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的手机上传来一条可以让未婚少女脸红心跳的信息。 “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金泽玉。 那个名字，使得她偏过头避开手机上的光，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那面的人抓住。她把手机扣过去，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 没错，她和男朋友名义上的大哥，发生了点什么。 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痛苦，悲伤自己的恋情，痛苦失身于人。以金幸之的性格，也绝不会再接受她。 她努力地回想，那天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是被强暴吗？如果是这样，她有很干脆的理由去拒绝那些流言束缚于身。还是，她主动了？那样，她会好好认错。 向来好记性的她，实在记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些都是烟雾缭绕的。她尝试着在梦中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只有一些迷糊的影像，成不了什么大事呢。她想，金泽玉会不会清楚？会不会还有其他人伤害她，金泽玉就是她的突破口。 直到天色暗了下去，她也没有回复。晾着别人不好，她拿起手机，说了句好。简单地化了妆，她要盖住脸上的疲惫，打起精神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那人。 金泽玉和她约在咖啡厅，他可以在里面办公。 那样子真是迷人，和金幸之有很多相似之处。金泽玉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或者年纪更长，她不清楚。只听公司的同事们讨论过：金氏集团的年轻公子，硬生生从父亲的手里夺过大权掌握手中，一定是有些手段的。 今日一见，他定是把那些风云莫测藏进海底，才得一个温文尔雅之人。 这样的人，近乎完美，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生活规律更是不必说。很多女孩只想到了和他谈恋爱的好处，没想过金家要学的规矩吧？她想到了悲惨茜茜公主，虽有爱情，但没有自由，整天被婆婆挑刺。 和金幸之的恋情，是她最满足的一段。 不同于以往玩笑一般的恋情，这次姜敏动了真心。一直以来，她都以理智的态度待人待己，时间久了，感性会被挤跑，动心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开始那段感情之前，她都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目标：在这段关系之中认识更真实的自己。她想看看，褪去了浮华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当然，金幸之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只觉得姜敏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无知。 那时的她还在大学，整天吃水果度日之余，看中了一家较为“奢侈”的外卖，伸手点了去。吃的时候有些抗拒，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本该在床上照顾姨妈的一天，却要在厕所照顾肠胃。她惊慌了，姨妈痛不会到这个程度吧？！她仔细地回想，慢慢排除一切可能，锁定了那家外卖店。跟客服理性地交流之后，决定退款解决。 而客服的一些言论，让她越想越不舒服。 “为什么别人吃都没事，就你吃有事？” “其他人差评都是为了赔款。” “他们要完钱就拉黑。” 姜敏勾唇，好一个分裂消费者的客服，看店里的评论，吃的上吐下泻的绝不止她一个，店里一定有问题。 “先生，如果您不介意，那我给工商局打电话了。既然您问心无愧，那一定不怕任何考核的。” “好吧，我们当面说清楚。你不就是在A大附近吗？我已经问了骑手！” 姜敏哭笑不得，还真是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竟然用违法的不当手段威胁自己。此刻的她明显处于上风，要击倒他易如反掌。她截图了客服的聊天信息、店家的评论，准备好对方来作战。对方执意要见面，姜敏只告诉他自己已经在等了，可别迟到。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可没那么傻，还要跟这种人见面。要见面，他知道具体位置吗？ 得意洋洋之时，有一个号码一直给她打电话，看上去有条不紊的样子，一直耐心地等着姜敏挂断后再打过来。 “小姐，我是这家连锁店的经理，已经大体了解了情况，的确是这位客服的错，您说的都对。对您造成了损失，我们会相应赔偿。” “嗯。”说完，她就要挂断。真的有诚意直接加微信赔钱好了，还要特意打电话无非就是为了销毁证据。做错事在先怎么能要求消费者放弃权力呢？姜敏可是明白得不得了。 “我已经等您半天了。你，不来吗？” “是另一个人约的我，你不必了吧。” 那边发出爽朗的笑声。“我是这家店的经理，希望给您周道的售后服务。”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空口无凭。如果你是十恶不赦的坏人，那我可就惨了。” “小姐您如此大胆，还会害怕？普通小姑娘可没有你这样的勇气。这样吧，你来店里，不会有事的对吧？” “好吧。”这样一说，那家店耽误了她太多事，要些赔偿当然可以。只是姜敏临时更换了位置，来了一家咖啡厅，她比较熟的地方。对方说是店里，店里都是一家人呢？她要悲催死。 金幸之很感激她，给了她名片，多谢她为自己铲除了一个隐患。“你看起来，不像那么勇敢的女孩。”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的水能溺死人。 “那我像什么？” “你太温柔了，像是……恕我冒昧，像是温柔的妻子。” “意思是说我很老吗？”姜敏皱眉，并未发现自己的可悲。 “不不不！怎么会。妻子在我眼里，不是你认为的家庭主妇。是因为，你就是，我心里的那种。呃，对不起，我真的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我跟你开玩笑的。”她们都转了身，走在静谧的夜色里。 “我想，那是我表达喜欢最好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做谁的妻子，只是你很温柔，那使你看起来成熟。但你又活泼可爱，让人觉得你还是个小孩。所以，你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看到你，我就喜欢得不行，很像我姑姑家的小孩之类的。” 姜敏看他极力描述的笨笨样子，忍不住笑了。 金泽玉抬头见她在笑，起身招她坐下。倏地，已经过了好久。 “我知道……” “对不起！”姜敏听不进一个字，起身要走。就到门口时，被人抓住拦下。 “你不喜欢这个地方，可以换一个。” 第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也不知道自己出门之后要去哪里，由他载着，跟着他走，因为她现在头疼得厉害。 “金先生。”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还是原来的地方？”男人是这里的老板，复古典雅的酒吧就是他的杰作。这里没有重金属的撞击和对情绪的强迫，很清静。人流也不是很大，大家都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有几场关于酒的表演，她看不懂。 “不用了，就在吧台，今天，朋友一起来的。”他回身揽住她的肩膀往前推，音乐的力量挤掉了姜敏心里的畏惧。 “为什么要来这？”姜敏接过果盘，问他。 “这里不会有人注视着你。” 她不惊讶于对方为什么会看清自己的想法，只想着解决那件事。最近的梦境已经要把她逼疯，她本就多梦，压抑的情绪只会加重可怕的记忆。至于梦里会不会有他，反正她不敢抬头对着他。 “金先生，我们该怎么解决那件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彼此的生活，都不该被打乱。 然而，金泽玉并不认同她的看法：“我并不这么认为。任何事的发生都会有原因和结果在，你我不会无缘无故凑到一张床上。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难免有人觊觎，我担心，你身后有什么人。” 姜敏心里没了底，没想到他会重视这件事。“那、你想怎么解决？”该不会是让她负责、或者给她安个什么罪名吧…… “这里面有些你不知道东西，我要调查清楚的。” “但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可以吗？”像他那样的人，难免有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不会，我做事有分寸。” 这件事就像突如其来的灾难一般，把她击得只剩一副空壳。她心里满是痛苦，只能自己安静地消化。其他的小事也是如此处理，而她也早已忘记向别人求助是什么滋味。金幸之从不问她，因为她会把做完的结果告诉他。她不想恋人担心。 也许真的是她太固执了，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坚固的圆，看起来坚硬，其实是自己无法从内部冲破。 没办法，她不懂如何走出那一步。 那天早上，她在痛苦中醒来，像一个孩子似的哭声把自己吵醒的。那一瞬间，她近乎绝望，但只能接受现实。 晚上，又是一个梦。梦多到她恶心，多到她想撞墙自杀。她恨死这些梦了。梦里她多了一只眼睛，横在眉心。她温柔地去捂住它，到后来狠狠地用力想要戳烂它。那东西在告诉她：她不是一个正常人，总是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东西！她好恨，气到发抖。 目光一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不该在任何人面前露面的孩子。她惊慌地想要捂住他，可所有人都知道了，都在指责她。 她曾自诩不怕别人的看法，可这个梦表明，她仍旧做不到。 醒来之后，气愤依然存在着。梦都在谴责着她的不正常，她的可悲。那个梦还存在着余温的时候，她居然伸手摸了摸额头。 那只眼睛的裂口，生生地扎在她身上。她再也睡不下去，一直坐到天亮。 前几天要去医院看医生的事情被耽误了，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在医院大厅等着的时候，她反思自己，明明不高兴，还要强装着无事发生去面对这个世界，面对伤害自己的人。脑子里当然会不舒服，那个梦只是在反抗而已。 她啊，就是想得太多，脑子太乱了。 斜上方的电子屏幕上出现了她的名字，看了两次才敢动身。 “上次同房距今天多久？” “三、三天！”她坐直了身子，决定不再掩藏。 “三天还太短，查不出什么。” “不只是会不会怀孕。我怕，感染妇科疾病什么的。而且，下面太痛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在流血，或者黄体破裂什么的？” 医生见她不依不饶，放下手里的东西：“看来你并没有多少经验，所以害怕是吗？放心吧，那些东西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损害的，不过你可以去检查一下，我来安排。” “谢谢医生。那我现在能吃避孕药吗？我不想怀孕。” “现在吃已经没用了，要事前吃才行。现在吃还有可能导致胎儿畸形。” 最终姜敏拿了些涂抹的药膏回家了，医生根据她身上的伤开的。 幸好，第二天是周六，姜敏裹着厚厚的被子休息了两天。她满血复活地从床上跳下来，仿佛看到了希望，想大声告诉自己“那也不过如此，其实世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她的心态罢了”。不知道多少次，还要用这种观点提醒自己。“没办法，谁让我是自己要相处一辈子的人？” 手机里不间断弹出的信息晃了她的眼睛，该怎么办？怎么和男朋友交代呢？ “喂，幸之——”声音尽量正常，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蹊跷。 “还生气吗？”他得意洋洋的声音里，满是幻想着她要扑过来的傲娇。“今天晚上，我订了房间。” 姜敏应该高兴，可她还是迟疑了一会，让他察觉到端倪。 “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太高兴是吗？”她很少不高兴，有什么事自己会消化掉。 “没有，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见面再聊嘛。”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们就坐在经常去的咖啡馆里，姜敏不喜欢喝咖啡，为了保持身材，偶尔喝一杯黑咖啡。今天跟着金幸之点了相同的咖啡，呆滞地双手捧着咖啡放空眼神。 “喝不下就别喝了，看你晃了好久了。”她放下勺子，仍然心不在焉。“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我不想瞒你。” “怎么了？” 安静了许久，姜敏不会跟他提条件才会讲，毕竟他是无辜的，而自己，才是可能伤害对方的人。“对不起，我……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我……” “到底怎么？我在听着，你好好说。” “我好像……被人、强了。之所以说强，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我……” 第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只听见气息一沉，他的手重重放在桌子上，吓到了她。金幸之无话可说，扶着额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在哪？还是你出轨了？” “不是啦！我不是出轨。如果出轨我怎么会告诉你呢。我是被迫的。你先搞搞清楚再说好不好。”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疼了，先安抚他要紧。 “我今天还买了戒指。” “我也是受害者，并不想和那个人发生什么。我就是担心你，不要受到伤害。” “确实，被绿确实需要担心。”说的话不轻不重，姜敏也迷茫了，看在是男朋友的份上，她还要继续：“我们已经在调查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去的。” “你们？你和谁？” “报警……” “你看，它好看吗？我买来准备向你求婚的。”戒指盒被放在她面前，力道有些重。 “幸之……” 他走了，姜敏没办法站起来去拉他。她现在脑子很混乱，没办法和金幸之讨论什么。彼此静静也好，非要挤在一块也许会擦出更大的伤。 “可是，我没有变心……”她明白不论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金幸之如果执拗，也不能逼他接受。 逼他和自己一起承担后果吗？凭什么。 她不明白这究竟合不合理，也许金幸之会想通的。可是刚刚他的语气，他的表现，无一不在表示着对她的不认可以及冷漠，许久的感情难道就要这样消散掉吗？ 姜敏想不到其他的，只好收了戒指盒放在家里，等他来找自己时再归还或者其他的。 回去的路上，街上有点冷，她也不会想起金幸之。一直以来，金幸之都是一个不怎么会照顾人的男朋友。 那为什么一直没分手？姜敏问自己。 是因为金幸之没说，所以她就一直……是这样吧？她晃了晃头，不能因为他一时发了脾气就否定他的其他方面，甚至翻出以前更不可理喻的。 回到家，环顾四周，家里没有一点两个人的痕迹，都只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很久之前她听说过一句话：婚姻会使你忘记自己，从“我”变成“我们”，迟早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附庸。 没有思想，没有自我。失去自己的空间，消失在这段感情里。放弃住所、放弃品味。在挑家具、选衣服、选饭店的事情上妥协。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会迷失掉。那太令她害怕了。 而金幸之，从来没有选择介入她的地盘，所以他随时可以撤出，不留痕迹地撤出。 是悲，是喜？ 对姜敏来说，幸运更多一些。所以，既然她是一个更独立的人，会想要结婚吗？她思考着这个问题。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亲密伴侣，所以要跟他结婚吗？ 也许，是这个巧合更剥开了两人本就不亲密的心。这样的情况下，这么不稳定的感情，金幸之是怎么做到能求婚的呢？ 几天之后，金幸之打来电话约她见面。姜敏自然会去，并且带上了毫发无损的戒指以及礼盒。本以为他会想通，可他依旧板着面孔。“我想过了，前几天是我着急了，没有考虑清楚。” “没、没关系的。” “我不该跟你求婚。” 这句话让姜敏深吸一口气，心想也许就要结束了。“嗯，既然你想清楚了，这个还给你，我没有动它，你还能继续求婚。”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要走了。” 金幸之的占有欲上来，跑上去拉住她，不知轻重。“说！你辛辛苦苦绿我，我要问清楚很难吗？啊？” “不是的，我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生气，不想你去和别人对峙，我自己可以的。” “你自己可以的？你总是把你的我的分的那么清，到现在也是如此！” “我犯的错，不想你承担后果……” 两个人都愣住了，姜敏敛了敛被他弄散的衣服，先行离开。金幸之看着她的背影，自己好像从未走进过她的心。什么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更好。 金幸之看到电话提示，是她打来的。 “喂？” “幸之，在电话里也许会更好说。我想告诉你，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和你结婚的。我怕迷失自己，怕失掉品味，慢慢消失在我们的婚姻里。你扪心自问，我们足够了解吗？到了要结婚的那一步吗？我从不会因为一点不好否认一个人的全部，你一直都是我非常爱慕的男朋友。但是，我更爱我自己，我不能结婚。”姜敏叹了口气，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这并不是一个多么恐怖的话题对吗？