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p>  刚过十月,却已是漫天飞雪。 宫中从未如此热闹过,就连最偏僻的冷宫,都可听闻到,那欢快的锣鼓声。 今日皇后诞下一子,封为太子。 吕倾禾坐在门边,裹着破旧不堪的衣衫,一层又一层,却止不住颤抖,难掩这深冬的寒意,犹如那剥皮般的痛苦,阵阵袭来,一遇到风,面上的伤疤,便是刺骨般的疼痛。 锣鼓声响,她却听的并不是很清楚,伸手触及右面颊,却只是平平一片,早在半年前,右耳就被割去,这半年来,吕倾禾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完颜烈。 等待着他赠予三尺白绫,或是一杯毒酒,以了却残生。 夫妻八年,他待她的温柔,亲切宠溺的话语,世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却在他登基那一年,成为幻影。 吕倾禾,本是丞相吕家二小姐,长姐早已成婚,乃是一段良缘佳话,她亦是如世人般羡慕,渴望一段美满的姻缘,第一次遇见完颜烈,是在一个初春的清晨,第一眼便记忆深刻,难以忘却。 大哥说完颜烈与世无争,不喜朝政,与二妹的性子极为相似,而且容貌俊美,是不可多得的夫君之选。 吕倾禾,字莞莞。 依稀记得完颜烈对她说的那句话:“莞莞,你天真善良,虽为千金,却未有小姐脾气,貌若天仙,我若能娶你,定只与你一人厮守终生,平静度日。” 完颜烈说的不错,她的确是天真,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没有脾气,只会忍气吞声,貌若天仙,震惊九国又有何用。 没错,八年来,他只有吕倾禾一个正妃,而吕倾禾于第二年春天诞下一子,完颜烈激动不已,取名连心,喻意永结连理,心心相印。 可大业三十四年,皇帝忽然驾崩,完颜烈于当夜政变,兄弟姐妹一个也未放过,更未放过吕家。 记得那夜,他命人把永和宫中,所有的衣衫首饰都重砸在吕倾禾的身上,阵阵刺痛,他却漠然,冷眼瞧她,道:“吕家意图谋反,已被灭门,留你一命,念及夫妻之情,你竟如此恶毒,想要毒死雪儿,若非朕发现,雪儿早已去了。” 雪儿,即郑雪。 完颜烈登基,立刻扩充后宫,而郑雪则是他的青梅竹马,宠冠六宫。 吕倾禾有些不知所措:“我大门不出一步,何来毒死皇后?” 只见他一脸冷意,面无表情,眸中带着厌恶:“你宫中的宫婢已经认罪,吕倾禾,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站在原地的双腿,不断颤抖,吕倾禾从未见过完颜烈如此,他仿佛恨透了她一般。 吕倾禾冷笑,多年来未有的脾气,竟一下子滚涌而来:“完颜烈,别把所有人想的如你这般,我爹爹是否意图谋反,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你扩充后宫那年,我没有半点异议,你宠郑雪,封她为后,我大不了闭门不出,连心失足落水,一命呜呼,是谁所为你我不是不清楚,可你却熟视无睹,连丧礼也不给办,我忍着这口气,八年来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也便还给你便是了,如今皇后容不下我了?便要用如此手段吗?” 完颜烈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他毫无怜悯,像是在发泄这些年的不满,顿时让吕倾禾头晕目眩,吐出一口鲜血来,脸已经失去了知觉,火辣辣的。 “雪儿纯真善良,你害她不成,还污蔑她,吕倾禾你若认了也就罢了,雪儿仁慈,念在你丧子心痛,也会留你一命。”完颜烈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 吕倾禾看着他却大笑出声,脸上已经看不清是何悲痛之态:“丧子心痛?连心死了,我已是生不如死,他是我的儿子,亦是你的骨肉,你待我是何心态,我不想知道,可连心还这么小,你怎么狠得下心,也罢,若是容不下我,杀了我便可,也好让我下去照顾连心。” 说着吕倾禾闭上双眸,站的力气也没有留下,跌坐在一边,等着完颜烈一剑下来,也好有个痛快。 她至今未曾明白为何完颜烈如此恨她。 “若非为了娶你,也不会耽误雪儿八年,来人,毁了她的容貌,割去她的右耳,关进冷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她死。”完颜烈淡淡的说道,没有一丝的感情,如此的残酷。 吕倾禾睁开双眸,看着他的愤恨,笑声不止,他最爱的原来是郑雪,难怪郑雪已经是大业出了名的老姑娘,却就是不嫁人,这终究不过是一场骗局,骗了她八年的感情,八年的时光,耽搁郑雪的八年,那她的八年呢?想起他虚假的温柔,便不禁想要作呕。 完颜烈,你够狠,知道她一辈子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容貌,他竟要毁掉,为了最心爱的女人出气,割去她的右耳,完颜烈,你真够狠的。 大门忽然被推开,拉回了吕倾禾的思绪,她看着走近的太监宫女,谁也不说话,便直接拉扯着她就往外走去。 吕倾禾看着红砖砌起的两面墙,挤压出的一条蜿蜒小路,雪花堆积,竟是别样风情。 完颜烈,你终于,要让我死了。 太监拉着她跪在雪仙宫的大门外,里屋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吕倾禾的头被太监压着,看不见前方人的表情。 只听到郑雪那娇人的声音响起:“太子出生至今一直哭着,本宫请天师看过,吕姐姐的盛气太重,压得太子喘不上气来,天师说须在今日雪大之际,将吕姐姐开肠破肚,血祭祈天,才可让太子好转,姐姐也是做过母亲的,应该明白本宫的痛苦。” 吕倾禾只感觉全身冰冷,竟不能动弹,开肠破肚? 只听完颜烈一声:“准了。” 四个太监上前按住她的四肢,她躺在雪地里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完颜烈,郑雪你们不得好死,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太监宫女别过脸,不忍见她愤恨却痛苦的模样,一声声的咒骂回荡在雪仙宫上空,渐渐失去声响,回到了往常的寂静。 第一章 十岁重生 p>  清风阵阵。 吕倾禾伸了一个懒腰,睁开双眸,入眼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满树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的随风飘落,阳光从树枝的缝隙钻了出来,零点的洒在她的身上。 她熟悉这棵树,是她院子里最爱的,不染风尘。 只是有些奇怪,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死前那记忆犹新的疼痛,那么透彻的还能从四肢传来。 “二小姐,醒了么?玉莲的糕点已经做好了,老夫人让小姐一起去尝尝呢。” 走近的女子,带着一张清秀的面容,吕倾禾微微一愣,她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曼云。 她抬起眼眸,环顾四周,她并非是在做梦。 “二小姐?”曼云轻声唤道。 吕倾禾嘴角勾起微笑,她重生了,老天给了她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上天还是公平的。 “走吧。”吕倾禾淡淡的笑着,却有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气息。 曼云有些震惊,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吕倾禾站起身来,眼前的一切,瞬间构成了一幅画面,虽然事隔八年,但是这个家,她却忘不了,每一条路,每一块砖瓦,她都如此记忆犹新。 走过庭院,便是富贵楼。 老夫人,也便是吕倾禾奶奶的住处,前世,奶奶被毒害,却未曾找出真凶,奶奶对她,无比疼爱,奶奶走的时候,她更是伤心欲绝,吕家上下也只有吕倾禾叫奶奶,别的人,就连大哥都是叫的老夫人,吕倾禾自然是谨记在心。 还未进屋,便听见老夫人慈祥的声音。 “莞莞怎么还没有来?这糕点都快凉了。” “还是奶奶疼莞莞。”吕倾禾笑着说道,走进屋子。 一进屋,吕倾禾双眸,便打量了一遍众人,随后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福了福身子。 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握住吕倾禾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布满了皱纹,却不减威严的气质。 吕倾禾虽没有再去看众人的神情,但是却感受到,那羡慕嫉妒的目光,前世太过天真,以为众人都是善人,用如今的心态去看所有人,原来她们全部都是伪善。 “莞莞姐姐,你看你不来老夫人都不让我和素素吃呢。” 四妹吕心初拉着姐姐吕心素,一脸委屈的模样,眼眸中却满是嫉妒和愤恨。吕家,数美貌,九国之中无人不知吕倾禾,数琴棋书画,无人不知大姐吕可柔,但论到吕心初和吕心素,也就不过是顶着丞相三女儿和四女儿之名。 吕心初虽然柳叶细眉,是大业出名的的美女,但是却少了大小姐的气质,吕心素才九岁,事事唯唯诺诺听从吕心初的安排,更是无法出色。 当初嫁给完颜烈,她们两个也是参与其中的,若不是太过得意得罪了完颜烈,恐怕也不会死于灭门。 吕倾禾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四妹妹说的哪里话,老夫人对谁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长辈有序。” 说完,她便拿起桌上的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当然,也没有遗漏所以人的神情,是那么的惊讶。 吕心初和吕心素看着她,竟说不出话来,这是她们的二姐?向来只会笑笑不言语的二姐吕倾禾? 老夫人眼眸中的惊讶一闪即逝,随后温柔的说道:“莞莞,你与可柔素来姐妹情深,她近日一直闷在屋里不出,你可知为何?” 先开口的是大夫人李秋月,薄唇细眉,淡淡的妆容,不雍容华贵,却是平易近人,带着微笑,一身深绿色的衣衫,却一点都不显得老气。 “是啊,莞莞,你可要好好的和可柔谈谈心,只有与你,才能说出心里话来。”李氏乃是李将军府上的长嫡女,前世比亲娘亲还要疼爱吕倾禾,只不过现在她才知道,当初她的疼爱,只不过是为了以后,她的儿子和她自己李家。 当年吕家满门抄斩,唯有李秋月还有她的女儿儿子,未受牵连。 想来,吕倾禾便觉得可笑。 “大娘就算不说,莞莞也打算去看的。”吕倾禾回忆了一下,这年她只有十岁,此时的吕可柔已有十三,正是情窦初开嫁人的时候,而且吕可柔思慕的对象,正是富甲一方安家的大儿子,安子贤。 这二人也算是神仙眷侣,大业的一段佳话,吕倾禾笑容不减,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让人觉得难以捉摸。 第二章 没大没小 p>  第二日,天色微亮,吕倾禾便洗漱起身,换了一件白色的衣衫,青丝挽起,几缕长发,垂在胸前。 曼云刚把早膳端进来,便看见吕倾禾一件站在她的面前,那双黑眸,没有任何的情绪,让她心里一紧。 “二小姐,用膳了。”曼云立刻低下头,从昨日开始,她就不敢直视吕倾禾的双眸,似乎有一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感觉。 其实做奴才的是不可以直视主子的,若是直视,那便是大不敬,重则一命呜呼,轻则半身不遂,只不过吕倾禾向来好说话,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介意,可不知为何,如今,再让她如此,曼云却是不敢的。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不必了,你与我去大姐那儿吧。” 说着,人已经走出了房间,曼云立刻放下早膳,跟上吕倾禾。 静楼。 吕可柔的住处,名字是吕年亲手提的,吕可柔的名字和静楼,也是大业出了名的,人如其名,可见吕年对她的疼爱,虽然吕倾禾也是宠爱一身,但是对于真情假意,她如今却看得彻底。 “哟,二小姐来了,二小姐你可好久没来了。”珍儿一脸妩媚的笑容说道。 珍儿是吕可柔的贴身侍女,对所有人都很恭恭敬敬,唯有吕倾禾,是自由散漫的,吕倾禾记得当年老夫人中毒的时候,珍儿,就在身边。 身后的曼云对着珍儿皱了皱眉,珍儿却没有当回事儿。 吕倾禾一脸冷淡,淡淡的开口:“大姐可在?” 珍儿忽然全身一冷,看向曼云,曼云低着头。 “在……大小姐在屋里。”珍儿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二小姐? 吕倾禾点头,斜眼看向她,语气又冷了几分:“可起了?” 珍儿立刻低下头,再不敢直视吕倾禾,恭敬的说道:“已经起了。” “曼云,在外等着。”吕倾禾的语气带着命令。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进了房间,珍儿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曼云,悄悄的开口道:“曼云,这是二小姐?” 曼云点点头:“以后可别如此了,记住了么。” 珍儿嘴角扯起一抹微笑:“二小姐真的不适合装深沉的。” 曼云摇摇头。 吕倾禾走进里屋,便看见坐在窗边的吕可柔,她素手撑着脑袋,青丝随风飘动,脸颊带着绯红,并没有感觉到她走了进来。 直到她坐在吕可柔的对面,吕可柔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莞莞,你何时来的?”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淡淡的优雅,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吕倾禾淡淡一笑:“刚坐下,大姐还没用早膳吧。” 吕可柔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吕倾禾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没有胃口。” “湘西楼的说书先生,今日好似要说先帝与皇后恩爱的故事,大姐,不如我们一起去听听?”吕倾禾已经站起了身,她知道,大姐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听书。 吕可柔想着也的确没事,也知道吕倾禾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大夫人的原因,便点头答应。 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珍儿笑的前仰后合,语气带着随意:“二小姐可不就是和我们一样么。” “珍儿。”吕可柔皱了皱眉,这丫头真是,都提醒了这么多次,虽然吕倾禾很好说话,可毕竟是逾越了。 珍儿立刻低下头,偷偷瞄了一眼吕倾禾,只见吕倾禾盯着她,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眸深不见底,若是平常一定会说:“你这小丫头。” 吕可柔见吕倾禾没有说话,转头看向她,心里一惊。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珍儿,去帮大姐拿一件外衣来,可别冻着。” “是的,二小姐。”珍儿立刻跑进了里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吕可柔的身上。 刚迈出一步,只听吕可柔:“啊——”的一声,忽然跪倒在地,捂住自己的后颈。 第三章 杀鸡儆猴 p>  吕倾禾立刻慌张的扶住吕可柔。 “大姐,你怎么了?” 这时,大夫人正好走了过来,见吕可柔如此,脸色煞白,她最疼爱的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就是她的女儿,吕可柔出一点事情,那就是她的痛。 “怎么回事?可柔?可柔?快叫大夫。”大夫人搂住吕可柔的身子,眼圈通红,看着身边的吕倾禾,神色有些难看,语气带着质问。 “莞莞,我信得过你让你来劝你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吕倾禾立刻委屈的看着李秋月,似是要哭了样子:“大娘,莞莞什么都没有做啊。” 李秋月刚要发脾气,只听吕可柔说道:“娘亲,这与二妹无关,我后颈好痛。” 一听此话,李秋月二话没说就掀开她的外衣,白希的肌肤上,红色的针眼清晰可见,再看向外衣,是一根泛光的绣花针。 “这……”李秋月看向站在一边,脸色大变的珍儿。 吕可柔的每一件衣物,都是她亲手置办的,珍儿立刻跪下:“大夫人,这不是奴婢所谓啊,真的不是。” “大小姐的所有的衣服首饰,都是必须经你手操办的,你说不是你所为?” 李秋月的性格就是如此,不管是谁,只要做了伤害子女的事情,她便会六亲不认。 珍儿立刻泪如雨下,一脸的惊恐,似乎没有想到平时温和的大夫人会如此,若是平时,吕倾禾一定会为她说话,珍儿看向她。 吕倾禾一脸淡然的站在一边:“珍儿办事素来认真,大娘这件事情……” “她是认真,认真到要害了你大姐。” “珍儿,你若是粗心也就罢了,这银针上面若是涂了些什么,那可就不是粗心了。”吕倾禾猜测的说道,一脸冷淡的看着珍儿。 珍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一向温柔的二小姐会说出这种话来。 大夫人的怒气又上了一层,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杖打三十。” 三十?珍儿一听脸色苍白,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吕倾禾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被人带走的珍儿。 那根针是在吕可柔发呆的时候,悄悄的放上去的,珍儿的习惯,吕倾禾是知道的,向来喜欢拿最左边的一件,而李秋月,若是遇到儿女的事情,越劝,她的脾气就越大,她都把握的很好,若不是李秋月露了本性,她也不想这么杀鸡儆猴。 大夫看过吕可柔的后颈,确定没有任何事情之后,李秋月这才走到吕倾禾面前,带着歉意:“莞莞,刚才大娘也是着急,你别往心里去,大娘没有那个意思。” “莞莞知道,既然大姐无事,那我先回去,明儿再来,大姐你好好休息。”吕倾禾笑了笑,转身跟着曼云离开。 李秋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丫头,刚才的表情完全和之前不同,是她多想了? 柴房传来珍儿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直到渐渐失去力气,越来越小,让吕倾禾想起当初的自己,那一声一声的回荡,刺痛她的心。 曼云当年是跟着吕倾禾进宫的,也是唯一一个陪着她到最后的,论道忠心,怕是没人比她更胜一寿。 吕倾禾领着她走进屋子,转身看着她,淡淡的说道:“珍儿之前和你在外说了些什么?” 曼云一听,立刻跪在她面前,低着头胆怯的说道:“二小姐明察,奴婢什么都没有说。” 她坐在一边,素手敲打着桌面,打量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的曼云:“起来吧。” “多谢二小姐。”曼云虽然年纪不算大,但是也算看过大小风波的,如今的吕倾禾,已非彼时吕倾禾,这份让人畏惧的气质,是曾经不曾拥有的。 第四章 虚情假意 p>  吕倾禾习惯性的躺在桃树下,享受着轻风吹拂脸颊的缠绵,完颜烈曾为她移植了满府的桃花,那时总是柔声细语的说,桃花再美,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只可惜,完颜烈一直不知道,她最爱的并非桃花,只是当年被他的花言巧语,迷失了方向,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曼云站在身后,从一边拿起薄毯盖在吕轻禾的身上。 “二小姐,老爷回来了,让小姐去厅堂呢。” 香菊轻声的说道,生怕吵了吕轻禾。 不知不觉,莞阁的人都已经变得格外守规守矩,吕轻禾知道,这些都是曼云吩咐的。 看着香菊,吕轻禾点点头,她的莞阁,一共只有四人服侍,但是近身的只有曼云一个。 “走吧,曼云。” 说着,已经站起了身子,曼云跟着她的脚步,越过莞阁的后院,时不时的传来几出鸟儿的低鸣。 来到厅堂,吕倾禾走上前,行了礼抬头笑了笑:“爹爹。” 吕年细细的打量眼前这个二女儿,毕竟经历官场这么久,他还是看得出来吕倾禾的改变,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行。 吕倾禾自然也知道,只是淡淡的坐在一边,端起手边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可柔怎么样了?”吕年转过头问李秋月。 李秋月顿时红了眼眶,抽泣的说道:“辛亏没事,谁知道伺候了这么久的丫头会这么不小心,还陷害莞莞,莞莞今日大娘太过担心你大姐了,才会那么着急,你也知道你大姐最近一直恍恍惚惚的……” 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吕年比谁都疼李秋月,立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可柔没事儿就好,莞莞又怎么会介意。” 吕倾禾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二人,想起了还在梨园的娘亲,心里竟是酸楚。 “大娘担心大姐也是应该的。”说着转头看向门外,继续说。 “爹爹,若是没什么事儿,女儿能不能去看看娘亲。” 看到吕年如此,便会想到完颜烈,让她想到那些作假的誓言。 吕年没想到吕倾禾会说出这句话来,就连李秋月也是一惊,李秋月对她好,就是想让吕倾禾忘记那个梨园的亲娘,吕倾禾生下来不过两个月,便被李秋月领去养,和吕可柔的姐妹感情比谁都深。 而吕倾禾也只是偶尔去看看梨园。 现在想想,都记不清,娘亲真正的模样了,就连当年她嫁人,娘亲也是在梨园的。 “去看看吧,怜儿若有什么缺的,就告诉爹爹。”吕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吕倾禾笑了笑,只是点点头,在众人都惊讶的神情中,便起身走了出去厅堂。 她记忆中的梨园已经不是很清晰,因为上一世,李秋月根本不怎么提起娘亲青怜。 “老爷,莞莞和以往不太一样啊。”李秋月看着吕倾禾离开的背影,轻声的说道。 吕年的脑中闪过一个女子绝美的容颜,如今的吕倾禾,与当年的青怜,不单面容一样,就连性子也是如此,叹了一口气:“别胡说了。” 第五章 梨园生母 p>  梨园。 只记得梨园清静古雅,带着淡淡的大自然的气息,第一次见到青怜,是六岁,那时与青怜隔着一个屏风,她的模样根本无法看清,只能听到耳边传来,细柔的呼唤。 曼云站在吕倾禾的身后,轻声问道:“二小姐,奴婢先进去瞧瞧? 吕倾禾刚要摇头,里屋便传来声音:“谁在门外?” 她的声音清脆,好似铃音,有一种虚幻飘渺的感觉。 吕倾禾抬脚便走了进去,那一袭白衣,立在门外,传递着淡淡的优雅,看着青怜淡然却绝美的脸蛋,心里咯噔一下。 青怜看着她,先是怔了怔,随后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原来是二小姐,怎的有空来我梨园?” 她的语气犹如清风一般,好似并不存在,若非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蛋,还真是看不出是亲生的,吕倾禾笑了笑,坐在前院的石凳上。 她自知青怜恨透了吕家,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什么也不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然是想来娘亲这里,图个清静的,果真是个好地方。”说完,闭上眼眸,感觉到身后人儿的目光。 没多久,青怜便默默的走上前,坐在她的身边,吕倾禾睁开眼帘,看向她。 这一双眸子,似是看破了一切,犹如一口枯井,深不见底,让人不禁寒颤,她曾是这般的眼神么? 青怜叹了一口气,终是摇了摇头。 “吕年虽疼你,可还是……”她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吕倾禾知道,她已经对自己有了感情的。 “娘亲,你在梨园图个清静是好事,但是就怕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娘亲好好休息。” 吕倾禾笑了笑,便站起了身子,领着曼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坐在前院的青怜,看着她离去的洒脱背影,竟笑了出声,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不中用的,李秋月的傀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明明才十三,却有着让她无比信赖的感觉。 吕倾禾回到自己房里,香菊已经沏好花茶,飘着淡淡的清香。 曼云等香菊出了房间,才开口道:“小姐,安子贤今日果真去了湘西楼。” “是嘛。”吕轻禾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喝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安子贤如今对吕可柔,也只是稍有情愫,情根未深。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当年吕家灭门,李家袖手旁观,李秋月更是一改温柔,就是吕可柔也是只求明哲保身,当年她甚至跪在二人面前,求李家相助,却只得到吕可柔的一个巴掌。 “如今吕家颓败,全都是因为你这个不中用的皇后,吕家灭门,我与母亲留下一命已是不易,你还如此异想天开,还不放手。” 吕可柔甩开吕倾禾的双手,只有安子贤当时于心不忍,扶着她谈了一口气。 这就是李秋月教出的好女儿,曾经温柔如水,实际上却是冷酷无情。 “二小姐,二小姐?” 曼云唤着她,吕倾禾回过神。 “咱们去湘西楼瞧瞧。” 说着便站起了身子,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微笑了。 第六章 危机降临 p>  湘西楼。 只要是林生的说书,基本都是座无虚席的。 前排的黄金座位都是留给富家子女,吕倾禾一身水蓝色的男装,手中扬着一把折扇,静静的坐在最前方,手边是飘着桔花清香的花茶。 林生说书都喜欢拉着屏风。 吕倾禾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眸晃过人群,一眼便瞧见隔了两排座位的安子贤,他一身白色的袍子,俊秀的面容,带着一丝的焦躁,双眸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忽然屏风被拉开,林生有些苍老的面容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曼云低下身子,轻声问道:“二小姐,这都结束了,大小姐怎么还不来?” 吕倾禾笑而不语。 她当然不会来,李秋月这两天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待人们陆续离开湘西楼,她依旧坐在前方,静静的品茶,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林生抬步走上前,温和的笑着。 “这位公子,您是在等人么?” 吕倾禾抬起眼眸,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林生猛地一愣,白净的脸上,竟有着如此叫人看不透的眸子。 “的确是在等人,这个人就是你。” 刚准备离开的安子贤,停下脚步,砖头看向她,柳叶细眉,瓜子脸小巧玲珑,五官恰到好处,好比精雕细琢,黑眸中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顿时忘却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怎会有如此俊俏的男子,若是个女子,那丞相府中的二小姐,怕是也担不起九国美女之称。 林生眉头一舒,有些疑惑的看着吕倾禾:“公子这话是何意?” 手中的纸扇啪的一声合了起来。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良人要来了。” 说完,林生忽然笑了起来:“公子说笑了,在下已是不惑之年,说来惭愧,却并无妻房,如今只求个平平静静。” 他说的诚恳,吕倾禾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意思,却笑了笑:“你所遇到的女子,改变了你的观点,她虽不是名门千金,却善良淳朴,而后你会因她放弃说书,周游四海。” 吕倾禾搁下纸扇,起身便领着曼云走出了湘西楼。 安子贤似有惊讶的看着吕倾禾。 林生亦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并未将吕倾禾的话放在心上。 只有吕倾禾一人明白,那年她遇见完颜烈,林生已经带着妻子四处游玩,远离了说书,她记得,林生成婚的那年,她正是十三岁,也就是今年。 “这位公子真是奇怪?”安子贤身后的随从摇了摇头说道。 林生看向安子贤笑了笑:“她是位女子。” “女子?”安子贤大为吃惊,却想到男子也不会有如此俊美的面容。 吕倾禾回到菀阁,换下男装,理了理自己垂在腰际的长发。 “二小姐,咱们今儿不是去找安公子的吗?”曼云站在一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眼前的人儿。 虽然主子有主子自己的想法,吕倾禾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曼云立刻低下头:“二小姐息怒,小的多嘴了。” “我们不是见到他了吗?”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将手中的一缕长发扬到耳后。 说着,走到床边,雕花的红木床带着淡淡的花香,她习惯在床头点着熏香入睡。 刚躺下,她便迷迷糊糊的想入睡,吕倾禾便迅速的坐起了身子。 “整理我内屋的是谁?” 她冷声问道。 曼云有些吃惊的说道:“是香菊,小姐,怎么了?” 吕倾禾单手撑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熏香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去查查里面有什么,再给我换个新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二小姐。”曼云的表情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并不是傻子,吕倾禾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有人动了手脚。 第七章 惺惺作假 p>  前方是一条漆黑的小路,弯弯曲曲,再向前走去,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水,而湖面上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忽隐忽现。 “连心,连心……” 吕倾禾猛地睁开双眸,背后一整冷汗,每每梦到连心,她便是刺骨般的疼痛。 “二小姐,你怎么了?” 曼云快步上前,扶住吕倾禾瘦弱的身子。 吕倾禾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办的事儿都办好了?” 曼云点头说道:“办好了,熏香里被加了迷香,药铺的掌柜的说这种迷香长期使用,会让人变得痴傻,不过至少也要再等三四年才会有效果。” 当时听到药铺掌柜说的话,曼云自己都是恐惧。 而吕倾禾却是淡淡的点点头,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她早已习以为常了,这种随时会死去的恐惧,早已无法恐吓住她。 “曼云,叫人盯紧香菊。”吕倾禾冷声说道。 既然本性以露,李秋月是不会容得下她的,既然如此,她也不必猩猩作假了,如此是最好不过的。 “是,二小姐。” 随后的三四天里,吕倾禾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除非是去看看老夫人,不然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在第四天的清晨,大业的所有人都惊讶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就是湘西楼的林生娶了妻子,而且离开了湘西楼,带着妻子云游四海,众人为之感叹。 而这天,吕倾禾躺在自己的院子里,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 “二小姐,老爷让你去一下大堂。”流苏是老夫人的人,对吕倾禾亦是好的没话说。 吕倾禾轻轻点头,起身带着曼云走大了大堂,该到齐的基本都到齐了,掠过众人,便看见素衣的安子贤,他紧紧盯着吕倾禾,而坐在对面的吕可柔,紧紧盯着他。 “爹爹,大娘。”她淡淡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却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无法喘息。 安子贤的为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安府可说是富可敌国,吕年是条老狐狸,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的机会。 “不知安老爷今日可好?”吕年一脸慈祥的微笑,欣欣的看着安子贤。 安子贤回过神,举止温柔的说道:“家父很好,多谢丞相挂心。” 这时,站在一边的吕心初笑着问道:“安公子这次来是看大姐的?” “三妹,不可胡说。” 吕可柔的脸颊绯红,顿时低下了头,李秋月自然是一脸笑容不减,所有人都认定安子贤此次前来是对吕可柔提亲。 而安子贤的目光跳过吕可柔,看向了她身边的吕倾禾。 “晚辈与大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实乃朋友之情,这次晚辈来,是有事请教二小姐的。” 吕可柔的脸瞬间有些苍白,惹人怜爱,李秋月似有愤怒的看着吕倾禾,像是她抢了自己女儿的丈夫一般。 吕倾禾抬眼看向安子贤,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不知安公子有何事请教。” 她并未在乎众人震惊和愤怒的眼神,对安子贤淡淡的说道,似乎就连安子贤也无法入她的眼。 那双黑眸好似一滩死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前几日二小姐女扮男装去湘西楼听林生说书,可还记得?那日跟着你的婢女,就是你身边这位。”安子贤看了看曼云,随后转头看向吕倾禾。 吕倾禾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嘴角一舒:“的确有此事,不知安公子问此事有何问题?” “莞莞,这听书虽是好事儿,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家,怎能穿男装去听书呢?”李秋月责怪的说道,转头对安子贤说道:“安公子莫见怪,莞莞年纪还小,不懂事。” 吕倾禾端起手边的花茶,轻抿了一口。 安子贤摇摇头。 “那日二小姐待众人离去后,对林生说他的良人即会到来,所遇到的女子,改变了他的观点,虽不是名门千金,却善良淳朴,而后会因女子放弃说书,周游四海,而今早林生娶了妻,带着她云游四海,性格淳朴善良,完全符合二小姐所说。” 第九章 开始反击 p>  吕年虽然知道吕倾禾的性子变了,却也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公子听错了吧。”吕倾禾又抿了一口茶,不多言喻。 安子贤站起了身子,眼神坚定:“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才来此请教二小姐,二小姐是如何知晓的?” “这……”吕倾禾静静的站起身子,抿了抿唇,忽然脸色煞白,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零丁打在安子贤的素衣上,霎时显眼。 她双腿一软,眼前一片漆黑,倒下地。 吕年大手猛地拍响桌面:“叫大夫,是谁?竟想毒害老夫的宝贝女儿,流苏把二小姐的茶水拿去查,然后所有的房间一个一个的查!” 没有人见过吕年发这么大的脾气,安子贤赶忙扶着吕倾禾,那煞白的小脸叫人疼惜,竟让安子贤也心痛不已。 吕倾禾虚弱的睁开了双眸,轻声说道:“爹爹莫生气,女儿没事。” “快别说了,这怎能叫没事。”安子贤焦急的说道。 这时站在一边的曼云,嘭的跪在吕年面前,泪水已是挂了满面:“老爷,奴婢有罪,奴婢前几日发现二小姐用的熏香里被人混了迷、药,怕二小姐害怕,就没敢多说,只是奴婢不知道会让二小姐如此,早知道这样,奴婢就不给那践人机会了,本以为她会知错就改……” “是谁!”吕年低吼到。 曼云抹掉脸上的泪水,这才说道:“是香菊,那日奴婢亲眼看到她在熏香里放入迷、药,当时奴婢就痛骂了她,她跪在奴婢面前说一定不会再如此……老爷,奴婢有罪。” 一听是香菊,李秋月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发青:“老爷,前些阵子莞莞阁里人手不够,我这才让李妈挑了香菊去,并不曾想到她会做出如此的事情来。” 吕年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只是见李秋月一脸真诚的模样,又让他心里不忍。 “曼云,事情还未查清楚,你怎可胡说?”吕可柔顿时站了起来,维护自己的母亲。 “奴婢不敢胡说。”曼云跪在一边,低头说道。 吕心初和吕心素乖乖的站在一边,三娘傅柳坐在一边,亦是不发表任何的评论,吕倾禾看向四周,心里却早已明了。 “吕丞相,本这是贵府家事不宜晚辈多嘴,但二小姐如今如此,便说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安子贤自始自终都扶着吕倾禾的胳膊。 吕可柔看在眼里,忍在心里,而现在安子贤依旧是向着吕倾禾,这让她更加心痛难忍。 李秋月还指望着安子贤和自己女儿的大事,自然也是不多言喻,等着吕年的发落。 “说的不错,的确是有人故意。” 门外传来清脆的女生,仿若春风吹过,温柔无比,吕年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来人,一袭紫色的衣衫,高贵却不失抚媚,脱俗的气质更增加了她的神秘。 青怜看着安子贤怀里的吕倾禾,嘴角勾起微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抬眼瞟向李秋月,她一脸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们当初的誓言放在心上,吕年。” 绝美的脸蛋带着冷淡,却没有丝毫的责怪,吕年刚要开口解释,人已经离开,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第十章 入嫁豪门 p>  罚跪半日,李秋月已是卧床不起,拉着吕可柔的双手,满脸的愤恨。 从小到大她可受过半点苦? “这吕倾禾和青怜已经是联手,也不知青怜给吕倾禾蛊惑了些什么,本想除掉她,以免后患,哪知却被她……可柔你凡事多加小心,安子贤那儿,娘会让爹爹去问问安家的意思,若是真能成,那你就是嫁入豪门了,有李家撑腰,安家还不是你的。” 李秋月脸色苍白,吕可柔一想到大堂上,安子贤从未正视过她,看的全是吕倾禾,心中更加难受。 “哥哥明儿不是回来了?娘亲你别担心,哥哥回来了,看吕倾禾和青怜有什么本事。” 吕可柔冷哼一声,温柔的脸蛋,瞬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李秋月点点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放心的躺下。 吕年虽说喜爱二女儿,但是长子为大,吕倾禾毕竟是个女子,不成大器。 青怜依旧住在梨园。 她的意思是,梨园冷清而且自在,吕倾禾也就随着她去,不过每日起身,她便会看到,青怜已经躺在她窗前的雕花贵妃椅上。 “二小姐,二夫人,老夫人来了。” 曼云弯着腰,身后是流苏搀扶着老夫人,缓缓的走了进来。 吕倾禾坐在床铺上,带着甜甜的微笑:“奶奶。” 老夫人看了一眼青怜,坐在吕倾禾的身边,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手。 “这对自己身子不好的事儿,往后就别做了,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奶奶,是个理儿奶奶就帮你做主,你内屋伺候的人不多,流苏跟奶奶多年,你放心用着。” 说着,轻拍着吕倾禾的手背。 吕倾禾知道老夫人是疼她的,有老夫人这句话,也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只是青怜不喜欢打马虎眼儿,见老夫人如此,便笑了笑。 “当年我嫁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你对我的好,有另一层含义,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莞莞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夫人也不多说,慰问了一番,便留下流苏离开了。 吕倾禾舒服的躺下,也不多问。 吕家是三代丞相,但是李家却世世代代均是名门猛将,论起功劳,李家莫属,论起资本,亦是李家莫属。 自从李秋月进门,吕家处处都不得与李家有任何的纠纷,吕年虽然处理的很不错,但是李秋月却并非等闲之辈,上一世时,老夫人欲将让李秋月的大夫人的权利转交,谁知第二日,老夫人便被毒害,凶手也消失无踪。 现在看来,老夫人也是对李秋月不满的。 青怜看着她悠闲的样子,手中的茶杯转了转,放在桌上。 “老夫人准备帮吕年纳妾。”她淡淡的说道。 吕倾禾却只是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总是有股不祥的预感,似乎明天会有什么到来,这种感觉一浪接着一浪,滚滚而来,久之不去,让吕倾禾自己都有些难以形容。 以至于青怜说的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语,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能敷衍了事。 第十一章 长子归来 p>  天色微亮。 吕辛德回来了。 他是李秋月引以为豪的儿子,也是吕年最疼爱的长子。 吕年吩咐家里人,全部都在城门迎接,吕家就这么一个男子,吕年如此疼爱也是常理,李秋月亦是和众人一样难掩激动的心情。 吕倾禾站在一边,并未和众人那样内心澎湃,吕辛德和吕可柔两人一直陪伴她长大,可是性格与他们的母亲真的是一模一样。 “你与吕可柔和吕辛德一起长大,怎不见你和吕可柔那般?”青怜看向吕可柔,她温柔的脸蛋上带着少有的兴奋。 吕倾禾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淡淡的说道:“吕辛德回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为什么要高兴?” 吕辛德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对她?吕倾禾想着就觉得可笑。 “五哥,你也稍稍等我一下。” 众人转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二人,吕倾禾也随之望去,身体瞬间冰冷,在看到完颜烈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些窒息。 他一如以往的洒脱,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让人挪不开眼,他的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俊脸带着虚伪的温柔,仿佛就是一张面具,面具下是血淋淋的残忍,若不是吕倾禾亲身体会那种痛苦,定会和当初一般,傻傻的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五皇子,六皇子,怎么会亲自前来?”吕年带着微笑走上前。 完颜烈身边,就是完颜玉,若不是知道他是男子,乍一看,都以为是女子,他的肌肤比女子还要白希,当初吕倾禾也以为他是个女子,闹了不少的笑话,这二人的感情一直深厚,但完颜烈登基还是没有放过他。 吕倾禾转过脸,只要看到完颜烈,她就恨不得亲手把她当初所承受的痛苦,十倍的加在他的身上,让他生不如死。 “我素来与辛德就是好友,今日他回来,怎能不来迎接?”说着完颜烈笑了笑,眸子掠过众人,却在吕倾禾的脸上停顿了一下。 她侧身站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衫,显得不染风尘,清雅脱俗,完颜烈自认为自己的面容在大业也是数一数二,俘获不少芳心,吕可柔、吕心初均是红了脸,却惟独吕倾禾不屑,而且还带着一种敌意。 完颜烈觉得有些奇怪,他似乎和吕倾禾并未有过什么恩怨,见面,这也是第一次。 不过,这倒让他觉得有意思。 “大哥,是大哥。”吕可柔轻声唤道。 车帘掀起,吕辛德带着淡淡的微笑,墨绿色的衣衫,衬的姣好的肌肤,吕倾禾看着他那副伪君子的模样,不禁想笑。 亏吕年把他当个宝,其实就是个白眼狼,当年吕家灭门,只顾着自己逃命。 “父亲,母亲。” 吕辛德双膝跪地,无比孝顺的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子,吕年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是,父亲。” 抬起头正好看见,完颜烈和完颜玉就站在不远处,立刻快步上前,行了礼:“五皇子,六皇子。” 完颜烈带着温和的微笑:“辛德兄不必如此客气,我向来不喜这些规矩,况且,你与我还有六弟玩的要好,理应要来的。” 吕倾禾忍住想要大笑的心情,不喜这些规矩?当初就是因为完颜玉没有参拜,就落下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也是完颜玉傻,当这个哥哥是好人。 完颜烈的眸子正好落在吕倾禾的身上,见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竟然带着一丝的嘲笑。 第十二章 重遇仇人 p>  吕辛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吕倾禾静静的站在一边,几年未见,已经出落的越发标致,难怪在外都能听闻到丞相二小姐,貌美九国。 "二妹,几年未见,倒是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吕辛德笑着说道。 吕倾禾缓缓的转过身子,微微行礼,吕辛德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那双眸子,哪里还有当初的明亮,仿佛是一滩死水,看不清任何的情绪,这是吕倾禾? "大哥记性真好,倒还记得二妹。"说着,吕倾禾淡淡一笑。 "二妹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吧,瞧着五皇子与世无争,不喜朝政,与二妹的性子极为相似,而且容貌俊美,是不可多得的夫君之选。"吕辛德轻声地说道。 相同的话语,相同的预期,吕倾禾却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有一些凉意。 "多谢大哥为莞莞着想。" 旁人看着是正常不过,可吕辛德看着,却身后一阵阴冷。 再看去,吕倾禾已经转身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了,刚才一切仿佛就是幻觉,让他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传闻丞相府的二小姐,震惊九国,五哥,你看,果真不假。"完颜玉紧紧的盯着吕倾禾,竟挪不开眼了。 "是不假。"完颜烈笑了笑,不再多说。 吕倾禾跟着青怜回到菀阁。 青怜躺在雕花的木椅上,嘴角带着微笑。 "这下吕家是要热闹了,你抢了吕可柔的心上人,吕辛德一定不会放过你。" 吕倾禾玩弄着茶杯:"抢了吕可柔的心上人?" "呵。"青怜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轻笑出声。 "二小姐,二夫人,老爷请两位去富贵楼,大少爷外出带了不少礼物。"流苏站在一边,轻声说道。 礼物? 吕倾禾笑了笑,她记得,这次吕辛德会带一个七彩琉璃花瓶,有夜光的效果,是少有的珍宝。 富贵楼。 果然,在老夫人的右手边,是七彩琉璃花瓶。 众人都围着七彩琉璃花瓶,细细的瞧,在大业,这的确是个奇珍异宝。 吕辛德一边说着自己的经历,一边和大家说笑。 "菀菀,来,坐奶奶身边,这是你大哥在西域带回来的。" 老夫人拉着吕倾禾的手,亲切的说道。 吕倾禾假装很仔细的看着,其实这花瓶的模样她早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吕家当年灭门,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七彩琉璃花瓶,是给奶奶陪葬的,吕辛德二话没说,就掘了坟墓带走了。 "大哥真是有心呢,奶奶。"吕倾禾笑着说道。 吕辛德看着她,提起嘴角:"二妹妹,你的礼物已经派人送去莞阁了,不过听三妹妹说,前几日二妹妹中毒,身子可好些了?" 吕倾禾微微抬眼,脸上带着一丝委屈,道:"谢大哥挂心,妹妹身子好多了,倒是大娘为此受了些罪,让我心里着实不安稳。" 绝美的脸蛋让人心有不舍,吕辛德皱了皱眉头,毕竟也是在外闯荡了一些日子,看的出来这二妹妹,如今已不是当初的小妹妹了。 一边的李秋月,眼圈有些通红,似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好了好了,辛德刚回来,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老夫人有些不高兴的说着。 "奶奶别生气,大哥只是担心菀菀。"吕倾禾捏着老夫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吕辛德刚想为母亲抱不平的话,顿时在嘴边吐不出来,只好赔笑:"是啊,我只是担心二妹妹,老夫人别生气。" 吕家向来比较注重规矩二字,食不言,所以显得一顿饭下来,很无趣。 青怜搁下筷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可是大忌,但吕年却不多言语,老夫人啪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菀菀,你娘亲在梨园住惯了,吕家的规律不懂,就让她住回梨园去。" 老夫人刚说完,李秋月立刻接上:"是啊,菀菀,你娘亲习惯了一个人,以后还是让她在菀阁用膳吧。" 吕倾禾抬眼看向吕年,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铁青,便垂下眼帘,在桌下狠狠的拧了大腿一把,眼圈顿时通红,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 "大娘说的是,只是娘亲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不如日后菀菀就陪着娘亲在菀阁用膳吧。" 见吕倾禾服软,李秋月更加理直气壮:"也好,菀菀,你也要好好的教教你娘亲吕家的规矩,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够了。" 吕年低吼一声,啪的把手中的碗摔碎在地,四分五裂。 李秋月的脸色煞白,顿时说不出话来,吕年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可是这几日却一直发脾气,而且均是为了青怜和吕倾禾。 吕辛德也是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子来:"父亲别生气,大不了就让二妹陪着二姨娘去梨园住……" 不等吕辛德说完,吕年便已经脸色发绿,难看之极。 "好了好了,都坐下,辛德刚回来,别闹这么不愉快。"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吕年这个人有个忌讳,而这个忌讳,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老夫人,一个人是吕倾禾,青怜在梨园十年,这是吕年最大的忌讳,只要有人提起,他定会发脾气。 至于为什么,吕倾禾也是在上一世,吕年死的时候告诉她的,他这一辈子谁都不欠,只有青怜是最难面对的,原本大夫人的位子是青怜的,只因为李家势力,不得不对不起青怜。 所以就算吕倾禾是庶出,也比嫡出更受宠爱,李秋月自是看不惯。 吕倾禾的眼泪汪汪,却再也流不下来,她早已经流干了。 第十三章 相邀游湖 p>  回到屋子,李秋月气愤的把桌上的杯子如数摔碎,脸色发白得厉害,吕辛德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辛德,你见识到你二妹妹的本事了吧,我为她付出这么多,她还是与她娘亲一条心。” 吕辛德紧皱着眉站在一边,这次回来,他的确有不少震撼,当然,这份震撼全部都来自于吕倾禾:“这二妹妹的性子是变了许多,向来都是不言不语的……” 李秋月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红着双眼说道:“岂止,那安家大少爷安子贤,与可柔情投意合,哪知这吕倾禾去湘西楼把安子贤勾引了去,你看看可柔,心都碎了,叫我如何不恨。” 一边的吕可柔已经咬紧下唇,眼泪溢满了眼眶,见到亲妹妹受欺负,吕辛德怎能善罢甘休。 “这吕倾禾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凭着自己的美貌,居然连这样不要脸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转头坚定的对吕可柔说道:“妹妹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大哥。”说着,吕可柔已经泪如雨下。 青怜早已在莞阁等着。 吕倾禾迈步走进屋子,便见她坐在一边,静静的喝茶,看着一边一箱一箱的礼物,她淡淡一瞥,并未放在眼里。 她对青怜的事情一无所知,也并不感兴趣,只是每每吕年都会为了青怜而大发脾气,这让她很是发笑。 “明儿我要去一趟老家。” “哦?你也有老家?”吕倾禾挑眉问道。 她可不记得有老家这回事。 青怜斜视而笑:“不然呢?辛德不会放过你的,自己多小心,我很快就回来。” 第二日,青怜早早的就坐马车出门了,让吕倾禾惊讶的是,谁也没有过问。 阳光明媚,带着暖意。 吕倾禾陪过老夫人用了早膳,便带着曼云、流苏准备回去了。 刚走到门口,便见吕辛德迎面而来,看到吕倾禾,嘴角上扬无比亲和的说道:“二妹果然在这儿。” “大哥。”吕倾禾笑了笑,直直的看着吕辛德。 “许多年未与二妹妹一起游湖了,今日五皇子邀我一同游湖,可柔非要跟着,想着二妹妹在家带着也无事,不如一起去吧,也好陪陪你大姐,如何?” 游湖?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吕倾禾心里冷笑,表面却并未有任何表情,看着吕辛德诚恳的模样,也便点了点头,带着流苏上了马车。 完颜烈如此热情的对吕辛德,也就是一个原因,他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亦是李家最看好的孙子,他就是这么势力的一个人,八面玲珑,处处提防,事事利用。 看到吕倾禾,完颜烈眼前骤然一亮,本想着约吕辛德出来叙叙旧也好拉近关系,没想到她也来了,不知为何竟有了些愉悦,完颜玉更是直接迎了上去。 “这不是二小姐吗?” “五皇子好,六皇子好。”吕倾禾行了礼,掠过完颜烈,对着完颜玉淡淡的微笑。 一边的吕可柔虽有不满,也只好恭恭敬敬的行礼。 有意思,完颜烈嘴角上扬,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她是第一个。 第十四章 仙人附体 p>  登上船只,吕倾禾环顾四周,说是简单的游湖,可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诺大的船只被铺上一层烈火般的红漆,甲板上是雕花的红木桌椅,湖水清澈见底,船只前进,在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几人顺序入座,完颜烈恰巧正对吕倾禾,鹅黄的绸缎上绣着锦簇的牡丹,衬的她娇好的肌肤,他细细的打量着,似是看不够。 吕倾禾自然是感觉到,这股灼热的目光,若不是碍于身份,她一定会说:“看够了没有。” “五哥你看什么呢?”完颜玉没有其他皇子那般的心计,总是有话就说,当年也正是因为如此,完颜烈才没放过他。 完颜烈收回目光,淡淡的笑了笑:“今天天气甚好。” 吕倾禾笑而不语,完颜烈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我这二妹妹真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游遍各国,无不称赞二妹妹惊艳九国,二妹妹,你可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才是。” 说着,吕辛德望着身边的完颜烈,嘴角带着温和的微笑。 “是啊,菀菀也不求别的,只盼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不过缘分这种事情,还是不得强求的好。” 吕倾禾边说,边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似乎并不在意吕辛德的言下之意,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大哥的想法呢,不过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吕辛德见她毫无自觉,有些着了急。 许久未见,这二妹妹的心思越是叫人难以捉摸了,吕辛德转脸看向吕可柔,轻声咳嗽了一声。 吕可柔会意的面带微笑:“二妹妹是不是已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吕倾禾眸子一动,知道吕可柔说的是安子贤,看来她是真的动了情,这样也好,这种得不到的感觉,是最折磨人的。 “怎么会呢,莫不是大姐已经有了心上人?” 吕可柔一想到安子贤,脸颊立刻有些微红,吕倾禾微微一笑:“见大姐如此,不会是两位皇子中其一吧。” “莫要胡说。”吕可柔眉头一锁,有些失态,立刻低下头不语。 吕辛德没想到吕倾禾会如此寸步不让,心里对这个二妹妹更是有几分不满,吕倾禾到一点没有介意。 “莞莞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大姐别往心里去,两位殿下也别见笑了。” 完颜烈看着吕倾禾,竟有一种想要发笑的冲动。 “自然不会,不过我可听说二小姐你是仙人附体,可以算出每个人的姻缘,不知道二小姐可否算一下我的姻缘?”五皇子完颜玉眨着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吕倾禾。 完颜玉的姻缘,吕倾禾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完颜玉是最让她惋惜的,为了完颜烈上刀山下火海,就连娶亲都是为了完颜烈着想,最后还是死不得其所。 轻叹了一口气:“这些是是非非,五殿下何必放在心上,真正的姻缘不是算的,而是自己的心,恕莞莞没有这个能力,更不是什么仙人附体。” “二小姐不是在敷衍我吧?”完颜玉有些失望。 “六殿下,这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莞莞若是胡说,那才是真正的敷衍。”吕倾禾带着淡淡的笑,温和的说道。 完颜玉本想继续追问下去,可一见吕倾禾那温柔的笑,心里猛然温暖:“二小姐说的也是。” 第十五章 险些落水 p>  第十五章 险些落水 完颜玉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哄,吕倾禾看向一边眉头紧锁的吕辛德,他此时怕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对付她呢。 吕倾禾嘴角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莞莞要谢谢大哥,若不是大哥想着带莞莞出来,怕是莞莞还见不到这么美的景色,六皇子你说是吧。” 听吕倾禾叫自己,完颜玉立刻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风景再美,哪有二小姐一半的美呢,对了,二小姐,咱们往前走走,一到这个时节,那湖里的锦鲤便会成群的浮上水面来,煞是好看。” “是吗?那一定要好好看看,大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吕倾禾率先站起了身子。 见她站起了身子,桌上的四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完颜烈看着她的侧脸,几个皇子中,论相貌,他当仁不让,论风度,至少比完颜玉好上千万,可偏偏吕倾禾从一开始就并未搭理他的意思,这让他有些挫败感。 尤其是见完颜玉更是亲近的与吕倾禾攀谈起来,他心里更是有些堵得慌。 “二小姐可算过自己的姻缘?”完颜烈上前一步,站在吕倾禾的身边。 吕倾禾斜眼望向他的侧脸,那轮廓分明的俊脸,带着一抹浅笑,以吕倾禾对他的了解,他这是不甘被遗忘。 完颜烈的好胜心极强,不论什么事,都不希望落人于后,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养精蓄锐,可唯一改变不了的,便是他的身世,完颜烈的母妃是个庶女,当年皇帝去姚太傅家商讨政事,姚太傅一共五个女儿,四个嫡女,唯一一个庶女,却偏偏被皇帝看中,带回了宫中,当时也是宠爱一时,生下完颜烈之后,便郁郁寡欢而死。 吕倾禾尤为记得当年完颜烈登上皇位,对她说的那些话。 “莞莞,朕有时候实在是看不起母妃,为了一个男人抑郁而终,更看不起她的出生,若是没有她的庶出,也不会有朕这般被人瞧不起,你可知朕熬了多久?” 他熬了十几年,终归是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可那又如何?就算他独宠郑雪,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他又何尝不是那个会让别的女人抑郁而终的那个男人? 若是连自己的母妃也瞧不起,那么完颜烈,就是真正的惨无人道。 “我并不信自己有这般的能力,五殿下也别信了才好。”吕倾禾的语气有些略微的冰冷,更是带着一丝的排斥。 然而转过身回过头,与完颜玉竟又是那般的嘻笑,完颜烈怎能甘心。 “二小姐相信缘分,不知道二小姐期待的缘分,是什么样的?”完颜烈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吕倾禾虽然有一丝的厌烦,迫于身份无奈:“五殿下,缘分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五殿下也别太着急才是。” 忽然,吕倾禾的腰际有一股重力,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拉扯住完颜烈的手臂,二人直直的向湖中栽去,眼看便要落水。 完颜烈一手勾住吕倾禾的身子,在空中几个转身,轻足在湖面上一点,稳稳的落在不远处的岸边,吕倾禾安稳落地,便推开完颜烈的身子,福了福身子:“多谢五殿下救命之恩,莞莞谨记在心。” 第十六章 谁下的手 p>  完颜烈细细的瞧着她,从落水的那一刻,吕倾禾的眼里就未有一丝的惊慌,那抹淡然,反而让他更加的觉得有趣。 迎面而来的三人,异常惊慌的看着已经平安的完颜烈和吕倾禾。 “二小姐没事吧?”完颜玉对着吕倾禾猛瞧着,一张俊脸带着真切的关心,吕倾禾摇摇头。 “二妹,有没有伤到哪里?”吕辛德和吕可柔拉起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吕辛德这时忽然有些不满的说道:“二妹妹,你这般的不小心,多亏五殿下才无事,我以后要如何再带你出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完颜烈算是明白了吕家的立场,吕辛德不是傻子,明里暗里都在告诉所有人,他对吕倾禾的不满意,当然除了完颜玉。 吕辛德与吕可柔一母同胞,而完颜烈此时也需要吕辛德,这样的对峙,显然是吕倾禾下风,完颜烈抬眸看去,竟猛然一怔,吕倾禾的眸子仿若不见底的深井,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绝美的脸蛋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反之是冷淡无比。 “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就算是再不小心,总不至于失足落水吧,况且当时我分明感觉到是被人推了一把。”吕倾禾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别人敬她一尺,她自然要敬别人一丈。 原以为吕倾禾会低头认错,哪知她脾气大涨,性格也和以往有巨大反差,这让吕辛德和吕可柔有略微震惊。 “二妹,这话说的可要负责,在场的只有我、大哥、五殿下和六殿下。”吕可柔急了,她怎能见得了吕倾禾如此猖狂的模样,自然想要灭灭她的火气,搓搓她的锐气。 吕倾禾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声音更加的冰冷刺骨:“那就说明推我的人就在这之中,五殿下,你也是为此受了牵连,但不排除五殿下推我的可能性,毕竟当时殿下就在我身边。” 完颜烈没想到自己救了吕倾禾,竟然也有被怀疑的嫌疑,她一个人想要力挽狂澜吗?完颜玉更是被眼前的吕倾禾震撼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女子,她的冰冷是从骨子里透出的。 “二妹,你真是越来越无理了,五殿下救了你,你不言谢竟然反咬一口,吕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女。”吕辛德见吕倾禾如此,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他自知完颜烈是面向自己的,且不会和他翻脸。 “就是啊二妹,五殿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吕可柔柔声说到:“还不快道歉。” “为何要道歉?”不远处的马车内传来飘渺的声音,吕倾禾挑了挑眉,笑着小跑上前:“娘,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如此亲昵的样子,和方才冷若透骨、步步紧逼的吕倾禾,完全是判若两人,四人一度以为自己花了眼。 青怜被流苏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流苏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旧人,做任何事都是为主子着想,跟着青怜身后的是一位男子,白衣若雪,一双桃花眼,高蜓的鼻梁,其实五官分开看并未有何的出众,但偏偏拼凑在这一张脸模子上,是那般的好看,就连吕倾禾也有些失了神。 “还不是怕你这丫头被谁欺负了去,便早早的回来了。”青怜冷眼打量众人,并未对完颜烈和完颜玉行礼,在吕家她都不喜这些礼数,更何况是这些皇子。 “二娘。”吕辛德与吕可柔微微弯了弯腰,虽然青怜禁足梨园多年,但毕竟是长辈。 “事情大概听流苏说了,莞莞打算如何?”青怜伸手拂去她额头的青丝,笑着问。 这两位的相貌如此的相似,均是面带微笑,任谁都有些恍惚。 吕倾禾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起来五殿下也受了些牵连,方才莞莞也说了,五殿下也并非是全无嫌疑,想必五殿下也想洗脱罪名,不知道五殿下是否如此想?” 不笑也就罢了,这一笑,完颜玉是最难消受的,不等完颜烈开口,便直接答应了下来:“那是当然,五哥的嫌疑自然是要洗脱的,是不是五哥。” 完颜烈本不想进这趟浑水,无奈身边多了这位蠢材,不进也不行,只能点头。 “船上应该不仅仅只有我们几个,五殿下只可让你的护卫出来做个证人,便都知晓了。” 吕倾禾并未管完颜烈面上惊讶的表情,而是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 第十七章 下跪认错(一) p>  完颜烈的护卫向来都只在暗处,除了几个玩得要好的人知道之外,任谁也发现不了,但吕倾禾太了解他了,这个男人的警觉太高了,晚上熟睡,只要有一丁点的声音,都会惊醒。 这个男人太怕死了,因为他不甘死的太早。 二小姐还说不是仙女下凡,这五哥的护卫世上也没几个人知晓的。 完颜玉对吕倾禾早已敬佩的五体投地,却不知道这么一句话,便让完颜烈脱不出这趟浑水了。 吕倾禾眯起眼,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大哥大姐不信任莞莞,这到无事,不过五殿下的人总归有可信度吧,想必五殿下教育出来的人,定会是最诚实的。 望向完颜烈,他的眸子带着明亮,还有几分笑意,吕倾禾知道,只有对他感兴趣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不过她吕倾禾根本不屑。 出来吧。 完颜烈唤了一声,带着少有的威严。 几道人影闪过,个个笔直的站在完颜烈面前,黑色的劲衣,蒙上脸看不清几人的脸,不过带头的那个男人吕倾禾认得,是完颜烈的心腹。 卫衣,你说说看,当时站在吕二小姐身后的是谁? 吕倾禾的余光瞄向,吕辛德的眉头紧锁,吕可柔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他们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会有如此的转变,二人看向完颜烈,希望完颜烈可以扭转形势。 卫衣?舅母,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呢。 一直站在青怜身侧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干净的清爽,与完颜烈不同,他全身都是最纯净的白。 青怜笑着点点头:漠北鸠英,大业卫衣,听者闻风丧胆。 卫衣的眸子变的有些深邃,漠北鸠英,大业卫衣,不是同道中人,是不会知道这个称呼的,鸠英是漠北君主的第一贴身护卫,亦是漠北最让人畏惧的杀手,卫衣,是大业的第一杀手,与鸠英同名而立。 “当时是吕大少爷推了二小姐,二小姐才会拉着五殿下栽了下去。”卫衣老老实实的说道。 吕辛德瞪大了眼睛,指着卫衣说道:“莫要血口喷人。” “大哥,你不相信我也就罢了,如何?这五殿下的人难不成也都是骗子?还是你的意思是五殿下管教不严让下属这般的胡言乱语?” 说着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大哥若是莞莞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大哥尽管教训就是,只是家丑也不可外扬,大哥这岂不是折了咱们吕家的面子,况且莞莞实在是不明白,哪里有让大哥你不舒服的地方。” 说着,吕倾禾的表情变得有些楚楚可怜,眼眶似乎还有些微红,若不是亲眼见到她步步紧逼的样子,吕辛德一定会认为吕倾禾弱女子,不过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辛徳兄。”完颜烈的脸色有些难看,毕竟是当着他的面做出如此失身份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面子哪里还在。 吕倾禾自然是对他了如指掌:“五殿下,方才错怪了你,莞莞这就给你赔罪,也请你莫要责怪我大哥,这件事情不过就是家事,五殿下大可不必小事化大。” 完颜烈看了看吕辛德,态度坚硬的说道:“此事本殿下会向圣山禀报的。” 他的性格就是如此,越是劝他,越是劝不住,吕辛德心里一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吕家大少爷的身份,也就此毁于一旦。 第十八章 下跪认错(二) p>  白衣男子,复姓司马,单字一个锐,据青怜说是她姐姐的孩子,这次回去,因为司马锐的母亲去世了,而司马锐的脸上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波澜,也许他还并没有意识到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了。 回吕府的路上,青怜第一次对吕倾禾诚恳的说道:“莞莞,说起来锐儿比你还小两岁,是你表弟,这吕家如此的不安宁,请你多多照顾他。” 能让青怜说一个请字,吕倾禾怎会不放在心上,转脸看向司马锐,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正看着她,嘴角带着无邪的微笑:“姐姐。” 看着司马锐,吕倾禾的心里顿时一阵酸楚,连心死的时候,不过三岁,会说的话不多,总是前后跟着她叫娘亲,也是带着如此纯真的笑容:“我会的。” 回到吕府并未多久,吕年便召集众人前去大堂,司马锐也跟在青怜和吕倾禾的身后。 “吕年要出马,这吕辛德可就要逃过一劫了。”青怜低低的说着。 吕辛德可是李秋月的心头肉,就算吕年不愿意出面,李家也一定会出马,吕年干脆当了这个好人。 吕倾禾倒也不恼,似乎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众人早已经等候着,吕辛德和吕可柔站在老夫人与吕年的面前,完颜烈与完颜玉坐在最前方,青怜眸子一暗,看这阵势,吕倾禾是没有上风了。 见李秋月眼中带着嘲笑,吕倾禾大步上前,在众人的惊恐中,啪的一声跪在了老夫人和吕年的面前。 “莞莞请爹爹责罚,若不是莞莞做了让大哥气愤的事情,也不会让大哥做出如此损颜之事,爹爹莫要责怪大哥。” 见吕倾禾如此,吕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老夫人原本暗沉的脸,立刻有了一丝的欣然。 不等吕年开口,吕倾禾继续说道:“大哥与莞莞从小一同长大,若是莞莞又做错事,大哥尽管责罚便是,莞莞一定改,只是在此之前,莞莞想让奶奶和爹爹为莞莞做主。” 什么叫做把握时机,青怜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了。 完颜烈的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若不是碍着吕家和李家的面子,如今他已经进宫面圣了,不过幸亏他没有进宫,不然也见不到这妮子的本事。 吕辛德一见情况不妙立刻红了眼,反驳道:“二妹,大哥只是一时失手。” “辛德,你先别说话,莞莞你继续说。”老夫人严声说道,老夫人发了话谁也不敢再多言,吕可柔咬住下嘴唇,似乎是要咬出血来。 “老夫人,您可不能偏心的。”李秋月哪里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如此不被重视,含泪的看着吕年。 哪知吕年瞧了瞧青怜的脸色,叹气说道:“不急,先听莞莞说。” “老爷……”李秋月恨恨的看向青怜。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距大哥回来的日子不过两日,与大哥见面的次数不过三次,每次见面必定是在奶奶的富贵楼,莞莞实在是想不通,是哪里让大哥不满意了。” 说完,吕辛德顿时脸色煞白,他倒是小瞧了吕倾禾,竟没想到她如此的伶牙俐齿,说的是滴水不漏,让他竟然找不到话接下去,本是想让她吃个亏,可照此状况看来,是他自讨苦吃,双手攥紧,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 都不放过 p>  “辛德,你倒是说说看。 ” 老夫人那双精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吕辛德,就算老夫人不发话,众人也都知道她向着吕倾禾,均是低着头不语。 “老夫人这真的是冤枉啊,我只是见二妹妹与五殿下、六殿下交谈甚欢,想上前瞧瞧,并未是故意啊。”吕辛德连忙解释道,之前的气势早已无存。 一见情况不妙,李秋月一咬牙跪倒在地,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老夫人,辛德刚回来怎会和莞莞有过节,这其中定是有误会,辛德是老夫人您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您是最了解的呀。” 坐在一边的三娘傅氏,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李秋月心高气傲,加上有李家做后盾,更是不把傅氏当一回事,能看到李秋月被逼无奈下跪的样子,何尝不是一种解恨。 “是啊老夫人,您可不能偏心的。”吕心初本就不喜吕倾禾,见她如此更是不忘捅一刀子。 “初儿,闭嘴。” 傅氏皱眉低声说道,吕心初哪知道现在的局势,只想要吧吕倾禾推下去,但傅氏知道,吕倾禾已经不是当初的吕倾禾了,她能够让李秋月无能为力,下跪损颜,她有足够的能力让吕家颠覆,所以这么一个刺猬,谁也不能轻易的去碰, 傅氏想的不错,吕倾禾冷眼瞄了一下吕心初,既然不本分,下一个就是你。 吕年哪里见过李秋月如此,那张哭花的脸蛋更是让人怜爱,心头一软,毕竟是同床共枕的身边人,自是舍不得,刚要上前搀扶。 吕倾禾转头对着李秋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那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可不是开玩笑的,硬生生的拉回了吕年。 “大娘,莞莞知道错了,日后莞莞定与娘亲住进梨园,此生不会迈出一步,请大娘莫要责怪大哥,也莫让老夫人与爹爹难做。” 白希的额头带着血丝,李秋月气的身子发抖,脸色更是难看,吕倾禾是不打算让步了,一个响头刚准备磕下去,吕年一把扶起吕倾禾。 “好了好了,快别磕了,瞧瞧你的额头,在磕下去非要出事不可。”吕年拍了拍吕倾禾的后背,心疼的说到。 李秋月的脸色更是发青。 “爹爹,女儿以后不能服侍奶奶和爹爹了,请爹爹和奶奶保重身体。”吕倾禾抽泣道。 “胡说些什么,谁准你住去梨园的。”吕年略显生气的说道。 老夫人瞧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秋月,眼底带着深深的厌恶。 “辛德,还不向你二妹妹道歉。” 吕辛德握紧双手,看向楚楚可怜的吕倾禾,有些愤恨的说道:“二妹,抱歉。” “大哥不必如此,妹妹只是想套一个公道而已,大哥你也说了不是存心的。” 此时吕倾禾的语气,已经有些生冷,她被吕年扶着站起身子坐在一边,显得有气无力,但那双眸子却带着刺。 “舅母,在湖边的时候,大公子不是说表姐是故意拽五殿下下湖的吗?” 司马锐若是不说话,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不过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所有人还是听到了他稚嫩的声音,这才八岁的孩子,难道会说谎? 青怜有些赞赏的看着他,这本是她要说的话,不过从司马锐的嘴巴里说出来,更有些可信度。 “你是何人,竟如此挑拨我与二妹的关系。”吕辛德的怒火更是难以压制,上前就要给司马锐一耳光。 吕倾禾也不干坐着,上前用细瘦的胳膊拉住吕辛德扬起的手臂:“大哥,这是我表弟,娘亲去世,便来投靠娘亲与我,大哥这一巴掌下去倒是无所谓,不过锐儿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大哥还请手下留情。” “辛德!” 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难掩语气中的失望。 吕辛德那个恨呀,恨不得活生生的剥了吕倾禾才能解恨。 【为毛这么惨淡哇,凤凤写的不好咩==】 闭门思过 p>  额头上的淤青在白希的脸蛋上,显得格外突兀,即使如此,吕倾禾的姿色,更可谓是倾国倾城,让人有了几分怜悯。 吕年对吕辛德已经是说不出的的失望,无奈吕家只有一个儿子,即使吕辛德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吕年也一定会点到即止。 青怜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为了毁了吕辛德,而是为了立足,吕辛德既然是长子,那么只要能够压制住他,那么在吕府,她吕倾禾便是无人能挡的。 " 辛德,你还不道歉?" 老夫人脸色有些铁青,对吕辛德更加的不满意,丢尽吕家的颜面。 " 莞莞倒是无所谓,不过锐儿……" 吕倾禾抬眸看向司马锐,他白希的脸蛋带着一丝畏惧,青怜伸手护着他。 司马锐咬了咬唇瓣,看向吕年说:"吕老爷,我不接受道歉,若是大公子愿意对表姐弯腰认错,那我也没意见,只是大公子若是不愿意,舅母,锐儿初来乍到,看来是不能常住了。" " 胡说,如今你只能依靠舅母我这个亲人,吕老爷若是不能做主,舅母给你做这个主。" "青怜,你好大的胆子,辛德可是长子。"不等青怜继续说下去,李秋月猛然站起身,让她继续沉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本就心高气傲,而且宠爱吕辛德,哪见得如此。 " 大娘!依你的说法大哥是长子,那么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必道歉吗?既然大哥是长子那就更应该做好该做的事情,不然我们吕家颜面何存,奶奶你说是不是。"吕倾禾面色冷淡,却句句不做退让。 老夫人的脸色本就不好看,看向吕辛德更是摇了摇头:“还不认错,难不成要你娘亲替你?秋月,这自家人做错事也就相互道了歉,此时也就过去了,这五皇子、六皇子都在,你不顾面子,吕家可还要面子,辛德,道歉了就去北屋闭门思过两日。” 若不是老妇人提醒,众人均被吕倾禾震撼的忘记了两个外人,完颜烈坐在一边并不作声,所谓家事,外人自然不可插手。 “辛德兄此事的确是你做的不是,就和二小姐赔个不是又能如何。”完颜玉甩手说道。 有完颜玉的支持,李秋月更是气的站不稳,抬手扶住前额,脚步愣是踉跄了几下,多亏吕可柔扶着,才没有摔倒。 吕辛德愤恨的看着吕倾禾,只能弯下腰板:“二妹妹,大哥多有不是,请二妹妹莫要往心里去。” “怎会,大哥带我如此好,二妹感激还来不及呢,不过若是二妹有什么事情做的让大哥不顺心,大哥还是要告诉二妹的好,不然像今儿如此,连累他人可就不好了。” 吕倾禾笑面如花,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偏偏让吕辛德冷到了骨子里。 好你个吕倾禾,居然敢站到我的头上,日后有你好看。 吕辛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二妹妹说的是。” “对了,方才介绍的,司马锐,奶奶,这是莞莞的表弟,与大家多又不熟,莞阁的后院正好也空着,准备让流苏收拾收拾给锐儿住,可好?”吕倾禾似乎忘记了额头的疼痛,笑着拉起老夫人的手。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完颜烈看着她的转变,眼角带着些许笑意,如此有趣的人,可是不多了,而且如此把时机掌握住的人也不多了,这个吕倾禾如果是个男子一定是对手,庆幸的是,她是个女子,若是帮助自己,定能够早日如愿。 恶人告状 p>  莞阁。 青怜轻柔的擦拭着吕倾禾的额头,幸好没有破,要知道对女子而言,脸,是唯一,尤其是吕倾禾,毕竟这九国美女之称,不是浪得虚名的。 司马锐站在一边,扑闪着一双桃花眼,紧紧的盯着吕倾禾的额头:"表姐,你难道不疼?" " 疼啊,但是若是不反击,我想我会更疼。" 她并不是很在乎脸蛋,吕倾禾对破相这种事情,根本就丝毫不在意,那双沉寂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情感。 “二小姐,安公子来了,奴婢说闺阁不便,让安公子在前苑亭内等候。” 流苏上前一步,低着头说道。 不等吕倾禾点头,流苏又说了一句:“安公子去了之后,大小姐就跟着去了。” “哦?” 这才是重点,不愧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吕倾禾挑眉笑了笑,伸手挡下青怜想要给她搽药的手:“娘亲,你知道恶人先告状的下场是什么吗?” 青怜没有说话,嘴角抿了一个微笑,她已经很明确的了解了吕倾禾的脾气,千万别无故惹她,不然她一定刺的你满身伤痕。 “锐儿,你跟你表姐一起去,这个宅子里是个什么样子,你要心知肚明,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自卫。” 青怜淡淡的说道,司马锐笑着点点头,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吕倾禾看向司马锐,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已,他甚至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斗争,想到这里,她便有些许的心软:“锐儿,等下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可别乱跑。” “嗯,知道的,表姐。”司马锐乖巧的说道。 这才安心的带着流苏一同前去前苑的亭子。 果然不错,吕可柔早已泪如雨下,那张让人无比怜爱的脸蛋,带着一丝绯红。 “安公子,大哥这刚回来不过两日,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二妹妹,被老夫人惩罚了去闭门思过,大哥不但弯腰道了歉,还……安公子,二妹妹自从前些日子醒了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会如此的对待大哥。” 吕倾禾对着流苏挥了挥手,流苏便站在一边把风。 吕倾禾大步上前,虽然力度不大,却足够让安子贤有些震惊。 “大姐,你没事吧。”不等吕可柔回答,便抬头对安子贤气愤的说道:“安公子,我让你在亭子里等我,可不是让你欺负我大姐的,怎么说安公子你也是正人君子,何故和女子过不去?” 原本听吕可柔的诉苦,想着吕倾禾怎会如此,见她娇羞既惹人怜的样子,于是想上前安慰,谁知吕倾禾竟会指责,顿时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二小姐误会了。”安子贤急忙解释。 “误会什么?我大姐在哭,没有看到么?这里除了你难道有别人?”吕倾禾自然不会嘴上留情,振振有词,誓要帮吕可柔讨回一个公道的样子,惹得安子贤越是想要发笑。 这样一个人儿,又怎么会是吕可柔口中的女子呢。 吕可柔哪里知道吕倾禾上前便是把她拦在身后,更是安子贤一顿责骂,她看向安子贤,原以为他会生气,哪知却一脸微笑的模样。 “二妹你误会了,并非是安公子欺负我。”吕可柔连忙解释道。 吕倾禾转过头,有些奇怪的问:“哦?那大姐为什么要哭?” 被吕倾禾这么一问,吕可柔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大姐你别怕,若是他欺负了你,妹妹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吕倾禾毫不客气的说道。 吕可柔心里哪希望她讨什么公道,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讨个公道 p>  "二小姐,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安子贤今日一身水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那双眸子带着一丝的幽怨,似乎对吕倾禾的指责,有些委屈。 吕倾禾本就是故意,见他如此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心软,但念头一闪而过。 "大姐,到底怎么了?" " 无碍的,大小姐和我说辛德兄犯了小错,被老妇人责罚闭门思过,这才泣不成声,二小姐你额头是怎么了? 安子贤有些关切的问,对吕倾禾的指责并未放在心上,吕可柔红了眼,略带焦虑的说道:"二妹妹的额头可有搽药了?若是留下伤疤可就不好了。" "没关系,若不如此帮大哥求情,或许大哥就没有面壁思过如此简单了。"吕倾禾痛惜的说道。 吕可柔咬了咬下唇,你若不求情,想必闭门思过的就不是吕辛德了。 "表姐,大哥推你下湖,闭门思过也算轻的了吧。" 司马锐满脸的无辜,吕可柔转过头厌恶的看着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说话却如此的坦白,刚才若不是吕倾禾捣乱,现在她早已经得到安子贤的心了。 " 这是怎么回事?"安子贤看向吕倾禾,又看了看她额头的淤青,他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顿时对吕可柔的好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公子,不知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吕倾禾故意扯开话题,她就是要让吕可柔嫁不了安子贤,当年荣不是吕可柔变的强势,拦着安子贤不给伸出援手,吕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灭门。 安子贤自知吕倾禾不愿说太多,也只能作罢:“不瞒二小姐说,你落湖之事,已传遍大业,所以我才来瞧一瞧,不过见你没事,也安心不少。” “多谢安公子挂心了,对了,这是我姨娘的儿子,司马锐,是我表弟,姨娘去的早,初来乍到也没有多少朋友,锐儿,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子贤。”吕倾禾拉起司马锐的胳膊,与安子贤介绍道。 司马锐瞄了一眼身后,吕可柔早已脸色煞白,他们自谈自的,早已将她忘却,站在这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安大哥。”司马锐乖巧的打招呼。 安子贤温润的笑了笑:“你既是二小姐的表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有何困难之事只管与我说。” “谢谢安大哥。” 吕倾禾本以为司马锐不会变通,不过照此看来也无需太多的担心,也是个聪明人。 “安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去莞阁坐坐,锐儿可是泡了一手的好茶。”吕倾禾笑着说道,转脸看向吕可柔:“大姐要不要一起?” “大小姐想必要照顾辛德兄,还是咱两去吧。”不等吕可柔开口,安子贤便跟着司马锐走出了亭子。 看着几人渐行渐远,吕可柔狠狠的跺了一脚。 “大姐。” 身后传来吕心初娇弱的声音,吕可柔嘴角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怎么了三妹?” 吕心初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那李管家养的犬近几日一直犬哭,想必是大不吉利的,李管家气的都准备动刀子了,大姐要不要去瞧瞧?” 犬哭可是大业人最大的忌讳,若不是家中要出大事,是不可能犬哭的,唯有杀了它,才能解难,吕可柔上前一步摸了摸吕心初的额头。 “三妹还是快些回去吧,这李管家动刀子女孩子家可是见不得的。” “是,大姐。”吕心初甜甜一笑,迈着轻盈的步子,跑向了住处。 吕可柔的笑容渐渐消失,眸子变得犀利。 棋逢对手 p>  两盏竹叶茶,飘着淡淡的清香,司马锐虽然只有八岁,泡茶的功夫可不是一朝练成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吕倾禾是内行,一眼便看出这功夫真假。 安子贤轻抿了一口,略带赞叹的看着司马锐:“贤弟这茶道是与谁学来的?在大业还真未尝到如此清爽的味道。” “娘亲在世的时候,总是无所事事,闲暇之时便教我煮茶,竹叶茶是我娘亲的最爱。”司马锐说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吕倾禾看着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明明竹叶茶清凉到了鼻尖,不知为何咽不下去。 完颜烈也喜爱竹叶茶,为此,当年吕倾禾特意去学习,吃尽苦头,每次煮茶,都想着完颜烈能够对她的一笑, 那时,他的一个微笑,便是吕倾禾的整个天,最后一次煮茶,她颤抖着双手,把自己用尽心思学会的茶道,教给了郑雪。 “姐姐莫急,妹妹一定用心学,也免得皇上总是让姐姐来雪仙宫煮茶,如此不便。” 她清楚的看到郑雪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的刺眼。 “表姐怎么不喝?”司马锐扬起头,看向吕倾禾。 吕倾禾淡淡一笑:“这味道就足够我陶醉的了。” “贤弟可会下棋?”见吕倾禾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安子贤转头看向司马锐,司马锐点点头。 吕倾禾挑眉,有些不满的说道:“安公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锐儿,连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何况是锐儿呢。” 司马锐摇摇头:“这还未对弈,表姐可别小瞧了我。” 安子贤点点头:“有骨气。” 棋盘摆好,安子贤持白子,司马锐持黑子,吕倾禾静静的坐在一边,两人全神贯注,纷纷落子,不一会儿,棋盘便快要摆满了,可两人谁也没有收子,输赢竟没有分明,想不到司马锐还是个神童。 顿时安子贤拿着白子,手停顿在半空中迟迟下午去,他眉头紧锁,看着剩余的几个空位,这里,不行,那里也不可,这儿,死路,那儿,绝境,他抬眸看向司马锐,对方从始至终,表情都是淡淡的,双手放在桌上,没有半点的焦虑。 司马锐也不急,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等着安子贤。 “二小姐。” 这时,流苏走了进来,低着头弯着腰,站在吕倾禾的身边。 “何事?” 流苏略小声的说道:“李管家养的那条犬,这几日每晚犬哭,李管家束手无策便送来给二小姐,说二小姐定是有办法解决的。” 正在对弈的二人也同时转过了头,看向吕倾禾。 “这李管家真是说笑了,既然是犬哭,直接送天不就好了,为何送我这儿来?”吕倾禾冷冷的说着。 “李管家本是要送天的,偏偏大小姐去了,说此犬与二小姐有些情愫,不能轻易就送天,让二小姐出出主意。”流苏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三人听了一个明白,这是要让吕倾禾亲自送天啊!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这吕可柔也着实的不安分了。 不等吕倾禾开口,曼云便匆匆走了进来:“二小姐,老夫人与老爷来了,说是等二小姐处理犬哭一事。” “哦?这么快,我以为还要等一会儿的。”吕倾禾不急不慢的站起身子,她倒是小瞧了吕可柔,倒是越发的聪明了,不过她相信,以吕可柔的脑子,这么损的招是想不出来的,在吕家有如此心肠的,一个就是吕心初,一个就是吕心素,吕心素如今是不可能的,那唯有吕心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十倍奉还,乜而诛之。 犬哭人死 p>  还未出门,便听见吕可柔温柔如水的话语:“二妹妹毕竟也只是一位女子,这件事情交给二妹妹,怕是有些难办。 ” “难办倒也不难办,不过今儿莞莞有些乏了,明日莞莞自会处理好此事,爹爹,奶奶年迈了,怎能让奶奶如此四处奔波呢?”吕倾禾知道,请吕年和老夫人来的是吕可柔,果不其然,吕年和老夫人看向吕可柔的目光均有些失望。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犬哭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莞莞,你自己小心处理着。” “是,奶奶,莞莞送你回去。”吕倾禾扶着老夫人的胳膊,却被老夫人给推了回去,摸了摸她淤青的额头。 “还不回去歇息着。” 吕倾禾笑了笑,目送着眼前的几人离开,吕可柔的那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安子贤,已经是入骨情深了,吕倾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种见得到得不到的痛苦,她最了解了,那种难受是无法言喻的,她就是要让吕可柔痛苦。 与安子贤道别之后,吕倾禾便把曼云和流苏叫到屋内,如今莞阁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内屋都是由着流苏与曼云二人打理的,均是忠心,外屋就交给曼云和流苏精心挑选的几个婢女,也算是尽心尽忠。 犬哭人死,这便说明吕家要发生大事,而这个大事也就意味着吕倾禾的地位。 “流苏,你派人盯紧三夫人和吕心初,怕是她们今晚准备做坏事了,到时候你就处理掉,不能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吕倾禾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流苏点头,明了她的意思。 “曼云,你叫人把徐管家的犬,剥了皮火烧掉。” 当天夜里,吕倾禾睡的比谁都舒坦,一夜到天亮,早早的起身,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披了一件藕色的纱裙。 这刚起没多久,便听见前院吵杂的声音,吕倾禾并未搭理,只是与司马锐安心的用餐,流苏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昨晚三夫人去了五夫人的屋子,这五夫人的养子吕思才五岁。” 五夫人秦氏是个某县县长的女儿,年级不大,嫁进吕府多年,却未生育一男半女,便去领养了一个孩子,取了名吕思,过的也算本分老实。 看了一眼流苏,流苏点点头,便静静的站在一边,前院便的越加吵杂起来,惹得司马锐连连皱眉。 “表姐,这吕府好不得安宁。”放下筷子,一点食欲也没有。 吕倾禾也阁下筷子,理了理胸前的青丝,笑着说道:“吕府若是安宁,那多无趣,你是留下,还是与我去给老夫人请安?” 看着司马锐,吕倾禾总是想起连心,不过都是个孩子,吕思也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可偏偏就是不放过。 司马锐立刻站起身子:“自然与你一起,表姐去哪儿,我便去哪儿的。” 吕倾禾倒也不介意,也顺着他:“嗯,流苏,你把东西收拾了,曼云,与我们一起走,这前院闹到现在了,也该安静安静了。” 剥皮火烧 p>  从莞阁距富贵楼并未多远,只是这一次,吕倾禾却觉得无比漫长,那一阵阵的窃窃私语,一个个的幸灾乐祸,一如当年她入冷宫时的情景,她明白站的越高摔得越重的道理,然而这一次,她既然站上去,就绝对不会下来。 转过头,她低声说道:“锐儿,不该听的就别听。” 司马锐一向乖巧,听吕倾禾的话,连连点头。 人还未进,便听见五夫人那矫情的哭泣声:“吕思虽不是我亲生,可堪比亲生,就这么没了,这叫我如何是好,老夫人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二小姐昨日为何不杀了那孽畜啊。” 说着又是一阵哭声,吕倾禾淡淡的走进屋子,对着老夫人行了礼,看也不看五夫人一眼,便坐在一边的位子上。 五夫人的脸上立刻发白,低吼道:“莞莞,你可知道你害死了你的弟弟。” 吕思失踪,一只鞋发现在后院的湖边,众人均在打捞,后院的湖一直顺流而下,生怕会找不到,一路上议论纷纷,八成的都说是吕倾禾处理犬哭之事太晚,才会害死吕思。 吕倾禾抬眸,冷冷的看着五夫人:“弟弟?五娘说的弟弟,不知是谁?莞莞上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可不记得有个弟弟,难不成你是说刚来投奔我的表弟?可我表弟这不好好的坐在一边?” “二姐怎么不记得了,五娘有个养子吕思,今儿失踪了,怕是落水没了,全家人都在找,二姐真是悠闲,这家里这么大的事也不知。”吕心初惋惜的摇摇头,坐在一边的三夫人,有些心虚的看向吕倾禾。 哪知吕倾禾正冷冷的盯着她,吓得立刻收回目光,她也是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参与此事,如若不然,怎么也不会与吕倾禾做对。 吕倾禾轻笑:“哦,是他呀,五娘这么些年都在院子里甚少出来,莞莞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过这人还未找到,也不能说没了。” “都找这么久了,要出来还不早就出来了,莞莞,虽说这吕思不是你亲弟弟,但是也是个孩子,你如何下的去手啊。”五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五夫人柳红是吕年曾下乡时遇到的女子,女红堪比珍宝,柳眉尖脸,眉间还有一颗美人痣,是几个夫人中最年轻的,可也是最不得宠的,也不只是为何,若说漂亮,柳红的姿色,也是不逊色的。 “五娘,这话如何说起,我是亲手推吕思下了湖?”吕倾禾不满的说道。 吕年上朝刚回来,便听到吕思失踪的消息,其实吕思并非亲生,没了也就没了,不过这件事情似乎越传越广,整个吕府都知晓了,他这个当家也不能就此作罢。 “莞莞,犬哭之事解决的有些不妥当了。” 吕年并未偏向吕倾禾,这让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吕可柔,抬起了头:“二妹,若是你早些解决此事,五娘也不比如此伤心了。” “哦?这犬本事李管家所养,与咱们吕家并未有任何关系,说起来,这犬哭是主人家有事,而吕家并未饲养,说到出事也是李管家家里先。”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二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李管家是为了吕家才养的犬。”吕心初一说完,便被三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吕倾禾看在眼里。 笑着说道:“这犬,昨夜已经被我剥去了犬皮,砍断了四肢,剁下了犬头,火烧了。” 屋子里顿时没了声响,就连吕年都有些惊悚的看着吕倾禾,这是一个女子该做出的事情?竟如此毒辣,对一条犬,都如此狠下毒手,她却笑着说完此事。 以命相抵 p>  “二小姐,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子,心肠怎可如此狠毒?”五夫人柳红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她的心在颤抖,她知道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在吕倾禾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枯井。 一个女人,可以这么狠,连个畜生都不放过,何况是个大活人。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五娘,你说我若是不狠狠的处理了这畜生,要是再出事可如何是好。” “二姐,这吕思的事情已经是出了,难不成你就这么过去?这可连尸首都未找到。”吕心初那双精明的眸子,满是算计。 小小年纪,但心计颇深,所以吕倾禾才会发自内心的厌恶她。 “那三妹妹的意思是要我以命相抵咯?”吕倾禾轻悠悠的说着。 “莞莞!”吕年有些怒了。 这吕思死了也就罢了,这难不成还要他引以为豪的二女儿去白白的送了?吕心初倒没有说话,瞄了一眼五夫人,五夫人咬了咬牙:“二小姐,我可没这么说。” “五夫人,昨日吕思公子是何时不见的?”坐在一边的司马锐忽然开口道,吕倾禾看向他。 柳红并未把司马锐放心上,只是闷闷的说道:“卯时。” 司马锐咧开嘴笑着说道:“那就与我表姐不相干了,寅时表姐就把那畜生给剥皮火烧了,这事李管家也是知晓的。” 这件事情本不想把司马锐牵扯进来,吕倾禾看向他,轻叹了一口气。 柳红却张了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这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说话之时,觉得他是故意为之。 “那吕思弟弟的死可就不是犬哭这么简单的了。” 吕心初哪里放过这次机会,只要能够让吕倾禾再也无法爬起来,她宁可冒险一试,吕可柔自然附和不断:“三妹妹说的是,爹爹可要彻查此事,怎么说吕思弟弟也是上了族谱的。” “呵呵。” 众人看向掩嘴轻笑的吕倾禾,三夫人顿时全身僵硬,她看得到吕倾禾眼中胜利的光芒,她的笑声,让她身后毛骨悚然:“小初,还不闭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多嘴什么?” 吕倾禾眯起眼眸:“三妹妹说的是,这件事情的确要彻查,昨晚剥皮火烧了那畜生,李管家却捡到了一个人儿,曼云,李管家可来了?” 她抬起素手,一脸不容侵犯,老夫人舒展眉头,手中的佛珠缓缓的垂了下来,看着渐渐走进的李管家,和他身后的人儿。 那小人儿脸色略微苍白,眉清目秀,一身白色的小衣裹着他瘦小的身子,不敢抬头,所有人却都认得,他正是吕思。 李管家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苍老的面容带着一丝的严肃,李管家原名李天,在吕家已经有四十余年了,与吕年同甘共苦,别的不多说,就说信任,李管家说了,吕年就不会不相信。 “老夫人,昨日寅时二小姐处理完犬,便然老奴与曼云、流苏在后湖边给埋了,谁知湖面上飘了一个小人,老奴救起一看是小少爷,小少爷遇水太久,若不是二夫人出手相救怕是活不到今日,这不,小少爷才醒,老奴就领着他来了。”李管家看了一眼伸手瑟瑟发抖的吕思,心里有些难忍。 还未回过神的吕心初定定的看着吕思,他竟然没死? “思儿。”五夫人刚上前一步,吕思逃也似的躲进吕倾禾的怀里,身子不断的发抖,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柳红,是害怕也是憎恨。 吕倾禾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五娘,你说这吕思与你情如亲生,怎会如此惧怕你呢?” 柳红对吕思使了眼色,吕思却并未搭理,只是往吕倾禾的怀里钻:“二姐姐,她是鬼,她把我丢进了河里,她不是我娘亲。” 稚嫩的声音,嫩白的小手,直直的指向柳红。 将军夫人 p>  “你在胡说些什么?吕思,你落了水,难道连脑袋都进水了?胡说霸道些什么?”五夫人的脸色已经铁青,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吕思是个弃婴,被柳红捡回来的时候才两岁,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刚领进门的时候紧紧的拽着柳红的裙边,吕倾禾并未见过他几面,但是第一面却记忆犹新。 眼看五夫人就要把吕思拉过去,吕倾禾站起身子,单臂把吕思拦在身后。 “五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五夫人双手攥紧,眸子不断瞄向吕心初,然而吕心初决定袖手旁观。 “二姐姐,娘亲对小思一直很好的,可昨日里抱着我就扔下湖里。”吕思有些颤抖的躲在吕倾禾的身后,那瘦弱的身子让吕心初看着,也是于心不忍。 五夫人更是急红了眼:“你这个混小子,我对你这么好,吕倾禾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帮着她。” “五娘,这吕思可是你养大的儿子,虽不是亲生,可你如此说也有些过分了吧,我与吕思不过见过三四面罢了,能给什么好处。”吕倾禾也不客气,转头看向吕年:“爹爹,你曾经说过,几个夫人中,也只有五夫人最温柔体贴,但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既然温柔如水,又怎么会害人。” 吕年眸中的绝望难掩,当年看中柳红,第一是因为她一手堪称绝美的绣工,第二就是因为她的温柔如水,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这个词绝对符合柳红,不过如今的模样,和当初完全是判若两人。 “老……老爷。”柳红见吕年如此模样, 自知道已经是失了心,泪水顿时泉涌。 “二妹妹,若是你被二娘不信任,你会如何?五娘只是一时心急,吕思你怎可如此胡说八道呢。” 吕可柔扶着五夫人越发站不稳的身子。 吕倾禾笑了笑,身边的司马锐却张了嘴:“舅母信任表姐,自然不会认为表姐会害她的。” 吕可柔顿时哑口无言,双手攥紧,无奈却无话反驳,吕心初向来聪明,见情势不对便保持中立,以免对自己不利。 “老夫人,老爷,将军夫人来了。”门外的墨竹轻声唤道。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吕年,这就是你的好媳妇儿,一有事情就把娘家人搬出来,倒是能耐。 李府的将军夫人王氏,是个很强势的女子,据说过门的妻妾,都是她个个把关,而且是分配得当,李将军府后院的大事小事她均是一人包揽,就连皇帝都封了她从一品夫人,这吕辛德怎么说也是李家的外孙子,李秋月的一个盼头,王氏最疼这个大女儿,更别说是吕辛德了。 得知王氏要来,吕可柔的表情显然是得意很多,却并未发现老夫人瞧她的神情。 吕倾禾低下头,侧耳轻声对司马锐说道:“锐儿,只可远观不可多嘴,这将军夫人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身侧的司马锐笑着点点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长孙为先 p>  王氏,深红色的长罗裙,精致的妆容带着深不可测的浅笑,她的妩媚伴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即使年过花甲,也依旧风韵犹存,这正是她正位不倒的原因。 一进门,王氏便瞥了一眼吕倾禾,吕倾禾并未畏惧,而是抬起头直直的看去,王氏眯了眯眼睛,她不止一次见过吕倾禾,总是娇弱的躲在一边,连说话都是细声细气,若是说小家碧玉,当时的吕倾禾是再合适不过的,而今日却让王氏有些震惊,她的那双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猜不透她的思绪。 “亲家。”王氏说着,已经坐在了老夫人的身边,平起平坐。 说起来,王氏要比老夫人小五岁左右,论起辈分,怕是老夫人还要年长,可惜品位是正二品,只能低她一位。 老夫人勉强的笑着:“亲家,不知何时把你给吹来了?” 她自然是明知故问,老夫人瞥向站在一边的李秋月,心中的不满更是根深蒂固。 王氏笑了笑:“亲家,你就别和我打马虎眼儿了,这辛德可是我的心头肉,你关他面壁思过,这岂不是打我的脸,你疼倾禾这丫头,但辛德可是长孙。” 见王氏说话如此直白,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阴沉,李秋月想必是吐了不少的苦水,王氏才按耐不住出头,吕年坐在一边,早已呼吸沉重。 “奶奶,外婆的意思呢,是大哥是长子,不管做了什么事儿呢,也就说说就罢了,不能让外婆脸上难看,但是若是大哥做了什么打了吕家脸面的事情,也别放在心上,有外婆撑着,奶奶你也落个清闲不是吗?”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王氏的目光早已随之看去,一身素衣,眸子波澜不惊,说话更是拐着弯的不留情,这句话无非就是抬高了李家,却贬低了吕辛德是个纨绔子弟。 “这几月未见,莞莞倒是出落的越发俊俏了,就连这小嘴也比以往要甜多了。” 吕倾禾笑了笑:“外婆过奖了,莞莞若是的嘴若是不甜,可就连老夫人也不喜欢莞莞了,那可怎么办。” 每每见到王氏,李秋月总会轻柔的说道:莞莞,叫外婆。 那是吕倾禾总会很害怕的躲在李秋月的身后,不敢多说一个字,王氏总是带着让人看着就全身惊悚的微笑,就像是一只狐狸。 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莞莞,你外婆的意思是要让你大哥出来,你觉得呢?” 老夫人斜过头看向吕倾禾,眸子闪过一丝焦虑,王氏顶着李家的牌子施压,她却拿不出一点威风,这是她如此多年最大的悲愤。 吕倾禾努了努嘴:“莞莞只听奶奶的,奶奶说放莞莞无异议,那是奶奶仁慈。” 王氏双手一紧,她似乎小瞧了这个丫头,明明是她施的压,现在却什么好处都落在了老夫人的头上。 “墨竹,去请咱们大少爷出来。”老夫人唤道,随后指了指身边的七彩琉璃花瓶:“莞莞也收了惊吓,这花瓶你拿去吧,放在我这儿也多余,都不知道做什么。” 这七彩琉璃花瓶是吕辛德带回来的,这件事情甚至轰动大业,然而王氏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听这话,脸色立刻气的发白,吕倾禾推辞的说道:“奶奶,这可不行,怎么说也是大哥的一番孝心,这七彩琉璃花瓶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要是送给了我,大哥有该生气了。” “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是他送给我的,我难道还不能送给你了?曼云,还不拿去?”老夫人脸色一冷,厉声说道,可眸子里却是对吕倾禾满满的赞赏。 没有白疼这个孙女儿,能在重要的时候一心向着她,再看看吕可柔,心里只有李家,吕心初也不过就是个胆小鬼,白眼狼,老夫人这才算是看的真清楚,心中不免有些心凉,却也有意思安慰。 吕年自然也是明白人,明白老夫人的想法,转头看向吕倾禾。 “外婆。” 吕辛德一进门便是大步迈向王氏,王氏看向吕辛德,心情也稍微有些好转,拍了拍他的额头。 “许久未见你了,这才回来也不知道去看看外婆我,走配外婆去后院转转,聊聊天说说话。”王氏瞄了一眼吕倾禾,她正低头喝茶,丝毫未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对吕辛德闭门思过结束的事情也是无所顾虑。 这个女子实在是棘手。 李家希望 p>  吕家的花园格外的好看,尤其是那湖泊,波光粼粼,一眼便可望见湖底。 王氏漫步走在前头,吕辛德不敢说话,他最敬畏的就是这个外婆,这个可以顶起李家半个天地的女子,不仅连皇帝都敬她几分。 “辛德,你可知错。”王氏冷哼一声说道。 吕辛德哪里明白王氏的意思,刚刚才被吕倾禾摆了一道,心中的怒火还未熄灭:“外婆你是不知道,吕倾禾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可恶了……” “行了,就凭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辛德,你是咱们李家的希望,我为何这么疼爱你,你自己都没有自觉的吗?这个吕倾禾能有多少的威慑力?要让你这个七尺男儿去和一个小姑娘家斗?”王氏显然是怒了,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吕辛德不曾见过的严肃。 