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005，我回来了 威城。巴省东南的一个地方小县城。 说小，其实不然，囊括20个城镇，1200多平方千米的面积，七八十万居住人口。由于威城重点发展工业，GDP在整个江市都是名列前茅的。 整个威城城区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好在路边绿化做得不错，让这份破旧迸发出一些生机。 河滨公园，是一个围绕着威城主河道清溪河建起来的休闲区域。即便是在中午，也会陆陆续续看到很多老人沿着河滨闲逛。《六月的雨》的歌曲在大街小巷中流转，时而还传来《老鼠爱大米》的歌声杂夹在一起。 整个河滨公园纵深很长，但宽度却很窄，加上供人行走的道路，也不过十几米宽。一头是过去是清溪河，另一头全是商店。 顺着商店看过去，在商店与桥墩之间的一条小巷中，原本用来过路的巷子已经被改变了原有的功能，变成了一个微型的小茶馆。 走进去，内有乾坤。两间三十来平的屋子黑漆漆的，即便是白天，也需要打开灯。 里面那间屋子里，老板郑强两夫妻正在吃着饭，而他们的儿子，正在跟傻子一样的触摸这桌椅板凳。 “郑强，你说儿子会不会中邪了？”楚芸冲着正在吃饭的老公，轻声的问道。 “你个死婆娘，也不知道盼点儿好，咒你儿子呢！”郑强喝了口酒骂道，但眼中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他们儿子原本在发高烧，吃了服药后就睡下了，醒来后，就像脑子被烧糊涂了一样，眼睛无神，神色恍惚，就跟傻了一样。 郑楚当然没傻，相反，他现在异常的聪明，因为他正在不停的实验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比如趁着爸妈不注意，暗自的掐自己，或者通过触碰感受周围的真实性。 恩？ 我不是出车祸了吗？ 这个地方？不是早就被拆了吗？ 一股强烈的蜂窝煤气味，让他感到有些刺鼻。 真不是做梦！ 这是他醒来后的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零七秒，他终于确定了这件事——他穿越了。穿越到了2005年的大年初一，他发高烧那年。 “爸，妈，我没事儿，就是头还有些晕。”他摸着额头，冲着楚芸两人说道。 楚芸听到后，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我说吧！头晕就躺着睡会儿，别起来走，你非不听。”说完不等郑楚反应，就拉着他到用一块帘布隔挡的房间去躺着，反正他已经吃过饭了。 “你看这大过年的发高烧，会不会有什么征兆啊？”楚芸扶着他躺下后，对着郑强嚷道。 老爸郑强显然很排斥她说这些，絮絮叨叨的，疑神疑鬼的，“说什么呢？什么征兆不征兆的，你说你一天神神叨叨个什么劲。” “是是是是！你看我这说的什么话。”楚芸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的确有些不好。 郑楚躺在里面，满眼的温馨。 老妈还是那个老妈，神神叨叨，絮絮叨叨，话糙得紧，老爸也丝毫没变。 他躺在床上，外面渐渐来了客人，说是客人，其实就是一个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老妈麻利儿的吃完饭，洗完的工作自然是老爸的事儿，她需要用座机电话一个个号码的打出去，叫那些老人家来这儿打麻将。 记忆超群的老妈根本都不带停的，一连串的拨打着脑中的各个号码，不过一个多小时，两间黑屋，包括窄窄的巷子，以及外面一些划分的区域，都坐满了老人。这便是老妈独有的本事，也只有她能将这些老人叫来。 由于高烧的缘故，他真的有些头晕。这穿越回来的第一天，他便在昏昏沉沉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大年初二。 清晨醒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略带腐朽的房间，鼻子闻着潮湿的味道。这些原本在他曾经看来无比厌恶的一切，现在却显得格外亲切。 他昨天想了一天，他穿越回来了。既然回来了，自然要弥补前世的遗憾，但，要怎么弥补呢？ 炒房？没本钱。 前世的他碌碌无为，自从毕业后，就不知道在做什么，唯一让他有点欣慰的，就是在他二十五六岁的年龄，还能鼓起勇气写小说，而且还写了两本。虽然成绩都不怎么样，但的确是他前世做过最任性的事情了。 行！就这么决定了。 写小说，赚钱，买房，炒房…… 心里打定主意后，他便跟老爸老妈打了招呼，出去了。 他的第一站，就是要去趟网吧。虽然现在一台电脑已经不像零三年那么贵了，但以他们家这样的情况，显然不可能给他买台电脑。 这辈子，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郑楚心里暗自发着誓。 e网情深。 看到网吧的招牌，他的嘴角不由的上翘，多熟悉的地方啊！ “伟哥，25号开机。”他在网吧转了一圈，先把一台机子打开，随后才到柜台开机。他经常来这儿上网，来来去去跟老板也就熟络起来。 “恩！好了。”伟哥今天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只是冲他笑了下。 这开网吧也是不错的选择啊！他心里暗自打着算盘。 随即想了想，又打消了主意。一没成本，二不懂行。 他拥有着一个二十七岁的灵魂，考虑问题相对来说会成熟一点。对于赚钱，他是渴望的，但他前世也知道，即便是在这2005年，不懂行开网吧赔本的也是比比皆是。 迫不及待的登陆QQ，这个QQ他用了十几年，属于企鹅集团发布的第一批QQ号码，六位数，四开头。 打开网页，进入起点中文网。 自从2003年，起点率先开始运营VIP制度，使得网络文学能够可持续发展之后，起点中文网便是网文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这一点对于前世看了十几年小说，写过四百多万字的郑楚来说，自然是烂熟于心的。 鼠标飞快的点击，眼球飞快的阅览，大量的信息开始进行加工确认。 没错，云天空、流浪的蛤蟆，血红，烟雨江南，酒徒，流浪军刀、六道…… 血红正在写《神魔》，他的《升龙道》在过去的一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神话；六道凭借着《坏蛋是怎么炼成的》，从2004年开始冲击这无数青少年的心灵；说不得大师正在辛勤的耕耘《佣兵天下》，这也将成为未来十年中了不得的精品之一；《飘邈之旅》已经接近尾声，马上将开启整个网文界修真小说的基本体系；玄雨的《小兵传奇》也正在热火朝天的进发…… 无数人说这是一个黑铁时代，因为这个时期的网文界，充斥着无序，充斥着碰撞，但他不这么认为。就如同春秋战国一般，正是因为有了诸侯割据，才会有诸子百家，才会有璀璨的先秦文化，才会有《论语》、《孟子》等传世之作。而经历了后世大IP时代的洗礼，他自然知道，在他生长的那个年代，如太阳般耀眼的也正是在这“黑铁时代”中诞生出的作品。 等等…… 怎么回事！ 郑楚开始疯狂的敲打着键盘，搜索着什么东西。 前前后后半个小时，起点、晋江、天涯、新浪等等一系列的网站论坛都逛了个遍，他的神色开始微微的古怪起来。 《诛仙》呢？ 《悟空传》呢？ 还有一些在2005年之前，本应该已经大红大紫的作品，在他搜索了一圈之后，竟然没有找到，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现。 蝴蝶效应。 这个名词一刹那如同一道闪电，从他脑中闪出。 所以，虽然大体都差不多，但有些微小的地方其实是发生了变化的。 《悟空传》没有被写出来，而作为2005年头号IP的《诛仙》，也没有开坑。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当发现这一情况后，他并没有立马开始写书，而是开始大肆的阅览网站，搜寻一些因为蝴蝶效应而产生的诧异，至少，针对网文。 寒假时间很短，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但对于郑楚来说，尤为明显。 转眼，便要开学了。 黄昏。茶馆内。 “儿子，明天都开学了，你作业做完没有啊？”楚芸对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做完了妈。”他大口的扒饭，几口就把碗里的饭菜给解决了。 老妈问完了，依然在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这个年过的，多灾多难，菩萨保佑，开学就转运了。” 沉默寡言的老爸在一旁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说什么，也许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吃饱了。”刚开始他还觉得久违的老妈唠叨很是亲切，但连续十八天下来，又再次的恢复到避之不及。 没办法，老妈的唠叨具有千万伏特的伤害值。也就老爸这样的超级赛亚人，才能扛这么多年。 整整十七天，他都没有开书。而是不断的整理着大纲，以及计划着。 在整理大纲的同时，还不断的锻炼着手速，毕竟现在已经不是2003年了，现在已经快进入到一个速度为王的网文时代了，他要做的就是在他开书前，将自己的大纲整理顺畅，作为一个重生者，他的自我要求便是零卡文。 他没有过人的记忆，更不可能将前世的作品复制出来，甚至他对网文风向都不是很敏感。作为重生者，他唯一的优势就只在于，他经历了未来IP大时代的风潮，他知道哪些作品会大火，哪些作品可以迸发出无限的潜力。更大的优势在于，这些IP大作他都看过，有些还不止看一两遍。 这也是他这十七天做的事情，将这些IP大作的剧情写下来，最好能将所有的都整理出来。 十七天下来，《诛仙》和《悟空传》依然没有出现，这更加确信了他之前的观点。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即便他将所有的压岁钱都花在了这十七天的网费上，但还是有几本书没有整理出来。 “还是需要有一台自己的电脑才行，最好是笔记本。” 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由于家里的房子是在乡下，在城区里的茶馆环境又不好，所以他是住校的，周末回店里帮忙，所以有台笔记本，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第十八天，清晨。 他心潮澎湃，不光因为他今天学校报道要脱离老妈的唠叨。 更因为，他今天，要发文了。 相比其他住校生，他只拿了两套衣服，穿着一件厚外套，便去学校报道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郑楚突然有一股冲天豪情。 2005，我回来了！ 第二章：忘记一切，是否真的没有痛苦？ 熟悉的学校，熟悉的吵吵闹闹，熟悉的树，熟悉的路，还有这些熟悉的人。 眼前的一切，让他的眼都看呆了，润了。 即便已经十多天了，但似乎这一刻才回过神来。这熟悉的一切，竟如同相隔了十二年。 老师还是依旧，一个略微有些偏瘦的威严男子，保卫科科长，政治班主任。 今天是报道，不会说什么课之类的，只是开一个班会，分一下寝室，还有其他之类的事情，这些事情在他以前看来，无聊又费时，现在做起来，却有着一些温情。 他初一在十班，但由于那个班太烂了，几乎全校的混混都集中在那一个班，学校出于校风考虑，于是将十班解散了，十班的人有部分被劝退学，其他的则打散分到了其他班。 他原本是分到九班的，因为一个好哥们儿在十二班，所以在分班报到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儿，直接窜到了十二班报道。 没错，就这么简单。 仅仅因为老师忙的不可开交，没有核查，于是他便顺利进入了十二班。后面事发的时候，他已经读了两三周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他似乎跟十二这个数字很有缘分，寝室号也是120，寝室里其他人倒是挺嫌弃的，他很喜欢。 下午没课，也没事儿。 住校的聚在一起，打打篮球，乒乓球，反正各种球。不住校的就可以回家了。毕竟明天才三月一号，是正式开学的日子。 住校的，基本上是周边区镇来威城读书的人，当然，也有部分跟他一样，因为家里的各种原因，所以选择住校的。 好巧不巧，他们一个寝室都是这样的。 一个能住下八人的寝室，却只住了五个人。刘超年龄最小，却是室长。倪红平跟他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罗江和刘俊是上了初中才熟起来的，到现在初二，毅然已经是铁瓷儿了。 “郑楚，一块儿后操场不？”室长刘超拿着一副乒乓拍问道。 几人下午准备好好放松下，乒乓球是华国的国球，在华国大地上，几乎每个人都会。 他摇了摇头，“不了，我下午去网吧混。” “渍！没出息，超哥都跟你们说了无数八百遍了，别老是沉溺于网络游戏，看看你们一个二个的眼镜儿，都成四眼狗了，还一个劲儿的看电脑。” 刘超故作老成久了，不由竟然真的有些老成熟练的味道在身上，这是他一直觉得很神奇的地方。而且每次说教，都不会对着一个人，而是对着他们所有人。 “我可没戴眼镜啊！”倪红平在旁边狡辩道。 罗江也出声应和，表示自己也不是四眼狗。 “来劲了是吧！你那是没戴眼镜吗？你那是没钱买眼镜，是为了耍帅。本来就不帅，明明近视还不戴眼镜，你当你超哥我嗦！” 恬不知耻，厚颜无耻，自恋成狂。说的就是刘超这种人。 即便是相隔十二年，他看着这位发小兄弟，还是会有一股不顾一切揍他一顿的冲动。 “真不去了，你们耍高兴。”他还是淡淡说道。好歹咱也是穿越一族了，不能让你们几个小屁孩儿给耽误了大事。他心里好死不死的腹诽着。 刘超一听就觉得不对，“老实交代，寒假有没有自己去网吧练级，《热血江湖》多少级了？” 《热血江湖》，是他们几个一起比较痴迷的一款游戏，以前基本是每天早晨五六点起床，去网吧晨练。 “没，这个真没。我去看小说。” “我擦，去网吧看小说，你TM真浪费钱。” 几人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磨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该干啥干啥去。 走出寝室，几个女生的倩影走来，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郑楚眼球瞬间放大，一股暴虐的气息直接蹿了上来，不断的自我催眠。 “我已经重生了。” “这是2005年。” “我现在跟她没关系。” ——许芸。 记忆中，他是初中就开始暗恋对方，到高中才把她追到手，从此开始了长达十一年的奇葩长跑。他记得，他们前前后后一共分了十几次，最后又和好了。并不是两人的感情有多经得住考验，只是因为，他变成了一个烂人，而且是一个永不退场的备胎。 最后，许芸当着她妈妈的面，直接甩了他。 她是郑楚的初恋。 也是将郑楚伤得片体鳞伤的人。 郑楚默默的用余光注意着她，对方从他面前轻轻走过，空气中弥留着清新的发香。 兴许是注意到了郑楚的态度，许芸眨着个大眼睛，微微有些诧异。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幻想情爱的年纪。许芸从初一开始就知道郑楚喜欢他，其实他对郑楚感觉也不坏，初一的时候郑楚就偷偷来十二班偷看他，甚至她隐隐觉得，郑楚私自到十二班来，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原本像跟上学期一样，眨着大眼睛跟郑楚打招呼。但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郑楚，已经不是原来的郑楚了。 现在的郑楚，拥有来自2017年的意识灵魂。并且永远都记得这个女人在那十一年里，带给他的改变，对他的伤害。 “嗨！郑楚，你怎么了？”走过了，许芸才缓缓叫了声他。 “没什么啊！”被叫到了，自然不可能装作不认识，回过头礼貌的笑了下。 女性的感官永远比男性敏感，许芸能清晰感到郑楚对她态度的转变，这种转变她也说不清，只是，堵得慌。 “寒假过得怎么样？”许芸微笑起来，脸上会有两个酒窝，煞是好看。 “恩，还不错。”依然是那种淡淡的感觉，带着些敷衍。 “没事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哦，好的。” 待到郑楚走远，许芸还没缓过神来，旁边的几个女生也一脸好奇。 “小芸，怎么回事？郑楚之前不是在追你吗？” “就是，怎么看上去不对劲啊！” “我说你们几个也是，就郑楚那样，也不看看，你们几个在瞎说什么。要我说，跟他保持距离才是对的。” 许芸尴尬的笑了笑，应付了几句，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几人有几个根据地，一个是e网情深，但那儿离学校远，而且环境不行。当然，这个环境是相对的，毕竟才零五年，真正环境好的网吧，网费高的的吓人。 另一个就是雅阁网吧，这符合他们几个的所有标准。 先选机，开机，然后再到前台开网。 这已经是他的一种本能了，零五年的网费都是按小时计费的，这样可以节省下一小点儿时间，就这点儿时间，已经足够他们点开游戏登陆界面了。 麻利儿点开新浪网，对于这个后世明星互动的最大社交平台，在零五年的他是无法预见的，他还记得当年他是到了大学，才开始用新浪微博的，这让从小都接触互联网的他，深以为耻。 对于这个时空，郑楚也不知为何，他始终抱有着很深的敬畏。仅仅因为他这只小蝴蝶的回来，便让两部神作没有面世，他无法想象，若他动作再大点，会不会出现更大的偏差，这个偏差会不会出现在他的亲人兄弟身上，这些他都不从知晓，也无法得知。 所以，他心怀敬畏。 为了这一层敬畏，他努力的想着重重细节。 新浪网，新浪论坛，历史栏，金庸客栈。 他使用的名字叫阿楚姑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弃前世酷炫吊炸天的笔名金陵十二少，脑子瓦塔了吧！ “第一章。四个人走到这里，前边一片密林，又没有路了。” 不知前路，无法归途，似乎冥冥中有某种牵引，让他要走一些路，写一些字。 他是一个不聪明的人，即使很多人说他聪明，那也是看起来而已。他知道自己不聪明，而且很笨，笨到无法像很多人一样，同时脑子里装很多东西。笨到只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做一件事。 所以他曾经写书写的很烂，上班也很差劲。到了快三十的年龄，卡上显示的数字还是零。 他不是天资过人者，也不相信天降鸿运，他信奉生命维艰，坚持就是胜利。所以他没有去更改，而是努力的回想，实在回想不过的，方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写。 依然是那个看晚霞时不做任何事的猴子，他觉得这只猴子很像他，起码看晚霞时，像足了他曾经等许芸的时候，一样的神往，一样的消沉，一样的可笑。 还是那三个恶汉，唐僧依然是那个看着妖怪就惊起的和尚，喜欢超越常理的东西，喜欢生命的奇妙。 那棵树在几千年后，被和尚吵醒，带着满满的恶意醒来，说话，聊天。诉说自己的渴望，陈述自己的成长，那什么十万年才长出的眼睛，还有一张不知道在哪儿的嘴巴，说着自己吃人的故事。 说的轻描淡写，让人觉得如同一个老爷爷在将童话故事。 这个故事他看了无数遍，每一遍都会被这样的平淡惊到。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要怎样荒诞的世界，才会诞生出那般荒诞的形象。 神经的恶汉，荒诞的和尚，无聊的树。这些形象汇聚在他的指尖，通过键盘敲打出来，一瞬间，他似乎就成了里面的每一个荒诞元素。 他喜欢这样，如同曾经一样，置身喧哗的水泥都市，安静，寂寞，孤独的体验着不一样的人生，最神经的是，这些人还是他创造的。他如同一个木偶操纵者，提着手中的丝线，然后操纵着一个个行尸走肉的自己。这种感觉让他沉溺，也让他迷茫。 变了，感觉变了。 这猴子，那猪，那沙僧，还有那神经的和尚，那棵树，每一个都是活的。没有丝线在操纵他们。他们就活生生的在那荒诞的世界里活着，放肆，滑稽。 他选的是一台比较靠里面的机子，有隔板将这个空间隔开，感觉像一个小包厢。他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键盘，每一次都似乎而已碰撞出火花，那火花的名字叫做激情。 “莲花未出生时，还是莲花。”女子出场了。 和尚变成了一个好色的和尚，当然，话可以说的更漂亮些，毕竟修行不同，有小乘大乘之分，自然也有虚空圆满之别。 和尚忘了金蝉子是谁，女子却无法忘记，呵斥着和尚有何资格议论高人。 人心如是，往前一步为魔，退后一步为佛。 他感觉自己成了那个和尚，原本只是简单的调侃，正经的说道，怎知女子转眼化身为妖魔。 猴子来了，他也忘了一切。忘记了一切的猴子，对女子而言，只是一个梦。 他感觉自己一瞬间又成了那女子，期望与绝望交织了几千年，自豪与失落把她折磨得遍体鳞伤。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猴子把她忘了。 微微的，鼻子有些算了，眼睛也有些红了。 不曾想，自己竟会被自己写的东西感动，虽然故事不是他的，但他却像故事里的一切，包括那棵树。 “老太太，别提你那些从前了，你认错人了，俺老孙五年前刚从五狱山地牢被放出来……没准还封个土地山神什么的，谁见过你呀。” 他微微感到些绝望，三件事？杀了四魔王？ 果然，他们不会让你活，即便你现在已经忘了一切，他们也不会忘了你，因为你是…… 他能感受到女子心底的绝望。 不知出路，无法归途。 “五百年前……” “我在哪？” 猴子头疼，猴子不想想。于是，突然没了杀人的心情，不，应该是杀妖的心情。 只有女子在绝望，将手伸向他，却无法挽留，无法道破那层所谓天机。 第一章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润红的眼睛有些快收不住了。 我是那只猴子？还是那个女妖精？还是那棵树？ 曾经的一切如同幻灯片一样回访，低声下气的卑微，忍气吞声的羞辱，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明朗，平静。 正如他刚才指尖流出的文字。 “忘记了一切，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了痛苦？” 第三章：我想做那头猪 他缓了缓神，他感觉到了，有一些他说不清的东西在变。 他不理解同样是写东西，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第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灵魂，虽然这故事不是他的，这个荒诞的世界不是他的，但他就是觉得，这里面的万物都是他。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妖，活生生的和尚，不是曾经那些提线木偶，不是打怪升级的翻来覆去。 他知道，这东西很重要，却不知道这到底TM是什么。 人就像在黑暗中前行，需要勇气，即使揣着迷茫。 “她全告诉我了。” 文字渗出，猴子的语气变了，天地也变了。和尚死了，猴子杀的。沙僧惊慌，猪笑个不停。 猴子开始大吼，对着天。 “孙悟空，你又犯了一条天条了！” “我杀了他，如何，有种来杀我呀！” 天开始愤怒，闪电带起了火焰，烧不死的阿弥陀。 猪一直在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即便沙僧一直在旁边不停的说着什么，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我屁事儿！ 老子就是要笑，笑他个没心没肺，没日没夜。不管出路归途，跟我又有鸟的关系。 他的手速开始慢下来，头上冒着写汗珠，他在写一个猴子，一个天，一头猪。 这是件很费时间，很费神的事儿，需要小心翼翼。因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死，更可怕的是，会成为木偶。 嘭嘭嘭！ 旁边一个上网的哥们儿如同一个乌龟一样探出个头来。 “兄弟，在干嘛呢？嗬！这键盘打的够快的啊！” 零五年，码字的还是相对少的，不像后来，随便走在街上的，可能就能抓出几个人牛气冲天的说，我是作家。 作家问：你都写了哪些书啊？多少字啊？ 路人：不多，也就三本。字数嘛！六七百万吧！ 作家：…… 作家：在哪儿可以买到啊？ 路人：（鄙视白眼儿）脑子瓦塔了吧！ 他收了收神，从荒诞世界中惊了出来，转即笑了笑，“嗨！没事儿，在贴吧骂战呢？竟然说热血江湖是垃圾，还传奇，都哪年的事儿了！今儿非骂死他们不可。” “这个得骂骂，最瞧不上这些人了，好像全世界就传奇一个游戏一样，上次还有人骂我们玩儿泡泡堂的，被我们泡泡军团直接秒杀。” “你们牛！” 他竖起个大拇指，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猴子杀了和尚，又回来了。在猪看来，有些装疯卖傻的装糊涂。 “做猪又如何做神又如何呢，也许猪更快乐一点，哈哈哈哈哈……” “可我不行！我头上的紧箍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觉得自由！” 猪开始翻滚，依然笑个不停，就如同猴子杀死和尚时一样。 “自由？哇塞我听见了什么，这里有一只猴子在谈论自由，大家快看啊！” 是啊！自由？ 我们何时有过！ 社会被无数的“天”制定了无数个规则，如同无数个金箍，束缚着我们每个人。猴子有金箍又如何，猪没金箍又如何？ 区别可能就在于，猪还在笑，笑得没心没肺的，可能看起来更快乐一点。 他似乎置身在那荒诞的世界之中，大火熊熊燃烧这，和尚的尸体躺在旁边，猴子和猪在那儿讨论着自由，也嘲笑着自由。 为什么不能自由？为什么一定要被安排着前进。 读书，工作，结婚，生子。 为什么要在套子里走路，不断重复相同的故事。 我不懂，他也迷茫，但他有些明悟，但还不够清晰。 正如猪最后对着天的高叫：“为什么！这一切是为什么呀……” 对啊！为什么啊？为了什么啊？ 一瞬间，他似乎来到了那月亮第一天升上天空的时候。 五亿亿颗星辰里才会有一粒的银色颗粒，女子一直耐心的，仔细的，一粒粒的挑选着。猪成了一个威武的男子。 猪就那样陪着女子，一直陪着，八十万年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八十万年的陪伴，如同一天天的努力，最后串成了一条线。 他们的爱如同那些银色颗粒一样，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直到女子给了猪一个吻，银色颗粒四散开来，这便是猪给女子的，一条银河。 他的手指时而缓慢，时而飞驰。 对于这篇文，他已经无所谓卡文了。虽然不可能通篇背下来，但大体的剧情，大体的文风，就如同烙在了他心里一般。 他不是聪明人，他相信，若是他没有曾经十几年如一日对小说的痴迷，让他现在写出这些文字，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无意冒犯经典，即便这经典在世人看来，可能褒贬不一，但在他这儿，都是经典，时代的车轮所遗留下的车辙。 他的眼，从开始写第一个字时，便一直润着。他写过文，他知道，这是幸运的。因为这样的状态，是他曾经写的那四五百万字中，从没有出现过的。 这便是经典的力量。 即便他这等俗人，会被彻底感染。 那头猪给了女子一条银河，女子用自己的名字给银河命名为“月”，月光下，映着一对爱人。 那头猪努力了八十万年，那我呢？ 十几天的筹划在此时，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会影响他很久。 我回来，为什么？为了什么？ 天见可怜，让我回来弥补遗憾？ 《悟空传》字不多，寥寥十五万，在他看来微不足道。但就这十五万字，却字字玑珠，让人不容忽视。 不知不觉得，第二章已经结束了。他觉得心有些累，对，就是心累。但同时，觉有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意，这感觉，他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觉。 如此畅快！如此爽！ 脑中不由的闪出一个绝美女子的容颜，那女子坐在她对面，喝着她本身不喜欢的啤酒，说着那句：小麦的甘苦，是我不喜欢的。 他躺在靠椅上，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穿越了十二年，只为回来配得上你。这句话会不会太肉麻了。” 脑子里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想着，想着场景，想着情话，想着人。 反应了过来，猛地打开QQ界面，添加好友一栏，但又突然停了下来。 果然，无从下手。正如她说的，我对她一无所知，她对我知之甚详。 他使劲的摇了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这些念头甩开，开始检查起自己写的一二章节，看着看着，不由的痴了，迷了。 那头猪，通过八十万年，得到了爱情。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 他心中涌起一道火，一股自信。 我也可以。 既然上天让我回来，那我便用余生去爱，爱家人，爱兄弟，爱你。 悟了，心自明了。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想做那头猪，我要做那头猪。 我很笨，也不是绝顶的帅，但我会像那头猪一样，努力八十万年，守护八十万年，跟你在一起，修得圆满。 手指如飞流，速度开始慢慢快了起来。时间便在这键盘的敲打之间，在这文思泉涌之中飞逝而过。 “叮……叮……” 显示屏右下角，一个小框弹了出来，还有十分钟自动下机。 我擦！都已经三个小时了。 他们班七点在班上集合点名，距离现在还有三个多小时。 “老板，127号加一个小时。”