也不必如此深沉对吗？” “是的，所以我刚刚说后悔了嘛。” “可我以为，你是不要我了。”她带着哭腔说，心里暗暗感动他的不抛弃。 “傻瓜，你当初那股勇气怎么没有了？不会问我？” 两个人都笑了，在一根线的两端。 金幸之握着电话，回忆这个让他想要买戒指的女人。姜敏她那么好，那么合他心意，他总觉得自己不会遇到第二个了，要赶紧拥有她。世事变化总是无情的，他也该无奈。一个女人，一旦和别人发生了点什么，她的心态绝对和以前不一样了。尤其是这种情况下，金幸之不想去问细节自取其辱，他只想安稳地和她走完这一段时间。 她喜欢去游乐园，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弹力床上跳来跳去，也喜欢在做过山车时抓着他的手，体会更靠近的心跳。以前她说想去的时候，他只是说：“那就去啊。”就没有下文了，这次他陪着她了。姜敏那么聪明，一定能感受到这次他话少了，也不愿意和她靠近了。 这样对待他们的结局，也是很用心了吧？金幸之想。 他用尽一切的爱，要求她和自己在一起睡一晚，只是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他想仔细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姜敏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和他畅想着未来。她说她也想过开一间酒吧，安安静静的，时不时抬头看看客人，看他们享受酒精。她做不到的，希望别人可以做到。 没多久，姜敏在他的注视下睡了过去。他还心存一丝理智和爱意，复刻了一遍她的面容，起身离开。 第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第二天一早，身边人不见了踪影，姜敏没来得及询问，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要求她接受询问的消息。 是金泽玉的律师发来的。 律师年过半百，曾经是金爸爸的律师，中气很足，颇有一种一见面就要把对方吓得不知所措的感觉。但姜敏不会，什么样的人就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她坐在这里想，如果金幸之陪着该多好。 “姜小姐！注意听！”律师敲敲桌子让她注意，“事发当天晚上，你是主动进入金先生房间的吗？” “不是，这个金泽玉没有告诉你吗？”这个应该是提前弄清楚的，还要废话。“我真的记不清了，如果我清醒着，就不会去那种地方。” “姜小姐，这种才是与事实无关的。你的描述，我不会采取，我也不会认做事实。那接下来，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发现自己在床上，就想着要离开。然后，我忘了我是怎么跑出去的，就……我真的记不清了。” “你这样不配合，我们怎么处理？” 姜敏已经面露难色，而在此时，金泽玉推门进来，要结果。那人只说是姜敏不配合，说的话简直胡言乱语。金泽玉听了律师的话，这才转过头看向她，“姜小姐不舒服吗？” “没有……”说出来也是没必要的，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 “那还能坚持吗？” “嗯，我可以……” “如果你不能确定的话，来看看这段录像。只有一段，大部分被毁掉了，因为那天的暴雨，所以停电了。” “暴雨……？”她来不及想，被视频吸引注意。 影像里，她主动坐在金泽玉的身边，之后边去了洗手间。只有这些，根本看不出什么。 律师继续问话：“姜小姐去过医院检查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挺好的。” “我是问，你身体有没有受伤？” “有……”姜敏吞咽了下，大概是没有夺眶而出的泪水。“那天晚上我失去意识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主动去勾引金先生？” “失去意识，也有可能是特殊的药物。金先声同你一样，也是失去了意识。” “我平时跟他都没有交集，不会在他身上花心思……” “姜小姐，空口无凭。” “是……您继续吧。” 接下来是一些零碎的问题，比如有没有喝过陌生人给的饮料什么的，姜敏都一一作答。她虽然委屈，但是仍旧要配合调查出真相，个人是第二位的才对。 终于等到律师合上了他的文件袋，她感觉一阵眩晕，那些客套的话在她头上盘旋。金泽玉送律师离开，折返回来希望同她一起吃饭。“姜小姐？” “啊……我的肚子有点疼。”接着，一股暖流顺着腿留下来，不该是经期到了。“我……好多血。” “姜敏！” 姜敏只能求助他，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任由自己意识模糊下去。她没有做过什么大的手术，应该没有吧？她问自己。没有体验过打麻药是什么感觉，这次就有了——仿佛只有一秒钟，就醒了。 “你怀孕了，繁杂的工作量对你来说太疲惫了。”说话时没有抬头，手指还在不停地敲击键盘。 “疲惫……”她想了想，最近是一直心情抑郁，而且动不动犯困。因为自己一直喜欢睡觉，没想到……姜敏坐起来，可手上的针头她不敢拔，眼前的人也正在看着她，似乎并不想帮忙。“怀孕？不可能，我才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不会的！” “你确定要拔？” 姜敏迟疑了，她真的要一直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吗？前几天吃了避孕药所以无所畏惧，觉得没有生理期还挺幸福……就像现在，她首先关心的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金幸之会怎么样。“我要离开，我男朋友还在等着我。” 金泽玉没有拦她，由着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只会在她将要跌倒时扶一把。他更喜欢，躺在床上的她。 “要回家吗？我送你。” “嗯，我想回我爸妈家。” “好。” 一个沉重的回答过后，便没有了声音。姜敏也不想和他靠近，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停在座位上不肯动。金幸之知道了该怎么办，他会被气死吧？自己又该怎么办，打掉这个孩子吗？说她自私也是可以的，她从来不想生孩子，父母给她的童年很复杂，所以早早看透人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她不想结婚以后，迷失自我、天天吵架。 金泽玉跟着她进门，姜敏不知道，自视甚高的他能进别人家门是一种俯视的临幸。 刚打开门，豆豆就从茶几那边绕了过来，摇晃着螺旋桨一样的尾巴。要在平时，它可不会顾及自己的体型直接扑上了主人。可它与姜敏相通，感受到了她的不同。 姜敏蹲下来安抚它，说了一会话就跑到房间去了，回到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金泽玉一个人站在那，不得不感慨姜敏对于社交的无能。“豆豆。”他喊了那只金毛一声，观察这只狗的表现。豆豆亲人，而且是同姜敏一起的人。“既然你这狗听话，那我就多留一会。” 这就是姜敏的家？原来她是这样的家庭。门锁轻微转动，是有人来了。一时间想不到如何应对，他回过头愣愣地站着。 “请问你是？”一个中年妇女问。 “呃、我……” “你是小敏的男朋友吧？新的？比以前那个贵气不少哦~” “那，请问您是？” “我是她姑姑，今天来看她的。她人呢？把你自己晾在这可真不像话。”说着，姑姑往里看去，金泽玉一眼就抓到她那八卦又大条的神经。“姑姑、姑姑，小敏她今天去医院了。” “生了什么病吗？” “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就要结婚了。” “哦！”她捂住嘴巴尖叫，恭喜金泽玉。“但是你们这么开放的行为可并不可取哦。” 金泽玉只是笑，没有回答她。他只需要利用她走这一步。 姜敏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再躺下去也只是躺着浪费时间，还是出去找点吃的，或者和豆豆玩一会儿。一开门，便是惊喜——姑姑正和金泽玉愉快地交谈。而这让她觉得被看光。 “姑姑，你来了怎么不叫我。”姜敏小声说，她觉得自己也插不进话。 “小敏，不得不说你的未婚夫可是找对人了。” “什么、什么未婚夫？我还没打算结婚呢！”就算有也不会是这个和她谈笑风生的人。 “那你不结婚，孩子怎么办？不结婚就搞大了肚子……” “你怎么说话呢！你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你没结婚就和男人上床。你爸要知道了，非打死你。” 金泽玉站起身，拉住姜敏，“姑姑，不是她的错，是我，我没把持住。” “我先出去走走……需要安静一下。”姜敏向他们道别，也是自己的习惯。金泽玉跟着她，就算她不曾要求。就在他脚上的链子在不停的响动时，她想到了什么。“我姑姑怎么知道我怀孕的？回答我，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知道的不说，难道不是事实？我不告诉你的家人事实，如果你出什么事，他们怎么能及时救你？而且我在帮你，看不出来？” “你确定了，她就不是坏人？不是图谋不轨的人？帮我，如果你不说我需要人帮忙？” “我观察过了，不会错的。” “你走吧，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 “我男朋友的事。” 金泽玉轻蔑一笑，笑她天真。 第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不用说他也知道，她去找她的男朋友去商量什么。如何处置他的孩子吧。以他对姜敏的了解，她能做到如此豁达直接告知对方吗？换句话说，她有那个胆量吗？ 可现在他还不能去插手她的事，至少不那么光明正大。 金泽玉觉得无趣，回家躲进室内的仓库里，里面有一只巨大的机器人，是他一块一块拼起来的。 “怎么来这里找我？”他听到了宋黎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问。 “老板真的有心思，娶那个女人？” “我是个正常人。” “那好吧，我知道了。” 宋黎转身要走，却听见哗啦一声，近两米高的机器人散落一地，木块堆到了他脚边。 姜敏忘了一件事，姑姑一定会告诉爸妈，爸妈会怎么对待她？她很想说，她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她有能力。但不用想都知道，爸妈传统的思想绝对不会让她自己做决定。不打掉孩子，会视她丢人，打掉孩子，怕伤害身体。无论如何，首先考虑的都不会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女儿就是做了肮脏事的人。她垂下头，不用去解释，她会自己处理好，就算是永远失去生孩子的能力，最怕的也不过是疼。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你想说什么？”金幸之喝了一口咖啡，还没品完，不耐烦地听她说话。 “幸之，你先别这样。我们之间感情还是完好的，彼此都爱着对方不是吗？”让金幸之冷静下来，才能客观地看待接下来的事。“我……” “你怀孕了是吧？我早就该想到。” “不不，我昨天去配合那个人调查，我劳累了太久，所以流了好多血…好吧，我的确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不会留下他的。” “对啊，没有人希望自己女朋友的肚子里怀着一个杂种。” 她还希望怎么样？这是金幸之给出的最好的答案，最终的解决方法。“幸之，你知道吗？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一点都不希望你伤心难过。我痛苦迷茫，考虑过是不是自己的错，也视图把事情处理完再向你交代。我觉得你应该会怜惜我，甚至会为了我去找那个男人，因为错的是对方。可现在看来，你把所有的过错堆到了我的身上，说实话，我对你的为人很失望。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评判你？不是的，我做事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的。” 他们又沉默了，姜敏也不再多说，这也许就昭示着他们要走到尽头。这段感情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已经没有遗憾。而她对金幸之，也是尽自己所能。 “幸之，那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付过钱了，再见。” “迫不及待和那个男人见面吗？” “不是，我累了我要回家休息。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不是的话你会毫无预兆地和我分手？！” 姜敏无语，回家写了一份word文档发给他，揭示了他的每一条罪证。金幸之不得不感慨，首尾相接，最初相遇的手段，直到最后。她在后面附了一段话：“我爱你，所以试着包容你的缺点。我在一段感情中不肯说、不肯要求对方的习惯，以后会改。不管我如何被伤害，心里想的依然是你会不会受伤。现在，我也依然希望，你没有受到伤害。感谢你的离开，我自己能行。” 姜敏走后，金幸之立即出发去了德国，去进修。本来还在犹豫，因为这份工作不能携带家属，也不能有感情上的羁绊。这下正是如他所愿。 他分不清自己的姜敏的感情了，从一开始清楚明确的利用，到现在有些模糊于心不忍……现在，他警告自己，布了多年的局，怎么能哭哭啼啼！ 失恋对于女生来说总是心痛的，虽然是姜敏主动提出的。一切又回到原点，不管怎样她都是孤身一人，也许，这就是注定了的，她改变不了。学习要一个人，吃饭要一个人，工作要一个人，就连打掉孩子，也要一个人。 她这样感慨，同时又想，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她高兴极了好吧。 早些睡了，第二天要去医院面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那么难受的日子。但她还是庆幸自己的坚强，轻快地走出房门。 “妈，姑姑，哥？”这些人在她的注视之下，毫无阻碍地进入她的家。“妈，你们……”这个时间卡的还真是好，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心理，缓下来也是一种冲击。 “孩子是谁的？是昨天那个男人的？不告诉我们，悄悄把孩子都怀了？” 姜敏决定不说，等她们两个中年妇女八卦完之后，她再一一解释。曹星原坐在一边啃苹果，而她像个受气包一样看着自己的家被占领。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姜敏抬起头，又无奈地垂下。“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啊，就是不太懂人性。”曹星原潇洒地朝上扔了花生壳，把果实放进嘴里。“小时候就是这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从来都是在大人面前坚强，自己朝着墙哭。” “我学不来你的技巧。” “你不能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何必对别人那么软，对自己那么刚？你，有没有想过留下孩子？” “谢谢你告诉我，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问你，你会真的喜欢孩子吗？” “小孩，我挺喜欢的。如果他不需要我付出精力的话。” “你好诚实。” “用不了多久，全家人都会知道。如果不用那个男人，你能坚持得住吗？” 那真的说不准，她不够坚强，甚至没办法摆脱妈妈对她不正确的点评。 听完她们唠唠叨叨分析了一波，总结就是：丢人，找男人负责。 “妈。那件事发生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推到对方身上。” “你是个女孩，孩子在你身上。不提前想好退路，世人耻笑的是你！”在一旁沉默的姑姑开口说话，看起来真的为她着想。 “那你们希望敏敏怎么做？”曹星原问。 “找那个男人，让他知道自己的错，他需要补偿。” “可我不想和他有瓜葛······” “到现在，不是瓜葛不瓜葛的事。首先你们已经有瓜葛了，你需要和他对峙，不能随着他走，对吧？”曹星原说，他也是支持妈妈们的看法的。是啊，这件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 “我知道了，谢谢妈妈。”纵使心里再烦躁，也必须理清思绪。“好了，我知道了。”姜敏低头感受了下自己的小腹，只有恶心和痛苦，没有一点母爱。所以她可以体谅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毫无耐心。 在金幸之嘴里的杂种，在她身上的罪恶。 第六章 婚姻谈判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今天是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金泽玉心里发怵，却不得不装得淡定自若。因为其他人吵吵嚷嚷的声音会无情地击打他的脑子，难保自己不会发疯。经历了很久的吵闹之后，他压下心底的声音，推了推眼镜，叫了陈平过来：“你去…把他们挪到另一间办公室，他们快把我吵死了。” 陈平不问原因，只需要金泽玉满意。 “记录下开会内容，我会处理。” 只有他一个人时，他会吞下一瓶盖的药，以便调整他的睡眠周期。最近还要处理那女人的事，要抓住那个女人，她家里的长辈可不应该放弃，再方便不过了。如果她不肯，那就看她有没有那个能力顶得住庞大的语言攻击了。 这边，姜敏在家里收拾东西，妈妈和姑姑还没走，在一旁闲聊。聊到曹星原的姐姐曹海辰，当初多么有个性，说会丁克一辈子，现在不还是结了婚，她肯定是后悔没有早点结婚的。 姜敏不想说，她并不觉得海辰姐姐会如她们所说，即使人心会变。 像是特意为她展示，海辰没多久就来了。海辰的肚子像是六七个月，穿着宽松的孕妇装，身上的浮肿肉眼可见。姜敏皱了皱眉，她不相信海辰会高兴这样的自己。 她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姜敏问她：“姐姐，你，真的爱你的婚姻吗？” 海辰叹了口气，像是终于可以吐出心里的话：“爱什么呀……爱都是装出来的。” “你以前，说过爱自由的自己的。婚姻很麻烦，会困住我们的。” “对啊，可是我向现实投降了，我亲爱的。我没那么大勇气逃离现实，没有办法扛得住逐渐变老的自己，更可怕的是那些流言蜚语。” “可是，那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没办法，我生活的地方就是如此。