吕辛德顿时悔悟,是啊,他没事较什么劲,这吕倾禾说白了也就是一张脸蛋出色,若是能让她无法自己选择的,也只有婚事了。 “外婆说的是,辛德明白了。” 他恭恭敬敬的弯着腰,脸上已经没有起先的愤怒与不平,王氏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王氏挥了挥手:“以后少让我.操些心思,可柔的事情我自然回派人去问的。” 不过就是个安子贤,也不知道吕可柔是中了什么邪,除了安子贤谁也不要,这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又怎会只有他安子贤一个。 这外孙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氏走后,吕辛德一脸温润的笑容,走到吕倾禾的面前。 当时,吕倾禾与司马锐正在小亭中对弈,吕倾禾总是占下风,见吕辛德走来,吕倾禾便就起身行礼,哪知吕辛德弯了弯腰:“二妹,前日之事莫要放在心上,大哥知道错了,还请二妹妹原谅。” 吕倾禾知道是因为王氏的原因,吕辛德才会如此醒悟。 “大哥说的哪里话,妹妹我可从未放在心上。”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吕辛德的眸子带着真诚,连吕倾禾都未看出他的端倪:“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吕辛德离开的背影,吕倾禾站在原地,眼睛眯成一条线,这吕辛德不是这么善罢甘休的性子,在日后的日子里,她必须绷起神经。 “表姐,他的眼睛里有别的意思。”司马锐摇摇头,手中的棋子落下,抬起头对上吕倾禾的眸子,那双水灵的眸子,带着别样的神情。 “哦?是什么。”吕倾禾坐在对面,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司马锐微微一笑:“带着狡猾,他正在盘算着什么,表姐知道狐狸吗?他就是。” 吕倾禾挑眉看着司马锐,他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吕倾禾最大的帮助。 “锐儿,你与我娘亲是何时认识的。” 据她所知,青怜是没有娘家的,也没有所谓的姐姐和侄儿,当年青怜什么都不留就消失了,就连吕倾禾也是弃之不顾,这是吕倾禾最大的伤害,但她自知当年对青怜实在是国语冷淡,青怜对自己失去信心也是正常,只是今生,她不会如此。 再怎么说,这血肉之情是不可磨灭的。 “舅母在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去看我,吕家早就已经忘记舅母的存在了。”司马锐撇嘴说道。 没错,青怜在梨园整整十年,当吕倾禾得知自己的生母该得到的却没有得到时,她恨不得亲手杀了李秋月,吕年的懦弱,让青怜舍弃了一切,这一世,她要讨回。 进宫受恩 (一) p>  自从落水之事过后,吕辛德就显得格外本分,不仅每日早起拜见老夫人,更是对几个妹妹照顾有加,尤其是吕倾禾,五娘柳红已经被完全的剔除了家谱,被吕年散了些银两打发走了,结发多年终不过就是一纸休书。 吕倾禾本不愿多管吕思,偏偏青怜善心大发,说是看着可怜留在身边,吕倾禾也就随了她的意思,让她带去了梨园,吕思倒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有什么好事儿,第一个就是找吕倾禾。 这日,吕倾禾正坐在树下,清风拂柳,显得格外宁静,她一身藕色的罗裙,静谧可人,只是她的眸子,却犹如漩涡,让人无法琢磨。 “二姐,二姐。”吕思快步的跑上前,一把抱住吕倾禾的胳膊。 打断吕倾禾的思绪,她并不恼,每次看到吕思纯真的笑容,她都会觉得释放,她的连心,当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大吧。 “我不是说过慢点走吗?摔倒怎么办。”话虽这么说,吕倾禾的脸上却并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无碍,司马哥哥会扶着我的。”吕思很得意的炫耀着。 吕思不管司马锐做什么,都一定要在身后跟着,司马锐起初并不是很乐意,之后也就渐渐习惯了,不过吕倾禾也看得出原因,司马锐相当的出色,琴棋书画均是精通,茶道剑术样样在行,就连吕倾禾也有些小嫉妒。 司马锐就不乐意了,一脸无奈的坐到吕倾禾身边:“表姐,你可要好好的说说这小子,整天跟在我身后,也不知道累不累,他不累,我都快累死了。” “好了,吕思,说吧有什么事儿?”吕倾禾拿起手边的书籍,草草的看了几页,其实这些书她早已经读烂了,当年在宫里,夜夜等不到完颜烈,那寂静的夜里,她都是与书为伴,这每一页的多少字,她都记得清楚。 吕思嘿嘿一笑,凑到吕倾禾耳边轻轻说道:“我路过富贵楼的时候,听到爹爹说要带你进宫去瞧瞧,二姐,你可是咱们吕家第一个进宫的,吕辛德都没有这种待遇。”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惜吕倾禾根本提不起兴致。 皇宫,是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那一片片瓦,一块块砖,都是她所憎恨的,吕年带她入宫,无非就是让她收敛一点,规矩一点,安分一点。 虽然吕年对她宠爱有加,但大多并非真爱,还有愧疚,所以吕倾禾并不觉得很荣耀。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瞧瞧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吕思到底是个孩子,眼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吕倾禾苦笑,转头看向司马锐,他正定定的瞧着,眼里未有任何的波澜,吕倾禾有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总是有超出寻常的淡然。 “二小姐,老爷说让你梳洗一下,随老爷进宫去。”流苏站在一边低声说道。 吕倾禾点点头,拍了拍吕思的脑袋:“可别再缠着你司马哥哥了,给他休息一会儿,若是不听话,我回来就不给你说宫里的样子。” 吕思一听立刻乖乖的点头,司马锐笑了笑:“表姐,等你回来,我一定泡一壶好茶。” 吕倾禾淡笑,回到屋里换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衫,发间插了一个简单步摇,她本想就简单去就好,可流苏说,吕年要带她见皇帝,不能够太寒酸。 她想想也是,这皇帝可是有一堆的挑剔。 进宫受恩(二) p>  吕可柔换了一条桃红色的长裙,十指蔻丹,倒显得几分妖娆,吕倾禾看着她的装扮,舒了一下眉头,便上了马车。 马车宽敞大方,吕年坐在最靠近窗口的位子,原本他是不准备带着吕可柔的,李秋月可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说都是必须要带着大女儿的意思,吕年最烦这一套,也烦李秋月搬出李家施压,便就答应了下来,李秋月也就高高兴兴的帮吕可柔悉心打扮了一番。 这不打扮其实挺好的,吕倾禾心里想着。 来到宫门口,吕倾禾微微抬起头,看着高耸的城楼,这块块红砖,仿佛染红了天际,刺伤了她的眸子。 “记得跪礼,说话注意些。”吕年侧过头,嘱咐道。 “知道了爹爹。”吕可柔显然是兴奋过了头,不断的打量着皇宫的每一寸。 吕倾禾只是淡淡的点头,眸子看向蔓延向前方的小路。 转过七八个弯,才到了前殿,这条路,她走了千千万万遍,如履薄冰,让吕倾禾全身毛骨悚然,甚至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大雄宝殿。 诸多大臣纷纷转头看向门内走进的人,完颜烈和完颜玉的眸子也是紧紧锁在那张面无表情的绝色脸蛋上。 吕年大步上前跪倒在前:“吾皇万岁。” 毕竟吕可柔与吕倾禾未曾上过前殿,有些胆怯也是自然,不过吕倾禾紧跟跪下,举止落落大方,仿佛是早已习惯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得体到位,就连皇帝也是眸中一亮。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吕可柔有些不自然的跪拜着,惊吓过度。 皇帝居高临下的气质震撼着她的魂魄,那双眸子扫过她的全身,如同一猛兽,凶残至极,准备撕裂她一般,可她什么也没有做啊,难不成因为跪拜的不正确?吕可柔有些奇怪。 吕倾禾低眸不语,当今皇帝完颜漠最忌讳的便是桃红色,记得她那年刚进门,完颜烈领着她进宫见皇帝,一宫女穿着桃红色的罗裙,试以瑟佑君,哪知还未抬头便被完颜漠命人杖毙。 蔻丹,原本是皇帝心爱之人的名字,吕倾禾未曾见过,也是完颜烈曾经提起过的,皇帝寻访苏南,却被人追杀,一位女子身怀武艺,却已是人妻,皇帝一见钟情心不死,用尽各种办法想要娶蔻丹,最后却未如愿,所以后宫之中无一人涂抹蔻丹,这是皇帝的一个伤疤。 而吕可柔偏偏一连撞上了两个忌讳,若不是吕年的女儿,吕家的大小姐,李家的外孙儿女,这时,怕是早已在乱葬岗了。 “起来吧。”完颜漠的眸子带着一丝的不满。 站在身侧的太子完颜堇看向吕倾禾,她的脸上未有一丝的不自然,大多数女子,见到他父皇,都有些畏惧,并非是完颜漠长的丑陋,相反,皇帝有着一张俊俏的脸模子,剑眉大眼,甚是好看,只是他全身散发出的气质,是让人喘不上气的。 可吕倾禾的喘息都是平稳的,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吧。 “吕丞相好福气,有这么个貌美九国的好女儿,吕倾禾,可对?”完颜漠看着她素净的穿着打扮。 吕倾禾抬眸对上完颜漠打量的目光,并未闪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民女吕倾禾。” 完颜漠眉头一展,能够看着他的目光而坦言之人,吕倾禾还算是第一个,能够心思细密谨慎之女子,这般大的年纪,怕是也只有这么一个。 “前几日听闻吕辛德失手推你入湖,五儿救了你。”完颜漠字字简洁,却字字铿锵。 未等吕倾禾开口,吕可柔已是抬起头,焦急的解释道:“皇上,大哥实属无意,请皇上明察。” 完颜漠本就忍着一口气没有发怒,吕年握紧拳头,皱眉看向吕可柔:“小女口无遮拦,皇上息怒。” “皇上,当日游湖是民女失足落水,与大哥无关,五殿下相救也是实情,皇上,大姐也是怕大哥名声有损,这才无意冒犯,皇上仁慈,莫要发怒。”吕倾禾淡淡的说道,悦耳的声音,让众人均是舒坦许多。 皇帝瞧着她,貌美九国的女子并不多,聪明的女子亦是不多,而绝色聪明的女子,可是少之又少,然而吕倾禾就是一位。 吕年并未想到吕倾禾有如此胆魄,那双让人猜不出神情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冷漠。 吕可柔的脸色早已煞白,刚才一瞬间的杀意,她早已吓得腿软,再看向吕倾禾,和没事儿人一样,挺直腰板跪立在地。 进宫受恩(三) p>  完颜漠细细的打量吕倾禾,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极了曾经他一心爱慕的蔻丹,仔细一瞧,这脸模子竟也有八分相似,起初倒还没注意。 “你倒也袒护自家,怎么说这貌美九国也不是徒有虚表,这大业都在传,丞相府的二小姐是仙女下凡,算得人间姻缘,这林生也是大业出名的说书先生,被你却拉了一条红线,朕倒要问问你了,朕可有因缘?” 吕倾禾抬头看着皇帝的眸子,他居高临下,俊脸带着一丝威严,却并没有施压于她的意思。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在乎姻缘呢,这该来的总会来。”吕倾禾有些叹息的说道。 听吕倾禾这么一说,众人更是有些心急如麻,完颜漠自然也想知道,见吕倾禾打马虎眼儿,亦是对她有些许的赞赏:“朕不会责怪与你,说吧。” 得到皇帝的认可,吕倾禾这才悠悠的说道:“皇上,姻缘二字是个讲究,在后宫之中总会有人不断进进出出,然而皇上你却并不在意,因为心中有缘,放不下。” 完颜漠对蔻丹的一往情深,可说是羡煞旁人,可惜蔻丹已是有夫之妇,不然也不会让完颜漠寂寞如此。 吕倾禾句句点中完颜漠的心窝,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有了几分的柔和。 “皇上,说起来这姻缘还是要看你自己,若是放得下,不过十日,定有良人相伴,若是放不下,这万千世界也未有一人能入皇上的眼。” 记得当年完颜漠守着蔻丹的画像,寸步不离,有一日画像忽然不翼而飞,完颜漠派人翻遍大业,也未能找出,就在此时,一女子手捧蔻丹的画像出现在完颜漠的面前,完颜漠当即葬了画像,专宠此女子,封了贤妃,可没过几月,便难产而死,完颜漠伤心欲绝,亦是魂不守舍。 其实那画像并非是不翼而飞,而是完颜烈派人扔掉,本想着让皇帝可以伤心欲绝,哪知被别人捡了去。 完颜漠看着她真诚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借你吉言,不赏你是不行了,来人,赏吕家二小姐吕倾禾,黄金十万两,金银首饰两箱,罗缎二十匹,赐封号姻缘郡主。”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吕倾禾磕头谢恩。 她并没有想到完颜漠会给她如此殊荣,郡主可是正二品封号,就连李秋月见了自己也是必须行礼,她不单单是吕家二小姐这么简单的称呼了。 吕可柔咬紧牙关,从头至尾,皇帝就当她没存在过,甚至是敌意相对,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见吕倾禾如此的得君心,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恭喜妹妹,得此封号。”吕可柔有些怒意的轻声说道。 吕倾禾微微一笑,并未高傲:“姐姐过奖,若是姐姐不介意,妹妹也可以帮你算一下姻缘。” 安子贤,是绝对不可能的,吕可柔连想也不必想的,吕倾禾就是要让她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法得到安子贤的真心,这种疼痛,她相信,吕可柔一定夜夜失眠。 择选夫婿 p>  自从皇帝封了吕倾禾为姻缘郡主,吕倾禾就开始有些头疼,不少富家子弟,皇室贵族都争着要吕倾禾为他们算一算姻缘,更是有不少人提着银两首饰,吕倾禾扶着额头,她倒不如直接去摆个摊,算算姻缘,说不定还能自力更生。 她搬来梨园已经有些日子了,皇帝下令扩建莞阁,亲自提笔拟了姻缘郡主四个大字,做成了匾额,挂在原本的莞阁之上,李秋月得知此事,恨得卧病在床。 一早,吕倾禾便领着司马锐到了富贵楼请安,老夫人手里拿着书籍,看的有些吃力,见吕倾禾来了,笑着说:“哎,奶奶老了,连这上面写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奶奶这么年轻,哪里老了,锐儿识字不少,让他读给奶奶听吧。”吕倾禾笑着把老夫人手里的书递给司马锐,走到老夫人的身后,伸手轻柔着老夫人的太阳穴。 老夫人瞧着司马锐白净的脸蛋,满意的笑了笑:“吕家这次算是光宗耀祖了。” “锐儿来咱们吕家也有些日子了,莞莞,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与奶奶开口。” 吕倾禾淡淡的笑着:“谢谢奶奶。” “谢谢老夫人。”司马锐礼貌的回答道。 墨竹在门外轻唤道:“老夫人,大少爷来请安了。” “让他进来。”老夫人有些冷淡的说道。 吕辛德缓步进屋,弯了弯腰行礼:“老夫人早安,二妹妹早安。” 他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却让吕倾禾浑身不自在。 老夫人眯着眼睛,也未看向他:“你母亲可好些了?” 吕辛德低下头:“请了大夫,可并没有什么好转,总是念叨着二妹妹,说是二妹妹既得了圣宠,也是喜事一件,母亲身子一直未见好转,何不给二妹妹选个夫君,也好冲冲喜?” 吕倾禾头皮一紧,终于是等到了吕辛德的反击,可她嘴角却扯了一抹微笑。 “大哥难道不知,妹妹如今是姻缘郡主,既然是郡主,这婚事就是皇上做主的。” 老夫人点头说到:“的确如此。” 吕辛德却并无在意,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老夫人无需顾虑,外婆已经和皇上说了此事,咱们吕家也算是双喜临门,只需皇上择个好人家,二妹妹即刻准备嫁衣便是。” 老夫人的手顿时紧握,眼睛变得凌厉,拍起桌面:“怎么?这件事我不知晓?辛德在你眼里可有我这个老夫人?” “老夫人,这件事是件好事儿,孙儿以为老夫人会高兴,想给个老夫人惊喜。”吕辛德显然被老夫人的模样有些吓到了。 “奶奶,大哥也是为妹妹着想,奶奶莫要生气。”吕倾禾笑着说道,老夫人见她嘴角带着邪魅,知道她也是生了气的。 这皇帝只要发了话,哪敢不从,吕家还得罪不起,若是皇帝真的下了旨,怕是覆水难收。 一出富贵楼,吕倾禾便让流苏备了马车准备进宫面圣,她还不想就如此随便的嫁人,再怎么说,自己不过刚过十岁罢了,这吕辛德未免有些过分。 “莞莞。”青怜急匆匆的迎面走来。 “听说吕辛德让王氏帮你去皇上面前说婚事?”吕倾禾气愤的抬起头,却惊讶的发现青怜的模样,比她自己还要生气几分,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剥了吕辛德的皮。 “舅母,表姐要进宫面圣,吕辛德想必早已有所准备。”司马锐站在身后冷冷的说着。 在一起久了,吕倾禾也了解了司马锐的性子,若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事情,他的态度就会变得异常冷淡,他对吕辛德就是异常的厌恶,青怜点点头,随后勾起一抹微笑。 “锐儿,你与你表姐一起去,我去找吕年,这李秋月未免欺人太甚,为何不嫁她的女儿。”青怜说着转身走向吕年的书房。 更胜一筹 p>  快马加鞭,吕倾禾的双手已经握的紧紧,眼里尽是杀意,身侧的司马锐,小手握住她的素手。 “表姐莫慌,舅母定有法子。” 吕倾禾转脸看着他,笑了笑:“无碍,娘亲没法子,我有。” 忽然,马车停下,马夫有些无奈的在车外说:“二小姐,有些不妙……” 吕倾禾不等他说完,便掀了帘子,走下马车,最前方的她认得,虽然当年只见过几面,但是却记忆犹新,李将军府的三孙子,李霍。 这李霍眉清目秀,偏偏是几个孙子当中最有胆识的一个,吕倾禾瞧了瞧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稍微行了礼,说起来李霍还是她的表哥。 “表哥,这是何意?” 李霍并未见过吕倾禾,但是却一眼,他便知道这就是就过美女,吕倾禾,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神情笑容,都是摄入人心,那双看不见任何思绪的眸子,让他有些失言。 “原来是二表妹,进宫可要有皇上手谕,或者是令牌的。”李霍不过是接到了吕辛德的请求,他与吕倾禾无怨无仇。 一张清秀的脸上带着和睦的微笑,吕倾禾也不忙,轻声说道:“哎呀,前些日子皇上让我帮皇上算算姻缘,我这好不容易算到了,表哥却不让我面圣,这皇上错过了姻缘,耽误了,这可不是莞莞的责任,既然如此,表哥慢慢守卫,表妹这就回去。” 眼看吕倾禾就要转身上马车离开,李霍皱起眉头咬牙说到:“表妹哪里话,表妹怎么说也是姻缘郡主,快快进宫去吧。” 这皇上的姻缘可不是小事,他李霍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见吕倾禾浅笑,李霍也只能微微叹息,这并非是他自愿,也好向吕辛德交差。 赶到乾坤宫之时,王氏还未离开。 “公公,麻烦行个方便,唤一声,莞莞有急事面圣。” 吕倾禾瞧了一眼司马锐,司马锐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到李德安手里,李德安有些惊讶的看着吕倾禾,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皇上,姻缘郡主正在门外,说是有急事面圣。”门外的李德安公公,是皇上的心腹,他不接受任何的金银首饰,也不接受任何的讨好,却唯独对茶叶十分的感兴趣,司马锐对茶叶的要求很高,都是亲手采集翻炒的,在行的人一看便知是极品。 李德安也不例外。 “让郡主进来。”完颜漠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和。 吕倾禾领着司马锐走进殿内,王氏显然有些吃惊,她竟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如此迅速的赶来。 “臣女吕倾禾参见皇上。” “草民司马锐参见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便细细的打量吕倾禾,眸子带着几分笑意:“来的也算及时,可是为了夫婿一事而来?” 吕倾禾略微惊讶的看着皇帝:“夫婿?莞莞刚满十岁哪里有如此想法,说道夫婿怕是大姐最合适不过了,莞莞此次前来,是为了皇上的姻缘而来,不过,不知道皇上说的夫婿是何意?” 说着,吕倾禾看了一眼王氏,王氏坐在一边正用那双狐狸眸子瞧着她。 “哦?听闻吕丞相大夫人卧病已久,不见起色,这不,李将军夫人准备帮你选个好人家,也好冲喜。”皇帝准备见见吕倾禾的反应,哪知吕倾禾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却有种琢磨不透的城府。 “外婆真是说笑了,这大姐都未嫁人,哪里轮得上莞莞,况且论年龄也是大姐最合适。” 王氏嘴角有些微笑,似乎就在等着吕倾禾如此说,不等她开口,吕倾禾又说道:“这些事不过是次要,皇上,莞莞有要是与皇上单独说,不知可否屏退左右,还有无关人等?” 以缘换婚 p>  王氏哪想到吕倾禾口气如此大,甚至连眼神都带着冰冷,或许是她看错了,但是吕倾禾全身的刺,她却感觉的明显。 皇帝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嘴角上扬:“都退下吧。” 屋内只留下吕倾禾,她抬头对上皇帝的眸子,没有丝毫的闪躲。 “皇上,不知欲将让臣女嫁于谁?” 皇帝眯起双眸:“哦?你现在感兴趣了?” 吕倾禾太了解完颜漠,这个男人不会轻易给予一个人封号,既然给予了封号,那就是说明他对她的认可,郡主的称号也不是轻而易举就给的。 “皇上,莞莞有个请求。”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皇帝挑眉,饱经风霜的俊脸,带着一丝的笑意:“你说。” 他最喜欢的就是吕倾禾的性格,与别的千金小姐不同,她所持有的,是让人猜不透的思绪。 吕倾禾很明白这点。 “以缘换婚。” 离开乾坤殿已经是傍晚,吕倾禾领着司马锐走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这条路她来来回回千万遍,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找到出路,如果这扇大门没有关闭的话。 “这不是姻缘郡主吗?” 转过头去,完颜玉笑着对吕倾禾挥手,吕倾禾淡淡一笑,微微行了礼,并没有忽略完颜玉身边的完颜烈。 如今她的身份是姻缘郡主,行礼也不比大礼,对完颜烈自然也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六殿下,五殿下。” 完颜烈仔细的瞧着她,那双眸子始终都未把他放在眼里,双手不禁攥紧了些。 “郡主这是要离开?”完颜玉本就很欣赏吕倾禾,对待她自然也就显得亲和些。 吕倾禾点点头,天色已经不早,在拖延些时间,宫门就会封锁,任何人都不可以出入,日落西沉,霓虹了半边天。 “是的,时间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 吕倾禾对完颜玉的印象并不是很坏,,至少上一世待她无比的尊敬。 “好,郡主一路小心些。”完颜玉略带关切的说道。 “多谢六殿下。”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司马锐才扬起头,浓浓的笑意,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思绪,仿若明镜。 “表姐,那六殿下见你的神情,可不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司马锐才开口说道。 吕倾禾又怎会不知,完颜玉瞧着她的目光,哪里是欣赏如此简单,怕是和安子贤也不相上下,可惜她根本不愿嫁入皇宫,更不愿迈进皇宫一步,只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也算是还了上辈子的愿。 “又能如何,只要我不愿,谁也不能勉强我。” 能够支配她的,只有她自己。 司马锐看着她,笑意不减。 姻缘阁已经完工,比原本的莞阁还要在大气几分,后院也扩建了一半,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桃树,依旧是原本的模样。 “莞莞,你可回来了。” 青怜迎面而来,见她的神情,吕倾禾知道事情已经是有一般的把握了。 “无碍,等着明日皇上的圣旨吧,我有些累了,娘,你带着锐儿去歇着吧。”吕倾禾笑了笑,进了屋子。 “锐儿,莞莞是不是已经说服皇上了?”青怜有些纳闷,以吕辛德、王氏的性子,这件事情只有事半功倍,不会拖泥带水。 司马锐不点头也不摇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明儿咱们就知道了,舅母无需太担心。” 幸灾乐祸 p>  清风微凉,天色一亮,皇帝的心腹李德安公公,便捧着圣旨来到了吕府,众人均是跪礼相迎,无一怠慢,李秋月亦是从她那半月卧病不起的床上,迎接圣旨,嘴角带着笑意,只要吕倾禾嫁出去了,就是心头大患除去了。 吕辛德与李秋月神情一致,再看向吕倾禾,一袭白衫,未施粉黛,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虽然李霍说吕倾禾昨日的确是进了乾坤殿,但是却并未有改变皇上的想法,加上王氏的再三恳求,已成了定局。 “请吕大小姐准备准备,皇上说了,吕夫人卧病不起,大小姐为之亲生,论年龄也是吕大小姐为先,此之孝心皇上不会亏待的。”李德安嘴角带着微笑。 说完,李秋月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夺过圣旨仔细的瞧着,上面清楚的写着吕可柔嫁与六皇子完颜玉为正妻,吕可柔哪想到如此,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空洞的眸子带着绝望,愤怒的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你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明明是你嫁的,为什么是我?”吕可柔大步上前,如同疯了一般,意图掐上她的脖子,她的心是安子贤的,又怎能嫁给别人,外婆说了会让她嫁给安子贤的,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要嫁给六皇子,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能和风度翩翩的安子贤相比。 吕倾禾微微一侧,躲过了吕可柔,眸子变得犀利起来。 “大姐,这是皇上的决定,可不是我能够左右的,若是大姐对皇上的决定不满,大可让李公公回去说便是了,你如此失态,可是要丢尽吕家的颜面?” 李德安听此话,对原本吕可柔温柔的模样,一时间全都破灭,颇有一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模样。 “大小姐可是对皇上的决定不满?” 老夫人起身,上前一巴掌打在吕可柔的脸上,眼里尽是失望:“丢人的东西,还不滚下去。” 转身对李德安公公说道:“家丑不可外扬,公公还莫往心里去,孩子小还不懂事。” 看着吕可柔被打,心里怎能不疼,但也知道违抗圣旨,只能是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咬紧牙关忍了下去,那双愤怒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吕倾禾,恨不得喝了她的血才能解恨。 “公公,这包是锐儿亲手翻炒的竹叶茶,还请收下,我这大姐也不过是一时不能接受与家人分离,公公可别较真。”吕倾禾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包裹,交到李德安手里。 李德安最吃这一套,尤其是对司马锐的竹叶茶更是倾心。 “既然郡主都开了口,那老奴也就作罢,郡主这竹叶可是宝贝。”说着李德安友好的对吕倾禾弯着腰,领着人便走了。 吕辛德噌的站起身子,指着吕倾禾便恶狠狠的说道:“吕倾禾,你好狠的心,自己的亲姐姐也不放过,你明知道可柔倾心安子贤,你夺了安子贤也就罢了,婚事还要掺上一脚,你这是存心,你太恶毒了。” 以恶制恶 p>  吕倾禾也不怒,无辜的看着吕年说道:“爹爹,莞莞可着实的冤枉,昨日去殿内,实则皇上让莞莞帮他算姻缘而已,这婚事之事莞莞真的没有多问一句,当时外婆也在,不信可以问外婆,或者大哥直接问皇上也是一样的。 ” 谁敢直接问皇上,那与直接找死又有什么区别,问王氏,那就说明吕倾禾是有十足的把握,吕辛德自然不傻,不会自找苦吃。 “辛德,你如此生气做什么?这莞莞才多大的年纪,你就要她嫁人?六皇子难道是什么不学无术之人?要你如此愤怒?”吕年已经生了气,在李德安面前,吕可柔已经是地位全无,让他吕家颜面尽失,若不是吕倾禾,现在李德安早已报到皇上那儿去了。 李秋月怎能见两个孩子都挨训斥,立刻挡在吕辛德身前:“老爷,可柔是你的亲女儿,难道你就不考虑她的感受吗?” “哦?可柔是亲女儿,我的莞莞就不是了?考虑你女儿的感受,那我女儿的感受谁来考虑?莞莞不过十岁,你才是狠心,要冲喜,就找自己闺女儿去。”青怜阴冷的说道,不留一丝的情面,气的李秋月脸颊泛紫。 吕辛德一听更是不顾及青怜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个妾,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大哥,再怎么说,你也是吕家长子,说话还要得体才是,爹爹的妾可多得去,三娘四娘都是,说起来这家里除了奶奶与爹爹,其余人等都必须向我施礼才是,奶奶,这尊卑关系,咱们吕家可不能怠慢了。”吕倾禾素手一挥,一脸冷淡。 青怜倒是无所谓吕辛德的话,不过见吕倾禾如此,心里也有所安慰。 “说的是,莞莞如今是姻缘郡主,施礼是应当的。”老夫人坐在一边说道。 吕辛德哪里肯依,哪奈老夫人发了话,他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秋月,准备准备,可柔的大婚不能怠慢。” 老夫人不说也罢,一说,李秋月的眸子更是恶狠狠的瞪着吕倾禾,吕倾禾也不在意,领着司马锐离开了大堂。 青怜走在最前头。 姻缘阁的后院变得更加的空旷,阁里本就没多少人伺候,如今就显得更加的寂寥,不过如此也好,青怜、吕倾禾与司马锐都是喜爱安静的人,除了吕思时不时的愿意跟着司马锐前后闹腾。 “表姐,你别在意吕辛德说的,舅母根本没放心上。”司马锐安慰道。 见青怜进了屋子,吕倾禾微微叹了一口气,与司马锐坐在后院的亭内。 “娘亲不在意,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意身份,但在众人面前羞辱娘亲,哪怕是翻脸,我也不留情面。” 吕倾禾冷哼一声,吕可柔如今正伤心,这正是她要的结果。 “曼云。” 轻唤了一声,曼云从一边走来,弯着腰:“二小姐。” 吕倾禾一手玩弄着茶杯,一手拖着小脸,嘴角带着一抹邪笑:“去派人叫安公子来,就说本小姐找他对弈。” 司马锐轻笑,以恶制恶,也只有吕倾禾敢作敢为了。 六皇子妃 p>  姻缘阁后院亭内,未等多久,安子贤便就来了,今日一身墨色的袍子,看起来更是沉稳几分,吕倾禾带着微笑,落下手中的黑子,她又输了,输给了司马锐。 她已经不记得和司马锐对弈多少次了,但她记得,她未有一次胜过。 “安大哥。”司马锐乖巧的唤道。 安子贤笑着点点头,想起了上一次的对弈,若不是当时吕倾禾有事,他真的就要认输了。 这次见到司马锐,他竟然有些胆怯,对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胆怯,这要是传出去,他安子贤大业第一棋手的称号,可就要拱手相让了。 “贤弟这棋艺,是谁相教的?” 安子贤还是按捺不住,问了。 司马锐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礼貌的说道:“我娘亲,大部分时间我全与娘亲在一起,所有的东西全是娘亲交给我的。” 说到司马锐的娘亲,那张小脸就会写满了骄傲,也是在青怜的提醒下吕倾禾才知道的,在司马锐的心里,他的娘亲并没有死,所以他封闭了这件事情,所以并看不出难过和伤心。 “安大哥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瞧瞧我大姐吧。”吕倾禾看着安子贤,轻声说道。 吕可柔要嫁给六皇子完颜玉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大业,安子贤的目光有些悠悠的:“二小姐明知道子贤的心意,况且你大姐已是要成为六皇子妃之人,我还是避避嫌比较好。” “安公子……” 几人转过头去,只见吕可柔一身翠色的衣衫,立在不远处,满脸的泪水,霎是叫人怜爱,安子贤怎会不知吕可柔心中所想,可惜他对吕可柔实在是没有情谊,自然不想耽误。 “安公子,我并非想做什么六皇子妃,原本这六皇子妃是二妹的,二妹你明知道我对安公子是有情愫的,为何你要如此对我。”吕可柔拉扯着吕倾禾的衣衫,妆容早已花了一脸。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也罢也罢,既如此这婚让二妹替你嫁了可好?” “好。” “不好。” “不好。” 吕可柔略带吃惊的看着反对的二人,司马锐且不说,不赞成是铁定的,然而安子贤也是坚定态度。 安子贤未曾想到会再遇到吕可柔:“大小姐,六皇子完颜烈也是正人君子,不会亏待了你去,大小姐安心嫁过去便是,莫要勉强二小姐的好。” 拉扯吕倾禾的那双素手,顿时松开,她的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衫,扭头便飞速的跑开了。 吕倾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安子贤身边淡淡的说道:“安公子的本事,就是能够让我大姐伤心欲绝,痛哭流泪呢,你说这帐,我要与你如何算?” 对上安子贤的眸子,安子贤带着笑意:“吕辛德如此待你,你对吕可柔的态度已是仁慈,在我面前就莫要隐瞒了。” “我并非是利用你。” 吕倾禾也不躲,直直的看着他的眸子。 安子贤笑意更浓了:“本就未在乎二小姐利用我,不过听你这话,我倒是欣慰多了,二小姐自己多小心,若是用得着在下的,安某自当尽力。” 吕倾禾笑了,却也惊了,她并未想到安子贤会如此的待她,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有如此挚友,也算是此生无憾。 【三更结束,凤凤不能让大家失望。】 掌管后院 p>  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也跟着提前就办了,意思是一起冲冲喜气,吕年倒是没有异议,只是把李秋月气的不轻。 吕可柔出嫁一事已经是定局,王氏也因此见过圣上,可皇帝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闭门不见,六皇子也是闹了又闹说是绝对不娶吕可柔,这让吕可柔的身价一下子就跌破,六皇子跪在乾坤殿外三天,求着皇上把吕倾禾嫁给他,这件事情也算是恼了不少日子。 吕倾禾也是犯愁,她与完颜玉哪里见过几次面,不过是当朋友说说话罢了,怎么就要娶她了,这不闹也就罢了,一闹,李秋月更是恨之入骨。 “秋月身子还未见好,这后院的事情,暂且交给青怜管,你啊,从来都不把家规当一回事儿,可别把咱们后院给弄砸了。”老夫人对着青怜摇摇头。 青怜从不喜家规,只做自己的事,后院的事情送给青怜,她都是不要的,不过能压得住李秋月,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她也就欣然答应了。 “奶奶,就算娘亲不喜后院的事情,这是非黑白,娘亲是不会乱来的,奶奶明儿大寿,可别操太多心思了。”吕倾禾递上司马锐亲手泡的竹叶茶,清香扑鼻,老夫人爱不释手,总是叫着司马锐泡些给她。 司马锐向来都很懂事,不需要操心思,每日请安,必定会亲自泡茶,送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也就对司马锐无比上心。 “锐儿的手艺是越老越好了,这开个茶馆怕是不成问题。”老夫人笑着说道。 “老夫人如此喜爱,锐儿开茶馆岂不是浪费了。”司马锐笑着说道。 老夫人摇了摇头:“你大表哥若是有你一半的孝心,就好咯。” 吕倾禾领着司马锐出了富贵楼,她如今早已在吕家站稳了脚,吕家的腐虫,她要一个一个的挖出来,然后捏碎,这是她唯一的目的,也是活下去的目的。 “二姐请过安了?” 吕心初牵着吕心素的手,缓步而来,脸上带着稚嫩的微笑,吕心素一瞧见身后的司马锐,立刻羞红的低下了头。 吕倾禾怎么会忘记犬哭一事,留着吕心初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她淡淡的笑了笑:“三妹妹,四妹妹还是如此的赖床,这奶奶要是知晓了,又要责罚了,快些进去吧。” “是的,二姐。” 吕心初刚要进门,就听吕倾禾悠悠的说道:“吕思有阵子没瞧见了吧,三妹妹若是无事,不如去瞧瞧。” 说完,吕心初全身一颤,转过头去看吕倾禾的表情,更是猛地一惊。 吕倾禾侧着头,眼神仿若一潭深渊,冷淡的未有一丝的情感,她当日不过就多嘴几句,应该不会发现是她所为,吕心初咽了一口唾沫,轻声的说道:“是的,二姐姐。” 为走多远,身后就传来司马锐慵懒的声音:“吕思可是每日都粘着你我,她们哪里能瞧见。” 吕倾禾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奶奶生辰 p>  吕丞相府比以往都要热闹,今日吕老夫人大寿,不少人都踩破了门槛,前院早已经喧闹一片,吕倾禾也为了配合喜庆,换了一条橘红色的罗裙,发丝挽起,拿起平日里都不怎么带的步摇,流苏帮她花了淡淡的妆容,显得更是有几分妖娆。 除了房门,司马锐和吕思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吕倾禾出来,均是吃惊不小。 往日里见多了吕倾禾素颜素衣,今日鲜亮的打扮不免有些吃惊。 “二姐姐真好看。” 吕思笑着说道。 “表姐这下可是要抢足了风头。” 司马锐笑起来的时候,双眸就像一对月牙,煞是好看,吕倾禾瞧了瞧他:“大姐要嫁人了,这下面自然就是打我的心思。” 吕可柔嫁给完颜玉已然是吕年的一大损失,完颜玉不得圣宠,向来都比较洒脱,对吕家并不是一件好事,吕年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吕倾禾又怎么能让他失望? 不过想要让她乖乖的,怕是吕年还要在付出一点什么。 夕阳西斜,红了半边天。 吕倾禾缓步走向前院,她算是晚到的,吕辛德和吕可柔早已到了,吕辛德忙碌的招呼各个大臣,吕心初和吕心素坐在最前的桌上,一双眸子不断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郡主来了。” 也不知是谁唤了一声,前院众人的目光,顿时就转向了吕倾禾。 完颜烈和完颜玉站在吕辛德的身侧,看着吕倾禾,眸子均是一亮。 吕倾禾一一行礼,领着司马锐和吕思来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瞧着她笑意更是浓烈:“莞莞来啦,来做奶奶身边来。” 吕辛德站在不远处,眸中早已喷出了火焰,什么郡主。 “奶奶,这是莞莞的一片心意,请您收下。”吕倾禾从怀里拿出一个雕花的木盒交给老夫人,老夫人似乎并未想到吕倾禾会送礼物。 吕辛德、吕可柔和吕心初、吕心素四人均是羞愧的低下头,李秋月与傅氏抿了抿唇。 老夫人接过木盒打开,七彩的琉璃带着异样的光泽。 “大哥送给奶奶的七彩琉璃花瓶,奶奶又赏给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花瓶做些什么,放花又觉得太浪费,只好派人做成了扳指和镯子,奶奶莫要生气。” 吕倾禾开口解释道,吕辛德早已气的脸色淤青,这七彩琉璃花瓶他是飞了多大的力气得到的,吕倾禾就这么简单的给做成了扳指和镯子,还讨好了老夫人的欢心,他双手握紧,好你个吕倾禾。 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摸着吕倾禾的头:“还是莞莞有心,奶奶喜欢的不得了。” “吕老夫人好福气。” “太子殿下。” 老夫人站起身子就准备行礼,完颜堇连忙扶着老夫人,笑着说道:“这可怎么敢当,今日本殿不过是贺寿的,老夫人可万万使不得。” 完颜堇生的一副好容貌,举止儒雅,彬彬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吕倾禾正瞧着他,完颜堇恰巧碰上她的眸子,微微一笑,吕倾禾立刻低下头,不远处的完颜烈看得仔细。 在吕倾禾认为这不过是礼节,但在外人眼里可就不是如此,像是害羞的女子一般,完颜烈也是如此想的。 完颜烈的容貌在大业说一,无人敢说二,完颜堇与他的气质不同,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对人态度,实话说都是吕倾禾最心仪的,不过他是大业的太子,这是吕倾禾最大的忌讳。 “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了。”老夫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完颜堇瞧着吕倾禾的目光。 完颜堇收回目光:“老夫人哪里的话。” “莞莞,快请太子殿下上座。”老夫人侧过头,唤道。 吕倾禾心下一惊,再看向老夫人的神情,也不多语。 “殿下请坐。” 完颜堇第一次近距离的瞧着吕倾禾,没有任何的拘束感,一伸手便可触摸到她似的,白希的面容,精雕细琢的五官,尤其是那双仿若深渊的眸子,已经将他吸了进去。 在见到吕倾禾的第一面,他就已经被深深的吸引。 月下深情 p>  前院过于喧闹,吕倾禾趁着老夫人不注意,便独自来到了安静的地方,天色已经暗了,空中剩下点点零星,一时间竟是寂寥。 不知是站了多久,她仰望着天空,四处的喧闹早已渐渐淡漠。 “郡主也觉得闷吗?”吕倾禾一惊,随着声音望去。 月光洒在完颜烈的脸上,竟让吕倾禾有一瞬间的晃神,他俊美的容颜是如此的耀眼,温润的微笑,仿若三月的春风,当初,吕倾禾也是这样的心态,才会一味的以为完颜烈本性善良,可那晚政变,吕倾禾才知,原来这个男人隐藏的如此至深。 “五殿下。”吕倾禾微微行礼。 完颜烈从不远处走来,吕倾禾直直的看着他,虚假的笑容,作假的温和,实话说吕倾禾也是佩服他的,可以忍如此多年,若是吕倾禾,怕是也没有这样的耐心。 “五殿下若是无事,莞莞就先……” “郡主且慢。”不等吕倾禾说完,完颜烈便出手拦了她的去路。 吕倾禾斜眸瞧着他:“五殿下,这有些不太妥当吧。” 她的语气微冷,四周无人,她并不想和完颜烈有过多的纠缠,被别人瞧了去,她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郡主莫气,我只是有一事不解。”完颜烈的眸子带着真诚。 吕倾禾挑眉,淡淡的说道:“殿下请说。” 完颜烈这才放下手臂:“二小姐与我有仇?” “没有。” 吕倾禾并未想到完颜烈会这样说,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带着浅笑说道。 “那为何二小姐眸中与我敌意相见?”完颜烈盯着吕倾禾。 只见吕倾禾嘴角稍有弧度,那双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完颜烈静静的瞧着她,就这么瞧着她,她实在是太好看了,九国中她是最美的,连一颦一笑都带着韵味,明明是一个嘲笑的眼神,却也可以撩拨他的心弦。 “因为我与你站在一起,天地不容。” 完颜烈显然被她的话震惊了。 “不知五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吕倾禾微微一笑。 清风拂过,青丝随风飞舞,吕倾禾这一笑让完颜烈更是挪不开眸。 他抬手便想触摸她的面颊,吕倾禾一惊,下意识的躲开,完颜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 “表姐,老夫人在找你。” 司马锐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吕倾禾转过身子:“这就来。” 完颜烈瞧着她逃也似的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有趣,真是有趣,与我一起天地不容……吗? 司马锐转头看向完颜烈那深情款款的模样,对吕倾禾说道:“表姐可是相中了五殿下?” “他?”吕倾禾带着一丝厌恶的说道。 对完颜烈,吕倾禾只觉得当初年少无知,如今却不会再走同样的错路。 “莫要胡说,完颜烈永远都不会是我的良人。” 司马锐笑着拉起吕倾禾的素手,他的手比吕倾禾小一圈,吕倾禾瞧着他,仿佛看到了连心的影子,以往连心也喜欢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散步林下,可惜她的无用,让他还那般的小,就惨死。 吕倾禾的手紧了紧,微微一笑,牵着司马锐,便往前院去了。 酒醉失礼 p>  步子还未完全进前院,一个人影顿时就上前,准备抱住吕倾禾,吕倾禾当即准备闪开,却发现来人是完颜玉,怎奈吕倾禾怎么闪,完颜玉都粘糖似的追着她。 “六皇子,你喝多了。”吕倾禾着实无奈,将完颜玉抚坐在一边。 完颜玉红着脸颊,醉迷的眼眸一直盯着吕倾禾的脸蛋,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完颜玉对吕倾禾的情意。 “二小姐我不想娶你大姐的,你嫁给我好不好,我发誓一定对你好,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吕倾禾不用抬头,便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目光。 吕可柔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如今是准六皇子妃,可耐六皇子并无此意,显得她更是自作多情。 “六皇子既要娶我大姐,莞莞只求六皇子真心对待大姐。”吕倾禾嘴上如此说,其实心中何尝不是一种惋惜。 前世今生,完颜玉都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或许这就是他们帝皇家的悲哀。 “六弟,你酒醉了。”不等完颜玉开口,完颜堇快步上前拉着完颜玉到一边。 场面一时间好不热闹,吕倾禾面上并无半分波澜,缓步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未曾发生,众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件事情已经深入人心,再看向吕可柔,早已红了眼眶,让人叹息。 完颜玉被扶去西厢阁休息了,前院也就变得安稳几分,完颜堇坐在一边,望向吕倾禾。 “郡主受惊了,六弟酒醉胡言莫要放在心上。” 吕倾禾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六皇子的性子莞莞是知晓的,自不会多想。” 完颜堇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似乎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淡漠的一一解决,如此的气质,正是他所要追求的。 老夫人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完颜堇瞧着吕倾禾的神情,不简单。 吕倾禾本就是绝美九国,很少有男子不为之心动,加上她性子淡然,有着一种神秘感,作为一个女子,吕倾禾是出色的。 吕年看了看完颜堇,笑着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太子殿下也到了娶亲的年级了,只听闻太子殿下纳了一妾,似乎还并未立妃。” 完颜堇温润一笑:“一直未有心仪女子,此事也就耽搁了,母后与父皇也并未催促,便未立太子妃。” 太子在大业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吕年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巴不得拉近与完颜堇的关系,便凑上前说道:“这可柔也嫁了,我这一心思也算是了了,莞莞也快到家人的年级了,太子殿下不知对莞莞可有心意?” 吕倾禾已是过了十一的生日,再等一年十二,差不多也可以嫁人了,完颜堇有些心动了,可吕年的心思他还是清楚的,拉近吕年的关系也不是不可,不过他不敢小瞧吕倾禾的本事,这次的婚事,本是王氏做了主的,可偏偏她上乾坤殿见了皇上。 皇上的心意就变了,完颜堇更是不敢轻易提亲。 “也不知郡主心里是如何想的,本殿等一等倒是无妨。” 吕年一听这话便知道完颜堇对吕倾禾也是有情愫的,心下更是高兴了:“无碍,此事就包在老臣身上了。” 吕倾禾瞄了一眼吕年的神情,八分猜到了他的想法,嘴角一愣,这个爹爹实在是愚笨。 太子殿下的势力的确是不容小觑,但是太子殿下势力中的一半都是完颜烈的人,说道拉关系,怕是拉错了人,不过她也不担心,端起花茶,津津有味的看着舞姬跳舞。 难逃此劫 p>  “老夫人,该吃寿面了。 ” 玉莲捧着白玉碗,缓缓的跪在老夫人面前,这一幕让吕倾禾想起了珍儿,上一世,也是如此的模样,珍儿端着寿面,跪下,老夫人端起寿面,随后就在众人的惊恐中吐血身亡。 “慢着。”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吕倾禾清脆的声音,划破喧嚣的前院,带着众人的猜测与惊讶。 “老夫人,不如先让娘亲瞧瞧。” 青怜对毒术可说是一眼便可瞧出来,吕倾禾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个本事,不过如果老夫人死了,对青怜也是不好的。 瞧出吕倾禾的意思,青怜上前一步瞧了瞧,微微眯起了眸子,随后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想毒害老夫人。” 众人震惊,玉莲更是吓得手一滑,寿面撒了一地,吕倾禾皱起眉头,果不其然,那就说明珍儿不过是个替死鬼,这一劫是难逃的。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吕年更是气的脸色苍白。 “莞莞,你是如何知道这寿面有毒的?”李秋月的声音徐徐飘来。 吕倾禾冷眼瞧着她:“大娘这是何意?” 李秋月走上前来,她一身暗红色的长裙,衬得整个人都带着浓烈当家主母的气息。 “莞莞,老夫人待你可是众人看在眼里的,你如此心肠,可叫人寒了心,玉莲是老夫人的身边人,让她自己说。” 吕倾禾斜眼瞧着玉莲,只见她脸色苍白,泪如雨下,跪在原地不断的磕着头:“老夫人待玉莲是极好的,二小姐给奴婢吃了一种毒药,若是不这么做便会死得很惨,玉莲自知对不起老夫人。” 说着,拿起碎裂的碗碎片,里面还有一半的寿面,哼也不哼一声的就吃下了肚,吕倾禾并未阻止,没多久,玉莲的眸子便瞪得老大,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倒在一边,没了气。 李秋月立刻蹲下身子,脸上挂着泪水:“玉莲,玉莲,老夫人,玉莲可是你身边人啊。” 老夫人和吕年的脸色更是难看。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提醒奶奶?”吕倾禾没有半分的慌乱,缓缓说道。 “玉莲为了证明自己,已经自尽了,二妹,你怎可如此狠毒,奶奶在几个子孙中,待的最好的就是你。”吕辛德走出人群,眸子里带着利剑,恨不得吕倾禾现在就死在他的面前。 吕倾禾冷笑,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这种是非黑白都不分的贱婢,这么死了算是便宜她了。” 完颜堇的眸子霍然一亮,盯着吕倾禾竟挪不开了。 吕辛德上前一把拉起她瘦弱的身子,刚要使出全身力气扔出去,只见一个人影闪在二人之中,一脚踹向吕辛德的小腿,吕辛德顿时疼得退出几步远。 司马锐伸手将吕倾禾拦在身后,小小的身躯,却让吕倾禾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司马锐,你好大的胆子。”吕辛德哪里服气自己被一个小几岁的人踹了一脚,上前就要反击。 吕倾禾理清楚思绪,伸手将司马锐拉到身后,素袖一挥,吕辛德有些吃惊的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大哥,你着急什么。” “莞莞。”吕年带着浓浓的气愤,他的眼中全是气愤与失望。 不过吕倾禾微微撇了他一眼:“方才玉莲说了,被我下了毒,不如请方太医上前来瞧一瞧。” “吕倾禾,你不过就是一个庶女,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吕辛德恶狠狠的骂道。 吕倾禾抬起头,死死的瞪着他,冷冷的说道:“大哥,你的脾气若是不改改,吕家的脸就被你丢尽了。” 鹤顶红毒 p>  “方太医,劳烦你上前瞧瞧。 ” 说话的是完颜堇,他的语气轻柔,似乎对眼前的事情未曾上心,在宫里,这种事情其实日复一日的发生,吕倾禾自然也就习以为常了,对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李秋月这招其实算不了什么,至少比起宫里头的,要弱的多,看着方太医上前,完颜堇也帮着说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几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谁能想到吕倾禾会猜到寿面里面有毒,虽然玉莲反应够快,但瞧见吕倾禾泰然的模样,不知为她心里就发毛。 方太医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平日里太子,若是各个殿下有什么不舒坦,都是他一个个医治的,医术自然是没话说。 一番细瞧之后,方太医站起身子,捋了捋胡须,才缓缓说道:“此女身上只有一种毒。” “不可能,应该还有一种。”吕辛德口快的说道,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辩解道:“刚才玉莲也说了,她被吕倾禾下了毒。” “老夫虽不是神医,但是这毒,老夫不会看不出的。” 方太医坚定的说道。 吕倾禾嘴角勾起弧度:“大哥,你怎么说也是吕家长子,这一个奴婢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那可如何是好。” 吕辛德见她一副嘲笑的模样,心下更是可恨,他明明早就在玉莲身上下了一种慢性毒,不可能会发现不了,方太医也不可能是吕倾禾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便说明,此事是有人指使,栽赃给郡主的,郡主怎么说也是父皇赐的封号,如此行为实在是大逆不道。”太子完颜堇慢条斯理的说道。 吕倾禾瞧着他的侧脸,是如此的认真,向来家事,各个殿下只寻个明哲保身,当个外人,完颜堇却不是如此,让吕倾禾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这么说来就奇怪了,我在家中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要了我命的事情,也不知是谁做的,爹爹你怎么看?” 看向吕年,他双鬓白发带着些许的疲惫,听吕倾禾叫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娘,此事你看如何?”吕年转头问向老夫人,老夫人手中的瓷杯早已握暖和了,挑眉看向一边断了气的玉莲。 看来她的富贵楼也要好好的清理清理了。 “方太医可知道这是什么毒?”吕倾禾淡淡的问。 方太医曲了曲腰,说道:“回郡主,这是鹤顶红,毒性极强。” “哦,奶奶,莞莞认为此事关系到吕家内务,不如今儿的酒席就散了吧。”吕倾禾轻声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点点头。 事情已经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在这样下去,恐怕也是对吕家不利的多,吕年自然也是赞同的,对自己这么一个知趣的女儿,也是欣慰不少。 众人自然也想知道结果,怎奈这吕家的家事哪容得到别人插嘴,都识趣的离开了,太子完颜堇走的时候还赞赏的看了一眼吕倾禾。 识大体,且临危不乱,这等的气质,他真要和父皇开口,讨了去。 杀人灭口 p>  前院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沉闷,老夫人环顾四周,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冷冷的说道:“你们是当我死了是不是,既想害死我,又想陷害莞莞,一瞧就是对莞莞心存嫉妒之人所为。 ” 吕辛德上前一步,弯着腰说道:“老夫人,孙儿以为应该搜各个房间。” “墨竹,你带着人,给我一间一间的搜。” 墨竹是老夫人嫁进吕府时,就一直跟随在身边了,老夫人自然是最放心不过的。 吕倾禾坐在一侧,细细的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 吕辛德似乎是十拿九稳,她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奶奶,屋子要搜,这人也要搜,若是屋内没有,这毒药还在身上,岂不是让他钻了空子?” 老夫人想着点点头:“流苏,去一个一个的搜。” “不如先搜我的吧,大哥与大娘一口认定是莞莞下的毒,莞莞总得为自己证明一下。”说着站起身子,走到李秋月的跟前,伸开双手。 “大娘,请搜。” 李秋月心下一紧,瞧着老夫人并不反对,才伸手在吕倾禾身上翻找了一阵子,她自然知道吕倾禾身上是没有的,因为她早已安排人,放入她的姻缘阁内。 “大娘,可有?”吕倾禾轻声问道。 李秋月摇摇头,脸上却并未有所波澜。 没过一会儿,流苏已经快查结束了,只剩下吕辛德与吕可柔,此时墨竹手里拿着一纸包匆匆而来,李秋月与吕辛德瞧见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吕倾禾,这下还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老夫人瞧着墨竹手里的纸包,冷声问道:“何处搜来的。” “是……”墨竹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在大少爷屋内找来的,余下的不多,但的确是鹤顶红不错。” “你胡说!”吕辛德当即便挥袖反驳。 啪—— 一团已经无用的纸包掉落了下来,吕辛德,脸刷的就变白了,这怎么会在他的袖里?他明明记得已经扔掉了。 李秋月原本想要维护吕辛德的话,噎在嗓子里,顿时发不出声儿来,她无比惊恐的瞧着墨竹手里的纸包。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派人放入姻缘阁的,吕倾禾那里怎么会搜不到? 看向吕倾禾,那双荣辱不惊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冰冷,更是冷到了李秋月的骨子里,只见她薄唇微启。 “大哥,你可真是糊涂。” “不,不会的,大哥不会这么做,老夫人,爹爹,大哥怎么会害老夫人呢,不会的。”吕可柔跪倒在地,惊恐的瞪着吕倾禾。 是她,又是她,自从她性格大变之后,吕家无一安宁之日,这一切都源自吕倾禾。 “是你,吕倾禾,你到底要怎么样。” 瞧着吕可柔指向她,吕倾禾摇了摇头:“大姐此话何意,莫不成是说我陷害大哥?我与大哥无冤无仇,何故陷害他。” 吕可柔涨红了脸,指向吕倾禾的素手微微颤抖:“大哥无心推你入湖,大哥已经道过歉了,你为何还要如此。” 吕倾禾不怒反笑:“若说这大哥屋里的鹤顶红是我派人放的,到有几分可信度,不过这大哥袖里的,我可没这般的本事,放进去还让大哥浑然不觉的。” 老夫人拿起手中的白玉杯,狠狠的摔在吕辛德面前,眸中是那般的失望:“辛德啊辛德,你怎可让奶奶我如此心寒,一次一次的要吕家难堪。” “老夫人明察,此事真的与孙儿无关啊。”吕辛德跪倒在地,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何这团纸包会在自己的袖中。 铁证如山,吕年恨铁不成钢,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对莞莞有怨,可与莞莞当面说,哪怕是责罚莞莞也愿意受着,可你怎能拿奶奶的性命开玩笑,这可是大逆不道。”吕倾禾淡淡的说道,略带失望的叹息。 李秋月只恨不得撕了她的嘴:“老夫人,您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吕倾禾是何来的本事,可以一眼就瞧出这寿面有毒的,若不是亲手下的,又怎么会知道?” 吕年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一边的吕倾禾,其实他也知道一些,以青怜对毒术的了解,吕倾禾会知道也不足为奇。 “怎么说我也是青峰山首席弟子,若是连自己女儿都教不好,可不是毁了我青峰山的脸面。”青怜此话一说,就连吕倾禾也是震惊万分。 青峰山是何处,那是九国人人向往的人间天堂,可却无人知晓是在何处,青峰山的弟子不是医仙就是剑圣,就连那漠北的鸠英,大业的卫衣,都是青峰山的弟子。 吕倾禾没有想到青怜竟然是青峰山的首席弟子,转脸看向司马锐坚毅的面容,也难怪他剑法如此了得了。 抽丝剥茧 p>  抽丝剥茧 完颜堇带着人把大业各个药店查找了一番,近几日卖出鹤顶红的根本没有,在最偏僻的医馆里找到了,他立刻带着医者来到了吕府。 吕倾禾远远的瞧着他了,在深夜中,竟是那般的耀眼。 “李二,你瞧瞧,这里可有买你药之人?”他的声音有些严厉。 李二便是医馆的掌柜,他头发略白,面色泛黄,双眼在人群中张望,看着吕辛德,边说道:“是他,这位公子当时穿着,一瞧便是大家公子,所以小的记忆尤深。” 吕倾禾缓缓坐下身子,余光瞧了一眼完颜堇,完颜堇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吕倾禾赶紧收回目光,转脸看向吕辛德。 他脸色早已苍白如雪,双手微微颤抖,身侧的吕可柔已是摔坐在地。 “吕辛德啊吕辛德,唉。”太子完颜堇已是对他失望死心。 “奶奶,此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大哥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如此才是。”吕倾禾淡淡的开口道。 老夫人脸色煞白的扶住额头,眼睛微闭,喃喃的吐出:“莞莞啊,你可知道你大哥其实最想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李秋月双腿一软,直直的摔倒在地:“老夫人。” “老夫人,这鹤顶红是我求着大哥买的。”吕可柔忽然站起身子,脸上的泪水未干,却是一副坚毅的模样。 吕倾禾瞧着她,没有说话。 不等老夫人开口,吕可柔继续说:“因为我不想嫁给六皇子,我不想做六皇子妃,因为我有心上人,可安公子一心只在吕倾禾身上,我拜托大哥买鹤顶红,如若不然我便死在他面前,老夫人,这件事情与大哥无关,是我做的,可柔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老夫人也是经历风风雨雨的老人儿了,吕可柔的言谈举止都在颤抖,一瞧就是说了谎。 “老夫人莫听可柔胡说,这件事情与妹妹无关。”吕辛德着了急,拉着吕可柔就拦在身后。 “秋月啊,你养的两个好孩子啊,果然是相互护着的,可莞莞就不是你们妹妹吗?” 老夫人指着李秋月,双眼早已布满了血丝。 吕年扶着老夫人的身子,又瞧了瞧坐在一边孤伶伶的吕倾禾。 吕倾禾只是斜眼淡淡的瞧着,似乎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 “大姐,你让大哥买了多少分量的鹤顶红?”吕倾禾冷冷的问道。 吕可柔握紧双手,顿时说不出话来,焦急的撕扯着袖摆,吕倾禾轻叹一声:“大姐,我与安公子不过是好友,你若是不愿嫁给六皇子大可与奶奶或是爹爹说,为你做主。” “为我做主,这婚原本就是你的,若不是你进宫面圣,又怎会到我的头上。”吕可柔声音有些尖细,眼圈早已红透。 吕倾禾笑道:“大姐,大娘要冲喜,莞莞无话可说,但这事是皇上的旨意与我无关,莫不是大姐你不愿大娘身子好?大姐你要想清楚,大逆不道可非一般罪行,女子是要剃发为尼,在落青山一辈子的。” 诈的是你 p>  “吕倾禾,你好狠的心,她是你大姐。 ”吕辛德瞪着吕倾禾,虽然知道吕倾禾一定会落井下石,却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来。 吕倾禾冷冷的瞧着他:“正是因为是大姐,莞莞才这么说,女子一生的光阴都要在落青山上,如果是大哥,我倒不必过于担心了,不是吗?大哥。” 在大业,大逆不孝的女子,会被上八种刑法然后剃去青丝,送去落青山为尼,生生世世不得下山,而男子却是上十种刑法,然后发配充军。 但是吕辛德是吕家唯一长子,亦是王氏的心头肉,比起吕可柔确实有许多优势,王氏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受罪。 老夫人心下一喜,明白了吕倾禾的一石二鸟之计,不但搓了李秋月的锐气,更是想让王氏元气大伤,吕辛德的心思哪有吕倾禾如此缜密,自然是以吕可柔为先考虑,不等李秋月阻止,吕辛德便认了罪。 李秋月咬牙切齿,恨得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一心培养的吕辛德,就这么毁在一个小丫头手中,又怎能不恨。 “你……吕倾禾你诈我……”等吕辛德反应过来已晚。 完颜堇已派人压着吕辛德的身子:“太子殿下。” 吕辛德急忙唤道。 “此事,本殿会向皇上禀报的,老夫人和二小姐受惊了。” 老夫人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明察此事,辛德毕竟是吕家长子,太子殿下还请念及旧情。” “自然,那本殿先走一步。” 吕倾禾并未说话,完颜堇瞧了一眼她,带着吕辛德便离开了吕府,青怜搀着她和司马锐回了姻缘阁,曼云和流苏两人守在门外。 吕倾禾把头发放下,青丝垂腰煞是好看,转头看向司马锐说道。 “锐儿,以后这般危险的事情,你可别再做了。” 青怜拍了拍司马锐的肩膀:“若是没有锐儿,将那纸团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吕辛德的衣袖,你以为今日的事可以如此顺利?” “锐儿毕竟还小,娘。”吕倾禾微微皱起眉。 “表姐,我的剑法在青峰山也是数一数二的,自保和保护表姐都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表姐你一个人实在是危险,有我在身边总比没有的好。”司马锐拍了拍胸膛,一脸诚恳的说道。 吕倾禾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争了:“好吧。” 见吕倾禾送了口,司马锐咧开嘴笑了笑。 当晚,吕倾禾又做了噩梦,她梦到了自己在雪中无力的模样,血,染透了白雪,她全身湿透,汗水夹杂着青丝,无力的坐在一边。 第二天,吕辛德大逆不道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大业,王氏自然是进宫找了皇上,怎奈皇上不但训斥了王氏,还降了她的夫人品,这让老夫人的心情大好,原本要一直瞧着王氏的脸色,如今也是平起平坐了。 吕辛德即将被发配边疆充军,李秋月和吕可柔均是伤心欲绝,吕可柔心寄安家大少爷的事情,也是人人皆知,完颜玉便抓着这一话题,硬是求着皇上收回婚约,或许是因为吕辛德事情,皇上竟然一口就答应了。 当日便派人来吕府唤吕倾禾进宫。 国有国法 p>  国有国法 吕倾禾知道皇帝让她进宫中是为了何事,不过她自进了乾坤殿,便只是淡淡的坐在一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也听了皇帝这般那般皮毛大的琐事,吕倾禾也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应着。 皇帝那双精明如猎鹰的眸子,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打转。 “对你大哥一事,你是如何看的?”皇帝耐不住这冷淡的气氛,问道。 吕倾禾放下手中的茶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哥做错了事理应收到惩罚,作为妹妹,自然于心不忍,但相信皇上做出的决定,是对大哥最好的。” 皇上嘴角浅笑,细细的瞧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眸子十分的好看,仿佛看透了一些,真是像极了蔻丹。 “今日玉儿和堇儿一同开了口要娶你,这玉儿对你是垂涎已久,不过能让堇儿动心的女子还是头一回。” 吕倾禾转过头,对上皇帝的眸子,淡淡的笑道:“太子殿下年少,感情的事情又怎能明白,不过说起来,皇上你的姻缘可是有些坎坷了。” 皇上微微一愣,明白她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你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怎的总是把朕的姻缘如此惦记。” 这让完颜漠想起了上一回她进宫时候的事。 王氏是那般不情愿的走出乾坤殿。 “皇上,这姻缘若是错搭可是会有灾难的,且不说皇上是让臣女嫁与谁,臣女的姻缘,怕是还未来临,硬是牵线可能会影响到皇上。”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瞧着眼前这个毫不畏惧的女子:“哦?怎么个影响法?” 吕倾禾舒了一下眉头:“臣女有算过,自己的姻缘是在三年以后,若是强行结缘,会影响到之前我与皇上说的,皇上的姻缘,本想说着只要皇上不急,放下心中所念,必会找到所爱,怕是会找不到。” 她的表情有些为难,皇帝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吕倾禾弯下腰:“臣女不敢,只是这姻缘郡主的封号,以后怕是无所出了,皇上三思。” 完颜漠就这般的瞧着她,她的伶牙俐齿,她的柳叶细眉,她的一颦一笑,竟让他有些不舍得嫁出去。 “我才不嫁。” “你若是逼我,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心中所爱。” 这是蔻丹曾对他所说的,与吕倾禾的模样真是一模一样。 想到如此,皇帝轻叹:“丹儿已是朕的心病,可朕如何寻,只是空手而归。” 他的眉间是一股浓浓的思念,蔻丹二字萦绕在他的耳畔,吕倾禾忽然想起完颜烈的生母,姚氏,当时皇帝也是认为她眉间有淡淡的相似蔻丹,所以才带回来,可有了另一个相似的,就忘却了。 “能寻得到的,就不叫缘分了,皇上放宽心才是。”吕倾禾有时觉得完颜漠异常的威严,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位慈父,对着自己总向是对着女儿一般,甚至把她当作一个倾诉者。 “罢了罢了,你坐半天也无聊的很,随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身侧的李德安公公扶着皇帝起身,吕倾禾也的确坐着不是很舒服,换了很多次姿势,终于可以起身,舒坦一下了。 玉钗之灾 p>  玉钗之灾 御花园堪比大业第一美景,四季繁花盛宴,扑鼻而来的花香,一阵一阵的打在吕倾禾的鼻尖上,浓浓的晕染开。 比起世外桃源这里却多了一份,每时每刻都要提心吊胆的阴谋与暗算。 如果不想死,那就必须让别人死,原本这些吕倾禾并不明白,直到郑雪进宫,册封皇后,害死她的连心,她才知晓的。 远远的便看见灵溪。 灵溪是一条碧水溪,当年完颜漠登基之时,有一只仙鹤落在溪边,完颜漠便命人雕了石尊,赐名灵溪,可偏偏郑雪设计,把她心爱的连心淹死在这条溪水中,完颜烈更是把石尊派人砸碎了,说是污秽了灵溪。 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孩子,竟是个污秽。 想到这里,她就冷笑。 跟在皇帝的身后,吕倾禾撇向不远处的小亭,红妆黄衫,那是完颜玉的生母贤妃,亦是几个妃子中稍许得宠的一位,可惜完颜玉对政治却根本不伤心,这也是贤妃的一个心病。 “皇上。” 吕倾禾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差点被贤妃娇柔的声音吓得腿软。 “爱妃好雅致,来赏花?”皇帝淡淡一笑,吕倾禾站在身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贤妃娘娘。” 贤妃看着吕倾禾笑着说道:“这就是姻缘郡主吧,生的好俏丽,难怪玉儿和本位开口多次要郡主呢。” 实话说,吕倾禾一向都不喜贤妃的性子,矫揉做作,就好比此时她夸赞着自己,心里却有另一个算盘。 “承蒙六殿下错爱,莞莞与六殿下只是好友。”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这完颜玉未免也太按耐不住性子了,怕是如今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是天下皆知了。 “皇上,前些日子你送的玉钗不见了,妾身怎么寻都未曾寻到,妾身很是欢喜的。”说着,贤妃就眼圈就有些通红,恰到好处的柔情。 完颜漠抚摸着她的青丝,笑着说道:“不过是个玉钗,李德安,明儿送些好的玉钗给贤妃的宫里去。” “多谢皇上,咦?郡主头上的玉钗甚是眼熟,可否给本位看一下。”贤妃缓步上前,吕倾禾微微皱了皱眉将发间的玉钗递给了贤妃。 “就是这支,皇上你瞧,与你前两日赏赐的一模一样,话说也不应该啊,郡主可没来过后宫的,是不是皇上。”贤妃细细的瞧着玉钗,又瞧了瞧吕倾禾。 吕倾禾眼中未有半丝的不如意,这玉钗是曼云今日拿来给她带上的,她瞧着也简单大方就带着了:“娘娘,这玉钗是上次,皇上赏赐那些金银首饰中的其中之一,有一模一样的也不足为奇。” 她淡淡的解释道。 贤妃笑着说道:“怎会,这玉钗啊大业是找不出第二个的。” 皇帝的眸子有些闪烁的瞧着吕倾禾。 “依妾身看来,定是妾身那不成器的玉儿拿走送给郡主的,玉儿这两日总是来寻些什么,妾身还真没看出他的心思,郡主,你若是已收下了,可是知晓玉儿的心意了?”贤妃继续说道。 吕倾禾抬起眸子,眉头一挑:“臣女惶恐,这件事情莞莞可没有听闻过,六殿下也从未送过莞莞玉钗,贤妃娘娘明察。” “什么明察不明察的,皇上,你瞧,郡主还有些害羞呢,这二人情投意合的,不如就先把婚事定下了吧。”贤妃掩嘴轻笑,柔柔的说道。 完颜漠自然是相信没有这回事的,如果有,刚才在乾坤殿,吕倾禾就不会这么坚定的态度了。 不过这玉钗着实是绝无仅有的。 “李德安,去把玉儿叫来。”完颜漠是不会轻信某一个人的,显然贤妃是打错了算盘。 何来情深 p>  何来情深 完颜玉自上次在吕府喝醉了,吕倾禾便再也没有瞧见他,这玉钗连皇上都点头了,的确是赏给贤妃的那一个,那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母后。 ” 完颜玉瞧着吕倾禾冷淡的眸子,心下一冷,吕倾禾向来不会对他如此冷漠,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见完颜玉来了,贤妃拿出玉钗笑着说道:“玉儿,这玉钗可是你从母后哪儿拿去的。” 完颜玉吃惊的看着玉钗,伸手指了指,点了点头。 吕倾禾皱起眉,眯起了眼睛。 贤妃叹了一口气,轻笑到:“玉儿,你也真是的,既然要送郡主,何不送新的,既然与郡主二人两情相悦,就要和皇上说呀。” 两情相悦?怕是贤妃自作多情吧。 完颜玉激动的转过头看吕倾禾,只见吕倾禾直直的瞧着贤妃,那眸子好似一滩漩涡,诉说着自己的不满,完颜玉知道吕倾禾并非是爱恋着他的,心里虽然也十分想要吕倾禾做自己的妻子,但是强求,不得其所。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六殿下,这玉钗是你要送与我的?” 听吕倾禾问了,完颜玉抿了抿唇:“原本是想送与郡主的,毕竟是大业绝无仅有的,可那次在吕老夫人的寿辰上喝多了,玉钗也就找不到了,本以为是丢了的。” 吕倾禾看了看他,完颜玉到底还是个诚实的孩子,只是她知道贤妃不会善罢甘休,若不把贤妃这边堵死,日后有的她好受。 “六殿下,莞莞与六殿下只想做一生的知己好友,但凡是无缘而强迫被迈上姻缘的,都是莞莞最不想看到的,这玉钗是曼云捡到的,怕是见了精致,便留了下来,如今也便是物归原主了,六殿下,姻缘二字还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未来,也不必太过着急。” 她也算是说的委婉,完颜玉就算是在笨,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吕倾禾无奈的模样,完颜玉也是心酸的很。 “郡主说的是,父皇,母后,此事是儿臣疏忽,还请勿责怪郡主,若是郡主无此意谈婚论嫁,儿臣说什么也不会强求的。”完颜玉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皇帝看着吕倾禾冷情的眸子,也算是见识到了吕倾禾的本事,不过他对完颜玉的了解,哪怕是再等个三年,他也是愿意的。 贤妃咬了咬下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吕倾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在后宫立足的,都不是吃软怕硬的女人。 吕倾禾知道,自己曾经就是吃软,才会一次次的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这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所以这一世她不容许自己的心软,而给别人有机可乘。 “行了行了,天色晚了,李德安,送郡主回去歇息吧。”完颜漠也看够了这一场戏,挥了挥手。 “是,皇上。” 吕倾禾心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是要让她出宫了,这宫里每分每秒都要步步为营,不然下一秒怎么惨死的,都不知道。 拉拢关系 p>  拉拢关系 贤妃领着完颜玉回到了寝宫,她的步子有些焦急。 “所有人,都给本位滚出去。”贤妃气愤的坐在一边。 众人瞧着贤妃心情不是很好,都乖乖的出了寝宫,完颜玉很少看见贤妃心情不好,也是有些不解。 “母后,你怎么了?” “你还问!” 贤妃瞪着完颜玉,冷哼一声:“知道你一心喜欢吕倾禾那丫头,我想尽办法帮你,你倒好,一心向着她,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今儿松松口,那吕倾禾就是六皇子妃了,你如此心软,怎么和你那些皇兄竞争皇位。” “况且吕倾禾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对你登上皇位很有好处。” 听到皇位二字,实则是完颜玉最反感的事情,他微微皱起眉。 “母后,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什么皇位,我如此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吗?” “你这是自我满足,你那几个皇兄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五皇子完颜烈,更是深不可测,说不定拿你当靶子使唤。” 她这个儿子没有防人之心,但是她在后宫这么些年了,还看不出完颜烈的本性?表面温顺,实则是在养精蓄锐,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可怕。 “母后,你别管我和郡主的事情了,这样只会让郡主更加远离我。” 说着,完颜玉便离开了寝宫,贤妃叹了一口气,她辛辛苦苦坐上贤妃的位子,儿子竟然这般的软弱,让她如何是好。 完颜玉缓缓的走在回宫的路上,皇位什么的,从小贤妃就一直挂在嘴边,明明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吕倾禾想必现在已经有些厌烦他了吧。 一回到姻缘阁,吕倾禾就叫来了曼云,她知道曼云并非是故意。 曼云瞧着吕倾禾一脸冷淡的模样,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二小姐,出什么事儿了?” 吕倾禾的食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曼云,今早你给我带上的玉钗是哪里来的。” 曼云想了想,说道:“是香慧拿来的,奴婢瞧着好看就给小姐带上了,那玉钗有问题?” 站在一边的流苏,看了看吕倾禾的发间。 “需不需要奴婢去问一问?” 吕倾禾喝了一口水,摇摇头:“问了也是无用的,我记得,姻缘阁后院因为要翻修的原因,留了一件密室对吧,把香慧带过去。” 放下手中的茶杯,吕倾禾的脸色冷淡,却能看出她的愤怒,香慧是姻缘阁修好后进来的,能在她姻缘阁安排人,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对语言上的冲击她会比较无所谓,但是对于算计,她向来是有来有还的。 “二小姐,小少爷来了。”曼云轻声说道。 “吕思?他不跟着我娘待在梨园,这么晚到我这里做什么?”吕倾禾站起身子,只见吕思一蹦一跳的到吕倾禾的怀里。 几日未见,倒是显得更是精神了些。 “二姐姐,二姐姐,司马哥哥呢?怎么没瞧见?”吕思一双眸子在屋子里四处看着,吕倾禾笑了笑。 “在自己屋里呢,你是来找你司马哥哥的?” 想必是司马锐躲着这小家伙,吕思找不到人,这才到了她屋里,吕思有些泄气的努着嘴:“司马哥哥真是的,好几日都没陪着吕思玩了。” “明儿我让他找你玩去,曼云你先把小少爷送回梨园去。” 曼云走上前,弯着腰说道:“小少爷,我们走吧。” 吕思依依不舍的离开吕倾禾的怀抱:“那,二姐姐我们说好了哦。” 吕倾禾笑着点点头,吕思才肯离开,她看了看对面的屋子,走上前去,司马锐别人的话会不听,但是她的话还是会听几分的。 没有进屋,吕倾禾就说道:“别躲了,明儿记得去找吕思。” 屋里的司马锐无力的嗯了一声:“表姐你真是偏心。” 心狠手辣 p>  心狠手辣 密室还是崭新的,密封的房间没有一丝的亮光。 吕倾禾坐在香慧的对面,手里捧着一杯茶,香慧还被流苏下的迷、药,睡的很香,她伸出素手,轻轻一挥。 身边的曼云泼了一杯冷水,哗的一声全部泼在香慧的脸上。 香慧惊得赶紧坐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都被绑了起来,顿时惊慌失措的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闭嘴。” 流苏冷冷的说道,香慧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颤抖的说道:“流苏姑姑……你这是……” “前两日,你给曼云的玉钗可还记得,你最好实话实说,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吕倾禾交叠着双腿,淡淡的说道。 香慧厌了一口唾沫:“二小姐……什么玉钗呀?” 吕倾禾轻抿了一口茶水:“曼云,把刀子拿来。” “是,小姐。”曼云拿起桌上的匕首,站在香慧身边,香慧挪动着身体,惊恐的看着曼云和吕倾禾。 在宫里这些事情实属正常,吕倾禾自然也不会留情:“我问,你就回答,如果不合我意,就在你身上扎一刀,没关系不会扎在毙命的地方,我最喜欢看着别人生不如死的模样,人嘛,要慢慢折磨才有滋味。” 黑暗中,吕倾禾的眸子仿佛一团火焰,看的香慧全身发抖,连牙关都在颤抖,发出哒哒的音。 流苏和曼云亦是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吕倾禾。 “我再问你一遍,玉钗是从何而来的。” 吕倾禾已久是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香慧厌了一口唾沫,不相信吕倾禾真会下手:“二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玉钗。” “真是个不乖的奴婢,曼云,刺向她的左肋骨。”吕倾禾轻叹着说道。 曼云二话没说,一刀扎上去,香慧一声惨叫,惊恐的看着吕倾禾。 青怜早就带着曼云和流苏学了剑法,虽然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自卫还是可以的,像这种刺人的小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是……是捡来的。” 吕倾禾点点头:“全部都说出来,如果有遗漏,本小姐还有更好玩的。” 香慧早已趴在地上,整个人都跪在吕倾禾的面前,脸色发白,眼角带着泪水,痛苦万分,吕倾禾看着她,嘴角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从香慧的角度看去,却像是一个嗜血的魔女。 她知道自己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人,继续作对只有死路一条:“是三小姐安排我进来的,原本就是为了监视二小姐的,玉钗也是三小姐去西厢房从六殿下那里偷来的,也是三小姐派人告诉贤妃娘娘的。” 吕心初,吕倾禾冷笑一声,她倒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心肠狠毒的妹妹。 看着香慧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方才你不是说,是捡来的吗?” 香慧急忙解释:“是奴婢说错了,真的是三小姐偷来的,千真万确的,是奴婢为她把风的,二小姐饶命。” 吕倾禾笑了笑,对曼云打了一个手势:“我最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和犯错的孩子,你两样都沾了,我容不下你,姻缘阁也要不得你。” “二小姐……二小姐……” 不等香慧抬起头,曼云的刀子已经划破她的喉咙,血滚滚的涌了出来,香慧倒在一边断了气。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活到现在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防人之心 p>  又是吕心初,看来是放纵了她,不知道安稳二字是如何写的。 吕倾禾一早的就来了富贵楼请安,鹅黄色的衣衫衬得姣好的肌肤,她一进门便看了一眼三夫人的脸色,神情自然。 “奶奶。” 自吕辛德即将发配充军之事发生,老夫人的心情虽然很好,但是表面亦是只能表现的痛心疾首,李秋月更是抱病不起,吕可柔更是被老夫人罚去面壁思过三天。 吕家失去了长子,也就意味着吕家香火难续,王氏自然是想尽办法想要挽救吕辛德,吕年也是进退两难,关在书房纠结万分。 “二姐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到呢,是不是还在为大哥担心?”吕心初很少在老夫人面前说些什么,吕倾禾淡淡的瞧着她。 “二姐,皇上不是唤你进宫了吗?不过你似乎并未帮大哥说话呀。” 吕心初说道。 三夫人傅氏心下一紧,这吕辛德的事情才结束,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惹出些什么事情,连王氏都束手无策对付的吕倾禾,吕心初那里是对手。 “初儿。”她皱起眉轻唤道。 当然,李秋月如今是没了势,但是她依旧是李家嫡女。 “三妹妹,若是你觉得仅仅我就能改变皇上的态度,且不会连累吕家的话,这句话最好还是别说了哟。”吕倾禾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可,不知为何,吕心初却觉得后背一凉。 那抹微笑,明明是那般的纯净,可那双旋涡般的眸子,却让她觉得无比的窒息,她难道已经发现了什么?不会的,若是发现了,不会如此的按兵不动。 吕心初笑着说道:“二姐姐说的是呢。” 老夫人瞧着两人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既然都请过安了,都回去吧,莞莞你留下。” “是老夫人。” 吕心初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老夫人和吕倾禾,哪知吕倾禾此时正对上她的眸子,她大惊赶紧回过头走出了富贵楼。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说道:“三丫头不安稳了?” 吕倾禾笑了笑说到:“怎么会,奶奶有什么事吗?” 青怜管着后院已经有几天,后院也还算安稳。 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还有两年左右的样子,你也要出门了,莞莞趁着皇帝现在还宠着你,最好把自己的……” “奶奶,这些事情还有些早吧。”吕倾禾淡淡的笑道。 老夫人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莞莞,这不是开玩笑的,王氏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若是不趁早下手,迟早对你没好处,而且太子殿下对你也很有好感,不如……” “奶奶,进了宫,对莞莞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的,你可别被爹爹的几句话哄骗了过去,这皇上在位也还有些时日,奶奶大可再等几年,可别这么早下定论了。” 吕倾禾玩弄着自己的发丝,太子虽然得宠,但是对于皇位,这后宫的几个皇子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完颜烈,他的城府极深,太子完颜堇纵然风度翩翩,但和完颜烈想必,却没有完颜烈的心狠手辣。 说起来这争夺皇位,还是不能有仁慈之心,可完颜堇却只有仁慈之心,她的确是想帮着完颜堇,可不代表要嫁给他。 后宫,已经是她极其厌恶的地方了,就算死,也不会迈进后宫。 老夫人知道吕倾禾的脾气,说一不二,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浓妆淡抹 p>  浓妆淡抹 傅氏拉住吕心初的手臂,快速的回到屋子里,关上房门,确定无人,才对她说道:“初儿,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 吕心初不以为然的坐在一边:“娘,你担心什么。 ” “如何让我不担心,吕辛德是什么下场你瞧见了?吕可柔如今也是大业人人嫌弃的,初儿,我知道你聪明,忍了这么些年,你就再忍忍,等到吕倾禾嫁出去了不行吗?” 听吕心初这么一说,傅氏急了,她知道,吕倾禾如果抓住把柄,那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吕心初的,吕辛德落个发配充军,这个下场已经是吕家的创伤。 “娘,她吕倾禾绝色九国如何,封为姻缘公主又如何,论琴棋书画我样样都比她出色,美貌也不缺什么,安子贤对她有好感,六殿下对她依依不舍,甚至与五殿下暧昧不清……” 说到五殿下完颜烈,她的语气更加重了几分,从见到完颜烈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对完颜烈认定了,原本她是想着等吕倾禾嫁人了,吕家也就是她的了,可偏偏,老夫人生辰当晚,瞧见完颜烈和吕倾禾凑近说话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已经忍无可忍,如果完颜烈对她动心思,那么一切都是烟云。 傅氏哪里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只是这吕倾禾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对付的。 “完颜烈纵使英俊,但城府极深,表里不一,你呀,还是不要想着他的心思。” 吕心初哪里听得进去,只想着完颜烈温柔的模样,越是如此,就越是对吕倾禾恨之入骨。 “锐儿去梨园没?” 一进姻缘阁,吕倾禾就问道。 流苏点头说到:“表少爷一起身就去了,想必快回来了。” 吕倾禾走到花园,躺在贵妃椅上,拿起手边的书籍。 “表姐!” 司马锐怒气冲冲的快步走到吕倾禾面前,那双眸子带着浓浓的不满,吕思跟在后头,笑嘻嘻的瞧着吕倾禾,一蹦一跳的窝在吕倾禾怀里。 “二姐,司马哥哥和我打了一个赌,他说二姐你从来不梳妆,所以不会有胭脂水粉这些玩意儿,我说二姐虽然不梳妆,可胭脂水粉有很多,他不信,我就和他一起去你屋里瞧了瞧。” 吕倾禾抬头瞧了瞧司马锐,摇了摇头,虽然她不梳妆,可皇上赏赐的胭脂水粉,她用都用不完。 吕思嘿嘿一笑:“司马哥哥你输了你可要教我茶道的。” “锐儿,愿赌服输,可别小孩子脾气,去教小思茶道。” 司马锐总有不满,但吕倾禾的话,还是会听的,但是这次却有些别扭,他别过头:“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司马哥哥小气鬼。” 吕倾禾看着他,眸子里竟是雾气缭绕,那抹不情愿,是那般的浓烈,和她当初一样,不愿意教郑雪,却不得不教。 她拍了拍吕思的脑袋,巴掌大的脑袋让她有些心疼:“你司马哥哥的茶道可是绝技,不如我亲自教你吧,怎么样?” “真的二姐?”吕思瞧着吕倾禾,眸子里扑闪扑闪的。 “二姐何时骗过你,走吧。”吕倾禾站起身,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司马锐斜头看着她,吕倾禾的那抹微笑,带着一丝的苦涩,他甚至觉得有些与自己的心情相似的感受,那般的强烈,表姐什么时候会茶道的? 计划有变 p>  转眼便要入秋了,连风都带着丝丝的凉意,从富贵楼请安回到姻缘阁,吕倾禾便不想再出门一步,青怜已经有几天不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疙瘩似的,离吕辛德充军的日子不到两天了。 不把他送走,吕倾禾就不踏实。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流苏急急的在门口唤道。 吕倾禾放下书,眉头一皱, 完颜堇居然会亲自上门找她? 完颜堇虽然待人亲切,可也是一个行事谨慎的人,完颜烈当年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他比完颜烈还要细腻谨慎,为了搞垮他,完颜烈为此颇费心思,不过现在看来,胜负难定。 站起身子,完颜堇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他着着紫色袍子,嘴角带着温润的微笑,不管是气质还是风度都是恰到好处。 “太子殿下。”吕倾禾恭恭敬敬的准备行礼,完颜堇扶着她的胳膊。 笑着说:“既然是独自来见郡主的,就不用如此和我客气了。” 吕倾禾也不喜束缚,他既然这么说了,也落个轻松。 “殿下坐,喝茶吗?”吕倾禾见他笑着点头,便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她可不相信完颜堇是为了看他两眼,才来找她的。 “殿下这次来有何事?” 完颜堇看着她,那双眸子似乎看破了一切,才十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有这样的言谈举止。 “吕老妇人生辰那日,辛德犯了不孝之罪,这些郡主都是知晓的,李将军府上也是为此事不断上奏折,皇上虽秉公执法……” 吕倾禾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完颜堇,轻声说到:“李将军是大业功臣,外婆的面子怕是皇上不会给的,但是若是李老将军亲自开的口,皇上应许会看几分,太子殿下这次来,应该是想说我大哥被免刑了?” 完颜堇抿了一口茶,摇头说道:“自然不会,对外皇上还是会说已经发配充军,只是如今事态没有之前那般,辛德过两日还是会被送走,只不过不会发配充军,而是送去别处好生过日子去。” 果然如此,吕倾禾微微点头:“殿下就是为了告诉莞莞这件事情亲自前来?”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诈。 完颜堇瞧着她的面容,未有半丝的起伏,神色变得略微严肃起来:“我只是来听听郡主的意见,对此事郡主是如何看的。” “哦?太子殿下如何看的?”吕倾禾没有正眼瞧着完颜堇,而是坐在一边倒茶。 完颜堇是在试她,还是为了其他,她不得而知,但是她不能随便相信某一人,这是事实。 “我准备与父皇说,此事不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吕辛德。” 他说完,吕倾禾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双真诚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只是单纯的来告诉她吕辛德的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完颜堇不是这样的人。 吕倾禾轻叹一口气:“太子殿下可千万别和李老将军对着干。” “郡主这是偏袒?”完颜堇自然看得出吕倾禾不是偏袒,只是他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罢了。 “太子殿下有八个皇弟,且不论未成年的皇子,殿下这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了吧,我爹爹还是很看好太子的作风的,只是李老将军可说是元老,太子殿下登基自然是不能少了李老将军,为了我大哥这样的小事情得罪了李老将军,怕是不妥。” 吕倾禾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殿下对登基之事毫无兴趣,就当莞莞刚才的话没有说就是了。’ 太子之约 p>  太子之约 听完吕倾禾的话,完颜堇看着她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几分。 “既然是坐了太子这把椅子,又怎会容得下别人,郡主若是男子,怕是要成为军师了,再过两三年,郡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殿下,这朝堂之事莞莞不便多嘴,这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莞莞不愿意,也是空梦一场,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不顺意之事,大可向莞莞诉说,莞莞自然也会给殿下建议,但是殿下若有别意,莞莞也不是很好说话。” 吕倾禾直直的看着完颜堇,在老夫人和她说考虑太子完颜堇的时候,她就猜到会是如此,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他人指手画脚,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完颜堇自然也明白吕倾禾的意思,反正来日方长,他也无所顾虑,这太子妃之位他也是犹豫不决,不过如今也是下定决心要给了吕倾禾。 “既然如此郡主也就别和我拘束了。” 都说一个人的眸子可以看出是否真诚,而他带着满载的真诚,吕倾禾也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要和殿下约法三章了。” “你说。”完颜堇似乎很看好她,一点也不在意什么约法三章。 “这第一,太子对民之善心,对敌人或是兄弟,皆不可有半分,这第二,殿下你与我只是盟约关系,可别忘记才好,第三,后宫得宠的妃子,亦是能有半分左右皇上的决定,能拉拢及拉拢,不能拉拢就是敌人。” 吕倾禾伸出三根手指,淡淡的说道,如今能和完颜烈对抗的人只有太子完颜堇,哪怕这是一个赌博。 完颜堇看着她没有说话,吕倾禾对视着他的眸子,没有多说什么,等着他的回答,当然如果完颜堇不答应,她也完全有下策。 “莞莞你果然是军师,就依你。” 说完,完颜堇带着浓浓的微笑,他比之前更加满意吕倾禾,难怪皇上也对这个小妮子喜爱的不得了。 记得他跟皇上说对吕倾禾很有好感,皇上也笑着点点头说:“若是你能娶到姻缘,也是你的福气。” 皇帝很喜欢私下叫吕倾禾姻缘。 吕倾禾笑了笑:“怎么会。” “殿下最好小心些完颜烈,可别被他表面的模样给骗了去。”吕倾禾接着说道。 不过她看得出来,完颜堇对完颜烈还是有提防的,不然当年完颜烈也不会搞不定完颜堇了。 “五弟啊……”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吕倾禾也便不再多说,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段时间,司马锐领着吕思来的时候,完颜堇正好要离开。 “殿下走好。” “不用送了,快进去吧莞莞,要入秋了也挺冷的。”完颜堇依然是那般的风度,吕倾禾目送着他离开。 司马锐皱起眉,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着吕倾禾,淡淡的走进屋里。 “表姐,你这是想做太子妃?”他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是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吕倾禾斜着脑袋问:“你这是怎么啦?” 说着看向吕思,吕思亦是摇了摇头,刚才还是好好的,这忽然间的怎么就不开心了。 司马锐努着嘴说道:“表姐,我不希望你进宫,太子妃是很难做的,万一完颜堇他……万一他落魄了,你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我没说我要入宫啊,小子,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吕倾禾无奈的笑着,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司马锐扶着桌边,惊喜的看着她:“真的?” “废话,吕思泡杯茶给我瞧瞧。” 吕思乖巧的跑到一边泡了一杯竹叶茶,司马锐也嘿嘿的笑了起来。 【各位筒子们新年快乐,马年大吉哈!】 繁花盛宴 p>  繁花盛宴 吕辛德被悄悄的送走时,太子完颜堇私下和皇帝说,李将军没有苦劳也有功劳,既然他出了面,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皇帝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好看了,当然,这些话是吕倾禾让完颜堇说的,要说这完颜漠忌讳的东西,她吕倾禾无一不知,这么说来还要好好的谢谢完颜烈,当年总是和她说这些。 今日刚用过早膳宫里就派人来,请吕家四位小姐前去四公主府,说是公主府上繁花盛开,煞是好看,请各家小姐去观赏,醉翁之意不在酒,无事不登三宝殿,吕倾禾也是推辞不得。 四公主是完颜堇的亲妹妹已满十三,却连个提亲的人也没有,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是完颜烈在里面做了些手脚,至于为什么,记得当年完颜烈说过,他小的时候这个四皇姐是最跋扈的,总是凌辱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完颜烈可是最有风度的小人了。 吕可柔显得比之前要精神的多,换了一件鹅黄的衣衫,长发挽起,温柔如水的模样。 车内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吕倾禾坐在靠窗的一边,淡淡的看着窗外,丝毫不理会她们。 “小姐,到了。” 车夫在窗外轻声唤道。 四人下了马车,四公主府是所有公主府最大,最气派的,因为是皇后所生,带着些许的炫耀。 “郡主。” 吕倾禾虽然年纪最小,但是按官品来看却是在众人之上的,所以人人见了都必须行礼,身后的吕可柔皱了皱眉,有些不甘愿。 “郡主,公主殿下吩咐,若是郡主来了请跟着奴婢去花园的亭内歇息。”迎面走来的婢女带着干净的面容,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怕是没有人可以享此殊荣了,吕倾禾却并不觉得有多舒坦:“麻烦了。” 跟着她来到后花园,吕倾禾就算不跟着,她也能自己找到位置,这里她曾经来过,这里所有的花朵都是移植过来的,所以四季都是繁花如宴,可惜了,当年完颜烈一登基,就把这里一把火烧的什么也不留。 亭内那抹略带落寞的身影,让吕倾禾有几分于心不忍。 “公主……”不等吕倾禾行礼,四公主已经拉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做到我身边来吧。” “谢公主。”吕倾禾规规矩矩的坐在四公主身边。 四公主虽然算不上绝色美人,但她是知性的,也是妩媚的。 “早就想见见你了,大哥总是让我与你聊一聊,今日瞧见你,才知道为何父皇会这般喜爱你了,郡主不介意,叫你莞莞可好?”四公主笑着说道。 吕倾禾淡淡的笑着:“自然好。” “你说你怎生的这般美貌?若是我有你这般美貌,就好了。”四公主既羡慕又叹息的说道,眼中带着浓浓的寂寥。 吕倾禾心里也是有几分明白,四公主叫她来的目的了,无非就是算姻缘了。 “公主,其实美貌只是一副皮囊,缘分与皮囊无关。” 四公主的眸子一亮:“真的?那我的缘分何时才能到来?” “公主,今日来不是赏花的吗?”吕倾禾眼角瞧了瞧了柱子后的身影,笑着说道,四公主知意的看去。 “谁在哪儿?”语气有些不悦。 “四公主莫生气,是雪儿。” 人影从柱子后走了出来,浅粉色的衣衫,柔柔弱弱的声音,还有那张让吕倾禾恨不得撕碎的脸蛋,郑雪。 再遇情敌 p>  “原来是郑家小姐,许久未见越是水灵了。 ”四公主虽然面带微笑,但可见是牵强。 因为完颜烈的缘故,郑雪对四公主并非是尊敬,郑家在朝中也是大臣,腰板自然硬些,瞧见吕倾禾也没有打算行礼的样子,郑雪一直都是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有在完颜烈面前才会展现小鸟依人,温柔的一面。 想起来,吕倾禾都觉得全身不舒坦。 “吕二小姐可是貌美九国的绝色美人儿,小雪都不敢出门了。”郑雪说着,眸子看向吕倾禾。 她白衣胜雪,静静的坐在一边,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吕倾禾斜眼瞧着她,淡淡的说道:“不敢当。” “大哥来了。” 四公主站起身自,吕倾禾顺着四公主的说的方向看去,完颜堇那身雪白的袍子,衬得整个人都格外的意气风发,俊脸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说不出的干净,身边是三皇子完颜真,也是皇后所出,到底是一母同胞,脸蛋也是有些神似。 当年完颜真为了完颜堇也是上刀山下火海。 再一边就是完颜烈和完颜玉。 “五殿下。”郑雪的声音可以温柔的掐出水来,她的声音响彻吕倾禾的耳畔,让她后背一阵冷汗。 吕倾禾微微站起身,走上前轻轻的一一行礼,云淡风轻。 抬起头与完颜堇相视淡笑,完颜烈瞧着她与完颜堇亲近,心里一阵发毛。 “果然是国色天香,郡主这气质任谁也无与匹敌的。”完颜真笑着说道。 “三殿下过奖了,莞莞不过是个女子。” 吕倾禾微微一笑,更是让几人由心的感叹。 郑雪抬头看了看完颜烈,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凝视着吕倾禾,完颜烈是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他说过要娶吕倾禾,因为她是丞相府二小姐,有了丞相府做支柱,他更上一层,然后会娶她,让她坐正室,她坚信着,从小到大,完颜烈的一个眼神,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眼神,让她的心有些疼痛,他在吃醋。 因为吕倾禾和完颜堇亲近,所以完颜烈在气愤,每当他生闷气的时候,都是这样,皱着眉头,双手微握。 “大哥,我可喜欢莞莞了,以后没事儿你多接她来陪陪我吧。”四公主挽着完颜堇的胳膊,眨着眼睛说道。 完颜堇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大:“这要看莞莞愿不愿意,你可别自作多情。” 完颜堇叫莞莞的时候格外亲昵,完颜烈心里更是紧了几分,难不成这吕倾禾是喜欢上了太子? “自然是愿意的,四公主与莞莞很聊得来。”吕倾禾当然感觉到了那抹敌意的目光,淡淡一笑,她也并非是故意讨好四公主和完颜堇,只是在看到四公主落寞的眼眸中,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以往每日每夜的等待完颜烈,就连在冷宫中也是如此,在夜里数着日子。 “六弟,前些日子听闻你在吕老太太的生辰上喝多了酒,胡言乱语,你这随便的性子可要好生的改改,那吕大小姐有什么不好了,你那般的不喜。”四公主说着上前拍了拍完颜玉的胳膊,完颜玉有些愧疚的瞧了一眼吕倾禾。 “四姐,这事儿我已经知错了,只能说我与吕大小姐无缘,郡主,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完颜玉越说越小声。 完颜玉喜欢吕倾禾自然是人人皆知,吕倾禾眨了眨眼睛:“六殿下此话何意?莞莞何气之有啊?” “前两日那玉钗的事儿,我母后也是并不知情。”完颜玉急急的解释道,这几日一直不能见到吕倾禾,好不容易瞧见了,他可不想被吕倾禾讨厌。 吕倾禾其实并没有把那件事儿放在心上,笑了笑:“六殿下多虑了,莞莞与六殿下是好友,那日如果六殿下不说缘由,莞莞才是要生气。” 完颜玉这才放下心,舒了一口气。 “不过嘛,六殿下如果不说,我不愿意,也无人奈我何。” 吕倾禾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却是说不出的味道,完颜烈轻轻一笑,他果然是没有看走眼。 敌我分明 p>  完颜堇和吕倾禾漫步在一边的小路,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打在脸上,每一朵都开的如此旺盛,不远处的完颜烈紧紧的盯着二人,胸口的火焰似乎要涌了出来。 “说起来也奇怪,我四妹妹虽然比不上莞莞你貌美九国,但是也算得上是美人,为何无人提亲,这倒让我煞费脑筋。”完颜堇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吕倾禾瞧了瞧他的侧脸:“说明有人造了四公主的谣,而且是在私下造谣,你想啊,且不说那些真心喜欢四公主的人,那些攀龙附凤的有几个,会傻到放着皇后亲生的公主不要?” 皇后乃六宫之主,数十年屹立不倒,这总归是有些能耐的,加上皇后也是贤良淑德,懂得知进退的女人,皇上之所以比较放心后宫,也是因为皇后的原因。 完颜堇一听眉头微皱:“若是有这样的事情,我和三弟不会不知道啊。” 他可是堂堂太子,可也正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才更不可能知道。 “都知道你和三殿下最疼四公主,谁敢在你们两个面前,说四公主的不是?”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完颜堇虽然心思细密,但是也正因为没有完颜烈的心机,所以才会成为手下败将。 “如果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完颜堇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有些着急的看着吕倾禾。 她淡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吐出四个字:“杀一儆百。” 完颜堇眉头一舒,有些犹豫。 吕倾禾看着他,似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莞莞知道太子仁慈,不过若是看着四公主一生独守闺房,莞莞心里也不忍,太子不会是忘了约法三章吧?” 不可有仁慈之心,这是一个帝王必须匹配的条件,完颜堇抬头看着她的眸子,仿若漩涡,不能自拔。 “对不起莞莞,刚才是我疏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完颜堇带着抱歉的微笑,吕倾禾点点头。 “不过我想应该有个人很希望和我聊一聊,太子。”吕倾禾转过身,看了看不远处的完颜真和四公主,完颜堇会意的笑了笑:“若是你觉得难以脱身,便唤我过来。” “好。” 完颜堇转身走向完颜真的方向,他难以猜透吕倾禾的心思,因为她把心思隐藏的太好了。 见吕倾禾独自一人漫步,完颜烈带着微笑走上前,起初还担心没机会和她单独说说话,心里还有些郁闷。 “郡主一个人?” 吕倾禾斜着脑袋瞧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嗯。” 她太了解完颜烈了,八年的夫妻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抹去的,她知道完颜烈不服输的性子,不过这才是她最大的乐趣。 完颜烈心里一紧,眼前的女子,似乎早就猜到自己会来找她,完颜堇,难道是她故意支开? “郡主果然不是普通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吕倾禾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满意,更希望可以把她占为己有,这样迫切的心情他还是第一次有。 与你何干 p>  “原以为郡主并不是那般喜欢攀附权贵的女子,太子妃就算坐的了一时,怕是也难做一世,我也是好心相劝。 ”完颜烈难得带着几分严肃,吕倾禾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那眸子里的担忧,竟然是那般的真实。 放在上一世,她一定信。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这皇宫会变成如何的模样,我并不想知道,也与我无关。” “可你已经确定了方向,若不是如此,你为何会与太子这般的亲近?”完颜烈追问。 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失态,吕倾禾也没放在心上:“我与谁亲近,只是与谁玩的比较好,那我与六殿下也是好友啊,五殿下那儿有人还在等着你呢。” 说着,顺着吕倾禾看的方向看去,郑雪焦急的看着他们二人,再等完颜烈回过神,吕倾禾已经转身走向了完颜堇。 吕倾禾,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完颜堇见她走来,心里也舒坦了些,笑脸相迎:“郡主,一起去喝杯茶吧。” “好。”吕倾禾笑了笑,与完颜堇、完颜真和四公主一起来到了殿内的大堂,不少的富家小姐全都在大堂内。 四公主硬是拉着吕倾禾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引得不少羡慕嫉妒的目光。 吕可柔和吕心初还有吕心素坐在最靠门的口边,完颜烈和完颜玉进来的时候,吕可柔只能尴尬的别过头,而吕心初那双迫切的眸子,早就落在了完颜烈的身上,吕倾禾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淡笑。 “公主邀来赏花,可那些花儿还没有姻缘郡主的半分好看。”郑雪的微笑恰当好处,半分温柔,半分柔媚,总是能够渗入男人的内心深处,就算没有倾城容貌,也有自己抚媚的手段。 四公主的脸色显然就没有刚才那么好看。 吕倾禾微微一笑:“公主邀大家来赏花,哪里只是看表面的,公主煞费心思让花园变得如此锦簇,莞莞倒是很敬仰公主的这份细心。” 四公主一直紧握着她的素手,未曾松开过,吕倾禾自然是知道,宫中闲来无事,也只能与花草做伴,这种不能诉苦的心情,又是谁能够明白的。 郑雪知道吕倾禾并不好对付,但是哪怕有一个细小的缝隙,她也要钻进去试一试。 “郡主真是谦虚了。” “是啊,二姐可是九国之中最美的,这些花草哪里能与二姐比。” 听的吕心初实在夸赞,吕倾禾心里却明白的很,她的那个如意算盘,不过就是一些嘴皮子上的功夫。 “三妹妹这是公主府,可不比家中。” 吕心初下意识的低下头,委屈的说道:“二姐说的是。” 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给别人看着,还以为吕倾禾在家里如何的欺负她呢,吕倾禾摇摇头:“我家三妹年纪小不懂事,公主可别往心里去了。” 四公主笑了笑:“怎么会,莞莞你年纪不大,倒是比同龄中的要懂事儿的多,难怪父皇喜爱你了。” “公主说笑了。” 吕心初低着头咬住自己的下唇,双手微微紧握,这倒显得她不懂事了,吕倾禾,真有你的。 竹茶悠悠 p>  郑雪习以为常的坐在完颜烈的身边,同进同出,怕是就算是瞎子也会觉得两人之间,有所猫腻,吕倾禾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当年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眼看吕心初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吕倾禾就发笑,明明应该让她有危机感的,是郑雪吧,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 轻挑了一下眉头,吕倾禾只能转过身子和四公主、完颜堇聊天去了。 吕心初的眸子里更是要喷出了火焰,勾引了完颜烈和完颜玉,还不放过太子和三皇子:“狐狸媚子。” 她轻呢着,身边的人都听不见她说的什么。 “三姐,你说什么呢?”吕心素喃喃的问道,稚嫩的语气,让吕心初心里稍微平稳了些。 “没事儿,素素,咱们再玩一会儿就回去,你要乖的。” 吕心初摸了摸吕心素那张巴掌大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吕心素愉快的点点头。 吕倾禾斜眸看在眼里,不愧是亲生妹妹,到底是不同的。 “莞莞无事可有什么喜爱做的事儿?”四公主笑着问道,似乎吕倾禾的生活都是她最好奇的,吕倾禾停顿了一下。 “说起来,莞莞的表弟泡的一手好茶,没事儿的时候,总是会和他一起。” 吕倾禾边想着,边说道。 “莞莞你喜爱品茶?” 四公主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闺阁女子哪个不是捧着笔墨,绣着女红,也就吕倾禾一个喜欢品茶的了。 “公主不知道,那竹叶茶带着沁鼻的清香,下次拿来与公主尝尝。” 完颜烈稍许惊讶的看着吕倾禾,竹叶茶是他的最爱,但是这件事情并没几个人知晓的,但身边的郑雪就是其中一个,郑雪虽然也会为了完颜烈泡一杯,但是功夫不够,没有那一种味道。 四公主也是的确没有尝过,哪里还等的了下次,连忙就要吕倾禾现在就给她尝尝味道。 吕倾禾也不推辞,给在座的每人都泡了一杯竹叶茶,上等的竹叶,加上吕倾禾娴熟的技巧,大堂里浓浓的竹叶清香。 对完颜烈这样的内行来说,是一种欣赏,不仅是对吕倾禾泡的茶,更是对她这个人。 那抹浓郁的竹香,晕在鼻尖久久不散,入口的清香更是让心中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莞莞你果真是好手艺。”四公主赞赏的说道。 “公主过奖了。” 吕倾禾淡淡的笑了笑,完颜堇和完颜真也是赞不绝口。 她其实也有九分故意,还有一分对郑雪的敌意,她为了完颜烈学了这门手艺,受了不少苦头,但仅此一次,她发誓不会再为完颜烈泡一杯茶。 “郡主这手艺可是比芙蓉坊的芙蓉夫人,还要好。” 芙蓉坊是大业出了名气的茶坊,芙蓉夫人泡的一壶茶,可是天下罕有的绝世好茶,都知道完颜烈对茶很是偏爱,能得到完颜烈的赞赏,吕倾禾自然也是本事大过面子的。 吕倾禾看着他淡笑:“这可不敢当。” 完颜烈对上她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到底藏着怎样的情感,他竟然是一点都猜不透,纵横官场如此多年,居然连一个小女子也猜不透,这也是一件很损颜面的事情。 心胸宽阔 p>  心胸宽阔 完颜烈就算要赞赏吕倾禾,也不会拿芙蓉夫人来比,郑雪握着茶杯,紧了几分,原本完颜烈瞧着吕倾禾的眼神儿已经有些不对劲,这下倒好,吕倾禾还把完颜烈的胃抓住了。 “五弟都这么说了,那可不是假的。”太子完颜堇温柔的笑着。 吕倾禾其实很喜欢完颜堇的笑容,不做假,发自内心而笑,不捧场做戏,或礼貌,或宠溺。 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回了一个微笑,不掺杂任何的虚假。 “是啊郡主,五殿下甚少夸赞人的。”郑雪双手紧握,面带微笑的说道。 表里不一的人,世上到处都有,但为了完颜烈,郑雪宁可花这么些年等待,为他撮合,吕倾禾看着她都觉得慎得慌。 如此大度的女子,也难怪会让完颜烈如此对她了。 “郑小姐可真是了解五殿下。” 吕倾禾意味深长的说着,笑着坐下身子。 郑雪不明白吕倾禾的意思,看向身边的完颜烈,而完颜烈嘴角带着意思微笑,什么也没有说。 没过多久,各自都纷纷的离开了,四公主原本想留下吕倾禾,但吕倾禾一秒也不想多呆在皇宫里,便和吕心初、吕心素上了马车,回了吕府。 傅氏早早的就在门口候着,见吕心初和吕心素连忙迎了上去,笑着问道:“今儿累不累,我已经吩咐人做了些好吃的。” 随后看向从马车内走下的吕倾禾:“二小姐,不如一起吧。” 吕倾禾摇摇头,淡淡一笑:“老夫人怕是我不回来,不动筷的,就不去了。” 吕心初脸色泛白,她今日连一句话都没有和完颜烈说的上,完颜烈的目光只聚集在吕倾禾的身上。 见吕心初脸色不是很好,傅氏小声的问道:“初儿,怎么了?脸色这般的难看?” “没事儿的娘,就是有些累了。”吕心初知道傅氏一向不喜欢惹是生非,况且吕倾禾也的确是没那本么简单。 老夫人的确是等着吕倾禾用膳,见吕倾禾回来,连忙拉着她就坐下:“怎么样,四公主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怎么会,奶奶,饭菜都凉了,快些吃吧,锐儿呢?” 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司马锐的人影,吕倾禾微微皱了眉。 站在一边的流苏,轻声说道:“表少爷有些不舒服,曼云已经在陪着了。” 吕倾禾点点头,也没吃几口,就回了姻缘阁,曼云站在司马锐的门外。 “小姐。” “锐儿吃了没?”吕倾禾有些焦急的问。 曼云摇摇头:“表少爷说不想吃,小厨房熬得粥也说没胃口。”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司马锐的身子一向比较好,这生病还是第一次。 “曼云去把小厨房的粥端来,加些糖,流苏你去歇着吧。” “是,二小姐。” 推开房门,吕倾禾轻手轻脚的走进司马锐的床边,他脸色有些苍白,唇瓣也发干,吕倾禾倒了一杯水,扶着司马锐喝下。 “回来了?”司马锐沙哑着声音。 “怎么好好的着凉了?夜里熟睡踹被子了?”吕倾禾皱着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非常烫,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相互依靠 p>  相互依靠 知道司马锐病了,青怜二话不说就亲自来床前伺候,好像是手中的宝贝,都怕碎了,吕倾禾看着青怜床前伺候来伺候去,嘴角撇了撇。 “锐儿生病你就前后服侍,我生病,怎不见你如此。” 青怜正喂司马锐喝粥,看着吕倾禾,吃惊的说道:“就没见过你生病过,还娇气。” 司马锐见吕倾禾一脸寂寥的样子,笑着说道:“二姐,如果你身子不好,锐儿照顾你的。” “还是咱们锐儿比较好。” 吕倾禾拍了拍他的脑袋,接过青怜手中的碗,递给了曼云。 司马锐年级虽然小,但是懂事细心,吕倾禾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也算是有些安慰。 青怜拉着吕倾禾到门口,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娘?” 吕倾禾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至少青怜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焦虑,这样的不知所措。 “莞莞,其实……” 青怜犹豫了许久,吕倾禾跟着青怜来到后花园。 “锐儿生下就体弱多病,学习剑术是为了可以强生健体,我和姐姐一直都可以找到能让锐儿身体变好的办法,可是一直都不行,所以锐儿一生病,我就会很紧张,我姐姐也是因为体弱多病才会学习剑术,可是她还是早早的就去了。”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吕倾禾可以感觉到她那眸中的无奈,就像那年连心落水,只剩下一具小小的身体,而她是那般的无可奈何。 “我一直都不知道,娘你是青峰山的人,还有个姐姐。”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其实她也不打算问的,只是锐儿体弱多病这件事情,让她已经不得不多问这一句。 “你来梨园找我之前,一直都是李秋月的傀儡,我很难相信你会和李秋月对着干,虽然你是我亲生。”青怜轻声的说道。 吕倾禾点点头,这也是常理,如果自己是青怜,一定也是不会那么快就接受的。 “我会好好保护锐儿的,娘你就放心吧。”吕倾禾坚定的说道。 青怜满意的点点头。 流苏着急的跑上前:“二小姐,二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忽然晕倒了。” “什么?” 青怜和吕倾禾相互看了一眼,快速的走向富贵楼。 “奶奶。” 吕倾禾来的时候,吕年正坐在一边,大夫正在为老夫人把脉,青怜见他迟迟都没有说话,上前一步推开大夫,自己未老夫人把脉,眉头微皱。 “怜儿,怎么样。”吕年自然是知道青怜是什么人,比大夫更加相信她的本事。 青怜从怀里的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老夫人吃下。 “奶奶身子一向利索,这倒是奇怪了,怎么会好好的晕厥?” 吕倾禾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中毒,但不是从口入,莞莞,把熏香拿来给我闻闻。” 青怜坐在一边冷冷的说道,吕倾禾眉头一皱,把熏香递给青怜,青怜闻了闻,摇摇头。 看来是上一次吕倾禾的事情,学精明了,这就难办了,明明是中毒,却找不到毒因。 云里雾里 p>  “墨竹,老夫人是何时觉得不舒坦的。 ” 青怜坐在一边一一询问,刚管理后院就出了这样的问题,显然是有人故意刁难,不过更可恶的是,居然先拿老夫人下手。 吕倾禾环顾着四周,寻找着蛛丝马迹,她对毒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的嗅觉却是可以闻出味道的,在后宫,她已经领教过不少了,所以她现在是对毒药最敏感的。 “前两日老夫人写字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就好些了。”墨竹想了想说道。 写字?对,老夫人有这样的习惯,每日下晚都会坐在书桌前练字,想着,吕倾禾走到书桌前,墨汁味儿很是浓烈,让她皱了皱眉。 “娘。”吕倾禾轻声唤着。 青怜走上前,见吕倾禾瞧着墨汁出身,探出脑袋嗅了嗅,随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在这里面了,看来是个精明的人,知道用墨汁来掩盖气味,墨竹,你去查,谁动过老夫人的砚台。” “是,二夫人。”墨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吕倾禾的脸色顿时暗沉下来,这件事情她总觉得没有她想像中的这般简单,她的心里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在后宫中,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老夫人渐渐清醒了过来,为了确保老夫人的身子,吕年派人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换成全新的,此事已经让他气的不轻。 “奶奶,你好好休息。”吕倾禾握紧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苍白,笑着点点头,放心的说道:“奶奶最信得过你了。” “怜儿,看来这几日是要麻烦你多费心了。”吕年看着青怜的眼神,显然比以往还要深情,吕倾禾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些什么。 只是青怜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自然,老夫人要是有什么事儿,莞莞可就危险了。” 吕年想说些什么,嘴巴微张,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夫人她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吕倾禾冷冷的说道。 吕年眯了眯眼睛:“应该要来了,最先通知的是你们。” “她们还真是不紧不慢呢。”吕倾禾淡淡一笑。 吕倾禾把老夫人的事情交给了青怜,让流苏陪着,流苏感激的看着吕倾禾,眼眶都红了一圈,流苏一直跟着老夫人,如今自然也是最希望在老夫人身边的。 她回到司马锐的屋子,司马锐还躺在床上,发丝微乱,吕倾禾拿起梳子,细心的帮司马锐梳着发丝,他的头发很软,也很舒服。 司马锐微微睁开眸子,有些惊喜的看着吕倾禾:“表姐?” “身子没好就别乱动了。” 吕倾禾担心的说道。 司马锐的眸子微微暗沉了些:“表姐是不是因为知道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才……” “别胡思乱想的,就算你身体很好,我也是一样照顾你,肚子饿了没?想吃点什么?”吕倾禾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着问。 司马锐抿了抿唇:“老夫人怎么样了?” 吕倾禾摇摇头:“还不知道是谁,但是奶奶已经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太多,好好休息。” 夜半惊魂 p>  入夜了,吕府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 吕倾禾看着司马锐熟睡了,没有半点的不适,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屋子,曼云伺候着沐浴更衣,躺下休息的时候早已经是大半夜里了。 曼云睡在吕倾禾卧室的外屋,是和流苏轮流睡的,今晚本是流苏睡的,不过老夫人出了事,曼云也不放心吕倾禾,吕倾禾总会在半夜惊醒,而且很难入睡,她不得不时时刻刻的留心。 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呼呼的直打在窗户上,听着就让人发颤。 吕倾禾皱了皱眉,看着窗户,眯了眯眼眸。 啪—— 窗户被猛地打开,曼云起身关上窗户:“啊——” 窗户外是女人的长发,显得格外惊悚,曼云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吕倾禾披上外衣再看去,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二小姐?这……” 吕倾禾摇摇头,扶起一脸苍白的曼云:“难不成你真的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若不是有人故意,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花招。” 曼云这才恢复血色,定神看着四周。 吕倾禾套上外衣,缓缓的走到门外,除了寂静,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敢在她的地盘上胡作非为,看来是和老夫人的事情有关系。 “小姐。” 曼云轻声唤道,吕倾禾关上房门进了屋:“明儿留心着些,今晚怕是只是一个提醒,好戏还在后头。” “是,小姐。”曼云扶着吕倾禾尚了床,这才回到自己的睡处。 刚才的一幕自己显然是吓得不知所措,但小姐却镇定自若,心里不由的暗暗佩服起来。 一早,吕倾禾便梳妆整洁,到了富贵楼。 青怜早早的就坐在一边,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些。 “奶奶,身子好些了?”吕倾禾行了行礼,倒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老夫人笑着点点头。 这后院的事情,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自然是明白自己不会无缘无故身子不适,看了看在座的人,叹了一口气:“这身子越发的老了,越发的不中用了,秋月的身子也不见起色,这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夫人。” 众人抬起头,李秋月的脸色白里透红,几日不见更加的婀娜,哪里身子不适,身后的吕可柔也是精神大好,跟在身后的男子,穿着墨色衣衫,发丝挽起,脸色白希,温文尔雅,吕倾禾认识他,是李家的四孙李煜。 李家虽是将府,但并非个个都是能上战场的好汉,就如这李煜,就是个医者。 显然吕辛德被送外保护的事情,她们是知晓了,吕倾禾微微皱了皱眉。 “大娘,大姐,许久未见,身子可好些了?”吕倾禾淡淡的问道。 李秋月挑眉笑着说:“郡主你事务繁忙,怎能让你操心我的事儿呢。” 见吕倾禾不说话,李秋月走上前:“老夫人,听闻你身子不适,这不,儿媳侄儿李煜是长白医圣的弟子,儿媳这身子啊就是被他调理过来的,老夫人给煜儿瞧瞧如何?” 医者李煜 p>  李煜本就张着书生脸,看上去格外的清秀。 老夫人点点头,李煜便上前为老夫人诊脉,吕倾禾并不懂医术,只是长白医圣墨长白是九国出名的医圣,传闻可以让死人都能复活,但这些只是传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煜仔细的瞧了一会儿,说道:“老夫人虽然起色不错,但很显然是服用了天仙甘露丸,之前一定是身体中有毒素,而且是呼吸中毒,此毒是常见的幻迷,量不是很大,说明并非是要老妇人的性命。” 吕倾禾瞧了瞧李煜,他的确是很有医者的才能,当年也成为了九国最有名气的医者,但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是她的错觉? “老夫人的身子已是无大碍了,安心休息便是了。” 说着便站起了身子,路过吕倾禾时,停顿了一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打量着,一身水蓝色的罗裙,没有精心的装扮,这样却是恰到好处的脱俗,这样清静的一个女子,真的是李秋月口中的那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女子? “表妹,你脸色有些暗淡无光,想必是这几日难就寝的关系,不如我开些药方子给你,好好调理一番?”李煜对上她的眸子。 吕倾禾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四表哥了。” 对吕倾禾的顺从,李秋月显然是没有想到,李煜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最吸引人的,是这双让人深陷的眸子。 “表妹不必客气。”李煜微微一笑。 “二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会寝食难安呢?”吕心初挑眉说道。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让三妹妹担心了,只是大哥的事情让我心里着实不安,怕是吕府也没几个能安然自若的吧,三妹。” 吕心初心里一紧,笑着说:“这是自然,二姐与大哥一同长大,情深浓厚。” 吕倾禾不语,只是看着吕心初笑了笑,这个微笑不仅让吕心初颤抖,更让凝视她的李煜背后发毛。 “表哥,表妹还要劳烦你一件事儿。” “表妹请说。”李煜回过神,看着吕倾禾。 “莞莞表弟这两日身子不是很好,表哥可否与莞莞前去姻缘阁瞧一瞧?”吕倾禾轻声说道。 青怜看着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随后舒展开来,李秋月叫李煜过来,到底是为何,谁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吕倾禾不会随便拿司马锐来开玩笑。 李煜点头说:“好。” 李煜跟在吕倾禾的身后,她身形瘦弱,却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每一步都是一个风情。 “我表弟自小身子就不是很好。”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领着李煜进了司马锐的屋子,司马锐倚在床边,披着一件单衣,看着书,吕倾禾拿过一边的外衣,给司马锐裹上。 “表姐。”司马锐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煜,轻声唤道。 吕倾禾点点头:“无碍,让四表哥给你看看。” 李煜走上前,司马锐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一会李煜便抬起头,走到一边写了一份药单:“表弟这身子需要好好调理,这一份是你的。” “多谢四表哥,曼云。” 吕倾禾把两份药单送到曼云手中,曼云接过药单,领着李煜离开。 司马锐微微这了皱眉:“表姐身子也不好了?” “无碍,不过是幌子,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能耐。”吕倾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没胆子 p>  青怜急匆匆的来到姻缘阁,吕倾禾正和身子有些起色的司马锐用膳。 见她一副坦然的样子,青怜走上前,坐在一边看着她:“你就不担心李煜会动手脚?” 吕倾禾坐在一边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把两份药单递给青怜,青怜仔细瞧了瞧,的确是补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李秋月把李煜叫来,真的是出于好心?不可能。 “他没那个胆子,李秋月带他来,无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为了让老夫人把后院的大权重新交给她而已,对我和锐儿无害,何必如此紧张。” 吕倾禾不紧不慢的说道。 青怜微微一笑:“那你说老夫人会不会把权利交给她?” 放下碗筷,吕倾禾的目光变得有些严肃:“这就要看,这次的事情你能不能处理的好了,如果处理不好交出权力理所当然,唯一让我觉得不舒服的,就是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那就说明,老夫人的事情是李秋月做的?”司马锐轻声问道。 吕倾禾摇摇头:“不一定。” 昨晚的事情,吕倾禾并不打算告诉青怜和司马锐,用过膳,曼云这才走进吕倾禾的里屋。 “小姐。” “怎么了?”吕倾禾正看着窗外,天色已经昏暗,越是接近黑暗,就越是忐忑不安,在黄昏的陪伴,越来越觉得无奈。 曼云走上前在吕倾禾的耳边悄悄的说着:“流苏在西屋发现了许多的长发。” 西屋,是服侍傅氏的下人住的地方,吕倾禾轻笑。 “今晚看来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吕倾禾轻声说道。 曼云没有抬头,吕倾禾的心思,她从来都不敢去猜,但是却从来不会觉得有危险。 入夜,吕倾禾半睁着眸子,屋外一片寂静,漆黑一片。 屋顶的瓦片传来细微的声音,吕倾禾嘴角上扬,起身套上外衣,只听门外传来摔落的声音,吕倾禾才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对面的司马锐听到声音,也提着剑走了出来。 曼云和流苏压制着来人的胳膊,不得动弹。 “表姐怎么回事?” 吕倾禾挥了挥手,走上前一把抓起来人的长发,果然是傅氏身边的奴婢,脸上的白粉都快要掉了,红唇涂了快要挤出血一般。 女子微微颤抖着身子,赶忙跪在地上:“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奴婢也是没法子,奴婢如果不来,三小姐不会放过奴婢的。” 司马锐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紧皱:“表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一个小孩子,身体还没好,流苏,扶着锐儿回屋休息去。”吕倾禾不想把司马锐也牵扯进来,对着流苏挥挥手,叹了一口气。 司马锐哪里肯,走到吕倾禾的面前:“表姐,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女子,表姐如果一直这样,我宁可与表姐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显然是生气了,司马锐的脾气一向很好,吕倾禾看着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司马锐不再说话,转身回到自己屋子,砰的关上房门,吕倾禾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太宠他了?居然这么大脾气。” 流苏和曼云毕竟是了解司马锐的心情,相互了看了看,感叹自己的主子太强势了些。 吕倾禾看着地上的人,弯下腰:“既然这样,明儿一早就和我去见老夫人把话说清楚,流苏,把她关到密室。” “是,小姐。” 曼云扶着吕倾禾进屋休息,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被司马锐这么一闹,原本的好心情,完全就睡不着了。 你说什么 p>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吕年的头已经打了,扶着额头,一个劲的揉着,似乎对后院的事情越来越觉得头疼,怎么如此多年的平静,就这么快的打破了? 昨晚被吕倾禾抓到的婢女,是伺候傅氏的秋芬。 富贵楼的大堂,气氛变得格外沉闷,傅氏从看到跪在所有人面前的秋芬,全身就显得格外僵硬,吕心初也是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这么安静,倒让吕倾禾显得有些闷。 “原本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想惊动大家的,但是事情似乎越来越没完没了。”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老夫人坐在一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吧,秋芬你也是在吕家许多年了的。” 看向傅氏,脸色已经的苍白的吓人,却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在大业,最忌讳的就是装神弄鬼,一旦发现便是死罪。 “老夫人,老爷,太子殿下、五殿下和六殿下来了。”墨竹在门外唤了一声。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每次家事,都免不了外来搀和。 完颜堇、完颜烈和完颜玉显然不是一同约好而来,见场面僵硬,完颜堇淡淡一笑:“看来来的不是时候啊,老夫人可别见怪。” 完颜堇的体贴懂事,是老夫人最喜欢的,自然也就没多大的意见了。 “无碍,太子殿下和两位殿下都坐吧,吕家有些家事要处理。”老夫人笑了笑说道。 三人依次坐在一边,完颜烈看向吕倾禾,她静静的坐在一边,把一切都置之度外。 “老夫人……事情并非是二小姐说的这样。”秋芬抬起头,眸子里全是泪水。 吕倾禾微微挑眉,身边的流苏刚要说什么,便被她伸手拦下,既然要说就给她说完,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笑的说法。 “哦?那是怎么一回事?”青怜也坐在一边悠悠的开口,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吕倾禾会被陷害,或者是会遇到危险,一脸看戏的模样。 秋芬原本就对吕倾禾有些忌惮,一看吕倾禾悠闲的模样更是有些底气不足:“其实是二小姐逼迫奴婢这么说的。” 众人的眸子全都看向了吕倾禾,吕倾禾捧着茶盏,淡淡的抿了一口茶,完颜堇自然不相信吕倾禾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事情浪费精神的。 坐在身边的司马锐微微一笑:“你接着说。” 秋芬抿了抿唇,见吕倾禾依旧是不慌不乱的样子,有些颤抖的说:“因为大少爷的事情就是二小姐设计陷害的,所以这次二小姐让奴婢陷害三小姐和三夫人,但是三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背叛主子,老夫人如今你在,请给奴婢做主啊。” 说着,秋芬流泪满面的跪在地上就磕起了响头来。 吕倾禾挑眉看着她,这场面还真是有点熟悉。 “二姐,难道妹妹惹二姐生气了?”吕心初这才捂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完颜烈瞧着吕倾禾一副明了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强者必胜 p>  “莞莞,她说的可是真的?” 老夫人淡淡的问道,似乎并没有把秋芬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并不关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吕倾禾这才放下茶盏,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怎么可能。” “老夫人,奴婢说的全属实啊,奴婢的妹妹香慧因为不愿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见好几日了,老夫人。”秋芬哭的更加厉害。 “哦?香慧原来是你的妹妹呀,我都不知道呢。”吕倾禾微微一笑。 吕年坐在一边,忽然仔细瞧了瞧吕倾禾,她自始自终都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这样的脾气与淡然与她的年纪实在是不相符。 老夫人转脸看着吕倾禾,问:“怎么回事,莞莞。” 吕倾禾冷冷的说:“不过就是犯了错的奴婢,给了她应有的惩罚,六殿下,还记得那玉钗的事儿吧。” 完颜玉忽然回过神,对上她的眸子,点点头:“记得,怎么了?郡主。” 吕倾禾微笑着说:“记得你说玉钗是遗落的,我便叫人去查了查。” 随后看了一眼吕心初,吕心初的脸色立刻苍白,低着头不敢说话。 吕倾禾接着说:“才发现是香慧偷来的,本来这是我阁里的事情,不想多说的,而且玉钗也物归原主了,但是秋芬,今ri你既然提起了,那就直说了吧,偷窃本就是大罪,况且还是偷了六殿下的东西,在我的阁里,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允许有这样下人在,交给刑部解决怕是死无全尸,不如在我手上,还能留个全尸。” 说完,便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周围,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吕倾禾抬眼看去,老夫人和青怜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的不动声色,完颜堇和完颜烈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完颜玉显然是有些惊讶,傅氏和吕心初更是脸色白了几分。 “你……你这个魔女……你还我妹妹命来……” 秋芬忽然跃起,冲上前去就要活活吃了吕倾禾一般,吕倾禾不但面不改色,还微微一笑。 “一个奴婢,好大的胆子。” 司马锐一脚踹向她的腹部,秋芬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也真是太冲动了,你知道你若是伤了我,你家中的爹娘可如何是好?”吕倾禾挑眉看着痛苦万分的秋芬。 秋芬猛地僵住身子,无力挣扎:“是原五夫人柳红,对二小姐怀恨在心,所以才给了我银两,让我为她做事。” 柳红,吕倾禾记得,是吕思的养母,她抬眸看了看吕心初,居然想到这么深层,还真是不能小瞧了这个妹妹。 “去把柳红给找来,都休了还这般的不安稳,莞莞,秋芬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老夫人这才直起腰版,墨竹扶着她进了里屋。 吕倾禾喝完茶盏里的茶,慢悠悠的说:“流苏,耳朵凑过来。” 流苏上前一步,弯下腰,吕倾禾说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听见,直到流苏带走秋芬,众人也一直很好奇吕倾禾到底要怎么处理,之有司马锐听见了,因为他靠得最近,如若不然,也真的要去猜了。 他年龄大 p>  由于家事,吕倾禾也是多有不便,完颜堇也就和完颜烈完颜玉回去了,走前还特意叮嘱她多多小心。 回到姻缘阁没多久,老夫人便派人来告诉吕倾禾,柳红上吊自尽了。 吕倾禾皱了皱眉头,一个盼着她死的女人,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先死,看来吕心初也是个同道中人,心狠手辣。 回过神,见司马锐远远的坐在一边看书,脸上未有任何表情,就连之前吕思来,都被他冷淡给吓跑了,吕倾禾走上前,坐在他身侧。 “锐儿。” 司马锐没有吱声。 “锐儿。”吕倾禾的声音大了几分,司马锐这才说道:“我正在看书。” 吕倾禾真是不知道他在气的什么。 青怜处理好事情,便来了姻缘阁,见吕倾禾和司马锐僵硬的气氛,挑眉问道:“这是怎么了?小思可是到我面前哭了好久,说他司马哥哥好可怕的,锐儿。” 司马锐不会对青怜冷淡的态度,放下书,叹了一口气说道:“舅母,吕倾禾处理事情实在是太果断自我了,明明自己能力有限,还什么事情都自己私下解决,不过就是个女子,还不要我帮忙。” 说着还瞥了吕倾禾一眼。 他刚才叫她什么?吕倾禾?直接叫名字的? “司马锐,你皮痒了是不是?你怎么和你长辈说话的?还不道歉。”吕倾禾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走到他面前时,才发现这才半年,司马锐的个子已经稍稍高出她几分了,只能昂起头来看他,之前一直都未曾注意到这一点。 见两人僵持,司马锐还冷冷的丢了一句:“我是长辈。” 更是让吕倾禾气的脸色发白,牙关痒痒。 青怜轻笑出声,拉过吕倾禾坐到自己身边:“锐儿说的是不错,你呢的确是没有锐儿大,说起来是比锐儿小两岁。” “你说什么?我比他小?”吕倾禾有些不理解,皱起眉头看了看身边的司马锐。 “锐儿的身份有些特殊,不方便多说,但是他的确是比你大两岁,但是对外必须说他比你小,不然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预料的,小思的心情还很低落,我就先回梨园了。” 青怜拍了拍吕倾禾僵硬的脑袋,这才走了出去。 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她刚才都听到了什么?原本比自己小的表弟,实际上比自己大? 她背后忽然直冒冷汗,那这小子还装的这么像,表姐表姐叫的亲昵,她换衣服的时候也不避开,抱她的时候也不…… “倾禾?”司马锐知道吕倾禾此时脑中混乱,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唤了一声。 “回自己房间去,我要休息了。” 吕倾禾站起身,走向床榻,唇色微微泛白。 司马锐拉住她的胳膊:“倾禾,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女子,你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有限的,你无须一个人扛这么多,既然我与你一起,就是会帮助你的,多少就依靠着我些,好歹我也是男子,可懂?” 司马锐扑闪着一双清澈的双眸,吕倾禾刚想要发怒,顿时被他的眸子看的不知从何说起,凝视了许久,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原本就不想把司马锐拉进来,但是他如此坚定的表情。 “我知道了。” 见吕倾禾松口,司马锐舒心的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眼睛好似月牙,那样的好看。 似是在安慰,司马锐的手从吕倾禾的手臂滑向了她那双素手,她的手冰冷刺骨,司马锐握紧了几分。 “倾禾。”他唤的是那般的亲柔,温柔到了吕倾禾的心里,渐渐的融化。 吕倾禾心下一惊,她居然会因为司马锐乱了心智,真是让她自己都觉得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回过神来,吕倾禾连忙抽回手,往后退了几步。 一时间觉得气氛有些僵硬。 门外传来曼云低低的声音:“小姐,安公子来了。” “啊,是吗?好久没见到他了,我这就来。”吕倾禾没看向司马锐,匆匆的走出屋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司马锐看着她离开,眉头一皱,安子贤没事儿怎么总是往这里跑。 命运难改 p>  后院沿岸种的树木,树叶早已纷纷凋零,更是显得有几分孤寂。 安子贤坐在后院的亭内,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却显得很是无力,吕倾禾坐在他身边,他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伤痛。 “怎么了?” 吕倾禾轻声问道。 和安子贤相处了这么久,多少还是能够明白他的一些脾性。 安子贤转过头,对上吕倾禾的眸子,看了许久,才低下头默默的说:“看来我不得不娶你大姐了。” 吕倾禾看着他,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其实上一世他们就是一对神仙眷侣,相互爱恋,这一世,原本是可以让安子贤脱离苦海的,但是仿佛更让他痛苦不堪。 “是因为李家吧。”吕倾禾不用猜也知道。 王氏怎么会容忍吕可柔嫁不出去,不管是用什么法子,也一定会让吕可柔有安生之地,安子贤点点头,这大业,李家若是想只手遮天,只要李老头子有这个想法,还是不成问题的,吕倾禾静静的瞧着他。 她对他没有任何的爱恋,也没有任何的情愫,但他却一直站在她这一边,如今看见他进退两难,吕倾禾的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酸楚。 “抱歉。”吕倾禾轻声地说,除了这二字,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予安子贤。 安子贤看着她垂下眼帘,欣慰的笑着说:“只要你不因此远离我。” “怎会。”吕倾禾微微一笑:“只不过以后见面多少还是有些不便了,你可还记得湘西楼?” “记得。”安子贤笑了笑。 怎么会不记得,她一身男装,那般的俊俏,若不是林生说她是个女子,或许他还不会和她有如此相识,这一切都源自湘西楼。 “虽然在姻缘阁是有些不便,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在湘西楼听书的,即使林生不在。” 吕倾禾对上安子贤的眸子,两人相视一笑。 安家的聘礼已经堆满了吕府,青怜站在一边看着墨竹清点着,眸子转向李秋月,除了李家,怕是也没人能够撼动的了安家了。 “可柔终于是和安公子修成正果了,怎的不见安公子人?”一边的傅氏轻声问道。 墨竹抬起头瞧了瞧李秋月,这才缓缓的说:“安公子去姻缘阁了。” 李秋月原本的好脸色顿时煞白,双手握紧红木椅的两边,不断的用力,傅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不敢吱声。 “有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要和莞莞说的,毕竟安子贤和莞莞是好友,墨竹,把东西全都抬去静楼。”青怜冷声说道。 李秋月砖头看向青怜,笑了笑说道:“许久不见,你越来越会打理内务了,不过老夫人中毒晕厥一事可有查出什么头绪?” 知道她是在挖苦,青怜也不打算硬撑:“自然是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和老夫人提议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了,我比较不懂后院之事,交给你想必是最好的。” 原本这件事情也让青怜很是头疼,但多亏有吕倾禾这个智囊,让老夫人把这件事情转交给李秋月处理,如果李秋月不能解决,那么想要管理后院亦是不可能的了。 李秋月难以置信的瞪着青怜:“你说什么?” “老夫人已经答应了,大夫人,就拜托你了。”青怜带着一丝微笑,走出了大堂。 傅氏也不想自惹麻烦,跟着走出了大堂,李秋月双手有些颤抖,好你个青怜,躲在梨园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 找替死鬼 刚进姻缘阁后院,就瞧见司马锐站在一边,远远的瞧着小亭,那眉宇中的焦虑显而易见,青怜上前一步,看着亭内有说有笑的两人,摸了摸下颚,明了似得说道:“这小子真是有能耐啊,聘礼下完就来找莞莞了。” “聘礼?安子贤要娶倾禾?”司马锐的眉头立刻皱到了一起,语气是那般的不可思议。 这也是,吕倾禾已经委婉的拒绝了安子贤很多次。 青怜笑了笑:“是下给吕可柔的,过两日就要成婚了,不过看来就算是娶了吕可柔,吕可柔的日子也不好过。” 说着,青怜的眸子眯了起来,打量着司马锐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锐儿,你要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大错特错了,且不说安子贤,那几个皇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好比太子,莞莞似乎对太子也是有些倾向的。” 司马锐看了看青怜,淡淡的说:“倾禾不会进宫的。” “你倒是放心。”青怜嗤鼻一笑。 “那丫头,我都猜不透她,谁知道会不会一时兴起,嫁给完颜堇呢,不过我也不希望她进宫,那里是所有女子的坟墓。”青怜继续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然后拍了拍司马锐的肩膀,走向小亭,司马锐没有说话,跟在青怜的身后,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 “安公子,不如用完膳再走?”青怜嘴角的微笑难掩,吕倾禾自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瞥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去。 安子贤站起身,笑了笑说道:“二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晚辈家中还有些事情没有打理好,这就要离开了。” “是吗?那安公子走好。”青怜似乎显得有些可惜。 “那晚辈就先离开了。” 说着,安子贤回过头和吕倾禾相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吕倾禾斜眼瞧着青怜:“看来心情不错,怎么?李秋月被你气的不轻?” “怎么会。”青怜上前一步,坐在吕倾禾的身边,司马锐也挨着坐下。 “不过我倒是觉得李秋月会处理的比你出色的多,毕竟她比你狠一点。”吕倾禾太了解李秋月的个性了,这件事情一定会以李秋月完胜而画上句点,但是真正下手的人是谁,这就是永远的疑问,也许以后还会出现,但是那时候也已经晚了。 她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然后巩固自己的地位,获得众人的信任。 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吕倾禾笑了笑。 果然不错,第二日,吕倾禾刚梳洗好,墨竹就来唤她去富贵楼,说是李秋月已经找到对老夫人下毒的人了,吕倾禾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来的真快。 “流苏,我们走吧。”刚走出屋子,司马锐从对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倾禾,下毒的人找到了?” “嗯,一起去吧。” 身后的流苏微微一愣,司马锐什么时候这么叫吕倾禾了?只不过身份关系,不便多问。 富贵楼。 吕倾禾行了行礼便领着司马锐坐在了一边,青怜见吕倾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里的忐忑也变得淡然了些。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不会让李秋月掌握后院大权的。 李秋月站在老夫人身边,指着跪在一边的奴婢:“还不认罪,这幻迷是从你的屋里找到的,燕子,你说,你用这幻迷做什么?” 燕子,是前不久才进富贵楼的,是孤女,一直默默无闻的婢女,前额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蛋,看不清长相,也不曾堂前伺候,一直在角落,因为不受人喜爱,所以一直被欺负做些粗活,甚至总是被虐待。 燕子没有说话,李秋月叹了一口气:“老夫人,我看还是交给刑部吧。” “不是我的。” 听到刑部两个字,燕子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众人都微微一愣,燕子从进吕府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哑巴,其实她只是没有说过话而已。 吕倾禾微微一挑眉:“原来会说话呀。” 李秋月的脸色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好,显得有几分不自然。 “是从你屋里翻出来的,难道还要抵赖?”李秋月的声音凌厉了几分。 燕子依旧是冷声说道:“不是我的。” “还在狡辩。”李秋月皱起眉,很是不满。 吕倾禾坐在一边也觉得有些无所事事,这样逼问的场景她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不过她这次倒是对燕子,有点兴趣。 “大娘莫着急,对付嘴硬的奴婢,莞莞还是有法子的。” 众人看向坐在一边的吕倾禾,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明明是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李秋月也抖了抖。 “哦?那莞莞有法子的话,莞莞来试试吧。”老夫人说道,静静的坐在一边。 吕倾禾走到燕子的身边,蹲下身子,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全脸,虽然不是漂亮,但是异常的干净,很清爽,那双眸子是那般的坚硬。 “大娘你是在她的屋子里找到幻迷的?” 吕倾禾站起身自悠悠的说道。 李秋月楞了一下,随后点头说到:“没错,原本派人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搜的,结果就在她的屋子找到了。” “大娘,你知不知道幻迷分为两种,一种是只有晕厥效果的,另一种是毒死人的,大娘知道老夫人中的是哪一种吗?”吕倾禾轻声问道,斜眼看着李秋月。 幻迷还有这样的分法?青怜忽然笑了笑,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李秋月的额头顿时冒着冷汗,静了静心说道:“是第二种吧。” 吕倾禾笑了笑,走到李秋月的面前,看了看她手中的药包,摸了摸下颚说道:“那大娘找到的那一种,还是请大夫看一下比较好,买的时候难道大夫没有说吗?” “是让下人买的,所以……” 李秋月的脑袋有些迷糊,然后猛地全身僵硬,嘴巴微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哦?谁让下人买的?”吕倾禾缓缓的抬起眸子,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要毒害老夫人吗?”李秋月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吕倾禾,她竟然在无意识间,套出了自己的话?为什么她会知道?为什么她一副很了解的模样?为什么? 吕倾禾眉头一挑:“是大娘你刚才自己说的。” “秋月,我瞧你真的是……”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夫人……” 李秋月刚要开口解释,吕倾禾抢先一步说道:“老夫人,大娘只是想快点处理完老夫人的事情,莫要责怪才是。” “你……”李秋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秋月看来你的身子还未有完全好,回去好好休息吧,青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老夫人说完便起了身子,墨竹扶着老夫人便进了里屋。 “老夫人……老夫人……” “大娘你真是糊涂啊。” 李秋月恶狠狠的盯着吕倾禾:“吕倾禾,你到底要怎么样?” 吕倾禾淡淡的看着她快要发狂的模样:“大娘,说起来,我倒觉得这件事情来的挺巧的。”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假了,害了你大哥不够还要来害我,吕倾禾,我养育你这么些年,没想到你只是一只白眼狼,辛德和可柔待你那般的好,你居然也不放过他们。”李秋月伸手就要抓上她的衣襟,司马锐一下挡在两人之间。 “大夫人,这是富贵楼,还请自重。”司马锐冷着脸。 “锐儿。”吕倾禾拍了拍他的肩。 司马锐知道吕倾禾要他离开,但他就是不动:“谁敢伤你,我必杀之。” 吕倾禾很少见司马锐动真格,自然也就不多说些什么,向来都温和的司马锐,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冷酷无情,就连李秋月也身子颤抖了起来。 “扶大夫人回去休息。”青怜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说道。 “青怜你少得意,大夫人是我,后院是我的,是我的。”李秋月已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就连说话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吕倾禾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边,看着婢女将她带走。 “流苏,把燕子带去姻缘阁。” 燕子微微抬起眼眸,看了看吕倾禾又看了看司马锐,站起身跟在流苏身后。 “倾禾。”司马锐似乎有些不愿意。 “无碍。” 吕倾禾笑了笑,她在看到燕子的那双眸子,就觉得很有兴趣,那双眸子,和她有着某一种相似,让她不得不提起兴趣。 李秋月的计划其实没有一丝的瑕疵,就算燕子否认,有搜出的幻迷在手上,谁说都是没有用的。 吕倾禾看到吕心初眼眸中那抹愤恨又无奈的眸子,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我可不记得幻迷分为两种。”在所有人离开了富贵楼,青怜轻笑着说道。 “哦?是我记错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明显是故意。 “李秋月也不是犯这种错误的女人,不是吗?” 青怜瞧着吕倾禾的半边侧脸,那般的绝世美貌,掩藏着那颗吞噬所有人的野心,不过这确实吕倾禾最大的魅力所在。 “这要多谢娘亲你,时不时的拉曼云和流苏过去练武。” 吕倾禾说着走出富贵楼,昨晚她早就派曼云在李秋月的屋子里点了迷香,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完全够今日的用处,并非是要让她晕倒,而是让她精神恍惚松懈,李秋月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说错话呢。 各怀鬼胎 自吕倾禾让流苏把燕子带进里屋,而且让所有人在门外候着,包括司马锐,已经过来好几个时辰了,这让在门外等候的司马锐是坐立不安,说不上的焦躁感,虽然不知道燕子是何人,但是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里屋。 燕子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吕倾禾也是一边看着手中的书籍,一边喝着茶,似乎把屋子里的燕子忘在脑后了。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吕倾禾终于放下手中的书,躺在贵妃椅上淡淡的说:“依照漠北来说,我救了你,你就会一生追随我,对不对?” 燕子猛地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吕倾禾。 “你是怎么知道……” 吕倾禾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知道而已,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漠北鸠英。” 燕子更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笑的那般自然,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那般的坦然,不等自己的回答。 “大业卫衣,漠北鸠英,想必不会有人知道漠北第一杀手是个女的,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不管你是来大业做什么,我不过问,我只要你能够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就行。” 吕倾禾对上她的眸子,微微一笑。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吕倾禾就认出了她,其实在上一世,她和鸠英有些交道,因为完颜烈当年为了在所有皇子中立足,征战漠北,他的暗卫卫衣和鸠英就交过手,因为二人不相上下,最后都露出了真容。 当时吕倾禾看的清清楚楚,因为对鸠英是女儿身深感佩服,所以记忆犹新。 “燕子听主子吩咐。”燕子单膝跪地,单手撑着地。 她的声音很是清脆,可见之前的沙哑是装出来的。 不过漠北的鸠英会来大业,而且是来吕府,这让她真的有点在意。 “燕子,别的我不会多问,我只想知道你来吕府,会不会让吕府陷入不测。”吕倾禾直截了当的说道。 “不会,奴婢只是来保护一个人,所以主子放心。” 燕子抬起头,那双眸子带着肯定。 吕倾禾点点头,这样她也就放心多了。 “外面的几个怕也是等急了。”说着,便站起来推开了房门。 果然不错,司马锐立刻上前一步,打量着身后的燕子。 “流苏,去把燕子从富贵楼的名单里划到姻缘阁来。” “是,小姐。” 燕子依旧是低着头,随后便往姻缘阁的后院走去,吕倾禾并没有说什么,看着司马锐说:“回去歇着吧。” 吕倾禾刚要转身,就被司马锐挡住了去路,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满,吕倾禾自然知道他是在不满些什么,只不过不想说穿。 “我累了。” 司马锐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跟着吕倾禾走进里屋。 “为什么?怎么会忽然留下她?倾禾你到底在想什么?”司马锐跟着吕倾禾身后,一直不断的询问着,吕倾禾的头也在嗡嗡作响。 “锐儿,我不是说我累了吗?”吕倾禾轻声说道,躺在一边。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疲惫,司马锐当然是心中有数,站在她的面前。 “倾禾,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一下吗?你为什么总是私自做主,李秋月的事情也是,燕子的事情也是,你当真是不想让我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看得出司马锐已经是很愤怒了,吕倾禾看了看他在瞪着自己回答的模样,啧了啧嘴巴,这小子的性子怎么这么犟。 “锐儿,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后院的斗争,本就是随时送命的事情。” 吕倾禾放轻声音说道。 “你一个人孤军奋斗能有多大把握,况且我自己也无须担心,倾禾,你这是推开我?”司马锐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双眸对视着,都没了声音,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吕倾禾看着他的眸子,司马锐没有半点的犹豫。 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司马锐这一次并没有欣慰的微笑,而是双手捧着吕倾禾的脸蛋,吕倾禾微微一愣。 “倾禾,你若是再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就离开。” 说完,司马锐便走出了房间。 吕倾禾扶了扶额头。 第二日,吕府张灯结彩,满院的火红,显得格外热闹,姻缘阁也被贴满了喜字,大红色,那般的喜气。 李秋月的事情,完全没有阻挡得了今日的气氛。 原本吕倾禾只想穿一件素衣,可流苏说如此实在不合礼节,就算是不给吕可柔面子,这安子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吕倾禾也就只好看在安子贤的面子,换了一件橘红色的长裙,梳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 事实上,上一世吕倾禾很喜欢喜庆的颜色,若不是那一日雪仙宫,白雪染红,她也不会如此的厌恶。 司马锐也换了一件橘色的衣衫,加上他俊秀的模样,倒是显得有几分女子的气息,吕倾禾想到这里低头一笑。 “二姐,二姐。”吕思远远的跑了过来,扑向吕倾禾的怀里,还没到吕倾禾怀中,已经被司马锐拎到了一边。 “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司马锐冷冷地说道。 吕倾禾挑了挑眉头,牵着吕思走向了前院,几人上了马车一起去安府。 掀开窗帘,街上没有往日般热闹,都退在很远处远远的看着。 安府离吕府并没有很远,所以没一会儿就到了,吕倾禾被流苏搀扶着下了马车,吕心初和吕心素坐在后一辆马车,紧跟着走下了马车。 许是吕倾禾第一次穿着鲜艳的关系,不少的目光都打在她的身上,似乎都忘记了此次聚在安府,是为了吕可柔和安子贤的婚事。 安老爷远远的就瞧着吕倾禾,她淡淡的走过人群,眸子里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样貌自然是没话说,貌美九国怕是也是当之无愧,可惜了,安家命薄,安老爷轻叹。 安夫人细瞧着走来的吕倾禾,小声的拉着安老爷说道:“老爷你瞧,这吕二小姐还真是如玉般的女子啊。” “是啊。”这么说着,越是对吕可柔有些不满意。 吕倾禾带着淡淡的微笑:“安老爷,安夫人。” “郡主快里面请。” 安老爷和安夫人行了行礼,吕倾禾毕竟是赐封号的郡主,他们自然是要行礼,吕倾禾闲谈了几句便往里走去。 完颜堇见吕倾禾进来,眸子一亮,笑着走上前:“莞莞。” 吕倾禾看见完颜堇也是带着几分的真诚:“太子。” 完颜堇和吕倾禾走向一边,司马锐刚要跟上前,流苏便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道:“表少爷,莫怪奴婢多嘴,表少爷与小少爷坐在这一桌。” 司马锐看了看吕心初坐的那一桌,而吕倾禾和完颜堇坐在靠前的那一桌,她毕竟是郡主,流苏的提醒自然是正确的。 “流苏你去陪着。”说着司马锐带着吕思坐了下来。 流苏乖乖的走到吕倾禾的身后。 吕倾禾瞧了瞧司马锐的方向,转头轻声对完颜堇说:“四公主近日可好?” 完颜堇微微一笑:“非常好,母后这几日正选着驸马。” “是吗,过两日我再去向四公主道喜吧。” “郡主?” 吕倾禾话音刚落,身边就响起完颜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不确定,直到吕倾禾转过头看着他,完颜玉才惊讶的坐在她身边。 “看惯了郡主素衣清淡的模样,这一身亮艳倒是让我以为认错了人。”完颜玉笑着说道。 完颜烈一身紫袍,淡淡的坐在吕倾禾的对面,正对着,而原本一同进来的郑雪,则是坐在了吕心初的身边。 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不断的打量着吕倾禾。 吕倾禾没有在意,对完颜玉说:“大喜的日子,我怎能穿的那般。” 安家是大业最大的富商,这次安子贤成婚自然是全城皆知,请来的也尽是大业有名气的富商和官员。 就好比李家。 李家的人,就坐在吕倾禾的身后这一桌,从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不少的眼睛盯着她。 不过她早已习惯被人如此打量,也便不动声色的和完颜堇完颜玉说着话。 “二姐来了。” 完颜玉说道。 闻声看去,女子妖艳的妆容,带着意犹未尽的妩媚,二公主笙月,是完颜玉一母同胞的姐姐,嫁给了郑府的大少爷,也就是郑雪的大哥,这其中的巧合,自然也是完颜烈一手促成的,笙月的脾气说一不二,自傲的很,嫁过去正好能帮完颜烈。 不过,从上一世开始,这二公主就非常的不喜欢吕倾禾,原因自然是因为,美貌。 “见过二公主。”吕倾禾站起身,微微行礼。 笙月眯着眸子看着吕倾禾,冷声说道:“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坐这张桌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屋子里顿时就没了声音,笙月是出了名的自傲,自然没什么人敢说话,有人惋惜吕倾禾今日倒了霉,有人却睁大了眼睛看她出糗。 “二姐。”完颜玉瞧了瞧身边的吕倾禾,心疼的说道。 完颜堇和完颜烈却没有出声,并不是不帮忙,只是吕倾禾不是这么吃软怕硬的女子,若是和笙月公主一拼,可能吕倾禾占上风,所以完颜堇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我倒是也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可惜安老爷没给我这个机会,想必二公主去说说,也许会给几分面子。” 笙月眸子一冷,看着一脸微笑的吕倾禾,心里竟然会有些发毛。 “是吗?看来父皇赐封的郡主也没多少用处,这么点面子安老爷都不给你。” 吕倾禾笑容不减,完颜玉刚要开口,就听吕倾禾淡淡的说:“公主这意思是皇上的不是,还是安老爷的架子大呢?再或者就是安老爷不给皇上面子?” “你……”不等笙月继续说下去,吕倾禾接着说道:“怎么说皇上都是公主您的亲生父亲,这么说怕是有些不妥,莞莞这就敬公主一杯,坐在这儿扰了公主的雅兴是莞莞不是。” 说着,吕倾禾站起身,端着酒杯伸出手。 笙月瞧着,眸子里都喷出了火焰,衣袖猛地一甩,众人均是吓了一跳,吕倾禾的酒杯被往后甩去,眼看就要落了地。 吕倾禾微微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橘红色的人影一闪而过。 酒杯稳稳的落入吕倾禾的手中,笙月的身子都有些坐不稳。 完颜烈微微眯起了眸子,她还有些身手。 吕倾禾走到自己的位子,放下酒杯,悠悠的说道:“公主,这大好的日子,可别发怒呀。” 她本是跟着青怜学学轻功,是为了遇到不测逃命用的,不过她也不介意在这里让完颜烈对她有所顾忌。 笙月的身子带着微微的颤抖,双手紧握。 “二妹,今日是安公子和吕大小姐的好日子。”完颜堇开口淡淡的说道。 李煜微微向身边的李霍凑了凑,轻轻的说:“我忽然有些对这丫头敬佩了点,得罪二公主的人,可没几个能活着的。” 李霍瞧了瞧吕倾禾的侧脸:“是啊,不过可别小瞧了她。” 李煜啧啧嘴,说道:“见她第一面我就没敢小瞧她。” 说着,李煜看向吕倾禾,那日去帮吕老妇人瞧身子,她不但没怀疑他的动机,还让自己帮她表弟瞧身子,原本他还并没有多想,不过事后想起,吕倾禾不但是在试探他,而且还在提醒他,如果他开的药单有一丝丝的问题,他难逃一死,想着,后背就是一层的冷汗。 “皇兄,你倒是宠着这丫头,难怪连父皇都有意,让这丫头做太子妃。”笙月冷声说道。 吕倾禾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完颜堇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你就别管这些子事儿了,都为人妻了,还是没能把你的性子改改。” 笙月哼了一声却不再说话,完颜堇毕竟是太子,多少还是有且权威的。 不过她的这句话反而让不少人的目光更为浓烈,不少的猜测都隐没在窃窃私语之中,暗暗地猜测吕倾禾和完颜堇的关系,不过多少人都没有很惊讶,毕竟吕倾禾是九国响当当的女子,而完颜堇亦是当今最大可能继位的,这二人在一起也是好事儿一件。 “笙月的性子比较直,没有恶意,莞莞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我很喜欢直性子,说起来,易晋你也是直性子呀。” 众人一震。 易晋是完颜堇的字,然而吕倾禾却叫的自然,完颜堇也是与吕倾禾亲昵的说着话。 众人个个压住倒抽的凉气,更是确认这二人的关系不匪。 完颜烈面色无变化,桌下的双手却紧了几分。 不远处的司马锐忽然想起青怜说的那句话:那丫头,我都猜不透她,谁知道会不会一时兴起,嫁给完颜堇呢。 难不成,她真的…… 独守空闺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夫妻对拜。” 安子贤一身火红色的新郎袍子,白希的肌肤,显得更加的俊俏,只是脸上少了一份喜悦的笑容,让人也不觉得心揪了一下,吕可柔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容貌,但是不难想像她的盖头下的笑容,她自然是欢喜的。 吕可柔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安子贤。 当日,不少人给这个新郎官敬酒贺喜,吕倾禾也不例外,一饮而尽,虽然并非是带着祝福,安子贤却看着她,酒杯端在嘴边,看着她竟没有喝下去,若不是身边的人提醒,吕倾禾也不知道会和安子贤对视到何时,也因此,不少人猜测安子贤与吕倾禾之间的关系。 毕竟安子贤经常出入吕府,也和吕倾禾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件事情基本不是什么秘密。 吕倾禾知道安子贤心中有千万般的不愿,可是李家施压,让他不得不如此违心娶了吕可柔,吕倾禾爱莫能助。 “看得出,对安子贤的婚事,你并非很支持。” 完颜堇轻声说道,看了看吕倾禾,刚才吕倾禾叫他的字,虽然表面上是无所波澜,可是他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跳逐渐加快的节奏,他明白,吕倾禾是为了给笙月一个下马威,哪怕他是被稍稍利用,却也觉得心里是甜的。 “在外界看来,安子贤是因为对吕可柔一往情深,所以不顾及吕可柔的名声也要娶她,但实际却并非如此。”吕倾禾微微感叹道。 她自己都厌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安子贤呢。 “可见李家的势力已经逐渐的开始威胁到皇室了。”完颜堇淡淡的说着。 虽然王氏和李家大老爷都没有来,但是李霍一等人,已经是足够撑得起场子了,大半个地方都被李家人所占据,安老爷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李将军是个懂分寸的人,这次的事情,知道皇上心中有些不快,默默无声已经许些日子了。”完颜堇继续说着。 不愧是在官场和战场立足这么久的老人儿了,知道拿捏皇帝的心思,也知进退,多亏了吕倾禾的提醒,才没有让他和李家对立。 “无碍,李将军说起来,打心里还会感激你呢,太子,可要好好的记住最东边的那两桌,那桌上可全是完颜烈的人,别说我没提醒你,四公主的事情就处理的很不错,这一次也别让他有喘气的机会才好。”吕倾禾直直的看着前方,完颜堇听着她的话,随之看去,一一记下了长相和名字。 “时间不早了,我也不太喜欢这里的气氛,就先回去了,太子你慢慢记。”不等完颜堇回头,吕倾禾已经走远,留下一抹橘色的身影。 正被众人敬酒的安子贤,一直看着堂内的吕倾禾走远,才回过神,他已经娶了妻室。 喧嚣声一直响彻安府里外,高高的红灯笼照亮了被黑暗笼罩的屋子,大业此时最热闹的地方,怕是除了安府,再无其他了。 吕倾禾迈着步子,缓缓的走向安府的大门,流苏跟在身后,却感受到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忧愁。 “郡主。” 身后传来呼唤声,吕倾禾止住脚步,不用转身她都可以知道是谁,这个声音曾经陪伴了她八年,这个气息曾经是她的全部,吕倾禾淡淡的转过身,看着完颜烈一步一步的靠近,周围没有别人,却显得有几分尴尬。 “五殿下。”吕倾禾对着流苏挥挥手,流苏明了的走远,远远的瞧着二人。 红灯笼的烛光打在二人的脸上,竟是那般的登对,流苏一惊,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惭愧。 吕倾禾笑了笑说道:“五殿下有事?”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这让完颜烈有些挫败感,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人多的地方,总会想着能遇到她,哪怕一面,今日能够见到她,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多么的汹涌澎湃,可却看见她与完颜堇那般亲热的模样,让他怎能按奈得住心中的那簇火焰。 “你大姐如今也是嫁人了,郡主有没有想到自己?” 吕倾禾想了想:“还没有这么快吧。” 完颜烈也知道她还有两年,但并不打算这两年,一直让她这么不理不睬自己的心情而度过:“记得我与郡主说过,太子并不适合你,若是你并未有喜欢上太子,我想我要娶你的。” 吕倾禾心里微微有些动容,看着完颜烈的眸子,没有半丝的虚假,她忽然笑了笑,完颜烈哪怕是说谎,眼中也不会有虚假的意思,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谎话了。 然而吕倾禾,也不会再信了。 “殿下不必再想了,我不会嫁给你,所以殿下还是选别的对你有利的女子吧。” 说完,吕倾禾转身就要离开,前世已经是前车之鉴,她爱过完颜烈,却泯灭在他的野心中。 完颜烈拉住她的手臂,细瘦的手臂,完颜烈一只手就圈了起来:“你说过,与我一起天地不容,我却不懂,这是为何,你对我的厌,却让我越加的对你欲罢不能,吕倾禾你赢了,所以你只要未嫁人,我就不会放手。” 吕倾禾看着他握紧自己手臂的那只手,转头叹了一口气:“完颜烈,我对你的厌,就是为了让你离我远一点,在你的世界,你不会去爱一个人,而是利用,利用完了之后就是抛弃,我不愿被抛弃,所以与你无可能。” 吕倾禾甩开他的手,走出了安府的大门,她已经被抛弃了一回,这一回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哪怕守着自己到老。 完颜烈看着那抹背影越走越远,嘴角却微微上扬,就连郑雪就不会这么了解他,吕倾禾,你真是了解我。 吕倾禾刚上马车,便发现司马锐坐在一边,吕思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他看着吕倾禾上马车,静静的坐在一边。 “你不会进宫的,对吗?” 司马锐轻声问道。 他心里是多么的不肯定,多么害怕青怜说的会成真,看着完颜堇和吕倾禾越走越近,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 吕倾禾没有看向他:“嗯。” 司马锐忽然伸出手,转过她的脸,正对着他的眸子:“看着我,你不会进宫的,不会嫁给太子的,对不对?” 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这么的不正常。 “锐儿,坐好。” “不,你必须回答我。”司马锐的犟脾气,吕倾禾不是不知道。 “不会,就算是拿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也无可能让我进宫去。” 见吕倾禾说的坚定,司马锐这才放心的坐在一边,他知道吕倾禾说到做到,不过今日的吕倾禾却稍稍有些奇怪,没有以往的那般冷淡,眉宇间有些忧愁。 “莫不是你在为安子贤伤心?因为他并不是想娶吕可柔的?”司马锐问道。 安子贤的心思他一眼便看出了,不过吕倾禾一直婉拒,这也让他没有多少顾虑。 吕倾禾掀起窗帘,脸上带着少有的忧虑:“只是为他的命运感慨,我是吕家的二小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若是某一天我没有办法为自己今后的……” “我会带你离开,离开大业,离开吕府,我们去青峰山,或者去游玩山水。”司马锐不等吕倾禾说完,便轻声的说道。 他并非是开玩笑,因为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吕倾禾对着他微微一笑:“好。” 听到她的回答,司马锐也笑了。 安子贤虽然被灌了不少的酒,但是理智还是很清晰的,安老爷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无奈,在安子贤进洞房之前,拍着他的肩说道:“事已至此,爹无能,未能让你找到心中所爱,姻缘郡主再好,怕是也是不能够了。” 听到安老爷这样说,安子贤竟靠在安老爷的肩头,默默地流下了泪水。 在未娶吕可柔之前,他觉得只要吕倾禾未嫁,他尽可能的陪在她的身边,还是能够有半丝的机会,可如今,却是一场云烟。 吕可柔在屋里有些紧张的攥紧衣角,却更加期待安子贤的到来。 安子贤过了很久才进了屋,他缓缓的走上前,掀开吕可柔的盖头,吕可柔红妆的很美,可他看着却是那般的不对,因为吕可柔不是吕倾禾。 吕可柔娇羞的低着头,不敢看向安子贤,安子贤褪去了红色的新郎袍,缓缓的坐在吕可柔的身边,吕可柔咬了咬唇边,绯红早已爬满了脸颊。 “可柔,我知道或许这么做对你有些不公平。” 吕可柔不解。 抬起眸子看向安子贤,他那双熬红了的双眸让吕可柔心里一紧。 安子贤继续说道:“我本爱慕的便是你妹妹倾禾,怎奈李老将军……我知道这并非是你所想,我也不会责怪与你,只是与你日后是夫妻,自会好好待你,但我心中依旧放不下倾禾,所以日后,我不便与你同房,今日就这么就寝吧。” 在吕可柔的泪水中,安子贤默默的躺在了一边,裹紧被子睡去了。 吕可柔拿下凤冠,解开外衣,躺在一边,她天未亮就起身化得精致的妆容,安子贤一句话,便让她哭花了。 虽然知道安子贤对吕倾禾有情意,但吕可柔并未想到,安子贤对吕倾禾的感情,竟然会让她今后独守空闺,这的确不公平。 三日回门 吕可柔出门,对李秋月而言是一件愉悦的事情,就连看到吕倾禾,头都昂的很高,吕倾禾也并未当一回事,没了吕可柔,李秋月如今也就是孤军奋战,无需过多的操心,反正后院已经不可能交给她打理,相反的,自安子贤的成婚之后,吕心初对吕倾禾的态度更是有些愤恨,有一次更是直直的就撞上了吕倾禾,还娇弱的摔在一边哭的厉害,说吕倾禾的不是,吕倾禾自然不会理睬她。 不过,吕倾禾不说,老夫人却看在眼里。 只不过这一切对吕倾禾的生活并未有什么改变,吕心初有这个心思,她就有这个力气去对付。 完颜烈自从表明了心意之后,对吕倾禾就是更加的殷勤了,会时不时的送来一些好玩的,好看的,昨日就是让人送了桃花,已经要入冬了,桃花哪里还有那般的好看,都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枯木,凄凉不已,可他偏偏能让人送来一株开满了桃花的。 吕倾禾当时也是有些被惊到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完颜烈的性子还不是,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一株桃花对他而言又有什么难的,当年他还不是为了她移了满院的桃花。 看着桃花,吕倾禾微微叹了一口气:“曼云,去把它拿去小厨房生火。” 曼云看着这般好看的桃花,一时间被吕倾禾的话语吓了一跳,这个时间,这个季节能够让桃花开的这般好看的,居然要送去生火,不过曼云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若是不这么做,吕倾禾还有更狠的一招,第一日完颜烈派人送来的金银首饰,吕倾禾都分给了姻缘阁的下人,曼云和流苏还有燕子都有份,到了黄昏,居然又派人送来了锦缎,说是苏南的贡品,布料的确是精美,曼云和流苏都感慨,吕倾禾二话不说就要扔,流苏劝了许久,结果吕倾禾淡淡一笑:“那就拿一半送去三妹妹那里吧,就说五殿下送的东西有些多了,与三妹妹一起分享。” 曼云忘不了吕心初咬牙切齿的模样。 吕心初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二姐姐惦记。” 吕倾禾自此心情大好,完颜烈若是有东西送来,她必定会拿一些给吕心初。 司马锐都看笑了。 “倾禾你也太小孩子气了些,明知道吕心初爱慕完颜烈,还这般刺激。”虽然话说的为吕心初不平,可司马锐却打心里支持吕倾禾这么做。 “反正我也不需要。” 吕倾禾淡淡一笑,这是打压吕心初最好的法子,都省得她去想办法对付她。 今日是吕可柔的三日回门,吕倾禾也早早的就起了,换了一件淡紫色的裙衫,在富贵楼候着,司马锐坐在她身边,看着吕心初一脸气愤的模样。 “表姐,你说今日五殿下还会送点什么好玩的?”司马锐的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堂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完颜烈送东西给吕倾禾已经不是吕府的秘密了。 吕年的眉头微微一舒。 吕倾禾玩弄着自己前胸的发丝,无所谓的说道:“不知道,我向来不关心这些,也不缺。” “表姐,看着五殿下这般深情的,你也就别这么死心眼儿了,不然可白白浪费人家一番苦心,那多不好。”司马锐淡淡的说着,眼眸撇向吕倾禾看她的表情。 吕倾禾依旧是淡淡的,没多余的表情:“这种事情爹爹都不着急,你一个小孩子倒跟着着急了,是不是爹爹。” 吕年早已表明了态度,是希望吕倾禾做太子妃的,只不过碍于完颜烈是五皇子的身份,他没有说穿而已,吕心初就不同了,脸色早已煞白,眸子里带着愤恨,直直的刺向吕倾禾。 “这还是要看莞莞你。” 吕倾禾微微一笑。 “二姐不是和太子殿下的感情比较浓厚吗?大姐成婚那日,你还叫了太子殿下的字。”吕心初端正的坐着,眉头一舒。 “真的?莞莞。”吕年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他巴不得吕倾禾和完颜堇的关系更进一步。 吕倾禾笑着点点头:“我与太子殿下只是玩的较好,太子殿下不愿与我生分,才让我叫他的字罢了。” 不管吕倾禾是如何解释,至少吕年是不会把她的解释放在心上的。 “大小姐和姑爷来了。” 墨竹唤着,便看见安子贤和吕可柔缓缓走来,吕倾禾随之看去,吕可柔挽着安子贤,即使脸上笑容不减,可还是有些许的苦涩,安子贤在瞧见吕倾禾的那一瞬间,嘴角才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吕倾禾点了点头,便转过头不再看去。 “老夫人,身体安康。” “爹爹怎么不见娘?”吕可柔看了看四周,并未有看到李秋月。 吕年皱了皱眉:“你娘身子不适,你去瞧瞧吧,贤婿快快坐下。” 吕可柔急匆匆的就赶去了李秋月的住处,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吕倾禾,吕倾禾淡淡的喝着茶,没有在意。 安子贤娶了吕可柔,可说是顶着大业所有的压力,吕年对安子贤也是心怀感激,即使知道安子贤也是迫于无奈,但是为了吕家日后的面子,他也不得不默不作声。 安家的回门礼自然是少不了的,早在几个时辰前,安家的回门礼就已经堆满了仓库,安家是大业最大的富商,都说富可敌国,吕倾禾见到那堆满的回礼,也是开了眼界。 吕年和安子贤也是家长家短的闲聊着,吕倾禾一时间坐在一边格外的无所事事,不过她轻轻的笑着,因为再过没一会儿,怕是那个殷勤的人又要来了。 就在这时,曼云轻轻的走到吕倾禾的身边,弯下腰说道:“小姐,五殿下又派人送东西了。” 对面的吕心初正好听了个清楚,双手攥紧,轻轻咬了咬下唇。 吕倾禾没有半点的惊讶和欣喜,而是轻抿了一口茶,素手轻挥:“先收着吧,告诉来人,多谢五殿下的好意。” “是,二小姐。”曼云走出富贵楼。 老夫人淡淡的笑了笑:“这五殿下倒是勤快。” “是吗?”吕倾禾看了看门外,不再说话。 “可不是吗,知道表姐喜爱桃花,硬是叫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株开满了桃花的,这可不是勤快不勤快的问题了,是不是奶奶。”司马锐说着撇了撇一边的吕心初,她的脸色越加的不好看,身边的傅柳握着她的素手,也是抿了抿唇。 老夫人会意的笑了笑:“可不是吗。” 安子贤的眸子转到吕倾禾的身上,她没有半点笑意,可见对完颜烈也并不是很上心,可如今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去多说自己的意见了。 天气已经渐冷,即将入冬,吹来的风都带着刀割般的疼痛,吕可柔推开房门,便嗅见浓浓的药味。 “娘?” 李秋月抬起头,见吕可柔到来,赶紧起身上前,紧紧的搂着她:“可柔,可柔你可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娘,你身子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吕可柔焦急的看着李秋月,没什么不舒服的模样,倒是很精神。 李秋月冷冷的笑着:“我哪里又不舒服,都是吕倾禾那丫头,害我如今如此模样,她是不除不行,可柔,如今你是安府的大少奶奶了,有咱们李家做后盾,你且放心拿下安家,吕倾禾嚣张一时,也嚣张不了一世。” 想着昨夜安子贤说的那些话,吕可柔心里就酸楚起来,抹着泪水把昨晚安子贤说的话告诉了李秋月,她痴痴深爱的男子,竟说不能和她同房,让她如何是好。 李秋月自然也是气吕倾禾,但很快稳下心,拍着吕可柔的后背说道:“傻丫头,就算安子贤千万般的喜欢那吕倾禾又如何,在你嫁给安子贤的那一天,吕倾禾就不可能和安子贤再有任何的交际,可柔,你要记住,如今你是安子贤的妻子,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抓住他的心,软的硬的,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心的,就是本事。” 李秋月当然明白吕可柔的担心,她也是这么滚爬来的。 吕可柔恍然大悟,重重的点了点头。 吕可柔回到富贵楼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起初的那一抹苦涩,相反的看见吕倾禾还温柔的微笑着,吕倾禾当然知道李秋月一定是和她说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转变的这么快。 坐在安子贤的身边,整个人也变得安分了不少,对吕年的话也是轻声的回答着。 “老夫人,老爷,宴已经备好了。”流苏在门外弯着腰,轻声说道。 老夫人被墨竹搀扶着,起了身子:“一同用膳吧。” 司马锐和吕倾禾待众人纷纷走出了富贵楼,才悠悠的起身。 “倾禾,看来吕可柔是开窍了?”司马锐挑眉问道。 “她还嫩了点,走吧。”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对吕可柔一点都没所谓。 众人纷纷入座,李秋月也随之入席,她换了一件水蓝色的罗裙,倒显得有几分年轻了,青怜坐在吕倾禾身边,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吃着饭菜。 李秋月坐在吕年的身边,又是夹菜又是敬酒,大夫人的面子,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吕倾禾端了一碗鸡汤地道青怜的面前,自青怜管了后院,就越加的少来姻缘阁了,见她瘦了一圈,吕倾禾也是有些心疼的,都说血浓于水,毕竟是亲生的娘亲,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青怜看着吕倾禾,笑了笑,青怜很少微笑,尤其是这抹舒心的微笑,让吕倾禾心里也是一暖。 青怜身孕 “呕——” 鸡汤还未递到嘴边,青怜就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吕倾禾微微一惊,握住青怜的手,不敢确定的看着她。 司马锐立刻站起身,帮青怜把脉,眉头一锁,轻声说道:“舅母,你有……身孕了。” “真的?”吕年显然是最兴奋的,立刻站起了身子,走到青怜的身边。 李秋月站起夹菜的手,硬是僵硬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多年了都未有过什么动静,怎么会突然就怀孕了?虽然这么些天吕年的确是没有来她的住处,但她也有派人看着,难不成是一直以来,吕年就从未忘记过青怜,一直都去梨园?想到这里,李秋月的眸子有些微红。 “莞莞。” 青怜砖头看向吕倾禾,她握着她的那双手,满满的一层手汗。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既然知道自己有孕,就该注意着些,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 见她没有生气,青怜才开口说道:“一直打算要告诉你的。” “墨竹,去派人将二夫人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云阁去。”吕年立刻吩咐道。 云阁,是吕年的住处,吕年朝堂之事比较多,所以大多的时间都是在云阁,让青怜搬去云阁,是最大的宠爱,进门的女子,还未有进过云阁的,李秋月的身子也抖了一下。 不过很快,李秋月就转过身,微笑着说:“妹妹可要好好休养才是。” 老夫人搁下碗筷:“看来后院的事情都交给你一个人,也不妥,秋月的身子也不是很好……” “老夫人,我娘的身子没什么问题的,再说,我娘毕竟是管着后院久了。” 吕可柔急急的说道,好不容易从李秋月那边夺来的权利,就要这么还回去?青怜深呼一口气,刚要开口拒绝。 “奶奶,大姐说的对,就交给大娘吧。” “莞莞?”青怜瞧了瞧吕倾禾,吕倾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青怜着实的猜不透,老夫人见她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就点了头答应了。 李秋月虽然惊讶吕倾禾,会忽然这么好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激动。 吕倾禾笑着说:“大娘打理后院也可以让娘亲好好安胎,大娘,日后我娘可要让大娘你多费心思了。” 李秋月眉头一紧,原来这丫头是这个打算,为了让青怜可以好好安胎,若是青怜这个肚子出了半点的问题,她也吃不了兜着走,可现在反悔已经是来不及,接下这后院,无疑实在刀尖儿上走。 好你个吕倾禾。 老夫人和青怜也总算知道,吕倾禾这么做的意义了。 “这是自然的。”李秋月笑着说道,心里却是恨不得将吕倾禾碎尸万段。 安子贤和吕可柔用完膳也便离开了,青怜在梨园的东西也都搬去了云阁,吕思便被青怜交给了吕倾禾,住在了姻缘阁。 一进姻缘阁,便闻道沁鼻的清香,随之看去,在她的桌上多了一个玉雕的香炉,小巧却精致,可说是巧夺天工,曼云走上前说道:“来的人说,这是……” “他亲手雕的。” 曼云惊讶的看着吕倾禾。 只见吕倾禾伸手,单一只手就能握住这小小的香炉,翠色的翡玉是这般的好看,上面雕满了了桃花,一朵一朵,盛开的那样锦簇。 身后的司马锐听了,上前一步看着她手中的香炉,如果没有私心来说,这香炉的确是好看极了,再看向吕倾禾的脸,那双眸子,竟带了些许的柔情。 “倾禾。” 司马锐唤了一声,吕倾禾放下香炉,躺在红木雕花的躺椅上,微微的闭上了眸子。 记得那年,她嫁给完颜烈不过半年,春风拂柳,满院的桃花都开上枝头,阳光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吕倾禾就这么坐在完颜烈的身边,他总喜欢把所有的雕刻工具搬到院子里,和她一起雕刻出许许多多的玩意儿,那时候她总是能安心的在他身边,看着他满心欢喜的雕刻着,他喜爱的玉饰。 后来,完颜烈告诉她,他母妃死后,没有人对他理睬,不少妃子对他都是冷眼相待,更有妃子是把他作为出气筒,拳打脚踢,那时候有个上了年纪的雕刻师傅,因为上了年纪,所以要离开皇宫,回去养老,完颜烈就求着他教自己雕刻的功夫,完颜烈本来就十分的聪慧,所以没多久就全部学会了,他说虽然当时学的时候,满手的伤痕,但他没有放弃,因为他雕出的翡玉,可以送给别的妃子,讨她们开心,这样就不会打他了。 她知晓完颜烈自小就没得到过疼爱,那时候亦是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可以让完颜烈明白自己的爱。 可即使如此,最后还是不得其所,他最爱的还是郑雪,并非是她。 睁开眼眸,看着桌上的香炉,她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衫,披上一件风衣:“曼云去备马车。” “是,小姐。” “你去哪儿?”司马锐挡在她的面前,他刚才瞧见吕倾禾眸子里的深情,心里竟然是这般的颤抖。 “去见完颜烈。” “不许去。” 司马锐看着吕倾禾,似乎带着一丝的哀求。 吕倾禾看着他,捂嘴笑出了声。 “笑什么?”司马锐不解。 吕倾禾拿起桌上的香炉,轻声说道:“我是去将香炉还给他,别的东西可要,还能拿来刺激吕心初,但这东西,收不得。” 司马锐眸子一亮,欣喜的说:“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这件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再说,我只是去还东西。”吕倾禾拿着香炉,便走出了姻缘阁,司马锐目送着她离开吕府,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能让完颜烈亲手做东西,可见吕倾禾对他的重要性。 吕倾禾将香炉双手放入怀里,她似乎有些看到当年的完颜烈,那个还没有显露出他本性的完颜烈,那般的温柔,就连笑容都是柔情似水。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五皇子府,吕倾禾被曼云搀扶着,走下马车,吕倾禾静静的走进五皇子府,这里还是她映像中的模样。 沿着石子铺的小路直走,便是大堂,但是完颜烈不喜在大堂,总会去,沿着廊亭拐进的后花园,哪怕是入冬,他也会在这里。 领路的下人,还未回过神来,吕倾禾已经缓步走到完颜烈的面前。 “五殿下恕罪,奴婢这就将此人赶出去。” 吕倾禾因为披着风衣,整个脸都藏在风衣里,让人看不出神情。 完颜烈伸手打断:“不用了,去倒茶。” 随后站起身,放下手中的玉饰,笑着说道:“郡主似乎对我府很是了解。” “怎么会。”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把风衣褪下,放到曼云的手中。 这廊亭他特意叫人设计的头晕目眩,若不是走上几年的人,一定会迷路,就连郑雪也不一定能够完全走的出,是巧合?完颜烈看着她,笑意更浓了。 吕倾禾把手中的香炉交到完颜烈的手中,完颜烈一愣,香炉竟是这般的暖和,没有半点的凉意。 “五殿下这礼有些贵重了。” 完颜烈把玩着手中的香炉笑了笑:“郡主何必这么拘束,不过就是一个香炉。” “若只是一个香炉也就罢了,五殿下你亲自雕刻的,我可承受不起。”说着吕倾禾转身要走,完颜烈伸手拦住她的去路。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费心思雕刻送与你。” 吕倾禾微微抬起眸子,冷冷的说道:“完颜烈,你这套用在别的女子身上或许会比较管用,但是用在我身上,可就是白费心思了,之前我就说过了,所以以后你也别往姻缘阁送东西了,算姻缘的话,不如就让郑雪来。” 说着,吕倾禾扭过头,看向不远处的小亭,郑雪正站在那迟疑着要不要走过来,完颜烈有些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和郑雪只是从小一同长大而已。” “着你和我说做什么,你应该和郑雪说,你和我不过就是有点熟而已,既然你还有客,那我就先走了。”吕倾禾从曼云手中拿过风衣,披在身上。 完颜烈伸手帮她的衣领整理了一下,那般的自然,吕倾禾有些不习惯,微微的抬了抬头,发现完颜烈的脸是那般的靠近,若是一般女子,定会羞红了脸,躲得远远,但吕倾禾不会,她不但呼吸平顺,心跳正常,就连脸都未曾绯红,完颜烈对着她的眸子,两人的距离只相差一个手指头。 吕倾禾的呼气,打在完颜烈的颈脖上,暖暖的,还带着一丝微痒,对着她的眸子,那般深渊似得眸子,他竟有吻上去的冲动。 “完颜烈,你已经看很久了。”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完颜烈这才慌过神,往后退了几步,再看吕倾禾,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领着曼云走向了廊亭。 完颜烈想了想竟不自觉的迈出步子跟了上去,吕倾禾的确是让他大吃一惊,用最捷径的路线,走出了廊亭,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住处。 “吕倾禾。”他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鼻尖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清香,这样的好闻。 “殿下,殿下……” “哦,雪儿。”完颜烈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郑雪。 郑雪出入五皇子府是不需要下人来报告的,所以他也不知道郑雪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但是他知道,就算郑雪全都看了去,她也不会有一丝丝的脾气。 她带着微笑:“如何了?吕倾禾可答应了?” 郑雪自然是着急的,只要完颜烈娶了吕倾禾,完颜烈就能向前迈进一步,那么她也就距离完颜烈更加进了一步。 完颜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虽然还没有,但是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吕倾禾,你越是欲擒故纵,我就越是要让你甘拜下风。 车毁命忧 车毁命忧 马车带着些许的颠簸,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这么不顺才是,吕倾禾掀开窗帘,窗外不是街道,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木。 “停车。”吕倾禾唤道,可马夫根本不听她的呼喊,依旧往前行驶,这让吕倾禾心里一紧。 转头对曼云轻声说道:“冲出去。” 曼云从腰间拿出匕首,点点头。 吕倾禾掀开车帘,一脚踹上马夫,马夫瞬间跳下了马车,忽然,马匹如同发了疯似得,一直往前冲,眼看就要撞上高耸的树木,曼云拉住吕倾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只听轰隆一声,马车被撞的四分五裂,吕倾禾站起身子,右手臂隐隐作痛。 “没事儿吧,曼云?”吕倾禾上下看了看曼云,曼云站起身,摇摇头。 “小姐,还是快些离开这里比较好。” 曼云说的不错,她能感觉得到,四周有无数的眼神,正打量着她们,想着,吕倾禾牵着曼云往前跑去。 身后显然传来了不少的脚步声。 吕倾禾看了一眼曼云,曼云点点头,加快脚步。 可这片树林一眼望不见底,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两人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就是看不见路,身后的脚步声越发的靠近了,吕倾禾一咬牙,看着四面的参天的大树,带着曼云往东跑去。 她只是在赌,可是这一回她偏偏赌错了,眼前的确是一片宽敞的路,但也是悬崖,从崖边看下去,一片碧蓝色。 五皇子府,完颜烈这边刚送走郑雪,身后便闪出一个人影。 “怎么了卫衣?” 完颜烈冷声问道,双手背在身后。 “姻缘郡主出事了,马车回去的路线不对,在东林发现了马车已经撞毁,但未发现郡主人,但一边的丛林有些血迹,怕是也是凶多吉少。” 卫衣说完,完颜烈眉头一紧,提着剑就冲出了房间,就连卫衣也是一惊,紧跟着完颜烈往东林飞驰而去。 吕倾禾你可别出事,完颜烈快马加鞭,生怕晚一分一秒。 黑衣人渐渐的从树林中现了身,不少于十个人,蒙着面,手上提着剑,缓缓的往前逼近。 吕倾禾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对着黑衣人说道:“如果是要我命的,总该让我知道我得罪了谁,好让我死个瞑目不是吗?” 黑衣人相互看了看,最前头的黑衣人,低声说道:“也罢,你得罪了笙月公主,所以不能活。” “笙月公主?我与笙月公主只见过一次面,你们确定笙月公主要杀的是我?”吕倾禾企图拖延一些时间。 带头的人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冷声说道:“吕倾禾,九国还不会认错第一美人,让你就这么死了,我们心里也着实的不安,放心吧,在你死之前会让你明白快活是什么意思的。” 十几个黑衣人放下手中的刀剑,一边解着外衣,曼云握紧匕首,挡在吕倾禾的前头。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让我知道快活是什么意思?”吕倾禾冷笑。 “燕子。” 吕倾禾对着天空唤了一声,一抹黑影嗖的出现在吕倾禾的身边。 “留下带头的那两个,别的都给我……杀。” 燕子点头,只是一个闪身,黑衣人就只剩下带头的两个,其余的都僵硬着身子,倒在血泊之中,燕子一剑刺向两人的腿肚,两人啪的跪倒在地,一身的冷汗。 曼云舒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燕子。 吕倾禾缓缓走上前:“通知过锐儿了?” “是的,小姐。”燕子低着头,发丝已经全部梳了上去,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吕倾禾微微点了点头,接过曼云手中的匕首。 低下身子看着带头的男子,冰冷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快活的。” 说着一刀刺向他的胯下。 “啊……——” 身边的男子瞪大了眼睛,说不出半个字。 一刀抽出,吕倾禾又是一刀子刺向他的后脊梁,连续刺了四五刀,却刀刀不致命,让男子在地上要死不得,吕倾禾歪过脑袋看着身边的男子。 她的脸上点点的鲜血,看上去好似吸血的魔女,男子的身子微微颤抖。 “你要不要你尝尝?” “不……不要,郡主饶命……饶命啊。”男子吓得额头全是汗水,看着吕倾禾逐渐靠近的鲜红的刀子,都快要哭出声来了,死,其实他们都不怕,可眼前这个女子,却是比死还要可怕的存在,竟然手不软的,就一刀子捅向嘞胯下,看着倒在一边痛苦万分,扭动着身子,却处处都疼痛的兄弟,男子厌了一口唾沫。 吕倾禾满意的点点头。 “曼云。” 曼云从怀里拿出一个蓝瓷的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吕倾禾拿过药丸,捏住男子的下巴,把药丸塞入他的嘴里。 见他吞了下去,吕倾禾笑着问:“叫什么名字。” “……” “啊……好疼……”吕倾禾瞥了一眼倒在一边痛苦万分的男子,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燕子,燕子二话不说,刷的一剑,滚滚的鲜血从他的喉咙处流了下来,像一条毒蛇,渐渐蔓延。 “岩谷。”男子二话不说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笙月身边的人?”吕倾禾继续问。 岩谷立刻点了点头:“是护卫。” “嗯,刚才给你吃的,是五日毒,这种毒药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每五天发作一次,每次发作的时候,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分期给你解药,但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不然你也可以试试,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番话说的是软软绵绵,却是字字一把刀。 岩谷厌了一口唾沫,立刻磕着头说道:“是,主子。” 吕倾禾笑着点点头,一刀子扎进他的琵琶骨,撕拉的往下划去,皮开肉绽。 “啊……”岩谷低沉着,紧皱眉头。 吕倾禾把匕首甩入悬崖,轻声说道:“回去交差吧。” “多谢主子。” 燕子对着吕倾禾弯了弯腰,闪身便消失在崖边。 吕倾禾带着曼云往里走,不远处传来马匹飞速而来的声音,吕倾禾笑着抬起头,止住脚步看去。 竟然是完颜烈,完颜烈瞧着她,眼眸中带着一丝的心疼,立刻将自己的袍子裹在她娇小的身子上,吕倾禾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风衣,早已不知所踪,在奔跑中,早就丢了。 “可有受伤?先去我府里给太医瞧瞧。”完颜烈焦急的看着她,可吕倾禾的脸上却没有惊慌,对完颜烈紧张的模样,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不远处。 司马锐迅速的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个箭步上前,将吕倾禾拥入怀中,完颜烈挑了挑眉,知道司马锐是吕倾禾的表弟,便没过多的表情。 吕倾禾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儿了。” 司马锐为肯撒手,可知道他在接到她遇险的消息,整个人都快要疯掉了,想着更是吧吕倾禾往怀里带了带。 曼云微微下下头。 “都说了没事儿了。”吕倾禾笑着说道,司马锐才松开了手。 “你瞧瞧你这样,也叫没事儿吗?满身的血,我以为是你的。” 吕倾禾这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衫,竟然全是血迹,一定是刚才动刀子的时候,溅在了她的身上,在再抬起头,司马锐伸出手,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给吕倾禾瞧:“你看。” “这不是我的血。”吕倾禾抬起右臂,眉头微微一皱。 司马锐扶着她的胳膊,看去,右胳膊有一条裂开的口子,血已经留下了不少,吕倾禾竟然没有感觉到。 吕倾禾不以为然,对疼痛感她早就已经麻木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已经受伤。 司马锐立刻撤下自己衣裳的布条,帮吕倾禾包裹了一下:“快回去上药。” 吕倾禾没有马上跟着司马锐离开,而是看着完颜烈,说道:“五殿下,这件事就拜托你帮我查一查,可好?” “一定。”完颜烈点头说到。 “多谢五殿下了。”说着跟着司马锐上了马, 完颜烈看着马匹消失在林中,心里的石头才微微放下。 卫衣忽然闪身来到完颜烈身后:“东崖有一大摊的血迹,但是没有看到尸体。” “仔细的查,揪出来交到姻缘阁去。”完颜烈狠狠的说道。 敢动他想要的人,看来是活腻了。 卫衣本就对今日完颜烈的态度,有些惊讶,如果是郑雪遇到这样的事情,完颜烈不过就是让他去处理一下,然而这次却是亲自,还一定要揪出背后的人。 但他没有发表心中的想法,完颜烈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在回吕府的路上,吕倾禾买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伤口也在药房处理了。 司马锐前后跟着吕倾禾,寸步不离。 “我就说这次带我一起去,你非要一个人去,以后必须有我跟着,倾禾。” 随司马锐的唠叨,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快些回去吧。” 刚进吕府,流苏就匆匆的跑上前来,有些急促的说着:“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子殿下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易晋?” “……” 对吕倾禾叫完颜堇的字,司马锐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吕倾禾也是无意识的说出完颜堇的字而已,见司马锐黑了脸,轻声说道:“我这就去,流苏你带曼云下去换套干净的衣裳,休息一下,锐儿,回屋里去。” 说着吕倾禾就走向姻缘阁,司马锐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回屋?不行,我要与你一起。” “在吕府还有谁敢下手,我和太子有要事商量,你在不方便。” “我在怎么就不方便了?你和完颜堇是要商量要事,还是你侬我侬?” “你是小孩子吗?” “你才是小孩子。” 流苏和曼云两人跟在身后,看着边走边吵的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低头无奈的笑了笑。 结果司马锐还是没有拗得过吕倾禾,毁了自己的房间。 见吕倾禾回来,完颜堇站起身,笑着走上前:“去哪儿了?怎么这样久?” 吕倾禾一进屋就躺在了贵妃椅上,看着完颜堇惊讶的眸子,淡淡的说:“五皇子府。” “去找完颜烈?”完颜堇心里有几分数,完颜烈这些日不断的献殷勤,他也不是没有耳闻。 不过见吕倾禾如此疲惫之态,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路可是惊险的不得了,差点就丢了我的小命……”吕倾禾淡淡的描述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完颜堇听的是毛骨悚然,吕倾禾却显得无所谓一般。 “这二妹越来越……伤的重不重?”完颜堇关切的坐在吕倾禾的身边问道。 “无碍,没多大问题,只不过被划伤了而已。”吕倾禾敲了敲肩膀,全身都觉得酸痛不已。 完颜堇看着,伸手在吕倾禾的肩上轻轻的敲了敲,吕倾禾也不避讳,就让他敲着,堂堂大业太子帮她敲背,吕倾禾稍许有些小得意。 “你把这件事情交给完颜烈,怕是他要头疼好久了。”完颜堇笑着说道。 吕倾禾挑了挑眉:“他必须在笙月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得罪了笙月可是得不偿失,况且得罪了笙月,紧接着就是得罪郑家,他还不会傻到为了我放弃这么些年的心血,也算是让他明白。” 完颜堇瞧着她笑了笑。 “你倒是回的干脆,还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 对吕倾禾说的这么肯定,一定不会和完颜烈在一起,完颜堇心里更是欣喜了些。 “你这次来不会是来讨论,我嫁得出去嫁不出去的问题吧。”吕倾禾转过身,完颜堇放下双手。 “完颜烈这两天可能是不会把你的事情往心上放了。”完颜堇对着吕倾禾的眸子。 “嗯,看来你动作比他快些,不过你似乎还是手软了,你不是来和我讨论我嫁得出去或者,是嫁不出去的问题,也不是来和我邀功,你把完颜烈的手下砍了多少的吧。” 吕倾禾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全部喝完,随后转过身,看着坐在贵妃椅上的完颜堇,眼睛眯了眯。 命不久矣 吕倾禾已经有一阵子没理睬完颜堇了,就连四公主那里也没怎么去过了,司马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和完颜堇不来往,他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 这天,完颜堇和完颜真来了四公主府,四公主前后瞧了瞧都没有看见吕倾禾,皱起眉头。 “大哥,莞莞呢?” 完颜堇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 那日。 “林家的二少爷,曾与我交好,我不想对他赶尽杀绝,只想劝他回头,也就不必对他下狠手了。”完颜堇看着吕倾禾说道。 吕倾禾没有任何的表情,问道:“他和你是同窗?” “对。”完颜堇回答到。 完颜烈为何当年可以绊倒完颜堇,关键就是在这位交好的林二少爷林泽峰,如果不是完颜堇当年深信林泽峰,也不会从太子之位摔倒。 所以吕倾禾很果断的就说不行。 “我说过对谁都不能心软。” “他的脾气我知道,莞莞。”完颜堇带着一丝的请求,明明他才是太子,可是偏偏单独面对吕倾禾,他就是拿不出太子的威严来。 “不行。”吕倾禾没有一丝的退步,坚硬着态度。 “莞莞……” 见完颜堇依旧是软软的态度,吕倾禾皱起眉头有了一丝的愤怒:“约法三章太子你不会忘记吧,越是了解你的人,就月可能捅你一刀子,你如今是在为了一个林家二少爷,要和我闹不愉快吗?” 吕倾禾难得会有些生气的和完颜堇说话,完颜堇自然也不想吕倾禾不开心:“我自然是没有忘记,只是毕竟我比较了解他的为人……” “你了解他的为人?你连自家这么几十年的兄弟都没有了解好,一个同窗你就了解了?完颜堇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坚持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此破碎,抱歉太子,我今日实在是太累了,流苏,送客。” 不等完颜堇开口,吕倾禾就走进了里屋,留下一抹单影。 想到这里,完颜堇微微摇了摇头,吕倾禾执着的事情,还真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完颜堇把这件事说了一遍,原以为完颜真会比较赞成他的看法,谁知道完颜真对着完颜堇叹了一口气:“大哥,你的心慈手软迟早会害了你自己,还不去向郡主道歉,然后绊倒林家。” “三弟!” 完颜真和林泽峰也是有几分交情的,一般完颜真都不会怎么插手,他和吕倾禾之间的事情,但这一次却是铁定帮着吕倾禾的,他也并不是说吕倾禾的不是明知是觉得有些赶尽杀绝。 “大哥,你知不知道,四妹妹之所以会有这些,嫁不出去的谣言,林泽峰是犯人中的一个,就是因为你们是同窗,我才没说穿,但是这次你必须听郡主的,这样的人不可留。”完颜真见他的意志依旧不坚定,干脆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果然,完颜堇惊讶的看着完颜真。 “什么?林泽峰这毛小子,大哥,你还不去姻缘阁认错?” “悦心。” 悦心是四公主的封号,完颜堇抿了抿唇,看向完颜真:“林家的事情交给你了,你且先去办,郡主那里可能我要多花些时间,这事儿不能拖。” 完颜真点点头,看着完颜堇急匆匆的离开。 他倒是有些佩服吕倾禾,她到底是怎么知道完颜烈手下的这些人的,而且每一个都是对完颜堇不利的人,这一次也是。 吕倾禾的手臂换了药,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大夫说,这道伤疤是不会褪去了,让吕倾禾不要太伤感。 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伤疤,又怎么会伤心。 “你真的不打算帮完颜堇了?”司马锐倒了一杯茶递给吕倾禾。 这段时间,右手臂多有不方便,司马锐不离左右的伺候着。 吕倾禾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我也是有底线的。” “咱们去瞧瞧娘。” 说着,便搁下茶杯,和司马锐去了云阁,远远的就听见吕思的小声,这小子跟了青怜之后,也就不怎么前后跟着司马锐了,也让司马锐觉得清静不少。 “二姐姐来了。” 吕思瞧见吕倾禾刚要上前扑进怀里,看到身后的司马锐,硬生生的将这个动作给收了回去,还颤颤的瞧了司马锐一眼。 吕倾禾摇摇头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青怜的身边。 “最近怎么瞧着你越发的清闲了。”青怜捧着书,瞄了一眼吕倾禾。 完颜烈虽然还是坚持不懈的送玉饰,吕倾禾却显得安静多了,青怜一时间还不太习惯的了,她如此安静的模样。 “有吗?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吕年不是对你也挺好的吗,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不过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你也别太安逸了。”吕倾禾坐在一边剥着橘子,慢慢的塞进嘴里。 越是平静她的头皮就越是紧绷,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太好。”青怜摇了摇手中的书籍,轻轻的说着。 吕倾禾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至少她觉着,太过的舒服,迟早会变卦,就像她当年那般,迟早会死无全尸。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在阁里等着小姐呢。”流苏在门外唤了一声。 司马锐轻挑了一下眉头,笑着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去同殿下说,让他在阁里坐坐,我如今有事儿抽不开身,让他等等,若不然就让他择日再来。” 吕倾禾边说边剥着橘子,轻淡的说着。 “是,小姐。” 青怜看着她,笑着说:“有事儿抽不开身?你说的有事儿,就是坐在这里剥橘子吃?” 司马锐也是笑了笑,青怜瞧了瞧司马锐,问道:“怎么,和太子殿下闹不愉快了?莞莞你也不收收性子,怎么说完颜堇也是太子,你当是锐儿这般好使唤呢。” “也只有司马哥哥能受得了二姐姐的性子,换做别人怕是还受不了的。”吕思边吃橘子边说着。 吕倾禾眼疾手快的将他快要放进嘴里的橘片,抢了过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吕思,你刚才说什么了?” 吕思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呀。” 流苏回到姻缘阁,把吕倾禾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完颜堇听,完颜堇知道吕倾禾还在气头上,知道自己的不是,便点了点头。 “我在这等着便是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儿吧,也莫催促郡主。”完颜堇柔声的说道。 流苏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完颜堇走向吕倾禾的书橱,吕倾禾的书橱比其他女子家中的书橱,要大上许多,至少和几个公主相比,实在是大太多了。 桌上摆着笔墨,一边的白纸上,一行行娟秀的字,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就这么看着吕倾禾的书房,就已经一眨眼到了傍晚。 吕倾禾在云阁陪着青怜也是东一句西一句,这边那边的说着琐事,就是不愿回去姻缘阁,青怜也看出她的想法,便没有催促着她回去。 天色越加的暗了,曼云唤着用膳了,吕倾禾才站起身。 “我回阁里瞧瞧,你们先吃。” 司马锐这次意外的没有跟着,吕倾禾倒也觉得他懂事了点。 从小厨房里端了一碟糕点,吕倾禾缓步来带姻缘阁,烛光微亮。 她轻轻推开房门,完颜堇正坐在桌边,看着那些她看了许多遍的书。 见吕倾禾进来,完颜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歉意:“莞莞,我不该心软的,你可原谅我?” 吕倾禾拿起糕点放入嘴中,把碟子放在他的面前。 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吃吧。” 完颜堇看着她,这才体会,吕倾禾即使执着,提醒着他不要心慈手软,面对危难不惧色,但其实心思细腻,就好比现在,她还惦记着自己的独自是饿着的。 糕点他吃过无数,但是却没有了什么印象,可这一次,他却记得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子可别让我再失望了,那时候你就算等几天几夜,我也不回这般好说话的……”不等吕倾禾说完,完颜堇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青瓷的很是好看。 完颜堇将糕点吃完,柔声说道:“这是漠北的药膏,可以去疤的,你胳膊受伤了,可别留下伤疤,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吗?” 吕倾禾淡淡的笑了笑,接过药膏。 女为悦己者容,怕是说对了,她若是没有这幅容貌,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完颜烈为她神魂颠倒。 “不过莞莞你最大的魅力并非是你绝美九国的容貌,而是你的性子。” 吕倾禾打开药膏,闻了闻,带着一股清香:“多谢太子殿下了,时日不早了,太子殿下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 送走了完颜堇,吕倾禾瞧了瞧手中的药膏,虽然她并不是很在乎伤疤,毕竟不是在脸上,但也不能辜负了太子的一番心思,便让流苏给她摸了些,清凉的感觉让她微微有些暖意。 原本以为完颜烈会因为损了几位大将,而不会太在意她这一边,不过她似乎想错了,完颜烈不但每日送来亲手雕刻的玉饰,还将曾送来的香炉又送了来,来的人说,别的东西郡主不收没关系,但这香炉请郡主一定要摸一摸。 吕倾禾看了看香炉,便从盒子里拿出来捧在手上。 顿时让她心里汹涌波涛。 “倾禾?怎么了?”司马锐见她舒心的模样,不悦的开口。 “是暖玉。” 暖玉,如其名,一年四季均是温暖如初,世间罕有的玉器。 吕倾禾忽然想要笑,在未得到之前,不管花费多少心思,完颜烈都是愿意的,可是得到了之后,便是抛弃。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就是他派人来告诉吕倾禾,上一次在东林袭击她的幕后者,找到了。 司马锐不愿让吕倾禾只身前去五皇子府,便跟着她一同去了五皇子府。 一进大堂,便看见笙月不满的坐在一边,完颜玉也歉意的坐在一边,吕倾禾疑惑的看着完颜烈,他真的是要做出她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吗? 完颜烈坐在上位,静静的看着笙月,轻声咳了咳:“二姐这次做的的确是有些过了分,只是这件事情如果传到皇上那里,多有不妥,郡主,看在我和六弟的面子上,此事不知可否你高抬贵手?” 笙月瞧了瞧完颜烈,他皱了皱眉头,完颜玉也蹙了蹙眉头,笙月抿了抿唇,对吕倾禾说道:“抱歉郡主,我也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了。” 吕倾禾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五皇子都这般的说了,不过我希望公主你给我倒杯茶,一表歉意,这不过分吧。” 笙月显然是火了,但完颜烈在,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咬牙说:“自然是……不过分的。” 看着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吕倾禾显然是看着笙月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很有趣。 司马锐太了解吕倾禾了。 接过笙月递来的茶水,吕倾禾看着茶水的表面,开玩笑似得说道:“这茶里若是下了毒,我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笙月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吕倾禾喝完茶水,将茶盏交给笙月。 “哼,一个小小的郡主还如此得意,我就算再茶水里下了毒,你喝了父皇又能拿我如何。”笙月冷眼看着吕倾禾,长袖一甩,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完颜玉一脸恨铁不成钢,抱歉的看着吕倾禾:“郡主,我皇姐并非是这个意思,郡主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不会,怎么会呢,我倒是十分喜欢公主的直性子。”吕倾禾浅笑,笙月更是无视。 完颜烈看着她:“郡主,听闻这些日子你与太子有些不快?” 司马锐忽然紧握住吕倾禾的双手,看着她樱唇渐渐变白,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渗出汗水:“表姐?你中毒了!” 说着司马锐指向笙月,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太过分了,我表姐已经不计较了,你为何还要如此。” 笙月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嘴上这般说,可是她真的没有下毒啊,她对天发誓。 “五弟,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笙月急急的解释道。 “噗——” 吕倾禾嘴里一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不过脑袋还算清醒,只是全身无力,窝在司马锐的怀里,司马锐瞧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不是个滋味。 完颜烈立刻叫来太医,完颜玉也是对笙月说不出的恼怒。 马太医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给吕倾禾把了脉,眉头微微一皱,竟垂下了眼帘:“此毒是漠北罕有的蔓毒,请恕老臣无能为力,要么只能去漠北配得解药,要么就只能为郡主准备后事了。” 马太医从未开过半句玩笑,也从未诊过错脉,既然开了口,就说明是真的。 吕倾禾的脸皱了皱,啪嗒一滴泪水落在了手背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是那般的无助。 完颜烈见了气的身子有些颤抖。 “笙月!你太过分了,你求着父皇把蔓毒交给你,是让你去研究蔓毒的成分,不是让你拿来害郡主的,你就算是骄纵,也不该如此是非不分,父皇知道的话,你能有什么好处?” 完颜玉也是看着吕倾禾心疼的愧疚:“皇姐,我都这么求你别对郡主下手了,你为何还是如此……你……” 笙月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天知道为什么吕倾禾会中蔓毒,她明明把蔓毒好好的放在屋子里的,这绝对不可能。 “你们如果不信,就去我屋里查呀。” 司马锐红着眼圈,对着笙月说道:“我会让皇上去好好的查的。” 没过一会儿,完颜漠便急急的赶来了五皇子府。 蔓毒虽然不会一次致命,但却是慢慢折磨的毒药,中毒者会慢慢的失血过多而忘,这是一个稍稍漫长的过程。 完颜烈派人快马加鞭去漠北寻解药了,可看着吕倾禾躺在他的床铺上,难受的抱着司马锐无助的样子,那种宁可是他承受一切的冲动,越发的强烈。 “姻缘,姻缘……”皇帝赶忙进屋瞧了瞧吕倾禾。 小脸苍白的如白纸一般,看的完颜漠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父皇这真的不是我做的,说不定是这丫头在演戏,或者是她自己误食了也说不定。”笙月急急的解释道。 司马锐怒吼:“谁会把毒药误食,当我表姐是傻子吗?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皇帝这才注意到一边的司马锐,他紧紧的握住吕倾禾的素手,吕倾禾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手心,都渗出了些许血丝,但他却没有半点的疼痛。 忽然,皇帝猛地一愣,看着司马锐,轻声问:“你,可是司马锐?” 众人一愣,就连司马锐也被皇帝问愣了,只是点了点头,完颜漠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又瞧了瞧吕倾禾,难怪会如此像了,原来如此。 “皇上。” 李德安小跑着到完颜漠的跟前,低着头说道:“笙月公主屋里的蔓毒……没了。” “怎么……怎么可能?李德安你仔细查了吗?” “笙月!” 见笙月依旧是自傲的模样,完颜漠更是愤怒。 “来人,把笙月公主关入牢里,听候发落。” “父皇,父皇……真的不是我。”笙月一下子跪在完颜漠的跟前,完颜漠根本就未正脸看笙月,还带着一丝的厌恶和嫌弃。 “皇上……皇上手下留情啊。”贤妃一脸的泪水,哭的是暴雨梨花,一个劲的给笙月求情,毕竟是亲生女儿,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皇上,皇上,笙月虽然脾气急躁了些,但是害人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皇上,笙月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呀,你怎么能不信她呢?”贤妃话刚说完,只听吕倾禾又是一声干呕,吐了司马锐一身的鲜血。 看的贤妃是触目惊心,吓得她接下来的话,是在喉咙处,咽不下,出不来。 “表姐,表姐,你醒一醒,你不能睡,表姐。”司马锐的泪水划过脸颊。 吕倾禾完完全全的晕了过去,完颜玉一咬牙,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哪怕是自己的亲姐姐,他也不想为她说话了。 完颜烈也是默不作声,笙月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 “带下去。” 笙月嘶喊着说不是自己,但没有人看向她,贤妃不忍的闭上了眼眸。 岌岌可危 姻缘阁已经被完全的封锁,没有皇帝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可以探望,包括吕年。 吕倾禾命不久矣的消息,一下就在大业传开了,就连各个茶馆也把这件事情说书般的描绘的有声有色,笙月公主骄纵害人的形象,一下子就成了百姓厌恶的对象。 完颜烈在府上时时刻刻的都在等着解药,只是来回漠北,这时间无疑是漫长的,他特意派了卫衣前去,至少可以缩短行程,像他这般谨慎的人,居然会把卫衣派出去,郑雪看着他,心陡然的一凉。 完颜堇也是被曼云拦在姻缘阁外好几回。 吕倾禾躺在贵妃椅上,屋里的暖炉将空荡的房间烘的很暖和,她微微闭着眼睛,脸色依旧是没什么好转。 司马锐扶起吕倾禾,把手中的药碗,递到她的嘴边。 这是李煜亲自来开的药方,虽然不能解毒,但可以续命,至少能熬在解药到。 “笙月如何了?”吕倾禾轻声问道,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司马锐心里一疼:“这些事情交给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可别有事。” 自吕倾禾回到姻缘阁休养续命,司马锐就守在一边寸步不离,生怕吕倾禾会有不测,也许正有这样的原因,吕倾禾睡的无比踏实,以往都会从梦中惊醒,这几日都很安稳。 “我还不会这么早死。” 她还没有将完颜烈拉进地狱,所以她不会死,也不允许自己死。 “安子贤花了重金悬赏可以救你的人,不过似乎都没有什么人敢。”司马锐淡淡的说着,就算是娶了吕可柔,安子贤还是这般的在意吕倾禾的事情。 吕倾禾微微一笑:“连李煜都来了,还有什么人敢来,除非是李煜的师傅。” “舅母的解药,你不如先吃一半。”见吕倾禾皱眉难过,司马锐扶着她,轻声说道。 吕倾禾挥了挥手,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好了,半途而废,可是得不偿失。 “小姐,表少爷来了。” 李煜? “让他进来吧。”司马锐唤道。 吕倾禾看着司马锐说道:“你去云阁瞧瞧我娘吧。” 司马锐点点头,看着走进来的李煜,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李煜瞧着吕倾禾虚弱的躺在贵妃椅上,心里为之心动,走上前坐在吕倾禾的身边,别的人想要进姻缘阁,必须要有皇帝的手谕,但是李煜是特殊,他是不受限制的,为了给吕倾禾续命。 但是这一次,吕倾禾感受得到,他还有别的事儿。 “表妹身子如何了?”李煜瞧着她,眸子深了深。 吕倾禾勉强勾起一抹微笑:“暂时还死不了,表哥你应该不是看我死没死的吧。” 李煜微微一笑:“表妹何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听呢,表哥是真的很担心你的身子,当然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笙月公主,昨夜里没了。” 吕倾禾身子微微一僵,看着李煜说道:“什么意思?” “可能是忍受不了地牢的痛苦,毕竟是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说起来,笙月的脸蛋也还算过得去,就这么撞墙……唉。” 李煜看着吕倾禾沉默的模样,也不再说话。 “怕是皇上要伤心好一阵了。”吕倾禾脸上带着不忍,可心里却赞完颜堇干得漂亮。 笙月嫁入郑府之后,郑府的腰板就硬了许多,加上郑府对完颜烈的支持,笙月一死,完颜烈的一块挡箭牌也就没了,没白费她的心思。 李煜见她微微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心痛,懊悔自己为何过来与她说这件事情,原本吕倾禾如今的状况就已经是很差了,若不是他的续命药,可能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皇帝之所以会封起姻缘阁,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养着身子,不要被外界干扰。 “表妹莫要伤怀,其实这件事情笙月公主也是得到了教训,表妹好好保重身子。”李煜安慰的说道。 “多谢表哥时来看我,这些日子姻缘阁清凉的很。” 吕倾禾喃喃的说道,若不是屋里就他们二人,李煜或许还真的听不见。 贤妃得知笙月去了的消息,去乾坤殿跪着哭了几个时辰,完颜漠也被闹得头疼,一气之下降了贤妃的头衔,以此作为警告,果然,贤妃降为了锦昭仪,吓得立刻就回了寝宫。 完颜玉纵然伤心,但毕竟是笙月有错在先,看着母妃伤心,也是叹了一口气。 “母后,父皇为皇姐风光大葬,已经是恩典,母后你就别在如此了。” “你不了解你皇姐吗?都被吕倾禾那个狐狸媚子迷昏了头,你皇姐都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你竟然还帮着那狐媚子说话,玉儿,你皇姐死得冤枉。” 锦昭仪含着热泪,低吼着对完颜玉说道。 为何一个个都是如此,完颜烈如此,完颜玉如此,就连皇上也是如此,向着吕倾禾,却认为她的笙月是错的。 完颜玉知道锦昭仪伤心欲绝,安慰了几句,便去了五皇子府,卫衣还没有回来,这让他越来越担心吕倾禾的身子,完颜烈说,前两日有碰见李煜,李煜说吕倾禾虽然在续命,但是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再没有解药的话,可能真的要备后事了。 完颜烈也是心急如焚。 他命卫衣五天之内一定要拿到解药,这都第四天了,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刚走到乾坤殿门外,便瞧见吕年走了出来,完颜玉急忙上前:“吕丞相留步。” “六殿下。” 吕年的脸色显然没有以往的那般朝气,带着些许的感伤,完颜玉叹了一口气问道:“郡主如何了?” 吕年微微低下头:“此次来,就是为莞莞一事的,莞莞身子不便,让老臣前来与皇上商议,这笙月公主虽然对她不满,但毕竟都去了,此事莞莞也不想再去深究,如今她……也是快不行了,让皇上也不必封着姻缘阁,让几位皇子们,想去瞧得,就去瞧瞧……只怕是最后一面。” 完颜玉惊得往后退了两步,没等吕年说完,就急急的跑了出去。 到吕府大门的时候,完颜堇与完颜真正巧从马车内走下来,瞧见完颜玉,缓缓的走上前:“六弟,二妹的事情你别太伤感了。” 完颜玉摇摇头,纵然伤感,吕倾禾这一头还是如今最要紧的。 姻缘阁比以往安静许多,几人走进来,曼云便走上前,低着头,沉沉的说:“各位皇子,小姐在后院。” “天气这般凉,怎的还去后院。”完颜堇眉头一锁,担忧的说道。 三人走向后院。 完颜烈一身紫袍,立在吕倾禾的身边,吕倾禾裹着一件貂毛的大衣,发丝如数的垂在耳际两侧,手中握着碧玉的香炉,脸色苍白的眼见尤怜,含笑瞧着完颜烈。 若非知晓完颜烈野心浩大,或许完颜堇等人,会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这般的郎才女貌,一个是九国绝色美人,一个是大业第一的美男子,到底是如此登对的一对人儿。 “卫衣已经快回来了,你别这般的放弃,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得知皇帝下令让姻缘阁进出自如,完颜烈二话未说,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吕倾禾正在后院里散步,她每走一步,都要摇晃记下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坚持不回屋子。 “我曾喜欢过一个男子。”吕倾禾轻声的说道,坐在小亭内的司马锐立刻转过脸来。 不远处的三个人立刻止步,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他同我说话都是轻言轻语的,总是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咳咳,我心里至今念着他,所以当皇上为我指婚时,我一拖又拖。” 吕倾禾含笑说着,就连远处的三个人都看得出,她在说这句话时,是温暖的。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不会让你死的,所以你无需过多担心,我既说了要好好待你,就一定不会食言。”完颜烈看着她心疼的柔声说道。 其余的四个人心里均是一紧,这场景,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锐儿,扶我回屋里休息吧,难得四个皇子都来了。”吕倾禾颤颤的伸出素手。 完颜烈原本想要上前搀扶,司马锐眼疾手快的便搀扶着吕倾禾,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她的素手犹如一块冰块,司马锐不禁握紧。 “几日躺着,都觉得连走路都不会了。” 语毕,吕倾禾忽然抬起头,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飘着些许的雪花,入冬了,她裹紧风衣,她曾深爱过的男子,完颜烈,早已在他兵变的那一晚,死了。 那日,她躺在雪地里那般的无助,看着空中飘飘荡荡的雪花,和如今看来,竟然是想要笑的。 几人进了屋,司马锐扶着吕倾禾躺下,她忽然身子一跌,吐出一口鲜血,吓得几个人脸色大变,司马锐已是习惯,拿出袖中的手帕,擦拭着吕倾禾嘴边的血迹。 “莞莞,李煜的续命药,你可有喝?” 完颜堇担忧的说道。 吕倾禾躺好,微微的点点头。 司马锐将貂绒的风衣盖在她身上,这貂绒大衣是老夫人特意命人去做的,暖和的不得了,吕倾禾十分喜爱。 “续命归续命,终归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不过卫衣很快就回来了,莞莞你别太悲观了。”完颜玉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发话的权利,这件事情毕竟都是自己亲姐姐的所作所为。 吕倾禾看向他:“笙月公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如今六殿下你最头疼的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都怪我。” “莞莞你快别这么说,皇姐她本来就有些骄纵,是父皇和母后娇惯了,才会如此的不知分寸。”完颜玉说着低下了头。 “咳咳……咳咳……”司马锐锁眉轻拍着吕倾禾的后背,又是一口鲜血。 “流苏,快去请李煜表哥来。”司马锐对着门外急切的唤道。 “是,表少爷。”流苏飞快的跑了出去。 没多久,李煜便匆匆的赶来了,二话不说便为吕倾禾把脉,原本都应该拉上纱帘,而且李煜不可以碰到吕倾禾的肌肤,但是这几次都是直接触及肌肤,性命要紧,自然也就没有顾虑这么多了。 “解药还没到吗?这么拖下去的话可就要参加葬礼了。”李煜砖头问道。 完颜烈也是着了急,双手紧紧的攥着。 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卫衣满身大汗的站在完颜烈面前,将药包交给了李煜。 “再迟一会儿,怕是你要人头落地了。”完颜烈皱着眉说道,虽然他知道卫衣的速度已经是非常的快了。 卫衣自知吕倾禾性命堪忧,低着头默不作声。 “去休息吧。”完颜烈松了一口气。 曼云将熬好了的解药给吕倾禾服下,李煜坐在一边,硬是等到吕倾禾的脉象平稳了,才起身离开姻缘阁。 李煜走出吕府,李秋月正站在大门口等着他,李煜后背骤然一冷。 李秋月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一定要默默无声的解决掉吕倾禾,可他偏偏没有咋么做,还尽心尽力的为吕倾禾配药,彻夜难眠的担忧她的身子。 李煜低着头走到李秋月身边,轻声的说道:“姨母,我……” “你瞧上吕倾禾那丫头了?是不是?”李秋月叹了一口气。 李煜毕竟实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况且这吕倾禾的确是貌美天仙,动心也是正常,李煜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这一门亲事还不错。 李秋月敲下这个想法:“回去好好休息吧,在家无事的话就多来姻缘阁,帮吕倾禾瞧瞧身子,若是你真喜欢吕倾禾这丫头,姨母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李煜显然有些兴奋。 李秋月笑着点点头:“这吕倾禾婉拒了几个皇子,显然就是不想进宫的,所以你的机会是很大的,你姨夫那里我也会去说说的,先回去歇着吧。” “多谢姨母。” 李煜原本李秋月会很是反对,或者是责骂他,不过似乎还非常的赞同,李煜这下心里就更铁了心想要娶吕倾禾了。 就是气你 吕倾禾恢复的是一天比一天好,李煜也是跑姻缘阁越发的勤快,虽然司马锐不是很希望他总是来,但是为了吕倾禾的身子,他也就咬牙忍了下来。 这天李煜为吕倾禾诊过脉,久未谋面的吕心初,带着吕心素迈进了里屋。 天,已经是完全入了冬,吕心初和吕心素都裹着厚重的大袄,不过吕心初的身形一向都比较小巧,也看不出有过多的臃肿,说起来吕心初来她姻缘阁,自她性命垂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者不善。 吕倾禾淡淡的开口:“三妹和四妹喝茶吗?” 吕心初瞧着她,犹豫了一会,身边的吕心素却开了口:“当然要喝了,二姐你阁里的竹叶茶可是大业响当当的。” 吕倾禾笑了笑,曼云到了两杯茶,递到二人面前。 “身子已经无所大碍了,只是不需要太过的劳累便可。”李煜将吕倾禾的手放下,她的肌肤很是细滑,而且白希,都说男女有别,吕倾禾身子已经是好了大半,若是李煜要同她诊脉,必当是拉上纱帘。 但是吕倾禾一直都未曾要求,见李煜来,也便自觉的将衣袖撩起,伸出素手。 李煜原本也以为吕倾禾会介意这些,不过见她并未在意,心里也是松了几分。 “二姐的身子好了就好,这几日妹妹心里着实的担心,只不过之前皇上下令封锁姻缘阁,妹妹也没办法进来,前几日也怕姐姐身子未完全好,不敢打扰。” 吕心初说的意外温柔,吕倾禾心里有些发毛,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那日完颜烈来她的姻缘阁,曼云分明就瞧见她跟在身后,还跟着完颜烈和吕倾禾躲在不远处瞧着,那日之所以会与完颜烈亲密,就是为了让吕心初瞧见。 当然这件事情是不可能让吕心初知道的,曼云事后告诉她说,吕心初回去后大发脾气,不少婢女做错了一点点的小事,都要被她责骂好久,她一向是不管闲事,所以在不少婢女的心中,三小姐是个温柔的主子,不过这次显然是被吕倾禾气到了,连温柔主子的称号都不顾及了。 想到这里,吕倾禾笑意更浓了几分:“妹妹你心里如此惦记,姐姐心里很是安慰,曼云,快把前两日五殿下送我的那配饰拿两件来,送与三妹妹和四妹妹,说起来我本就不是很喜欢身上佩戴些什么,五殿下送与我也是浪费了,三妹妹你向来喜欢这些,看,有喜欢的,就多拿些,不必客气。” 吕倾禾清楚的瞧见,吕心初双手微微握紧,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很是乖巧的走到曼云跟前挑了两件玉饰,一件交给吕心素,吕心素开心的握着玉饰。 然后转过身来对吕倾禾说道:“多谢二姐,不过怕是要让五殿下伤心了,这些可是五殿下送与二姐的呀。” 吕心初淡淡的说道,似乎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醋坛味道。 吕倾禾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挥了挥手说道:“无碍,这事儿我已经和五殿下说了,殿下也说了,送个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再去送给谁也是我的自由,他不会责怪的,所以妹妹心里不需要有所顾忌。” “这般就好。”吕心初没一会儿就被吕倾禾气的,离开了姻缘阁。 也并非是吕倾禾故意炫耀,只不过从进门开始,吕心初就一直在她屋里瞧着,让她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这才说话让她分散注意力,她的确是很成功的分散了吕心初的注意力,让吕心初不再东张西望。 吕心初一走,坐在一边的李煜便开怀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笑的这么没脑子做什么?”吕倾禾撇了他一眼,拿起一边的书,静静的看了起来。 李煜笑了一会,便坐直了身子,嘴角的笑容不褪:“虽然你们府上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不过你似乎对吕心初的厌,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一些话,就算是不禁意的,也狠狠的伤害了吕心初了。” 吕倾禾轻挑了一下眉头,佯装不解:“哦?为何?” “瞎子听着吕心初的语气也知道她喜欢五皇子完颜烈,况且我不是瞎子,看就看出来了,你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是看得出来的吧,不过你既然是姻缘郡主,这么做一定有你的意义,我也就不多问了。”李煜笑着解释道,然后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轻笑,李煜自然是不笨的,不过她既然是姻缘郡主,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道理其实很简单,得不到自己喜爱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看着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姐姐献殷勤,这是更加痛苦的事情。 她就喜欢戳别人的痛楚,这才是她的目的。 “表哥真是明白事理,姻缘这件事情强求不得,若是强求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我虽然伤害了吕心初,但是她毕竟是我妹妹,这件事情我想她应该明白,五皇子就算是再好,也不会是她的良人,就像五皇子对我再上心,也不会和我以后有过多的交际,是一个意思。”吕倾禾对上李煜的眸子。 那双眸子带着别的情愫,吕倾禾又怎么能看不明白,在她身边的眸子都有这样的情愫,她虽然不想嫁进宫里去,但也不想嫁去李家,因为李家,是她要摧毁的对象。 李煜虽然稍微明白点她的婉拒,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上心,只要吕倾禾不嫁人,至少李秋月那里加上他李家的势力,总归是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人,也不急这一时的。 “五皇子听了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你且记得按时服用药,虽然蔓毒解了,为了以防万一今后有什么后症,莫要掉以轻心。”说着便站起了身子,离开之前还对着吕倾禾微微一笑。 吕倾禾啧了啧,这李煜比几个皇子还要难对付,至少不知道知难而退这四个字怎么写,这就伤脑筋了。 “你这府里还真是一如比一日热闹,吕家以后真是不会冷清了。”青怜被司马锐扶着进了屋子,吕倾禾瘪着嘴,走上前扶着她。 “不好好安胎,跑我这里做什么,也不怕那些盼着你滑胎的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知道吕倾禾是担心,青怜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有锐儿在,无碍。” 吕倾禾扶着她坐在一边的躺椅上,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做一个姐姐该做些什么,虽然没有这种意识,但是她相信,不管生男生女,她都一样疼。 青怜的脸色忽然有些深沉,看了看吕倾禾,轻轻锁眉。 “怎么了?”吕倾禾没见过她这般的模样,开口问道。 “也不知道是应该怪我,还是应该怪你,生了这幅好容貌。”青怜叹气的说道。 吕倾禾眼角皱了一下:“你是来我这里显摆的?闲的没事儿了是不是?” 好生生的说这么自恋的话,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见吕倾禾有些许的生气,青怜又是谈了一口气:“昨日,李秋月来云阁,和吕年说,过两年,你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这若是嫁进宫里去,我这头会有惦记,你那头也是不放心,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怕是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哦?她还会有这般的好心?”司马锐不屑的说道。 不过他说的也是,一个用尽李家做后台的女子,逼迫安子贤娶她女儿的娘亲,能有多少的好心,不过吕倾禾看着青怜没有说话。 青怜接着说道:“她还说,自己这侄儿李煜,虽不是朝中官员,但也是李家出类拔萃的人儿,偏偏就是瞧中了姻缘郡主,说什么都是非郡主不娶了,说是李煜为人也是老实可靠,若是郡主嫁给他也不会吃苦,加上有李家,也不会是一件坏事,还是亲上加亲。” “我呸——” 没等吕倾禾开口,司马锐就在一边气愤的说着。 吕倾禾倒是看着司马锐笑了笑,然后歪过头轻声说道:“似乎说的是不错。” “倾禾?他可是李家的人。”司马锐急切的站起身,说道。 “就算是李家的人,不过李煜的确是不理朝廷上的琐事,嫁给他也不是一件坏事儿,而且李煜也是不怎么待在李家,经常去云游,也是挺适合莞莞的性子的。”青怜帮腔似得说道。 司马锐一听更是毛了:“舅母,你怎么也这样了,那李煜哪里适合她了,不就是会医术吗,我也会啊,云游四海,我带着倾禾去就好了啊。” 青怜一副就你?的模样,然后看了看吕倾禾。 吕倾禾耸了耸肩,倒了一杯茶:“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我不是很喜欢李煜这样的类型,难缠的很。” 听吕倾禾这么说,司马锐才松了一口气。 紧着吕倾禾又说:“易晋这类型我倒是很是中意,就是是太子,唉稍稍有些可惜,不过嘛,也说不准。” “吕倾禾,你故意气我是不是?”司马锐瞪大了眼睛,原本就是一双大眼睛,更是大了几分,青怜扑哧的笑了出来。 听吕倾禾这样开玩笑的说着,她心里也就放了心,这就说明她有法子对付李秋月和李煜。 当场捉奸 这边李煜的事情,司马锐还没有静下心来,曼云便在门外唤着:“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青怜说的不错,姻缘阁的确是吕府最火热的地方,就这些对吕倾禾有这么一两个心思的人,姻缘阁若是不热闹,怕是也没有什么地方热闹了。 “流苏,你扶着夫人回云阁,曼云去把那件貂皮大衣拿来。” 吕倾禾站起身,套上一件外衣,司马锐微微皱了皱眉:“你要出去?天这么冷?” “嗯,躺久了也需要走走了。” 司马锐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吕倾禾的想法,只有叹气拿起厚的大衣披在身上,陪着她一起去走走。 完颜堇坐在外厅也未等多久,吕倾禾便披着大衣走了出来,她比之前还要瘦了一圈,所以就算穿的再厚也看不出来,手里拿着碧玉的香炉,其实吕倾禾也并非是故意带着的,只不过这暖玉着实的让她手暖和,放这也是放着,不如带着。 “林生走后就在没去过湘西楼,听说我的事情都在楼里说成书了,倒要去听听看。” 吕倾禾摸了摸下颚,笑着说道,司马锐听着心里却不是很舒服,他知道,去湘西楼就意味着要见安子贤,安子贤如今已经和吕可柔成婚了,怎么说也是有妇之夫。 如今吕倾禾的行为越是让他猜不透了,原本以为和安子贤有交际只不过是为了气吕可柔,不过,如今吕可柔已经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是嫁给了安子贤,说起来吕倾禾已经是完全没有对付她的必要了吧,那为什么还要和安子贤见面?司马锐真的是有点不明白了。 完颜堇倒是不介意,上了马车,到底是太子做的马车,车内很是宽敞,还有一个小暖炉,完颜堇一上车便把车上的毛毯盖在吕倾禾的身上,似乎是为了吕倾禾特意准备的,吕倾禾轻轻的笑了笑。 司马锐看着皱起了眉,忽然想起那日吕倾禾说过,自己很喜欢一个男子,温柔如水,轻言轻语,带着春风和煦的笑容,这一个个好像都是完颜堇的标准,该不会…… 司马锐更是紧紧的盯着完颜堇,他每次面对吕倾禾都是出于真心的笑容,该死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完颜堇感觉到司马锐的目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吕倾禾瞧了瞧司马锐。 “没有,只是很奇怪,你对倾禾似乎异常的好。”司马锐轻轻的说道。 听司马锐叫吕倾禾,倾禾,而不是表姐,完颜堇倒是有一点点的惊讶,不过见吕倾禾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莞莞的身子刚好,不能受冻,况且此次说起来莞莞也是为了我才会如此,我可不能忘恩负义。” 吕倾禾不再搭理这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握紧了暖玉,瞧了瞧帘外。 下了几天的大雪,大业如今已是银装素裹,一眼看去一片的雪白,她似得那一天,也是这个天气,漫天的大雪,就是不停,还有在她鼻尖的血腥味,是自己的,如今也是这么刺鼻,让她怎么也忘不了。 “到了,太子殿下。” 马夫唤道,三人纷纷下了马车,原本完颜堇要扶着吕倾禾下车的,但司马锐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还未等马车完全停下,就已经拉着吕倾禾的素手,走下了马车。 抬头看了看湘西楼的牌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的林生走了之后许就不来了。 “二小姐,您来了,恭候多时了,黄金座位已经给您备好了。”湘西楼的老板匆匆的从里屋走出来迎接。 除了吕倾禾,完颜堇和司马锐均是一愣。 “多谢。” 完颜堇这才有点意识到,吕倾禾来湘西楼似乎是别有用心的。 远远的就瞧见安子贤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坐在第一排的黄金座位,边上是空着的位子,不等完颜堇反应过来,吕倾禾已经迈步坐在了安子贤的身边,端起一边的茶盏,喝了起来。 安子贤微微一笑:“可好久未瞧见郡主了。” “应该要叫妹妹了吧,你倒是积极,知道今日说的是我的故事?” 完颜堇和司马锐依次坐在一边,瞧着吕倾禾嘴角扬起的一抹淡笑。 只听啪的一声,纸扇一合,清脆的声音,台上的人轻抿了一口茶,有声有色的说了起来,虽然有些添油加醋,不过大概情况是不差的,安子贤转头看了看吕倾禾,她漾着笑,似乎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依旧苍白,惹得人怜爱罢了。 芙蓉坊的雅座,就在湘西楼的对面,恰好可以瞧见进进出出的人。 芙蓉夫人原名是曲芙蓉,这茶坊她是白手起家,用她的二尺款肩膀活活扛起来的,有如今的成绩,不仅仅是靠着完颜烈的常来,更是因为她的一手好手艺。 完颜烈一如既往的坐在雅座,刚好瞧见完颜堇和吕倾禾,吕倾禾的身子虽然是好了,可见她的脸色依旧没有很大的好转,心里自然也不是一个滋味。 “五殿下,这茶凉了,奴家再帮你续一杯吧。” 芙蓉夫人的声音很是柔和,听着也觉得是一种享受,这也是完颜烈喜爱这里的原因之一。 “本殿认识的一位女子,茶艺比你还要好上几倍,芙蓉,你可有竞争对手了。”完颜烈勾起一抹微笑。 曲芙蓉微微一惊,这大业,她的手艺敢说二,没有谁敢说一的。 “想必是郑家小姐了?郑小姐为了五殿下你,可真是叫奴家都佩服了。” 要说和完颜烈关系好的女子,怕是非郑雪再无其他人了,曲芙蓉心里知晓,郑雪对完颜烈的感情,怕是瞧过的人都会明白的。 哪知完颜烈轻轻的摇了摇头:“那女子虽然为几个皇子都倒过茶,可就本殿只尝过一回,就连六殿都喝过三回了,她怕是故意。” 曲芙蓉瞧着完颜烈的神情,此时又是一惊。 她从未见过完颜烈发自内心的笑过,可此时的完颜烈却有着魅惑众生般的笑容,而这笑容竟让她瞧见了,可说是万幸,曲芙蓉说起来也是在感情路上跌到滚爬而来的,瞧着完颜烈的深情,便知道完颜烈已是跌入了感情的深渊,虽不知那女子是谁,且说可以驾驭的住完颜烈的女子,她不得不对此女子敬佩万分。 郑雪纵然是和完颜烈发小,可终究完颜烈是不会被她所驾驭的。 想到这里曲芙蓉算是明白了,缘分二字还是深不可测的。 忽然,完颜烈站起身子,嘴角带着微笑说道:“吕可柔来了,看来是有好戏瞧了,芙蓉咱们去对面的湘西楼,也让你瞧瞧那比你手艺还好的女子。” 能见到完颜烈第一次夸赞的女子,曲芙蓉自然是愿意的,跟着完颜烈便来到了湘西楼。 这手边的半盏茶还未有喝完,门外便传来女子刺耳的尖叫声。 “啊————” 一声尖叫,众人纷纷转过头,吕倾禾却没有,她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不必回头,就凭她这么些年和吕可柔的交集,也知道这声音是她的。 吕可柔已是人妻,穿着发髻已不同往日,发髻全数都挽了起来,一件深黄色的裹袄倒是映得肌肤姣好,微施粉黛,也是温柔如水,端庄贤淑,可偏偏刚才的一声尖叫,划破了湘西楼的寂静,就连站台上的说书人,都微微一颤,不敢说话。 再看去,吕可柔大步流星的走到安子贤面前,又瞧了瞧身边的吕倾禾。 “大姐,许久未见倒是精神不少。” 话音刚落,手边的半盏茶已被吕可柔举起,啪的洒在吕倾禾的脸上。 完颜堇刚要起身,身边的司马锐便拦了下来,摇了摇头。 吕倾禾的性子他知道,向来不喜欢别人干预,尤其是对吕可柔,不用他们二人出手,安子贤也绝对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湘西楼一片喧哗,却都微微屏住一口气。 吕倾禾淡然的伸出衣袖擦拭着脸上的茶渣,眉宇之间有些愤怒。 而吕可柔此时比她更加的愤怒。 “吕倾禾,在吕府不要脸也就罢了,在外也不知道收敛,此时我已是安家的少夫人,安子贤的正妻,就算子贤要纳妾,也绝对不可能是你,你几次三番的勾引子贤不成,他可是你姐夫,你竟也下得了手。”吕可柔张红着脸,眼眸瞪得老大。 安子贤啪的拍桌而起,看着吕可柔是怒不可遏。 “吕可柔,大庭广众之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姻缘郡主也是你妹妹,你怎可如此侮辱。” 姻缘郡主的名号一出,湘西楼就变得更加的呱噪,凑上前来看热闹的人更是滚滚而来。 吕倾禾挑眉看向吕可柔:“大姐,你出嫁那一日我又不是不在,你是安家少夫人我又怎会不知,你说我勾引姐夫我可就要问一问你了,这大业怕还没人不知,我和姐夫只是交好的好友,就算不是好友,这勾引二字,不知道你是从何得来?” 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愤怒,安子贤瞧了瞧她,知道此时就算自己不帮着说话,吕可柔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也便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过他已经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与吕倾禾一边。 “从何得知?今ri你难道来湘西楼只是巧合?这湘西楼的老板说恭候多时只是巧合?你莫要辩论,若不是你约好与子贤在此见面,难不成是偶遇?”吕可柔对着身后的湘西楼老板唤道:“金老板,你可又说过恭候多时这四个字?” 金老板悠悠的走上前:“确实说过。” “你瞧,你中毒静养,怎会好好的来听书?”吕可柔说了一堆,让吕倾禾的头都有些犯疼。 对着金老板挥了挥手,金老板赶紧的小跑上前:“郡主。” “话要说全了,说给我大姐好好听听,我为何来此?”吕倾禾说着,悠然的坐回了位子,单手支撑着额头,显得有些不耐。 金老板弯了弯腰说道:“是,郡主,安少夫人,是这样的,今日莫先生说书,说的是郡主与笙月公主之事,莫先生特意派人上姻缘郡主的阁里请姻缘郡主,前来听坐。” 莫先生,也就是此刻在站台上说书的男子,眉清目秀倒是个刚学说书不久的男子。 “的确是如此,在下刚来不久,说起郡主与笙月公主之事,怕有些不妥,这才请郡主前来。”莫先生温和的说道:“若是知道会惹得如此不快,这,在下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呀。” 吕可柔显然是没有当一回事,依旧是恶狠狠的等着吕倾禾。 吕倾禾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开口道:“大姐这十几年的书也不知道是读到哪儿去了,就算没有读书,这婚前总会看《大业贤妻律》吧,里面可是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该如何做一个贤妻,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第十页的三十八条说道:凡无事生有,为妻不贤者,自不得与夫君争执;第十六页的五十条说道:众目睽睽,且不予夫家颜面女子也,逐之。” 见吕可柔脸色刷的一下变苍白了,她摇了摇头:“大姐若是听不懂,妹妹可以解释与你听来,这既然作为人妻,自当是服侍夫君,孝敬夫家,信任夫君为先,在夫家要勤劳,这后院之事可不是一会儿功夫就解决的,可如今你瞧,姐姐你极不信任你的夫君,既然怀疑你夫君,还是与你的妹妹,这当真是违背了《大业贤妻律》了吧,再加上你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你夫君的颜面,这安家的面子丢了,吕家的面子也不得存了,都说家事要私下解决,这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姐姐你都不能私下解决吗?照此,你夫君完全可以给你一个为妻不贤的罪名,休了你。” 休了你。 这字字入针尖,刺上吕可柔的心,吕可柔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瞧着安子贤不说话,只是站在一边,更是腿软的退后了几步,她是派人跟着安子贤,跟着的人告诉她,说安子贤与吕倾禾在湘西楼会面,掌柜的也说了恭候多时,正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捉歼在即,让吕倾禾永世不得翻身。 可如今,不得翻身的,却是她。 “子贤……”吕可柔颤抖这双手,瞧着安子贤,安子贤已是脸色难看至极,撇过头去不瞧她。 “扶着安少夫人回去,家事还是回去解决的比较好,如此丢人现眼,我可是不想再了。”安子贤大袖一挥,冷哼一声,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扶着吕可柔,出了湘西楼。 众人都知道,吕家二小姐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姻缘郡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素未蒙面,可这九国美人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完颜堇知道这吕倾禾若是发了怒,谁也不能阻止半分,而且会让惹怒了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此次的吕可柔实属是自找苦吃,湘西楼陷入了寂静。 门口的完颜烈看着喝了一口茶的吕倾禾,笑了,对着身边的曲芙蓉说道:“就是这能说会道的姻缘郡主了,这女子呀。” 曲芙蓉原本就被吕倾禾的一番话震惊了。 完颜烈这么一说,更是让她对吕倾禾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一看,完颜烈已经缓步的上前。 吕倾禾微微转过头,瞧着完颜烈笑着:“这不是五殿下吗?” 曲芙蓉跟上脚步,在大业瞧见完颜烈还能如此神色自若的女子,吕倾禾还真是头一个,就连她曲芙蓉瞧见了完颜烈,都被他迷得是有年头转向,要知道曲芙蓉比完颜烈整整大十岁。 完颜烈笑着开口:“瞧着郡主今日是没心情继续听书了,不如去芙蓉坊喝杯茶,暖暖身子如何?况且,郡主的衣裳也湿了,这么会去怕是对身子不好。” 吕倾禾也没想要拒绝,点头便答应了。 曲芙蓉很少有素色的衣衫,只是她的年纪很少有适合吕倾禾穿的衣裳,不过虽然吕倾禾才十岁出头,个子却比正常女子高出几分,所以曲芙蓉稍年轻时候的衣衫也算是勉强能穿。 “委屈郡主了,莫要嫌弃才是。” 吕倾禾瞧了瞧曲芙蓉,笑着说道:“多谢姐姐才是。” 其实上一世,吕倾禾和曲芙蓉是异常的熟,虽然曲芙蓉和完颜烈的关系很是不错,但是曲芙蓉却是个执着自我的女子,完颜烈为了喝上她的一口茶,召她入宫,封了妃子,她和曲芙蓉也是玩的交好,郑雪进宫之前,曲芙蓉将所有的茶艺都交给了吕倾禾,可说这茶艺而言,曲芙蓉是她的师傅,可没过几日,郑雪进了宫,曲芙蓉便落水而亡。 这是谁所谓,想必就算吕倾禾不说,各自心里也是明白的很。 一件橘粉色的裙袄,衬得吕倾禾的气色也稍稍好多了。 跟着走进雅阁,几人的眼前均是一亮。 完颜堇笑着开口:“记得莞莞你穿着亮艳的衣衫,是在安兄成婚那日……” 说着瞧了瞧吕倾禾未有生气,这才叹了一口气:“莞莞你莫要往心里去了。” “怎会。”吕倾禾笑了笑坐在靠近暖炉的位子,手里握着暖玉。 她如今怎么会生气呢?要生气的也是吕可柔。 “听闻五殿下说,郡主你的茶艺可是绝世仅有,今日能见到郡主,也是三生有幸,不知郡主今日可否让奴家见识见识?”芙蓉夫人的声音柔柔的,这句话说上几百遍也听不腻。 郑雪厌恶的就是这一点,因为每次完颜烈都喜欢同她说话,可吕倾禾就很是喜欢。 “五殿下是过奖了,这茶艺再好怎会有姐姐你的好呢?此次来是喝茶的,那自然是喝姐姐你泡的茶咯。” 吕倾禾微笑着,与刚才在湘西楼咄咄逼人的女子判若两人,曲芙蓉一度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在湘西楼看错了。 “既然郡主如此说,那奴家便献丑了。”说着,曲芙蓉起身走到一边,摆弄起了茶具。 完颜烈正有些可惜,又喝不到吕倾禾的茶,心里正不是个滋味,瞧着吕倾禾手中的暖玉,又瞧了瞧她的脸蛋,心里顿时有些暖暖的。 “今日沾着五弟的光,才能喝到芙蓉夫人亲手泡的茶,若是平日里呀,可是见不到芙蓉夫人的真容。”完颜堇笑着说道。 “怎不见六殿下?”吕倾禾看了四周开口问。 完颜烈微微叹了叹气:“贤妃如今降了锦昭仪,二皇姐也去了,六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着,原本着,今日唤他出来的,也好透透气,换换心情,可谁知锦昭仪抱着二皇姐的遗体,死活就是不让下葬,皇上为此也在头疼着,这若是耽误了下葬,二皇姐的遗体可就要溃烂了。” 吕倾禾微微的点了点头,即人均是默不作声,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完颜烈瞧着吕倾禾又说道:“这件事情,郡主你就莫要再往心里去了,本来皇上就已经打算要处罚二皇姐了,二皇姐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 说着,曲芙蓉将茶盏一杯一杯的放在众人面前,吕倾禾将暖玉搁在双腿上,端起茶盏,竹叶清香扑鼻而来,好闻是好闻,就是没有司马锐泡的好。 吕倾禾看了一眼司马锐,司马锐也正好瞧着她,两人对视了一下,均是会意的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此时的曲芙蓉,还未有将竹叶茶参悟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还尚有欠缺。 不过这个味道却是让吕倾禾有些怀念。 “五殿下,郑小姐来了。”门外的人唤了一声。 完颜烈嗯了一声,门便就推开了,郑雪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衣裳,瞧着这么多的人,微微一愣,才缓步走来。 “五殿下,太子殿下。”郑雪行了行礼,便走到吕倾禾身边,微微屈了屈膝:“郡主好。” 吕倾禾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并未出声,郑雪也就自然的坐在了完颜烈的身边。 完颜烈瞧了瞧吕倾禾的表情,他感受得到,吕倾禾对郑雪没什么好感,不过是为何没有好感,他也完全说不上来。 “不知五殿下你约了郑小姐,我们也就不叨扰了,姐姐的茶很是爽口,可要多谢姐姐的衣裳了。”说着吕倾禾放下喝完的茶盏,拿起腿上的暖玉,便起了身。 司马锐听着也搁下了茶盏,起身拿过吕倾禾的貂皮大衣为她披上。 完颜烈急急的站起了身子,挽留到:“反正回去也无事,何不多喝两杯,况且外面还冷得很。” 郑雪瞧着完颜烈,厌了一口唾沫,近日完颜烈总是送些亲手雕刻的玉饰,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虽然完颜烈很喜欢雕些玉饰,但是说实话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收到过,就好比吕倾禾此时手中的暖玉香炉,怕是大业绝无仅有的了,完颜烈煞费苦心的让卫衣去寻暖玉,亲手雕刻了香炉。 她想着心里就开始发酸,只不过为了完颜烈日后的道路平坦无阻,她必须要忍气吞声,看着自己爱的人为吕倾禾花费心思。 “这可不好,原本我与易晋来就是听书的,来芙蓉坊喝茶完全是一个意外,况且我身子还未痊愈,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日后若是无事,再与五殿下你聚一聚吧。”吕倾禾拒绝道。 郑雪皱了皱眉头,若是吕倾禾与太子的关系靠近,完颜烈岂不是白费心思了? “郡主,其实无碍的。”郑雪开口说道。 “说的也是,五弟你与郑小姐好生的喝茶吧,莞莞身子未愈,回去也要喝药才是。”完颜堇瞧出吕倾禾是不想继续多留,也便站起了身子。 完颜烈只能看着几人走出芙蓉坊,曲芙蓉瞧着完颜烈,又瞧了瞧郑雪瞧着完颜烈的神情。 这吕倾禾是个可人儿,看的初郑雪有情与完颜烈,所以才要走,不过却让完颜烈是伤了心。 郑雪也坐了没多久,见完颜烈不怎么开口说话,心情并非是很好,便也离开了,曲芙蓉这才站在一边轻声提醒道:“郡主可不是笨的女子,郑小姐对你一往情深,可是谁也看得出来,怕是有郑小姐在,郡主是不会与你在一起了,五殿下,你自己也要好生的斟酌,郑小姐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郡主不过是几日交情,虽然郡主的确是罕有的女子,可五殿下,这婚姻大事,岂非儿戏。” 被曲芙蓉这么以提醒,完颜烈才恍然大悟,之前在五皇子府上,吕倾禾瞧见郑雪时候,神情就完全变了,今日也是如此,若非是因为郑雪,怕是吕倾禾早已经跟了自己,又怎么会跑去和完颜堇在一起。 说起完颜堇,他如今也是勉强赔笑,他与完颜真二人砍了不少他手下的众将,损失惨重,也不只是完颜堇开了窍,还是吕倾禾的本事大,自完颜堇和吕倾禾亲近了,他的脑袋也令光了不少,这可是哥大麻烦。 痛下毒手 回到安府,安子贤坐在大堂内看着吕可柔,许是害怕了,吕可柔的身子微微颤抖,害怕?安子贤心里不禁嘲笑起来,既然害怕,还要去湘西楼,在众人面前那般?说起啦,他安子贤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些日子的事情,事事都不顺心,不如意。 都说吕家大小姐,端庄贤淑,可如今,这一个高贵的词,哪里还能联系到吕可柔的身上,简直是大煞风景。 “我的确是说过我还是放不下莞莞,但我也说过会好好待你,只是希望你给我些时日,可如今你这是做什么?”安子贤实在是没有想到,吕可柔变得如此,也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吕可柔的视线有些模糊,她的确是害怕了,知道安子贤不喜欢自己,而且吕倾禾说的那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要让她背上为妻不贤的罪名,然后让安子贤休了她,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委曲求全,念着一些情分可以让他不要写休书。 “子贤,这次是我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我也只是一时气愤,你到底心里还是有吕倾禾的,我这心里怎么都有一个疙瘩,所以才会……我以后真的不会了,子贤。” 李秋月说过,男人基本吃软不吃硬,吕可柔也是将温柔这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偏偏安子贤这人不喜入水温柔的女子,在未有见过吕倾禾之前,他也的确是喜欢吕可柔这一类型的,但是见了吕倾禾才发现,女子就要像吕倾禾这般的。 “既然你心里有疙瘩,那安府也不是你的容身之处了,我自会前去吕府,向吕丞相大人请罪,也会告知众人你还是个姑娘,守宫砂在,你还可以再嫁。”安子贤清清淡淡的说着。 这一番听似不温不火的一句话,让吕可柔的身子却一下子摔落在地,空洞的眸子带着难以置信:“子贤……” 说着,安子贤起了神,走到一边的书桌,提笔写下了一封休书,缓缓的递到吕可柔的面前。 “不,子贤……”吕可柔摇了摇头,怎么都不愿接过休书。 可她却明白,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安子贤是一定不会回头的,安子贤将休书放在她的身边,走出了大堂。 吕可柔看着身边的休书,眼神变得越加的空洞,身子都在不断的发抖,忽然她抬起头,紧紧的握着一边的休书,能帮她的人只有一个,哪怕是低声下气,她也要挽回。 想着,吕可柔便飞速的站起身,往吕府方向而去。 天已入冬,吕倾禾的身子也觉得有些犯懒了,窝在屋子里也不愿多跑了,不过青怜倒是让她出乎意料,越是这个天气,她越是要来姻缘阁和吕倾禾聊天。 吕年更是将她捧在手上,生怕一不小心就碎了。 “吕年怎么放得下心,让你这么往我这里跑?”吕倾禾看着青怜稍稍有些隆起的肚子,笑着问道。 青怜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轻声说道:“云阁太闷了,而且李秋月总是来,看的我也头疼,不如来你这里找个清静。” 她姻缘阁还清静?吕倾禾冷哼一声,她最头疼的就是姻缘阁了,时不时的来几个人坐坐,一坐便是大半天,她今日是难得的清闲一会儿。 “锐儿陪着吕思去玩了?”青怜睁开眸子,开口问道。 吕倾禾嗯了一声,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 青怜忽然的叹了一口气:“瞧得出锐儿是对你上了心,你自己也要好好考虑,这皇室我是十足的不希望你去,但若你真的对完颜堇很有好感,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是锐儿这头……” 谈感情的问题,青怜这还是第一次,吕倾禾头也未抬一下,她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只不过她不着急,已经有不少人为她着急了。 “锐儿只是和我太过亲近了而已,对我是依赖,说感情怕是还是早了,带他大了,出去了,就不会这么想了,完颜堇……完颜堇……”说着,吕倾禾低声喃喃的说道。 不错,完颜堇是她心中最佳的夫君之选,可人心难测,她已经不想去搀和皇宫中的感情了。 可青怜瞧她犹豫的模样,以为她真的对完颜堇一往情深。 “这些事儿你就自己拿捏吧。”青怜轻声说道。 吕倾禾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 “大小姐,您等一下,大小姐……”门外传来流苏急切的呼唤,只见吕可柔推门而入,身后的流苏和曼云想拦也拦不住,青怜坐起身子,却看吕倾禾连头也不抬一下,静静的坐在身边。 “流苏,曼云,你们在门外候着。”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流苏和曼云弯着腰,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吕可柔还未等吕倾禾抬起头,便一个大步上前,一下子跪在吕倾禾的面前,青怜都微微一愣,可吕倾禾却显得很平常一般,瞧着吕可柔也不搀扶,也不动容。 “大姐,你这是何意?” 吕倾禾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说着一件琐碎的小事,吕可柔忍住心中的愤怒,拉住她的胳膊,急急的说道:“二妹,我的好妹妹,我与你一同长大,我对安子贤是什么感情你也看在眼里,今日之事是我错了,只是安子贤与你一直走得很近,我无可奈何,他甚至不愿与我同房,我这才生了气,昏了脑,你莫要与我生气,可好?” “我怎么会生气姐姐你的气呢?”吕倾禾看着书,依旧是淡淡的说道。 吕可柔见她依旧是不动声色,含着热泪,跪行往前,凑得吕倾禾更加进了几分,从怀里拿出安子贤写的那份休书。 “子贤正在气头上,不管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妹妹,你和子贤的关系甚好,就帮姐姐说说好话,让他莫要生气,这休书让他收回去可好?”吕可柔娇弱的模样,让吕倾禾看了都厌烦。 “这可不好吧,我不是与安子贤的关系太好了些,让姐姐你心里不舒坦了吗?我怎么敢再和安子贤见面,要是惹来闲言蜚语,可就不好了。”吕倾禾不为之所动,啧啧嘴说道。 一边的青怜坐在一边,瞧着吕倾禾,明明是吕倾禾如今高高在上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 吕倾禾没有看向吕可柔,她也曾跪在吕可柔面前,千般万般的求着吕可柔让李家出手,救救吕家,她可没有忘记吕可柔的作为,不但甩了她一巴掌,更是将她推在一边,说吕家的死和她有着直接的关系,是她没用。 “不会的,不会的妹妹,姐姐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你了,你就帮姐姐去说说好话吧,好不好?”吕可柔已经是快要发了疯,抱着吕倾禾的胳膊,不断的哭泣着。 吕倾禾看着她,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般大的力气,一下子便推开了吕可柔,吕可柔惊讶的摔倒在一边,跌坐在地,她印象中,吕倾禾从来不会如此。 “事已至此,我已是帮不了什么忙了,姐姐还是去安家收拾收拾回来吧,念在你还是李家的外孙女,李老将军一定还会帮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夫家,原本你就害的安家不轻了,就别再继续害安子贤了。”吕倾禾冷冷的说道。 语气中没有一点点的音调起伏,就连身边的青怜听着都觉得无比的慎得慌,她知道吕倾禾一定会拒绝吕可柔,但不曾想到吕倾禾回这样的无情就拒绝,而且还有点动了手。 “吕倾禾,我已经是这般的低声下气了,只求你可以稍稍帮我说说话而已,你莫要太嚣张了,虽然几个皇子很是宠爱你,但这只是一时,你真的是个毒女,不仅害了大哥,我也不放过。”吕可柔悠悠的站起身子,低吼着对吕倾禾说道。 吕倾禾不为之所动,继续看书,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青怜站起身,准备回去云阁,她可不想让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被这样的场面吓到。 刚走到吕可柔身边,吕可柔忽然瞧着她,猛地推了过去,青怜哪曾想到吕可柔会变得如此,至少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偏偏她就是做了,还意外的狠毒。 吕倾禾瞪大了眼睛站起来,扔下了手中的书籍。 “燕子。” 一声低吼,青怜快要跌落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个圈,稳稳的站在一边,燕子扶着青怜,心下也是一惊。 吕可柔完全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情况发生,至少让安子贤休掉她之前,给吕倾禾一个打击,可…… “啪——” 一个巴掌,吕倾禾可说是打的没有留任何的情面,而且响彻整个房间,很是清脆。 正推门进来的司马锐,站在门口,硬是止下了脚步,不得动弹。 “吕可柔,若是我娘孩子有半分的不舒坦,我就让你全李家都不舒坦,你不但为妻不贤还心狠手辣,燕子,扶着夫人回云阁,锐儿和我去富贵楼。”说着吕倾禾弯下腰,拿起休书,对着吕可柔冷冷的笑了笑。 【明儿2W更,都要来哈都要来。】 大姐疯了 后院交给了李秋月打理,李秋月也越加的勤跑富贵楼,讨老夫人的喜爱,可,原本李家就是老夫人的心病,再怎么讨好也是无济于事,吕可柔原本是不想来富贵楼的,吕倾禾冷笑说道:“你若是不去,我倒是不介意添油加醋,这样我还方便些了。” 一听这话,吕可柔赶忙跟上吕倾禾的步伐,前去了富贵楼,如今管着后院的是她娘,多少会帮着自己一点,吕可柔心里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一来到富贵楼,便瞧见一身蓝袍的安子贤坐在一边,吕可柔身子一颤,没想到安子贤的速度会这般的迅速,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自己撇下关系。 吕倾禾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冷冷的走上前,行了礼,这不寻常,至少在安子贤看来,很不寻常,哪怕是再严肃的事情,至少不会这般冷淡,就连空气也带着一丝冷意。 “奶奶……” 话音未落吕可柔便泪流满面的跪在了老夫人的腿边,哭腔着说道:“老夫人,老夫人莫要生气,刚才在姻缘阁可柔无心撞了二夫人一下,不过二夫人多亏无事,已经回云阁休息了,也是让可柔吓了一跳,妹妹心里不舒坦,可我真的是无心的,妹妹你若是不能解气,姐姐不会有任何的不愿意的。” 吕倾禾的眉头轻挑,倒是没看出来吕可柔还有着一套,也是小瞧了她。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吕家上下,谁都知道,青怜肚子里那是个宝贝,若是哥男孩就是宝贝中的宝贝,吕可柔这么一无心,老夫人心里自然是不舒坦的,但毕竟是自家人,况且也认了错,青怜也无大碍,她若是再责怪,也是不妥了。 “罢了罢了起来吧,莞莞,你娘亲可有事儿?”老夫人轻声问道。 吕倾禾冷冷的说道:“无大碍,不过莞莞这次并非是为了这件事。” 见众人惊讶,吕可柔欲要开口,吕倾禾抢先一步拿出安子贤的那份休书,说道:“原本此事也并非是我来开口,但大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湘西楼无事生非也就罢了,此事我也忍了,跑来姻缘阁还来找我理论,破口大骂说是我的不是,那莞莞也不能忍气吞声了,我与安子贤本就是好友,若是大姐顾忌,大可直接与我说明,何故如此。” “我没有……老夫人,娘亲,我只是求莞莞替我说说好话,这件事我已经知道错了,吕倾禾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吕可柔涨红着脸,指向吕倾禾。 吕倾禾摇摇头,微叹了一口气:“我姻缘阁上下,可都不是聋子,大姐,这休书既已写好交给了你,你也已经拿着了,还不认了。” 吕倾禾说着将休书放在桌面上,淡淡的坐在一边。 一阵沉默,李秋月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湘西楼的事情,她们其实已经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我不认,我为什么要认。”吕可柔忽然站起身子,瞪大了眸子,冲上前掐住吕倾禾的脖子,那手中的力道,若非是拼了命,怕也不会如此力气。 安子贤赶忙上前拉开吕可柔,吕倾禾抹着脖子,坐在一边咳了几声,安子贤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也是吓了一跳。 “吕倾禾你这个践人,若不是你我怎会如此,都是你都是你,若是没有你我不会变成这样,就算是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可柔,可柔……”李秋月连忙拉住吕可柔的身子,可吕可柔哪里平静的下来,如疯了一般挣扎着。 “混账。”老夫人怒吼着。 “啊——”李秋月一声惨叫,吕可柔竟咬了她的胳膊,推开她,就要扑上吕倾禾。 咚—— 司马锐飞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伸出手打在她的后脊上,吕可柔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吕年快步上前,看着地上的吕可柔,脸色已经是铁青。 李秋月见状,抱着吕可柔的身子,哭喊着唤道:“可柔,可柔,你做了些什么?可柔……” “只不过是晕倒了,她神志不清,若是不如此,伤了我表姐,我可就不是打晕她这般简单的事情了。”司马锐冷声说道,扶着吕倾禾在一边坐下,瞧吕倾禾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 吕年冷哼一声:“李秋月,你倒是教出来的好儿女,连自己亲妹妹都要杀掉吗?” “不是的老爷,误会,真的是误会。”李秋月哭丧着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吕可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是急了。 吕倾禾顺了顺气说道:“快去叫表哥来给大姐瞧瞧。”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要杀了你的人。”司马锐冷冷的说道。 “毕竟是我大姐,还不快去?”吕倾禾轻轻推了推司马锐,司马锐这才万般不愿意的走了出去。 吕年瞧着吕倾禾,如此识大体,也不愧是他的女儿了。 李煜来的时候,众人都坐在静楼里等着,他瞧了瞧吕倾禾,这才走到吕可柔的身边,为她把脉。 “如何了?”李秋月急急的问道。 李煜先是没有说话,随后站起身说道:“姨母,可柔是没什么大碍的,但是看来是刺激过大,所以会有些精神错乱,要在静楼封闭的调养过来才行。” “什么叫做封闭的调养?”李秋月显然是没有明白李煜的委婉的说法。 吕倾禾却是听明白了。 “也就是,可柔她……疯了。”李煜说完。 李秋月的腿一软,若不是李煜扶着,怕是要栽倒在地了,她的女儿:“可柔……我的女儿啊,你……” 吕年已经是对吕可柔完全失去了信心,淡淡的说道:“将静楼一般的人都调走,其余几个伺候内屋的人,留下好好伺候大小姐,其余的人,没有允许,不可进入静楼一步,莞莞你也受了惊吓,身子为好,回去好好休息。” 吕倾禾看着昏倒的吕可柔:“爹爹,大姐如此,毕竟也是有我的责任……” “这与你无关。”吕年叹了一口气,为何他有这么多女儿,却个个性子都不能如吕倾禾这般,真是家门不幸啊。 说着,吕年转向安子贤,略带抱歉的说道:“贤侄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叫你收回休书了,可柔如此,也真是有愧于安家。” “伯父莫要如此说,可柔如此,晚辈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安子贤微微叹了一口气。 司马锐扶着吕倾禾回了姻缘阁,安子贤也知道吕倾禾身子不是很舒坦,也便回去了,李煜匆匆的赶到姻缘阁,给吕倾禾瞧身子。 她的脖子上还有很明显的红印,李煜皱了皱眉问道:“是吕可柔?” 吕倾禾闭上眸子:“她神志不清了,或许并非是本意。” “神志不清,做出来的事情才越是自己想要做的,吕可柔对你可说是恨之入骨,你就别再去静楼的。”李煜提醒的说道。 “这我知道。” 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再去,很难保证吕可柔瞧见她不会像今天这样。 “你的身子已经好些了,好好休息便可。”李煜收回手,轻柔的说着。 “对了,表哥可知道大娘为你我说媒一事?”吕倾禾淡淡的说着。 身边的司马锐微微一愣,李煜也是有些许的惊讶,不等回答,吕倾禾就笑了笑说道:“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想大娘是不会如此做了,毕竟如今也是恨我入骨的,表哥,你既然是李家的人,想必一样是对我怀有恨意。” 司马锐知道,吕倾禾这么说实在委婉的让李煜明白,她与他,是不可能的。 不过李煜似乎实在装作不明白:“表妹可千万别如此说,纵然可柔和姨母对你敌意,但我还是很喜欢表妹你的性子的,你也无需过多的操心。” 李煜走之前还带着微微的笑容,瞧得吕倾禾心里一阵的不痛快。 吕倾禾咬了咬下唇:“难缠了。” 司马锐笑了笑:“那可要怎么办?” 想着,吕倾禾接过司马锐泡的茶,淡淡的喝了一口,轻唤道:“燕子。” 嗖的一声,人影闪过,燕子已经稳稳的站在吕倾禾的面前,司马锐有些惊讶的瞧着她,她竟会武功?不过瞧着她的身形,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又不知道这抹熟悉感,来自哪儿。 “吕可柔纵然是神经错乱,但还是有所威胁,今夜你也别闲着了。” “是,主子。”说完,人便就不见了。 司马锐感叹了一声,此人的武功怕是已经到了十分厉害的地步了:“你是如何知道燕子会武功的?”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说着吕倾禾得意的扬起一抹微笑。 “不过看来吕可柔是没什么好下场了,舅母没事儿了,吕年原本向惩罚吕可柔的,不过吕可柔已经如此,他恐怕也是下不了手。”司马锐笑着说道。 “他下不了手,可不代表我也下不了手。”吕倾禾放下茶杯,冷声说道。 吕可柔,你既然敢做就压敢承担,既然惹了我就要知道下场。 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二更) “啊————” 一声尖叫划破静楼的上空。 吕可柔的尸首,在子时被伺候内屋的婢女发现,她吊在房梁上,一身亵衣,吓得婢女躲在一边都不敢再看去。 吕年披着一件厚袄匆匆来到静楼,李秋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晕了过去,这才没多久吕可柔就没了,她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吕倾禾和司马锐也披着大衣来到了静楼,吕心初已经是煞白了脸,躲在傅氏的怀里,吕年也是站在门外不敢上前。 只有吕倾禾微微叹了一口气,和司马锐静静的走上前:“曼云,流苏,把人放下来。” “是,小姐。” 两人将吕可柔平方在了地上,吕倾禾蹲下身子瞧了瞧。 “大姐,你也太想不开了。”轻声的说道。 一时间,吕家上下顿时忙得不可开交,众人聚在大堂里等着时日,将吕可柔下葬,李家的人也匆匆的赶了过来,李老将军也是漏了面。 一身便装,却看得出他久经沙场的魄力,苍老的面容多多少少带着一丝的不忍,吕倾禾虽然对他有一些印象,但毕竟交情不深。 “亲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氏皱着眉,问这老夫人,转脸又看向坐在一边的吕倾禾,众人的眸子,不约而同的都转向了吕倾禾。 只见她裹着貂皮的大衣,披散着头发,却显得格外的柔情。 觉着众人的眸子都转向了她,吕倾禾微微抬起头,对上李老将军的眸子,他的眼神凌厉,似乎是要将吕倾禾看了一个透,可偏偏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硬是将李老将军的眉头微皱,心想着,吕倾禾原本可是这样的?竟敢这般的对视她的眸子。 吕倾禾却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连皇帝的眸子都敢对视,更何况是一个李老将军。 李霍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态度,心里有些起伏。 “郡主,听闻你昨日与安子贤二人在湘西楼私会?被可柔当场捉到。”王氏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众人看向吕倾禾的眼神,越发的不可思议,都知道安子贤和吕倾禾的关系不菲,可这未免也太不妥了。 李煜和李霍自然是不相信的。 “外婆,不知您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不切实际的传闻,那日我可是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去的,难不成我是当着太子的面和安公子私会?怎么说都有些不妥吧。”吕倾禾悠悠的说道,就连语气都显得那般的不在意。 李老将军顿时看着吕倾禾的眸子,更深了。 王氏的怒意顿时就窜了上来:“哦?是吗?那可柔去湘西楼瞧见你与安子贤坐在一起,是巧合咯?” 吕倾禾瞧了瞧王氏,淡淡的说道:“这天下间的巧合莞莞可是不知道的,不过呢,这姻缘间的巧合,我还是知晓一二的,就好比我大姐,本与安子贤就不是姻缘所致,不得其所也是违背姻缘二字所为。” “你的意思是说,可柔会如此是自作孽?”王氏低吼着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呀,外婆。”吕倾禾轻轻的说道,一双眸子扑闪着看着王氏。 王氏知道吕倾禾邻牙俐齿,竟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她带进去,更是气愤:“别叫我外婆,吕倾禾,这件事情你脱不了干系。” “嗯,的确是如此,都怪我没能阻止大姐嫁过去,是我这个姻缘郡主没能尽到责任,居然连自家的人都没有去在意,皇上一定会责怪与我的,姻缘郡主的名号真的是愧对了。” “你……”王氏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本是准备责怪吕倾禾在安子贤身边徘徊,被吕倾禾这么一说好像是他们李家的责任,说道皇帝哪里去,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了。 李老将军看着吕倾禾,皱了皱眉头:“莞莞你如今是皇上的红人,但也是李家的外孙女儿,你总不会说自家的不是,都坐下吧。” 李老将军发了话,哪里还有人敢说话,纷纷入座,吕倾禾笑了笑,不愧是在朝堂上的老人儿了,不过她也不是被这么打发的。 “外公说的是,不过外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说什么也不会责怪的不是。” 见吕倾禾说话都不喘气儿,李老将军坐下的身子微微僵了僵,他的确是老底儿硬,但能够了解的这么深,这吕倾禾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爷爷,郡主向来都不让自己吃亏,这脾气孙儿我可是领教过的,不过可柔表妹的精神失常,走极端也是正常的,与郡主也没什么关系。” 李煜坐在一边轻声的说道。 这李老将军虽然是久战沙场,但是喜爱的孙儿,这李煜是非他莫属的,治病救人在李老将军认为就是至高无上的职业,所以对李煜的兴趣也是格外的支持。 李老将军瞧了瞧李煜,又瞧了瞧吕倾禾,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就算李煜不说,这外界对吕倾禾的评论可是高的不能再高了,他起初也以为,吕倾禾不过就是定了一个花瓶,现在看来,却是他错了。 “你可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这么深的了解。”李老将军淡淡的说道。 “哦?是吗?”李煜佯装不懂的说道。 吕倾禾却不再搭话,静静的看着门外,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堆积的越加深厚,燕子做事依旧是不留任何的痕迹,这才是她最满意的。 王氏虽然对吕可柔就不怎么上心,但是也见不得自己的外孙女儿被别人欺负了去,瞧着吕倾禾是越发的不顺眼。 “秋月怎的还不来?”王氏微微皱起眉。 话音刚落,李秋月便急急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满脸的泪水,一进门便扯着吕倾禾。 “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可柔不会这么去了,你到底是有多狠毒,害了辛德,还不放过可柔,我上一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李秋月痛恨的说道。 李霍和李煜赶忙上前拉下李秋月,吕倾禾被李秋月晃得头疼,却面不改色,冷冷的瞧着她,貂皮的大袄也是被扯在了地上,司马锐连忙捡起给吕倾禾披上。 上一世造了什么孽?吕倾禾心里发笑,若不是她为了自保,吕家原本还有救,若不是她,上一世吕倾禾会连亲娘的面都不怎么见过?若不是她,吕倾禾怎么会嫁给完颜烈,又怎么会被开肠破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李秋月,她如今也就是伤心而已,吕倾禾看着她,伤心不过就是开始,她所受的苦,一定会好好的让李秋月尝一尝。 李老将军和王氏看着吕倾禾无情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颤。 这女子明明才十岁出头,可城府却如此之深,就连他们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王氏连忙拉着李秋月,狠狠的说道:“秋月你放心,害死可柔的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说着王氏瞧着吕倾禾,吕倾禾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大娘你要好好冷静一下,大姐只是嫁错了人。” 王氏的眸子一紧,这丫头,摆明了是在推卸责任。 “嫁错了人?原本可柔与安子贤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从中作梗,又怎会如此?”李秋月嘶吼着,恨不得亲手掐死吕倾禾为吕可柔报仇,才能解恨。 吕倾禾倒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当初就是为了引起安子贤的注意,不过这做归做,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承认:“大娘你这可就误会,我做了什么了?” “吕倾禾,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有理了?” “这与我无关的事情,我自然要理论的。”刚说完,王氏上前一步,伸手挥了一巴掌。 众人微微一愣,王氏的速度已经是算快的了,可偏偏吕倾禾往后躲得更快,脸色更是有些挑衅的模样。 “外婆,这样可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想要为亲外孙女儿讨个公道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毕竟说起来我也是你半个外孙女呀,是不是外公。”说着吕倾禾转头看向李老将军。 李老将军瞪了一眼王氏,王氏没想到吕倾禾会这般的厉害,愤愤的低下头,李霍和李煜均是吓了一跳。 “还不给郡主赔不是。”李老将军冷声说道。 让他李家低头,这还是第一回,但王氏既然做了,那就没有不道歉的理儿,王氏咬牙看着吕倾禾说道,心里当然是不愿意的:“刚才外婆一时心急,莞莞你莫往心里去才是。” 吕倾禾微微一笑:“自然的,我不是个会记仇的女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身边的司马锐和对面的李煜,差点没一口口水喷出来,她若是不记仇,恐怕没人会记仇了。 王氏纵然想要动手,但是李老将军在也是不敢的,吕年看在眼里,对吕倾禾更是有些偏了心,想着当年为何会没有注意到吕倾禾有如此的本事。 看着王氏吃瘪,老夫人的心情自然也是大好,可碍着这时候的气氛实在不宜面带微笑,才足足忍了下来,在瞧着吕倾禾,悠悠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着茶,神情自在的很。 救一救我 救一救我(三更) 原本下葬是很讲究时间和风水的问题的,但是吕可柔的事情毕竟是大业不怎么中听的,与其丢在一边被人说三到四,不如早些下葬,了却一桩心事。 那棺材被黄土慢慢的掩埋了起来,吕倾禾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吕可柔最美的时候,不是出嫁的那一日,而是现在这个时刻,她放入棺材前,穿着生前最爱的衣裳,那是她一直都舍不得穿的,李秋月一边替她穿着一边说道:“可柔在出嫁前还同我说,今年的新春一定要穿着它,可……” 粉红色的绸缎罗裙,精致的做工,是吕辛德回来的时候带给她的。 红色的樱唇,胜雪的肌肤,柳叶细眉,细一看,吕可柔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安子贤也来了,远远的瞧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吕可柔做的的确是有点过分,但人已去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柔,你安心去,娘一定会为你申冤的。”李秋月说着掩嘴痛哭起来。 看到吕可柔下葬的这一幕,至少没有人是如吕倾禾这般的无动于衷的,就连吕心初也是落了泪。 其实吕倾禾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当年跪在吕家的墓地,看着吕家一百八十三口全数被丢入坑里火烧的时候,她已经忘却了,该如何面对真正的下葬仪式了,那一幕,那场火,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她有那么一个一起跳下去的冲动,若不是连心在身边,或许,也不会开肠破肚而死。 李煜转头瞧着吕倾禾,她的眸子里是那般的痛苦,但是他知道,吕倾禾不是为了吕可柔而痛苦的。 仪式结束已经是过了晌午,吕倾禾是滴水未尽,当然,所有人都和她一样。 不过她的身体还欠佳,所以不怎么吃得消,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坐在一边歇了歇,司马锐也是去了青怜那里,自吕可柔推了一把青怜,吕年更是不放心了,吕倾禾也不放心,总是叫司马锐去瞧瞧,身边的流苏低着头问:“小姐,不如我去小厨房瞧瞧。” 吕倾禾点点头,这么饿下去,怕是自己的身子会真的不太吃得消。 流苏赶紧跑向了小厨房。 这是李霍慢慢的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包裹,交到吕倾禾的手中,吕倾禾有些迟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瞧竟然是包子。 她挑眉看着李霍:“这……” “听李煜说你身子未好,我们男子倒是无碍,你就不同了,回来的路上买的,趁热吃了吧。”李霍轻声说道。 吕倾禾嗅了嗅,她与李霍并不熟,李霍会这般的主动,她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自然要好好的瞧瞧,免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确定了没有毒之后,她才很不顾及形象的吃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 李霍显然是有些意外吕倾禾如此的不顾及形象,站在一边是看呆了。 “多谢表哥你惦记着了。”吕倾禾吃饱了,笑着对李霍说道。 李霍从怀里拿出手帕递给吕倾禾,吕倾禾接过来擦了擦嘴边的油渍,瞧了瞧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都脏了,我这有条新的,送你吧。” 吕倾禾从腰间拿出一条素帕,放在李霍的手里,瞧见流苏远远的端着糕点走来,便对李霍挥了挥手,和曼云迎着流苏走去。 李霍拿着素帕,瞧着吕倾禾的背影,将素帕放在鼻尖嗅了嗅,有一抹淡淡的幽香,让他心里有些暖意。 “哟,这是谁的帕子?三哥。” 李煜从一边走来,刚要伸手躲过李霍手中的帕子,李霍毕竟是习武之人,手法自然是比李煜要快的,迅速的放入怀里:“自然是自己的。” “你有这么女性化的帕子?”李煜怎么会相信,瞧了瞧不远处的吕倾禾,挑眉继续说道:“你倒是对郡主上心,但是三哥,可是我先看上吕倾禾的,你莫要和我争呀。” “哦?还不料你会瞧上吕倾禾,你不是曾说过花瓶女子,都是红颜祸水吗?” “此红颜非彼红颜,况且吕倾禾也不是花瓶女子,自然是不同的,三哥,莫要与我争,可好?”李煜的语气微微软了些,他还是第一次会为了一个女子低声下气的。 李霍也是惊讶吕倾禾竟然这般的有本事,居然将他这个弟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要知道李煜对女子的要求可是出了奇的奇怪,李煜小的时候就瞧过吕倾禾,说就算是喜欢吕可柔也不会喜欢吕倾禾,说是吕倾禾太花瓶了,可如今却又是说不是花瓶。 这倒也是实话,吕倾禾与小时候是很大的反差,不但是能说会道,而且性子越发的深不可测,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子,也难怪会让李煜动心思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把握了。”李霍摇了摇头,拍了拍李煜的肩,走远了。 李煜知道,李霍这是已经答应了,心情也便好了几分。 流苏端来的糕点,吕倾禾只吃了两三块,便让她和曼云两个人分了。 李秋月回了屋便失声的痛哭,这吕辛德不在身边,吕可柔又走了,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是在了最边缘。 “大娘。”门外传来声响,李秋月抹了抹眼泪。 “进来,是心初?” “是的,大娘。”吕心初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来。 李秋月坐直了身子,眼眶却是通红:“有什么事儿?若是安慰的话,就无需多说了。” 吕心初摇摇头,小声的在李秋月耳边说:“大娘,你就不觉得很奇怪吗,世间难道真的有如此巧合?” 李秋月的脸色一变,看着吕心初认真的模样。 “何意?” 吕心初坐在一边静静的说道:“大娘你想啊,当年吕倾禾为何去湘西楼听书要女扮男装,无非就是为了引起安子贤的注意,那就说明,当年吕倾禾的确是故意为之,而后安子贤与大姐成婚,她既然是姻缘郡主,知道这条姻缘线牵不得,却不加以阻止,而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嫁过去没多久,就和安子贤同时出现在湘西楼,这可不是一般的巧合。” 李秋月怎么可能不这么想,其实她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 “然后呢?”李秋月的泪水顿时收了回去,认真的听着吕心初说。 “吕倾禾是故意要让大姐身败名裂,就像当年毁了大哥一般,大娘,吕倾禾的野心不容小视,这大哥大姐都落入危机,下面怕是就要对付我了,大娘,我也不忍心看着大哥无家可归,大姐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还被世人如此说,她吕倾禾纵然是貌美九国,可却是蛇蝎心肠,大娘,你可要帮帮我呀。” 听着吕心初的分析,李秋月心里是更加的怨恨:“心初你就放心吧,有大娘在,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吕心初听了这话,立刻哭了出声:“大娘,心初日后一定都听你的,只求大娘救一救我。” 李秋月伸手抱着她的身子,拍了拍,吕心初在李秋月的怀里,嘴角微微上扬,吕倾禾,你就等着死吧。 “莞莞。” 安子贤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发现吕倾禾的身影,吕倾禾瞧了瞧他,缓缓的走上前。 “都结束,也不回去用膳?”吕倾禾轻声说道。 安子贤摇了摇头:“我倒还好,你可吃了?” 他关切的问道,吕倾禾点点头:“这要是传出去,大姐死了我还能在当日吃的饱饱,也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了。” 想着,吕倾禾低头笑了笑。 安子贤瞧着她:“我知道那日是你帮我,不然我也不会落得一身轻松,谢谢你莞莞,但似乎让你陷入了不仁不义,我心里着实的不安,若是我帮得到你的地方,你尽管与我开口,我不会说半个不字。” “你若是能遇到一个能让你幸福的女子,我也就不用煞费苦心了。”吕倾禾瞧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遇到了,那个人便是你,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幸福。” 这句话安子贤心里默默的念到,却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吕倾禾帮了他很多,如今开口让吕倾禾嫁给自己,已经是更加的不可能,满城风雨,都在传她与自己的关系,那些妄自揣测的话语,也是有些不中听的,她独自忍受了这么多,哪怕是为了搞垮吕可柔,这一份情,他说什么也不会毁了吕倾禾。 “这就要看缘分了。”安子贤轻声说道,眸子却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知道他心中所想,可二人已是再无可能,在安子贤成婚的那一天,就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李煜如何?”安子贤问道。 他有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过若是吕倾禾对此无意思,那么就算再怎么传,也是无中生有。 “李煜?为何如此问?”吕倾禾大概也是猜到了一二分,继续说:“他是李家的人,王氏都恨我成那样了还想让我进李家的大门?” 吕倾禾笑了:“除非她自己找不痛快。” 听着吕倾禾的语气,安子贤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家多多少少也是有权利的,你自己多多小心。”安子贤拍了拍她的肩,提醒的说道。 合欢药香 合欢药香(四更) 黄昏。 司马锐就曾说过,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时刻,让他会觉得很温暖,可吕倾禾看着窗外浓厚的茜草红,微微有些皱眉,黄昏,是白昼和黑暗的分界,这一个时刻,是最让她不安的,在曾经等待着完颜烈的日子里,寂寞在她的世界里飞扬跋扈。 将落之日,染红了天空,让她的视线也变得格外朦胧,而想到夜晚的深邃和空旷,吕倾禾会越发的觉得自己孤单如影随形。 “不知道外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吕倾禾转过头,看向李老将军。 李老将军,本名李白原。 吕倾禾也觉得有点奇怪,李老将军会亲自找她,而且还是单独,怎么都有点觉得慎得慌,心里好似波涛翻滚一般。 李老将军的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威严,不过比起皇帝来,那就差多了,吕倾禾坐在他的对面,一点也不避讳的和他直视着。 “虽然让你进李家的大门,会让不少的人反对,但是煜儿也是真心喜欢你,我也就不阻止了,我也问了你爹的意思,他也没有反对,这件事情……” “外公,你可有问过我的意思?”吕倾禾挑眉看着李白原,似乎有些不满意。 李白原的眸子一进,变得越发凌厉起来,还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思,只要他想。 “婚姻之事,向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的意思并不重要。” 李白原冷冷的说道。 吕倾禾瞧着他,淡淡一笑:“那外公还叫我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只是来提醒你一下,李家可不是吕家,你纵然在吕家备受宠爱,到了李家也必须给我安分守己,不然……”李白原阴沉着脸,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有些杀气腾腾,吕倾禾却不慌不乱。 “外公,这样可不好,我都没说我要去呢,你就这么警告我,那我要是真的去了还不天天提心吊胆的?如果外公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我想皇上会为我做主的,若是连皇上也不能做主……” 吕倾禾站起身子,直直的看向李白原,继续说道:“我也会我自己做主,天色不早了,外公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大姐的事情刚结束,这么做可有些不妥。” 说着,吕倾禾走出了屋子,威胁她?她正觉得日子平淡,也好添几分色彩,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在黄昏的映照下,显得那般的邪魅。 屋内的李白原也是嘴角上扬,这女子若是李家的人,那就是他的心腹。 “煜儿,这般聪慧的女子,你就算费尽手段,也要给我娶回来。”李白原笑着说道。 屏风后的李煜缓缓走了出来,瞧着李白原满意的模样:“自然,我可是认定了她的。” 司马锐在她的屋里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吕倾禾回来,赶紧迈步上前,李白原会无缘无故找吕倾禾?他才不相信。 “倾禾,那老头子和你说什么了?” 只见吕倾禾冷笑着说道:“说让我进李家,还叫我进李家乖一点,呵。” 司马锐不解:“为什么要进李家?” 吕倾禾撇了他一眼,司马锐惊讶的说:“嫁给李煜?他脑子有问题?吕可柔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就来说这件事儿?”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脑子有问题,他一定是有说不出的野心。 吕倾禾眯了眯眸子,看来日后是有更大的乐趣了。 “你答应了?”司马锐急急的问道。 “你觉得呢?”吕倾禾躺在一边,拿起桌边的暖玉香炉,笑了笑,那一抹微笑是那般的安心,看着司马锐说道:“你说完颜烈会答应吗?” 没错,吕年的确是不敢发表任何的意见,在李白原的面前,他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但是她吕倾禾可不是吕年,跟她玩,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完颜烈的耳朵里了,不过呢,这一回我可不能等他找上门。” 司马锐看着她,眸子变得深邃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在一起久了,还是因为她的腹黑传染给了自己,总觉得越来越明白吕倾禾的心了。 第二日一早。 雪已经停了,吕倾禾换了一件翠绿色的罗裙,裹着白色的大袄,手里握着暖玉的香炉,门外的雪已经是堆的踩上一脚,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曼云已经备好马车。 没多久就来到了五皇子府上,她可不管完颜烈起没起。 “郡主。” 门外的护卫微微一愣,恭恭敬敬的弯下腰,吕倾禾点点头:“五殿下可在?” 护卫低着头说道:“在,殿下在屋里,怕是要起了。” “多谢了。” 吕倾禾迈步走了进去,两个护卫相互看了看,这姻缘郡主可是不会轻易露面的,这次居然让他们瞧了见,真是三生有幸,而且郡主还是这般的没大小姐架子,更是对她有了些许的敬意,不过这一清早的就来找五殿下,难道,难道。 没走几步,便瞧见几个婢女拿着衣物准备进完颜烈的屋里,吕倾禾上前一步伸手拦下:“五殿下还没醒?” 婢女瞧着是吕倾禾,都低下了头:“是,郡主。” “把东西给我,你们先下去吧。”吕倾禾淡淡的说着,带头的婢女,立刻把换洗的衣物交到了吕倾禾的手上,这才匆匆离去。 虽然不知道吕倾禾要做什么,但是毕竟也是主子,都不敢违背。 吕倾禾拿着衣物,轻声对曼云说道:“在门外瞧着,别让谁进来。” “是,小姐。” 吕倾禾推门走进了屋子。 “怎么这么慢?”完颜烈的语气有些不耐,他穿着亵衣背对着吕倾禾。 吕倾禾挑眉走上前,替完颜烈穿上外衣,完颜烈总是习惯闭着眼睛,他认为穿衣是一件值得享受的事情,吕倾禾刚把腰带替他系上,素手便被完颜烈握住。 “我说怎么感觉不同,我那几个婢女穿衣服可没这么舒服。”完颜烈瞧见吕倾禾,眸中带着兴奋,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 “哦?是吗?你五皇子府的丫头做事还没我一个小姐做得好?”吕倾禾笑了笑。 完颜烈也是奇了怪了,刚才吕倾禾给他穿衣的时候,总觉得有种飘飘欲仙的滋味,让他心中有股火苗直直的窜了上来。 他向来都没怎么近过女色,今儿却动了这个心思。 “一清早,郡主便来找我,一定是无聊了吧?”完颜烈笑着说道,没有一点的不愉快。 手被完颜烈牵着,吕倾禾也不抽回,这更让完颜烈心里骚动着。 吕倾禾微微抬起眸子:“你可知道用不了多久,我怕是要嫁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倾禾的身子微微一抖,瞧着桌边的暖玉,完颜烈握着她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谁?太子?六弟?还是安子贤……李煜?” 他果然是知道了,吕倾禾心下想着。 “的确是李煜,昨日李老将军单独找了我。”说着吕倾禾继续帮完颜烈系上腰带,边说着:“似乎是让我进了李家之后要规矩些,并且告诉我说,我的意思不重要,皇上那儿也绝对不会帮着我,让我早些做好嫁进李家的准备。” 完颜烈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吕倾禾瘦弱的身子就这么不得动弹。 他微微低下头,探入她的颈脖内,她身上的气味是那般的好闻,让他全身都在燥热,手也越发的闲不住,想要获得的更多,大手顺着她的后背慢慢的往下滑,舌尖已经抵在了吕倾禾的白希的颈脖上。 这一举动让吕倾禾全身都有些僵硬,伸手就要推开完颜烈:“你这登徒子。” 完颜烈不恼,看着已经满脸绯红的吕倾禾,更是挑、逗般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吕倾禾捂住侧脸,瞪大了眸子看着他。 “你今日来找我,不就是想让我可以救你吗?只要你是我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你嫁给李煜的。”说着,完颜烈食指勾起吕倾禾的下巴,看着就吻了上她的樱唇。 接着,眉头一皱,吕倾禾素手挡在两唇之间,他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吕倾禾默默的推开了完颜烈,拿起桌上的暖玉,略带失望的说道:“本以为你会与别人不同,是真心待我,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我第一个便来找你,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也罢了,李煜对我也算是痴心,嫁给他,似乎也并不吃亏,五殿下,你心里的那把火还是随便找个人灭了吧。” 推开房门,吕倾禾直直的走了出去,完颜烈皱着眉握紧了双手,这丫头,一大早来帮他点了一把火,还不负责灭掉,让他随便找一个? 不过他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刚才吕倾禾说的话,他似乎有些着了急,这丫头,还没有做好准备,真是该死,怎么会突然就忍不住了? 吕倾禾回到姻缘阁的时候,司马锐无比愤怒的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胳膊进了里屋,还怒气腾腾的吩咐曼云和流苏在门外候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吕倾禾揉了揉自己有些微疼的胳膊,不解:“怎么了,吕思惹你了?他还小,你何故总是和他较劲,和小孩子似的。” 说着躺在了贵妃椅上,司马锐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支撑在她的脑袋两边,脸色是铁青至极。 “你去找舅母要了合欢香?” “哦,你说这事儿啊,的确要了些。”吕倾禾无所谓的说着。 司马锐更是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合欢香是什么?” “知道。” 她要是不知道还会和青怜要这个?不过她只是用了一些些,抹在了脖子上,因为很淡,所以完颜烈也闻不出来,况且若是有事儿,她还有燕子在。 “知道?他碰了你哪里?有没有做坏事儿?”瞧着司马锐一脸认真的模样,吕倾禾心里有些恶作剧的想要逗一逗他。 假装想事儿似得说着:“嗯,抱了我,还亲了我,好像还摸了我来着……唔……” 不等她开玩笑的话说完,司马锐竟然就把他的双唇贴了上来,这回她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而且是真的没有伸手阻止,还是真的亲在了一起,唇对唇。 司马锐亲了一会,抬起头看着吕倾禾呆掉的样子,皱起眉:“他不是亲了你?” “是脸……” 不等她说完,司马锐有覆了上来,吕倾禾正好是张嘴说话的,齿间就感觉到滚烫,和她的小舌在不断的纠缠,烫的她嘴巴有些发烫,就连她的身体也在发烫,如同岩浆翻滚,炽热的烫手。 司马锐一手见她的两双手握在了一起,一手环着她,滑倒了臀部,吕倾禾微微一僵,却无法动弹。 “摸了你这里?”司马锐问道。 “不是……” 吕倾禾有些颤抖着声音。 唇瓣再一次覆了上来,这一次似乎要将她吞噬,手滑到了她的胸口,在凸起的那一端紧握着,在她的耳边呼了一口气:“摸了你这里?” “……不是。”吕倾禾有些不耐烦,她有些躲闪着,可司马锐没放过她,又一次覆了上来,这一次,大手在她的双锋上逗留了片刻,手掌有些燥热,渐渐的滑过她的腰,来到大腿深处。 不等司马锐开口要问,吕倾禾就双手推开他,恶狠狠的说道:“我是同你开玩笑的。” “我当真了。” “嗯……” 吕倾禾似乎没想到司马锐会真的把手探进去,让他顿时就被这一举动给惊呆了。 “司马锐,我生气了。”吕倾禾原本想要挣脱的,怎奈司马锐力气比她大,她有些动弹不得。 明明是冬天,外面还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可她却热的直冒汗。 司马锐还是没停下,竟扯下了她的肚兜,低下头就吻了起来,吕倾禾有些奇怪,一般自己如果生气,司马锐就绝对不会胡来,这一回似乎是胡来的有些过分。 合欢香! 混蛋的,她回来的时候怕冷就没把脖子上的洗掉,自作孽不可活,她伸手拿过一边的茶盏,哗啦一杯水倒在司马锐的脸上。 司马锐如梦初醒一般,惊讶的瞧着自己湿答答的头发,再看向身下的吕倾禾。 那叫一个惷光无限好,湿漉的衬衣黏在雪白的肌肤上,素脸带着一丝委屈。 司马锐皱了皱眉,怎么感觉右手手指这么暖和?在低头看去。 “额……”司马锐赶紧站起身子,拍了拍脑子,刚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好在自己衣服都没脱,不然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吕倾禾将地上的肚兜捡起来,走到屏风后面去换了一套衣服。 “倾……禾,那个……” “没事儿,是我自己合欢香没有洗掉,给我把刚才看到的全都忘掉。”说着吕倾禾和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回去换身衣裳,不然要着凉的。” 司马锐瞧了一会儿吕倾禾,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曼云和流苏瞧着司马锐湿答答的模样,微微一愣。 这一回是吕倾禾拉着司马锐,进了他的屋子。 “快换衣裳。”确定吕倾禾是真的没有生气,司马锐才舒了一口气,捧着吕倾禾的脸蛋,对着唇亲了一下。 吕倾禾涨红了脸,气愤的吼道:“司马锐!” “我合欢香的药效还没过,哎哟真是的,怎么回事。”边说,司马锐边回头去找衣裳换,吕倾禾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司马锐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真是甜。 曼云和流苏见吕倾禾满脸通红的回了自己屋,惊讶的相互看了看,眼神交流,似乎在说着: 曼云,你瞧见了吗?小姐脸红了。 瞧见了瞧见了,小姐居然会脸红。 怎能舍得 左右为难(五更) 早早的,吕倾禾就被唤进了宫,昨夜她一宿都没睡的好,一想到和司马锐的事情,她就全身不舒坦,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用合欢香,自讨苦吃了,简直是不得好死的东西,害的她昨晚差点把自己颈脖的皮都给搓破了。 也不知道皇上是出了什么事儿,竟然要亲自唤她进宫,本来是想多睡一会儿的。 李德安公公早早的,就在乾坤殿外候着了,吕倾禾自然没忘了他的所好,看了一眼身后的流苏,流苏已经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竹叶交到了李德安公公的手里。 “也就是郡主惦记着老奴了,皇上已经等了许久了,昨日李老将军来过,说是希望郡主你嫁给李三少爷,说是近些日子吕家大事连连不断,要好好冲一冲喜气,皇上也说,你是姻缘郡主,这事儿让郡主你自己拿捏,但是李老将军说婚事父母之命,若是吕丞相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下了,这还没说完呢,五殿下就来了,也说要娶你为妻,这五殿下一来也好,李老将军当时就被五殿下给说的不再说话了,皇上就说此事再议,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郡主你说是不是。”李德安公公一边带路,一边说着昨日里发生的事情。 果然是这件事儿吗?吕倾禾笑着点点头。 “多谢公公。” 李德安点点头,对着殿里唤了一声:“姻缘郡主到——” 流苏便站在门外候着,吕倾禾迈步走进了殿里。 “臣女吕倾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快些起来吧,几天未瞧见你了,你这般的规矩叫朕都有些不习惯了。”皇上轻声叹着。 吕倾禾笑着起了身,坐在一边,一杯花茶已经泡好搁在手边的方桌上。 “李德安应该已经告诉你,此次朕叫你过来的原因了,朕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哎,到底是九国名声响响的美人,各个都争着抢着要你,这李老将军还是第一次为了婚事找朕,五儿也还从来没和李老将军呛过,这事儿可叫朕左右为难了。” 完颜漠一连谈了三声气,看来真的是为吕倾禾的事情头疼不已。 只有吕倾禾一人清闲,毕竟她是郡主,婚姻大事,都要问过完颜漠才可。 她笑了笑说:“莞莞连出嫁的年纪都未到呢,各个都这么着急,皇上你说这要怎么办啊。” “这是你的事儿,偏偏朕封了你郡主,这些人都来找朕,朕将你许给任何一个都不妥当,太子就首先不会同意,那六儿就更不说了,铁定天天来乾坤殿,我看不如你抛个绣球算了,也让朕得个清闲。”完颜漠扶着额头,说着。 “皇上也着急了?”吕倾禾难得看到完颜漠小孩子的一面,笑着说道:“可莞莞不急呀。” “姻缘啊,你这是在给朕出难题。” 吕倾禾笑了笑,瞧着完颜漠是真的束手无策,这才开口道:“皇上,你不如立个皇榜,说姻缘郡主还有两年便可嫁人,谁能当面答得上郡主所出的难题,便就嫁给谁,这样你哪边也不得罪,挑夫君的事情也可以让我自己定夺,这样好不好?” 完颜漠深呼吸一口气:“你这丫头啊。” 瞧着吕倾禾一点都不担心的模样,怕是信心满满的,当即便就立了皇榜,让李德安派人去贴上。 吕倾禾回了姻缘阁,便让流苏挂了一个牌子在吕府门外,上面是一道题目:如何不动手就能让线穿过几百根针。 若是回答不上来的,连吕家的大门都不给进,当天便就人山人海的聚在了吕府的大门外,可看了题目,都纷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一连数日都没人敢迈进吕府大门一步。 吕倾禾也是自在。 完颜漠听闻了她出的题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动手要如何让线穿过几百根针?他想了好几日,忍不住让李德安上门去询问。 吕倾禾笑着说:“若是告诉了皇上,那可就没意思了,让皇上好好想想吧。” 完颜漠没有寻到答案,这道题目一瞬间就在大业炸开了锅。 这天,司马锐正和吕倾禾躲在屋里下棋,她一直都没有赢过司马锐,心里自然是不舒坦,不让司马锐回去,要赢了才罢休。 正当吕倾禾考虑着下一步棋怎么走的时候,司马锐笑着问:“倾禾,皇榜上说的那事儿,我能不能参加?” 吕倾禾一心都在棋盘上,也就没当回事儿:“自然,不都说了谁都可以吗?先去把门外的问题解决咯。” 说完,司马锐立刻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跑去,这雪堆积的还是很厚,但门外的人却一点都不少。 见吕倾禾出来,众人也是纷纷言语。 “锐儿你做什么?”吕倾禾转身就要回去,哪料司马锐对着流苏轻声交代了几句,面带微笑的瞧着吕倾禾说道。 “我若是做得出来,你是不是就要嫁给我?”司马锐得意洋洋的说道。 “就凭你?”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双手环在胸前。 司马锐请众人来到吕府的大堂为他证明,众人也想亲眼悄悄司马锐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屋里十分的暖和。 流苏拿来几百根绣花针来,然后拿来细线,只见司马锐将针眼上都点了一些蜂蜜,然后从一个白瓷瓶里倒出一只蚂蚁,将身子系在蚂蚁身上,蚂蚁寻着香味,几百根针,不费力气的就穿了过去。 “这天,你哪里找的蚂蚁?”吕倾禾自然是故意出的这道题,冬天蚂蚁都冬眠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只见司马锐得意洋洋的说着:“后院有个蚁窝,前两日捉了一只,怎么样,你是不是要嫁给我?” 吕倾禾挑了挑眉:“这题做得不错,不过就算如此,接下来还有许多题目,我劝你早点放弃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司马锐倒也不怕,挺着胸膛:“这样才好,我都会一一解开的。” 吕倾禾知道司马锐聪慧,就没想到冬天他连蚂蚁都捉的到,无疑是让吕倾禾对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完颜漠听闻此事,也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后来笑了笑对着几个皇子说道:“瞧瞧这丫头,不想嫁人的意思是这么的明显,最后还不是给自己的表弟给捆了过去,都说最了解自个儿的人,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果真是不假。” 完颜堇和完颜烈均是皱起了眉,为此题目他们也是煞费苦心,可谁知道是这样,这吕倾禾真是…… 吕倾禾没有回姻缘阁,而是独自来了云阁,青怜似乎知道她回来,已经准备好了糕点和花茶,吕倾禾一进门,青怜就笑着说道:“你是逃不过锐儿的手掌心的。” “看你心情不错呀。”吕倾禾冷哼着说道。 青怜笑了笑:“你跟着锐儿,总比跟着别人的好,我自然是放心多了。” “别说这么多了,好好安胎。”原本吕倾禾是来青怜这里寻个清静,谁知道连青怜都不放过她,干脆把茶喝完,就走了。 快要到姻缘阁之时,流苏匆匆的跑来:“小姐不好了,表少爷发高烧不退。” “发高烧?”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炫耀,现在就发高烧了? 吕倾禾显然是不相信,但是流苏的样子也并非是说谎:“小姐你不知道,这入冬了蚂蚁哪里好捉,若不是表少爷前两日日夜守着蚁窝,受了冻,怎会这般,今早就有些不适了,可偏偏就不然奴婢和曼云告诉你。” 流苏说着也是于心不忍,吕倾禾听了,叹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姻缘阁,推开司马锐的房门,只见他窝在杯子里,全身都在颤抖,吕倾禾赶紧上前,抹着他的额头,灼手的热,她刚要收回手,便被司马锐紧紧的握住。 “倾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流苏,快去请表哥过来瞧瞧,快去。” “是,小姐。”流苏说着赶紧跑出了屋子。 吕倾禾坐在他的床边,低下身子,说着:“我在。” 司马锐微微睁开眼眸,吕倾禾的心不断的颤抖,司马锐的脸色雪白,没有一点的血色,齿间还带着微颤的咯咯声,青怜说过他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她要怎么办。 “你傻了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吕倾禾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是滑下了热泪。 司马锐扬起一个微笑,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用尽了力气将头抬起,吻上她的唇瓣。 这次她没有中合欢香,吕倾禾知道,但是她并没有拒绝,司马锐的吻愈加的无力,而且没有一丝的温度,可见他病的有多重,没一会儿就啪的倒在了床上,吕倾禾心里一紧,他笑了笑说:“倾禾,你一定要嫁给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见你一人面对众人的刁难,我怎舍得你。” “我知道,我知道。”