黢的望着他,吓得他背后寒毛一竖。 “轩辕太子,大晚上你这是作甚!想要吓死个人吗?!” 难得见到赫尔这般炸毛的样子,斗篷底下传来低沉的笑声,“没想到圣子还这般胆小……到底是个少年啊……” 轩辕睿愉悦的语气让赫尔很是不高兴,仿佛自己莫名的输了,沉着脸恢复往日的冷漠,冷声问道:“轩辕太子,夜已深,如果没事,我要歇息了。” 轩辕睿慢条斯理的道:“圣子别着急,你不是想回黔国么?本宫这就送你回去。赶紧穿上衣物,一刻钟以后动身。” 放在被子里的手猛地一紧,脸上却皱起眉问道:“轩辕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轩辕睿轻笑一声,看了他几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催了他一句,便转身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 房内赫尔比亚却是陷入了纠结。 接应的人还没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就要回黔国,还要半夜出发,肯定有问题,这轩辕睿到底在搞什么鬼? 眸中神色惊疑不定,赫尔纠结半晌,最终叹气。 “如今,只好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了。”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出城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就爱上 夜凉如水,凉风阵阵。 赫尔骑在马背上跟着他们往黔国的方向走,城外围的大军打开了一个口子,他们从那个口子悄无声息的离开,身后龙城的界限越来越远。 赫尔远远的瞧见,这里的兵马数量已经达到一两万,将龙城围的水泄不通,这就意味着,之前自己写的信,黔国的确是没有收到。 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了。 原本的计划中,将轩辕睿弄下台以后,他就写信回去通知塞尔坦,让他撤兵,自己只是跟着轩辕睿去黔国只好身体,不用担心。 可是不知为何,那只传讯鸟没有把消息带到…… 眼下这么多兵围在龙城,十有*是等着自己出来,可是自己却被偷偷带走,那这么多兵找不到自己,岂不是要…… 这时,赫尔比亚终于有一丝慌乱。 可是自己被喂了药,不能出声,只能眼看着队伍慢慢的远离大渝,深入黔国,心中的不安一点一点扩大,弥漫在琉璃色的眼底。 十日后,黔国国都传来消息,少年国师平安返回,并且暂住世子府休养身体,闲杂人等不得拜访。 又是两日,黔国兵马终于从边关撤离,龙城恢复生机。 …… 大渝王城,皇宫内御书房。 轩辕洺仿佛老了十岁,眉宇间抹不去的疲惫,瞧着地上跪着的人,眼底更加忧愁。 “回禀皇上。末将前去龙城的时候,龙城已经空无一人,睿王和一千亲兵不见人影,驻守的将领全部被关在城外,不得进入城中。” “贾将军的确如之前所说,被睿王关进了龙城大牢,并且牢里还有之前派去传旨的公公他们。” 地上的人。是轩辕洺自己的贴身侍卫。所谓的大内高手,被他派去暗暗寻访事实。 一个多月以前,他收到检举。说太子在边关与敌国国师勾结,意图谋反,轩辕洺自然是不信的,太子虽然蠢笨了些。经验不足,但是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傻事。毕竟他眼下还是太子呢! 可是招来阳关城的将领,却被告知,龙城守城将军被太子关入地牢,龙城被黔国重兵包围。听说是因为太子看上了人家国师,生生的擒了人家,还烧了粮草…… 轩辕洺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这蠢货!明明是让他去议和,这样做不是自己找死吗?你找死也不要拉上大渝啊!轩辕洺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这货就是去坏事的!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没办法只好做些什么了,就凭他抓了对方国师这一条,为了平息黔国的怒火,必定不能善了。 轩辕洺为此愁得头发都白了,是为了保住国家,还是保住自己的儿子……这还用考虑吗?每日上朝都有人上奏请求废太子,他也没办法,最后只好妥协。 原本他想着,就是废了太子之位而已,好歹还是个睿王,回来以后将功折罪,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谁知道,此刻等来他消失的消息! 将自己派去颁旨的公公关进地牢,然后自己消失,黔国兵马将龙城围的水泄不通,连守城军都进不去,他的一千亲兵是如何消失的?说没点猫腻,他轩辕洺自己都不信! 正是因为如此,轩辕洺才气的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稳住气息。 “混账!糊涂啊糊涂!” 此刻轩辕洺恨不得将自己那个大儿子抓回来掰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豆腐渣!怎么如此糊涂?!他到底在想什么? 又想做什么?! 轩辕洺头疼的不行,跌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 “睿儿,你自己选的路,父皇也救不了你了……” 眼神浑浊的看着虚空,轩辕洺嘴唇微微颤动,神色颇为难舍。 而此刻在璟王府,轩辕景看着床上半死不活的人,身上冒着丝丝寒气。 这人是他派去接应白狐的青蛇,从龙城地牢里救回来的,但是去的时候只有一口气了,若不是有药王谷的灵药,根本弄不回来。 他的人先一步比皇上的人到,弄走了青蛇,不然碰到了,可就不好收场。 没想到,轩辕睿竟然察觉到了青蛇的行为,难道是对白狐起了疑?去的时候白狐和轩辕睿都不在龙城了,去往哪里没人知道,可是昨日听说黔国国师回去了,还投靠了世子赫连玄奕,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狐又回到了黔国? 轩辕景此刻觉得事情出了点意外,这让他很不高兴,没想到这轩辕睿还玩了一手,竟然自己跑了,虽说是作死,但是就怕他拉上别人一起作死! 白狐回到了黔国,那轩辕睿呢?也去了黔国?还有白狐,为何偏向了世子?明明黔国三位皇子,老大狠厉,老二阴险,老三隐忍,不管怎么看,这皇位都应该选老三,况且,偏向任何一人,都不是计划之中的事。 这就意味着,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 可是龙城眼下撤兵了,皇上也不可能派人去黔国搜查,这么说来,还要自己亲自去一趟,查查情况才行。 原本的计划,可以说是成功了,可是结尾却出了点小意外,这让轩辕景有些不安,以防万一,还是要去查看查看才行。 这般打定主意,他便吩咐无情好好医治青蛇,沐一一也在房里给青蛇治伤,她才是药王谷的大弟子,无情一半的本事都是她教的。 “我要出去一趟,娘子,你看好儿子,乖乖等我回来。” 沐一一峨眉轻蹙,担忧的望向他:“相公……”早就跟你说了要小心。结果还是出了问题…… 虽然想这样说,但是沐一一还是明智的咽下了,男人最不喜欢女人事后落井下石,所以沐一一只能担忧的看着他,温柔的道:“相公千万小心,要是有事,我便带着孩子。回药王谷等你。” “嗯。” 上前抱住沐一一。揉揉她顺滑的发顶,轩辕景才利落转身,快步离去。 ………… “来。大家跟夫子一起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朗朗的读书声从陆家小院里传出来,清脆的童音让人心软成一片,苏氏坐在门前,看着一地小萝卜端端正正的坐在小板凳上背着手。认真的跟着读书,唇边的笑容就没散开过。 在看看自己作为夫子的儿子,长身玉立。温润俊雅,眉目间依稀可见自己年轻的样子。此刻却是已经做了夫子,为人师,教导学生了。 这种满足感与成就感,让苏氏总是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 陆凌此刻身着朴素的淡蓝色长衫,头发只是竖起,并未带冠,平常打扮,却自有一身出尘气质流转在举手投足之间,看向自己的学生时,眼里还会闪过淡淡的笑意。 “夫子夫子,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啊?” 朗诵完这一段,一个小萝卜举手站起来,天真的问道。 陆凌轻笑,颔首让他坐下,才慢慢解释道:“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每个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性格都是很善良,但是因为成长环境不一样,才会导致性格不一……” 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嗓音温和可亲,谆谆善诱,极具耐心的给这群小萝卜头讲书,虽然他们不一定听得懂,但是陆凌还是讲的很认真。 夏梅站在院门前,静静了听了片刻,脸上挂起欣慰的笑意,这陆家小子,真真是个好的。 陆凌解释完了书,又微笑着道:“大家以后要向小丫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就要积极提问,知道吗?” “知~道~啦~……” 陆凌满意的点点头,正欲说话,院门却被推开,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来人,原来是夏梅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一位陌生的妇女牵着个女童。 一看这架势,陆凌就知道是来送孩子上学的,可是,这不是村里的人啊? 果然,夏梅笑着走进来,解释道:“我在村头碰见这位婶子,她想把自家孙女送过来陆凌这上学,我便将人带过来了。” 那大婶闻言忙不迭的点头,祈求的看向陆凌道:“是咧是咧,俺们听说这大山村里的秀才老爷在开学教书,俺们家就这一个姑娘,便想着好歹认个字,将来也好嫁个读书人!” 夏梅颔首,这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这般想着的,若是家里是个儿子的,还抱着将来万一孩子出息的想法,但是如果是个女儿,又不可能参加考试考取功名,那就是送来识个字,将来好嫁个好人家。 陆凌自然也知道这样的情况,虽然不赞同,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心的教导,按理说他应该收下这个姑娘,但是…… “大娘……不是我不收,只是你们是哪个村的?小姑娘下了学,可不能一个人回家啊!” “这……”那大婶犯了难,之前只担心别人不收了,却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一时想不出主意。 谁料此刻那个小姑娘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陆凌大声道:“夫子!小暖不怕!小暖自己可以回家的!您就收下我吧!我想读书!” 陆凌一怔,随即眼底涌起暖意,蹲下身平视那双大眼睛,柔声问道:“夫子相信小暖,可是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来大老虎,小暖要怎么办呢?” 这下可问倒了那个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慢慢嘟起了小嘴。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学堂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陆凌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软软的触感,水汪汪的小鹿一般的大眼睛,嘟起小小的嘴巴,脸也鼓成了一个包子,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陆凌不由的声音更加轻柔,“乖……你可以再大一点再来啊,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那个小妹妹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弄得陆凌手忙脚乱的安慰。 夏梅见此无奈的轻笑,那大婶脸上也满是失望,大家都知道,陆凌不会永远都在这里教学,若是只是举人还好说,要是考上了进士,那便有一官半职,肯定是不会留在这里教书了。 所以,这等长大了的话,就是句空话了。 见那小姑娘哭的实在伤心,夏梅犹豫着上前说了一句,“婶子……你看要不这样,你回村再寻两个大点的孩子,几个孩子一同行路,应当会安全些。” 夏梅也是不忍心这姑娘就错过这次机会,若是能识字,也是好事一桩,若是错过了,估计就没有下一次了,这姑娘看着机灵的很,惹人心疼。 夏梅这般说,那大婶犹豫了一瞬,看向陆凌,陆凌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大婶这才露出欢喜的表情,就要拉着那小姑娘给陆凌跪下,陆凌赶忙让开,夏梅上前扶起他们。 苏氏这事端了一碗糖水醪糟出来待客,见这情形一愣,“这是怎么了?” 夏梅笑道:“没什么。就是这婶子她家住得远,又想让姑娘跟着你家陆凌学认字,我便让他们多寻几个孩子,结个伴也安全一些。” 苏氏闻言也点头道:“没错,是这个理儿,凌儿自然是会教的,但是孩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咧!” 说着话。苏氏拉着那两婆孙坐下。将两碗糖水醪糟端给她们:“家里没啥好的,来喝完汤,歇歇脚吧!” 那大婶激动的手微微发抖。看向苏氏和陆凌的眼中带着感激的光,哆嗦着对自己孙女道:“小暖,快谢谢夫子跟婶婶!” 小姑娘果然听话的放下碗,乖巧的福了福身。“小暖谢谢夫子和婶婶。” “快起来吧,乖孩子。快趁热喝汤!” 苏氏瞧着这可爱的小闺女,喜欢的不行,她生了两个,都是儿子。可盼着一个闺女了,如今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更是疼爱的不行。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 婆孙俩坐了一会就走了,约定找到同行的孩子再来。苏氏送走他们时还念念不舍,抱着小姑娘亲了好几口。 夏梅也挺眼馋的,可是想到她肚子不争气,一直没动静,不禁心里有些黯然。 送走他们,陆凌也放了那群小萝卜头们下学,自己回屋温书,苏氏拉着夏梅进屋说话。 啜了一口热茶,夏梅抛却自己心底那丝黯然,冲着苏氏笑笑:“苏姐姐,还是你泡的茶最好喝。” 苏氏抿唇轻笑,“也就是你不爱喝茶罢了,要是你是那爱茶之人,必定看不上姐姐我这点手艺了。” “哪有,姐姐这手艺,我看在那王城,都是排的上名号的!” 苏氏笑的更加高兴,娇瞪夏梅一眼,“就你会说话!” 夏梅嘿嘿一笑,端着茶杯又喝了半杯才放下。 想了想,夏梅有些犹豫的问道:“苏姐姐,你觉得陆凌……能在这里教多久?” 苏氏微愣,皱眉想了片刻才道:“……怎么着也得大半年吧,这考试结果出来了在能定论,说起来,也就这几日吧,若是凌儿一次中举,那以后也是举人老爷,不用上税,不跪官,在县令面前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可是就算这样,也只是个举人老爷,没有一官半职。所以我瞧着,凌儿是想要继续考进士的,这样也得等到明年,那这一年的时间,有大半年都得待在家里,应该都能教导这群孩子了。” 说完,苏氏又有些担忧的道:“若是……这一次没有中举,那么凌儿就会继续考,学堂下半年开学,这中间的时间,也能留在家里。” 夏梅点点头,苏氏说的非常贴近现实,连最坏的情况也考虑到了,想来她心里也是做好了准备的,这样夏梅倒是不担心了。 不过,“苏姐姐,这隔壁村的孩子要是送过来,你这小院是不是小了些?” 闻言苏氏顿住,看向夏梅,见她认真的模样,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问题。 这村里就十几个小孩子,再加上隔壁的孩子,起码得有二十个了,这院子的确小了,最近陆富年都是在门外劈的柴,因为院子里太挤了。 “这……” 苏氏皱眉,这倒是个大问题,总不能让隔壁村的孩子不来? 夏梅叹气,“苏姐姐,你还没想过,咱们相邻的,可不只是那一个村子,还有两三个村子,距离咱们都不远呢!若是他们听到消息,将孩子送过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咱还能不收?” “镇上的夫子走了,好多孩子都没了学上,我想着,要不,干脆让陆凌开个学堂好了,这样地方就宽敞了。” 苏氏惊讶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夏梅。 “夏妹妹,开学堂?!这可不是一句话,那是要有正规的章程的,并且村里也没有适合做学堂的地方啊!” 苏氏被夏梅的提议吓到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家儿子会成为正式夫子的那一天。 她也是从小认字读书的,印象中夫子是位古板刻薄的老人,课程要求非常严格,并且不喜爱女孩子,每次作业都布置许多。 但是苏氏还是从心底里敬畏又惧怕夫子。总觉得开设学堂的人,都是胡子一大把的老人。对于最近自家儿子教书的行为,她没当回事是因为觉得,这不过是小打小闹,不算得什么。 此刻猛地一听夏梅建议,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夏梅也挑眉笑道:“为何不可?苏姐姐,就算陆凌此次不中。那也是秀才。大渝规定,秀才就可开设学堂教学,收取束脩。更何况。你家凌儿如今尚未弱冠,未来还有大把时光,去争取美好前程,你又为何认为不可呢?” 虽然夏梅这般说。苏氏仍然觉得不妥,皱着秀眉犹豫的道:“可是……要正规章程……这也很麻烦。村里又没有合适的学堂……” 听到这样的顾虑,夏梅更加胸有成竹,无所谓的轻笑道:“苏姐姐,这些都不是问题。衙门那里由我去说,我与他们有些交情,此事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学堂嘛。”夏梅沉思片刻,仿佛下定决心般道:“也包在我身上吧!” “我会告诉村长。我出资在村里建一间学堂,村里人干活就是,不能收工钱。” 苏氏觉得夏梅今天一定是不正常,尽说些让她惊掉下巴的话,迷茫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苏氏十分认真的问道:“夏妹妹,你今日受什么刺激了?” 夏梅翻个白眼,拿掉苏氏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无奈的道:“苏姐姐,我是认真的!”说着,夏梅幽幽一叹,“虽然村里人对我不算友好,但是也不算坏,老村长在世时更是对我多有照顾。他老人家临走前曾嘱咐我,要是有能力,多帮衬村里人一把。” “之前我原本打算在村里建立粉条的作坊,这也是个产业,能为村里人带来一个进项,谁知道……总之就是打了水漂,我心里过意不去,如今能为村里修建一所学堂,我十分高兴,也算是给唐宝积德吧!” 夏梅此番话可是真正的心里话,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起村长的嘱托,她一日都未曾忘记,建立作坊的确是自己需要的,可是建在村里,却是看在村长的份上了。 而作坊没建起来,夏梅突然想到,若是能为村里建立一座学堂,实在是极大的善缘,时机也正好,错过可惜,于是夏梅才开始劝说苏氏。 苏氏听闻这番话,心底微微讶异,没想到老村长竟然会对夏梅做这样的嘱托,虽然作为村民她很感激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村长,可是作为夏梅的朋友,苏氏却是涌起些许不悦。 “夏妹妹,你也真是太善良了,村里人怎么对你的,谁不知道?好多些人都看着你家的银钱眼红,背后不停的编排你,你怎么还这般……”苏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天真?!” 夏梅“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着苏氏急红脸的模样甚是感动,又觉得分外可爱,安慰道:“苏姐姐莫急,妹妹知道其中利害的。虽说村里有些人对我不够友好,但是这与孩子总是无关的,这么多孩子总要上学,你看看你家陆凌才多大?就已经能成为夫子,教导学生了,我只是拿些银子,有何不可呢?” 夏梅这般说,苏氏也无法反驳,只能在心里暗叹夏梅实在是太善良,太心软了,村里那些人那么排斥她,都能以德报怨,这种品德实在是令人汗颜。 既然无法阻止,苏氏也只好妥协,无奈的道:“既然你打定主意了,我还说什么呢?你尽管去凌儿商谈吧,若是他同意,我也没啥意见。” “耶!”夏梅高兴的挑起来,熊抱了一下苏氏,才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找陆凌去了,苏氏见此,不由得摇头轻笑。 与陆凌说了一下,陆凌心中也是惊异,没想到夏梅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思索片刻,陆凌便同意了。 既然夏梅有意,他也该成全,更何况,他自己也很愿意担任夫子一职,他局的这是一项新的挑战,兴致勃勃。 打定主意之后,夏梅就趁热打铁,直奔李家。开门见山的同李晟道明来意,不出意料的,让李晟大为惊喜。 开玩笑,这建立学堂可是十里八乡都享福的好事,本来大山村出了陆凌这样一个秀才,已经是分外难得,若是如今再修建一所学堂,那大山村的地位必然提高一大截,成为附近几十里村子的领头者。 这件事对于大山村来讲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李晟哪能不同意,欣喜之余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夏梅出资,村里人绝对半个月就能建起一间满意的学堂。 夏梅欣慰的轻笑,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村长你多操心了,我明日将银子给你送来,剩下的事我也没时间,你就看着办吧,若是银子不够,再跟你吴哥说就是!” 李晟笑的见牙不见眼,高大的个子此刻高兴的像个孩子,摸着脑袋笑道:“行!嫂子你放心吧!绝对办的妥当!” 夏梅满意离去,李晟激动的在屋子里转圈圈,不顾小李氏迷茫担忧的眼神,转身就跑了出去,这件事,一定要先告诉二爷,他老人家主持,定然更加可靠! …… 晚饭时候,夏梅在饭桌上跟吴松说了这事,吴松也很是高兴,他小时候家里没钱,虽然宠着他,可是也没到能送他上学的地步。再说他小时候皮的很,哪里坐得住?所以还真没上过学。 后来小小年纪出了门,才发现不识字有多痛苦。于是他才厚着脸皮,明里暗里的学习识字,练习书写。 直到进了镖局,师父勤加教导,他这才弥补了小时候未曾上学的短板,就算这样,他这一手字,也是练了许久才有的成果呢! 如今,村里的孩子若是能在村子里上学,这条件可是好太多了,虽然自家娘子心善,但是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隔壁那陆家小子争气,将来说不定还是个举人老爷,这样的人,在村子里教导两年,那也是一段佳话。 夏梅也是这般想的,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陆凌,若不是他愿意教导这些孩子,若不是他这大半年都愿意在村里教学,那这学堂也办不起来啊! 如今,总算是了了夏梅一桩心事了,说起来,她还真要谢谢陆凌才是。 夏梅要出资修建学堂的事,很快传遍了村子,李二爷特地从床上爬起来,召来村里人宣布了这件事,当然了,更多的是为陆凌讴歌颂德,一番长篇大论下来,主要思想就是人家多么高尚,付出那么多不求回报,大家也要积极参与,不然你将来孩子,都没脸进学堂那个门! 村里人也激动的不行,没有那个父母不为孩子好,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能满足孩子自然尽力满足,于是当即就有许多汉子表示,自己愿意出力,免费修建学堂。 就连那些大婶小妹,都积极表示愿意送饭,帮助村里,修建起学堂。 李二爷望着下面激动的人群,欣慰的点头微笑。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吉日 学堂在村民自发的,积极行动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月就完成了。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的确如此。 新学堂是村民去后面山上找到几十年的老木,回来做成的木板,一共三个房间,两个房间用来教学,另一个用来存放教学物资,并且也搭了个矮灶,平日可以给一些中午留下的学生做午饭。 新的学堂建的虽然简单,但是大方,牢固,到时候刷上漆,布置一下,看起来也就像那么回事了。 村民看着新落成的学堂,都激动的不行,这虽然木料不要钱,但是这其他的东西,红砖青瓦,哪一样不是钱? 还有这学堂里布置的座椅板凳,都得买,毕竟这是个手艺活,村里就算有人会做,那也不能断人财路啊,所以该算账的时候还是要算账的。 陈大牛就是木工,手艺活也不错,李晟便找上了他,刚开始他打算不收钱,可是李晟不同意,最后说好了,三十套桌椅板凳,他就收二十五套的钱,剩下五套,算是他的贡献,李晟高兴的同意了。 这三十套桌椅板凳做起来起码还要大半个月,村民们等不及,便先从自家搬了桌子来用着,让学堂正式开始使用。 开学那天,李晟穿着新衣裳,满脸红光,喜气洋洋,大家伙调侃说他高兴的就跟自己娶媳妇似得,李晟摸着脑袋傻笑两声,他的确很激动,这是他做村长以来,做成的第一件大事,如此有意义。能不激动吗?! 当天在全村人的注视下,他们特地弄了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好一会,然后在鞭炮声中,李晟和陆凌两人一起,剪断挂在门上的大红绸,村民们立即高声欢呼,小孩子们一拥而入进去学堂内。围着空旷的教室高兴的转圈圈。 唐宝一进去就选好位置一屁股坐下。然后唤着铁柱进来,两个小朋友坐在一根板凳上,瞧着彼此眼里的喜意笑的开怀。 夏梅站在门外瞧着里面高兴的小萝卜头们。眸中也染上无与伦比的喜意,心底暖洋洋的,这种喜意仿佛是一杯暖茶,治愈了夏梅心底幼时记忆里的苦痛。 幼时孤儿院没有正规的老师。教材也没有,都是所得的捐赠。一本故事书都能让小朋友们抢破头,更别说教材了。 如今,她自己能帮这些孩子,不让他们比自己小时候过得难过。也算是,完成自己一个心愿。 吴松和李晟打过招呼,远远的瞧见自家娘子站在窗外。瞧着学堂里面怔怔的出神,面上带着些许缅怀。便提脚走过去,从背后揽上纤腰,靠在肩膀上低沉的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夏梅回神,转过头望进那双担忧的眼眸,微微一笑:“没事夫君,我只是……有些高兴。看到这群孩子这样天真浪漫,感觉自己心情都变好了。” 吴松摇头失笑,自己娘子最近总是容易伤感,想来是闲下来,有些不适应吧。 学堂的事告一段落,苏氏却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杏花娘,我来了,咱们今天要商量好日子呢!” 刚进门,苏氏就拉着陈氏的手急急的说道,自从决定开始办这两个孩子的婚事以后,苏氏一下子就急切起来,顿时觉得好多事都没有做,整日里忙的跟个陀螺一样。 陈氏也差不多了,完儿嫁女是最磨人的了,少不得要操碎心,当娘就是这样,为了儿女一辈子操劳。 “是啊,我就是在家等你过来呢!我已经请了李二叔过来,让他帮两个孩子挑个好日子,咱们也好看着准备东西咧!” 苏氏闻言满意的轻笑,她正说去找李二爷,谁知道陈氏竟然已经请来了,这少不得又是一顿好酒好菜的招待,看来陈氏比她还要上心呢! 苏氏和陈氏进屋,李二爷坐在首位,陈大牛坐在一旁陪酒,喝的脸色微红,见到苏氏进来,站起身笑道:“弟妹来啦,来这边坐吧,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苏氏点头轻笑,对着李二爷盈盈一拜道:“李二叔,富年今日去镇上做活了,所以我才来的,还望二叔不要怪罪才是。” 李二爷笑眯眯的摸着胡子道:“富年媳妇,起来吧,又不是外人,瞧你客气的,我这把老骨头也用不得这些礼数了,坐吧。” 苏氏点头,挨着陈氏坐下,吃了几口饭菜,李二爷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道:“你们呀,才是真正的好父母哟!为儿女打算的细致,这样很好,我瞧着你们两家的儿女,也是顶顶好的,般配的很呐!” 苏氏和陈氏闻言,相视一笑,陈大牛脸上不只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酒精,红晕一片,眼中闪着惊人的光芒,笑道:“李叔,那是我们家杏花有福气咧!人家凌小子,那可是秀才!以后的成就说不定还会更高,我们家杏花,实在是高攀了。” 苏氏闻言抿唇一笑,“瞧陈大哥说的,帐不能这么算啊,你家杏花也不差啊,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这就要便宜我了,我这心里,还不好过的很呢!” 一句笑言,惹得桌上几人都轻笑起来,李二叔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不错,你们两家的孩子都不错,这村里没哪家比的上的!杏花这姑娘,是个争气的,别听那些外面不懂事的婆娘乱说,现在又不是以前那种女子不得上街的年代,杏花能跟着那吴家的媳妇混,是个有本事的!” “再说凌小子,秀才这事就不用说了,还是他娘教的好,这么小小年纪,将来,前途无量啊!” 李二爷真心的夸了几句,这三位父母心里都跟吃了蜜一般甜,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有出息?被村里有权威的李二爷夸奖,更是一种荣耀。 陈大牛激动的举杯道:“来,二叔!咱叔侄俩走一个!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福气。咱们祝福他们过得好!” “好!好!祝福你们俩孩子过得好!哈哈!” 李二爷也依着陈大牛的说法,笑着将这杯就喝下,畅快的叹息。 这村里最近总是发生喜事,他这心里高兴啊,没想到这一把年纪了,还能看到村子越过越好!只是,老三没那个福气哟…… 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李二爷喝的迷迷糊糊的。还好事先就看好了日子,早早的跟他们说了,“一个月以后。五月初八,是这三年以来最好的日子,千万别错过了啊,你们抓紧准备着。我可等着喝秀才老爷的喜酒啊哈哈!” 喝醉了的李二爷被陈大牛送了回去,嘱咐他家里给熬碗醒酒茶。这人上了年纪,可要注意一点,万一喝多了,伤了身体。那可坏了大事。 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以后,陆家陆凌迎娶陈杏花过门。实现还有请媒婆上门提亲,下聘。好些个事情,这下苏氏可是彻底忙了起来。 还好,她过年那会闲得慌,这陆凌聘礼那些事早早的背下了,被子还差一床,家具首饰什么的,得新置办,陆凌那个屋子要作为新房,也得装修一下…… 这么一想,苏氏简直头都要大了。 早说只有一个月,她就早些准备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那个日子好,自然不能推迟婚期,原先说只是定亲,但是苏氏最后拍板,定什么亲,直接成亲,陆凌若是考上举人,出去读书,杏花跟着也好有人照顾他,这样她心里也放心一些。 陈氏自然同意,她可是了解她女儿的,早早的盼着嫁给陆家那小子了,苏氏这般说,她也就假意的犹豫了片刻,欣然同意。 这件事,自然是商量好了再通知两个孩子,他们情投意合,也不用避讳什么,早早的说了,也是有个心里准备。 当时杏花正在凉城,接到家里的来信很是被吓了一跳,她原本听说陆凌回来了,她去看了一回,但是总是碍着面子,害羞的很,便又来到了凉城,每夜总是想着他的样子入睡。 如今猛不丁的听到要成亲了,脸色顿时爆红,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要变成自己的夫君了,想起来脸色就红的可以煎鸡蛋了。 陆凌反应比她好不了多少,脸色一红,偏过头去,只说了一句“任凭爹娘做主”,便借着备课的原因溜了,让苏氏瞧着,偷偷的乐了好一阵子。 两家就这样紧锣密鼓的筹办起来,村里人很快的收到消息,听说陆家办喜事,都愣了一会,这秀才老爷这么快就定亲啦?哪家的姑娘这么好命? 什么?不是定亲?直接成亲?! 什么?!是陈家的姑娘?!陈大牛他家的?! 众人惊讶之余,都是觉得陈家这回走了运了,竟然嫁进了秀才家里,这也罢了,明眼人都知道陆家那小子肯定不止一个秀才,这般年纪,日后肯定是个举人老爷,说不定还能做上大官呢! 一时间,村里人对于这则消息,讨论的热火朝天,都感叹着陈家姑娘简直命好,村里无数的姑娘家又羡慕又嫉妒,恨不得自己变成杏花,替她嫁给陆凌。 夏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成了,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了。 ………… 黔国王都。 黔国人崇尚武力,风格简单粗暴,这黔国的建筑风格,都是非常简单,房子大,店面宽,接到够两辆马车同行。 赫尔比亚冷眼看着这熟悉的一切,马车的珠帘挡住他泛着冷意光芒。 外面的人群瞧见里面是尊贵的国师大人,都不约而同的右手放在胸前,单膝跪下,虔诚的敬礼。 然而他们看不到的是,他们尊贵的国师大人,被扶着才能坐稳,若不是身后的侍女,怕是瘫软在地了。 队伍慢慢悠悠的走进世子府,赫尔比亚被侍女小心的扶下马车,见到面前站着的男人,脸色更加的难看。 “赫连玄奕,你不会得逞的!” 面前的人,正是赫连玄奕,此刻他趁双手抱胸,一脸痞气的瞧着面前“娇弱”的国师,眼底泛着冷笑。 “国师大人,您还是好好的养病吧!我的事,就不用你担心了。”说完,赫连玄奕给那侍女一个颜色,那侍女将赫尔扶着离去。 赫尔银牙暗咬,他现在浑身无力,连握起双拳都要很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做的好事! 自从那轩辕睿将他送到赫连的名下,就消失不见,这赫连给自己下了药,让他浑身无力,行动不得,被困在这世子府内,严加看管。 每日还出去遛个弯,放个风,告诉臣民,他和世子是一伙的,顺便勾引二皇子和三皇子前来劫持他,好一网打尽。 这世子府内围的重重障碍,没个一只军队,谁都带不走他,他也不能自己离去,听说大王病重,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无论他怎么要求,赫连玄奕都不愿带他去看大王,他心里着急,这样的情况,莫不是这背后还有阴谋? 无奈什么都晚了,他此刻没有人手,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日赫连玄奕忙进忙出,时不时的来炫耀今日又将老二那个据点端掉,或者又是将老三的那个得力干将绊倒。 这个时候,他就会对轩辕睿隐隐生出一丝恨意,这种无力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讨厌,不知道轩辕睿到底怎么想的,这眼下的局势难道看不清吗?!或者是因为看清了,才将他送到这里来…… 不管是哪一样,都证明轩辕睿是个蠢货。 赫尔比亚心底气得很,可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璟王身上了。 此刻,赫尔比亚只是认为,赫连玄奕只是为了打压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夺得皇位,他并未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 时间飞逝,一月一晃而过。 这一个月,对于黔国来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先是二皇子与人赛马,从马背上摔落,断了腿,据说再也好不了了。 然后是三皇子被传出断袖的癖好,一时间人人自危,要知道这崇尚武力的黔国,可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去当那雌伏与人的禁娈…… 三皇子的名声一下低落谷底。 最后是大王旧病不起,将皇位传给世子,登基大典刚刚过,好多人赶来看完了登基大典,此刻还停留在王都,王都一时间,格外热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良缘 “大王!臣认为不妥!您刚举行了登基大典,就举兵向大渝,只怕,会人心不稳啊!” 黔国王都,建筑风格宏伟的皇宫内,赫连玄奕坐在首位的虎皮大椅上,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 他登上这个位子了,手段雷霆,很是震慑了一票人,所以虽然平时散漫的样子,但是若是看到那双眼眸,就会背后一寒,仿佛被一只猛兽盯上一般,让人冷汗直下。 所以此刻,就算他懒懒的坐在那里,目光好似神游,地上禀报的那人也不敢有任何不满,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冷汗慢慢顺着脸颊流下。 沉寂半晌,赫连玄奕才扫了一眼下面的人,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轻笑,“哦?你认为不妥?” 那人一顿,犹豫的道:“……是……” “呵呵,”赫连玄奕站起身,睥睨的看着下面的臣子,冷冷道:“你们是不是都这么认为的?” 下面的大臣顿了一顿,半晌未曾言语,便听到头上传来冷笑,然后就是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可是,哪有如何?本王做的决定,何需要尔等的同意!” “传令下去,军队整顿,三日后,出兵大渝!” …… 青山镇,大山村。 还未走进便能远远的听到鼎沸的人声,男人们的喝酒玩闹,姑娘们的娇笑,小孩子的笑闹追逐,远远的清晰传进耳中,便能感觉到那股浓浓的喜意。 “诶,胡大哥!你来了啊,快快快,里面坐。咋来的这么晚啊,里面还有位置,自己先坐着喝酒啊!待会咱哥俩喝个够!” “诶婶子,你也来啦,这是你的小孙子吧,长得真机灵,快。里面做。随便吃啊!” “……” 今日,陆富年穿着暗红色的新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喜气,笑成了一朵花。 此刻站在门外,见着来人就招呼。宾客脸上带着恭贺的喜意,嘴上说着讨喜的话。让陆富年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 今日,五月初八,陆凌的大喜之日。 一大早,陆富年和苏氏就起来了。忙的混天黑地,夏梅今日特地留在家里,也是早起就过来帮忙。五月反而天气还不算热,但是也有些东西放了一夜怕是会坏。所以只能今天早上现做,这几十桌的宾客的酒席,可不是好玩的。 厨子也是早早的请好的,是之前村里办喜事的熟人,那次做得好,苏氏就估摸着这次再请那人做,原本她属意夏梅来做,可是无奈夏梅说自己真的不行,这席面上的规格不了解,所以怕是做不好,苏氏也只好作罢。 幸好,那厨子知晓今日是秀才老爷的喜事,原本今天这日子大,好多人都挑着今天办喜事,请他去做喜宴,但是一听说这边是秀才老爷的,就全部都推掉,专门赶这一出。 苏氏知道这种情况,工钱特地翻了倍,就让他卯足了劲的做好,钱不是事,关键是面子要足,喜的那厨子笑的见牙不见眼,摆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夏梅则是在打下手,那厨子倒也懂事,知道这夏梅是天福酒楼的大厨,就好声好气的对她说笑,将桌上甜品之类的小吃交给她来做,只要规格掌握的合适就没问题。 村里还有好几位与苏氏交好的大婶啊,媳妇啊,都早早的过来,在厨房里帮着烧火,洗菜,切菜,还有来得早的宾客,要给煮碗臊子面来吃,这些都是规矩,费不得。 外面陆富年负责招待宾客,让宾客进来落座,酒席搭在院子里,就算坐不下,就让宾客在屋子里坐着,吃点瓜子聊天,等着下一轮酒席。 当然,开席是要等仪式举办完了以后,陆凌今日穿的,可是夏梅拉着苏氏,去凉城挑选的好料子,回来苏氏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喜服,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的朵朵大红牡丹,贵气逼人,腰带也是配的金丝滚边玉带,墨发高高竖起,带着喜冠,眉如朗月,眸如星辰。 真是好一位俊秀的少年郎! 此刻的他站在院子里,迎接着各位宾客,见到陆凌的人,无一不真心夸赞,这么俊的小伙子,转眼就是别人家的了,真是让这群少女,既心动,又难过。 宾客陆陆续续的前来,院子里慢慢坐满了人,此刻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媒婆看了看天色,夸张的娇笑吼道:“新郎官!快点!咱们该去接你的新娘子了!” 众人闻言,都友好的大笑起来,那些个小伙子更是不客气的大声起哄,陆家院子里的哄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直奔云霄。 陆凌脸色微红,冲着大家微微行了一礼,便跟着媒婆,拉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往陈家而去。 而此刻陈家,杏花坐在黄铜镜面前,看着里面的女子,微微愣神。 乌黑的秀发挽成高高的飞仙流云髻,坠着宝石的金步摇随着扭头轻轻晃动,头上的凤冠繁复精致,上面晶莹剔透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淡妆轻轻晕开在脸上,眉如远山,面若桃花。额间一朵朱砂点缀的樱花,更是和一张饱满小巧的樱唇相衬,肤若凝脂,吐气如兰,美得让人不能直视。 身后的陈氏更是满目震惊,随即又是欣慰不已,多好,自己的女儿也有这般绝色动人的一天,若不是亲眼见到,怕是难以想象。 这妆容,是云霓弄得,别看她小小年纪,这般神奇的技艺真是让人惊讶,据说这是她娘以前的绝活,从小就逼着她学,虽然她没有她娘那般厉害,这样一个普通嫁娘的妆容,还是足矣惊艳全场。 陈氏眸中泛着感激的光,拉着云霓就是好一通感谢,今日酒楼歇业了。文皓都从庸城赶了回来,酒楼的大家对于杏花,都看作了自己人,如今这姑娘大婚,岂有不来的理由? 文兮更是早早的起来,跟着陈氏忙前忙后,云霓负责安抚新嫁娘的情绪。本来这妆容的确不该她一个小姑娘来弄。但是杏花却坚持,她与云霓和文兮情同姐妹,这样送她出嫁的意义。不同寻常。 这一身的凤冠霞帔,在村里绝对找不出第二家,这是杏花自己挣的,再加上夏梅给的贺礼。陈氏存了这么些年的私房钱,基本上都给了杏花出嫁了。 云霓见陈氏情绪激动。