敏敏，我知道当初的我是什么样，只是我把那个自己弄丢了。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在以前的自己眼里有多悲惨，但是宝贝，我不想你再提醒我。”说完，她低着头摸了摸肚子，“如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打掉该多好……” “别这样嘛，他听到该不高兴了。” “敏敏，你比姐姐聪明，要考虑好。” “没有……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啊……”她还是夸了海辰几句，如果对方不愿意出来，她怎么努力都没用。 很多年前，就有一种价值观植入她的脑子：婚姻会埋葬一个人，首先是放弃自己的住所，接着是自己的品味，在挑家具、穿衣服、选饭店的事情上妥协，总有一天会成为另外一个人的附庸。失去自己，真的令人恐惧。多年之前就见过，而今天就在自己的身边，是曾经那个和自己一同奋斗的人，眼看着她松开了手，任由自己飘落下去。不知道未来如何，但是走到这一步她都接受不了的。她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所以从不会看肥皂剧、不会看无营养的小说。她这次，也能做到吗？ 金泽玉正闭目养神，这时候姜敏找来了。他戴上眼镜，免得看起来太过疲惫。 “金先生，调查有结果了吗？”姜敏问他，眼里却有呼之欲出的怒火，她在忍了。 “你想知道？” “当然，这关系到我的声誉。我依然不相信，那件事不是你主导。” “任何事都讲求证据，我可没有诬陷过姜小姐对我做过什么。” “你会怀孕吗？你会丢掉名声吗？再说，我有什么需要对你有什么企图，我有男朋友！” “所以？” “所以你必须付出点什么。” “我还是持保留态度，如果你不能证明，那么我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至于孩子，你生下来我可以养。” “你！你很无耻！” “我对你很好了不是吗？堕胎有风险，我可以不让你承担。你不想负养孩子的责任，我来，不是很好吗？” “我要的是不怀！你连措施都没做过。” “想听听我的解决办法吗？我知道你现在身陷舆论压力，而且不想承担风险。这样吧，和我结婚，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婚姻可不是我会做的出来的。” “这是丢给婚姻吗？这是丢给我哟。如果你嫁给我，我不仅可以负那可有可无的责任，还能帮你平息你身边的流言，任何东西都会回归正常。” “可是金先生，婚姻……你不需要喜欢这个人才能和她结婚的吗？” “不会啊，我倒是有很多喜欢的人，她们都不可能跟我结婚。而你，不一样，没有感情，反而好来很多。” 姜敏还是无法接受，如此轻浮地决定婚姻，更何况是她永远都不会踏入的。也许对于他那种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有爱情的婚姻。 “你可以好好想想，你不着急，我也不着急，只有——你肚子里的小娃娃着急。” “如果你大胆地承认自己的欲望，我反而会敬佩你。你想想，这是不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不结婚，我不会理会你，我对你无需负责。结了婚，你拥有了婚姻这个挡箭牌，不会有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也不会有婆婆妈妈的人催你结婚。你不需要孝敬公婆，我……只有父亲在家。还有，没有感情的婚姻，你需要付出感情吗？需要痛苦吗？”他又告诉她，像是在为她出谋划策。 “可孩子呢……” “孩子我会养。有一点，我不会不认他，也不会让他的世界缺少母亲，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就像现在的青年担心的那样，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接下来的姜敏没有听，已经合她的意思，到这已经够了。因为她不会让孩子生下来的，孩子在她身上，她一定有这个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她想靠近这个男人，即使他是危险的。 “我明天就去你们家，向你求婚。” “不……不用。” “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 “不是，我只是想，如果你能让我爸爸同意，就好了，不能用强制手段！如果做不到，那我只好打掉孩子，自己去面对一切。” “我会尽力的，毕竟舍不得我自己的孩子。” 至于那些七零八碎的问题，比如未来他爱上其他人怎么办，她不会去问。那些问题，她都不在乎。这样看来，金泽玉还是小瞧她了，完全按照一个傻瓜的样子去对她。这场战争，不到最后永远看不出赢家。 第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跟公司请了几天假，在海辰家里休息。海辰已经深谙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该做的事，厨具摆了一桌，细腻的面粉在她手里最终变得诱人。 “看什么？我记得小时候，怎么都不肯碰这些东西，无论舅妈怎么说你。” “嗯……我最不喜欢，那种瓶瓶罐罐碰来碰去，受不了。”可一想到自己答应结婚了，那是不是……不，她的结婚不一样。 “对了，舅妈刚刚打电话说，你未婚夫要来接你婚检。” 未婚夫这个词，在她看来很是陌生，可现在也只能掩饰着。“嗯，我不太熟悉，那个吓人吗？” “没什么，顶多就是检查那个的时候……会害羞一点、也可能会疼。对了，你这么仓促，有没有调查过他的家室什么的？如果他妈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你是不是就栽了？” 这倒是个可以考虑的问题，但他们两个，实在不需要。 这是真的吗？如此仓促，结婚？就要发生转变吗？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别多想。当决定好了的时候，她就应该做好准备接受这些麻烦，对于金泽玉，至少不能出尔反尔。既然决定了要做个坏人，那就不要再于心不忍。 “我都已经考虑过了，不然也不会，也不会决定结婚了。”每一次提到结婚，她都要伤感一次。一边是不能食言，一边是心里忌惮。 突然传来门铃声，海辰让她去开门，并提醒她先看猫眼。 门外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是金泽玉的司机。 “陈先生，你……” “姜小姐叫我陈平就好。恭喜姜小姐了，我们也跟着高兴。哦，对了，我是来接你去婚检的。金先生说，希望你放心。” “婚检……” “嗯。别担心，金先生提前付过钱了。” “需要带什么证件吗？或者准备什么？” “身份证是必须的。我陪您去。” 海辰闻声赶来，听了个大概他们的谈话。提点姜敏，到时候别紧张。 “好吧。”姜敏只得答应了。 她劝自己放轻松，真的真的已经答应了，已经不一样了。金泽玉是金幸之的哥哥，她是了解的。 “姜小姐，这是金先生给您准备的资料。他还为你请了律师，帮你完成婚前协议。” “是怕我不够了解他吗？” “是啊。金先生家里情况比较复杂。”陈平止住了声音，旁边的宋黎咳嗽了声，警告他。而姜敏也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人，一言不发的人。 “律师就在下面等着。” 到了姜敏家楼下，老远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位律师的缘故。 “怎么了吗？怎么不进去？”陈平疑惑地问道。 “姜小姐的父母，在和她的未婚夫谈事情，我来楼下接你们。” 一进门就看到金泽玉跪在地上，简直震惊掉她的下巴。“爸！你在干什么？！”她蹲在金泽玉身边，要拉他起来。“爸爸。什么原因啊？你别这样嘛。” “任何事，爸爸也会问你原因。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这个小子闪婚？” “那也和他没有关系啊，是我的原因。先让他起来嘛。”姜敏把金泽玉扶起来，精瘦的膝盖处，像是落了灰。 姜爸爸拒绝交流，结婚证的事情必须耽搁下去。姜敏低着头，觉得对不起他。 “你爸爸不希望你嫁给一个他不了解的人并没有错。”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一幕，他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我该担心你后悔要为我负责才是。” “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结婚证可以不打，婚礼可以举办，这样的话至少身边的人都会知道了。孩子也不能等。我们先举办婚礼，等到你爸爸对我的考核结束，我们再去打结婚证。” “哦……” 姜敏不知道的是，金泽玉上门拜访，和姜父说明了来意，再三追问下，姜父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阴差阳错。金幸之是唯一一个姜敏带回家的男朋友，突然一个男人来说要结婚，他自然接受不了。而这个男人，还和上一个有些关联。难道女儿不会觉得有些不妥吗？ “姜叔叔，我的确不如您心中所想理想。小时候我爸妈分居，我的童年没有爸爸，而我长大了，也是独自一人打拼，回到父亲身边他又找了其他女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和母亲联系的机会。但我不是偏激的人，我喜欢小孩子，我也愿意去爱姜敏，去心疼她。我不否定我们未来会吵架，但我有一个特点，不会给我自己暴怒的机会……所以，请您相信我。” 姜爸爸不肯改变脸色，严肃的神色逼迫着他。其实他也并不了解自己当时的行为，他只想姜爸爸相信他。 没有办法，他们先去体检、做协议，把一切手续准备妥当，以备不时之需。而那天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当时的不愉快。姜敏依旧嘻嘻哈哈在家里吃饭、没有正形，她也时常想不起和金泽玉联系，除了多睡几小时的觉的时候会发觉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敏敏，爸有话跟你说。” 姜敏坐过去，爸爸正在沏茶，这是他爱给孩子上政治课的标志。“爸爸到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去打针，看着我的眼神。你也就跟我和你妈发发脾气吧，爸爸懂你，知道你这孩子要哄才能好，就算给了你台阶也要多给几层。” 姜敏笑了笑，她跟父母就是很随意。原来，爸爸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不是渣男的人。他宠的，所以要宠下去。而对于妈妈来说就不一样了。 “长大了自然要出去组建自己的家庭，无论你做什么，告诉爸爸，我都是支持的。” “你第一次选择学校，第一次住校，第一次离家那么远。爸爸都是完完全全知道的。” 姜敏记得，第一次住校，爸爸留给她的是背影。只要自己有要求，不论风雨他都会来送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那时候，有爸爸在，就是底气。到了工作，要靠自己，她也早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去找你那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 第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接到姜敏的电话，感到了许久未经的激动。“我开完这个会就去。”好在这个会主要是他发言，多久结束也是他说了算。“陈平，跟商场那边定些东西，老…中年人喜欢的。” “好。”既然金总没说是哪一方面，那就各个方面。 东西也不用陈平拎着，他自己来。姜敏看到这些犯了难，没有想到金泽玉会买这些东西。 “愣着干嘛，接着。” “辛苦你了。”姜敏接过东西说。 在饭桌上，姜爸爸没有上一次那么严肃，话多了些。也许他认可了女儿的选择。 “姐，这是你老公吗？”姜彻没头没尾地问一句，姜敏伸手去掐他。“姐你掐我干嘛？我说的不对吗？你找一个帅哥当男朋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什么呀！金幸之不帅吗？” “我是说丈夫……” “……”姜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掐了姜彻一把。“我……”再看向金泽玉，他好像笑得很开心。 “没关系嘛，小孩子，开个玩笑。” 可那句话明明是我说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爸妈也不说话了。还好爸爸把话题引到了姜彻最近的学习上，而金泽玉并没有什么异常。 吃完饭后，妈妈又让姜敏洗碗。“妈，求你了，别让我洗行不行！” “你结了婚也不洗吗？哪有你这么懒的媳妇？” “我洗，结了婚我洗。还有，我们会买洗碗机，不需要手洗的。” “哇塞，姐夫你太酷了，我妈可受不了姜敏了。” “姜彻！”姜敏又去打他，金泽玉看着他们，觉得有家的感觉。 结婚的日期定了，有些仓促，但是金家一定会做好宴请宾客的责任。金泽玉说的轻巧，家里只有父亲，可没说他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爷爷奶奶各五个兄弟姐妹。剩下的分支更不用说。姜敏不会看重此次婚礼，所以把饭店、婚纱、客人，都交给了金泽玉处理，自己就安心在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她的画画好久没练了，书也有段时间未推进，她的计划不会因为一场婚礼而被扰乱。 “来吧，妮儿，最后的单身派对。”姜敏真的很感激这两个朋友在，她画好了妆去赴约，却发现那是间酒吧。“不行、不行！” “有我们在怕什么呀！”陆悦和宋姗姗拉着她换了身衣服，稍微地露出来腰身，腿遮盖得严严实实。抱着马上就走的心态，她进去了。里面正晃着蓝色的光，各种流行音乐在飞舞，看不清舞动的人是谁，不知所措。台上的人，她还不知道叫什么，那人看起来个子不高，但是声音浑厚，身体也随着音乐舞动，甚至撞击更贴切。下面的女生们向他比心，他眼里有所有人，也没有一个人。姜敏怪自己被他吸引，但全场只有他的声音，往那里看也不会奇怪。 她感觉有很多人盯着她，也可能是第一次来不懂产生地错觉，但不一会儿就有人和她要微信了。这里乌烟瘴气，还有不少男人横抱着昏睡的女人离开。说真的，她的心跳要被吓到加速了。 “敏敏！来这边！第一次来吧，看我！”陆悦总是很勇敢，在姜敏面前就跳起来，耐心地教她。可姜敏觉得自己不可能，一直没有放开，只看着她在跳。 陆悦拉她到台子上，晃动的台子吓得她不知所措，只好尽力稳住自己，眼睛看向上方。这里的设计，好像一个驯兽笼，她想。 在这里，她会觉得压抑，丝毫没有放松的感觉。 陆悦见她实在放不开，便到一旁的小桌子站着。 “我请你喝杯酒吧。”要微信的男生又过来，两个对在一起开，最后一个用牙咬开。姜敏礼貌地笑笑，说声谢谢。陆悦会喝，姜敏只是抓了抓酒瓶。 “那个打碟的是不是很帅？”姜敏点点头，她确实这样认为。“我要去要他的微信，想发展一下。“真的？你确定？” “确定。我就喜欢，怎么呢，他目空一切的样子，谁都不看。”陆悦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也不知道相处起来会是什么样。仅看现在他的样子，说这里的王，但平时呢？她只能想到他睡完就跑的样子，绝对算不上深情。现在的他那么高冷，随着音乐舞动，就是戳到了她的点，她喜欢。 “什么时候结束啊宝贝？” “还想带你去看日出，现在是不太能了。”陆悦靠在栏杆上，对着她。 “不是，是因为你没有事先安排好，不然，我怎么会不和你在一起！” “好好好，再玩半个小时。你现在怀孕了，不能忍太久对吧？” 姜敏笑笑，谢谢她的体谅。一想到就要离开，她觉得自己喜欢这种酒精配合着香烟的味道。陆悦说那是风尘的味道，可姜敏不觉得，用力地去感受这种氛围。说真的，台上那个小哥真是人间绝色。之后的半个小时，姜敏一直僵硬着腿看着其他人跳，她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郁闷，她有私心。 “庆祝姜敏的最后单身夜！”在这样的欢呼声中，那一夜结束了。 就在她用左手握着笔的时候，他来了。 姜敏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给自己穿上水晶鞋而变动，反而呆呆地看着他。在周围的欢笑与掌声中，金泽玉起身亲吻她：“你就算心里没波澜，也要演的高兴一点。” 是啊，为她穿鞋的是金泽玉的手，该被多少人嫉妒。 “好，嫁给你我可太高兴了！”她的小手搭在他手上，被他拉入怀中。 喜庆的氛围延续了一整天，父母声泪俱下地送她离开，而她只能带走豆豆。豆豆被打扮成伴郎的样子，一直高兴地看来看去。 在酒席上，金泽玉一个人喝两份酒，尽量挡下朝姜敏来的一切。虽然有他挡在前面，但姜敏还是看到了昨晚夜店的那个人。 金泽玉被灌了不少酒，回到房间就跑到洗手间去吐，姜敏坐在床上晃自己的脚。她换了旗袍，欣赏脚上那双鞋。 好像吐完了，金泽玉站在扶着门框解开领结，等待体力回复。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突然的声音，有她猜不透的因素。她昂起头，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她也跟着直起身子。他那么英俊，看着应该赏心悦目，可姜敏的胃却在翻腾。她不禁回想，今天并没有多吃，用不舒服推了很多，金泽玉也在帮她挡，不应该是孕吐的。 “今天可不一样了，我们结婚了。对吧？” “你喝多了才是对的。”姜敏可爱又冰冷的语气，把人困在冰窟。“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 收起戏谑的表情，他变得严肃起来：“谢谢你提醒我。”他站起身离开她，又好像不甘心地回到她身边，双手很容易地将她的小手拢起。今天的她，美得让人心动。轻轻一推，她跟着自己倒在床上，额前的头发散开。 “干嘛……”这声音像是猫爪，挠的他心痒。“不要压着我，怀孕了。” 当然不需要她提醒，金泽玉时刻都记得。他向前探去，吻在她的嘴角。软软的触感，她有一瞬间失神。这个吻，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恶心。 他试探着，想要继续。 “等一下，我，胃里有点难受。要去一下洗手间。” 连拒绝，都是柔情的。她没有多大力气，声音也是。可那还是让她从自己手里逃脱出去。 她的确是被刺鼻的酒精呛到，干呕了一会儿。结婚之后就会变得放肆，那更以后呢？她很难不慌张，毕竟没几个男人可信。 在洗手间磨蹭了很久，没什么地方可以洗了，这才出去。本以为他已经不在，或者端着电脑在办公。没有，他只是支起上半身躺在床上。见她出来，要拿毛巾为她擦拭。