吕倾禾紧握着他的手。 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男子对你,你还无动于衷,那真的是没了心的女子了,吕倾禾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若是到了年龄,她真的会嫁给他。 嫁我就救 嫁我就救(六更) 李煜来的时候,便瞧见吕倾禾紧握着司马锐的手,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神色很是难看,原本他就听说司马锐攻破了吕倾禾的第一道题,心里就有些不情愿来的,现在更是有些本能性的拒绝,可瞧见吕倾禾难看发白的脸,心里又是不忍。 他知道,司马锐不舒坦,吕倾禾也会不舒坦,虽然他不想让司马锐舒坦,但也不想看着吕倾禾不舒坦。 “快让我瞧瞧。”李煜上前说道。 吕倾禾抬起头,将司马锐的手递给李煜,李煜把了脉,微微皱了皱眉,这么严重的风寒,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刻不容缓的开了药方交给流苏。 “快些去熬了给他喝下。”说着又开了一个药方,接着说道:“怕是受了冻,原本身子就不好,不能落下什么后症才好。” 又交给了流苏,李煜这才松了一口气,医者父母心,哪怕是情敌,也只能忍着了,不然他就直接写个砒霜也好省心。 吕倾禾站起身,走到李煜的身边,脸色依旧是没什么好转:“表哥,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有个这般聪明的表弟,我可是求也求不到的。”听得出李煜语气里面的醋味,吕倾禾松了一口气,笑了笑。 这边,心还未有完全放下,墨竹就推开房门,满头大汗的对吕倾禾说道:“二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她出事儿了,孩子可能……” 李煜一惊,今儿来了还巧了,两头都出事儿了?不过青怜那里一来有吕年看着,二来有李秋月护着,谁敢胡作非为,况且青怜自身也是青峰山的人。 没等李煜反应过来,吕倾禾已经拉着他的胳膊,飞奔去了云阁。 “怜儿,怜儿……” 一进门便瞧见青怜痛苦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血已经染红了裙子,一边的大夫抹了额头的冷汗,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吕倾禾的脑海里晃出当年吕家惨死的画面,还有自己死去的那一幕,无助和痛苦,是那么透彻的从四肢传开,扩散。 “废物,全是废物。”吕年大吼着说道。 几个大夫低着头,无奈地说道:“这麝香的成分太多,怕是连二夫人的命都难保呀。” 吕倾禾转头看向李煜,那双眸子第一次让李煜有一种看清澈的感觉,竟然是这般的纯净,让李煜忽然说了一句:“嫁给我我就救。” 这句趁人之危的话,或许是李煜这辈子做过最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吕年愤怒的看着李煜,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说话算话,一分一秒我也不想耽搁,我不但要我娘平安,肚子里的孩子我也要保。” 吕倾禾眉头一皱说道。 “莞莞,孩子可以再要。” “这么重的麝香,你以为你能要了吗?曼云,还不上去帮忙。”见青怜还在为她着想,眼角的那一抹泪水是那么的叫人疼惜,吕倾禾转头低吼道。 李煜赶忙上前去。 众人都被请出了云阁的里屋。 老夫人坐在上位,脸色和吕年一样难看。 “端药的是谁?滚出来。” 不远处一直颤抖的婢女,是青怜进了云阁,一直贴身伺候青怜的红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是不知道啊,老夫人,你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的啊。” “不是你?还能有谁?平日里二夫人待你也不薄,你真是狠得下心。”吕心初冷声说道,一脸嫌弃的说着。 老夫人更是怒了,一掌拍在桌上,回响在整个前厅里。 “一个个的都不安分,当我死了是不是,若不是今日李煜正好在,二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想有好日子过?” “就算我娘没事,我也没打算让她有好日子过。” 众人看向,从出了云阁里屋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吕倾禾,她的脸色比以往更加的冷淡,带着那般的居高临下的魄力,大步走到红音的面前。 “啊——” 只见吕倾禾死死的用右手掐住红音的喉咙,李秋月和身边的几个婢女刚要上前阻止,以为吕倾禾已经发了狂。 “谁也别给我过来,不然我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试试看?” 只见吕倾禾涨红了双眼,好似嗜血的魔女,硬生生的让李秋月止了步。 “谁也别给我插手,让莞莞问。”吕年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吕年都发了话,自然是没有人敢上前的。 吕倾禾看向红音,红音虽然是身子颤抖,但眸子里没有恐惧,已经是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想死?没这么简单,吕倾禾竟带着一抹微笑:“你放心,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我想来喜欢折磨人,不喜欢一刀痛死人,既然做了就要忍受代价,难道你不知道?你若是不老实交代,我会让你知道在生死边缘,却死不了是什么滋味。” 一屋的人都没有见过吕倾禾这样,像一个魔女,就连红音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爹爹,我娘是生是死如今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找出幕后黑手,你说要怎么处置。” 吕倾禾走到墨竹身边,轻声说着,墨竹立刻跑了下去。 吕年冷冷的说道:“家事自然是家里解决,莞莞你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切,爹爹为你扛着。” 有吕年的这句话,吕倾禾笑意更是浓烈了。 墨竹此时也从一边抱着两个小坛子跑上前来,放在吕倾禾的身边。 “将她捆起来。”吕倾禾坐在一边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 墨竹等人立刻拿起麻绳,利索的将红音捆了起来,红音也是一副要杀就杀的模样,这让吕倾禾更加的愤恨。 从袖子里拿出匕首,这是青怜交给她的,因为那次东林的事情,她不放心,就让吕倾禾带着防身,没想到这一次却不是用在防身上的。 吕倾禾将冰冷的刀子抵在红音的喉咙处,红音闭上眼睛,以为吕倾禾会让她似得干脆。 “啊————”红音一声惨叫,惊讶的看着吕倾禾。 她只是在红音的身上,慢慢的划口子,而且口子划的不深不浅,死不了人,血溅了吕倾禾一身,素白的衣衫很快就被染红,吕倾禾依旧在她的身上慢条斯理的划着口子,一刀接着一刀,力道都是刚刚好,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红音一声声的惨叫,吕倾禾怕她受不了咬舌自尽,在她嘴巴里塞了满满的布,让她最后只能呜呜的出声。 随后拿过一边的手帕将匕首擦干净,重新放回衣袖里。 然后将墨竹拿来的两个小坛子打开,一个是浓烈的辣椒油的味道,另一个是细白的盐末。 吕倾禾站起身子,将辣椒油慢慢的倒在了红音的身上,浓烈的辣椒油呛得人想要咳嗽。 “呜呜呜呜——呜呜——” 红音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吕倾禾倒完了辣椒油,继续将盐末洒在了她的身上。 申银声紧接着不断,瞧着红音苦不堪言的模样,李秋月的身子不断的发抖,难怪她斗不过吕倾禾,她的手段如此毒辣,难怪她的一儿一女都这样的翻不了身,她是这样的一个魔女。 傅氏也是煞白了脸,不敢看去,吕心素在一边抱着吕心初就大哭了起来,吕心初亦是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 过了好一会儿,红音滚不动了,吕倾禾低下身子,将她嘴里的布条拿掉。 “你还不说?我就把你浇上冷水,丢到门外去,然后等你快要死的时候,再把你抬回来,丢到被火烧的铁板上去,我可不会让你死的,你知道吗,其实你为主子去死的精神,我很是敬佩,但是就是不知道,你的主子,看着你被我这么折磨还无动于衷,你是个什么滋味,我可以答应你,留你一命,也让你吃好住好,就看你说好是不说了。” 吕倾禾明明是很轻声的说着这句话,可周围的人听着却直冒冷汗。 红音瞧着她,知道吕倾禾是一定说到做到的,被这么折磨着,倒不如死个痛快:“大夫人……” “她,她胡说……”李秋月苍白着脸,转头对吕年说道:“老爷,青怜有身孕这么久了,我要是想下手,早就下手了,何故等到现在。” 吕倾禾没搭理李秋月,继续看着红音,红音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大夫人知道二夫人知道麝香的味道,特意让奴婢在二夫人午睡的时候,偷偷给她灌下,二夫人喜欢用熏香,那里面有一丝的迷香,因为太少,而且熏香的味道很浓烈,加上二夫人穿的衣物奴婢也是用浓香熏染的,所以闻不出来,二夫人今天也是才起了作用,奴婢灌药的时候才没有觉察。” “李秋月!” 怒吼的是吕年,吕倾禾忍着怒火没有爆发,吕年就已经爆发了。 “老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抵赖?李秋月,你怎的会变得如此?”吕年脸色越发的难看,上前就给了李秋月一个巴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吕倾禾问也问完了,就等着李煜出来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瞧了一眼地上的红音:“我可以饶你一命,但爹爹饶不饶你,我就不知道了。” 吕年自然不会饶了她,冷冷的说道:“浇上冷水,丢到门外去,然后等快要死的时候,再抬回来,丢到被火烧的铁板上去。” 红音猛地颤抖着身子,也没有求饶,被浇上冷水抬了出去,没一会儿墨竹跑进来说:“老夫人,老爷,她咬舌自尽了。” 吕年喘着气坐在一边:“死了就罢了。” 吕倾禾抬起头看着李秋月:“爹爹,你说了,这黑手要交给我来处理。” 吕年看了看李秋月,李秋月颤抖着身子,毕竟是亲眼目睹了红音的死,对吕倾禾越发的害怕了。 “你自己处理吧。”吕年也是对李秋月失了心。 李秋月哭喊着求着吕年,吕年冷着脸就是不为她说一句话。 “大娘你先坐吧,我想等李煜出来,再说。”这一句话,让李秋月顿时平静了不少,她想了想,也对,自己说什么也是李家的人,吕倾禾到底是顾忌到了,想着坐在一边舒了一口气。 随后吕倾禾淡淡的喝了一口茶,轻轻的说道:“刚才让大家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当然我也是生了气,不过今天的事情,我要是听外界传起,我还有比对付红音更狠的,你们可以试一试。” “回二小姐,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周围的下人,低着头,颤抖着说道。 吕倾禾转头看向吕心初,笑了笑说到:“三妹,四妹毕竟还小,你可莫要让她出去胡说哦。” 这句话说的很是柔和,但吕心初却是后背发冷,傅氏赶忙说道:“二小姐放心吧。” 吕倾禾点点头。 老夫人和吕年虽然震惊,但毕竟明白吕倾禾的气愤,都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煜从里屋走了出来。 “母子平安,让二夫人多喝些补药,好好的补补身子,出血过多,很是虚弱。” 说完,吕年便冲进了里屋,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走到老夫人身侧,弯下腰低低的说了几句,老夫人点点头,吕倾禾没有进里屋,而是转身离开了云阁。 云阁的雪堆里,有一滩很明显的血迹。 李煜跟着她走了出来,见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发呆,其实他在里屋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也很惊讶吕倾禾的手法,但他丝毫不介意,他深信,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他不会错过。 想着,他一只手牵起吕倾禾的素手,起初吕倾禾有些躲闪,但李煜攥得紧,她也就不躲了。 “我知道可能我会被你厌恶,或者是唾弃,但是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哪怕使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你。”说着,李煜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蛋,将她搂紧怀里。 他忽然很是庆幸自己是学了医术,而且是医圣墨长白的弟子,不然,这一回他真的要错过许多,吕倾禾面无表情,已经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她的心情,是千变万化。 好好喝药 好好喝药(一更) 李秋月被关了起来,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就因为吕倾禾淡淡的说了一句:“谁说出去,正好给我练手,我可有一堆的法子,没地方折腾呢。” 见识过吕倾禾的手段,谁还敢多说些什么,都生怕成为第二个红音,顿时都见到吕倾禾就是退避三舍,也让吕倾禾清静不少,就连吕心初看着她都是低着头。 在李煜的贴身陪伴下,青怜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日比一日更加的健康了。 吕倾禾已经窝在房间里几日了,就连司马锐的房间也没有去,青怜那里也有李煜和吕年,曼云和流苏也为之担心,不过多亏吕倾禾的饮食和就寝都没有任何的问题,直说自己太累,想要静养。 “啪——” 远远的就听见司马锐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吕倾禾皱了皱眉。 吕思这时候跑了进来,哭红了双眼,扑到吕倾禾的怀里。 “怎么了?”吕倾禾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他可怜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吕思抬起头,抽泣着说道:“我刚才将药端去给司马哥哥,司马哥哥还没有喝呢,就把碗砸碎了,说不喝了。” 吕倾禾微微皱起眉说道:“你是不是与你司马哥哥说了什么?” 吕思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说昨儿去云阁的时候,青怜娘亲说二姐姐和三表哥的婚事来着,然后司马哥哥就生气了。” 想起刚才司马锐发怒的样子,吕思真的是从未见过司马锐如此,吓得身子都在颤抖。 “难怪了。”吕倾禾叹了一口气。 因为司马锐身子不好一直在房间里静养,这件事情,吕倾禾也没让人和他说,现在知道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了。 “让我去瞧瞧,小思乖,去娘亲那里瞧瞧她身子好些了没。”一说到青怜,吕思立刻止住了哭泣声,连忙点头跑了出去。 吕倾禾这才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司马锐的房间,流苏正收拾破碎的碗,见吕倾禾来了,立刻将桌上重新熬的一碗药交到她手里,乖乖的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司马锐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倚在床边,眉头紧锁。 吕倾禾端着药碗走上前,淡淡的坐在他的身边,说道:“把药喝了,不喝药你身子好不了。” “你要嫁给李煜?是不是。”司马锐轻声问道。 “好好喝药,这些事与你无关。” 吕倾禾吹了一口气,将碗递到司马锐面前,脸上没有半点的神情。 “怎么与我无关,你出的题是我答出来的,你要嫁的是我,不是李煜,倾禾,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嫁给李煜?”司马锐对着她的眸子,希望能在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丝的蛛丝马迹,但吕倾禾就这瞧着他。 那眸子里,没有半点的破绽。 “谁说我题目只有一道的,你做得出一道做不出接下来我要出的题目,锐儿,从开始我就视你为表弟,照顾你,但这不是情感,你可明白?”吕倾禾缓缓的解释,语气轻的连传到司马锐的耳朵里,都觉得是虚无缥缈的。 “你出什么题?我一定做得到。”司马锐坚定的说着。 “我要大业四季如春,桃花遍野,没有尔虞我诈和平相处,你做得到吗?” “你这是故意,哪里是出题。”司马锐有些生气的说。 “那就是做不到,做不到就别自夸了。”吕倾禾将手里的药碗,往前送了几分。 他记得昏倒的那一刻,吕倾禾紧握着他的手说我知道,我知道,他心中是那般的欢呼,太好了,太好了,可醒来,却什么都变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捏着自己脸蛋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或许是他昏倒时在做梦?不,那一刻他比谁都清醒。 司马锐瞧了瞧她,忽然微微一笑,伸手将吕倾禾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他的药,我不会喝得,你要么嫁给他,要么看着我死。” “那我就派人送你回青峰山吧,见不找我,也就不必这般折腾自己了。”吕倾禾淡淡的站起身子,司马锐眸子里那说不出的惊讶,和带着一丝丝的难以置信,她都看在眼里。 这件事情,她不能改变,谁也无法改变。 回到房间,吕倾禾坐在书桌前,轻声唤道:“燕子。” 黑影一闪,稳稳的落在吕倾禾面前,低着头:“主子。” “把药重新熬一份,然后把司马锐打晕,灌进去。” 燕子先是一愣,随后低头说道:“是,主子。”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让司马锐活下去了。 “小姐,表三少爷来了。” 流苏在门外唤着。 “进来吧。” 李煜推开房门,便闻见浓厚的墨汁味儿,吕倾禾连头也没有抬一下,认认真真的练字,她的字体工整娟秀,赏心悦目。 李煜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一边自顾自的喝起茶来,在姻缘阁能如他这般自在的,除了司马锐,他还真是第一个,真是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儿:“太过的想不开,对你的身子可没什么好处哟。” 吕倾禾抬起头,瞧了瞧他,淡淡的说着:“你若不来,我身子必定好一大半。” “司马锐那小子知道你要嫁给我,可是闹得连药也不喝,这样下去会死人的,还会有后症的。”虽然李煜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但是他也担心,司马锐死了,吕倾禾也活不久,照此看来。 “这事儿不必你担心,你只负责抓药和开药就行。” 那日答应会嫁给他之后,吕倾禾对他的态度是越发的淡了,有时候甚至是李煜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好是无趣,但李煜就这样静静的瞧着她,大半天也不会说一句累了。 云阁里,吕年已经放下了一半的事务,尽可能的陪着青怜,这一次若不是李煜,怎可能化险为夷,但青怜的心情似乎一点都未有好转。 “怜儿,我知道你是放不下莞莞,她这次牺牲了很多。”吕年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额头。 青怜微微的撇过头去:“她的想法我是猜不透的,但是李煜趁人之危,我是不能够容忍的。” “老爷,二夫人,表少爷来了。” “锐儿?”青怜知道司马锐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他连身子都没好,怎么来的。 “舅母。”司马锐摇晃着身子,坐在青怜的身边,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若不是青怜知道他得的是风寒,或许不少人会觉得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这样的柔弱。 吕年站起身,将里屋留给这二人,自己走了出去。 青怜抹着他的脸颊,心里也是苦涩,毕竟在一起也是大半年了的,司马锐对吕倾禾,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舅母,你告诉我,为什么倾禾忽然变了注意,要嫁给李煜?”得不到答案,司马锐就不会罢休,青怜叹了一口气,这性子怎么和她姐姐这般的相似。 无奈之下,青怜也就只能把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似乎是得知吕倾禾也不是甘愿的,司马锐也就舒坦多了,坐在一边,微微闭上了眼眸。 “莞莞若是无动于衷,说明还是有法子的,锐儿,你难道还不了解莞莞的性子,她不想嫁,就谁也不能让她嫁。”青怜说的是不错,但是如果说了解,可能谁也无法了解吕倾禾。 吕倾禾要嫁给李煜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由于吕倾禾一直是闭门不见,让完颜漠也是不由的担心了几分。 “堇儿怕是伤了心,几日上朝都是魂不守舍的,明儿去请郡主来坐坐,也将堇儿唤来。” 完颜漠看着奏折,忽然叹了一口气,对李德安说道。 李德安站在一边弯着腰:“是,皇上。” “不妥,你今儿去送些补品给郡主,还有一半分给司马锐,听闻这司马锐抱病不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脑袋如此聪慧,可别落下什么后症,朕还指望他择日晋朝为官呢。”完颜漠笑了笑说着。 李德安也是奇了怪,自皇上见过司马锐之后,总是念着这名字,得知司马锐回答了吕倾禾的问题,更是刮目相看,嘴角还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皇上,今晚的绿头牌……” “在乾坤殿就寝。”完颜漠淡淡的说道。 忽然头上一阵。 李德安下着头,吓得是不敢说话,皇帝已经有半月余未有进后宫了,难不成皇上……是对司马锐起了兴趣?他瞧过司马锐,若是女子,怕是后宫粉黛无一人能敌,这就算如此,司马锐到底还是个孩子,更是一个男孩子,不不不,是他多虑了,一定是他多虑了。 他跟在皇帝身边如此久了,完颜漠不是这样的人。 “李德安,你瞧着司马锐长相如何?” 完颜漠批改着奏折,缓缓的说道。 李德安厌了一口唾沫,提醒着似得说道:“的确是文质彬彬的少年,还带着些许的洒脱。” “朕十分的中意他。” 李德安心中是莫名的不安起来,很是想问:皇上,您是指的哪方面比较中意? 可这句话要让他如何问的出口? 皇上断袖 吕倾禾被唤进了宫,快要入新春了,街道上都变得更加热闹,皇宫里却还是一片死气沉沉,一点也没有新春的气象,似乎对皇宫来说,新春只是一个飘飘荡荡的节日,吕倾禾也曾体会过,自家人围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的话题,气氛沉闷的想要吐,那时候她还是五皇子妃。 “吾皇万岁万万岁。” “起吧。”完颜漠轻声说道。 完颜堇坐在一边,自吕倾禾进门,就没有把眸子从她的身上挪开,自古自有痴情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痛苦呢。 “几日未见,倒是消瘦多了,可是身子不好?还是精神不好?”完颜漠也不拐弯抹角,和吕倾禾说话,一向直来直去。 李煜的事情,自然也是让他惊讶不小,但是完颜漠更加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事儿。 “两者都有吧。”吕倾禾淡淡的说着,然后抬起头悠悠的说着:“不过很快就会好的,只是我还没准备好而已。” 听吕倾禾的口气,像是什么事儿也未曾发生一般,完颜堇一颗悬着心,好似被释放了一般,顺了一口气,笑着说:“你倒是清闲,五弟可是为了你的事情伤心欲绝,连朝都有几次未来。” 完颜漠挑眉看着完颜堇:“你不是也魂不守舍的,还好意思说。” “父皇。”完颜堇有些心虚的唤道。 吕倾禾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对了,姻缘,听闻你表弟近日身子欠佳?” “是,有些风寒,不过现在好许多了。” 吕倾禾回答。 之后,完颜漠便时不时的就问司马锐的事儿,吕倾禾原以为完颜漠是故意,但瞧着问的内容大抵都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不过瞧着一边的李德安公公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对劲,好像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出了乾坤殿,李德安公公微微拉着吕倾禾,将昨日的事情也说了一遍,忐忑的问吕倾禾:“郡主,你瞧,这……” “或许只是对锐儿的欣赏罢了,公公莫要多想啊。”听到李德安的分析,吕倾禾不由得觉得很好笑。 完颜堇随着吕倾禾往宫门走去。 “莞莞这几ri你闭门不见,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完颜堇担忧的说着。 吕倾禾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你不必担心,我们也是有约定的,我自然是不会爽约的,如今朝中上下,完颜烈的同党已是铲除了不少,现在最大的一块砖头,便是郑家,郑家那只老狐狸可是谨慎的很,向来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不好的,要从他身上下手会有点困难。” 郑雪的父亲郑廉,也是朝中大臣,他既然能做这么久的朝中之位,就说明他不容小看,不过的确如此,郑廉向来做事都绝对不会留下痕迹,也绝对不在贪污的官员名单中。 有其父必有其女,说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完颜堇微微一皱眉,他今日也在考虑如何对付郑廉的事儿,可总是查不出头绪来,郑廉过分仔细,让他很是不安。 “莞莞,你可有什么法子。”完颜堇问道。 吕倾禾微微一笑,郑雪这一世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完颜烈。 “郑廉最疼爱的就是他女儿,这女儿若是能进宫,罪名就好安排多了。” 嫁给完颜烈?我偏让你不如意,吕倾禾瞧着完颜堇恍然大悟的模样,脚步放慢,看向不远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时日还早,难得出来,回去了也怪可惜了。 “太子,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非要一个人同意,此事才能办得成。” 顺着吕倾禾的方向看去,完颜堇轻声说道:“忽然想起四妹那里还有事儿,莞莞那我就先行一步。” “好。”看着太子走远,吕倾禾这才抬步,往五皇子府走去,她不必担心自己是否会迷路,也不必忧虑自己会出不了这皇宫,或许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皇宫了,尤其是五皇子府,和冷宫。 每一块砖她都记得清楚。 “郡主?不知郡主前来,奴才这就去告诉五殿下……”站在门口的护卫说着就要跑进去。 吕倾禾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护卫瞧着吕倾禾,呆呆的点了点头,吕倾禾裹紧大衣往里走去,书房里传来郑雪温柔的声音:“殿下,你送了那么玉饰给郡主,送我一个又有何不可的。” “你几乎是天天来我这儿,还在乎这玉饰?”完颜烈刚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来,瞧着站在不远处的吕倾禾,心下一阵欢喜。 “郡主许久未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隔了多少个三秋,终于瞧见了她,而且是她亲自找来的。 吕倾禾淡淡一笑:“殿下有客,莞莞就先行回去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完颜烈赶紧拉着她的手臂,说:“怎会,雪儿刚要离开。” 郑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强忍着笑意说道:“是啊,郡主,我这刚要走你就来了,殿下,那我先离开了。” 她眸子里的哀怨是对完颜烈的,却也因为深爱完颜烈,忍着。 吕倾禾瞧着郑雪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完颜烈不解:“怎么了?快些进屋吧,你身子还未好。” 吕倾禾这才转身进了屋,一进屋便懒洋洋的坐在一边:“我可不信你是傻子,敲不出郑小姐对你的感情,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弃她于不顾?” 说完,完颜烈双手支撑在吕倾禾身子的两边,紧紧的盯着她的眸子。 这件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吕倾禾来提醒的,就算不提醒他也知道,郑雪是个什么人,什么心态,难道他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会不知道?但这些并不重要,就像曲芙蓉说的那样,他必须在吕倾禾和郑雪之间做出选择。 “你也不是一样,不是要嫁给李煜了吗?为何来找我?嗯?” 吕倾禾将素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抬头看着完颜烈道:“他说我不嫁给他,就不给我娘医治,你说我该如何?” 完颜烈眸子一紧,瞧着吕倾禾一脸悲痛的神情,他竟然也有些感触。 吕倾禾的眸子里翻滚着泪水,随时都要夺眶而出,却咬住下唇强忍着。 “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有这样卑鄙的手段。” 说着,完颜烈伸手将吕倾禾搂入怀里,看着她如此,他心里也是异常的不好过。 “五殿下,你说我该如何?”吕倾禾咛咛的说着。 完颜烈抚摸着她的青丝,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件事儿我会解决了的,你只需过两年等着我上门娶你便可。” 吕倾禾看着完颜烈如此信心满满的模样,点了点头。 送走吕倾禾,回到五皇子府,完颜烈深呼吸一口气,轻唤道:“卫衣。” 卫衣嗖的一声闪到完颜烈的面前:“主子吩咐。” “去给我把李煜……”完颜烈伸出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卫衣有些惊讶的看着完颜烈,最近他的主子似乎已经没有往日的平静,至少说什么也不会和李家对着干。 “主子,李煜到底是……李家的人。”卫衣提醒似的说道。 “这个还需要你来提醒我?李家如今越发的猖狂了,有太子完颜堇的支撑,可是越来越为所欲为了,他李煜一个墨长白的亲传弟子,不过就是医术了得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作用的,快些去。” 完颜烈解释道,说着好似是为了复仇一般,但卫衣心里却清楚的很,完颜烈这是一怒为红颜,吕倾禾已经完完全全的让他迷失了自己的冷静。 回到吕府,吕倾禾的心情显然比前几日要好许多。 刚走进姻缘阁,便瞧见前院,司马锐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茫然的看着她的房间,吕倾禾心里微微一颤,将自己的大衣裹在了他的身上,司马锐转过头瞧着他。 “倾禾。” “还没好就这样胡来?” 司马锐没有说话,就这样瞧着她,吕倾禾将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却觉得有些凉意,赶紧走向了房间,对着司马锐瞧了一眼说道:“进来吧。” 大病之后,司马锐就未曾踏入她的房间一步,吕倾禾也不想在继续用硬态度对待司马锐,毕竟也是舍不得。 司马锐听着她的话,兴奋的往里走去,怎奈身子未愈有些摇摇晃晃,吕倾禾赶紧上前一步扶着,不然就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吕倾禾并不担心司马锐的身子会好不了,毕竟有燕子在,喝药随时灌。 “对了锐儿,你与皇上很熟吗?”吕倾禾想起完颜漠一直不断的问司马锐,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司马锐摇摇头,皇上?他就见过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熟悉。 “怎么了?”司马锐抬起头问道。 只见吕倾禾用很不怀好意的微笑,说道:“这皇上可是在意你在意的紧,今日进宫哪里是要看我的,一直都在问你的事情,可让我和李德安公公是匪夷所思。” “我怎么了?”司马锐有些许的惊讶,这皇上见了他一面而已,还记得当时皇帝直接就问了他的名字,他当时也有些好奇,只不过当时吕倾禾的身子重要,便没有多问,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吕倾禾看着司马锐的面容,他的肌肤雪白,比自己的还要好上几分,睫毛好似一把小刷子,扑闪着大眼睛,樱唇,她摇了摇头,难怪连皇上也克制不住,这样要怎么克制的住? “看来皇上是喜欢你了,这样也好,皇上很疼人的。” 见吕倾禾这般说,司马锐气的颤抖,居然说他是……说他是小白脸。 竟杀了他 竟杀了他(三更) 天气越加的变冷,越是接近新春,就越是搀杂着冷意,从缝隙中,拼了命的钻了进来。 一起身,脸还未洗,头还未梳,流苏就匆匆的跑了进来,看着吕倾禾慌张的说道:“小姐……李四少爷……没了。” 吕倾禾刚拿起外衣欲要穿起,手一僵,滑落在了地上,转脸看着流苏。 “什么?” 流苏起初也是不相信的,以为是谣言,可是,是李家的人亲自上门说的,这总不会是假的吧:“李煜少爷,落入山崖,没了。” “他好好的……怎么会去……”吕倾禾微微一愣。 昨日完颜烈说的,这件事情他会好好解决的,难不成,这就是他解决的办法?想着赶紧穿起衣服,就去了大堂,来的人是李霍,他看着连头都未来得及梳的吕倾禾,一脸抱歉的说道:“郡主,节哀。” “李煜……是怎么死的?”吕倾禾的脸色显然是非常的难看,眼圈通红,看的李霍都有些震惊。 “昨日四弟去东村治病,谁知马发了疯似得,冲向了悬崖……”说着,李霍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吕倾禾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就连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说起来,她并不想嫁给李煜,也会厌烦李煜总是跑到她的房间,和自己房间一样,更加讨厌李煜的死缠烂打,可如今知道他去了的消息,竟是这样的难过。 “莞莞,别太伤心了,生死由天。”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年纪轻轻,还这般的有才华,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郡主……”李霍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安慰,吕倾禾便魂不守舍的,摇摇晃晃的被流苏搀回了姻缘阁。 前两日还活蹦乱跳他,总是问她成亲的日子定在何日的人,已经没了。 吕倾禾坐在前厅,任由泪水不听使唤的一遍又一遍的留下,司马锐也知道,人都死了也就别去计较些什么了,可吕倾禾足足做了三个时辰,也哭了三个时辰,虽然是默默的流泪,可为了一个男子哭成这样,就算是他司马锐,也会不舒坦。 不等司马锐开口,吕倾禾就淡淡的说道:“我害了他,我早就知道他的手段的,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也很希望李家支离破粹,但……李煜他……是个好人。” 司马锐叹了一口气,伸手为她擦去脸颊的泪水。 他知道,李煜纵然是用了手段,要吕倾禾成婚的,但都未曾逼过她,还对他的病情很是小心。 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曼云,去备马,去李家。” “是,小姐。” 吕倾禾挽起头发,换了一件素白色的裙衫,李家此刻被一片的雪白笼罩着,吕倾禾从进门起,就一直感受到四周的敌视,但李老将军见吕倾禾来了,叹了一口气。 “你还未进家门,便发生如此的事情,煜儿也未做过什么坏事。”李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子去了,自然也是忍不住泪流的。 吕倾禾缓步上前,李煜躺在灵柩里,昨日还与他说话的。 想着,泪水也是滑过了脸庞。 众人微微一愣,都知道吕倾禾并非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李煜的,所以吕倾禾来了也就算罢了,可如今这副模样,让他们就有些不明白了。 “还在这儿装可怜,四哥若不是遇到你,怎么会留在大业不回长白,若是四哥回长白……” 躲在李霍身后放声大哭的,是李家的小孙儿李蝶,她一向都很喜欢缠着李煜,李煜在她耳边也总是提起。 “是,李煜若是回长白,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有愧。”吕倾禾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霍看着吕倾禾,开口劝说:“郡主莫要如此说,这是四弟命中的劫数,生老病死又哪里是事先知晓的呢。” 李老将军领着吕倾禾来到了后院,这里比吕家要大上几倍,可吕倾禾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欣赏李家是多么的浩大。 “外公,有何事?”吕倾禾轻声问道。 记得上一回,李白原也是单独找的她,为了李煜。 这次也是单独找的她,也是为了李煜。 “煜儿去了,我本说这些就是不应该,但是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霍儿。”李老将军似乎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开口说的。 吕倾禾微微锁眉:“李老将军,原本我以为你让我嫁给李煜,是因为他对我的痴心,可如今你让我嫁给李霍,你让李煜泉下有知,不得安宁的,李煜已经去了,我不想让他在下面也不开心,我是不会嫁人的。” 说着吕倾禾甩袖便走,李白原,这李煜才走没一会儿,就要安排她嫁给李霍?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他这么着急? 回到姻缘阁,完颜烈已经坐在她的屋里等着了。 吕倾禾一见是完颜烈,摔门便走了进去:“曼云,门外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司马锐也不行。” “是,小姐。” 关上门,完颜烈瞧着她哭红了的双眼,略带一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李煜死了。”吕倾禾淡淡的说着。 “这我知道,他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些?至少可以不必嫁给他了?不是吗?”完颜烈很正常的语气说着。 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是你做的?” 完颜烈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这种本事。” 真的是他做的,马匹发疯?这种事情出了卫衣,还有谁能做。 吕倾禾握紧了双手,她真的是一时的糊涂,李煜的死她逃不了责任,完颜烈伸手牵起她的素手,说道:“你好象也没有很讨厌李煜,为他哭了。” 吕倾禾收回手,皱着眉:“我没说我讨厌他,只是不想嫁给他,难道我讨厌谁你就杀了谁?好啊,我讨厌郑雪,你去杀啊。” “倾禾。”完颜烈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眸子里是浓浓的疼惜。 疼惜?他在疼惜?为了她吕倾禾?她没有看错,可她竟然这般的不屑。 “你下不了手,因为郑雪是你的青梅竹马,有了青梅竹马你还要和我纠缠不清,你的青梅竹马要怎么想?娶了我就别想再娶别人,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我与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女子,你还片就是不相信。”吕倾禾说完,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石头压得更深了。 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却还是觉得身子很重。 完颜烈从身后,环着吕倾禾,嘴巴贴着她的耳尖说道:“今儿雪儿进宫去了,说是父皇很是喜爱雪儿,进宫册封为雪昭仪,雪儿来求了我,说不愿意进宫,我知道是你怂恿太子完颜堇的,所以就没有伸出手去帮她,吕倾禾,都这样了,你还是不信我?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我如今拥有的,如何你才能信我。” “我还能怂恿太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吕倾禾心里虽然十分的想笑,但是面上却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嫁给能做自己父亲的人为妻子,郑雪,你此时应该很是享受吧。 “你有,你太有这个本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子完颜堇如今能够这么顺利的,铲除我手上的大将,是你出的主意,你以为这样我会备受打击吗?我应该提醒过你,完颜堇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也不去找人打听打听,这些事情翻出来,他太子之位都不保,我之所这么容忍,都是因为你,吕倾禾,知道完颜堇的那些事情,你一定会选择来我这里的。” 说着,完颜烈在吕倾禾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这才走出房间。 吕倾禾心里一惊,眯了眯眼睛:“燕子,去打听完颜堇私下做了些什么。” “是,主子。”只听嗖嗖两声,姻缘阁陷入了寂静。 完颜堇,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倾禾,完颜烈与你说些什么了?”司马锐走进来,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李煜的事情原本就是他的心头大患,现在好不容易没了,这完颜烈还苦苦纠缠,加上完颜玉的痴情,完颜堇的柔情,他已经是够忙对付着的了。 吕倾禾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吕倾禾走到书桌前,将一边的书本摊开,练字,她今日的情绪有点波动,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变得不冷静,练字,是她唯一能够让自己平静的法子。 司马锐就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倾禾才缓缓开口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回屋休息。” 司马锐轻声说着:“你心情这般的不好,我还回去歇着?我也休息不好的。” 吕倾禾搁下笔,看向司马锐,他能够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全都是李煜的功劳。 想着,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李白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这李煜刚死,他就让我准备嫁给李霍,李霍应该还不知道李白原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很反对,也很反感。” “李霍?”司马锐皱眉,怎么又冒出一个李霍出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关键的问题似乎不在这里,李白原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着急? “这么匆匆忙忙的?为何?”司马锐问。 吕倾禾摇摇头,果然,司马锐也觉得很急促,李白原说什么也不会拿自己孙儿的婚事开玩笑,可这么急着让她定下嫁去李家总归是有些让人想不通的。 夜里,吕倾禾吩咐曼云将屋子里照亮,一定要灯火通明,还让曼云将睡的软塌,搬到了里屋。 也并非是她害怕,只是感觉这样会安心一些。 “主子。” 吕倾禾还未躺下,燕子便站在了她的面前,吕倾禾瞧着她脸颊有些擦伤,立刻站起身子。 “曼云去拿膏药来。” 然后看着燕子说道:“怎么回事儿?” “太子殿下有一个地下赌庄,就是大业有名的鬼庄。”燕子说着,吕倾禾微微一怔,曼云弯着腰给燕子上药。 吕倾禾摸了摸下巴。 鬼庄,她听说过,却没有人知道这个鬼庄到底该怎么进去,只有同道中人对暗号进去,或者你开的价够高,这里的交易,也是正规赌场所没有的,没了钱,就剁下四肢,所以才叫做鬼庄。 完颜堇,他居然是鬼庄的东家。 不过想想也是,能吧鬼庄开的如此响当当,怕是没有硬台,也不敢这么的嚣张,这件事情是皇上一直以来的心病,要是知道的话,完颜堇啊完颜堇,你这么大一件事情居然不说。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吕倾禾问完,燕子的脸顿时有些绯红。 “实际上我还去了鬼庄的后庄园,那里……好比青楼一般,奴婢……差点当作是客拉进去。”说着燕子的头更低了,她穿着黑色的劲衣,的确是很难看出是男是女,加上遮住了半边脸,更是让人遐想。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这要是让完颜漠知道,何止是太子之位不保,恐怕他是要斩首了吧,完颜烈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却不说出来?这让吕倾禾倒是有几分好奇,绊倒完颜堇,是完颜烈最希望做的事情。 “燕子,你是怎么查到的?”吕倾禾轻声问道。 “奴婢原本是去了太子府的,可瞧见太子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而且里面并未有人,就进去瞧了瞧,才发现太子藏书架后是直通向城外的路,奴婢若不是跟着太子身后,怕也是危险重重,那曲径的小路有不少的埋伏,奴婢瞧见不少的骨骸。”鸠英早就见惯了这些场景,自然是不害怕的,不过身边的曼云就不同了,毕竟还没经历过多少,光是听着就有点颤抖。 吕倾禾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完颜烈下不了手的原因,他没办法下手,因为找不到十足的把柄,完颜堇有这么大的鬼庄,说起来和他本人倒是不怎么联系的上。 “燕子,你去洗漱一下,然后和,曼云一起睡里屋来。”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燕子也是稍稍有些吃惊,她在房梁之上也是睡了习惯了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过既然主子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不。 有燕子在身边,吕倾禾心里是更加的踏实了些。 关了鬼庄 关了鬼庄(一更) 一早,吕倾禾就和司马锐来到富贵楼,老夫人见吕倾禾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李煜今日也要入葬了,吕可柔的尸体还没有腐化,这里,又来了。 “今日李煜入葬,我们就不必去了。”老夫人喝了一杯茶,轻声说道。 吕倾禾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即使李家会不怎么愿意,吕倾禾还是想要去送送的。 “李煜的师父,昨日夜里去李府将李煜带走了,说虽然李煜是李家的人,但依照长白的规矩,必须回到师门,今日不过就是衣冠冢,去了也是无意义的。”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吕倾禾坐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墨长白将李煜带走,也是好的。 出了富贵楼,才看见吕心初牵着吕心素缓缓走来,二人到底姐妹情深,总是形影不离,吕倾禾只想笑,吕心素瞧见司马锐,红着脸便低下了头,吕心初停下脚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二姐这是要去哪儿?” 吕心初已经安稳了许久了,今日主动和她说话吕倾禾也笑了:“五皇子府上,三妹妹可要一同前去?” 吕倾禾说完,只见吕心初的脸色顿时就有些煞白了。 “二姐你总是往五皇子府上去,这闲言闲语怕是免不了的吧。”吕心初强忍着自己一肚子的怨念。 吕倾禾自然是笑意越浓了:“我倒要看看谁敢造谣。” 听着,吕心初的脸色就更苍白了。 吕倾禾悠悠的走出了吕府,上了马车,她可不希望吕心初这么安稳,太过安稳,她会没有乐趣。 她要去的地方当然不是完颜烈那里,她要去的是太子府。 没多久,便就到了太子府上,完颜堇恰好上朝回来,见吕倾禾站在门外,他赶紧大步上前。 “莞莞,来之前怎么不叫人通知我一声。”完颜堇带着温润的笑。 若不是她知道鬼庄,他是东家,还真看不出来完颜堇这般的深藏不露。 “因为有事儿想和太子殿下说。”吕倾禾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怕是就这个意思了,完颜堇点头,领着吕倾禾进了书房。 吕倾禾下意识环顾四周,她还是第一次来太子府上,书房干净整洁。 “郡主请喝茶。”婢女上了茶水便走出了书房,完颜堇坐在身边,笑意不减:“能让你亲自来我府上,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吕倾禾也不着急,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和你说话我也不想拐弯抹角的,所以我可不希望你对我有所隐瞒,你说呢?” 完颜堇微微一愣,随后笑如春风的说道:“这是自然的,我对莞莞你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什么,怎么了吗?” 看着完颜堇,吕倾禾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起来:“毫无隐瞒?” “毫无隐瞒。” 完颜堇说的坚定,眸子里没有半分的犹豫,或者是神情不定。 吕倾禾笑了笑:“那好,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我一定答应。”完颜堇说道。 “关了鬼庄。” 吕倾禾说完,捧起茶盏喝了一口,完全没有把完颜堇那般惊讶的神情,放在眼里,见完颜堇不说话,她又淡淡的说道:“你不是毫无隐瞒吗?” “莞莞,你在说什么?鬼庄是什么?”完颜堇的语气,显然没有之前那般的从容,带着些许的僵硬。 吕倾禾的食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好似一把小锤,一声一声的敲击在完颜堇的心上。 鬼庄,是他一手辛苦建立起来的,这么些年为他赚了不少银子,虽然他从未显摆过自己的富有,但是他私下的金额却不必国库的支援。 “不关也不是不可以,你必须立刻转到别人的名下,让鬼庄和你立刻一点关系也没有。” 吕倾禾斜着脸,冷冷的瞧着完颜堇,完颜堇知道她已经是生了气,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为自己着想的,鬼庄的确是个烫手的山芋,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这完颜堇还没有点头,忽然,外面变得吵杂起来,还听着不少的脚步声,吕倾禾和完颜堇站起身自,走出了书房。 只见李德安看着完颜堇说道:“太子,由于你涉及鬼庄一事,皇上要将你先关入地牢,待事情结束,再议。” 瞧见吕倾禾,李德安显然是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转身对吕倾禾说道:“郡主随老奴去乾坤殿吧。” 吕倾禾皱了皱眉看着完颜堇,完颜堇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慌乱。 “太子保重。”吕倾禾轻声的说道,完颜堇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跟着李德安来到乾坤殿。 吕倾禾没有想到完颜烈的速度这么快,想必也是废了不少时日,但愿完颜堇可以化险为夷,至少没有搞垮完颜烈之前,她还不希望完颜堇有事。 “皇上今日受了刺激,其实皇上是很疼太子殿下的,这件事情若是不尽早查出,怕是也难以让众大臣信服,皇上就算想要偏袒也是无济于事,郡主你来得正好,皇上见了郡主,想必心情会好上许多的。” 李德安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退到一边去。 “今日来得匆忙,下一回一定补上给公公的茶叶。”吕倾禾笑着说道。 李德安也是微微笑着:“郡主操劳了,这茶叶上一回让皇上瞧了去,问奴才是谁的,后来你给的茶叶大半都让皇上拿了去,这皇上对司马锐少爷的事情,也就更加上了心。” 虽然皇上对司马锐的事情一直很上心,但吕倾禾一直都没有多想:“公公莫要多虑,锐儿的竹叶可是很少有人不喜欢的。” 说着吕倾禾迈步,走进了乾坤殿。 还未走进殿内,便听见女子的声音:“皇上,堇儿也是堂堂太子,怎能进地牢?” “鬼庄之事最好和今儿没有任何的关系,不然朕的颜面也就被他丢尽了,你且先起身回去吧,此事朕自有斟酌。” “吾皇万岁万万岁。”吕倾禾上前一步,跪在一边行礼,低着头。 而刚才与皇帝说话的女子,便是太子完颜堇和三皇子完颜真的母妃,皇后。 她与皇后没有几面之缘,但是上一世,皇后因为厌恶完颜烈的关系,对她也并不是很好,脸色也不是很亲和。 “姻缘,你还是第一次没有朕的传唤就进宫来的。”看到吕倾禾,完颜漠的神色稍稍好了些。 皇后转过头瞧着吕倾禾:“这就是姻缘郡主了?这般的俏丽,本宫也要多谢姻缘郡主,不然悦心怕是到现在还郁郁寡欢。” “皇后过奖了,莞莞不才。”吕倾禾轻声说道。 皇后起身看着完颜漠,完颜漠挥了挥手,皇后叹了一口气,便退了下去,太子完颜堇是皇后唯一的支柱,若是完颜堇毁了,怕是往后的日子,也没那般的好过了。 “起来吧,坐下。”完颜漠开口道。 吕倾禾站起身子,乖乖的坐在一边。 完颜漠瞧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挑眉问道:“堇儿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是,恰巧今日来找太子的,皇上也认为鬼庄一事与太子有关?”吕倾禾试探性的问道。 完颜漠笑了笑,他是谁,他可是大业的皇帝:“那说明你也是知道了的,你又何必试探朕,这么些儿子,谁是谁非朕心里还不清楚?况且就这太子跟着朕的时日是最久的,没有朕装作不知道,他还能将鬼庄开的这般的潇洒?” 吕倾禾挑眉笑着说道:“皇上,既然如此,你也是要保住太子的,那还不将太子名下未入账的财产,先入了国库再议?” 若是下面的人查出完颜堇的三帐,就算皇帝想要保住他也是保不住的,完颜漠摸了摸下颚,细细的瞧着吕倾禾:“这是自然的,你说之前朕就派人去做了,可就算如此,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要知道,可有不少人想看着太子跌入谷底,就好比……完颜烈。” 不愧是大业皇帝,对自己手下的几个皇子都是观察入微。 吕倾禾对上完颜漠的眼眸,微笑着说道:“他自有办法的,皇上不必担心。” 毕竟她来的时候,完颜堇对着她笑了,这是让她放心的意思,不过她也很好奇,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脱离地牢的。 “你倒是信得过他,也罢,你在堇儿身边,朕不知道要放心多少,多亏的今ri你来了,对了,司马锐的身子可有好一些了?”完颜漠问道。 吕倾禾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至少这几次来,完颜漠每一次都提到司马锐,原本她是不放在心上的,但是李德安的担忧倒也不是不可能。 “皇上,您多久未去后宫了?” 完颜漠微微一愣,歪着头算了算:“大半月吧。” 问这个做什么,只听吕倾禾继续问道:“皇上,大半月?你这是对后宫厌恶了,还是对女子厌恶了?” “嗯?”完颜漠皱起眉,这丫头再说些什么? 见完颜漠依旧没有自觉到,吕倾禾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锐儿还是个孩子,不必皇上如此操心的,而且锐儿有喜欢的女子。” 你就死了这颗心吧。 吕倾禾当然没有把这句话说给完颜漠听,不过完颜漠很快就反应过来,吕倾禾说的是什么事,看着吕倾禾认真的表情,想起这几日李德安总是担忧的神情,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没料到完颜漠是这个反应,吕倾禾也一时无措。 “你这丫头,你看朕是那般不正常的男子吗?” “不是,大概。”吕倾禾说道。 完颜漠嗤笑着摇摇头,他不过是担忧司马锐,竟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的误会,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堂堂大业一国之君的面子,要往哪里丢? 笑完,完颜漠忽然沉下了脸,乾坤殿一下子就静了下来,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忧愁。 皇帝开口说道:“你母亲是不是有一个姐姐?” “是,皇上认得我娘亲?”吕倾禾有些惊讶的说道。 “起初是不认得的,看到司马锐,朕才叫李德安去查了一下,你娘亲是青峰山的青怜,说起来,当年吕年也是因为你娘亲,才死里逃生,原本应该是糟糠之妻啊,可偏偏李家势大,李白原为了拉拢吕年,明里暗里的都有威胁吕年的意思,吕年才无奈娶了李秋月,你娘亲也因此不愿顾忌后院争夺,就禁足了梨园,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 完颜漠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你娘亲的姐姐,便是朕心爱的女子,蔻丹。” 吕倾禾身子一僵,有些吃惊的瞧着完颜漠,眉头微微一皱。 “朕与蔻丹相遇时司马锐已经出生了,才两岁,与蔻丹的面庞很是相似,但是一大半还是像他的父亲,所以一见到司马锐,朕便认了出来,时隔如此多年想必是已经忘记了朕,所以朕才会担忧他,毕竟是蔻丹的孩子,想到蔻丹,朕便不想进后宫,与胭脂粉黛想必,蔻丹的性子更为洒脱,哪里是同你们想的那般,真是庸俗。”完颜漠说着还瞥了吕倾禾一眼,吕倾禾有些尴尬的看着别处。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蔻丹就是青怜的姐姐,谁让青怜总不和她说来着。 “不知蔻丹,可还在青峰山?”完颜漠有些小声的说道。 他一直都想要知道蔻丹在何处,所以这大半月,一直在深思这件事情,就算他找到了蔻丹,见到了蔻丹,蔻丹也一定会如当初那般的拒绝自己,所以他犹豫了很久。 吕倾禾瞧着完颜漠,微微叹了一口气:“锐儿的娘亲早就已经去了。” 完颜漠紧紧的看着吕倾禾,脸色有些发白,身子更是颤抖了一下,吕倾禾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生死难说,谁能明了。 “是吗……是……吗。” 吕倾禾退出了乾坤殿,今日天空有些阴沉,看来又要下大雪了,也不知道要冷到什么时候,她还是比较喜欢春天,看了一眼身后的乾坤殿,完颜漠,怕是要伤怀一段时日了,可若是不告诉他,那就是他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大漠皇子 大漠皇子(二更) 回了吕府,吕倾禾便来到了云阁,她对完颜漠说的,很是在意,当年吕年死前也曾对她说过,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女子便是青怜,虽然以往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让青怜回忆起,她知道一定是个痛苦的事情。 一进门,青怜就躺在一边的躺椅上,见是吕倾禾,立刻撑起半个身子。 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不来了的。” “你是我娘,我不来谁来。”吕倾禾笑着摇摇头,扶着青怜躺下。 她不知道李煜到底是用了什么神术,救了青怜和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只要青怜平安,那就是最好的。 坐在青怜的身边,吕倾禾开口问道:“娘,你姐姐是不是叫蔻丹?” 青怜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 “这名字,本在她入土为安的那一日,就想一起带进土里的,看来完颜漠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也好,让他对姐姐彻底死心。” 吕倾禾微微垂下了眼帘:“原本我也是不想多问的。” “是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其实……”青怜瞧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了,才凑到吕倾禾身边轻声说道:“锐儿的父亲,是漠北当今圣上,司马昭。” 这一消息,简直比知道司马锐的母亲,是皇帝深爱的女子蔻丹,还要让吕倾禾震惊,惊得是看着青怜,都忘记了要问些什么。 “他本是漠北四皇子,怎奈当年姐姐就是不愿意入宫去,司马昭深爱姐姐,与姐姐便在苏南一带生活,就在那时候遇到了完颜漠,姐姐拒绝了完颜漠,可司马昭毕竟是漠北皇帝,有许多的要事,司马昭问姐姐能否与她一起回漠北,姐姐说她会带着锐儿在青峰山好好过日子,她不希望锐儿在宫中斗得死去活来,宁可让他安逸的过日子,虽然司马昭会时不时的去瞧司马锐,但有一次逛街,遇到刺客,却明显是为了夺锐儿的命,姐姐和司马昭心里都有数,纵然司马锐在青峰山生活,那些皇子和妃子也不会放过姐姐和司马锐的,自此之后就再未去过青峰山了,不过锐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姐姐也同锐儿说爹爹已经去了,锐儿才会一直跟着我的。” 青怜说着以往的故事,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变得有些无奈,往事不堪回首,人生多少风雨。 吕倾禾想要知道的事情,青怜基本上都告诉了她,就好比当年她和吕年的事情。 吕年那时候还不是丞相,作为家中的长子,却造人陷害,落入了山崖,当时青怜正下山采药,救了吕年一命,在吕年恢复之前,一直细心照料,吕年苏醒的时候,青怜坐在一边瑟瑟的发抖,吕年就轻搂着她,并许诺一定会娶她,成为大夫人。 青怜也并没有想到会对吕年动了情,可她一进吕家的大门,第二日吕年就去了李秋月,她成了二房,这一件事情,让她是备受打击,原本就想要离开的,可青峰山也是有规矩的,无处可去。 她在吕年和李秋月成婚的当晚,给自己禁了足,立誓一生都不会走出梨园一步,没多久,青怜便有了身孕,李秋月抱走吕倾禾的时候,青怜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静静的对吕年说:“我的女儿若是你不能好好保护,这一世,你也别想要安逸,就当做是对我的亏欠,好好对我女儿。” 用青怜的话说,吕年当时也的确是很疼爱她的,可时日久了,他也便不再怎么过多的关心了,加上李家的施压,他不得不对吕倾禾稍稍的不予理会,对吕可柔的疼爱,大多数,来自于李家的硬台,青怜的意思就是,吕年还是很疼爱吕倾禾的,是或者不是,吕倾禾早就不想深究了。 “吕年是不是一直都有悄悄的去看你?”吕倾禾淡淡的问。 “是,起初我很排斥,毕竟对背叛了自己的男人不想去理会,可明白他也是真心爱的我,你如今也是越来越好了,我也便软了心。”青怜轻声的说道,伸手抚摸着独自,微鼓的肚皮,竟带着一丝的小骄傲。 事情的经过,吕倾禾也明白了,千错万错,都是李家的错,吕家被李家压迫了这么些年,当年更是对吕家弃之不顾,这份“恩情”,她可要好好还。 李煜,纵然你的离去不是我所希望的,但上一世欠的,她这一世定要叫他还回来。 来到锦绣楼,吕倾禾裹紧了衣衫,缓缓的走了进去,李秋月被关在屋里,身形日渐的消瘦,原本李煜的衣冠冢,是要她前去的,不过吕年说吕可柔刚去了,李秋月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李白原和王氏也明白,这才没来看望,而且李煜的事情也要李家忙上一阵子,哪有时间顾忌她。 见吕倾禾走了进来,李秋月立刻站起来要扑上来,刚走两步,啪的就摔了一个跟头。 吕倾禾没有在意,淡淡的坐在靠门的一边,李秋月抬起头,看了一眼脚上的脚链,冷笑着:“若是李家的人来了,我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如实的告诉的,到时候,让你还去嚣张。” “若不是你这个毒女,可柔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辛德也不会如此,你为何要如此恶毒,我养育了你十年啊。”李秋月双手拍打着地面。 十年,是啊,整整十年,青怜都在梨园,吕倾禾非常明白那种度日如年的感受,她李秋月,明白什么? “轮回冤念,若是你上一世做了好事,也不至于如此,不过你就放心吧,在李家的人来之前,我会好好安排了你的。”吕倾禾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当晚,李秋月用过晚膳,便觉得自己有晕眼花,她知道没有人敢对她下毒,而且这个感觉一定不是中了毒。 吱呀——门被打开了。 李秋月摇晃着身子,迷迷糊糊看到一男子走了进来。 “老爷?老爷……你可来了。”李秋月抱着男子,便痛哭起来,男子搂着李秋月,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油走起来。 吕倾禾夜里睡的正香,便被流苏急急的唤了起身。 “小姐,大夫人在锦绣楼和厨子周四偷情,正巧被老爷瞧见了,这会儿正在锦绣楼呢。” 吕倾禾被拉起身,裹着貂皮的大袄就去了锦绣楼,傅氏和老夫人已经是坐在了一边,吕年站在门边脸色气的是铁青,吕倾禾瞧着衣衫不整的二人,李秋月的泪水是滚滚而来。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脚链什么的都被拿走了,想必是李家的人要来了,吕倾禾静静的坐在一边,李秋月看着她吼道:“你这个毒女,是你陷害我。” 吕倾禾不急不慢的说道:“大娘,你和周四的歼情,我可真的不知晓的。” 说她真的不知晓,其实她在上一世就知晓了,李秋月是大夫人,自然是诸多的不便,但要知道也并非难事,当年她就是半夜睡不着,才无意撞见的,今世,她不过就是动了一些小手脚,这才成功的将周四引了来。 王氏一进门,二话没说就走到吕倾禾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上一回她躲开了,这一回,吕倾禾也是笑着躲开了。 李白原和李霍赶忙拉着王氏就往后拖。 “你是疯了吗?”李白原怒吼道。 这一天一天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这李秋月还这样不安分,想着看了一眼吕倾禾,只见吕倾禾发困的打了一个哈欠,重新坐回位子上。 “外婆,你这是何意啊?”吕倾禾淡淡的问道。 “你莫要装傻,秋月是不会勾三搭四的,若不是你设计,怎么可能会如此。”王氏气愤的说道。 吕倾禾勾起一抹微笑:“外婆,这朝中官位的大小,李家是最大,这不错,但这事儿,可不能妄自判断,难道李家的人是好的,吕家的人就不是了?这周四,难道是我刀架在他脖子上叫他来的?就算是如此,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娘又怎么会不呼救。” 吕倾禾的一番话,气的王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白原瞧了瞧李秋月。 “你与周四,可是真的?” “爹,你相信我,真的没有。”李秋月的语气有半分的僵硬,毕竟是亲生的女儿,这还看不出来? 王氏皱了皱眉,拳头有些紧握,周四低着头不语。 “真的没有?这字条又是哪里来的?是你的笔迹不错吧。”吕年将手里的字条,猛的一甩,落在了地上。 吕倾禾挑眉上前捡起,冷笑了一声,交给李白原。 “今夜申时来一叙,大娘你真是好雅兴。”说着,吕倾禾扑哧的笑了一声。 “这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李秋月瞪大了眼睛,她从来都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 李白原和王氏看了许久,这字迹的确是李秋月的不假,更是心里一沉,王氏撇过头去不再看向李秋月,她疼爱了这么些年的女儿,竟然……这般。 “有这般有辱门面的女儿,丞相你自己处理吧,霍儿,我们回去。”李白原已经将李秋月这枚弃子完全的丢弃了。 李秋月见李白原和王氏要走,立刻跪行向前:“爹,娘……” 王氏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吕倾禾坐在一边,忽然站起了身子,一脚踹向李秋月的肩头,李秋月的身子猛地往后翻去。 “我爹还没有满足你?你未免也太不知羞耻了些。” 吕倾禾冷声说道,李秋月红着眼睛看着她:“是你陷害我的,是你。” “呵,你和周四真的清清白白?” 李秋月一瞬间的失身,不等回答,吕倾禾一脚又是踹了上去:“李家把你当作了弃子,他们走了就是不管你了,你还要挺直腰板到什么时候?来人,将周四给我带下去,去势。” 去势,也便是阉割,让他同宫里的公公一般,周四惊恐的看着吕倾禾,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怎么?敢做不敢承担?你可知道驴为何蒙上眼睛还能拉磨?” 众人都不明白吕倾禾的一丝,她微微一笑:“因为它看不见,就只能不断的走,但有绳子牵着,就只能不断的在原地打转,正巧后院里的驴子死了,把你的眼睛挖掉,想必也能好好的拉磨。” 周四只感觉自己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立刻爬到吕年的脚边:“老爷饶命,当年是大夫人勾引的我,而且大夫人还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爷你放过我,我全都告诉你。” 吕年皱起眉:“你说。” “周四……你……莫要胡说。”李秋月急急的唤道。 “五夫人柳红当年有一胎,已经确定是男子,是大夫人让我在她的饭菜里做了手脚,孩子才没了的,并非是五夫人不小心摔了跟头才没的,四夫人云菁菁不知道老爷可还记得,虽然去世多年,但她并非是真正的难产而死,是因为大夫人让我在她的饭菜里加了催产的药物,孩子出不来,这才一尸两命。” “李秋月……” 听完周四的话,吕年更是怒了,上前就给了李秋月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很多了,打的李秋月半边脸通红,嘴角都留出了血。 原以为李秋月温柔贤惠,如此多年,他害死了自己这么多的孩子,和夫人,让她的孩子活的这般好。 老夫人也是气的摔碎了手边的茶盏。 “好你个李秋月,竟要你的吕辛德独占吕家,你是何心态。” 李秋月愤恨的看着周四:“周四……你……” 大难临头各自飞,实属正常,吕倾禾静静的站在一边。 “还有我娘的一笔,我可是事到如今都没有解气的,爹爹说过你交给我来解决,这就好办多了,爹爹你明日就和李家的人去说。”吕倾禾忽然冷下脸蛋,看着李秋月,一字一字的说道:“李秋月私情,已经自缢,此事实在不宜宣扬,对吕家和李家都有损颜面,请李老将军节哀,葬事也不劳太大,李秋月自愿火烧,骨灰随风而去。” 吕年微微一惊,老夫人和傅氏也是有些瞪大了眼睛,挫骨扬灰这是。 李秋月看着吕倾禾嘴角的笑容,说道:“我父亲是不会相信的,你这么做是害了吕家。” “吕家我来保护,这你一点也无需操心。” 说着吕倾禾弯下腰,在李秋月的耳边说着,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话:“外加你遗书一份,我相信李白原一定是深信不疑的,锐儿别的本事没有,这模仿字迹的本事,我都佩服他,大娘,你说是不是。” 说完,李秋月猛地往后跌坐,身子越发的颤抖:“莞莞,我养育了你十年啊。” “是啊,可我娘也禁足了十年。”说完,吕倾禾看向吕年:“爹,明早我在与你细说,奶奶年纪打了,可别让奶奶累了,三夫人也回吧,这里有我就够了,至于周四……” 说着看着地面上的周四,他惊恐的看着吕倾禾:“二小姐饶命。” “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你不说这些事儿也就罢了,你一说,这没件事儿都和你有关系,你也是帮凶,爹爹是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将周四带下去,找我刚才说的去做,记得给他送饭,可不能让他累死了,不然就没人拉磨了。”吕倾禾笑着说道。 周四长大了嘴巴,话语在喉咙里,上不来,亦是下不去,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如同窒息一般。 傅氏搀扶着老夫人离开了锦绣楼,吕年也离开了,去云阁陪着青怜。 流苏和曼云站在身后,将门关好。 “莞莞,莞莞,我待你也不薄啊……”李秋月哭着哀求道:“莞莞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放过你一次?你在说笑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太快死的,今夜漫漫长夜,我们有的是时间。”吕倾禾在摇曳的烛光下,笑的是那般的让李秋月惊悚。 “倾禾,你要的东西。”司马锐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书信。 李秋月颤抖着身子,瞪大了眼眸。 “先把她捆在床柱上,然后把绣花针拿来,插进她的指甲缝里。”吕倾禾只是淡淡的说着,李秋月已经是脸色大变,燕子从一边闪了出来,从怀里拿出绣花针来。 “不要……不要……” 第二日,李秋月便被火烧了,那一幕是吕府上下最难以忘怀的,不少人瞧了李秋月的模样都受不了呕吐了起来,傅氏就是,吕心初硬是把吕心素推回了屋里,老夫人和吕年纵然是胃里翻滚,但毕竟身份问题,强忍着。 只有吕倾禾坐在一边,还悠闲的喝着茶水,甚至还在吃早膳。 昨日夜里一整晚的惨叫声,让不少人今日都是瑟瑟发抖,吕倾禾是故意没有遮住李秋月的嘴巴,就让她这么叫着,将指甲缝里插入了绣花针之后,还叫人把她的指甲全都拔掉,割掉了她大腿的肉,还一边止血,不能让她死的太早,就连今早火烧,都是李秋月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丢进去的,那一声一声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 “谁也想尝尝这种滋味的,就给我把嘴巴缝好咯,不然我有的是闲功夫,一个个对付。”吕倾禾喝完茶,搁下茶盏,笑了笑。 随后将怀里的书信交给了吕年。 “这是李秋月的遗书,交给李白原去吧,我一宿没睡,困得不行了,该散的都散了吧。”吕倾禾打了一个哈欠,这才被流苏和曼云扶了回去。 司马锐看着她就想笑,昨晚玩的那么尽兴,还说的如此可怜,不过他也算是开了眼界,竟然可以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 吕年瞧了瞧书信,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点点头,他这才收拾好,备马车去了李家。 回到房间,流苏早就备好了沐浴的水,吕倾禾躺在热气腾腾的木桶边,歪着头就睡着了,流苏和曼云也纷纷去准备了午膳。 “倾禾,李秋月的骨灰要怎么处理?倾禾?”司马锐环顾着房间,里屋也没有吕倾禾的身影,在往屏风后走去,司马锐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吕倾禾躺在木桶边,看起来是十分的疲惫了,司马锐伸出手,拂去她一边的青丝。 “出去。”吕倾禾忽然淡淡的说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司马锐挑眉说道:“什么嘛,装睡。” “你要是没有动手,我还没醒,出去,别让我叫流苏进来。” 吕倾禾依旧是没有睁开眼睛,她实在是太困了:“李秋月的骨灰,随便洒了……就行。” 司马锐笑着走出房间。 李白原看着吕年,又看了看手里的遗书,是李秋月的字迹不错,挫骨扬灰吗?吕年是想不出这一招的,真是没想到,李秋月的死,竟然他李家不能声张,说出去就是丢人现眼的话题,这样平平静静的解决是最好的法子。 放下遗书,李白原淡淡的说道:“还真是有个好女儿啊,吕年。” “李老将军,您这话是何意?”吕年从不会叫李白原岳丈,这样他会更显得自己很无用,李白原也不介意。 “我倒是很看重你这个二女儿,绝色还很聪明,手段也很高明,我很想让她嫁给我三孙李霍,你如何看?”李白原说道。 吕年头皮一绷:“李老将军,倾禾的脾气你怕是不知道,她如果说嫁那就嫁,她说不嫁,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嫁的,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倾禾我还真是做不了主。” 李白原倒也不意外吕年会说出这句话来,只是淡淡的道:“就是她的这个脾气,才让我更是看中,所以我还就要她做孙媳了,你回去同她说,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李老将军,我这二女儿的性子可是一惹便就不罢休的。”吕年昂头说到,不等李白原开口,吕年便说道:“令女的事情李老将军也莫要伤怀了,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这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吕年走远,李白原笑了笑,一个黄毛丫头,他吕年倒是腰板硬了?他就不相信了,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命令,一个吕倾禾还想要瞪了天? 还不了解 还不了解 大夫人的位子,如今已经空缺,却没人敢真正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傅氏纵然也有这个心思,但吕轻禾微微一个眼神,她就连话都不敢再说了,到底还是没有骨气的女人,真不知道是怎么养育出吕心初这样蛇蝎的女儿。 老夫人今早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吕轻禾泡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奶奶,怎么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到:"昨儿,李家派人来,说李秋月去了,大夫人之位也有所空缺,这李白原老将军的小表妹,今年十岁有四五了,择日就进门,他们倒是方便了,择日进门,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吕轻禾也没有很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李秋月没了用处,他怎么可能放任吕家不管?新人进门也好,我娘有了身孕,三夫人那里也别指望,正好来个帮手,管理后院,奶奶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若是不安稳啊,莞莞有法子对付。” 老夫人笑了笑,这一点她自然是很放心的:"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但是毕竟是李家的人,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莞莞你应该明白,这么些年了,李家压得我啊,是真的喘不上起来。” 这明明是吕家,但是却和李家的分家一般,老夫人依然是不舒服,吕轻禾也知道她的想法:"奶奶,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老夫人自然是放心的笑了笑。 出了富贵楼,吕轻禾就让流苏备了马车,去了湘西楼,这一次,她没有带司马锐,其实也是她故意没说,以司马锐的个性,她若是无事和安子贤见面,司马锐一定反对。 快要入新春了,街上的人逐渐多了,也变的热闹起来了。 湘西楼的人明显少了许多,就连许多的富家子弟都看不到人了,吕轻禾静静的坐在安子贤的身边,实话说,她这次来还真是因为要出来透透气,安子贤就是一个可以陪她打发时间的那个人。 安子贤一身蓝色的袍子,看着吕轻禾,带着温润的笑容。 "近些日子这大业可不是很安稳,哎,也不知道李家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这么倒霉,棺材铺可是要大赚一比咯。" 吕轻禾自然是明白他说得意思,只是佯装不明白:"说起来可不是吗,我外公为这事已经是伤了心。" 安子贤笑了笑:"那你还这般的悠闲,居然来听书,这事情传出去,一定说吕家二小姐没心没肺。" 几日不见,安子贤但是和她的关系越加的进了,也会和她半开玩笑了,就算两个人心里都相互有数,但是说出来可是另一种味道的,所以,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 湘西楼并没有因为林生不在而冷清,没过多久,和安子贤说话也是那种朦胧的,却相互有数的玩笑,吕轻禾刚要走出湘西楼,司马锐便匆匆的赶来,吕轻禾皱了皱眉,无奈的看向别处,一定是曼云,这个小叛徒,一面对司马锐,还没等司马锐开口,就会把她的行程如数上报,曼云固然是衷心,可总是很关心她和司马锐之间的事情,这叫她真的是有些头疼了。 "哟,司马贤弟,许久未见了,近日可好?听闻你最近身子不是很舒坦,可好些了吗?"听安子贤贤弟叫的亲热,司马锐的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其实实际年龄,司马锐和安子贤是一样大的,叫他贤弟着实的是有些让司马锐气愤,吕轻禾是知情的,当然有些想笑,但是安子贤不知道,自然是觉得正常。 司马锐忍着一口气,说到:"多谢安大哥关心,已经好许多了,这大夫人去世,家中也是事务繁忙,如今表姐算是半个后管事的,表姐,你可不能偷闲的,这要是让老夫人和舅舅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吕倾禾当然明白司马锐的意思,固然他有些生气,但是和安子贤,吕轻禾依旧是不避讳的。 "好像的确是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吕轻禾对着安子贤笑了笑,这才和司马锐上了马车,果然不错,一上马车,司马锐就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李家如果知道你在吕可柔死后,还和安子贤的关系这么好,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了?李秋月这刚走,你去听书?你是巴不得别人知道这些事,更有关系?轻禾,你这么稳重的人,从来都不会做出让别人说闲话的事情,今日还瞒着我和司马锐见面,就算我碍事,你也应该带着谁,避嫌才是。"司马锐前后一直不断的说着,吕轻禾也是才发现,司马锐的说教功夫,真的可以去开私塾,到了吕家大门口,司马锐还在说着。 吕轻禾也没有理睬,一直往里面走,见吕轻禾没有搭理他,司马锐更是着了急,在安子贤没有和吕可柔成亲前,他就把安子贤一直当作是劲敌,毕竟对于吕轻禾择夫条件来看,安子贤都是吕轻禾最佳的夫君,对吕轻禾温柔,而且知道她的事情,也是站在她这一边。 "倾禾。"司马锐唤了一声。 见司马锐的语气软了一些,吕倾禾这才转过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回去姻缘阁。 司马锐当然是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回了姻缘阁。 “真是耐不住脾气,我去见安子贤怎么了。”一回屋子里,吕倾禾就喃喃的说着,司马锐当然是听见了,没等他开口,吕轻禾就接着说道:“李白原似乎不是很了解我,爹昨儿回来和我说,李白原是下了决心要我进李家,他既然不了解我,我就要让他了解我,我能这么悠闲,就说明我对他一点都没有压力,他可是派人暗暗的关心着我的,我怎么能让他派来的人,无功而归?” 司马锐微微一愣,随后算是明白吕轻禾的意思了,她要让李白原知道,她吕倾禾要选择夫君,他李家还不是绝对,安子贤纵然是休过妻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在大业的影响力还是有的,李家对安家,到底是有些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让吕可柔嫁给安子贤,毕竟威胁这一招,都用上了。 李白原似乎还不知道,她的手段。 吕倾禾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李白原派着跟在吕倾禾的人,迅速的回到了李家,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氏心里其实早就有数,李秋月和吕可柔的事情和吕倾禾这个死丫头,脱不了干系,但是毕竟没有证据,那吕倾禾的证据是妥妥的,可见她是有了万分的准备,就是要把吕可柔和李秋月除掉的,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然是这般的可恶。 “老爷,你瞧见了吧,这吕倾禾分明就是害死秋月和可柔的凶手,这般的逍遥自在。”王氏愤愤的说着。 李白原握了握双手,倒是小瞧了这丫头,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这安子贤说什么也是安家的大少爷,事到如今,可柔死了,安子贤依旧和吕倾禾的关系这么好,可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这孙媳妇儿,我还要定了。” “老爷……”王氏惊讶的看着李白原,越加的不明白了。 只见李白原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对来人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了下去,王氏这一口气可是没咽下,这李秋月和吕可柔的离开可是对她的打击甚大,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怎能让这个丫头这般的猖狂下去? 走出李白原的书房,便瞧见李霍远远的走来,见到王氏乖乖的行礼,这李煜是李白原的心头肉,李霍和李秋月亦是她王氏的心头肉,李白原要让李霍娶了吕倾禾,这说什么她也不允许。 “霍儿,你瞧着吕倾禾这丫头如何?”王氏问道。 李霍想了想,第一次瞧见吕倾禾,是拦截她入宫,怎奈她嘴皮子伶俐,让他只能乖乖的让开,虽然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每一次对她的印象都是很是深刻,那帕子,他可是日日待在身上,虽然和李煜说过不会争抢,但是如今李煜已经去了,这约定也便不作数了吧? “郡主是个奇女子,想必若是进了门,对李家很是有好处的。”李霍回答道。 王氏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对那丫头动了心思?” 王氏有些没敢相信,李霍向来不仅女色,和李煜也算是有些相似,从来没有去留心过哪个女子,不过能让李霍亲自开口说了这一番话,王氏知道他的性子。 “罢了,本来这件事情也是你爷爷做了主,你既然有这个心思也是再好不过的,虽然不并非很喜欢那丫头,但有一点,霍儿你要记住,这女子,可不是表面的那般,她手段可深着。”王氏说完,就走远了。 李霍微微一笑,手段深着,他从看到吕倾禾第一眼就知道了,岂止是深,昨晚见了那一幕,可说是不能忘怀,虽然是捉住李秋月和周四的私情,但这般的巧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吕倾禾越加的有意思。 你认真吗 你认真吗(一更) 不出两日,吕年就决定迎娶李白原的小表妹,文梅,文家在大业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毕竟是李家撑着,怎么说都不会在朝中太落后。 文梅,只有十五岁,十五岁还为嫁人,总觉得李白原是故意,早就知道李秋月会是一个弃子。 也就当作是冲喜吧,正好也要新春了,不过让吕倾禾叫一个只比自己大四五岁的女子,大娘,这总有些难以启齿,吕年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子,也该说是吃了嫩草了吧。 吕倾禾坐在青怜的身边,原本是想过来安慰安慰,谁知道青怜的精神比以往还要好。 “看来我倒是多虑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青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其实这也没什么,早在吕年娶李秋月的那一日,我便做好了准备,他这一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妻子,所以娶新人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可懂?” 一夫多妻吗? 吕倾禾的神色有些阴沉:“若是如此,我宁可一世不嫁。” “你身边明明就有一个可以伴你一世的人,不必担心。”说着,青怜带着淡淡的微笑。 吕倾禾冷笑一声便站起了身子:“看来你精神好的很。” 说着,便走出了云阁。 还没走到姻缘阁,曼云便急急的跑来:“小姐,李德安公公的马车在门口等着小姐,这包竹叶茶是表少爷让我给你的。” 吕倾禾微微皱起了眉,皇帝没有提前说就要这么匆忙的带她进宫,难道是完颜堇那里出了什么事儿?因为完颜堇关在地牢,皇帝也下了令,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她也不知道完颜堇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接过包裹,曼云将手里的貂皮大衣裹在吕倾禾的身上,跟着吕倾禾往门外走去。 李德安正站在马车边,见吕倾禾出来,立刻笑着说道:“郡主。” “公公,这是有什么急事儿?” 吕倾禾一边说着,一边将竹叶包交到李德安的手里。 李德安的笑意更是深了些:“多谢郡主惦记着,快些上车吧,老奴慢慢和你解释。” “好。”李德安扶着吕倾禾上了马车。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因为涉及到鬼庄的事情,所以被关入了地牢,皇上这几日一直在彻查此事,发现鬼庄实际上是三皇子名下的,三皇子殿下也承认了此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不能轻饶,只是快入新春了,皇上便决定拖延些时日才处理。”李德安坐在一边静静的解释道。 吕倾禾听着点点头,是不是三皇子名下的,其实吕倾禾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太子完颜堇死不了,她也就不必过多担心什么。 “那今日……”吕倾禾轻声问道。 李德安笑了笑:“太子殿下已经从地牢出来了,皇上说太子殿下也该娶亲了,这太子殿下虽然有妾侍,但正妃却还没有,皇上说近日太子也没少在地牢受苦,但是皇上说,他做主的话,太子多多少少会有些抵抗,想着姻缘郡主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吕倾禾笑了笑,她这算是明白李德安意思了,完颜漠这是在试自己呢。 “真是劳烦公公了。” “郡主客气了。”李德安笑容不减。 人还未走进乾坤殿的内屋,便听见四公主开朗的笑声,悦心公主已经确定要嫁给莫家的长子,莫家也是朝中的几代大臣,也算是配得上驸马的称号。 “父皇要给大哥找太子妃,悦心瞧着郡主就是不二之选。”四公主说道。 “堇儿有意,可人家郡主无心,这种事情莫要勉强的好。”完颜漠淡淡的开口道。 四公主刚要开口,便瞧见吕倾禾淡淡的走了进来,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发丝挽起,依旧是素颜,脱俗的模样。 “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四公主好。”吕倾禾行着礼,脸上未有一丝表情。 完颜漠挥了挥手:“起来吧,李德安,上茶。” 吕倾禾静静的坐在一边,四公主坐在一边,不知道为何,竟然都不敢和吕倾禾搭话,今日的吕倾禾看起来比平日更多了一份深沉。 “郡……主,好久未见了,看上去又瘦了许多,可又不舒服?”四公主开口道,有些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惹了吕倾禾。 吕倾禾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无碍,只是恢复的还有些慢罢了,四公主挂记了。” 皇后从她进门就一直细细的瞧着她,无论是气质还是美貌,或者说是行为举止,都是不拘束的,如果要用一个词还形容,应该是高贵端庄。 这样一个女子,做太子妃,应该是最适合不过的,加上完颜堇打心里也很喜欢这个女子,皇后嘴角带着柔柔的微笑:“郡主过两年也要嫁人了吧。” “是,不过到底还是有两年的时光。”吕倾禾不紧不慢的说着。 “太子殿下到。”随着李德安的一声尖细的嗓子。 吕倾禾微微抬起头,轻轻瞄了一眼走进来的完颜堇,他一身蓝色的袍子,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吕倾禾,吕倾禾淡淡的行了行礼:“太子殿下。” “郡主不必这般了,身子都还未好。” 完颜堇有些担忧的说着。 “多谢太子。”完颜堇心里有些紧,吕倾禾的语气带着很大的距离感,难道因为鬼庄的事情,让她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还什么都没有解释。 “大哥,你可来了,父皇要让你娶亲呢。”四公主起身,欢快的跑到完颜堇身边。 完颜堇微微一愣,娶亲?随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淡淡喝茶的吕倾禾,难道吕倾禾答应了?不对,答应的话不可能和他产生距离感,那就是她不想答应。 “父皇,这事儿也不急。”完颜堇笑着说道。 完颜漠沉了沉脸:“什么叫不急?你都这年纪了,太子妃都没有传出去,成何体统,朕今日特意请了姻缘来给你瞧瞧,姻缘弱势开了口,一定错不了的。” 完颜堇这才一悟,完颜漠的意思无非就是试探,毕竟是亲爹,多多少少也可以猜到一些他的意思,看向吕倾禾,面不改色的坐在一边,连瞧也不瞧一眼完颜堇。 “既然如此,就麻烦郡主了。”完颜堇的语气显得很是无奈。 皇后瞧得出他的心思,笑着问道:“不知郡主可有心仪对象?” 完颜漠的眉头微微一挑,看向吕倾禾,吕倾禾放下茶盏,淡淡的回答:“回皇后娘娘,这事儿对莞莞而言毕竟是早了些。” “听闻你出了一题,可被你表弟给当场解开了,不过之后郡主又要嫁给李煜,怎奈……” “皇后娘娘也知此事?当日去李家的灵堂,莞莞也说过,既然李煜已经去了,莞莞此生也便不嫁了。”不等皇后说完,吕倾禾便接过话。 此生不嫁,皇后、四公主和完颜堇三人都是吃惊的不知如何说才好,只有完颜漠笑着看向她,这话也就是场面上说说罢了,不过他也的确很是好奇,且不说安子贤,他的几个儿子,完颜玉有些童心未泯这不谈,完颜堇的气度和气质可说是上上选,要说到容貌,那完颜烈可是大业第一美男子,可吕倾禾一个都未看上。 “是……是吗,你还这般年轻……”皇后轻声说道。 不想在讨论自己的问题,吕倾禾看着完颜堇,然后转身走到书桌前,也不知道是写了些什么,只是一边写着,一边说道。 “说起来这众多大臣的女儿,莞莞也并不全知晓,不过依太子殿下的八字来看,这要坐上太子妃之位的名字里必然要有一个菁字,太子殿下记忆力可有这样的女子?”吕倾禾头也不抬的问道。 说着,完颜堇歪着头想了想,菁字:“李家的五孙女儿,似乎就叫做李菁,有过几面之缘,再然后就是……” 想了一会儿说道:“谭家的三女儿谭菁。” “谭家的三女儿谭菁。” 吕倾禾和完颜堇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完颜堇惊讶的看着吕倾禾,只见吕倾禾将笔搁下。 “谭菁?小时候与我的确是玩的稍好一些,可长大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吕倾禾笑了笑:“这和见面没有关系,皇上,不如宣谭小姐来乾坤殿瞧瞧,如何啊?” 见吕倾禾信心满满的样子,完颜漠也是有些惊讶。 “李德安,去谭府,接谭三小姐来乾坤殿。” “是,皇上。” 李德安也是半信半疑的瞧了瞧吕倾禾,便静静的退了出去。 “郡主,你这是认真的?”完颜堇虽然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感觉被刺了一刀一般。 吕倾禾带着微笑:“太子的婚姻大事,莞莞怎敢胡乱开玩笑,是真是假,等谭小姐来了变就知晓了,不过还请太子你退到屏风以后,莫要发出声音,四公主也是一起。” 悦心看了看完颜堇,又瞧了瞧吕倾禾,这样真的好吗?她自然知晓完颜堇对吕倾禾的心意,吕倾禾也不会看不出来,可这…… “就照姻缘说的去做。”完颜漠发了话,完颜堇也便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和悦心推到屏风以后。 太子妃菁 太子妃菁(二更) 吕倾禾清楚的记得,当年完颜堇和谭菁的场面,多年未见,情愫滚滚而来的情景,谭菁也是一个十分矜持的女子,不管相貌还是气质,对太子妃这样的人选来说,是最佳的,而且当年,完颜堇要被完颜烈处死,谭菁至死相随,硬是为了完颜堇挡了一刀,这样痴情的女子,世间还有几个? 李德安领着谭菁走进了乾坤殿。 谭菁着着淡紫色的罗裙,没有过多的发饰,淡妆,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完颜堇在屏风后也是眸子微微一亮。 谭菁规规矩矩的行礼,却没有半点的拘束:“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四公主,郡主安康。” 轻言轻语,让人听着也是一种享受。 “起身吧。”完颜漠再看向吕倾禾,她带着忽隐忽现的笑。 不错,的确是很中意,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很得体。 “多谢皇上。”谭菁微微的低着头。 吕倾禾捧着茶盏,看着她说道:“自皇上给了莞莞姻缘郡主的封号,不少大家闺秀和大少爷都来找莞莞,指望着我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姻缘,谭三小姐似乎比较顺其自然一些。” 谭菁缓缓的转向吕倾禾,低着头说道:“因为知道和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区别,菁儿只想有个让菁儿全心全意服侍的夫君,仅此而已。” 吕倾禾抿了一口茶:“我倒是很喜欢你的性子,皇上,皇后,我和谭三小姐一见如故,不知可否一同去御花园散散步?” 看着完颜漠,吕倾禾微微笑着,完颜漠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只好点头允了,走前她轻声交代李德安,过一会儿带着太子来御花园,李德安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没有宫人的带路,吕倾禾带着谭菁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皇宫里的每一条路,她闭着眼睛,都可以走了,谭菁有着很干净的容貌,赏心悦目,不单单是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 “郡主。”谭菁柔声的唤道。 吕倾禾转过头笑着问:“怎么了?” 只见谭菁微微低着头,双手有些不自在的放在身前,紧握着衣袖,看起来是十分的紧张:“能和郡主一起,是菁儿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此次进宫来,菁儿实在是没个准备,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话语很是诚恳,吕倾禾微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你也无需过多的紧张,只是瞧见你,忽然觉得在御花园中,有你的一段姻缘,这才领你前来。” 说完,便瞧见完颜堇远远的走了过来,吕倾禾笑了笑:“回头瞧瞧,大概就是他了。” 谭菁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正好对上完颜堇的眸子,她清澈的眼神,让完颜堇心里一动,谭菁立刻绯红着脸,转过头,再看吕倾禾已经走远了。 “许久未见了,菁儿。”完颜堇笑着走上前。 原本还在想吕倾禾让李德安让他来这里做什么,现在算是明白了。 “太子殿下。”谭菁的头低的更深了。 瞧着越走越远的吕倾禾,完颜堇也知道自己和她的距离,已经不会更近一步了,而眼前的女子,不管是气质还是言语都很得他的心意,姻缘郡主,果然名副其实啊。 吕倾禾走出御花园,这一根红线,牵得好,她和完颜堇的关系也就只能停留在契约上,这是她所要的,若是不成……怕是完颜漠那里,不过照此情况看来,大概不会不成功。 “郡主。”吕倾禾微微抬起头。 完颜玉正站在跟前,吕倾禾微微笑了笑:“六殿下,真是巧,许久未见了,好像面色不是很好,身子可还好?” 完颜玉微微一愣,吕倾禾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关心过他,其实在吕倾禾的心里,完颜玉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完颜玉的母亲从贤妃之位落到锦昭仪,想必完颜玉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多谢郡主你还这般的惦记。”完颜玉终于扯出一抹微笑。 吕倾禾拍了拍他的胳膊:“殿下可是多虑了,莞莞一直都把殿下当作好友的。” 听到这句话,完颜玉的心情更是好多了,笑容更是洋溢在脸上。 “哦,对了,郡主可知道雪儿入宫了吗?如今是雪昭仪了,我正打算去瞧瞧她。”完颜玉笑着说道。 吕倾禾淡淡的说道:“是吗?我还不知道呢,虽然殿下与雪昭仪是青梅竹马,但是如今毕竟是雪昭仪,还是少单独见面的好,不如我陪你一起吧。” 完颜玉想着也是:“多谢郡主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说着便和吕倾禾一起去了雪仙宫。 雪仙宫,她如今走来,竟然如此的身轻如燕,郑雪,你要嫁给完颜烈的话,就是祸乱后宫,这个罪名,听着,吕倾禾心里就觉得很舒坦。 走进雪仙宫的内殿,完颜玉就有些吃惊的看着,一脸泪水的郑雪,以及站在一边面露难色的完颜烈。 因为当时没有身处救援之手,所以有些愧疚了吧。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完颜玉惊讶的说道。 郑雪转过头,看到完颜玉身边的吕倾禾,立刻撇过头擦干脸上的泪水,完颜烈也是没想到吕倾禾会来,有些吃惊。 “没什么,眼睛疼而已,六殿下怎么和郡主一起?”郑雪穿着昭仪的宫装,和以往完全是不同的风格,有些贵妇人的感觉,但是对郑雪穿着,吕倾禾这样才看得顺眼。 她微微的走上前,行了行礼:“雪昭仪娘娘。” 听到吕倾禾如此的称呼,郑雪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完颜烈也知道吕倾禾是故意,虽然有些心疼郑雪,但毕竟是事实。 “郡主不必这么规矩,咱们年纪毕竟相仿,叫着都觉得别扭。”郑雪的语气有些僵硬。 吕倾禾淡淡笑着:“这规矩是规矩,没人服从规矩,怕是要受到责罚的,莞莞可不想受责罚,不过瞧着昭仪娘娘这里也有些繁忙。” 完颜烈知道这句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更加在意吕倾禾的态度。 只见吕倾禾转头凑近完颜玉说道:“六殿下,原本是要陪着你的,不过忽然想起来,皇上那里还有些事儿,我这就先离开了。” 说完,又转身对着郑雪行了行礼,这才走出雪仙宫。 “五殿下。” 见完颜烈急急的走了出去,郑雪立刻站起身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完颜玉固然知道郑雪不愿意进宫为昭仪,但若是还不斩断对完颜烈的情愫,怕是也没什么好事。 吕倾禾其实也没有想到完颜烈会追了出来,拉着她的胳膊有些急促。 “五殿下有事儿?”吕倾禾淡淡的问道。 完颜烈急忙解释道:“雪儿派人去府上唤我来,说是有急事,所以我才……” “你的雪儿叫你来,和我有什么干系,皇上还在等着我,看起来你的雪儿事情还没有说完,你这么出来,不妥吧,五殿下。”说着,吕倾禾甩开完颜烈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 完颜烈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我只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叫法,你就莫要生气了。” “谁生气了?我吗?我为何要生气?五殿下你说的实在奇怪。”吕倾禾瞥了完颜烈一眼,实际上是对完颜烈有些无语的表情,可是在完颜烈看来,却是吃醋的样子。 完颜烈大步上前,双手按在她的双肩上,凑到她耳边说:“太子让自己的三弟顶上这个鬼庄的事情,你还要继续跟着他?” “我没有跟着他,但也不会跟着谁,五殿下你未免多虑了。”吕倾禾依旧是淡淡的模样,眸子就这么看着完颜烈的侧脸,完颜烈凤眼一眯,看着她,抬起头,手并未挪开。 “你若跟着我,我一定好好待你的。” 吕倾禾不为所动,神情带着有些藐视,冷冷的说道。 “五殿下,这世间的男子,可不止你一个,况且自我未婚夫死后,我也立誓此生不嫁了,在我身上费时日,不如去讨好雪昭仪。” 完颜烈按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加重了些力气,吕倾禾有些吃痛,但神色不便,完颜烈又加了几分力道,瘦弱的身子一抹都是骨头,完颜烈至少知道自己下了多大了力气,至少让一般女子可以下跪求饶。 但吕倾禾不但没有屈服,哪怕自己的额头有一层密汗,也和完颜烈直视,丝毫不退让。 完颜烈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松,将吕倾禾怀里一扯。 吕倾禾原本就被完颜烈捏了没有力气,想伸手推开也是无能为力,只有开口道:“五殿下,你能不能松开,你不要颜面,我还要,大庭广众下,能不能注意点身份。” 完颜烈笑着松开,伸手摸了摸鼻子:“你上一次,果然是抹了些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皇上还等着我,可没工夫和你在这里耗时间。”说着吕倾禾便走远了,完颜烈看着她远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竟然敢对他下药,胆子的确很大,但是他很喜欢。 大夫人好 太子完颜堇和谭菁的婚事已经定下,日子就在新春那日,四公主也于第三日出嫁,文梅也很快的进门吕家,喜气顿时便涌了上来,姻缘郡主的名号,在大业更是名声大噪,不少人是求着上前算姻缘,八字纸条是堆了姻缘阁一角落,吕倾禾却连瞧也不瞧。 曼云捧着字条,无奈的看着主子,吕倾禾却回了一句:“本郡主为太子耗尽仙力,至少要过个十年半载才能恢复,无能为力,让众人速速里去。” “你是不想要姻缘郡主的封号了?十年半载?”司马锐有些震惊的看着吕倾禾,只见吕倾禾啧了一声。 “那就去说半年内无法恢复。”吕倾禾不耐烦的说着。 一个个的都把她当作是红娘了吗? 说完,继续和司马锐下棋,她一定要赢一场。 太子确定了婚事,她的姻缘阁也就没再来过,司马锐自然是心情大好,没事儿也会和吕倾禾去湘西楼听书,虽然总是遇到安子贤,他也很直接的坐在二人中间。 不一会儿,曼云又跑了进来,看着吕倾禾,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吕倾禾瞧了瞧她:“又怎么了?” “五殿下来了。” “说我头疼,不便待见。”吕倾禾头也不回的说道,她一门心思都在棋盘上,她曾和完颜烈对弈,也是从未赢过,这时候完颜烈过来,岂不是让她更烦躁。 “这也不知是欲见了本殿才头疼,还是一直输棋才头疼,郡主如今可是大人物了,连本殿也不待见了。”完颜烈的声音已经悠悠的飘进了吕倾禾的耳朵里。 吕倾禾微微斜过脸,完颜烈已经缓步上前,端详了一会儿棋局,拿起吕倾禾这边的白字,啪的一声清脆,吕倾禾眯起双眸看着扭转乾坤的一子,又瞧了瞧司马锐,司马锐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安子贤在棋艺上可是数一数二的,他都未曾是司马锐的对手,不过完颜烈也没数,至少不曾输过。 这一局,悬。 吕倾禾已经慢慢挪开了位子,完颜烈渐渐的坐在了司马锐的对面,你一子,我一子,屋里只剩下啪啪的落子声,还有轻淡的呼吸。 这二人似乎相互较量的很是专注,就连吕倾禾走到一边喝茶,也没有在意。 棋盘已经快要被摆满了,可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只剩下最后一个落子处,完颜烈却看着司马锐,神色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司马锐放下黑子,这才缓缓的抬起头。 胜负已定,先下手为强,这句话说的是对的,若不是司马锐是黑子,或许,不言而喻。 “殿下来这儿,不是找我表弟下棋的吧,有什么事儿?”吕倾禾淡淡的坐在一边。 完颜烈缓缓的转过身子:“自然不是,不过没想到司马贤弟的棋艺如此高。” “岂敢。”司马锐面无表情的说道。 完颜烈亲自来姻缘阁,不会是为了求缘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要的,不是缘分,是对他是否有用处的女子。 “过两日就是太子殿下大婚,这抱得美人归,怕是没工夫总是往姻缘阁跑了,本殿是怕郡主你寂寞的很。”完颜烈轻挑眉头说道。 吕倾禾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去他那里,想着,吕倾禾微微一笑:“他不来,我也落个清闲,只是还是会有些人打扰。” 听着吕倾禾的话,完颜烈自然明白,这有些人,指的是他。 “郡主还真是喜欢清静的性子,但……怕是如今也清静不了了,太子殿下大婚,不是还特意请了你进宫会宴吗?郡主如今的位子,可是大业人人敬之,这就是走出去,也莫想要清清淡淡了。”完颜烈不紧不慢的说道,硬是要把吕倾禾拉出这冷清的日子。 吕倾禾看着手中的茶杯,又瞧了瞧完颜烈:“好像的确是如此,那不出门便是了,这吕家的事儿,就要的我忙了。” “是吗?不过即使如此,郡主还是要好好想想才是。”完颜烈笑了笑,随后站起身,看着司马锐又道:“司马贤弟,下回可不会输给你了。” 说着便走出了房间,吕倾禾喝完杯中的茶水,又瞧了瞧棋盘上的棋子。 黑白相间,白子已经无处可逃,这棋盘上,谁都是棋子,若是想要翻身,你要做的,只能看清对方。 吕倾禾原本是没有看清,不过此世,她看的很清楚。 “倾禾。”司马锐有些担心的唤道。 吕倾禾摆了摆手:“想要唬住我,他还嫩了些。” “对了,自新大夫人进门,我一直推辞身体不适,今儿正好闲着,我们一起去瞧瞧如何?”吕倾禾话题一转,放下手中的茶杯。 司马锐叹了一口气,起身跟着吕倾禾走出了姻缘阁。 锦绣楼被重新涂抹上一层红漆,显得更加的喜庆,文梅进门她就没待见过,吕年也因青怜怀有身孕,基本都在云阁,新婚一夜之后,便没怎么去过锦绣楼。 不过进了锦绣楼,并未发现文梅因此而失落。 见吕倾禾前来,面带微笑走上前:“你身子一直都未好,怎的亲自来了,我正打算着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就去瞧瞧你的,但又怕打扰了你,快坐下吧。” 吕倾禾微微行了行礼:“大夫人。” 说着便坐在一边,瞧着文梅,她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眉清目秀,带着点点的韵味,李家,果然是不容小觑。 “虽然年纪并未相差多少,叫姐姐才是应该,但既然是嫁给了爹爹的,这家规还是不容改的,大夫人莫要往心里去。”吕倾禾轻轻的开口道。 文梅掩嘴笑了笑:“这是自然的,我倒是怕你们心里芥蒂。” “说一点也没有怕是不老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吕倾禾瞧着她淡淡的说道。 看了看四周,原本锦绣楼里面的摆放,全都换了,就连床的位子也换了,看着和以往就大不相同。 “不过你娘亲那里,我可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我毕竟初为人妻,还未成人母,不知如何是好,老爷说不必我、操心了,老夫人也未让我插手,我倒是想要帮忙,可这万一做得不好,可就坏了,莞莞你说是不是。”文梅带着一丝丝的焦虑。 吕倾禾眉头一挑:“这是自然的,不过云阁有爹爹,大抵上没什么事儿的,大夫人不必过多的担心,就算爹爹繁忙,也还有我。” “那我就放心多了,对了,听闻你身子未有好转,我父亲陪嫁时有两颗千年人参,可是很罕有的,你且拿回去好好补补身子。”说着身边的婢女已经拿着长型的红色盒子,递到了吕倾禾的面前。 吕倾禾瞧了瞧盒子,笑着说:“多谢大夫人,曼云,收下。” 曼云走上前,接过盒子,几人便离开了锦绣楼,吕倾禾瞧了一眼曼云手中的人参笑着说道:“曼云把盒子里的人参拿去别的地方,里面放些别的草药,然后放进仓库,人参就好好保存好,最好是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是,小姐。”曼云这就拿着盒子去了姻缘阁。 司马锐微微皱着眉,问道:“怎么了?这人参有问题?” “没什么,以防万一罢了,无事献殷勤,非歼即诈,仅此而已。”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这文梅毕竟是年轻,点子也自然是比李秋月多的,且不说她是不是李白原派来的,主要原因在于,吕倾禾也不是很了解文梅,要耍什么手段出来,吕倾禾还真是有些好奇了,不过瞧着她衣服笑里藏刀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哟,这不是三妹妹吗?”吕倾禾看着吕心初远远的走来,笑着说道。 