便了然的笑笑,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门外恰巧又碰到文兮。两个姑娘一对眼,随即都想起什么,轻笑出声。 当时。夏梅出嫁,也是这般光景。 不过论起来。夏梅出嫁,还不如杏花这般风光。 当时她是二婚,名声不好,再加上她不愿意大肆操办,所以吴松很多都从简,没有杏花今日的繁盛。 房内,陈氏看着镜子里的女儿,眼角很快湿润,一时间感慨良多。 杏花也是努力憋回眼里的湿意,可是总是忍不住酸酸的鼻头,不知为何,心底总是不安,看到自己娘亲有些斑白的两鬓,终究是掉下泪来。 陈氏低哑着嗓子道:“好了,快别哭,你这云霓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容,哭花了可不好。” 杏花这才收起眼泪,红着眼睛,母女俩在镜子当中目光交汇。 陈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我这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杏花鼻子又有些酸,带着哭腔道:“娘……” “好了,这马上就是媳妇了,可不能像姑娘那般任性了,在婆家不必娘家,你要孝敬公婆,服侍夫君,教育孩子,贤妻良母唯是也。不可任性,不可乱发脾气,公公婆婆教育你,你不能顶嘴,千万要勤快,知道吗?” 陈氏一句一句带着伤感的教导,如同落在杏花的心头,沉甸甸的,酸涩不已,只能重重的点头,表达自己的心意。 陈氏幽幽一叹:“你嫁过去以后,要跟陆凌好好过日子,他肯定还会读书的,你要做好后勤,努力的支持他,照顾他,知道吗?” 见杏花点头,陈氏心中欣慰,又柔声道:“不过你也不必怕,陆凌的心是向着你的,你只要将他抓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说起陆凌,杏花的悲伤勉强被冲淡,面上浮起丝丝红晕,看的陈氏更加的感慨,拍着杏花的肩膀,低声道:“过日子是一门学问,你是秀才夫人,要有气度,千万不可被小事迷了眼睛,知道吗?” 这话在今日说起,就是告诫的成分居多,杏花抬起眼看到自己娘亲眼里的认真,心下黯然了一瞬,乖巧道:“是,我知道了,娘。” 又细细交代了一些闺房的话,弄得杏花脸色通红,最好的胭脂都比不得这样的艳丽,陈氏才宠溺的摇头轻笑,开门走了出去,留给她自己一点时间。 没多久,文兮贼兮兮的敲门进来,变魔术一般的端出一碗面,笑道:“杏花姐姐,快吃吧,我给你做的!这后面还有好长的时间呢,你得吃点东西。” 杏花心中一暖,接过碗慢慢吃,文兮却是恍然,然后轻笑道:“杏花姐姐,你知道嘛?当时师父出嫁的时候,我也做了一碗面条!不过那个时候,我手艺还没有现在的好,所以我想,你一定会比我师父过得更幸福的!” 说完又顿觉不对,连忙改口:“不对不对,我师父也很幸福!你也很幸福!” 杏花娇笑,“文兮妹妹,你别紧张,我知道你的心意的。” 文兮闻言,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上去给杏花一个大大的熊抱,在耳边低声道:“杏花姐姐,你要幸福呀!” “嗯,我会的!一定!” ………… “赫连玄奕,你不会得逞的!” 面前的人,正是赫连玄奕,此刻他趁双手抱胸,一脸痞气的瞧着面前“娇弱”的国师,眼底泛着冷笑。 “国师大人,您还是好好的养病吧!我的事,就不用你担心了。”说完,赫连玄奕给那侍女一个颜色,那侍女将赫尔扶着离去。 赫尔银牙暗咬,他现在浑身无力,连握起双拳都要很大的力量,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做的好事! 自从那轩辕睿将他送到赫连的名下,就消失不见,这赫连给自己下了药,让他浑身无力,行动不得,被困在这世子府内,严加看管。 每日还出去遛个弯,放个风,告诉臣民,他和世子是一伙的,顺便勾引二皇子和三皇子前来劫持他,好一网打尽。 这世子府内围的重重障碍,没个一只军队,谁都带不走他,他也不能自己离去,听说大王病重,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无论他怎么要求,赫连玄奕都不愿带他去看大王,他心里着急,这样的情况,莫不是这背后还有阴谋? 无奈什么都晚了,他此刻没有人手,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日赫连玄奕忙进忙出,时不时的来炫耀今日又将老二那个据点端掉,或者又是将老三的那个得力干将绊倒。 这个时候,他就会对轩辕睿隐隐生出一丝恨意,这种无力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讨厌,不知道轩辕睿到底怎么想的,这眼下的局势难道看不清吗?!或者是因为看清了,才将他送到这里来…… 不管是哪一样,都证明轩辕睿是个蠢货。 赫尔比亚心底气得很,可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璟王身上了。 此刻,赫尔比亚只是认为,赫连玄奕只是为了打压二皇子和三皇子,为了夺得皇位,他并未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 时间飞逝,一月一晃而过。 这一个月,对于黔国来说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先是二皇子与人赛马,从马背上摔落,断了腿,据说再也好不了了。 然后是三皇子被传出断袖的癖好,一时间人人自危,要知道这崇尚武力的黔国,可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去当那雌伏与人的禁娈…… 三皇子的名声一下低落谷底。 最后是大王旧病不起,将皇位传给世子,登基大典刚刚过,好多人赶来看完了登基大典,此刻还停留在王都,王都一时间,格外热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战火 寒山的夜里,一片漆黑,天边新月如钩,发着莹莹光芒。 丛丛树林之间,传来急促奔跑的马蹄,在漆黑的夜里无比清晰。 官道上,一人伏在马背上,飞快的驾着马飞奔,借着月光隐隐可见那双黑亮的眼眸里溢满焦急,俊秀的脸庞上汗珠不住的滑落。 轩辕景此刻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再快! 不然大军就要打上来了! 远在王城的根本还不知道消息,传令兵都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只求快点赶回去,调兵遣将,前来迎敌。 贾青已经被他放出来了,此刻正在龙城奋力抗敌,只是龙城驻守的大军只有三万,而黔国这一次的军队,却有十万! 轩辕景脑海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那赫连玄奕为何突然发兵,之前议和的时候也不见有人反对,可是如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让人云里雾里。 他是来查看边关情况的,龙城果然被轩辕睿那厮弄的一塌糊涂,军心溃散,民心不稳,可是他来的时候是暗访,不能直接下命令,所以准备记下,回去就让皇上派人来整顿。 没想到,他正准备前去黔国,看看白狐的情况,就发现黔国十万大军,在想着他们磨刀霍霍的行来,大惊之下顾不及那么多,只能表明身份,将军队整治一番之后上场迎敌。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为何黔国新上任的大王要立刻扩张土地,这样强制的表现,难免让人觉得他野心太大,会不会对其他国家也有觊觎之心。 然而赫连玄奕好像没有感受到外界的质疑。行事仍旧果断狠绝,不留余地,对于大渝的进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让龙城的兵将们压力颇大。 轩辕景马不停蹄的赶回王城,为本来因为太子之事心力交瘁的轩辕洺带来一个更大的消息。 “什么?!你说他们打过来了?!” 轩辕洺大惊之下,猛地站起身,袖子带翻了桌上的砚台。墨迹晕开在刚写好的奏折上。一片狼藉。 轩辕洺此刻却没有心思管什么奏折了,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若不是一向温润的轩辕景来说。他都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议和了吗?!怎么会又突然打过来?!赫连玄奕到底在想什么?!” 轩辕洺脸上满是震惊,甚至带着一丝慌乱与恐惧,让轩辕景看的暗暗摇头,自己皇兄的确是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勇气。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轩辕景无奈道:“皇兄。我去龙城打探情况,毕竟轩辕睿那小子,也是我侄子,总不能看着走歪。谁知道刚到龙城,便收到大军压境的消息,臣弟就赶紧整顿了一下军队。让他们暂且抵挡,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向你禀报。” 闻言轩辕洺跌坐在椅子上,满脸颓败,眼中的慌乱一览无余,嘴唇颤动,半晌才颤声问道:“这么说……他们已经打上门来了……” 轩辕景静静站着,等待他回神,半晌之后才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决绝冷静,对他平静道:“去召集百官,前面议事。” 轩辕景心中微微一松,面色一正:“是!” 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轩辕洺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面色呈现一种灰白,眼中迷茫的望着虚空,嘴里呢喃:“看来,天要灭我大渝了啊……” …… 金銮殿之上,已经乱成一锅粥,群臣脸上或惊恐,或愤怒,或绝望,不一而论,轩辕洺坐在龙椅上,淡漠的看着地下这群人,心中平静无波。 等到他们平静下来,轩辕洺才淡淡道:“你们谁去迎战?” 一言落下,群臣一顿,都露出为难之色。 轩辕洺淡淡一扫,眉头一皱,疑惑的问了一句:“丞相呢?怎么没见丞相?” 群臣左右相视,片刻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回禀皇上,丞相他……半个月前称病,已经许久未来上朝了。” 他这么一说,轩辕洺才想起来,的确是好久没有见到丞相了,最近他都因为太子的缘故,对于朝中之事没那么重视,眼下一瞧,才发现好多端倪。 顿了顿,轩辕洺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对身旁的公公道:“你去丞相府,将丞相请来,就算抬着,也要请来!” 冰冷的语调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公公一抖,赶紧应下离去,底下的群臣也不敢说话,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轩辕睿暗暗观察着众人,有些人脸色复杂,看来知道些什么啊…… 就在此刻,轩辕衍主动站了出来,大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愿带兵前往!” 轩辕洺神色一震,抬眼望向底下跪着的人。 年少的脸上满是决绝坚定,眼中一片认真,勇气这样的东西,在那张年轻的年上一览无余。 轩辕洺心中一动,这四儿子自从太子被废以后,便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前他还以为太子之事是他的手笔,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乘胜追击,倒是个耐得住的。 心中微软,轩辕洺认真问道:“衍儿,你当真愿意?” 轩辕衍重重的点头,大声道:“父皇!儿臣愿意!且不说保家卫国是男儿职责,就说我本身就是大渝皇子,若不以身作则,如何来稳固军心?!” 说着,轩辕衍站起身,十六岁的少年身材尚单薄,但此刻身体里却仿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大声质问道:“敢问各位大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咱们不把握机会,奋力抗敌,如何去面对着天下百姓,如何去面对,家中妻儿?!” 轩辕景一挑眉。这轩辕衍此刻倒是不错,这样好的机会,牢牢的抓在手里,也不枉自己看上他,看来是可以辅佐的。 在看看脸色满是羞愧动容的大臣,轩辕景对他更加高看一分,上位者更要有决断。有领导能力。能够调动鼓舞士气,才是合格的上位者。 轩辕洺心中更是欣慰,看着这个儿子更加顺眼。点点头道:“皇儿说的不错,我大渝存世百年,根基深厚,就算眼下气数大伤。但也不是他黔国一朝一夕就能拿下的!” 轩辕洺此话落下,轩辕景也站出来道:“不错!他黔国固然兵强马壮。但是我大渝男儿,也是血性之人!别人都打到门上了,如何还能忍受?!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说完。轩辕景转过身,面朝群臣,用力的振臂一挥道:“誓与大渝共存亡!” 群臣此刻。面对皇上与王爷和皇子的先后鼓舞,已经稳定下来。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气,四皇子说的不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大渝覆灭,他们这些个朝廷重臣的家中妻儿长辈,也逃脱不了受辱的命运。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加忍受?! 于是,金銮殿难得的,出现了振奋人心的一幕,所有人脸上都带着坚决,举手大声应和:“誓与大渝共存亡!” 外面闻声赶来的后宫嫔妃们,远远的瞧着这一幕,潸然泪下,彼此之间握紧双手,相扶着依靠站立取暖,倒是平日里绝对不会看到的一幕。 而此刻那派去丞相府的公公回来了,跪在殿中禀报:“会皇上,小的去了丞相府,里面已经……已经空无一人了……” 说完,便听到头上传来重重一声冷哼,轩辕洺眼中闪烁着阴寒,这丞相也不见了,太子爷不见了,看来还真是有些猫腻了…… 脸色阴沉的盯着下面的人一会,才收回气势,冷冷道:“罢了,刑部尚书回头去查明他去了哪里,找到之后直接灭族,不用上报!” 群臣心中一惊,这皇上的意思……刑部尚书身子抖了抖,赶紧应道:“是!” 解决完这事,轩辕洺便不再关注,眼下应对黔国才是正经事,随后颁布一系列命令,将满朝文武都行动起来,并且让兵部尚书,开始全国范围内征兵。 征兵是大事,往年征兵也是有要求的,可是如今时机不同,只要愿意参军的,都可以收下。 新招的兵经过简单训练直接混入老兵,由老兵带着经历过几场战事,就完全没问题了,毕竟,残酷的战事,最能令人成长。 有些心性不好的人,更是能受到很大的刺激,人很快崩溃,战死在战场上。 这也是没办法了,轩辕洺叹气,他在位二十多年了,大渝也不曾走过下坡路,谁知道一年的天灾,就将大渝毁的差不多,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是天意。 叹了口气,将玉玺印在圣旨之上,这一道圣旨颁发出去,又要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又有多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摇头轻笑,轩辕洺心底暗道:“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竟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保家卫国,乃是荣誉! ………… 战事已经打响了! 这个消息如同龙卷风一般,极快的在大渝土地上传开,在百姓心中丢下一颗重重的炸弹。 百姓惶恐不安,焦躁忧虑,最开始不信,见到招兵皇榜的那一刻,也变成了绝望。 之前几个月以前,就听到一些消息,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如今却一朝打响战事。 城池紧闭,来往行人严加盘查,这样紧张的气氛,让百姓们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更别说,官兵们每家每家的征兵了。 “求求你啊官爷!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你要是带走他,这不是要了老身的命么?!” 王城附近一个普通的村子里,何大虎正冷着脸征兵,瞧见这位老妪哭着苦苦哀求,身上的衣服也带着补丁,满头发丝灰白,更加可怜。 心下一叹,硬是狠下心,粗着嗓子吼道:“去!一边去!朝廷命令征兵,你一介妇人,莫要捣乱!” 那老妪更是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哭喊:“苍天啊,开开眼吧!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 被何大虎抓在手里的那个少年,脸色发白,隐隐带着哭腔的喊道:“娘……娘……您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已经被何大虎拉着走远了,看着自己娘亲一下混到在地,隔壁同样伤心的邻居赶紧过来扶起来,那样的身影,终究慢慢消失在眼前。 少年坐在牛车上,双眼无神面色绝望的看着来路,仿佛丢了魂一般呆呆的,这一车的少年都差不多,从十几岁到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人稍微好些,只是面色发苦,而二十多和十几岁的青少年,则是满脸的绝望。 何大虎见此心中暗自叹息,他从军两年了,不算老兵,一直在王城里当守城军,可是眼下因为需要人手征兵,他便被派来了负责附近的村落。 见到这些人沉默,何大虎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板着脸道:“别垮着个脸!保家卫国是男儿应该的事,瞧你们那怂样!还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给我挺起胸膛,好好看看来时的路!将来衣锦还乡,可别忘了来路才是!” 何大虎身材高大,形貌威武,更是煞人,此刻吼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安慰的情绪,若是平日里,大概还是会有人领情,但是眼下,这群人哪里还有心情感谢他的安慰,只能更加的凄苦罢了。 何大虎心中无奈,只好转过头,不再看这些人。 …… 这样的情形,自然不是只在王城附近。 青山镇,夏梅脸色发白的坐在大堂内,看着外面不停拍门的衙役,心中乱成一团乱麻。 文兮和云霓抱在一起,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情绪低落,刘全也满脸苦涩的坐在一旁,而文皓,脸色沉重,看着大家的模样,心中更是无奈。 季林和黄宏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就赶回家里,辞了这份工作,告别时分外沉重,此时一别,当真是有缘才能再见了。 那个新招的小二,则是被夏梅劝回去的,他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年纪尚小,还不到征兵的年纪,想来应该能够躲过一劫。 夏梅心中不停的想着各式这样的事情,试图说服自己这件事应该不会有问题,自己和县令关系好,应该会卖个人情,这文皓刘全还那么小,若是这样上战场,无异于送死。 秦之翰从二楼走下来,脚步声惊醒众人,均抬头望过去,连夏梅也如此。 秦之翰眼里闪过无奈,“事到如今,还是考虑如何能保全自身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一章 魂魄 秦之翰面色凝重,这件事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虽然是为了防止战火蔓延伤害到这些个人,他才回来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这战火真的燃起来了。 按照他之前掌握的情报,应该不会这样啊……那少年国师的来历有些耐人寻味,可是若是想要对大渝不利,早就做了,所以他应该不是这件事的主导。 之前废太子一事,大渝很是震动了一阵,然而之后也没传出什么反转,太子被废的莫名其妙,官方解释是勾结敌国,所以被废。 这事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有问题,堂堂一国太子,勾结敌国是为什么?脑子坏掉了吗?可是就算大家知道有问题,也不能提出质疑,一个废太子,大势已去。 秦之翰当然也知道另有隐情,可是不知为何,具体原因天机阁却打探不出来,不知道是哪路人做的,实力不容小觑。 没过多久,边关传来一些隐隐的消息,串联起来大概知道事情的真相,然而这并不重要,只要战事能够平息就好。 秦之翰原本以为,战事不会开始,所以松了口气,在青山镇待了一阵子,没想到,却等到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天机阁的消息已经快炸了,他拿到的第一手消息,也不过是黔国一个月内大换血,世子赫连玄奕继位,随即挥兵直向大渝,丝毫没有犹豫。 这让秦之翰非常的困惑,这赫连玄奕到底吃了什么药?谁都知道刚登基人心不稳,不趁机清理余党,反而毫不犹豫的开疆拓土,说的不好听就是战争狂。这样的国君,会让民心不稳,严重的,甚至会流失人民。 然而赫连玄奕却毫无顾忌,是因为,自认为黔国民风崇尚武力,所以才这般果断决绝吗? 秦之翰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管是哪样。战争已经开始了,边关已经戒严,他们。也走不了了。 看他这个面色难看的样子,夏梅脸色又白了几分。 半晌无语,秦之翰站起身,低低道:“我去衙门一趟。刘全跟着我,”说着。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夏梅一眼,语气放缓,“夏梅,你先带着文兮和云霓回去吧。没事就不要来酒楼了,最近外面危险,许多难民开始流窜了。” 夏梅回神。看了秦之翰一眼,木然的点点头。又低下头去。 秦之翰心中又叹了口气。 文兮和云霓倒是个想得开的,对视一眼,走过去拉着夏梅起身,低声哄着,往外走去,文皓去租了个马车,亲自赶车送她们回去。 一路无话,情绪有些低落,偶尔碰到路边包袱款款的一家人,心底更是一片寒凉。 夏梅只是呆呆的坐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思考,就这样望着道路两旁的树叶出神,让两个小姑娘很是担心。 很快回到大山村,村里倒是平静,一行人无声无息的回到吴家小院,文兮和云霓扶着夏梅进了屋子,伺候着她躺下,然后无奈的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文兮担忧的低声问道:“云霓姐姐,你说师父怎么了?会不会有事?” 云霓皱着秀眉看了一眼屋内,也忧心的道:“我不知道,夏梅姐姐的状态很不对……” 文兮点点头,眸色带着隐隐的焦虑,“是啊,往日发生了事情,师父总是能淡然面对,可是不知道为何,好像每一次发生这种……不太平常的事,师父就很受打击……” “文兮妹妹!”云霓语气有些严厉,拉远了文兮低声道:“夏梅姐姐不是平凡女子,心中自然有着别人不懂的心魔……” 叹了口气,云霓挫败道:“算了,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愿夏梅姐姐能够想开吧……” 两个小姑娘站在院子里低声的讨论,夏梅躺在屋子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恍惚之间,好似意识已经远去,外面还传来吴松低沉好听的嗓音,问着两个小姑娘,然后脚步声传来,之后,夏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的,夏梅睁开眼,仿佛能感觉的自己身体,再清醒一点,鼻断传来有些熟悉的刺鼻味道,好像医院的消毒水……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让夏梅成功愣了神,身旁忽的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惊呼:“天啦!韩医生!韩医生她醒了!” 夏梅深情恍惚,只能模模糊糊的瞧见那姑娘飞快远去的背影,再次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夏梅又愣了神,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若是一般人,肯定尖叫出声,所以夏梅吓得大叫,好一会才发现,好像没人理她,只好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大量自己眼下的情况。 这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病房,蓝白相间条纹的病床和自己身上一套的病人服,那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的肉体,准确的说,是前世夏梅的肉体。 眼下那个离去的小护士正满脸焦急的向那个医生解释,自己不是眼花,真的看到这个躺了几年的病人醒过来了。 这样夏梅更加一头雾水,她前世无依无靠,自己被车撞了,难道是好心人送来医院的?可是自己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住了医院好几年?! 最为关键的是,到底是哪个付的医药费?! 夏梅自认,自己这么写年的存款,也就付了房子的首付,就所剩无几,就算是卖了房子,也不能住几年的医院吧?难道这医院这么好心?还会免费让病人住着? 一头雾水的夏梅静静的飘在空中,看那个医生一脸正色的斥责那个小护士,让她走点心,小护士满脸委屈,看着床上她的脸。盼望着再睁眼一次。 夏梅尴尬的摸摸鼻子,她也没办法了,谁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穿越就算了,还能穿回来,穿回来就算了,还飘在空中……这都是什么事啊?! 算了,夏梅纠结一瞬就放开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那个医生训斥完小护士,转身离去,夏梅眼珠一转。飘着跟了上去。 接下来,夏梅见识到了医生是如何工作的,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容易,身为外科主治医师。是责任重大的职位,一早上这位韩医生。就差了十多位病人,光是一脸淡然的背出这些病人的病状,这就很了不起了。 到了中午时分,夏梅看到他桌上出现一个粉红色的便当盒。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个偷偷观察的穿着病人服的小姑娘,十七八岁。脚上还缠着绷带。 夏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那个医生,看来。这位医生还蛮受欢迎的嘛……那个韩医生果然无奈的笑笑,打开饭盒,里面摆放很是精致,可以看出主人是用了心的,然而韩医生只看了一秒,便动了筷子,插在那个大大的笑脸上。 夏梅看了看,菜色是糖醋白骨和干煸四季豆,还有水果和蔬菜,荤素搭配挺合理,这姑娘倒是个贤惠的。 看到糖醋排骨,夏梅眸色一黯,这也是唐宝最喜欢吃的菜了…… 想起唐宝,夏梅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应该立刻回到古代才是,怎么在这里闲逛?! 不自觉的绷紧了脑海里的弦,有古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要如何回去? 没错,她此刻只想回去,她无法想象没有自己的吴松要如何过下去,更何况唐宝还那么小,自己若是离去,唐宝肯定伤心欲绝。 一想到这里,夏梅脸色越来越焦急,连看这医生的欲望都没有了,转身就飘了出去,回到自己躺着的那间病房。 她咬唇看了片刻,一咬牙,冲进那个身体里面,然而,睁开眼发生周围一片冰冷,一片黑暗,夏梅无语 ——竟然冲进地板里了…… 转身回到房间,夏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不去这个身体了。 那怎么办?要怎么回去?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夏梅六神无主的时候,脑海里出现出现一个声音:“你想好了?” 夏梅一惊,魂魄“嗖”的一下蹦起来,脑袋卡进了天花板。 挣扎半晌才飘出来,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娇笑,让夏梅毛骨悚然。她以为自己这鬼一样的样子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东西能吓到鬼。 “呵呵,你可不是鬼,哪个鬼不怕阳光?” 夏梅脸色一白,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在哪里!干嘛不现身?!” ………… 战事已经打响了! 这个消息如同龙卷风一般,极快的在大渝土地上传开,在百姓心中丢下一颗重重的炸弹。 百姓惶恐不安,焦躁忧虑,最开始不信,见到招兵皇榜的那一刻,也变成了绝望。 之前几个月以前,就听到一些消息,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如今却一朝打响战事。 城池紧闭,来往行人严加盘查,这样紧张的气氛,让百姓们的神经紧绷到极致。 更别说,官兵们每家每家的征兵了。 “求求你啊官爷!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啊!你要是带走他,这不是要了老身的命么?!” 王城附近一个普通的村子里,何大虎正冷着脸征兵,瞧见这位老妪哭着苦苦哀求,身上的衣服也带着补丁,满头发丝灰白,更加可怜。 心下一叹,硬是狠下心,粗着嗓子吼道:“去!一边去!朝廷命令征兵,你一介妇人,莫要捣乱!” 那老妪更是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哭喊:“苍天啊,开开眼吧!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 被何大虎抓在手里的那个少年,脸色发白,隐隐带着哭腔的喊道:“娘……娘……您等着我,我会回来的!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已经被何大虎拉着走远了,看着自己娘亲一下混到在地,隔壁同样伤心的邻居赶紧过来扶起来,那样的身影,终究慢慢消失在眼前。 少年坐在牛车上,双眼无神面色绝望的看着来路,仿佛丢了魂一般呆呆的,这一车的少年都差不多,从十几岁到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人稍微好些,只是面色发苦,而二十多和十几岁的青少年,则是满脸的绝望。 何大虎见此心中暗自叹息,他从军两年了,不算老兵,一直在王城里当守城军,可是眼下因为需要人手征兵,他便被派来了负责附近的村落。 见到这些人沉默,何大虎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板着脸道:“别垮着个脸!保家卫国是男儿应该的事,瞧你们那怂样!还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给我挺起胸膛,好好看看来时的路!将来衣锦还乡,可别忘了来路才是!” 何大虎身材高大,形貌威武,更是煞人,此刻吼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安慰的情绪,若是平日里,大概还是会有人领情,但是眼下,这群人哪里还有心情感谢他的安慰,只能更加的凄苦罢了。 何大虎心中无奈,只好转过头,不再看这些人。 …… 这样的情形,自然不是只在王城附近。 青山镇,夏梅脸色发白的坐在大堂内,看着外面不停拍门的衙役,心中乱成一团乱麻。 文兮和云霓抱在一起,坐在身后的凳子上,情绪低落,刘全也满脸苦涩的坐在一旁,而文皓,脸色沉重,看着大家的模样,心中更是无奈。 季林和黄宏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就赶回家里,辞了这份工作,告别时分外沉重,此时一别,当真是有缘才能再见了。 那个新招的小二,则是被夏梅劝回去的,他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年纪尚小,还不到征兵的年纪,想来应该能够躲过一劫。 夏梅心中不停的想着各式这样的事情,试图说服自己这件事应该不会有问题,自己和县令关系好,应该会卖个人情,这文皓刘全还那么小,若是这样上战场,无异于送死。 秦之翰从二楼走下来,脚步声惊醒众人,均抬头望过去,连夏梅也如此。 秦之翰眼里闪过无奈,“事到如今,还是考虑如何能保全自身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二章 因果 面前的年轻男子,一点也看不出小时候那憨憨的模样。 每次自己去厨房偷馒头,他都咬着手指头站在外面把风,要是有人来了,就大声喊:“厨房里没人!” 然后……夏梅就被打了一顿。 本来转过头想要教训这呆子一顿,可是看着他那认真单纯的眼睛,却怎么都生不起气来,只好作罢。 然而,这样呆呆的样子,也可以说傻人有傻福,在这呆子五岁那年,被一对有钱的夫妇看中,带走了,夏梅再也没有见过他。 原本以为,此生缘分已尽,夏梅也再也不会想起那一段模糊的记忆,谁知道,如今这般田地……他还成了自己的姻缘。 眼前的男子,五官已经褪去小时候的稚嫩与婴儿肥,变得深邃,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笑起来唇边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副无框眼镜静静的架在鼻梁上,挡住后面情绪内敛的眼眸。 夏梅仍旧跪在地上,面前的女子仿佛不在了一般,漂浮在空中,眼神淡漠的瞧着夏梅。 面上一片平静,夏梅就这样,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来来往往,丝毫不能影响分毫,韩医生的关心深情,更是一览无余。 就这样,两人对峙了三日。 此刻的夏梅已经非常的虚弱,她神魂离体,长期飘在外面,精力非常有限,原本苍白的魂体,此刻近乎透明。细看下,都开始轻微抖动。 夏梅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这种感觉还真是第一次体会到,无关身体的疼痛,而是意识越来越弱。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越来越弱,夏梅甚至感觉,可能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唇边漫起一丝苦笑,也许……离开这个世界,就能回去了…… 在眼前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眼前,夏梅终究感到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闭上眼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嗟叹:“痴儿……” ………… 吴松枯坐在床前。双眼布满血丝。 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被分割成一缕一缕。支离破碎,就像吴松此刻的心情。 床上的女子静静躺着,仿佛睡着。面容沉静恬静,一点也不像,睡了三天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吴松在床边枯坐了三日,一步也不曾离开。云霓和文兮早就急的满嘴起泡,不管她们说什么。吴松都仿佛听不到。 三日,滴水未进,吴松也快到极限了,完全是靠着意念支撑。 大夫来看过了。可惜在他看来,夏梅并无不妥,只是。睡着了。 没错,就像睡着了一样。肤色红润,呼吸均匀,一片祥和。然而,却是三日未曾醒过来。 今日,这呼吸更是薄弱了许多,若不是吴松一直握着手上的脉搏,都快以为她已经…… 文兮和云霓也在这里守了三日,一步未离开,连个人换着换着的守着他们,看到吴松撑不下去了,就上前强硬的灌一点水。 如今,吴松的情绪更加的绝望,周身似乎都弥漫开浓浓的黑雾。 文兮小脸上满是憔悴,大大的黑眼圈都遮不住,此刻拉着云霓瞧着吴松,眼中泛起泪花,“云霓姐姐……这到底怎么了……师公他……师父……” 云霓心中也不比她好受,她们俩心里都极度的自责,若是当日早点发现夏梅的不对,也许没有今日这样糟糕…… “没事……没事……肯定会没事的。夏梅姐姐吉人天相,肯定会挺过来的……” 文兮点点头,眸色带着隐隐的焦虑,“是啊,往日发生了事情,师父总是能淡然面对,可是不知道为何,好像每一次发生这种……不太平常的事,师父就很受打击……” “文兮妹妹!”云霓语气有些严厉,拉远了文兮低声道:“夏梅姐姐不是平凡女子,心中自然有着别人不懂的心魔……” 叹了口气,云霓挫败道:“算了,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愿夏梅姐姐能够想开吧……” 两个小姑娘站在院子里低声的讨论,夏梅躺在屋子里,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在想什么? 她好像什么也没有想,好像不能思考了。 恍惚之间,好似意识已经远去,外面还传来吴松低沉好听的嗓音,问着两个小姑娘,然后脚步声传来,之后,夏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的,夏梅睁开眼,仿佛能感觉的自己身体,再清醒一点,鼻断传来有些熟悉的刺鼻味道,好像医院的消毒水……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让夏梅成功愣了神,身旁忽的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惊呼:“天啦!韩医生!韩医生她醒了!” 夏梅神情恍惚,只能模模糊糊的瞧见那姑娘飞快远去的背影,再次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夏梅又愣了神,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若是一般人,肯定尖叫出声,所以夏梅吓得大叫,好一会才发现,好像没人理她,只好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打量自己眼下的情况。 这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病房,蓝白相间条纹的病床和自己身上一套的病人服,那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的*,准确的说,是前世夏梅的*。 眼下那个离去的小护士正满脸焦急的向那个医生解释,自己不是眼花,真的看到这个躺了几年的病人醒过来了。 这样夏梅更加一头雾水,她前世无依无靠,自己被车撞了,难道是好心人送来医院的?可是自己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住了医院好几年?! 最为关键的是,到底是哪个付的医药费?! 夏梅自认,自己这么写年的存款,也就付了房子的首付,就所剩无几。就算是卖了房子,也不能住几年的医院吧?难道这医院这么好心?还会免费让病人住着? 一头雾水的夏梅静静的飘在空中,看那个医生一脸正色的斥责那个小护士,让她走点心,小护士满脸委屈,看着床上她的脸,盼望着再睁眼一次。 夏梅尴尬的摸摸鼻子。她也没办法了。谁知道这是什么回事。 穿越就算了,还能穿回来,穿回来就算了。还飘在空中……这都是什么事啊?! 算了,夏梅纠结一瞬就放开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那个医生训斥完小护士。转身离去,夏梅眼珠一转。飘着跟了上去。 接下来,夏梅见识到了医生是如何工作的,并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容易,身为外科主治医师。是责任重大的职位,一早上这位韩医生,就差了十多位病人。光是一脸淡然的背出这些病人的病状,这就很了不起了。 到了中午时分。夏梅看到他桌上出现一个粉红色的便当盒,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一个偷偷观察的穿着病人服的小姑娘,十七八岁,脚上还缠着绷带。 夏梅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那个医生,看来,这位医生还蛮受欢迎的嘛……那个韩医生果然无奈的笑笑,打开饭盒,里面摆放很是精致,可以看出主人是用了心的,然而韩医生只看了一秒,便动了筷子,插在那个大大的笑脸上。 夏梅看了看,菜色是糖醋白骨和干煸四季豆,还有水果和蔬菜,荤素搭配挺合理,这姑娘倒是个贤惠的。 看到糖醋排骨,夏梅眸色一黯,这也是唐宝最喜欢吃的菜了…… 想起唐宝,夏梅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应该立刻回到古代才是,怎么在这里闲逛?! 不自觉的绷紧了脑海里的弦,有古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要如何回去? 没错,她此刻只想回去,她无法想象没有自己的吴松要如何过下去,更何况唐宝还那么小,自己若是离去,唐宝肯定伤心欲绝。 一想到这里,夏梅脸色越来越焦急,连看这医生的*都没有了,转身就飘了出去,回到自己躺着的那间病房。 她咬唇看了片刻,一咬牙,冲进那个身体里面,然而,睁开眼发生周围一片冰冷,一片黑暗,夏梅无语 ——竟然冲进地板里了…… 转身回到房间,夏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不去这个身体了。 那怎么办?要怎么回去?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夏梅六神无主的时候,脑海里出现出现一个声音:“你想好了?” 