“你不用非要这样，我们俩都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她看着他，想象自己会不会讨厌他。对他说这样狠心的话时，不觉皱起了眉头，说明她自己也狠不下心。 “别想太多，好好享受这一晚。我会陪你一起睡，我会抱着你，我会是你的丈夫，可以吗？”虽然听起来很温柔，但他依旧是严肃的。听起来有些奇怪，是仅限于今晚吗？她被迷惑了，点了头。 夜里，她习惯于一个人睡，可并不排斥他抱着自己，还会时不时再靠近他一些。浅浅的呼吸萦绕着她，足以让她产生他们认识很久的幻觉。 姜敏忍不住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他们的新房、新人。也许婚姻真的没有那么可怕，更何况他还那么优秀。“不，你只是没尝过恋爱的甜而已。”姜敏对着自己说。 她想也是，和金幸之在一起是很冷的，只有理智了。也许他不舒服，早就想要和自己分手了呢。女人的第六感很准，她知道自己在那段感情里放不下戒备去爱他，所以才会转而到其余方面。彼此都付出过了，他也并不是她的全世界，分开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她躺回床上，离他很远，可他自己又凑了过来。“老婆。”如此坚定的声音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否在睡觉。 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深情地吻住，更放肆的吻。成年之后的男女，依旧可以有偷情的欢乐，那种放肆又克制的快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但选择在黑夜里。对于她这种规规矩矩长大的女孩，自然是新奇的。他停了下来，抵住她的额头。压在身上，但不沉重。他们不相爱，却依旧可以如此。 “不……”她喘息着抗拒。 “不什么？”说话间，大掌滑进她的睡衣。“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第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不要啦…我要睡觉！”她胡乱抓着被子，不让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诱惑。 “那好吧。”他许久才发声，像是用极了力气。“睡觉？” 有点荒唐，但是却撩拨了她的心，她居然害羞了。 “不是睡觉吗？我听到你的笑声了。” “没有没有，我睡……”只过了几秒，“我好像睡不着。”姜敏坐起来，打开床头的灯。“那……今天我可以问问你，究竟是怎么走进那间酒吧了吗？” “也许是因为你吧。” “我说正经的。”每次都是这样的回答，姜敏也不再问下去。“那换一个。今天在婚礼上……”她想问那个男人是谁。 “怎么？” “好像也没什么可问的，你都能提前准备好。” “那你满意吗？” “称不上满意不满意，我……反正我们也是没有感情的。” 金泽玉只当她是说话不走心，就像在她家吃饭那一次。“好了，想睡了吗？” “嗯。” 姜敏在心里想，明天要去问问那个教画画的老师，存在她身上的几个问题。她想，自己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谈不上温柔，但什么都喜欢轻轻的。时间久了，心也是软的。只是，她要有性格，所以不能答应这个婚礼给的束缚。 金泽玉的奶奶看上去并不像那种恶婆婆，姜敏还愿意试着和她相处，但最近心情焦虑，没什么心情耐着性子和她说话，只要不伤到她就够了。 吃饭前，姜敏被人喊起来，不情愿地坐到客厅里，吃了点水果试着唤醒自己的胃。这时，奶奶凑过来问她为什么看起来很疲惫，是不舒服吗？ “我没睡好。”她不能说到怀孕上，因为老人的期待会更大，这要是她泄露了点消息惹得老人生病就不好了。或者，金泽玉会不会告诉她？ 不一会儿，厨师就把东西摆上桌。金泽玉的爸爸穿着墨青色上衣，脸色如同昨天婚礼上一样沉重。在他左右两边的，一边是金泽玉的两个妹妹，一边是金泽玉。对面是奶奶，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是姑姑。 要吃饭，大家都不说话，如果家里有个能和金爸爸抗衡的女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她只盛了一碗粥，装模作样地吃。以前她早上是不吃东西的，为了看起来不特立独行，只能凑合着吃。 大早上就吃的很咸，难道不会难受吗？她在心里想，又或许是人老了，希望吃些厚重的东西。 她突然攥住金泽玉的衣服，他回头问她怎么了。姜敏靠近他的耳朵说：我感觉我快吐了。 “我陪你去洗手间！？” “不用，我就是问问你能不能去，我自己去就好。”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不适应，觉得反胃。要尽快离开了，一直在这算什么？金泽玉这个混蛋不会不认账了吧，自己和他说话，也是因为没有其他认识的人罢了。等他们都吃完各自散开，她找了个机会溜出去，这里的氛围对于她来说太压抑，就像是21世纪的人掉入18世纪，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漠漠先生正在创作，眉头紧锁着，一刻都不能间断。姜敏和他认识，是起源于给他当模特。那时他说自己灵感枯竭，而姜敏也愿意帮他，居然能这样坐一下午。她不喜欢叫他的大名，只唤他漠漠，那听起来像个女生，很可爱。 “今天又有什么问题？” “我都记下来了，既然学，就要学出样子，否则我干嘛要学。”她笑着翻开笔记本，一个个问。听到了答案，但又好像没有听到，那些问答案对她没有帮助，太过笼统。 “算了吧，等下我再去自己查吧。对了，你最近有什么新的灵感吗？画的是什么！” “我倒想回到你这个时期，只要提升自己的技术就好。现在，简直到了平台期。” “不对！现在才是你的突破期。” “怎么说？” “它在考验你对自己是不是真的热爱，所以看你能否熬的过和它感情的寒冬，它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趣的。平台期只是掩盖了希望，并不是没有希望，更多的是在养育更大的希望。” 程漠听了，做了个思考的表情，“谢谢你开导我，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不用了，我早上刚吃过，现在还在反胃。”姜敏失落地垂下眼睛，那桌菜对她的影响颇深。“我还是要磨练一下我的功力，也许我的问题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所以你回答不了。” “嗯。”程漠点头，应允。 姜敏坐下来休息，在这里偷懒。不一会儿，她就困得东倒西歪。其实结婚之前，她想的就是结婚之后，要莫名其妙打掉孩子。不能用药，那会被金泽玉抓到把柄。 和她预想的没错，金泽玉一结束和结婚相关的事，就立马回去工作了，连人影都看不到。 “敏敏？” 姜敏回过头，是金泽玉的姑姑。她笑了一下，回应。“姑姑。” “唉！来喝点茶。昨天没睡好吗？看你没精神的样子。” “我，就是没休息好。姑姑，我不能喝茶。” “为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不喜欢。” “那你喜欢喝什么，跟我们说，不要不好意思。”姑姑握着她的手，回想起从前。“阿玉有个陪着的人挺不容易的，我希望你在这个家里能好好的。你应该知道，他妈妈不在身边。” “那他妈妈为什么不回来？” “我也不清楚。更可能的是，她有了新的家庭，金泽玉自然不能再跟着他。阿玉小时候辛苦，他爸性格孤僻，和他妈总是吵架，阿玉就没少受苦。离了婚之后，阿玉跟着他妈，可后来，又变故了。阿玉回了家，再也没有了母亲在身边。” “可我并不能看得出来，他看起来很阳光。” “是啊，这孩子，是比较难。所以啊，他也许不会说，有什么要求告诉我，只要你们能好好的。” “可他，之前不是有过很多女朋友吗？” “是吗？我反正没有听说过。” 第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结束和他姑姑的谈话，姜敏很难想象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怎样，还是先睡觉重要。 闭上眼睛之前，她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这样的话，算是午休了，也不会有负罪感。如果，可以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宠物该多好。小时候喜欢抱毛绒玩具，长大了喜欢抱宠物。现在不行，床是两个人的，她不了解金泽玉的意思。 她睡觉时喜欢翻滚，自己也能感受得到，腿像是比醒着时还有力气，从东北到西南，停不下来。而她觉得自己在休息时，是排空脑子里的垃圾，很享受睡眠。 睡得昏天黑地时，她觉得身侧凹陷，那人挡住了她的去处。而在梦里，这个人在教她等会要检查的舞蹈。虽然毕业很久，但总梦到让她束缚的事。 “睡了多久了？”他等不及，逗她。她只是艰难地睁开眼，朝他笑笑，又睡了过去。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很温暖他。终于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时候，她努力睁了几次眼，沉着脑袋醒了。 “你起的好早啊，天还没亮呢。”金泽玉打了个哈欠，对她说。 “现在是凌晨？”她愣住了，“不会吧，不应该啊！”门外没有声音可以让她辨别，只是一片寂静。“你骗人！你睡觉不脱衣服的吗？哼。”但可笑的是，她差点真的信了。她下床去洗手间，以前也会这样睡得很难受，自己都以为是第二天早上。那倒是很省时间。 “你睡觉怎么像跳舞一样？” 姜敏被这个描述笑到。“我就是爱乱动而已。” “哦，那宝宝爱动吗？”她没有动，被他拉过去听她的肚子。 “有吗？现在应该不过一个梨子那么大。”听着自己的描述，她感觉有个东西在自己肚子里，很是恶心。“今天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我不想吃饭了可以吗？” “去哪？我让陈平送你去吧。” “不要，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现在不比以前，磕到碰到怎么办？没有人照应你。” “那我不去了，好麻烦。” “那好，你今天就不能出去咯，门卫会登记的。”他附在她的耳边说。 “那我，带个朋友可以吗？” “行啊。”他笑了，嘱咐她注意安全。 陈平来接她，对于她变成了金太太很是高兴。“姜小姐，你真的变成了我的总裁夫人。” “别这样说，我担不起。”也许，他们公司会是一条途径。“对了，陈先生，你们公司现在忙吗？让你出来帮忙，我很不好意思。” “忙也是公司内部在忙，我是金总私人助理，还有另一个人在呢。接送您和接送金总是一样的。” 接上程漠，他们一起去了那间酒吧，她有个大胆的决定。 “怎么想起请我喝酒了？” “心情好，哈！” 那间酒吧，她甚至忘了为什么走进去，这实在不应该发生。再一次回忆，压抑着对这里的恐惧，一点点复原当时的场景。“啊……”她痛苦地捂住头。 “敏敏？” “哦，对不起，我没事，就是突然疼了一下。我们去喝点东西吧。”她点了一杯鸡尾酒，不管能不能喝，她倒希望会因为如此流掉。 “有心事啊？” “没什么，我自己的事。哎，对了你现在还去跑步吗？我记得那时候我看到你，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 “你啊，就是这么奇怪。一点都不内向，却让人觉得你不敢说话。” “对不熟的人我当然不好意思啦。”喝了一大口，分几口咽下去，还是呛到了。程漠过去帮她拍背时，空出了视线。“哇，白色的小猫，粉色的耳朵。”那只猫让她看入迷了，就差几步时它被另一只手拎起。男人嘴里说着脏话，做出要打它的样子。“先生！”姜敏出言制止，眼睛望着那只猫。 “你的？” “对，我的猫。所以，能放开它吗？” “你的猫啊？这只猫惹我心烦好几天了，你要为此赔礼道歉吧？” 是个难缠的家伙，姜敏犯了难。 “这样吧，你喝了这杯酒，我就放过它。”坐在沙发圈里的男人举酒对着她，她这才发现有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紧张间，她也不曾发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面孔。 “我喝不了这种，只喝我自己买的。” “路已经给你了，要不要看你。” “这样的话，我只能报警了，你强占我的猫！它只不过走失了几天，我可以给你感谢费，但绝不会用这种形式赔偿。” 他们倒不是怕了，往前凑了一步，结实地撞了她一下。 “啊！”脚一歪，就撞到了吧台边，程漠这才发觉事情不对，赶过来扶她。“没事吧？” “猫。”姜敏指了指它，这事她的确做不到。 “我来，没关系。”姜敏去一边坐着，程漠和那群人交涉。男人与男人之间好说话很多，更何况还是一个有社会地位的男人。 “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他们连笼子一起送给你了。” “真的？谢谢你！” “我可以把他送去消毒、洗澡，然后再送去你那里。” 回去的路上，她开始心慌，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当她在想是不是因为吃多时，小腹的感觉不妙。到家时，金泽玉正在和父亲说些工作上的事，无暇顾及他人。只有这种时候，金泽玉才会和父亲聊几句。 姜敏回到房间，感觉着下面的异常，怕不干净，便洗了澡，还不会出血，只是她心理负担有点重。她趴在床上，看着这陌生的房间，莫名其妙怀了孕，莫名其妙要生下来。她为什么要听金泽玉的！？ “咔哒”一声，金泽玉推门进来，脸色并不好看。可见到姜敏，他换了副面孔：“今天去哪里玩了，嗯？”他坐下来，摸她的头发。 “嗯……去酒吧了。” “去酒吧？喝酒了？” “嗯。”像是妈妈一样，自己没办法骗他。“但是我，喝的是鸡尾酒，酒精含量不高的。” “好。”他敛起情绪，不让她看到。“我先去洗个澡。”说完在她头上印下一吻。 因为她不忍心吧，距离自己的悲伤那么近，她也没办法。 金泽玉习惯性揽她入怀，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姜敏握住他一根手指，挑起他的手，转身对着他。“我……还不习惯这样。” 他没说话，转过身去。 姜敏自己缩在一处，无心去想他有什么心事，那与她无关。 让姜敏决定，一定要去医院的是，这天晚上，她在凌晨醒了过来。身边空空落落，她坐起来，一定是怀孕的原因，越来越睡眠不稳了。 第二天早上，她拿了户口本，要去医院。 “你要去哪？”他又出现在身后，而姜敏现在躲是来不及的。 “我想去医院，看我一个朋友。” “哦，是吗？记得告诉陈平，让他带你去。” “不！我不想总是麻烦他，打车去就好了。” “你拿的是什么？去医院看别人，需要这个吗？” “我……我最近睡不好，想去看看！怕你不让我去。” “怎么会？我陪你去。” “你不会忙吗？不要了，我自己去就好。” 他一副不会罢休的样子，逼她到底。姜敏只好借口其他的，说有些不舒服不想去了。 金泽玉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别这样看着我行吗？我不想去了，想在家里待着。” “怎么说呢，我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但我不愿意把你想的很过分。所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好吗？” 她还是被吓到了的，那眼神里蕴含的危险难以想象。“你的底线是什么？！”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叫，气息也不平稳。 “你老实点，动作不要太大，就不会有事。” 她当着他的面进了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敢出门。果然，他已经不在了。为了后续事情麻烦，她打电话给陈平，和他一起去。反正陈平也只是在外面等着，不需要担心他。 姜敏不知道对不对，找了妇产科，面诊，最好是下午的流产。但愿他不会在手术期间发现。 可事与愿违，她坐在椅子上紧张地攥着手，等到的消息却是不可以。因为需要家属签字。不会的，她上网查过，这种手术，不会需要的。但她没办法和医院理论，不服气地找了三家都是同样的回答。 她有些累了，垂着手。 “姜小姐怎么了？是在找什么人吗？” “不是，我……我一个朋友要做流产，需要我给探探风。哎，你有认识的人吗？这个需要签字了吗？” “这我不太清楚，我不太需要那个。你那朋友，是不能被人知道吗？” “嗯。小姑娘嘛，误入歧途。” 接着，她转去了程漠的画廊里画画。也许，长时间劳累会对它有损害，就不需要去医院了呢？可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只想着如何弄掉那一摊血。终于，她叫住了程漠，“我们去吃大闸蟹可以吗？” 程漠想不到她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她提吃饭他自然高兴地陪着。 她旁若无人地吃了很多，感觉难受也没有停下。 回家后她试着让自己睡着，腹部的绞痛纠缠着她，一阵一阵。她去了趟厕所，发现了小裤上的褐色分泌物。她得逞了，在床上痛苦地躺着。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去医院了。她想。她终于睡了过去，再醒来时满头大汗，是被金泽玉叫醒的。他声音焦急：“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感冒了吧。” 他用手贴了贴她的额头，“要去医院，你有点烫。” 第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呃……”姜敏痛苦地呻吟，但自己能预料到这种痛。“啊痛死我了……”她低声叫嚷，想要缓解这种痛。 “醒了？” 昨天她故意吃了海鲜，引起过敏，然后…… “你怎么在这？”脱口而出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想不到他会在这。 再仔细看，他面色凝重，眼睛熬得有些红，眼圈也发青了起来。“你多久没睡了？要不你去休息一会？” “姜敏，孩子没了你知道吗？” “哦……没了就没了呗。”看了眼旁边的日期，她很轻松地说，“反正痛的又不是你。” “你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 “不知道……”她不想说话，只想靠着枕头休息。养好身体，才能出去活蹦乱跳。流产是真的痛……一想到这里，她又皱起眉头。不一会儿，身下一股暖暖的感觉传来，她抬头去看，是他弄的暖水袋。 “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主动弄掉孩子的？”他不过半天没有盯住她。 “为什么要这样想？