吕心初瞧见吕倾禾,脸色并不是很好,这完颜烈毕竟才走姻缘阁出来,不好也是自然的。 “二姐好。”吕心初乖巧的唤道。 吕倾禾笑了笑:“三妹妹和大夫人还真是投缘,可是天天跑来,见你跑得如此勤快,姐姐我倒希望你无事往姻缘阁跑跑,指不定遇到哪位良人,不过最近也就五殿下跑得勤快些了,三妹妹可别见怪。” “怎会。”说着,只见吕心初咬了咬下唇,又说道:“姐姐如今是大业的红人儿了,我与素素的姻缘都指望着姐姐呢。” “是吗?就怕我有这心,也无能为力,不过三妹你还有几年,也不急这一时,可别让大夫人久等了,快些进去吧。”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大夫人毕竟刚进门,姐姐你身子也不好,大夫人便拉我来闲聊罢了。”吕心初解释道。 “也是,那就劳烦三妹妹了。” 吕倾禾浅笑着和司马锐走远了,吕心初握紧双手,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吕倾禾,看你耀武扬威到什么时候,以为五殿下去瞧你几眼就是看上你了?少得意。 走远了,司马锐才笑着说:“这完颜烈来倒是有点好处,至少可以气气吕心初。” “就她那点心思,害怕全大业不知晓?我还担心她太无趣,不过现在我也不必担心了。”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倒显得精神不少。 不急一时 不急一时(一更) “五殿下如今跑姻缘阁越发的勤快了,吕倾禾也在我面前更得意了,我咽不下这一口气。”吕心初愤愤的说道。 之前傅氏一直和她说忍耐,等着吕倾禾嫁出去了一切就好了,可姚氏吕倾禾嫁给了完颜烈,她也就是白费苦心了。 文梅坐在一边,笑了笑:“不急,这吕倾禾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不过也不难对付,放心,你静静等着,不出两日,这吕倾禾也就废了。” 吕心初默不作声,她看了看文梅,想要拿到大夫人的实权吗?先从吕倾禾下手,这方面其实是对的,但是,这么多年了,吕倾禾还是活的好好的,李秋月和吕可柔都已经入了土,文梅能行?吕心初心里自然有些担心,不过如今也是别无他法,出了文梅可以和吕倾禾做对,如今的吕府,没人敢多说吕倾禾一句。 李秋月那般的惨死,她如今还有些寒颤。 当然了,这些她没有和文梅说,这些事情如果说了,文梅就要打退堂鼓了。 “青怜肚子里若是个男孩,你的地位可就危机了。”吕心初瞧着文梅说道,文梅一点都不担忧的模样。 “那就生个男孩,正好我帮她养,这不是更好?”文梅浅笑,温柔贤惠的笑容里却带着一丝丝的阴险。 夜里,风渐大,夹杂着小雪,屋外传来呼呼的声音,吕倾禾坐在一边也不知为何,今夜她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难以入睡,曼云在外屋熟睡了,她静静的看着书,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吕倾禾心里一紧。 站起身子,裹紧身上的大衣,缓缓的移步走到窗前,屋外的风声不减,脚步声越发的靠近,吕倾禾一咬牙啪的推开窗,可是看着窗外,却无一人。 是她心理作祟想太多了?可是脚步声的确是很近。 “呼——”吕倾禾微微一怔,只觉得颈后一阵凉风,转身看去,男子一身白色的长袍,手上一把折扇,轻轻放在手中,唇角含笑看着她。 “曼云……”吕倾禾轻唤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无碍,只是略微给她的饭菜里下了点药而已,睡几个时辰就好了。”男子轻声解释道,随后又道:“在下墨长白。” “长白医圣?李煜的师父?”吕倾禾瞧了瞧他,这般俊美的面容,看上去和李煜相差无几,竟会是李煜的师父? “虽不是头发花白的老者,但年纪与吕丞相一样大,这无疑。” 墨长白瞧着她,良久道。 吕倾禾呐呐的开口:“不知医圣来我姻缘阁有何事,想必不会是为了一求姻缘吧,若是求姻缘的话,不好意思,太子的婚事已经让我颇费力气。” “哦?如此快来给在下瞧上一瞧,不管怎么说都是在下爱徒所爱的女子,若是你有个什么好歹,这煜儿也是不会放过在下的。”墨长白说着,便递出自己的素手,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微微锁眉,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墨长白把着脉,嗯了一声点点头:“瞧着身子也被煜儿调理的不错了,不过呢……” 说着墨长白放下吕倾禾的素手,含笑道:“听闻煜儿去了之后,你立誓此生不嫁,对煜儿的感情,作为煜儿的师父,可是无比的感动的。” “长白师父,你应该不是和我聊天的吧,若是聊天的话,不如改天,天色已晚。”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哈哈……这是自然的,其实原本以为郡主你已经睡了,所以想偷偷带你去个地方,不过既然你醒着,那就一起去吧,如何?对了裹件外衣哦,外面的风很大的哟。”墨长白自顾自地说着,然后将一边的貂皮大衣裹在吕倾禾的身上,不等吕倾禾回答,便拽着她出了屋子。 吕倾禾被墨长白圈着,只觉得身子一轻。 没过多久,便被放了下来,她环顾四周,是城外,墨长白走在前头,转头对吕倾禾说道:“郡主,快些跟上为妙哦,这城外的坏人可是很多哦。” “我看这坏人就是你吧。”吕倾禾说着,跟上墨长白的脚步,他嘴角的笑容,真的是让吕倾禾全身的不舒服。 “郡主真是女中豪杰呢,这夜半三更的跟着在下也不怕有个三长两短的。”墨长白双手背在身后,一把折扇别在腰间,时不时的回头来瞧瞧吕倾禾,吕倾禾面无表情的跟着他的步子。 墨长白含笑,这丫头,不愧是李煜看上的女子,如此的沉着。 “就是这儿了。” 墨长白止步。 吕倾禾看着四周,石壁环绕,像是一个山洞,可却格外的刺骨寒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再看向墨长白,他蹲在一边,忽然点起火来,拿着火把,黑暗顿时就被划破。 “我费尽心思,至少想要保住煜儿的躯体,怎奈无计可施,也不能瞧着他的身子继续腐烂,可我一人送他走,实在是有些凄凉,这才请了郡主一起来,想必煜儿是很开心的。” 墨长白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的凄凉,吕倾禾瞧着不远处冰棺里的李煜,微微低下了头。 “煜儿不喜进入纷乱的争夺,才去长白与我学医,可终归是躲不过。” 说着,墨长白缓缓走上前去,将手里的火把交到吕倾禾的手中,冰棺逐渐被土壤填进了墓里,吕倾禾站在一边静静的瞧着,李煜的缠人,忽然有些让她鼻酸。 墨长白将吕倾禾送回姻缘阁的时候,快要天亮了,雪已经渐渐的停了,风也没了生息,吕倾禾拉着墨长白坐在了屋顶,两人好不容易将堆积的雪拨开,才有地方坐下。 “怎的?想看日出?”墨长白含笑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长白?” “稍许就走。” 见吕倾禾的神色有些严肃,墨长白的笑容一滞。 吕倾禾看着他静静的说道:“李煜的死,你觉得是意外?” 墨长白眉头一锁:“自然不是。” 吕倾禾点点头,继而说道:“我也在查这事儿,还请长白师父,看在李煜的面子上,给他一个交代,我不想看着未婚夫,这般惨死。” 瞧着她神色很是严肃坚定,墨长白眉头一挑:“郡主说笑呢,煜儿可早就写书信告诉我了,当时的事情,你母亲垂危,煜儿也算是趁人之危了,你不恨他,反而要为他查出真相?” “为何恨他?李煜帮了我不少,这事儿要这么算了,我心里难安,莫不是作为师父的你,不愿意吧?”吕倾禾看着墨长白冷声说道,墨长白眼睛微微眯起。 “李煜可是我最疼爱的徒弟,怎么可能不愿意。” 吕倾禾笑着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请长白师父收拾收拾住在姻缘阁的后院吧。” 墨长白眉头一舒,他竟然被这丫头绕进来了,话都说出口了,还有什么法子,吕倾禾回了屋子,墨长白也只好去了后院的厢房,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后院的厢房,每一个都很整洁。 真不愧是姻缘阁啊。 想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李煜出事前寄给他的。 信上李煜的口气,似乎是知道自己将要出事了,拜托墨长白照顾吕倾禾,墨长白摇了摇头,这徒弟是彻底爱上了吕倾禾,不过今日瞧来,的确也是个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女子。 “煜儿,你也算是幸运,毕竟这丫头想着为你报仇。”说着,便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日,司马锐知晓昨夜里的事情,是跑到后院,差些提了建要了墨长白的命,若不是吕倾禾恰好在,拦着了,后果不堪设想。 “锐儿,不得无礼。”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 司马锐冷哼一声:“幸好你没事儿,不然的话我一定让他尝尝千刀万剐是何滋味。” 吕倾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被自己传染了,这心狠手辣也是日夜见长。 墨长白挥了挥衣袖,从头至尾都含着淡淡的笑容,道:“哎呀哎呀,这就是你所谓的表弟?性子还真是和你一模一样。” “哪里和我一模一样?”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 墨长白笑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煜儿似乎将表少爷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吧,到底是行医者,不在意是否情敌呀。” 吕倾禾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笑道:“长白师父知晓的真不少。” “这是自然的,不把郡主了解透了,我可不敢轻易接活儿的,不过这屋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熏得我一夜未睡的好,早起翻了翻,没想到是这……个。”说着墨长白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着红布的包裹。 吕倾禾挑了挑眉,看着墨长白打开,司马锐微微锁眉道:“文梅送的千年人参。” “好好的千年人参,偏偏用了鸠散泡了一边,即使是很淡很淡的一层,可这鸠毒毕竟是剧毒,一点点都要人命呀,郡主的日子,看来也不是很好过呢。”墨长白昨夜嗅到的时候,也是为吕倾禾捏了一把汗,多亏她没有吃。 “文梅想要害你?”司马锐冷声说道。 吕倾禾摇摇头:“她知道我不会吃她送的东西的,显然是为了陷害我。” 门忽然被推开,曼云急急的说道:“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的药里被发现有毒。” “什么毒?”吕倾禾淡淡的问道。 “不知道,只是银针已经全都黑了。”曼云急忙说道。 吕倾禾微微勾起一抹微笑,站起身子轻声唤道:“燕子。” 人影一闪,燕子稳稳的落在吕倾禾面前,司马锐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墨长白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燕子,此女子的武功比他高出太多,没想到吕倾禾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在。 难怪昨晚一点也不害怕,原来有人暗中保护,还好昨夜没有做什么,不然就真的惨了。 只见吕倾禾将人参交给了燕子。 然后走出了后院,嘴角带着微笑:“真是耐不住性子呀,这可怎么是好。” 墨长白听着她不冷不淡的语气,身后竟是一层冷汗。 小姐太毒 胆子太大(二更) 富贵楼很快就坐齐了人,傅氏着实担心的看了一眼吕心初,吕心初想起文梅说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来了,心里也是欣喜,不过面上也是无所表示,只见文梅站在老夫人的身边,神色严肃,很有一副大夫人的模样。 吕倾禾一手捧着暖玉,一手端着茶盏,淡淡的喝了一口茶。 “看来咱们吕家的人越来越大胆了,奶奶的药里也敢乱来,不过瞧着此人也没多大能耐,能耐的就不会被查出来了。”吕倾禾面无表情的说道。 文梅看着吕倾禾,有些责怪的说道:“莞莞,幸好老夫人无碍,但你这话说着,老夫人心里可要寒了。” 老夫人早就习惯了吕倾禾的性子,挥了挥手说道:“莞莞你如何看?” 老夫人完全没有把文梅放在大夫人的位子上,直接问吕倾禾的意见。 “是什么毒,可查到了?”吕倾禾冷声问道。 文梅静静的回答道:“鸠毒,方才大夫来瞧过了。” 吕倾禾轻笑:“这鸠毒可是漠北的剧毒,这倒是奇怪了。” “是啊。”文梅瞧了瞧吕倾禾如此模样,淡淡的回答。 只见吕倾禾抬眸看着她,笑着问道:“不过大夫人就很难说了,李老将军总是征战漠北,可说不定会带点什么回来,不是。” 文梅似乎就在等着吕倾禾这么说,不过脸上却是愤怒的模样说道:“郡主你这话何意,莫不然是在怀疑我?” 不等吕倾禾开口,文梅继而说道:“说起来,昨日送与郡主的千年人参,若是郡主你容不下我,郡主怕也是有心要陷害我,不是吗?” “千年人参?大夫人你可真是大方,这样的话,不如叫二姐拿来瞧瞧?是不是二姐。”吕心初轻声说道,傅氏却为了她着实的捏了一把汗。 “大娘你真是多虑了,我怎会容不下你呢?本来,这后院就急需大娘来处理的,不过这千年人参吗,也无足轻重,三妹妹你也小题大做了。” 见吕倾禾不愿意拿出来,众人的心里均是一紧,渐渐的都怀疑到了吕倾禾身上,文梅的心里更是欢喜了。 “郡主你又何须躲闪,这人参有毒还是没毒,一拿出来不就好了?”文梅厉声的说道。 吕倾禾忽然笑了笑:“想来,大娘你昨日也说了,这千年人参有两颗,你自己不是也有一颗?光是要我拿出来,你倒是也拿出瞧瞧。” “这是自然的。”文梅信心满满的说道。 “墨竹,你去拿锦绣楼的。”老夫人淡淡的吩咐。 “是,老夫人。”墨竹走向锦绣楼,看向吕倾禾,吕倾禾淡淡的喝着茶,还浅浅的打了一个哈切。 老夫人一眼就瞧出文梅不是个善茬儿,这事儿和她离不开关系,不过吕倾禾,她今日还真是有些许的担忧。 “老夫人,拿来了。” 流苏捧着姻缘阁的人参,放在桌上,墨竹拿着锦绣楼的人参随后而来。 老夫人点点头:“拿银针来。” 老夫人将银针,缓缓的刺入人参,文梅看着吕倾禾一点也不担忧的神情,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安。 “莞莞的人参里没有。” 文梅震惊的看着人参,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随后看着老夫人将银针扎入锦绣楼的人参里,银针瞬间就发黑了,不言而喻,这件事情也就有了结论。 文梅瞪大着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奶奶,这人参完好无恙,也没有缺少什么,给你下毒的怕是另有其人,这件事情怕是和大夫人也没什么干系,但这也说明大娘没什么判断能力,这后院……” 吕倾禾啧了啧嘴,摇了摇头,一边的司马锐只是淡淡的喝茶,如同看戏。 老夫人搁下银针,也是见怪不怪了:“文梅,你初进吕家终归有些不懂,这后院先交给莞莞打理,莞莞,这事儿你仔细的查,莫要着急。” “是,奶奶。”吕倾禾看着文梅,正好对上文梅的眸子。 文梅身子一颤,那双眸子带着笑意,似乎在说:你还太嫩了些。 吕心初的脸色也是微微的泛白了。 文梅这才意识到,吕倾禾的真正意义,是要她完全没了大夫人的实权,她到底有怎么样的本事,居然可以提前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发生。 富贵楼的人都散了,吕倾禾与司马锐淡淡的坐在一边,看着老夫人笑着道:“看来奶奶身边的人,要好好的查查了,这般的不小心,我可手痒了好一阵了。” 老夫人自然是明白吕倾禾的手段,笑笑道:“交给你,我也放心多了,没想到文梅这般的心急,这样也好。” 老夫人也不是很喜文梅管着后院。 “墨竹,将今日和奶奶的药,有半点关系的人,都带去姻缘阁的后院交给流苏,我一个个过问。”说着,吕倾禾同司马锐站起身,微微行了礼,出了富贵楼,她没有回去姻缘阁,而是直直的去了锦绣楼。 想必现在文梅正在气头上呢,这时候添把柴火,也好让这天儿,暖和些,想着,吕倾禾微微的唇角上扬,看着吕倾禾的笑容,司马锐也知道,接下来的戏会更好看了。 文梅回到屋里,气的是身子发颤,坐也不是,站也难受,这女子,真是棘手。 “大娘莫急,这是谁所谓,莞莞会查出来的。” 文梅转过头,只见吕倾禾微微的倚在门边,裹着大衣,面上带着点点笑意,文梅勉强的笑了笑:“莞莞你年级这般小,可处理的来?” 吕倾禾走进屋里,一脸无奈的说道:“是啊,奶奶也是给莞莞压力,这样吧,我叫墨竹将今日动了奶奶药的人都送去了姻缘阁,我对拷问不是很擅长,大娘与我一同前去吧,莞莞也好学习学习,如何?” 她不会拷问?司马锐真的很想要放声大笑,也不知道是谁把李秋月一宿都在鬼叫,如今都是吕家上下的恶魔。 文梅瞧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笑着说道:“也是,莞莞你年纪还轻,走吧。” 说着穿起大衣,跟着司马锐和吕倾禾来到了姻缘阁后院。 跟着吕倾禾来到后院的密室,文梅微微有些震惊,没想到吕倾禾的后院还有这样的地方,震惊的不止是她,还有坐在一边看戏的墨长白,他环顾四周,这里可真是阴森的很啊。 四个婢女,站成一排。 流苏点起周围的白烛,四周顿时明亮了些,吕倾禾坐在墨长白的身边,文梅坐在吕倾禾的身边,从进密室的一瞬间,文梅的身后就有些凉意。 曼云倒了茶递到四人的面亲,司马锐瞧了一眼吕倾禾。 只见吕倾禾笑着对文梅说道:“那莞莞就开始了,若是莞莞有不足的,大娘你可要提醒莞莞。” “好。” 说着,吕倾禾转过头,脸上已是没了半点笑容,站起身走到几人的面前,围着四个婢女转了一圈。 “我倒是对你们四个很是佩服,这吕家不知道我的手段的人,怕是还没有吧,你们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文梅和墨长白均是皱了皱眉,她的手段?是什么。 只见吕倾禾的手搭在其中一个婢女的肩上,开口说道:“我向来不喜欢说谎的孩子,你们应该不会不知道红音是怎么被我折磨的吧,难道要重温?” “这么血腥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看到这四个人,先是被你一刀一刀的割,然后撒上辣椒油,还有盐,这滋味可不好受的。”司马锐喝着茶淡淡的说道,说的是云淡风轻,似乎在说一件不打紧的事情。 墨长白噗哧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直直的看着吕倾禾,她绝色的美貌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妖娆,这女子好友这样的手段,真的是心狠手辣啊。 他瞧了瞧身侧的文梅,端着茶盏的手已经是略略的发抖。 “这倒不算什么,小手段而已,不过我没想到,爹爹真的会按我说的做,将红音浇了冷水拖出去在雪地里,然后丢到火烧的铁板上去,那滋味我都不忍瞧了。” 墨长白又是一口茶扑哧的吐了出来,这是存心不想让他喝茶吗? 吕倾禾微微一笑,看着墨长白说道:“师父,这可是锐儿亲手炒得好茶,莫要浪费哦。” “额,不会了不会了。”墨长白厌了一口唾沫。 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呀,那周四和原大夫人偷情的事儿,你们也没听说?不会吧,原大夫人难道火烧的时候,你们都没有瞧?” 司马锐唉的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周四如今还在驴棚里拉磨,谁会不知道,不过就是偷情,如今断子绝孙也就算了,你还把人家眼睛挖了,再者说原大夫人其实也是寂寞了些,你非要把人家的指甲里都刺了绣花针,那一晚可是惨叫连连,我如今想起来都不能眠的。” 墨长白硬是忍着没让自己在口中的茶水喷出来,瞧了瞧司马锐淡然的模样,想着,就你这得意的模样还不能眠?那谁能眠?这可真的是毒到家了呀。 啪—— “嗯?大夫人,我都说了这茶可不能浪费的。”文梅看着吕倾禾浅浅的笑意,想要逃,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身,这女子,这女子……当真是好毒。 还想要逃 还想要逃(一更) 吕倾禾缓步走上前,双手撑在文梅的两侧,身后的四个婢女腿一软,摔倒在地,拖着不能动弹的双腿,就往外缓缓的爬去,文梅的脸色已经越发的苍白,身子也在颤抖,吕倾禾瞄了一眼四个婢女,笑着对文梅说道:“敢爬出去的,我就把她们双手给剁了,宁可错过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你说是不是,大娘。” 顿时,四个婢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惊恐的看着吕倾禾,这是谁也不会放过的意思。 文梅看着吕倾禾,额头渗着密汗,只觉得自己想要说话,却完全说不出来,张着嘴巴,却觉得喉咙生疼,像是抵着一把刀子。 “我其实知道这件事情和你脱不了干系,但是我不想再让大夫人的位子空缺,指不定再来一个比你厉害的,我可难消受的,大娘你觉得呢?”吕倾禾对视着文梅的双眸。 文梅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她的眸子像一潭枯井,将文梅看的彻底。 “二……二小姐,如今管着后院,自然是……自然是最好的。”文梅颤抖着说道。 吕倾禾笑着点头道:“那大娘你要怎么做呢?我不太喜欢跟我作对的人。” “不、不会的,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文梅抿了抿唇,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吕倾禾。 吕倾禾站起身,看着第一个婢女,轻声说道:“敢在奶奶药里加东西,你胆子也算是大的了,把她双手双脚剁了,送去军队里,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军妓。” 随后坐在一边淡淡的喝茶。 “二小姐,二小姐,这些都是大夫人叫奴婢做的……二小姐……” 声音越渐的小了,墨长白坐在一边是一口茶也喝不下去了,倒是司马锐和吕倾禾喝的津津有味,也不知是不是冷血。 吕倾禾吩咐流苏将文梅送回了锦绣楼,走前还一脸温柔的笑,对文梅说道:“你与我三妹的关系好好保持,哟,出了这么多汗。” 说着还帮文梅很细心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墨长白回到屋子里,掀起袖子,一层的冷汗,总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窿,吕倾禾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睛,这九国的刑法,加起来都没她这般的狠毒。 “长白师父。” 吕倾禾在身后柔声唤道,墨长白微微一颤,转过身道:“姑奶奶啊,你可千万别这般温柔,听的我心里很是不自在啊。” “谁让你没事儿,为了瞧瞧跟着流苏曼云去密室的。”司马锐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 墨长白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悔,没事儿好奇心旺盛,跟着去密室,这晚上睡觉,可要难受了。 “若不是我娘有身孕,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快在文梅面前露了本性,但若不让她知道,瞧着她的那点小聪明,迟早对我娘不利,早晚也是露本性,就让她早点为我所用有何不可,长白师父你也莫要这般防着我,其实呢,我对盟友是很友好的。”说着,吕倾禾坐在墨长白的身边,笑着说道。 墨长白哪里还敢不做盟友。 第二日,文梅便称病,连富贵楼都未来请安,吕倾禾瞧了瞧吕心初,笑着说道:“三妹,你与大娘关系不错,记得多去瞧瞧,后院事情也比较多,你就与大娘说,我抽不开身,莫要责怪。” 吕心初忍着一口气说道:“是,二姐。” “哦,对了,午膳过后三妹妹来姻缘阁坐坐吧,有事儿想要和你说。”见吕心初转身要走, 吕倾禾又开口说道。 吕心初微微一惊,转身看着吕倾禾,只见她唇角上扬。 傅氏心里也是一怔。 吕心初的小动作,其实傅氏都知道,吕倾禾这般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但是一直以来,吕倾禾都未有对吕心初多做些什么,虽然傅氏也一直担心,但是总不至于,吕倾禾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缘无故就给吕心初…… “三娘,不要这么一脸担心的样子嘛,我不会吃了三妹妹的。” 吕倾禾不说也罢,这一说,傅氏心里更是忐忑不安,揪在一块。 午膳过后,吕心初悠悠的走进姻缘阁内屋,吕倾禾坐在一边正看着书,瞧着吕心初来淡淡一笑:“三妹妹坐吧。” 吕心初静静的坐在一边,良久才道:“二姐应该不是叫我来与你说说话的吧。” “自然不是。”吕倾禾头也不抬的说着,含笑又道:“之前不久与你说了吗,这缘分来我姻缘阁里找,可是最好不过的。” 话音刚落,流苏便领着完颜烈走了进来,瞧见完颜烈,吕心初心下小鹿乱撞,绯红爬上了脸颊,起身行礼柔声道:“见过五殿下。” “起吧。”完颜烈瞧着连礼都不行的吕倾禾,淡淡的道:“郡主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到底五殿下你也叫我一声郡主,不是吗?”说着眼眸转向吕心初,有看了看完颜烈。 “五殿下,你瞧着我这三妹妹如何呀?”吕倾禾轻声说道。 完颜烈这才低着眸子瞧了瞧吕心初,只见她低着头,雪白的脸蛋,无关恰到好处,可偏偏说不上来少了一些什么,总觉得给人感觉不是很赏心悦目。 “郡主的妹妹自然也是美人吧。”说完,完颜烈有些惊讶的看着吕倾禾,难道…… 吕倾禾用书挡着半边脸,露出一双深渊似得眸子,笑着说道:“五殿下过奖了,听闻殿下你连妾侍都没有,这般的男子世上也是绝无仅有了,莞莞可着实疼爱我这个妹妹的,五殿下……” “你是在愚弄我吗?”不等吕倾禾说完,完颜烈的脸色就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了,吕心初微微一怔,显然是被完颜烈的态度吓到了。 吕倾禾放下书,站起身走上前:“殿下何必这么生气,莞莞只是在给殿下你算姻缘而已。” 她的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一身便衣,披散的青丝,虽然显得很是随意,但却让人意犹未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满满的韵味。 完颜烈竟情不自己的走上前,顺势搂着吕倾禾的腰际,吕倾禾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身边的吕心初更是双手紧握,居然在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 吕心初恍然大悟,今天吕倾禾叫她过来,本就不可能拉进她与完颜烈的距离,更不可能帮着她嫁进五皇子府,她做的那些事情,虽然吕倾禾没有证据,但是不说明她不知晓,她就是在故意刺激她,要让她明白完颜烈是不会对她动心思的。 吕倾禾,你这个狐狸媚子。 “五殿下,你就不能注意一点场合,第几次了。”吕倾禾推开完颜烈,有些不满的走到一边坐下。 还好没有让司马锐瞧见,不然真可能会提剑杀了他。 “我对你给我算的姻缘不感兴趣,我只感兴趣你,我似乎也说过不止一次了,只要你还未嫁人,我就不会放弃,如今你说什么因为李煜死了,所以此生不嫁,这样荒唐的理由,唬得了别人,莫要糊弄我。”完颜烈严肃的说道,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我娘哪里还有些事情,二姐,五殿下,我就先走了。” 吕心初低着头,急急的跑出了姻缘阁,她双手紧握,吕倾禾正好瞧在眼里。 看了看完颜烈,吕倾禾可惜的说道:“哎呀哎呀,你瞧瞧,给我三妹妹气的,怎能这般伤她的心。” “哼,你居然利用了我。”完颜烈瞧着她嘴角边的微笑,有些明白她的用意。 吕心初对他的情愫,完颜烈怎么会不知道,不过虽然被吕倾禾利用,他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 “五殿下说什么,莞莞完全听不懂。”吕倾禾佯装不解的坐在一边,继续看书,她之所以没有很快的处理掉吕心初,就是想看她这样的神情,当年虽然是李家最为过分的,见死不救,但是吕心初和吕心素也没少让她吃苦头,吕心初可一直嫉妒她的容貌,视她为眼中钉,若不是她当初出谋划策给郑雪,她的连心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完颜烈上前一步,压下她手中的书,冷笑着说:“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同情吕三小姐,不过你要是嫁给我了,一定会让她更加痛苦不是吗?” “嫁给你,吕家就不安稳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嫁,而且原大夫人死了没多久,你该不会忘记我还要守孝三年吧,不过本来我就是此生不嫁的,用这招对我可没用哦,五殿下。”完颜烈低下眼眸看了看吕倾禾手中的暖玉香炉。 笑了笑道:“是吗。” 吕倾禾起身走到门边,雪又下了,没完没了,这到了新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她微微一笑:“太子都成婚了,殿下你这样下去,皇上也会着急的。” “这么多年都不急,还急这一时?父皇不会在意的。”完颜烈信心满满的说道,吕倾禾冷笑。 真当完颜漠是傻子了,这老家伙这是什么都看透了,据吕倾禾的了解,过两天太子大婚,有戏看了。 太子大婚 新春,随着锣鼓声响,大业最喜庆的日子,大业太子完颜堇大婚之日,上下文武百官无一缺席,吕倾禾也因为是此事,而成为上宾,一身玫红色的罗裙,淡淡的坐在殿内,司马锐也被完颜漠请了过来,当然,吕倾禾是知晓内情的,李德安瞧见司马锐可就有些紧张了,外面还在下飘着雪花,却别有一番景致。 “奏乐,起舞。” 吕倾禾喝了一口杯中的浆果汁,听闻是前年漠北派人送来的,味道果然是不错。 忽然,吕倾禾挑了挑眉,看着舞姬中间的郑雪,她一身水蓝色的舞服,吕倾禾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郑雪最擅长的,就是善舞了,她的软舞是大业出了名的,想着,吕倾禾摸了摸下颚,看来是想要更上一层楼了,真卖力。 再看向完颜漠,果然是眼珠子都在闪烁。 “李公公。” 李德安匆匆的来到吕倾禾面前,吕倾禾笑了笑说到:“今日除了雪昭仪娘娘,可还有娘娘有献舞献艺的?” 李德安想了想,道:“没有了郡主。” 吕倾禾点点头:“李公公去忙吧。” “郡主吃好。”李德安这才走开。 “怎么了,倾禾。”司马锐在一边问道。 吕倾禾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觉得郑雪为了一个人,算是豁出去了。” 一舞闭,四周掌声如雷,郑雪的脸上带着久久不去的笑意,吕倾禾含笑,道:“雪昭仪娘娘的舞姿果然是大业仅有,皇上可是有了一位佳人呀,莞莞可是望尘莫及啊。” 说着吕倾禾摇了摇头,嘴边笑意不减。 郑雪眉头微微一锁,她最不悦的就是吕倾禾叫她雪昭仪娘娘,明明只是大她两岁,却被叫的足足大了许多一样,她自然心里不舒坦。 笑着道:“怎会,姻缘郡主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雪儿也不过是献丑罢了,不过,想必在座各位也十分想瞧瞧郡主的舞姿的。” 此话一说,在座四周也都忍不住连声说是。 舞蹈吗?吕倾禾眸子一紧,她还真没有郑雪跳的好,对比的话,一定比不过,郑雪可说是把握十足,司马锐瞧了瞧吕倾禾。 刚想要拒绝,只听上头传来完颜漠的声音:“姻缘,舞一曲吧,堇儿大婚,你也莫要沉默呀。” 皇上亲自发了话,吕倾禾是想要拒绝也没法子了。 “皇上,你可是给莞莞出难题了。”说着,吕倾禾起了身,走到了后屋换了一件舞服,顺道分服了李德安准备了一些道具。 司马锐从来没有瞧过吕倾禾跳过舞,不知怎的也微微有些好奇,不过他一点都不为吕倾禾担忧,若是她不想,就算皇帝发了话,她也会拒绝。 大殿中央,无比的宽敞,梁上悬下两条红绫,周围的人均是有些好奇,这两条红绫是要作何用处。 曲起。 吕倾禾着着一身火红色的舞服,一把红色的舞扇打开,遮住了半张容貌,一双眸子含着笑意,发丝只是简单的用了一根红色的绸带绑起,眉间点了一朵红色的桃花,众人均是瞧着出了神。 只瞧着吕倾禾一甩火红色的水袖,扬起一道弧线,众人的视线被其紧锁。 这时候,身后两位宫女,拿着宣纸站在不远处,打开,李德安端着墨汁亦是站在一边。 吕倾禾轻足一点,双臂缠着两条红绫,飞舞起来,渐渐的缠上双腿,吕倾禾的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看的完颜漠都有些惊险,但更多的却是惊喜。 只见吕倾禾的双臂已经完全脱离了红绫,收起水袖,合起手中的舞扇,沾着李德安手中的墨汁,在宣纸上,画了一笔,随后又是一个飞舞,甩出水袖,在宣纸上,又是一笔,来回几圈后,一个起身,甩出双臂的水袖,旋转着落地。 宣纸上,娟秀的四个大字:白头偕老。 在众人还未回过神,吕倾禾走到李德安面前,伸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继而写到:赠太子太子妃,吕倾禾。 “好……” “啪啪啪……” 完颜漠的一声好,这才让在座回过神来,差点忘却的陶醉在吕倾禾的舞姿中。 掌声轰动。 再看去郑雪,脸色苍白的吓人,嘴角却硬扯出一抹笑容。 换了衣裳,吕倾禾淡淡的坐在司马锐的身边,周围的目光变得越加的灼热,她全然不在意的吃着饭菜。 只听司马锐在身边轻声说道:“这一舞,可让郑雪要下不来台了。” “谁让她叫我跳的,知道什么叫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说着,吕倾禾喝了一口浆果汁。 司马锐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很想说:挑衅的那个明明就是你。 再看,不少人已经来到了吕倾禾跟前敬酒,前来敬酒的男子,均是与完颜烈差不多年纪的,吕倾禾眉头微微一挑,淡淡的说道:“不胜酒力,各位自便。” 吕倾禾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的排斥感,正是这一抹冷淡,更是让备受瞩目。 完颜堇坐在上位,眸子紧紧的锁在吕倾禾的身上,看了看身边她赠与的白头偕老四个大字,这丫头。 想着,吕倾禾已经端着杯子,缓缓的走到完颜堇的面前,含笑道:“太子,太子妃。” 完颜堇与谭菁站起身,对谭菁而言,吕倾禾不仅仅是红娘,更是好友一般的存在。 “多谢郡主的一舞。”谭菁轻柔的说道。 “太子妃莫要与我客气,我们可是好友。”吕倾禾笑着,谭菁不做作的性子,是她比较喜欢的。 随后瞧着完颜堇,笑了笑,上前一步轻声道:“这太子妃可是难得的,后宫风云变幻,好好的保护着,今晚有戏看哦。” 完颜堇惊讶的看着吕倾禾,她的声音过小,所以出了完颜堇,谁也不会听见,谭菁也是一样。 今晚游戏看?完颜堇继而笑道:“你且就放心吧。” 一直道宴会快要结束了,完颜漠才站起身,朗声道:“今日堇儿大婚,诸位爱卿前来,朕也是很欢喜,五儿,过两日漠北的珂馨公主前来,你就替朕好好接待,莫要耽误两国友谊。” 完颜烈神色不便,不过眸子还是滑过了吕倾禾,道:“是,父皇。” 完颜漠在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寓意,自然是心知肚明。 回到姻缘阁时,已经入夜,曼云已经铺好床,给吕倾禾沐浴更衣,就寝。 吕倾禾坐在床边,已准备入睡,却总是觉得耳边传来一丝丝的声音,曼云已经睡了,见吕倾禾披着貂皮大衣要出去,立刻起身。 “小姐。” 吕倾禾回过头,挥了挥手:“先睡吧,我去后院走走就回来了。” “外面有些冷,小姐早些回来。”曼云说道。 知道燕子会暗中保护,曼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而且近日后院的事情都是吕倾禾一人处理,虽说得心应手,可毕竟有些劳累,吕倾禾笑着点点头。 雪花越渐的大了,都能看到雪花的模样,吕倾禾走到后院,桃树的枝桠上堆满了雪花。 不远处,司马锐一身紫红色的衣衫,雪中练剑,吕倾禾定定的瞧着,她第一次瞧见司马锐练剑,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吕倾禾这才意识到,其实司马锐在想些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回去好好休息,你身子好了是不是。” 正在吕倾禾低头想事儿的时候,司马锐走上前,瞧着她说道。 “说的是你吧,这么冷的天,怎么练起剑了?”吕倾禾瞧着他额头上的汗水,抬手用衣袖擦了擦。 抬眸,正好撞上司马锐深情的眸子,吕倾禾手臂一僵,准备收回,却被司马锐伸手紧握。 “倾禾,你今日的一舞,不单单是为了刺激郑雪的吧。”司马锐问。 他想着今日那些灼灼的目光,就觉得吕倾禾的想法不简单,可却问不出口,只能在这里练剑发泄,但是现在吕倾禾就在自己面前,不问,他害怕。 哪知吕倾禾笑了笑说道:“自然。” “为何?为何如此做?”司马锐有些难解。 吕倾禾收回手臂,并不打算做出回答,怎奈司马锐握的紧,挣脱不得。 “锐儿,放开手。” 司马锐看着她,没有放开,他渐渐的怕了,吕倾禾的心思越来越难猜,即使如此,他也不多想,至少在吕倾禾身边的,只有他一人,可如今,她今日吸引了那般多的眸子,无疑是一种压力。 “锐儿,名义上你依旧是我表弟,我依旧会好好保护你,你对我依赖,不是不可,只是莫要将这样的依赖,会意错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我没有会意错,倾禾,之前你还对我有所回应,为何李煜死了之后,你反而有些躲闪了?”司马锐一直不想说破,可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两个,渐渐的定格在表姐,表弟的名义上。 吕倾禾微微锁眉,看向不远处,道:“长白师父,你是睡不着,还是有听别人说话的怪癖?” 司马锐转过头去,只见墨长白从一边走出来,带着微笑,道:“哎呀哎呀,被发现了。” “墨长白,你是想要和我过几招?”司马锐扬起剑说道。 墨长白笑笑:“莫要生气,只是听见院子里有些超,才来瞧瞧的,不是故意的。” 吕倾禾转身道:“都会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司马锐并没有得到答案,自然是追了上去,墨长白啧啧嘴,这吕倾禾身边的人,还真是叫人寒颤啊,司马锐的剑法可是舞的出神入化。 “倾禾。”司马锐唤着。 吕倾禾止步,转身说道:“世事无常,锐儿。” “我不管什么世事无常,今生今世你是甩不开我的,除非我死了。”司马锐不再给吕倾禾开口的机会,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身子,往怀里带。 司马锐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沁鼻香味,吕倾禾没有躲开,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漠北公主 漠北公主(三更) 太子府如今是吕倾禾去的最勤的地方,谭菁总是请吕倾禾去太子府坐坐,与谭菁谈说,吕倾禾也不觉不自在,自然是乐意。 完颜堇也私下和吕倾禾说了鬼庄之事。 实则鬼庄是完颜真名下的,完颜真瞧着如此,实则很是嗜赌,完颜堇这密道也是完颜真弄出来的,因为太子府是最难发现的,在出事的前一天就已经填了,燕子跟踪完颜堇的那一日,实则是完颜堇为了找完颜真回来,因为总是去找完颜真回来,渐渐的,鬼庄的人都以为真正的东家是完颜堇。 这件事情让完颜真如今囚禁地牢,完颜堇虽然知道完颜真如此做不对,可毕竟是亲弟弟,能瞒也就瞒了,完颜真也是义气,不愿让完颜堇背着个黑锅,就把真实的地契交给了皇上,名义是完颜真的。 鬼庄也便封锁了。 新春过后,也不知道要给完颜真怎样的处罚,但值得肯定的是,不会轻饶了。 “完颜烈这一招也是够狠的,三弟怕是凶多吉少,当年我若是劝他,也不会如此了。”完颜堇叹了一口气,完颜漠那里是求不得情的,越是求情越是难办。 吕倾禾抿了一口茶说道:“这事儿,劝得住就好了,如今完颜烈也是春风得意了,漠北公主让给了他,皇上真是大放,不过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皇上会给他这般的好机会?” 至于哪里不对劲,吕倾禾说不上来,老实说,完颜漠完全知道完颜烈的真实面目,这漠北公主是完颜烈登天的一个阶梯,这皇帝的心思,可真是深不可测。 “说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五弟应该陪着这个漠北公主呢,大概是在凤凰楼了。”完颜堇想了想说到。 “哦?”吕倾禾微微一笑,陪着漠北公主啊。 正好,她来巧了。 凤凰楼。 说起凤凰楼,可是宫里的一处美景,不但美女如云,更是琴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当年她最爱的就是凤凰楼,可郑雪进宫后,便下令毁了凤凰楼,让她在无容身之处,欢喜之地。 刚走到凤凰楼的外垫,便听见女子凌厉的声音:“弦断,在漠北是大不敬,难道你这贱婢不知晓?还是本就是故意?” “公主莫要生气,这婢女怕是无心为之。”完颜烈淡淡的说道。 “一瞧她狐狸媚子的模样,就不是无心。”珂馨公主冷声说道。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哟,瞧着这凤凰楼还这般热闹,太子,咱们可来对儿地了,不过是谁惹了公主生了气?”吕倾禾含笑走进内殿,只见跪在地上的女子着着紫衣,倒真是有几分紫色,再瞧着珂馨公主,漠北的着装,也是长得小家碧玉,不过这心思吧……就难说了,这性子怎么瞧,都不是这般的温顺。 瞧见吕倾禾,珂馨公主的神色更是难看了,冷哼。 “你又是何人,竟然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好大的胆子。”珂馨公主不由分说,从腰间抽出皮鞭,一鞭子甩了出去,嗖的,还能听见鞭音。 完颜烈和完颜堇没料到珂馨会出手,均是一愣,只见吕倾禾微微一笑,身子往后一倾,素手一挥,紧紧的抓住鞭子,猛地一拽,珂馨自然不退让,也是用尽了力气,像是一定要分出一个胜负一般,忽然吕倾禾笑着一撒手。 珂馨没料到她会松手,整个人都往后倒去,这时候身侧的男子,稳稳的接住她的身子。 珂馨站直身子,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就是你们大业的接客之道?” “依五殿下的接客之道来瞧,应该没有亏待公主你,不过公主你的行为,难道漠北的客人,都这般的野?”吕倾禾嘴上丝毫都不留情,见吕倾禾没事儿,完颜烈和完颜堇均是松了一口气,对珂馨的态度,也是十分的不满。 随后,吕倾禾笑着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姻缘郡主,吕倾禾。” “你就是吕倾禾。”珂馨的眸子更加的凌厉起来。 吕倾禾不语,扶起身边的女子,吩咐道:“还不快下去,惹了公主不快,出去把手中的琵琶给砸了,也给公主解解气。” 女子立刻行礼道:“是,郡主。” 说着便跑了出去。 珂馨更是怒了:“你不过就是个郡主,本公主还未发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看来你是不知道本公主鞭子是何味道。” 吕倾禾淡淡的道:“你所在的,是大业皇宫,踩的是大业土壤,这里的人是大业的人,说起来我更比公主你有处罚的权利。”说着,她又笑道:“怎么说公主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这公里的规矩自然也是懂得,想必我不说,公主也明白,五殿下,可对?” 完颜烈面部改色的说道:“自然,珂馨公主是懂事理的公主,怎会与一般刁蛮公主相比。” 珂馨的面色微微泛红,瞧着完颜烈都这般说了,自然也就软了语气:“这是自然的,今日之事就算了。” 完颜烈挑眉看向吕倾禾,正好对上她直视的眸子,吕倾禾脸色没有一丝的表情,却让完颜烈有些愧疚。 “五弟你就好好陪着公主吧,我与姻缘还要去父皇那儿。” 完颜堇温润的笑了笑。 “好。”完颜烈说着,看向吕倾禾的表情,她看向别处,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大抵是生了气,毕竟前两日才说非她不娶,这一回却让他陪着漠北的公主,不生气才怪。 怎奈这里他实在走不开,不然一定追上去。 走出凤凰楼,吕倾禾的笑容愈深了。 “太子,你觉得我方才的表现如何?” 完颜堇知道她的意思,也敲到了完颜烈眼中的愧疚,笑着说道:“五弟如今是进退两难了,你都如此的表明了态度。” 吕倾禾不语,她就是要让完颜烈觉得自己已经生了气,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对完颜烈,是最佳的。 乾坤殿里,李德安将凤凰楼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完颜漠,完颜漠带着一丝丝的震惊。 这漠北的规矩和大业不是很相同,比较开朗,司马昭的温润是特别,然后这个珂馨公主,是皇室中最刁蛮无理的公主,怎奈她是漠北皇后的小女儿,无比宠爱,司马昭也无奈。 今日被吕倾禾这么一教训,完颜漠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若不是朕亲生,真想封了公主的称号,也免得和这珂馨公主低一层。” 这话刚说完,吕倾禾的声音就走外垫传了进来:“皇上若是封了公主,我可不会这般放过这珂馨公主了。” “哈哈哈……你可别把朕的贵客吓走咯。” 吕倾禾行了礼,便坐在了一边。 “瞧着这漠北公主,对五殿下很是中意,皇上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吕倾禾挑眉道。 皇帝笑了笑,他怎会不明白吕倾禾的意思:“是啊,不过这事儿要看郎情妾意,这郎无情,也成不了,这五儿对你,可是惦记已久,和朕开口多次,朕一直未松口,加上如今你立誓此生不嫁,朕就更不得松口了。” 这老狐狸,原来是这个意思,吕倾禾的眸子转向完颜漠。 在完颜漠认为,这太子继位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对完颜堇也是异常的关爱,若是帮了完颜烈一把,无疑就是推了完颜堇一把,不过,让完颜烈去招呼漠北公主,这皇帝完全是在利用完颜烈。 “皇上,你这么说,莞莞可就罪过大了。” 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吕倾禾自然也就敢放手去做了,在乾坤殿交谈许久,吕倾禾才离开,快出了宫门,完颜烈急急的走来,拦住她的去路。 吕倾禾瞧也没瞧他,就往边上走去。 完颜烈笑了:“你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只是五殿下你是忙人,我不想打扰了你的时间。”说着,吕倾禾就往前走去。 完颜烈快她一步,拦住她。 “我向来说到做到,即说了只娶你一人,断然不会食言,这漠北公主,不过就是个客人罢了,你莫要多想。” 吕倾禾还是未看向他,面无表情,淡淡道:“是不是客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快到宫门封锁的时候了,五殿下能不能让开。” 完颜烈拉住她的手臂,往怀里拽了拽:“你既然生了气,便说明对我还是有情愫的,皇上有意撮合我与漠北公主,可我不愿意,也没法子,莞莞,我不会负了你的情意。” 说完,吕倾禾微微抬眸,对上完颜烈真诚的眸子,有这么一瞬间,吕倾禾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是在不知道完颜烈真实的面目的情况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也就不会相信了。 吕倾禾微微垂了垂眼帘:“毕竟是漠北公主,再者说了,这一回是漠北公主,指不定之后又是什么公主,哪家小姐的,我看你还是莫要对我许这样的誓言了,若是耽误了你,我就是罪人了,红颜祸水,我可不愿做的。” 完颜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青丝柔软,顿时让他今日一天的烦躁全都褪去。 “她的那一鞭子可是吓到了我,多亏你无碍,也躲得及时,我保证下一回,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送你出宫门。”说着,完颜烈便带着吕倾禾往宫门走去。 身后的那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带着滚滚而来的嫉妒和怒意,可恶的吕倾禾,仗着自己的脸蛋,竟然这般的不要脸,不就是九国美人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珂馨公主咬着下唇,愤愤的说道:“多则,那个女人的脸给本公主记住,下一回,定要她那张脸蛋满是刀疤,让五殿下见了她就吓跑,看她还怎么勾引五殿下。” “是,公主。”多则,便是在凤凰楼保护珂馨公主的男子,他的身材魁梧,握紧腰间的刀,目光紧紧的锁在吕倾禾的身上。 完颜烈送了吕倾禾上马车,吕倾禾掀开窗帘,瞧着他,完颜烈走到窗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吕倾禾这才缓缓放下。 放下窗帘,吕倾禾的嘴角微微上扬,完颜烈,你可知道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滋味?在珂馨和我之间做抉择,其实是珂馨比较有利一点,但得不到我,以你的脾气,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失误,呐,你要怎么办。 完颜烈也的确是有些头疼,不过吕倾禾的反应让他满意极了。 吕倾禾回到姻缘阁,便直接去了后院,墨长白在后院,吕倾禾去后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长白师父,你去瞧了我娘亲的身子没?” 推门便看见司马锐和他对弈,墨长白手执白子,笑着说道:“郡主你的吩咐,怎会忘记,二夫人的身子很好,这到了春天就能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了。” “男女你也分得出?”吕倾禾有些吃惊。 墨长白毫不掩饰的说道:“在下可是医圣。” “怯——”司马锐嫌弃的样子,落下黑子,吕倾禾缓缓走上前,一挑眉。 司马锐竟然落下风,这还真是绝无仅有的场面,再看向墨长白,含笑毫无压力,哪里像完颜烈,紧锁眉头。 “锐儿,你这是要输了呀。” 司马锐眉头一皱,硬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要输了的事实。 “到底是小孩子,傲气十足,不过用在郡主身上,倒是好事儿。”墨长白说道。 吕倾禾不解:“什么意思。” 司马锐也抬起了头。 墨长白嘿嘿一笑,露出整洁的牙齿,开口道:“郡主你是刀子嘴豆腐心,相信锐儿再用些时日,你定不会拒绝锐儿的。” “此事还不需要你来关心。”吕倾禾说着坐在一边,面无表情。 这墨长白,到底是医圣,还是能看透别人的心思? 郑雪毁容 匈巴、赤皇、老古董们望着那如同彗星撞地球一样的场景,内心同肉身一样冰冷,古风虽然惊采绝艳,实力出人意料,可面对神秘不可测的小萝莉祖奶奶依然不够看,下一刻怕是要受罪喽。 巨龙迫近,古风内心沉重,他明知必败无疑,但依然视死如归,勇往直前,宁愿死也绝不能有丝毫犹豫、后退。 天地在崩塌,长龙在咆哮,铁拳在前冲,众人心被揪,佳人已闭眼,只有两双眸子在如刀似剑一样相碰而视。 良久,臆想之中爆炸之声并未出现,凤卿儿缓缓睁开眼,扭过头望去,匈巴、赤皇等等则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来,若不是无法出声早就大吼大叫起来。 难以置信,不可置信,不愿相信! 一时间,他们心情复杂无比,怔怔地望着突然无声无息消失在古风铁拳面前的巨龙,望着仿佛被钉在了空中无法动弹的古风,惊涛骇浪在心头激起。 “算了,小娃娃,看你比较顺眼就饶你这一回。”正在这时,小萝莉祖奶奶那淡淡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声音荡漾在整个城主府上空。“不过,罪可恕,罚难逃。要给你点苦头长长记性!” 噗嗤—— 几乎她话音刚落,古风整个人猛然仰头喷出一道鲜血。那神色决绝的面容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身子一个趔趄,如同倒栽葱一样从葬剑峰上坠下,轰地一声砸入一间大殿中。 尘埃落地。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古风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走到小萝莉祖奶奶面前十丈处,咳嗽道:“谢祖奶奶手下留情。” 小萝莉祖奶奶确实手下留情了,否则他就是再动用斩魔剑施展斩魔九剑也挡不了那看似并不是特别厉害的随手一击,能够落个吐血倒地已经是赚大了。 封神大陆之上强者为尊,不说小萝莉祖奶奶是他老祖宗,就是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都值得尊敬,放下心中那点骄傲。 话也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小萝莉祖奶奶性子古怪。令人难以琢磨。可又实力强的没边,招惹了她那真是吃饱了撑着,自虐找罪。他可不想被玩得欲生欲死。还是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为妙。 何处冷宫 何处冷宫 “父皇,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毕竟郑家不会袖手旁观。”完颜堇淡淡道。 “郑家?他算个什么东西?自己女儿都管不好。”完颜漠冷哼一声。 吕倾禾和司马锐淡淡的坐在一边,皇家私事,还是莫要参与的比较好,不过虽然这么说,完颜堇说的这句,却是吕倾禾教他的。 完颜烈带着珂馨继续游玩去了,可见珂馨除了郑雪,心情大好,当即就拉着完颜烈走了。 “这郑家毕竟是朝中大臣,若是得知雪昭仪如此,一定会进宫面圣,父皇你若是驳了他的面子,怕是……”完颜堇轻声的说道,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完颜漠果然是怒了,大掌拍在桌上,冷声道:“那老狐狸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以为朕不知道?堇儿你去彻查郑家。” “是,父皇。”完颜堇心下舒了一口气,眸子微微看向吕倾禾。 吕倾禾说的果然不错,一旦有人威胁到了完颜漠的地位,完颜漠说什么也不允许。 完颜堇想着,便走出了乾坤殿,完颜漠的气还未消,吕倾禾坐在一边也不打算做声,这时候皇后急匆匆的走进内殿,行了礼上前说到。 “皇上,雪昭仪的事情妾身刚听说。” “你去处理一下吧,朕不想再见到她,丢尽了后宫的颜面。”完颜漠又瞧了瞧吕倾禾道:“姻缘,你也随着皇后去瞧瞧吧。” “是,皇上。”吕倾禾其实正有此意,起了身,便跟着皇后一同走向冷宫。 那是皇宫里最偏僻的宫殿,寒风阵阵刺骨,既然进了冷宫,就别想要翻身的机会,当年,她进了冷宫,饱受折磨,总是等着完颜烈给她一个了段,可最后那般惨死,郑雪,你放心,我定不会叫你这般的好死。 进了冷宫,皇后不由的裹紧了外衣,似乎有些不愿往里走去。 “皇后娘娘,若不然让莞莞进去吧,这冷宫到底不是你这尊贵之身进来的。”吕倾禾轻声开口道。 皇后想了想,便点点头说到:“莫要手下留情,皇上已是不悦,此女留不得。” “莞莞知道。” 皇后点头,这才离开,她知道吕倾禾帮着完颜堇做成了不少大事,自然也是信任。 司马锐瞧了瞧她,笑问:“打算怎么处理?” 又到了见识吕倾禾手段的时候了,司马锐自然有些好奇,对郑雪,吕倾禾要怎么办。 吕倾禾缓缓的走了进去,只见郑雪颓靡的躺在一边,面色发白,瞧见吕倾禾,笑了笑道:“呵,你这时候来瞧我做什么,我爹爹一定会让我从这冷宫出去的,你莫要得意。” 吕倾禾没有理她,淡淡的坐在一边。 良久才开口道:“你认为你为什么会突然进宫成了昭仪,完颜烈却推辞不能帮你?” “……”郑雪微微一愣。 吕倾禾又道:“为何你成了昭仪,完颜烈却不得让你对我下手,为何你入了冷宫,完颜烈只求自保,不帮你说话?” “我进宫,若是五殿下去皇上那儿说了话,会让皇上怀疑,郑家也会受到牵连,不对你下手,因为你对五殿下还有用处,不帮我说话,是不想火上浇油,惹得皇上不快,五殿下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他不会不管我的。”郑雪说的信心满满,洋洋得意。 这时,吕倾禾叹了一声长气。 “如今那漠北公主还缠着他,你以为他会来?我这样与你不怎么想干的人,都来瞧你一眼,他还没来!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昨儿他还对我发誓,此生非我不娶,今日就陪着漠北公主嬉戏游玩,就算他救了你,娶了你,为了自己,你依旧不可能做的上正妃,而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你郑家怕也不保。” 郑雪直起身子,披头散发的瞧着吕倾禾,眸中满是泪水,她自己也知道完颜烈不会是她一个人的,那眸子里是这么写的。 “你是为什么来的?” 吕倾禾淡淡一笑:“让你生不如死来的。” 说着,吕倾禾将衣袖里的丸子,塞进了她的嘴里,给她咽下,没一会便没了气。 吕倾禾是这么告诉皇后的,雪昭仪自知自己罪孽,吞了毒药,没了。 皇后很是满意,郑雪的尸体也被丢弃在了乱葬岗。 出了皇宫,吕倾禾轻唤道:“燕子。” 燕子唰的站在跟前。 “你去把郑雪带到后院的密室里去。”吕倾禾轻声道,脸上是一抹淡笑,司马锐坐在身边,看着她,就知道不会这般便宜了郑雪。 回了姻缘阁,吕倾禾吩咐流苏准备一个大锅,熬热油,端去密室。 自己便捧着茶,缓缓的走去了后院。 墨长白正巧坐在亭内,瞧着吕倾禾,缓步上前:“哟,郡主,今儿心情不错。” “长白师父,你觉得油炸的东西好吃吗?” 墨长白不知为何吕倾禾如此问,依照自己的喜好,是还挺喜欢的,便就点了点头,哪知吕倾禾拉着他就进了密室。 燕子已经把郑雪带了回来,绑在了梁上,这密室唯一的好处就是密不透风,声音再大外面也听不见。 郑雪还在昏迷。 吕倾禾坐在一边,问:“长白师父,喝不喝茶?” 墨长白想起上一次,就有些全身不自在,有些汗毛竖起:“不了,怕浪费,你这是……” “长白师父可相信前世今生?”吕倾禾淡淡的问道,脸上没有一丝的神情。 “自然,没有前世恩怨,便不会有今世纠纷。”墨长白说道。 这时候,流苏和曼云,端着一个大锅走了进来,滚滚的热油翻滚,看得人又觉得有点可怕。 墨长白厌了一口唾沫。 虽不知道梁上的女子是谁,但他知道,一定得罪了吕倾禾,所以才会如此。 “长白师父,你喜欢几分熟?”吕倾禾站起身,拿着大勺,在油锅里搅拌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墨长白大概也猜出了几分意思:“人肉可不好吃,我能不能先回去了,我怕我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吕倾禾想了想边点头答应了,墨长白起身快速的离开了密室,这个魔女,真的是惹不得。 郑雪微微睁开眼睛,她没死? “哟,醒了,醒了最好,还能知道疼。”吕倾禾微微笑着。 郑雪身后一整冷汗:“吕倾禾?” “我呢和你前生有怨,今生来讨债了,所以你进宫,打入冷宫,都是我的注意,如今能决定你生死的,也只有我,不过赐你死太没意思了,我们玩一点新鲜的,比如……” 说着,吕倾禾一勺的热油浇在了郑雪的双腿上。 一声惨叫,伴随着热油炸开了的双腿。 “啊……啊…………吕……倾禾……” 吕倾禾淡淡一笑,又是一勺。 “把她的肉包裹几份,大概这两天就能用得到。” 司马锐站起身子:“怎么,送给完颜烈?” “怎么会呢,他应该会吃出来的。”吕倾禾放下勺子,四周只剩下焦肉的味道。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郑家通敌叛国的书信被完颜堇发现,交给完颜漠,完颜漠一怒之下给郑家灭了门,当众问斩。 吕倾禾吩咐曼云将三份竹叶包着的肉,给郑雪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 “多谢郡主。” 完颜堇和完颜烈还奇怪,吕倾禾这般的好心? 只见大刀就要滑过三人的脖子,吕倾禾上前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三人脸色大变,欲要呕吐一般,但刀子已经斩断他们的颈脖,鲜血四溅。 吕倾禾摇了摇头,轻声对司马锐说:“我不过说了一句是郑雪的肉,好好享用,就这样的表情,真是的。” “吃了自己闺女的肉有什么的,大惊小怪。”司马锐淡淡的说道,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送给吕心初吃,才是该需要大惊小怪,也不知道吕心初吃了是何感受。” 司马锐说着,笑意变浓。 而此时的吕心初端详着桌上的红烧肉。 吕倾禾这般的好心?送肉?正好,愁着没时间找吕倾禾麻烦,拿起筷子便吃了一块,嗯,味道还真不错,外酥里嫩的,什么肉,居然这般的好吃。 想着,放下了筷子,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泻药拿来,然后告诉老夫人,说郡主送来的肉不干净,我吃坏了肚子,卧床不起,让老夫人做个主。” “是小姐。” 吕心初吧泻药洒在肉里搅拌着,开始吃了一大半,随后便是冷汗直冒,痛苦万分,来回上茅厕,最后瘫倒在了床上。 老夫人听着,淡淡的道了一句:“去门口等着郡主,等她回来直接去心初那里,让她自己好好瞧瞧。” “是,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对墨竹说道:“这三丫头越来越不安分了,亏得倾禾心软,仁慈,留着她,竟这般不识好歹。” 墨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且放心,郡主聪慧过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老夫人嗯了一声,点点头,这点她还是相信的,吕倾禾何时让自己吃过亏? 【凤凤生病了,头疼加发热,看来凤凤不断更的精神上,给票票吧,亲们。】 鹿死谁手 p> 鹿死谁手 回到吕府,大门外的婢女便拦着吕倾禾,说是因为吃了送来的肉,吕心初腹泻虚脱,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让吕倾禾过去瞧瞧,吕倾禾笑了笑,就算是不说,她也要去好好瞧瞧,竟然会腹泻。 傅氏正擦去吕心初额头上的密汗,于心不忍,见吕倾禾进门,便站起身,有些心疼的说道:“二小姐,心初年纪还小。” “三娘,这件事情我会好好看看的,你莫要担心了,老夫人唤你去呢。”吕倾禾淡淡的说道,走到吕心初身边坐下,只见吕心初苍白着脸蛋,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傅氏叹了一口气,走出了屋子。 “装什么好心,你要查什么,你送来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没数?”吕心初虚脱的说着。 吕倾禾斜着脑袋:“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送来的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我才会好奇,肉,好吃吗?” 说着,吕倾禾带着淡淡的微笑,吕心初冷哼一声:“如果没有泻药,怕是人间美味,可却被你玷污了。” 吕倾禾微微一愣:“看来你是很喜欢咯,想知道是什么肉吗?” 人间美味这个词,还真是贴切。 吕心初微微皱起眉,总觉得吕倾禾说的有些奇怪:“是什么。” 吕倾禾一点儿也不着急,淡淡的坐在一边,玩弄着发丝:“这郑家小姐郑雪,进宫为雪昭仪,怎奈今日与五殿下有些伤风败俗,皇上将她打入冷宫,如今郑家也是灭了门,郑雪打入了冷宫,皇上和皇后就让我处理她。” “你与我说这个做什么?”吕心初不满的说道。 只见吕倾禾笑道:“自然是有关系的,我将她用热油浇了一遍,将身上的肉切块,就是你吃的。” “呕……呕……”吕倾禾还没有说完,吕心初便躺在一边干呕起来,酸水顿时从她的胃里,翻江倒海而来,郑雪的肉?人肉?还油浇?你是魔鬼吗?吕心初趴在一边,更是觉得全身都恶心,眼圈发红,泪水随之流出。 吕倾禾瞧着她,啧了两声:“没想到她的肉这般的不干净,早知道就不给你尝一尝了,不过既然是人间美味,也不吃亏,奶奶哪里我还要去汇报一下,三妹妹自己注意身体,可别再吃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不等吕心初再说些什么,吕倾禾已经走出了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 一抹绝望,荡在吕心初的头上,她敌不过她,拼不过她。 进了富贵楼,吕倾禾挥了挥手道:“三妹妹自个儿吃错了东西,三娘你赶紧去瞧瞧,三妹妹不舒服得很。” 听这话,赶紧回到吕心初的房间。 老夫人这才看着吕倾禾道:“这丫头越来越不安分了,你怎么这般安稳?” “奶奶这话说的,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儿,情有可原。”说着,吕倾禾淡淡的笑着,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只有司马锐明白,她喜欢在心灵上,折磨吕心初,这比身体折磨还要厉害的多。 没等吕倾禾将椅子坐热,那头的奴婢又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了老夫人,三小姐上吊了……” “这丫头……” “锐儿,叫师父过来。”吕倾禾凑到司马锐耳边,淡淡的说道。 司马锐点点头,走了出去。 吕倾禾跟着老夫人来到吕心初的住处,吕心初已经是面色苍白的很难看,不过依照胸口的起伏看来,是还没死。 “倾禾,郡主,我知道我这个女儿是有很多地方不是,但……请郡主你高抬贵手。”傅氏抱着吕心初的身子,哭着说到,身边的吕心素哭的更是大声。 吕倾禾挑眉道:“三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将三小姐扶到床上?”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身边的人,这才一惊,赶紧将吕心初扶到了床铺上、 司马锐领着墨长白前来,墨长白把了把脉,眉头一舒:“没什么大碍,吃些补药就好了。” 说着就要走到一边开药,吕心初立刻起身:“不,我不要,你跟吕倾禾是一伙的,药里面一定会给我下毒,我不要。” 看着吕心初泪流满面,而且全身颤抖的模样,吕倾禾眉头一皱:“她疯了?” 墨长白上前瞧了瞧,点头道:“据表现看的确是疯了。” “那就好好休养吧。” 吕倾禾看了一眼吕心初,转身走出房间,回到姻缘阁,墨长白才上前一步轻声道:“吕三小姐的一切迹象,都没有疯了的现象。” “哦?装疯?”吕倾禾====完整章节请到 0O小说xxtxt("A211027",83499); 鞭打珂馨 鞭打珂馨(一更) 一早,向来是吕倾禾起的最早,去富贵楼请安,不过似乎今天有人起的更早,也让老夫人大吃一惊,吕倾禾也是有些惊讶的走进富贵楼,不过很快便恢复,淡淡的笑着,请了安,沏了一杯茶,递到老夫人面前。 刚坐下,一边的傅红绣便笑着说道:“二表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这个点才来,可是赖了床不愿起来?这样正常。” 吕倾禾微微一笑,道:“说的也是呢,不过莞莞今儿还是第一次瞧见三娘你起的这般早,怎么了?睡不好吗?还是一早便就被拉起来了?” 傅红绣眉头一皱,轻咳了一声说道:“老夫人虽然这事儿呢,也实在不该红绣来插手,但是毕竟二表妹有许多地方不是很清楚,后院到底还是要交给舅母比较好的,舅母以后会早起的。” “红绣表姐,这凡事都没有以后的,曾经都不努力,哪里有以后的说法。”吕倾禾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却让傅氏全身都有些寒颤。 明明是一句清淡的话语,却总觉得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傅红绣厌了一口唾沫。 “郡主,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舅母没办法胜任咯?” 傅红绣显然是有些急了,她就不相信了,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还能翻天覆地了不成?吕倾禾想了一下,笑着说道:“三娘你认为你可以吗?” 傅氏猛然的抬起头,低下头眨了眨研究,不敢回答的模样,傅红绣在一边说道:“这是自然可以的。” “红绣表姐,我问的是三娘,不是你哦。”吕倾禾静静的看着傅红绣,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只见傅红绣眉头一皱:“你就这么与长辈说话?怎可这般的没大没小?” “红绣!”傅红绣话音刚落,老夫人便脸色铁青的说道:“说到底,莞莞是郡主,论起官品也是比你大,说话,莞莞更有权利,再者,这吕家的后院交与谁管,我这老夫人还未死呢,怎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的,傅家什么时候这么没大没小了,我本念在心初精神不是很好,也便让你住下了,可要是你如此的没大没小,瞧着吕府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墨竹。”老夫人伸出手,墨竹立刻上前,扶着老夫人进了里屋。 吕倾禾笑了笑,瞧着傅红绣涨红的脸,说道:“表姐你毕竟是有夫之妇,这样一直呆着也不好吧,况且表姐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只见傅红绣脸色一白,立刻站起身,天色还早,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傅氏坐在一边,是心惊肉跳,瞧着吕倾禾却不敢说话。 “三娘,其实你一直规规矩矩的就很好,只是你女儿着了急。”吕倾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出了富贵楼。 她还没有这么悠闲的和傅红绣纠缠,来到云阁,墨长白刚为青怜把完脉,有墨长白的调理,青怜的身子是一日比一日有起色,凸起的肚子也越发的明显,吃好喝好睡好,墨长白说,这是个好事儿。 老夫人想要给吕年再招几个夫人,说是想延续香火,吕家的香火实在太少,这样下去也不是很好,吕倾禾正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情,说给青怜听,而却不能让青怜难受,这是个难事儿,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过了冬,天气也是渐渐变暖和了。 瞧着青怜一切安好,也便回了姻缘阁,一过冬,她便叫人把后院的桃花给砍了,送到了小厨房当柴火,流苏和曼云知道,吕倾禾向来喜欢在桃树下休憩,可这一次下了决心要砍,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桃树这么一砍,后院也便显得空旷无比。 吕倾禾站在后院左瞧瞧右瞧瞧,种什么都觉得很不合心意。 “既然如此,我本闲来无事,给我种种草药如何?”墨长白笑着道。 司马锐冷声道:“你想害谁?” “司马贤弟怎么这般想着为师,虽然你与煜儿是情敌,可毕竟为师我是无辜的。”墨长白抬袖,一脸委屈的模样,司马锐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也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皇上也是,姻缘阁建这般的大。”吕倾禾叹了一口气。 司马锐看着她道:“今儿要娶找太子妃吗?” 谭菁与吕倾禾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吕倾禾嗯了一声。 “珂馨公主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能不去吗。” 司马锐听到珂馨两个字,顿时不放心起来:“我同你一起去,那公主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再出手伤你,我就要她好看。” “嗯,有人欺负我们郡主?”墨长白嘿嘿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 虽然他也不是很相信,吕倾禾会被欺负,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问题。 吕倾禾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无色无味,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是什么药,一碰到水呢,在人的肌肤上会起一个一个的红疹,奇痒无比,可以让她痒到难忍,不过你要少用点,用多了,可能会让她痒到抓破皮肤,到时候可就要毁了容貌的。” 墨长白笑着解释道。 司马锐微微皱起眉头,墨长白后面的那一句话绝对是故意说给吕倾禾听的,果然不错,吕倾禾嘴角微微勾起。 “呐,长白师父,记得你上一次告诉我说你有一种,让人的皮肤脱落的药粉,借我用用。” 墨长白哦了一声,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吕倾禾:“哎呀,我可是调了好久了,你少用些呀。” 说着,墨长白的笑容却不减,也不知道是跟着吕倾禾久了,还是已经习惯了,竟然对吕倾禾的那些手段已经习惯了,墨长白知道吕倾禾的底线,如果不是惹了她,那些手段,是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的。 “多谢了。” 说着,吕倾禾毁了里屋换了一件衣衫,披上外衣,便和司马锐去了太子府,墨长白则在后院,乖乖的种起了药草。 刚到太子府门外,迎接的人却没有,吕倾禾眉头一皱,不是她架子大,谭菁的脾气她知道,说什么也要叫个人接她的,司马锐也是有些奇怪。 两人缓缓往里走,嘈杂声是越来越大。 渐渐清晰。 “啊——啊——” “求求你了珂馨公主,你就放过我们家太子妃吧……” “珂馨公主,太子妃有身孕……” 吕倾禾身子一僵,冷声说道:“锐儿。” 司马锐会意的跑上前,多则瞧着有人帮忙,立刻拔出腰间的刀子,司马锐哪里怕他和他在一边扭打起来,吕倾禾瞧着不远处珂馨抽打这谭菁,谭菁的衣服已经是渗出血来了,珂馨还是没有放手。 “叫太子了没?”吕倾禾边走上前边问道。 “太子在上朝,小的……”身边的奴才怯怯的说道。 “混蛋,看着你们太子妃死了,你才好受吗,去给我叫太子,就说是我姻缘郡主叫的,若是不想看到太子妃死,就给本郡主去。”吕倾禾很少对着下人发脾气,眼前的奴才知道吕倾禾发了脾气,赶紧跑了出去。 珂馨还在抽打着谭菁,越来越狠,谭菁躲着,双手不断捂着肚子,吕倾禾上前一步握住珂馨扬起的手,夺过她手中的鞭子,转过身看着谭菁,她那般的柔弱,却遭到这样的对待。 “吕倾禾?你少来给本公主搀和,你要是相搀和,本公主连你……” “啪……” 珂馨捂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冷淡的吕倾禾:“你……你好大的胆子……” 话还没说完,吕倾禾又是一鞭子,紧接着又是一鞭子,她的确是怒了,所以下手是用尽了力气,珂馨到底是娇生惯养,两下一打便瘫倒在地上,抱着身子躲,可吕倾禾没有放过她。 多则瞧着主子受了罪,也是着了急,想要拜托掉司马锐,可是司马锐手无寸铁,还一脸轻声的模样,只见他嘿嘿一笑,一手在他的胳膊肘上一捏,只听咯咯两声,他的胳膊已经无法动弹,刀子也随之落地。 司马锐一脚踹上他的膝盖,跪在了地上。 吕倾禾是越抽越不解气,说道:“去叫太医,扶着太子妃回屋,太子妃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今儿你就别想活着走出太子府。” 身后的奴婢立刻将谭菁抬着进了屋子,个个是泪眼朦胧,她们太子妃是这般的温柔,却满身是血迹,谭菁抱着肚子不愿意撒手,吕倾禾就越是生气。 “啊……啊……吕倾禾……啊……我一定……双倍……啊……奉还给你……”珂馨一边躲着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满脸苍白,眼眶通红。 司马锐坐在多则的身上,瞧着多则看见自己主子受苦的样子,那表情,司马锐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吕倾禾了,居然会这样的幸灾乐祸。 “啧啧,倾禾,你下手这么轻,你看人家公主还能说话呢。”司马锐说道。 吕倾禾微微一笑:“好像是轻了一点。” 扬手啪的一下甩在她的脸上。 “啊……啊……吕倾禾……你给我记住……” 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二更) “菁儿……菁儿……” 完颜堇和完颜烈赶到的时候,吕倾禾还没有放下鞭子,完颜堇知道吕倾禾一定是异常的生气,领着太医便先进了谭菁的屋子,完颜烈上前一步拉住吕倾禾扬起的手。 珂馨已经奄奄一息,这样下去,吕倾禾会有很大的责任。 司马锐上前一步推开完颜烈,吕倾禾深呼几口气,这才恢复平静,把鞭子搁在一边,只见多则拖着身子爬上前。 “公主,公主……” “珂馨,你是公主,不过那是在漠北,这是大业,你也太放肆了,太子妃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要如何但当的起。”完颜烈没有上前搀扶,而是双手环在胸口,冷声道。 吕倾禾坐在一边,对着一边的婢女勾了勾手。 婢女立刻走上前:“郡主,何事吩咐。”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吕倾禾轻声道。 完颜烈微微一愣,这丫头,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下手这般的狠? 婢女立刻抽泣了起来说道:“太子妃在院子里等着郡主来,哪里知道珂馨公主来了,问太子妃知不知道郡主你的事情,太子妃说不知道,珂馨公主说太子妃说谎,明明玩得这般的要好,便威胁太子妃,说如果不说便要太子妃好看……呜呜……太子妃依旧是没有说……珂馨公主就一直鞭打太子妃,珂馨公主身边的侍卫说,如果谁出去找人来,就杀了谁,所以一直到郡主你来,我们才敢出去……呜呜……太子妃今儿还兴高采烈的说,要和郡主你讨论肚子里孩子的名字,就遇到了这件事情。” 完颜烈微微垂下眼帘,看着吕倾禾,她的表情已经是很难看了,再看向珂馨,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吕倾禾。 “废物,你这个废物……”完颜堇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吕倾禾站起身子。 “锐儿,你快去叫师父过来。”说着便进了里屋。 司马锐点头跑出了太子府。 吕倾禾刚进屋,便听见太医无力的声音:“太子,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孩子真的保不住呀。” 吕倾禾身子一倾,若不是完颜烈在身后扶着,怕是要摔倒了。 “菁姐姐。”吕倾禾快步走到床边,紧握着谭菁的双手,那身下一片鲜红,刺伤了吕倾禾的眸子,谭菁脸色煞白,瞧着吕倾禾。 道:“莞莞……多亏、你来了……不然……我怕是性命……难保。” 谭菁的话让吕倾禾眸子有些雾气:“菁姐姐,锐儿去请我师父来了,我师父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救你和你的孩子的。” 谭菁的性子永远都是这般的温柔,她没有责怪吕倾禾,这件事情本就是吕倾禾的责任,如果谭菁告诉珂馨,吕倾禾的事情,那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谭菁没有,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吕倾禾的不是。 还感激她。 “莞莞……孩子没了我可以再要,但若没了你,我会难过,太子也会难过,皇上也会难过……” “菁姐姐。”吕倾禾紧握着谭菁的双手,心里不断的默念墨长白快些来,快些来。 谭菁缓缓的转过头去,吕倾禾知道她虽然这般说,心里还是难过的,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就这样没了,是谁都会难过。 完颜堇站在一边也是酸了鼻尖。 墨长白很快就赶来了,他快步上前给谭菁把脉,然后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吕倾禾走到门口,转身抓住墨长白的肩头:“救她,还有孩子,求你了。” 墨长白微微一愣:“孩子有点危险,过了时间,我尽力。” 吕倾禾知道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时间过了最佳,这个时候只能力保谭菁平安无事。 走到院子,看着被吕倾禾抽打着瘫倒在地的珂馨,完颜堇是恨不得杀了她才解气,可毕竟自己是太子,如此做,会惹来不少的争议,只能忍着一口气。 再看,吕倾禾已经走上前,一脚踹在多则的肩头,将他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踹飞了出去,众人均是吓了一跳。 “把你交给皇上解决实在是太麻烦皇上了,太子你说呢?” 完颜堇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情我已经和父皇说了,交给我处理,父皇也允了。” 吕倾禾点点头:“这件事情就不劳你动手了,去端一盆水来。” 司马锐微微一挑眉,立刻去打了一盆水放在一边,今儿有好戏看了。 吕倾禾拿出怀里的瓷瓶,在珂馨不能动弹的身上洒了一遍,重点洒在了脸上和伤口上,珂馨皱眉看着她道:“你在做什么?” “你现在就给我祈祷,如果菁姐姐的孩子没了,你也就给我下地狱陪葬。”吕倾禾冷冷的说道,转身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没过多久墨长白便走了出来,遗憾的对吕倾禾说:“我尽了力,但是时间已经是过了最佳,太子妃已经无碍,开些补药好好补补身子,也不必想不开,还这般的年轻,能再要。”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结果是这样没错,可心里还是这样的难受。 “能再要不错,让菁姐姐有这样痛苦的经历也是我的不好。” 完颜堇拍了拍她的肩膀:“莞莞你千万不要这般想。” 吕倾禾看向地上的珂馨,只见珂馨笑了笑:“亏她那般的捂着肚子,还是没了。” 这句话让吕倾禾顿时一脚将水盆踢翻,倒在了珂馨的身上。 珂馨一阵寒颤,冷冷的瞧着吕倾禾:“不过就是个郡主,你得意什么,我可是漠北公主,你敢对我有什么……怎么这么痒……啊……好痒好痒啊……” 珂馨在地上来回不断的翻滚着,扭动着身子,将身子和地上来回摩擦着,脸上已经渐渐的出了血。 墨长白瞧着,眼睛一亮,这丫头倒霉咯。 吕倾禾一脚踩在她的身上:“听说你不喜欢别人比你好看,你说你要是这样丑,谁会要你,还指望五殿下娶你?别吓人了。” “吕倾禾你……我要我父皇杀了你……”珂馨低吼着。 多则费劲力气想要站起来,却被司马锐一脚踹在肚子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吕倾禾脸色很不好看,冷淡的吓人,瞧着珂馨,她冷笑:“父皇?你在大业叫你父皇?漠北那里只要皇上说你染了瘟疫难以救治,谁还会要你回去?” “你…………”珂馨渐渐瞪大了眼睛,她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做得出来。 吕倾禾笑道:“你身上很痒吧,很痒但是一抓就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不如求求我,大概我心一软,就放了你。” “绝对不可能。”墨长白和司马锐眯了眯眼睛,在心里默念着。 珂馨实在是痒的疼得难以忍受,咬牙说道:“求你了,郡主。” 吕倾禾满意的点点头:“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耍我?”珂馨觉得全身都有些发冷。 吕倾禾看向四周,冷声道:“都围着做什么,还不去照顾你们太子妃,还不去熬药给你们太子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吕倾禾这样一说,四周的下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颜堇站在身后,心里虽然对谭菁很是疼爱,但对吕倾禾依旧不改,若是太子府的太子妃是吕倾禾,想必不会这般。 “五殿下,你说你要救珂馨公主吗?”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头也不回。 完颜烈看着吕倾禾的侧脸,叹了一口气:“既然都惹了你生气,就别客气了,今儿我就当什么都没有瞧见,大哥,我就先回去了,皇上那里,我会和你一起去说的,就说珂馨公主染了瘟疫,送去火烧了。” “好,多谢五弟。”完颜堇知道,完颜烈是看在吕倾禾的面子上,才会如此。 完颜烈一走,珂馨的希望完全破灭,吕倾禾拿出瓷瓶,洒在珂馨的脸上,只听一声惨叫,那张脸上的皮,应声而落,完完整整,吓得完颜堇都不敢再看。 墨长白走上前瞧了瞧,同吕倾禾说道:“看来药性不是很强,没有落得完全。” “嗯,看来要改善一下。”司马锐点头说到。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我要杀了你吕倾禾……”珂馨想要站起身子,吕倾禾轻轻踹了一脚,她一个站不稳,倒了下去。 “既然要火烧,就这样烧吧,还能看看活人怎么烧死的,不是很好?”吕倾禾说出口,司马锐和墨长白的眸子就微微一亮。 完颜堇立刻下令封锁了今日吕倾禾的所有事情。 珂馨的身子被浇上油,点上火的那一瞬间,吕倾禾就站在多则的身边。 “看着自己主子受罪,你一定很难过,对于帮凶,我一向都不会手下留情,你要一同陪葬,不过你,还是交给太子吧。”说着,吕倾禾看向完颜堇,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气。 珂馨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躯焦尸。 吕倾禾这才算是解了气,吧多则交给完颜堇,进了里屋去瞧瞧谭菁,墨长白说谭菁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的,要好好休养,避免谈了孩子的事情,吕倾禾也为人母过,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自然是懂得。 滚出吕府 吕倾禾陪了谭菁许久,才走出太子府,上马车前,她看着那条不知道通向何处的窄路,谭菁到底还是不懂皇宫是个什么意思的,随时都提心吊胆,随时都要保住性命,纵使完颜堇说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但谁能知晓。 这一条路,不管怎么走,都不会一帆风顺。 “倾禾。”司马锐拍了拍她的肩膀,吕倾禾这才点头,上了马车。 一回到丞相府,傅红绣就迎面而来,吕倾禾今日本就因为谭菁的事情,心情很不好,脸上冷的吓人,偏偏傅红绣还来找茬。 “莞莞啊,你这一天到晚往外跑,不知道在外面野些什么,这吕家的后院不管,你这样要怎么管理后院?”傅红绣趾高气昂的说道,脸上带着傲气。 吕倾禾冷声道:“明儿我就去与太子说,你说这皇宫是野地方。” 傅红绣脸色一白:“你胡说些什么。” 吕倾禾没有搭理她,往姻缘阁走去,傅红绣却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莞莞你也太没规矩了,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表姐与你说话,你就这副德行吗?” 墨长白和司马锐交换了一个眼神,对傅红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吕倾禾眸子微微一抬,笑道:“表姐?你和我是什么亲戚?我爹爹这头的还是娘亲这头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是我表姐?你真是笑话,怎么说我也是郡主,没有行礼已经是不敬,你还敢得寸进尺,李管家,送客,以后我都不希望在吕家见到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说着吕倾禾冷哼一声。 傅红绣涨红了脸,看着走来的李管家,大吼道:“你敢!” “哦,对了。”说着,吕倾禾转过身子瞧着傅红绣,淡淡道:“回来的时候,瞧见你夫君去了鸳鸯楼,你可要注意些了,有功夫在我吕家撒野,不如好好管管自家。” 吕倾禾冷笑。 傅红绣二话不说立刻跑了出去,敢在她不在家的时候乱来! “我们有路过鸳鸯楼吗?”墨长白轻声问道。 鸳鸯楼是大业第一的青楼,和皇宫的位置,完全是相反,不过瞧着傅红绣那般生气的模样,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的,女人生气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盲目的,当然,除了他们眼前这一位,可就不是盲目了,而是愤怒。 “没有啊,也只有傅红绣这种没脑袋的人相信了吧。”司马锐淡淡的说道。 “哦。”墨长白明白似得点点头。 吕倾禾转过头瞧了他们两眼:“你们两个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怎么会。”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小姐,你回来了。”流苏走上前。 吕倾禾点点头,看着四周问道:“曼云呢?” “奴婢正要说此事,曼云受了伤,今日和曼云去老夫人那儿,给小姐拿来墨竹做的糕点,谁知道遇到了四小姐,四小姐一瞧见我们,就上前掀了曼云手上的糕点,还一把将曼云推倒在地,割破了手,奴婢已经包扎了一下,怕是暂时无法下水了。”流苏低着头说道,有些愧疚的瞧着吕倾禾。 吕倾禾心里一紧,居然敢动她的人,看来这个吕心素也该收拾收拾了。 她本人原本是没这么大胆子的,能指示她这么做的,一个是傅氏,一个就是吕心初。 傅氏胆子小,不愿意和吕倾禾多做对,吕心初不同,她装疯卖傻,已经是不可以再留。 想着,吕倾禾已经带着司马锐和墨长白,来到了吕心初的住处,早已有人站在不远处放风,只要有人来,便进去告诉吕心初。 所以吕倾禾一进门,便瞧见吕心初坐在一边撕纸玩儿,吕心素也坐在一边,笑着撕纸,看起来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儿,但今日吕倾禾心情不好,就另当别论。 “四妹。” 吕倾禾上前,坐在吕心素身边,双腿交叠,一手撑着脑袋,直直的看着吕心素,面色冷淡。 吕心素其实也是有些害怕吕倾禾的,被吕倾禾这么一喊,下意识的看着吕心初,吕心初带着傻笑,没有什么表情。 “二姐的一个婢女被你伤了,这可不是一个小姐该做出来的事儿。”吕倾禾淡淡的道。 吕心素仰起头道:“是她撞的我,素素没错。” 只见吕倾禾嘴角淡淡一笑:“我可不喜欢说谎的孩子,说谎的孩子要受到处罚的,吕心素,你胆子变大了呀,竟然敢动我姻缘阁的人,你以为你说是她撞你的就没事儿了?我吕倾禾教出来的人,难道还不比你了解?” 吕心初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有些惊讶,吕心素告诉她,她只是将曼云推倒后,曼云的手划了一个口子而已,吕倾禾竟然会这么激动? 见吕倾禾依旧是没动静,她干脆站起身:“这一次就算了,素素,你随我来,今日进宫得到了一个好东西,你随我来姻缘阁,二姐给你瞧瞧,如何。” 吕心素一听是好东西,自然也是有些心动的,刚要点头,只听吕心初说道:“不。” “素素是我的,是我的妹妹,吕倾禾你出去,你出去,你是坏人,出去。”吕心初一边推搡着吕倾禾,一边低吼。 吕倾禾微微一笑,对司马锐使了一个眼神,司马锐立刻上前将吕心素一把拉来。 吕心素瞧着司马锐,立刻低下头,涨红了脸,不语。 “素素。” “吕心初,你装疯卖傻我不管,但你要是想为非作歹,今儿,本郡主就将你就地正法,吕心素我就帮你照顾几天,看你表现,我在考虑考虑要不要还给你。”吕倾禾冷哼一声,几人走出房门。 吕心初立刻上前要拉回吕心素,只见吕倾禾关上门,从袖子里拿出锁,啪的从外面锁上门。 “三小姐的疯病越来越厉害了,一日三餐从窗户口递进去就可。” 吩咐完,吕倾禾转身便走。 “吕倾禾……把素素还给我……素素……素素……我的妹妹……吕倾禾!” 吕心初住的地方已经完全封锁,傅氏也很难进去瞧一眼,不管怎么去姻缘阁求吕倾禾,吕倾禾只是淡淡一句:“三娘还是忍忍吧,三妹妹越来越疯了要好好静静。” 傅氏当然是不相信的因为吕心初没有疯掉,她是知道的。 “那素素让我带回去吧,莞莞你毕竟多有不便。”傅氏红了眼眶。 吕倾禾静静的瞧着她:“三娘这般客气做什么,吕家最大的地方就是我姻缘阁了,你害怕素素吃不好住不好的?” “不是的……” “那就好,三妹变得如此,三娘你一定很是难过,正好回去好好休息吧。”吕倾禾挥了挥手,流苏立刻做出送客的姿势,傅氏自知是没了办法,只能出去。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听吕心初的话,让傅红绣来,惹怒了吕倾禾,不但囚禁了吕心初,还让吕心素住在了姻缘阁,明明就是监视。 傅红绣来了几次都被李管家拦在大门外。 “李管家,你好大的胆子。”傅红绣这一次被李管家气到了,竟然说是奉了姻缘郡主的命令,不得让她踏进吕家半步。 “这是郡主的吩咐,郡主说了,若是傅小姐你不满意,可以进宫找皇上理论,但在吕家,还没有外人说话的分。”李天本来就很听吕倾禾的话,自然也是按规矩办事。 傅红绣气的脸色苍白,这皇宫是能进就进的吗?她连看一眼都是奢侈,若是能够进去,还只是一个才子夫人?这吕倾禾就是故意在气她! “安公子。”李天弯了弯腰。 安子贤缓缓的走上来,瞧了一眼傅红绣,对李天道:“莞莞可在?” “郡主在,郡主说安公子来了直接去姻缘楼便可。”李天道。 傅红绣微微一笑:“可是安子贤,安公子?” 安子贤瞧了瞧傅红绣,点头:“你是。” “我是心初的表姐,傅红绣,久仰安公子大名。”傅红绣的笑容可说是温柔如水,和方才趾高气昂的泼妇,完全是两个人,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家中催的急,傅红绣也不会嫁给那才子,而傅红绣早已看上安子贤。 安子贤点点头,和吕心初实在是没有太多的交集,也不想浪费时间。 “安公子来找莞莞表妹的,恰巧我也是来找表妹的……” “李管家,我不是说了,别在吕家让我瞧见这个多管闲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吗?”傅红绣话还没说完,便瞧见吕倾禾远远的走来,脸色难看的很。 安子贤走上前瞧了瞧:“脸色怎么这般的不好?不舒服?” 吕倾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随后瞧着傅红绣气急的模样:“还不走?” “吕倾禾,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只是来瞧瞧我表妹罢了。”说着傅红绣的眼眶变红,泪水随之落下,瞧着安子贤,原以为安子贤会帮她说几句好话,哪知安子贤瞧也不瞧她,只看着吕倾禾。 吕倾禾冷笑:“你表妹疯了,昨日还差点伤了我,被我锁起来了,谁也不能见,你有空在这里,不如回去看好你的丈夫,免得出去寻花问柳,李天,送客。” “是,小姐。”李天关上大门。 “吕倾禾,你不要太过分。”傅红绣的声音越来越小,吕倾禾也懒得去听。 安子贤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道:“几日不见,你脸色怎会这样?” 吕倾禾垂下眼帘,把太子妃谭菁的事情一说,安子贤也低下了头,安子贤知道吕倾禾和谭菁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情定是不好受的。 “多亏的太子妃无碍,太子以后一定会更加疼惜太子妃。” 吕倾禾点点头,两人来到姻缘阁。 “刚才那女子,说自己是三小姐的表姐?怎么回事。”安子贤倒不是担心傅红绣,只是担心吕倾禾会太累。 吕倾禾自然也明白:“家里面的小事,无碍的,瞧她对你献殷勤,你可要小心些。” “我连她的模样都忘记了。”安子贤笑道。 吕倾禾扑哧的笑出了声。 “你倒也过分。” 与安子贤几日不谈心,吕倾禾倒是说不出的舒服。 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过了新春,湘西楼的生意就会恢复如初,安子贤总会准时准点的来此听书。 “安公子?好巧,你也来听书吗?” 闻声看去,傅红绣带着柔柔的淡笑,坐在了安子贤的身边,安子贤客气的点点头:“在等郡主。” 一听到安子贤说道吕倾禾,傅红绣稍稍低了低头:“说起来,我与郡主还有些……其实我表妹她并没有疯掉,可是郡主硬要将我表妹关起来……” 说起来,傅红绣低低的抽泣起来,安子贤是直到前因后果的,傅红绣这么一说,安子贤自然也是不多言语,算着时间,吕倾禾也快来了,只是放着傅红绣一直在身边哭着也不是个办法。 安子贤只好安慰道:“红绣小姐莫要哭了,郡主关三小姐想必是三小姐犯错了,郡主也是好心,想必很快就会放三小姐出来的。” 傅红绣抬起头,委屈的说道:“安公子你不知道,这吕倾禾实在是可恶的很,从来不将我这个表姐放在眼里,还赶我走不让我在吕家看我表妹,安公子你与郡主这般的交好,自然是不会相信我所说的……” “我的确是不会相信。”安子贤淡淡的道。 傅红绣微微一愣,看着安子贤。 只见安子贤坐直了身子,道:“莞莞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人不犯她,她不犯人,傅小姐你与莞莞也的确是没有半点的亲系关系,轮起来,傅小姐你应该要对莞莞行礼……” “安公子……”傅红绣有些吃惊的瞧着安子贤,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冷冷的,似乎不允许任何人说吕倾禾的不是,傅红绣知道安子贤是以温和的脾性,在大业出了名,但今日,却是冷漠的出奇。 “所以傅小姐,不必再我面前说吕家如何,莞莞如何,这些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与莞莞只见的误会,这也与我无关。”安子贤喝完手边的茶,淡淡的起身,在桌上搁下银两,走出了湘西楼。 原先安子贤还不是很理解,吕倾禾昨日里与他说的意思,现在他是明白了。 傅红绣搁下银两急急的追了出去:“安公子……” “莞莞。” 走出湘西楼,门外,吕倾禾一身嫩黄色的衣衫,披着白色的风衣,缓缓的从马车上走下来,安子贤伸出手,扶着她走下来,两人的动作自然的云淡风轻。 “怎么不在里面等?”吕倾禾自然是用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傅红绣。 想必是惹急了安子贤。 安子贤笑着道:“忽然想去喝喝看芙蓉夫人的好茶,如何?” “这也不是不可。”吕倾禾跟着安子贤走进了芙蓉楼。 傅红绣也紧跟着进了芙蓉楼,她心里打算着演一出苦情戏,至少让安子贤知道吕倾禾是什么真面目,哪知一进门,便瞧见正准备上楼的一男一女,那男子正是自己的夫君。 她顿时把吕倾禾的事情忘却脑后,上前一把拽着夫君的耳朵:“好你个负心汉,偷偷跑出来会情人,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这样对我……” 只见她夫君一巴掌甩在傅红绣的脸上,傅红绣第一次被夫君打,往常夫君都不会回手的,她捂着脸有些惊讶。 “大庭广众之下要你夫君难看?你已经不配做我的妻子,男人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整天就知道对后院的那些妾用些下三滥的招数,我看了都烦了,如今我就写份休书,咱两分道扬镳。” 吕倾禾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与安子贤上了楼,自作孽不可活。 曲芙蓉一瞧是吕倾禾来了,立刻搁下手里的活,笑着上前:“郡主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要不要去五殿下的雅间?” “好啊,反正有些话也要同他说的,姐姐带路吧。”吕倾禾微微一笑,跟着曲芙蓉拐了几个弯,来到了完颜烈的雅间。 完颜烈并没有惊讶,他靠窗而坐,窗外正好可以瞧见哪些人进进出出,方便得很,是个好地方。 吕倾禾坐在一边,安子贤行了礼也顺着坐了下来。 “瞧着郡主这两日脸色都不是很好,可是为了太子妃一事?”完颜烈知道此事珂馨做的有些过了分,所以自己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过说起来,吕倾禾回敬的也很到位,是将所有的脾气都发泄了,不过她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完颜烈也有些担心。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觉得有些对不住五殿下。”吕倾禾淡说道。 完颜烈有些不解。 曲芙蓉将泡好的茶,递到吕倾禾与安子贤面前,这才走出了雅间。 吕倾禾道:“原本,皇上是打算让你去了珂馨公主的,这不,我一生气,就搅了你的好事儿,这可不是对不住你吗,但五殿下你大抵也能理解我的感受,我与太子妃关系本就交好,珂馨如此,我也是真的生了气,五殿下若是怨我,莞莞也没什么好说。” “莞莞你这般说我可就惭愧了。” 完颜烈这才明白,吕倾禾还在生他的气,珂馨固然是解决了,但是他因为郑雪的事情怀疑吕倾禾,指责吕倾禾,这件事情总归是他的不是。 “五殿下说的哪里话,这是莞莞的错。”吕倾禾瞧了一眼完颜烈眼前的酒杯。 又道:“今日是头七吧。” 完颜烈一愣,看着吕倾禾淡漠的表情,心里一紧,她竟然记得郑雪的头七。 说着,吕倾禾看向窗外,将手中的茶水喝完,芙蓉的手艺又进步了。 “莞莞,雪儿那件事情是我一时激动,才会错怪了你,你莫要往心里去,如今雪儿已经去了,可记得她头七的却只有你我。”完颜烈的语气有些哀伤。 吕倾禾放下杯子,道:“我自然会记得啦,雪昭仪与你关系这般好,我怎么会记不得,不过今日的雅兴全都没了,子贤,咱们不如回去下棋吧。” 她起身,安子贤也放下杯子起身,完颜烈立刻站起来:“莞莞,你可还在生我气?” “五殿下多虑了,我与五殿下非亲非故的,何来生气,今日雪昭仪头七,五殿下你好好祭奠,雪昭仪本就不是很喜欢我,我在,到底是不怎么好的。”说着就和安子贤走出了雅阁。 完颜烈走上前几步,又止步,太子妃的事情刚过,吕倾禾心情不好他是知道的,如今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慢慢的弥补。 刚走到楼梯口,只见傅红绣的夫君朝着她微微一笑,吕倾禾面容不变,却知晓其中的意思,与安子贤下了楼。 傅红绣拿着休书,站在一边泣不成声。 上了马车,安子贤这才笑出了声:“你这丫头,演技是越发的好了,竟然可以将五殿下迷得这般神魂颠倒的,若是皇上真的指了婚那可怎么办?” “皇上宁可让我做太子妃的良娣,也不会让我坐完颜烈的正妃,他的这点心思,我还是知晓的。”吕倾禾笑着。 皇上虽然表面对完颜烈无疑,私下可是和她说了不少容不下完颜烈的话。 “今日傅红绣说了你不少的坏话,你就这般放过她?一纸休书就好了?”安子贤问。 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些怒火,说道傅红绣也是极大的厌恶一般。 吕倾禾挑眉道:“你瞧出来了?” 安子贤微微一笑:“那南和可是出了名的惧内,今日这般的大胆,肯定是有了你的指点,才会如此,加上上楼时对你的微微一笑,虽然你没有多说什么,但我在身边,再瞎也看出来的吧。” “知我者,子贤也。”吕倾禾说着心里顿时舒服许多。 纵然安子贤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的小伎俩,对安子贤而言,都不是坏人,这就够了。 一回到吕家,就瞧见司马锐站在门口,扶着吕倾禾下来,司马锐就立刻不满意了。 撇了撇嘴道:“我不是让你等一等我吗?” “不过就是和子贤去听书,你跟着做什么?”吕倾禾皱眉道。 子贤?司马锐恶狠狠的瞪着,吕倾禾身后的安子贤,两人根本没有搭理司马锐,就往姻缘阁走去。 “安子贤,你与倾禾这般亲近,传出去对倾禾的名声不好,你一个男人,知不知道?” “反正大业我与莞莞的流言已经许多了,若是刻意不见面,岂不是说明更有什么?那还不如顺其自然,贤弟不要如此担心的。”安子贤笑道,拍了拍他的肩。 司马锐哪里罢休:“那也不行,你不避嫌,倾禾还要避嫌的。” “避什么嫌?我和子贤有什么呀,对了子贤,你离锐儿远一点,他断袖。”吕倾禾说着瞥了一眼司马锐,安子贤原本靠着司马锐的,一听此话,立刻退出一丈远,惊讶的瞧着司马锐。 “贤弟,你……哪里不适?” “倾禾你胡说些什么,谁断袖了。”司马锐怒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竟然说他断袖。 “莞莞,真的假的。”安子贤凑到吕倾禾的身边,问道。 “当然是假的。”司马锐在身后急忙辩解。 吕倾禾笑着不说话,让安子贤心里更是不安了。 漠三皇子 “郡主,心初她不懂事,犯了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但是她已经两天不吃不喝了,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郡主。” 傅氏抹着眼泪。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搁下手中的茶杯,瞧了瞧老夫人,老夫人摇了摇头,不打算理这件事情。 “那今儿我就去瞧瞧三妹妹,怕是越病越重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傅氏抿了抿唇,吕心初哪里有病,但事到如今,若是说吕心初没有病的话,反而是欺上瞒下的罪,这样的哈吕心初更是没救了。 “多谢郡主。”傅氏只能如此说了。 请过安,吕倾禾便直接来到了吕心初的住处,下人都被吕倾禾驱逐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显得有些空旷和寂静。 “曼云,把门打开。”吕倾禾轻声说道。 曼云上前,刚打开房门,一个人影就倒了下来。 “娘……” 吕倾禾笑了笑,看着倒在地上的吕心初,挑眉道:“扶着三小姐进去休息。” “不,我不要进去,我没有疯,我正常的很,我真的没有疯。”吕心初想要挣扎,可两天未进食,根本就是没有力气的,只能被曼云扶着吕心初就进了屋子。 吕心初苍白着脸蛋,今天的早饭还在桌上,吕倾禾微微一笑:“你这样也省的我动手了,哦,对了,素素这两日一直叫着不舒服,不过瞧着也不是什么大病,我就没有带她瞧大夫,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吧。” 吕倾禾说完,只见吕心初的眼眶通红,她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素素还这么小,吕倾禾,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道绝望二字怎么写吗?我要你吃好喝好睡好,但是我就不让你出这个门半步,你说我这么疼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吕倾禾微微一笑。 吕心初算是完全明白了,她从一开始装疯卖傻的时候吕倾禾就是知晓的,她顺势推舟,让她一生囚禁,吕倾禾啊吕倾禾。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吕心初全身无力,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不过吕倾禾还是听出她的害怕,还有颤抖。 吕倾禾嘴角微微上扬:“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对了,你那位傅红绣表姐,被休了,真是可怜,不过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着淡淡的起身,走出了屋子,曼云重新锁上门,里屋传来淡淡的哭泣声。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你们把姐姐还给我……”还没有走进姻缘阁,便就听到吕心素的哭喊声,听的吕倾禾心里十分的烦躁。 “素素。” 吕心素一见到吕倾禾,立刻就止住了哭声,站在不远处,忍着眼泪不敢往下掉。 她还记得第一次哭的时候,她抓着司马锐的衣服不撒手,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吕倾禾冷冷的看着她说:“素素,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当时吕心素没怎么放在心上,还在哭,后来吕倾禾叫人抓了一只兔子,白绒绒的很是可爱,吕心素瞧着以为是要斗自己开心的,可谁知道,吕倾禾淡淡的道:“把皮剥掉,不听话的,留着做什么。” 后来吕心素就没在哭过。 她咽了一口唾沫,如果不是听下人说,吕心初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吕心素是不会哭的。 “二姐,我姐姐吃东西了吗?”吕心素胆战心惊的问道。 “吃了,如果你要去陪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进去,可就别想出来。”吕倾禾淡淡的说道,砍了一眼吕心素。 “素素会乖乖听话的,二姐。”说着,吕心素低下了头。 吕倾禾点点头:“带四小姐回去。” 说着,便进了里屋。 墨长白和司马锐正在她的屋子里下棋,用墨长白的话说,吕倾禾的屋子比较暖和。 “我发现你们两个是越来越闲了,墨长白,你药园弄好啦?”吕倾禾站在一边说道。 墨长白抬起头,嘿嘿一笑:“哎哟,在下倒是很想去和药园亲近亲近,可是表少爷不允啊,在下也没办法呢,不如郡主你劝劝。” 吕倾禾挑了挑眉,看向司马锐一副一定要赢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两人下棋,司马锐就是一个字,输。 墨长白赢得是无比轻松,司马锐拉着他的衣袖:“再来一局。” “小姐,李德安公公来了。”流苏在外面唤道。 吕倾禾微微一挑眉:“快请。” “嗯?”司马锐原本要与墨长白一决胜负的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 墨长白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也图一个清静。 “郡主,大事不好啊。”只见李德安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怎么了,李公公?”吕倾禾笑道,沏了一杯茶,递到李德安的面前。 李德安喘了一口气,喝了一大口茶,道:“漠北知晓珂馨公主染了瘟疫,派了漠北三皇子前来,自然这些事情,皇上处理的都十分好,但是这漠北三皇子指明要见郡主你啊,皇上推辞不得,可皇上担心郡主,让老奴来告知郡主一声,这漠北三皇子也是精明的很,郡主小心着些。” “多谢公公亲自前来,莞莞这就跟公公进宫。” 吕倾禾笑道,她也不怕,反正这件事情是躲不过,她也没想要躲。 李德安见吕倾禾轻松自如的模样,也是放了心。 “倾禾,我与你一起。”司马锐走上前,自从见过珂馨那个狠角色,他算是对漠北的人恨透了,居然这般的冷血无情,吕倾禾点点头。 上了马车,李德安告诉吕倾禾,这漠北三皇子司马德,是漠北皇上司马昭最疼的皇子,虽不是皇后亲生,也不是太子,但德高望重,珂馨的事情怕也没什么好值得多说的,但是吕倾禾这姻缘郡主,怕是司马德不会放过。 “他们居然也姓司马?真是丢了我司马锐的脸。”司马锐冷哼的说道。 吕倾禾看了看他,笑了笑,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也不会这么说了。 进了乾坤殿,吕倾禾和司马锐行了礼,便坐在了一边,司马德抬了头,瞧着司马锐,眸子里有些惊讶,随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吕倾禾,笑了笑。 “姻缘啊,这便是漠北三皇子。”完颜漠笑着介绍道。 吕倾禾看着司马德,起身行礼:“见过漠三皇子。” “郡主客气。”司马德微微一笑。 完颜漠叹了一口气:“珂馨公主的事情,朕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宫里竟然有人染了瘟疫,虽然死了不少人,但……” “皇上不必太往心里去,珂馨妹妹命中有此一劫,也是无可奈何。”司马德比想象中的谦和,这也让司马锐有些小失望。 不过吕倾禾倒是发现,这司马德,时不时的会看着司马锐,该不会是知道司马锐的身份了吧?再看向司马锐,他也正奇怪。 吕倾禾凑到司马锐耳边道:“锐儿,锐儿,漠三皇子瞧上你了。” “倾禾,你一天不说我断袖你不舒坦吗?”说着,司马锐便歪过头去,吕倾禾笑了笑,对着司马德眉头一挑。 司马德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总是听闻姻缘郡主的事情,今日见了本人,我还真是有些欣喜。” 听燕子说,漠北的性子都有些直,许是跟燕子在一起久了,所以在座都有些惊讶司马德的说法,只有吕倾禾笑了笑:“多谢漠三皇子夸奖。” 众人更是惊讶,司马德也是微微一愣。 笑道:“不知郡主可否赏脸,陪着我游玩一下大业城?” 司马锐立刻回过头看着吕倾禾,轻声道:“不好,不好。” “荣幸之至。”吕倾禾淡淡的说。 司马锐啧了一声,撇过头,这丫头又准备做什么?难道连漠北的皇子也不打算放过? 再看向对面的完颜烈,他微微皱眉,带着不满,看着吕倾禾,吕倾禾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司马锐微微一挑眉,算是明白了一些。 如今郑家灭门,完颜烈已经是大势已去,只不过他一直按兵不动,让完颜堇和吕倾禾都不好对他动手,如今也只能慢慢的刺激完颜烈,郑雪一事,完颜烈怀疑的的确是不错,但是因为皇上说的一句哈,和吕倾禾的死活不承认,完颜烈一直以为自己错怪了吕倾禾。 吕倾禾不说,但司马锐明白的很,她就是要让完颜烈,为之疯狂。 “等下你就先回去吧。”吕倾禾轻声对司马锐说道。 “不需要我陪着?如果你有威胁怎么办?”司马锐有些担心的问。 吕倾禾摇摇头:“他不会笨到当众给自己找事儿做,况且你不跟着,也有人保护。” 司马锐忽然想起了燕子,这才放了心,点了头。 司马德的目光从司马锐的身上,转移到了吕倾禾身上,她穿着嫩绿色的罗裙,姣好的肌肤,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美女,他不是没见过,然而吕倾禾的美,是骨子里的,她全身都是魅力,尤其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他尤为的欢喜。 这样的女子,的确是可以让连他都束手无策的珂馨,一棒子打死。 回到漠北 回到漠北 入春的湖面,带着清新的气息,司马德带着吕倾禾游湖,小小的船只,两盏茶,素净的让吕倾禾很是欢喜,她向来就很喜欢这样淡淡的日子。 司马德看着吕倾禾,良久道:“原以为锐儿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过似乎郡主你很是保护他。” 吕倾禾微微一笑:“自然,锐儿可是我表弟,你且放心,他永远都不会知晓自己的身份。” “你不想让他做漠北五皇子,你也做个五皇子妃?”司马德问道,似乎对吕倾禾的这般不为名利,有些吃惊。 吕倾禾冷笑:“这些东西,我不稀罕,锐儿也不会稀罕的。” 她太了解司马锐了,这些功名利益,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的you惑性,而且,吕倾禾本身也很不喜欢。 