连忙大喊，毕竟这是网吧，他又是在论坛上码字，还没保存呢！ 加了时间，看了看，不知不觉已经码了五六章了。对于这个手速，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是重生后第一次码字。 但这速度还得提升下才行，毕竟现在没人比他更清楚，未来的网文界，竞争有多激烈。 登陆起点。作家后台。 建立作品，驻站。 此时的各大论坛，依然口水战天，谁也没注意到，在众多网站论坛中，一篇名叫《悟空传》的文章，正在悄无声息的萌芽。 出于写文之后的习惯，他加了几个原创文学交流群，逛了几个论坛贴吧，当然，也顺便留下了一些链接广告，打了几句羞耻的话来推销。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只清楚个大概，他不知道当初今大大是怎么操作的，他也没有推销的一个渠道。只能用这个最质朴的方式，让大家早点注意到他的作品。 之前十几天的规划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大体上是没错的。《悟空传》需要一份成绩单，他需要用这份成绩单敲开网文世界的大门。 现在是零五年，不再是几年前的荒漠时代，如果他早回来几年，他便可以找机会介入起点中文网的建立，甚至可能成为元老，但现在，他只能努力，再努力一点，让自己可能在网文界走得更好。 《悟空传》，便是他要震惊世人的第一弹。 “等着吧！我会成为那头猪，给你一条银河的。” 第四章：那个女人 躺在靠椅上，闭目沉思，意识不知不觉回到了2017年。 他记得，那是在燕京，时间是2017年1月12号，在他大学外的一家休闲吧。 “郑楚啊！你跟你家商量了没有啊？你们家打算什么时候在燕京市买房子啊？” “郑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升职升职，这个借口你说了多少次了？自己都记不住了吧！没房子，没房子你还想什么？我女儿这么好的条件，请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她了，你这幅穷酸样，真不知道你家里怎么还敢让你来缠着我女儿，怎么？想钱想疯了啊！” “许芸，我就问你一句，真的要分手？” “我要的生活，你给不了我。” 当着自己妈妈，许芸毫不留情的甩了他。 郑楚酒一杯又是一杯，陆陆续续已经放了五六个瓶子了。 “方便坐下吗？”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女子没等他回应，便坐了下来，表情显得有些职业化的看着他。 “是你啊！”郑楚看了半天才定神看清楚来人。摇晃着酒杯，神色恍惚。 女子看着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喝了起来，酒入口，女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她平时不常喝这样的啤酒。 “你这样的大人物，应该喝不惯吧！”郑楚从出学校便在做业务员，换了几家公司，做的始终是业务员，对于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习惯。 女子没做反驳，“的确，平常不喝。小麦的甘苦，都是我不喜欢的。” “今天怎么回来了，难道跟我一样？来回忆过往？”酒吧在燕京师范大学北大门不远的街道，是很多燕京师范大学学子的恋爱圣地。对于郑楚这个十年长跑的痴情儿，老板也是很有印象的。 女子看着意志萧条的郑楚，微微叹了叹气，“我是来找你的。” 郑楚心底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对方，“找我？” 他清楚对方现在的身份。虽然两人是同一高中同一大学，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两人就像天上的云彩和地上的泥土一般，云泥之别。 女子自从大学毕业，就跟开了挂一样，短短三年，成为大企业高管，今年更是成为这家集团的CEO，手握百亿级企业，身价数十亿。即便是作为母校的燕京师范大学，也以邀请她为名誉顾问为荣。 而这样一个如女皇般，赚钱以秒为单位的女子，现在竟然说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这的确很是骇人听闻。 “恩！找你。”女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看着他不可置疑的眼神，女子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随即，似乎捋了捋内心，又恢复如初。 “郑楚！谁给你取得这个名字？”女子随口问道。 他显得有些局促，也由不得他不紧张，对方的一句话，比许芸家给他的羞辱更让他惊讶，“我爸爸。” “他们一定很爱你。” 郑楚听言，顿时一阵黯然。 “郑楚，你知道吗？”女子没有看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跟他谈心。“我喜欢你。” “什么！” 啪…… 一个玻璃杯顺势摔在地上，郑楚手忙脚乱的按住其他瓶子，避免它们跟着一起坠落。 “扑哧……”女子看着他的囧样，顿然一笑。 郑楚看在眼里，瞳孔短时间急速放大。一笑倾城，不外如是啊！ “严格意义上说，是我以前喜欢你。”女子似乎没了女皇的皇冠，变成了一个调皮的公主，一脸戏谑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郑楚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话语便直接脱口而出。 女子喝了口酒，头微微看着窗外，开始陷入回忆。 “什么时候？很久了吧！都是高中的事情了。” “那年是高一吧！那是在一节体育课上，你应该不记得这种小事了。有几个男生拦着我和两个女生，那时候你在打篮球，不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的，篮球一下子飞过来打中那人的头。那时候的你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学习又好，又有文采，体育又好，朋友也多，那伙人看着是你过来捡球，便什么都不敢说。”边说着还边笑，愉悦的神情表露无疑。 郑楚没有说话，因为对方说的事，对他而言已经太久了，久得他已经记不得了。 “从那以后我便开始注视你，你几点去教室早自习，几点去食堂吃早饭，几点下晚自习，几点在操场夜跑，这些时间表我都一清二楚，渐渐地，你的时间表也就成了我的时间表。” “那时候每天思考的最多的问题就是，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高中学生，毕竟没有长大后那么复杂，就觉得你成绩那么好，你喜欢的首要标准肯定也是学习。我那时候成绩不是很好，但陷入爱慕的人，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充满力量，高二那年，我的成绩竟然进入了全年级前五十，那时候所有人都很震惊，我家人，老师，要好的姐妹，但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你给了我力量。” 随着女子的话，郑楚也渐渐开始顺着她的思维开始追忆。其实他想告诉对方，他成绩在初中很烂，烂到不忍直视。 “没人知道我喜欢你，因为这是我的秘密。当时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还不够，时机还不成熟，你应该更优秀一些才可以。但是很快，你就有女朋友了。许芸，这个名字曾一度成为我的梦魇，她成绩也很好，有很多人喜欢。但那时候的我太喜欢你了，所有原因我都会从自己身上找，于是，我更疯狂的读书，锻炼，参加各种活动。我的性格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的。” “那年，你的一篇作文登上了华国青年报，那年，我的成绩成为了全年级第一，我成为了学校晚会主持人，播音主持人，参加奥林匹克竞赛，我当时就想，现在你应该看得到我了吧！” “当时高中填写志愿，家里学校都在为我规划，直考出国，或者燕京的几所大学，他们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在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你填写的志愿。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因为那时候你的女友是许芸，那时候的我有骄傲的资本，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第三者，更不允许别人说你始乱终弃。我们即便在一起，也应该是爱情最美好的状态，受所有人祝福，至少我是这般想的。” 郑楚不觉得，眼眶已经湿润了。看了看对方，如同他一般无二。 “终于到大学了，我可以向你表白了，然后告诉你，我喜欢了你三年，追到了燕京，要你做我男朋友。但看到的是你帮许芸拿着行李来学校报道。我当时感觉世界崩溃了，此后的半年，我自己浑浑噩噩，不知天日。” “大学要比高中复杂多了，你跟许芸开始分分合合，她背着你出去乱搞，最后你竟然原谅了她，渐渐的，你也变了，变得世俗，变得肮脏。我当时很看不起你，我恨你，对，就是恨你，恨你毁了你自己。” 女子语气如常，没有因话语中的字眼而转变语气，似乎这是一件往事如烟的事情。 “初恋最是让人沉迷，我喜欢将状态调整到高中那时期的自己，因为那时候的我很纯粹，但有一点不好，那时候的我喜欢你，也喜欢的很纯粹。” “渐渐地，喜欢你也成了一种习惯。会在学校里不自觉关注你的事情，会留意你的花边，会注意你和她奇葩的感情过程，无关于爱慕，只是成了一种习惯。” “然后，我们就毕业了。毕业那天晚上，你应该忘了，那晚你喝晕了，因为许芸跟你分手了，那晚，我把自己给了你。” 郑楚猛的抬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但眼神如常，似乎这也是一件小事。但他记得这件事，那天早晨起来，床上的血迹让他曾一度失眠，他问过很多人，别人都不知道，最后才不了了之，但这件事却被他一直藏在心底深处。想不到……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你知道我，从各种媒体上，从同学间的传闻里，但你不知道，我也知道你，而且比你知道我更详细。我知道你住在蓉都路三巷4单元五楼，一室一卫，租金跟别人平摊下来4000一个月。” “你大学没做过任何工作，你开始写小说，同时做着业务员的工作。你写小说的事，许芸并不知道，当然，她可能也不会关心。你工作上，我有时会让人照顾你一下，前前后后有五六次吧！毕竟层面不同，后来也没怎么过多关注你。你的小说我偶尔也看，老实说，写的很烂。”对方冲着他笑了笑，他也有些脸红。 “但每个字我都认真的读完了，打赏，订阅一样不少。” “我知道后来许芸因为工作不顺，又来找你当她的免费饭票，我更知道那时候她家刚来燕京，家里拮据，所以才找的你。你看，我知道的远远比你知道的要多。” “我一直想不通，你们这十来年是怎么进行下来的。你出轨过两次，而且长的都不怎么样，许芸出轨过七次，每个条件都比你好一些，但最后你们都还能在一起。我理解她，在没找到更好的下家之前，你这个备胎永远都在。但我不理解你，你应该多少都能察觉出问题，为什么还会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她，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但后来我想通了，因为你一无所有。” 说到这里，女子停了下来，看着他，眼睛里透着讥讽，可怜，还有心疼。 女子用手贴着他的脸，他浑身震了震，对方仔细的凝视他，如同在看一件心爱的瓷器。抚摸了片刻，便又收了回去，而这一切对郑楚来说，都无比震惊，他看着对面这位喜欢了他十一年的人上人，神情恍惚。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个。你知道吗？”说着，又拿起她不喜欢喝的啤酒，一口喝下。 “所有人都说我有病，是没有欲望的女人，空长了一副好模样。那是他们不懂，喜欢一个人，深入骨髓，是什么感觉。” 郑楚想说点什么，但他不知道说什么。甚至于让他说句“我仰慕过你”，也会让他觉得没有资格。 “你不用说什么，真的。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哪怕一件，都没有。”女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认真的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你拥有知情权，毕竟你被我爱了十一年，因为爱你，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接下来要打一场大战，我没把握赢，所以接下来我会出国，把自己嫁出去，这样把握会比较大一点。作为我至今唯一的男人，你有必要知道我的选择，就当是告别吧！” 女子说完，又抿了口酒，“我还是喜欢红酒的口感，可能是这些年喝习惯了吧！你不打算对我说点什么吗？” 郑楚一时手足无措，他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也是最后一次，心里思绪乱窜，最后也只化为三个字。 “对不起。” “好吧！竟然你没对我说的，那我就走了。” “不见了，郑楚。” 女子走了，头也不回的。他自始至终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对方在保镖的护卫下上了车，临走时帮他付了账。 浑浑噩噩，浑浑噩噩，比之从许芸家出来更加浑噩。对方的声音，神情，模样，在他脑中不断的回旋。 拨通电话，通了。 “爸，在打牌吗？妈呢？”电话里传来父母的声音，最后老妈的声音占据了上风，结果了电话。 “儿子，怎么了？是不是缺钱啊？要多少，妈给你支付宝过去。” “妈，我明天回威城。” “行！妈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回锅肉。” “好嘞！挂了，妈。” 嘟…… 看着奋斗了几年，仍然对自己冰冷无情的燕京，不觉得对自己嘲笑了几番。 砰…… 剧痛，昏眩，有些凉意，意识模糊。 “哎呀！快来人啊！撞死人啦！” “赶紧拍下来，妈呀！太血腥了。” “对对对，先拍下来发朋友圈，亲们一定要珍爱生命，过马路时要小心啊！” “不关我的事啊！这是红灯，是他自己闯出来的。” “话说，是不是应该先报警啊！” “胡说，明明该先打120。” …… “爸，妈，不能回来吃回锅肉了。” …… “若有来生，起码，我会配得上你。” …… 猛地，郑楚睁开双眼，满头冷汗，惊恐的看着周围。 熙熙攘攘的声音，上网人的大声喧嚣。还好，只是梦，没有回去。 慌张的结算网费，跟逃兵一样跑回学校。 只有这里，才让他觉得真实，安稳…… 第五章：夜贼 叮铃铃铃…… 久违的上课铃声，听在郑楚耳里，不由的便失神了。 人就是如此，当你觉得你没问题了，换一环境，熟悉的种种又会再一次冲刷的内心。 相隔十二年，他又一次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让他的手指都有些微微发颤。 “喂，在想什么呢？”前面的何秀凝敲了敲他的桌子。 忘记说了，郑楚的位置在全班的最后一排，而且是在最里面。 每个班总会有那么几个位置显得比较特殊，不会轮转，有人羡慕，有人不屑。郑楚的位置，就属于这一类。 他成绩从六年级开始就很差，可以说差得惨无人道。上一世因为初中迷恋上了上网打游戏和看小说，成绩更是差出了一个新高度。 从初一开始，见过他的老师基本都对他放弃治疗，所以他现在才会在这么个角落里。 问他的何秀凝是他们班的班长，成绩优异不说，人长得还挺好看，属于收情书当日常的人物。 “没什么，想睡觉而已。”郑楚百无聊赖，跟这类学霸级人物，他实在是找不到话说。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洋洋洒洒的，激情洋溢的做着演讲。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属于他们这位班主任的表演时间，比她的大姨妈来的还准时。 “你们现在已经是初二下学期了，距离中考还有四百多天，你们要抓住这段时间，抓住了这四百多天，你们就抓住了未来。你们应该感到自豪，自豪自己是威城初中的一员，这里是威城最好的初中，有最好的老师给你们上课，最好的环境让你们学习。” 唬鬼呢？去年才有个学生捅死了人，当我不知道啊！ 不管你是再有精神的人，面对他们李老师这样的催眠技能，也都是被秒杀的份儿。 “在这里，我要表扬何秀凝同学。在上学期，何秀凝同学乐于助人的帮助同学学习，陈晓光同学的数学就在一学期内，从不及格的分数，被辅导成了期末考试的88分。还有徐燕同学的英语成绩，也因为何秀凝同学的帮助，直接提升到了85分。大家就要向这样的同学学习。” 说完，李老女人还用手示意了下何秀凝的方向。意思是说：嘿，我说累了，你们该鼓掌了。 果然，用小说该有的语句来描述就是，教室里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李老女人欣慰的看了看何秀凝，眼角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的位置。 郑楚心里咯噔一下，不好，被盯上了。 “大家要多向何秀凝同学学习，别想一些人，家里本来也不富裕，还浪费着家里的钱，到这么好的学校里来就知道偷奸耍滑，浪费时间。一天正事儿不干，就只知道看小说，睡觉，纯粹是浪费生命。” 无妄之灾啊！郑楚用手捂住自己的正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喂，说你呢？”趁着李老女人转过了身，坐在前面的何秀凝回头得意的看着他。 “听到了。她一天不说我，心里就不痛快。” “那你还不表现好点儿。” “没拿功夫，我忙着呢！” 李老女人其实并不老，四十岁出头，长得其实还很不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长得不丑。本来一切都看似很美好的，就是脾气太臭，就喜欢叨叨叨个不停，就跟他妈一样，更年期提前。 久而久之，他就给了他们这个别人觉得亲切无比，他却觉得很不耐烦的班主任取了这么一个别称。 “你忙？没看出来。你忙什么，看小说？” “你不懂，书中自有黄金屋。” “还颜如玉呢！” …… 班会在李老女人的催眠中，很快的过去了，当然，这个快是对于他而言。反正他整个班会里，压根儿就没听那老女人在那儿BB。 小爷忙的很，十几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他将心里那些小说全部整理出来。 “下课。” “起立。” “老师再见。” 下课永远比上课要更具诱惑力，李老女人刚走出教师，整个班瞬间沸腾起来。 大伙儿一个寒假没见，都在相互寒暄，吹嘘，炫耀自己这个年过得多么多么好玩儿，多么多么炫。 来回无非就是“晚上去哪儿玩儿？”，“我过年的时候去了个地方，等下去看看”之类的几句话，毫无新意，让身体中住着个二十七八岁灵魂的郑楚，无比郁闷。 太无聊了，还不如看小说。 十点半的校园，夜深人静。 宿管大爷那这个手电筒来回的晃悠，每到一处宿舍，都会轻声的将门打开，然后巡视一番，时而说叨两句“快睡了，都几点了”之类的，确认无误后，离开。 唯独走在120寝室门口，宿管大叔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就走过了。 “喂，喂，起来，陈大爷走了。” “超哥，还是你牛，让陈大爷早早的看见我们睡了，现在检查都不带进来的。” “嘘！小声点儿，想死啊！还要多这么来几次才行，要不然很容易穿帮的。老幺，出去的路线搞定没？” 老幺就是郑楚，几人说来也是铁瓷儿，结个拜什么的，自然也是正常的，只是年龄排在第二的郑楚却排在了第五，这是他即便到了二十七八岁都没想通的事儿。 “放心吧！班会之前我还特意去看了下，保证没问题。” “行嘛！反正现在大门锁了，这寝室楼要出去勉强还行，等下要是出不了学校，要进这寝室楼，可就没戏了。” “行啦行啦！赶紧的！我的刀客今晚还等着冲30呢？”红平在旁边催促了一番。 几人迅速起床，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的，将原本准备好的书包衣服全部塞进被窝，一个睡得跟猪一样沉的伪装就完成了。 五个人跟做贼一样，严格意义上说，似乎就是做贼。轻手轻脚的出门，将门带上，反锁。然后弓着个身子，一个连着一个，低过宿管大爷的窗户，溜出了宿舍大楼。 陈大爷此时正听着他喜欢的京剧，剥着花生，喝着小酒，昏昏欲睡。丝毫不觉有五个小鬼，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五人一出宿舍，就跟脱缰野马一样，就差高声喧哗了。 “小声点儿，被保安看到了，明儿就等着送保卫科吧！”刘超就跟个小家长一样，把他们训得跟孙子一样，偏偏他们就都还没脾气。 威城初中的后操场是建在一座坟山上的，似乎有这样的风水学说，学生阳气重，可以镇住阴魂，所以很多学校都是建在坟山上面。 既然是山，自然就是有坡度的，学校后操场的围墙，也是呈坡度建的。围墙里面是操场是学校，外面就是居民楼，这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借助这坡度，他们一伙儿五个人，一个人放风，四个人开始小心翼翼的翻墙，等四个人都坐在围墙上面掌握好平衡了，放风的刘俊在罗江和红平的拉扯下，翻上了墙。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分钟，五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实现了一次学校大逃离。 几人翻出了学校，都还不敢大声，直到跑来彻底看不见学校了，五人才相互看了看，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畅快，肆意，这是青春的味道。 第六章：小金鲤和花痴和尚 “老板，五台连机。” “通宵，通宵。” “不错啊老板，翻新了啊！” 进入网吧的五头狼直接开始咆哮，就跟才放出来的一个样儿，当然，这么说也是对的。 几人爽快的交了钱，拿了号，直接往最里面走。 这是属于他们的小秘密，任谁都觉得，外面的机子肯定更好，没法，谁让这是充门面的呢！他们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最里面的那几台机子，CPU是AMD Athlon 64 X2 4200双核的，要不是他们里面有红平这个电脑迷，还真发现不了。 “刀客，我无敌的刀客。” “屁！枪客才是最牛的。” “没医师你们全得嗝儿屁。” “剑客才是王道，这种寂寞你们不懂。” “老幺，好歹咱们刀客也有两个，人多势众啊！你得反驳啊！” 刘超在平时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五人组头目，但一碰到游戏，这群人就成了牲口，管你什么超，在我大《热血江湖》面前，都得趴下撅屁股，让大伙儿**享用。 “都闪开，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郑楚直接刨开几人，占据最里面的那台机子，直接开撸。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还愣着干嘛！ 热血啊！江湖啊！杀怪啊！升级啊！ 年轻人的精力是旺盛的，对待喜爱的事物是入迷的。 对老一辈而言，他们是被网络毒害的一代，因为网络危害大如天。而对他们自己而言，游戏，小说，这些东西却可以让他们见到一整片不一样的天空。 毫无疑问，郑楚也是喜欢游戏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到二十七的年龄还一有时间就混网吧！但对于玩儿惯了《魔兽》《英雄联盟》《守望先锋》的玩家而言，2005年这款《热血江湖》的吸引力，的确显得有些不足。 直接点开新浪金庸客栈，认真的浏览了下之前写的几章。 下面已经开始有人留言了。 何处狂刀：无意间逛到这里，瞬间便被吸引，到底是谁杀死了唐僧？不是孙悟空吗？怎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间接性失忆？楼主快更啊！ 哥们儿，很明显不是间接性失忆啊！看武侠小说脑袋瓦塔了吧！ 楚惜刀：楼主文笔不错，但这么写是否太过于欠考虑了，把德高望重的唐僧写的跟个泼皮一样，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更是成了三个恶霸，照这么写，那为什么他们还要西天取经呢？这么没有逻辑性嘛！一个是得道高僧才西行取经，一个是齐天大圣，两个曾是天庭神仙，却丝毫没有一丝仙气佛性，反而却处处体现出一股子地痞的味道，这点也不符合人物自身形象。 当然啦！才写几章就被你看出逻辑了，还是网络第一神书吗？让你的神佛都见鬼去吧！ 金古梁：楼上说的完全赞成，但说法太过委婉。楼主写的狗屁不通，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西游记》乃我国四大经典名著，这么写，简直就是亵渎，对名著的亵渎，对中国古典文学的亵渎，对中国文化的一种亵渎。强烈建议版主删除这篇文章，这种东西，玷污眼睛。 玷污眼睛你还看，你的眼睛怎么那么贱。 小小飞刀：对于楼上的言论，飞刀我不敢苟同。时代在进步，文学也需要进步。虽然你们长篇大论的批评，但我看到楼主的文章，心里就一个字：爽！就应该这么写，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神仙也是人他妈生的，为啥不能是地痞的味道，我就觉得挺好看，楼主加油，看好你。 总算有条脑残粉了，人都是爱听好话的嘛！他自然也不例外。 抬起手，简单的回复了句：神仙是妖生的！ 即便前世的他，也不过是个扑街写手，写了几百万字，评论区楞是广告多于评论，最后干脆留言，然后将其置顶。 2005年的广告还不是那么猖獗，而且每一条评论不管褒贬，字数都还不少，不像后世，全是些“恩！不错，加油”“开头可以，加油！”之类的话。 他自然也不是那些大神，可以视万千恶评如无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那境界离他现在，太远了。他花了几分钟，愣是将全部评论看完了，不多，也就十来条，即便是恶评也都礼貌性的回复了些客套话。 回复完却发现，原本心潮澎湃的心，已然开始乱起来。 没法，再一次的将前面写的文重新来回的看了两遍。确认自己已经进入状态了，才慢慢抬起手来，指尖跳动。 “爹，他死了，被孙悟空杀死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难道嫁作天庭的妃子，会比驮一个和尚万里跋涉的难么？” “爹，你不会懂得，你永远不会懂的。” 郑楚如同一个透明人一般，站在水晶宫里，看着这对父母的对话。水晶宫被一个巨大的水泡包裹，外面是漆黑一片，即便在这水泡内，琉璃琥珀随处可见，蓝色的光华映出奢靡的装潢，他依然感觉到一种落寞和深深的孤独。 老龙王不懂，他也不懂。 一个是人上人，神上神，一个宛如牲口，驮行万里。天差地别，让人一目了然。 这个荒诞的世界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一种荒诞，又似乎整个世界因为有了这条小白龙，变得有些不同，充斥着一丝叫作痴的情丝。 “我也不知道那唐僧是何人，他竟能让你如此执迷。只是那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说来全是天界的……啊，不能说，不能说。” 你连唐僧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却傻傻驮着他，要去西天。你知道西天有多远？你知道西天在哪里？ 孙悟空来了，很懂事儿，然后又走了。 孙悟空又来了，很不懂事儿，然后，老龙王没了。 蔚蓝的海水，藏着猩红的血。 小白龙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嘟起了嘴。随之，变成了一条小金鲤。 箭鱼哼着“莫名其妙”，鱼群惊呼“太阳掉到海里来了”，鲨鱼纳闷“为什么不能咬她”。 她似乎是这海洋世界的奇葩，生而与众不同。这是一种必然，因为她是龙嘛！所有鱼会以看到她为荣，她生来具备超越界限的力量。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似乎成了那死去的老龙王，那条纳闷的鲨鱼，那疑惑的箭鱼，那些被小龙女笼罩进水泡飞上天的小鱼。 他幻化成了大海，却唯独没有成为小龙女。 他只是一个人，生在尘世中，没有超越界限的力量，不法明白，那飞翔在天空中的宝白龙，是什么念头。 直到，她看见了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光头，还有那双眼睛。 “老幺，你没进来啊！” 思绪瞬间被打断，一股暴躁的情绪直接从心底涌出。但看到刘超那副欠扁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偃旗息鼓。 “没呢！咋了？”任谁都听得出郑楚语气中的不爽。 由于都是戴着耳机的，几人都没听见他迅雷般敲击键盘的声音。刘超探出个头，阴缩缩的看他这边，看着他正在逛论坛，立马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丫的，通宵不打游戏，竟然逛论坛看小说，哎呀！败家啊！”说着，还一边握拳佯装捶着自己的胸口，“你要看小说吗逛逛起点嘛？再不济17K也可以啊！你逛论坛玩儿。我擦！” “滚一边儿去，你不懂。” “得！