夏梅一惊,魂魄“嗖”的一下蹦起来,脑袋卡进了天花板。 挣扎半晌才飘出来,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娇笑,让夏梅毛骨悚然。她以为自己这鬼一样的样子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东西能吓到鬼。 “呵呵,你可不是鬼,哪个鬼不怕阳光?” 夏梅脸色一白,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是谁?!在哪里!干嘛不现身?!” 那娇笑声更加悦耳,却让夏梅脸色越来越白,已经近乎透明。这声音能够让她神志昏迷。 “有趣,有趣,看在你和我胃口的份上,就给你解惑一下吧!” 话音落下,下面面前出现一个同样浮在半空的女子,肤色白皙,身材火辣,一身高叉大红旗袍,上面用黑色绣着朵朵大红彼岸花,妖冶又危险。 女子手上举着一把小红伞,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银铃,此刻,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比起她来,夏梅就惊讶太多了,心中的震动简直比得上九级大地震了,一时间完全没有办法说话。 不过,那女子好像也没等她说话的*,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惊讶,没关系,反正事后你也会忘记,我就捡着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吧!” “你,昆山夏氏,单字梅,孤儿,与公元二零一六年二月初十遇到车祸,*重创,导致神魂分离,恰巧遇到时空漩涡,被卷到万千小世界之一,获得重生的机会。” 见夏梅脸色震惊恐惧,那女子笑意更加明显,摆摆手道:“别担心,你的机缘自然是有因果的,你与那些人的确有未了的因果,所以这一世才会发生这些。” 这样一说,夏梅脸色虽然白了几分,但是神情总算没那么恐惧了。她还以为对方能够控制她去往哪里,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也太可怕了! 顿了顿,那女子继续道:“你这样的,就是人们所谓穿越者。放心,我不是你们的同类,至于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总之,你不一个人,哦,对了,你那个小世界,也有个和你一样的女子,她比你早些时候,而且她比较完整,不想你,还有如今这些破事。” 听到她这样说,夏梅心中也顾不得害怕了,直接问道:“前辈……前辈,请问我怎么会回来了?又如何回去?” 那女子掩唇轻笑,美目流转见摄人心神,颇有深意的问道:“当真?你还要回去?” 夏梅一愣,“前辈何出此言?” 那女子笑道:“你自己岂能不知?若不是你当时心神不稳,魂魄岂能再次被肉身召唤回来?可惜你离体太久,不能融入,所以我才出现,帮你,”说着扫了一眼床上的身体,“回到现代。” 夏梅瞳孔瞬间放大,心中竟然一阵一阵的抽痛,不可置信的问道:“前辈……不,我要回去,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还有孩子,有夫君,我有家有朋友,我不要待在这里!” 那女子指间淡淡一扫,纯白光芒便费劲夏梅眉心,夏梅镇定下来,目光凄凉又期待的望着她。 那女子绕着手指,满不在意的道:“若是你是留念家人朋友的牵绊,大可不必。” 手指指了指隔壁的医生办公室,那女子娇媚的抛了个媚眼,“看到那个医生了吗?这本是你这一世的姻缘……” “你出了车祸,被人送到这里,这医生与你颇有渊源,日后还能满足你的家人,朋友的愿望,你也不再孤单。” 听到这个答案,夏梅很明显的惊讶了,再回想一下那个长相颇为帅气的医生,若是自己前世,肯定会心动。 “不,我要回去!这一世的姻缘,我不需要!只求回到那个世界,与夫君家人重修因果!”说着,夏梅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还请前辈成全!” 虽然是魂体,没有实体也没有痛感,但是夏梅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大有一副对方不答应就不起身的架势。 那女子也不说话,就让她跪着,两人这么一站一立,任由时间流逝。 夏梅感觉到那个小护士又来了,查看情况,没多久那个医生也来了,低声的呼唤,“夏梅……我是大柱啊……你怎么还不醒……” 夏梅心中恍然,原来是孤儿院的旧识。 ps:对不起先伪更一下,马上补上……/(tot)/(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三章 成全 得知秦之翰跟县令套了交情,或者是用了利诱之类的手段,反正吴松和酒楼的那两个小子都不用被征兵,只不过要小心一点,被别人发现,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所以夏梅想着,等吴松回来,就赶紧拉着他躲在家里,不然出去不就被大家骂了? 所幸,那群衙役很快走了,村里陷入一片低靡。夏梅就算靠在墙上也能听到外面呜咽的哭声。 垂下眼眸,掩去一片哀痛。 ………… “娘子,这是怎么回事?村里发生了什么?” 一走进村里就发现不对,吴松悄悄的回到家里,瞧见自己娘子坐在屋内,望着油灯出神。 夏梅闻言回过神来,见到他回来了,一下冲过去抱住他,闷闷的道:“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吴松轻笑道:“乖,我怎么可能不会来?来,告诉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被吴松拉着坐下,夏梅叹了口气道:“官府……来征兵了。” 吴松陷入了沉默,半晌未曾言语,只是无声的将夏梅揽入怀中,两人坐在屋子里,烛光撒下一地的碎影。 吃过晚饭,两人静坐在屋内,夏梅看了一眼沉默的吴松,想了想道:“夫君……你,不高兴?” 吴松回过神,望向她担忧的眼神,扯出一抹笑道:“没有,只是……有些难过。” 闻言夏梅眼神也黯下来,低落道:“战乱年代,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战场上刀剑无眼……村里有三分之二的年轻男子都被带走了。若不是顾忌村民要自保活下去。恐怕都要被抓去上战场了。” “嗯……往年也有招兵的时候,不过都是自愿的。像如今这般强制征兵,只有战乱时候才会发生。看来这一战,大渝很艰辛。” 吴松语气沉重,夏梅也感觉闷的难受。而且她此刻更加忐忑的是,她做主将吴松留下,他会不会同意? 作为一个妻子。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上战场。刀剑无眼,这万一……所以她万分不希望吴松离去。在心底想着,今日来征兵的时候。吴松恰巧不在,说不定是天意,天意不让他离去。 虽然在心底这般说服自己,但是在偷看了几次吴松那沉重的脸色之后。夏梅心里越来越没底。 犹豫了半晌,夏梅想开口。动动嘴唇,却又发不出声。她害怕,听到预想的答案。 低下头,情绪低落的起身。低低说了一句:“我先去做饭吧。”便急急离去。 吴松瞧着她心虚的背影,眸中复杂的闪着光,半晌无奈的叹息。 时间又过了三日。听说再过一日,镇上的兵队便要离去。远赴边关,保家卫国。 前日陆凌才带着唐宝回来,唐宝离家好几日,早就想家的很,回来非要跟着爹娘一起睡,弄得夏梅一直压抑的心情稍微飞扬起来,便如了他的意。 “娘亲,你怎么又不吃了?” 饭桌上,唐宝瞧见他娘比他还先放下筷子,便担忧的问了一句。吴松闻言也望过来,眼神含着询问。 夏梅有些不自在,勉强笑笑:“娘亲没事,只是胃口不太好。可能是有些受了凉,待会喝点姜汤就好。” 唐宝闻言乖巧的道:“那娘亲你要记得喝药哦!不然生病了,我和爹爹会担心的!” 夏梅欣慰的轻笑,吴松笑着抚过他的脑袋,饭桌上的气氛缓和多了。夏梅瞧着脸色温和的吴松,心底偷偷的想,果然孩子才是生活的调剂。 吃过晚饭,唐宝早早的上床睡觉,夏梅跟吴松也很早便躺下休息。许是心里有事,夏梅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半夜却又惊醒。 瞧见身旁没人,一下子惊得坐起。 睡意一下子吓没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悄无声息。 夏梅屏住呼吸,瞪大眼睛,黑暗中自己的心跳声如此清晰,急速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膛。 终于,外面传来一声声剑气划破气流的声音,夏梅赶紧下床推开窗一看,月光下吴松身着薄薄的襦衣,在院中认真的练剑。 云霓很是感动,福了福身感激道:“如此,拜年多谢陆公子了。” 交代了唐宝,她们便专心的照顾吴松与夏梅,这件事不敢宣扬,一个活人毫无征兆的睡了三日,实在是匪夷所思。传出去未必就是好事,所以还是瞒着比较好。 如今,总算是让人安心了。 “文兮妹妹,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在这里继续看着,待会你再来替我吧!” 文兮担忧的摇头道:“不,云霓姐姐,你去睡吧,我来守着……” “不行!”还未说完就被云霓否决,“我比你身体好一些,一夜不睡还没有大事,你可没有熬过,对身体不好。听姐姐的话,快去!” 文兮面露难色,纠结了一瞬,才不安的道:“那……我就睡两个时辰便起来替你,云霓姐姐记得喊我哦!” 云霓笑着点头,文兮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进隔壁屋子,一躺下就睡着了。 云霓见文兮睡下,才长长舒了口气,再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门,打起精神,无声的推门走进去,在床边坐下。 …… 夏梅感觉自己在一片虚空,睁不开眼,任由身体漂流。 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娇俏里带着点点阴寒,低声问道:“你当真要放弃这一世的姻缘?” “……是!” 良久的沉默,才听到虚空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罢了,我亦无权干涉你的选择,既然你选择这样的路,便要走好。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是战火而已,也是机遇……”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那年轻女子轻笑两声敷衍过去,才继续道:“既然你选择这样,那你那一世的记忆我便会抹去一些,这样你才能完全契合那个空间。想来你也发现了,每次遇到有些不顺心的事你便会情绪低靡。” 夏梅惊异,这才发现好像真是这样,自己以前就算是平和的生活态度。那也是带着一股拼劲的。毕竟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从小心就狠。没想到到了这里,反而愈发的禁不起打击。 “这么说。是因为我灵魂不够与这个时空契合?所以影响了真正的心智坚定?” 那女子点了点头,才想起夏梅看不见,不经意的转了转手上的红色小伞,带起空间一阵涌动。淡然的开口道:“没错。不是每个穿越者都有金手指。所谓的重生也是气运,这般大的运数。没有后遗症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你过得还真是惨……罢了,送佛送到西,待会送你点小东西。算是对你的补偿。” 夏梅觉得奇怪,正欲继续问道便听到那女子道:“好了,不说了。我时间不多。这就送你回去。” 说完,夏梅便感觉脑袋一空。便失去了意识。 等送走夏梅,那女子在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就说出实情,是因为自己失误才让她丢了气运的……” 偏头想了想,那女子低低呢喃道:“可是这小女娃走了,那个小男娃咋办?我看着挺顺眼的……要不……” 女子眼珠一转,颇为灵动,面上露出些狡黠的笑意,蓦地转身,红伞划破虚空,化作一道红风,飘远而去。 ………… 吴松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旁。 见到空空如也的床铺,脑海里那根弦猛地一下断掉,目眦欲裂。 挣扎着爬下床,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眼神慌乱,脚步虚浮,连鞋子都没有穿上。 几步跑到院中,身后才传来一声魂牵梦萦的一声低唤:“夫君?” 吴松猛地回头,见到一身白色伊裙的夏梅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他,手上端着一碗清粥。 “夫君!” 吴松将脑袋紧紧埋在夏梅的颈窝,嘴里不停的痛苦的低喃:“娘子……娘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夏梅眼底涌起愧疚,放下手里的碗,拥住颤抖的身躯,安抚道:“夫君……我不会走了……不会走了……” 两人无声的站立相拥,闭着眼沉浸在这一刻的满足。 只要你还在,此生足矣。 自从夏梅昏迷,吴松便陷入狂执。实在是夏梅的状态太过古怪,从未见过。 这般没有生气的模样,让吴松不由的想起之前那个猜想:娘子岂是凡人? 如今这样的状态,他不能不怀疑,夏梅是否已经斩断尘缘,回归仙班?还是另有良配……不管是哪一样,吴松都承受不来。只能一边又一边告诉自己,娘子不会抛弃自己的…… 世事无常,这一段姻缘本就是因缘巧合,能够相守已是不易,如今,更是从天命下争取的机缘了。 就算身边的人都知道,这一段事情不是平常,可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夏梅的不寻常,仍旧如同往昔一般关心她。这让夏梅心中感动的同时松了口气。 此刻的她,记忆里现代关于姻缘的那一段,还有红衣女子的那一段都被抹掉了。只记得自己回到现代,孤苦无依的灵魂漂泊,苦苦祈求之后才能回到这里。 但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心中仿佛多了些什么,就算面对挣扎的吴松心中疼的无法呼吸,眼中几乎落下泪来,心里有个地方,却是无比的轻松。 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完整。 暂时无暇想这些异常,夏梅扶着吴松进了屋,给他喂了一碗清粥。这期间吴松一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双虎目却满是无助与脆弱。 夏梅心中疼痛的不行,放下碗,轻轻抓住吴松的大手,看着他的深邃眼眸,认真道:“夫君,我不会走。你是我夫君,这里是我的家,我再也不会离开。” 坚定的语气,仿佛是一种誓言。 吴松眸光一闪,长臂一伸便将夏梅揽进怀里,俯身吻了上去。 唇齿间撕咬摩挲,温软的触感中带着铁锈的味道,刺激着吴松的神经,趁着夏梅喘气的瞬间,舌头趁虚而入,仿佛国王巡视自己领土一般狂肆,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自己的标记。 夏梅眼神渐渐迷蒙,心底仅有的一丝柔软让她伸出自己的********,迎上那个作威作福的“国王”,交缠起舞,用尽力气。 一吻完毕,吴松恋恋不舍的离开,丝丝银线拉成暧昧的弧度,沉重的喘息声弥漫在狭小的空间。 “娘子,”吴松的声音低沉喑哑,“我们来生女儿吧!” 夏梅脸色一红,眸中又闪过一丝难过,随即便被吴松高大的身躯覆盖,徒留一室春意。 …… 事后,夏梅瘫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每次受伤,都要用*来满足!还能不能有点新意了?难道自己的作用,就是*的安慰吗?! 虽然心中吐槽,但是看着身边睡的深沉的男子,她此刻心底却是溢满甜蜜,满心欢喜。 终于,永远的在一起了。 ………… “快开门!征兵征兵!” 一大早,一队官兵模样的人就闯进村里,满村的奔走,大力敲开门之后带走村里的年轻脑洞力,不顾妻儿老母的阻拦。 夏梅瞧见这一幕心惊不已,赶紧躲进自己屋子,将房门牢牢关起来。 陆凌还带着唐宝在镇上,未曾回来,吴松出去打猎了,夏梅只能祈祷这个时候不要回来。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啪、啪”的敲门声,夏梅身子一缩,努力不出声,让他们在外面高喊叫门。 然而过了片刻,门外就安静了,夏梅等了一会,才慢慢走出房门,趴在院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诶,你干啥?!这家是县老爷关照的,不能拿人,你咋这么不小心?!” “……我这不是,不小心么……” “行了行了,赶紧去下一家!” “……” 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夏梅愣住。想起之前秦之翰带着文皓去了衙门,眸中才染上喜意。 秦之翰,干得好! 这两日,唐宝被云霓以交流学习的名义,被陆凌带着去了镇上,事实也是云霓去拜托的陆凌,陆凌心中惊讶同时也正色道:“没问题,云霓姑娘且安心,在下一定照顾好唐宝,恰巧课业上有些问题想要请教镇上的学者,此行正好。” 想了想,又道:“我会带着杏花,有她在,唐宝应该更安心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四章 祈福 云霓哑然,转头看到文兮眼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无奈苦涩。 杏花坐在椅子上,难过的垂泪,云霓心里十分难受,好像一片阴云一直飘在心头,沉重的让人无法呼吸。 文兮小心的走过去,拉着杏花的袖子低声道:“杏花姐姐……你也别伤心了,陆凌哥哥……不让你去,不是为你好,担心你么?” 云霓也接话道:“是啊,杏花姐姐,你想想,若是陆家哥哥自己去,朝廷定然不会让他一介文官前去战场,肯定会派人保护他的!若是你跟上,说不定还会拖累陆家哥哥呢!” 杏花垂泪垂的更凶了,手里紧紧攥着帕子,都快撕烂了。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杏花的啜涕,眼睛哭的红肿,嗓子也哑了,云霓无法,只能和文兮轻声细语的安慰,让她哭出来,也许好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杏花才哭的没了力气,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眼,嘶哑着嗓子失落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夫君是为了我好,怕我有危险,所以才故意冷眼相向,让我留在家里。可是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他要自己去外地,而且还是这样的时候,我这心里,就跟锥子在锥一样,难受的不行!” 云霓眼里溢满心疼,安抚道:“我知道,我们知道。杏花姐姐,你也别难过了,吴松哥哥今日一早,也……参军去了……总之,越是这样的时候,咱们更应该坚强不是吗?不然外面的人,该有多担心?” 云霓的话慢慢安抚住了杏花,其实她自己什么都知道,就是心里难受,一直憋着。此刻遇到文兮和云霓两姐妹,才发泄出来,这会已经好多了。 文兮也点点头,眼眶红红的。拉着杏花的手认真的道:“对!杏花姐姐,我们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让陆凌哥哥和师公担心才是!他们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咱们找个时日。去那青龙山上那个庙子上香,祈祷他们平安归来吧!” 文兮倒是提了一个好建议,杏花点点头同意,“嗯,文兮妹妹。云霓妹妹,你们说的对!这村子里,哪家不比我心酸?我应该要坚强才是!这样吧,咱们明日一大早就去,夫君他后日出发,赶在之前求个平安符给他带上,我这心里也安心一些!” 云霓闻言却疑惑道:“杏花姐姐,陆家哥哥是后日出发?可吴松哥哥他们明日便离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杏花一愣,随即皱眉,沉思片刻道:“既如此。你现在回去问问夏梅姐姐,要不要现在去,青龙山距离咱们这里也就三个时辰的路程,明早之前能够赶回来的!” 云霓点点头,提起裙角便跑了出去,这会时候已经不早,希望寺庙关门之前能够赶到青龙山。 回家唤醒夏梅,说明的缘由,夏梅眸中划过一丝伤痛,也点头同意。两人赶紧准备了东西就和隔壁两个姑娘汇合。向村里人借了牛车就出发了。 临走的时候,杏花去跟苏氏禀告一声,进了门瞧见苏氏也是怔愣的坐在窗前发呆,心中难免哀伤。打起精神道:“婆婆……我和夏梅姐姐想去青龙山的寺庙。给吴松哥哥和夫君求个平安符。” 苏氏回神,看着勉强打起精神的杏花,一双杏眼哭的几乎成了核桃,却还坚持着去求个平安符。这样的杏花,让苏氏心中也好了许多。 陆富年年龄大了些,此次征兵便没有他。这对陆家来说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那才真是六神无主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 对杏花此举感到欣慰的苏氏,很痛快的点头同意了,还拿了五两银子让她捐作香火钱。杏花本想推辞,嘴唇一顿,又忍了下来。 她现在是媳妇,可不是能拿私房钱出来显摆的时候。 告别苏氏,四个姑娘坐上牛车,请了这牛车的老汉赶着车带她们去青龙山。老汉心中也是暗叹,这几日去青龙山的人他已经拉了好多了,这样年轻的姑娘,也有个念想啊! 云霓告诉老汉她们此刻才出去的原因,因为明日兵队便会离开,所以拜托老汉加快速度。老汉是前几年才到这大山村安家的,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平日里也就靠着这牛车养活自己。之前知道村里的陆家出了个秀才,成亲的时候他还喝了喜酒。 此刻听说这车上的便是秀才娘子,并且秀才已经接到调令了,心中的大惊之时也同时感叹,命运多舛啊!心中不免怜惜,赶车倒是下了极大的力气快速飞驰。 村里如今剩下的男子不多了。征兵的要求是十六岁到四十五岁的男子,也就是说,眼下村里也就剩了一群小孩子和一群老汉。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李晟这种,他是村长,走了谁来接任?朝廷也要防备,万一这男人走了,女人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没个男人组织领导可不就危险多了? 将士们在前线拼命,这身后的老婆孩子家人,朝廷也要给照顾好才行,不然,军心不稳呐! 所以村里面留了几个年轻的男子,一般都是家里独苗并且还未娶妻生子的。原本吴松是县令开的后门,让他留下,然而没想到,他自己主动去了。 老汉赶着车一路将夏梅他们送到青龙山,天色渐渐暗下来,还好老汉赶车多年,对这条路也熟,不然还真有可能有危险。 牛车上夏梅听说了杏花的事,也是嗟叹不已。没想到,人生的转折来的这么快,对于陆凌来说,这也是际遇。若不是遇到了战事,他还要考上举人,再考上进士才能有个一官半职,远赴外地。 此番被皇上亲自任命,走马上任,若是做的好了,等战事过去,大渝若是胜了,这肯定前途无量。 若是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 杏花目露担忧,“进来婆婆心情也不好,我担心婆婆心情积郁,影响身体。” 夏梅叹息一声,安慰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眼下家里还有陆大哥照看你们,倒也不必担忧。不过你这样的时候,千万要照顾好你婆婆,并且你也不要在她面前一味的悲伤难过,知道吗?” “因为苏姐姐心中担忧儿子,再看到你整日以泪洗面,想来心中会更加难过。这样对你也不好,你若是有什么事,过来找文兮她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激道:“谢谢你,夏梅姐姐。你说的对,咱们应该好好的,不让夫君他们担心才是!” 见到杏花打起精神,夏梅心中甚是欣慰。 想起自己的情形,眼中也没了喜意,转头看向山顶,寺庙渐渐显露,夏梅甚至可以闻到隐隐的香火气。 老汉将他们送到半山腰,便停了下来。“几位姑娘,这一段车上不去,想来是佛祖为了考验各位的心诚,特地设下的路途。还请各位自己小心上去啊!” 夏梅跳下车,从袖袋里掏出银两,对老汉笑道:“多谢老伯了,我们晓得。今晚可能要在这里留宿一夜,老伯还是跟咱们一起上去吧?车留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事吧?” 那老汉接过银钱,听到夏梅说的话有些犹豫,“这……姑娘,老汉我就靠着这辆车吃饭了,要是有个万一,老汉我也活不下去。所以老汉不能冒险,还请姑娘见谅。” 夏梅淡笑道:“无事,老伯不如这样,这里距离镇上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我给你五十文钱,你去镇上找间店子住一晚吧!” 老汉连忙摆手拒绝:“哪里用的姑娘你给我出钱,没有这个道理咧!” 夏梅不由分说的将几十个铜板放进老汉手里,劝道:“老伯莫要客气,今日你送我们前来,乃是为了我们的夫君积累善缘。若是夫君能够平安归来,我们对你已经感激不尽,这点小事,又能算作什么?老伯莫要推辞了,时候不早,老伯尽快出发才是。” 老汉被夏梅一番言辞说的词穷,便无奈的接下。拱拱手道:“既如此,老汉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便在此等候几位姑娘,再送你们回去。” 夏梅轻笑道:“如此再好不过,麻烦老伯了。” 就这样说定,老汉便坐上车一扬鞭子,赶着牛车下山。夏梅她们也顺着小路缓缓而上。此刻天边的残阳正余下最后一丝光亮,残阳似血,如诉如泣,让人心底反而生出一种悲凉。 站在山顶,环顾高耸的山峰景色,全部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一种朦胧的橘色。耳边传来寺庙高深怀古的钟声,不由得从心底幽幽叹出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感叹完毕,这才拉着几个姑娘进了寺庙。此刻寺庙已经临近关闭,夏梅对那执事弟子禀明来意,并且表达自己希望留宿一晚的意愿。 这寺庙里的和尚倒是各个慈眉善目,小和尚也是平和有礼,让她们心底都生出一种平静的感觉。 故而很是顺利的同意了她们的请求,并且听说秀才之妻前来祈福,一位六旬的长老还特地前来主持,一一为她们开光了平安符。 夏梅和杏花恭敬的道过谢,便跪在佛前,虔诚的祈求佛祖的保佑。 残阳褪去,黑暗降临。这小小山峰之上的小寺庙里,有人在为自己心上人安慰诚心的祈福。心口难开的话儿一声一声,仿佛徘徊在天地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五章 告别 第二日一早,几个小姑娘辞别寺院的长老,顺着沿路返回。 因为要赶在兵队离开之前,将平安符送过去,所以她们很早便起来,此事天都未亮,东方才刚刚发白。 到了昨日分别的半山腰,那个老汉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瞧见她们来了,脸上带着喜意迎上来,“几位姑娘,你们来啦?快上车吧,时间现在赶过去应该跟得上。” 说着,还从怀中拿出几个用干净纸包,里面是热乎乎的大病,和蔼的笑道:“快吃吧,你们这么早起来,那寺庙里很定没有早饭,这会冷,吃点身体也暖和!” 夏梅拿着饼子,甚是感动,感激的道:“多谢老伯……这么早就麻烦你赶过来,实在是麻烦您了。” 那老汉已经驾车开始奔驰,满不在意的笑道:“怕什么,你们这些个小姑娘都是心善的,你们的夫君都上边关去保家卫国了,我这老汉一把老骨头,也就只能帮你们这些了。” 说起这个话题,气氛陷入沉重,老汉自觉失言,便讪讪笑道:“那个……老汉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别太伤心了,这人啊,日子还长,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谁也说不准。” “既然遇上了这事,避不开,还不如顺应天命,说不定还能搏出一条出路。” 杏花咬唇,低头不语,眸中一片黯然。 至于夏梅,也一时心情复杂,没有说话,呆呆的望着天边慢慢发白,露出黄色的光晕。 一路无言。老汉知晓时间紧急,所以赶车很快,再加上这里距离镇上也不是很远,便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快,他们就在衙门前面那片空地上,你们快去,老汉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夏梅匆匆道过谢。就提着裙子跑了。毕竟是长期劳动的女子,脚下的步伐比起男子来竟然丝毫不逊色。 几个姑娘就她脚步最快,慢慢的都被她丢在身后。她便回头喊了一声,说自己先去了,他们后面慢慢来! 杏花和文兮云霓也知道此刻夏梅最重要,不能拖累。于是都让她现行离去,自己在后面跟上去。 夏梅此刻提着裙角。跑的呼吸沉重,眸色急切,心中不停的祈祷:“千万还没走,千万还没走!” 不停的奔跑让她脸上浮起缺氧的红晕。幸好青山镇不大,跑了一炷香就到了,此刻衙门外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乌泱泱好几百,人头攒动。根本找不到人。 夏梅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梭,身旁的人都投来打量的目光,然而熟悉的面孔却一直没有出现,这让夏梅心中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夏梅?你怎么在这里?” 回过神,她便已经被拉出人群,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秦之翰,后面还跟着刘全和文皓。见到她满脸急切,秦之翰正色问道:“怎么了?这么早,你怎会在这里?” 夏梅心焦,不愿多说,只草草解释一句:“夫君在里面”,便转身又挤了进去。 没想到还没进去,又被秦之翰拉出来,夏梅急的语气不善:“做什么?!我有事的!再晚来不及了!” 秦之翰额头隐隐蹦出青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吴松他在里面?做什么?去打仗吗?” 夏梅没好气的道:“当然了,不然还能是看热闹吗?!” 秦之翰:“……”感觉肺不太好,要炸了! “你给我回来!” 将夏梅再次拽回来,秦之翰终于忍无可忍,在她面前大吼道:“你这是做什么?!一介女子不顾影响,你还要不要点名声了?!” 秦之翰也是气急,才会说出这般重话,虽然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天知道刚刚看到那个一群大男人与夏梅不停挤挤攘攘的,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深吸一口气,秦之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眼瞧着夏梅的怒目:“还有一个时辰他们才离开,你急什么?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了!” 夏梅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也松了口气。眼下秦之翰不让她走,只好将吴松参军的事老实的告诉他。 秦之翰听了之后更是气得呼吸不畅,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指着夏梅颤声问道:“你……你就这样让他去了?!” 夏梅抿唇,偏过头答道:“保家卫国是男儿职责所在,我不能拦着他。” 瞧着夏梅佯装的倔强,秦之翰气得冷笑出声,“呵呵,没错,他是男子汉!就该丢下自己的妻儿,去拿命挣那可笑的名利!” 夏梅也不开心了,不悦道:“你闹什么,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秦之翰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我闹?是我闹?是,是我不对,老子就不该费尽心思让他免去这个名额!就是老子自作多情!就是老子阻了他的前途!阻了他去送死!” “啪!” 夏梅喘着粗气瞪着秦之翰,手上隐隐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刚刚冲动做了什么。 “秦之翰!不许你说他死!给我冷静一点!” 抬手捂着自己的脸,秦之翰目光复杂的闪烁,最终化为冰冷。 “呵呵,夏梅,你好样的!” 说完,再也不看夏梅一眼,秦之翰甩袖转身离去,文皓和刘全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还没缓过神,就发现完了。 面对他们惊讶不可置信的眼光,夏梅勉强的笑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全咂咂嘴,想对夏梅说什么,却被文皓拦下,对夏梅道:“是我,我自己想要参军,所以请掌柜的带我来了。” 夏梅诧异,“你怎么……为什么?” 文皓微微一笑道:“夏夫人,您刚刚不是说过,保家卫国是男儿职责吗?我也身为男儿身。岂能龟缩在家?” 夏梅被噎了一下,看的出来他们对刚刚的事情,都最自己有意见,夏梅心里也不好受,刚才秦之翰一时说道“死”这个字眼,天知道这是她最害怕的字眼了,一时激动便…… 幽幽一叹。夏梅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文皓。你大了,你要想清楚了我便不拦着你。你文家可是只有你是独子,不想你爹娘断后你就要活着回来。知道吗?”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瞪了他一眼:“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你敢逃了,我就把你妹妹卖了!” 文皓眸里泛起丝丝暖意。声音也变得柔和,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是。夏夫人。劳烦您,照顾好我妹妹。” 说完,文皓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梅,微微颔首。快步跟上秦之翰进了衙门。 刘全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摸摸脑袋。也跟了上去。 夏梅站在原地,微微愣神了一瞬便醒过来。恢复神智之后直接走到领头的那人面前,塞了个钱袋子,套了会话,那人便让人把吴松唤了出来。 夏梅陪着笑脸道:“多谢官爷,还请这一路山对外子多加照顾才是,小妇人在此谢过官爷了。” 言辞之间委屈又悲切,倒是惹得那人起了几分恻隐,虚扶起她安慰道:“无事,我自会照看,夫人请安心。” 若是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人都不在了,还说什么? 杏花目露担忧,“进来婆婆心情也不好,我担心婆婆心情积郁,影响身体。” 夏梅叹息一声,安慰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眼下家里还有陆大哥照看你们,倒也不必担忧。不过你这样的时候,千万要照顾好你婆婆,并且你也不要在她面前一味的悲伤难过,知道吗?” “因为苏姐姐心中担忧儿子,再看到你整日以泪洗面,想来心中会更加难过。这样对你也不好,你若是有什么事,过来找文兮她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激道:“谢谢你,夏梅姐姐。你说的对,咱们应该好好的,不让夫君他们担心才是!” 见到杏花打起精神,夏梅心中甚是欣慰。 想起自己的情形,眼中也没了喜意,转头看向山顶,寺庙渐渐显露,夏梅甚至可以闻到隐隐的香火气。 老汉将他们送到半山腰,便停了下来。“几位姑娘,这一段车上不去,想来是佛祖为了考验各位的心诚,特地设下的路途。还请各位自己小心上去啊!” 夏梅跳下车,从袖袋里掏出银两,对老汉笑道:“多谢老伯了,我们晓得。今晚可能要在这里留宿一夜,老伯还是跟咱们一起上去吧?车留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事吧?” 那老汉接过银钱,听到夏梅说的话有些犹豫,“这……姑娘,老汉我就靠着这辆车吃饭了,要是有个万一,老汉我也活不下去。所以老汉不能冒险,还请姑娘见谅。” 夏梅淡笑道:“无事,老伯不如这样,这里距离镇上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我给你五十文钱,你去镇上找间店子住一晚吧!” 老汉连忙摆手拒绝:“哪里用的姑娘你给我出钱,没有这个道理咧!” 夏梅不由分说的将几十个铜板放进老汉手里,劝道:“老伯莫要客气,今日你送我们前来,乃是为了我们的夫君积累善缘。若是夫君能够平安归来,我们对你已经感激不尽,这点小事,又能算作什么?老伯莫要推辞了,时候不早,老伯尽快出发才是。” 老汉被夏梅一番言辞说的词穷,便无奈的接下。拱拱手道:“既如此,老汉我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便在此等候几位姑娘,再送你们回去。” 夏梅轻笑道:“如此再好不过,麻烦老伯了。” 就这样说定,老汉便坐上车一扬鞭子,赶着牛车下山。夏梅她们也顺着小路缓缓而上。此刻天边的残阳正余下最后一丝光亮,残阳似血,如诉如泣,让人心底反而生出一种悲凉。 站在山顶,环顾高耸的山峰景色,全部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一种朦胧的橘色。耳边传来寺庙高深怀古的钟声,不由得从心底幽幽叹出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感叹完毕,这才拉着几个姑娘进了寺庙。此刻寺庙已经临近关闭,夏梅对那执事弟子禀明来意,并且表达自己希望留宿一晚的意愿。 这寺庙里的和尚倒是各个慈眉善目,小和尚也是平和有礼,让她们心底都生出一种平静的感觉。 故而很是顺利的同意了她们的请求,并且听说秀才之妻前来祈福,一位六旬的长老还特地前来主持,一一为她们开光了平安符。 夏梅和杏花恭敬的道过谢,便跪在佛前,虔诚的祈求佛祖的保佑。 残阳褪去,黑暗降临。这小小山峰之上的小寺庙里,有人在为自己心上人安慰诚心的祈福。心口难开的话儿一声一声,仿佛徘徊在天地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六章 坑害 夏梅咬着牙,指甲紧紧陷入手心,强按住自己想要回头的心思,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她知道背后的男子肯定一直深情的看着自己离开,她努力不去想,这一次的离别,是否就是永远。 她只能一步一步向前,不能回头,否则就是牵绊了他前行的脚步。 不停的深呼吸,憋回眼里的湿意,脚步沉重,仿佛脚下每一步,都有一个深深的脚印。 就这样慢慢远去,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刻,后面突然传来呼喊,夏梅急忙转头,才发现是刘全大惊失色的跑过来。 “夏夫人!你快看看!掌柜的他……他!” 刘全喘不过气,解释不清,情急之下拉着夏梅就往回跑,文兮和云霓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吴松也发现了,眨眼他们便回转来,唤住刘全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刘全脸上快哭了,见到夏梅也疑惑的看着他,只好咬牙道:“掌柜的他……他也要去打仗!” 一眼落下,引得众人皆是震惊,夏梅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刚才还被吴松参军气得发疯的人,怎么转眼就自己去参军了? 难道说……夏梅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颤声问道:“他不是……为了夫君,才……” 刘全苦着脸,哀怨的瞪了夏梅一眼,吴松他不敢瞪,只能埋怨的道:“谁知道掌柜的怎么想的,我刚刚跟着进去,本来给文哥报名的,谁知道掌柜的突然也出声说要报名,吓得我赶紧把他拖走,让文哥看着他,然后来找夏夫人您。” 刘全语气哀求,“夏夫人,拜托你了。一定要把掌柜的拦下来,秦家只有掌柜的一个,要是他有个好歹,我要怎么跟老掌柜交代啊!” 夏梅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住快要哭出来的刘全正色道:“快,他在哪里,带我去!” 刘全急忙点头,带着她往衙门走,吴松皱着眉头。也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到了刘全说的地方,文皓站在秦之翰面前,拦着他不让他离开,秦之翰正满脸怒容,呵斥文皓。 见到刘全带着夏梅过来,秦之翰气得差点跳起来,狠狠瞪着刘全,吓得刘全缩了缩脖子。 “你到底站在哪边?!你给我过来!” 刘全看看瞪大双眼面目可怖的掌柜的,祈求的望了一眼夏梅,才慢慢的挪到秦之翰身后。低着头装死。 秦之翰冷冷看着夏梅,冷笑道:“你们来做什么?”说着,瞟了瞟一旁的吴松,心中冒出火气,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夏梅眼神有些闪躲,犹豫片刻,最终无奈低声道:“对不起……秦之翰,对不起,刚刚我……我情绪不好。不该那样对你。” 秦之翰闻言,动作一僵,有些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夏梅,见到她颇为愧疚的低下头。神色微动。 然而眼神一撇,发现旁边吴松的目光有些莫名的意味,秦之翰一挑眉,咽下唇边的话。 “哼!” “对不起啦……你别闹了,回去吧!” “我不!” “快点啦,别耽搁人家时间!回去做好吃的给你!” “我不要!我不是那种人!” “……” 吴松眼神越来越冷。眼看秦之翰眼里的挑衅越来越强,他心中忽然生出很强的危机感。 要是把这货留在这里,自己娘子岂不是危险? 微微一眯眼,吴松淡淡道:“既然如此,娘子,你就让他去吧!” “……?” 众人都惊讶的望向他,之间他非常淡然的解释道:“秦公子留在青山镇,实在是屈才,龙凤之姿岂能留在这里浪费?正值国家生死存亡之际,秦公子应当报效国家才是啊!既然他有此意向,娘子你又何必拦着他呢?” 夏梅闻言,顿了顿,若有所思。秦之翰见此面上一闪而逝的异色,正欲出声却被吴松堵住:“秦公子,你说是吧?