你这是诽谤哦。” “没有一个母亲失去孩子会是你这个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姜敏，我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你的小聪明还是够让孩子活下来的。”他停顿了会，像是必须要停。“没有人要害我的孩子的，也没有人要害你。” “你的想法就这么单纯吗？有的话，你不知道不可以吗？” “姜敏，不要狡辩，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 她像是生气了，背过身去不看他，也怕再说下去会有什么漏洞。反正她也不爱这个孩子，没关系的！她慢慢闭上眼睛，像是以前那样嗜睡，身后的人也退了出去。 金泽玉没去照顾她，请了个护工去，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他在，周围像是一个沉重的机器，低声闷哼，不敢动作。 可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在想，那个孩子为什么他见不到，这是注定失败的吗？他们靠的那么近，他伸一伸手就能碰到了。房间里画好的设计图纸，都是为了那个孩子。他忍不住伸手去拿，那些梦在那个女人手底下变成了碎片。她也没有多特别，不过是侥幸怀了自己的孩子而已。而他，慷慨地伸出援手，不想那个孩子变成私生子。 他攥紧了那些纸，一个个投进纸篓。 “眼睛……眼睛……眼睛……梦里那只可怕的眼睛。”他扶着墙，发觉自己需要吃药。否则会怎样？他早就忘了。一直记得的，是怕人发现，是担心发病。 “泽玉……”是姑姑。“没关系的，我都听说了。你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这只是意外，阿玉不要多想好吗？” 姑姑在厨房里做饭，要给姜敏顿些滋补的东西。金泽玉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姑姑，她不会吃的。” “她不吃，我们也要把心意送到啊。年轻女孩，流产对她的身体打击很大的，不好好养，以后会吃亏的。” 金泽玉站在一边，问：“姑姑，你生孩子后悔了吗？有什么副作用没有？” “这么说吧，如果让你来生，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别以为生孩子很轻松，那是鬼门关走一趟。小产也是，好好待你老婆。” “嗯，会的。”他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姑姑不应该知道这些。 “走吧，我陪你去看她。” 姜敏待着无聊，就打电话叫了程漠来，主要是让他把被营救的那只猫咪带来，姜敏很期待它。 “洗过澡了吧？” “嗯，也消过毒了，没事，摸吧。” “哇……真美。”姜敏把它抱出来，它虽然流浪，但却吃得胖胖的。 金泽玉准备推门时，程漠正给她拿枕头靠着。他迟疑了下，被姑姑抢先。 “姑姑！你怎么来了……” “我和阿玉来，给你送点吃的。小产一定要好好补。” “谢谢姑姑，可我现在没胃口。”姜敏低头摸猫，它正舒服地发出呼噜声，程漠看向来人，发愣。 “这位是？”姑姑先问，都不说话也不好。 “他是我画画认识的朋友，算是老师。” “哦……”姑姑发现金泽玉还没过来，回头喊他：“泽玉，别在那站着了，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她眼前的光逐渐被遮住，她抬头，他问：“今天有没有不舒服？还疼吗？” 姜敏想了想，“疼，比以前少点了，但还是疼。” “这就是你救出来的猫？”他拧眉，觉得受到侮辱。 “嗯。它很漂亮，是不是？我靠近的时候也发现了，它的耳朵是粉色的，眼睛是异瞳。是被人抓起来的。” “姜敏！” “啊？”措不及防的呵斥，吓到了她。“怎么了？” “姑姑，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她说，我们夫妻两个之间的！”他故意挑明夫妻两个之间，不希望其他人打扰。 “金先生，我插一句。”程漠这才开口，“姜敏救猫是因为她怕猫被人偷走，而那也是事实。至于孩子，她不是有心的。” “没事的，漠先生，你先走吧，他只是太伤心了，平时他不敢的。去吧。”既然她说了，程漠无话可说。“猫，怎么处理？” “你先带走它吧，等我病好了我再去看它。” “阿玉，不要意气用事。”姑姑拍拍他的肩膀，也离开了。 金泽玉坐下来，坐在她对面。 “金先生，我们……” “所有的事，等你病好了再说。但是在这期间，你不能找其他男人不是吗？” “不是的……好吧，我知道了。” “粥，不喝不像话。” “嗯，我也饿了。之前不喝，只是我还不饿而已。” 她很会假装他不在，他也可以放肆地观察她。天气有些凉，她便早早把自己包裹好，温暖得有些可爱。他看着她，只觉得喜欢。生病并没有让她失去活力，头发亮得反光，温柔地垂下去；眼睛透着希望的光，映的皮肤通透。他喜欢她。 “吃完了？” “嗯。”姜敏下床刷了个牙，又看了一会儿书，就犯困了。他掀开被子，让她进去，掖好。等她睡熟，会有护士来打针。她只嘤咛了一声，并没有醒来。金泽玉安抚着她，生怕她的美梦被打扰。 “护士，她还有多久能出院？” “只要病人愿意，随时都可以的。但是要注意好好休养。不能急着同房，等下一次来月经时，三到七天之后。” “好。”他答应着，送走了护士，又回到她身边。她的一只手露在外面，要接受点滴，所以要比其他地方凉，而这会让人不舒服。金泽玉大手覆上去，免得她冷。 第二天的时候，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金泽玉问她要不要回家。她皱着眉想，回家之后有这么自在吗？ “我……不太想回去，毕竟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要不，回我们自己的家？结婚之前买好了的，但是看你在家住着也挺好的。” 姜敏嘴巴描述了一遍：我们自己的……她没有发出声音，点了点头。“在家里，你爸爸好凶。” 金泽玉没说话，给她夹了块肉。 姜敏坐在车上，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嘴巴里感觉怪怪的，是在医院待久了的原因吧。十岁之前，她是不知道那种感觉是饿的。说来惭愧，可那是事实。 她转过头，金泽玉专注于开车，可那却让她想到了，那天在床上看到他的样子，也是这样坚毅的五官，吓坏了她。最近因为孩子的事，他好像憔悴了很多。 “不要睡，一会就到家了。”他注意到她的眼睛一晃一晃的，知道她又想睡觉了。怀孕以来，她随时可以睡，现在也是成为习惯了。 姜敏只能撑着，瞪起眼睛。 ———— 终于到了地方，姜敏从没来过的。金泽玉解锁了车门，转到她那边，要下地时，被他抱住。 “不……”她有些惊慌地挣扎。“你干嘛，放我下去，我能走。”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唉……”无奈，她只有抱住他的脖子，不安的手不敢接触到他的皮肤。 第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喜欢吗？” 姜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问。原来他是把豆豆和被她救下的那只猫请了过来，希望逗她高兴。金泽玉走过去，把猫从笼子里抱出来。显然，他们已经相处得很好。 “给它取个什么名字？看它这么粉嫩，叫毛毛好不好？和豆豆相匹配。” 姜敏咬了咬嘴唇，害羞地不敢迈步子，因为她觉得这体贴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她。“你有心了……”最终还是道了谢，她很感激。 “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带给你。” 是啊，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确下了功夫，总是给她一种这样也很好的感觉。可她，总觉得不对劲。在卫生间里，姜敏撩起自己的衣服，看肚子上有没有伤疤。怀孕的时候，她特别担心会留下疤，就算是一丝丝它存在的痕迹也不可以。好在，那里安静得就像没有人来过。她该高兴的，可是却没有。 听人说，流产就算不痛，也难免会有心理阴影。她摆摆手，给自己些时间嘛。她对着镜子：“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吃过饭后，她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因为最近最好一直修养着，尽量不会让自己累到。 毛毛刚来家里，还有些不适应，姜敏把毛球给它玩，试着让它上沙发。而金泽玉在后面做家务，洗碗机和扫地机器人都在运作。仔细嗅一下，鼻腔里都是烟火的气息。 “豆豆可以上沙发吗？”她问了句，只是想心安。但如果他不允许，自己也不会强求。 “它干净吗？” “应该吧。” “那我们可以让它睡在床中间咯。” 金泽玉今天心情不错，坐下来陪她一起看电影，在适合的时候放声大笑。但姜敏却因为他的放松而感到紧张。但幸运的是，那部影片足够搞笑。 “哈哈哈你看这个笨蛋反派，他没有主角的光环，所以怎么折腾都变不了！”姜敏说出心里的想法，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金泽玉想继续笑下去，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僵硬着。 那是编剧故意表现吗？因为不被偏爱，所以全世界都在阻拦他，所以他是个废人，所以他被姜敏耻笑。 金泽玉笑不出来，实在没什么可笑的。他不再逼迫自己，演戏演得有些累了，真把自己当成真正的“金泽玉”了。 小的时候，妈妈经常给他讲故事，包括外面如何黑暗。他笑着接受，因为他不想母亲失望，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母亲并没有感激他，脸上总是挂着诡异的笑。她拽着金泽玉的胳膊骂他是个和他爸爸一样的狗杂种。 金泽玉扭头看向一旁，那个费尽心力得来的美好的女孩子，生机盎然，不是很好吗？ “我去接个电话。”他抱歉地说，接起电话关上了最里面的门。 “金总，您一直让我看的画家孟凡先生，这两天会到达此处开画展。” “嗯。安排得怎么样？” “我已经安排好了，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只是相比其他家，绰绰有余。” “好。辛苦你了。” “金总您客气了。还有，金家的几个老人，和李家的几位，又有矛盾了。” “因为什么？”他皱眉，真是经久不衰。 “据说是因为一些私事，我不变过问。” “不变过问？我自己亲自去问吗？说。” “是，您的舅舅，策划部的主管，在一副海报上与上面人犯冲，相互为难。好像提到了你母亲。” “继续。” “李东启认为如果那要作为企业文化，就是对您母亲的羞辱。但金家人不这么认为。” “李东启能进公司是因为我妈吗？” “不……” “那就公事公办，没必要请教我！” “是。” 公事公办，那还是触动了他的心。舅舅是唯一记得母亲的人了吧。 半夜梦醒，趿着拖鞋来到镜子面前朝着狼狈的自己，他好想砸烂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脑袋。 十二秒……十二秒……十二秒……十二秒、十二秒、十二秒！ 那救命稻草似的数字越念越心烦，他等不了十二秒了，一拳捶到镜子上，那里的自己满头鲜血，破碎不堪。他又回到床边，盯着床上熟睡的人发愣，他一点都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忍呢？是不是已经到极限了。他扬起手…… 他翻开以前写的邮件，发给未来的自己： “像极了初中时候，我坐在中间的位置，每次都害怕老师会点我的名字，瑟缩在桌子上。可那个老师，新来的，也不肯放过我，把我叫上去……真的很像那个怎么搓都搓不掉的眼睛，像极了我的人生。特别特别的恨。如果可以，我会一箭戳进去，结束这个恶心的存在。 一刀、一刀、一刀，很痛，但很爽。扎了很多下，但它仍然会复原，复原之后睁着、看着我，让我恶心。 我再拿起一根针，在上面缝合，没有麻药，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准备，我只要他死。只要他离开我。 我又开始扎它，脑子里的混乱一点点减少，疼痛让我清醒。 最后，我在上面划了两道，像是封印，永久把它弄在里面。 …… 我不止一次去想，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久久消散不去，甚至多年后还能做到与此相关的梦。 那只眼睛浅浅一笑：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形成了。在你低着头，脊柱都在紧张的时候，那时候就埋下了。你敢杀的只是我，却不敢杀造成我的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是啊，我就这点本事。你如此恶心，生长在我身上，我却无能为力。 我倒希望，你狠狠打我，呵……” “我打不了你，你旁边不就是有一位吗？” 说完，那只眼睛消失了，留下一种启示，久久消散不去。 那个时候的他，被强行拽回金家。和母亲在一起虽然贫苦，但总好过被人掌控。 父亲扭送他去上学，对老师说狠狠关照他，就当着他的面。老师们因为他生的俊美喜欢调侃他，可他偏就不喜欢开口，闷沉着一张脸。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开口，不是为了他好，只是想看他无奈开口时的可笑模样，尤其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那一定很爽快。 在他的梦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甚至生在了他身上，对着他说：你逃不掉。 他问奶奶是为什么。奶奶不肯说，给他的爱简单又愚昧，单纯地希望他忘记伤痛，不要恨爹妈，因为他们最爱自己。 “去他妈的爱！” 他需要麻痹自己。 第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第二天的金泽玉，的确有些反常，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受了伤。他不提，她也不问。 “你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流产的事，还没有告诉妈妈。说实话，她有些抵触，害怕妈妈担心的样子。 “好吧……”她答应了。 “吃完饭，去买些东西带回去。” “哦。” 姜敏靠在车窗上，不得不承认，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在想，就算有了那个孩子，她也照顾不好吧。她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给孩子，所以一个宝宝也是。小时候因为姐姐的优势，弟弟怕她，但不会告状。就算妈妈讨厌他，他也会可爱地抱住妈妈。那是她心底最初的触动，只是她的小孩，需要负责的。 妈妈在外面上班，金泽玉陪她一起等。姜彻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姜敏去看他时，有了一种温暖的柔光。 “姜彻。” “姐？我学习！我学习！” 姜敏就是看不惯他没有受学习之苦的样子，总逼着他看课外书。看到他的慌张，姜敏低下头，那不是学习，是爱好，是自己的爱好。“我有那么恐怖吗？” “没有，我这不不想让你失望嘛。”姜彻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知道你想让我喜欢文学。至少你在的时候，我是喜欢陀斯妥耶夫斯基的。” “好了，你不喜欢看书和我不喜欢打游戏一样，我不逼你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陀翁的文章。” “姐……你真的别这样，我不习惯。再者，说真的，确实有帮助。” “好吧。” “我姐夫呢？你又把他晾在那了？” “没有……” “姐夫！我看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姜彻老远就闻到了海鲜的味道，不确定，还要再问他。“姐夫，你买的海鲜？” “对啊。” “我姐对海鲜过敏，可厉害了，一吃就头痛反胃，非晕过去那种。我以为你知道呢，还是，你花钱给她治好了？这种病应该治不好吧。” 金泽玉冷笑一声，笑容僵在脸上。 姜母加完班回来，也是这样问了一遍。接着，把海鲜放到了可以隔离的冰箱隔间。 饭桌上，爸妈都在让姜敏多吃，而她在想怎么把事情说出来。 “妈，我吃不了的。” “你现在啊，可不能只为了自己。之前我一个同事说，她们那边有一个女孩好不容易怀了孕，但是因为太瘦流掉的。” “妈……” “嗯？怎么了？” 姜敏忧虑的表情出卖了她。 “是孩子出问题了吗？” “妈，我不适合养孩子。我跟姜彻也相处得不好。我，对不起，孩子没保住。” 姜敏静静地等着，他们消化这些需要时间。“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流掉一个孩子，这么简简单单你就带过了？姜敏，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妈妈受不了她对生命的态度如此敷衍，出言呵斥。 “妈，我真的不行……” 看到姜敏服软，妈妈也发觉她瘦了好多，看上去那么憔悴。爸爸没说话，又扒了两口饭。 “又不是什么大事，妈……”姜敏没有拉住她，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做完之后，检查过了吗？医院条件干净吗？有没有再去复查？” “过几天就去，医院没问题的。” “我的傻女儿……”妈妈抱住她，她不心疼，有人心疼。 “妈，我……我再也不会了。孩子，真的不适合我养。” “别说了，别说了。” 姜敏只觉得抱歉，这顿饭被搞的无法进行。她敲了敲脑袋，该吃完饭再说的。但是，吃完饭金泽玉就不在了吧，这样也好，早说早轻松。 “今天，你回家还是，留在这？” “有些公务要处理，我要先回去。你在这边休养希望过几天来接你。” 说完，金泽玉起身。爸爸提醒她去送送。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姜敏想不出什么话送他。“注意安全……” 他转过身，再看她一眼。毛绒绒的上衣，单薄的小裙，她喜欢的粉色拖鞋。不出意料，她的手很凉。“回去休息吧，我会的。” 目送着他离开，姜敏就回去睡了。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夜里，她侧身躺着，在想爸妈会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她伤害自己，只觉得不孝。她善良，但不会笨到拿一个孩子束缚自己。爸妈不懂，她懂。 意识朦胧时，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胳膊上比划，还带着凉凉的触感。