不管你了，到时候级数被我们甩的太远，可别来求你超哥我带你做任务。” 丫的，还蹬鼻子上脸了。出息，等以后《英雄联盟》看小爷怎么虐你。 “那和尚！你盯人家女孩子家看干嘛？色眯眯的！讨厌！” “我非看你，我在赏花，花映水中，色本是空。” “花痴和尚！” 和尚？他叫和尚？ 被这样一双温柔的双眼看看不好么，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理解不了，她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不懂人类世界的伦理，因为她是龙嘛！ 郑楚额头的汗已经开始不由的冒出来了，自上机开始，不过半小时，他的手指如同流水线机器一般的敲打，高强度的操作，让他十五六岁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随机一想，毕竟还在发育身体，也就释然了。节奏渐渐慢了下来，速度慢下来了，但心却更加沉入了那个荒诞的世界里。 小金鲤被抓了，然后被救了。 即便在这么个荒诞的世界里，英雄救美这样庸俗的套路还是会被用上。只是写到“这是一只无壳王八”时，他欣然一笑，写到“和尚抢鱼”时，他神色古怪。 小金鲤进入了水缸，似乎成为了俗物，会期许，会关注，被一种叫作情爱的网，给牢牢网住，不愿挣脱。 小金鲤不再是龙，真的变成了一条鱼，于是，他才有机会成了那条鱼。 手指慢打，汗却不停的流下，不是因为手速，而是心境。 接着小金鲤的眼，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和尚。 这个和尚会跟蚂蚁谈判，似乎万物在他面前，都不会缺乏沟通。 郑楚明白，他在这个叫做《悟空传》的世界慢慢沉沦，他愿意变成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去感悟写作带给他的乐趣，即便这乐趣会让他变得魔怔。 这一刻，他就是和尚，和尚自然也成了他。 法明和天杨的禅锋让所有人云里雾里，众人纷纷议论，但无非也就是些“太高深了”“真是玄机”“你听懂了吗”之类的。 所有生灵都在听，都没听懂。他也在听，就如同上课一样，两人的禅锋对弈让他昏昏欲睡。 天杨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法明莫名其妙的脸红起来，周围的人也莫名其妙的哗然起来。 咋了？发生了什么？输了吗？怎么可能？ 他躲在人群里，原本也不打算出声，但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周遭，他也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不管怎么理解都好，他理解不了这周遭的一切。 “这位小师傅，老朽有可笑之处么？” “不是，我刚刚看门外树上两兔子厮打，所以可笑。” “妄说，兔子怎会在树上？” “那在树上的是什么呢？” “这……”天杨语塞。 我去，树上不是叶子就是鸟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郑楚彻底成了和尚，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会跟像便秘一样，最后竟然要跟他讨教。 我去！ 我说我看到兔子你不信，我说我看到一只会脸红的白色百灵你又不信，你要怎样？你要我怎样？ 你问我什么是佛？我知道个鬼啊！要是知道，我早就成佛了，你没看见吗？我他娘的只是个和尚啊！ “我再问一个，还是刚才那个法明答不出那个，如何是空？” “破！” “是么？” “不是！” “不是还答！”“找打！” 丫的！这是要动手的节奏，不能认输。 “不是还问！”“欠揍！” 然后…… 就没然后了。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这个叫天杨的人认输了，喂！你为什么认输，我们在比什么吗？ “你那句‘欠揍’究竟有何深意。” “没什么！他说我答错了要打我，我说我答错了又怎样，你敢打我我便打你，他一看我年轻，想想打不过我，所以就认输了。” 哗啦…… 寺院里倒了一片。 你看吧！说了又不信，不信还要问，问了又要想，想了还不信。我能怎么办？ 原来当和尚就是要故弄玄虚，太耿直了不行。 郑楚一阵叹息，或者和尚一阵叹息。 其他和尚不懂，小龙女化的百灵鸟懂。因为他是龙，没有人心的复杂和虚伪，她跟和尚一样，真的觉得刚才就是两个和尚在吵架，甚至差点儿打起来。 和尚越来越孤独，从那以后。正如他坐在教室里听班主任慷慨激昂的演讲，恨不得将马列思想全部塞在他们脑子里。 这…… 太无聊了。 和尚的工作就是故弄玄虚，没事儿讨论下佛是什么，一会儿想庭前大树，一会儿想院中古井，说白了，无非就是想拍拍佛的马屁吗？ 还千枝万叶不离其根，你不就是想说：佛啊！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你创造的，什么都离不开你，丫的，东方一个佛，西方一个上帝，你把盘古放哪儿？ 还时时照之，自省我心，你不就是想表达：我随时都在听你的教诲，你看我多乖，快让我升官发财吧！丫的，你咋不上天呢？ 你们自个儿说就可以了啊！为啥还要问我，我知道你们是想显摆下你们所谓的佛法，但是你们问我，我就要回答，这是礼貌。我说了你们又要生气，你们又反驳不过我，最后竟然骂我是野种。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因为你们骂我，我会伤心，我会去想我妈是谁，我爸是谁。为啥生了我又不养我，是得了癌症？还是家里没钱？或者我就是个私生子。 你看，我伤心了，我就会想很多，我想的多了，我就要走。 所以，我走了。 郑楚这一章打的很慢，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对他而言，每一次码字，就如同一次洗礼，让他经历着不同的人生。 如果最开始他只是因为身无所长技选择了写小说，那此刻他却极为庆幸。 因为他穿越了，不是去了其他朝代，也不是去了什么异世界，他只是回到了这2005，他写的书都是后世经过了时代洗礼，洗尽铅华后留下的精华。 这些书即便褒贬不一，但在这些特定的时间点中，它们留下了痕迹，这边足以证明它们的伟大。 高雅又如何，通俗又怎样！ 存在，即是合理！ 所以他在写这些书时，他能瞬间融入其中，成为里面的一员。随便谁怎么说都行，代入感也好，叙事方式也罢，在他看来，这便是经典的力量。 他很珍惜，甚至说很敬畏这样的力量。因为这样的力量能让他沉入其中，又超脱其外。能拨开云雾，能点亮天光。 用《悟空传》这个荒诞世界中的话说就是：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天，即虚伪的尘世；地，即恶心的潜规则；众生，即普罗大众；诸佛，即阻碍我前进的路。 纵然世间困难重重，规则道道，我亦保护初心，以才华开路。纵使，这些才华，还不是我的。 这是场人生的修行，看准一条路，跪着也得走完。 不由的，郑楚拳头紧握，青筋凸起。 第七章：猴子和紫霞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悟空传也一样，每个人看到的悟空传，都有属于自己特有的角度和理解。这也是为什么它能成为网络第一神书的原因。 郑楚不知道当初今大大创造这样一本神书的心态，但至少他知道，他此刻很不轻松。 《悟空传》不是一本字数很多的书，通篇20章，他现在已经快写到一半了。正因为字数不读，所以他才更加谨慎，每次写完一章后，都要反复阅览，文字神奇之处就在这里，有些字似乎感觉没问题，但连在一起，味道就变了。 不由想到前世看过的很多文抄套路，什么一重生，能一字不漏的记住所有字，能一小时更一两万还一字不差，我擦！见鬼去吧！ 码字写作是一件十分高强度的工作，它不像手写，可以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品味，然后谨慎下笔。网络作者必须具备良好的身体素质和极度敏捷的思维能力，因为在你码字的时候，是你的脑子在一边想，手还要同步跟上，甚至有时候手速还在脑速之前。 就如同此刻的郑楚，他在写完一两章后，手都有些僵硬了。 轻轻的活动下手指，传来咯咯咯骨头响动的声音。 外面下雨了，哗哗哗的声音，传进了网吧，听到声音，人不由的有一种寒意。四个小伙伴中，刘俊已经率先熬不住了，迷迷糊糊趴在键盘上，开始睡觉。 甩开心头的乱七八糟，重新回到显示屏上。 《悟空传》是一部爱情神话小说，郑楚曾经一度这么理解。因为整部小说中，有猪八戒和阿月的爱情，有小龙女对唐僧的痴恋，当然，还有最为刻骨铭心，他马上就要写到的，孙悟空和紫霞的…… “你一人在这天边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问我在做什么？” “可我的确想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他们都不想知道就你想知道呢？” “他们？他们是谁？” “你走吧，我在等一个人。”“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那一年，她是那个“永远微笑的紫霞”，他是心灰意冷放任自流的“齐天大圣”。 但没人能永远微笑，除了石像和傻子。 两人，哦不，应该说一神一妖就这么认识了，一个不停的说，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听。 猴子想不通，这女的咋就这么无聊，老事说个不停，关键是，丫的我不想听啊！ 紫霞喜欢他，因为他有灵魂，整个天庭就只有这么一个有灵魂的。猴子喜欢她，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女子很重要。 写到紫霞被二郎神带到了花果山，那片黑色的群山，被烧焦的土壤，树木像从下伸出的狰狞舞动着的利爪。终日不见天日，只有怪鸟嘶鸣，像鬼的哭泣。 郑楚不由的鼻酸起来，这算怎么回事，这样的地方也配叫花果山？这样的一个花果山竟然从自己的指尖打出，这不免有些罪恶感。 花果山应该是紫霞梦中那只松鼠看到的模样，生机盎然，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有一颗参天巨树为他们这些生灵提供场所。 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但愿不会被骂的太惨。”他如是低吟，却不由的觉得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这样一部著作，诞生于世，本来就是要受到抨击的，正如孙悟空一样，天生石猴，自然会被所有人评论，看低，甚至呵斥，待洗尽铅华，烈火打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方能成就为后世那样的经典。 手指跳动，写到了紫霞回到天庭，质问孙悟空。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呵斥孙悟空，有什么资格呵斥。 “当年你和天界厮杀，又为的什么？” “我以为……有些事是可以靠力量来改变的，后来才发觉，反抗不过是徒增痛苦，才手缝做了神仙。” “可是神仙眼里，你却是妖。” “神仙……妖，区别在何处呢？” “神仙是没有妖那么多恶心贪欲的。” “真的么？神不贪，为何容不得一点对其不敬，神不恶，为何要将地上千万生灵命运，握于手中？” “……” 初一看，有些愤世嫉俗的愤青味儿，仔细想，却充斥着满满的无奈。知道神的面目又如何，又能怎样？ 正如紫霞所说：“现在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了，你们会在云雾里面无表情，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我曾羡慕你有灵魂，可现在，你却为了当神仙，把它丢了。” 是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孙悟空，年少时轻狂，恨天恨地的反抗着世界，厌恶着世界一切的成熟和规则，久而久之，却被世界同化，变成了我们讨厌的那个人。什么理想，什么报复，都不及现实来的爽快。 所以“这样便可以没有痛苦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神仙？为什么天下万物的生死都要由他们掌管！” “因为世间万物都是他们造的啊？” “可我不是！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生我者天地，谁也没资格管俺老孙生死，管他是阎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我勾销了生死簿，还把所有九幽十类皆除了名，从此天下灵长，皆长生不死，世间一片生机，以为从此无语无虑，没想到……” “什么？” “原来像这样神仙没法管的东西，全都有个名字，叫作——妖！” 显示屏中的紫霞心头震惊，她总听神仙谈论妖怪，多么的作恶多端，是怪物，不曾想，却是这个意思。 郑楚写着，不由的也有些好笑。 这个荒诞的世界，其实也没那么荒诞，至少文明间的包容性是相对客观描述的，都现实无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知不觉，书已经写过一半了，他小心翼翼的审视了一番写的文字。 恩！感觉是对的，大体，应该，没错，就是这样的。 反复检查了三四遍，也不过几分钟的事儿，毕竟他要看的不是每个字都要跟前世对上号，而是那种感觉，那种味道，这是一定不能错的。 错了，他便真的是一种亵渎了。 谁说文学世界中只能有传统的西游记，不能有幻想类的悟空传。看着金古梁的评论，郑楚不经意的轻笑了声，这不正是悟空传里的天庭吗？不允许有孙悟空这样异类的言论存在，要想方设法的抨击，生怕威胁到自己。 “我……我想到了，无边的大海，你想到什么？” “……淹死。” “……我，我还想到在海上漂，在满天的星光下……” “……又冷又饿。” “……上岸了，哇，一个从没见过的世界啊，那么多没见过的东西。” “千万别被人捉去。” “到了一座山……菩提山。” “有这座山吗？” ……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猴子很不耐烦，却又很是耐烦的听着，紫霞一个劲儿的说着，不停说着“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如同一个封闭了千万年的石像，开了个口，话就跟水流一样，直接宣泄出来，但口只有那么大，所以显得宣泄的很平静。 紫霞为他做了件衣服，金战甲、红战袍、紫金冠。 擦！披巾居然是紫色的。 郑楚能理解孙悟空，就像在这社会上，我本来已经进入现实了，对过去的种种理想什么的已经嗤之以鼻了，或者说，已经逃避开了。现在你走过来说，你这么现实你爸妈知道吗？感觉你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你了，我想你变回以前的你，张狂，肆意。 你会怎么想？这丫有病还是更恶毒不屑的话？ 终于，还是闹了。 大闹天宫，蟠桃宴上肆无忌惮。 这一刻郑楚充满了愤怒，敲打键盘的指尖力道也加重了几分。他终于，成了孙悟空。 老子是齐天大圣，说了多少次了，不是美猴王，更不是你们口中的妖猴。一群垃圾，却还在这儿耀武扬威，看俺老孙不把你这天宫砸个稀巴烂。 忍不了了，太欺负猴了。 有时候，力量做不了太多的事，还好，有很多跟他一样的妖。所以他要让这些妖离开，走得远远的。 你们走吧！别待在这花果山等我了，你们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殊不知，你们才是妖真正的希望。走吧！都走，走的远远的，去告诉全世界，这世界上不只有神仙和被神仙奴役的人，还有我们，一种叫妖的生灵。不服管教，希望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最后，还是不行。 他又一次见到了紫霞，这次他有些慌了。没错，他太虚弱了，虚弱的怕自己撑不过去，还好，她终究还是来了。 “其实……还有，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的梦，是真的……我见过那样一只松鼠，喜欢在树枝上看晚霞的松鼠。” 他死了，被紫霞收走了最后那丝执念，是啊！花果山的天空，现在是一片黑暗，在哪儿看不见晚霞的。 他死了，猴子死了，整个天庭欢声雀跃。 他写不下去了，灵魂在一瞬间又回到这句叫郑楚的身体。 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觉得自己写的很慢，其实不然，他已经写到了第十三章。在2005年这个时代，不是随便就能见到一个码字时速一两万的存在的。 他快虚脱了，这份虚脱不光是来自手指的高强度，都快抽搐的感觉，也不是来自心灵那份被荒诞世界重创的落寞，而是来自他的肚子。 他真心饿了。 第八章：半夜上演的老套桥段 “超哥，吃什么？” “呀！不看小说啦？来碗泡面。” “我要一碗抄手。” “有点儿泡花生就更好了。” “最好有罐儿啤酒。” 我去，这群牲口。就这么随便问一问，还喘上了。 “我去买点儿烧烤吧！”郑楚这人有点儿毛病，这毛病是从后世带来的。每到他码字的时候，就喜欢喝两口啤酒，那小麦的甘苦味儿直接从喉咙冲刷进肚子，那感觉，那叫一个爽。 当然，每次肯定是适可而止的，不可能直接几罐下肚，那他还码啥字，直接睡觉算求了。 “哟！什么情况？过年压岁钱现在还没花完啊？”罗江那牲口一听有肉吃，有酒喝，眼睛都亮了。 别问为什么他知道有酒喝，丫的，吃烧烤不喝酒，枉在人间走。 “滚犊子，给钱。”郑楚丝毫没有要钱的羞耻心，要不是我实在饿了，码字也累了，鬼才去买东西，没让你们给跑路费就不错了，还想我请客，果然是牲口。 最后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兜里的钱拿了出来。 几个人谁都不是有钱人，彼此的家庭条件都门儿清，自然也谈不上谁占谁便宜。何况，都是兄弟，谁还在意这小细节。 这不，连睡着的刘俊，都被他硬生生的从兜里掏出了二十块来，估摸着是这货明儿的午饭前。 夜市街离网吧很近，有的人嫌麻烦，都直接让网吧订的。 郑楚舅舅就是摆夜市摊儿的，他一般过年晚上都还要去帮忙，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一般这时候，网吧叫外卖，要么缺斤少两的给你，要么就是一些不新鲜的菜品，糊弄的都是像他们这种挑灯夜战一族。 走在有些凉意的空旷街道，手指还有些微微发抖。 “始终是十五岁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看来得想些办法，身体还是不能缺乏锻炼。”他暗自打定主意。 几个小时，码了八章出来，这放在以后，但凡做过枪手的人，都很轻松搞定，但现在的他不行。 第一，他前世还没那么时髦，去做枪手，只是一心做着书大火，一书成神的白日梦。第二，他这副身体，一看就缺乏锻炼，身体强度完全跟不上，更何况是码字，这种对手指小肌肉高强度运作的工作。 从网吧到夜市街，要经过威城最古老的建筑——古城墙，北拱门三个大字被黑色的粉末加深，显得有些厚重。北拱门左边是河滨堤坝，右边是威城公园。 此时夜寂静，原本以为应该四下无人，打算靠着城墙撒泡尿，却不料来一群不速之客。 “美女，这么晚了，我们送你回去吧！” “就是，你看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走多危险啊！” “美女，我看你挺眼熟的，你是哪个中学的？” “我威中的，你呢？” 郑楚一脸无语，要不要这么狗血。 我就是想安静的撒个尿，结果上演这么一出，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让我救美吗？别闹了，咱好歹也是成年人，虽然身体还是个小屁孩儿。 没听到别人说威中吗？没看到别人有三个人吗？ 三个高中生，可不是自己这么个初二小屁孩儿能逞强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地来，我勒紧裤腰带，只留下一泡尿。 “滚开，我自己有脚。”女子的声音有些沉静，可以听出这女的也不是好惹的主。 “别这么无情嘛！你看，我们几个也是一片好心是不是！” “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滚开。” 这小妞，还挺拽。没听过识时务为俊杰吗？啊不，那是女的。 郑楚一边往前走，一边腹诽，对这类事儿，他一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儿别给自己找麻烦。 咦！不对！这声音？咋这么熟呢？ 他微微转头朝那边看去，那三个男的还在纠缠那女子，女子则一个劲儿的向朝这边走来，却被几人拦住了。只是在四人来回纠缠的时候，女子的脸庞微微露了一些出来。 初二的他还没因为打游戏，看小说而得近视，视力还相当的好。 我擦！那不是咱十二班的大班长何秀凝吗？ 她不是住校吗？咋这个点儿了还在外面？难道跟我们一样是溜出来的？恩，有这个可能！想不到啊！成绩优异的大班长带头溜号。 晕！我想这些干嘛！咱的美女班长，虽然我不感兴趣，但也不能被你们这么欺负啊！ “何秀凝，你怎么在这儿啊！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 郑楚一边大喊着，一边朝那三个杂碎跑去。那声音，豪爽的就差在头上标上个“绿林好汉”四个字了。 三个高中混混猛地吓了一跳，连同何秀凝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点儿了，在这个环境里，竟然有人在叫自己。 看清了来人，何秀凝的脸上顿时便开了花似的。 郑楚也没管那三个人，所谓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你说你买点儿东西，咋跑到这儿来了？大伙儿都还等着你呢？” 说着，还故意示意了下不远处的夜市街，从这儿到夜市街，如果扯着嗓子大吼，那边是能听见的。 说完，似乎才看到那三个混混一般，“呀！你朋友啊？我怎么没见过？叫上一起啊！你这生日就是牛，这么晚了，还有朋友跑来。” 郑楚竖起个大拇指，对着何秀凝比划了下，就如同一个神经大条，脑子缺根筋的傻缺一样，还纷纷向三人打招呼，还自我介绍。 这阵仗，愣是把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好在何秀凝还算是聪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那边的厕所被人占了，我到这边来上厕所，就碰到他们了。”何秀凝她的确上了下厕所，刚才这三个地痞也是从她出厕所才跟上她的，她的大脑瞬间这么反应着，然后似乎顺理成章的便说出了这番合乎情理的话。 要是郑楚知道何秀凝现在的内心活动，一定会补上一句《倚天屠龙记》里的经典对白：果然，越聪明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是谁啊？” 一个地痞显然还有些不死心，强问了句。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听到他这语气，就会反映过，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可能是何秀凝的朋友。 要不怎么说郑楚牛呢？他愣是凭着一副装傻充愣的演技，直接开始装糊涂起来。 “我秀凝男朋友啊！她没跟你们说吗？”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的那问话的人心里发毛。顺势的，右手直接把何秀凝拉过来，搭在她的香肩上。 何秀凝身体微微一颤。 郑楚看着那人，心里有些微微不屑。 丫的，还骗不过你，要是初中生也就罢了，叛逆期的娃惹不起，你们三个高中生，老子就不信，还唬不住你们。 三人看着女子的朋友来了，本来就有些心虚，再加上郑楚这货还说那边有一大票人在等着这女的，而且要死不死郑楚还冒充何秀凝男朋友。 当着人男朋友，难道要动别人女朋友？别闹了，这又不是话本小说，咱都是正经高中生，闲着无聊才大晚上出来瞎混，再不走，等下指不定谁揍谁呢？ 越发这么想着，三人就越是心虚，相互看了几眼，眼神似乎成了电波，相互交换着摩斯密码，几乎同时，做了决定。 讪讪的笑了几句，便狼狈的跑开了。同一时间，郑楚这货再也顾得什么演技什么淡定之类扯淡的事儿，立马拉着何秀凝的小手，撒腿就跑。 何秀凝还处于懵圈儿状态，看着这个班上所有人都瞧不上的差生，把三个高中生唬的一愣一愣的，连说是他男朋友的事儿，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被他拉着像狗一样的撒腿跑起来，这节奏，顿时让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听到后面凌乱的声音，三个高中生里其中一个回头看了看，我擦，哪还有什么人，反应迅速的他顿时知道上当了，太阳个狗了。 “我擦，别跑了，上当了。” …… 这头，狂奔八百里的一男一女正坐在石头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何秀凝长得漂亮，用他的标准评定，属于那种略带中性的美，短发精神，为人洒脱，做事儿大气，有点儿职业女强人那种味儿，所以她在全班乃至全年级，都是极受欢迎的。 成绩好不说，人长得还漂亮。漂亮不说，运动细胞也ok。运动细胞好不说，别人作文还写的好。属于要文艺就文艺，要理科女就理科女，要健美就健美的那种女神。 “我说，你，你刚才太能掰了，把他们唬得一愣愣的。”何秀凝喘着气，说着话。汗水透过清凉的寒气，散发着一股子幽香。 额，不对，是发香。 “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没人会拒绝在以为美女面前显摆，即便是对这个美女没有非分之想的郑楚也不例外。 “刚才要是他们没被你唬住怎么办？” “这哪能啊！我都出手了，不可能失手。”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万一万一呢？” “……” 能咋办，凉拌呗！话说，平时看不出来，这何班长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 “你不是住校吗？这么晚了咋还在外面晃悠？”郑楚岔开话题的能力还是有点儿的，至少面对一个初二小美女，还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 “请假了，说回家住。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还不允许我玩儿一晚上啊？结果玩儿到一半，我妈打电话来，我就只好回去了，我那请假理由，能骗过学校那群人，可骗不过我妈那人精。” 哟！敢情品学兼优的班长美女也是不安分的人儿啊！万恶的老师，万恶的学校，万恶的教育机制，你到底压抑了多少俊男美女的天性啊！ “你呢？”何秀凝好奇的看着他。 郑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双手放在后脑上，伸了个懒腰。他才没兴趣去管何秀凝是怎样的人，因为这些都跟他没多大关系。 “还能是啥？通宵呗！你都不知道，我的刀客，那可是一个牛字，你要不要玩儿，好玩的不得了，《热血江湖》。” “那是你们男生玩儿的，我不感兴趣。” “那你喜欢干嘛？学习？语数外？物理化学生物？” “见鬼去吧！姐的级别，还能在意那些？你不是喜欢看小说吗？我也喜欢。” “你？看小说？别逗了你。” 何秀凝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那眼神就跟一个钻石排位的牛人看一个青铜段位的菜鸟一样。 “切！你们平日里看的都是些什么鬼，什么《坏蛋是怎样炼成的》，什么《光之子》，更过分是上学期那本《爱之传说》的漫画，咦！看着都恶心，你们这群男生一天脑子里要么是幼稚，要么是血腥，要么是龌龊。” 我去！说我可以，竟然敢说我们六道大神的《坏蛋》，你知道那本书在网文界是什么地位不？当心文东会直接砍死你。 还《光之子》，什么意思？幼稚？你知道唐三以后是什么存在不？ 还有那《爱之传说》，额！这，你说得对，男生脑子里太龌龊了！ 心里这么想，但作为男人，郑楚嘴上自然不能示弱，一个大男人不能被个小女人看扁了不是。 “那你说，什么小说好？我也好观摩观摩。” “你们几个看的那些小说，要么血腥暴力，要么就是给三岁小儿看得，一点深度都没有，简直浪费时间，看了都污了本小姐的眼。” “行行行，《红楼梦》高雅，你可以研究研究。” 道不同，不相为谋。 “得！看你们这群低级别的读者也挺造孽，我给你推荐本。” “洗耳恭听。” “就给你本新书吧！最近才出来的，我一般在新浪上看。” 不对劲啊！这条件…… “书名叫作《悟空传》。” 我擦！还真是。 “你看了就知道，你以前看的那些书有多烂，多幼稚，多没文笔，多没深度了。” 额！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 第九章：喂，睡觉那个 出于礼貌，他还是把何秀凝送到了小区门口。 对方是个很好相处的美女，没有话本小说里那种高高在上，就跟个邻家小姑娘一样。 烤了烧烤，买了啤酒，结果拿回去，三五分钟，酒杯洗劫干净了。 我擦，果然是牲口。 上过通宵的人都知道，后半夜三点到五点，是最困的时候，即便是精力充沛的五小只，也难免有些困乏，这不，直接躺了三个。 除了刘超这货，还有他这个动机不纯的，其他三个都趴着投降了。其中，罗江还时而打出几声呼噜。 安静异常的网吧，时而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 郑楚感觉他精力有些透支，脑子晕晕沉沉的，手指还有些僵硬的痛，特别是不怎么用到的小拇指，在打字的时候却又一直平行着，显得更加的僵硬。 “嗯！” 他脑子突然一闪，想起了点什么。 “对啊！可以用五笔啊！” 