你肯定会为了边关生死浴血的战士们,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秦之翰:“……”你个小婊砸! 瞪着吴松淡然的笑脸,秦之翰暗地里咬紧牙根,瞧着大家望过来的眼神,硬生生咽下一口小血。 “我……当然……愿意了……” 吴松满意的点点头,夏梅望向他的眼神充满尊敬,“没想到,秦之翰你也有这么男人的一天啊!不错不错!你要加油,我支持你!” 刘全面色也有些动容,感叹道:“掌柜的……少掌柜终于长大了……您可以放心了……” 秦之翰:“……”刘全臭小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喂! 深吸一口气,秦之翰准备表明自己不去前线也会尽自己一份力量的时候,吴松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秦公子就跟我来吧,还有文皓,咱们三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不等秦之翰反应,吴松就拽着他的袖子拖走,文皓也小跑着跟上,转眼就到了那个报名的地方,交代几句便领了身份木牌,又拽着回来。 直到回来秦之翰还有些呆,虽说刚刚他的确是赌气的成分有一些,但是眼下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报名了?为何还要跟这个人一起? 见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是悲伤又肃然起敬的,秦之翰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坑了! 谁来告诉他,现在反悔应该不算逃兵吧?! ……一腔辛酸泪只能默默眼下,事到如今,只能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至少保家卫国的名声不能再丢了! 眼下,秦之翰,吴松,文皓,这平日里最厉害的三位男子均参军,即将远赴战场,浴血厮杀,为家国搏出一条生路。 夏梅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念头,既难过,也欣慰。难过的是重要的人都上了战场。这刀剑无眼,万一……欣慰的是,至少他们有三个人,能够相互照应。战场上也有个安全的后背可以依靠。 忽然,刘全惊呼道:“呀!掌柜的,你还没有收拾衣服呢!我这就回去给你收拾!” 说着刘全就要往外跑,被秦之翰拽了回来,“别忙了。有人给我送,你被瞎操心了。” 草草解释一句,秦之翰也没心情叨叨了,没想到自己也要参军,这青山镇的事勉强不用操心,可是天机阁那边,可是还有一大堆的事务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一想到这里,秦之翰就觉得自己头疼。 再次狠狠的剜了吴松一眼,秦之翰冷哼一声,拉过刘全嘱咐几句。就自己进了队伍里面。 吴松也吐出一口浊气,跟面前这几人点点头,最后抱抱夏梅,也进了队伍。 文皓刚刚就拉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文兮到一旁宽慰,好不容易安慰了,让她相信有吴松和秦之翰在,自己不会有事,文兮才勉强松开了他的衣袖。 冲夏梅行了一礼,拍拍刘全的肩膀,同云霓颔首。文皓也慢慢进了队伍,消失不见。 队伍已经整队,一刻钟之后便慢慢出发,夏梅瞧着队伍越来越远的声音。终究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与他们同样来送行的人不在少数,此刻哭做一团的人更是许多,整个空地上全是悲恸的声音,令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送走了吴松他们。夏梅带着文兮和云霓刘全回了酒楼。 呆呆的坐了一会,实在打不起精神,便对刘全道:“刘全,你们去将这酒楼收拾收拾,咱们暂时关了吧!反正开着也没啥生意,还是先回村里再做打算吧!” 刘全叹息一声,也没办法反驳,这附近完全是靠着山里的药材才能带来人流量,眼下哪里有人来采药经商?没有人流量,酒楼也自然没有了生意。 也罢,眼下多难之秋,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样自我安慰着,刘全很快调整过来,带着文兮和云霓去了后面收拾东西。粮食什么的,必须全部盘回大山村,还有一些贵重的东西,都要藏起来,或者带好,分为好几个包袱,藏在不同的地方,这样最保险。 夏梅也同意,便让云霓帮着他弄,她现在真的累的很,最近被这些事情弄得,总是特别疲倦,坐下来就想睡觉。 几人收拾了一下午,文兮在厨房里弄了点剩菜煮了面条,几人将就着吃了点,夏梅实在没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文兮很是担心。 没多久就弄完了,文兮便急急的扶着夏梅,刘全赶着酒楼的牛车,将收拾的东西放在车上,夏梅和文兮云霓挤得紧紧的,牛车晃晃悠悠,慢腾腾的往村里走。 回到家里,夏梅想了一下,便让文兮和云霓留在吴家小院,夏家那边让刘全住过去,晚上夏梅和唐宝睡一间,云霓和文兮睡一间。 刘全没意见,反正在这村子里他也来过好几次,算是熟的,倒不害怕什么了。 杏花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听说要跟着陆凌住几日,人家夫妻即将面临分别,粘着点也是应该的,夏梅亲自去了隔壁,对苏氏宽慰了几句,替杏花说了几句好话。 苏氏知道吴松也走了,对夏梅更加同情,对她也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道:“行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般不知人情的恶婆婆吗?!我还巴不得他们小两口多相处几日,最好早早的给我生个孙子才好!” 夏梅轻笑,“这倒是,苏姐姐年纪轻轻便当了奶奶,还真是有福气啊!” 话是这么说,夏梅暗想,或许是想给陆凌留个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说起来,苏氏不比她轻松多少,她为了陆凌,花了多少心血?眼看着儿子成家立业,走向人生巅峰,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好好的儿子生死未知,这不是作孽么?! 心中暗叹,夏梅拍拍苏氏的手,两个女人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彼此慰藉。 自从他们走了,夏梅突然闲了下来。 酒楼关了,凉城和庸城那边勉强开着,莨良和侯展天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偶尔去一趟就好,剩下的,就没什么事了。 地里的庄稼之前吴松侍弄的很好,眼下快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夏梅将农具准备好,慢慢待在家里等时机到来。 闲在家里无聊,夏梅又开始折腾了。 没办法,要是不做点什么的,她就会胡思乱想,然后怕会把自己逼疯。 她能怎么折腾?无非是吃。 这也就是她唯一的本事了。 那日闲下来,走在田埂上,看着地里的小麦,她不禁想到,她那两百亩土地,被刨了土豆之后还一直空着,要不要再种上? 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不错,毕竟战事要是不蔓延到这里,这人就要活着。活着就得吃饭,那些劳动力都走了的村子,怕是更加没有粮食吃了。 眼下若是能种下土豆,应该能解决不少问题。 于是她便把这个想法说给剩下几人听,文兮和刘全沉默不语,云霓沉思片刻道:“夏梅姐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你说吧!” 见到大家望过来,云霓清清嗓子道:“夏梅姐姐,吴松哥哥他们在边关,拼死奋战,你说朝廷能拿出多少粮食给边关的将士?他们能不能吃饱?” 夏梅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被云霓这么一说,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因为天灾,朝廷便减免了两年的赋税,谁知道又起了战事,国库定然是空虚的。 怪不得最近听说朝廷要收税,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这百姓家里能有多少粮食?怕是连往年的三分之二都不到,这一下又要收赋税,恐怕又要过苦日子了。 云霓继续道:“夏梅姐姐,你也知道了,若是大渝此战能够速战速决,成功打退黔国还好,若是失败,或是战事被拖延,那么大渝必定受尽苦难。” “连吴松哥哥他们这些将士,怕是都要折损十之六七在战场上!” 夏梅心里一跳,皱眉叹道:“只都是因为,大渝此刻,没有粮草啊!”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而黔国本就是打的大渝病弱之时,哪里还有粮草一说?能够坚持就不错了。 “可是,云霓,你觉得……土豆能起多大的作用?” 云霓轻笑,“夏梅姐姐,能起多大的作用,你岂能不知?” 夏梅默然,心下嗟叹。是啊,她当然知道。云霓也知道,这土豆种植过程简单,并且一个土豆能种三四窝土豆出来,每一窝都是十几个,这样的产量,在古代可是前所未有的。 若是全国都种土豆的话…… 微微抿唇,夏梅眼神清明,“嗯,你说的对,咱们也应该有所作为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七章 行军 夜凉如水,清风徐徐。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陷入沉睡。偶尔会经过一对巡逻将士,脚步声也轻不可闻,想来是为了给战友们更好的休息环境。 四五个营帐之间会有一堆篝火,当做照明取暖用,安静的营地在火光的映衬下,呈现一种别样的温馨。 吴松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营帐,耳边传来虫鸣。 旁边的人都睡着了,他睡在营帐最角落,想要个清净。秦之翰和文皓睡在隔了几个位置的地方,秦之翰一直跟吴松闹别扭,拽着文皓试图孤立他,让他“反省”。 吴松没搭理这人,心眼子多得很,却总是用一副天真的面孔迷惑众人,知道他“真实身份”之后,吴松再也没有低看过这个人。 身为江湖人,自然知晓最近的天机阁有多么强大,至少不是哪个小瘪三都能撩拨的,这样庞大组织的头目,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不过,眼下也被自己坑了一把,进了这军营,至少自由限制了,就不能去打扰自家娘子了…… 心底颇有几分愉悦,吴松慢慢闭上眼,脑海里全是自家娘子温热的躯体与娇笑,在远处的虫鸣声里慢慢睡去。 第二日,兵队再次上路,他们已经走了半个月了,一路上不停的汇入各地的征兵,很快这只部队就壮大起来,眼下已经有一万人,颇为庞大了。 一万人不停的往前行,朝着边关不停地前进,大家心里都很迷茫,既希望这疲惫的路程赶紧结束,又不想面对结束路程的后果。 王小天舔了舔自己干的起皮的嘴唇。眼神迷茫的望着前面看不见尽头的队伍,也看不见路的终点,心底涌起一股焦躁的情绪,不由得有些烦乱。 左右看看,摸了摸脑袋掏出自己挂在腰间的水袋喝了一口水,正想放回去,又半途转了个弯。递给了身后的男子。 “吴大哥。喝口水吧!” 吴松抬眼看了一眼前面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讨喜的圆脸上点点雀斑。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如同领家弟弟一般普普通通,毫无特点。 结果水袋,仰头喝了一口便递回去。露出一个笑容道:“谢了,小天!” 王小天腼腆的摸摸脑袋。冲吴松大大的笑了笑,便转过身,脚下一直为停,继续往前走。 很快便到了中午。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有了灼人的温度,为了避免将士身体垮掉,只好停下扎营休息。 他们都是普通的民众。不是经过训练的将士,身体素质能够支撑这么久的行军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再不好好休息,怕是到了边关也是去送死的。 吴松跟秦之翰,文皓,还有那个王小天是一队的,一个小队十人,也有互相监督的作用,特殊时期,要是有逃兵可是要实行连坐罪责的! 所以一个队伍十人通常都是一起行动,比如此刻,五个人负责扎营,三个人负责饭食,两个人巡逻去了。 每天的巡逻小队都是从小队伍里抽取两人,组成二十人的队伍巡逻,这样的安排最为安全,陌生人有时候反而更安全。 此刻负责巡逻的就是吴松和王小天,他俩走在最后,王小天跟着像模像样的走着,眼神却是好奇的到处打量,半晌转过头看了身旁的吴松一眼,羡慕道:“吴哥,你真厉害,巡逻这么久都不出汗!” 吴松淡淡瞥他一眼,“嗯。” 王小天仿佛没有感觉到吴松的冷淡,相处了几天,他已经发现了,这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只是不爱说话,冷的很,对谁都是这样,并不只是针对自己。 这样的人,按理说往日的王小天绝对不会多相处,他最爱闹腾,说话聊天没个停下来的时候,然而自从进了军营,大家心情不好,都不爱搭理他。而且防备心很重,更加不会和他聊天。 只有这个吴大哥,不会烦他,所以王小天绝对,这样的人也不错,至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诶,吴大哥,你这么厉害,你会不会武功?” “……” “吴大哥你脸上的疤好帅气,是怎么来的?” “……” “吴大哥你看着帐篷扎的太差了,不如孔大哥他们扎的好!” “……他们听见了!” “呀!我不是故意的!快走快走!” 拽着吴松跑走,这会巡逻小队刚解散,大家要回去吃饭了,所以跑的很快,在营帐当间左右绕几圈,就甩掉了那几个怒气冲冲的汉子。 王小天笑的满脸痞气,“嘿嘿,想追上我,还早着呢!” 说完,转头对吴松道:“吴大哥!走,咱们回去吃饭去!文哥煮的东西正好吃,我都饿了,快走快走!” 瞧着自己被拽住的袖子,吴松的剑眉深深皱起,伸手拽住自己的袖子,无视王小天的怔愣,大步朝着营帐走去。 王小天郁闷的摸摸脑袋,也跟了上去。 很快到了他们营帐,已经扎好了,火堆已经灭了,围着坐了一圈人,文皓正在给每个人盛饭,说是饭,其实也就是粥,里面加了两块红薯,吃了挨饿。 秦之翰脸色很臭,每次吃饭的时候他就很不高兴,一个人坐在角落,此刻正狠狠瞪着自己的碗,仿佛里面是洪水猛兽。 见到吴松同众人打过招呼,自然而然的坐下开始吃饭,秦之翰脸色又臭了几分,不甘的深吸一口气,沉着脸僵硬的开始吃饭。 文皓也很无奈,这军营里给什么,他就做什么,因为都是男人,这个时候又没有专门的炊事员,只能大家相互搭着火结局了,这支军队还很正规,据说到了下一个城池。就会整顿一番了。 这里的粮食都是来的路上在那些城池买的,将士行军,这粮食很是重要,然而眼下这一季的粮食还没收获,青黄不接,根本就没啥吃的。也就这些红薯,米都是粟米。大米根本没有。 心中微叹。自从跟了夏梅,文皓已经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了,若不是这一番决定。怕是都快忘了,那一段逃往的苦楚。 喝下一口汤,粟米的味道不算好,只能勉强饱腹。几块红薯也饿得快,挨不到晚饭就得饿了。文皓开始担心,这战事开始要怎么办…… 大家都呼噜噜的喝着粥,没人说话,心思各异。吴松几口吃完饭。起身进了营帐。 秦之翰也咬牙喝完了,赶紧跟着进去,王小天见此。挪到文皓跟前,小声的问道:“文哥。秦大哥跟吴大哥是不是有仇?怎么总是跟吴大哥摆脸色?” 文皓淡淡一笑,这个王小天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只不过为了参军自己虚报了年龄,才被他喊做哥。这人倒是个有意思的,挺机灵,但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反而有种淳朴的可爱。 “没有,你别乱猜了,快点吃饭吧!” 王小天撇撇嘴,他知道他们三个是一起的,可惜跟他一起的小虎不在这个小队,不然他也有个伴! 不过,王小天讨好的笑笑:“文哥,你做饭真好吃!比我娘做的好!” 文皓哭笑不得,解释道:“你别胡说了,虽然我之前是个店小二,但我可不会做菜,也就是能吃罢了!你娘要是做的更难吃,那不是吃不得了么!” 文皓一句玩笑话,谁知道王小天竟然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啊文哥!你咋知道我娘煮饭不能吃?我爹差点被我娘毒死,我小时候就没吃过熟的饭!这么一比,我觉得别人做的饭都好吃!” 文皓见他不像说笑,惊讶的问道:“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 “文哥,我真没骗你,我现在可庆幸了,至少军营里不用吃我娘做的饭菜了!” 文皓无语半晌,沉重的拍了拍王小天的肩头,同情之意不言而喻,然后起身收拾碗筷去了。 夏梅也同意,便让云霓帮着他弄,她现在真的累的很,最近被这些事情弄得,总是特别疲倦,坐下来就想睡觉。 几人收拾了一下午,文兮在厨房里弄了点剩菜煮了面条,几人将就着吃了点,夏梅实在没胃口,吃了两口就吃不下,文兮很是担心。 没多久就弄完了,文兮便急急的扶着夏梅,刘全赶着酒楼的牛车,将收拾的东西放在车上,夏梅和文兮云霓挤得紧紧的,牛车晃晃悠悠,慢腾腾的往村里走。 回到家里,夏梅想了一下,便让文兮和云霓留在吴家小院,夏家那边让刘全住过去,晚上夏梅和唐宝睡一间,云霓和文兮睡一间。 刘全没意见,反正在这村子里他也来过好几次,算是熟的,倒不害怕什么了。 杏花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听说要跟着陆凌住几日,人家夫妻即将面临分别,粘着点也是应该的,夏梅亲自去了隔壁,对苏氏宽慰了几句,替杏花说了几句好话。 苏氏知道吴松也走了,对夏梅更加同情,对她也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道:“行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般不知人情的恶婆婆吗?!我还巴不得他们小两口多相处几日,最好早早的给我生个孙子才好!” 夏梅轻笑,“这倒是,苏姐姐年纪轻轻便当了奶奶,还真是有福气啊!” 话是这么说,夏梅暗想,或许是想给陆凌留个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吧! 说起来,苏氏不比她轻松多少,她为了陆凌,花了多少心血?眼看着儿子成家立业,走向人生巅峰,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好好的儿子生死未知,这不是作孽么?! 心中暗叹,夏梅拍拍苏氏的手,两个女人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彼此慰藉。 自从他们走了,夏梅突然闲了下来。 酒楼关了,凉城和庸城那边勉强开着,莨良和侯展天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偶尔去一趟就好,剩下的,就没什么事了。 地里的庄稼之前吴松侍弄的很好,眼下快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夏梅将农具准备好,慢慢待在家里等时机到来。 闲在家里无聊,夏梅又开始折腾了。 没办法,要是不做点什么的,她就会胡思乱想,然后怕会把自己逼疯。 她能怎么折腾?无非是吃。 这也就是她唯一的本事了。 那日闲下来,走在田埂上,看着地里的小麦,她不禁想到,她那两百亩土地,被刨了土豆之后还一直空着,要不要再种上? 越想越觉得,这个念头不错,毕竟战事要是不蔓延到这里,这人就要活着。活着就得吃饭,那些劳动力都走了的村子,怕是更加没有粮食吃了。 眼下若是能种下土豆,应该能解决不少问题。 于是她便把这个想法说给剩下几人听,文兮和刘全沉默不语,云霓沉思片刻道:“夏梅姐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你说吧!” 见到大家望过来,云霓清清嗓子道:“夏梅姐姐,吴松哥哥他们在边关,拼死奋战,你说朝廷能拿出多少粮食给边关的将士?他们能不能吃饱?” 夏梅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被云霓这么一说,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之前因为天灾,朝廷便减免了两年的赋税,谁知道又起了战事,国库定然是空虚的。 怪不得最近听说朝廷要收税,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这百姓家里能有多少粮食?怕是连往年的三分之二都不到,这一下又要收赋税,恐怕又要过苦日子了。 云霓继续道:“夏梅姐姐,你也知道了,若是大渝此战能够速战速决,成功打退黔国还好,若是失败,或是战事被拖延,那么大渝必定受尽苦难。” “连吴松哥哥他们这些将士,怕是都要折损十之六七在战场上!” 夏梅心里一跳,皱眉叹道:“只都是因为,大渝此刻,没有粮草啊!”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而黔国本就是打的大渝病弱之时,哪里还有粮草一说?能够坚持就不错了。 “可是,云霓,你觉得……土豆能起多大的作用?” 云霓轻笑,“夏梅姐姐,能起多大的作用,你岂能不知?” 夏梅默然,心下嗟叹。是啊,她当然知道。云霓也知道,这土豆种植过程简单,并且一个土豆能种三四窝土豆出来,每一窝都是十几个,这样的产量,在古代可是前所未有的。 若是全国都种土豆的话…… 微微抿唇,夏梅眼神清明,“嗯,你说的对,咱们也应该有所作为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八章 对练 头顶的苍穹洒满密密麻麻的星光,闪烁间仿佛在调皮的窥探人世。 秦之翰躺在地上,软软的青草戳着脸颊,有些痒痒的。鼻尖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混着青草的清香,耳边还有蛐蛐的声嘶力竭的叫声。 “原来不管在哪里,这头上的星星都不会少半分啊……” 近乎呢喃的感叹一句,秦之翰幽幽一叹,攥紧手里的纸条。 “竟然是他……倒是玩的大,国师都是棋子,真不愧是那位啊……” 心底有些震惊,没想到背后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璟王。毕竟这人这么低调,极少在人前露面,闲散王爷的名头不是白白来的,谁又能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呢? 可是,他身为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听说他和皇上是亲兄弟,关系挺好的,难道他背地里叛国? 可是也不对啊,这王爷眼下正积极的调遣兵马,身先士卒,完全一心为国的样子,怎么会叛国?若是假的,那也太逼真了,若是真的,那这战事背后,又是什么情况呢? 秦之翰凝眉沉思,直觉的觉得这背后有些不知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思索半晌无果,秦之翰从袖袋中掏出一只特制的炭笔,在纸条上回信,写完了之后一只黑鸦飞了出来,带上信纸飞远。 解决完这事,秦之翰才起身回营。军营管理严格,他也是找个空隙才溜出来的,还是亏了吴松打了掩护。 虽然他们看彼此不顺眼,但仍然是同伴。 这也是秦之翰不曾离去的原因吧! 他是天机阁阁主,攀上一点关系把他捞出去还是很简单的,但是如果他走了,吴松和文皓……他始终不放心。 这军营里已经安插了一些人手,必要的时候也许会有用。并且,留在军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许会更有利。 他总感觉那个黔国大王不是单纯的想要扩张国土,也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再看吧,眼下这个时候,只能静观其变。 回了营帐,没人发现他离去了,那个王小天缠着文皓,见到他回来,文皓脸上微微颔首,然后继续跟王小天聊天。 “诶,文哥,吴大哥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白日里练武的时候,都没见到他有多累呢!真是太厉害了!” “文哥你也很厉害!比我坚持的时间长多了,你平日里也有练的吗?……” 王小天这孩子,真是话唠,不是缠着文皓就是吴松,好像就是对他们这几个人感兴趣似得。队伍里其他人都是稍微冷淡一点,不过关系还是不错,至少都比较平和。 男人嘛,有可能就因为一杯酒就能结下友谊,这么多天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再加上一直都是文皓做的,所以剩下几人对于文皓都很是温和。 秦之翰暗暗观察过,这小队剩下的几人都以那个孔啸凡为首,也就是所谓的孔大哥。孔啸凡这人,做小本生意的,四十出头,原本该在家里享受儿子媳妇的孝敬,却被一场战事弄到这军营里。 然而上天垂怜,他那个独儿子,右脚小时候摔断了,落下些后遗症,被坚定为半残疾,反而逃脱了这一次的征兵。 所以,不幸中的万幸,家里至少不会断后了。 孔啸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卸下防备,慢慢被接近,然后他年纪大,见识广,并且见地狠辣,所以不知不觉得,就站在了领导者的地位。 秦之翰一直饶有兴趣的瞧着,这人也算个人物了,放在外面也绝对不是他说的小本生意,这等算计和御下的手段,秦之翰都不得不承认,是个人才。在外面的成就,少说也是小有名气的店子。 这就奇怪了,这样有点背景的人,怎么还会被征兵呢?难道也是自愿的? 具体原因秦之翰目前还不知道,因为他们几个和孔啸凡不熟,可能他也是有眼色,知道他们不太好惹,故而没有怀着目的接近。 休息时间过了,又要去练武,小队集合之后前往演武场练兵,一个时辰休息一次,下午有两个半时辰都要练兵。 时间紧迫,据说再过一个星期就要派他们上战场了,眼下的练习都是以后战场上活命的机会。虽然叫苦连天,但是倒也没人偷懒,孰轻孰重,在生死存亡之际,没人会分不清楚。 周武站在高台上,背着手挺拔的站着,眼底有一丝欣慰。 要说起来,这一次的新兵资质最好,好几个人都是有大将的风范,然而可惜,没有时间给他们成长了。 要是命大,能熬过这一场苦战,必定前途无量啊…… 这般想着,周武难得的叹了一口气,招来副官传令,明日开始对练,然后转身离开。 时间便在练武中飞快的流逝,吴松不禁想起自己那几年在师门内****被操练的光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有这样的机会。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战场上的人,但是心存敬畏总是好的,战场上人命无数,不可自满。稍有差池就是马革裹尸的下场。 自那****便没有问秦之翰为何没有离去,而是练习的时候,每次都找秦之翰单挑,把他弄得再也爬不起来为止。 至于文皓,他倒是不太担心。那****说过,在夏梅需要他的时候不能离去,眼下,也算是他为了保护酒楼,保护夏梅,才出来参军的,吴松没有多计较,这个孩子他教了一阵子,至少在战场上足够保命了。 几天下来,他们这个小队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因为这队里的人都不简单。吴松和秦之翰自是不说,一身武功内力不是开玩笑,少有敌手。文皓虽然是个半大小子,但是那弓箭的技术可是一流,十发十中,有人猜测这小子是猎户出身。 剩下的几人,有个和文皓差不多大的小子,王小天,这小子比起文皓差远了,但是又总是赢,其原因就是他十分灵活,用另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滑不留手。 和他一起对练的人总是憋屈的就输了,因为他太快了,还不停的叨叨,烦不胜烦,对战之人心里烦躁,失了水平,很快被他瞅准机会一击而中。 还有就是那个孔啸天带领的六人小队,看起来很普通的几个汉子,组合在一起打团队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少有败绩。 这样的一只小队,自然很快在军营里传出了名声。于是便有人开始好奇的讨论,到底是那个“鬼面阎罗”更厉害,还是孔啸天的团体小队厉害? 军营里刮出来的风,周武当然知晓。若是平日里,他可能真的会弄一次对练,然而此刻时间紧急,也抽不出时间来了,只能将这个问题,留到战场上了。 战功是升职的最快方式。积累战功,有突出成就的人就可以有不错的官职,然后再作为将领,能够在大战之中发挥重要作用,或者起到反败为胜的关键,那升为将军,也未可知。 所以就算军营里有苦又累,无趣的很,仍然有很多人都想参军,能够混点战功最好不过。 就像夏梅所说,这是危险,同样也是机遇。抓住的人一战成名,没有抓住的人,一抔黄土掩枯骨。 对于吴松等人来说,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办法,只能走光明的那一条路,通向名利双收的未来,所以,当周武站在台上宣布,选拔比赛开始之时,他就第一个大踏步走了上去。 周武又多看了他几眼,当时初见就觉得这人不得了,眼下发现,还真是没有看走眼。 于是他生了几分爱才之心,对吴松道:“若是胜出二十人,可以出任二十人的小队长;若是五十人,就是五十人的中队长,最后是两百人的大队长。” 见到吴松了然的点头,周武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对着下面点点头道:“开始吧!” 一开始,上来四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想来也是有足够的自信,才会跳上来吧!刚开始四人还是一个一个轮着来和吴松对战,然而随着他们渐渐呈现落败之势,便四人合作,一拥而上朝吴松扑去。 下面的将士们早就看的热水沸腾了,沸声顶天,男儿身体里的血性此刻被激发,每人都向往这般酣畅淋漓刺激狠绝的决斗,在下面叫好声能将人淹没。 见到四人同时扑向吴松的时候,都心脏一紧,差点屏住呼吸,随即便看到,不到一瞬,四人全部被吴松用劲气震开,飞向台外,到底呻/吟不起。 台下怔愣片刻,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周武也暗自点头,这人一身内力十分浑厚,而那四个人,却是只是蛮力大而已,落败是当然的。 打败四人,又上来五人。这里的规矩就是想要当队长的就上来,一挑N,直到你挑到你想要的位置。 说起来真是简单粗暴,一看就知道是周家人的手笔,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有用就行。 小半个时辰,吴松挑完二十人,周武让他停下歇口气,喝口水休息一下,淡笑问道:“你还要继续吗?” 吴松冷冷看他一眼,点点头,一语不发又回到演武场高台之上。 魁梧的身躯仿佛小山一样,巍然不动,给人的震慑几乎撼动心神,失了战斗之心。不过,任由不少的人陆续站上去,这一次,有近乎二十个人一起上来。 大家都打的主意是,群攻拿下他,想来他再厉害,也无法以一人之力,抵挡二十个人吧! 这样想着,二十人陆陆续续发动攻击,然而谁知道,吴松的招式突然凌厉起来,前面的人,他几乎都是以守为攻,让别人知难而退。而这一次,却是主动出击,在这二十人的队伍里不停的游移,所到之处很快就会有人飞出擂台,惊掉一地人的下巴。 此刻周武看着下面练兵的一群人,眼底满是怒气,瞧瞧这样的人,怎么能上战场杀敌!手软的跟面条似得!下盘风一吹就倒,拿刀的样子更是畏畏缩缩,让周武恨不得下去一人一脚踢死算了。 看了半晌,终于看不下去,大吼一声:“给我停下!” 听到他这句话,大家迫不及待的停下,没形象的瘫坐在地。 周武眼中怒气更胜,大吼道:“给劳资滚起来!劳资让你坐了吗?滚起来!否则军法处置!” 将士们叫苦连天,不得不爬起来,东倒西歪的站着。 “站直了!” 将士们立刻站直,只是眼底的烦躁怎么都掩饰不住。 周武缓缓踱步下来,打量着这些人,边走便道:“瞧瞧你们这幅鬼样子!真他妈跟个娘们似得!没吃饭吗?!是个男人嘛!刀都拿不稳,还有什么本事上战场!” “上去不到一瞬就被砍死,你还不如死在畜生嘴里,少占一个英勇牺牲的名头!” 周武说话很是难听,不少将士胸中都生出一股郁气,隐隐瞪着周武。 周武却仍在他们中间穿梭,嘴里不住的讽刺,毫不客气的嘲笑,慢慢的,将士们心中都溢满怒气,直到周武走到吴松面前,却突然停下。 “咦,这个还不错,看着不像个吃软饭的。” 吴松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后面的秦之翰则是眼底闪过一丝郁色,这将军真是一介粗人,竟喜欢吴松这种五大三粗的汉子,真是没眼光! 走完了场地,周武在此回到台上,冷冷笑道:“如何?是不是觉得本将军说的太难听了?有谁不服,给老子憋着!” 吼完这一句,周武总算舒畅一点,跟这群新兵蛋子没必要客气,你跟他讲战场的残酷,他不亲自体会是想象不到的。还不如这样激一把,效果说不定好些。 果然,等周武走了之后,这群新兵练起来更加狠辣,让负责的副将暗自欢喜,看来仇恨的确能够激发人的潜力啊! 吴松按照教导的枪法一次一次的练着枪法,他以前是用剑的,这枪还是第一次用,有些不习惯,需要反复练习答道熟练掌握才是。 于是晚上休息之后,吴松拿着枪,又出了门,秦之翰见此也提着枪跟了出去,瞧见吴松练枪,非要上赶着比试比试。 吴松冷眼,同意了他的要求,两人很快交上手。 秦之翰武功本就不如吴松,更别说这从来没用过的长枪,毫无悬念的输掉了。 吴松收枪,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秦之翰,寒声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还没走?” 秦之翰眸色一动,疑惑的问道:“走?我要去哪?” 吴松翻个白眼,“别装糊涂了,附近没人,赶紧说!” 秦之翰见到吴松不耐烦的样子,摸摸下巴,才装似妥协的道:“我干嘛要走,留下来才是最好的。” 吴松抿唇不语,狠厉的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离去,代他走了,秦之翰脸色才渐渐凝重,露出一丝力不从心的疲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九章 托孤 “夏梅姐姐!” 门外传来一声喊声,带着点点笑意,由远及近,云霓提着裙角,莲步轻移的小跑进屋,脸上还带着薄汗。 夏梅坐在屋中,在桌前纸上写着什么,云霓喘了口气,才稳步走过去。 见到她回来了,夏梅轻笑道:“如何,人手都找齐了吗?” 说起这事,云霓脸上浮起笑意,点点头道:“嗯,都找好了!都是一些手脚利落的大婶,干活的好手。” 夏梅满意的点点头,对她安慰道:“辛苦你了,快去歇息一下,厨房里我熬的凉茶在柜子里,你喝点去去暑气吧!” 云霓莞尔,轻巧的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走到厨房打开柜子,果然发现盖着纱布的小盆,拿碗打了半碗盖好纱布,关上了柜子。 咕咚咕咚喝完凉茶,浑身的热气消散赶紧,感觉每个毛孔都带叹息,舒服的身体都轻飘飘的。 云霓不由得心情也变得轻飘飘的,飞扬起来,这外面已经是五月底的天气,太阳越来越毒,这大中午的奔走了许久,出了一身汗,喝这一碗凉茶,真真是最畅快的享受了。 歇息了一会,她才走回她和文兮的房间,屋子里文兮躺在床上午睡,她便轻步拿了衣衫又悄悄退了出来。 隔壁屋里,夏梅放下手中的毛笔,转了转有些僵硬的手腕,吐出一口浊气。 桌上写了一封信,上面赫然落着“吴松亲启”的字样。这封信是准备送去给自家夫君的,内容也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报一下平安。 或者,确认一下自己夫君的平安。 刚开始,吴松每一次都会回信,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回信的次数越来越少,眼下已经三五封才会有一封回信。由此可见,他的情形,大概已经很是忙碌了吧。 夏梅每每想起这些。心里都会揪的一疼。然后强迫自己不去想。 自己眼下可不能考虑太多,保持心情愉悦是很重要的。不仅是为了给夫君做后盾,更是为了…… 将手放在小腹处,夏梅唇角勾起一丝满足幸福的笑意。 没错。她终于怀孕了。 两年了。她终于怀上了自己夫君的骨肉。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在吴松走了没多久,她从失落中缓过神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了孕吐的现象。之前胃口不好贪睡的迹象一下涌入脑海。让她瞬间震惊。 怀着激动的心情赶紧去医馆确认,不出意料的得到恭贺,是喜脉,已经两个月了,让夏梅又惊又喜。 得知这个消息的两个小姑娘更是高兴的围着她跳起来,颓废许久的神情终于染上喜色。为了让大家都高兴一下,文兮当即跑去隔壁告诉苏氏一家,很快苏氏便提着鸡蛋过来,杏花手里更是提着两只鸡,说是要给她补一补。 弄的夏梅苦笑不得,鼻子发酸。 苏氏更是感慨不已,拉着夏梅的手不停的抹眼泪,“夏妹妹……老天真是庇佑啊庇佑!姐姐真是为你高兴啊!” 苏氏的感慨激动,一半是因为这个孩子夏梅盼了两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自然是大喜事一桩,二来,若是这一胎是个男孩,那吴家,也算是有后了! 不管哪一样,苏氏都真心的替夏梅高兴,拉着她唠叨了半晌,还不停的跟杏花还有云霓文兮几个小姑娘交代事情,吩咐千万要照顾好夏梅,让夏梅大受感动。 想起前身坐月子的时候,陈氏也是万般照顾自己,如今苏氏也是这样尽心尽力,仿佛亲妹妹一般,夏梅在心底暗叹,果然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拉着夏梅说了半晌,苏氏端起凉茶喝了一口解解渴,又猛地想到:“呀!既然这样,夏妹妹,看来是那老神医治好了你的身子,咱们可要去谢谢人家呢!这可是大恩!” 夏梅也点头感叹,可不是大恩么!在如今吴松去了战场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弥足珍贵,苏氏掩于唇齿的话她当然知晓,她也希望这一次是个儿子,不说别的,至少她心里也安定一些。 “嗯,苏姐姐说的对,我的确该去感谢那位神医。这样吧,明日苏姐姐可有空?若是无事跟妹妹走一趟可好?” 苏氏笑着应下,“没问题,这一次让你加那个小子赶着车,送咱们过去,姐姐也沾沾你孕妇的光!” 一句戏言,屋子里的几位女子都轻笑起来,这么久以来一直笼罩在她们头上的阴云慢慢散去,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第二日她们便去了那个神医的家里,刘全挺听说夏梅怀孕了,也兴奋的手舞足蹈的,赶车都小心翼翼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夏夫人,慢点,小心!” 下车的时候刘全赶紧来扶着她,紧张的神色让夏梅轻笑,“没事,我哪有那么娇贵。” 敲响门,半晌里面才传来动静,门被拉开,老神医枯燥的脸和空洞的眼窝吓得刘全几乎大叫起来,脸色煞白的退后了一步。 夏梅赶紧上前来扶住他,歉然对神医道:“钱叔,舍弟莽撞,还请见谅。”说着,对着钱叔福了福身。 刘全也反应过来,赶紧收起脸色,对着钱叔行礼道:“小子莽撞,神医请宽恕一二!” 那钱叔嘴唇动了动,才淡漠的道:“你们来做什么?” 苏氏也走上前来拉着夏梅,对神医笑道:“钱叔,是我,这是之前来找您抓过药的大山村吴家媳妇,她身子好了,怀上了孩子,特地来向您道谢呢!” 神医闻言,转了转脑袋,空洞的眼窝仿佛扫过夏梅的肚子。让刘全不由得心底发毛。 侧过身让他们进去,神医又将院门关起来,蹒跚的走向院中的凳子。 夏梅微微蹙眉,这神医跟上一次见到,老了许多,上一次还挺健郎,这一次,走路都有些蹒跚了。 苏氏眼里划过痛楚,这位老神医她相识好几年了,如今瞧着已经行将就木。心中难免悲凉。 刘全将带来的谢礼放在神医的腿边。苏氏轻笑道:“钱叔,我这妹妹带了些鸡蛋和米面,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个心意。等将来诞下麟儿。才来重重的酬谢您呢!” 神医闻言。手里收拾药草的动作一顿。咳嗽两声问道:“丈夫上战场了?” 苏氏一愣,看了夏梅一眼,无奈点头。“是呀钱叔。” 那神医点点头,对夏梅伸出手道:“过来让我看看。” 夏梅一愣,心中一暖,走上前去。上次那个小朋友一直呆呆的站在一旁,此刻却突然搬过来一根板凳,摆在夏梅脚下,然后咬着手指抬头定定的看着她。 夏梅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从善如流的坐下,将手放进神医伸出来的干枯的手里。 神医的手指干枯粗糙,但是手指甲仍旧剪得干干净净的,夏梅自己打量了这位神医,发现虽然人老了,皮肤萎缩,但是五官依稀可见立体,她有些怔愣。 想来这位神医,年轻的人一定也是风流人物吧…… 神医从她手上收回了手,然后开始在自己的面前的簸箕上抓药草,抓了十多样放进一旁的药袋,熟练的打结递给夏梅,“拿着吧,三碗水熬成两碗水,一日一次,吃一个月。” 夏梅感激的笑道:“多谢神医!将来等我剩下孩子,必定再次来感谢您!” 谁料神医此刻突然转头,定定的“看着”夏梅,半晌才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了一句。 “老朽不需要你重谢,老朽想要讨一个恩情。” 夏梅怔愣住,眸色闪了闪,才抿唇道:“钱叔请说。” 神医喊道:“梵儿,过来!”然后那个小孩子走过来抱住他的腿,天真的仰头瞧着夏梅。 老神医声音沧桑,又带着些许的无奈苦楚,颤抖着道:“老朽想向夫人请求,若是有一日老朽离世,这个孩子,还请夫人帮忙照料!” 这个请求实在是出乎意料,苏氏惊讶不已,上前道:“钱叔你这……你和我们不是一个村子,咱们怕是没有立场来照料梵儿。” 老神医摇摇头,爱怜的摸着那小孩的脑袋,“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梵儿心性纯真,但是他并非呆傻之人,若是所托非人,老朽怕他会吃苦啊!” 何止是吃苦,若是被发现了梵儿的天赋,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祸事呢…… 心底暗暗发苦,钱叔怅然,自己风光一世,老来却落得如斯下场,连自己的孙儿都庇佑不住,实在是可悲,可笑啊! 察觉到钱叔身上那种苍凉,夏梅心中微微抽痛,再看看这孩子纯洁的眼神,心中更是柔软一片。 罢了,拦住了想要说话的苏氏,夏梅正色道:“钱叔,我乃是大山村吴松之妻,夏梅。天福酒楼的二掌柜,精通厨艺。” 