她知道，那是妈妈担心她半夜发热，提前准备着。等睡醒时，就不会头疼。 她自己都感觉不到的危险，妈妈可以。床头柜上有一杯淡盐水，是妈妈习惯放在她床头的。 起床之后，发现时间并不早了，只有姜彻在客厅里晃来晃去。 “你在干什么？” “我刚吃了点泻药，等着药效发作。”说完，他继续咚咚咚地跑来跑去。 “我先回房间了。”她回到房间，摸着唯一一张金幸之的照片，觉得心痛。她只有一张照片，因为她觉得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曾觉得有问题的时候。“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好吗？只是和金泽玉比起来，不会不在意她的想法执意让她生孩子。 “姐！我……”姜彻的冒冒失失，看到他不想看的。“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 “你想金大哥了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难过我的现在……难受。” “我知道了。” 姜彻看得出来，金泽玉是爱她的，但是她过得很痛苦，她需要人解救。姐姐一直自救，但也许这件事，她可以依靠一下别人。 等金泽玉来，他会告诉他，让她关照一下姜敏的心情。他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而金泽玉正愁没有借口去看她，毕竟太频繁的见面他也不会太愿意。 “她在房间吗？我去看她。” 她正在房间里熟睡，手臂依然弯曲放在头顶，她喜欢那样。视线向下，她的眼角还有泪痕。他想伸手去擦，却被她手里紧握着的东西吸引。 姜彻跟他说什么？她心里孤独，所以，可以抱着金幸之的照片睡觉？ “啪——”的一声，相框从他手里滑落，打到她的手上。当然，她醒了，不自然地醒了。 “你来了……”他没接话，她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公司没有事需要你处理吗？呃……我才在家没多久。”好吧，她说不下去了。 “你怀里的是什么？” 姜敏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原来是——“这个、是我前男友的照片。” “我知道是他的照片。问题你不仅翻了出来，还抱着他流眼泪。” “这……” “你想他了？我可以帮你调查，他究竟去了哪里。” 姜敏低着头，就像被班主任训话一样尴尬地揪住身下的床单。“没有那么……我没有那个想法。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没想他。” “旧情难忘，难道不是吗？我只是你用来掩饰的装饰品，是不是？！” 他不肯后退，她的手已经虚掩着，免得他会有什么动作。 “敏敏，出来吃饭了！” “来了，妈！” 金泽玉暂时放过她，出去的时候也是一脸严肃。妈妈问她，是吵架了吗？姜敏只说他是为了孩子的事不高兴。 如果他能查到金幸之所在的地方，那说明，他们是不是还有联系？姜敏思来想去，想到一个好主意。 “陈平，明天我想去公司看看，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乐意效劳。” 有陈平引路，她不愁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一进公司，陈平就想积极地介绍她的存在，姜敏制止了他：“知道真实身份就不好玩了！” 陈平立马改口：“她是我们新来的同事。”看了看她的脸色，“人力资源部的新成员。” 大家给面子地鼓了掌，低头忙自己的事。 终于等到有同事去茶水间，她也跟了过去。 “姐姐……不，美女，我们公司有个叫金幸之的吗？” “金幸之？我们公司谁不知道！那是金总的弟弟，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罢了。” “……那他也是金家的人，为什么不在公司呢？” “怎么不在？呵，人家命好，再怎么也是金家渡血脉，出国镀金去了。” “以公司的名义吗？” “嗯。你新来的，怎么知道那么多？” “新来的，也要做足了解嘛。” “正好，你加我们人力资源部的私下群聊吧！” “好，谢谢你了！” 在群里，她看到关于金幸之的文件，目的地是他曾经留学过的国家。那个地方的护照她也有，不过要先回一趟金家。 第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站在星辰酒吧门口，抬头看着逐渐亮起来的灯光，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的！喜欢就要勇敢追。虽然有一些泄气，但她还是走了进去。 这次没有了朋友陪伴，她紧张地抓着手机，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最终停在上次待过的地方。“只要知道他叫什么，我就满足了，不求别的。”台上熟悉的位置，没有那个人的身影。是自己来的太早吧，还没有人。激动了许久，只剩下落寞。 等的有些疲倦，她也想要离开了，这时才发现桌边占了一个人。 “看你站了很久，有什么事吗？” “我，等人啊。” “是那天跟你一起的小姐吗？”陈西低头浅笑，“我记得你们，不用惊讶。你们在这里，格格不入。” 陆悦升起一股想通过他认识的希冀，不觉瞪大了眼睛。“我想认识你们这里的，DJ，可以吗？” “是谁？有好几个。” “嗯……这个！”陆悦点开照片给他看，飘逸的短发在空中飞舞。她还有视频，只是没拿出来。 “他，我不认识，认识那个白头发的。等会他会坐在那里喝酒，你可以去问问。”陈西手指过去，那里很暗，可以观察到明处的一切。陈西又说，他是这里的常驻，所以——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 陆悦想要回去，可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地追一个男生啊。 …… 姜敏要回家，难免碰不上金泽玉。她回去时静悄悄的，金家空荡荡的没有人，这倒不是很奇怪，主要金家这么大，平时也不会有保姆之类的在，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拿到证件，就要去找他吗？金泽玉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无辜的。 正沉思要不要这样做，那男人回来了。看见她只是默默脱掉了衣服，之后，进了浴室。那水声没有一点迟疑，却让她听出了他的悲伤和无奈。 金泽玉是因为孩子，才和自己在一起的。看他的样子，应该很看重这个孩子。 负罪感很沉重，拉她在这里等着，至少和他道别。当他出来时，嘴巴也被负罪感封住，说不出话来。 “金先生……我，回来拿点东西。那我回家了。”她轻咬着下唇撤退，但愿他不会开口。 “回来拿什么？” 她心想，这下完了，之前他都要禁止自己出行了。“我的一些证件，我怕放在这里，忘记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终于跑出金家，她扶着腰喘息，和他在一起这么压抑，当初真是……冲动是魔鬼。可当时有姑姑逼婚嘛，算了算了，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以前的事。 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如此广阔的小区，也能遇到熟人。 她牵了豆豆在散步，自己则嘟着嘴跟在后面，再往前走时发现豆豆停住了，是一个金发小孩蹲在地上抚摸它。豆豆亲人，自然摇着尾巴迎接。 小孩不过五六岁，看着豆豆的动作高兴地捂住嘴巴。 她站在后面，正想着这小孩不会只喜欢她的狗不喜欢她，而过来抢吧？她不喜欢小孩，也不想和小孩拉扯。果然，小孩子向她跑过来，昂头看着她。姜敏试着蹲下来，牵了牵他的手。小孩很软，睫毛很重，也很乖。见她蹲下，便亲了她一口。 “妈妈……” 姜敏瞪大眼睛，只干笑了一声。她不懂，但是知道他一定很想他的妈妈，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你好可爱。” 小孩还没回答，听见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静平——在做什么？” 姜敏跟着站起来，摸着小孩的头。“他，看见我的狗，就一块玩了一会儿。” 男人没有理她，把那个小孩拉到怀里，警告他下次不能乱跑。小孩委屈巴巴地问他，“妈妈为什么要乱跑？” “妈妈没有乱跑，她只是去了别的地方，给静平赚钱。”小孩子哪知道这些，他只想和他的母亲在一起。 “舅舅，我下次不乱跑了。她是我妈妈吗？” 程超听了，正疑惑会是谁，一抬头原来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还有些眼熟。 “小姐请问尊姓大名？” “我，姜敏。” “我叫程超。我感觉，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是吗？” “呃，有吗？我……忘记了。” “那好吧。请问姜小姐，现在在哪里工作？” “我就正常上班，设计院。”可自从结婚之后就没有认真工作过，也不知道设计院那边会不会不要她了。 他们在说话时，静平一直抬头看着姜敏，时而用期待的眼神看看舅舅，他希望舅舅明白自己的心意。程超不是感觉不到，但他还是强硬地把他拉开了。 姜敏觉得，那个小孩真是可爱，原来听话的小孩是不讨厌的。她想，如果能和很多小孩在一起，保护他们，也是很美妙的吧。 “范静平，舅舅说我叫范静平。”稚嫩的声音留在脑海里，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程超让他离开时，再不舍得他也礼貌地说了再见。 她往回走着，金泽玉就跟在她身后。 “你要去哪里？”他远远地问。 是啊，这里不就是她的家吗？ “金先生，我……对不起……”她向他道歉，眼泪也流了出来。金泽玉快走几步，把她揽入怀里，抚摸她的后背，好像在告诉她不需要哭。“你实在不想要，就不要吧。下次，不要用这种办法。”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金泽玉牵着她回了家，送她回房间。 第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看完了整场演出，也没等到想见的人，她只好抱紧自己在冷风中慢慢挪回去。 姜敏回去后，就被放在床上，金泽玉盯着她，要她好好休息。 也许，金泽玉就是话少了点，没那么讨人烦吧。反倒是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看着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偶尔醒过来，还可以看见他戴着眼镜工作的样子。 第二天，姜敏起床收拾了收拾，再检查自己在公司的东西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开除了……唔，这才没有一周时间啊！天呐！ 金泽玉听到声音，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姜敏憋着嘴，如实说了自己被辞退的事。金泽玉反而提点她，可以趁这个时间考虑考虑，要不要换工作。她适合建筑行业吗？ 也是，靠着他不怕没饭吃，有时间留给自己喘息。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她并不喜欢那里的工作了不是吗？但还有一些手续要处理好，她即刻动身去公司。 这次的同事倒是很温柔，帮她办完手续笑脸相送。她还未来得及细想，迎面撞上也来这里的程超。 他怀里抱着孩子，静平脸上有些斑驳的泪痕，但听话地贴在他肩膀上。 “程先生。” “哦。”程超应了一声，摇起静平，“看这个阿姨，比舅舅好吗？”静平看了她一眼，随即张开手要抱。 这要搁之前，她会觉得抵触。这次，她只是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接过他。 “静平怎么哭了？”她问。 “说来话长，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程超是酒吧的常客，本不该带着小孩来这里，但他可以在酒吧打折扣，所以，挑了家清静的酒吧。 “我刚和女朋友分手。”程超说，姜敏听了，表示惋惜。但程超却表示：“我是为了静平才和她在一起。静平不喜欢她，我就放弃了。”说话间，他眼中带着炙热的火看向她。姜敏没有回应，只是用小勺喂静平。 “还没问姜小姐，做的好好的，怎么辞职了。” “前段时间，有些事，耽误了太多工作。” “考虑过再找什么工作吗？” “暂时还没有。”这样连续的逼问让她抵触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后背抵在椅子上。 静平用纸巾擦了擦嘴，说：“舅舅，我喜欢这个阿姨，你能把她娶回家吗？” “静平懂得还真多啊！”姜敏绕开那个话题，试着说些他能懂的，小孩果然就跟着上钩。 吃完东西，他们在后面跟着，静平走在前面。“程先生，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所以我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如静平所说，可能会伤他的心。而且，我没有过孩子，没有照看孩子的经验。” “有没有经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做好不是吗？” “可能吧，但我还是担心自己做不好。” “姜小姐。”他突然停下，挡住她的去路。“我晚上，会去酒吧做DJ。那天晚上，我见过你。” “什么……”她逐渐明白过来那天晚上是什么意思，瞬间红了脸低下头。“我……我不是经常去的，那次是朋友拉我去的。” “我知道，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怪你什么。我观察过了，三个小时你也没动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白天会去公司上班，晚上偶尔才去酒吧。我一个大男人，没有女人早就习惯了。但是，为了静平我不得不考虑。所以，如果姜小姐同意，我想雇佣你可以吗？工资绝不会低的！”他向她保证，为了静平，他努力了。 “我可能，担不起，我不是专业的。我也没那么耐性去照看小孩子，如果我对静平失去耐心了……” “没事的，你就把自己当成他的母亲好了！”说完，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两个人都愣了下。 “仔细想想，姜小姐，真的不是一份苦差事的。” “好吧，我会，考虑一下的。”姜敏坐他的车回家有些不安。 她换了鞋子，拖着拖鞋进屋，回到家便是松散的状态。这段时间不工作，她也不能让自己懈怠了。就怕再出去时，会依赖着家里不想出去。 一推门，就看见那个男人戴着眼镜在敲键盘。她很奇怪，为什么不去书房里。不想打扰到他，只好在远处坐下。一会儿又觉得不适，盯着他蹑手蹑脚起身，还是在客厅里比较好。 看书是最容易催眠的，看着看着，她就歪着头睡了过去，没一会儿就觉得冷了。她蜷在沙发上，金泽玉站在她的脚边，伸手去摸了摸，果然凉得吓人。 他俯身抱她起来，不由赞叹一句，身子好软。 金泽玉看了下时间，已经连续很久没有睡觉了，不知道下次能休息是什么时候。既然不能睡，那就冲一杯咖啡继续。 就在他要离开时，姜敏伸展着身子，翻到他身上，阻住了他的去路。 她的味道很香，总喜欢一些特殊的香气，也不会让人感到疲倦。要用特定的词来描述，那是没有的。他也总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总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既然挣不开，索性他侧过身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脑子里的清新逐渐被搅乱。 “不！不行。”他生硬地叫醒自己，如果睡过去，不知道下次醒来是什么时候。姜敏不知情，一定会被吓到。他挪开她的手，吞下一瓶盖的药。 夜里，秋霜附在窗子上。姜敏醒过来时正好可以看到，她懒懒地躺了一会儿，任由红彤彤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一种自己还小，需要被奶奶呼唤起来的感觉。 豆豆自己扒开了门，过来叫她起床。她不想起，豆豆便蹲在她手下，等着。她拍了拍自己，不能这样懒下去。 第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刚从洗手间出来，碰上金泽玉回房间拿东西。虽然已经说过些话了，但他总一副严肃的样子，姜敏见他还是会发怵。 “想好今天要去哪了吗？”他问。 姜敏扁了扁嘴，眼睛看向斜下方，不想出去不可以吗？ “今天，我有个工作可以去看看，帮忙看小孩的……”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她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好在金泽玉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她继续说：“那小孩很可怜，我也可以培养一下耐心。我一向不是很喜欢小孩，所以会担心，自己……” “那就去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金泽玉面无表情地离开，剩下姜敏留在原地羞愧。 出了门，金泽玉摘下眼镜，动了动筋骨，关节响了两声。前面坐着的，一个是他的白脸司机陈平，一个是他的红脸助手宋黎。 “这女人，感觉比以前老实点了。” “老板，照我说的没错，女人还是要哄的。”陈平说，他并不赞同宋黎说的那样，出手教训。“我觉得姜小姐还是善良的，只是脑子转的有些慢。老板这毕竟是感情，急不得。” “感情？”他笑了笑，不觉得这是感情。如果有一天他撕不下好先生的面具，一定是在某个人面前戴习惯了。 宋黎没说话，他相信事实会让金泽玉回头。 经过大厅时，一面招聘的牌子立在那里。 “这是谁做的？” “设计部吧？” “这设计，是刚搬上来的？！” “我马上通知他们去换。”一定是新来的小员工，居然这样偷懒，拿了以前被pass掉的设计商标来。 姜敏不想让自己食言，便牵着豆豆跑去程超的家按门铃。里面的静平正在画画，听到声音搬了板凳去看猫眼。看清来人是谁时，他高兴地拉开门——“姜阿姨！” 静平扑过来抱住她，姜敏在一瞬间后悔自己没有买些零食来招待他。 “静平，你舅舅呢？” “舅舅去上班了，我自己在家。”说完，他蹲下来抱着豆豆玩。小孩子也对这种毛茸茸的大狗狗没有抵抗力。 姜敏答应了一声，随他进屋。看得出来，程超很是用心，任何尖锐的地方都换成了圆滑的，有的地方包上了厚厚的橡胶层。 “阿姨来看我的房间嘛。”静平牵着她的手进屋，一种蓝色的基调打入眼底。“这个是美国队长，这是绿巨人！”静平在一旁高兴地介绍，姜敏不大感兴趣，只能陪着他笑。