2005年，搜狗输入法还没有后来那么强大，很多人尤其是他们这类初二通宵狗，用的基本还是微软2005输入法，牛掰一点儿的会有讯飞之类的。 所有拼音类输入法都有一个缺陷，需要你去找，所以在没有智能输入法的年代，相对来说码字速度不是很快。 作为一个码字党，不可能不知道五笔输入法的强大。 郑楚就曾经慕名学习过一段时间，键名不拆打四下，成报一二末笔画；一般一二三末根，不足才补识别码。 一套口诀，基本就可以囊括五笔的基本方法了。 毫无疑问，发明五笔的王永民老先生是一个天才，但这种方法一定要多练，经常练，否则就会忘记，而且还必须学会盲打。对于郑楚这样的码字人员而言，盲打基本不是问题，所以要做的就是慢慢把五笔捡起来。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特别会。 “恩！在智能输入法出来之前，就用五笔吧！”他心里盘算着。 毕竟在智能输入法出来之后，系统会自动的生成自己常用的词汇，这样的避免了拼音输入法的弊端，所以在以后，除非是特殊用途人士，很少码字的会用五笔。 他现在的平均码字速度是一秒钟一个字，当然有时状态好会超过这个平均值。也就是说他现在每小时能码三千六百字。记住，这是理论上，这需要他一个小时内全神贯注，文思泉涌，手指灵活度不减。而这些，对于一个打字工作者来说，都是一种超负荷的强度。 五笔不同，它可以省去部分去找词汇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大大缩短他一个字的码字周期。 啪啪啪！ 简单试了几下，嘿，不错，还没完全丢完。 郑楚瞬间便入迷了，反正也是练习打字，干脆继续码字。 这次他学聪明了，不是在论坛上码字，而是直接点开起点后台，毕竟这后台有草稿的功能，能存稿。 不知不觉，天微白。 伴着一肚子强烈的饥饿感，三个牲口醒了，当然，像刘超这样精力充沛的牲口就另当别论了，殊不知，三个睡觉的则把他看成最牲口的那个。谁让这货能逛网页逛一个通宵呢！ 通宵下机，这才七点。五人随便找了家早餐店，他兴奋的点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滋啦滋啦，吃的好不畅快。 用五笔代替了电脑自带的全拼输入法，速度提升了接近一倍。原本他一秒钟最多打1.5个字，刚才竟然能直接以每秒2个字的速度开始码字，这就代表着他若全身心投入的情况下，他能控制到时速七千二百个字。最关键是，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时速一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了。 “要是现在就有后世那种智能全拼，就牛掰了！” 人心总贪，想好还好。正是这种贪念，促使这人类进步，郑楚深以为然，丝毫不觉得羞耻。 “今天上午有英语课。” “呜……呜……苍天啊！一开学就是英语课，要不要这样。” “最看不惯的是周扬那货，要是换成8班那美女老师，我的英语成绩一定飙升。” “得了吧！你那水平，换谁都没用。” “超哥，你就是个变态，你说你英语咋就那么好呢？还险些当了课代表。” 刘超这货之所以能在五人小组中独占龙头宝座，不光是因为他少年老成好管事儿，还因为他成绩好啊！同样看小说玩儿游戏，这货成绩就是比他们四个加起来还牛掰，自然而然就成了他们的挡向牌了。 但凡出去玩儿游戏，总会跟家里大人说“我跟刘超出去了”，最后总会得到大人们一致的允许。 我去！果然是成绩好就是王道，有优势啊！ 五个人吃完早饭，风一样的跑回学校，贼兮兮的跑进寝室。 呼！还好，没有任何异常。 赶紧的，整理好床，打扫犯罪现场，整个过程在两三分钟内便完成了。倘若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这五个货昨晚说的特别好，精神倍儿棒。哪会知道，这五个货才上了一个通宵回来。 叮铃铃铃…… 早自习铃声响起，痛苦的一天，开始了。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龙头老大的威力了，即便上了一通宵的网，刘超这货的精神就跟磕了药一样，他们看到了什么，这货竟然专心致志的在读书，还TM是外语书，还在读者口语，声音尼玛还比谁都大。反观罗江他们，虽然也在看书，但说话有气无力，双眼无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人昨晚经历了什么少年蜕变之类的事似的。 郑楚没心没肺的坐在后排，反正两张桌子就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再加上困意来袭，直接就放弃治疗的趴在桌子上睡起来。 我的时间多精贵，还有一大把大把的小说等我去写呢？谁有空学外语啊！ 赶紧补补觉，争取第二节课的时候醒，还要构思下本书的详细大纲呢？滴血洞后面的剧情应该怎么才能更紧张一点呢？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梦里。 许芸的母亲化为一头猛烈的妖兽，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冲来，许芸坐在旁边优雅的喝茶，眼神中有着浓郁的不屑，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就在他生死存亡之际，一个绝美的身影从天而降，许芸和她母亲那头妖兽灰飞烟灭，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女子轻轻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他刚要上前去，一股巨力，凭空出现，将他拽走。 “嘿，嘿，醒醒，醒醒。”前面的何秀凝用右手扯着他的衣袖，直接将他从梦中拉扯出来。 迷迷糊糊的揉搓这双眼，一脸不解的看着前面这个美女。 不带这样的，好歹我昨晚还救了你，你现在连觉都不让我睡，要不要这样。 “咳……咳……” 咳个鬼啊！扰人清梦，身体不好就回家休息，在这儿咳嗽个什么劲儿。 咦！不对！ 郑楚猛地一激灵，将头猛地抬起来，腰杆儿挺的笔直。 我擦！我这是在初二的早自习啊！ 抬头一看，果然，周扬那个贱人正站在讲台上，一副“你惹大麻烦了”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他。全班其他人这是也纷纷转头看着他，他分明看到刘俊那四个货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桌子上还散落这三四颗粉笔头，一看就是刚才，他们这位亲爱的周贱人站在讲台上进行的远程攻击。 “喂，那个睡觉的，昨晚偷牛去了？” 我擦！你好歹也是为人师表的，说话别这么叶良辰好不好，这股子黑社会的味儿是谁教你的，校长吗？ 当然，咱不能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那样准到外面去站着，我还得睡觉，现在这状态，脑子不清楚，想大纲这事儿准不成。 对，我得示弱，让着贱人有点儿优越心才行。不对啊！我现在尼玛是学生，跟这贱人本来就不对等，我在这里瞎想个啥劲儿。 “问你话呢？”周贱人有发话了，盛气凌人。瞧你那嘴脸，看着就恶心。 郑楚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几乎能让前面的人看到他的后脑上了。 那后脑上，充满着对早自习睡觉这件恶劣事件的深深愧疚，也体现着一个迷途少年慌张无措的畏惧。 显然，周贱人也被自己这强大的威慑力所折服，一番自我欣赏后，还是放过了他。 “你们不能学某些同学，这什么时候，开学第一天的第一个早自习，初二下学期了，离你们中考只有四百多天了，你们要争分夺秒，争取考上威中，甚至江城一高，这才不会辜负你们爸妈含辛茹苦赚钱给你们读书，才不会辜负你们的大好时间。” 我擦！你是个教外语的好不的，别搞得跟政治老师一样行不？再说，你这洗脑也很不专业啊！咱们这是初二，不是高二，都还是叛逆期呢？你不是应该循循渐进的引导我们吗？用行动，用行动知道不？别光讲大道理。 道理我们听了十五年，但还是过不好青春期！ 第十章：突如其来 上午有四节课，光英语课就是两节。作为差生中的典范，郑楚也没有辜负自己，直接睡了两节课。到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 何秀凝今天有些魂不守舍的，总是时不时的回头留意坐在她后排的那货，每每看到郑楚还在睡觉，她就恨不得直接一脚把这家伙踹醒，但又想正因为昨晚这家伙昨晚溜出去通宵打游戏，才救了自己。 “何秀凝，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儿管这家伙干什么？” “让你不看，你还看。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她猛的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可能还不止一跳。 何秀凝是原本十二班的，而郑楚是从原本的十班分过来的，不，应该说是死皮赖脸的硬要来的，因为有刘超那四个货在她们班。 对于郑楚，最开始全班除了倪红平四人，基本都不怎么欢迎，特别是女生，当然，何秀凝她自己也不例外。 最开始，何秀凝只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天到晚不上课，整天就只知道看小说，一到放学，跟着刘超几个人就跟放出去的野狗一样的跑出学校，后来她们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是跑到书店去租书。 就那本《光之子》，几人竟然看的不亦说乎。自此她便给郑楚打上了幼稚的标签。 后面那本《坏蛋》，她又顺理成章的给郑楚打上了血腥暴力，地痞流氓的标签。 何秀凝对于这些事儿，其实都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是一个一般的差生，厌学，懒惰。但郑楚却凭借着小说，开始慢慢融进了她们班，有一些男生甚至女生都叫他帮他们借书，而郑楚也没有拒绝。 原本对他的印象慢慢的好起来了，但自从发生了那事儿，她就对这死皮赖脸进他们班的“同学”，基本是躲之不及。 也是一本书，不过是漫画。 《爱之传说》。 女生多漫画的喜爱，天生要优于小说，这是常态。原本那天也是照常进行，但不知道谁说了句，“郑楚那儿有本漫画，自己藏着偷偷看，我上课的时候偷偷瞟到他埋着头再看，就看到了个封面。” 好奇心驱使下，她们几个女生就趁着郑楚上厕所的时间，直接翻了他的书桌，终于得偿所愿把那本《爱之传说》搜了出来。 我去！谁曾想，竟是…… 正是青春懵懂，对那方面似懂非懂，轰然一些大尺度画面映入几女的眼睛，几个脸皮薄的，直接甩头就走。 何秀凝从小独立，而且思想相对早熟，对这类书虽没有像那几个女生那般不堪，但从此也把郑楚列入永不交往名单之中。 如果一切如常，何秀凝这辈子都不会跟郑楚有什么交集，这点郑楚是清楚的，所以他也没打算打破这个历史轨迹。 但谁曾想，他为了码字，撺掇一个寝室翻墙出去通宵，从而改变了这样的轨迹。 何秀凝从小就习惯了自己面对很多事情，自己解决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她看起来坚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需要别人的关心，只不过她很擅长伪装，当然，也有家庭的缘故，不允许她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如果她有一个哥哥，那该有多好，那她就可以想哭就哭，想调皮就调皮。 昨天晚上，当那三个高中生把围住的时候，她很害怕，但从小的经历告诉她，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她才强撑着，直到郑楚出现。 他们两人出现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超过十分钟的交谈。 何秀凝昨晚睡得不好，严格上来说，只睡了四五个小时，满脑子都在想那个家伙，从他来到十二班的种种，当然，还有昨晚。 “怎么可能！这家伙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睡觉，就跟猪一样，我怎么可能……” “体育体育不好，成绩成绩不行，这样的家伙，不可能，一定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他救了我，我很感激，对，就是感激，改天，不，中午请他吃顿单炒就可以了。” “也不行，这明显就是喜欢上他了啊！” “难道真的是英雄救美，然后以身相许吗？” “啊呸呸呸！什么以身相许，何秀凝，你真不要脸。再说，他算哪门子英雄。” 何秀凝的出神很快被她同桌发现了。 “秀凝，你怎么了？”何甜不明所以，还以为她生病了。 “啊！额！没事儿。”似乎有种被笑话的窘态，何秀凝连忙说道。 她们可不是姐妹，只不过刚好同姓，性格又比较合得来，而且刚好还是同桌，感情一年多下来，自然就成了铁瓷儿。 “发什么呆呢，这都下课了？” 不知不觉，一节课又过了。这对何秀凝而言，并不算什么，因为今天讲的内容，她早就掌握了。同样，对郑楚而言，这也不算什么，因为上不上课对他来说都一个样。 “啊！” 郑楚享受的伸了个懒腰。 两节外语课过了，就好解决了。 他其实也很无奈，初中英语教的都比较简单，无非就是一些短语、句型，再有就是语法，但最终实用的还是口语。 哥们儿成绩再怎么不好，当初为了考大学，也是发奋读书，在高中多少还是个风云人物。你想，换做是你，一个最强王者打王者荣耀，你还会傻兮兮的进行新手教程吗？这不现实嘛！ 反正老师们都对自己这个差生放弃治疗了，这就是他写作构思的黄金时间。 剩下的两节课，一节课是物理，刘超这丫的是课代表，一节是语文。两节课他都在本子上写个不停，没法，这是初中，不可能跟大学一样，拿个笔记本，牛气冲天的记录。说到笔记本，唉！一定要买台才行。 一天最满足的无非就是吃饭和睡觉，区别在于，睡觉在你醒来的那刹那，世界告诉你，你还没死。而吃饭，则是直接告诉你，你还活着。 一行五人，几乎是连体婴儿的走进食堂，分工明确，谁谁谁占座位，谁谁谁排队，三下五除二，快速的便吃了饭，甩了盘。 这，便是走在食堂前端的男人们。 “郑楚！” 一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直接把五个人都给叫停了。 “哟！班长大人安好。” 看着说话的正是他们的班长何秀凝，刘超这货直接就低眉弄眼，献媚的奴才气息十足，说好的男人尊严呢！ 看，就那货一个人说了这么羞耻的献媚话，其他几人包括郑楚在内，首先反应就是愣在那里。 咋滴啦！又犯什么事儿啦？我记得没惹谁啊？难道是周贱人？ 恩！很有可能，那家伙反正一直看我不顺眼。 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何美女啊！我昨晚好歹也救了你，你怎么的也不能赶尽杀绝啊！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郑楚心里千头万绪，仅仅被叫了一声，便直接蹿出N个假想。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这种老师放弃治疗的人，被一个品学兼优的班长叫住，你想想，是不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个……叫我？”郑楚食指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何秀凝。 似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平时洒脱大气的何秀凝微微有些脸泛红，当然，这种程度的红，只有何秀凝本人才能察觉到那股烫烫的感觉。 “额，没事儿！” 呼！还好！这反应起码证明不是老师找我麻烦，我就说嘛，我虽然称不上品学兼优，但起码也是自觉遵守学生守则啊！没理由无缘无故找我麻烦嘛！ “你跟我来一下。”说完，何秀凝直接转身走去，笔直的背影，让人一看都充满遐想。 我去！什么情况！ 几人一愣一愣的互相干瞪眼儿。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老幺，你犯什么事儿了？” 郑楚大感冤枉，“我犯什么事儿了我，这才第一天上课，我很遵守纪律的睡觉，都没打呼噜。” “难道是我们昨晚的事儿被发现了？” “不能吧！要是被发现了，今儿早我们就死翘翘了。”红平在旁边补充说道。 “算了，我们在这儿也说不清楚，老幺，你去探查探查。”刘俊说道。 “老幺，一路好走。” “走好！” 走你妹的，我擦！都一群什么人，额不，什么牲口。 相对于几人的胡乱猜疑，郑楚心里除了有几分疑惑，还是比较平静的，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心理素质，可不是你们几个小屁孩儿能比的。 不屑的看着四个牲口，他是一刻都不想跟这几个牲口一起。 何秀凝就一个人，没带着她的闺蜜，把他带到了后操场下面的小花园，这里用栀子花围起了一片花圃，一到栀子花开的季节，他们这批住校的就会早早起床，然后，去采花。 夹在书里，放在书包，书桌抽屉里，寝室里，送给漂亮的女生。反正，这花有好多用途，基本就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这……什么事儿啊？”郑楚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个态度不是对现在的何秀凝，而是以后的她。 郑楚虽然没跟这妹纸深交，但也通过初中班群知道，现在这个十五六岁的丫头，以后那可是自谦为人民公仆的人物。 “没……没什么事，就叫你过来聊天。”何秀凝虽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正视自己的内心，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和抹不开面子。 “聊天？” 他直接懵圈了，这……这什么玩意儿，大中午的美好时间，正是吃完就睡，长膘的好时间，你竟然郑重其事的叫我过来，顺便把那四个牲口吓个半死，就是为了聊天。 一时间，他有点儿跟不上这女生的节奏。 “不行吗？”略微恢复了点儿的何秀凝，语气又开始略带些霸道，当然，称为骄横更为贴切。 “行……当然行，求之不得，那……我们聊什么？”郑楚神色古怪别扭的看着何秀凝，他真心好奇这个问题。 咱们俩有什么可聊的？语数外？还是你昨晚说的《悟空传》？ 此时在不远处，四个牲口正贼兮兮的躲在角落，四双眼睛贼溜贼溜的看着两人。同时，在另一边，后操场上面，两个女生也是相互拉着，贼兮兮的望着他们。 何秀凝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恼羞成怒更贴切一些。 上前了一步，又上前了一步。 何秀凝有着自己内心的娇羞，但洒脱直爽也是她的本性之一，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情况，就看电视里，小说里，还有跟朋友们聊天的话语中大概知道一些。 算了，管他的！ 郑楚没搞懂情况，就看着何秀凝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这娘们儿到底要搞啥？ 还没反应过来，何秀凝的双手按在他双肩上，嘴唇如同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嘴上点了一下。 脑袋一片空白。 这……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不管他，不远处的四个牲口也已经目瞪口呆的不知所以，斜上方的两个女生此时也瞪大个眼睛，相互对看了一眼，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郑楚，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 第十一章：慌乱如逃兵 我擦嘞！ 什么情况！ 我是被一个十五岁的女生，偷袭了？ “说话啊！”何秀凝有些生气，自己都这么主动了，怎么这家伙还跟个木头一样。追自己的人一大堆，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咦！怎么感觉他还不乐意。 郑楚有些懵了，应该说是完全懵了。 不至于吧！我就救了你一次，就真的以身相许？不带这么刺激的。 “那个……这个……我们冷静冷静，都冷静冷静。”郑楚后退了两步，双手做防御状态，循循渐进的说着。 “我很冷静，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擦！这不是应该在亲之前问的问题吗？你这算是怎么回事？霸王硬上弓？强制性喜欢吗？我承认，你是美女，长大后更不得了，但你是美女跟我做你男朋友是两回事儿啊大姐，额不，美女。 郑楚心里门儿清，他现在不可能喜欢何秀凝，即便何秀凝真的很不错，但他现在脑子里满满都是当初酒吧那一幕，那个深情近乎痴的女子，那份沉甸甸的感情。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接受另一个人，这……这怎么可能！ 何况，这个人才十五岁。虽说他的身体也才十五岁，但他的心理年龄是妥妥的二十七岁。在心理上，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 萝莉啊！太新潮刺激了。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整理好心态的郑楚，语气平静。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至于刚才那吻，得了不，你去找个成年人问问，谁会把一个吻当回事儿。 郑楚如此想着，但不代表何秀凝不当回事儿，毕竟……她才十五岁。 “喜欢的人？许芸吗？你们已经开始交往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就不算。还有，我已经亲了你了。”何秀凝说的理所当然，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就郑楚这货，她多少还是有信心的， 这么个成绩不好，又毫无安全感的懒货，她一万个不相信这家伙有女朋友。至于许芸？她有信心，难道她何秀凝还比不过一个许芸？ “许芸？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你听我说，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你这事儿我真不能答应。而且刚才是你偷……哦不，是你不小心碰到我的，这个没什么的。” 心里还有句话不敢说，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在意这些细节。但最终还是怕过于装B被虐，生生的吞在肚子里。 “我不信。不是许芸又是谁？”何秀凝步步紧逼，这是要强制性逼良为娼的节奏啊！ 郑楚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饶是他二十多岁的心理素质，现在也是被吓得丢了半条命。 “那个……等等……停！” 他大声呵斥了一下，眼神则略微严厉起来。 “我说了，我不可能做你男朋友，你别玩儿了。是不是在打什么赌？你就跟他们说你玩儿着玩儿着不想玩了，就可以了。真的！” 原本想严厉的说对方一番，但毕竟是班长级别的人物，一定的气场还是有的，更何况，是这么位漂亮班长。 何秀凝觉得有些鼻酸，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事儿，而且关键是，她都已经亲了这家伙了，现在倒好，这么个美女送上门，这家伙竟然拒绝了。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都是骗人的。 即便她在洒脱，这种事儿，她还是难免有些懊恼。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狠狠的瞪一眼郑楚。 “你给我等着。” 说完，也不等郑楚阻拦，直接就跑开了。 郑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等他缓过气来，四个牲口直接从角落蹿了出来，左一拳右一掌的打他。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行啊老幺，看不出来啊！平时腔不开气不出的，这一来就是大动静啊！” “我还以为你小子准备对许芸下手，想不到你竟然瞄准的何校花，厉害啊你！” “介绍点儿经验啊！兄弟们的后半生幸福就全靠你了，让何校花介绍几个给我们呗。” 一群牲口，俺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呢？你们来填什么乱。 一个中午的时间，足够四个牲口和两个八婆将各种版本的故事传遍全班了，这不，一个苦B男不动声色，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勇追校花的故事版本，成了最终版本。 我去！她追我好不？ 何秀凝听到这些版本后，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今天就已经够丢面子了，现在这事儿竟然还传的这么开，更是让她恼羞成怒，还好，咱何校花的智商也不低，直接顺藤摸瓜，就把谣言终端刘超这牲口给找到了。 “班长，真不是我传的啊？是何甜……” “闭嘴。谁让你们说的，还狡辩是吧刘超？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收拾的没脾气。” 要真以为何秀凝是个文质彬彬的校花，那就错了。爽朗精神的短发，透着股子中性美感，再加上体育成绩的优异，让她跟学校的一些体育健儿们关系就跟兄弟一样，当然，不至于勾肩搭背，毕竟是校花。 “我哪能啊！行行行，是我说的，行了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的班长啊！”刘超这牲口，最大的缺点和优点就是贱。 “我不想这事儿传到隔壁班，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不是你兄弟追我，是我追郑楚，你给我搞清楚。”说完，霸气十足的走了，当然，心里的盘算就没人知道了。 “班长，威武。我兄弟这大文豪潜力股，竟然被你挖掘出来了，不愧是班长，我服了。”声音不大，但足够何秀凝听到了，顿时她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大文豪？”这么问着，脸角还有丝丝古怪。 那家伙？一个看网络小说的，跟文豪能挂钩？果然，物以类聚，不要脸。 “啊！我兄弟那可是写小说的作家。《悟空传》看过没？我兄弟最近写的，最新的几章还是昨晚通宵写出来的，啊！” 刘超丝毫没觉得暴露郑楚写小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之所以突然捂住嘴巴，是因为无意间暴露了他们昨晚出去上通宵的事儿，正一脸谨慎的看着他们的大班长。 何秀凝哪有精力去在乎这个，满脑子都是刘超刚才的话。 悟空传看过没？看过没……过没……没…… 我兄弟最近写的……最近写的……写的……的…… 那家伙？悟空传他写的，我昨晚还…… 想着想着，即便是以何秀凝的性格，也突然觉得有些囧了，这脸丢大了。 这则谣言一个中午，就这么在十二班里旋来旋去，愣是没传到别的班去，不得不说，十二班还是相当团结的。 何秀凝的本意，是让刘超将这流言给扼杀在摇篮中，她即便表白失败，也就没什么了。但听了刘超最后的话后，她改变主意。原本心中那丝摇摆不定的叫作情爱的东西，又一次越发坚定起来。 我的眼光，果然没错！他丝毫不怀疑刘超的话，这小子虽然也挺油，但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骗自己。 郑楚是个很专心的人，为了构思小说大纲，他可以不听任何课，不管数学语文，物理化学，统统跟他没关系，一个劲儿在脑子里构思大纲，时而用笔在本子上记下些关键词句。 他没发现，坐在前排的何秀凝在时不时的偷看他。而班上有那么部分人，也在时不时的偷看他们俩。 其中便包括坐在第五排的许芸，从中午听到这消息后，就浑身不是滋味。 看不出，这家伙的字还挺好！那些密密麻麻的是什么？手稿吗？果然，刘超那家伙没骗我，哼！谅他也不敢。 何秀凝脑中胡思乱想着。 下午没有英语课，郑楚也睡醒了，专心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比较快。一晃，就放学了。 下午食堂也有吃的，因为他们这批住校生在嘛！ 还有一点，下一本书的大纲就完成了，让刘超他们帮他打饭，郑楚则在教室里继续写。 不知不觉，手酸了，才停下来，伸了个懒腰。 但迎面而来的，却不是刘超他们几个亲切的牲口，而是…… 何秀凝！ 我的妈呀！ “饿了吧！吃饭。”何秀凝自然的把饭盒放在他桌上，就好像两人是相处十年的夫妻一样。 拜托，别这么自然好不好！ 抬头一看，因为晚上还有晚自习，所以班上陆陆续续的也有十来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 什么情况！ 他心里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们何校花已经拿着饭盒盯着你几分钟了。”倪红平小声的提醒道。 我擦！难怪个个都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何校花啊！你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吃饭，别饿着了。”