夏梅突然开始自我介绍,弄得苏氏和刘全摸不着头脑,钱叔却面色动容,脸朝着她一动不动,深情肃穆。 “所以,钱叔,只要是安平盛世,我当然能够护你孙儿平安长大。可是钱叔,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您也知晓,我……实在是没什么把握。您要慎重考虑,是否要将孙儿,交付到一个不了解的人手里。” 钱叔闻言,满是褶皱的脸上竟然慢慢扬起一个古怪的笑容,仿佛是许久未笑肌肉不听使唤,喉咙里发出漏风一样“嗬、嗬”的声音。 刘全都快被这古怪的表情吓得做恶梦了,赶紧转过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半晌平静下情绪,钱叔拉着那个小孩子对着夏梅行了一礼,夏梅一惊,赶紧躲开,扶起钱叔。 “夏夫人,老朽这么多年的善缘,总算是换来一个善果。老天待我不薄啊!” 感叹的话语,夏梅却是一下便听懂了,静默不语。 世人同情弱者,可是却忘了,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来这位神医,年轻的时候也做了一些错事,弄得老来收尸的人都没有,连孙子都要托付给陌生人。 不管怎样,这个孩子跟她有缘,接下也并无不可,反正养唐宝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托付好这件事,钱叔仿佛松了一大口气,再无力气应付他们,脸上甚至露出一些灰白之色,夏梅心惊,无奈的告退。 站在门外夏梅依旧很黯然,想必钱叔,也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就是靠着这口气支撑了这么久,如今托付好后事,出了这口气,恐怕…… 坐在车上,回转之时的心情却不是那么轻松了。 而那钱叔的院子里,等他们走了,那个小孩突然出声问道:“爷爷,梵儿也不可以告诉那位婶婶,她肚子里是一个小弟弟吗?” 钱叔一愣,摸着小孩的头沉思,“不要说了,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看到的东西,知道吗?” 梵儿撇撇嘴,他很喜欢那个婶婶呢,然而还是听话的答道:“梵儿知道了。” 钱叔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脸蛋,自己走进厨房,摸索着开始做饭。 ………… 日子慢慢流逝,边关的消息时不时的传来,刚开始黔国兵马势如破竹,进入大渝国境之后很快夺下四座城池,弄的大渝人心惶惶。 然后突然传出璟王率领三万精兵,以少胜多,出其不意,经过三天苦战一举夺回两座城池,边关的界限又重新守住。 民心大定,大家又开始抱有期望。 青山镇虽然边远,但是该传来的消息还是能够打听到。刘全时不时的去镇上溜达,给家里买一些日常用品,虽然这个时候粮食金贵,肉价更是高的离谱,但是夏梅此刻又不能少了营养,再怎么样,两天都得吃一顿的。 幸好这两年,积攒一些积蓄,省着点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夏梅决定,要继续开始种植土豆。包下的土地租出去了一大半,眼下刚好过了农忙,考虑着情况特殊,她也没办法狠下心肠来收税,只是让那些人看着给一成就好,让她得了个好心的名声。 这一季的粮食刚刚收获完,夏梅决定,不在出租土地,全部收回来开始种植土豆。 那些租户又可是不开心,这粮食才种植了一季,你就收回去,这不是糊弄人么?本想闹一闹,谁知道让李晟出面跟村长沟通了一下,委婉的暗示这学堂可是夏梅出资修建的,眼下学堂里教书的人也是她找来的。 这你们村里的孩子还想继续读书,就让你们村里的人讲点理,这人家的地,能让你种一季就不错了,还只抽了一成的租子,再闹不怕周围的人笑话。 于是土地收回来了,云霓跟李晟出去在那些村里找些老实的人手,准备种植土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宏城 人手找好了,剩下的事情也很简单,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话粗理不粗,这个时候有钱能做的事更多,别说是种田了,就是卖命都有。 按照每天二十文的工钱,帮忙种土豆,这些大婶都是本村里的,也算是知根知底,问了村长推荐的,人品有保障,不会做手脚。 如今村里留下的都是一些妇孺老幼,无以为生,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伙计,当然要抓住了,好多人抢着来,还是云霓把着关,每个村才挑了十几个人。 准备好人手,夏梅很快就开始运送种子,开始种土豆。 每一块土豆都是可以分作三块,断面会生出新芽,成为新的一窝土豆。可以说这样简单又产量高的种植物还是第一次见,比起大豆都不遑多让。 这一下很多人都发现了,青山镇卖的贵得很东西,就是这么种的,有不少人暗暗动了心思,只是碍于地里有人看守,不敢轻举妄动。 夏梅不知道,秦之翰虽然人走了,但是天机阁的防护从未从青山镇撤离,如今更是围绕着大山村,时时注意着夏梅一家的动静。 她如今身子不能劳作,很多事只能让文兮和云霓跑着,刘全机灵,一直跟着跑腿。刚开始种土豆没多久,杏花就上门来,告诉夏梅她也想跟着云霓出去走走,怕云霓人小,有些事不被人放在心上。 夏梅沉吟问道:“苏姐姐可同意?” 杏花点点头笑道:“自然。婆婆让我好好帮着云霓妹妹,也算是为姐姐你解愁了。” 夏梅含笑应下,“既如此你便跟云霓一起吧。我也挺担心的。我眼下自己不方便,云霓和文兮毕竟太小了,怕她们吃亏。若是有你这个中州司马夫人,怎么着也没人敢惹你了。” 杏花脸色一红,娇瞪了夏梅一眼,“夏梅姐姐!若是平时,这头衔怎么着也得压住许多人。可是如今……”微微一叹,杏花面露苦涩。“人人自危,官员的威慑力小了许多,我也就是个虚架子罢了。” 拉过她安慰的拍拍手:“莫要这般想,杏花。不论怎么说,你都是堂堂司马的夫人,这大渝还好好的呢!法律一日建在,就一日没有人敢冒犯你!” 杏花脸色微霁,幽幽一叹,不再说话。 有了杏花一起,文兮就能待在家里好好的照顾夏梅了,虽然她是酒楼的管事,可云霓更加沉稳一些。与这些不讲理的村民打交道云霓要更有经验的多,文兮自觉自己做的不好,便安心的照顾好自己师父。 将熬了几个小时的老鸡汤端给夏梅。上面的油沫子都被撇掉了,留着给唐宝拌饭吃。自从知道娘亲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弟弟,唐宝就仿佛长大不少,知道谦让给弟弟,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收起来,留着跟弟弟分享。让夏梅心软的不行,将他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个够。 想来想去。夏梅觉得等自己肚子里孩子生下来再告诉吴松好了。若是没有孩子,吴松心中必定有遗憾,一份遗憾在关键的时候也是一种求生的渴望。夏梅不敢赌,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以为的希望。 更何况,夏梅更希望,能给他一个惊喜。当然,她其实心底有更多的是不安。万一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这孩子没能保住,那吴松岂不是更加的伤心失落?所以还是暂时不说的好。 谁知道战火会到什么程度,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颠沛流离,未来不确定,她怎么敢给吴松画出幸福的样子? 为今之计,就是尽可能的支持大渝打赢这场战争。对于战争的起因,已经不重要了,最关键的是,结局。 ………… 宏城曾是一座非常繁华的城池。 以宏为名,正是其宏伟的建筑风格与大气的地域人情,百姓大多不拘小节,随性生活。正是因为如此,轻松简单的生活步调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定居,故而慢慢繁华起来。 “往日这个转角,有一位杂耍的老伯,他的那个猴子可讨喜了,每次都看的我乐的不行。” 宏城街上,有两名士兵相扶着走过,浑身的兵甲沾满血迹,其中一人断了半只手,缠着血迹斑斑的纱布。 另外一人脚下微跛,被断手之人用唯一的一只手搀扶着,慢慢走过空旷无人的街道。 断手之人脸上漆黑的泥土与血迹混杂,看不清原本的面目,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眸闪烁着沧桑的光芒,嘴里沙哑的怀念记忆里的宏城。 跛足之人面上麻木,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二人慢慢的往伤兵休息的地方走去,路上再也不曾言语。 残破的街道,散乱的行李,偶尔吹过一阵清风,都能带起一丝凉意——从心底泛出的悲凉。 宏城是他们经历的地三座城池。前面的龙城和阳关城都失守了,损失极为惨重,回来的人十之一二。 经过这两次战役的将士,都变得麻木不已。任谁亲眼看见往日与自己说笑的伙伴,被人一刀斩掉脑袋,温热的鲜血洒在脸上时,闪过的是往日一起大笑的时光,心神都难免崩溃。 再天真的人在鲜血的沐浴下都会一朝成长起来,特别是同伴的鲜血,若是心性不坚定的,当场就能命丧黄泉。活下来的,都是看惯了生死,对此麻木不惊。 宏城将军府里,一干大将都坐在大厅议事,身上的盔甲尚未卸下,还带着敌人的血腥气,让大厅的氛围更加的肃穆。 轩辕景坐在首位,脸色沉静如水。 “璟王殿下,我军与敌军实力相差太大。前面两战伤亡太重,虽然夺回了两座城池,但将士们已经是强弩之末……” “是啊。”另一位将领接话道:“谁知道那黔国赫连玄奕竟如此卑鄙,放弃了那边两座城池立马反过来扑向宏城。害得这么一座城池就这样……” 那将领说不下去了,喉头哽咽,幽幽叹息。 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日所看到的景象。 宏城在众人的印象,就是随性,洒脱,百姓也大多随和。如果说王城是精致快节奏的生活,宏城的生活就是洒脱不拘小节。率性而为是宏城人的特点。 就是这样的一座城池,在所有人眼里面对强敌攻城之际,却给了众人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世人皆以为宏城人面对生死抉择之时,定然会抛弃一切。为自己留一条生路。包括璟王手下的将领都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当他们得知赫连玄奕转头去攻打宏城之时,都是脸色一白。 ——宏城将领说不定会直接弃城而逃!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家都着急的不行,赶紧赶过去。可是当时相隔百里,赶过去也得一天一夜。宏城的守城军只有五千,而当时的黔*队,足足三万! 这样悬殊的差距,每一位将领心里都是绝望不已,在赶去救援的路上心里很是复杂。既希望宏城没有失守。又希望百姓能够安全撤离。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赶到的时候,宏城的血腥气已经蔓延到城外十里。 领头之人顿时面上毫无血色,拼命的带着人赶到之时。瞧见的却是让他一个七尺男儿都泪崩的场面! 只见宏城外,漫漫无边的全是尸体,堆成小山的尸体爆发出冲天的血腥之气,似乎都在宏城上方形成一道薄雾。 城门已经残破,打开一条缝隙,城墙上属于大渝的战旗漏洞斑斑。甚至开可以看见插在上面的箭失。 目光所到之处,不见一个活人!不管是黔国三万军队。还是宏城万千百姓!偌大一个宏城,仿佛成了一座死城! 那将领身体晃动一下,差点没站稳,“来……来晚了……” “报!将军!城内尚有活人,好像是最后一波城民在与黔国人做殊死搏斗!” 将领一听,面色大惊,赶紧带着兵马一刻不停的冲进去,赶到城主府的时候,果然瞧见这场战役的尾声。说是战役,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路走来,街上到处都是黔国人的尸体,但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宏城百姓。哦,不,不是手无寸铁,他们身边或多或少的有一两件兵器,只要是铁,估计都是他们的兵器了。 来不及哀痛,将领迅速将最后一波黔国人灭掉,而此时,宏城那些死死守住的人,才露出他们的真面目。 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拿着从黔国将士手里夺过的大刀,上面沾满敌人的血迹,眼神呆滞,半晌才缓过神敌人已经死了,都结束了。 这些人,都是宏城居住的百姓。 吩咐手下的人先安抚这些百姓,将领抓着那个穿着士兵服的人急切的问道:“你们的将军呢?你们的副将呢?” 那小兵好不容易从厮杀中缓过神,眼神仍旧有些呆滞,听到将领的问话,手里的长剑一下掉在地上,捂住脸无助的哭泣:“死了……都死了……将军和黔国大将同归于尽,副将为了保护妇幼撤离,也牺牲了……都死了……就只有我们了……” “……”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死寂一般的沉默,良久才换来压抑的哭声,那些百姓,丢下手里的大刀或是镰刀,锄头,奔向自己家人的尸首。 痛到极致,大概是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吧! 将领只觉得自己眼睛干涩不已,心中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这么多年了,大小战争他也经历了许多,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一场战役。 只靠五千守城军,然后便是这宏城的毫无基础的百姓,他们之中可能还有些人准备科考,还有些人准备卖到手上这批货物就留在家里养老,或者是正沉浸在得了一个小孙子的喜悦当中。 然而,这一切都一朝破灭。 不管来自何方,不管是什么地位,这一刻,大家为了自己共同的家园,誓死守护。 此刻宏城是他们的失误,如果不是,宏城的百姓不必遭受如此大的磨难。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黔国人豺狼之心,人人得而诛之!为了报仇,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为了今日的惨痛不再发生,他们必须将黔国人狠狠的打回去! 暗自握紧手里的长枪,将领吩咐将士们安抚好这些人,然后打扫战场。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要为自己失去的同伴收尸,看到他们生前的苦苦挣扎,看到他们的痛苦,真的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后面增援的军队很快来了,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甚至队伍里有些宏城的将士当场痛哭出声。 战争的残酷,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吴松站在队伍里,往日俊秀的面庞此刻满是沧桑,青色胡渣堆在脸上尽显疲惫。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了。 只要一上战场,就是不听的斩杀,不停的挥剑。 自己是两百人小队的队长,操练过整形,配合过其他小队,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带领着小队上场厮杀。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能够让每一位队员都能平安的回去,可是每一次,都会折损五分之二的人。 尽管这个概率是在所有小队当中最低的了,可是他心里仍旧很沉重。 前些年混迹江湖的时候,自己也曾杀了许多匪徒,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可是如今,每一次都要面临自己亲自教出来的人死在战场上,下一次又有新的人加进来,再次上场,再次陨落一些人,周而复始,不知尽头。 这样的经历,比当初自己受伤极重濒死之时更加令人胆寒。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脖子上挂着刀,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这才是令人心底不安的。 每一次出战,都是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他刚开始自视甚高,心中尚有傲气,结果一场战役下来,自己小队的人折损了近乎一半,差点被军法处置,这才让他醒悟。 独行侠做不了英雄,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 这么多次的生死离别,让队友们的默契与情谊都大大的提升。值得说的是,最开始的十人小队里,只有两位逝去,剩下的人都在。包括秦之翰。 原本以为他也会去争个队长当当,谁知道这人却道他是脑力劳动,在他这里才能发挥作用。 吴松默然,知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也有个照应,这样也好,至少,能给对方收尸。 连那个王小天,吴松对待他的态度都慢慢缓和,毕竟是出生入死的队友了,情谊深了许多。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一章 跟踪 “吴松,你带着小队从侧面绕过去,断掉那座木桥!” “贺甲,你带着你的人去后面设下埋伏,断掉他们的后路!” “剩下的人,跟着我正面迎战!这一次,定要将这五万黔国将士,杀得片甲不留!” 随着话音落下,轩辕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恨不得这黔国人就是这桌子,能被他一巴掌给拍死。 此刻的轩辕景,早已没了往日的温润如玉气质,浑身凌厉气质尽显,眸中散发着丝丝寒气与杀气。 一身银色重甲铠甲穿戴整齐,泛着幽幽冷光,血色锦缎披肩更是仿佛浸了鲜血一般刺目,衬得他剑眉飞扬,五官坚毅。 这是在桐城的军营内,眼下两国战事陷入胶着,黔国一直实行打不过就跑,放弃这里换个地方再打。从龙城失守,大渝起码十几座城池展现在黔国眼前,如今毁了五座,又来了桐城。 这真是让轩辕景恨得咬牙,这样下去,就算守住了每一座城池,也毁的差不多,跟失守有多大的差别?这赫连玄奕真是卑鄙无耻! 以防万一,这附近的城池都撤离了百姓,宏城那样的惨剧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轩辕景牙根紧咬,拳头放在腿上紧紧握起,眸色阴寒。事到如今,他后悔已经没有用,没有想到这个废太子轩辕睿如此蠢,竟然自己主动卖国! 战争爆发后没多久,他就查出来轩辕睿一直跟在赫连玄奕身边。而白狐则是被囚禁,消息一直传不出来。怪不得赫连玄奕能够这么快拿下黔国皇位,原来是轩辕睿这个蠢货当了剑,被他利用的渣渣都不剩! 不仅如此,如今还打着什么“清君侧”的名义,拥护轩辕睿为正统太子,要夺回皇位。轩辕景知道这事的时候,简直要被气死了,恨不得将那个草包一剑捅死! 这个蠢货!别人打上门来他竟然还主动递刀子!疯子!全他妈是疯子! 恨恨的关上门来发泄了一通之后,轩辕景憋着这口气。自己跑到边关身先士卒。每一场战役都自己参战,说是赎罪也不为过,若是不守住这个国家,他余生如何能安? 沐一一知道事实真相之后默然了。自己的预感果然灵验。看着自己夫君愧疚自责的模样。心里也心酸的很。但是更多的是对那个轩辕睿的咬牙切齿——娘的!不想活了!竟然敢反过来算计自己相公! 怒气冲冲的沐一一带着儿子们回到药王谷,这个时候药王谷绝对安全,已经完全对世人隔绝了。只是里面的徒弟些全部派出来了,跟着上战场治疗伤患。 将儿子放在药王谷里,沐一一偷了师父的珍藏就跑了,怒气冲冲的去了黔国。当然这件事是偷偷做的,连轩辕景都不知道自己的娇妻此刻正一身黑衣埋伏在赫连玄奕身旁。 她不是为了干掉赫连玄奕来的,她是为了轩辕睿来的,然而她现在在思考,要不要干掉赫连玄奕? 思索半晌,还是放弃了,他的身自己都近不了,这人对自己简直防的滴水不漏,平时什么东西都是专人把关,试毒什么的无处不在,沐一一也不能随意出手,万一失败还暴露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惜的放弃了这个念头,沐一一老实的潜伏在不远处,等待轩辕睿这厮自己上门。他实在隐藏的太深,沐一一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藏身之处,只好待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已经决定了,就算不能干掉轩辕睿,那也要给他找点麻烦,这厮如此混账,就这样让他藏着当缩头乌龟,实在是便宜他了! 她本身武功并不强,只能拿着自己师父收藏的毒药出来“惩治”恶人。药王谷一脉都是治病救人为主,毒药倒是少的很,往日她也只做些恶作剧的毒药,此刻才是后悔,早知道就做些个让他烂肠子烂心肺最后化成一滩水的毒药了! 潜伏了近半个月,沐一一都快烦躁了,终于等来了一个黑袍人。 浑身隐藏在黑袍里,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极为可疑。若不是轩辕睿,那也是和他有关的,沐一一眸光一闪,就跟着那黑袍人身后悄悄离去。 跟了半晌,这人鬼鬼祟祟,绕来绕去,让沐一一更加肯定这人有鬼,最后他停在一个山坳里,脱下黑袍,将黑袍放进一道缝隙里,看了看周围,才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沐一一皱眉,怎么会是他? 咬咬牙再次隐藏气息跟了上去。 这一次那人并未按照来路返回,而是一拐去向附近的一个城镇,一路跟着的沐一一简直骂娘!这狐狸真是要命!自己这一路跟的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只能一点一点拉远距离,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毕竟,这位可是武林盟主,本身武功不凡。 没错,这人,就是当时被贾青意外之下落在黔国的洛珂。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到了极点。 当时以为跟着轩辕睿成功在即,等回到王城之日必定是成就荣耀之时,谁知道那一晚等他回来,什么都变了。 太子不见了,连国师都不见了,他被抓了个措手不及。黔国人当时大怒,哪里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二话不说的将他抓起来,幸好没有对他用刑,不然这他得哭晕在厕所。 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是轩辕睿故意撇下他的,心中充满愤恨,然而又逃不出黔国,便想努力争得一丝生机。 心思用尽,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勾搭上一位大将,得以立足在黔国,准备等他们放松警惕就回到大渝。 毕竟他的妻儿和事业都在大渝,他总不能在黔国呆一辈子吧!结果还没等到他准备回去。就听到轩辕睿被废的消息。他后来也知晓了,轩辕睿带走国师的事,还以为大渝这一战怎么都逃不掉了,谁知道皇上竟然如此舍得,直接废了太子,算是给了黔国一个交待。 洛珂心中大为畅快,这轩辕睿活该!叫他自己蠢,不听自己的谋划,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虽然他心中也存在一丝疑惑,当时轩辕睿的信任不像是作假。为何一朝变化如此之大?而且当时和平的带走国师也不是不可能。为何要这般武断,甚至仿佛推翻了之前所做的一切谋划。 不管如何,轩辕睿被废已成定局,而那位国师也会被送回来。到时候平息之后。自己趁机回到大渝就好。 这样打算完全没有问题。在他有心收敛之下,知晓他存在的人都没几个了,虽然那位国师回归之后直接去了世子府。没多久世子就上位,成为新一任的黔国大王。 洛珂心中暗暗欣喜,没想到自己还能亲自见到黔国改朝换代的内幕,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向沉迷于权势的他自然懂得这些谋略,或者说阴谋诡计。黔国世子这一手玩的并不高明,但是确实简单有效,从根本上断绝了不安分因素。 甚至当时洛珂都考虑过,要不要干脆搭上这位黔国新的大王?反正太子落败,自己的丞相老爹也没啥权势了,到时候回去之后带上自己的妻儿搬迁过来,在黔国定居也并无不可。 就在他在为自己规划美好生活的时候,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找了过来,直接打破他所有的计划。 “太、太子?!” 看着眼前摘掉头上帽兜的人,露出来的那张熟悉的脸,不是轩辕睿是谁?! 虽然有些变化,比起以往来说消瘦了些,目光也多了一丝狠厉,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阴狠起来,与往日诧异很是明显。 瞧见洛珂惊慌的模样,轩辕睿唇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冷笑,“洛珂,你过得还挺好的嘛!” 洛珂努力想要淡定下来,然而发现好像不太管用,不知为何,看到这人的笑容他就毛骨悚然,好像有所依仗,这让洛珂觉得十分不妙。 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装出一副激动又适当的委屈的模样,语气里含着惊喜外加丝丝哀怨:“太子殿下!您终于来接我了吗?!” 轩辕睿挑眉,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淡淡道:“接你?” 洛珂忙不迭的点头,“对呀!太子殿下!您终于来接属下回去了吗?!属下还以为您丢下属下了……” 说着洛珂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是属下无用,逃不脱黔国人的掌控,难为太子殿下亲自走一趟……呃!” 洛珂惊恐的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冰冷的掐着自己脖子的男人! 他已经对他有所防范了,为何?!难道这人的一身功夫一直隐藏了?往日从未知晓他的武功并不比自己弱,甚至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 这个认知让洛珂心中极为慌乱,眼看轩辕睿的手越来越用力,洛珂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不停的挣扎着,终于在脸色青紫的时候,轩辕睿放开了手,将他摔在地上。 眼神冰冷的瞧着地上不停的咳嗽的洛珂,轩辕睿冷冷嘲讽道:“洛珂,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跟本宫装了,你心里想的什么本宫也清楚,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本宫定然不会辜负与你。” 世人皆以为宏城人面对生死抉择之时,定然会抛弃一切,为自己留一条生路。包括璟王手下的将领都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当他们得知赫连玄奕转头去攻打宏城之时,都是脸色一白。 ——宏城将领说不定会直接弃城而逃!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家都着急的不行,赶紧赶过去。可是当时相隔百里,赶过去也得一天一夜。宏城的守城军只有五千,而当时的黔**队,足足三万! 这样悬殊的差距,每一位将领心里都是绝望不已,在赶去救援的路上心里很是复杂。既希望宏城没有失守,又希望百姓能够安全撤离。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赶到的时候。宏城的血腥气已经蔓延到城外十里。 领头之人顿时面上毫无血色,拼命的带着人赶到之时,瞧见的却是让他一个七尺男儿都泪崩的场面! 只见宏城外,漫漫无边的全是尸体,堆成小山的尸体爆发出冲天的血腥之气,似乎都在宏城上方形成一道薄雾。 城门已经残破,打开一条缝隙,城墙上属于大渝的战旗漏洞斑斑,甚至开可以看见插在上面的箭失。 目光所到之处,不见一个活人!不管是黔国三万军队。还是宏城万千百姓!偌大一个宏城。仿佛成了一座死城! 那将领身体晃动一下,差点没站稳,“来……来晚了……” “报!将军!城内尚有活人,好像是最后一波城民在与黔国人做殊死搏斗!” 将领一听。面色大惊。赶紧带着兵马一刻不停的冲进去。赶到城主府的时候,果然瞧见这场战役的尾声。说是战役,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路走来。街上到处都是黔国人的尸体,但更多的是手无寸铁的宏城百姓。哦,不,不是手无寸铁,他们身边或多或少的有一两件兵器,只要是铁,估计都是他们的兵器了。 来不及哀痛,将领迅速将最后一波黔国人灭掉,而此时,宏城那些死死守住的人,才露出他们的真面目。 近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拿着从黔国将士手里夺过的大刀,上面沾满敌人的血迹,眼神呆滞,半晌才缓过神敌人已经死了,都结束了。 这些人,都是宏城居住的百姓。 吩咐手下的人先安抚这些百姓,将领抓着那个穿着士兵服的人急切的问道:“你们的将军呢?你们的副将呢?” 那小兵好不容易从厮杀中缓过神,眼神仍旧有些呆滞,听到将领的问话,手里的长剑一下掉在地上,捂住脸无助的哭泣:“死了……都死了……将军和黔国大将同归于尽,副将为了保护妇幼撤离,也牺牲了……都死了……就只有我们了……” “……”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死寂一般的沉默,良久才换来压抑的哭声,那些百姓,丢下手里的大刀或是镰刀,锄头,奔向自己家人的尸首。 痛到极致,大概是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吧! 将领只觉得自己眼睛干涩不已,心中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这么多年了,大小战争他也经历了许多,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一场战役。 只靠五千守城军,然后便是这宏城的毫无基础的百姓,他们之中可能还有些人准备科考,还有些人准备卖到手上这批货物就留在家里养老,或者是正沉浸在得了一个小孙子的喜悦当中。 然而,这一切都一朝破灭。 不管来自何方,不管是什么地位,这一刻,大家为了自己共同的家园,誓死守护。 这让将领心中悲痛的同时更加生出一股决心,当兵进入军营的那一刻,就应该为了保护家国,保护百姓。 此刻宏城是他们的失误,如果不是,宏城的百姓不必遭受如此大的磨难。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黔国人豺狼之心,人人得而诛之!为了报仇,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为了今日的惨痛不再发生,他们必须将黔国人狠狠的打回去! 暗自握紧手里的长枪,将领吩咐将士们安抚好这些人,然后打扫战场。这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要为自己失去的同伴收尸,看到他们生前的苦苦挣扎,看到他们的痛苦,真的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后面增援的军队很快来了,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甚至队伍里有些宏城的将士当场痛哭出声。 战争的残酷,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吴松站在队伍里,往日俊秀的面庞此刻满是沧桑,青色胡渣堆在脸上尽显疲惫。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了。 只要一上战场,就是不听的斩杀,不停的挥剑。 自己是两百人小队的队长,操练过整形,配合过其他小队,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带领着小队上场厮杀。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能够让每一位队员都能平安的回去,可是每一次,都会折损五分之二的人。 尽管这个概率是在所有小队当中最低的了,可是他心里仍旧很沉重。 前些年混迹江湖的时候,自己也曾杀了许多匪徒,也能做到杀人不眨眼。可是如今,每一次都要面临自己亲自教出来的人死在战场上,下一次又有新的人加进来,再次上场,再次陨落一些人,周而复始,不知尽头。 这样的经历,比当初自己受伤极重濒死之时更加令人胆寒。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脖子上挂着刀,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这才是令人心底不安的。 每一次出战,都是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他刚开始自视甚高,心中尚有傲气,结果一场战役下来,自己小队的人折损了近乎一半,差点被军法处置,这才让他醒悟。 独行侠做不了英雄,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 这么多次的生死离别,让队友们的默契与情谊都大大的提升。值得说的是,最开始的十人小队里,只有两位逝去,剩下的人都在。包括秦之翰。 原本以为他也会去争个队长当当,谁知道这人却道他是脑力劳动,在他这里才能发挥作用。 吴松默然,知道他是想和自己一起,也有个照应,这样也好,至少,能给对方收尸。 连那个王小天,吴松对待他的态度都慢慢缓和,毕竟是出生入死的队友了,情谊深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二章 决战 在客栈里守了三日,沐一一脸色越来越沉重。 因为轩辕睿这厮竟然一直没有露脸!只有两个黑袍传信的人来与洛珂接头,出来之后分头行事,沐一一自己也不可能追两个人,所以就失了线索。 没想到,这轩辕睿竟然有这样的心计,藏得如此严实!要是他之前长点脑子,没有做出那些蠢事,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真是没救了! 心里一边暗骂,一边无奈离去,没办法,这里看来是找不到轩辕睿的踪迹了,算了,干脆去给那个大王找点麻烦算了! 气愤的沐一一,干脆一口气潜入军营,虽然她武功不怎么样,但是轻功还行,这军营的防范也不如世子府的严实,也是有机可趁的。 弄了一些小玩意之后,沐一一才拍拍手,满意离去。这些人,自己没办法干掉,找点麻烦也是可以的! 于是接下来的两日,黔国守备营里的人,上至将军,下至普通小兵,全部出了问题,拉肚子的拉肚子,起疹子的起疹子,浑身奇痒无比,还有的人不停打喷嚏,或者是不停狂笑,不停泪流……总之各种状况,一团糟,远远看去,黔*营就跟精神病院似得。 若是沐一一看到这样的情形,定然是要笑翻了。说起来也是她误打误撞,战乱时刻,军营的防布可是不必其他的弱。 那一日是正好发放军饷的日子。为了鼓舞士气,赫连玄奕特地多发了一些,众人欢欣鼓舞。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放松警惕,谁料就被她赶上了。 赫连玄奕气得脸色发青,将那日负责军营值守的人拖下去直接砍了头,下令彻查此事,然后调了全城的医师前往救治。 ………… 剑门关。 素有天险之城称号的剑门关,乃是大渝腹地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破开这一道防线,整个大渝几乎就完全的呈现在敌人眼前。就像一块热腾腾的肉露出最为鲜嫩的一部分,让人无法拒绝。 城池一点一点失守。眼下已经失去十座城池,大渝的军队一点一点退后,直到今日的剑门关。 身为首帅的轩辕景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眼睛里布满血丝。更别说一直奔波在前线的吴松等将士。 虽然几天几夜不睡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不是熬不住,但是几天几夜的厮杀,搏命,毫不停歇,还能活着就不错了,更别说精神奕奕之类的。 此刻吴松带着自己的小队潜伏在剑门关,此处是一道天险,两侧悬崖山壁高高耸立。陡峭无比,仿佛有人用斧子硬生生劈开了这样一条沟壑。此处极为狭隘,仅能容忍几人同时通过。马车堪堪通过而已。 这样的地方,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选择在此设伏,是很明显的事,黔*队若是想要继续前进。只能选择从这里通过,故而也做足了准备。 当下面第一只黔国小队出现的时候。战争就毫无疑问的打响。 两侧早早埋伏好的大渝将士从上往下的开始推石头,射火箭,下面还有小队从正面阻拦。这无疑是一场残酷的战斗,下面正面战斗的将士几乎是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拦黔*队前进的脚步。 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要毫不手软,但是上面的将士看到自己的同伴难免被推下的巨石所伤,有的人甚是干脆丢弃手中的武器,直接上前抱着黔国的将士站在原地等巨石落下!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都不忍的别过头,眼中含泪,黔国的将士则更加的惶恐,拼命的拼杀,想要赶快逃出这一段一公里的峡谷。 吴松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看着安静的潜伏在这个缝隙里。这条东西走向的裂缝三尺来高,位置不高,隐藏在峭壁中极为不易发现。 他们潜伏再次,等待时机。 不管下面的战友死的有多惨,不管下面死去的人是自己什么关系,身为合格的将士,都不因为因为私人情绪影响了整个战争计划的执行!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心里这样的默念,一边要紧牙根,一边急红眼眶,牢牢的盯着下面的面孔,仿佛要记着,下去报仇。 厮杀持续了很久,负责正面进攻的将士不过五千,跟黔国这两万数目比起来实在是太少。近乎全部覆灭的情况下也才灭了黔*队半数之多。 虽然这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成绩,可在黔国战力比大渝强盛数倍的时刻,也不值得惊喜了。 终于,黔*队先锋队伍快走出峡谷,而此刻最后一只小队也进入了峡谷。 吴松眯了眯眼,等到最后一人踏进峡谷,终于将抬起的手狠狠挥下,杀气汹涌而出,“行动!” 随着话音落下,早就憋的浑身肌肉鼓气的众位将士此刻红着双眼飞跃出去,将这缝隙里准备好的巨石全部推下,顷刻之间便将这入口赌了个严实。 剑门关,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正是因为他的入口处最为狭隘,仅容许一人通过。 黔国尾部的将士大惊失色,被堵了来路,前面又看不到出口,这……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 推下巨石,吴松一声怒吼,男儿血性彰显无遗,振臂高呼:“弟兄们,跟我冲!为大家报仇!” “为大家报仇!” 屈屈两百将士,这充满了生机与愤怒的喊声,转眼淹没在厮杀怒吼咆哮声不断的峡谷里。 不带一丝犹豫,两百将士从缝隙里跳了下来,解开身上的绳索就挥刀砍去,此刻身边没有战友,只有敌人,不用犹豫。不用思考!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杀! 火光明灭。眼里只有杀不尽的敌人,脸上沾满了鲜血,甚至眼球上都是血红,入眼之处漫天皆是血色,火光,撕喊,怒吼。组成一首特别的死亡颂歌,为了这些保家卫国的年轻人送他们上最后的黄泉之路。 吴松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牢牢守在这个关口,身后是被巨石堵住的出口,对于黔国人来说是生的希望。 所以黔国人更加奋力的拼搏,不停的斩杀这两百人。秦之翰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经历这样的生死绝境。 眼前的脸孔都是狰狞的,可怖的,然而被自己用剑砍去脑袋的那一刻脸上都换上了一模一样的恐惧。 在战场上,哪里还有队友?杀红了眼,根本毫无理智,求生的本能支配着身体的本能,不停的斩杀身边的人,才能活下去。 此间关口极为狭隘。吴松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因为地势狭隘,能进来的敌人一次两三个。并且后背没有顾虑,只要斩杀面前的敌人即可。 就算是这样,好像永远也不能结束的挥剑也很快让他们陷入疲惫,敌人没有给他们一丝休息的机会。 秦之翰慢慢向吴松靠拢,冲他大喊道:“这样下去不行,咱们都得折在这!” 然而吴松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脸上满是煞气,那道疤痕仿佛活了一般。无比的狰狞可怕,在火光的映衬下,这人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浑身浴血,择人而噬。 秦之翰暗道不好,吴松比自己更加疲累,这样连续的疲惫,体内的真气怕是会逆流,引得走火入魔! 慢慢靠近吴松,秦之翰挡住他挥来的大刀,虎口被震的发麻,心里发苦,不由得气的大喊:“混蛋!你给老子清醒一点!你自己死不要拉上劳资!死了正好!死了夏梅就他妈是老子的了!” 说着狠狠一震,将他的刀撇开,狠狠的喘着粗气瞪着吴松。 幸好,吴松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看向秦之翰的目光复杂了一瞬,随即抿唇淡淡道:“谢了!你在身后歇息一会,咱们轮着来。” 说完继续转身砍向来人,不顾秦之翰在身后翻着一个大大的白眼。 秦之翰在心底唾弃自己,干嘛叫他,任他死了算了,小厨娘就是自己的了,自己这么好心,简直就是有毛病! 心里嘀嘀咕咕,身体却是再也没有力气,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吴松站在身前,为他挡下所有的攻击。 忽略心底涌起的一丝异样,纠结的撇过头,闭上眼。 