司马德笑了笑,他直直的看着吕倾禾:“我容得下锐儿,可不代表别人容不下。” “我相信,只要你管得着嘴巴,谁都不会容不下锐儿,你说呢?”吕倾禾挑眉说道。 司马德忽然笑了起来,他实在是太喜欢吕倾禾的性子了,不同于其他女子一般,不刁蛮,不娇纵,不做作。 “珂馨死在你手上,她也是自认倒霉,这件事情虽然我不多说,但我父皇是知晓的,他似乎很是袒护你。”司马德止住笑容,说道。 司马德来之前,司马昭还与他说,这郡主很是爱护锐儿,珂馨的事情就别太刁难她了,况且太子妃孩子也没了。 向来对司马锐好的人,司马昭是不会亏待的。 吕倾禾没说话,想必司马昭是知道自己是青怜的女儿,所以才会有些偏袒的吧,吕倾禾心里想着。 与司马德在大业城里转了大半天,司马德才将吕倾禾送回吕府,司马德说,司马锐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好事,漠北的皇子,没一个是吃素的,所以他不回去手司马锐的事情,吕倾禾倒也相信他。 回到姻缘阁,墨长白在门外候着,吕倾禾倒是有些惊讶,墨长白亲自等她? 墨长白见吕倾禾走来,缓缓走上前道:“你暗卫叫燕子,可对?” “对。”吕倾禾眉头一皱,怎么墨长白好生生的说道燕子? 只见墨长白指了指她的里屋,道:“方才与司马锐说,有事情商议,两人就进去了。” 吕倾禾心里一紧,快步上前,燕子说过,她在吕家是为了保护一个人,燕子不说,吕倾禾心里也知道,青怜自从告诉她,司马锐的身份,吕倾禾就明白,燕子是为了保护司马锐,至于是谁安排的,她没问,但…… 她推门而入,只见,燕子跪在司马锐的面前,司马锐惊讶的看着吕倾禾。 轻声问:“倾禾,你早……就知晓的?” “燕子,你为何要说?”吕倾禾没有回答司马锐,而是走到燕子面前,眉头紧锁。 燕子低着头:“因为时间到了,皇上要让奴婢,带着五皇子回漠北。” 吕倾禾平日里对燕子很好,燕子心里明白,但是这件事情,是司马昭亲自发出的命令,她不能不执行。 “锐儿是我表弟,不是漠北五皇子,也不会回去的。” 吕倾禾冷声道。 司马锐猛然站起身子:“我不是你表弟,你为何总是如此,为什么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不告诉我?倾禾,回答我。” “一个小小的吕府,我都要担心你的生命安全,担心你会不会有伤害,你要是回去漠北,那么多皇子虎视眈眈,你的生命就是在悬崖边上,我和娘都很担心你,如果你去漠北有三长两短,怎么向你娘交代。”吕倾禾淡淡的说道,坐在一边,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傻子,倾禾,我能保护我自己和你。” 司马锐知道吕倾禾的担心,但是他如今也十分的矛盾,他想念父亲,他一直记得小时候,父亲的怀抱,他想至少去见一见。 “燕子,你容我考虑几天。”司马锐说着走出了房间。 燕子跪在吕倾禾面前磕了三个头:“对不起小姐,皇上的命令奴婢难以违背,但小姐你对奴婢的好,奴婢誓死保护五皇子。” 吕倾禾挥了挥手,没有言语。 接下来的几天,司马德天天带着吕倾禾在大业城里游玩,可吕倾禾却提不起半点精神,晚上回到姻缘阁,也是好几天都不吃晚膳,墨长白把了脉,也是没什么大碍。 这天,吕倾禾实在是起不了身,躺在床上,连去富贵楼请安的力气都没有,奶奶特意叫人做了糕点送来,吕倾禾却连瞧都觉得很饱。 司马锐着急的陪在吕倾禾身边,墨长白也开了些补药,但也没瞧见吕倾禾有什么好转。 “倾禾,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司马锐心酸的问。 吕倾禾摇摇头:“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没有力气,我睡一会儿,也就好了,你去云阁瞧瞧我娘吧。” 这几日里,吕倾禾一直避免和司马锐碰面,司马锐哪里肯走。 “你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倾禾,我不会做什么五皇子的,你知道我不稀罕,也不喜欢,我宁可与你云游四海,可是我想见一见我爹,我小时候只见过他三面。” 司马锐紧握着吕倾禾的素手,他印象中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他都快不记得了,只是,既然还活着,他怎么能不去瞧瞧? 吕倾禾点点头,闭着眼睛。 “你去问问我娘吧,她若是愿意,我也就同意了。” 司马锐立刻站起身子,跑了出去,是那般的欣喜和急切。 吕倾禾裹紧被子,她当然明白司马锐是不喜欢拘束的日子,但一旦去了,还能有多大的把握?这既然是他选择的路,她又能有什么干预? 青怜犹豫了许久,才答应了。 吕倾禾也只能同意。 “倾禾,你与我一起去好不好?”司马锐笑着问道,看着坐在一边的吕倾禾,她披着外衣,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吕倾禾没有任何的犹豫:“不去。” 司马锐微微一愣:“倾禾,你生气了?” “没有,吕家的事情太多了,我抽不开身,你早去早回吧。”吕倾禾淡淡的说道,随后将手边的荷包交到司马锐手里,又道:“带着吧。” “倾禾,我一定会回来的。”司马锐接过荷包,粉色的桃花,那般的精致,轻楼着吕倾禾。 吕倾禾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司马德带着司马锐一起离开了,司马德看着在城门送行的吕倾禾,叹了一口气道:“郡主好好保重。” “多谢漠三皇子关心。”吕倾禾看着远去的马车,城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眸子有些冷清。 墨长白拍了拍她的肩头:“他说过会回来的,就别担心了。” “回去吧。”吕倾禾淡淡的说道,上了马车。 司马锐离开后,吕倾禾过多的时间便是去云阁陪着青怜,距离孩子出生,已经没多少时日了,她也有些今早起来了。 “长白师父,我们小姐还是不怎么进食,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曼云跑到墨长白面前,眼眶通红。 墨长白哪里知道怎么办,该劝的话他劝了,该开的药也开了,吕倾禾自己有心事,他能有什么办法? “你们小姐这是心病,心病我可没药。”墨长白叹了一口气,随后想了想,笑道:“快去请完颜烈来,让他来瞧瞧你们郡主,大概就会有所好转了。” 说着墨长白微微一笑,曼云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照做了。 完颜烈得知吕倾禾身子不好,果然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瞧吕倾禾,吕倾禾刚从云阁回来,一瞧见完颜烈,顿时便有了食欲。 拿起一边的糕点便吃了起来:“五殿下有何事?” 听着吕倾禾的语气还是有些冷冰冰的,完颜烈坐在一边道:“听曼云说你身子不是很好,就过来瞧瞧,莞莞,我已经认错了,你就别在生气了。” “岂敢,五皇子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莞莞怎么敢生气呢,曼云糕点吃完了,再去拿来一些。” 一见吕倾禾的胃口好了,曼云自然是高兴:“是,小姐。” “莞莞。”完颜烈哀求的喊道。 吕倾禾看向别处:“我肚子有些饿了,等我吃饱喝足了再与你说。” 完颜烈笑着点点头。 曼云正在小厨房里准备糕点,墨长白笑着走上前来:“郡主愿意动口了?” “长白师父真有你的,五殿下一来,小姐就说饿了。”曼云也很好奇这么为什么。 墨长白嘿嘿一笑:“多做些,给我也尝尝,我去里屋瞧瞧。” 说着便走向吕倾禾的里屋,他听吕倾禾说过,自己若是瞧见完颜烈,就会有很强烈活下去的信念,虽然吕倾禾没说什么原因,不过这次也算是派上了用处。 “郡主,身子可好些了?”墨长白走上前,嘴角带着微笑。 吕倾禾一瞧见他,就知道叫完颜烈过来的人,一定是他。 “师父担心了。”吕倾禾淡淡的笑着。 墨长白瞧了瞧完颜烈道:“五殿下,郡主这身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殿下若是担心,不如天天来瞧瞧?” 吕倾禾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完颜烈笑道:“自然,本殿正有此意。” “那便是极好的。”墨长白低着吕倾禾眨了眨眼睛,吕倾禾撇过头去,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是故意的。 谁先会死 “哎哟,真的是麻烦五殿下了,每天都来,不过多亏五殿下,郡主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 墨长白一边放下吕倾禾的手,一边笑着说道。 吕倾禾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窗外,她依旧是没什么精神。 “无碍,能天天来姻缘阁,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说着完颜烈瞧着吕倾禾。 司马锐离开已经三天了,每天他都有写信来报平安,吕倾禾自然也是安心。 墨长白收拾收拾走出了屋子,吕倾禾放下茶杯,淡淡的道:“劳烦五殿下你天天来了,以后就不劳殿下了。” 这句话,自然吕倾禾是天天说的,但是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莞莞,你是不是还在记着珂馨的事情?”完颜烈问道。 吕倾禾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她的确也是过分了些,太子妃也的确是至今都没有完全恢复。” “我三妹妹病了许久了,殿下不如去瞧一瞧?”吕倾禾打断完颜烈的话,笑着说道。 完颜烈面无表情的瞧着她,良久才淡淡的道:“莞莞,吕家,除了你,我谁都不关心,你三妹妹怎么样,那和我无关。” “五殿下你还真是冷血无情啊,我这三妹妹做梦都想嫁给你,反正你是想娶一个吕家的女子,我三妹妹哪里不行?”吕倾禾把玩着茶杯,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 和完颜烈的对话,她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你是这般想我的?”完颜烈的语气有些哀怨,吕倾禾笑了笑:“嗯?难道不是吗?” “如果单单因为吕家,我早就娶了吕可柔了,吕心初也可。”完颜烈的语气有些激动。 吕倾禾却已经是笑笑,吕可柔,李秋月当年就算是把她嫁掉,也绝对要让吕可柔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吕心初,年龄未到。 “我可担当不起,时日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宫吧。” 吕倾禾又发了依次逐客令。 被吕倾禾赶的习惯了,完颜烈已经不觉得有什么了,赖赖吕倾禾也不会叫人拖你出去。 不过,今日完颜烈倒是乖乖的走了,姻缘阁一下子便就安静了下来,一边桌上摆着的棋局,两日不收拾,已经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五殿下走了?”墨长白走进来,有些惊讶的问。 吕倾禾没好气的说:“你倒是很喜欢完颜烈嘛。” 墨长白笑道:“怎么会。” 随后看着吕倾禾道:“只是对害死煜儿的人,很感兴趣罢了。” 吕倾禾微微一愣,随后低着墨长白笑道:“让完颜烈知道你对他下药的话,你会死的很惨的哦,嘛,虽然那时为时已晚。” 说着她喝了一口茶,看着杯中续上的的茶水,接着说:“你若是对我下,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了。” 墨长白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下。 “这杯子只能给完颜烈用,知道吗。” 不等吕倾禾说话,墨长白又道:“我只知道罪魁祸首。” 吕倾禾抿了抿唇:“谁同你说的?” “司马走之前与我说的,他说为了李煜的事情,你也没少费心,没少自责,别的我不管,你本意不是如此我也知道的,所以只有完颜烈我是不会放过的。” 墨长白将完颜烈喝过的杯子,缓缓的拿起,反放在一边。 他脸上少有的严肃,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少骗人了,我娘好歹也是青峰山的弟子,只是别让我那么早死,至少让我弄死完颜烈之后。” 说着,吕倾禾缓缓的走到一边的贵妃椅,躺下,叹了一口气,很是没有精神。 墨长白的眸子在她的身上停留许久。 虽说是医圣,但毒药他也有研究,就好比完颜烈杯子上的,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药可医,而……他给吕倾禾下的,虽然也是慢性毒药,却有一点点的不同,并不会致命。 怎么说也是他弟子最爱的女子,黄泉,李煜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吕倾禾的态度,她那副一定要弄死完颜烈给李煜报仇的表情,他忘不了。 而此时司马锐一行人,还在赶路。 马车很是宽敞,他们没有很急着赶路,所以至少也要七八天才能到漠北。 司马锐看着窗外,此时候,若是吕倾禾能够陪在身边,那该多好。 “锐儿,你这个决定,可让郡主要伤心了呀。”司马德坐在一边摇了摇头。 “倾禾明白我。”司马锐淡淡的道。 司马德笑了笑:“大概吧,出门的时候还交代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的安全,想必对鸠英也说了相同的话吧。” 司马德瞧着司马锐身边的燕子,燕子一身黑色的劲衣,头发扎起,露出整张脸。 “是的,三殿下。” 司马锐心里微微一酸,嘴上却说着:“她还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漠北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有人盼着你去,有人盼着你死,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了,可你回头看,若不是鸠英还有暗卫,你活着的几率就是零,你去漠北,就是一段血路,郡主心里明白,都少人盼着你死,所以才不愿你跟着我回来,你这么做一定伤了郡主,但郡主依旧叫我和鸠英好好保护你。”司马德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一日,吕倾禾跟他坐在湘西楼喝茶听书。 司马德从来不喜听书,这样浪费时日的事情,他宁可去陪着司马昭商议国事。 吕倾禾听他说着笑道:“三殿下你与我们不同,我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去关心,自然觉得时间很是多。” “平日里无事,喜欢做些什么?”司马德看着她的侧脸问道。 吕倾禾毫不犹豫的说:“和锐儿下棋。” 然后她深呼吸一口气:“他是要和你回去的,三殿下也知道他并非想回去做什么五皇子的,所以三殿下,这一路,麻烦你照顾锐儿了,莞莞感激不尽。” 司马德瞧得出吕倾禾的不舍,还有担心:“自然的,郡主不必担心。” 听着司马德的话,司马锐眉头一锁,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也知道吕倾禾一定是生气了,这几天的纸条,她一个都没有回信,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吕倾禾说一说。 “小姐,表少爷的飞鸽传书。”曼云拿着纸条,走进吕倾禾的房间。 吕倾禾坐在一边,悠悠的接过纸条淡淡的看过几行字,无非就是他现在很好,在什么地方,要自己回信,捏成一团废纸,便丢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墨长白瞧着她没有说话。 “小姐,你还是不回吗?”曼云本来也不想多嘴,可瞧着吕倾禾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是担心。 虽然饮食恢复了,但是依旧没有以往的精神。 “不必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三夫人你不能进去,小姐在休息,三夫人……”流苏的声音从外院传来。 “不行,你必须让我见莞莞。” 傅氏的声音很是沙哑。 “娘……”听到傅氏的声音,吕心素也跑了出来。 吕倾禾闭着眼睛,眉头一皱。 “莞莞,听看着初儿的侍女说,初儿今日差点上吊自杀,若不是被发现,性命难保,莞莞,你就放过初儿吧,你也知道她其实没有病的。”傅氏已经跑到了吕倾禾的面前,泪流满面。 “娘,你带我回去吧,我想姐姐,我想娘亲。”吕心素说着,哭了起来。 “三夫人,小姐身子不好,需要安静。”墨长白冷冷的说道。 瞧着吕倾禾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也知道吕倾禾被吵的不舒服,司马锐不在,墨长白也很好的担当起这个责任。 傅氏依旧哭着拜托吕倾禾,吕倾禾悠悠的睁开眸子。 “既然如此担心,三娘你就进去一起陪着吧,傅家那里我会叫爹爹去说的。” 说完,吕倾禾看向吕心素:“素素。” 吕心素看着吕倾禾冷淡的面容,立刻止住了哭声。 “流苏,带三夫人去。”吕倾禾挥了挥手,不想再多说多少。 “莞莞,莞莞……”三夫人被流苏带了下去,吕家如今她说一,没人敢说二,吕年一直陪着青怜,也不怎么管事,老夫人也上了年纪,很欣然的将后院都交给了吕倾禾。 她怎么处理,都是随意。 “素素,上次我就说过了吧,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你忘了?”吕倾禾淡淡的道。 吕心素微微一颤抖:“二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的。” “上一次你便说过这句话,我不喜欢光说,没有行动的孩子,要给与你惩罚,曼云把三小姐带进密室关一晚,别忘了天冷,放一个暖炉。”吕倾禾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似乎很是疲惫。 “是,小姐。”曼云领着吕心素就出了房间。 墨长白这时站起身子,走上前,将怀里的药丸,放在吕倾禾的唇上。 “先吃了,等完颜烈死了,我在要你性命也不迟,若是你在完颜烈之前死,那可就难办了。”墨长白说着,已经将药丸塞进了吕倾禾的嘴里。 吕倾禾笑了笑,她其实觉得没什么,但墨长白却没有发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这般的害羞。 吕家少爷 吕家少爷 即将入夏,带着丝丝的闷热,云阁的大堂里围了一群人,气氛更显的有些烦躁,产婆已经进里屋许久了,可还是没什么动静,这让一大家子人都有些着急,毕竟在此之前,青怜肚子里的孩子有过危机,那时若不是李煜,也难逃一死,可若是生下来有什么后遗症,这也是不妙的。 “瞧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爹的人,怎的这般坐不住。” 老夫人瞧着吕年坐立不安的模样,笑道。 吕倾禾坐在一边,淡淡的喝茶,没有过多的表情,并非她不开心,而是没什么可担心。 距司马锐离开有两个多月了,时间过的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她每日不是与完颜烈下棋,就是找安子贤听书,再闲着的话,就去找墨长白研究他的药园,或者去太子府找太子妃聊天。 司马锐倒是天天有寄信来,但她依旧不回,就上次,墨长白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不回信,是不是有些过了?怎么着?不想有联系了?” 吕倾禾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回不回信,是我的自由,你管太多了。” “没想到你还这般的小肚鸡肠,不就是没听你话吗。”墨长白冷哼一声。 吕倾禾也没搭理他,但他也的确是说对了。 “二姐,司马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吕思坐在一边,拽了拽吕倾禾的衣袖。 吕思基本上是天天问,吕倾禾也习惯了,回答道:“等你司马哥哥想回来了,自然就回来了。” “二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想司马哥哥的。”吕思说着,撇了撇嘴。 “哇……哇……哇……”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吕倾禾站起身子,没有回答吕思,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想去想。 吕年异常激动的站在门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愿的。 产婆这时笑着走出来道:“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 一听是少爷,老夫人也显得格外的高兴,吕年赶紧走进里屋:“怜儿,怜儿,感觉如何了?” 青怜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但掩饰不了兴奋,有气无力的道:“我没事。” 再看向身边睡熟的婴儿,这般的小巧,吕倾禾心里顿时就欢喜的不得了,吕年早已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如花。 “长得多俊雅啊,就叫吕辛雅。” 吕年笑着道。 吕倾禾笑了笑:“真是个好名字。” “快,也给我抱抱,我的好孙儿。”老夫人笑着走上前,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都怕弄疼了他。 “莞莞啊,你瞧瞧,这脸模子和你啊真的一模一样。”老夫人笑着道。 吕倾禾点头道:“是啊。” 看着小巧的婴儿,吕倾禾心里却有些酸楚,当年她怀着连心的时候,也是欣喜的,怎奈年纪轻轻的那般的去了,回想起来,她更是不愿放过完颜烈。 云阁照顾青怜的人许多,吕倾禾呆着也无事,索性进了宫,去瞧瞧太子妃。 珂馨的事情之后,谭菁的身子越发的不如意,墨长白说是心病,他救不了,只能看谭菁自己。 “郡主,你可来了,主子近两日都没怎么进食。”谭菁身边的婢女担心的说道。 吕倾禾微微一皱眉头:“太子呢?” 婢女道:“太子也请了太医瞧,可是没什么好转,太子如今在御书房呢。” “知道了。”吕倾禾淡淡的说道,走进谭菁的屋子。 “莞莞。”谭菁站起身子,就走上前来迎接,吕倾禾立刻扶着她坐下。 谭菁的脸色很是苍白,看着,吕倾禾心里就不舒服。 “菁儿姐姐,你心里可有什么心事?你说给我听听。”吕倾禾轻声道。 谭菁看着吕倾禾,眼眶顿时就红了,双手紧握吕倾禾的素手道:“莞莞,好妹妹,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子殿下重情重义,没有弃我而去,可这也不是办法,这太子府中本就妾侍很少,而且也不得太子殿下欢喜,妹妹你与太子殿下交好,我知道太子殿下很是欢喜你的,你若是愿意,这太子妃我宁愿给妹妹。” 说着,谭菁泣不成声,拉着吕倾禾不撒手,吕倾禾叹了一口气。 “菁儿姐姐,你何故如此想,这后宫变幻万千,你若不坚强,难道甘愿这般的就低头?我若有意,当初何故牵红线于你?太子殿下待你这般的好,你怎忍心辜负?” “正是太子殿下没有抛下我,我这心里才越加的愧疚,妹妹,我真的很想给太子殿下选几个欢喜的女子,可太子殿下真正欢喜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我才……”谭菁抬起头,泪水早已打湿了面颊。 完颜堇的脾气,吕倾禾还是明白的,虽然来姻缘阁的次数少了,但只要她进了宫,完颜堇必会安排妥当,请她去书房坐坐,对谭菁自然也是很好,这一条红线,她本是牵得很好。 “姐姐快别说了,我与太子只是好友,太子心里也明白,姐姐,孩子没了可以再要,身子你不能不顾。”吕倾禾将袖中的手帕拿出,帮谭菁擦了擦脸,又道:“我还要去一趟乾坤殿,姐姐,今儿的事情我就当作没听见,但你心中有什么不适,就说与我听,太子殿下也会愿意倾听的。” 谭菁听着,这才抹了眼角的泪水,站起身子:“你瞧我,莞莞你可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姐姐好好休息。” 吕倾禾走出太子府,正好太子从御书房回来,见吕倾禾脸色并不是很好,走上前瞧了瞧:“菁儿还是提不起精神?” 与吕倾禾在一块儿也久了,自然是明白她的不开心。 吕倾禾点点头:“没事儿与姐姐多谈谈心,这还是心病,太医医治不了的。” 完颜堇叹了一口气,珂馨的事情,到底还是让谭菁的心里有些阻碍,挥之不去。 “皇上还在书房?”吕倾禾问道。 完颜堇摇摇头:“回乾坤殿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道:“今儿我瞧着你还是别去了,李霍跟着皇上呢。” “李霍?”吕倾禾疑问。 “李霍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第一护卫,也算是个人才,但李家那老头子不是一直,都很希望你嫁入李府吗。”完颜堇回答。 吕倾禾皱了皱眉:“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李霍年纪轻轻就当上皇上身边的第一护卫,想必也是李老头子力荐的,果真是个老狐狸,知道我总是进宫来,我若是躲着,可就算认输了,无碍,你进屋好好瞧瞧菁儿姐姐。” “那好,你自己小心些。”完颜堇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人,跟在吕倾禾身后。 暗中保护的人,鸠英已经跟着司马锐一起离开了,完颜堇不放心,吕倾禾一进宫,他就会叫人跟在身后保护着。 绕了几个弯,吕倾禾远远的就瞧见乾坤殿门口的李霍。 一身劲装,也是精神得很。 “郡主。”李霍微微低了低头。 吕倾禾笑道:“听闻表哥,你如今是皇上身边第一护卫了,恭喜。” 李霍笑了笑:“不敢当,表妹的精神好了许多,听太子殿下说,表妹你前些日子一直不是很好。” “多谢表哥挂心了,好许多了,那我先进去了。”吕倾禾微微一笑,缓步走进乾坤殿。 瞧着李霍也并非将李白原的话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这般的客气了,这样也好,省的她麻烦了。 “皇上万岁。”吕倾禾行了礼。 “起吧。”完颜漠喝了一口茶,看着吕倾禾淡淡的坐在一边,又笑道:“今儿吕府可是大喜,你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悠闲。” 吕倾禾喝了一口手边的茶,轻声道:“吕家疼爱小少爷的人那么多,还不少我这么一个的。” 完颜漠随后叹了一口气:“司马锐不在,你的性子变了不少啊。” 吕倾禾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僵,轻笑:“有吗?” 起初完颜漠也不是很希望司马锐回漠北,毕竟危机重重,很难保证生命安全,可司马锐那般的坚定,吕倾禾都没办法,他又能多说什么。 “冷淡了不少,连亲弟弟都不怎么关心,可不是便的冷血了吗。”完颜漠挑眉道。 司马锐走后,吕倾禾来乾坤殿也不是很勤快了,完颜漠倒是冷清了不少时日,但也能多少明白她心里的不舒坦。 “还有一年我就该嫁人了吧。”吕倾禾轻声问道。 完颜烈稍稍惊讶了些:“朕没听错吧,你竟然主动谈论起自己的婚事?病糊涂了?” 吕倾禾笑了笑:“爹爹已经为我担心很久了,我自己倒是不觉着。” “五儿最近可是天天跑你的姻缘阁啊,怎么,愿意嫁给五儿了?”完颜漠眯起了眼眸,等着吕倾禾的回答。 “呵,不讨皇上喜欢的男人,莞莞怎么敢嫁。”吕倾禾的回答,完颜漠很是喜欢。 也便笑了笑:“那就嫁给堇儿。” “太子的确是重情重义,到时候再说吧。”吕倾禾没有很果断的拒绝,这让完颜漠更是吃惊。 难道真的是病糊涂了?吕倾禾却瞧了一眼门外,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择日过门 今日无风,晴空万里,倒是个好天气。 吕倾禾早早的就起了身,老夫人念着她身子不好,免了她去富贵楼请安,这到让她有了些闲事儿。 流苏待吕倾禾和墨长白用了早膳,站在一侧轻声说道:“一早李老将军便来了,如今在大夫人的屋里。” “他倒是心心念着,不易啊。”吕倾禾摇了摇头,笑着。 墨长白不语,自然明白吕倾禾说的意思,李白原要吕倾禾做自己孙媳儿的心,是未减,他几奇了怪了,这李白原眼睛也不瞎呀,这吕倾禾是什么人,他一双火眼金睛会看不出来,竟然要吕倾禾进李家的大门,那李家岂不是早日灭亡。 搁下碗筷,吕倾禾这才悠悠的站起身子,又道:“这身子好些了,也该去瞧瞧大夫人了,几日不去请安,甚是想念啊。” 墨长白的眼角抖了抖,心想着:你还甚是想念?不弄死人家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角,跟着吕倾禾一同悠悠荡荡的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 要说这文梅如今可是安稳的厉害了,除了请安时能遇上几面,平日里是闭门不出,听闻还喜爱上了佛经,天天抄读佛经,就连老夫人也对其刮目相看,想必是被吕倾禾刺激大了,打心眼儿里要一心向佛了。 墨长白瞧着吕倾禾一袭黄衫,脸上带着稍稍的浅笑,心里是一阵哆嗦,他不是没见过吕倾禾的手段,这一笑,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瞧着你心情倒是不错,现在去,怕是五殿下要来了吧。”墨长白轻声道。 吕倾禾嗯了一声,随后笑道:“就是看准这点,才要去。” 墨长白是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这步子还没迈进门。 “表兄,这吕倾禾的事情,我当真是不想多搀和,她不是普通女子。” 文梅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无奈,密室的事情,她至今难忘,每每回忆起,就是一阵冷汗,夜夜难眠。 “怎么?受了委屈?梅儿,你是我表妹,有什么不舒坦的,说给表兄听,表兄定能为你做这个主,你别害怕。”李白原的声音很是严厉,似乎对欺负了李家的人,都不会给予好脸色,而他,也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正当文梅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时,吕倾禾轻笑着走了进来。 “外公你这话可就见了外,或许是我娘有孕,爹爹稍冷落了大娘,不过大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应该不会放在心上的。” 文梅心里一惊,想着辛亏方才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不然后过难以想像,文梅微微一笑,那般的温柔贤惠,道:“莞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传一声,用过早膳了吗?” 吕倾禾点头笑道:“用过了,都不知道外公来了,这倒是有些失了礼节。” 嘴上这般说着,但并未对李白原行礼,而是端起手边的茶水淡淡的喝了一口。 墨长白心里叹了一口气,你就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吧。 李白原脸上的严肃不改,也没责怪她未行礼,而是瞧着吕倾禾道:“听霍儿说你近日身子好了许多,正好今ri你来了,我们就谈谈你与霍儿婚事之事吧,反正早晚也要定下的。” 文梅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对,李白原没有放在眼里,而是细细的瞧着吕倾禾,早些定下也算免了他一件心事,自李秋月去了之后,吕年的架子也稍稍的大了些,不管他如何说,吕年就是不松口,硬是说要吕倾禾自己瞧,毕竟是姻缘郡主。 什么姻缘郡主,他李白原不管,但吕倾禾,他是要定这个孙媳儿了。 吕倾禾佯装稍稍有些惊讶的模样,道:“外公,这样不好吧,表哥可知?” “霍儿也很是欢喜你,没什么不好的。”李白原不容拒绝的口气,似乎并不在乎吕倾禾的态度。 吕倾禾笑了笑:“外公不会忘记我终身不嫁之事吧。” “哄的了别人,莫要哄我,你与煜儿的是是非非,真当我不知?你那些蒙人的话,且说给别人听也就罢了。”李白原冷声道,说着抿了一口茶,接着道:“等戴孝结束,就立刻过门便是了。” “外公,我可没说我答应。”吕倾禾玩弄着手中的茶盖,挑眉道。 李白原这般独断的性子,真是让她格外的不喜,然而李白原却浑然不觉。 “哦?”李白原眉头一挑,有些不悦了。 这是流苏匆匆走到吕倾禾的身边,道:“小姐,五殿下来了,在阁里候着呢。” 李白原微微抬了抬头:“一个男子整日里往女子阁里跑,你也不怕招来闲话?” “外公,这莞莞病时,是五殿下前后照顾,这份恩情,莞莞是要还的,我可并未瞧见李霍表哥这般的勤快,外公还是莫要勉强的好。”吕倾禾站起身,笑了笑又道:“可不能让五殿下等急了,大娘,莞莞这就先走了。” 李白原冷哼一声,吕倾禾走后,他才悠悠的说道:“梅儿,这完颜烈与吕倾禾,可有什么不寻常?” 文梅摇了摇头:“听着下人说,五殿下倒是有这份心,一直未娶亲,连妾侍也未曾有想法,但吕倾禾一直都未答应,也不知是为何。” 李白原冷笑:“这五殿下倒是对吕倾禾上心。” 看来也要李霍这般勤快才好些了。 吕倾禾和墨长白出了文梅的住处,墨长白才知晓吕倾禾这番的意思,但那完颜烈能压制的住李白原?估计是悬。 他也听闻李白原向来独断,今日一见,倒是对吕倾禾的气度有了些佩服,李白原那一副稳坐泰山的霸气模样,任谁瞧了都会颤栗几分,他也如此,但吕倾禾瞧着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与之挑衅,这番态度,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进了姻缘阁,刚跨进门,吕倾禾止步,回头看着流苏。 只见流苏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吕倾禾嗅着没一会,便泪流满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墨长白一惊,这是哪一出? “看我脸色说话。”吕倾禾说着,便转身,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但眼眶通红,任谁瞧着都知道是哭的很厉害。 墨长白还未明白吕倾禾想做什么,一进门,便瞧见完颜烈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将吕倾禾揽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厉害?” 只见吕倾禾嗅了嗅鼻子,不说话,扭过头,瞧了一眼墨长白。 墨长白微微一滞,稍稍明白了些吕倾禾的用意,他可不是司马锐,不是她丢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他皱了皱眉,道:“李老将军说要让郡主嫁给李霍,这不,郡主不乐意了,同李老将军争执了几句,李老将军哪里明白郡主的不愿,可说了几句狠话,还说守孝一过,立刻进门,可把我们郡主气的……唉……” 墨长白瞧了瞧吕倾禾,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说的非常好,想必是跟着吕倾禾久了,说谎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李老将军未免有些过了,上回我明明与他说的那般清楚。”完颜烈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吕倾禾眼角的泪水,哪知吕倾禾越哭越厉害。 “外公说你总是进出我阁里,还说我没有女子的本分。” 完颜烈一听更是有些恼怒,抚摸着她的青丝,道:“莞莞你莫伤心了,李老将军那里,我自会去说明白,你就别担心了。” 吕倾禾微微推了一下完颜烈的胸膛,有些气愤道:“嫁给李霍表哥也罢了,李霍表哥对我还不错,至少没那么多女子惦记着,不知道省心多少。” 墨长白忽然想起司马锐,司马锐是多么俊美的一美男子啊,硬是被吕倾禾说成了断袖,没有一个女子敢接近司马锐的,唉,好狠的心。 “我发誓,自见了你之后,我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心思,莞莞,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前些日子固然是我不是,但雪儿已去,我错怪了你,自然是该罚,但这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你既然不愿意,怎能勉强。”完颜烈一听便是着了急,立刻解释道。 郑家灭门,对完颜烈的打击是最大的,郑雪的事情,若不是珂馨袒护,他也不会这般完好,完颜漠对此,也有了些意见,但完颜烈均是没有放在心上,一心思都在吕倾禾,他也觉着自己要疯了。 “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爹爹答应,我又岂能不嫁,倒是只能是辜负五殿下,你的一片痴心了。” 吕倾禾歪过头,泪水顺着白希的脸蛋滑落。 墨长白想着,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目的,或许自己也会心软了,但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吕倾禾的目的,他还是有点心软了,他可是三十出头的男子了,居然还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动心思?他心里一哆嗦。 “你且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嫁给李霍的。” 吕倾禾瞧着他点了点头,往完颜烈的怀里挤了挤,掩饰掉自己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她知道完颜烈致命的弱点,自己越是乖巧,完颜烈心里就越是难过。 就不回信 就不回信(二更) 送走了完颜烈,吕倾禾的表情便是大转变,一脸微笑的拉着墨长白去下棋,如今和墨长白切磋切磋棋艺,她也是大有进步,墨长白和司马锐不同,司马锐总是赢她,墨长白的棋艺比司马锐高出许多,这吕倾禾是知晓的,但墨长白时不时的会让她胜几局,给她尝点乐子,这也让吕倾禾觉得下棋不是那么枯燥的一件事情。 “长白师父,咱两的默契倒是越来越不错了。”吕倾禾得意的坐在墨长白的对面,笑着开始将桌上的棋子分开。 墨长白笑着收着黑子:“我也这么觉得。” 还记得司马锐离开后,墨长白走到棋盘面前,顿时目瞪口呆,所有的地方都很干净,一尘不染,可这上面堆了一层的灰。 曼云悄悄告诉他,这是司马锐和吕倾禾下的最后一盘棋,吕倾禾不让动,她们也没敢动,本来司马锐离开了,对吕倾禾的打击就不小,加上身子也不适,谁也不想惹吕倾禾不快,那几日,墨长白去给青怜照看身子,青怜也着实担心,而如今青怜的孩子出生,吕倾禾也并不是很勤快的跑去云阁,说什么触景伤情,墨长白是不是知道她伤的什么情。 墨长白到没有管那么多,当着吕倾禾的面将棋子全部收好,然后将每一个棋子都擦干净,吕倾禾瞧着他这般的仔细,也没发脾气,良久才坐下,叹道:“难为你费心了,都觉得自己老了。” 那时吕倾禾的身子还不是很好,卧床不起,若不是墨长白拉着她起身,她还在床上躺着的,可见司马锐一走,对吕倾禾的影响不小。 “来一局。”墨长白已经落了黑子。 吕倾禾苍白的脸上有了点点笑意:“好啊。” 之后,吕倾禾的脸色就渐渐的好了,但是对司马锐的信,依旧不回,墨长白说了不下十次,吕倾禾都是一笑而过。 墨长白连赢了快五局了,吕倾禾落下白子,终于小赢了一把,心里美滋滋的,虽然知道墨长白放水的,但心里痛快。 这时候,曼云拿着纸条走进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吕倾禾身边:“小姐。” 吕倾禾漫不经心的拿起纸条,知道是司马锐的,看了看,随后捏成一团扔在一边,便继续下棋。 曼云瞧了瞧吕倾禾,又瞧了瞧墨长白,墨长白叹气道:“何故气到现在,说什么了?” “说好会早些回来,一直说有事耽搁,过些时日,过些时日,我瞧着他是不想回来了,这样也罢,省心。”吕倾禾落了黑子,冷冷的说道,越是看到信上说过些时日,她就全身的气。 墨长白低着头,吕倾禾心里焦急,他不是不懂,漠北是个什么地方?就是狼窝,而司马锐完全是一只羔羊,进去,能有多大的把握,亏得燕子前些日子马不停蹄的跑来,吕倾禾才确信司马锐平安。 但这一拖便是一个多月,墨长白也是有些焦急了,更何况是吕倾禾。 “我看啊,你若是说自己要成亲了,他就算手上在重要的事情,也会丢下的。”墨长白笑道,不过依他对司马锐的了解看,的确会如此。 吕倾禾却在看过司马锐的信之后,没了下棋的兴趣,淡淡的坐在一边:“他若是想回来,何故我要这般说去。” 良久,吕倾禾叹了一口气:“他到底是不明白宫中的危机的。” “那你还让他去。”墨长白淡淡的说道,说起来,吕倾禾若坚持不让司马锐走,司马锐也走不了的。 吕倾禾玩弄这棋子,说道:“他念父心切,父又念子心切,你要我如何?” 墨长白这次没了话,的确,这要如何。 完颜烈直接来了李府,李白原刚回到书房,椅子还没有焐热,便听下人来报,说完颜烈要见他,无疑是为了吕倾禾的事情,他也不避着,就请了完颜烈进来。 完颜烈一身紫衣,眉宇中带着一丝丝的不满。 “不知五殿下这般来找老夫,可有何要事?”李白原轻声问道。 完颜烈一挑眉:“李老将军你就别在本殿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上一回,本殿明明说的那般清楚,吕倾禾是本殿的人,守孝结束,本殿自会娶了她过门,李老将军你要为孙儿选孙媳儿,自然是好事儿,但,吕倾禾不行。” 李白原淡淡的笑道:“哈哈,老夫这外孙女儿真是能耐,当初六殿下为之不愿娶吕可柔,太子为之不愿娶太子妃,就连煜儿也为之……五殿下,这莞莞到底愿意与谁在一起,还是要看莞莞自己,老夫就不去勉强了。” 完颜烈哪里会相信他的话,李白原向来是有什么事,就一定要完成的人,完颜烈知道他敷衍自己,也没生气,这次来,反正也达到了目的,起身便走了。 吕倾禾在阁里闲着没事,去乾坤殿的次数倒是勤快了,这次是墨长白跟着的,他虽不是第一次进宫,但也并不熟悉,吕倾禾的心情稍稍有些不悦,大概是看了司马锐的信,更是气愤的缘故,墨长白懂得,没有说话,跟着吕倾禾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乾坤殿,熟的好似自己家中。 “那不是李霍吗。”墨长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的。 吕倾禾笑着点点头,走上前:“表哥,辛苦了。” 李霍转过身子,瞧着吕倾禾,面色柔和道:“怎会,表妹的精神越发的爽朗了,可要多注意着些。” “谢表哥关心,表妹心里记得。”吕倾禾柔柔的说道。 墨长白的背后是一阵冷汗,这般温柔的口气,他算是第一次听到的,自然有些不太受得住的,怎奈李霍倒还十分欢喜,和吕倾禾聊得很是起劲。 “哟,郡主来了呀,皇上刚才还念叨着郡主呢。”李德安正巧从殿内走出来,瞧着吕倾禾笑道:“郡主来了可就好了,皇上如今不是很舒坦,郡主快些进去瞧瞧吧。” 吕倾禾转身笑道:“皇上还真是想念我呢。”然后对李霍道:“那表哥先忙,我先进去了。” “好。”李霍点头道。 墨长白跟在吕倾禾的身后是咽了一口唾沫,这刚回了李白原,这头又和李霍这般亲热,叫完颜烈瞧了去,还得了,不过吕倾禾也是胆子大,大庭广众,在乾坤殿外,和李霍聊得火热。 “吾皇万岁。”吕倾禾抬起头,瞧着完颜烈脸色不是很好,淡淡道:“起来吧。” “皇上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不如让长白师父,同你诊一诊脉?”吕倾禾有些担忧的坐在一边道。 完颜漠这才叹了一口气,看着吕倾禾道:“书房里,蔻丹的画像不知道去了哪里,皇宫上下都找遍了,就是未曾找到,朕头疼的很。” “皇上,有句话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瞧着这件事情就不是什么坏事。”吕倾禾笑道。 这件事情她是知晓的,完颜烈既然已经提早下了手,也便说明是无可奈何之举了。 完颜漠微微抬起头:“哦?” 瞧着吕倾禾,她浅笑:“皇上你一直未曾放下姨母,姨母的画像如今不翼而飞,岂不是在暗示些什么吗,皇上莫急。” 吕倾禾的话向来都能让完颜漠的心情变得好些,听着吕倾禾的话,完颜漠也应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相信着吕倾禾的话。 “或者真如你这般所说,那也是最好不过的。”完颜漠轻声道,语气满满的忧伤 。 蔻丹是哪般模样,吕倾禾不知,但吕倾禾知晓青怜的那般模样就已经是绝色,那蔻丹更是不会逊色,加上蔻丹的名字,一听便是入骨三分。 完颜漠这十几年念念不忘,自然也是明了的。 “对了,太子妃昨日来找朕,让朕给太子纳妾。”完颜漠想到什么似得,说道。 墨长白是眉头一挑,这太子妃也太宽容大度了,竟然主动要求给太子纳妾,多么的为夫君着想啊,哪里像吕倾禾。 吕倾禾脸色一沉,叹了一口气:“菁儿姐姐到底还是没走的过去。” “她到底还是没能懂得宫中的生活,不过她有这一份心,朕也是很欣慰,堇儿虽然不愿意纳妾,但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朕还是很赞成菁儿的提议的。”完颜漠瞧着吕倾禾道,那眸子里别有一层深意。 吕倾禾没当回事儿,坐在一边淡淡的道:“纳妾也并非不可,但如今还没有配得上太子的,再缓缓也罢。” “朕也这般想,缓到你守孝结束,也……” “皇上,我本就不赞成菁儿姐姐的提议的。”吕倾禾不等完颜漠说完,淡淡的道。 完颜漠懂她的意思,笑道:“前两日还与朕说自己也快要嫁人了,怎么堇儿这般的配不上你?虽说你是姻缘郡主,但凡朕开了口的,你还能拒绝的?” 吕倾禾叹了口气道:“皇上的话莞莞是不得不遵命的,但既然是姻缘郡主,连自己的姻缘都不对,这如何给别人算姻缘,再者,太子殿下重情重义,莞莞着实配不上,况且莞莞眼里容不下沙子,皇上,你觉得这样好吗?” 完颜漠瞧着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吗,这倒是很像她的性子。 完颜堇日后是要坐上他如今的位子的,后宫佳丽是难免的,这些吕倾禾知道。 “罢了罢了,你这脾气,也怕你将宫里闹的是鸡犬不宁。”完颜漠挥了挥手,想起珂馨的事情,他也是看到了珂馨的尸体的,那般的狠,这要是进了宫,还不闹开了。 瘟疫,亏得吕倾禾想的出来,不过他没明说,因为珂馨毕竟是让他大业的面子蒙了耻辱,他是皇帝,自然不会多说,吕倾禾这般教训,他也心里痛快。 “前些日子漠三殿下给朕寄了信,说司马已经是漠北五皇子,如今漠北皇帝司马昭,有意将下一任皇位交到司马锐手里,这件事情……你……不知?” 瞧着吕倾禾的脸色煞白,完颜漠没敢再说下去,墨长白也是眉头一皱。 司马锐啊司马锐,你怎么这般的糊涂,漠北五皇子你也要? 再看向吕倾禾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良久才道:“漠三殿下还说了什么?” 完颜漠沉默了一会儿,道:“说看着司马锐的模样,也是没有拒绝的,还问候了你的。” “皇上,今日莞莞就先回去了,总觉着头疼的厉害。”吕倾禾闭上眸子,有气无力的道。 完颜漠点头道:“好好,快些回去歇息吧。” 瞧着吕倾禾这般模样,完颜漠也是有些心酸的,墨长白扶着吕倾禾走出了乾坤殿,李霍一瞧见吕倾禾脸色煞白,立刻担心的走上前:“怎么了?身子又不好了?” “无碍,怕是熬了夜,回去睡一觉也就好了,表哥无需担心。”吕倾禾淡淡的挥了挥手,靠着墨长白,上了马车。 无需忍耐 无需忍耐(三更) 一回到姻缘阁,吕倾禾便吩咐流苏,不许任何人进来,晚膳也无需叫她,屋子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许进来,流苏也是被吕倾禾苍白的脸吓到了,立刻点头。 墨长白跟着她进了里屋,关上房门。 只见吕倾禾一脚踢翻了圆木桌,轰的一声,也是吓到了墨长白,她喘着大气,眼眶这一回是没有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红了。 “过些时日,是等他坐了漠北的皇帝吗,这个骗子,以为漠北的皇帝那般的好坐的?到底几时才能长大,我看只见写份书信给司马德,让他直接杀了司马锐得了……” 吕倾禾咬着下唇不再说话,墨长白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吕倾禾的身子转过来,她强忍着,硬是没让泪水留下,墨长白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拍了拍她的后背道:“知道你心里难过,哭出来好些,哭吧,你发自内心哭过几回。” 听着墨长白的话,吕倾禾顿时坚硬的心,顿时就变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门外的曼云和流苏,在听到轰的一声就站在门口了,随后屋里传来吕倾禾肝肠寸断的哭泣声,两人更是一怔,这是怎么了? 但吕倾禾真正哭的这般凄惨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就好比李煜的死,吕倾禾哭了三个时辰,无声的,而这次,难道宫里受了委屈?不是,她们的主子,只有让别人受委屈的份儿。 这一次,吕倾禾在墨长白的怀里,是哭的彻底,就连上一世受的委屈,吕倾禾也一起发泄了,墨长白瞧着已经哭睡过去的吕倾禾,拂过她额头的青丝,轻手轻脚的抱着她,平躺在了床榻上。 看了许久,墨长白这才走到书桌跟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走出屋子。 “送去给司马锐。”墨长白淡淡的道。 曼云接过纸条,瞧了瞧里屋,问:“小姐怎么了?” “累了,你们别问了,去做事儿吧,里面交给我便好。”墨长白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曼云和流苏相互看了看,有些担心。 吕倾禾睡到大半夜醒了。 墨长白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靠着床柱打盹儿,吕倾禾瞧着他,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刚要唤醒他,墨长白已经睁开了眸子。 “醒了?饿了吗?”墨长白问。 吕倾禾摇摇头,实在是吃不下。 “快回去歇着吧,我好了,完颜烈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拖了,早些解决了,我也能早些去过清静的日子。” “司马知道你不喜宫中,这或许是个误会。”墨长白伸手给吕倾禾把脉,确定无碍,这才放下心。 “别提他,暂时不想听他的名字,让我静一静。”吕倾禾扶了扶前额,重新躺下。 墨长白站起身道:“我躺在外屋的榻上,若是不舒服就喊我。” 吕倾禾点点头,墨长白将她被子盖好,这才出了里屋。 司马德瞧着飞鸽传书,笑道:“这郡主,过了这么久才回信,五弟快来瞧瞧,写了什么。” 这两个多月一封回信,司马德还真是有些好奇。 司马锐连忙上前,接过纸条,吕倾禾终于回信了,她不生气了吗,司马锐兴奋的打开一瞧,不是吕倾禾的笔迹,落笔是墨长白,心里有些失望,再漫不经心的看内容:郡主身子极差,你也懂点分寸,莫要让郡主失望,到时无力回天。 司马德凑上来瞧了瞧,随后叹气道。 “瞧着你被封五皇子的事儿郡主是知晓了。” 司马锐瞧着墨长白写的,郡主身子极差六个字,心里已经是着急万分,定是知道这件事情,气的。 吕倾禾向来一生气,身子就不好。 “三哥,你快,寄些草药去。”漠北草药也是有名气的。 司马德叹气道:“墨长白说什么也是医圣,他会没有药?说明郡主是心病,你是急糊涂了,还是就不想回去了?” 他也知道司马锐也并非不是不想回去,只是越是留恋,越是不利,如今哪个皇子不是对司马锐虎视眈眈的。 司马锐犹豫着:“再等等。” “再等等,怕是郡主真的就对你失望了。”司马德皱了眉,他竟然要等等。 司马锐撇过头:“爹爹说要将母亲的墓碑移过来,这件事情不能拖了,待我回去,自然会和倾禾解释清楚,她自然会明白我的。” 吕倾禾一连两日卧床不起,高烧不退,墨长白是急的手忙脚乱,前一刻还说要赶紧解决了完颜烈,这一刻却自己危在旦夕,完颜烈也是天天探望,但也没什么起色。 司马锐昨日竟来信道他如今实在抽不开身,让墨长白好生照顾吕倾禾,墨长白当时就有一把火烧了漠北的冲动。 吕倾禾都这幅模样了,你是什么事情抽不开身? 当然这件事情没有告诉吕倾禾,生怕雪上加霜。 在墨长白的悉心照顾,日夜守着下,吕倾禾也终于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醒的时候,墨长白累的趴在一边睡的正香,吕倾禾虽然病重,但迷迷糊糊也能知道墨长白不眠不休的照顾,将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写了一封信派流苏去交给太子,自己独自坐在后院的小亭里。 她还未梳洗,头发披散,微风一阵,便发丝凌乱。 这时,墨长白从身后走来,一手拿着木梳,替吕倾禾细心的梳着,指腹滑过青丝,那般的柔和。 吕倾禾心里有些微酸,但已经在大病过之后,得到了舒缓。 “完颜烈的药效差不多也要来了,他那一头我倒是不费心,主要这李家一头,我想不出个办法,虽然太子也有照我说的,在皇帝面前挑拨,但皇帝依旧有所保留,这有些难办。”吕倾禾低着头,眉头微微一锁。 墨长白将她的青丝挽起,这才放下木梳,坐在一边道:“其实也没什么难办的,我去给他们下点药,不是很好解决吗。” 墨长白说的很是坦然,但这也不为是一件好法子,吕倾禾笑道:“这倒是干净利落的。” “不过要让那般多的人都中毒,怕是不容易。”墨长白摸了摸下颚,有些为难道。 吕倾禾想了想,道:“这李家的水井向来是供给全家上下的,如此应该是不会怀疑的,你的药无色无味也很难察觉,但,李老将军性子精明,难保看不出什么来,加上李府上下守卫森严,可能有些难度。” 李府毕竟是将军府,李府的守卫可说是左三层,右三层,就连一只蚂蚁爬了进去,也是知晓的,这样冒险,有些危险。 两人均是有些沉默,想不到好的法子。 “小姐,五殿下来了。”流苏刚说完,便听见完颜烈有些不满的语气:“身子未好,怎可吹风,要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 完颜烈扶着吕倾禾便往里屋走去,墨长白给他下的药,是极其的慢性,若不是医圣,怕也是很难察觉的。 他轻柔的扶着吕倾禾进了里屋,完颜玉也是难得露面,立刻迎了上来。 “郡主好些了?”显然她病的事情是传遍了大业。 虽然她病的迷糊,但太子太子妃来,完颜玉完颜烈来,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完颜玉的母妃自从降了昭仪,身子也是越来也不如意,不少太医束手无策,完颜玉也是孝子,陪在左右,只是听闻吕倾禾危在旦夕,立刻便跑了来。 “劳烦六殿下挂念了,好些许了。”吕倾禾勉强的勾起一抹微笑,随后有些不适的咳嗽了几声。 “快别多说话了,还这般的虚弱。”完颜玉叹了一口气。 吕倾禾躺在贵妃椅上。 舒了一口气。 “小姐,李霍表少爷来了。” 流苏门外唤道。 墨长白眉头一挑,今日姻缘阁倒是热闹,平日里没来的,今日全聚在一块儿了,不知道完颜烈瞧着李霍是何表情。 “请表哥进来吧。”吕倾禾轻声道。 墨长白心里笑了笑,他就知道吕倾禾会让他进来,毕竟是一出好戏,不能错过了。 果然,李霍一进门,完颜烈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李霍一一行礼,这才走到吕倾禾跟前来:“皇上念着表妹,托我来瞧一瞧,原本身子就不是很好,也不知注意些。” 想必完颜漠知道吕倾禾大病,和那日他说的司马锐的事情哟关系。 吕倾禾笑道:“唉,大病小病一起来,这倒是让我头疼了,平日里未听表哥的话,这不,后悔莫及啊。” 墨长白瞥了一眼完颜烈的表情,果然不是很好看,吕倾禾显然是故意说给完颜烈听的。 李霍倒还没有察觉:“你也是俏皮惯了,对自己身子才这般的不注意。” 说着,吕倾禾接过曼云递来的药,喝了一半手忽然一抖,洒了一身,李霍靠得最近,自己身子也不少的药沫子,却看也不看,从怀里拿出帕子,给吕倾禾擦了擦。 吕倾禾瞧着他手中的帕子,微微一愣,笑道:“表哥你还留着呐。” 李霍瞧着手里的帕子,笑了笑,又塞回怀里:“瞧着好看,到底也是表妹你亲手绣的,快些换件衣衫吧。” 是何目的 是何目的 吕倾禾换了一件水蓝色的罗裙,发丝挽起,一根碧玉簪恰到好处的脱俗。 缓缓走出里屋,吕倾禾的脸色也稍稍好转了一些。 墨长白扶着她躺在软塌上,一手伸出为她把脉,脉象已经稳了不少,也算是安了心,吕倾禾这才抬起头,看着在座三位。 “劳烦三位特意跑来瞧莞莞。”吕倾禾有气无力的道。 “表妹何须这般客气,不过瞧着你的身子还不怎么舒坦。”李霍轻声道,眸子未从吕倾禾的身上移开。 吕倾禾笑了笑,看了看墨长白,墨长白会意道:“郡主身子还是有些不适,所以……” 不等墨长白说完,三人就明了的站起身子准备离开,墨长白忽然道:“啊,五殿下留步,瞧着你脸色也不是很好,让在下给你好好瞧瞧,免得这几ri你照顾郡主,也染上了病症,可就不好了。” 李霍和完颜玉均是一愣,看向完颜烈。 完颜烈便重新坐了下来,本来他也不想离开,有许多事情,还没有问清楚。 瞧着吕倾禾躺在一边,静静的看书也未阻拦的模样,二人也只能兴兴的离开。 墨长白把了脉,点头道:“无大碍,郡主的药还在炉子上,我去瞧上一瞧。” 说着墨长白淡淡一笑,退出了屋子。 房间一下子便安静了,吕倾禾看着书目不转睛。 完颜烈冷哼道:“你与李霍的关系也不差嘛,看来你对李家孙媳儿很是满意。” 吕倾禾微微抬起眼眸瞧着他,放下手中的书:“你是什么意思?” “亲手送的手帕,平日里的问候,呵,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说着,完颜烈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冷冷的语气,听着很是不舒服。 吕倾禾走起身子,脸色稍稍变了:“李霍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第一护卫,你不知道吗?每每去乾坤殿的时候都会遇到,照你的想法,那我和皇上还有说不清的干系了?” “那手帕是何来的。”完颜烈冷声道。 他当然知道李霍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是气愤。 吕倾禾拍着桌说道:“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还是大娘走的时候……罢了,你既然身子无碍,就速速离去,我头疼的厉害,不想与你胡搅蛮缠。” 说完,吕倾禾便又躺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些,实话说这手帕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当年是怎么道李霍手上的,吕倾禾都有些记不得了,但她当时手上无力是假,手帕却真的不知。 完颜烈自知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但又对李霍的事情很是气愤,冷哼一声便走出了屋子。 刚迈出没几步,便听见墨长白端着药碗,站在一边的柱子后与曼云说话。 “师父你这准备站到何时?”曼云轻声道。 墨长白笑了笑:“这算什么,郡主身子好了想同五殿下多说说话,我这般进去,岂不是惹得不开心。” “郡主似乎对五殿下很是上心呢,唉,怎奈李老将军铁了心要让郡主嫁过去。”曼云叹了一口气。 墨长白的语气也稍稍有些软了:“可不是吗,为此李老将军特意将李霍调去皇上身边,明知道郡主时常去乾坤殿,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吗,再者,方才瞧见李霍身上的手帕,若非他有心,怎么会一直带着。” 曼云点头道:“可不是吗,当年大夫人走了,大家均是饿着肚子,李霍表少爷途中还买了包子给小姐,那丝帕就是当时小姐遗落的,后来小姐瞧着表少爷捡了去,就没当回事儿,谁知道表少爷这般的留着。” “可不就是吗。”墨长白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但凭着咱们家郡主那脾气,李老将军也奈何不了,除非是五殿下惹了郡主不快。” 完颜烈站在不远处,心里猛地一惊,转身进了屋子。 墨长白和曼云同时看向,完颜烈刚才站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真不愧是吕倾禾,知道完颜烈吃这一招,多亏的曼云配合的好,手帕的事情也能说的这般顺溜。 吕倾禾正躺在软塌上看书,瞥了一眼进来的完颜烈,冷声道:“五殿下怎么还没走,难道我要亲自送你?真不好意思,今日身子不适,请你自行离开。” “莞莞……其实刚才我并非是那意思,只是你与李霍在我眼前那般,我心里不舒坦。”完颜烈有些知错般的说道。 吕倾禾冷哼:“真是抱歉了,让五殿下你心里不舒坦,如今我心里不舒坦着呢,曼云送五殿下离开。” “莞莞。” 完颜烈唤道。 曼云和墨长白立刻走了进来,曼云显得有些惊讶的瞧着完颜烈,墨长白端着药碗瞧了一眼完颜烈,立刻走到吕倾禾身边。 “郡主,喝药吧。” “小姐,真要送?”曼云轻声问道,有些不确定。 吕倾禾坚定道:“自然,长白师父,我头疼得厉害,胸口发闷,你快帮我瞧瞧。” 说着躺在软塌上,闭着眼睛扶着前额,墨长白抬头瞧着完颜烈,示意他先离开,吕倾禾心情不好,越是如此,越是生气。 完颜烈也明白她的性子,跟着曼云出了姻缘阁。 确认完颜烈离开了,墨长白才舒了一口气:“好了,人走了,别装了。” 吕倾禾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重重的叹了一声长气,道:“胸口是真的有些发闷。” 墨长白扶着她起身,将药碗递到她面前,道:“快些喝了吧。” 吕倾禾笑着喝完药,然后瞧着碗出了神,墨长白想等着,至少哄着她熟睡了再去做事儿,哪知她一直发呆,就连墨长白都有些忘了时辰。 忽然,吕倾禾开口道:“你去同流苏曼云说,若是司马锐回来了,让他大可不必来我姻缘阁了,他的东西也让流苏收拾收拾,丢去梨园,反正吕府他也未必会回来,日后寄来的信,也让曼云不必再收。” 吕倾禾说的干脆,不拖泥带水,语气决绝。 墨长白一愣,不知为何她会做出这般决定:“莞莞,这有些过了吧……” “你不是寄过信吗,他回来了吗?他不是说有急事抽不开身吗?这算是我过了吗?”吕倾禾斜着脑袋,重重的说道。 墨长白眉头一锁,想着吕倾禾原来就是病重,记忆还是清晰的,墨长白当日愤愤的一句,本以为她病的糊涂听不见的,没想到这般的清晰。 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只见吕倾禾躺下身子,语气变得柔和了些:“其实这也没什么,他既然决定的事情,我也无法干涉,本来对他也是尽表姐的义务,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他不会了我想着,其实也是好事,留在自己的父亲身边,总比与我们在一起要好得多,司马昭对司马锐也很是疼爱,至少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无需担心太多,说起来我也曾伤过他不少心,就好比李煜的事情,当初说要嫁给李煜,司马锐也没少和我闹脾气,我也是那般冷淡的让他心寒,只不过是没那个情分罢了。” 吕倾禾第一次在司马锐的身上,这般的归总。 司马锐在的时候,她并未考虑太多,想必那时候并不会觉得司马锐会走,但如今不在了,她再去考虑,对她而言司马锐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是喜欢一些的,但终归败在了无情分上。 “漠北再好,依司马锐的脾气都不会久留,你就别这般说了,他待你这般的好,岂会为了漠北皇位而弃你不顾?” 纵使权位再高,哪怕是天下统一,要司马锐掌管,墨长白相信,司马锐定会淡淡的瞧一眼,道:“庸俗。” 但如今瞧着吕倾禾,是听不进去了,一个没有情分,已经诠述了她如今的心境。 一身清白,或许是她要得结果。 “待这一切结束,我便想去一出幽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度日,这九国之中也只剩下吕倾禾三个字,然而我能一身轻松,自在过日子。”吕倾禾闭上眼睛,她追求了两世的安宁,说什么也不想放弃。 墨长白拂过她额前的发丝,轻声道:“这样也好,长白山是个好去处,四季如春,繁花遍地,而且很是幽静,异常的适合你,到时候,我带你去。” “嗯。” 随后吕倾禾便没了声音,墨长白瞧着她熟睡,轻轻的站起身,将不远处完颜烈饮过的茶杯,反方。 司马锐怕是坐不住了,他来信道,每日让墨长白写信告诉他吕倾禾的情况,墨长白亦是将纸条拧成一团然后扔在一边,原本瞧着吕倾禾如此,还挺同情司马锐,可当时他很是明白吕倾禾的气愤,因为他自己也很是气愤,这一列动作很是流畅,一气呵成。 后来他也没再写过信给司马锐,司马锐催促了几次,墨长白依旧是,拧成一团,扔掉。 原来吕倾禾的心境这般,他看着信就已经是气的脸色变了,然而吕倾禾砍了那般多,却神情淡淡,也是一种境界了,墨长白暗暗佩服起来。 新人进宫 新人进宫 据完颜堇说,这位捧着画像的女子名叫蒲小惠,无父无母的孤儿,却长得清秀水灵,有一种由内而外的仙气,完颜漠当即几领着她进了宫,还封了贤妃,如今住在玉坤殿,被皇上百般爱护,前些日子,吕倾禾也完颜漠说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不,完颜漠可信了。 帝王家哪里来的缘分,也就完颜漠这等痴情的皇帝会如此上心了。 瞧着满大箱的金银首饰,吕倾禾却嫌弃的不再看去。 “流苏,搬去后院吧。”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她向来不缺这些,完颜堇是明白的。 坐在一边,对吕倾禾的表现,也没有很惊讶,只道:“好歹也是父皇的一番好意,你可别不当会儿事了,不然父皇知道多伤心。” 吕倾禾道:“我这姻缘阁什么都不缺,皇上也不是不知道,我对金银珠宝一向提不起劲的,他才不会伤心,反而将我这儿变成了存钱库了。” 完颜堇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吕倾禾沉了沉脸,道:“菁儿姐姐如今怎么样了?” 提到谭菁,完颜堇也是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个贤惠的女子,不知深宫的痛楚,仅仅一击,便一蹶不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完颜堇也并非不喜欢她,只是这般柔软的性子,就算如今站起来了,日后的风风雨雨这般多,还是禁不起的,想起来心里不禁惋惜,要在宫里生存,到底还是要像吕倾禾这般的,不吃软怕硬,而且先下手为强。 “珂馨的打击,到底还是大的。”听完颜堇的口气,吕倾禾也沉了脸。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纳新人吧。”吕倾禾开口道。 完颜堇微微抬起头,眸子里有些许的惊讶,之前吕倾禾那般的不同意纳新人,其实他自己也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吕倾禾如今说了,是何意?但吕倾禾的想法,他终究是琢磨不透的。 见完颜堇不明白,吕倾禾解释道:“菁儿姐姐的脾气,你我也算是知晓的,你若不纳新人,菁儿姐姐越发的就觉得对不起你,其实你纳新人也是个好事儿,不过这女子嘛,还是要挑贤惠的才是。” “那且交给你瞧瞧吧,你说好的,就不是差的。”完颜堇笑道。 吕倾禾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往日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儿做做,也好打发时日。 完颜堇这下抬起头,喝了口茶,道:“昨儿去乾坤殿,李老将军见了皇上,说待你守孝结束,便嫁给李霍为妻,这事儿,你可知道?” “知道。”吕倾禾淡淡的道,端起手边的茶,清淡的喝了一口,并未放在心上,李白原都惦记这么久了,她才不怕,又道:“让他去说,皇上差不多也要厌烦他了,你可得加把劲。” 完颜漠和李家的关系,如今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的,由于吕倾禾总是让完颜堇,用很委婉的说词,来表示李家的狂傲,比如:“总日先来无事去街上逛逛,哎呀,李老将军的人缘真是遍布大业,不少人都道没了李老将军,可就大麻烦了。” 再或者:“李老将军也真是着了急,郡主年纪未到,就想着拉进李家,也不知急的什么,怎么说郡主的婚事也是父皇来定的。” 诸如此类。 完颜漠的脾气就算是再好,也熬不住的,尤其是她的婚事,李白原说的越多,完颜漠心里的疙瘩就越大,这是场好戏,她巴不得李白原多多去完颜漠跟前说说。 完颜堇勾起微笑:“昨儿父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宫里还有事儿,原本也想陪着你多聊一聊的,不过近日要学的东西越发的多了。” 吕倾禾扬起手,挥了挥:“去吧,待我挑中几个好女子,便告诉你。” 完颜堇笑着点头,走出姻缘阁,如今完颜堇是下一任皇帝,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他如今也是事务繁忙了不是,完颜漠大部分的奏折也交给了完颜堇来处理,亲自教他朝堂之事如何处理。 完颜烈倒是一直没有动静,怕是不得不安静了,郑家一败,他已经无法翻身,如今奄奄一息,也是无能为力,吕倾禾笑了笑,在这样的环境下再给他致命的一击,不知是何滋味,想起来,吕倾禾就心情大好。 墨长白将药碗端递到她的面前,道:“心情很是不错。” 吕倾禾笑道:“因为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墨长白地吕倾禾脑子里的想法,一直都比较好奇:“是什么。”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好看戏。”吕倾禾喝完药,便躺在软塌上,有似乎想起什么似得,起了身,笑着对墨长白又道:“不如陪着我五皇子府,如何。” 墨长白眉头一挑,吕倾禾主动要求去见完颜烈,这倒是真的有好戏看。 “好主意。”说着,给吕倾禾挽起长发,便一起去了五皇子府。 吕倾禾虽然不是常客,但五皇子府的人瞧见她,无不是恭恭敬敬,墨长白第一次跟着她来万严厉的府上。 怕是完颜烈也会大吃一惊吧,这前几日才闹得不愉快的,这日,吕倾禾亲自上门。 果然不粗,完颜烈一瞧见吕倾禾,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吕倾禾淡淡的走上前,然后缓缓的坐在他跟前,完颜烈才回过神来。 “倾禾。”完颜烈柔声道。 墨长白关了房门,在门外候着,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是什么,但凭他的功夫,要知道里面的谈话内容还是很容易的。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我和李霍的事情,你就这般的不能冷静?” 完颜烈伸手握紧她的素手,带着暖意,顷刻间,流遍吕倾禾的全身,她是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曾经那般的渴求,如今却想要甩开。 只见完颜烈眸中情深,柔声道:“倾禾,你难道还是不明白吗?我的心意?” 吕倾禾微微低了低头:“你也知道,我的婚事已不是自己能够做得了主的,只有皇上可以为我指婚,但皇上一心要我嫁给太子完颜堇,我思来想去,终极与你缘浅,既然如此,若日后皇上指婚,未能嫁你,我也就遁入空门,了却红尘罢了。” 一听吕倾禾这般柔声的话,完颜烈立刻抱紧她入怀,心里是那般的忐忑不安,皇上向着完颜堇,他知晓的,他失去一切,唯独不想失去的就是吕倾禾,她既然这般深情,他怎能辜负,柔情似水的道:“倾禾。” 门外的墨长白是听的一身鸡皮疙瘩,身子也是抖了抖,遁入空门,了却红尘?亏得吕倾禾说的出这般大义凛然的话来,完颜烈也未免太好骗了,到底是红颜祸水啊。 吕倾禾伏在他的胸口,完颜烈的下颚抵在她的发丝上,他轻声道:“若是如此,我定要与完颜堇争上一争,虽然我以往并不把皇位当一回事儿,但,倾禾,为了你,我也要搏一搏。” 吕倾禾心里冷笑,你不把皇位当一回事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亏他说的出口,但表面却是一副深情模样,道:“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但你毕竟权利未敌得过完颜堇,唯一的法子就是拉拢李老将军,他怎么说也是我外公,我去说说自会帮一把我。” “他那般希望你嫁给李霍,会答应?”完颜烈有些迫切的问道。 吕倾禾笑了笑:“我自有办法,如今也只能靠外公那里了,五殿下,你可莫要让莞莞失望。” 说完,又低低的嗅了嗅鼻尖,眼圈有些泛红,完颜烈将她更是搂紧了些:“放心吧,倾禾,为了你,我一定豁出去。”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吕倾禾心里想着。 待了一会儿,吕倾禾被完颜烈送上马车,吕倾禾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转身上了马车,让身后的墨长白是一身冷汗,不得不赞叹吕倾禾的演技,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 上了马车,吕倾禾的柔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墨长白挑眉道:“你看破红尘,要遁入空门?” “……” “还五殿下,莫要让莞莞失望。”墨长白尖细着声音,学着吕倾禾的语气。 “……” “还思来想去,终极与你缘浅,你这些话是那里学来的,这样的让我刮目相看。”墨长白哪里是刮目相看的表情,而是一副你撞邪了的模样。 吕倾禾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小鸟依人,男人不都喜欢吗?怎么我演的不好?” 虽然不知道别的人,吃不吃这一招,但肯定的是,完颜烈,必定中招。 墨长白叹了一口气,凄凉得道:“为师心寒啊,你小鸟依人也就罢了,这一副谁与我为敌我杀了谁的模样,你就别寻为师开心了,倾禾,你快快回来吧。” “行了行了,我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坚定信念罢了。”吕倾禾瞥了他一眼,又道:“李白原那里也许难对付,但也不难对付,对付了李白原,也就是看戏的份儿了,你等着吧。” 说着,吕倾禾倚在一边,神清气爽。 谈笔交易 谈笔交易(求月票) 吕倾禾今日是只身前来。 墨长白要跟着她都没让,说要有诚意,墨长白当时就吓得原本想要跟来的心,都不敢跟来了,诚意这二字,丢在谁的身上,都是可信的,但若是丢在吕倾禾的身上,打他三棍子,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不,李白原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的瞧着她。 吕倾禾一身水蓝色的罗裙,一根玉簪,挽起如墨的长发,静静的坐在一边,淡淡的喝着茶水,高贵端庄这个词,是再贴切不过的了。 但,李白原瞧着她,总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气氛,她那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一直萦绕在她的周围。 “让郡主亲自上门来,这可是大事儿啊。”李白原的语调很是起伏,似乎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味道。 吕倾禾也不介意,转头瞧着李白原,道:“我一直都很是好奇,外公你为何一定要我进李家大门,琢磨来琢磨去,都想不通,特来请教一二,不知外公可否说上一说?” 这自然不是吕倾禾的本意,李白原这般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低头笑了笑:“这可就是你谦虚了,若不是霍儿真心喜欢你,我何必如此费心。” 吕倾禾转头看去,李白原苍老的脸上,那双犀利的眸子,对上她的双眸。 “外公,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一直如此,皇上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这任何事情都逃不过皇上的那双法眼,若不是如此,你想,为何李家一直无法更上一层楼?” 李白原的眸子深了几分,垂了垂眼帘,然后抬起头道:“你继续说来。” 吕倾禾知晓他心中已经是略微的动荡,笑道:“外公,想必你亦是明白吕家一直不愿低头李家,这才造成了大哥的流放,大姐和大娘的离去,这要说和我没干系,怕是外公你也不会相信,但这些事情,无一不是证明吕家不甘的态度,那为何如此三番,皇上一直不对外公你有个说法?而是选择无条件,信了吕家?” 说到此处,李白原忽然笑了几声,吕倾禾固然说的不错,他也明白,但,吕倾禾的精明,依他看来,不会如此简单。 “你这话的意思,倒是愿意站在李家一般。”李白原瞧着她那双眸子,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吕倾禾对视着他,毫不掩饰,那眸子,仿若漩涡。 吕倾禾挑眉,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表弟……哦,该改口表哥,司马锐,乃是漠北五皇子,想必外公也是略有耳闻,皇上和司马锐的关系,外公肯定也是知道的,到时候,我表哥一登基,成了漠北的皇帝,那外公,可是为时已晚了。” 漠北与大业一联手,李家还想要有立足之地?李白原身后一阵冷汗,司马锐是漠北五皇子直视,已经是确切消息,然而如今司马锐在漠北,亦是司马昭如今的最佳的继承人,这也是敲定,到时候,完颜漠要绊倒他,易如反掌,这事,倒是他想的不完全。 看向吕倾禾淡淡喝茶的模样,这女子,想法比他还要深层,倒是个好苗子,可惜了不是男子,不然定能好好栽培,就算是女子,想必嫁给李霍也是百益无一害的。 “你不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吗?”李白原微微皱了皱眉头。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道:“外公,我与那一个皇子的关系差了?且不说太子了,他乃是皇帝一手培育的,你要与他联手,啧啧……是个难题,再来这二皇子,多年不上朝,不管政事,亦是难办,这三殿下已经是监下囚更是无可能,这如今朝中,也就是六殿下和五殿下有些人气了,若是外公你,会毕竟信任谁的能耐?” 完颜烈。 这是李白原心头立刻浮现的三个字。 “完颜烈虽然表现的很不喜朝政,但谁是真正不欢喜的,而且完颜烈的事迹,外公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能够利用的便是他,我这边倒是可以将他捏在手里,加上他登基之后,你握住朝中大权,再给他的后宫中添一些李家女子,这大业,是谁的呢?”吕倾禾端起茶杯,看着杯中茶水已经喝完,便放下茶杯,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李白原眯了眯眼睛,笑道:“太子完颜堇可不好抓住把柄。” “这好办,鬼庄之事虽然已了,但找一个人假冒鬼庄的人,然后按照完颜堇的笔迹写一封书信,交给皇上,这完颜堇有几分胜算?也是个监下囚了。”吕倾禾轻声说道,嘴角带着微微弧度。 “完颜漠也不是好对付的。”李白原又道。 “李霍可是第一护卫,难道是保护完颜漠的?”吕倾禾轻笑。 李白原深呼吸一口气,倚在椅背上,细细的瞧着吕倾禾,她的想法的确是妙,万无一失。 “那条件呢?这般的帮我,总得有为了什么吧。” “哈哈哈,外公果然是同道中人。”吕倾禾伸手掩嘴笑着,又道:“没错,我是有我的条件,我呢对宫里的生活不感兴趣,所以外公你不必担心,但只有一个人我是无法原谅,所以外公要忙我一个小忙。” 李白原眼眸一亮,小忙? 只见吕倾禾道:“司马锐。” “嗯?”李白原稍稍有些奇怪。 “实不相瞒,之所以不顾几个皇子的殷勤,正是因为司马锐,我且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他说他对皇室不感兴趣,宁可与我厮守终身,我信了他,哪知他如今去了漠北,便不再顾忌我的感受,他欺骗我的感情,若是漠北与大业联手,我便不能拿他怎么样,我说什么也不想这般放过他,不知外公你可否愿意帮我一帮?” 这是小忙? 李白原瞧着她愤恨难平的模样,原本是稍许有些怀疑的,但瞧见吕倾禾扭过头,肩膀抽了抽。 “外公,若你能帮我着一把,外公你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负心汉,我断断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去。” 那泪水,让断了线的珠子,泪流不止。 李白原一惊,瞧惯了吕倾禾高傲的模样,如今这幅被人欺负无法发泄的样子,到真的是让他惊叹,司马锐真是有本事,这吕倾禾是出了名的无情女,竟能把她伤的如此。 但,仔细一想,此事到底还是能够涉足的。 李白原站起身子,走上前,拍了怕她的脑袋:“好外孙女儿,可别再哭了,这事儿外公一定帮你,倒是没料到,这司马锐竟如此薄情寡义。” “可不是,若不是皇上有一次与我说他已经是漠北五皇子,我至今也不知道此事,他即将登基之事,天下怕是除了我谁都知晓了,他倒是走的干净利落,竟要我这般的……”吕倾禾越说,哭的越是厉害,好一阵才缓过来。 李白原这是真的深信不疑了。 “待此事落定,外公定将这司马锐捉来,交到你手上,亲自了断。”李白原拍了拍她的肩,坚定的说道。 吕倾禾摸了摸脸上的泪水,点了道:“多谢外公。” 她自然不是本意,司马锐就算是再混账,至少不会登基,这点是肯定的,而且她也不过拿着司马锐当一个借口,若是司马锐真的对她无意了,何苦天天寄信,只是她心情未能平静,说什么也不想急着要原谅他,自然要拖一拖的,这大业什么事儿,尤其是她吕家的,李白原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好是个铺垫。 李白原特意吩咐人送吕倾禾回了吕府,墨长白正坐在姻缘阁候着,吕倾禾此次前去,也不知是何用心,自然也是有些担心的。 “哟,长白师父怎么这般悠闲?” 闻声而去,墨长白瞧着她笑靥如花,心里顿时一毛,这吕倾禾笑的这般让人发毛,还是头一回,墨长白喝的一口茶,顿时顺着嘴角流下。 她……这是怎么了? “师父你也真是的,喝茶都这般不小心。”吕倾禾依旧笑着,拿起手帕给墨长白擦了擦,一脸宠溺的模样。 墨长白身后一阵冷汗,接过手帕,立刻道:“不劳郡主亲自动手,小的自己来,自己来,真是折煞小的了。” 吕倾禾呵呵一笑,坐在一边:“做什么这般的瞧着我,难道我更好看了?” “你撞邪了?”墨长白探了探头,轻声问道。 吕倾禾笑而不语,墨长白伸手为她把脉,歪头道:“很正常啊,也没有中毒的现象,你到底怎么了?鬼上身?还是怎么着。” “哎呀。”吕倾禾甩开他的手,摇了摇头:“胡说些什么呢,我只是心情很好罢了,这怎么说今日也算是大功告成了,下面只需看戏了,你瞧着,这是一出大戏。” 吕倾禾凑近墨长白的耳边,轻声说道。 前两日吕倾禾就一直说着,让他好好的看戏,可是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到底是要看什么戏?墨长白心里也是有些纳了闷。 然而吕倾禾却悠闲自在的很,吃着糕点,喝着竹叶茶,比往日还要悠闲。 【凤凤打滚求月票啊~~~~】 逼宫大至 逼宫大至(求月票) 吕倾禾在吕府连着五日未出门,墨长白也是连着五日没瞧见好戏看,等的有些着了急。 今日一早,吕年进宫上朝,吕倾禾也在快下朝的时间,今日与墨长白去了乾坤殿。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可不是,吕倾禾的步子还未跨进去,便听见完颜漠怒吼的声音,还有摔碎茶杯的声音。 “都说此事与你无关,与你无关,这份书信是怎么回事?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朕说一说,你与完颜真一同骗朕,这鬼庄还说与你无关?朕是瞎了眼了,既然这样,这太子也别做了,来人,将太子关进地牢。” “皇上……皇上不可啊,堇儿只是一时糊涂。”皇后立刻跪在完颜漠的跟前,泪流满面。 吕倾禾行了礼,跪在一边瞧了一眼太子完颜堇,他面颊赤红,五个手掌印那般的明显,完颜漠下手狠了点。 “姻缘你起来。”完颜漠深呼吸一口气,坐下。 吕倾禾起了身,也不敢坐下,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对面的李白原和完颜烈亦是瞧了瞧吕倾禾的神情。 吕倾禾面无表情,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 “姻缘,你与堇儿关系不错,看这份书信,可是堇儿的字迹?”完颜漠指着李德安手里的信件。 李德安走上前将信件交到吕倾禾手中,皇后泪眼朦胧的瞧着吕倾禾,吕倾禾瞧了瞧书信,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完颜堇。 完颜堇低着头的头,猛地抬起,似乎在等着吕倾禾说不是。 “这……”吕倾禾抿了抿唇。 “看来的确如此了,朕也是半信半疑,可连你也这幅表情,怕是错不了了,李德安,愣着做什么?” 完颜漠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如数摔碎。 完颜堇吃惊的看着吕倾禾道:“倾禾,这不是我写的,你也相信?” “这……笔迹……”吕倾禾微微转过头去,似乎不忍看去。 墨长白心里一惊,这是闹哪一出?吕倾禾竟然不帮着完颜堇?他没有看错吧? “倾禾……你要信我,倾禾……”完颜堇一脸悲痛的瞧着吕倾禾,被李德安带了下去。 太子府被封,太子府中一百三十余人全被关入地牢,太子妃谭菁也是如此。 皇后的求情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被禁了足,冠上教子不到,进了冷宫,这一罪名实在是冤枉。 完颜漠是真的生了气。 “皇上事已至此也不得不立新太子了。”李白原朗声道。 吕倾禾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瞧着完颜漠的表情,他的脸色果然是一冷,看了看李白原身边的完颜烈,如今最当选的的确是完颜烈不错,但完颜漠的性子,断然不会这么做的,越是和李家靠近的皇子,他越是不喜。 “这倒也是,玉儿,倒是不错的人选,态度诚恳,而且很是有耐心……” “皇上……”不等完颜漠说完,李白原便冷声上前一步。 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吕倾禾笑道:“皇上,六殿下的性子很是洒脱,太子,不合适,说起来,如今朝中最有影响力的,便是五殿下了吧。” 说着看了一眼完颜烈,完颜烈眸子里满满的柔情。 身后的墨长白又是一惊。 他很想按住吕倾禾的肩膀,晃着说道:“吕倾禾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不能对完颜烈这样。” 但他按捺住内心的不安,继续看戏。 “姻缘,你也跟着朕这般的久了,竟然还说这样的话,倒真的让朕寒了心……”完颜漠冷冷的瞧着吕倾禾。 “姻缘郡主说的不错,依微臣之见,五殿下的确是能够担任太子一职。”李白原严肃的说道,脸上毫无表情。 完颜漠更是怒意上头,刚要开口,肩上却多了一把亮剑,锋利无比。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谋反?”完颜漠冷声道,皱眉看着李白原。 完颜烈这时上前一步,笑道:“父皇,如今这门外全是李家的将士,李老将军一句话的问题,父皇可是要考虑清楚的。” 完颜漠冷笑:“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要取代了朕。” “本来你做这个位子,就已经很久了,换换人也是应该了对不对。”完颜烈嘴角带着一抹嘲笑,与往日完全是两幅模样,就连李白原也是刮目相看。 墨长白心里一紧,这是逼宫啊。 “只要你写一份遗照,念在血浓于水,可留父皇一命,也不是不可。”完颜烈刚说完,便听见吕倾禾冷笑。 “你在开玩笑,留着岂不是后患无穷?长白记得今早我吩咐你带的毒药可在?”吕倾禾伸出素手,冷声说道。 墨长白微微一愣,今早让他带的明明是……想到此处,墨长白微微一笑,拿出瓶中的药丸,交到吕倾禾的手中:“带了,带了,一整颗会不会毒了一些,这毒药可是七窍流血而死的呀。” 李白原和完颜烈均是一愣,要知道完颜漠对吕倾禾的喜爱,可是宠溺女儿一般,她也狠得下心。 此时一怔。 两人均是会意,正是因为如此,吕倾禾才更要斩草除根,不留余地,免得日后后患无穷,不经对吕倾禾更是敬佩。 只见吕倾禾上前几步,冷声道:“写遗照吧,我来送你上路。” “吕倾禾啊吕倾禾,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完颜漠气的扶着前额,身形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李霍将亮剑抵在他的肩上。 忽然李霍的眼睛眯了眯,吕倾禾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完颜烈和李白原,二人均是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好像很是不清醒的模样。 “叮——”的一声。 李霍倒在一边,还有半丝的意识,瞧着吕倾禾缓缓的捡起剑来。 “霍儿,你怎么…………” 李白原还未说完,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完颜烈扶着一边的椅子,有些神色苍白,他惊讶的瞧着吕倾禾。 “倾禾……你……” 吕倾禾将药丸塞进完颜漠的嘴巴里,完颜漠笑了笑吞了下去,似乎吃的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这的确是解药,不是毒药。 “哎呀,姻缘,着实的没有想到,你演技是如此之好。”完颜漠站起身自,脸上带着微笑。 “岂敢,皇上你也很到位啊。”吕倾禾转身走向李白原。 李白原这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陷进,吕倾禾让他有机会逼宫,没想到,竟是早有打算,实则是为了除掉自己。 “吕倾禾……你……”李白原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没了。 完颜烈更是难以置信,吕倾禾对他的温柔,还有那些誓言。 都是假的? “为何?为何,倾禾……”他要问个清楚。 吕倾禾提剑,缓步上前。 “这本就是个阴谋,从一开始就是,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有情愫吧?哈哈,你可知道今世无缘怎了前世恩怨这句话?我与你本就非宿命,当年我就与你说过,我与你一起,天地不容,你怎的就忘了,真的以为你那些小玩意儿能够打动我?别开玩笑了,没有人能够打动我,你又算得了什么,你应该很好奇,为何我对你这般恨意,其实很简单,若是前世你待我好,今世也不会如此,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我会好好的养着你,不过要剁去你的四肢,挖掉你的眼睛,但是我会叫人喂你吃饭,伺候你住行,这样你会不会欣慰一些?” 说着,吕倾禾一剑刺向他的手指。 闷哼一声,完颜烈抬起头,那般痛苦的瞧着吕倾禾,然而吕倾禾却面无表情,似乎很是解恨。 完颜烈,这一世我发誓要你不得好死,你越是生不如死,我就越是解恨。 转身走向李白原,低下身子,将剑扔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吕倾禾泪流满面,随后抽了抽肩膀。 “外公,若你能帮我着一把,外公你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负心汉,我断断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去。” 李白原的脸色立刻铁青。 只见吕倾禾抹了眼泪,哈哈的笑道:“演技是女人的本性,外公你也真是好骗,那门外几十万的将士,怕是也腿软的站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呢?哦,对了,卫衣。” 吕倾禾看了看完颜烈,笑道:“昨日已经回了青峰山,如今怕是也回不来了。” 完颜烈脸色苍白,看着吕倾禾,愤恨难忍,却没有半点力气。 只听门外完颜堇,高声道:“李老将军谋反,已被就地正法,你们若是想要一同陪葬的本太子不拦着,若是放下武器归顺的,本太子定会好好对待。” 零零碎碎传来兵器搁在地上的声音。 吕倾禾坐在一边。 李白原看着吕倾禾,苦笑,他竟然栽在一个女子手里,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子,他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但,这女子竟然要她李家永世不得翻身,这一招,够狠,太狠了。 吕倾禾脱下外衣,搁在一边,药粉全在她的外衣上,若不如此,她根本没办法让李白原这样精明的人倒下,让李霍也一同栽了下去,完颜烈早已中毒,也是很好对付的。 墨长白看着吕倾禾的侧脸,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吗? 找司马锐 正`确`章`节`请`访`问`0 0 x s.c o m 阳光和煦的上海龙华机场上空,一架来自英国皇家空军的运输机平稳的降落在了机场跑到上。 舱门打开,一名身穿休闲军服,带着一副墨镜的阳光型男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走下了云梯。 他的这身打扮十分另类,先不说他带着墨镜让比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睛,有一种给人一种猜不透他想法的神秘感觉。单说他那一身休闲军服十分抢眼,确切的说在这个时代里明显是鹤立鸡群的服装,全地球限量版只此一件。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比二十一世纪强了n倍的清新感觉,张猛只觉得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这架英国皇家空军的运输机自然是张猛花钱雇来的,如果有人问他一个中国人怎么能雇佣的起英军的运输机的话,那么张猛只会回答他——有钱能使磨推鬼。 如果再有人问他哪来的钱雇佣得起英国佬的飞机,张猛必然会微笑着回答——我抢银行了你信吗? 没人会信,除了随后跟着张猛下飞机的两个女人——张薇和小昭。 张薇今天打扮的特别漂亮,本就是长发飘飘的大美人,今天更是穿上了白色纹梅花旗袍和蓝色高跟鞋跟她的高挑身穿简直是绝配,把她的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完全衬托了出来。 或许这一身打扮都是为了配合她胸前佩戴的一颗价值百万美元的蓝宝石项链吧,因为那颗蓝宝石一下子就把她浑身的高贵气质激发了出来。 当然,宝石还是张猛从鬼子银行里顺手牵羊弄来的那颗,只不过重新对宝石做了加工和包装,已经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条蓝宝石项链了。 跟张薇的冷艳高贵的千金美不同的是,在她身旁的丫鬟小昭不敢穿的比张薇的靓,却具备着另外一种精灵般的小萝莉美感,绝对是宅男杀手型的。 如果张猛再坏一点的话,绝对会直接把小昭推倒之。即便暂时因为爱怜她年龄太小还没推倒她,但平时也没少吃她小豆腐。自从张猛送她那个金镯子开始,就好像是定情信物一样,没多久小昭的初吻就献给了他,二人的关系也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当然这是张猛跟小昭之间的秘密,张薇也都被蒙在鼓里。 前来接机的是张家的老管家张福,以及他的小儿子张诚和十几个家丁保安,动用了五六辆车,好大的阵仗。 或许是知道张猛得罪了日本人而特意加强了安保吧! 张福今年五十有三了,从他爷爷辈开始就一直是张家的亲信,换句话说就是家臣,对张家可谓忠心耿耿了,所以张猛和张薇兄妹二人都尊称他一声福伯。 “福伯你怎么来了?让阿诚过来就行了!” 张薇跟福伯很亲近,第一时间就主动上前打招呼,一点大小姐架子都没有。 福伯看到他们兄妹二人也十分高兴,尤其是张猛,听到他在战场上受重伤的消息时,他跟张猛的父母一样整日吃不下饭睡不安稳,可见他们的主仆关系是多么至真至性了。 张猛也这样说道:“是啊福伯,让阿诚来就行了!您老也该休息休息享享福了!” 福伯笑道:“没关系,看到少爷平安无事回来我就放心了。” “只要看到少爷平安回来,我爹他比吃了蟠桃都管用!” 张诚跟张猛同岁,现在是张家的保安队长,小伙长得很硬朗,眼神也麻利。说笑间已经几步迎了上来,接过张猛手里的提箱直接放进车后备箱里。 “时候不早了,老爷和夫人为少爷准备了压惊宴,咱们这就回去吧。” “不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张猛一句话令所有人都不解,张薇已经忍不住先问道:“哥,你要先去哪啊?可别惹老爷子不高兴,会骂人的!” 张猛笑了笑,吩咐张诚道:“阿诚,先去趟西牢!” 西牢是上海最早的西式监狱,位于公共租界华德路上,是后世被誉为远东第一监狱提篮桥监狱的前身,此时由英国人管理。 在香港时,张猛就已经通过张薇和小昭二女对张家上下人物做了详细的了解。对于张猛来说,这并不难。 由于知道了福伯的大儿子张忠三年前曾经替张猛顶罪,被控防卫过当致一个日本浪人死在公共租界里。虽然当年是张猛见义勇为解救被日本浪人欺负的一个女孩而出手杀人,但最终作为张猛跟班的张忠替他顶了杀人罪,也因此张猛逃到了黄埔军校避难。 日本人在华十分嚣张,英国当局也不敢得罪,如果不是张猛的父亲张辛亥花了重金打点法庭,恐怕会直接把张忠给毙了。即便这样,张忠依然被判了无期徒刑。 张猛知道像张忠这样的忠心为主的跟班实在太稀有了,若是能把他救出来将来必将是自己的得力心腹之人。 一提西牢,车里的张家父子和张薇都明白了张猛的用意,八成是去看望张忠的。 张家父子自然十分欣慰了,这从他们二人的眼神中就能感觉出来。只是张薇却是悄悄的掐了张猛大腿一下,附耳小声道:“行啊,都会收买人心了!” 张猛被她掐的生疼,知道这次没跟她商量,于是赶紧小声道歉。 “算了!这样挺好!你自己有主见我也就放心了!这事比我做得好,哥哥的在天之灵想必也会感激你的!” 二人小声嘀咕着,很快就来到了西牢大门外。 众人以为张猛只是见见张忠而已,却不料张猛进去没多久就直接把张忠给带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老爷子花了很多钱都办不到的事情,张猛竟然给办到了。 张薇不禁要问,眼前的冒牌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看着张忠跟他父亲和弟弟团聚拥抱在一起激动万分的场面,张猛心中也为自己花的心思感到值得和高兴,于是小声将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张薇。 原来,张猛在香港一连串的作案虽然没有给人留下把柄,但是有心人不免要怀疑他的。 日本驻港使馆不乏有精明能干之辈,早已经怀疑是张猛干得了,只是苦于没有直接起诉证据,加上在香港没有港英政府的同意动不了张猛,那个酒井一男的家族已经发布了**追杀令,干掉张猛赏金十万美元,并通过日本当局给港英政府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张猛想要离开香港只能去求港督卡梅德了。战后英国经济一直不景气,卡梅德这个港督也捞不到什么油水。张猛抢了鬼子的正金银行得了两百三十多万美元,拿出十万美金直接砸晕了卡梅德,通过他开出的手令顺利搭乘英军运输机离开了香港。同时,卡梅德跟西牢典狱长以及公共租界大法官都是好朋友,张猛委托他给他们打电话,帮张忠疏通了关系,给张忠开了一个狱中死亡证明使得张忠得以提前被释放出来。 不过,张猛为此额外又支付了三万美金。 三万美金在这个年代是个巨额数字,可兑换十万现大洋(1928年汇率),尤其对张忠一家来说,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 “少爷,我哪值三万美金啊,这让我们一家人一辈子也还不上啊!” 爷三儿高兴过后,不忘过来感谢张猛。只是听到三万美金才赎出张忠,张福一家人顿时都吓傻了眼。 张猛哈哈一笑,说道:“什么还钱不还钱的?都是自己人,阿忠是替我进的监狱,就跟兄弟一样,不管花多少钱多大代价都得捞出来不是?” 一旁的张薇翻翻白眼,暗讨这个便宜哥哥真会收买人心,眼看着阿忠感激的跪地发誓一辈子追随张猛绝无二心,连带着福伯和阿诚也满脸感激之情,她只能无奈的笑笑,心道:也不知道自己找回来的这个便宜哥哥将来到底对张家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这张猛虽然看起来狠得时候像老虎,猾的时候像狐狸,但内心本质还是善良的。 哼!只要你的心还是到处留情的小绵羊,就算外表武装到了牙齿,本大小姐也有办法对付你。 想到这里,张薇瞥了身旁的小昭一眼,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被人追杀 (求月票) 天还未亮。 屋外便一直传来不少女子的窃窃私语的声音,具体在说些什么,吕倾禾也是没有听仔细的,毕竟昨晚睡得有些迟了,所以脑袋也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吵闹声是越来越大,而且闹得吕倾禾的头是越来越痛。 伸了一个懒腰,干脆起了身,躺着也睡不着,不如早早的赶路去。 可是刚睁开眼睛,就瞧见曼云和墨长白两人,眉头紧锁,相互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 瞧见吕倾禾起了身,更是一脸有怨的模样。 “你可醒了。”墨长白一脸委屈的继续说道:“你说你好端端的穿什么男装,现在好了,来欣赏桃花的女子,都在门口等着粘你呢,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吕倾禾哪里想到自己一身男装惹来这么些麻烦,明明是为了自己方便才穿的,想到此处更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谁让我这么好看呢,曼云,拿女装给我换上。” 墨长白冷哼:“你真要脸。” 曼云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白衣罗裙,给吕倾禾穿好,套了一件白色的大衣,一根碧玉簪子挽起一束长发。 吕倾禾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转脸看向墨长白:“可以了吗?” 墨长白拖着下巴,笑着点点头:“收拾收拾咱们走。” 吕倾禾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明了的站在墨长白身边,像是一对夫妻一般,打开门的一瞬间。 门外所有女子的眼神,立刻从暧昧变成了傻眼。 女的? 昨天还是男的呀?那个英俊潇洒的俊男呢?四处张望。 有些女子已经是反应了过来,明白吕倾禾是女扮男装。 “咦?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一时脑子不灵光,要穿男装,今儿才能瞧见这么多桃花。”墨长白咯这吕倾禾往楼下走去,曼云跟在身后,瞧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女子,心里有些怜悯。 谁让她家小姐,是九国第一美人呢,男装也是穿的风流潇洒。 吕倾禾走出客栈,就放声大笑起来。 “长白师父,你看见她们的表情了吗?好好笑。”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墨长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好久爷未曾见到你如此开怀的笑容了,今儿倒是畅怀了笑。” 吕倾禾渐渐收敛起笑容,道:“这几个月啊,总是担心,上车继续赶路吧。” 要去漠北,还有三四天的路要赶,这一路也没怎么歇息,至少能早一点到,这样也能早点将司马锐带回来,她也能早些去长白,过舒服的日子。 接着又是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墨长白和曼云爷很是担心司马锐,自然没怎么觉得疲惫,吕倾禾倒是显得更加神态自若,丝毫不关心到哪儿了。 “咦?”曼云掀开帘子对吕倾禾道:“小姐,漠北今儿有些奇怪。” “怎么了?”出声的是墨长白。 曼云说:“今儿街上没什么人,而且城里全是喜字,和大红的灯笼,怕是哪家娶亲了,可这排场爷太大了吧。” 的确是太大了,吕倾禾瞧了瞧道:“找客栈停下,东西放好,咱们上街转转。” “你不累吗?赶了三天的路了。”墨长白有些担心她的身子。 吕倾禾到很是不在意,笑了笑:“今儿这么大的排场,不去瞧瞧,怎么行。” 墨长白自然也很好奇,找了客栈安顿好了,便跟着吕倾禾上了街,今儿吕倾禾穿的是一件橘红色的裙衫,她是很少穿亮色的衣衫的,但是一路尘土飞扬,几件素衣都灰突突的,这不得不让她买了一件亮色的衣衫。 有些空荡的街道,她缓缓的迈步向前,那般的惹眼。 路对面传来喜庆的锣鼓声。 吕倾禾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她心里发毛,当年完颜烈娶郑雪的时候,锣鼓声,和现在传来的声音便有些相似,也不知道是她产生了幻觉,还是怎的,一瞬间,头疼得厉害。 三人瞧着迎亲的队伍越发的考前,新郎的脸爷完全露了出来。 墨长白顿时就上前一步,想要挡在吕倾禾的身前,怎奈吕倾禾伸手拉住了他。 她瞧见了。 一双桃花眼,瞧见不远处的吕倾禾也是愣得瞪大,高蜓的鼻梁,精致的轮廓,这五官只有在司马锐的脸上,才能是最完美的。 “倾禾?” 司马锐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但身边的司马德也是大惊:“郡主?” 随后看向司马锐,又瞧了瞧吕倾禾面无表情的模样。 司马锐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心里一惊,她怎么来了? 吕倾禾眯了眯眼睛,眼神有些沉了。 墨长白叹了一口气:“这小子……” 话还未说完,只听嗖嗖嗖几声,要不是墨长白眼疾手快,加上功夫不错,此事吕倾禾已经是肉串了。 司马锐也是大惊,刚要翻身下马,司马德道:“别,忍住,要功亏一篑吗?” 司马德的提醒,司马锐有些难安。 可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就连曼云瞧了都吓得有些腿软,吕倾禾倒是神情淡淡的瞧了一眼司马锐,缓缓的转过身,她有仇人不错。 李家?灭门了,郑家?也灭门了,活着的?如今也是没了,就连流放的吕辛德都被完颜堇挖出来杀了,这是吕倾禾的建议,不能放过一个。 看着房顶上的劲衣男子,吕倾禾低眸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派来的。 墨长白对她使了一个眼神,吕倾禾点头的和墨长白转进了巷子,曼云立刻反应过来,跟了上前。 几个劲衣男子嗖嗖的就跟了上前,一瞧便是伸手了得。 “鸠英。”司马锐冷声道。 燕子立刻站在他面前。 司马锐问:“能有多大把握。” 燕子跟着他爷有段时日了,明白他问的是自己能打几个,若是平时,她一定不犹豫的回答,全部。 “一个。” 燕子皱起了眉。 司马锐和司马德均是一惊,漠北鸠英居然这么没把握,到底是谁请的高手?连鸠英爷没什么法子。 “是大业派来的,瞧着身手就知道,几个人若是缠着小的,小的也只有命丧黄泉的份了。”燕子有些着急的瞧着司马锐,再不去就晚了。 果不其然,司马锐一手摘了胸前的大红花,提剑飞奔向吕倾禾的方向,燕子立刻跟着上前。 司马德喊了一声,却也是咽了下去。 若是吕倾禾有个什么好歹,他相信,在重大的事情,司马锐也会扔下的。 吕倾禾跟着青怜有学轻功为了逃命用的,但是这一次一点作用也没有,几个男子的身手了得。 墨长白从腰间拿出软剑,握住吕倾禾的手进了几分,他明白自己不是对手。 “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们是谁派来的?”吕倾禾淡淡的道。 墨长白是服了她,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很淡然的问敌方背后是谁指使的? 几个劲衣男子也是微微一愣,相互看了几眼,道:“无可奉告。” 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唰的一下,寒剑逼近,吕倾禾下意识的甩开墨长白的手,闷哼一声,捂住胳膊。 今儿穿的是橘红色的衣衫,也不怎么看得出来,可惜衣服已经划破了。 脚步稍稍爷放快了些,但吕倾禾根本就不会武功的,来回几次都被伤了好几次,她也不做声,墨长白急了,但眼前的人实在难缠,不管他怎么要去帮吕倾禾的忙,都会被顶回来。 曼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顿时是伤了好几处,吕倾禾有些心疼。 “既然无可奉告,你们总归是为了什么目的吧。”吕倾禾皱眉道。 “要你的性命。”说着寒光一闪,直直的逼向吕倾禾。 “倾禾——”司马锐快步上前,可还是赶不上。 “啊——”一声惨叫。 血溅了吕倾禾一脸。 吕倾禾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曼云,顿时红了眼圈:“曼云……曼云……” “小……姐。” 曼云倒在吕倾禾的怀里,白希的脸蛋带着满足的笑容,便闭上了眸子,吕倾禾抱紧曼云的身子,心里一阵酸楚。 燕子和司马锐赶到,几个劲衣男子眼看落了下风,想要逃走,燕子立刻瞄了一眼曼云,嗖嗖嗖,几人躺在了地上,咽了气。 “倾禾。”墨长白和司马锐快步上前,瞧着吕倾禾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模样,又瞧了瞧她怀里的曼云。 司马锐没见过吕倾禾这样,一时间手足无措,墨长白搂过她的身子,拍了拍她的头,道:“哭吧。” 一旦哭了,便再也收不住了。 “曼云……” 吕倾禾躲在墨长白的怀里,嚎嚎大哭,司马锐也是一惊,又瞧了瞧墨长白,顿时不乐意了,将吕倾禾从墨长白的怀里拉了出来,想要自己搂着。 哪知吕倾禾顿时站起了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娘亲本对你不是很放心,让我来待你回去,但瞧着你一切过的很是安康,我和娘亲也就安心了,不过,还要劳烦五皇子将曼云的尸体火化了,我和长白师父便会离开。” 听得出吕倾禾口气的生疏,司马锐连忙解释:“倾禾你听我说,这件事情……” “过程如何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要结果,但如今的结果我很清楚,长白,搭把手。”说着吕倾禾缓缓的抬起曼云的身子。 墨长白上前一边将曼云背在身上。 司马锐悲痛的瞧着吕倾禾:“倾禾……倾禾……你听我解释……” 吕倾禾任凭他在身后唤着,头也不回。 她的坟墓 大业,乾坤殿。 完颜堇登基之后,完颜漠的日子也变得悠闲起来。 时不时的,完颜漠会叫吕年来一起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今日,完颜堇早朝结束,便早早的来了乾坤殿,完颜漠正坐在一边看着棋盘,发呆,伸出手指,似乎在数日子。 “父皇,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完颜堇坐在对面,轻声问道。 完颜漠瞧着手指,没有抬头,似乎想着什么事儿,道:“堇儿,你觉得姻缘这丫头如何?” 完颜堇微微一愣,怎么会好好的问她这个问题?完颜堇道:“莞莞很聪明,也很出色。” “若是能嫁给你,做了皇后,是极好的,只可惜她没有这个心,但,堇儿,你可曾想过,若是她变了心,帮了别人,你这皇位做的可安稳?” 完颜漠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 实话说,完颜堇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当初为什么吕倾禾会帮着他,一路青云,这他爷没有多问,但是在最后对完颜烈的打击,想必和完颜烈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说道吕倾禾帮着别人,这他还真是有点不相信的。 “莞莞不会的。” 纵然他对吕倾禾一无所知,但,他清楚,吕倾禾不会的。 完颜漠却摇了摇头:“堇儿,世事无常,这种事情不可以冒险,就好比吕倾禾告诉你,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是一个道理。” “父皇……”完颜堇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今日的完颜漠比往日多一份怀疑。 完颜漠又道:“她去了漠北,此事还是吕年告诉我的,说是带司马锐回来,可司马昭认定司马锐这个下一任皇帝了,你说吕倾禾去做什么?” 完颜堇微微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近日太忙了,做了皇帝更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进出姻缘阁,也是不知道吕倾禾的事情的。 “父皇,此事儿臣虽然不知,但莞莞是个宁可不喜欢司马锐,也不做皇后的女子。” 完颜堇说的铁定。 只见完颜漠微微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若是不出差错,应该没几日就会传来姻缘的死讯,到底还是郡主,到时候就按照公主的仪式葬了。” 一听这话,完颜堇霍的站起身子,惊讶的道:“父皇,难道你……” “这也是以防万一,自然,姻缘那丫头很讨人喜欢的,但终归太聪明了,留不得,若是有朝一日与你翻脸,那时候便是一种威胁,不能冒险的事情,现在就要扼杀掉,你可明白?”完颜漠说的固然是有道理,但这样做是不对的。 “父皇,莞莞不是敌人,你不能这么做,儿臣可以用性命担保,请父皇把人收回来。”完颜堇一脸的严肃,瞧着完颜漠不动声色,稳稳的跪下了身子,完颜漠眉头一皱。 完颜漠轻声道,摇了摇头:“怕是收不回来了。” 完颜堇心里一沉,莞莞,我对不起你。 大火蔓起的的袅袅青烟,在空中缓缓上升。 吕倾禾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瞧着,曼云是上一世唯一一个一直陪伴她的,今世亦是为自己而死,她怎能平静,即使对别人来说,曼云是个婢女,但这两世的恩情,她怎能还得清。 墨长白看着吕倾禾面无表情的模样,司马锐不管怎么想要为自己解释,吕倾禾都不管,她是真的生了气,她一直向往的安逸,这一世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如此。 “倾禾,回去吧。” 墨长白轻声的说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吕倾禾点点头,马车就在身后。 司马锐的婚事搅和了,他也是没管一直陪着吕倾禾,听到吕倾禾要走,便着了急:“倾禾,你再多呆两日,那些人说不定还是会来的,有燕子在,你至少安心一些?” “呆两日?你怎么不说跟我们走?漠北五皇子这么好?亏得我们大家都以为你在这里会受什么委屈,你就是一个白眼狼,倾禾身子不好,你少给她添堵了。”墨长白说着就要扶着吕倾禾上马车。 司马锐立刻大步上前,拦着吕倾禾:“你身子又怎么了?不是好多了吗?” “我身子好不好,与五殿下你无关。”吕倾禾的脸色疲倦,缓缓的上前一步,要上马车。 司马锐拉着他的手臂,顿时心里一酸,又瘦了一圈,他有些红了眼眶:“倾禾,我不想娘孤零零的在青峰山上,皇上说只要娶了涟漪郡主,他就把娘的墓移进漠北皇室,但我娶了就休掉就好……” “青峰山很好,你以为司马昭为什么会要这样说?还说你自己不天真?这皇室你以为是多好?司马锐你清醒一点。”吕倾禾顿时就火了,低吼着,瞪着司马锐。 “司马昭是什么人,他那样精明,你一旦娶了皇室的人,你甩都甩不掉的,我真不应该来的,这样曼云也不会死了。”