何秀凝轻声说道。 听在他耳力，瞬间全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拜托，别这么温柔好不好，我承认，你温柔起来很动人，但别对我啊！想归想，潜意识还是有些小小的自豪感，但瞬间就被他给压下去了。 “呵呵！不用了，我自己到食堂去吃。” 说完，郑楚几乎是用冲的，跑出了教室。 “郑楚，我就是喜欢你。” 哗…… 原本只是传言，现在亲耳听到，这冲击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论这句话对班上男士的伤害，直接就是呈几何倍数增涨。 不远处的许芸，瞬间脸色就白了。手指用力的捏着衣角。旁边的闺蜜注意到，轻轻的拉了拉她，也没说话。 郑楚只感觉背后无数刀光剑影的杀气，冲自己杀来，机械的转过头去，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何秀凝。 讪讪笑道：“呵呵！班长真爱开玩笑。” 说完，直接狼狈的蹿了出去。气得何秀凝在教室里直跺脚。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表白啊！” …… 第十二章：小纸条 世界上的人都喜欢八卦，尤其是学生。 经过下午那一幕，虽然只有十几个人知道，但这丝毫不影响这则消息以秒为单位的开始流传。不知不觉，全班知道了，渐渐的，同年级一些班级也知道了些。 学生是个很神奇的团体，就像现在这样，即便在学生的队伍里，何秀凝何校花倒追吊车尾郑楚这件事儿已经感觉众所周知了。渐渐地，演变成何秀凝倒追郑楚，郑楚追求许芸，许芸喜欢校外帅哥的三角恋版本。 作为无妄之灾的许芸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怪责起郑楚来。 神奇的是，老师们却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这就是学生团体的神奇之处，排他性。 晚自习是从初一下学期便开始的一个制度，当然，没人不痛恨这个制度的存在。 “要是有手机的好了？” 郑楚左右无事，脑子也晃悠悠的想着，丝毫没有把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当回事儿。 由于今天是每周一次的作为大轮换，所以在晚自习开始前，大伙儿便自发的开始按照座位轮换的规则进行调整。 说白了，无非就是后面的往前调一排，然后再同时往右边挪一排。这样便能让每个同学都能享受到靠前学习的权利，还有坐在正中间听课的权利。 当然，这跟郑楚没关系，他的座位不在任何一次轮转名单之中，属于全班独一无二的。这还得感谢之前分班时他的擅作主张，并且成功蒙混过关。否则，班主任也不可能这么招待他。 何秀凝现在的座位则在郑楚的左前方，中间隔了一排人。她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丝毫没把下午事儿放心上的郑楚，心头莫名的有些委屈。 “这混蛋，本小姐都这样了，他竟然……” 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气。 懵懂的情感，很多时候跟爱情无关，可能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较劲，任何奇葩的理由在这个时期出现，并促成两个所谓的“情侣”，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郑楚曾经爱的卑微，他深知这个道理，但问题是，现在的何秀凝不知道。 “嗯！”何秀凝灵光一闪，转过头去，拿出一个本子，开始写起来，写完后，只听一声细不可闻的斯拉声，刚才那页写着字的纸被她给撕了下来。 “嘿，帮我递给郑楚。” 此时坐在何秀凝后面的是生活委员，原本负责卫生的生活委员，此刻却因为这样的八卦使命分外的精神。一听何秀凝的话，眼睛都冒光了。 接过来，偷偷给旁边的那排的同学。 同样的接过来，然后用身体作为掩护，偷偷将纸条放在了郑楚的桌子上。 我去！什么情况！ 小纸条？ “为什么不答应？我不漂亮？身材不好？还是像他们说的，你喜欢许芸？我都当众跟你表白了，你还要怎样？” 我晕！言情小说或者清宫剧看多了吧！不对，现在清宫剧还没有流行起来。还身材不好，哪儿学的啊？这幽怨气，怎么感觉我是个负心人一样啊！ 还有，这许芸跟我扯得上什么关系吗？ 郑楚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下，毕竟两人平时的关系不说好，但也不能算差。这个何校花之前虽然没有跟他有过多来往，但至少不像班上其他女生那样嫌弃他，所以他对何秀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拿起笔，刷刷刷写着，写完之后，纸条原路返回，只是纸条已经换了一张了。 “不好意思何班长，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何秀凝看着手中的纸条，不但没消气，反而更是气鼓鼓的了。何甜在旁边看着，将纸条拿过来看了看，瞬间就跟她站在统一战线了，一致对郑楚开始不忿起来。 “这郑楚以为他谁啊？秀凝，那么多人追你，你看都没看一眼，这郑楚倒好，还让你放过他，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你吗？”闺蜜的身上，永远都有一层名为煽风点火的标签。何甜不愧为何秀凝的闺蜜，这点被她的脑残演绎的淋漓尽致。 何秀凝没有回何甜的话，刷刷刷，又开始写下一张。这次传给后面的生活委员时，力道都明显上升了一番。 “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还放过你，我是野兽还是什么？郑楚，你不说清楚，我饶不了你。” 郑楚猛地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一副无奈至极的神情，让旁边好奇心乱撞的男生女生恨的直痒痒。 “我说了，我没那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你是不是以为你昨晚救了我，就可以这么对我？” “天地良心啊班长，我真没这意思啊！您别老是拿着句话就深挖好不，那真是我没经大脑的才写的混账话。” “你别以为写了本小说就有多了不起了。” 咦！她怎么知道？郑楚看着小纸条后，第一反应便是如此。然后看了看左前方的何秀凝，眼睛一甩，看到刘超那牲口正一脸阴缩缩的在看他们两个，心里瞬间就有了判断。 昨晚通宵，坐在他旁边的刘超也是一宿没睡，要发现他写小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以刘超这牲口的尿性，他要不把这事儿给何秀凝说说，那才奇怪。 其实何秀凝有自己的小心思。对于刘超的话，她也只是信了一半，毕竟刘超平时在班上也算不错的人，跟郑楚这几个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正人君子。之所以只信了一半，那是因为这消息太雷人了。 毕竟郑楚只是一个初中生，竟然能写出《悟空传》这种书来，这的确有些难以置信。 “这跟写什么没关系，说真的，我有喜欢的人了。抱歉！” 在郑楚看来，这么说，应该就没问题了。但他低估了叛逆期女生的心理复杂程度。 “你有喜欢的人，跟我没关系。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不影响我追你。” 将纸条发出去的瞬间，何秀凝微微有些脸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真的喜欢上了郑楚。也许是感激，也许是她心底那股子不甘心和不相信。 原因太多了，多得让这个十五岁的女生根本无法判断出真正的原因。 “班长，班主任叫你。” 就在小纸条来回穿梭的时候，刚刚被请去办公室的同学回来对着何秀凝说道。 何秀凝不得不打断她的步步紧逼，同时，郑楚也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以后要成为人民公仆的人，才十五岁气势就这么强。”郑楚腹诽道。 何秀凝去办公室了，没有老师的晚自习顿时就有了声音，但还要属郑楚这个角落最为热闹。无非就是写“楚哥，刚才班长跟你写了什么”“分享分享呗”之类的话，一点儿营养价值都没有。 无意间看了眼不远处的许芸，此时对方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这，我招谁惹谁啊！ 转过来再看何秀凝这边，班主任叫她是为了这学期优生帮助差生这事儿。 上学期用这一带一的方法尝到了甜头，这学期作为一个有责任心有事业心的班主任，李老女人自然对这事儿分外上心。 “何秀凝，你先看看，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就公布。”对于这个能干的班长，李老女人一贯是喜爱得不得了的。 何秀凝拿起桌上的表格，认真的看起来。没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 对啊！这不是好机会吗？哼！这下看你怎么跑。 “李老师，怎么这上面没有我啊？”何秀凝故意问道，大体原因她其实是能猜到的。 “额！你说这个啊！这怎么帮助同学你比较有经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带头来做这件事，你只用负责多组织这些帮人的同学，定期做做总结交流就可以了。具体的我后面慢慢教你。”李老女人一副后生可畏的模样，若郑楚在这儿，一定会暗自吐槽。 何秀凝则没有这类想法，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天赐良机。 “李老师，我觉得我还是可以继续帮助同学的，这样也能让我再次复习之前的知识，这样到初三我就不用再一一复习了。” 何秀凝条理清楚，口齿伶俐，做事又比较大气周全，可以说是完美的领导班子。李老女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随即点了点头。 “嗯！你这么想是对的，要是所有同学都像你这么想，我这个班主任啊，做梦都能笑醒。但是成绩比较差的都已经安排了，剩下的都是些成绩中等的，他们其实不需要别人带，只是缺乏些积累和练习。”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皱起眉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秀凝连忙理了理说话的思路。 “我就帮郑楚吧！” …… 第十三章：初起惊澜 何秀凝最后还是得偿所愿。 当李老女人在上面公布帮扶小组名单的时候，郑楚觉得他的世界是崩溃的。 什么个情况？说好的自生自灭呢？老女人，你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太没节操了。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真心不用帮扶啊！ 他的心声自然没人能听到。 “秀凝，你玩儿真的？你舍得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同桌吗？”何甜的声音甜腻腻的，让人听着有些被腻着的感觉。 “滚！” 霸气豪放，这才是何秀凝的本性。 “估摸着，悟空传应该就是这两天结束。怎么到现在为止还是没什么反应呢？” 郑楚皱着个眉头，他现在没功夫去搭理这些人，这些事儿。在他心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悟空传的成绩，以及反响。这决定着他是否有资本走一条捷径。 当然，如果没什么反应，或者网上对这本书的反响时间太漫长，那他也不会一直等。毕竟他脑中的每本书都有一个时间点，到了时间点，必然会被发表出来，他现在无疑是在跟时间赛跑。 也许会问，为什么一定要文抄，有后世十几年的经验见闻，那不是分分钟秒杀所有吗？ 说这话的人，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位思考，你回到过去了，你看过这本书，而且你知道，这本书一定会大火，你是愿意任性的写一本自己的书，还是愿意去复制一本你看过的，熟悉的书。 郑楚自认不是那般有骨气的人，所以他对他熟悉的每本书都无比重视，所以，只能对不起各位原作者了。 心里毫无羞耻感的这般想着。 李老女人公布了名单后，利用下课的间隙，部分人就开始搬动了座位。 何秀凝得意洋洋地在他旁边坐下，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郑楚这货压根儿就没有看她，正埋着个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开始何秀凝还比较生气，以为对方是故意让她难堪，但很快就发现不对，这家伙是真的没在意到他。 郑楚此时正在凝练文字的写作风格，毕竟文抄也是需要技术含量的，他需要先凝练出《悟空传》原本的写作风格，文字风格。原本一切都还不错，但今天发生了这些事儿，让他原本稳固的心态也乱了起来，这很可能影响到他到时候码字的风格。 所以，他现在做的，就是时而写个一两句，慢慢找回《悟空传》原本有的那种文字风格。 “嗯！这感觉是对的，再写几条，别今晚出去码字把握不好。”心里打算着，精神就更加集中，精神更集中，就更加忽略了旁边何大美女的存在。这对于一位美女来说，已经算是犯罪了。 泸海市，PDX区，张江镇，中心路。 这里是网络文学不可避开的一个地方，起点总部。 现在已经是八点过了，原本早应该下班的玄霆公司编辑部，此时依然灯火通明。自从盛大注资后，整个起点都异常忙碌。 邓鄂闽加入起点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现在异常忙碌。作为一个资深编辑，他有着对网络小说近乎狂热的热爱，经常看小说，一看就是一个通宵，这也是他要先写两章然后再看书的缘故。 对于邓鄂闽而言，看小说就如同穿越，不断的穿越在各种时空各种世界，经历各种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在这些故事中去感悟，去总结，这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如同往常一样，照常的点开他们的梦想家园——起点。习惯性的先把自己组下面作者的说先看一遍，一个本子放在桌子上，发现问题立马记下来，方便后面跟作者们探讨或者修改。看完一圈自己负责的书后，便点开主页面，开始搜寻起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书。 邓鄂闽叼着根笔，手指控制着鼠标不停的挪动。凡是资深的编辑都有个毛病，就跟很多收藏家一样，喜欢捡漏。无论何种资深的编辑，都对捡漏这种事儿永远保持着热情。 邓鄂闽也是如此。 没有去看各个排行榜，因为这上面的书他们基本都已经了解的不能再透彻了。直接将页面滑到最下面，更新记录那个地方。 “这本书不错，光这简介就深得YY三味，收藏观察。” “咦！没签约竟然都更新到五十万了，就这股韧劲儿，收藏观察。” “这作者的文字很有灵气啊！看来是个很有文学底子的作者！” “我擦！这名字也太长了吧！这作者脑子在想什么！” 邓鄂闽看了一圈下来，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特别是看到最后书名很长那本书，他直接拍住了自己的额头，表示着自己的无语。 说是资深编辑，看起书来却如同一个学生一般，毕竟他实际年龄现在也不算太大。 起身泡了杯咖啡来喝，闭目做了套眼保健操，感觉好多了，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世界之旅”。 “咦！悟空传？这名字……竟然还是驻站作品。” 怀着好奇的心思，邓鄂闽点开了这本书。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眼球瞬间被吸引住了。 “有点儿意思……” 看着刚开始的结构，邓鄂闽起了兴趣。 “用现代人的角度来诠释西游记，这主意简直太赞了。” 一口气看了七八章下来，他直接拍案叫好。 “这对话结构也是精妙，作者很聪明选择的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西游记和大话西游的结合版，这样就没有其他小说那样破碎和片段的感觉。人才啊！” “这应该是部短篇，初看有些愤世嫉俗的愤青感，但静下来细想才能察觉到文字里隐藏的一些模糊的东西。这作者，简直就是个天才。” “阿楚姑娘？是个女作者？” 希望还来得及！ 邓鄂闽几乎是一口气将更新的篇幅全部看完，看完后立马一个念头冒出来。签下他，必须签下。 立马通过后台，找到了作者的企鹅号。 “还是六位数的？看来有些年纪了。” 几乎同时，BJ西江文学城总部，吴莎也皱着眉头的看着显示器上的《悟空传》。 “小雅介绍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想不到竟然真的不错，这文笔，张扬中带着细腻，特别是这几条感情线，写的简直太好了。” “阿楚姑娘？看来是个女作者，这样的文笔，不写言情太可惜了。不行，一定要把她签过来。” “阿楚姑娘，再加上桐华，这绝对是未来的两名女频大神级作家。” 吴莎喃喃自语，不觉得，手已经开始握紧了。 下定决心，直接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个的拨打电话。 “喂，安岳吗？你知道最近那本悟空传作者的联系方式吗？QQ也行，不知道啊！行，你帮我留意下。” “小山，最近那个悟空传作者的联系方式你有没有？没有？不可能啊！我看到她明明在你们站发了驻站的啊！两千，行，我等你好消息。” …… “猴子，我需要一个作者的联系方式，帮我找一下，恩，老规矩，莎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什么，还有谁找你要？不说了，我双倍，买独家，至少你不能给别人。” 一手打电话，一手点网页，凡是悟空传驻站的网站，她几乎都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该网站她的朋友。她打完几个电话后就明白，不能这么干等下去，要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猴子是她知道的一个网络技术员，会一些简单的黑客技术，帮她找个人自然还是没问题的。但听到猴子的话，她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妙了，看来有很多竞争者啊！ 吴莎拿起电话，直接拨通。 “喂，青枚吗？跟你说个事儿……” 几乎同时，SH的邓鄂闽也拨通了电话。 “四哥，我发现本书……” 对于外界的一切，坐在威城小网吧中码字的郑楚丝毫不知，今晚只有他一个人跑出来。整个寝室除了刘超，其他人都还不知道他跑出来不是为了打游戏。 他此刻有些愁眉不展。 “果然，白天的事儿成硬伤了，风格有些变了。看来完结的时间又得延后了。” 第十四章：魏刚强 西江省，二十二世纪出版社。 夜深了，人还没睡。 有些人不睡，是因为生存，有的人不睡，是为了未来。 魏刚强不睡，是因为他刚经历了生死攸关，现在打算展望未来。 跟邓鄂闽和吴莎一样，他也在看《悟空传》，相比邓鄂闽二人，魏刚强在编辑这个行当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而且由于所处行业的不同，魏刚强要比邓鄂闽二人拥有更为敏锐的观察力，至少，在这个晚上。 2005年，还是出版行业鼎盛的年月，当然，已经开始呈现出了一定的下滑趋势。 由于长期置身于出版业，此时的魏刚强对于整个实体书出版行业有着网站没有的敏锐度，在看到悟空传的一瞬间，他脑中便冒出了“大幻想文学丛书”这一个标题。 大幻想文学丛书，是二十二世纪出版社在一九九七年推出的，现在还在陆陆续续的更新。而就在昨天，魏刚强才从二十二世纪出版社进行的第二轮中层干部竞聘上岗改革中，脱颖而出，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饭碗。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是铁饭碗了，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便是在昨天被他打败的人，也绝不会就此罢休，他相信，只要他露出一丁点业绩的疲软，那群人绝对会火上浇油，直接让他下课走人。 所以，此刻的魏刚强，急需一笔业绩，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他之前准备的业务都在这次竞聘上岗中消耗完了，失业的忧患感让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看着电脑上的《悟空传》，他正看到十三章，玉帝责问天蓬。 越看，越来精神，眼神中的光芒就越发的明显。 与吴莎等人一样，他立马拨通了数个电话，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便知道了郑楚的企鹅号，但他还没有停下，相较于邓鄂闽等人，他有更为迫切的需要，他刚才特意去金庸客栈上看了下发表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必须要准备的更为充分，更为主动才行。 嘟…… 嘟…… 嘟…… “喂，谁啊大晚上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迷迷糊糊的声音，显然，这个电话把对方从睡梦中吵醒了。 “是我，魏刚强。”魏刚强沉稳的说道。 电话那头一听是他，立马来了精神，“呀！强哥？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谢飞，你现在马上打开电脑，我企鹅上给你发了个企鹅号码，你帮我追踪下他的IP，看看最近他的IP地址是在哪儿，我有急用。” 魏刚强没有跟对方进行寒暄之类的废话沟通，直接步入主题。 对方显然跟他很熟，也了解他的境况，二话没说就答应了，随即挂了电话。 叮叮叮。 不过四五分钟，魏刚强的企鹅号上便传来了一个地址。 “江城市，威城。” “强哥，我将这个企鹅号最近登录的所有IP地址都查了个遍，发现间距都不远，显然他是住在这附近。” “而且从这个企鹅号上网的时间上可以看出，他几天前是白天在线，而这几天则全是晚上上网，结合最近学校开学的情况来看，这人多半是个学生。” 学生？这就对了。 《悟空传》中的文字，虽然极为细腻，但却有几处显得还是比较青涩，而且通篇下来，那股子愤青的感觉，跟学生这身份却是极为符合。 “我帮你看了下这几个IP地址的附近，只有一所小学和中学，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谢了小飞。” “嗨！小事儿，我睡了。” “嗯！” 谢飞睡觉了，魏刚强则陷入了沉思。 学生吗？中学？不可能吧！ 说学生他信，但说对方是个中学生，他还是有些不信的，毕竟那样的文字，若是一个中学生写的，那对方要么是家学渊源，要么就是天才，而且…… 还是个女天才。 “阿楚姑娘吗？那我就来会会你。” 郑楚今晚的状态极差，因为白天何秀凝的表白，更因为对方的死缠烂打。说心里不想，那是扯淡。那么个大美女，他能忍住没答应，就已经够可以的了。 杂念太多，根本就无法专心码字。毕竟写作是一件需要手脑协调同步的活儿，像他这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上还要码字，那基本就是扯淡，即便写出来了，也不过是一篇灌水文。 滴滴滴。 “咦！大半夜的，谁这么无聊加我？”点开，一个成熟男人的头像闪动。 我擦！大半夜的，怎么一个男人加我？ 眼珠子晃动了下，看到自己的头像和资料。晕厥，我的头像竟然是个美女的，资料也显示的女。 郑楚想了会儿，才想起这是他当初《热血江湖》建号时，有一股冲动想打打人妖号，所以把资料全改成了女生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叫人妖号，简单点儿来说，就是一个像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在游戏里建了个女号，而且还配上一个娇滴滴羞答答的女性名字。 属于打算骗装备的动机不纯类型。 郑楚拍住了自己的额头，突然计从心来。 “反正也没法专心，干脆陪他玩玩儿，发泄下。” 想完，直接同意了对方的好友邀请。刚同意，又连续跳出了几个好友邀请的提示。 “我擦！果然是有组织有纪律啊！看着开了个缺口，就直接狂轰乱炸了。” 点开一看，果然什么类型都有，有的头像是年轻帅哥，有的则是成熟大叔，还有的干脆就是照片，一个胖男人的形象。看得郑楚直接吐槽。 “这丫的是想扮演有钱老板的角色吧？”这货显然是把这些加他好友的人，当成深夜勾妹一族了。在零五年的时候，企鹅还不是人手一个，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这时候的企鹅号，就跟后来的微信一样，在前期一度被一些人用来进行各种约的活动。 “我擦，还有女的。这……这是男女都不打算放过的节奏，考虑的果然周全，万一我是拉拉呢？嗯！就冲着点，我也得给个面子陪你们玩玩儿。” 叮叮叮…… 叮叮叮…… 就在同意的一瞬间，立马便弹出无数个对话框。都是些“你好”“很高兴加您”“握手表情”等信息，毫无新意。 “你好，请问你是阿楚姑娘吗？” 这个字最多，就跟你玩儿吧！ “嗯！我是阿楚姑娘。”废话，没看到企鹅上面的四个大字吗？还问。不专业，问题没有针对性，最后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你好，我是二十二世纪出版社主编魏刚强，我读了你的《悟空传》，个人觉得很好。冒昧问下，这本书版权还在你手上吗？” 第十五章：意向 哇擦嘞！ 什么情况！ 被出版社直接找上，询问版权是否在自己手里。类似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作为有特殊经历的郑楚，也是头一回遇到。 他曾经就是一个扑街的，说好听点儿是失败网络作家，说难听点儿就是扑街写手。回到这个年代，他敢肯定，要不是他走了文抄这条路，以他的文笔，那是绝不可能出人头地的，顶多成为一个一二线网络作家，这已经是极限了，毕竟文笔就在那儿摆着。 更别提能写出悟空传这种天马行空的文章了。 被这样的人物造访询问，他立马有些觉得受宠若惊，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一个馅儿饼从天而降，就真的砸中了他一样。 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打开所有刚加他的企鹅号，难道…… 叮叮叮…… 可能是看他久久没回复，其他的企鹅号也陆陆续续发出了第二条信息。 “你好，我是16K文学主编何如是，请问你是阿楚大大吗？我看了你在金庸客栈上发表的文章，大大的书太好看了，我简直看痴了。不知道大大有没有考虑过在网上签约发布？我们16K文学作为网络文学龙头网站，可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哟！” 忽悠，继续忽悠，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叮叮叮…… “你好，我是九界文学主编太后，看了你的文，觉得非常好。请问有没有想法签约发布呢？” 九界？听倒是听过，但是……呵呵…… 叮叮叮…… “你好，我是幻月在线的主编流木，我看了你的文，很有前途。请问你有没有想法到我们幻月来签约发布？我们幻月是目前全国最大的网络文学平台，有助于你书的推广。我们可以签署买断合同，这样也能为你提供一个优越的保障环境。” 幻月？买断？算了吧！ 叮叮叮…… “你好，我是起点编辑ZENK，请问你是《悟空传》的作者阿楚姑娘吗？” 什么！K哥！ 郑楚原本以为只会引出一条蛇，结果竟然引出了一条龙。 在后世的网文界，谁不知道ZENK的大名，未来的大神制造者，有名的网文导师，鼎鼎大名的作者成神导师，我擦！这感觉，太爽了。 虽然对于外界而言，他有些名不经传，但对于圈内人来讲，那可是十足的钻石级伯乐人物。 总算是苦尽甘来，体会到穿越重生带来的福利了。 “你好，我是《悟空传》作者阿楚。请问有什么事吗？”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歹也是主角，得有主角应该有的城府才行。郑楚如是对自己说着。 至于其他人，则直接被郑楚这货给暂时淘汰了。在K哥这支潜力股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你好，很荣幸认识你，我刚才拜读了你的《悟空传》，此书必火。” “承你吉言。” 刚开始，两人便这般客套着，相互谦让着，开始聊开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签约起点，这边我可以让你的书五万字上架，毕竟是短篇，处于你的情况，早点上架对你更有利。我也相信，即便是五万字上架，你的书也会大放异彩。” 邓鄂闽在沪海市的办公楼里，快速的思考着，迅速的敲打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当然，我更推荐你采用买断的方式，考虑到你的文是短篇，我这边可以给你千字三百的买断价格。” 这个价格即便是对于郑楚这个见惯了世面的人而言，都是一个天价。在后来顶多拿到过千字二十的人，陡然在二零零五年，被人告诉说要千字三百买断你的文，这个馅儿饼直接可以把他砸晕。 震惊欣喜过后，郑楚冷静了下来。 这个价格的确很高，尤其还是在这个年代。郑楚可以想象，对方甚至都没有跟他打什么心理战，直接就将底牌掀出来了。他相信，这样的价格，即便是邓鄂闽，也是需要担极大风险的。 