过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吴松脚下虚扶,秦之翰起身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放着我来吧!” 说着拿起剑,毫不客气的打掉面前的大刀,一剑砍掉来人的脑袋。 吴松没跟他客气,马上坐下来开始调息,他身体里的真气混乱的不成样子,都是因为太过不顾后果的拼杀,才会变成这样,如今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损经脉,只能强压下逆流,慢慢捋顺。 时间紧迫,不可能完全做到恢复,但是恢复十之二三应当是可以的,可以支撑一个时辰。 秦之翰说的对,他不是一个人,他必须活下来,为了活下来就必须节省体力,小队的人冲下来的时候是有剑阵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数越来越少,剑阵自然也就没有了。 算了算,此刻已经入夜几个时辰,他们在此已经拼杀了接近四个小时,黔国人越来越焦躁,此刻的攻击越发的凶猛。 被关在这里的下场只有两条路,一时冲开前面的出口或者面前的出口,成功突围,二是被大渝的人耗死在这里。 若是不解决面前的这几人,怕是会成为第二种,这当然不是黔国将士愿意接受的后果,所以此刻几乎是竭尽全力的跟面前的人拼命。 黔国人太多,车轮战也能耗死他们几个,吴松还有剩下的几人都是采取这样的方法,轮流休息,不然绝对撑不到大部队赶到。 这一场战役,可谓是生死存亡之战,若是这里都不能拦下,后面就更别提了!与黔国交战这么久,黔国的兵力也耗费的差不多了,赫连玄奕定然不敢再继续打下去。 要知道,可还有个大韩,一直在那里虎视眈眈呢! 前面的那些城池,好不容易守住了,也被黔国大军再次抢回去,一再败退之下,轩辕景决定做最后一次拼搏,干脆收兵全部退回剑门关,在此给予黔国致命一击。 所以,只要守住剑门关,就可以为大渝争夺最后一丝生机! 此刻的黔国将领,简直心里骂娘,恨不得将这群人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什么玩意儿?!竟然来这一招! 刚才他们也是做好了准备的,知道黔国可能会在头顶设伏,所以将士们全部带了盾牌,头顶的箭失没有多大的作用,可是没想到,可恶的大渝人,竟然采取这般鱼死网破的打法! 那些将士就跟疯了一样,杀不过就冲上来拖着大家一起死!这就算了,关键是这火光一直燃烧,处于中间的黔*队慢慢体力不足,头晕目眩! 黔国将领心里简直哔了狗,破口大骂的情况下只能赶紧催促将士们赶紧往前冲,那里才是生路,眼看一路拼杀,就要到头了,却发下,头顶的箭失没有了,而出口处却是密密麻麻的大渝将士! 黔国将领大惊,此刻才明白之前他们保存了实力!眼下自己出去肯定也是死,只能沿着来路返回了! 心里不甘的咬牙切齿,无奈的想要往后退,却被禀报来路被堵死!那里也有埋伏!黔国将领脸色一白,忙问道:“对方埋伏了多少人?” “两……两百?” 闻言黔国将领松了口气,皱了皱眉道:“赶紧清理了那两百人,还有那些石头,动作加快,不然今天损失大了!” 那小兵得了命令赶回去,通知后面的部队。黔国将领稍稍平复,只要他们现在坚持住大渝的猛攻,就能退出去,然后就平安无事了! 虽然失败了,但是没关系,还可以有下一次嘛!黔国将领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乐观不起来! 因为,那两百人,始终没有清理掉!退路一直没有开放! 他简直要被气疯了!一群废物! 大渝的将士如今比他们还多,到了如今他的两万兵将已经之余几千,这个样子回去都是重罚,可眼下可能,连回去都做不到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三章 牺牲 直到此刻,黔国将领才觉得,自己哪里只是哔了狗,简直是哔了动物园! 心里的怒火简直要喷出火来,恨不得自己赶去将那后面队伍的指挥一刀砍死!脑子里装的什么?!豆腐渣吗?!两百个人需要你杀这么久吗?! 然而他眼下这只能是心里过过干瘾,他此刻的情况可不比其他人乐观,面前这三位大渝将士都不是好对付的,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要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只能暂时按捺下火气,解决了眼前困境,才能去将那办事不利的一群蠢货砍死! 不过,他心底还有一丝底气,那就是属于黔国特制的求救信号已经发了出去,援兵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大渝将士明显的慌乱了,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虽然是这样,他心里却依然觉得苦逼的很,明明自己才是主动进攻侵略的那一方啊,可眼下,这分明就反过来了!自己变成了被动防守挨打的那一方了! 他心里简直比吃了黄连还苦!回去大王肯定要打死他的!希望国师大人能给他求个情…… 然而,等到他的两万将士只剩最后两千的时候,他的脸色终于白了。 不可能!为什么援兵还没有到! 就算再慢也该赶到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大渝将士很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速度再次加快,似乎要一鼓作气,将他灭在眼前。 解决掉最后三人中的最后一人,他也失去了一条手臂,咬着牙沉着脸,他飞身上马,奋力的跑向最后的出口地方! 他就不信了!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撑下去! 赶到出口处的时候,绕死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心里还是被惊的狠狠紧了一下。 瞳孔不由自主的猛地缩紧,看着面前的这一堆,尸山。 嗯,就是尸山吧!无数的黔国将士的尸首堆在一起,将这个出口已经严严实实的堵住,连背后的巨石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数不清的尸体和脚下犹如河流的鲜血! 而站在尸山之上的那两个人,仿佛地狱爬出来的鬼刹,浑身血红,面色狰狞,眼眶充血,手里的刀剑流下小溪一般的血流。 周围的人已经不敢上前了,甚至有些被吓破胆了的,已经丢掉手里的刀,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黔国将领紧了紧手里的刀,发现面对着两人的目光之时,他的手竟然不可抑制的在发抖! 特别死面前的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更加像是十八层地狱里最为可怕的厉鬼! 可是,将领又有片刻的迷惑。 浑身血气,杀气犹如实质,这样的人,身上怎会还会有浩然正气之类的东西? 这个尸山里不乏大渝人的尸首,之前的两百将士只剩下这两人,然而这两人,硬是阻挡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细思极恐,黔国将领不敢在细想,害怕自己再想干脆失去了一战的勇气,干脆一闭眼,一咬牙,提刀冲了上去! 黔国将领也是黔国的第一大将,原本以为这一战至关重要,意义重大,他特地前来领兵,说的好听是以求万无一失,说的难听无非是希望自己得个好名声。 谁知道,自己竟然会在这里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不过,就算失去了一条手臂,也经历过一场大战,他仍旧比面前的这两人好,他已经发现,面前这两人眼下完全靠着一股气在撑着,若是自己打败其中一人,散了这口气,便能够打开这条…… 通……道…… “扑通!” 将领瞪大了双眼,瞳孔缩成极小的瞳仁,愣愣的瞪着眼睛,轰然倒了下去。 成了尸山的一员。 死不瞑目。 见到将领倒了下去,那群剩下的黔国将士终于溃不成军,失了提刀的勇气,纷纷跪下投降。 这场战事,终于结束了。 “小心!” 就在众人神经难免放松的那一刻,没人察觉藏在投降军里的一名将士,偷偷掏出自己的匕首,眼神阴毒充满恨意的朝着站立的那两人,狠狠的投掷出去。 文皓心里一直提的高高的,之前分配任务的时候,吴大哥将队伍里有些人踢了出去,其中就包括他,这让他很不安。 肯定是这一次的任务极为危险,不然吴大哥不会踢开自己,说好了大家一同进退,更何况吴大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也是为了照顾他的安危。 可是这一次竟然踢开他,说什么因为他弓箭最好,适合在上面设伏,跟着他反而发挥不来作用! 之前也有这样的任务!他也没有被踢开! 这说明,这一次的任务,连吴大哥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自身的安危,无暇顾及他,才会将他丢出去。 猜测到这个原因,文皓自然不肯离去,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吴大哥都不肯松口,以军令的名义硬是将他丢到弓箭手的小队! 还有那些被踢出来的人,大多都进了弓箭手的小队,还有些人被派去正面攻击,恐怕十死无生。 这样的情况下,文皓也不能说什么了,总不能自己表明吴大哥这是徇私枉法吧? 他连吴大哥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刚刚,听说才退路那个口子有一个两百人的小队埋伏着,堵了出路,要负责挡住黔国军队的撤退!文皓心里的不安简直扩大到了极致,拼命的想要赶到那里,一路厮杀。 终于结束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那相互靠着背站立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跌跌撞撞走过去的时候,眼角忽然划过一丝亮光,惊恐的瞪大双眼,这一刻运用全身的力气飞奔向那个匕首,想要阻止他的去势。 “不要!” “小心!” “天啦!快趴下!” 然而,不管周围的人如何呼喊,那两人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刚才听见胜利的呼喊心底那口气已经消失无踪,此刻吴松与秦之翰已经陷入了昏迷,自然不会对周围的声音有反应。 “噗嗤!” 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众人一阵惋惜,有些人甚至不忍的别过头。 文皓呆呆的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小天……” 只见之前一直跟自己待在一个队伍的王小天,此刻出现在吴松面前,挡下那致命的一只匕首。 投掷匕首的那人,当场就被一刀砍了脑袋。 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文皓扶住不停吐血的王小天,眼里冒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嘴里不停的慌乱的呢喃:“没事的,小天,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回去,这就带你回去,你会没事的!” 往日讨喜的圆脸上此刻因为疼痛变得煞白,王小天嘴里不停的冒出鲜血,那只匕首,正中在他的胸口,那人投掷的力气太大,匕首竟然完全没入胸口,只留下刀柄。 文皓不敢拔出来,不敢动他,只能无助的大喊:“快来人啊!快来救他!” 旁边的人也才缓过神,赶紧上来给他止血,喂了一颗药给他,“这是药王谷弟子做的药,一定有用的!快吃下!” 文皓赶紧点点头,给他服下,然而好像没什么用,那只匕首刺的太深,已经,药石无医。 要是药王谷谷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然而…… 文皓抱着王小天,眼泪不停的掉下来,哭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会躲开一点?!只要不是胸口……只要不是胸口……” 王小天眼神已经涣散,闻言勉强扯了扯嘴角,又涌出一大口鲜血。 “文……文哥,我没想那么多……” “傻瓜!你是蠢货吗?!” 哭喊的文皓惊醒了吴松,慢慢睁开眼,看见中了匕首的王小天,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说起来,真的是巧合。 王小天当日被吴松也踢了出去,跟文皓一起去了弓箭手小队,然而他并不会弓箭,只能负责推石头。当时弓箭手撤下来之后,他就开始往这后面走,拿着捡来的黔国盾牌,仗着自己灵活的动作在军队里穿梭,要比文皓先到这里。 到了这里他甚至看到了最为敬重的吴大哥和那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秦大哥,犹如天神一般站在尸山之上,将黔国的将领斩杀。 他心里充满了崇拜,但是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马上就向那两人走去,此刻他们的强弩之末显而易见,必须马上休息…… 匕首来的那一刻,甚至来不及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吴大哥不能死。 吴大哥和文哥是对他最好的人,娘的脑子一直糊涂,被人骂傻子,自己也被叫做傻子的孩子长大,爹也是个酒鬼,从来对自己只有打骂,整个家只有自己从小去镇上偷些银钱或是做点苦工活下去。 这一身灵活的本事,都是从无数次被打逃命中领悟出来的。 然而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呵呵,”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怀里的一个小香包掏出来,上面已经沾满了血迹,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将它塞进文皓的手里,王小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文哥……帮我,交给我娘!” 文皓拿着那个香包,里面是作为生死战之前国家补贴的军饷,泣不成声。 幸好,吴松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看向秦之翰的目光复杂了一瞬,随即抿唇淡淡道:“谢了!你在身后歇息一会,咱们轮着来。” 说完继续转身砍向来人,不顾秦之翰在身后翻着一个大大的白眼。 秦之翰在心底唾弃自己,干嘛叫他,任他死了算了,小厨娘就是自己的了,自己这么好心,简直就是有毛病! 心里嘀嘀咕咕,身体却是再也没有力气,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吴松站在身前,为他挡下所有的攻击。 忽略心底涌起的一丝异样,纠结的撇过头,闭上眼。 过了小半个时辰,眼看吴松脚下虚扶,秦之翰起身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放着我来吧!” 说着拿起剑,毫不客气的打掉面前的大刀,一剑砍掉来人的脑袋。 吴松没跟他客气,马上坐下来开始调息,他身体里的真气混乱的不成样子,都是因为太过不顾后果的拼杀,才会变成这样,如今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损经脉,只能强压下逆流,慢慢捋顺。 时间紧迫,不可能完全做到恢复,但是恢复十之二三应当是可以的,可以支撑一个时辰。 秦之翰说的对,他不是一个人,他必须活下来,为了活下来就必须节省体力,小队的人冲下来的时候是有剑阵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数越来越少,剑阵自然也就没有了。 算了算,此刻已经入夜几个时辰,他们在此已经拼杀了接近四个小时,黔国人越来越焦躁,此刻的攻击越发的凶猛。 被关在这里的下场只有两条路,一时冲开前面的出口或者面前的出口,成功突围,二是被大渝的人耗死在这里。 若是不解决面前的这几人,怕是会成为第二种,这当然不是黔国将士愿意接受的后果,所以此刻几乎是竭尽全力的跟面前的人拼命。 黔国人太多,车轮战也能耗死他们几个,吴松还有剩下的几人都是采取这样的方法,轮流休息,不然绝对撑不到大部队赶到。 这一场战役,可谓是生死存亡之战,若是这里都不能拦下,后面就更别提了!与黔国交战这么久,黔国的兵力也耗费的差不多了,赫连玄奕定然不敢再继续打下去。 要知道,可还有个大韩,一直在那里虎视眈眈呢! 前面的那些城池,好不容易守住了,也被黔国大军再次抢回去,一再败退之下,轩辕景决定做最后一次拼搏,干脆收兵全部退回剑门关,在此给予黔国致命一击。 所以,只要守住剑门关,就可以为大渝争夺最后一丝生机! 此刻的黔国将领,简直心里骂娘,恨不得将这群人的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一遍! 什么玩意儿?!竟然来这一招! 刚才他们也是做好了准备的,知道黔国可能会在头顶设伏,所以将士们全部带了盾牌,头顶的箭失没有多大的作用,可是没想到,可恶的大渝人,竟然采取这般鱼死网破的打法! 那些将士就跟疯了一样,杀不过就冲上来拖着大家一起死!这就算了,关键是这火光一直燃烧,处于中间的黔国军队慢慢体力不足,头晕目眩! 黔国将领心里简直哔了狗,破口大骂的情况下只能赶紧催促将士们赶紧往前冲,那里才是生路,眼看一路拼杀,就要到头了,却发下,头顶的箭失没有了,而出口处却是密密麻麻的大渝将士! 黔国将领大惊,此刻才明白之前他们保存了实力!眼下自己出去肯定也是死,只能沿着来路返回了! 心里不甘的咬牙切齿,无奈的想要往后退,却被禀报来路被堵死!那里也有埋伏!黔国将领脸色一白,忙问道:“对方埋伏了多少人?” “两……两百?” 闻言黔国将领松了口气,皱了皱眉道:“赶紧清理了那两百人,还有那些石头,动作加快,不然今天损失大了!” 那小兵得了命令赶回去,通知后面的部队。黔国将领稍稍平复,只要他们现在坚持住大渝的猛攻,就能退出去,然后就平安无事了! 虽然失败了,但是没关系,还可以有下一次嘛!黔国将领在心里安慰自己。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也乐观不起来! 因为,那两百人,始终没有清理掉!退路一直没有开放! 他简直要被气疯了!一群废物! 大渝的将士如今比他们还多,到了如今他的两万兵将已经之余几千,这个样子回去都是重罚,可眼下可能,连回去都做不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四章 休战 将军? 吴松挑眉,正准备张嘴问问,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嗓子干涩的完全不能发声。 仿佛看破了他的困难,那侍女赶紧放下手里的托盘,走过来倒了一碗温热的茶水小心的喂着他喝下。 温热的液体滋润了喉咙,将一碗水喝了个干净,那种干的冒火的感觉才舒缓了些,那侍女极为有眼色,适时的撤去碗,还擦干了他唇边的水渍。 不太习惯这样的服侍,吴松皱皱眉,“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侍女很是机灵,扶着他坐起来之后就赶紧退开,安分的立在一旁,等待他问话。 吴松心里有些别扭,干巴巴的问道:“这是哪里?” “回将军,这里是厉城城主府。” 厉城?厉城距离王城还有还远,看来大军还没有撤回去,要是撤回去,自己怎么会留在这里? 不过,“将军?将军是怎么回事?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且细细说来。” 那侍女懂事的点点头,言简意赅的讲完眼下的情况。 “将军您有所不知,那日您昏迷之后,璟王殿下就带着您和另一位将军回到厉城,请来药王谷谷主亲自为两位医治,婢子手里这碗药便是谷主亲自开的。” “婢子是璟王殿下找来照顾您的,您昏迷了半个月,谷主说您伤势太重,不能挪动,于是璟王殿下就先回去王城复命了。” 吴松挑眉,“璟王回去了?” “是的,那一战之后,黔国不再向大渝进军,两国暂时休战,所以璟王殿下才能回去复命。” “而您和另一位将军,因为军功卓越,璟王殿下极为夸赞,皇上龙心大悦,便封了您为破虏将军,另一位则是平狄将军。故而婢子唤您将军。” 吴松蹙眉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再挑眉扫了一眼安分站在原地的那个侍女,淡淡问道:“你倒是不错,知道的很多嘛!” 侍女一顿,随即低着头福了福身,“婢子都是奉着璟王殿下的命令禀告的,不敢僭越。” 冷冷的扫了她几眼,才收回目光,这侍女不简单,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另外一位将军醒来没?” “回将军,平狄将军比您早三日醒来,还吩咐婢子等您醒来要前去禀告。” 吴松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刚醒来一会,这会就明显的精神不济,对那侍女示意拿过药碗,自己端着一口喝完便躺下,让侍女退了出去。 喝了药,吴松也支撑不住,很快便睡了过去。 另一边,知晓吴松醒过来的秦之翰才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的情况比吴松好一些,当晚吴松护着他,反而吴松受的伤比较重。 特别是经脉里的暗伤,怕是没个几年不能恢复。 吐出一口浊气,秦之翰一声低唤,“红袖,”随即房门被推开,侍女装扮的红袖走了进来,只是这侍女娇媚的过分,一双丹凤眼勾魂,放到外面还以为是那种狐媚主子的奴婢。 此刻红袖走进来,娇媚的脸上满是娇笑,笑盈盈的走到秦之翰面前,伸出涂满丹蔻的指甲挑起秦之翰的下巴,语音黏腻上挑:“公子,您有个吩咐?” 秦之翰面色一僵,暗自苦笑。 这一回,可是把红袖惹怒了,不好收场啊不好收场。 想来灰鸽也是有气的,不然就不会让红袖跑过来闹了。 自知理亏,秦之翰恬着笑脸,柔声对红袖道:“亲爱的红袖,你家公子口渴了。” 红袖媚笑道:“既如此,那婢子来喂公子喝水。” 说完,极尽优雅的从茶壶倒出一杯水,自己长开樱桃小口,抿了一小口,便凑近秦之翰,竟是要嘴对嘴的喂给秦之翰喝! 吓得秦之翰不停的挣扎,往床里面缩,不顾伤口的疼痛,带着哭腔惊悚求饶:“红袖!亲爱的红袖!红袖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留在军营,我不该差点玩死自己!我不该……” “不该什么?” 瞧见红袖咽下那口水,直起身子抱胸站在床前,冷冷的看着自己,秦之翰才松了一大口气。 苦着脸道:“不该让你们担心。” 红袖危险的眯起眼,声音无比的咬牙切齿,“你也知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蠢!你堂堂天机阁阁主,竟然要自己上战场!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你想死就直说!我红袖其他没本事,杀个人还是不眨眼的!看在你是阁主的份上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死在战场上占了一个烈士名额!” “……” 好可怕!黑化的红袖好可怕!妈妈呀!!!QAQ…… 缩在角落完全不敢出声,秦之翰只能弱弱的画圈圈,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的确是他莽撞,红袖与灰鸽不同于其他人,他们从小长大的情谊不是假的,不仅仅是属下与阁主的关系那么简单。 红袖叉着腰对着缩成一团的秦之翰骂了半晌,才停下喘口气,端起刚才倒的那碗水喝了个干净,让秦之翰看的默默咽了咽口水。 发泄完了的红袖仍然咽不下心里这口气,天知道这几个月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不停地打探着消息,然而军队毕竟是军队,埋在里面的暗线难免出问题,总是打探不到可靠的消息,再加上秦之翰的有意低调,若是他不主动联系,外面的人根本联系不上他! 这让红袖一度气得恨不得冲进去打死他,这个蠢货,简直就是没脑子!莫说江湖势力不参与这种国家战事,就算是参与,你也有各种玩阴谋阳谋的方法,实在不行去刺杀,去下毒,都行啊! 这才是江湖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好吗?!你一个天机阁阁主,竟然自己跑去战场上厮杀,你当自己是那些一无所有的小平民吗?!还是说正义感爆棚要以这样草根英雄的方式体现自己的价值?感受那种成功的成就感?! 对此红袖只想糊这个蠢货一脸! 好不容易平息下这口气,瞧着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红袖才再次倒了一碗水,恶狠狠的递给他。 “喝吧!喝了继续当你的大将军!” 秦之翰讪笑两声,端过碗转过身咕咚咕咚的两大口喝完,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似得。这个模样让红袖又鼻子一酸,心里暗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身上的疤痕添了好多,给他上药的时候红袖差点哭出声来,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直怕事的阁主,那个从小练剑偷懒的秦之翰。 他留在军营的目的他们完全猜不透,只知道那个青山镇女子的夫君也在军营里,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比最后谁的军功多嘛?红袖真的想劈开这人的脑子,再塞进去一坨豆腐渣,看看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管他们如何反对,秦之翰的固执从来都是那么明显,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始终只是属下,对于他的命令,无法反驳。 所以当他伤成这个鬼样子回来的时候,红袖他们也得满世界的找药医治,幸好之前与那璟王有过合作,知晓这人就是天机阁阁主之后,唏嘘一番,试探几句,便开了方便之门。 还请来了药王谷谷主医治。 不过那谷主也是奇怪,好像对吴松更加体贴一点,难道他们之前相识? 哦,对了,听说药王谷和他娘子有过合作,想来是相识的。 红袖看着秦之翰皱着眉头喝了药,递了一块红豆糕过去,伺候着他躺下。 秦之翰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红袖白若凝脂的侧脸,感动道:“红袖,你真好!” 得了红袖一个大大的白眼一枚,然后轻声退了出去。 站在门外,红袖长长叹息一声。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喝吧!喝了继续当你的大将军!” 秦之翰讪笑两声,端过碗转过身咕咚咕咚的两大口喝完,好像生怕别人跟他抢似得。这个模样让红袖又鼻子一酸,心里暗道,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身上的疤痕添了好多,给他上药的时候红袖差点哭出声来,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直怕事的阁主,那个从小练剑偷懒的秦之翰。 他留在军营的目的他们完全猜不透,只知道那个青山镇女子的夫君也在军营里,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比最后谁的军功多嘛?红袖真的想劈开这人的脑子,再塞进去一坨豆腐渣,看看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不管他们如何反对,秦之翰的固执从来都是那么明显,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始终只是属下,对于他的命令,无法反驳。 所以当他伤成这个鬼样子回来的时候,红袖他们也得满世界的找药医治,幸好之前与那璟王有过合作,知晓这人就是天机阁阁主之后,唏嘘一番,试探几句,便开了方便之门。 还请来了药王谷谷主医治。 不过那谷主也是奇怪,好像对吴松更加体贴一点,难道他们之前相识? 哦,对了,听说药王谷和他娘子有过合作,想来是相识的。 红袖看着秦之翰皱着眉头喝了药,递了一块红豆糕过去,伺候着他躺下,自己才轻声退出来。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五章 粮食 赫连玄奕黑沉着脸色,浑身散发着寒气。 底下坐的那人也是一脸难看,拳头握的死紧,面上满是不甘与愤怒。 大厅里气氛极为凝重,此刻正值掌灯时分,外面传来宫人走动的声音,走廊上的宫灯慢慢亮起,从门框里投影下点点亮光。 隐在黑暗里的赫连玄奕情绪十分不善,半晌才低声道:“睿王殿下,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坐在底下的人,正是轩辕睿,没有往日的雍容华贵,身上穿的衣衫也只是稍微好一些的青色长袍,同色腰带上缀着小颗的玉珠,倒是简朴内敛。 然而身上锋芒的气质,却丝毫未曾收敛,这样看来,倒是有些落魄公子的味道。 闻得赫连玄奕的质问,他脸色铁青,放在扶手上的拳头猛地收紧,犹豫半晌才不甘的忍下情绪,低声道:“世……大王,本王……我也是没有预料到如此境地。” “哼!” 赫连玄奕狠狠拍在桌子上,怒目相向:“事到如今你一句没有料到就可以解决吗?孤二十万军队经此一战折损了五分之三!若是再不收手,这黔国,就得跟大渝同归于尽!让那大韩捡了便宜!” 赫连玄奕简直要被气死了!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当时怎么会瞎了眼,答应跟这样的草包合作呢?!说好的内应,结果刚开始交战,那丞相就自己带着人跑了过来,完全没有留在朝内当内应的自觉! 结果来了还不是被当做人资,还以为如今的轩辕睿,是当时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吗?!没了丞相的位子,那人不过是用来威胁别人的棋子罢了! 所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轩辕睿也是蠢的每边了,根本指望不善,完全缩在后面让他来当大头! 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那璟王竟然坑了他不说,还自己上战场,其优秀的能力让赫连玄奕大为忌惮,不管是排兵布阵亦或是上阵杀敌,这人都进可攻退可守,完美无缺,毫无弱点。 唯一的弱点就是妻儿,然而人家有个强大的岳父,药王谷哪里是一般人能够进去了的?折损了几百人都没能弄出来他的妻儿!只能无奈放弃。 好吧这就算了,不管怎样虽然这一次代价大了一点,但是已经拿下十座城池,只要再努力一点,大渝就可以变成囊中之物了!到时候,轩辕睿这个蠢货,随便弄得借口干掉,大渝就名正言顺的是自己的了! 这般想着,赫连玄奕才一再忍耐轩辕睿,可是没想到,剑门关大败,若是那夜援兵能到,也不至于惨败,全军覆没,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卑鄙无耻小人,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弄得几万大军全部失去战斗力,起码要好几天才能恢复。 过了那一晚的黄金时间,再次发起战斗,已经打不到效果了。 一切已成定军,黔国已经不能再次对大渝发兵了。 这一次,真的亏大发了,损失了数十万的将士,才拿下屈屈十座城池,还不是最富饶的!现在每天上朝底下那群人都叨叨个没完,弄得他极为恼火。 赫连玄奕这口气憋在胸口里,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能将轩辕睿当做罪魁祸首。 “睿王殿下,你我都知晓如今的情况,还是直说该怎么办吧!” 赫连玄奕磨牙的声音实在明显,让轩辕睿心里也冒出些火气。 这人真是翻脸不认人,当时谋划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帮自己夺下大渝,这边关十五座城池全部让给他,还年年进贡,这样好的条件,这人当然不会放弃,再加上为了登上大王的位置,才借用自己的力量。 然而今日,明明已经得了十座城池了,不过是代价大了一些,就在这里闹个没完,还非要自己给个交代! 他能给什么交代?!大渝还不在他手里呢!找他没有卵用! 在心里苦逼的发牢骚,面上轩辕睿却是强打起笑脸,客气道:“大王……这十座城池不是已经在你的手里了么……” 赫连玄奕眼睛一眯,冷冷道:“呵,睿王殿下,孤这数十万将士全部打了水漂,才换来这屈屈十座边界贫穷城池!你可知要恢复数十万将士要多少年!这几座城池就能弥补缺失吗?!” 抿抿唇,努力的忍住自己想要直说的欲望,轩辕睿再次低声道:“大王,我的意思你也明白,当日说好的,若是夺下大渝,我便送黔国十五座城池,如今大渝没有打下,黔国已经有了十座城池,这也不亏啊!” 赫连玄奕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也明白了,眼下的轩辕睿就是光棍一条,反正找他要也没有什么用,他把他无可奈何。 呵呵,是么? “也罢,睿王殿下既然这样认为,那咱们的合作就此为止,明日孤便派人送你回大渝去!” 说完,不等轩辕睿反应,赫连玄奕就挥袖走人,不再给他考虑的余地。 眼看宫人便要进来张灯,轩辕睿咬咬唇,无奈的闪身,从密道离去。 说是密道,也不过是一个到宅子御膳房的密道,这密道连着偏殿,每次轩辕睿需要亲自见赫连玄奕的时候就是走这条密道,再让心腹去告知赫连玄奕。 刚开始赫连玄奕还是每次都会来,然而随着战事一次一次的落败,赫连玄奕十次也就来两三次。 如今,怕是再也不会来了。 轩辕睿回到御膳房,换上值守的服装,谁能想到,堂堂一代太子,竟然会落到如斯境地。 没办法,失去了赫连玄奕的庇佑,他又要完全的保护好自己,只能隐身于此。他可是知道自己父皇有一支小队,专门负责刺探暗杀之类的。 当日自己成为太子,父皇还特地挑了两个人给他,一时负责安全,而是监视的左右。 自己自然嫌弃,便想了个办法弄开了那两个人,谁知道,自己如今竟是无比的后悔。 若是当日自己不那么糊涂,也不会发生眼下这些事吧……唉,一声长叹,轩辕睿木着脸,坐在值守的位子上,老老实实的当小厮。 虽然没人敢惹他,但是这行为本身也就是一种侮辱。 颓然的坐在原地,轩辕睿垂下脑袋,掩去眸中的神色,明明暗暗的灯光投在墙上,撒下隐晦不明的影子。 ………… “呀,夏夫人,您咋来了,可小心着身子啊!” “是呀,是呀,夫人您千万小心,这样的时候你就在家养着便是,可别累着了!” “可不是么!哎哟夏夫人您可小心着啊!” 众人上来七嘴八舌的关系着夏梅,手里还抓着带泥的小铲子,面上带着讨好关心的轻笑。 夏梅站在田埂上,对凑上来的这些农妇轻轻一笑道:“我没事的,有云霓陪着我,各位大婶,去忙吧!” 在她面前刷了存在感,表达了关心之后,这些农妇在满足的离去,回到自家的田地里。 云霓站在夏梅身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如今这肚子大的不成样子,好似一个大球,看起来甚为吓人。 最为关键的是,还有大半个月就该到日子了,这个时候夏梅姐姐仍然坚持往外跑,让云霓极为怨念,又无奈不已。 “好了,夏梅姐姐,你看过了,大家都熟练的很,你就别担心了吧!反正据说战事已经歇了,这粮食也要不了那么多了,别担心了您就!” 苦着脸婆婆妈妈的在夏梅耳边念叨,云霓感觉自己真是老了好几岁,竟然已经开始唠叨了! 夏梅好笑不已,瞧着云霓皱起的一张小脸,摇摇头,无奈的依了她,“走吧,咱们回去吧!” 云霓高兴了,赶紧小心的扶着她往外走,田埂极为窄,云霓仔细的瞪着眼睛,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夏梅出了什么意外。 将她扶上马车,还不是颠簸的牛车,是四面封闭的马车,这可是镇上专门租来的,为了给她满足今日的愿望——在生孩子之前确认地里土豆的收成。 这会确认完了,开始往回走,这里是距离大山村不远的一个村子,这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种上了土豆,剩下的一些田地种日常的粮食。 这半年来,夏梅虽然怀着孩子,该做的事一件没落下,比如将土豆种了,大肆宣传土豆的好处,这一次种植土豆的过程完全没有瞒着那些村里的大婶,让她们自己种了之后,充分的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之后,自然就起了心思。 夏梅没有拦着,她不仅将土豆种子交给所有愿意前来换种子的村名,而且主动上报给县令,让他一层一层的上报,希望禀告皇上,能让全国范围内的种植土豆。 这一次,夏梅完全没有收取任何费用,每一个人都可以领五十斤土豆回去,起码能种两亩地,只要有这两亩地的土豆,就不会饿死人。 剩下的,要是想要买来吃,自然就是要收取价值的,用土地来换。换了的土地夏梅仍然租给他们,只是自己抽两成的收成,算作租子。 这其实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土地仍然是自己在种,只需要付出两成的土豆,就可以收获更多的土豆。土豆的高产量已经有目共睹,那些个当时种下去土豆的大婶可是亲眼看着的,一小块这东西种下去,最后出来一窝大大小小十几个,拳头大小的不在少数,惹人爱的很。 按照这个产量,自己完全不亏啊好吗?!最为关键的是,如今家里都只剩些老弱妇孺,往日种田犁地这些重活的男人们许多都不在,女人们要活下去,就要自己来做。 这土豆可是比其他粮食好种的多了,人家夏夫人还专门有人教怎么种,实在是好人啊! 而那县令知晓这件事的重大,特别重视,自己亲自带着土豆面见州府,他虽然没有面见圣上的资格,但是州府大人有啊!如今战乱,所有官员都提心吊胆的,家里也是缩衣节食,留着粮食和银钱给边关的将士们送去。 可是眼下情形越来越严重,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百姓们都吃不饱,将士们更加吃不到东西了。所以战事一再败退,不停的传来城池失守的消息。 皇上整日都大发雷霆,朝臣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所以,当县令将土豆拿出来,并做了两道菜给那州府大人吃之后,州府大人一拍大腿跳起来,马不停蹄的赶往王城。 皇上轩辕洺也是记得头发白了一半,每日上朝都能听到坏消息,他现在睁开眼心口就痛,不,说什么睁开眼,眼睛都不曾闭上过。 又是一日上朝,都准备好听到什么城池由失守的消息了,轩辕洺懒懒的挥挥手,低声问道:“说吧,又有什么消息。” 顿了顿,人群中走出一人,是户部尚书,他站出来禀报:“回皇上,臣有事起奏。” 见到是他,轩辕洺眉头微皱,及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又是哪里饿死人了?他也没办法,毕竟要先满足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啊,百姓若是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国家也做不到什么了。 “说吧!” “启禀陛下,臣昨日接待了那青州知府,按理说没有皇上征召,不得回京,但此事重大,他才亲自前来。” 轩辕洺眉头青州,脸色凝重,沉声问道:“是何事?快说!” 莫不是暴动了?瘟疫了? 那户部尚书辑手道:“皇上,青州知府扛着违抗皇命的风险,前来告诉微臣,他管辖的地方有人种植出了一种新型的粮食,产量高,种植容易,且生长周期短,很快两三个月就可以收获。” 轩辕洺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转折。 他一直以为是坏消息,眼下看来……莫非是好消息? 再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好消息么!心中大定,赶紧收拾好情绪,急切问道:“哦?不知是何粮食?可有样种?那人在哪里,带上来说话!” 户部尚书早已准备,“回陛下,青州知府就在外面,请陛下传唤。” 于是青州知府便被传唤上来,他不是第一次上来金銮殿,所以表情镇定,跪下不卑不亢的请安:“青州知府孔枋,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洺赶紧抬手,“爱卿免礼。” “这粮食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来!” 见到是他,轩辕洺眉头微皱,及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又是哪里饿死人了?他也没办法,毕竟要先满足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啊,百姓若是不能自己养活自己,国家也做不到什么了。 “说吧!” “启禀陛下,臣昨日接待了那青州知府,按理说没有皇上征召,不得回京,但此事重大,他才亲自前来。” 轩辕洺眉头青州,脸色凝重,沉声问道:“是何事?快说!” 莫不是暴动了?瘟疫了? 那户部尚书辑手道:“皇上,青州知府扛着违抗皇命的风险,前来告诉微臣,他管辖的地方有人种植出了一种新型的粮食,产量高,种植容易,且生长周期短,很快两三个月就可以收获。” 轩辕洺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转折。 他一直以为是坏消息,眼下看来……莫非是好消息? 再仔细想想,可不就是好消息么!心中大定,赶紧收拾好情绪,急切问道:“哦?不知是何粮食?可有样种?那人在哪里,带上来说话!” 户部尚书早已准备,“回陛下,青州知府就在外面,请陛下传唤。” 于是青州知府便被传唤上来,他不是第一次上来金銮殿,所以表情镇定,跪下不卑不亢的请安:“青州知府孔枋,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洺赶紧抬手,“爱卿免礼。” “这粮食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且详细说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六章 关键 知道这粮食的具体情况,轩辕洺眼神越来越亮,直到最后高兴的抚掌大笑。 青州知府孔枋将自己带来的土豆让御膳房带下去,按照他说的方法做了几样,比如蒸的,煮的,亦或是炒的,炖的,不管哪一样,都是各有千秋,味道极美。 轩辕洺极为高兴,自己亲自尝了尝,心中更是欢喜,龙心大悦,一高兴就给那青州知府升了官,让孔枋高兴的眉开眼笑。 心里激动的同时,轩辕洺不忘问了一句,“爱卿,这种粮食是何人发现的?这种植方法想必也是他研究出来的吧,真是值得嘉奖啊!” 青州知府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激动,平定心绪道:“回陛下,您说的没错,这土豆的种植方法乃是臣管辖内青山镇一位农妇发现的。