她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家伙肯叫自己阿姨了，应该是程超教他的，还真是乖。 “对了静平，家里没人，你中午吃什么东西？” “舅舅留了些早饭给我，说等晚上一起吃。” 既然姜敏提了，他又踩着小板凳打开空气锅，让她看里面的半碗米饭，还是有些糊的。 她虽然不喜欢做饭，但并不代表不会做。而且有了小孩子，她更是有责任一般，叮嘱好他不许开门，自己下楼去买了点东西回来。而且有豆豆在，她也放心。 静平期待地望着她，扒着椅子偷看，只因为姜阿姨说画画时不能分心。姜敏回头时，他就会笑着缩回去。 姜敏今天有心做饭，又加了两片饭后甜点给他。 “好吃吗？”她满心欢喜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果然那种美妙是不可言说的。 “好吃，姜阿姨比我舅舅好多了。” 她是个大人饿几次没事，可小孩子不行啊……“我去洗碗，免得舅舅回来了不高兴。” 洗完了碗，又哄了静平入睡，她这才想起来要给程超打电话，告诉他静平被照顾得很好。 程超向她表明了感谢，也说了自己的苦衷，他要养活自己和孩子，还有远在他乡的姐姐，没有办法的事情。姜敏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最近没有工作，照看孩子不失为一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她在试着接受。 突然安静下来，偌大的房间瞬间空落落的显得落寞。 很快，夜幕降临。陈平开着车子，平稳行驶，到了星辰酒吧门口。 “真不知道，南翎为什么要把地点定在这里。”宋黎面对这种风月场所很是鄙视，更想不通金泽玉为什么会亲自来。 “赚钱嘛。” “不丢人！”陈平接过话茬，跟在金泽玉后面。 要到二楼的包间，就必须从群魔乱舞的一楼穿过。金泽玉随手掏了块手帕捂在嘴上，这里的味道他并不喜欢。 陈平去报了姓名，接了门牌号，他们便等在房间里。约莫三分钟左右，头发上沾了不少亮片的南翎赶了过来。程超在这里工作，难免需要艺名。 他掸掸衣服，一脸吃惊地看着对面三个大男人，吩咐服务员去叫几个陪酒的。 “不了南翎！我们谈公事，你可别……” “你不要，你们老板可不一定啊。”他抿了口茶，接过陈平手里的文件翻了翻。陈平皱着一张脸，真佩服他在如此喧闹的环境下也能看下去。 “金大哥，别怪我挑这个地方，我晚上要工作的嘛。” 金泽玉点头，表示谅解。“高来先生怎么说？” “高来先生，在圈子里待久了，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希望的是来钱快，而不是长期品牌。” “你是说代言问题？这个可以交给他，毕竟他比较懂。”金泽玉眯起眼睛，只要在合同期限内不出问题即可。 “代替高总感谢您的信任。” 金泽玉听着程超尽量加快语速介绍高来的一切要求，就像是点滴调到最大速度加快灌入他的血液中。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上面青筋凸现。 “好了程先生，大体没问题，可以签约了吗？”宋黎问。 “当然可以，只是我们高先生，还没到。” “金总已经同意了，接下来由我代签。” 陈平明白他的意思，轻推了金泽玉一把，让他起身离开。 程超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金先生果然是娇弱的贵公子啊！他在后面笑了笑，继续看合同。 “老板……”陈平把水递给他，他接过去漱了漱口又吐出来。金泽玉对声音过于敏感，更别提闹哄哄的酒吧。 “没事。”说着没事，但他脸色已经发白。“去车上拿橘色瓶子的药，我吃了就没事了。” 陈平照做，载着他回公司。他不是不心疼金泽玉，只是如他自己所说，休息十分钟就会好。 “老板，宋黎说高老板去了，带了几个美女到场！”陈平的语气有些激动，被金泽玉看了一眼又活生生憋回去。“我，觉得高老板不太对，这是谈工作的地方嘛。” “要不你进去耍耍？” “不不不，我们回公司……” “说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我叫辆车自己走就行了，你进去玩吧，别喝醉了弄坏我的车就行。” “好的老板！” 金泽玉回到家，许久未见的睡意袭来，来不及躺在床上，他想现在就睡。他的头枕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些发丝垂下来，，像些调皮的孩子。 姜敏轻轻摁开灯，她做事有静悄悄的习惯。想到这里，她不禁咧嘴一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和小孩子相处的天赋。 下意识走到沙发那，横着的躯体吓了她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幸亏是开着灯，不然摸到一个大活人她该尖叫了，到时候把他吵醒要出些事情的。她捂着嘴巴喘息，刚刚心里关于孩子的话幸亏没有说出来，不然要向他道歉了。 她静下心来仔细去观察他，离他很远招手晃了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他不动，应该是睡熟了，于是蹲下来到他身边。他的睫毛重重的，所以平时看起来有些无情，他的嘴唇是粉红色的，总是亮亮的，真怀疑他是不是涂了唇膏。还有鼻梁，可真高。以前总想着抵触他，忽视了他的美貌。 姜敏把手伸向他的鼻梁，想顺着滑下去。但从未见过他如此安静的样子，该不会……这样一想，她心下一惊，转而去试探他的鼻息。 却不曾想，他突然张开眼睛！ “啊！”姜敏大叫一声向后跌去，后面是茶几，她会磕到的……“呃……”手腕一紧，身体被他拉入怀中。 “怎么？想试试我死了没有？” 他又这样，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不是！”她挣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想摸摸你有没有发烧。”她气鼓鼓地坐着，像是被大人训斥的小孩。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轻飘飘的，被他按在额头上。 “摸吧。” 姜敏像是发现了什么，贴贴他的，又蹭蹭自己的，“好像有点烫。你等一下……”她站起来，风风火火跑进卧室拿了药箱出来给他介绍。完事后看他无动于衷的表情觉得失落。也是，他怎么会不懂这些呢？ “我该吃哪一种？” “你是普通的感冒吗？不然的话，别乱吃药了。” 金泽玉刚想回答她，身体很配合地咳嗽起来。 “你休息一会儿吧，去卧室。”在这里的确不舒服。 他又像刚才那样闭上眼睛，但没有虚弱的样子。姜敏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碍就去了客厅。从现在开始到考试，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有充足的时间给她备考，但要决定考什么。 她心里喜欢文艺性质的，法学、心理学、传媒，还有教育。当个老师也不错，只是她之前心气高，一心想着研究物理，结果不甚理想。如果让她重新选择，教师也可以的。 可细想来，之前的事也不怪自己，那时候觉得女生多的地方是非多，虽然相比男生她更愿意相信女生，但女生一多她不知道如何处理，一个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是难受。所以干脆选择了彼此互不干扰的理科专业。 翻了很久的资料，她想考法律专业，虽然以后的工作也会很累。她暗自想，那是小时候的梦想啊！ 约莫过了三个小时，有十一点半了，她才伸了伸胳膊，回去卧室。 今天外面并不冷，她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轻轻垂至脚踝处。她以为金泽玉睡了，所以蹑手蹑脚地看着窗外，却不知道他就在自己身后。 一转身，要吓一激灵。 第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你睡好了？就这么一会儿？” 她挑了挑眉毛，金泽玉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笑，连忙应了一声。“我想起来，还有些东西没处理好。”他点头示意，擦过她身边。 象征性的问候，她进了卧室休息，明天还要去照顾静平。 这份工作果真是轻松，静平很乖，她做好东西就可以坐在一旁看书。静平有时和豆豆一块玩，有时自己悄咪咪地不知道做什么。以前一个人也是如此，有姜敏在更不用多说。 不知什么时候，他歪头靠在门框上，试探着跟姜敏说话。 “怎么了，静平？” “姜老师，我想去海边，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姜敏走到他面前蹲下，“为什么要叫我姜老师啊，又是舅舅教你的吗？” “舅舅说叫阿姨把你叫老了，你是我的家庭教师。” 姜敏笑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啊，老师这就跟你去。”她收拾好东西，换好鞋牵着他出门。 楼下，程超坐在车里等着。他和静平商量好，这样姜敏就不会拒绝了吧。 到了楼下，姜敏打开手机想搜索最近的海湾以及如何到达目的地，静平拽了拽她：“姜老师，我舅舅，我们和舅舅一起去吧？” 姜敏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看见程超在那边招手。也好，她不喜欢自己驾车。 静平和她坐在后面，时不时跟程超搭几句话。说真的，如果她还是单身，时间再早一点，她也许会和程超试一试。现在她是真的没有感觉了，时间对感情的消磨太厉害，她早就可以随意应对了。 到了沙滩，静平一溜烟跑了，去捡贝壳，留他们两个以及一条狗跟在后面。姜敏想前去照看，被程超拉了一把，让他自己玩吧。姜敏也蹲下来，把沙子堆到豆豆身上。 程超直挺挺地站着，蹲不下去，他插不上手，不知道怎么和她靠近。 不一会儿，姜敏就累了，抱腿坐在一旁。程超提议，一起去吃饭。 “吃饭……我吃不多的。” “但是，我饿了，就当陪我嘛。” “对了，还有静平，你看我，自私了。去吃什么？你带路吧，我对这些没有研究的。更别说小孩子可以吃的。” “附近要有一个新的项目了，所以我经常在附近。我吃过一家炒菜店，还不错。” 静平牵着他们的手，说了声好。 上了车，程超打趣地问她：“仙女平时都不吃饭的吗？喝露水啊？” “……不是，我是比较懒。最多也就是和舍友去逛小吃街。”她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悲凉。 “那没关系，认识我就好了。” 姜敏能感觉到程超在努力和她靠近，但她不想接受，沉默着。 到了餐厅，由他点好东西，她和静平一起玩一起吃，程超完全插不进话。 程超觉得挫败极了。在酒吧工作很久，什么样的女生他没见过，为了小外甥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羞着脸说话。 他索性放下筷子，生硬地开始话题：“姜敏，你是抵触我吗？如果是这样，你可以不要勉强自己非和静平在一起。” 静平默默皱起眉头，怒视着他。 “没有抵触你。但是，你说的也对，我没必要非和静平在一起。但，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不是吗？” 她语气软软的，自己这样说她也不恼。程超泄了气，责怪地说：“我是真的想靠近你，可你，为什么非要拒我千里之外。我们为了孩子，走得更近一点不好吗？” “可是，程先生，我结婚了啊。” “但你和他，不是有名无实吗？我知道金泽玉为什么非要你，只要你愿意，他也可以不要你的！”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脱口而出心里的话。 “虽然婚姻有名无实，但我还不想背叛他。”程超的表现，让她更加对他无感，甚至有了一丝想要躲避的心理。 “对不起姜小姐，我今天失态了。”程超喝了一杯酒，说。 “没关系的，人都有失态的时候。”姜敏拎起包包，跟静平道别。 “姜老师，你明天还会回来吗？”静平眼泪汪汪地问。 “我当然会回来了，老师的朋友，需要我，知道吗？”她耐心地解释道，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兴趣不高，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又对程超说，程超点了点头，相信了她。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该去工作了。如果姜敏在就好了，静平就可以托付给她了。 姜敏没有说谎，的确是陆悦找她。 陆悦找不到心里的那个人，在酒吧里喝得大醉，嘴里哼哼唧唧的，念叨着那个人的特征，因为实在不知道他叫什么。 “陆悦，怎么了？你听得见吗？”姜敏把她拉到安静的地方问她。“那个男人有那么重要吗？” “敏敏，为什么我得不到他！？我想知道他是谁！！”陆悦的声音传得很远，惹得保安时不时瞄她。 “我有办法，先跟我出去好不好？” “真的？你没、骗我？” “真的。”姜敏付了钱，拖着她往外走。好不容易到家，等她吐完就差不多清醒了。 “陆悦，我知道他上班的时间了，而且和你很有缘。” “你别骗我了。再说，我就是喜欢他的脸蛋，没想要长久。”说完，她就歪过去，想要美美地睡一觉。 “他是我们小区的人，叫程超，带着一个小外甥。” “？” “艺名叫南翎吧，那天我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帮你打听好才敢说嘛，要不你跟火箭一样发射出去了，谁也拦不住。”陆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仔细听她说。“他很看重自己的小外甥，所以，你的特长不是吗？” “微信！有微信吗？给我他的微信！”这个微信，就好像抓住了他一般，被他仅仅握在手里。 “那，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我帮你铺好路咯。” “去吧去吧。”陆悦没空看她，抱着手机等程超的消息。 程超心情也有些闷，换了衣服准备上台，但现在时间还早，四下无人，又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冷着脸。不一会儿，高来领着几个女伴走了过来，他不管那些女人，由着她们嬉闹。 “怎么了阿来哥，这几天没见，你怎么这么心烦？要不要，找几个女人？”程超凑近了问他，并把酒递过去。他向来不会管高来喝酒。 “女人！？你怎么知道有女人找你！？”柳遇年问他，也贴到他身上。“我觉得这姑娘不错，挺有礼貌的。”举起的手机上有几条消息，看起来很温柔。 程超瞥了一眼，轻蔑地笑了笑，“能来这种地方的，有几个是好人？”说完，开了瓶酒。 “这姑娘是真喜欢你，觉得你长得帅。” “嗯哼，那倒不用她说。” 柳遇年端着手机看了半天，程超才问：“有照片吗？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每天都是人山人海，不过我前几天倒是注意到一个。她的眼神怯生生的，一看就是第一次来。” 柳遇年放大陆悦的头像，高来便也看到了。是同姜敏一起的那个女人。这叫什么？天无绝人之路罢了。 “不是她。”程超一把推开，偏过头去。 “但，长得也不错不是吗？”高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嘴边挂着高深莫测的笑。 “哥，要是您喜欢……”他可以让给他。 “我，看上了她朋友。所以，你先别让她跑了。” “明白了，哥。” 高来往后一靠，手扶在沙发背上，他已经想到美好的画面了。“你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也会给你一次机会。”他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以至于他不得不出手按着。 程超只好忍辱负重，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当陆悦见到人形头像上的数字一别提多高兴了。他说：听说，你喜欢我是吗？ “我真的好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眼中有所有人，但又没有任何人。那种不羁，我真的好喜欢。” 程超看见一大串消息，皱了皱眉，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样恭维的话。 “谢谢你的支持。我先去忙了。”说完，他把手机扔到一旁柳遇年的身上，“你看交给我的破事！” “你别靠我太近，免得她以为你是同性恋。你先歇一会儿，还要想该怎么和她调情呢！” “你！”二人厮混在一起，打打闹闹。 高来本就是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常年混迹于这种场所，为了玩得方便，直接挤走了投资人自己入股，这样就想玩多久玩多久了。 在几百人里，他锁定了一张脸，就是她。他都计划好了，只要找到她，自己就再也混迹于这种地方，全心全意待她，为了她做一个新的高来。他的心思，居然在回家的时候灭掉了。如果没回家就好了。那又怎样，只要她靠近，他就有办法。 这一晚上，他睁着眼睛，脑子里过了不少之前的画面，他忘不掉的画面。是今晚那个女孩，让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光。他笑自己矫情。用这样恶心的字眼描述她。 天气很阴，乌云遮住初生的太阳，就算是天破了很大一个口子，也不见太阳的踪迹。 高来躲在屋里，拉上窗帘就像是傍晚一样。他在里面点好熏香，去触碰美丽的火焰，进而伸进看起来温热的蜡油。 第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高兴极了，今晚她要去星辰酒吧给程超捧场。南翎，她还是喜欢叫他南翎。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醉酒止不住上扬，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她拍拍自己，深呼吸，要像姜敏那样，淡定一些。否则把他吓跑了可怎么办。 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读文字时眼神都是跳跃的，主要是那个头像太让她激动了。不行，要给南翎改备注以及提示音：男神+南翎。她满意地备注好，笑意盈盈地贴在胸口。 没安静两秒，她忘了刚刚短信是让她干嘛，这才又急着打开看一遍。 “要不一起去海边？我去接你。” 南翎的短信，她怎么看都不腻。激动半天，缓缓回了一个，好。 她挑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落落大方，飘逸的裙角向爱人展示着自己。可惜天气不那么理想，阴沉着，有些冷。而且如果要去捧场，那么酒吧的气味会晕染上。她提着裙角嗅了嗅，“那是爱人的气息啊，你的荣幸知道吗？” 很快，南翎就到了。