但…… 郑楚知道《悟空传》的潜力，以及这本书在未来绽放的魅力。最关键是，版权。 这本书的版权，必须在自己手上。而且，郑楚记得，《悟空传》这本书当时是直接走的实体。毕竟这是一部短篇小说，而现在的实体书出版还是处于强势状态，无论从影响力扩散还是从经济方面，走实体出版，都是最好的一条路。 虽然他很崇拜这位跟他对话的K哥，但郑楚还是多问了一句。 “请问，买断是全版权买断吗？” 邓鄂闽看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跳了起来。 这不是个雏儿，竟然了解知道全版权买断？ 其实郑楚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他也是想当然的说出这个词汇。在二零零五年，华国的全版权意识还没有形成，等到了二零零九年，才开始有公司进行全版权经营模式的探索。 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两人的讨论，毕竟在零五年，整个网文界，不管是分成还是买断，对于大部分作者而言，都是极为残酷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也不是很准确。” “抱歉，我想先试试出版。” 邓鄂闽无奈的看着电脑，那股捡漏的兴奋劲儿瞬间变得冷了下来。 叮叮叮…… “如果《悟空传》版权在你手上，那我建议你一定要抓牢。这是一本非常有市场潜力的书，尤其是在青少年群体里。具体能产生多大的效应，我建议你可以先尝试一下实体书出版，扩大影响力，同时我这边还可以为你的书在网上进行宣传，进一步扩大《悟空传》的影响力。完成了这一步后，我们再根据《悟空传》的影响力，来进行下一步运作。” 魏刚强看着电脑上阿楚姑娘的头像半天没反应，不由的有些着急。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几个对手蓄势待发，甚至有两三个已经开始在做第二轮攻势的准备了，他没有时间耗，也耗不起。所以等待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一长串的文字，全是一些良性的建议，说的通俗点儿，就是全是硬货。 等等！二十二世纪出版社？ 郑楚眼里发着光，他清晰的记得，前世《悟空传》，最经典的几版，似乎正是这个巨无霸出版社发售的。 被打乱的时空，似乎冥冥中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将一切细小错乱的丝线又重新理顺起来。 “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郑楚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对方很真诚，而且因为前世的缘故，他很想看看对方还要对他说什么。 “现在应该已经有其他网站的编辑联系过你了，你应该也大致了解了网站的签约模式。说实话，即便你现在签了网站，之后还是需要走实体。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还会有第三方来分取你的稿酬，而且还是大头。而作为作者的你，却只能拿到极小一部分，这本身对于作者而言，就是一种压榨。所以我建议，你其实可以尝试着以私人名义跟出版社进行版权对接。” 魏刚强处于自身的考虑，语言看似真诚，实则有很多实际的问题都没有为郑楚考虑周全。比如在跟出版社进行版权对接的工作量，比如合同审阅的事项等等。 不要以为这些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搞定，但实际上这些才是极为关键的。若签约一个网站，虽然只有一部分分成，但却省去了很多繁琐。退一万步说，即便这些都无所谓，但一个大集团跟出版社交涉，跟你自己傻不拉几的去跟出版社交涉，能一样吗？出版社的态度能是相同的吗？这些，对于擅长创作的作家而言，都是极为珍贵的。 郑楚当然不懂这些，他也没接触过。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开始倾斜了。 “不好意思，能容我考虑两天吗？” 对着数个企鹅号发了相同的信息之后，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由的开始想念前几天那种，构思创作小说的纯粹状态。 “这些事儿，真他娘的累啊！” 第十六章：怎能忘了西游？ “他就是孙悟空？” “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他现在可是乖得紧啊！” “瞧他那傻样，还瞧，瞧什么瞧啊！” 开学已经开两周了，郑楚基本是晚上精神倍儿棒，白天有气无力。 每天晚上都偷跑出来上网码字，每晚基本是准时十点钟到网吧开机运作，生活费百分之七十都用来当了通宵费。现在的通宵时间，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寝室里原本只有刘超知道，后来渐渐的，红平他们也知道了。对于热衷小说的几人来说，直接的感觉就是，这丫的疯了。即便是他第一本书都快写完了，这群兄弟都还不怎么相信他能写出小说来。 即便如此，也不影响四人帮他做好掩饰工作，这也是为什么都快两周了，他夜不归宿的事儿能隐瞒的严实的原因。 这段时间，因为何秀凝脑袋瓦塔啦！让他的心态有很大的波动，速度也随之慢了起来。但即便再怎么慢，五笔的越发熟练，也让他的码字速度开始飞速增涨。 之前最多每秒钟打两个字，现在竟然可以每秒钟打三个字。别小瞧这一个字的差别，一秒钟多一个字，一分钟就多六十个字，一小时就能多出三千六百个字。也就是说，他现在的手速，能真正实现一小时上万字的码字速度。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了。 当然，这也是要看状态的，首先需要精神全神贯注，其次要求手指要得到保养，保持这种敏捷度，最后还要保证思维清晰，如果中间断片儿了，那别说一万字了，五千字都够呛。 郑楚现在基本能保证前两项，但第三个条件的确有些苛刻，别说保持一小时的文思泉涌，就是半小时，都让他有够呛的。 “果然，还是得有大纲才行。”这不，有断了，需要停下来想会儿。这也是为什么他这段时间只要白天醒了，就会写大纲的缘故，真的，太重要了。 电脑上，两个孙悟空见面了，打了，然后呢？结局未知。 人界万灵之森。小白龙跪在地上，看着大雪把唐僧的墓覆盖成一个白丘。 “天空快要烧塌了，世界就要毁灭了吧。如果天地不存在了，我们都会到哪儿去呢？江流，会不会有一个地方，你在那等我？” “一个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名字呢？像俺老猪多好，你们要是找不到俺，就只要大喊一声‘猪’！谁要俺是唯一一只知道猪是什么的猪呢？” 郑楚写到现在，心情已经能自己控制了，不像最初，心绪会不知不觉被作品带着走，快乐，悲伤，都随着《悟空传》里的人物景一起癫狂，来的那般猛烈。 那种情况，好，也不好。好是在于你进入了一种写作的状态。不好是因为你陷进去了，无法发现自己在写作时的问题。 正因为如此，他这段时间花了大量的时间用来审稿，修改。 随着时间积累，《悟空传》也被更多的人知晓。对于这样一部短篇小说而言，网上褒贬不一，很多年轻人开始纷纷效仿里面的人说话，比如猪八戒，比如孙悟空。而更多的人则是一种批评的态度。 对于这些，他起初还有些郁闷，总想回击几句，甚至想过发一篇几千字的长文反攻，最后理性占据了上风，就算回击又如何，该说的人还是会说。一篇文被写出来，本就是给别人看的，现在别人不光看了，还说了，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种超出预想了。 抱着这样的阿Q精神，他挺过了最艰难的三天。 “功德？什么东西？” “你哪会懂，要成仙成佛全得靠这个。” “我也想成仙成佛啊，要怎样才会有功德分呢？” “这个多了，放生有分，杀妖精也有分……” “妖精不是生么？” “……可妖精不是由神造的，他们是自然化生的。” “那神又是由谁造的呢？” “神？也许有天地就有他们了吧！” “那天地又是谁造的呢？” “你很烦耶！天地是盘古开的……那盘古又是谁造的呢？盘古是一个蛋里蹦出来的，那那个蛋又是谁下的呢？……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当初俺老孙从石头里蹦出来，俺又怎么知道那石头是该死的谁放的！” “那，我不问那个蛋是谁的了，我想问，盘古不是神造的，那他是妖精咯？原来神斗士妖精造的吗？” “啊？这……哈哈哈哈哈哈……俺怎么没想到？神是妖精造的……哈哈哈哈！”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辩证唯物的，又有两面性，当你正着推理的时候，可能会陷入死角，但当你反着来，却会有另一种意想不到的结果。 郑楚脑中想着当初今大大写这本书时，是不是也是跟他现在一样的想法。用着辩证唯物论，去撕开那个虚伪的世界，拼出一个道理来。 指尖敲打出的世界，里面有个孙悟空，这是只猴子，他重新经历着他曾经拜师的经历，以旁观者的态度。时空仿佛变成了二维和三维重叠，有时候仙侠小说，本就是维度不明的科幻小说。想到这里，郑楚笑了笑。 孙悟空遇到了白衣金蝉子，风华绝代，癫狂洒脱。 “因为他在等天下雪……你是来求道，还等道来见你么？” “你想要么，你想要就说么，你不说……” “我不争论，怎解我心中疑惑？” 金蝉子走了，大笑而去。 在郑楚看来，这一章的篇幅，无非就是为了写出金箍对孙悟空的重要性，即便跳脱超脱如孙悟空，也有个金箍限制，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郑楚明白，这是原则，也是底线。 郑楚不喜欢这章，写着不喜欢的文字，有一种压抑感，但这层压抑感后，却是豁然开朗的狂放。 因为自己的缘故，他不羡慕孙悟空，不热衷与孙悟空跟紫霞那种似明非明的情爱，也不喜欢金蝉子跟小龙女那种玄之又玄的情感，我喜欢猪八戒喝阿月，那种近乎于纯粹到极致的爱情，那种名为等待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告诫他，有人在等你，等着与你相遇，在另一个时空，她守了你十几年，等着你变好，哪怕只是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可我不能接受——我可以是一只猪，可我不能让她为我……” “这就是命运啊！无比神奇美妙的命运啊！需要多么高的智慧，才能想出这些绝妙的安排啊！伟大的上苍啊，众生都在你的威严之下。” 郑楚不愿去写猪八戒，因为他知道自己就像那头猪。 他不知道这一世，真到了要与那个人相遇的时候，他有没有足够的勇气上前去说那句“做我女朋友”的话。或者说，他有没有变成自己心中那个优秀的人，准备好了带给那个人幸福。 就像猪八戒一样，因为自己成了一头猪，再也不是天蓬俊逸的模样。猪都会惭愧的无法面对，何况，他是人。 总算结束了。 他讨厌写猪八戒，跟之前的一章截然不同，写猪八戒他状态好的出奇，情绪却难以平复。 终于来了，当五百年只是一个骗局，猴子又将何去何从。 他打死了自己，却被满天神佛欺骗。如来自以为能掌控一切，到头来却发现，那只猴子宁愿死，也不肯输。 偌大的天宫，满天神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紫霞在那儿抱着猴子的尸体。 “我要你记住你是一只猴子，因为你根本不用去学做神仙，本性比所有的神明都高贵。” 是啊！每个人都像那只猴子，总会迷失自己的本性，去依附一些东西，可能是现实，可能是其他。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本性来的更加高贵。 沙悟净找到了最后一篇琉璃盏碎片，王母却随手摔碎。当他发现，这个五百年的骗局不光之针对猴子，沙悟净愤怒，歇斯底里，但又有什么用呢？ 最是可悲沙悟净啊！ “如果下雨，这里就会长出花草来吧！我没有种子，如果上天知我心诚，就让石头也开花吧！” “下雨啦！孙悟空，你看……下雨……下雨了……花一定会长出来的！” “唐僧，孙悟空，猪八戒，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小白龙扭动这龙身，腾云远去。 “从今往后一万年，你们都会记住这个名字，孙悟空。” 最后一句。 怎能忘了西游？ 郑楚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捏着鼻梁。闭上眼睛，黑暗的视线出现这五彩的斑点，这是眼睛疲劳的症状。 终于写完了，总算写完了。最后一句话落下，代表着他这十几天终于拉下了一个帷幕。 电脑上，企鹅号闪个不停，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人找他谈各种事情，对于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而言，这些找他的人就是洪水猛兽，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所以最后干脆就不理会了。 除了那位传说中的K哥，其他人他都懒得聊，反正你们说的我也不懂。 什么书号啊！排版啊！根本就是两个次元的生物，在进行着一种就懵逼的交谈。 郑楚不知道，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网吧的另一头，何秀凝小心翼翼的探出个头，看到疲惫不堪的他，眼神中透着丝丝心疼。 就在郑楚疲惫休息，何秀凝小心窥视的同时，一辆大众汽车下了高速，开进了这座名叫威城的千年小城。 第十七章：郑魏碰面 “谢飞，我到了。” 魏刚强接通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从下定决心，到现在，他开了一天的车，直接从西江省杀到巴省来，几乎是眼都没闭。 “强哥，那个IP在线，地址我发到你网上了，我要关了，再不关就得被抓了。” “好，后面联系。” 魏刚强挂了电话，他知道，他这个小弟已经是拼了命在帮他了，这种事儿，稍不注意便会被人抓住尾巴。 打开电话，上面是一个网吧的地址。 总算完了，让他心力交瘁的《悟空传》。 郑楚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和眉心，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瞬间让他瘫睡在椅子上。 时间距离七点还有一两个小时，他瘫在那儿，瞬间便睡了过去。睡梦中，今大大愤怒的抓着他的衣领，大声的呵斥着，“你写的什么东西，我的书让你这么糟蹋。” 恍然间，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直冒。 连忙打开电脑，急急忙忙的查看。 他前前后后发了很多网站论坛，龙空、新浪、起点、连横、幻月等等，一一全看个遍。但最大最激烈的信息还是在龙空。 论坛永远要比网站的讨论声音大，毕竟论坛论坛，就是用来讨论的地方嘛！而零五年，龙空当之无愧是这讨论风潮。 龙空江湖。 最为全国最大的网络文学集散地，在网络文学发展史中，一直充当着或多或少的重要作用。他当初打广告，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块地方。 这段时间全身心的扑在书上面，每晚除了写书就是检查书，累了就靠着眯一会儿，除了中途除了何秀凝这个妖孽的意外之外，他没有将哪怕一丁点儿的时间花费在其他事情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写的什么垃圾，这种垃圾文作者竟然敢发到龙空来，你这是来找骂的吗？通篇不知所云，满书的矫情，倒是挺符合你的名字。” “作者到底是对世界有多不满，才能写出这种文来。是被男朋友甩了？还是说肚子被搞大了？否则我想不出来这里面为什么要写那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孙悟空谈恋爱去了，猪八戒谈恋爱去了，连唐僧都在玩儿暧昧。作者妹纸，求你了，你去西江写言情吧！” “文笔倒还不错，但也显得有些青涩。这篇文要是换在五年前，倒还足够惊艳，毕竟那是没人尝试。但现在，随便拉出一篇玄幻文，想象力都比这个强。还有，作者没事儿的话就好好读书，别出来瞎晃，你写这些侮辱经典的东西，你爸妈老师们知道吗？” “我不认识作者，也无意冒犯。听朋友说推荐，说发现了一本神书，剧情如何如何跌宕曲折，文笔如何如何好。怀着好奇的心情，我看了一章，是在是看不下去了。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包括我朋友。整篇文的确辞藻华丽，但要说文笔如何如何好，我只能说呵呵。至于那些说剧情曲折的，呵呵，一篇十几万字的文，你告诉我，它的情节能曲折到哪儿去。有人吹悟空传的思想，其实悟空传不是答案，而是一个求索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深刻的，但是深刻不等于深度，网文里谈得上深度的很少，《亵渎》中期对传统和当前的冲突，以及《天行健》的“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勉强算是称得上“深度”，《英雄志》通篇所营造的“众生相”则是更进一步的深度。相比之下，悟空传的载体未免过于单薄，甚至连锋利都谈不上。” “同意楼上的话，对于那些鼓吹《悟空传》有深度有思想的人，我只想说这些人小格局的书看得太少，所以拿小格局和大格局比紧凑度。殊不知，小格局的娱乐小说，牺牲了人物刻画的空间，牺牲了构架、牺牲了剧情的饱满程度，牺牲了思想的载体，牺牲了冲突的爆发力等等等等，靠的就是紧凑度、剧情的转折和思想的锋利程度吃饭。而悟空传的剧情转折度，在小格局作品里，比上不足甚多。如已故的武侠小说家陈青先生，其是上一个武侠时代里配称为“武侠宗师”的作家里的垫底，简称宗师垫底。陈青先生的作品特征就是小的不行的格局，然后就是神一样的流畅度和神一样的格局（起承转合）利用率。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宗师垫底的陈青早期的不成熟之作在格局利用率上轻松破悟空传，这个时候再回头去看悟空传迷们吹嘘的所谓的“完美无缺”，之前能看到的缺点便被愈加的放大了。” 不得不说，满篇的恶语评说，让原本便疲惫不堪的郑楚更是天塌地陷。如果这些恶评全是“去你娘的”“滚出网文圈”这类的话，他倒还能承受，毕竟纯粹的恶语永远不及绵里藏针伤害大。 可问题就在，这些排斥他的恶评中，被置顶的几条都还很专业，或者说很刁钻。甚至在他看来，有几条更像是一些传统类的作家发出的言论。 “是啊！要是五年前发出来，的确是够吓人的。不知道现在的结果会怎样？”口里小声嘀咕，心里已经做好了将悟空传放在手里烂掉的准备。但随即又想，连K哥这样的未来编辑大神都要签我的书，我管你们去死啊！ 换一种心情，继续看好评。 此时，一辆大众停在了网吧外面。 魏刚强从车上下来，关了车门，低头看了看手机。 “恩，就是这儿。”确认后，便大步的走了进去。 凌晨六点，这是的网吧很是清净。有些人睡着了没醒，有些人安静的玩儿游戏，没有了大半夜玩个游戏骂人的叫嚣。 他走了一圈下来，没发现一个女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网管此时也醒了，一脸皱眉的看着他。 “倒霉，又是那个的老爸来抓人了。”网管心里想着，倒也是见怪不怪。 这个年代的家长，视网络如猛虎，听网色变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 轰隆隆隆…… 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魏刚强眼睛一亮。 女厕所！ 何秀凝是半夜来的，她原本是住校的，昨天突然脑子发烧，就寻思着跟出来看郑楚写小说。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旋啊旋，最后还是凭借着好学生的印象分，直接跟老师请了假，回了家，半夜又偷偷跑出来上网。 她刚才肚子突然不舒服，应该是半夜吃的那桶泡面的问题。走出厕所，她发现一个中年男人直勾勾的看着他，本来就是想象力丰富的女生，再加上网吧这个环境，立时，她的心就忐忑了起来。 中年男子可不是之前的高中生，那可是大人。 快速的从那人面前走过去，何秀凝随时注意着他，立马发现，对方竟然想伸手出来阻止他，嘴角还微微在动，显然要说什么。 不由分说，何秀凝直接加速，朝着郑楚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里好歹也算公共场所，他应该不敢怎么样？”何秀凝不是胆小，而是对自己的长相有充分的自信，就拿她的短碎发来说，就不是一个不自信的人敢剪出来的。 碰！ 郑楚感到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他肩上，回头一看，竟然何秀凝这妖孽。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他有些惊恐，没办法，对这个班长，他的确是已经躲无可躲了。 “那边有个男的，一直盯着我，帮我看看还在不。” 郑楚半信半疑的探头看了一下，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你碰上，忽悠，接着忽悠。 不曾想，竟还真的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在看着他们这边。留意到他的注视，对方还微微冲他笑了下。 “还在。” “怎么办，郑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郑楚这家伙看起来还有些瘦，照理说是不能给女生安全感的类型，但在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依赖这家伙。可能是因为那晚的英雄救美吧！ “没事儿，等下我们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不敢怎么样？” 现在没时间追究这妖孽为什么会在这里，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儿，郑楚的心也凝重了起来。 天大亮，七点如期而至。 原本通宵还有一个小时，但他毕竟是学生，还是要到学校去才行。 只能用早自习的时间睡觉了。 两人一起出了网吧，在郑楚的带领下，他们不慌不忙的往人多的地方走，街上陆陆续续的有一些路人，但还是学生最多。 谁让学生不光是祖国的话多，还是早起勤劳的小蜜蜂呢！ “还跟着。” “速度加快了。” “跑。”随着郑楚小声的喊了句，两人直接撒腿儿就跑。 魏刚强知道郑楚两人的担心，毕竟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来，脸也没收拾，胡渣也没有清理，看起来的确有些像坏人。 看着两人加速准备跑，魏刚强也顾不得疲劳了，直接追上去。 “别跑，别跑。” “你们倒是听我说啊！” 郑楚有些好奇，这声音，这做派，似乎真不像坏人。郑楚如是想着。 实在是太疲劳了，郑楚带着何秀凝，找了个来往人流量较大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魏刚强喘着气，双手撑在两侧腰间，慢慢把气捋顺了，方才挺直要办，对着何秀凝。 没错，就是何秀凝。 由于郑楚的笔名，魏刚强直接想当然的理解为是对方是个女生，丝毫也丝毫没去关注这些。 “你好，我是二十世纪出版社魏刚强，你是阿楚姑娘吧？”魏刚强伸出手，打算跟何秀凝握手。 郑楚此时神色古怪，何秀凝却是慢慢的尴尬。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郑楚才缓缓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下，我才是阿楚姑娘。” 第十八章：博弈进行时【4900字】 “郑楚，那人是谁啊？问你你一上午了，你倒是说啊！” 放学铃声如期而至，何秀凝依然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女人，别说我有女神了，就是没有也不能要啊！ “跟你说了啊！就一网友。”郑楚依然是这托词，自然，对于这样的托词，何秀凝是拒绝的，更是怀疑的。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他直接来就找阿楚姑娘，那是你的笔名，他肯定是来找你谈《悟空传》的事儿的对不？” 十五六岁的何秀凝，浑身透着一股青春自信的气息，双手叉腰，更平添着一份刁蛮公主的感觉。 “懒得理你。” 郑楚看着何秀凝，有些无语。自动早上发生了那一幕，就一直追问个不停，我能说什么，告诉你我的书马上可能要出版了，哥还是个潜力股，我能这么说吗？ 那你不更要缠着我啊！我去！脑袋瓦塌了才跟你说实话。 魏刚强早上那一出真把两个初中生给吓坏了，还好哥大小也是个穿越族群，不能遇到点儿事就认怂对不对！待询问后才知道，敢情是何秀凝这二货神经过敏，才闹了这么出乌龙。 因为时间缘故，魏刚强建议中午找他谈，他也觉得不错，毕竟奋斗了一晚上，也还得趁着上课，好好睡上一觉。 “超哥，我要排骨。” “我要回锅肉，记住没？” 郑楚和红平占了一整个长桌，大声的喊道。那边排队的刘超因为猜拳输了，才沦落到排队的，正一脸不爽的看着他们。 “对了老幺，你那书怎么样了？”红平问道。 “写完了啊！昨晚搞定的。” “都写完了？这么短，我那天去看了下，才十几章啊？” “对啊！共才二十章，能有多长。这种文你还指望我写个几百万字啊！那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初中生看小说，不会去在意这小说能不能出版，或者会不会大火。这不是二零一七年，没那么大的信息量。即便是几个爱书如命的人，对于大神这类的概念，其实都还很含糊，只会觉得，哇塞，谢文东太帅了，长弓威怎么可以这么神奇，我也要当魔法师之类的。 “也是，反正换我是写不出来的，就是太少，才二十章。” 换我也写不出来的大哥，我那也是抄的，光抄都要了我半条命。 砰！ “这儿有空位吗？”何秀凝猛地坐下，何甜也顺着神色古怪的坐了下来。 哇擦嘞，怎么又是你这妖孽，你到底要不要人活啊！你饭盒的放下了，坐都坐下了，还问个鬼啊你！ “有有有！欢迎何大美女大驾光临。请坐，随便坐。” 果然，人都是重色轻友的，原本看起来还憨厚老实的倪红平，现在纯粹变成了一个牲口。郑楚一脸不屑的看着他，有种羞于与其为伍的感觉。 “咯咯咯咯！想不到倪红平你还有这么一面啊！我还以为你们几个就刘超一个人痞得很。”旁边的何甜笑咯咯的说着。 晕！就刘超一个？那只不过是这几个牲口闷骚得严实罢了。 果不其然，三个打饭的牲口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原本很有秩序的在排队，之后竟然没有节操的开始插队，而且一个个说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理由，竟硬生生的把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二。 “这不何大美女吗？蓬荜生辉啊简直。” “红平，给何校花让位，那是你坐的地儿吗？” “就是，咱老幺旁边，什么时候是你一个牲口坐的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就把红平的位置给挤兑开了。他们的目标自然不是何秀凝，他们多机灵啊，直接看准的是何甜，以及何甜后面的美女闺蜜团，一个个套近乎得厉害。 郑楚拿到饭，直接开展“狗扒饭”招式，何秀凝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无视，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他旁边小口小口的吃着。 看着旁边装斯文的何秀凝，郑楚心里愣是一阵激灵。 果然，美女都是演技派。这种校花级的，更不得了。 “我吃完了。”三下五除二，直截了当结束了午饭，站起来就跑。 众人的饭都还只吃了一半，两个女生更是只吃了三分之一。看着郑楚直接光速闪退，直接就懵了。 “这……这人怎么这样啊？” 何甜有些抱怨，何秀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事儿，他还能不上课？” 刘超等人立马感到一股寒意上涌。 会友茶坊。 茶坊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旁边还有家郑楚他们常去租书的书店。 走进茶楼，魏刚强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郑楚自然的坐下，点了杯绿茶，就差点儿把习惯性的“路上堵车”几个字说出来，幸好反应过来，要不然得多糗。 “没事儿，我刚好可以休息下。”会友茶坊后面就是招待所，魏刚强开车一天，来就找了这个地方补觉。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想不到写《悟空传》的作者，竟然真的是个初中生，而且……”魏刚强有些欲言又止。 “而且还是个男的。” “我就纳闷儿了，你咋给自己取个这笔名。” “我说是一时冲动你信不？” 你当我想啊！不是想不出来吗？最最最关键的是，我竟然在所有网站都是注册的这个笔名，哇擦嘞！ “好吧！还有什么比一个初中生写出这样的作品，更让我难以接受的吗？”魏刚强没有说笑，而是一种真实的感悟，这份感悟伴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没问题。”郑楚欣然接受，他也喜欢直接了当。