她是第一个种植这种粮食,并且将它在青山镇推展开来,如今青山镇大多数农户都种了土豆,想来很快便能收获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妇人有功!你且回去,让她带着种子前去各个州府教导种植这东西,务必要让大渝各个地方的百姓都能够尽快的种下,早日收获。” “这……启禀皇上,这恐怕不妥。” 轩辕洺脸色微沉,皱眉道:“有何不妥?” 那青州知府为难道:“回陛下,那妇人如今正身怀六界,且他夫君家中独子,又上了战场……恐怕,不能亲身前往了。” 这么一说,轩辕洺沉默了,人家都这个份上了,他怎么可能还继续下命令呢?这不是让天下人说他昏君么?! 于是无奈的问道:“既如此,那还有其他人会种植这东西的吗?赶紧学会,你多找些人去学吧!” 青州知府闻言赶紧应下,“是。” 在详细交代了几句各个相关的官员,要全力配合展开这件事,然后轩辕洺便宣布退朝,心情难得的轻松一下,回到御书房。 到了午膳的时候,桌上还出现了几道土豆做的菜色,他很是惊喜,这东西越美味越好,做法越多越好!只不过听说这是那妇人传授的最为简单的几种方法,剩下的便是人家的独门秘籍了,毕竟是厨师,总不能夺了人家的饭碗。 不能吃到更加的种类,轩辕洺觉得有些遗憾,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她来御膳房做事……虽然没有女厨子,但是并不是不能有嘛…… 解决了粮食的问题,轩辕洺松了一大口气。 彼时粮食应该能够撑到这一季的土豆成熟,到时候就能供给边关将士不说,百姓也能平安活下来,不会饿殍遍野。 夏梅很快得了县令传来的消息,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文兮你便代替师父去教导这些人吧!” 文兮有些担忧的望着她,见云霓安抚的点点头,这才回答道:“是,师父。” “刘全,你也跟着,她一个小姑娘我不放心。” 刘全也点点头,二人跟夏梅说了几句话,让她注意身子,便转身离去收拾包袱,下午就跟着县令离开了。 那些各州各县的人都是在青州知府那里,哦,现在不是知府了,已经升了一级,变成少卿。不过孔枋自然知晓,这件事自己还得办妥才是,不然好不容易带上的乌纱帽,恐怕又要掉下去。 所以对于这一对少年少女甚是客气,以礼相待,一路都派着侍卫护送着,教导那些个机灵的负责农事的官员。 每个州府都有负责农事的官员,可是这事根本就是个没油水的,平日里正经干事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却突然忙起来,难免有人不满。 更何况,还是个小姑娘和半大小子,更加不被放在眼里,时常有些人找些麻烦,故意挑事。 刘全气愤不已,想要找知府告状,却被文兮拦了下来。 “刘全哥哥,你别去,去了也没用。” “为什么!这群老奸巨猾的,只有少卿大人才能治得了他们!不然他们怎么能好好学习?怎么能教会其他的百姓?” 文兮眉宇间亦有愁色,不过仍是对刘全安慰的一笑道:“刘全哥哥莫急。都说小人难缠,这些人,少卿大人也只能治的了一时,等少卿大人走了,他们仍然会恢复原样的,甚至会变本加厉。” 刘全闻言皱起眉头:“那怎么办?咱们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夏夫人在家里怕是不方便,云霓妹妹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文兮沉吟片刻,示意刘全附耳过来,悄声跟他说了片刻,刘全才高兴的离去。 没多久,少卿大人就下令说,五天之后将对农官进行一场比试,胜出者将得到奖赏。这条命令一下,那些个农官总算是有了积极性,往日里不屑一顾的敷衍了事的那些人,全部都跑来围着文兮转,讨好的多问几句,顺便试试能不能套出一些内幕。 文兮轻笑不语。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比试了,比试的题目乃是问答,是文兮亲自出题,关于土豆种植的方法,问题,产量等等,全部关于这个方面,若是认真学习了的,定然能够答出来,没有认真学习的那些人,只能抓耳挠腮,焦急不已。 但是在奖励的刺激下,这些人的学习程度还是有很大的提高,基本上是过关了,所以最后的奖励也只是颁给那个平日里一直老实的听文兮讲解的五旬老者。 奖励是一套精致的农具,那些个农官颇为失望,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然而那老者却是面无异色的接下。 孔枋暗暗点头,与文兮使了个颜色,解散了这场比试。直到此时,这一次的教导总算是完成了。 那套农具,自然是另有乾坤,比如说锄头上的塞子,其实是玉石做的,比如说耙子上的钉子,其实是一颗一颗的金子。这些都是细小的地方,若是不注意观察,定然注意不到。 而那些人失了兴趣,也不会故意的观察,学习结束后便迫不及地的离去,殊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完成了土豆种植的教导,剩下的就是种子问题,这个问题夏梅早就想过了,之所以将那两百亩的土地全部收回来,全部种上土豆,为的就是这一日。 两百亩的土豆是极为庞大的量,按照每一户五十斤土豆来算,完全够眼下大渝的种子需求。所以夏梅尽数拿了出来,交给孔枋上交了国家。 轩辕洺特地关注了此事,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夏梅此举更加赞赏,可是他眼下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赏她,还不如留着些银钱拿去供给战线。 于是轩辕洺将这一笔贡献记下了。 时间流逝,土豆的成熟完美的化解了大渝粮食不足的危机,边关将士也吃到了从未吃过的干粮,蒸土豆! 这东西每一次带上几个在身上,饿了就掏出来啃一个,比干巴巴的馍馍好吃多了,就是有点噎着。 不管如何,土豆的出现大大缓解了大渝的压力,所以才有继续与黔国抗衡下去的实力,土豆扛得住饿,将士们虽然没有吃到肉,但是能吃俩土豆,也是极为满足了。 第一次吃到土豆的时候,吴松等人都是极为惊讶的,心底有些疑惑。文皓便去打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夏夫人主动将这东西传授出来,大家才能吃饱肚子,不由得更加感动与敬佩。 这个东西的商业价值文皓可是清楚的,那些在庸城的日子,那些小吃卖出去了多少份,赚了多少钱,他可是一清二楚,眼下夏夫人完全放弃了这样一个暴利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得不敬佩啊! 吴松心里更加欣慰,每一次吃土豆都能感觉到自家娘子浓浓的关怀,有时候特别想念了,干脆就去炊事营看着那堆土豆发呆。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大渝的实力得到提升,与黔国的对战才慢慢起色,直到后来的成功。 轩辕洺特地关注了此事,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夏梅此举更加赞赏,可是他眼下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赏她,还不如留着些银钱拿去供给战线。 于是轩辕洺将这一笔贡献记下了。 时间流逝,土豆的成熟完美的化解了大渝粮食不足的危机,边关将士也吃到了从未吃过的干粮,蒸土豆! 这东西每一次带上几个在身上,饿了就掏出来啃一个,比干巴巴的馍馍好吃多了,就是有点噎着。 不管如何,土豆的出现大大缓解了大渝的压力,所以才有继续与黔国抗衡下去的实力,土豆扛得住饿,将士们虽然没有吃到肉,但是能吃俩土豆,也是极为满足了。 第一次吃到土豆的时候,吴松等人都是极为惊讶的,心底有些疑惑。文皓便去打听了几句,才知道原来是夏夫人主动将这东西传授出来,大家才能吃饱肚子,不由得更加感动与敬佩。 这个东西的商业价值文皓可是清楚的,那些在庸城的日子,那些小吃卖出去了多少份,赚了多少钱,他可是一清二楚,眼下夏夫人完全放弃了这样一个暴利的手段,真是令人不得不敬佩啊! 吴松心里更加欣慰,每一次吃土豆都能感觉到自家娘子浓浓的关怀,有时候特别想念了,干脆就去炊事营看着那堆土豆发呆。 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大渝的实力得到提升,与黔国的对战才慢慢起色,直到后来的成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七章 喜报 “报!” 殿外一声急报传来,一名传信兵急速跑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殿内,手中信函高高举起,嘴里大喊:“边关急报!” 轩辕洺心底一沉,怎么会又有急报?难道黔国又打过来了? 底下的朝臣也是议论纷纷,一时间开始弥漫恐慌。 “肃静!” 低喝一声,群臣才安静下来,轩辕洺恨恨的瞪了这群没用的东西一眼,才对身边的内侍道:“去,拿上来。” 内侍将信函弓着腰请上来递给他,有些紧张的拆开信函,一目十行的扫过去,越看,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古怪。 群臣不知原因,只能好奇心焦的望着自己的陛下,只见他两眼看完了信封,好似不相信一般,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才放下那封信。 群臣在他脸上看不出好坏,但是眉宇间却是疑惑的情绪,更加摸不着头脑,抓心挠肝的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巴巴的望着他。 蹙眉思索片刻,轩辕洺才道:“诸位爱卿,朕方才收到边关急报,上面说,大韩与两日前出兵,攻打黔国。” 一眼落下,群臣皆惊。 “怎么会?!大韩莫不是想要趁火打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这可如何是好?” 眨眼底下又乱做一团,轩辕洺额角又隐隐的蹦出青筋,努力压下自己想要全部拖出去砍掉的欲望,深呼吸冷静下来。 没办法,武将基本上都出去打仗去了,这朝堂上站着的基本是文臣,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各抒己见”,然而一点实际的用处都没有。 “行了!别吵吵了!成何体统?!” 等这些人安静下来,轩辕洺再次开口道:“消息只是说,大韩开始攻打黔国。按理说,咱们眼下的处境不是比黔国更加危险?为何这大韩要舍近求远?” 群臣一想,这也对啊,虽然不想承认,现在的大渝,被黔国耗尽了力气,面对大韩兵强马壮保存完好实力,根本不堪一击。既然如此,大韩为何先攻打了黔国?难道说…… “难道说,大韩不准备攻打我们?” 一位大臣率先问出声,其他人不可置否的点头,他们也有这个怀疑。另一位大臣站出来道:“可是咱们不能坐着指望别人啊!既然大韩先攻打了黔国,这也许是咱们的机会,也可以趁机上前与寻求合作,说不定还能将咱们失去的城池夺回来!” 这位大臣说的话倒是很得轩辕洺的内心,点点头满意道:“不错,咱们的确应该先去探探大韩国君的口风。这件事,诸位爱卿谁愿意前往?” 沉默片刻,有一位大臣站出来,辑手道:“回陛下,臣愿意前往。” 又沉默片刻,陆陆续续的站出来几位,这个差事是文臣的强项,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如今朝内外上下一心,都拥护着四皇子,若是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能拿下太子的位子。 于是四皇子党派很“热心”的抢到了这个机会,即日就出发去了大韩。去年年底才听说大韩找回了失散已久的三皇子,没多久就立为太子,为此大渝还前去打探了一番,然而那太子似乎神秘的很,一直未曾露出过往的踪迹。 此番前去,面见的是大韩的国君,接待的态度倒是友善,等使臣道明来意,那国君笑眯眯并未答话,只是告诉他,等太子回来再做决断。 使臣暗自心惊,没想到这大韩,这么快就被那太子窝在手里,想来手段十分不凡啊…… 面上却是客客气气的按照国君的意思住下,等待前线的太子回来。 没两日太子果然回来了,使臣被召见之时才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竟然是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皮肤苍白,身材瘦弱,像是久病之体。 不过五官俊朗,男生女相,异常俊秀,眉目间依稀可辨大韩国君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亲生的。 只见面的一瞬,那使臣心里就吐了个槽,直到后面开始打太极,这使臣也发现,太子果然名不虚传,大韩的皇子无一能有此心计与口才,怪不得这大韩国君就跟捡了宝似得,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 废了好一番心力,使臣才与大韩谈好条件,大渝与大韩合作,再次攻打黔国。 虽然需要再次开战,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大韩才是主力,他们冲在前面,大渝的将士只需要在小战役里起一点作用,或者救援的时候实现地域优势,完美压制黔国军队。 赫连玄奕简直气得吐血,宫里的花瓶摆设已经换了好几茬,仍然赶不上他摔坏的速度,每一次接到战报,他就得毁个干净。 “混账!一群没用的废物!都滚!给孤滚出去!” “啪!” 再次摔坏一只茶杯,军营里的将领们全部快速的退了出去,生怕迟了再也走不掉。 赫连玄奕一双虎目里刮着狂暴的风暴,嗜血的情绪慢慢萦绕在周围,对着外面厉声吼道:“将轩辕睿给我带过来!” 此番出行,他特地带上了轩辕睿,最近轩辕睿越来越安分,就是怕惹到他。原本以为这人至少是个威胁的人质,没想到今日连人质都算不上了,看来,留着也没用了。 等了半晌,却等来小兵战战兢兢的回话:“回陛下……那人,不见了……” “什么?!” 不可置信的是,轩辕睿早有察觉他的不善,干脆来了个金蝉脱壳,找了个人伪装成他的模样,自己却早早的逃离,不知道在哪里就跑掉了。 “混账!” 盛怒之下的赫连玄奕直接用手打穿了那人的胸膛,死不瞑目的倒下,血淋淋的样子看来更为恐怖。 ………… 吴松和秦之翰,养了半个月的伤,能自己走动了。不出意外的听到又开始打仗的消息,吴松蹙眉,向贾青申请自己也要回到战场,被贾青毫不犹豫的驳回。 “你连刀都拿不稳,冲上去做什么?!再说了,这一次是大韩为主力,咱们用不着出多少力气,只要大韩不反过来打我们,就是好事了。” 吴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贾青又道:“正是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咱们才需要保存实力,趁着现在赶紧恢复元气,到时候等大韩打了黔国,也没力气来找咱们的麻烦。” “嗯,末将知晓了!” 贾青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你好好休息,我等两日再来看你!” 送走贾青,吴松便在这院子里安心的养伤,每日有秦之翰下下棋,练练剑,日子难得的清闲下来。 那一日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自己都险些陷入心魔,总是会想起那一夜嗜血的情形,无奈之下吴松只好停下恢复内力,每日只是练习一下筋骨,动一下活动骨头。 而秦之翰正是逮着他的这个弱点,不停的骚扰他,天天蹦跶着要比武,要分个高下,对此吴松总是漠视,掏出自己亲亲娘子送来的信,坦然的坐在那里回味。 秦之翰:“……”算!你!狠! 日子慢慢流逝,前线时常传来黔国败退的消息,一个月之后大渝丢失的十座城池夺回来了一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 大韩边境之内,一座普通的小镇上一间简陋的小屋内。 赫尔比亚,或者说,白狐,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帐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呵呵,你醒了?” 猛地转过头看去,发现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衣衫朴素,五官大众,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白狐蹙眉,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自己一直被赫连玄奕囚禁在世子府内,自从赫连玄奕上阵打仗之后就没人来搭理他,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到了这里。 看着情形,也不像是被救回了大渝…… “呵呵,我是谁?圣子大人,您,要不要猜一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狐的瞳孔猛地锁紧,琉璃色的瞳孔映出一抹惊慌,倒映出那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 那一日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自己都险些陷入心魔,总是会想起那一夜嗜血的情形,无奈之下吴松只好停下恢复内力,每日只是练习一下筋骨,动一下活动骨头。 而秦之翰正是逮着他的这个弱点,不停的骚扰他,天天蹦跶着要比武,要分个高下,对此吴松总是漠视,掏出自己亲亲娘子送来的信,坦然的坐在那里回味。 秦之翰:“……”算!你!狠! 日子慢慢流逝,前线时常传来黔国败退的消息,一个月之后大渝丢失的十座城池夺回来了一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 大韩边境之内,一座普通的小镇上一间简陋的小屋内。 赫尔比亚,或者说,白狐,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帐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呵呵,你醒了?” 猛地转过头看去,发现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衣衫朴素,五官大众,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白狐蹙眉,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自己一直被赫连玄奕囚禁在世子府内,自从赫连玄奕上阵打仗之后就没人来搭理他,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到了这里。 看着情形,也不像是被救回了大渝…… “呵呵,我是谁?圣子大人,您,要不要猜一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狐的瞳孔猛地锁紧,琉璃色的瞳孔映出一抹惊慌,倒映出那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八章 加官 秋风萧瑟,一阵风吹过,窗外树梢上最后一片黄叶也慢慢飘落。 吴松负手站在窗前,静静的瞧着那片落叶,眸色深邃。 门口出现来人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才抬头望去,秦之翰一身玄青色弹墨蜀锦长袍,腰间配着绛紫色藤纹腰带,坠着樱色络子,环佩叮当。 此刻正轻摇折扇,倚着门框笑的一派风流。 吴松:“……”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见到吴松淡然的转过头不搭理自己,秦之翰脸色一僵,随即缓过来,毕竟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这人就是这样冷着脸,他要大度。 嗯,他是贵公子。 这样想着,秦之翰又恢复了那幅蹁跹贵公子的模样,缓步走了过来,与吴松并肩而立。 良久的沉默,秦之翰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 “你在看什么?” 吴松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 “……” 得,跟他计较就是自己有毛病。 干脆转过身大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自己抬手掺了杯热茶,半杯热茶下肚,秦之翰才出声道:“快结束了。” 吴松顿了顿,并未转身。 秦之翰没有直说是什么,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吴松转过身来,也在秦之翰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二人静坐无言。 神色有些怔愣,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结局。 大韩灭了黔国半壁江山,大渝收回了自己原本的国土不说,还多得了两座城池。 虽然只有两座,但是也是一种意义。 虽然眼下仍旧是三国,但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不存在了,大韩一家独大,大渝被压制,黔国苟延馋喘。 真是,世事无常啊! 谁又能想到,大韩真的做了黄雀,灭了黔国。 毕竟之前虽然对大韩稍有忌惮,却仍然没有前去求援,主要是大韩人民都不善于作战,且大韩一直处于墙头草的风格,这样软弱的性格,哪里有魄力来征服黔国这只雄狮? 虽然被大渝这一战拔了牙齿,那也是狮子,不容小觑。然而,没想打的是,大韩竟然真的迈出了这一步。 只有两种解释,一是大韩一直在扮作猪吃老虎,装弱,等待这样一个时机。 二是突然想通了,如此难得的机会,放过了简直不是天理难容,所以顺势而为。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二者皆有。这次战役主要人物是那个大韩的太子,看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脑中计谋真不是盖的。 吴松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大韩太子的确高明,但是他在最后的这几次战役中,所使用的的计谋,都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自己娘子与自己说过的,三十六计之中的几计。 这怎么可能呢?娘子应当只与自己说过才是,就算与别人说过,那个人也不该是大韩的太子。 吴松觉得,若是有机会,自己该见一见那位大韩的太子。 秦之翰怔愣了片刻,看了一眼沉思的吴松,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吴松回过神,挑眉道:“还能有何打算?身为朝廷命官,伤好了,便要班师回朝,面见圣上复命才是。” 闻言秦之翰却是失望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撑在脑袋道:“果然如此。也罢,我与你毕竟不同。” 吴松轻哂一声,“可不是,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机阁阁主,若是被你的仇人知道,你做了朝廷的将军,估计从心底鄙视你不说,还得马上来暗杀你。” 秦之翰更加郁闷,瞪了吴松一眼,闷闷道:“你就不能不幸灾乐祸吗?!” 换来吴松一声轻笑,不再说话。 如今两人的关系好了许多,毕竟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他们能够把后背毫无保留的留给对方,然而私下来,却是没有什么话好说。 男人之间的情谊,不必多说,一杯酒下肚,什么都明白。 秦之翰喝完最后一口茶水,站起身来懒懒的抖了抖衣袍,顿了顿,提脚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的停下脚步,想了想道:“我也许……不会回来了。” 吴松看着手里的茶杯,没有抬头。 良久才云淡风轻的道:“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你且安心去吧。” 秦之翰郁闷的回过头,“诶,我说你这人……” 瞧见吴松眼里的似笑非笑,又无奈的咽回后面的话,顿了顿,自己也不由得摇头轻笑起来。 吴松唇角也拉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心里仿佛松开了什么,一下轻飘飘的,秦之翰心情莫名反而飞扬,感慨,还有些酸涩。 “罢了,与你告别简直是多余,我走了,大将军保重!告诉小厨娘,要是过得不好,就来找我!” 说完,利落的甩甩头发,大踏步走了出去,踏碎一地枯黄的落叶。 吴松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微微眯起的双眸里情绪闪动,最终化作一声轻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啊,不会有了,他已经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远处天边,风卷云舒,碧水蓝天,地上的风景依旧,人也依旧。 …… 秦之翰走了,这里闹了一场,毕竟一个将军说失踪就失踪了,谁看都是大事。然而说起来,他们的圣旨颁布的时候他们都还在昏迷之中,故而没有接旨一说。 因此,秦之翰如今也不算做抗旨吧。 贾青来问过他秦之翰的去向,他只说秦之翰来同他告过别,多的却是不知道了,贾青连连感叹糊涂,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离去,禀告了璟王。 轩辕景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随他去吧,皇兄那里我去说。” 贾青只好遗憾的退去。 他不知道内情,轩辕景还能不知道?堂堂一代天机阁阁主,出去跺跺脚江湖都要震一震的人物,怎么会被拘在这朝廷里面?名利世俗向来不是江湖人所看得起的。 时间流逝,不过半月,边关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剩下的就是与黔国扯皮的事,这些事自然有其他人来做,与他们这些武将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微臣吴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的琉璃地板映着一道狰狞的疤痕,深邃的眼眸里平静无波,紧紧抿起的唇泄露了一丝紧张。 公/公宣圣旨的尖锐嗓音远远的传开,传出高高的金銮殿,飞扬在天地间。 男儿保家卫国,争取军功,一朝德胜回朝,万人朝拜。 一身重紫色官服,那只孔雀栩栩如生,仿佛振翅欲飞,引项高歌。 站在群臣之中,吴松坦然的站立,不管别人是何眼光,都坦坦荡荡,这身官服,是自己该得的,与别人无关,他问心无愧。 (先伪更,马上替换) 又沉默片刻,陆陆续续的站出来几位,这个差事是文臣的强项,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如今朝内外上下一心,都拥护着四皇子,若是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能拿下太子的位子。 于是四皇子党派很“热心”的抢到了这个机会,即日就出发去了大韩。去年年底才听说大韩找回了失散已久的三皇子,没多久就立为太子,为此大渝还前去打探了一番,然而那太子似乎神秘的很,一直未曾露出过往的踪迹。 此番前去,面见的是大韩的国君,接待的态度倒是友善,等使臣道明来意,那国君笑眯眯并未答话,只是告诉他,等太子回来再做决断。 使臣暗自心惊,没想到这大韩,这么快就被那太子窝在手里,想来手段十分不凡啊…… 面上却是客客气气的按照国君的意思住下,等待前线的太子回来。 没两日太子果然回来了,使臣被召见之时才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竟然是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皮肤苍白,身材瘦弱,像是久病之体。 不过五官俊朗,男生女相,异常俊秀,眉目间依稀可辨大韩国君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亲生的。 只见面的一瞬,那使臣心里就吐了个槽,直到后面开始打太极,这使臣也发现,太子果然名不虚传,大韩的皇子无一能有此心计与口才,怪不得这大韩国君就跟捡了宝似得,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 废了好一番心力,使臣才与大韩谈好条件,大渝与大韩合作,再次攻打黔国。 虽然需要再次开战,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大韩才是主力,他们冲在前面,大渝的将士只需要在小战役里起一点作用,或者救援的时候实现地域优势,完美压制黔国军队。 赫连玄奕简直气得吐血,宫里的花瓶摆设已经换了好几茬,仍然赶不上他摔坏的速度,每一次接到战报,他就得毁个干净。 “混账!一群没用的废物!都滚!给孤滚出去!” “啪!” 再次摔坏一只茶杯,军营里的将领们全部快速的退了出去,生怕迟了再也走不掉。 赫连玄奕一双虎目里刮着狂暴的风暴,嗜血的情绪慢慢萦绕在周围,对着外面厉声吼道:“将轩辕睿给我带过来!” 此番出行,他特地带上了轩辕睿,最近轩辕睿越来越安分,就是怕惹到他。原本以为这人至少是个威胁的人质,没想到今日连人质都算不上了,看来,留着也没用了。 等了半晌,却等来小兵战战兢兢的回话:“回陛下……那人,不见了……” “什么?!” 不可置信的是,轩辕睿早有察觉他的不善,干脆来了个金蝉脱壳,找了个人伪装成他的模样,自己却早早的逃离,不知道在哪里就跑掉了。 “混账!” 盛怒之下的赫连玄奕直接用手打穿了那人的胸膛,死不瞑目的倒下,血淋淋的样子看来更为恐怖。 ………… 吴松和秦之翰,养了半个月的伤,能自己走动了。不出意外的听到又开始打仗的消息,吴松蹙眉,向贾青申请自己也要回到战场,被贾青毫不犹豫的驳回。 “你连刀都拿不稳,冲上去做什么?!再说了,这一次是大韩为主力,咱们用不着出多少力气,只要大韩不反过来打我们,就是好事了。” 吴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贾青又道:“正是因为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咱们才需要保存实力,趁着现在赶紧恢复元气,到时候等大韩打了黔国,也没力气来找咱们的麻烦。” “嗯,末将知晓了!” 贾青欣慰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得了,你好好休息,我等两日再来看你!” 送走贾青,吴松便在这院子里安心的养伤,每日有秦之翰下下棋,练练剑,日子难得的清闲下来。 那一日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自己都险些陷入心魔,总是会想起那一夜嗜血的情形,无奈之下吴松只好停下恢复内力,每日只是练习一下筋骨,动一下活动骨头。 而秦之翰正是逮着他的这个弱点,不停的骚扰他,天天蹦跶着要比武,要分个高下,对此吴松总是漠视,掏出自己亲亲娘子送来的信,坦然的坐在那里回味。 秦之翰:“……”算!你!狠! 日子慢慢流逝,前线时常传来黔国败退的消息,一个月之后大渝丢失的十座城池夺回来了一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 大韩边境之内,一座普通的小镇上一间简陋的小屋内。 赫尔比亚,或者说,白狐,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帐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呵呵,你醒了?” 猛地转过头看去,发现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衣衫朴素,五官大众,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白狐蹙眉,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自己一直被赫连玄奕囚禁在世子府内,自从赫连玄奕上阵打仗之后就没人来搭理他,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到了这里。 看着情形,也不像是被救回了大渝…… “呵呵,我是谁?圣子大人,您,要不要猜一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狐的瞳孔猛地锁紧,琉璃色的瞳孔映出一抹惊慌,倒映出那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 那一日醒来之后,有一段时间自己都险些陷入心魔,总是会想起那一夜嗜血的情形,无奈之下吴松只好停下恢复内力,每日只是练习一下筋骨,动一下活动骨头。 而秦之翰正是逮着他的这个弱点,不停的骚扰他,天天蹦跶着要比武,要分个高下,对此吴松总是漠视,掏出自己亲亲娘子送来的信,坦然的坐在那里回味。 秦之翰:“……”算!你!狠! 日子慢慢流逝,前线时常传来黔国败退的消息,一个月之后大渝丢失的十座城池夺回来了一半,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 大韩边境之内,一座普通的小镇上一间简陋的小屋内。 赫尔比亚,或者说,白狐,睁开眼望着简陋的帐子,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呵呵,你醒了?” 猛地转过头看去,发现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衣衫朴素,五官大众,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白狐蹙眉,沉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自己一直被赫连玄奕囚禁在世子府内,自从赫连玄奕上阵打仗之后就没人来搭理他,谁知道一觉醒来竟然到了这里。 看着情形,也不像是被救回了大渝…… “呵呵,我是谁?圣子大人,您,要不要猜一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狐的瞳孔猛地锁紧,琉璃色的瞳孔映出一抹惊慌,倒映出那人越来越靠近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九章 满月 唐宝偏着脑袋,定定的瞧着床上的两个小团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不转眼。≧≥≧ 文兮进来,瞧着他这模样,觉得好笑,“唐宝,你干嘛呢?快过来,别打扰娘亲休息。” 唐宝嘟嘟嘴,不舍的走过来,拉着文兮的衣角问道:“文兮姐姐,为什么弟弟妹妹那么丑?” 文兮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点了点唐宝的脑袋,教训道:“你这小子,你弟弟妹妹刚生下来,自然有些不一样,等长开了就好了。” 唐宝有些怀疑,“是吗?那我小时候也是这么丑吗?” 文兮促狭的眨眨眼道:“是啊,你小时候,可是比他们还丑呢!” 唐宝闻言,好似很受打击一样,怔愣的站在原地瞪大双眼,一副呆呆的模样,让文兮几乎笑破了肚皮。 给夏梅擦了擦脸,和手心脚心,保持干净和温暖,文兮便带着唐宝轻声走了出去。 唐宝又问道:“文兮姐姐,娘亲什么时候醒过来?” 文兮闻言心里也有些担忧,只是面上答道:“快了,今天就会醒过来的。” 大夫来看过了,说这一次夏梅姐姐亏损太严重,几年内不能再生孩子,然后开了些药,说让她休息够了,自然会醒过来。 文兮和云霓也自然只能等着,刘全负责跑腿抓药,处理其他的事情,照顾夏梅和孩子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这两个小姑娘。 夏梅如今的名声,在这青山镇可谓是如日中天。 毕竟人家可是皇上亲自嘉奖的人物,还有文兮,知府大人亲自召见,这等殊荣还有几个人有?秀才先生怕是都没有这等荣誉! 如今再也没有人说人家女儿身抛头露面不好了,瞧瞧人家,几个女儿家照样能做成许多男儿都无法做成的事,甚至还有好些个女儿想要学习她们,天天想要跑出去经商,幻想着话本里那些浪漫传奇的故事生在自己身上。 对此夏梅一无所知,此刻的她不过刚醒过来,还虚弱的很,一天只能清醒三四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睡觉,跟两个婴儿基本上是同步作息了。 文兮和云霓两个人,在房间里搭了个小地铺,反正地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皮子,根本不硬,两个人轮流着给夏梅守夜,照顾她晚上起夜和给孩子喂奶。 夏梅很是愧疚,干脆想着要不买个丫鬟算了,不然累着这两个半大姑娘她心疼的很。结果这话一说出来就被文兮否决了,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她师父一辈子。还要照顾两个小侄子,小侄女。 夏梅心中很是感动,当日一时善念救下这一对兄妹,还有云霓,如今自己反倒受了无数的好处,可见好人终究会有好报。 给孩子喂了奶,夏梅精神又有些不济,她也知道这一次身体亏损的厉害,不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困了,累了。所以平日里,苏氏和陈氏送过来的鸡汤啊,补品啊,她也笑着吃完了,交情到了这个地步,人情说起来就生分了,远亲不如近邻,他们如今已经算是亲人了。 亲人当然应该彼此扶持。 月子里,夏梅一直保持着心情愉快,因为云霓已经将文皓的来信给她看了,信里面只说了他们的平安,本来应该可以回来了,但是军队里还有些程序要走,估计还有一个月左右才会回来。 接到这个消息,夏梅心情大好,连鸡汤都多喝了两碗,平日里不爱吃的东西,这个时候为了营养均衡,也努力的吃下去。安心的养着身子,带着孩子,等着自己夫君回来。 坐月子的时候,鱼汤可是大补,浓白浓白的鱼汤滋味鲜美,去掉腥味之后只有天然鱼肉的鲜美,夏梅特别爱吃,刘全便整日都去河边打转,隔两日就给弄回来几条鱼,文兮按照夏梅教的方法熬汤,红烧,夏梅能吃两碗饭,两碗汤。 这个饭量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就是怀着孩子也没吃这么多,其实怀着孩子的时候心里并没有以为的那么轻松,反而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欺骗自己不在意,不担心。 所以胃口一直不是很好,两个孩子的营养也没有跟上,虽然孩子健康,但是不算胖,儿子才六斤七两,女儿更是只有五斤五两,瘦弱的很。 而如今,得了文皓的消息,心里松了那块石头,自然胃口好,吃什么都好吃。吃得多奶水足,两个孩子倒是慢慢补了起来,眼看着就长大了一圈。 如今,刚出了月子,两个孩子已经白白胖胖的了,哥哥长得壮实,虎头虎脑的,机灵的很,妹妹则是娇弱一些,不哭不闹,乖巧又让人心疼。 “夏梅姐姐,这俩孩子,你给取个乳名呗,咱们总这么叫哥哥,妹妹的,也不合适啊!” 做在窗前逗弄着两个孩子,云霓向夏梅建议道,一旁的文兮坐在地上给孩子做小鞋,闻言也抬头笑道:“是咧,师父,你赶紧给取个名字吧,听着也可爱一些。” 夏梅闻言,也笑着点点头,“唔,你们说的没错,是该取个名字了,”说着沉思了片刻,左想右想都觉得不满意,刚好瞧见一直愣愣的看着小娃娃的唐宝,便笑道:“这样吧,唐宝,你是哥哥,你来给弟弟妹妹取名字吧!” 唐宝一愣,抬起头看向娘亲,见到娘亲眼里鼓励温柔的目光,心底有些开心,偏了偏头道:“娘亲,我早就给弟弟妹妹取好名字了!” 文兮一听乐了,“嘿,你这小子够机灵了,说说,你取了什么名字?要是不好,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哦!” 唐宝皱皱鼻子,冲文兮做了个鬼脸,对夏梅甜甜的笑道:“娘子,我觉得弟弟应该叫馒头,妹妹应该叫包子!” 童音落下屋子里静了片刻,随即传出一阵笑声,隔了老远都能听到。 文兮擦了眼角笑出了泪水,看到唐宝委屈的模样更加觉得可爱,将他拉到怀里安慰道:“咱们唐宝真是可爱!取的名字都是这么……与众不同!来,姐姐奖励你,带你去吃糖!” 夏梅也憋着笑意道:“嗯,我也觉得唐宝取的名字好听,你弟弟妹妹应该也很喜欢,那就叫馒头和包子吧!听着就让人喜欢。” 云霓也笑着接话:“是啊,咱们取名字,还不一定有唐宝小孩子取的好呢,都说贱名好养活,这名字好,将来孩子肯定长得白白胖胖的!” 三个人都安慰了一番,唐宝总算没有恼羞成怒,开心的接受了自己弟弟妹妹成为馒头跟包子的事实,并且非常骄傲弟弟妹妹的名字,是他来取的。 出去跟那些小玩伴一说,大家肯定都羡慕的不行! 这样想着,唐宝更加欢喜,吃了糖就跑出去玩去了。 夏梅苦笑不得,这孩子,心里难免有些别扭,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编排的,孩子还小,还得好好的教才行啊! 满月酒是苏氏和陈氏一手操持的,夏梅如今已经将她们二位当做自己的亲姐姐,出了月子就送了一套大礼,都是同样规格的梳妆匣子,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这东西是庸城那边送来的,说是贺礼,夏梅也就拿着这贺礼借花献佛了。 苏氏和陈氏倒也没有推脱,都明白这是夏梅故意的认亲的礼物,规矩是规矩,不能坏。若是以后夏梅有什么事,这两家也不能独善其身,毕竟都是一家人了,相互照应才是应该的。 满月酒办的很隆重,该来的人都来了,连陈朗生都自己亲自来送了一份贺礼,给两个孩子包了一个大红包才又匆匆离去,夏梅知道这战事刚歇,他肯定忙着回去开店,也就未曾多留,只是道了谢,说日后当然回报云云。 村里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多给了些礼钱,毕竟夏梅在战乱的时候站出来,无私的将自己种的土豆免费拿给他们做种,若不是如此,估计好些人都饿死了,朝廷赋税太严重,百姓家里几乎没有了余粮。 幸好有了土豆,才能熬过这一关。 虽然这几个月每天都是土豆土豆,吃的人面黄肌瘦的,但是好歹还活着。大渝也还在,没有家破人亡,没有流离失所,没有饿殍遍野,没有暴动起义。 