吕倾禾平静的说着,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司马锐到底还是年轻了,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他伸手紧紧的抱着吕倾禾。 吕倾禾却冷冷的要推开他。 “是,我到底是天真了,但倾禾,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司马锐坚定的说道。 吕倾禾转身上了马车,她无心再与司马锐说些什么。 司马锐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顿时酸楚:“鸠英,去跟着。” 鸠英低着头没有动身,司马锐皱眉,道:“怎么了?” 鸠英这才道:“郡主走的时候说,死也必须在殿下身边。” 意思很明显,不让她跟着,司马锐看着鸠英很是痛苦的神情,也不是个滋味,难过的不是他一个人。 “走,进宫见皇上。” 司马锐袍子一甩,若不是吕倾禾提醒,他就真的着了司马昭的道了,他之前就已经明确的告诉司马昭,自己不会继位的,没想到司马昭当时心软,实际上还是要他继位,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哼。 司马昭听着司马锐逃婚的事情,眸子一沉。 不过吕倾禾走了,司马锐没走,这让他有点欣慰。 “派人暗中保护姻缘郡主,莫要有闪失。”司马昭淡淡的道。 “是。” 来人退了下去,司马锐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皇上。”司马锐的脸色不是很好,司马昭淡淡的道:“婚事延迟一天,涟漪那里朕已经说过了。” “我不娶,皇上你若是真心喜爱母亲,自然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我如今才明白,你不喜爱母亲的,那我也就不勉强皇上了。”司马锐的语气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司马昭随之一愣,有些惊讶司马锐的反应,没等开口,司马锐又道:“我本以为皇上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但如今我才发现自己天真了,你既然是皇帝,做事也不可能感情用事的,别人不明白,但总归还是有人看明白的。” “锐儿。” 司马锐转身便走,多亏的吕倾禾来了,不然他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吕倾禾自上了马车,便神色恍惚的看着帘外,动也不动,一点也没有生气,和死了一般,曼云的死打击的确是很大,但墨长白看得出,更大的打击,是司马锐。 这臭小子,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还要留下来,脑子有毛病。 “倾禾,我们不能放慢脚步,如今要杀你的人都还不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墨长白原以为这句话可以让吕倾禾打起精神。 谁知道吕倾禾淡淡一笑,道:“不会的,只有这么一批,不然那些人死了,之后我们也不会这么悠闲了,要死早死了,而且大概我已经明白了,有时候自己的存在也是一种威胁。” 墨长白没听明白,要死早死了?被司马锐这么一打击,就这么看破红尘了? 更让墨长白惊讶的是吕倾禾接下来的一句:“回大业我就进宫去,皇后大概还为我留着呢。” “你疯啦?”墨长白脱口而出。 她一定是疯了,那么不想和皇宫扯上一点联系的女人,要嫁给完颜堇,还要做皇后,你们说是不是疯了? 吕倾禾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 墨长白却不断的推着她的身子:“倾禾你真的假的?你别意气用事,司马锐虽然是有点病,但也不能因此自甘堕落啊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皇宫就是坟墓堆?你以为你很聪明,这比你聪明的多了去了,你是对手吗?” 吕倾禾不耐烦的皱眉:“知道,你当我愿意啊,你烦不烦,到时候再说行不行,我现在已经很头疼了。” 吕倾禾瞪了墨长白一眼,这一眼可是瞪得墨长白身后一阵阴冷,立刻不敢说话,咽了一口唾沫,总觉得她的眸子里,全是杀意,红丝布满了双眼,像极了嗜血的魔女,谁惹了她? 不管墨长白此时此刻的心情,吕倾禾只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她以为一切都结束,计划着和墨长白去长白,但自己终归无法得到安宁的日子的,因为现实根本不允许,她注定在硝烟弥漫的后宫,一步一步。 我做皇后 我做皇后(求月票) 回大业一路,马不停蹄赶回吕府,一路上的确是没人再追杀了,这倒让墨长白有些惊讶,吕倾禾还真是什么都知晓,这让他的面子很是打击,后来想一下,可能是不知道那几个刺客已经死了,这样一来也就解释的通。 不过吕倾禾的状态,比墨长白想像中的要好一些,吃好喝好睡好,但是好的有些超出寻常。 “到吕府了。”墨长白轻声道。 吕倾禾没有动身,开口道:“你瞧瞧吕府有什么异样没,没有异样我们就进宫。” “这么急?”墨长白有些吃惊,就这么想要嫁给完颜堇?受刺激太大了吧? 但也不再多说,吕倾禾的脸色已经是苍白的吓人,似乎是怨气一身,等着发泄。 墨长白进门瞧了瞧,只见流苏惊讶的跑上前来。 “长白师父,你们回来了。”流苏欣喜的看着门外的马车。 墨长白点头道:“府里可有异样?” 流苏有些不解:“没有,自小姐走后一切都很好怎么了?司马表少爷带回来了吗?” 一说道司马锐,墨长白就脸色一沉,随后冷冷的道:“别提这小兔崽子,小白眼狼儿,死在漠北最好,对了,小姐和我回来的事情你先别说,我们进宫去,等下回来。” 墨长白转了语气,又说道。 流苏吃惊的点点头,提到司马锐这么激动,难不成是没带回来?流苏也没敢多说,看着墨长白上了马车。 “没什么异样,怎么了到底?”墨长白皱起眉。 只见吕倾禾缓缓的坐直身子,然后严肃的道:“备好你的软剑,今儿我要出不来就是做皇后,要是出来,就是朝廷一等罪犯。” 墨长白还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吕倾禾也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一路上,吕倾禾很是淡然,似乎已经知道背后要杀她的那个人是谁,但墨长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做皇后,明明地权利根本就不在乎。 完颜堇和完颜漠在乾坤殿对弈,棋逢敌手,实力相当,不分上下。 “皇上,太上皇,姻缘郡主求见。” 李德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只听完颜漠手里的棋子儿,啪的掉在了地上。 完颜堇立刻站起身子:“请郡主进了,快。” 完颜漠眼珠子一转,他找的可都是绝顶高手,就这么…… 吕倾禾风尘仆仆而来,面无表情,但看得出一脸的疲倦,还有眸子里的清淡,完颜漠知道他找的人,死都不会供出自己,也便笑了笑道:“姻缘,你这丫头跑去了漠北,也不打声招呼,不过,似乎来去匆匆的样子啊。” 吕倾禾淡淡一笑,行了礼,便和墨长白坐在一边。 “多亏没多少人知道我要去漠北,不然,怕是皇上和太上皇,只能瞧见我的一具尸体了,亏得我福大命大哟。” 说着说着,吕倾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完颜漠。 完颜堇心里一紧,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伤到?” “无碍,皇上不急。”吕倾禾瞧着完颜堇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了底。 “谁这么大胆子,郡主也敢追杀?”完颜漠大概是知道吕倾禾知晓了些什么,但是他依旧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 哪知吕倾禾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惊讶道:“嗯,这茶叶还真是好,皇上哪儿来的?” 完颜漠递上杯子,示意吕倾禾给自己倒一杯,吕倾禾边倒着,完颜漠边说道:“李德安向来喜欢茶叶,他这几天遇到一个旧相识,对茶叶很是有研究,就带了几包。” 说着轻抿了一口。 吕倾禾点点头,走在一边唉声叹气:“原本李德安公公是很喜爱锐儿的茶叶的,可他去了漠北,不愿跟我回来,这白眼狼,亏得我待他这般好。” 墨长白坐在一边也是头皮紧绷啊,他向来和草药打交道,几十年了,自然是嗅得出来。 吕倾禾对完颜漠下药!为什么?难道……墨长白心里一紧,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很不明白,为什么完颜漠要派人追杀吕倾禾,他不是还挺疼爱她的吗? “唉,这好男人多的是,咱们堇儿就是一个,司马锐可不抵堇儿。”完颜漠笑着又喝了一口茶。 “太上皇这说的倒真是,原本易晋就是我喜欢的类型。”吕倾禾喝了一口茶笑道。 完颜堇和完颜漠均是吓到了,原以为她会拒绝,谁知道这般的爽快,完颜漠的眸子眯起:“怎么,要不要做皇后?” 良久。 吕倾禾才转头道:“前世恩怨还今世债,这就是为什么我帮着易晋,而要打垮完颜烈的原因,其实你太上皇的想法,并没有错,就我这样的脑袋,想的什么没人知晓,若是日后和完颜堇闹翻了,这最后,完颜堇怕是吃亏的那一个,人生无常,太上皇,你生怕自己走了之后,这大局无法掌控,所以才会派人追杀我,大概我能明白你的用心。” 完颜漠脸色一沉,没料到吕倾禾这般爽快的就开了口,说起这件事情。 她果然是太聪明了。 留不得。 吕倾禾自然是看透了,抬头瞧着完颜堇道:“皇上,如果我说我要做皇后,你可答应?” 完颜堇被震得心花怒放,他从来没想过要勉强吕倾禾什么,只想随缘也就罢了,加上谭菁的事情,他又怎能不知道宫中的坎坷,这些他亦不是很放心,加上吕倾禾守孝,也是不能够的。 完颜漠笑了笑:“姻缘,果然是没看错你。” 吕倾禾淡笑不语。 完颜堇上前一步,紧握吕倾禾的素手道:“若是莞莞你愿意做皇后,我宁愿清空后宫,只留给你一人。” “小子,你是不要传宗接代了?”完颜漠知道完颜堇做得出来。 吕倾禾亦是没料到完颜堇会说出这句话来。 “明年才到出嫁的年纪,所以怕是易晋你还好等上一等,所以不必着急。” “自然。”完颜堇的激动毫不掩饰。 吕倾禾走之前,还瞧了瞧完颜漠。 墨长白一直等着自己掏出软剑的那一刻,谁知道一直没有等到,似乎事情谈的很是顺利,走出乾坤殿,他耐不住文:“你真要进宫?为何要我这般紧张?” 吕倾禾先是没有回话,直到上了马车,她才悠悠的说道:“若是完颜堇不在乾坤殿,这事情也没有这么好商量,完颜漠很是精明,后路也可以想的这么好,连我都有可能是绊脚石,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带着你,让你紧张一点,提防一点?” 墨长白想一下,这倒也是,他还得多亏完颜堇在,不然场面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 不过很快,墨长白便笑了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够狠的,给完颜漠吃的什么东西?想让他夜夜醉生梦死吗?还害人不浅啊。” 吕倾禾笑了笑,轻吐两个字:“惩罚。” 漠北。 司马锐坐在一边的书桌前,看着手里的书,手边是一杯竹叶茶。 他渐渐的怀念了,在吕府的日子,和吕倾禾在姻缘阁的生活,但他不能走,再熬两日,他早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只是吕倾禾走的绝交,看来日后解释要费心了。 “殿下。”燕子闪身出现在司马锐的跟前。 司马锐嗯了一声。 燕子有些难以言喻的模样。 司马锐瞧了瞧她:“你说吧。” 燕子平时不会现身,只有他喊了,才会出来,燕子低了低头:“小的很不放心郡主,那几个人的来路小的已经查到了,是大业绝楼的人,绝楼是大业的第一暗杀,而且……” “而且什么?”司马锐有点急了。 绝楼的人?为什么会找吕倾禾的麻烦?要说道吕倾禾的敌人,李家?每一个活口了,郑家?也是灭门了?完颜烈?听说被圈养起来了,还有吗?都死的差不多了吧。 燕子轻声道:“而且,是完颜漠亲自下的命令,这郡主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什么?”司马锐站起了身子。 完颜漠!他疯了是不是,吕倾禾帮他多少!帮完颜堇多少!他忘记了吗?还是根本就没记住? “原因。”司马锐冷声道。 燕子抿了抿唇:“郡主太聪明了,完颜漠生怕郡主会和完颜堇翻了脸……到时候……” “哼……他倒是想的周全,生怕日后倾禾对他儿子产生威胁。”司马锐双手背在身后,深呼吸一口气。 燕子又道:“殿下。” 司马锐自然是担心吕倾禾的,但是这边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你去大业,保护倾禾。” “不行,殿下,小的在郡主面前发了毒誓的,不能离开您半步,而且郡主走前说了的。”燕子坚定的说道。 司马锐眉头一皱:“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罢了,她向来就把我当成小孩子。” “殿下,郡主是担心你,墨长白悄悄的和小的说,郡主之所以会身子不好,完全是因为对殿下担心,心病。”燕子本爷不想多嘴,但毕竟是看着两个人走来的,不说,终归是对不起吕倾禾。 司马锐一听,眸子一沉。 给予惩罚 给予惩罚(求月票) 吕倾禾一早起了身,便听闻太上皇最宠爱的妃子,突然暴毙,吕年一早便去了皇宫,后宫顿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姻缘阁,比以往还要平静。 流苏备好早膳,便静静的站在一边,吕倾禾着了一件水蓝色的裙衫,和墨长白坐了下来。 墨长白抬了抬眼眸,看向流苏哭红的双眼,又瞧了瞧吕倾禾平淡的模样。 昨日回来的时候,流苏瞧着两人,好奇的问道:“咦?曼云人呢,莫不成偷懒了。” 吕倾禾当时的脸色就苍白的下人,流苏也是一惊,立刻扶着吕倾禾进了屋子,却还是不断的张望两人的身后,寻找曼云的影子。 墨长白叹了一口气,道:“曼云回不来了。” 随后听墨长白将事情经过一说,流苏立刻低下头不语。 再看向吕倾禾,也是皱眉,眼圈发红。 想到此处,墨长白低头吃早膳。 吕倾禾缓缓道:“流苏,坐下来一起吃吧。” 流苏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道:“奴婢已经吃过了。” “别死撑了,曼云要是瞧着你吃不好,心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坐下吧。”吕倾禾伸手拉着流苏坐下,亲自递了一双筷子。 流苏缓缓的接过筷子,却怎么也下不去口。 “你倒是悠闲自在,那蒲小惠听说死的样子很是惨烈。”青怜缓步走了进来,走在吕倾禾的对面,细细的瞧着吕倾禾。 为什么没有将司马锐带回来?她没有问,大抵上她也能猜得到。 吕倾禾淡淡的道:“哦?是吗,吃了没?要不要一起?” 青怜瞧着她,叹了一口气道:“跟娘说实话,你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进宫?怎么要做皇后了?我才不信你喜欢上了完颜堇。” 要喜欢早就喜欢了,何苦挨到如今,青怜到底还是了解吕倾禾的脾性的,但这一次她竟然看不透,为了气司马锐?完全没必要。 等了许久,吃完早膳。 吕倾禾才跟着青怜悠悠的走进了里屋,青怜拉着她的胳膊,眼圈顿时泛红。 “你这丫头,见你吃的也不少,怎么回事?” 吕倾禾摆了摆手:“没什么,长白有好好的给我调理。” “调理还这样?就剩骨头了,可是有什么心事?你这样,进了宫还能活多久?” 青怜心疼的攥着她的素手,又道:“曼云死的事情,还有你被追杀的事情,可是太上皇做的?” 吕倾禾点点头,想必就算自己不说,墨长白也早早的就告诉她去了。 “这招到底是狠了些,怕是都不敢与别的女子同房了。”墨长白掀起帘子,缓缓的进来。 青怜惊讶的道:“你胆子倒是大,也敢下药?” 吕倾禾笑笑:“有何不敢,他敢追杀我就敢下药,看他能熬还是我能熬,大概蒲小惠一死,他也心灰意冷了。” 言罢,青怜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自己小心些。” 谁也拦不住吕倾禾,只要她想,就没有不成的,青怜也只能让她自己多多小心,转脸对墨长白道:“倾禾的身子就交给你了。” 比起医术,自然是墨长白更胜一筹。 墨长白点头道:“夫人放心吧。” 青怜离开后没多久,李德安便匆匆赶来,说是完颜漠请她进宫,吕倾禾扶着额头,不必想也知道是蒲小惠。 墨长白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李德安显然是太过着急,出了一身汗。 “公公,这传闻四起,可是真的?”吕倾禾明知故问,去佯装不知情的样子。 李德安叹气,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怎么了,太上皇毕竟很是宠爱贤后,昨儿夜里还好好的,早上……郡主是不知,死的模样很是凄惨,老奴如今想起来都寒颤,太上皇是碎了心,也只有郡主你能劝劝了。” “莫不成是这蒲小惠有什么疾病?”吕倾禾试探的问。 李德安摇摇头:“若是有,太医院的人又怎会不知。” “这倒也是。”吕倾禾若有所思的说道。 乾坤殿。 吕倾禾和墨长白缓缓的走进里殿,完颜漠躺在榻上,扶着额头,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很是伤感的模样。 “太上皇……” “你别安慰孤,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孤是等了多久,才等到了小惠。”太上皇的语气凄凉,似是看破红尘。 吕倾禾面无表情:“只能说太上皇你没抓得住。” 完颜漠微微抬起眸子,瞧着吕倾禾,笑道:“大概是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受到了处罚,可对?” 吕倾禾没有说话,只见完颜漠坐直了身子,神色苍白的道:“孤很是喜欢你的性子,孤以前有一个女儿,和你的性子很像,怎奈年纪轻轻便就去了,看着你,孤像是看见了她,加上你是蔻丹的侄女儿,孤明白,孤派人追杀你的事情你难以释怀,孤又何尝不是纠结万分。” “爱易晋的心,太上皇是没错的,但,曼云跟在我的身边,从小伴着我,最后死在我的怀里,太上皇,能明白,那时我的感受吗?”吕倾禾红了眼眶,从怀里拿了一颗药丸,递到完颜漠的嘴边,又道:“太上皇你待莞莞的好,莞莞一直记得,我本最向往的,便是平淡。” 完颜漠何等聪明的人,宫里能做出这件事情的,若不是真有神仙,便是吕倾禾了。 完颜漠摆了摆手:“这样也好,日后也能谨记在心,你若是对堇儿无情,就找一处幽静之地,好好的过平淡的日子吧,孤也很是向往。” 吕倾禾将药丸放在桌边,与墨长白缓缓的走出了乾坤殿。 完颜漠瞧着桌上的药丸,唤道:“李德安。” 吕倾禾和墨长白还未走出皇宫,便瞧见不远处两个婢女迎面走来。 “六殿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就是啊,这下被皇上查到了,可不是死罪吗。” “欢情毒是什么?” “谁知道,可只有六殿下手上有解药。” 两个婢女边说边摇头,吕倾禾微微一惊,欢情毒,便是完颜漠身上的毒了,这毒是墨长白研究了许久的,中毒的人终身不得与异性教合,不然教合的异性便七窍流血致死,这解药明明是她亲手交给了完颜漠的,此解药仅有一枚,完颜玉哪里来的? 不容多想,拉着墨长白便去了完颜玉的住处。 御林军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卫了六皇子府,吕倾禾拨开众人就往里走。 碍着她是郡主的身份,自然也没人敢挡路。 “不,玉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完颜堇,你都当了皇帝了,还不放过玉儿?他曾几何时与你争夺过皇位的。” 锦昭仪拉着完颜堇的龙袍,立刻被几个人架在了一边。 完颜堇手中的药丸,吕倾禾看得仔细,正是之前给了完颜漠的那一个,吕倾禾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墨长白立刻上前扶着。 完颜漠啊完颜漠,你到底对完颜玉有何不放心? 吕倾禾立刻大步上前,站在完颜堇与完颜玉之间。 “郡主。” “莞莞?” 两人似乎没有料到吕倾禾的到来,均是一愣,完颜堇立刻回过神,道:“莞莞,你让开,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你手中的药丸,可真的是从完颜玉这里搜到的?”吕倾禾一脸严肃。 完颜堇神色如常,冷声道:“自然是,父皇如今悲痛欲绝,此事不能念及旧情,莞莞,这是你教我的。” “是,是我教你的,你为何别的地方不搜,偏偏来了完颜玉这里?我教你不要念旧情不错,可未曾教你诬陷他人,这药丸,明明是我……” 不等吕倾禾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 完颜玉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搂在怀里,一只手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吕倾禾想要说话,却出不来声音。 “倾禾,倾禾,倾禾……”完颜玉的声音轻柔,一连三声,叫的吕倾禾鼻尖发酸。 “身在帝王之家,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若有来世,我宁可投胎做一个平平淡淡的人,有安静的人生,我本以为上天是不公的,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但,倾禾,能让我遇到你,我觉得上天还是没那么过分了,如今,能让我死,便是解脱了,你可知在这宫里,我是多么的痛苦,倾禾,倾禾,倾禾……” 又是一连三声,吕倾禾只流泪,说不出半个字来,眼睁睁的瞧着完颜堇手一挥,几人带着完颜玉便走了,完颜玉微微一笑,在她的额头落了一个吻,带着灼热,随后消失在她的眼前。 吕倾禾被墨长白扶着走出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府,灭门。 “我曾告诉他,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也曾告诉他莫要有妇人之仁,为此没少和他闹过脾气,但如今看来,我都做了一些什么?完颜玉……明明……就是个渴望安宁的人,硬是被我推上了死路,他那般的恋着我,我却没有给他过机会,他最后还这般护着我。” 吕倾禾缓缓的走出皇宫,这一个城门,她宁可再也不踏进一步。 墨长白轻楼着她的身子,无言以对,纵然不是她的过错。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求月票) 大业如今最让人为之惊叹之事,便是太上皇剃度出家,遁入空门。言悫鹉琻 此事也在大业轰动一时,至少在蒲小惠死后,这便是一个对完颜漠情痴的证明,这件事情墨长白倒是给了一个很好的说法:就靠装了。 完颜堇几次三番的派人来姻缘阁请吕倾禾,均是吃了闭门羹。 吃闭门羹,完颜堇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吕倾禾还在火气上,也不着急,似乎对她已经很是了解了。 吕倾禾一连三月未出姻缘阁一步,就连吕年要见他这个闺女,都要提前通知。 “小姐,老夫人让墨竹送了糕点来。”流苏将手里的糕点,放在吕倾禾的面前,吕倾禾瞧也不瞧。 道:“长白,你吃吧。” “郡主大人!你是想养肥我吗?我是人不是猪,这阵子老夫人和夫人那里的好吃的,都是我帮你吃的,你行行好吧。”墨长白一脸痛苦的瞧着吕倾禾,低头瞧了瞧肚子上的二两膘肉。 吕倾禾看着书,瞟了一眼墨长白半死不活的模样:“多大的出息,才吃多少,你至于吗?才吃几天?” 墨长白立刻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几天?这是几天?三个月了!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早中晚都送来糕点,墨长白是很无奈了,吕倾禾压根就不吃,也不是她架子大,不给老夫人和夫人的面子,只是她最近肠胃一直都很不好,也吃不下。 墨长白不管怎么调理,吕倾禾自身都没有要好好的去配合,这让墨长白是很恼怒。 “没出息,就三个月嘛。”吕倾禾继续看书,也不管墨长白如何的愤慨。 流苏心里也是很担心:“小姐,你就吃几口吧,这午膳你都没吃呢。” “别搭理你家小姐,她想早点死呢。”墨长白坐在一边,冷哼一声说道:“说不定你还能在天上看着司马锐娶亲,然后生的一堆孩子,再然后……” “你有毛病是不是。”吕倾禾瞪了他一眼,然后拿着糕点塞进嘴巴里。 墨长白嘿嘿一笑,喝了口茶:“完颜玉的事情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这帝王家,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死是最好的解脱了。” 吕倾禾吃着糕点没有搭话,她怎么会不明白,她看了两世的沧桑。 “罢了,我也知道。”吕倾禾轻声说着,看向门外,入了冬,天气也变得很是寒冷。 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嫁进皇宫成为皇后。 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很慢。 司马锐的信,她已经看得很开了,都有墨长白替她看了,自己也图个清闲。 流苏退出了里屋,这个时间,差不多是司马锐的信件要来了,她要去拿信。 吕倾禾吃完糕点就准备和墨长白再杀一局。 忽然,门外传来流苏焦急的声音,急急的唤道:“小姐,小姐,司马表少爷回来了。” “不见。” 流苏刚走到房门口,便听见吕倾禾冷冷的道出两个字,她吓得立刻静下了心,道:“小姐,是司马表少爷。” “东西不是已经拿到梨园去了吗?就别让他进来了,姻缘阁不待见任何人,明白了就下去。”吕倾禾的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流苏立刻关上房门,不再多说。 吕倾禾走到棋盘前,神色淡然:“来,我就不信了,不能真正的赢你一局。” 墨长白笑了笑:“流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去瞧一瞧,回来和你厮杀一场。” 说着,墨长白走出了房门,吕倾禾淡淡的坐在一边。 这刚坐下没多久,窗外便是雷声阵阵。 流苏缓缓的走到阁外,看着司马锐和身后的燕子,低头道:“小姐说东西已经全搬去了梨园。” “她这是不想见我。”司马锐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只能耐心等待,才能让吕倾禾消消气。 “哟,这不是漠北五皇子吗?怎么有空回来?真是的,难怪今儿天气一下子就不好了。”墨长白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的走到司马锐跟前,抬头瞧着阴沉的天。 司马锐冷哼一声:“你皮痒了?” 墨长白啧了两声,叹气道:“五皇子还是速速去梨园住着吧,这天怕是等下就要下暴雨了。” “我就要住姻缘阁,你管得着?”司马锐双手紧握,想起在漠北,墨长白将吕倾禾拥在怀里的模样,他就全身不舒坦,有其弟子,必有其师父,李煜不是什么好人,墨长白也不是。 墨长白笑了笑,摇头道:“这自然是有关系的,这再过两个月,郡主就要进宫为后了,怎么收也不能在进宫前留下什么口舌,让你住梨园自然是为了避嫌,我嘛,你也知道郡主的身子一日不比一日,我要好生照看着才好。” “进宫为后?完颜堇胆子变大了?”司马锐上前一步,准备进去。 墨长白伸手一拦:“你说,以咱们郡主的脾气,自已要是不愿意,谁拿她有办法?日子是她定的,进宫也是她愿意的,到底人家完颜堇是一往情深,竟要在倾禾进宫那一天撤了后宫佳丽,独宠咱们郡主一人……唉唉唉,我话还没说完,你往里面闯什么?” 墨长白在看着司马锐急匆匆的赶了进去,他说的着急,走的却是缓缓的,一点也不着急。 流苏和燕子瞧出墨长白,实际上是故意。 吕倾禾刚收好棋子,只听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她头也不抬的道:“没说你的东西在梨园吗?” 她就知道墨长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干好事儿。 司马锐也不管,直接上前一把拉起吕倾禾,细瘦的手腕,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可:“你要嫁给完颜堇?你不是说过不会进宫的吗?你曾经和我说的都忘了吗?完颜堇哪里好?你到底在想什么?” 吕倾禾面色冷淡,想要收回手,却根本没司马锐的力气大,只能让他握着。 墨长白站在门外,道:“哎呀,没拦住,那就好好聊聊吧,是吧。” 说着带上了房门。 吕倾禾冷哼一声,墨长白,你记住。 “放开。”吕倾禾冷声道。 司马锐松开手,随即将她搂进怀里,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的冷淡,集散当初要嫁给李煜,拒绝自己,也是有些平和的语气,她是真的生气了,司马锐的心里开始不安。 “倾禾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打算娶你以外的女子,我是准备娶了再休掉的,我被你点醒了之后便没有了再对不起你的打算,倾禾你别生气了,可好?” 司马锐的语气带着一些乞求,吕倾禾心里自然也是有一些心软的。 但,再一次心软,便是她的不对了:“在你离开大业的那一天,你我便是形同陌路,在你不愿与我一起回来的那一天,我们已经是分道扬镳,司马锐,如今你是你,我是我,娘亲她如何想的,我不管,等我进了宫,做了皇后……唔……” 没等她说完,薄唇便吻了上来,吕倾禾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身子,可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却没有了力气。 唇瓣带着凉意,是她记忆中的模样,记忆中的味道。 他的舌尖不断的在她口中索取,良久才放开。 “倾禾,我不要你进宫,不要你做皇后,我也不是漠北五皇子,我和你去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什么也不管。” 司马锐看着吕倾禾微红的脸蛋,再将她拥入怀里。 吕倾禾没动弹,也被司马锐的吻,乱了分寸。 “我必须做皇后。”吕倾禾清脆的声音,却刺痛了司马锐的耳膜。 “倾禾!” 吕倾禾刚要离开司马锐的怀抱,司马锐便捧起她的头,对着她的唇又覆了上来,这一次显得很是急促,弄得吕倾禾有些疼痛。 “司……马锐。”吕倾禾有些抵制,但司马锐禁锢着她无法挣脱。 “你说一次要进宫,去做皇后,我便就吻你一次,实在不行我便拉着你进宫,在完颜堇的面前也吻你,这样他也就不会要娶你了,你只能是我的。”司马锐很是有些小孩子气的说道。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唇上传来的疼痛还是刺刺的,她皱了一下眉。 “我喜欢他。” “你骗人。”司马锐立刻说道。 吕倾禾撇过头,很是头痛的道:“司马锐,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了,出去吧,我疼,让墨长白进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司马锐也是吓了一跳,立刻把墨长白叫了进来。 墨长白瞧着扶着额头的吕倾禾,瞪了司马锐一眼:“好好的机会就这么浪费,去门口呆着,别进来。” 司马锐也乖了,站在门外。 墨长白摸了摸吕倾禾的额头,瞧着她苍白的脸道:“又头疼?” 吕倾禾无力的点点头,自司马锐去了漠北,她时不时的头疼,已经不是什么值得讶异的事情了。 一瞬间而来的疼痛,疼的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力。 墨长白从怀里拿出药丸,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吕倾禾,让她服下。 窗外,瓢泼大雨,倾泻而下,轰隆一声,天色立刻昏暗,显得更加的烦躁与压抑。 重新振作 重新振作(求月票) “你故意放他进来的吧。”吕倾禾渐渐缓了过来,语气有些生硬。 墨长白尴尬的笑了笑,道:“看出来了?哎呀,你看你如今颓靡不振的模样,当初那叱咤大业,要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吕倾禾,现在……” 墨长白伸手在她全身笔画了一下,又道:“现在是要死不死的,还落的一身病,你要是死了,也没什么大碍了,我也能早些回了长白,可你半死不活的,我若是医不好你,我这医圣的头衔,岂不是白搭?” 吕倾禾从他说自己颓靡不振的时候,就开始瞪着他。 “看得出你几日未沐浴,很是皮痒。”吕倾禾忽然从榻上坐起身子,哪里看的出病态的模样。 吕倾禾双手背在身后,站直身子。 墨长白得意的站起身,到底还是激将法比较有用处,自然,这和司马锐回来了,也是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他走到门口,门外大雨淋漓,他吃惊的瞧着全身湿透的司马锐,立刻将他一把拉了进来:“平日怎没见你这么乖巧?我让你站在门外,就真的这么站着?” 两人均是把站在门口的司马锐忘却的干净,吕倾禾眉头一皱,走上前。 “流苏,去备热水,燕子,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 说着便拉着司马锐坐在一边的榻上,吕倾禾拿起干净的毛巾将他的发丝擦了擦。 他本就身子不好,这一淋雨,也不知道会如何,想着,吕倾禾更是有些心急,生气归生气。 司马锐拉着她的衣袖,轻声道:“倾禾,别进宫,好不好?” 身侧的墨长白身子一抖,他一定是听错了,这样能挤出水来的撒娇,一定不是司马锐。 “倾禾。” 墨长白手里一抖。 吕倾禾叹气,转头对墨长白道:“给他瞧瞧。” 司马锐拉着吕倾禾的衣袖没有松开,见墨长白走上前,用劲一扯,将吕倾禾带进怀里,吕倾禾眉头一锁。 “做什么,做什么,我还在呢!”墨长白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自己。 吕倾禾脸颊也是微微泛红,想要起身。 “你有什么想法,说给我听不好吗?” 司马锐柔柔的道。 吕倾禾拍了拍他的手背:“先放开,让长白给你好生看看,然后我再告诉你,你身子重要。” 被吕倾禾这么一哄,司马锐果然是放了手,墨长白瞧过了,也泡过了热水澡,还喝了一碗姜汤,终于坐在吕倾禾面前,准备听她说的时候。 吕倾禾和墨长白正低头厮杀对弈。 只听吕倾禾悠悠的道:“嗯?雨停了就去梨园好好休息。” “你不是说要把想法说给我听的吗?”司马锐立刻气的站起了身子。 吕倾禾看着棋盘道:“不是说了吗,雨停了就去梨园好好休息。” 墨长白同情的看着司马锐,你这个脑残,司马锐你这个脑残,吕倾禾是什么人,你居然相信她会哄你,居然相信她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果然是个脑残。 看得出墨长白眼神中带着略微的鄙视,司马锐怎么服气。 “你若是不说,我现在就回去。”司马锐威胁道。 吕倾禾一点都没有担心的说道:“燕子。” 燕子一身黑色的劲衣,利落的扎起长发,挡在司马锐的面前,司马锐皱眉:“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燕子毫不犹豫的道:“对殿下好的,我便听谁的。” “你……”司马锐算是没了辙,只好愤愤的坐在一边。 吕倾禾淡淡一笑,继续下棋。 墨长白眉头一挑,咱们的郡主终于是活过来了。 第二日,雨停了,完颜堇亲自来了姻缘阁,他如今毕竟是大业的皇帝,身份荣耀,堂而皇之的来姻缘阁自然也是不可的,只能是悄悄的,司马锐坐在吕倾禾的身侧,瞧着她和墨长白对弈,他是死缠烂打的招数用尽了,吕倾禾也没挤出一个字来。 这日完颜堇只身前来,吕倾禾却是一副爱理不理,你自便的模样,依旧和墨长白厮杀。 直到棋局快入了尾声,吕倾禾伸手扶着下颚道:“唉,又输了,到底还是敌不过你。” “还未结束便认输,这也太不自信了。” 墨长白手里惦着棋子,脸上全然一副早就知道结局的模样。 吕倾禾搁下棋子,看着站在一边的完颜堇,神色惊讶道:“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莞莞不必多礼。”完颜堇笑道。 吕倾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盯着棋局,都忘了皇上来了,散了都散了。” 随后看着完颜堇,淡淡的道:“皇上来我姻缘阁,有事儿?” 完颜堇眯了眯眼睛,笑道:“前几日一直听你身子不是很好,我也未敢请你进宫去,菁儿这几日越发的不舒坦,总是让我叫你进宫陪陪她。” 吕倾禾倒了一杯茶静静的听着,也不言语。 完颜堇又道:“地牢里,完颜烈死了。” 吕倾禾手指一僵,随后将茶杯递到嘴边,笑:“死了也好,不是解脱吗。” 完颜堇自然明白吕倾禾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完颜玉,他也不多说什么:“全身都溃烂了,显然是之前便就中了毒的现象。” “哦?他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也不会这样惨死。”吕倾禾笑了笑,描绘的是清清淡淡。 能让完颜烈中毒,且让他不知晓,只有吕倾禾做得出来,完颜堇本也不想多议论此事的,但昨日得知,司马锐忽然回来了。 再过两个月,吕倾禾便答应要进宫的,这若是有了什么变数,他不容忍。 瞧着吕倾禾也没提起此事儿,他心里更加有些不舒坦。 “正好,我同你一起进宫去吧,菁姐姐的身子我也着实的不放心。”吕倾禾搁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边的大袄裹在身上,就要和完颜堇走。 “要我跟着吗?” 不等司马锐开口,墨长白已经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不必了,你和锐儿去瞧瞧我娘还有辛雅,我去去就回。”吕倾禾淡淡的道,面无表情,语气就是让他们谁也别跟着的意思。 司马锐双手紧握,吕倾禾便跟着完颜堇走了。 “燕子。”司马锐咬牙切齿的唤道。 燕子闪身在眼前,低着头:“殿下。” 只听司马锐愤愤地说道:“你去跟着倾禾,要是完颜堇那登徒子敢动倾禾一根儿头发丝,就干掉。” 燕子微微一怔,随后低头道:“是,殿下。” 墨长白啧了两声:“说道登徒子,我看人家完颜堇就是正人君子,至少不会拉着倾禾坐腿上,也不会说什么……咳咳……你说一次要进宫,要做皇后,我便吻你一次,实在不行我便……” “墨长白!你什么时候偷听别人说话的功夫见长?” 不等墨长白说完,司马锐便吼道。 见司马锐生了气,墨长白呵呵一笑:“我只是功夫好了些,功力深厚了些,其实你可以小声一些。” 司马锐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便去了云阁。 自他回来到现在,一直念着吕倾禾不放,这下来了云阁,只见吕年坐在书桌前看着册子,而青怜躺在贵妃椅上看书,怀里的吕辛雅蹭了蹭,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 司马锐走上前,轻声道:“舅母,我回来了。” 青怜的眼皮也未抬一下,道:“嗯?莞莞没去接你,你倒是回来了?” 听得出青怜的语气是有些生了气,司马锐低着头,声音更是轻了:“倾禾如今已经是生了气不理我,更把我的东西全部挪去了梨园,舅母,你可别生气,瞧着我也是孝心一片不是。” “你倒是孝心,怎么不明白我和莞莞的担心?这一次便罢了,毕竟没事儿,莞莞的脾气可不是这么好的,怕是你要磨上许久了,但再过两个月,她便要进宫为后了,你怕是也来不及了。”青怜翻着书,轻言轻语的说着,眼皮依旧是未抬一下。 司马锐本就烦心着这事儿,听青怜这么一提起,更是心里不舒坦,道:“倾禾也是一时冲动,我并未说不回来。” “听闻你要在漠北娶了亲的?”青怜这下是抬了头,直直的瞧着司马锐。 一听这事儿,司马锐只能不做声,轻轻的嗯了一声。 青怜放下书,瞧着他道:“这便是为何莞莞要进宫为后的原因,你说你孝心一片,去漠北还要成婚?这倒是真的孝心了。” 说着青怜摇摇头。 司马锐小声的道:“舅母,你可要好好的劝劝倾禾呀。” 青怜重新拿起书,没说话,倒是帘子后面的吕年开了口,道:“劝是没有用的,你便好好的等等。” “嗯?”青怜撇向吕年,她也奇怪,明明倒是很希望吕倾禾嫁给完颜堇的,前两日竟然也去相劝。 “要等到何时?”司马锐眼睛有些放光。 却只听见吕年,缓缓道:“嗯,大婚那日。” 司马锐的脸色唰的一下,便苍白的难看。 青怜用书挡着自己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来,到底是亲生,终归是明白自己闺女的性子了,不简单。 求月票 求月票 谭菁的身子果然是一日不如一日。言悫鹉琻 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看的很是心酸,完颜堇如今登基,当了皇帝,自然也是大事儿小事儿,无法对谭菁时时刻刻的照顾。 吕倾禾想到这里,眼眶微红。 谭菁本就身子虚弱。 但一身金色的贵妃袍,依旧是亲切的模样,气质不减。 “好些日子都未瞧见你了……咳咳……再过两个月,你便要进宫了,我早早的就叫人把凤沁宫收拾了。”谭菁拉着吕倾禾的手,走到一边坐下,继续说道:“皇上已经陆陆续续的将后宫的嫔妃,准备遣散了去,本瞧着我身子不好,和你关系也很好,便留着我与你相伴,我自然是高兴的,但皇上对你情深,我也不想多惹不快,已经主动请殿下给休书一份。” “惹得什么不快?若是你要离开,我可就不进宫了。”吕倾禾有些恼了。 谭菁笑了笑,挽着她的手臂,道:“莫要撒小孩子气,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不是,瞧着你与殿下情深,我自然不是个滋味,不如出宫去,也好。” 谭菁的性子自然不是为了吃醋的,若是吃醋,也不会当初亲自让她嫁给完颜堇,吕倾禾脸色一愣,坐在一边,冷声道:“谭菁,你与我说实话。” 吕倾禾从来不会叫谭菁的全名,然而她如今冷着脸,若是谭菁不说,一定会很生气,谭菁咬着下唇,犹豫着,显然是被吕倾禾的冷淡吓到了,可却依旧不语。 这是侍婢端着药,走上前来,递给谭菁:“贵妃娘娘,喝药了。” 谭菁淡笑,接过药碗,刚要饮下,却被吕倾禾夺了去。 吕倾禾嗅了嗅药碗,脸色一冷:“这药是谁开的?” 侍婢有些疑惑的道:“是皇上亲自开的。” “哼,好你个完颜堇!”说着,端着药碗,便直奔乾坤殿。 墨长白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着这个草药怎么怎么,那个草药怎么怎么,结合在一起,怎么怎么。 耳朵也要生茧了,但终归是有好处的,就这一次而言,这药碗里面的几味草药,结合在一起,那就是大罗神仙的身体,也好不起来。 吕倾禾正在火气上,也不管乾坤殿里是否有人,不过吕倾禾直接破门而入,发现并没有人,更是直接将手里的药碗,洒在了他的书桌上。 完颜堇吓得立刻站起了身子,看着溅了一身的药汤,疑惑道:“怎么了?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除了你还有谁?完颜堇你到底在想什么?谭菁哪里得罪你了?你这药是什么意思?” 吕倾禾冷哼一声,坐在一边,冷声说道。 完颜堇愣了愣,良久道:“菁儿同你说的?” “她?我逼她都没说,墨长白怎么也和我在一起许久了,要是这味道我都闻不出来,真是白在一起这么久了。”吕倾禾冷眼瞧着完颜堇。 完颜堇微微一笑,走到吕倾禾的面前,吕倾禾心里有些发毛,完颜堇不应该是这样的神情才是。 “莞莞,你也快要进宫了,就别天什么乱子了,乖乖的等着我把皇后的凤冠带到你的头上,我等了你这般多年,可不能让我空等。” 吕倾禾淡淡的笑了笑:“那和谭菁有什么关系?”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了,谭菁的身子越不好,你就越是不放心,我本想让你瞧着谭菁身子不好,让你铁了心进宫的,不够事已至此,今ri你几在宫里住下,两个月之后直接册封,你看如何?”说着,完颜堇伸手挡在吕倾禾的两侧,身子已经越发的靠近,眼看就要贴上吕倾禾的唇瓣。 完颜堇身子一僵,说不出话来,定格般的瞧着吕倾禾。 只见吕倾禾缓缓的站起身子:“司马锐回来了,你心里不舒坦我知道,但我没说我是个任人宰割的女人,完颜堇,你这江山,我可是最大的功劳,你惹了我,不怕有什么后果?你父皇担心的不错,他知道你一直想要得到我,但我性子一直不愿进宫,他知道会有今日,所以才要派人来杀我。” 吕倾禾顿了一下,转过身,瞧着完颜堇的侧脸,又道:“谭菁若是死了,你也要陪葬,可别再惹恼我了,燕子,我们走。” 一直站在完颜堇身后的鸠英,对着完颜堇冷哼一声:“两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 说完跟上吕倾禾的脚步。 吕倾禾的气还未减,步伐也是比往常要快上许多,辛亏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才进宫,难怪谭菁怎么都要离开皇宫。 她头也不回的就上了马车。 司马锐在姻缘阁里急的来回踱步,看的墨长白头都晕了,终于忍不住,道:“有燕子跟着,你急什么?” “自然是怕完颜堇占了倾禾的便宜,燕子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个头发丝儿,就下手的人。”司马锐依旧来回踱步,更显得有些着急。 墨长白摇了摇头:“人家燕子哪里和你一样,没头没脑。” “哟,说到燕子的时候,两眼放光啊,墨长白你年纪也挺大的了,少打小姑娘的主意。”司马锐指着墨长白就说道,还顺便,瞪了一眼。 墨长白就很是无奈的瞧着他:“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看看,等倾禾进了宫,你还这般的不知好歹。” “我不允许你说倾禾进宫这件事!”司马锐立刻低吼道。 吕倾禾一进门便微微一愣:“吵什么?” 见吕倾禾回来了,司马锐立刻大步上前,急切的问:“怎么样,完颜堇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吕倾禾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以为每个人都同你这般?” 说着,躺在一边的贵妃椅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道:“进宫瞧瞧菁儿姐姐而已,毕竟日后还要一起相处的。” “我不许你进宫。”司马锐大抵是被刺激了上头,有些气急败坏。 吕倾禾哪里搭理他,素手微微一抬,司马锐有些不解,只见墨长白会意的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上。 司马锐撇了撇嘴。 “许些日子不见了,越发的不灵光了。”吕倾禾轻叹一声。 随后便把几个人轰了出去,要自己好好休息,司马锐原先是死活不要走,要让吕倾禾不能进宫,燕子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 燕子向来不会主动对司马锐示意,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话要说,司马锐只能跟着她去了后院,墨长白的房间。 “燕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司马锐按住燕子的肩,急切的问道,若是那完颜堇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他发誓,今晚既要了他命根子。 燕子大抵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墨长白满意的站在一边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不亏是我墨长白的弟子,到底是有慧根的,漂亮。” 司马锐是有些不明白了:“完颜堇既然都这样了,倾禾为什么还要进宫去?” 燕子和墨长白相互瞧了瞧,顿时觉得司马锐真的有点脑残。 不过转头想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也算是原谅了司马锐的脑残。 “哦,你娶亲将郡主气的不轻,郡主还不能气一气你啦?”墨长白坐在一边,挥了挥衣袖,到底还是小孩子。 司马锐眸子一亮,兴奋道:“那她只是为了气我的?并非是要真的嫁给完颜堇。” “殿下,郡主是不会喜欢完颜堇的,他对谭菁贵妃的行为,已经是让郡主可耻的了,你这几日好生的去哄一哄,也就消气了。” 不等燕子说完,司马锐已经转身出了房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墨长白嘿嘿一笑:“你倒是对郡主了解,不错不错,比司马锐的脑子够用多了。” 燕子原本打算跟上去,但想想,在吕府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便坐下与墨长白喝喝茶。 “漠北那里,殿下已经抹去了自己五皇子的身份,为的就是能回来,那日娶亲也是急切过了头,哪知你们正巧去了,辛亏没哟酿成大祸。”燕子喝了一口茶,轻轻的说道。 燕子基本都不怎么说话,墨长白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多的话,起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道:“你自然也是看过来的,这郡主心里要是真的不惦记司马锐,还能让他进姻缘阁的大门?不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缓缓就过了,不过,在皇宫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 墨长白喝着茶,眉头一挑,微微笑。 燕子端着茶杯,良久才搁下,道:“没错,我一直想着要不要说。” “但说无妨。” 燕子凑到墨长白身边道:“完颜漠昨夜没了,但消息已经被封锁,也偷偷的安葬了,据说是安乐死,但我去瞧了瞧。” 说着抬起身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墨长白微微一惊:“被人……” 燕子点点头:“到底郡主对完颜漠是有些恨意,这件事情……” “还是告诉郡主的好,大抵能对完颜漠动手的,也只有郡主知道是谁了。”墨长白深呼吸一口气,完颜漠遁入空门,到底还是躲不过一死。 还是进宫 求月票 “你没事儿吧?是脑袋被磕了?还是见鬼了?” 看着端茶送水的司马锐,吕倾禾有些惊讶的瞧着他,是不是被刺激过了头?那也不能这样乖巧啊,和儿子似得。言悫鹉琻 正坐在对边,悠闲的拿着棋子的墨长白,笑道:“哎呀,一定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就让他这么勤劳一下吧,你看,瞧着他这么勤快,心里多舒坦。” 司马锐恶狠狠的瞪了墨长白一眼,却没有出声,为了让吕倾禾消气,怎样都好。 吕倾禾也不再多说,没有司马锐前后逼问的日子,也是过的很是惬意,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完颜漠的事情可知道了吗?”墨长白瞧着吕倾禾聚精会神的模样,开口问道,他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的,你说这完颜漠的功夫,自保还能成问题?竟然就这样去了,还封锁消息。 站在一边的燕子,微微抬了抬眼帘,亦是好奇。 吕倾禾点头:“他们皇家的事情,就别多问了。” 她亦是不想多提起,每每提起,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完颜玉也是。 墨长白嗯了一声,又道:“可知道凶手是谁?” 吕倾禾抬头看着他,一脸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搁下手里的棋子,悠悠的道:“完颜漠遁入空门,谁能见他?除了自己的儿子。” 墨长白和燕子顿时一惊,司马锐倒没什么反应,便是应和着:“只要完颜漠在一日,大权就不是他完颜堇的,这道理你都不知道?” 吕倾禾继续下棋,墨长白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司马锐,还不是很笨嘛。 “那漠北那一位,也很危险嘛。”墨长白笑道,搁下棋子。 司马锐知晓他是故意,冷哼道:“我已经说过了,漠北已经与我无关了。” “这谁知道。”墨长白摇了摇头。 两个月的时间也是一晃而至,安子贤也是来了几次,说是如今进了宫做官,所以才没有什么空来姻缘阁,吕倾禾就很好奇,安子贤差钱?答案一定是不差。 大婚前一日,吕倾禾与墨长白还在屋里静静的下棋,日子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司马锐也已经如同随从一般,站在身侧,吕倾禾也习惯了,右手一抬,司马锐便到了茶,放在了她的手上,这时,青怜来了。 瞧着吕倾禾坦然自若的模样,坐在一边,淡淡的说道:“完颜堇的聘礼已经送来了,你也不去瞧一瞧?” 吕倾禾头也不抬的,面色冷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青怜稍有惊讶的瞧了一眼司马锐,他竟然这般的乖?都不闹意见的?该不会认命了吧?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吕家的仓库都要堆满了!”青怜补充的说道,又瞧了瞧司马锐,还是没有反应,真的假的。 “那就拿去救济,还能当好人,岂不是一举两得。”吕倾禾依旧是死死地盯着棋谱。 瞧着司马锐和吕倾禾是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青怜就奇了怪了,这是怎么了?真的是不管了? 没办法,只能把多出来的东西,变成粮食,拿去救济,吕府的评价地位一下子在大业也是大大提高。 就在墨长白和司马锐以为吕倾禾绝对不会嫁的时候,天还没亮还在梦乡的时候,吕倾禾已经盖上红头盖上了花轿,八抬大轿,相信大业也没有这般大的排场了,吕倾禾进宫为后,也是风头大出。 一切都静静悄悄,连锣鼓声都没有,因为吕倾禾说,听着心烦。 只要吕倾禾愿意嫁,完颜堇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当日里拜了堂,也是一切从简。 待司马锐同墨长白起身的时候,顿时便被吕府一片喜庆给吓傻了。 “倾禾呢?”司马锐嚷着,找燕子,燕子也不在,去云阁找青怜,青怜也不在,去富贵楼找老夫人,老夫人也不在。 司马锐顿时走出富贵楼,腿便一软。 她真的要嫁? 墨长白也是一锁眉,没想到。 两人火急火燎的就赶进了皇宫,到了玄武门,便被将士拦下,司马锐心急如焚,便向大打出手,墨长白立刻拦下司马锐,道:“此乃漠北五皇子,前来贺喜,这来得匆忙,我与郡主经常进出,想必几位大人还是认得的。” 话说完,墨长白大袖一挥,几个人便晕晕沉沉的点点头,放了两人进去。 司马锐拍了拍他的肩:“干的不错。” “你以为我只有医圣的头衔吗?”墨长白沉着脸,皇宫还是第一次如此喜庆,到处都是红色,红灯笼,喜字,看的二人眼睛都觉得疼痛。 还没有跑到大雄宝殿,便瞧见一袭红衣的吕倾禾缓步而来,身侧是燕子,低着头,身后是一排的宫女。 吕倾禾头顶凤冠,格外惹眼,浓妆更是有风情。 “倾禾。” “你们倒是来晚了,册封已经结束了,本宫正要移位去凤沁宫呢。”吕倾禾淡淡一笑,顿时让司马锐黯然无光,一脸痛色。 “倾禾,哪怕之前我做错了,我已然是知道悔改了,你为何还要入宫?为何还要嫁给完颜堇?他这样的人,杀了兄弟,杀了父亲,甚至要害死自己的发妻,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司马锐身子僵硬,不能理解吕倾禾。 吕倾禾却无所谓的道:“他做这些,无非就是因为太爱我了,今日娶我,更是将后宫佳丽全部请出皇宫,当着百官的面,天下人的面,只独宠我一人,哪怕我死了,他也不纳妃,这样的深情,岂能辜负,百年难遇。” “郡主,你可是想的仔细了?”墨长白瞧了一眼燕子,燕子依旧是低着头。 吕倾禾欣然一笑:“自然,燕子,回去吧。” 说着,燕子缓步走到司马锐面前,看着吕倾禾跟着身后一列列的宫女,擦肩而过。 殿内,还在喝喜酒的吕年,根本就提不上性质,凑到青怜的身边问:“怜儿,我真没想到倾禾真的嫁。” “你也就算了,连我都没有想到,不过你娘开心不就得了。”青怜看了看坐在上座的老夫人,眉开眼笑。 老夫人本就希望吕倾禾嫁给完颜堇的,也不止一次两次说过这件事情了,青怜一直坚信,吕倾禾是要和司马锐在一起的,这样的变故,她这个做娘的也是吓了一跳。 吕倾禾真的做了皇后,真的嫁了。 完颜堇能够为了吕倾禾清了后宫,这样也就够了,青怜叹了一口气。 “她总归是有自己的想法,到底完颜堇还是疼她的,也不会让她受什么苦就是了。”青怜自饮了一杯酒,算是借酒消愁。 吕年自然是不愿瞧着青怜这般的痛苦,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陪着她一起喝酒。 吕倾禾终于知道安子贤为何要进宫为官了,看着站在凤沁宫门外,一身官服的安子贤。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会进宫为后,均是震惊。 唯独安子贤愿意相信。 吕倾禾笑着,走上前,大红的嫁衣,划出一道靓影。 “皇后千岁。”只见安子贤跪拜在地,脸上看不出半点的不妥,可在吕倾禾的角度,清清楚楚的看着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吕倾禾扶着安子贤起来:“你与我是好友,何必如此行大礼,那ri你与我说你进宫为官,我还以为是你想要为大业尽一份力。” 说着,吕倾禾轻笑出声,下一句,她不说,安子贤也明白,一定会说:“结果,还不是为了我。” “微臣曾就在亭里与娘娘说过,一定会守着那份承诺。”安子贤微微低了头,没有正视吕倾禾的眸子。 “信我进宫的只有你一个呢,完颜堇都不信。”吕倾禾微微抬了抬头,瞧着两面墙挤出的天空。 完颜堇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哪知吕倾禾被燕子扶着出来的时候,牵着吕倾禾的那只手,都在微微的发抖,吕倾禾还轻笑着说他:“没成过亲吗?这般紧张。” “因为娶得是你。”完颜堇喉咙沙哑的说道。 现在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说过此生不入皇宫,前世该还得债,都已经还了,她还是进宫了。 谭菁出了宫,吕倾禾亲自去送的,还记得谭菁说的:“殿下只是爱你太深,才会如此,你莫要怪他。” “你不怪?”吕倾禾有些为谭菁气不过,她的脾气怎么可以好到这一般? 谭菁轻笑,牵起吕倾禾的素手:“与殿下相伴的日子,殿下对我的温柔是真,这也就够了,如今出宫,也是殿下的恩典,我已经知足,莞莞,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当年,她眼睁睁的看着谭菁死在完颜堇的怀里,完颜烈好不容易绊倒了完颜堇,谭菁至死相随,到底是不会改变什么,如今谭菁依旧是爱着完颜堇的。 吕倾禾有时在想,自己为了复仇是不是让太多的人不幸。 再仔细想一下,此生若是不复仇,岂不是对不起苍天给的这一次机会。 安子贤瞧着吕倾禾,伴着浩浩荡荡的婢女,进了凤沁宫,瞧了许久的匾额,这才离开,吕倾禾的神情,他一丝未落的看在眼里,分明是当年很有把握的模样。 大结局(1) 大结局(1) “禀皇上,皇后娘娘和司马锐只说了两句话,也没有过多的接触,更没有亲昵的模样。” 身着劲衣的男子,跪在完颜堇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完颜堇点了点头。 男子继续说道:“安子贤大人,方才被皇后唤了去,皇上,这……” “安子贤无碍,下去吧。”完颜堇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吕倾禾和安子贤的关系,他看在眼里。 “是,皇上。” 男子说完,便退了下去。 完颜堇这才搁下手里的奏章,他缓缓的倚靠在椅背上,吕倾禾真的和司马锐断了关系?他不断的问自己,吕倾禾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他自己也变得恍惚不清。 吕倾禾在众人的惊讶中嫁给了自己,他为了吕倾禾也是不顾一切,可吕倾禾对自己的态度…… 想着,慢慢的站起身子,走向凤沁宫。 安子贤瞧了一眼外屋的软塌,其实宫里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他起初有些奇怪。 “依你的说法,李德安是回乡养老了?” 良久,吕倾禾才缓缓的道出这句话。 安子贤看向吕倾禾,脸色亦是一沉:“表面上,似乎是这样,但我派了人去李德安的乡里打听,李德安根本就没有回乡。” 起初,对完颜堇对吕倾禾的态度,安子贤觉得完颜堇,是难得的好夫君,可吕倾禾忽然让他查一下李德安,如今他却觉得后背寒冷。 吕倾禾点点头:“看来他是打算一个都不放过了。” 再瞧着吕倾禾的脸色,面无表情,嘴角带着一丝的嘲笑。 “莞莞,你确定,你要这样在宫里度过一生?陪着……” 陪着这样的男人? 安子贤叹了一口气,吕倾禾却知道他下面要说些什么。 “我可是完颜堇唯一的妻子。”吕倾禾说着对安子贤微微一笑。 “今一早我去瞧了司马了,精神很是不好。”安子贤轻声道。 “到底还是小孩子,我总是保护着他,他也一时不习惯罢了,时间久了就好了,不用担心了去。” 吕倾禾搁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道。 “聊些什么呢?脸色都这么严肃?” 两人抬起头,完颜堇从正门走了进来,安子贤立刻站起身子行礼,只有吕倾禾已经坐在一边。 “我今天回宫的时候,感觉被人跟踪了,你说这事儿,需不需要严肃?” 完颜堇心下一惊,表面却很恼怒的说道:“我会派人去查的。” 吕倾禾对安子贤挥了挥手,安子贤道:“皇上,微臣先行告退。” 完颜堇点点头,直到安子贤离开了,吕倾禾才缓缓站起身子:“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是否有受伤?铁定他不会伤害我。” 说着吕倾禾微微一抬眸子,挑眉看着完颜堇,完颜堇脸色一滞,随后恢复说道:“自然,那人是我派着保护你的,如今你也是皇后了,你不喜众人跟着,我也只能让人暗中保护,怎么?不高兴了?下次不会了。” “唉,跟着就跟着吧,我大概也能理解你的意思,我都已经嫁给你,你有什么顾虑?”吕倾禾轻声说道,叹了一口气。 完颜堇微微低了低眸子。 “今ri你离开皇宫后,费氏的身子就很不适,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吕倾禾扭头瞧着他,笑道:“这事儿我也要管?还是……你觉得是我做的?” 完颜堇微微一笑:“若是你做的,我不知道多欣慰,至少你愿意为我吃醋,我只是想着你长白师父也是医圣,我母后和费氏的关系很好,母后托我请你师父来瞧一瞧。” “那皇上就派人请长白师父来吧。”吕倾禾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坐在一侧看书,天色有些昏暗,她淡淡的瞧了一眼窗外:“天色晚了,若是让长白师父来了,就让他睡凤沁宫的侧房吧。” 完颜堇点了点头,便派人去唤墨长白进宫。 哪知墨长白是很不情愿的进宫为费氏瞧病的,瞧着费氏奄奄一息的模样,皱了眉摇摇头:“快些准备后事吧,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有回天之术。” 听这话,费氏眼睛一番昏了过去。 众人也很是奇怪,怎么费氏好好的就一下子要后事了,墨长白解释道:“平日里就有些症状了,只是没放在心上。” 众人恍然大悟。 当晚,墨长白在凤沁宫和吕倾禾完颜堇用晚膳。 吕倾禾一身便装,和在姻缘阁时候一样,很是随性。 “最近身子好些了?”墨长白喝了一口汤,瞧着吕倾禾。 吕倾禾笑了笑:“吃过饭你帮我瞧瞧吧,怎么也怕我和费氏一样?忽然就去了?” “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完颜堇皱了皱眉,夹菜给吕倾禾。 吕倾禾吃得不多,便和墨长白坐在里屋里,她淡淡的伸出手臂,墨长白把着脉,眉头越锁越紧,瞧着吕倾禾。 “药怎么没吃?我不是和你说了很多遍,不长久是没办法调理你的身子的吗?”墨长白有些恼怒的说道。 吕倾禾可怜似得眨了眨眼睛:“你总和我说这句话,难道吃了药就有用?你一直教我医术,难道我闻不出那是……续命的。” 声音越发的小了,墨长白一时语塞,叹了一口气:“我会找到药方子治好你的,所以,你不能放弃,可明白?” 吕倾禾垂下眼帘:“这事儿,我都不太敢与易晋说。” “你这是害怕?难怪让他写了那一份信给大夫人。”墨长白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到办法的,所以必须喝药。” 外屋的完颜堇,本是担心墨长白会谈起司马锐的事情,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顿时一揪,似乎是明白了吕倾禾心里的害怕,她生怕自己身子一个不适就走了,想到此处完颜堇双手紧握。 墨长白吩咐完了,拍了拍吕倾禾的肩膀,便去了侧房睡了。 吕倾禾沐浴好,便躺在床榻上入睡了,这时身子一暖。 吕倾禾睁开眸子,瞧着完颜堇近在咫尺的脸蛋,他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并没有什么不安分,吕倾禾也就没推开。 她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完颜堇道:“明日我们上街逛一逛可好?” “好。” 吕倾禾笑了笑,便睡过去了。 一早,吕倾禾起身的时候,完颜堇已经去上了早朝。 吕倾禾半撑着身子,眯着眼睛,唤道:“燕子。” 燕子闪身便站在吕倾禾的面前。 “昨晚的事情,别说。” 吕倾禾淡淡的道。 “是。” 燕子明了的点头,这事她也不敢说,姚氏告诉她那个孩子气的殿下,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想起来就有些头疼。 流苏进来,伺候着吕倾禾更衣。 “燕子,查到昨日跟着我的人是谁了?”吕倾禾瞧着燕子问道。 “是绝楼的,和在漠北对主子下手的,是一处人,原本是完颜漠手下,如今已经是完颜堇手下。”燕子低着头说道。 吕倾禾点点头:“你去找我娘,让她想办法把绝楼毁了。” “是。”说着便闪身消失了。 流苏帮吕倾禾梳好发髻,轻声问道:“皇上会不会怀疑?” “无碍。”吕倾禾笑了笑。 说着,便走出了屋子,便瞧见不远处的完颜堇,已经换了一身便衣,墨绿色的衣衫,有时日未见他穿便衣了,倒是有些新鲜。 墨长白伸着懒腰从侧房里走了出来:“哟,都着着便衣?” 吕倾禾走下台阶道:“走吧,正好将你送回吕府。” “专程为了送我的?”墨长白有些大吃一惊的模样,吕倾禾挑眉。 “顺便而已。” “不能说做了皇后,便不把为师放在眼里啊!”墨长白扶了扶前额。 流苏笑了笑从屋子里拿出饭盒走到墨长白面前:“可别听小姐的,小姐昨夜就吩咐奴婢今早备好早点给你坐车的时候用了。” 墨长白眼睛一凉,立刻接过饭盒:“哟,好久没吃到流苏的手艺了,甚是想念啊,为师欣慰啊。” “好了好了,走吧,易晋时间有限。” 完颜堇轻搂着吕倾禾,道:“无碍,今日的事情都搁在一边,主要是陪你。” 几人上了马车,墨长白吃完了糕点,便在吕府下了马车,看着走远的马车,摇了摇头:“世间自有痴情者。” “说谁呢?” 人声响起,墨长白转过身,笑道:“哟,痴情者。” “哼,倾禾怎么没下来?”司马锐看着不远处的马车,探了探头。 “人家夫妻去逛街,与你何干。”墨长白说着进了吕府。 司马锐立刻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夫妻。” “哦,对了,郡主的身子可是不行了,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墨长白笑着看了一眼司马锐。 司马锐呆了。 许久才回过神:“她身子怎么会……你还笑的出来?可有什么法子。” “你早些回来,心病也就医治好了,哪知你这时才回来。”墨长白摊开手,示意没有法子,随后严肃道:“若是听闻她殁了,便跟我回长白吧。” “你再胡说八道,我杀了你。”司马锐恶狠狠的瞧着墨长白,墨长白却一脸的冷淡,他身子一抖。 大结局(2)求月票 大结局(2)求月票 街道两侧,人来人往,大业本就繁华,一时间让久未逛街的吕倾禾,心情大好,皇宫里那烦闷的情绪,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两人是便装,倒也低调,逛了一路,便是吃吃喝喝,倒也是看着与往年那般,没什么隔阂,完颜堇也是看吕倾禾一个眼神,便就买了什么给她,还说着大业国库充实的很,别舍不得,吕倾禾笑了,她姻缘阁都那么充实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咱们去湘西楼听听书罢,许久未去,都有些想念了。”吕倾禾一边啃着煎饼,一边拽着完颜堇,就往湘西楼走去。 完颜堇似乎有一些犹豫,身子一僵,吕倾禾是何等的敏感自然是有所感觉,但也没说话,更想要去瞧一瞧。 来到湘西楼外时,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下意识的瞧了一眼完颜堇,完颜堇未有什么表情,便与完颜堇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刚坐下,瞄了一眼窗外。 对门的匾额原本是芙蓉坊的,如今已经变成了绣阁,后背微微一僵。 吕倾禾不动声色的瞧着完颜堇,完颜堇看着绣阁,道:“许久没有上街逛逛了,没想到芙蓉坊已经拆了呀。” “我还以为是你干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不是我教你的吗?芙蓉坊的曲芙蓉,到底是完颜烈身边的人,指不定是后患,没了也好,省心。”吕倾禾面无表情的挑眉道。 就连语气也是平淡无奇。 完颜堇瞧着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总觉得吕倾禾面无表情的时候,便很是难懂,让他很是不知所措。 只见吕倾禾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对面的匾额,便端起茶盏,不再说话,台上的莫先生还没说完,吕倾禾的茶便已经喝完,她从来没有这么急匆匆的听书,向来觉得听书是一种享受,可今日就是坐不住,也并非是莫先生说的没有林生好的缘故,相反的莫先生说的很有味道。 她沏茶的功夫,她自己明了,但喝曲芙蓉沏的茶,却总有那么一股怀念的味道,终归躲不过,她也已经猜到,不管是完颜玉的死还是完颜漠的死,她已经渐渐接受了,终归是躲不过死。 “走吧,时间也没多少了,可不能耗在听书上。”吕倾禾缓缓的站起身子,摆了摆手。 完颜堇瞧了瞧自己茶盏中的半杯茶,也站起了身子。 走到绣阁时,吕倾禾止了止步,瞧着完颜堇问道:“曲芙蓉如今身在何处?还是已经没了?说说看。” “这我便不知了,大抵是回乡了?或者嫁人了,别人的事儿,就别上心了。”完颜堇轻声说道,见吕倾禾没什么表情,又道:“走吧前面还有一家,那烧鸡可是汁多香脆,你一定喜欢。” 吕倾禾淡笑,跟着完颜堇便往前走去。 一条街算是逛到了头。 点了菜,吕倾禾便静静的坐在一边,完颜堇说他与厨房的厨子很是熟络,要亲自去瞧一瞧,吕倾禾便点了点头。 没坐着多久,身边便坐下一桌。 “哟,这不是姻缘郡主吗?听闻前几日进宫做了皇后,怎么被赶出来了?穿的这么寒酸?” 吕倾禾闻声抬起头,傅红绣一身玫红色的长裙,显得几分妖娆,浓妆有些不忍看去。 “我还以为是谁,怎么?被休了之后,可找到下家了?”吕倾禾冷声说道,冷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大抵是没人敢娶你了,可要好好收一收你泼妇的脾气可好。” 姑奶奶正好心情不爽,拿你撒一撒气,吕倾禾冷笑着想。 傅红绣一听自然是怒了:“哼,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如今还不是一个人冷清的坐在这儿,有美貌有何用,皇帝才不会喜欢你这种毒女。” “哟,红绣,这就是那姻缘郡主吕倾禾?”傅红绣的身侧探出一个脑袋,面色带着垂涎的男子,紧紧的盯着吕倾禾。 傅红绣笑了笑:“是啊,大哥,吕二小姐可是九国美人儿呢,怎么样,你要不要试一试?” 男子眼眸一亮便走上前,笑道:“这么大的美人,一个人坐着可真是冷清了,我既来陪陪你。” 吕倾禾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这让男子更是心下一喜,一只手刚伸出。 只见吕倾禾的面前多了一盘香喷喷的烤鸡。 完颜堇冷眸看着傅红绣与男子:“倾禾,你可识得此二人?” 男子微微一皱眉:“你谁啊你?赶紧让开,本少爷是傅府大少爷,小心本少爷要你好看。” 吕倾禾微微一笑,啃着香脆的鸡腿道:“皇上,傅府的面子在大业有这么大?” “呵,朕倒是第一次听闻,看来傅家的老头子是觉得活的时日太久了,想要早些入土了吧。”完颜堇冷笑。 傅红绣和男子脸色一白,吕倾禾刚才叫他什么?皇上?他是皇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的不知道是皇上,皇上息怒。”两人立刻跪在了完颜堇的跟前。 一听是皇上来了,众人均是跪倒一片,吕倾禾悠闲的吃着鸡腿,嚼了嚼,嗯,味道的确是不错。 “皇上,这个女子说我被你赶出来了,这个男子说要陪我一起吃饭,你说怎么办?”吕倾禾嘴角带着一丝油渍,举着鸡腿,笑道。 “皇后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男子的头更低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傅红绣,都是你。 傅红绣哪里想到吕倾禾穿的这么素,竟然是微服私访的。 完颜堇眸子一紧:“真会造谣,朕除了你,就容不下别的女人。” 吕倾禾吃完了烤鸡,饱饱的站起身子:“别浪费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了,走吧,该回宫了。” 完颜堇搂着吕倾禾,笑了笑,走了出去。 傅红绣和男子,一身冷汗的站起了身子。 上了马车,吕倾禾脸色一冷,还没说话,便听见完颜堇道:“傅家,怎么处理?” “灭了。” 吕倾禾没有丝毫的犹豫,完颜堇微微一笑:“说的是。” 回了宫,完颜堇便下令灭了傅家,傅红绣本以为可以躲过此劫得,她似乎忘了,吕倾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不利的人。 由于完颜堇陪了吕倾禾一天,诸多的事情都堆在御书房,安顿好吕倾禾便急急的赶了过去。 这时天色已晚。 吕倾禾沐浴后,侧卧在床榻上,唤了一声:“燕子。” 燕子闪身而出:“主子。” “事情怎么样了?”吕倾禾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燕子凑上前,低低的说道:“大夫人已经去了青峰山召集了众弟子,今晚便能拿下绝楼,江湖纷争,皇上也是没办法过问的。” 吕倾禾点了点头:“锐儿可有好好的睡觉吃饭?” 燕子微微一怔,这是吕倾禾第一次主动问司马锐的事情:“大夫人已经有了法子,让殿下吃好睡好了。” “嗯,那就好,休息去吧。”吕倾禾说着,便躺平,睡着了。 而司马锐此时正围着墨长白前后。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倾禾殁了,你不是医圣吗?” 墨长白忽然觉得自己多事儿,最贱,没事儿说这些话做什么,害得自己想睡觉都没办法睡,司马锐真的很烦。 “字面意思,你烦不烦。”墨长白皱着眉。 “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睡觉,墨长白还是你一心要让倾禾死?李煜的事情和倾禾没有半点干系,你听到没有。”司马锐拍桌而起。 墨长白扶着前额,真想扇自己两个巴掌,让自己多嘴。 青怜这时正好走进姻缘阁,听到司马锐的吵声,有些不满的说道:“做什么这么大声音?” “舅母。”司马锐不再多说,毕竟告诉青怜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墨长白笑了笑:“没事儿,下棋没下的过我,发牢骚呢。” 这也是正常了,青怜点点头:“你们两个去做一件事儿。” 司马锐和墨长白有些惊讶的看着青怜。 “青峰山的弟子已经被我召集的差不多,你们两个带着,去拿下绝楼。”青怜说完,司马锐便笑了。 “我早就想拿下绝楼了,当初要不是完颜漠派了绝楼的人,曼云也不会死。” “那几个人是绝楼的?”墨长白也算是江湖人士,自然知道绝楼的名号,但比起强者青峰山,可是小巫见大巫了,不值一提。 “是郡主的意思吧。”墨长白笑了笑。 青怜点点头:“且不管是谁的意思,杀光所有的人,然后一把火烧了,别留下什么痕迹,想来想去,你们两个最合适了,功夫也都不错。” “放心吧大夫人。”墨长白说着拿起一件风衣披在了身上,和司马锐提着剑,便出去了。 青怜的眸子微微一颤,刚才司马锐大喊的话,她听见了,倾禾,你怎么回事儿?身子怎么就不行了?墨长白一直在调理,想着心里更是有些急迫,想着吕倾禾给自己的书信,更是不安,怎奈这个时候宫门已锁,只能明日一早进宫去。 大结局(3)求月票 大结局(3)求月票 完颜堇一夜都呆在御书房,吕倾禾也就派流苏去送了一些糕点,一表心意,正巧吩咐流苏的时候,青怜来了,青怜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皱着眉头:“你没在糕点里面下毒吧?” “瞧你说的。”吕倾禾笑了笑,便对着流苏挥了挥手。 流苏退出了屋子,把门也关了起来。 青怜走上前握着她的手腕,眉头一挑:“昨儿逛街可玩的尽兴?” 吕倾禾一边笑着,伸手将青怜的手推开:“自然,进宫可就没时间出去玩了,昨儿可是很好玩的。” “大业就这么些东西,你也逛不腻。”青怜坐在一边,继续说道:“你让燕子说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你一边要打击完颜堇,一边还要对他这么献殷勤,让我很是不解啊。” 吕倾禾坐在桌上吃着早膳,时不时的看一眼青怜。 “用过早膳了吗?” 青怜冷瞪着她:“别岔开话题,说吧,你让墨长白给你吃了什么东西?脉象那么虚弱不稳定。” “不过是到头了,你且别担心了,什么时候让墨长白带着锐儿离开?”吕倾禾依旧没有回答青怜的问题,青怜冷哼一声,撇过头也不再看她:“进了宫便翅膀硬了,什么也不愿意说了,难道准备在宫里孤独到死了?” “指不定没孤独便死了呢?”吕倾禾微微一笑,然后搁下碗筷:“该去太后那儿请安了,怎么?你也要一起?” 青怜淡淡的道:“你去吧。” 吕倾禾擦了嘴,披上外衣,瞧着青怜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凑到她的耳边道:“去问长白师父吧,我的病情他都知晓的。” 青怜这才放过她似得,点了点头,站起身子,一起出了凤沁宫。 吕倾禾先将青怜送出了宫,心里叹着:真不好打发。 这才折回去了太后那儿。 太后的脸色有些苍白,想必是费氏的事情伤了心,吕倾禾行了礼,太后也便挥了挥手,叹息道:“看遍了后宫中的生离死别,但,到底费氏跟着哀家也是许多年的了,怎么说躺下就躺下了。” “人世无常,哪有事事顺心的,也并非升天是一件坏事儿,母后莫要往心里去了。” 吕倾禾虽然是对费氏的死,心里是觉得早死早好,但表面上也一定要装出很是伤怀的模样,安慰这太后。 哪知太后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悲哀的看着吕倾禾便说道:“这墨长白也是医圣了,却一直医不好你的身子,可是……没得救了?” 吕倾禾微微一愣,撇了撇头,许久才到:“长白师父在想法子。” “这……”太后失望的垂下了头。 又道:“哀家自知堇儿对你许了承诺的,但……这皇帝若是无后,也是一件大事,不是?” 吕倾禾低了低头:“是,太后说的是。” “你也是个好闺女儿,自然是明白哀家的心情的,你帮着堇儿一路,哀家瞧在眼里的,但这么大的事儿,你可有同堇儿说?”太后的情绪便的异常的激动。 吕倾禾点了点头。 “那就赶紧劝他纳后宫。”太后拍桌而起。 只见吕倾禾坐在一边安安静静,不动声色,太后皱起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堇儿还是皇帝!你既然是皇后,此事就应该考虑全面,怎能如此的私心?你若是不说,哀家,便亲自去说。” 吕倾禾缓缓的端起手边的茶盏,开始慢悠悠的喝了起来,根本不把太后的话放在心里。 太后的怒火更是大了,竟然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刚要上前训斥,脑袋一晕,啪的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放着前额,发髻上的发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吕倾禾捧着茶盏,淡淡的瞧着她,开口:“母后这是头晕?” “快,传太医。”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捂住自己的喉咙,竟然发不出声音,她瞪大了眼睛,自己应该还没有老到如此地步才是,再看着吕倾禾,就那般瞧着她,像是再看一件有趣儿的事情一般。 她想要爬出去,可是渐渐的全身无力,连抬眼都十分的费力。 吕倾禾这才叹了一口气:“母后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嫁给完颜堇的?因为他是皇上我可以做皇后?还是因为他有权有势?别高看你自己的儿子了,当年鬼庄的事情,若不是你叫完颜真去顶替,完颜堇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怕完颜漠知道的太多,会控制道完颜堇的帝位,让他除掉自己的亲爹,到底是最毒妇人心啊,如此决定真是不易啊,反正我也要不行了,走之前拖一个人一起,心里也舒坦。” 听着吕倾禾的话,太后的眸子越睁越大,她以为这些事情只有完颜漠知道,所以完颜漠在死前,也是无奈的笑着。 没想到…… 吕倾禾缓缓的站起身,推开房门,急匆匆的唤道:“叫皇上来,快,太后昏倒了。” 完颜堇来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已经束手无策,太后躺在床上,眼帘也是越来也疲惫,瞧着完颜堇也说不出话来,有看了看吕倾禾,吕倾禾红了眼眶,道:“对不起易晋,母后说要给你纳妃子,我一时心急,便顶了两句,真的不知道太后身子不适,不然……不然……” 完颜堇轻搂着吕倾禾,抚摸着她的额头道:“这不怪你莞莞,别自责,费氏的事情,本来这两日母后就很是不舒坦。” 太后心里微微一颤,吕倾禾的演技可是无可挑剔,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大业到底还是毁了。 她忽然想起完颜漠死的那一天。 以完颜漠的身手,完颜堇的把握其实不大,但是看到自己,完颜漠的脸色变了,也便没有了反抗。 “到底是孤对不起你,心儿,让你管理后宫,孤独寂寞了如此多年,是孤的不是。” 她顿时红了眼眶:“你竟也知道?” “知道,自然知道。”完颜漠低下头,轻声道:“孤心里一直是有你的,所以孤日后不能陪你了,你也莫要难过,堇儿和真儿那般多的事情,孤也瞒下来了,但终归是瞒不过一个人的。” 她没有在听下去,现在看来,完颜漠是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吕倾禾真正的面目。 她早该想到的,完颜烈逼宫,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李家灭门,郑家灭门,直至今日傅家灭门,与吕倾禾相关的,都没留下。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意识也渐渐的模糊。 “太后,归天。” 身边的太监抽泣的一嗓子,在屋里盘旋。 完颜堇本就一夜未合眼,费氏和太后一同走了,他更是头疼难忍,吕倾禾说此事还是静静的处理也便罢了,劳师动众,到底他继位不久,还是不好的。 入夜。 完颜堇想着也只好点点头,叹气道:“我从未想到母后会去的这般早,留下我孤伶伶一人,莞莞……” 说着,完颜堇搂紧吕倾禾,吕倾禾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忽然开始咳嗽起来,完颜堇以为是自己力气过大,便轻拍这她的后背。 哪知吕倾禾越咳越厉害,最后坐在一边有些干呕起来,脸色煞白的难看。 完颜堇心里一紧,立刻派人去姻缘阁把墨长白叫来。 “易晋,你一定很想知道……咳咳……为什么太后忽然说要帮你纳妃一事儿,其实也是太后猜测到我身子没那么好恢复,我也是着了急,早知如此倒不如我一个人忍着,太后也不会这般早走……”说着,吕倾禾已经是泪流满面,伸手勾着完颜堇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 完颜堇摇头:“这事儿不怪你,一点儿也不怪你,莞莞,你别有事儿。” “我一点也不想抛下你,让你一个人孤伶伶,若是我真的不行了,你纳妃我真的无碍。”吕倾禾的声音越发的轻了,似乎是力不从心,完颜堇更是心急如焚,哄着吕倾禾,若是连吕倾禾也走了,他真的会崩溃。 墨长白赶来的也很快,上前一步便为吕倾禾把脉。 眉头一皱,轻轻的放下素手,竟没了声。 司马锐和青怜也是急急的赶了进来。 “怎么了?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墨长白你说话,我女儿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定放不了你。”青怜伸手扯着墨长白的衣襟。 墨长白一张脸蛋已经是泛白,道:“郡主已经去了。” 完颜堇看着怀里已经闭着眼睛的吕倾禾,轻唤着:“莞莞,莞莞……怎么会这样……” 司马锐上前便推开完颜堇,搂过吕倾禾的身子,她的身子冰冷,他心里一揪,泪水夺眶而出:“你不是说会好好保护倾禾的吗?不让她受委屈的吗?” “我……”完颜堇伸了伸手。 墨长白咬了咬唇:“前些日子把脉的时候我就提醒过她时日不多了,其实进宫前郡主的身子就一直不怎么样,司马锐在漠北一直不肯回来,郡主也是担心,这才急出了病,怎奈皇上你又伤了郡主的心,不但对六殿下完颜玉……到底郡主心里是把六殿下当作好友的,加上谭菁太子妃的事儿……” “莞莞出嫁那日还与我说,要在名义上与你做了夫妻,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到底还是心里喜欢你的,你怎能这样伤我女儿的心?”青怜看的更是厉害,力气不大,却捶打着完颜堇。 司马锐抹干泪水,打横抱起吕倾禾,冲着完颜堇道:“你一直担心我,一直怀疑倾禾对你的情感,也罢,既然倾禾去了,她本也不喜欢皇宫,别死了也拘束她,墨长白,咱们走,带着倾禾去她想去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度过。” 完颜堇刚要站起身阻拦,青怜挡在他面前,噗通便跪倒在地:“皇上,算是体谅体谅我这个母亲的心,让莞莞安安静静的离开,也不可?” 看着青怜泪水不止,痛心的模样,身子一侧,摔倒在地。 青怜也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请皇上保重,念在莞莞这般爱你的心,好好的治理大业,莞莞总说你一定可成为明君,莫要让莞莞在天上看着失望。” 说着便甩袖而去,凤沁宫灯火通明,却留着完颜堇一人在榻上痛苦万分,他明明拥有了吕倾禾的,却是自己放走了的。 大结局(4)求月票 大结局(4)求月票 大业帝位辉煌至完颜堇这一代,不过两年,漠北司马德在众云皇子中,破关斩将,登上帝位,司马昭太上皇,在司马德背后默默的扶持,也是司马德根深蒂固坐在漠北皇位的一大因素。 听到这个消息,完颜堇更是脑袋一晕。 然而在完颜堇在位第三年,司马德领兵攻打大业,不出五日,便攻下各个城池,完颜堇坐在凤沁宫,当着司马德面前挥刀自刎,也是流芳百世的痴情佳话。 在李家未被灭门之时,大业乃是九国兵力最大,然而李家一死,久经沙场的李白原不在,大业顿时变成了一只可口的下酒菜,司马德惦记着,也是正常。 若是完颜漠没死,如此结局,怕是也没有的。 当日,司马德领兵进了凤沁宫,已经毫无胜算的完颜堇年过二十,却面容凄凉,一双眸子,少有的空洞,毫无反抗之力,静静的坐在床榻上,一身龙袍,黯然无光。 司马德瞧了瞧四周墙壁上,挂着吕倾禾的画像,轻叹说道:“终归还是败在情字上。” “终归是能够去见倾禾了,只念她莫要责怪与我。”完颜堇披散着青丝,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眉头微微一舒,继续说道:“没了莞莞,这大好江山在手,与谁诉说我的喜怒哀乐。” 完颜堇固然是一位好皇帝,但用吕倾禾当年的话来说,便是感情用事,不成大器,他虽然坐上了帝位,也的确有一段时日心狠手辣,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感情用事依旧改不掉,尤其是一天内,母亲妻子一起而亡。 吕倾禾一去,吕年便请辞归山隐居,丞相也走了,也便是一座空城。 对完颜堇来说,打击是大了一些。 司马德一身金色的战甲,手握长剑,将长剑放在桌上,坐在一边。 “朕一登基,便来取你大业,你可知为何?” 司马德看着完颜堇,眸子犀利,嘴角微扬起。 完颜堇面无表情,眸子依旧空洞,等着司马德继续说下去,反正也是无关紧要,与他再无关系。 司马德开口道:“你坐上这个皇位,终归是吕倾禾的功劳,她太聪明,所以你才能安然无忧,加上完颜漠对你的支持,你已经是胜券在握,怎奈有一个完颜烈,完颜烈八面玲珑,自知身份地位比不上你,却知道为人处事要懂得分寸,实乃劲敌,你不觉得奇怪吗?比起来,吕倾禾倾向于完颜烈,比站在你这一边,胜算更大。” 完颜堇这才眉头一皱,吕倾禾只说她与完颜烈有仇,是什么仇,他不曾知晓,但司马德如此一说,竟有些揣测。 见他神情有些油走,司马德微微一笑。 “前些日子遇到一位旧相识,是个女子,她同我说……”瞧了一眼完颜堇,司马德继续说道:“完颜烈是因为上一世作恶多端,所以才会得此报应。” 完颜堇身子一抖,抬眸瞧着司马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不是觉得九国之中,只有一个女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没错,此女子,便是已经在你怀里死去的吕倾禾,不过如今她改了名字,而且你也没机会见她了。”司马德食指敲了敲长剑,发出叮叮的声响。 完颜堇红着眼眶,沙哑着声音问道:“莞莞还活着?” 司马德看着他,眸子一沉,摇头道:“说你多情,你还别不承认,墨长白怎么也是医圣,除非是人死了,他才救不活。” 完颜堇似乎是没怎么明白司马德的意思。 司马德继续说道:“吕倾禾说,她这个人一定要给犯错的人给予惩罚,你杀了完颜玉,固然是怕皇位之争,但到底是过分,你对谭菁所为,虽谭菁心甘情愿,但到底是毒了,你弑父……完颜漠待你,你心知肚明,不给予你惩罚,她对不起这三位。” “朕……为皇位而生,亦为皇位而死,莞莞,你终归是让朕,情到深处心已碎……”说着,完颜堇站起身子,眼角滑过泪痕,拿过司马德的长剑,举剑自刎。 三年前,他提笔写下,哪怕吕倾禾死,他完颜堇也不纳妃子,为了让她安心,她走了,青怜派人将他曾写下的信件寄给他,他便真的三年也不纳妃子,三年了,他一直以为吕倾禾的死,是自己的过错,哪知她只是演了一出戏,然后全身而退,他泥足深陷。 司马德叹了一口气起,缓缓站起身,走到凤沁宫外,想起些日子遇到独自一人的吕倾禾。 她披着一件白色风衣,裹住身躯,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漩涡似得眸子,若不是看着眸子,司马德真的以为自己见鬼了,吕倾禾死的消息已经传的风风火火了。 “郡主?”司马德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女子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道:“小女子青晓,青草的青,初晓的晓。” 司马德微微一笑:“那青晓姑娘,怎么只身一人?锐儿没跟着?” 说着,司马德还四处瞧了瞧,真的没用司马锐的身影。 “红颜终归是祸水,我一个人挺好。”青晓轻声说道,音调毫无起伏,让司马德微微一愣。 “怎么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可是锐儿又惹得你不开心了?” 司马德也是眉头一挑,接着道:“罢了,要不要喝杯茶?顺便听书?林生的说的书呢。” “好,正巧我也有话对你说。”青晓率先进了茶馆,上了二楼雅座,靠窗的位子。 司马德刚坐下,还没焐热椅子,青晓便开口道:“大业已是死城,你大算何时攻破?” “嗯?你怎知我有此意?”司马德笑道。 青晓冷笑:“别人不敢你还不敢?顺便你攻进城的时候,坐下来和完颜堇好好说说话。” “告诉他其实你没死?”司马德以为她在开玩笑,也便笑了几声。 青晓揭下面纱,九国中,此等容貌,也只有吕府二小姐才有了,司马德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点了点头:“要我说点什么?” 以上的那些话,边就是她的原话了,司马德当时听着也觉得很是震撼,原本对吕倾禾的爱慕一扫而空,顺便为司马锐捏了一把汗。 锐儿啊锐儿,你为何会看上这样毒辣的女子?想不通啊。 长白山。 “还是没有找到?我就说了,让你跟着她,让你跟着她,你不跟也就罢了,这还找不到人了?要你留在身边何用啊。”司马锐一身青色的衣衫,脸色煞白,瞪着一边的燕子就恶狠狠的训斥着。 墨长白将燕子往后拉了拉。 “你自己气了她,气跑了她,拿燕子出什么气?看你这点本事。”说着墨长白冷哼一声,异常不屑的瞧了一眼司马锐。 司马锐走到墨长白的跟前,眯了眯眼睛:“每次我训燕子,你就站出来,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站出来的?燕子是我的护卫,你?轮得到你插嘴吗?” 燕子微微低了低头,墨长白也是习惯了司马锐的冷嘲热讽,面子已经丢在云霄之外。 “有空拿我们出气,有本事别惹了青晓不开心啊,三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要是青晓,也会选择嫁给完颜堇的,好歹人家体贴。”墨长白拖着音,冷笑,又道:“至今青晓都没嫁给你,你也好意思显摆,我都为你不好意思。” “你……”司马锐指着他,却没有反驳的话。 这是他的痛处。 “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头疼。”一边躺在摇椅上的青怜冷声说道,两人立刻闭了嘴。 吕辛雅打了一个哈欠,也是对着司马锐摇了摇头:“多亏得姐姐没嫁给他,不然啊……” 司马锐更是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别看吕辛雅才三岁,和他姐姐一样难对付,说话的口气也是一模一样,脸蛋相似也就罢了,动不动就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还成了乐趣。 “燕子,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再去找?九国翻过来也要找到。”司马锐只能拿燕子撒气,回头一看,燕子已经闪身不见了。 “说吧,这次是怎么惹她不开心了?”青怜翻着书,眼眸也不抬,就问着司马锐。 司马锐踌躇了一会儿,走到青怜的跟前,轻声问道:“舅母,你说为什么晓晓不愿嫁我?” 青怜这才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司马锐,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是不是……” 司马锐撇过头,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青怜一闭眼,一脸你找死的模样:“难怪你那一日找我要酒,你是把青晓灌醉了,然后……硬上了?你脑子怎么想的?这下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司马锐立刻垂下了脸:“我也并非故意灌醉她的,当时我也喝多了。” 吕辛雅抬起头,缓缓吐出两个字:“禽兽。” 司马锐脸色一青,微微握紧拳头。 吕辛雅也不怕,又道:“畜生。” 司马锐眼角皱了皱。 “龌龊。”虽然吕辛雅口齿不清,但骂他的话,倒是又狠又厉害。 有青怜在,司马锐只能忍气吞声,他的确是喝多了。 大结局 也不知是谁传出来,司马锐酒后乱性,如今墨长白、吕年、青怜,就连燕子看到司马锐,都会冷眼。 吕辛德就更是猖狂了,每次看到他都会说两个字:“无耻。” 或者是:“禽兽。” 再或者是:“卑鄙。” 为什么?司马锐要疯了,他也是第一次!为什么没有人同情他? 结果燕子找了整整两个月没有找到青晓,司马锐要自己下山找,青怜不但不让,还说他要是去了,青晓更不会回来,司马锐想了想也是,每天便是焦急的等待,两个月之后的一个早晨,青晓一身白衣,自己回来了。 墨长白当时正坐在一边捣鼓草药,看见青晓,眼睛一亮,随后吃惊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才不会相信青晓是良心发现,因为这女人没良心。 “我也不想回来的。”说着将风衣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动作一气呵成。 还踩了几脚,脸上那一副要宰了谁的模样,然后,直直的瞪着对面热泪盈眶而来的司马锐。 “晓晓。” 青晓后退一步,伸出一只手:“站住!” 司马锐从来就没有听过她什么话,更何况是两个月未见面,怎么可能止步,一下子就将青晓拥在怀里。 “行了行了,比起你如今心情无比激动,我是比较感兴趣她怎么回来了。”以墨长白的了解,如果不是家里死人,她不会回来。 司马锐瞪了一眼墨长白。 青晓挣扎着从司马锐的怀里出来,看向别处,冷哼一声不说话,墨长白一副了然的模样:“该不会是你…………” 随后便是一阵笑声,带着让人直冒冷汗的感觉,墨长白捂着嘴,笑的极其的惊悚,青晓瞪着他。 墨长白什么意思,司马锐有些好奇。 但他现在只想着如何让青晓消消气,也便没有多问:“晓晓,我们成亲吧,固然,那一日我和你都喝多了,但我的心意你是一直知晓的,况且……况且我也是头一回的,扯平了好不好。” 青晓一听这话,咬了咬下唇,很果断的点了点头。 “你可别不同意了……嗯?你同意?”司马锐也是有些惊讶,顿时喜悦的抱着青晓,便转了几圈。 墨长白一看,急匆匆的上前拦着司马锐:“别这样,你想要青晓肚子里的孩子流掉吗?小心着些。” “孩子?” 说话的是青怜,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司马锐也是异常的惊讶,不过很快便明白这个孩子是自己,心情更加的激动,搂着青晓更是不撒手了。 青怜难得的愣着了,看着青晓,良久才道:“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早些回来。” “我也是前两日才发现的。”青晓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司马锐,她原本是想再玩一阵子,等燕子来接她,哪知道刚和燕子碰头商量好了,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了,一把脉,她竟然怀孕了,她也就和司马锐同了床,不是他的是谁的,只能自己回来,简直让她颜面丢尽。 “今晚便拜堂吧,此事就别拖了。”青怜说着便挥手招来燕子:“咱们去准备一下,锐儿,也来。” “是,夫人。”燕子赶忙跟了上去。 司马锐这才松开青晓,跟着青怜走了。 青晓看着墨长白,走上前,啧了一声:“怎么我走了两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在想什么呢?还不下手?” “人家还小。”墨长白撇过头,又道:“来,给我瞧瞧你肚子里的娃娃可好。” 青晓伸出手,冷笑:“燕子可比锐儿大,你还觉得人家小?你脑子有问题?” “且先别说我了,倒是你,这次若不是知道自己有身孕了,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嫁给司马锐了?这几年我还真的有些不懂诶。”墨长白一边把脉,一边问。 确定身子很好,才放开她的素手,写着安胎的药单。 青晓单手支撑着脑袋,深呼吸一口气:“难道你不知道,犯了错的人我要给与惩罚吗?” “锐儿当年的事情,你嫁给完颜堇就已经惩罚了他,那时候,他可是要死要活的,饭不吃,也不睡,就嗜酒,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要不是夫人说在这样就把他送走,他早就了结自己了,吃饭还是夫人天天看着的,你还没解气?” 墨长白忽然觉得最小孩子气的,便是青晓了,这么久的事情,她也念念不忘,真是记仇。 青晓笑了笑:“我在宫里受苦,怎么能让他有好日子过?不过就是扯平罢了,至少要让他知道娶到我不容易,这样我才能安心嫁了。” “哎呀,我要是司马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到底司马锐是对你铁了心的。”墨长白手中的笔顿时就抖了一下,一个字便写错了,这就是君子报仇三年不嫌晚?这两个人真是有耐心熬下去。 入夜。 燕子伺候着青晓披上了大红的嫁衣,她也不是第一次嫁人,倒是很自然。 燕子为青晓梳着青丝,难得的笑了:“这两个月,少爷都急死了,要不是大夫人不允他去找,怕是他要翻遍九国的。” “燕子,你觉得长白师父如何?”青晓看着镜子里的燕子,低了低头,脸色一红,手也有些不自然的抖了一下,墨长白总护着她,燕子怎么都不会没有感觉,青晓微微一笑。 “墨公子医术高超,人也很好。”燕子轻声说道。 青晓点点头,的确,当年自己熬不过的时候,是墨长白在自己身边的,她知道墨长白人还是很好的,又道:“做夫君如何?” “燕子没有这个福气。” 青晓本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再多问,就笑了笑,盖上红盖头,便被燕子扶着去了大堂。 司马锐牵过她的素手,终于是娶到了她,自然是喜悦。 老夫人坐在上座,吕年和青怜坐在一边。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墨长白朗声道。 燕子的眸子静静的瞧着他,随后看着拜天地的二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墨长白远远的瞧着她,跟着司马锐多年,她基本都是一个打扮,略微有些像男子一般,但脸蛋很是清秀。 今日应该是青晓和司马锐终于修成正果,所以才穿了女装,简单的发髻上是青晓最爱的玉钗,一身橘色的衣衫,更是添了几分柔媚,墨长白一时间也慌了神。 燕子着女装,的确是美的。 青怜当然是把两个人之间的神情瞧了个底,她也是在这条情路上走来的,二人的神情怎么能逃得过她的双眼,心下想着今后是要热闹了,便笑了笑。 拜了堂,司马锐轻搂着青晓回了屋,宅子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明明是我们的婚礼,墨长白倒是盯着燕子发愣。”司马锐嫌弃似的说道。 青晓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燕子的女装也是惊了我的,也难怪墨长白会腿软了。” “晓晓。”司马锐捧着青晓的脸蛋,满目柔情。 “怎么了?”青晓笑着,却能从司马锐的眸子里感受到,那一股柔情。 司马锐对上她的唇瓣,温柔的吻着,轻轻的,缓缓的撬开她的齿间,良久才放开,搂着她入睡:“我终于娶到你了,我等了好久。” 千言万语,他该如何诉说,拥着司马锐,青晓睡的安稳,她靠在司马锐的胸膛,听得清晰。 第二日,天未亮。 墨长白一脚踹开了两人的房门,拉着司马锐便说:“司马锐你起来,燕子不见了。” 司马锐甩开墨长白的手,将身侧的青晓裹得严实,然后瞪着墨长白道:“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去后山瞧瞧,指不定在练剑。” “你看。”墨长白一脸苍白的甩出手里的纸。 司马锐还没拿起来,青晓细白的手臂便伸了出来,拿出纸读到:“主上之名,不得违背,若有缘再见,定不负君情意,燕子。” 司马锐拿过外衣披在青晓的身上,看着书信皱起眉:“她的主上不是我吗?” 青晓叹了一口气:“她应该是回漠北了,当年她是奉了司马昭的命令,保护你的,如今怕是要娶保护司马德了,保护司马德的话……” “我去接她回来。”墨长白转身便出了房间。 青晓拍了拍司马锐的手背:“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墨长白若是能把燕子带回来,大抵也不比我们担心了。” “司马德毕竟是皇帝,保护皇帝,任务艰巨,燕子跟我这么久,我终归放心不下,我们也收拾下,跟去瞧瞧。” 青晓眉头一挑:“难得有点良心,我本以为你会说此事交给墨长白就好,这样也好,我也不是很放心。” 司马锐笑着,替青晓穿好衣衫,自己才穿着衣服,收拾起来。 墨长白已经先走一步,青晓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模样。 青怜将补药的药丸交到青晓的手上,不放心的说道:“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都有孕了,也不能安稳些,让锐儿去不就行了?” “燕子保护我这么多年了,没了她,真的是不放心。” 司马锐扶着青晓上了马车,吕年拍了拍青怜的肩,安慰道:“有锐儿在,放心吧。” 青怜点了点头,司马锐成了婚,倒是觉得越发的可靠了。 番外终 番外(终) 一场暴风雨后,蔚蓝的天空,空气中还带着清新,嗅着格外的舒心,这个时候,在夏季是最舒服的。 趁着微风阵阵,司马锐便把软塌搬了出来,青晓便偎在他的怀里看书,他便瞧着司马德给他寄来的信件,到底漠北与大业是不同的,司马德和司马锐的关系并未如完颜堇那般,急急的除掉他,几个漠北皇子也是封了王,赐了城池,有司马昭坐镇,国泰民安,当年如果完颜漠不死,大业也没有灭国这样的惨状。 “舅舅,舅舅,这个字要怎么写?” “舅舅,舅舅,这个字要怎么读?” 两个小脑袋紧挨着吕辛雅,吕辛雅便耐心的写给两人看,俊美的脸蛋带着丝丝的满足,流苏站在一边,手里捧着一盘糕点,两个小脑袋是不是抬起来,伸手拿一块,放入嘴里。 “你们两个倒是安逸,让辛雅给你们带孩子?”青怜从里屋走出了,嫌弃的看了一眼软塌上的二人。 “外婆,外婆。”两个小人儿瞧见青怜,立刻跑上前拽着青怜要抱抱,一个像极了青晓,一个像极了司马锐,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取名字的时候,司马锐想都没想,就说男娃司马倾,女娃司马禾。 墨长白为此鄙夷他许久,司马锐倒是全然不在意。 青怜只有蹲下身子,搂着两个人各亲了一口:“去,让舅舅教你们写字。” “你自己还不是扔给了辛雅了。”青晓笑着说道。 青怜冷哼道:“少说风凉话,有力气生,没力气养,现在肚子里又是一个,你们两个倒是卖力的很嘛。” “你也可以让爹爹卖力卖力。”青晓笑道,挑眉说道。 “死丫头。”青怜瞪了她一眼。 “看什么呢?”见司马锐看着书信没说话,青怜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问道。 青晓答:“司马德的信。” 青怜哦了一声,点点头,问道:“燕子还好吧?” 说完,看了一下四周,幸好墨长白没出来,不然又是痛处,上一次发的酒疯,可是让她大开了眼睛。 司马锐皱了皱眉:“司马德没提起,这倒奇怪,以往都会提起的。” 青晓坐起身子,接过书信瞧了瞧,也是微微一皱眉。 司马锐瞧着青晓,安慰道:“别担心,当年司马昭答应我的。” “怎么没把燕子带回来?我忍了很久了,一直没问,又怕墨长白心里不舒坦,恰好墨长白不在,快告诉我。”青怜急急的问道,青晓挥了挥手,示意让司马锐说,自己是不想提起,每每想起都是一把热泪。 司马锐叹了一口气。 那日,墨长白虽然提前走了一步,但司马锐也追得快,正当墨长白挡在城门外的时候,司马锐和青晓便上前拦下了墨长白。 “急什么,都已经到漠北了,还怕见不着?”司马锐拍了拍墨长白的肩膀,墨长白这才顺了一口气,看着青晓有些煞白的脸色,有些愧疚的说道:“快给我瞧瞧,身子可要紧?” 青晓笑了笑:“多亏你没忘了我有身孕,可没让我少吃苦头。” 伸出手,墨长白把着脉,也算是放下了心:“唉,你赶来做什么,明知道有孕,还不安稳,夫人怎么放心。” “我放心不下燕子和你,没什么大碍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青晓挥了挥手,看向司马锐。 司马锐这张脸便是通行证,一瞧见司马锐,立刻打开城门放行,三人上了马车,便赶进皇宫去。 听说司马锐和青晓来了,司马德也是有点小惊讶的看着身侧劲衣装扮的燕子:“你没有和他们说吗?” 燕子低着头,眼圈却一酸:“已经留了书信的。” 司马德点点头,便让三人进来。 司马锐瞧着司马德身后的燕子,挑眉道:“换了主子你也不提前说,还怕我不让你走?跟了我这般多年,倒是寒了我的心。” 司马锐的语气淡淡,神色如常,司马德微微一愣,这是司马锐?总觉得有哪里不同,感觉有些明白事儿里的味道,看向青晓,司马德大抵是明白了点什么。 “锐儿,这也是父皇临时决定,鸠英,你也是,怎么不当面说清楚?”司马德语气轻轻的,越过司马锐,身后的墨长白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燕子。 燕子低头道:“走得匆忙,太上皇的吩咐也不容推迟,便着急了些。” 青晓眨了眨眼睛:“燕子,我当你是姐姐的,这事儿你也不同我说。” 司马德站起身:“父皇刚才就派人来催我去他那儿,燕子,你留下吧,锐儿,正好跟朕一起去瞧瞧父皇,他很念着你。” 司马锐看了一眼燕子,转身对着青晓点了头,跟着司马德才离开。 房间里的气氛,开始有些僵硬,墨长白上前一步,道:“燕子,你信里的话可记得?” “记得。”燕子抬起头,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墨长白,清秀的面容,那般的看着舒心,墨长白走到她的面前。 “与我回长白可好?我定会好好待你,纵然无权无势,但能护你平安,与你到老。”墨长白的语气轻软,青晓在一边看着都要落泪,能让墨长白说出这样的话,她怎能不揪心。 燕子咬着下唇,眉头紧锁,良久才道:“固然你无权无势,我也不会介意,可我如今不能同你回去,信上也是说了,若能再相见,我不会负你,但若那是你有更欢喜的女子,我也不会缠着你,只是如今我是不能够的。” 她的眼眶微红,墨长白和青晓是没瞧见过燕子哭的,她硬是忍着,咬紧下唇,不泪落。 墨长白看着她,许久,伸手将燕子搂在怀里:“你既不说,我也不勉强你,我定会在长白,等着你,我心中无其他女子,除了你,如今是,日后也是。” 墨长白说完,燕子也便泪落了。 两人相拥了很久,似乎忘记了身边还有青晓。 墨长白跟着司马锐和青晓回了长白山,司马锐说,鸠英从小便是跟着司马昭的,当年征战沙场,鸠英被弃在沙场,却不哭不闹,司马昭便领着她回来,鸠英的原名是叫九燕的,但燕子视司马昭如再生父母,而且骨骼奇才,练武是为了保护司马昭,便改了名字鸠英。 这些是司马昭告诉司马锐的,他答应司马锐,不会留着鸠英太久,只是如今司马德攻破了大业,不少国家有些眼红,他为了护着漠北的安全。 司马昭也立誓不会让鸠英有性命之忧,毕竟也是抚养长大的,视鸠英为女儿的,也保护司马锐这么久了,司马锐说若是燕子要走,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但燕子却留了下来。 可眨眼便是三年过去了,墨长白就没有离开过长白山,性子虽然和以往没什么大区别,但喜欢上了喝酒,总是拉着司马锐喝酒,时不时的就喝酒。 有一次喝醉了,抱着司马锐便是痛哭。 第二日却还是一如往常,看的青晓心里也是很不舒服,总是揪心,但那次喝醉,便是几日不能喝酒,一喝便吐。 说道此处,司马锐摸了摸怀里青晓的青丝,未能把燕子带回来,也是青晓的一个遗憾。 “而如今司马德不提燕子,是否出了什么事?你且快快书信一封,寄去给司马德问问。”青晓有些焦急。 司马锐点点头,拿起笔和纸,便写。 青怜瞧着越发稳重的司马锐,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到底是做了爹爹了,倒是变了模样。”然后看向青晓道:“今日我要与你爹和老夫人去观音庙,大抵要住上几日,东西已经收好了,若是有事,记得告诉我。” “好,路上小心。”青晓点点头,目送这青怜离开。 司马锐写到一半,墨长白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聚精会神的二人,挑眉:“写什么呢?这么用心……干什么?我是白衣。” 听到墨长白的声音,司马锐和青晓立刻将书信藏在了怀里,不小心将毛笔甩了出去,差点打在墨长白素白的衣衫上。 墨长白惊恐的看着眼前二人,眸子一眯:“你们可是背着我做什么?” “长白,你多想了。”青晓微微一笑。 司马锐立刻正色道:“今日怎么这么迟起来?得了什么重病?” 墨长白扶着前额,上前扶着司马锐的肩膀,一脸痛苦道:“昨日喝了太多酒,现在头疼的厉害,可是烦死我了。” 司马锐安慰道:“叫你不要喝了,不要喝了,你就不能……” 话还没说完,青晓眸子一眯:“昨儿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我怎么不知?你不呕吐了?” 司马锐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胸口一轻,不等发出声音,墨长白已经细看了起来。 青晓伸手打了一下司马锐的手臂:“怎么办?都是你。” 司马锐也没想到墨长白会使诈,只好说:“长白,你也别担心,司马德指不定是有事耽搁才没写,你看这次就简单几句话,你别太担心。” 墨长白脸色一冷:“若不是我发现,你们是打算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还写信问?这要何时才能知晓。” 说着墨长白就转身要进屋,青晓和司马锐知道,他这是要收拾收拾去漠北。 青晓立刻上前拦着他:“担心燕子的也不单单是你一人,燕子跟着我和锐儿这么久,难道我们不担心,但你盲目的去,能有什么好处?也就是被拦在城门外罢了,难道要硬闯?” “是,硬闯我也要把燕子带回来,一个女子,让她随时在生命的边缘,我怎能安心?你又怎能明白?当年司马锐等你,我瞧在眼里的。”墨长白低吼着甩开青晓的手臂,青晓惊讶的就往后倾倒,亏得司马锐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抱住了她的身子,吓得墨长白全身冷汗。 “墨长白,你发什么神经?晓晓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事,你就……”司马锐指着墨长白的手,缓缓放下,一手揽着青晓,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着急,我知道,就像当年倾禾死的时候,你们谁也没有告诉我,你是最知情的,却是瞒我最紧的,若不是当时我要自尽,你还不告诉我她其实是活着的,而如今,司马德什么也没说而已,也不是说燕子没了,你就不能忍着点?那时候能忍,如今怕什么?” 青晓也是静下心,上前拍了拍墨长白的手臂:“燕子的身手比谁都厉害,能有几个要她性命?你好歹也对她有点信心。” 墨长白垂下眼帘,看着青晓,沙哑着声音,道:“青晓,对不起,刚才我并非故意,只是一时失手。” “无碍。”青晓笑着。 忽然,后院传来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嗖嗖的练剑声,向来喜欢在后院练剑的,也只有燕子,但燕子不在。 司马锐、墨长白,青晓面面相觑,顿时眼睛一亮。 踩着未干的地面,溅起水花,打湿了衣摆。 后院,空地,女子着着一身嫩绿色的衣衫,青丝随风飞舞,发髻上是青晓出嫁那日给燕子的玉钗,纵然只是一个背影,三人却已经知晓是谁。 青晓倚在司马锐的胸膛,释然一笑,这么多年的一个心结,终归是要放下了。 墨长白缓步上前,眸子湿润。 他曾无数次的想着她在此练剑的模样,却总是一场空梦,而如今他却不敢靠近,生怕又是一场空,曾以为司马锐为吕倾禾负气时,酗酒度日,半死不活,是傻,是白痴,司马锐那时候说,等待吕倾禾的日子,度日如年,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直到自己遇到此事,才知,司马锐说的远不及那思念,纵然喝醉,也描绘着她的身形,她的模样。 女子收起长剑,微微转过身,那张清秀的脸,嘴角是一抹微笑,如春风和煦。 开口道:“你无权无势,可能好好待我?护我此生?” 墨长白舒心一笑,泪流而下,拥她入怀,衣角微扬,道:“我定好好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