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获得你《悟空传》这本书的出版权！” “恩，没问题。” “当然，你不用那么快拒绝，我先跟你阐述下……什么……你答应了？” 魏刚强傻眼了，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少年郎。 郑楚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他只是遵循历史发展轨迹罢了。 “恩！对啊！答应了。就由你来操作《悟空传》的出版。” 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作为资深编辑，尤其还是一名能从竞岗中杀出血路的资深编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囧态了。虽然他们二十二世纪出版社主要是以出版儿童刊物为主，但那些作者几乎都不是年轻作者，更别提初中生作者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很快也就释然了，初中生嘛！不按常理出牌才正常。 “那行，我先跟你说下签约的两种形式，一种是版税分成，一种是一次性买断，这两种分别……” 魏刚强不愧是资深编辑，两种形式深入浅出的，直接便讲解清楚了。这是郑楚两生两世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直接信息，跟以前在论坛上看到的有一些差距。 “首先，在这里我要先向你道歉，之前在网上跟你交谈，有些言语过于私心。其实你的书也可以先签一家平台，这样会更稳妥，对你更安全。”魏刚强实在没有办法去坑一个初中生，从这点上，郑楚占了先天优势。 “我选分成，你看百分之八怎么样？”郑楚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税后。” 魏刚强才从刚才的愧疚中平静下来，就听到郑楚的话，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这是初中生？分明就是个小狐狸！ “百分之八？有点儿高了。还是税后，小楚，不厚道啊！”现在魏刚强丝毫没再把对方看成一个初中生了，也是，能写出《悟空传》这样一篇文的人，多多少少的早熟，是正常的。 “强哥，你这样想啊！如果我跟别的平台签约了，它们肯定不会直接找你们，而是对我的书大炒特炒，直到这本书被炒成一本绝世神书，这样再来待价而沽。到时候即便你拿到了出版权，那版税得是多少？十二？还是十五？甚至突破十五这个价？”郑楚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将出版放在二十二世纪出版社了，但这不代表他会在这些方面妥协。反正自己是个初中生，反而会给人一种无所顾忌的形象，这样的印象，对郑楚而言，是极为有利的。 一方无所顾忌，一方有所顾忌，高下之别立见分晓。 “这样小楚，多的不说了，三十万，买断。”魏刚强大手一挥，直接说出一个数。 说实在的，郑楚心颤了一下。 三十万啊！他上辈子腰都写出毛病了都没见到这么多，别说三十万，就是三万他也没见着啊！果然，重生都是有福利的，不行，稳住，得稳住，别见钱眼开，郑楚，给我稳住。 郑楚内心的挣扎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魏刚强也毫不意外，毕竟这样一笔巨款，在这个年代，对任何一个作家而言，都是天价，何况，还是一个初中生。 过了好半会儿，郑楚才抬起个头，对着魏刚强微笑着。 “强哥，咱们还是就税后百分之八吧！其他的不考虑了。” 魏刚强十分诧异，但心里不由的对这少年高看了几分。这样一笔巨款，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抵挡住的。 也许你会说，分成明显更好啊！《悟空传》铁定大卖啊！但是，万一呢？谁告诉你网上大火，出版就一定大卖的。再退一步说，即便大卖，这头是妥妥当当的三十万，你立马就能拿走，另一边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得到的五十万或者更多，你来选，你选哪一个。 “哈哈哈哈哈！小楚，行！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了，百分之六，你应该也调查过，这个家对很多有经验的老作者都是不低的。”因为郑楚的拒绝，魏刚强第一次拿出了谈判的架势，这是真正将郑楚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来对待，这也由不得他，毕竟现在的郑楚跟前一分钟的郑楚，是孑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百分之八，最低了。”声音开始显得有气无力，喝了口茶后，再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小楚，你这可不是在谈合作的节奏啊！” “百分之八。” “你看，出版社这边又是宣传，又是印刷的。” “百分之八。” “行行行，算我服了你了，税前。” “百分之八，税后。” “我这都退了这么大步了，小楚，你好歹也应该给哥哥个交代啊！” “百分之八，税后。” “我这没法回去交差啊！” 郑楚已经懒得说了，这个强哥已经算很不错了，若是换一个，估计甩头就走了。遇到这样的人，不得不说，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这样，二十年的复制权。” 对于魏刚强而言，郑楚这个初中生总是一遍遍的刷新在他心中的印象。 利益，是个很有技术含量，但又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直接从利益问题抽身出来，给他抛出了版权这样的法律问题。这就不得不让他高看了。 其实郑楚也不是很懂，无非就是大概了解了下，一知半解拿出来看能不能糊弄人，实在没辙，他其实还是会答应的。 “不行，必须加上表演权、放映权、展览权、广播权，出租权和发行权。另外，修改权也必须加进转让范畴。” 郑楚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魏刚强，随即又笑起来。丫的，谈判技巧都用上了，真看得起我呀！ 从法律层面来说，像上面表演权什么的，都属于财产权的范围，唯独后面的修改权，那是属于人身权的范畴，属于那种永久跟作者绑定在一起的权利。在郑楚看来，魏刚强把修改权加进来，并不是为了真的跟他要修改权，而是一种谈判技巧。 说白了，就是讨价还价。 比如你去买菜，你问白菜多少钱一斤，别人跟你说十块，你肯定觉得这人疯了，但你又很想买这菜，品种好，又环保，你还价说五块卖不，这时候你的心理价是五块，别人突然说，不行，最少五块五。好吧！你爽快的买了。 谈判无非就是如此，提高期望价，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想卖的那个价钱。 “强哥，我们还是来说说排版吧！您喝茶。” 关键时候，卖萌无敌。谁然咱是粉嫩的初中生呢！ 郑楚心里虚的紧，好家伙，这谈判的架势一拿出来，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挡的，知道归知道，但真要面对，那还是差很远的。 插科打诨加卖萌。 魏刚强没好气的看着郑楚，心里开始觉得自己亲自跑这一趟是不是错了，看对方的情况，的确自己跑过来了，诚意直接秒杀对方，所以才答应的那么爽快。但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现在，这混小子直接不谈了，能怎么办呢？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小楚啊！你……真的没话说了，精的跟鬼一样。”魏刚强苦笑的说道。 哪里是我精，是你照顾新人罢了。郑楚心里门儿清，对魏刚强又多了份敬重。 “行吧！我们来讨论下排版。”魏刚强是个专业的内容编辑，不是专业的签约编辑。所以当开始谈论排版之类的内容问题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的那种激情和气质，瞬间就把郑楚给淹没了。 “小楚，首先我要跟你说下，你的篇幅太短了，虽然是短篇，但我还是建议你，在补充几章出来。当然，内容在我看来已经相对饱满了，所以你可以补加几章，类似于题记、后记之类的，因为《悟空传》这本书潜力非常大，我直接跟你说了，潜力非常大，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试着写写剧本，比如《悟空传》的动画剧本，当然，你可能不会，这点我可以教你，但风格最好还是保持一致。”魏刚强激情洋溢，这样的状态郑楚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当然，那只能说明他之前接触的人群有问题。但他真的很羡慕这样的魏刚强，甚至，他也想拥有这样的状态。 谈及自己喜爱的东西，激情洋溢，洋洋洒洒，自信之挥斥方遒。 “这本书虽然是短篇，但我不打算以短篇的规格来出版，所以我打算跟它添加些其他东西，这也是我刚才让你增加篇幅的缘故。你觉得我给你的书添加上彩色插画如何？” 经典版？ 郑楚脑中立马便闪过这三个字。他记得，《悟空传》最经典的那版书，就是二十二世纪出版社出版的，而且也是有彩色插画的，他曾经珍藏了一本，反复看了几遍。 魏刚强现在完全不把他看成是初中生，而是一名作家，所以才会谨慎的问这一句，毕竟不是每个作家都喜欢在自己的书中加入插画的，这样如果比例没有处理好，就会喧宾夺主，图像会夺取文字的主要地位。 “没问题，加的篇幅我都想好了，一章题记，一章剧本，一章叫百年孤寂，一章叫花果山。” …… 第十九章：博弈再进行【4000字】 “妙，特别是这两个标题名，不错，花果山，百年孤寂。”魏刚强此时就感觉有一颗明珠在自己眼前闪烁。 此时此刻，他对于自己亲自过来找阿楚姑娘的决定，感到万分庆幸。若非如此，怎么会发现这样一个天才。有自我保护的意识，知道去了解相关的东西，智商情商都不低，最关键是，才华，有才华啊！ 一个中午的时间，一大一小就这样，在一个二楼的茶坊中，兴致勃勃，意犹未尽。 魏刚强是带着笔记本过来的，一边协商，一边就拟好了合同，打印了出来，盖上了章，连郑楚都很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把他们部门的章给带出来的。 谈好，签字，一式三份，郑楚拿走一份。顺带着把之前准备好的户口簿复印件给了对方。 郑楚很感激魏刚强，因为对方向他无私的讲述了很多东西，这些都是他迫切需要的。魏刚强也很感谢郑楚，因为郑楚时而提出的建议，那些具有前瞻性的东西，也让魏刚强欣喜若狂。不知不觉的，两人竟然聊了三个小时。 “呀！糟了，迟到了。强哥，不聊了，我先撤了，剩下的我们网上聊。” “呵呵呵呵！行，快去快去，别被关在大门外了。” 其他课倒也罢了，但关键是，下午是李老女人的课。这可开不得玩笑，那更年期提前的老女人，稍有不爽，就请家长。 他可惹不起。 就这样，一次至关重要的见面，在匆忙之中结束。时至多年后，魏刚强每每想到这一天，都还略带感慨。 郑楚疯狂的跑着，狂奔着，撕心裂肺的呼吸，五脏六腑感觉都要被震出内伤了。 可惜！ 还是迟到了。 随着李老女人的各种秒杀眼光，自己还是硬生生的被罚站了一节课。要不是这老女人突然善心大发，看着自己跑得跟狗一样，估计自己就可以请家长来喝茶了。 第一节课就这样，在痛苦的站立中，缓慢的结束了。当下课铃响的那刻，他瞬间就有种刑满释放的错觉，那种幸福感，犹如江水滔滔，如潮涌来。 “怎么样？” 刚一坐下，何秀凝便神秘兮兮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 “中午跟那人谈的怎么样啊？” “哦！那事儿啊！没谈拢，闹掰了。” “你……不理你了。” 不理最好，千万别理我，你这么个美女，这么些糖衣炮弹，我可抵挡不了太久。最好离我远远的。 郑楚又转头看了看刘超几个货，我擦！跟何甜还有两三个妹纸聊得火热，喂喂喂，哥们儿刚才站了一节课也，作为好兄弟的你们难道不应该过来安慰下吗？即便内心再抗拒过来，也应该在妹纸面前表现下兄弟情吧！ 郑楚捂着额头盖着眼睛，表示出绝望的气息。 中午的信息量太大，搞的一下午都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睡意又上来了。 睡吧！睡吧！睡醒了还有一大堆事儿做呢！ 这家伙连睡觉都还不忘用本书立起来把自己挡住，有必要吗？谁不知道你在睡觉啊！ 何秀凝看着郑楚，想起昨晚这家伙专心致志敲打键盘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帅的，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铃铃铃…… 放学铃声一阵响，叫醒了昏昏欲睡的郑楚。 晚上是英语晚自习，他着实不想待在教室里，打定主意，直接翘课。在他看来，以他们英语老师周扬那不负责任的劲儿，估计只会跟上学期一样，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晚自习，就在何秀凝无比紧张的时候，周扬那贱人，连问都没问郑楚去哪儿了，直接就是忽略不计。 郑楚才没功夫在那教室里浪费时间。 《悟空传》的完结，让他或多或少有了一些名气，甭管这是美名还是恶名，起码有名儿了。 企鹅号里只有几个比较大的网站的编辑，毕竟会动用资源找到他的，没点儿资源也不行。 最近跟除了跟起点K哥聊得嗨以外，跟西江网的无杀编辑也挺聊得来的。第二本书的大纲他也已经准备就绪了，今晚就可以开写。 “今天谈了笔大买卖，心情倍儿爽！” 郑楚心情很嗨，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的确，兴奋的状态再加上专注，会有利于码字速度的流畅。 “强哥，能否预支一笔稿费给我呀！等待你拯救世界，急急急！” 原本便想买台笔记本了，现在反正已经敲定出版了，抱着侥幸的心态，他还是将信息发了过去。发完又觉得自己太无聊，这样的要求，怎么可能答应。发出去后，便没管了。 滴滴滴…… Andy？点开信息。 “《悟空传》完结了，新书有没有打算在零点发啊？我代表我们零点，隆重欢迎你加入。” 跟郑楚聊天也已经那么多天了，也摸清了郑楚的性格。这就是Andy的强大之处，会随着对象的不同，随意切换聊天模式。所以，即便是郑楚这样带着防备心的人，也会觉得跟他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好啊！” 好事儿是一波接一波，郑楚也算是有些轻车熟路了。 果然，坐在SH办公室的李闽瞬间就愕然了。 就……这么简单…… “早知道我还做那么多准备干嘛啊！”李闽自嘲道，随即又开始发信息。 “新书打算开什么类型啊？还是短篇？” “不了，来部两百多万字的吧！”“仙侠类的。” 郑楚一面聊着天，一面满网络的搜索，看看那部小说出现没有。找了好半天，发现没有，心里的石头才重重的落了下来。 “仙侠？飘邈之旅那样的？这类型现在很冷门啊？” “嗯！是有点冷。跟飘邈有所不同吧！没那么宏大，属于小清新类型。” “小清新？这个词儿挺有意思的。” 李闽对电脑另一头的阿楚姑娘很感兴趣，这种兴趣源于那种轻松的感觉，随即又问道。 “男频还是女频？” 又是笔名惹的祸，我签约后能申请改笔名不！郑楚微微有些苦笑。 “男频。” “写长篇跟短篇不同，以前有过尝试吗？”李闽问。 “有过，都不怎么样？” “又谦虚了不是，这可不符合阿楚大神的性格。” “好吧！这书一定大火，绝B没问题。”跟李闽一样，郑楚也有类似的感觉，聊天原本就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但越来越多的聊天带着目的性，所以这件事会显得更加谨慎和沉重。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还是担心，长篇不能跟短篇一样，它需要设计的剧情和设定会比较复杂。” “嗯！明白！等下把大纲发你，看了下，有五十多万，都是这段时间想的，帮我参谋参谋。” 李闽在电脑旁瞪大个眼睛。上面的字，是五十万吗？不会是多打了个十字吧！ 毕竟这个年代，大纲五六十万，这的确时间比较恐怖的事情。第一是因为客观条件，码字手速普遍还上不来。第二就是大众对网络文学的认知较低，重视度不够。 这要是换了以后，别说五十多万的大纲，就算是一两百万的大纲，都并不罕见。 “我太好奇了，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说简单点儿，就是个吊丝逆袭的故事。” “吊丝？” “你可以理解为矮矬穷的男生。” “这个解释很形象，不，应该是两个词都很形象。” “恩！不是我发明的，是广大网友的功劳。” 滴滴滴…… 休息了会儿，企鹅号探出一个接收栏。 合同？ 连忙点开，认真的看起来。 郑楚看得分外认真，为了这份合同，他才写的《悟空传》，因为他需要一个起码的资本，用来敲开网文界的大门。 有了《悟空传》后，别人在跟他谈的时候，虽然不会把他当成大神级作者，但起码会思量一下，嗯，这是写过《悟空传》的那个作者，网上反响很大，那可是有一定名气的，不能按照新人标准去对待。 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效果，他才夜夜翻墙出来通宵，中途好几次自己一个人，还把自己给摔着了，但这些都没有让他退缩，因为他知道，这丁点儿影响力，有多么重要。 更何况，《悟空传》反响还很大。 就李闽说，因为没签下他这本书，还被骂了。 “看看，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好的。” 郑楚简单回答了下，随手将自己存在草稿箱里的五十几万的大纲编辑成三份，将第一份十万字文档甩进对话框，让李闽审阅。 电脑两头的人，都看得异常认真，神色也格外的统一，从最开始轻松，到慢慢凝重。 “K大大，合同估计还要探讨下。” “你说，有什么问题。” 不可否认，在零五年，整个网文界还没有形成良好的全版权运作，很多时候，合同还相对野蛮，甚至有些地方会显得不合理。 因为早已经跟李闽表过态，他不考虑买断，所以这次对方给他的也只是分成的合同。 “第一条，关于我即将发的这本书的后续之类的作品权，我觉得这条是否可以有调动空间？” “可以，没问题。” “还有交付大纲这条，有些太限制我创作了。李大大，你看有没有商榷的必要哇（桃心表情）。” “最后一个，这音频改编的分成，我觉得处于成本考虑，给我一成就可以了。我觉得这条我们要相互协商下。” 哟！还待自己给自己降价的，这让李闽有些诧异！ 李闽对于郑楚噼里啪啦发过来的信息，倒也是不意外。从这些天的接触，他也知道对方平时会比较随意，但在关键时候，那种极度认真和较真儿的性格，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好在之前就跟四哥通了气，四哥那边也给了他一个底线，让他可以灵活操作。 “阿楚啊，你这样我不好交差啊！” “八年长约，直接以我本人身份，不是笔名。” 意外之喜，李闽有些愕然，着实看不透对方是什么套路。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没问题，可以协商。” 正如同郑楚的预想，现在的阿楚姑娘，身上有着悟空传的标签，不可能如同新人一样的对待。否则零点就不可能存在什么白金合同，大神合同之类的东西了。 协商合同，尤其还是隔着一个虚拟世界来协商，是极度吃力的事情。两个人都耗尽脑汁的来回磋商，这种情况换到以后，是不可能存在的。签约编辑直接一份合同，爱签不签。 当然，两人磋商了几个小时，自然不会只是磋商这一份分成合同，处于某些考虑，郑楚以自身跟李闽磋商了未来八年的分成合同，没错，整整八年。 从最开始，也就是他下本书的合同，到之后晋升二线，一线，大神，白金巨神的合同，都一一讨论了，最高的分成比例达到二八分，看清楚，是作者八成，公司两成，这已经相当于后世巅峰时代的巨神级别了，而且还涵盖这各种奖金。 郑楚的最大武器就是年限，八年长约。在这些合约之外，还签署了一份与零点的八年写作合约，类似于一个兼职合同。要求他一年至少在零点有一部作品更新。有了这份合同，他便是绑在零点这辆战车上了，他相信对方能看到他的价值。 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几乎都处于瘫痪状态。郑楚更不堪，即便他利用各种优势来填充，他毕竟是一个屌丝小白，相比已经开始经历风雨，正在洗涤铅华的K大而言，终究还是不足的。 “明天给你把所有合同发过来，还有那份八年长约。” “OK，我等着。“ 第二十章：海燕 “三一四大大的书完结没啊？” “什么？” “梦回九七啊？” “你知道（发呆）？” “嘿嘿！” “你怎么知道的？就算内部也没多少人知道？” “我说风格你信不？” 两个人商量完合同，都感觉很是轻松。邓鄂闽更是深有感触，都不知道那些签约编辑是怎么健康长寿的，这工作干久了，不会得抑郁症吗？还是看小说的好。 “看来你挺懂行啊！也是，刚才精的跟鬼一样。” “没有，我其实就是个纯新人小白。已经做好扑街准备了。” “话说回来，刚才那长约是以阿楚姑娘笔名签的，漏洞。”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难道我还能放弃这笔名不成，那悟空传鬼知道是我写的啊！” “嘿嘿……” “奸笑。你信不，你以后是个大人物。”郑楚一本正经的发过去。 “我信，你也会是。” 丫的，能不能再敷衍我一点。 “不跟你聊了，我码字了。” “好的，期待你的大作。” 对于捡漏这类事情，一半在作者，一半在平台。打铁还需自身硬，作者首先你得有才华，有才华后，你得有刻苦，不然一碰到推荐上架之类的，坚挺不起来，谁也帮不了你。之后便是平台，编辑也属于平台中的一部分，一本好书需要有好的编辑好的团队去宣传，运作。 郑楚忐忑的心即便是到了此时，其实还是没完全定下来的。毕竟自己个儿的情况自己了解，自己之前就是一个扑街写手，现在在零五年发表悟空传，竟然还是意外的火了把，但接下来呢？ 尤其是接下来的这本书，其实故事剧情之类的放在以后倒不是很出彩，真正撑起这部作品的，还是开创性的题材，那股通透全篇的对于“情”的贯彻，那些对人物节奏的刻画，这些都是需要才华来支撑的。 小说三要素：人物、剧情、设定。 这些要把握好，就必须要才华支撑才行，对于这点，郑楚是不自信的。这其中，最关键就是人物。 他现在要写的不是纯粹YY文，虽然YY是必须的元素。人物，主角那种沉闷木讷，渴望爱情、不善言辞、老实善良的本质，以及前半部分和后半部那种截然相反的性格转变，都需要精心的去雕琢。 不知不觉，疲惫感涌上，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肚子开始有些饿感。原本想叫桶泡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忍着饥饿感，开始码字。 在写悟空传时，他已经能自如的以角色角度代入了，这是一种能力。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的代入接下来这本书的作者，而且必须把自己当成他那样去写，而不是如同悟空传一般，乱入各种角色。 五笔输入法越来越熟练，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手速飞驰，仅仅一个小时，序章和第一章便码了出来。这个速度不算快，一名网文作者，一小时码字三四千，这是属于正常的。原本还想再继续打一章出来，但天色已经开始亮了，还得回学校。 就在他准备下机的时候，电脑上的企鹅号闪动起来。 滴滴滴滴…… “预支稿费不行，你签的是分成合同。如果缺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我擦！强哥给力啊！ 郑楚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先来个一万吧！我去买台电脑。” “行！账号给我，睡醒给你打过去。” 郑楚微微有些感动，很显然，对方才从巴省回到西江省昌市。麻利儿的把家里替他开的银行卡号发过去，这张卡以前最大的作用就是存压岁钱，当然，直至今天为止里面也没钱，但以后就不同了。 “好的，最迟下午给你打过去。” “好好休息！” 昨晚一切后，下机，吃早饭，上学。 似乎一切都还是如平常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相互玩闹的学生，热闹非凡的教室，八卦满天飞的十二班。但郑楚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发生变化。 “海燕，又名《海燕之歌》，是高尔基创作的一片著名散文诗，现在我要请一位同学来朗读一下，有谁自告奋勇吗？” 幼儿园争相回答问题，小学生开始有所顾忌，到了初中，基本没人愿意主动举手回答问题。当然，班干部这类特别人群除外。 “嗯！没人的话我就直接点名了。”语文陈老师也是见怪不怪了，直接开始搜寻起目标来。 “噗噜噜……噗噜噜……”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班上小声的响起，正值安静，陈老师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睛一扫，直接便锁定了最后一排郑楚的位置。 何秀凝有些尴尬，手不断拉扯着郑楚的衣服，这时候陈老师已经看到他们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一把猛推。 郑楚原本置身于朦胧的黑色空间之中，睡得真香，猛然被推醒，一种名为愤怒的洪荒之力直接涌上头。但还没等他发火，一种不妙的感觉就占据了上风。 慢慢转过头，果然，陈老师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呵呵……陈……陈老师好。” “恩！既然都站起来了，那你就来朗读一下吧！” 郑楚愕然，才发现刚才被推醒太激动，竟然已经站起来了。全班顿时有种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好在他脸皮也不薄。 “海燕，海燕。”何秀凝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 郑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开课本，找到了，海燕。 “朗读？”他不确定的问了问，气势有些弱。毕竟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表现。不过好在状态调整的快，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恩！朗读。”陈老师确定的说道。 吞了下口水，瞥了眼刘超那几个牲口，果然，正跟个哈巴狗一样的等着自己出丑。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语气有些四平八晚，不出彩，但也不弱。陈丰也是一个朗读爱好者，还经常参加诗会，几个人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就是单纯的分享，朗读。平时上课的时候，通常他一开口，那股浓郁的文人气息能瞬间秒杀所有人，很多学生往往都受不了，当然，也有如何秀凝这些识货的。 郑楚一开口，陈丰的眼睛便有些发亮，饶有兴趣的听着。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语风慢慢上扬，郑楚如同那只高傲的海燕，不远妥协，且充满自信的火焰。 “海鸭也在呻吟着，──它们这些海鸭啊，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欢乐：轰隆隆的雷声就把它们吓坏了。蠢笨的企鹅，胆怯地把肥胖的身体躲藏到悬崖底下……只有那高傲的海燕，勇敢地，自由自在地，在泛起白沫的大海上飞翔！” 陈丰越听越觉得好，渐渐的看着郑楚的眼神也开始变了。不光他，连同的还有全班的同学，当然，有些不懂的只是觉得，这货是豁出去了，但一个班难免有几个高段位的，如同刘超何秀凝这些妖孽，能或多或少的听出些名堂来。 郑楚的声音此时充满着对海鸭的不屑，停在何秀凝等人耳力，似乎是在嘲笑，嘲笑那些嘲笑他郑楚的人。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这个敏感的精灵，——它从雷声的震怒里，早就听出了困乏，它深信，乌云遮不住太阳，──是的，遮不住的！” 手臂不自觉的抬起，大有挥斥方遒的肆意，这场景看在陈丰眼里，简直神了。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那是一种情绪的积压，不断积压，终于，要到了宣泄的火山口。所有人都在等着这座活火山的爆发，连同之前不以为然的人，此刻都带着期待，还有些微的崇拜，看着他，郑楚。 郑楚形如痴狂，这些天的角色代入，让他的精神或多或少有些迷乱，孙悟空的迷茫肆意，猪八戒的痴，沙悟净的悲哀，以及那未知的未来，即将开出的新书，那扑朔迷离的未来，担惊受怕的心态，一瞬间，汇聚成一句，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张扬肆意，双手摊开，恰同学少年，汇聚在这座活火山的爆发口，喷涌而出。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呼……呼……呼……” 郑楚大口的吐气，大汗淋漓，但内心却无比轻松，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未来有什么好怕的，我一个重生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一本不行，我就来十本，我就不信，拼不出一个未来。我就不信，不能在未来那璀璨时代耀眼闪亮。 啪啪啪…… 啪啪啪…… 掌声开始后知后觉，稀稀拉拉的响起。 