一切,都百废待兴。这一次,大家才是真的怀着无比的感激心情,来感谢这份希望。 最后李晟来给夏梅送礼钱的时候,郑重的给夏梅鞠了一躬,夏梅赶紧虚扶起他,“这是做什么呀!赶紧起来,莫要折煞我了!” 李晟一个壮汉,不善言辞,只能满脸严肃正色道:“嫂子,我哥不在,你以后有啥事,喊我一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去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毫无怨言!” 夏梅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村长你这是作甚,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俩怎么了,你到底还会不会说话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 李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总之,我替大山村百来口人,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咱们村估计饿死一半的人!” 夏梅欣慰的笑道:“这都是我应该的,总不能藏着掖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李晟就是认定了夏梅的大恩,不在多说,点点头出去,临走了又说了一句:“嫂子,我爹托梦让我告诉你,你做的够好了,已经足够了。” 夏梅闻言,瞧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愣了会神,才轻笑起来。只是眼角,闪过一丝水光。 幸好有了土豆,才能熬过这一关。 虽然这几个月每天都是土豆土豆,吃的人面黄肌瘦的,但是好歹还活着。大渝也还在,没有家破人亡,没有流离失所,没有饿殍遍野,没有暴动起义。 一切,都百废待兴。这一次,大家才是真的怀着无比的感激心情,来感谢这份希望。 最后李晟来给夏梅送礼钱的时候,郑重的给夏梅鞠了一躬,夏梅赶紧虚扶起他,“这是做什么呀!赶紧起来,莫要折煞我了!” 李晟一个壮汉,不善言辞,只能满脸严肃正色道:“嫂子,我哥不在,你以后有啥事,喊我一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去给你当牛做马我都毫无怨言!” 夏梅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村长你这是作甚,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俩怎么了,你到底还会不会说话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 李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这人就是不太会说话……总之,我替大山村百来口人,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咱们村估计饿死一半的人!” 夏梅欣慰的笑道:“这都是我应该的,总不能藏着掖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李晟就是认定了夏梅的大恩,不在多说,点点头出去,临走了又说了一句:“嫂子,我爹托梦让我告诉你,你做的够好了,已经足够了。” 夏梅闻言,瞧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愣了会神,才轻笑起来。只是眼角,闪过一丝水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报仇 这是大渝西方一个普通的城镇,大街上人来人往,小贩行人互相交互,擦肩而过。≥ ≦ 文皓站在街上,身边的人潮来来往往,每个人脸上带着或喜或悲的情绪,无人注意这位少年身上极力压抑的情绪。 文皓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身后的一位侍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他的侧脸,试探的问道:“大人,咱们往哪边走?” 往哪边走? 呵,心底一声轻笑,文皓抖了抖衣袍,淡然道:“往官府走吧!” 那仆从有些哑然,怎么自家大人轻车熟路的呢?莫非很熟悉这里?也不对,要是不熟悉,干嘛特地来这一趟呢?王城里的宅子正在修,这个时候往这里来,莫不是来接什么亲人? 心里暗自揣测了一番,那仆人跟着他进了衙门,身份令牌一掏,县老爷亲自出来,将文皓迎了进去。 五品官员的乌纱帽,还是能压着一群人的,至少,眼前这些人够用了。 文皓坦然的坐在主位上,县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向清楚,故而也没说话,任他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恬着脸拍马屁。 县令心里也打鼓啊,怎么回事呢?这位大人咋就来了这里?姓名也不透露,目的也不说,就这么干耗着…… 好生接待了这位大人,县令才忐忑的试探问道:“大人,不知您这一次亲自来,是有何公干?下官定然全力配合您!” 文皓轻啜一口茶水,嗯,今年的新茶,看来这县令,倒是一直过得好。 放下茶碗,文皓抬眼望过去笑的忐忑的县令,脸上也换上了和煦的笑意,客气道:“哦?唐大人当真愿意全力协助本官?” 那县令忙不迭的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文皓满意轻笑,“既如此,那就麻烦唐大人,将这镇上那文家老二,文青松给本官抓起来,关进大牢吧!” 县令懵了,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呆呆的眨了眨眼。 文皓一脸淡然的笑意,挑眉问道:“怎么?唐大人不愿意?” 县令及时回过神,拱手道:“下官不敢,不敢,只是……下官斗胆,请问大人您刚刚,是让下官去抓人吗?” 文皓笑着点头,“嗯哼!” “去文家抓人?” “嗯哼!” “……若是下官没有记错,文家老二文青松,乃是这一代的家主……” “嗯哼,没错,全部都对了,就是这个文家。” 文皓笑的一脸柔和,这个县令却是要吓哭了。 文家!那可是文家!这两年在这镇子上如日中天的文家,无人敢与之争锋,文家家主出了名的厉害,睚眦必较,从来没有仇人能在这镇上立足。 只是这样,这县令不至于害怕,主要是他听说,这文家黑白通吃,自己一个小县令,丢了命朝廷也帮不了自己,还是憋着吧!加之文家家主平日里也懂事,时常孝敬,自己与文家相处的很是“融洽”。 可是眼下,这大人为何突然要抓文家家主?这可不是小事,自己必须得问清楚,要不然倒霉的可是自己。 这样一想,那县令又问道:“敢问大人,这文家家主……可是犯了什么事?要大人亲自前来惩办?若是一道令下,下官缉拿了便是,劳烦大人亲自走一趟,莫不是什么大事?” 文皓脸色一冷,冷哼一声:“哼!怎么着,本官做事还要你来置喙?!” 县令额头滑下一滴冷汗,连忙告罪:“不敢不敢,下官不敢!” “哼!不敢?那你还不快去!” 县令唯唯诺诺应下,见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不会说原因了,心里暗暗苦,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人去了文家。 文家大宅里,文青松坐在偌大的房间里,舒适的躺在老爷椅上慢慢悠悠的看着账本,这屋子里摆设极为繁复精致,低调华贵,地上铺着羊毛地毯,旁边的小火炉上面煨着热茶,娇媚的丫鬟芙蓉轻笑着在一旁伺候。 接过芙蓉手里的热茶,顺便摸了一把葇夷,惹得她出银铃般的娇笑。文青松得意的抖抖唇边的两撇胡子,继续看向膝上的账本。 那芙蓉极为受宠,正是因为她懂得看脸色,老爷做事的时候万万不能打扰,不然老爷不会轻饶的。所以乖巧的在一旁捏肩揉腿,时不时的添一杯热茶。 这时房门外偷偷伸出一个脑袋,芙蓉望过去,现是她的好姐妹红梅,黛眉轻蹙,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离开,免得打扰了老爷。 红梅眼中含着急切,不停的朝她招手,让她出去。芙蓉心中冒出些怒气,这人真是……偷偷看了一眼专心看账本的老爷,芙蓉犹豫的放下茶壶,不着痕迹的轻步走了出去。 一出来,她就被红梅拉着往旁边走,不由得低吼道:“你做什么红梅!你不知道老爷最讨厌在他做事的时候打扰吗?!有什么事不能再等一会再说?!” 老爷如今是家主,夫人又人老珠黄,她们这几个丫鬟便很是得宠,有希望被老爷收了做妾,要是生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产,不也能够分一分么?所以她们几个很是受老爷器重。 红梅又气又急,被芙蓉这样一番吼心底也委屈,赌气跺脚道:“好姐姐,我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么?!这不是有急事么!我拿不定主意,这才来找姐姐你商量啊!” 芙蓉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红梅看了一眼房间,压低了声音道:“那县令来了,带着人来的!” 芙蓉有些莫名其妙,“县令?他来了就来了呗,让他等着就是,带着人,难道咱们还怕他不成?” 红梅急的不行,跺了跺脚道:“不是,县令哪里值得我这般焦急!他说衙门里有个大官,要抓咱们老爷!他是奉命行事,前来抓咱们老爷回衙门呢!” 芙蓉惊讶的瞪大眼睛,“当真?!大官?哪里来的大官,怎么没有一点风声?” “可不是么,据说那个大官是微服私访,特地来办这件事的!那姐姐,咱们可怎么办呀!” 芙蓉蹙眉,思索片刻,心里越来越不安,咬着下唇道:“不行,这件事我得去告诉老爷,万一真的是大事,老爷才能做决断。” 红梅点点头道:“嗯嗯,姐姐,咱们快去吧!” 芙蓉看了她一眼,突然拉着她担忧道:“妹妹,你快去前面拖着那县令,老爷这边我去说,免得待会老爷说咱们办事不利,咱俩都得遭殃。” 红梅有些为难,芙蓉又劝了两句,便将她劝了回去,自己整整衣衫,装作慌乱的样子跑了进去。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 文青松狠狠皱眉,合上账本瞪着她:“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芙蓉一张小脸煞白,丝微微凌乱,水眸微颤,煞是令人怜惜。 她贝齿轻咬下唇,黛眉轻蹙,盈盈一拜道:“奴婢知错,还请老爷责罚。” 文青松瞧她这幅模样,心底一软,怒气也消了大半,摆摆手道:“算了,下不为例。说吧,生了什么事,值得你这般慌张?” 芙蓉抬起小脸,杏眸点点泪光,语气恳切担忧:“老爷,您快走吧!县老爷要来抓您呢!” 文青松挑眉,“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他为何抓我。” 芙蓉垂泪道:“是……是红梅妹妹刚才来说,县令大人带了人在前面等着,要抓您去衙门!据说是衙门里来了位大官,专门冲着您来的……老爷!您快走吧!我让红袖妹妹在前面拖住了他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文青松神色也有些怔然,见到芙蓉担忧的不行,心里好笑,走过去拉着她的葇夷安慰道:“别怕,老爷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着,老爷去去就回。” “老爷……” 文青松转身走出了房间,负手慢慢走到前厅,见到县令,客气的拱手道:“见过唐大人。来人啊,上茶!不知唐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那县令却不似往日那般讨好,但也没有很严厉,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客气道:“不用麻烦了文家主,衙门里有些事,还请文家主跟本官走一趟才是。” 文青松淡淡挑眉,摸了摸唇边的八字胡,“哦?不知是何事情?文某一想遵纪守法,连赋税都没有逃一分,何事需要唐大人亲自前来呢?” 县令无动于衷,仍是疏离的道:“衙门里有位大人请你一叙,你去了就知道了。文家主,请!” 瞧这架势,今日是飞去不可了,文青松心里早就皱眉了,什么大官,他之前从来没有收到消息,自己也没有惹到大官啊……难不成是以前老三留下的祸事? 心里惊疑不定,面上却是一派淡然。站起身抖抖衣袍,对着县令一摆手,“唐大人,请!” 文皓坐在公堂之上,一身官服正气凛然,只是撑着脑袋,有些漫不经心的望着门外。 终于,县令带着文青松走了进来,原本很是疑惑的文青松在见到文皓的官服那一刻,心里就有些突,直到看见那张脸,眼睛倏然睁大,怔立在原地。 “文家主,还不快走?大人等着呢!” “什么?!你说他就是大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大人,他绝对是在骗你!他一个小毛孩子怎么可能是大人!” 在看到文皓那张脸的时候,文青松就慌了,他就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被文青松的失态弄得有些尴尬的县令冒出些火气,吼道:“你在胡说什么?!这位是新上任的朗州千总兵大人!官令在手,还能是假的不成?!你这人若是再诋毁朝廷命官,小心你的脑袋!” 被县令一吼,文青松也清醒了些,他始终不相信这人是那个少年,有可能只是长得有些像而已,记忆力那个小子才多矮,也白净的很,眼前这位可是要高壮,黑了许多。 努力安慰着自己,走进公堂,文皓一直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的看着,直到文青松心中越来越不安,文皓才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二伯,别来无恙啊!看来,您老过得倒是挺好的。” 文青松瞪大双眼,看着上面的那位少年,心底一片惶恐。 “听说您现在是文家的家主了?那大伯呢?他不会也被您,给弄死了吧?” 微微拖长的语调,仿佛来自地狱,一下戳中了文青松心底最为害怕的部分,刺激的他“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肃静!” 文青松看文皓的眼神仿佛看鬼一眼,呆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你才多大?!肯定是冒充的!唐大人,这人是冒充的,你快把他抓起来啊!” 县令也被这神转折给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大人竟然叫文家家主二伯?听着情形好像有仇?难道大人是回来报仇的? 若是这样,这文家家主可真是栽了,惹谁不好,非要惹上这个少年。所以说,宁欺老来弱,莫欺少年穷啊! 县令看着文家家主的眼中已经带着些许怜悯,文家,看来也要换人了。 文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文青松失态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让其他人背后莫名的寒。 仿佛欣赏够了,文皓对着县令道:“剩下的带下去吧,让他交代出事情,然后你看着办吧!” 县令恭敬的拱手答道:“是,下官遵命。” “来人,带下去!关进大牢审问!” 直到被人拖走,文青松都在挣扎大喊:“不可能!他不是文皓!他不是!你没有证据!不能抓我……” 文皓挣着脑袋看了半晌,顿觉无趣,招来小厮出去打听了一下文家的现状,知晓文青松的后人,也就是自己那两个堂哥倒是有出息,便也不再关注,祸不及后人,文皓只需要为自己爹娘报仇就行,至于大伯,已经死了,自然没办法报仇了。 做完这一切,文皓又带着那个仆从,静悄悄的离去,县令仍然不敢怠慢,牢里的文青松没多久就招供了,自己出卖三弟将他害死在土匪手里,还有毒害大哥的事,全部交代清楚,这些事县令往日也有耳闻猜测,但是如今知道真相,也为他的手段胆寒。 如此,文青松被折磨死牢里,文家换了家主,收敛了许多。 荒山野岭,文皓跪在这一座孤坟面前,摆着祭品,烧了一大堆的纸钱。 “爹,娘,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了仇了!” 话音飘散空中,一滴清泪,滴落在地上,溅起点点水花,润进泥土,无声无息。 文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文青松失态的模样,笑眯眯的看着,让其他人背后莫名的寒。 仿佛欣赏够了,文皓对着县令道:“剩下的带下去吧,让他交代出事情,然后你看着办吧!” 县令恭敬的拱手答道:“是,下官遵命。” “来人,带下去!关进大牢审问!” 直到被人拖走,文青松都在挣扎大喊:“不可能!他不是文皓!他不是!你没有证据!不能抓我……” 文皓挣着脑袋看了半晌,顿觉无趣,招来小厮出去打听了一下文家的现状,知晓文青松的后人,也就是自己那两个堂哥倒是有出息,便也不再关注,祸不及后人,文皓只需要为自己爹娘报仇就行,至于大伯,已经死了,自然没办法报仇了。 做完这一切,文皓又带着那个仆从,静悄悄的离去,县令仍然不敢怠慢,牢里的文青松没多久就招供了,自己出卖三弟将他害死在土匪手里,还有毒害大哥的事,全部交代清楚,这些事县令往日也有耳闻猜测,但是如今知道真相,也为他的手段胆寒。 如此,文青松被折磨死牢里,文家换了家主,收敛了许多。 荒山野岭,文皓跪在这一座孤坟面前,摆着祭品,烧了一大堆的纸钱。 “爹,娘,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了仇了!” 话音飘散空中,一滴清泪,滴落在地上,溅起点点水花,润进泥土,无声无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一章 还乡 “驾!驾!驾!” 急促的马蹄声奔驰而过,溅起一路灰尘。 官道上的行人都惊异,这人怎么赶路赶得这般急,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不管路人如何看,此刻马背上的吴松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飞速的赶回青山镇,赶回那个的大山村,赶回家里,赶回自己妻儿身边。 从王城出发,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用快马跑成十天,快马加鞭,路上饿了就掏出来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口水,困了就停下来歇半个时辰又继续赶路。 这样急迫的心情,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显得更加的强烈。 终于,到了熟悉的镇,吴松下马,牵着马匹慢慢的走过。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面,那些面孔也没有改变,见到他也像见到普通的过客一般热情的招揽,行人往来,或喜或悲,与他擦肩而过。 站在街道上,吴松感觉自己内心仿佛被积压成一团,在这热闹中无处安放,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娘子所的,烟火气息啊……果然很动人…… 旁边有人走过,吴松不自觉的侧身躲开了人的触碰,牵着马匹慢慢走过街道。 或许,他应该先去看看童大哥,许久不见,不知道他是否还好,或许,他应该先去看看打铁的老师傅,年纪大了,身体还好吗? 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先去了酒楼。 熟悉的酒楼此刻却紧闭大门,并未开业,这样吴松心里涌起些许不安。怎么会呢?娘子嫩?刘全呢?文兮和云霓呢? 抿抿唇,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一眼,翻身上马,再次疾驰而去。 这条道路,他走了无数回。 但从来没有这一回这么深刻。 几年前,他满身伤痕,心灰意冷的回到这里,那时自己心里只有这个世界的冷漠。若不是遇到娘子。恐怕自己就会这样孤苦的过完这一生。 此刻,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 站在村口,吴松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扬起苦笑。 他这算是……衣锦还乡? 竟然还近乡情怯了。 抬手抹了一把脸。抬脚走入村口。村里静悄悄的。此刻正值午时,飘来阵阵的饭香,田埂间有狗奔跑。屋子后面栓着水牛,见到自己的马匹还抬着头呆呆的望着,嘴里挂着几缕干草。 一路走来,总算是碰上了一个妇人,见到他还怔愣的片刻,手里的木盆掉在地上,衣衫散落一地。 “天啦!吴家子回来啦!吴家子回来啦!天啦!你可算回来了,吃饭了吗?来嫂子家里吃饭吧!嫂子这就去给你做几个菜,你陪着你杨哥喝几盅!” 这妇人平日与吴松关系很是一般,此刻见到他却是无比的热情,然吴松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些莫名,不经意的躲开妇人来拉他的手,摸摸头笑道:“不了,嫂子,你跟杨哥我回头再来,我这还没回家呢,我得先回家去看看去!” 那妇人一拍大腿,“是咧!你瞧我都糊涂了,你快回去吧!回去吧!不着急啊,你杨哥不着急!” 吴松笑笑,告别妇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又遇到几位嫂子弟媳,都是对他极为热情,笑容里带着真诚,这让吴松恍惚,几年前自己回来,还人人避之不及呢,还真是,时移世易啊…… 辞别这些人的热情,终于到了自家门前,吴松将马栓在屋子后面的树上,走到门前,却犹豫了片刻。 抬手抚上自己的右胸,那里急速的跳动。 不知道娘子看到自己该有多欣喜,想必肯定是惊喜的扑进自己怀里。 或者还会哭出来,趴在自己怀里骂自己“死鬼,你怎么才回来。” 亦或是望着自己,眼中含着委屈思念的泪水,遥遥相望,自己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在耳边道一声,“娘子,我回来了!” ……想想都很激动有木有!!! 深呼吸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脏,吴松做好了心理准备,抬手敲响了自家的院门。 很快里面传来响声,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谁呀?” 随着脚步声一声声靠近,吴松心跳动的越来越快。 ——“吱呀!” 这一刻吴松还以为自己的心恐怕直接会从喉咙里跳出来,可是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卡在半空中。 “哇,哇——” 杏色浣花锦罗裙勾勒出窈窕身姿,浓密乌黑的秀发细细的盘成夫人髻挽在脑后,脸颊两边柔顺的垂下两缕发丝,平添一抹娇媚。白皙脸蛋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眸似秋水,唇若樱花。 若不是娘子一如既往的绝色出众,他会以为自己敲错了门。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难道是隔壁家的?也对,杏花与陆家子成亲这么久,有个孩子应该是可能的,虽然月份有些不足,但是也有可能是早产…… “夏梅姐姐,外面是谁啊?馒头又饿——吴松哥哥?!” 吴松望过去,云霓手里明显还抱着一个,这下彻底的愣了,什么情况?难道村里谁家还生了孩子?那为什么不自己带?非要辛苦自己的娘子…… 哦,对了,自己娘子还在面前呢! 望着娇媚的面庞,吴松激动的张嘴,声音低沉而性感:“娘子,我回来了。” 夏梅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瘦了,黑了,一双深邃的眼眸更加明亮,举手投足间带着凌厉,浑身缠绕着孤傲的气质。 瞧着瞧着。面前的人影就模糊了,那眼里的深情一如既往,宠溺从未改变。 真好,他回来了。 他平安的回来了。 吴松瞧着眼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掉的人儿,心里久违的涌起心疼,仿佛有人在掐着心尖尖一般。大掌抚上脸蛋,“娘子,别哭了,为夫回来了。” 云霓眼眶微红,沉默着上前将夏梅怀里的包子抱过来进了屋子。将这外面的空间留给这对夫妇。 轻叹一声。吴松眼底满是心疼,自家娘子一定受了很多的苦,肯定无时不在担心自己。 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熟悉的娇软在怀。馨香缠绕在鼻尖。吴松从来没有哪一刻有这般感谢。自己无论有多么艰险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终于。有了一真实感。 夏梅将脑袋埋在熟悉的胸膛,眼泪停不住的往下流。 太久没有拥抱,一旦放松下来情绪就收不住。种种委屈只要在这个怀里就能得到释怀,所有的苦楚在这个胸膛里都不值一提。 二人沉默着相拥,感激着上苍将自己的灵魂另一半还给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夏梅才止住了眼泪,慢慢从吴松怀里抬起头,他胸前一大片衣衫都湿了。 吴松抬起哭的惨兮兮的脸,眼里带着宠溺与怜惜,将她带进怀里进了院子,关上院门,立刻低头吻下去。 唇齿间相依,心灵上相缠,这一刻的相逢如此真实,如此幸福,让人恍惚以为不过是一场美梦。 只有这样真切的接触,才能给彼此更加深刻的安慰。 一吻结束,夏梅喘匀了气,瞧见吴松拉长的呼吸与憋红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声。 “娘子——”吴松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郁闷,丝丝撒娇的意味。 夏梅却是越笑越开心,连洁白的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吴松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翘/臀,咬牙低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拉着他进了屋,夏梅笑着极为开心,眉眼都带着从未有的欢喜,对着里面的文兮云霓道:“快来,你们吴哥回来了!” 刚刚云霓看到了,所以她们也知晓了,此刻笑着迎过来,对着吴松像模像样的福了福身,娇笑道:“吴松哥哥,你回来了!” 吴松淡笑着头,颔首道:“你们辛苦了,好好歇息吧!” 云霓与文兮相识一眼,轻笑起来,云霓冲吴松颇有深意的眨眨眼,“哪有,我们不辛苦,最辛苦的还是夏梅姐姐才是!” “咳咳,”夏梅出声打断,“呃那个,云霓,你跟文兮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做东西给你们吴哥接风洗尘吧!” 云霓眨眨眼,笑道:“好嘞,这就去!”完,拉着文兮笑着跑了出去。 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夏梅面色有些微红,随即振作起来,迫不及待的拉着吴松走到床前,笑眯眯的指着床上的两个团子道:“这是馒头,这是包子。” 馒头包着翠绿色的襁褓,包子则是粉红色。性别一目了然。 吴松有些怔然,他看着自家娘子偏着头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很是自豪骄傲得意求夸奖……再看看床上两个望着自己吐泡泡的两个团子,有些发懵。 夏梅也不话,就这样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 吴松有些坐不住,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心里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让他有些紧张。 紧张的望向自己娘子,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求证的眼神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急切,最后站起来,激动的握住娘子的肩膀。 良久,终于见到夏梅了头,吴松眼里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摇着夏梅失声问道:“真的吗?娘子?!这……这,这是我的孩子?!” 夏梅偏着头笑着,露出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欢快的答道:“是呀,孩子他们爹!” “咳咳,”夏梅出声打断,“呃那个,云霓,你跟文兮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做东西给你们吴哥接风洗尘吧!” 云霓眨眨眼,笑道:“好嘞,这就去!”完,拉着文兮笑着跑了出去。 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夏梅面色有些微红,随即振作起来,迫不及待的拉着吴松走到床前,笑眯眯的指着床上的两个团子道:“这是馒头,这是包子。” 馒头包着翠绿色的襁褓,包子则是粉红色。性别一目了然。 吴松有些怔然,他看着自家娘子偏着头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很是自豪骄傲得意求夸奖……再看看床上两个望着自己吐泡泡的两个团子,有些发懵。 夏梅也不话,就这样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 吴松有些坐不住,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心里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让他有些紧张。 紧张的望向自己娘子,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求证的眼神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急切,最后站起来,激动的握住娘子的肩膀。 良久,终于见到夏梅了头,吴松眼里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摇着夏梅失声问道:“真的吗?娘子?!这……这,这是我的孩子?!” 夏梅偏着头笑着,露出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欢快的答道:“是呀,孩子他们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二章 地位 吴松端正的坐在床前,望着床上的两个团子,时不时发出一阵傻笑。 夏梅无奈的摇头,这人怎么就变傻了呢?自从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以后,再也走不动道了。 一直坐在床前,呆呆的看着他们,傻笑的样子,真是蠢的可爱。 夏梅摆好饭桌,这才来拉人,“夫君,你看够了没?得吃饭了!你儿子又不能当饭吃!” 吴松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抬头望着她惊起的道:“她刚刚跟我笑了!”手指指着那个粉红色的襁褓。 夏梅无语的翻个白眼,“夫君,他们才一个多月,哪里会笑,连眼睛都看不到好吗?” 谁料吴松很是坚定的道:“不,她刚刚就是笑了!” 夏梅:“不可能!” 吴松:“笑了!” 夏梅:“你看错了!” 吴松:“娘子你这是嫉妒,要不得!” 夏梅:“……”你蠢你厉害! 懒得跟这个傻瓜话,夏梅直接扯着手臂就拖走了,这人,还真是不把吃饭当回事了。 饭桌上,出去办事回来的刘全听到吴松回来,也是十分的惊喜,高兴的将酒楼里珍藏的佳酿从地窖里掏出来,嚷嚷着要喝个痛快。 唐宝从学堂里回来,见到自家爹爹,开心的满屋子乱窜,最后被文兮**才安分下来,不然一会就把两个的吵醒了,那才真是罪过了。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久违的团聚,情绪都极为高涨,连文兮和云霓都被刘全拉着喝了几杯,脸蛋红红的,煞是动人。 “不过,吴哥,为什么我家掌柜的,还有文哥,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吴松闻言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众人瞧这模样。心里一惊。不会吧,难道他们两个…… 刘全手里的酒杯撒了都没察觉,颤声问道:“吴哥,他们难道……” 吴松回神。瞧着大家都忐忑的看着自己。轻笑道:“不是。++++,他们平安无事。我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对你们。” 众人舒了口气,云霓才缓过神来恍然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之前文皓哥哥不是来了信么?!这会就忘了。” 她一众人才想起来,失笑出声,饭桌上的气氛这才恢复正常。 “吴哥,你要什么?就是呗,只要你们都平安,咱们没什么要求了。” “是啊,吴松哥哥啊,我们受得住。” 吴松面上浮起些古怪的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是这样的。当时战争结束,我和之翰都受了伤,养了一阵,后来大韩战役便没有上场,文皓自己去的。” “后来结束的战争,文皓来信自己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想来,这个时候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而我们,养好了伤,之翰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他自己才知晓了,不过应该很安全,毕竟,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 闻言,大家愣住,刘全疑惑的问道:“江湖?掌柜的怎么会是江湖人?吴哥你莫不是弄错了?” 夏梅心里早有些猜测,此刻对于吴松知晓内情倒是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之后也坦然。 吴松神秘的笑道:“秦公子人中龙凤,自然不是一个掌柜便能屈就的,他的威名,在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啊!” 这样一,众人更加好奇,云霓都疑惑,江湖上最近有新出的侠客吗?还是有名的人物,自己倒是没有听过。 文兮忍不住问道:“师公,你倒是快啊,掌柜的到底是谁?是不是很厉害?为什么平时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 吴松继续道:“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江湖上有个新起的组织,名唤天机阁。” “你们的秦掌柜,正是这天机阁的阁主。” “嘶——” 话音落下桌上一片吸气声,久久无言。 良久,刘全才呆愣着对文兮道:“快,掐掐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文兮也愣然的很,就掐了刘全一把,“嗷!好痛!你这么用力做什么!” “不是你让我掐你的吗?”“那你别那么用力啊!”“你……” “好了,你们别闹了,吴松哥哥,秦掌柜怎么会……他,不过是一个掌柜……就算是身怀绝技,那也不能这么快的就组建起这么庞大的组织吧?据我所知,这天机阁可是淮运帮和追云轩合起来的,他怎么能……” 吴松头,不愧是云霓,江湖儿女,很了解这些事,一眼就看到了疑。 “你们应该知道,天机阁在几十年前,是存在的,秦之翰不过是重建了而已。” (伪更,马上换) 辞别这些人的热情,终于到了自家门前,吴松将马栓在屋子后面的树上,走到门前,却犹豫了片刻。 抬手抚上自己的右胸,那里急速的跳动。 不知道娘子看到自己该有多欣喜,想必肯定是惊喜的扑进自己怀里。 或者还会哭出来,趴在自己怀里骂自己“死鬼,你怎么才回来。” 亦或是望着自己,眼中含着委屈思念的泪水,遥遥相望,自己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在耳边道一声,“娘子,我回来了!” ……想想都很激动有木有!!! 深呼吸平复自己有些激动的心脏,吴松做好了心理准备,抬手敲响了自家的院门。 很快里面传来响声,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谁呀?” 随着脚步声一声声靠近,吴松心跳动的越来越快。 ——“吱呀!” 这一刻吴松还以为自己的心恐怕直接会从喉咙里跳出来。可是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卡在半空中。 “哇,哇——” 杏色浣花锦罗裙勾勒出窈窕身姿,浓密乌黑的秀发细细的盘成夫人髻挽在脑后,脸颊两边柔顺的垂下两缕发丝,平添一抹娇媚。白皙脸蛋不施粉黛,眉如远山,眸似秋水,唇若樱花。 若不是娘子一如既往的绝色出众,他会以为自己敲错了门。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难道是隔壁家的?也对。杏花与陆家子成亲这么久,有个孩子应该是可能的,虽然月份有些不足,但是也有可能是早产…… “夏梅姐姐。外面是谁啊?馒头又饿——吴松哥哥?!” 吴松望过去。云霓手里明显还抱着一个。这下彻底的愣了,什么情况?难道村里谁家还生了孩子?那为什么不自己带?非要辛苦自己的娘子…… 哦,对了。自己娘子还在面前呢! 望着娇媚的面庞,吴松激动的张嘴,声音低沉而性感:“娘子,我回来了。” 夏梅痴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瘦了,黑了,一双深邃的眼眸更加明亮,举手投足间带着凌厉,浑身缠绕着孤傲的气质。 瞧着瞧着,面前的人影就模糊了,那眼里的深情一如既往,宠溺从未改变。 真好,他回来了。 他平安的回来了。 吴松瞧着眼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掉的人儿,心里久违的涌起心疼,仿佛有人在掐着心尖尖一般。大掌抚上脸蛋,“娘子,别哭了,为夫回来了。” 云霓眼眶微红,沉默着上前将夏梅怀里的包子抱过来进了屋子,将这外面的空间留给这对夫妇。 轻叹一声,吴松眼底满是心疼,自家娘子一定受了很多的苦,肯定无时不在担心自己。 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熟悉的娇软在怀,馨香缠绕在鼻尖。吴松从来没有哪一刻有这般感谢,自己无论有多么艰险都没有放弃生的希望。 终于,有了一真实感。 夏梅将脑袋埋在熟悉的胸膛,眼泪停不住的往下流。 太久没有拥抱,一旦放松下来情绪就收不住,种种委屈只要在这个怀里就能得到释怀,所有的苦楚在这个胸膛里都不值一提。 二人沉默着相拥,感激着上苍将自己的灵魂另一半还给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夏梅才止住了眼泪,慢慢从吴松怀里抬起头,他胸前一大片衣衫都湿了。 吴松抬起哭的惨兮兮的脸,眼里带着宠溺与怜惜,将她带进怀里进了院子,关上院门,立刻低头吻下去。 唇齿间相依,心灵上相缠,这一刻的相逢如此真实,如此幸福,让人恍惚以为不过是一场美梦。 只有这样真切的接触,才能给彼此更加深刻的安慰。 一吻结束,夏梅喘匀了气,瞧见吴松拉长的呼吸与憋红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声。 “娘子——”吴松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郁闷,丝丝撒娇的意味。 夏梅却是越笑越开心,连洁白的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吴松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捏了一把她的****,咬牙低声道:“晚上再收拾你!” 拉着他进了屋,夏梅笑着极为开心,眉眼都带着从未有的欢喜,对着里面的文兮云霓道:“快来,你们吴哥回来了!” 刚刚云霓看到了,所以她们也知晓了,此刻笑着迎过来,对着吴松像模像样的福了福身,娇笑道:“吴松哥哥,你回来了!” 吴松淡笑着头,颔首道:“你们辛苦了,好好歇息吧!” 云霓与文兮相识一眼,轻笑起来,云霓冲吴松颇有深意的眨眨眼,“哪有,我们不辛苦,最辛苦的还是夏梅姐姐才是!” “咳咳,”夏梅出声打断,“呃那个,云霓,你跟文兮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做东西给你们吴哥接风洗尘吧!” 云霓眨眨眼,笑道:“好嘞,这就去!”完,拉着文兮笑着跑了出去。 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夏梅面色有些微红,随即振作起来,迫不及待的拉着吴松走到床前,笑眯眯的指着床上的两个团子道:“这是馒头,这是包子。” 馒头包着翠绿色的襁褓,包子则是粉红色。性别一目了然。 吴松有些怔然,他看着自家娘子偏着头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很是自豪骄傲得意求夸奖……再看看床上两个望着自己吐泡泡的两个团子,有些发懵。 夏梅也不话,就这样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 吴松有些坐不住,紧张的舔了舔嘴唇,他心里浮起一个荒唐的念头,让他有些紧张。 紧张的望向自己娘子,想从那双眸子里看出些什么,求证的眼神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急切,最后站起来,激动的握住娘子的肩膀。 良久,终于见到夏梅了头,吴松眼里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摇着夏梅失声问道:“真的吗?娘子?!这……这,这是我的孩子?!” 夏梅偏着头笑着,露出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欢快的答道:“是呀,孩子他们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