直到陈丰老师抬起双手，开始拍打，顿时间，掌声如潮，扑面而来。 第二十一章：麻烦来了 整节语文课，郑楚都感觉自己是文曲星下凡，来拯救这一帮凡夫俗子的。他明显感到，陈丰老师看他的眼神都略微的有些不一样。 除了那句“感情挺饱满，就是中间有几个字读错了”的评语，让他整节课对陈老师都有些“怀恨在心”。 体育课从古至今，都难逃脱被正课老师霸占的命运，还好，这节课没有。 由于还处于开学没多久，所以各科老师对体育课实验课之类的课程，都还保留着一些怜悯之情。 一群人就跟被放出来溜的宠物一样，以狂奔八百里的速度直接冲上后操场。没错，就是那个建在坟山上的操场，也是那个给郑楚这家伙提供逃离学校路线的后操场。 体育委员很是认真负责，直接杀到器材室，领了两三筐体育器材，篮球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张尧那货就是靠这个来吸引女生目光的，提醒下，张尧就是他们大十二班的体育委员。 乒乓球羽毛球这些也是必须的，毽子橡皮绳和长绳都是女生必备，必须接。体育课，说白了就是放风，哦不，放松。 上课由张尧这货带着大家做做课前热身，老师心血来潮就会让大伙儿溜，哦不，跑两圈，只要要求超过两圈这数，就是一片哀嚎。 “老幺，怎么样？等会儿来一局？”刘超拍了他一下，眼神充满挑衅。 丫的，这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who怕who，我的拍子早已饥渴难耐了。” “哟！还拽上英语了。你竟然有脸在你超哥面前拽英语。” 刘超这货，见缝插针，只要给点儿颜色，就直接上天的类型。红平几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看着。 “我把何甜她们几个也叫上了。”刘俊这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才多久，都能叫动何甜那个尖酸婆了。 随即看了看刘超几人的得意洋洋，顿时平白了，敢情不是刘俊一个人，这几个闷骚货竟然不声不响的都已经拳搞定了。 “什么时候搞定的？”说实话，郑楚还是很吃惊的。 “主要是有你超哥，跟着我这样一个好学生，别人才不至于直接甩头走掉。” “我擦！你能要点儿脸不？” “就前天，你晚上溜出去码字了，我们晚上跟何甜她们寝室一起出去吃了烧烤。对了，何秀凝那天不是去找你了吗？” 我擦！敢情哥们儿在苦哈哈的码字，你们就在肆无忌惮的泡妞啊！怎么有种主角不是我的感觉呢！ “别说小爷没提醒你们，张尧那几个家伙盯了我们这边好久了，缩头缩脑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何甜她们寝室是不是有这几个货的女朋友啊？” 几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默契这东西早已经深入骨髓。几人也没立马转头去看，只是通过些微的侧身，瞟了眼，果然，张尧和班上另外几个人正围在一起，时不时的看他们这边一眼，然后又说话。 “女朋友？唬鬼吧！他们几个都没男朋友，超哥我都打听清楚了。老幺，我看问题多半出在你这边。” “同意。” “附议。” …… 最终大伙儿一致认为，是因为何秀凝的缘故。郑楚没有反驳，这让他再一次确信，女人都是祸水，特别是这种校花级别的。 “反正等会注意点，我看他们多半会在自由活动的时候来找麻烦。” “等下也别叫何甜他们了，别把她们扯进来，这些事儿要用男人的方式解决。”罗江这货，果然还是信奉大男子主义的。 “实在不行，超哥，你随时准备叫老师。”好样的，红平，就是要你这样的无耻劲儿。 “恩！” 几人没商量多久，上课铃便响了。果然，一如既往的套路，热身，跑步。 “呼吸，加快速度，你们都没吃饭吗？”今儿的老师怎么了，是吃药了还是生病了，这不正常啊！太亢奋了。 双手摆臂，步子不大，郑楚就这么随着队伍跑着，也没为了出风头跑到前面去领跑，也没很疲懒的跑在最后，然后缩边。 “郑楚，等下自由活动的时候到沙坑来下。”张尧是跑在队伍外面监督的，跑上前来对他说道。 “没空！”懒得搭理你，哥是你想叫就叫的？ “有人找你。” 说完，张尧便跑开了。的确，以前张尧他们那个圈子才是班上的男生核心，基本班干部的男生都属于他们的圈子，自然有些看不起像郑楚他们这几个货色。 郑楚回过头看了刘超几人一眼，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纷纷暗自点头。 哇擦嘞，就初中生争风吃醋的矛盾，搞的更黑帮大片一样，这感觉，真的有点儿莫名的爽。 同样注意到的还有跑在前面的何秀凝，没错，你没看错，何秀凝妹纸的的确确是跑在他们前面的，前面就已经说过，这妹纸的体育也是不赖的。 两圈下来，郑楚注意节奏，所以丝毫没有气喘的情况。而大部分人属于傻缺类型，一个劲儿的提着个五脏六腑在跑，自然累得跟狗一样。 随着老师一声解散，所有人象征性的欢呼下，然后，没然后了，各玩儿各的，各找各的小伙伴。 “我们去啊？这多没面子。”江哥啊！你的思维模式果然与众不同。 “行了，听老幺的，咱还怕他们不成。” “就是，我是差生我怕谁。” “赞成。” “打住，超哥我可是优等生。” “切……” 众人一众鄙视，竖起中指。 沙坑在后操场的外围，这里要比后操场矮个一两米，空间还足够大，五个人还没下去，便看到张尧几个货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咦！怎么初三的张健也在。” “就是那个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全校女生都喜欢他的那货？” “恩！就是那自恋狂。” “我去！他来凑什么热闹？”郑楚一脸不爽，对着小孩子的打闹有些疲惫。有这精力还不如写书来得实在。 “老幺，你这次要小心了。我听说张健之前追何秀凝被拒绝了，还不止一次。”罗江提醒着。 “他不会觉得何秀凝是他内定的吧！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郑楚有些诧异，这不是小说里的YY套路吗？我擦！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但不见得比生活高啊！ “我见过？” “见过什么？” “比他更不要脸的啊！” “谁啊？” “你啊！”红平几人异口同声，我擦！什么眼光。 两伙人碰头，用小说的语言描述就是，一时间，狂风乍起，整个空间顿时掀起了两股鲜明的气场，一边黑暗一边光明。 没这么夸张，就稀松平常的，还还点儿不伦不类的痞气。 “你就是郑楚？”说话的便是张健，头发剃来只剩下一厘米，穿这个校服，怎么看都想猥琐男。 晕！还真当自己是黑社会老大啊！能正常说话不？ “啊！有事儿啊？” 火药味儿，赤果果的火药味儿，怎么？没反应过来吗？你们白痴吗？没听出我的话又挑衅的味道吗？ 张健没听出来，“听说你最近缠着何秀凝挺紧的啊？” 说着话，张健旁边的张尧几人一脸威胁的换了个站姿，我去！热血高校？ “额！是走的挺紧，她现在是我同桌。同睡一张桌子的交情。” 我擦！这次连刘超几人都彻底惊着了，暗自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兄弟，牛掰啊！ 郑楚更是把不屑摆在了脸上，当然，那不屑的神情是他自认为，在外人看来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欠揍模样。 “你说什么！”张健这次听出来，但是，你咋地吧！ “没事儿了吗？没事儿我打乒乓去了。”丫的，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打乒乓。还以为什么破事儿呢！ 说完，便招呼着刘超几人准备撤。 刚转身，便感到后面一阵风袭来，对，就是这么跩，能感觉到那阵风。然后，一个闪现，轻松避开。 啊！好吧！其实是他还准备转身说两句，结果好巧不巧的躲过了张尧偷袭上来的那一脚。张尧一脚踹空，也是很尴尬，但郑楚几人再笨也反应过来了。 这事儿，咱忍不了。 直接开干。罗江直接一脚踹在张尧的后腰，给了他一个狗吃屎。刘超阴招不断，抓起一把沙直接散出去，张健几个人直接就懵逼傻眼了，哦不，是被沙蒙了眼，倪红平直接拿出了搬砖的力气，直接朝着张健几个人撞过去，刘俊就比较不堪了，还在虐趴在地上的张尧。 郑楚自然也没闲着，在一边加油打气，然后撩阴腿，冲奶拳不断使出。 好吧！我承认，即便五人都是“武林高手”，武功各异，但在强壮的张尧几人面前，最后还是两败俱伤，啊……好吧！掩饰是掩饰不过了，其实他们五个要惨一丁点儿。 张健这边人多势众，足足有七个之多，他们只有五个。初中生大家可不是武林高手，打起来毫无章法，拳打脚踢，怎么乱怎么来，甚至郑楚都直接抱着咬伤了。 “啊！” 手上的剧痛让张健直接惨叫出声来，但郑楚的牙口就是有这么好，一个劲儿的咬，不带松口的。形容下眼漏凶光，形如野兽，毫不为过。 打斗持续了几分钟，郑楚几人已经鼻青脸肿了。终于，救星何秀凝他这七色云彩，身披休闲T恤加牛仔裤的出现了，随着她的一声吼，真正的野兽体育BOSS出现，制止了这一场腥风血雨。 郑楚现在心里有些愤怒，娘的，他离开初中这种环境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初中生他娘的都是一群精力旺盛到没地儿使的人，就为了你喜欢何秀凝，何秀凝拒绝了你，然后何秀凝又喜欢上了我，你又觉得我缠着何秀凝这种擦蛋问题，竟然……竟然真他娘的动手。 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驴踢了后被门挤了。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体育BOSS直接一声吼，平地惊雷起，然后所有人都乖的跟兔子一样。 你丫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老师，是郑楚先动的手。” 我擦！说你笨你倒挺聪明，还知道反咬一口，你他娘的到底是哪个班的，郑楚一脸无语的看着张尧。 “对对对，韩老师，是郑楚像疯了一样追着我打。” “我在这儿练跳远练的好好的，这郑楚不知道看我们谁不顺眼，就过来打我们。” “你们要脸不，MD，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红平果然有血性。 “你跟谁说MD啊！谁教你的。一个学生，好的不学，就知道学外面的不良青年，啊！” 老师，我能说是你教的麽！郑楚腹诽着。 “看看你们几个，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就知道闹事，统统送保卫科。” 我擦！能别偏爱的这么明显不？好歹也该伪装下，两边先各来一棒槌，然后再针对我们啊！我去，成绩差是原罪对吧！ 张健几人听到体育BOSS的话，瞬间就骄傲的跟孔雀一样。得意什么劲儿啊！保卫科是你家怎么滴，瞧你们那贱样。 郑楚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此仇不报，愧对诸天神佛给他的馈赠。 “老师，你这样太武断了吧！你没看见是郑楚他们受伤更严重啊！”何秀凝站了出来，直接开口。好样的，总算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了。就冲这点，以后不讨厌你了。 “就是啊老师，现在不是应该先送医务室吗？” “他们只有五个人，张健他们有七个人，脑子有病才主动挑事儿。” 要是以前，除了这种事儿，刘超敢肯定，绝对没人会愿意站在他们这边说话，毕竟一边是差生集散地，一边是成绩好的优等生外加帅哥再加班干部聚集地，傻子都知道站在哪一边。 别以为初中生不势利，错，连小学生都知道抄个作业要买零食孝敬，初中生能单纯到哪儿去。 要不是何秀凝的关系，刘超他们自己敢确信，情况绝对是一边倒的情况。毕竟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顺便提一下，威城初中，因为长年累月出的问题学生不少，医务室还是很完善强大的。 “嗯！先送医务室，下课全部到保卫科。” 说完，便直接往下走去，不用想都知道去保卫科打招呼去了。 班上顿时分成两拨，郑楚他们这边女生居多，张尧那边男生居多。 何秀凝自然的要扶郑楚，最终还是被郑楚不动声色的拒绝了，右手按着胃的地方，刚才被踢了一下狠的，硬挺挺的挺着个腰板儿，叫一瘸一瘸的。刘超几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在走过张健几人的面前的时候，郑楚轻描淡写的看了几人一眼，眼中透着的平静被刘超捕捉到。 直到此时，刘超才真正察觉到，这个铁瓷儿在他们几个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有了些许不同了。 第二十二章：心里住着小恶魔 “说，谁先动的手？” 保卫科科长周树林，是全校谁也不愿意得罪的人，别说得罪，就是平常在路上见到，都会绕着走那种类型。 周树林的声音很轻，甚至在说话之前，还轻轻的抿了口茶，但这对他的威严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即便是张健这样有恃无恐的人，站在这保卫科，也有些心颤。 “他们，是他们先打我们的。” “他们，郑楚先动的手。” “就是郑楚。” 几人几乎是同时，纷纷指着郑楚的方向说着。 周树林转过头，看着郑楚几人，最后眼光停在了郑楚的身上。 “你们动的手？”声音还是那么轻，很有威严，还有点儿……轻慢。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调侃。 郑楚不喜欢周树林这样的人，对着一个学生，狐假虎威。训个话还说这么小声，你当是演谍战片审讯间谍啊，还用心理战术。就学生打架的事儿，搞的高深莫测的，装逼给谁看。 因为看不惯，郑楚的语气也显得有些轻慢。好歹心理年龄也有二十七八了，如果被你一吓就害怕了，那我还混个屁啊！郑楚见缝插针，赶紧说道。 “老师，你没看到我们几个身上的伤吗？他们说我们先动手，这也得讲逻辑吧！我们就五个人，吃饱了没事儿干啊，去对着七个人动手，最后还伤的这么重。我们又不是喜欢自虐。” 就像郑楚不喜欢周树林，周树林也不喜欢他郑楚。 周树林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郑楚，不露痕迹的皱了下眉头，这小子完全不害怕，他这是把我这保卫科当成他家了？ 他知道郑楚，这小子天天上课睡觉，成绩已经差出了一个新高度了。自己有几次跟年级主任去转班，都还看到过这小子几次。反观张健这边，个个都是学习尖子，而且几乎全是班干部，这可是以后他们学校的升学预备营。周树林迅速在自己脑中思考着这些问题。 照理说张健他们这套把戏是骗不过他的，这些把戏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会了。但张健跟郑楚这么两拨人，高下之别立见分晓。周树林几乎都不带掩饰的，直接就把郑楚几人纳进了处罚行列。 “哼！到现在了还不知道悔改。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不是睡觉就是打架。你当这是哪儿？这是学校，不是那些街头酒吧。你们是学生，也不是那些街头混混。” “老师，是张健他们先动的手。” “是啊！我们才是被打的。” “老师……” 罗江几人看着周树林对他们的态度，顿时就慌了。急急忙忙的连番解释，但很可惜，他们都是差生，唯一的刘超，此刻也有些看清情况没说话，而成绩差，是原罪。 “闭嘴。”周树林直接呵斥。 “哼！一个个油腔滑调，不知进取。这次竟然还打上架来了，不给你长个记性，你们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你们几个，一个都跑不了，全部记过处分。” 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周树林也有些火冒三丈，直接吼道。这一吼，直接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包括郑楚。 全部记过？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受害者啊！你要偏袒他们我理解，但你也不用偏袒成这样吧！ 一股无名之火，直接蹿了上来。但，又能怎样呢？你只是一个差生，还能真想小说里那样，把一个科长给拉下台？ “谁要给他们全部记过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门直接被推开。 李老女人？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班主任靠谱。很明显，李老女人这时候来，明显是来护犊子的。 虽然他对这班主任不是很感冒，但不可否认，李老女人绝对是真心为学生着想的老师典范。 “李老师？你来干什么？”周树林看着来人，每天立马就皱了起来，显然，他也不喜欢这老女人。 “我听说周老师带走了我班上的几个学生，所以过来看看。哪知道还没进门，就听到周老师说什么要全部给记过处分，我倒是想问问，都要处分哪些啊？”李老女人气势丝毫不减，竟跟周树林分庭抗衡起来。 “你们班的这几个学生，上体育课竟然聚众斗殴，造成多人受伤。这是一起严重的伤人事件，难道李老师觉得不该给他们记过吗？” 两人都是资历相当的教师，虽说职位上有差别，但不代表周树林就能直接拿李老女人怎么样。这是一种影响力。 争吵，商量，最后各自妥协。 整整半个多小时，班主任才把他们从保卫科的办公室里给提出来。 直至最后，不管是周树林还是李老女人，都没有去问他们为什么打架，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就是说，直至郑楚他们走出保卫科，即便处理方式从记过到最后的写检讨，双方都已经默认了是他们先动的手，被打成这样是咎由自取。 更严格的说，应该是都认为是他郑楚先动的手。所以他要写的检讨比别人都要多个一千字。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他娘的不爽。” 就在罗江等人还在抱怨老师愿望他们的时候，郑楚心里不由的闪出这么句话，他也是知道此刻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小说里的主角，只要穿越或者重生后，都需要不断的装逼来打压那些反派配角了。 那是因为，如他这般的小人物，受过太多压迫了。 之后的课谁也没有说什么，即便是罗江他们，都还是乖乖的写着检讨，默默的上着课，似乎是被这次的事给吓得。何秀凝也没有问他什么，还是默默的坐在他旁边，专心的听课，只是时不时的用小纸条递给他，上面写着一条条暖心的话让他有些安慰。 他没心思写书，更没心思构思大纲，他的心很乱，虽然这些道理原本就懂，但当这些时常挂在嘴边的道理化成现实，赤条条的摆在你面前，还不加以遮掩，终究是人，终究难受。 刘超和倪红平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他，他也注意到了，只是微笑的回应了下，表示着“我没事”的讯息。 这天的中午他没有在学校吃饭，而是跑回了那个河滨小巷的茶馆，在父母的注视下，那股浓郁的亲情让他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对未来的憧憬。 “是不是重生了，心里住这个女人啊！”郑楚自嘲了一番，的确，他似乎更加多愁善感了。 中午吃过了饭，告别了老爸老妈，连忙跑到银行，ATM机上闪出的四个零让他瞬间将所有的不平等抛之脑后。 一万元，魏刚强的一万元到账。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分两次把一万元提了出来，塞到自己的书包里。 目标，电脑专卖店。 他是一个有选择恐惧症的人，一中午的时间，他几乎把威城所有的电脑专卖店都逛了个遍，最终还是选择了国产电脑中的龙头，创想电脑。 一个笔记本，一个鼠标，一些擦拭电脑用的东西。 郑楚将这些东西都一股脑的塞进自己的书包，当背起书包时，他感觉，他背起了整个世界。 这个时候，电脑已经过了价格最贵的年份了。但无线网卡却正值黄金岁月。 买电脑花了五六千，剩下的拿了一部分用来充无线网卡，没办法，他们那初中的寝室，是没有网的。另一部分想个办法给家里一些，自己留一些。 到了学校，先到寝室将电脑放好。小心翼翼的把电脑放到装衣服的铁衣柜里，然后拿出刚买来的锁，直接锁上。 刘超几人都知道他写书的事情，甚至还是他的重要读者。但不知道是这几个货神经大条还是什么，平日里竟然完全没有面对大神的自觉，最丧心病狂的竟然是，跟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我擦！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未来的大神啊！ 对他写书没有感觉的几人，现在看到他买了台笔记本，瞬间就从人变成了狗，毫无底线的冲他摇尾乞怜。哇擦嘞！幸好没跟你们说我买了无线网卡，要不然估计这台笔记本他是用不着了。 随后几人还是在寝室里抱怨了几句上午的事儿，最后还是作为“老大”的超哥制止了，看得出来，他心里也不舒服。 “老幺，你怎么看？”超哥对着他问到，甚至都没说看什么。 “我觉得不公平。” “是啊！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他们说啥就信，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啊？” “我不是说这个不公平！” 郑楚看着几人，刘超，倪红平，罗江，刘俊。他们五人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了，以后他们还将继续这样相处下去，即便是他前世在沪海混的跟狗一样，回到威城，他们聚在一起，他们这份感情依然没有变过。 他感慨了番，随即才说道：“我感到不公平的是，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 听到这儿，仿佛每个人都在回忆，随即不再说话。 事实却是如此，即便是李老师来，也没有询问过他们，更多是想直接把他们保下来，免得被处分。 “也许，在李老师心里，也是那么认为的吧！” 不知道是谁嘀咕的，反正也都不重要了。 此时张尧几人的寝室，几个人正在烟雾缭绕的吞吐龙蛇。 时而会从寝室里传出一些肆无忌惮的笑声，夹杂着对郑楚几人的不屑一顾，和以后还要找麻烦之类的嚣张语句。 谁也没注意到，原本住在二楼的郑楚，刚刚旁如无人的从他们寝室门口经过，当闻到里面传出的烟味时，眼睛一亮。 第二十三章：恶魔也要偶尔溜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实验课，对于大部分男生来说，这都是一节特别受欢迎的课。刘超是物理科代表，管着分组，分座位和器材的发放。这毕竟是堂很严谨的实验课，可不是体育课。 郑楚座位竟然跟在教室里出奇的一致，依然是最后面，依然是在左手方。只是因为教室朝向不同，所以原本在教室里远离后门，在实验室里却是紧挨着后门。 实验课都是分好了组的，不存在什么帮扶，所以在这里，全班只有郑楚是一个人一组。想想都是很牛掰的存在。 “今天我们要认识的是串联电路和并联电路。”物理老师是一个戴眼镜的学究，年龄不是很大，四五十岁的模样，姓王，属于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 曾经有人认为这样一位老师很好欺负，所以在课堂中跟他吵起来了，最后竟然还动起手来，最后的结果是这位王老师额头受伤，那个学生直接开除。 后来才知道，丫的这王老师竟然是威城中学终极BOSS的亲戚，这水深的。 郑楚脑中一直徘徊着两个声音。 一个站在他右边，如同置身黑暗之森，不断的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报复。” 另一个站在他左边，后面光亮一片，不断的告诫，“以和为贵，对方只是个初中生，没必要小题大做。” “放火，放学套麻袋，怎么都行。” “别别别，你跟别人不同，别铸成大错。”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最终，黑暗覆盖了光明。 “报告。” “郑楚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我也要上厕所。” “去吧！” “还有，你之后上厕所不用打报告。” 王老师对郑楚基本也是放弃的，对他的最大期望就是别惹事儿，所以对上厕所这种小事儿，基本看都不看的。 一节课就四十五分钟，来来去去三十分钟，这货竟然能去四五次厕所，不了解他的一定会以为他是去厕所抽烟的，比如王老师。但刘超他们清楚，这货根本就不会抽烟。 郑楚当然不是去抽烟，有的东西一旦放出来，短时间是很难收复回来的，比如怒火。 他就像他小说里的修真者一样，此时此刻，他遇到心魔了，如果不彻底消除，那就会影响他的修行，小说里是修炼，现实中的他是写书。而消除心魔，要么硬扛过去，要么把心魔源头给收拾了。 郑楚没法硬抗过去，正如他此刻心中不爽，又怎能装作啥事儿没发生。所以，他选择第二种，把张健等人收拾了。 妈蛋！太TMD气人了。 路过第一实验室，第二实验室，拐弯，上楼梯。物理实验室上一楼就是化学实验室，传说许多生化武器就是从这样的实验室里弄出来的。 郑楚扫视了一下四周，四下无人，走廊空空，随即加快了脚步。 走到仓库的门口，直接踮起脚尖，在门上方的房梁上左右摸索，片刻之后，眼前一亮。 将房梁上的钥匙直接拿了下来。 郑楚之所以知道房梁上有这化学仓库门的钥匙，还是在许多年后，威城初中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失火事件。主管仓库的老师当天将钥匙放在了办公室，起火之后办公室被大火包围。 突然有人大喊，实验楼火势太大，都快烧到实验室了。这时候那名老师才突然反应过来，实验室里倒是没有什么，但处在最里面的仓库里，却又很多相对危险的化学物品，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很可能发生爆炸。 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这名老师机智的挽救了这一悲剧的发生。答案竟然是他很容易丢东西，像仓库钥匙这种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弄丢过几次了，所以后来他干脆就放一把钥匙在门梁上，因为每次都很隐蔽，仓库的位置也因为有转角，所以没被人发现过。 那场火灾影响很大，有一名副校长引咎辞职，省里从那以后强调，学校不能储藏带有任何危险的化学物品，因此还上了新闻，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这事情。 想不到现在竟然用上了。 打开仓库门，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还好他早有准备。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橡皮白手套，动作麻利儿的开始找起来。 很快，就在角落的水箱内发现了他要找的东西。 小心的用湿纸巾将其包裹住，拿了四小块，迅速离开，关门，放钥匙，完毕。 这是他第六趟厕所，离下课大概还有五六分钟，迅速往寝室的方向冲去。这个时候宿管陈大爷一般在学校闲逛，要么就在外面喝茶，正好给他可趁之机。 宿舍大楼是锁住的，只能从旁边的围墙翻进去，对于夜夜翻墙的郑楚而言，这些都不在话下。 进入寝室大楼，从陈大爷的房间拿出其中两层的钥匙，迅速上了楼。 宿舍楼的外沿是一面一米五高的墙，规格要比教学楼的外沿墙还高一点。郑楚弓着个身子，靠着外沿墙，先是到了张尧他们的寝室。 现在还没有像以后那样，在学校走廊上安装摄像头的意识，所以郑楚直接蹲着个身子，将门打开，进去。他知道张尧睡的哪张床，直接走到床头。 学校寝室的床都是那种铁质的高低床，张尧是下铺，原本用来爬上上铺的梯子是断开的，就留下了一个中空的小小空间，凡是抽烟的都知道，寝室里的这类地方，基本都是用来抖烟灰之类的，或者是丢一些废纸什么的。 郑楚往里面塞了一块，然后再张尧的棕垫下面放了一块，然后便直接撤退。 随后又上了一楼，找到张健的寝室，如法炮制，相同的地方。然后撤退。 离开总比进入要难一些，但好在他还算是灵敏如猴。 做完这一切，下课铃声刚好响起，顿时一阵轻松。 只是他不知道，有一个倩影在对面的教学楼四楼，看着他从张健等人寝室出来，然后翻墙离开。然后低着个头，想着什么。 果然，做好事儿心情愉悦，做坏事儿胆战心惊。很快，郑楚便体会到了这种胆战心惊。 其实一件坏事儿，真正在你做的时候，其实是没有什么害怕的，甚至你可能还会有一些小小的兴奋感。但真到了做完了，等待这件坏事儿发酵的时间，那是十分煎熬的。 整个下午，他都是心惊肉跳的，心不在焉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会被人怀疑的？真出事儿怎么办？万一把他们烧死了怎么办？烧到其他人怎么办？要是被人怀疑怎么办？ 不行，得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位的。 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间，疑神疑鬼的时候，放学了。 “那个，住校的同学留一下，其他人可以放学了。打扫卫生的同学等一下。” 最后一节课是李老女人的课，吩咐完之后，其他不住校不打扫卫生，便直接疯跑出去，剩下郑楚他们这些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住校的同学注意，等下你们回去需要对寝室进行大扫除，晚上七点，各班班主任会来检查。记住，床上床下都要收拾干净，桌子要擦干净，地要拖哦，连风扇也必须清扫干净。” 说完，也不管郑楚他们这些住校的乐意不，竟然直接就走了。 全场一片哀嚎，唯独郑楚，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