开车门、上车、系安全带，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南翎应该是个不怎么懂女生心思的。 南翎不说话，她也安静地坐着。如今他就在自己旁边，可她不敢看他。这就是自己吧，只勇敢了一部分，后面要靠对方了。 “为什么要来海边啊……”她低着头嘀咕了一句，因为南翎在她前面下车了，没有听见她所说的。她猛然想到，如果他是个变态，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杀死怎么办？ 她的步子变得缓慢局促，明显跟不上前面那人。 片刻，南翎察觉到她不在，回头看她，歪了歪头。 陆悦感觉到他的疑问，跟上去，“为什么，是我？” “什么意思？” 陆悦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喜欢在舞台上不羁的你。我听说，去那里的女生很多，你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为什么，选择了我？” “没想那么多，也许感觉对了吧。”他继续往前走，脚踩在沙子上，软软地陷进去。 “对了，我的职业是，幼儿教育。”陆悦嘿嘿笑了两声，意图明显。 “哦，那你经常和小孩子在一块咯？是在幼儿园工作吗？” “嗯，我喜欢小孩，喜欢和他们相处。”南翎没说话，也许没想到静平那里，陆悦只好继续：“我看过你的朋友圈，我可以去照顾你的外甥。就，反正我也喜欢小孩。” 南翎皱了皱眉，“朋友圈？我从来不在朋友圈里发我外甥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这货居然不发朋友圈，她走错了一步。“说实话吧，是我从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毕竟喜欢要做些什么的。” “……谁？” “我不能说。”陆悦低着头，手指互相拨弄着。 “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对于静平，他一定要小心，不能轻易地将他供出去。是不是真有那么喜欢，有待考证。 南翎说他喜欢看海，看看海面上有没有他想看到的人。陆悦只觉得恐怖，海面上？难道是浮起来的尸体？不过她没有说出口，那的确煞风景。 逛到一半，陆悦就觉得悲哀，喜欢的人到自己面前不过如此，她也尴尬得放不开。 还好，等会儿他要工作，到时候就可以找借口开溜了。 酒吧这种地方，虽不能一棍子打死全部，但对她来说是不能放心的。姜敏经常跟她们科普一些案件，吓得人瑟瑟发抖。如果那些事不正常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了一个男人又值不值的？ 她又提醒自己找不到南翎的时候是多么难受，恨不得为他献身。就一次，就今晚，马上离开。 一进入那里，她就稳稳地站在一个桌子旁，除了服务员来清扫一下，其他时间都不动。好在那个销售脾气算好，也没有驱赶她。 到了南翎上场，还没有调好音响，就有一阵阵欢呼声传来，不得不佩服一张脸的重要性。 她突然觉得，南翎真的有那么好看吗？她把拍的视频拿给小姐妹看时，她们只说：不就是晃了晃嘛，有什么？ 陆悦笑着去打她们，但那些话不进耳朵。因为这种事是个人的，姐妹只需要支持。 而现在，台上的南翎脸上依然聚集着灯光，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动机来。 “小姐姐，我请你喝杯酒吧。” 又是这种场景，要是身边有人她会喝，现在就她一个人，而南翎也不知道会不会管自己呢。 “我不太会……” “不太会什么？撒谎吗？哈哈……”男人还是笑着开了酒瓶，递到她手里。她只好拿起酒瓶，象征性往嘴里送了下，并未喝进去。 昂起头时，她才发现旁边站了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正盯着自己。更确切的说，是盯着酒杯。 见陆悦看她，她也回之微笑。“第一次来玩吗？一看你就不会喝。”说完，她豪爽地拿起一瓶，灌了许多。 “你、你好漂亮。”她想了半天，说了这句。 “那是。”女人也不客气，递给她一个眼神说。“对了，我叫杰西卡，大家都这么叫我。别看我妆容妖艳，但我私底下还是个清纯的小孩。你呢？” “我啊，叫陆悦，我是个教师。我来这里，看南翎的，我喜欢他，哈。” “哦，这样啊。那你可要注意咯，南翎身边的女孩子可真不少。” 一旁看着的男人抓了抓头发，原来是有主的。 两个女人又聊了一会儿，过来一个短发的女生附在杰西卡耳边低语。“小悦，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玩？玩什么？” “过来就知道了。” 陆悦被拉着来到黑暗的地方，只是从亮处看着黑。到近处，感觉也没那么差。 看起来就为首的高来，本来身靠着沙发，一手一个女人，但服务生端来了什么，他立刻伸手去接。 还温热的熏香膏体里，温度和柔软度都适合。手伸进去时，他忍不住赞叹道：“哇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女人们只是附和着，端着酒喂他。 高来抬头瞥了一眼，“怎么让新来的站着？快快快，给让个座。”说完，就有一两个女生起身进了舞池，也不生气。 “不了不了，我站一会儿就好了。”陆悦推脱，耐不住被杰西卡拉着坐下。高来也无视她的话，继续把玩手里的熏香。不小心碰到灯芯时，他会把手指上的灰摸到杰西卡脸上。 陆悦看不惯他们那种秀恩爱的方式，只好端坐着，盯着舞台上。 “你看！南翎他跳舞啦！”陆悦激动地摇晃杰西卡，往那个方向看去。 “南翎今天的状态可真是少见。看来，你对于他真的很特殊。” 陆悦害羞地笑笑，觉得她过奖。 “怎么着也得劝她喝一杯吧。”高来说。虽然陆悦就在身边，可他丝毫不忌惮。“别让我失望。” 杰西卡碰碰她，“喝杯饮料吧，不是酒精，没问题的。” 陆悦依旧是接过去捧在手里，她的注意力全在南翎身上。 “对了，你多大了？” “二十四岁。” “你能和小孩一起工作，那你很喜欢小孩吧？” “嗯，小孩子都很单纯，适合我这样的。” “那可不一定！可不能这样觉得，也有很多小孩，就心存恶意呢。所以，你这样的老师，要好好教，是不是？”杰西卡看她眼睛也挪不开，就掰了块橘子送进她嘴里。“我就不行了，照顾不来，喜欢不上小孩。” “你和我朋友一样，她也不喜欢小孩。但是，很多家长说，也是在怀上宝宝之后，才知道宝宝有多可爱的。宝宝是恶魔，也是天使。总要有一个阶段嘛。”陆悦像个老手一样，向她讲解。 “行啦，你这么喜欢看，我带你到中间去！”杰西卡果然比她还要疯，抓着她的手大喊南翎的名字。当然，那点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下根本算不了什么，但陆悦十分高兴地陪着她大喊了。 因为人本来是律动的，挤来挤去也不会太困难，她们很快就到了最前面，抓着栏杆，抬头望着南翎。 这才是她喜欢的南翎啊，高高在上，不带一丝表情地工作。这里的人，对陆悦她们来说很是陌生甚至神秘的，她们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放松。但南翎不是，南翎甚至享受于此，享受这个气味。 不多想了，此刻她只想支持着他。 …… 南翎工作要到凌晨四点，陆悦撑死到三点半，实在受不了，但也要撑住。她掐了自己一下又一下，天气也越来越冷。 “南翎，你终于下来了……”太久没睡，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哇，你怎么了？别感冒了。”南翎摸了摸她的额头，虽然室内温度可以，但她一直用手环着自己，时不时动两下增加热量。“来，喝点姜汤……” 陆悦有些迷糊，但还是问他，“这里怎么会有姜汤啊？” “上次有位体寒的老板，留下的，放在我的工作区了。”南翎一边翻找一边说，“太久没睡也是会感冒的。下次别这样了。” 陆悦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见她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这又不是什么毒药，不苦。” “好了，送你回家。”南翎收起碗，对她说。 第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带着静平来到海边，她坐在沙滩上，旁边准备了一堆小零食，静平在远处。她看着他，一个人玩得起劲。 她问程超，为什么不送静平去幼儿园？程超只说更希望静平在身边，而不是外面。也许，他会带着静平去找他的妈妈，免得到时候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 。 “累了吧？”静平跑来她身边，捧着一堆贝壳，姜敏替他擦去额角的汗。“静平，舅舅没有，送你上学吗？”她试探着问，没有多大希望，因为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记不住也正常。可接下来的话，让她后悔去问。 “我去过学校了，老师凶巴巴的，同学们也不友好。我跟舅舅说了，舅舅说以后会带我去别的地方上学……” 校园暴力，是吗？ 她没再问，只是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所以程超也染成了金黄色，为了和他一样是吗？ 人言可畏，更何况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程超用这种方式把他保护起来，只能说是最简单的。 “那，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老师有男朋友吗？” “男朋友？”姜敏干笑两声，也不知道有还是没有。“我没有男朋友，但我结婚了。” “不喜欢的两个人也可以结婚吗？” “嗯……”她都快要忘记这个问题了，是不是说明，她迷失在了这个婚姻里。 “我想你和舅舅在一起，我们都高兴。” 姜敏瘪了瘪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小孩子接受。“静平啊，有些事不是单单喜欢就可以的。静平喜欢，但是老师不一定喜欢，是吗？我现在不喜欢那个人，但不一定以后不喜欢。我和你舅舅，只是因为你才是朋友的，知道了吗？” 静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师高兴就好。” 他说出这样的话让姜敏很惊讶。 和静平等到了程超回家，她就回了自己家。 32号楼。 姜敏一进门，灯自行打开了，自然地感觉到金泽玉是不在的。恍惚间，好像有一种规律，他一段时间在，一段时间不在。如果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她肯定打电话去问了。但他们不一样，姜敏巴不得他不在家。 她瞪着眼睛，仔细记住房间的格局。 一楼有一个曲面书架，是一四分之一的圆，不知道里面圈了什么。上面放了很多书，像是他这样的人会看的。伸手摸过去，有一种文学的香气。但他平时行事并没有文人的作风，应该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吧，姜敏把他想得有些差，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是因为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人，把书摆在家里，偶尔抽出一本来摆拍。 金泽玉做事一丝不苟，书都按照作者摆开，像是为了方便读者的图书馆。姜敏只觉得心累。 到了二楼，他竟然还有一间书房。 书房里办公桌子的后面，可是结结实实的一堵书墙，由于后面就是一间卧室，她也不会对书房产生什么探索欲了。 倒是这里的书，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她。 “豆豆？”豆豆摇着尾巴走过来，没有往日那种激情。“今天那人不在家，我给你洗澡吧！” 平时给豆豆洗澡可是大工程，她都是要把它送去宠物店的。难道有空，她放满了一池水，让豆豆进去。 豆豆毕竟是只贪玩的狗狗，在里面游来游去不肯配合。姜敏只好追着它打沐浴露。豆豆应该是到了某个时期，总是低着头躲在自己的窝里。 姜敏皱着一张脸想，豆豆是大姑娘了…… 说到这个，她一直没和金泽玉提，生理期还一直没有来。不提也是觉得金泽玉不会在意，毕竟他要的只是孩子。而现在孩子没有了，她还有必要待在这里吗？ 这段时间过得无忧无虑，可她并不是喜欢安定的人。尤其是这种安定让她心慌。现在依靠的，都是一个自己不了解的男人。如果哪一天他不高兴了，自己可就是案板上的肉了。 想想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过分勇敢地决定，每一步都是走在悬崖边的。 豆豆泡够了，前爪趴在岸边，看着她。 要不要，提离婚？ 她想得出神，忽略了门口的声音。 豆豆的毛还有些湿，急匆匆地跑去门口，姜敏这才跟上它。 是金泽玉那边的亲人吧，姜敏靠在门上想。要不假装睡着了？她并不想去应付那些人。又看了一眼屏幕，是金泽玉的姑姑，带着他两个妹妹。姜敏最讨厌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来了！”她喊了一句，给她们开了门。“姑姑。” 请她们进屋坐下后，姑姑还没开口，旁边的一个小妹开口了，“哟，嫂子，你在家干嘛呢？这么久才来开门。” 姜敏收起了客气的表情，严肃地回她：“我反正没有时时刻刻准备着给你开门。” “你！” “你什么？”姜敏挑了挑眉，又没有把攻击发挥到底。反正她想噎自己是没可能的。 “我不跟你说这个，你不懂。”没来由的一句话，金萌萌只想快点跳过去。“我大哥呢？你不知道吧？” “他是公司员工，有自己的规划，我不能事事过问。” “那你还真是不称职，我大哥住院了，你也不知道去问问？你怎么做别人老婆的？” “他生病了？” “是出车祸。” “司机不称职吗？” “……”金萌萌还想说什么，被姑姑拉下。“敏敏，姑姑也不支持你这样对泽玉。他要强，不想跟别人说。” 所以让你们来说？姜敏不禁觉得好笑。 “姑姑很你说过，你要多关心关心他。他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无坚不摧。” “唉……”姜敏叹了口气，说：“姑姑，金泽玉他有自己的做事规律，我跟他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我不去打扰他，有事他自然会告诉我。可是这件事，我的确没有想到。” “也是，泽玉太有主见，不大和别人商量。可你作为太太，应该会有所不同。本来我也是不可能知道的，那天他说要回去的，一家人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所以……”姑姑摊了摊手，表示无奈。“也许是机缘巧合，所以你不知道，姑姑来告诉你。免得这个时候，他被什么小三小四的盯上了。” 金萌萌在一旁一口茶水喷出来，想象不到自己妈妈居然说这样的话。金桐桐用胳膊戳了戳她，一脸嫌弃地告诉她：“大哥最讨厌你这样。”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姜敏还是听到了。 “好的，姑姑，我都知道了。对了，我最近在做小孩子的家教，为以后做些准备。” 姜敏说中了大人的心，她们就喜欢小辈在孩子上用心。 “我等你的好消息。” 就为了这事，还要跑过来一趟。姜敏目送她们离开，随即锁上门。 要不要打电话慰问一下？这个时间他应该睡了吧，那就不需要了啊，免得打扰他。 明天要去看他，肯定要带些吃的，虽然她从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还要和程超请个假，静平应该是不能带了。她发了条短信给程超，接着去冰箱里找找有没有什么金泽玉经常吃的。 冰箱里有一包速冻饺子，还有一些，都是装在包装袋里的东西。摆的倒是整齐，她都不忍心打乱。 生病的时候喜欢吃什么？一些甜的东西吧。可金泽玉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他能喜欢吗？不管了，总比没有的好。 她拿出酸奶、坚果，又切了点水果，做了一份水果捞……做得倒是高兴了，金泽玉会气死吧？ 她又打开速冻饺子，把饺子下了锅，自己吃了那份她认为金泽玉不会吃的水果捞。 手机传来提示音，是程超的消息。他说每天有约会，没办法带静平，看姜敏能不能协调一下？ “那好吧，我带着静平好了。” 他有约会，应该是和陆悦的咯？那样说来还不错的。 饺子冷透之后放进冰箱，第二天拿出来再放进油锅炸一次。这是她吃东西的常用方式，简便高效。 要抓紧时间，冷了就不脆了。 姜敏抓住静平的手，把豆豆送到宠物店托管，急忙奔着医院去了。 “静平，你去敲敲门，然后把这个送给他，看他什么表情。”姜敏突然计上心头，指使静平道。 静平抓了抓鼻子，瞪着无辜的眼睛问：“姜老师，叔叔不会打我吧？” “怎么会，这是个游戏啊！叔叔可喜欢小孩了，去吧，嗯。” 得到姜敏的肯定，静平敲了敲病房的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去。 “叔叔……”静平叫了一声，手里捧着姜敏塞给他的餐盒。 “嗯？有事吗？”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静平小心翼翼地上前，把东西放在他面前的桌板上。 金泽玉见小孩不像是开玩笑，便合上电脑，把餐盒推到中间。 他头上裹着纱布，嘴唇也有些苍白，静平看了一会儿，问：“叔叔生病了吗？” “嗯，不好好睡觉，所以病了。”说完，他温柔地笑了笑，对着静平。拉开最外层的包装，金黄色的饺子藏在水雾里，香气召唤着他。 “哇，这是谁做的？” “嗯……一个姐姐。” 金泽玉浅笑，这个餐盒他认识，是姜敏会喜欢的类型。 “一起吃吗？” 第二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把静平抱上床，用小勺分成一块一块小小的，喂他。 “我叫静平，范静平。叔叔叫什么名字？” “金泽玉。” 等了一会儿，静平问：“你是姜老师的男朋友吗？” 正当金泽玉想如何答复这个小孩时，姜敏推门进来了。 “静平怎么又胡说！” “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这样的关系，明白了吗？” “嗯。”姜敏点了点头，这样总能堵住这孩子的嘴了吧。 金泽玉面向她，“怎么过来了？还带着孩子。” “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姜敏看向他身后的病例牌，轻微脑震荡……“是司机的原因吗？” “当时他分心了。”金泽玉没再说，应该是不想提起。 “昨天姑姑来告诉我的。她说你没回家，所以她挂念你。” “没什么大事。公司里有宋黎照顾着，我也可以休息几天。” 他没有告诉姜敏，车是他自己开自己撞的。 “这孩子就是你做家教的孩子？” “嗯。” 突然间没话可说，对视了一会儿，姜敏生硬地挪开眼睛。“静平，吃好了就下来吧，叔叔会累的。” 姜敏伸手接静平下来，替他整理衣服。刚刚这孩子的话，让她对照顾他的满足感有所下降，对他的话也不再多。 “这是你做的？”金泽玉问。 “嗯，来看你嘛，总要拿出些心意。” 没多久，护士进来换药，一点点拆开纱布。姜敏立刻别开脸，见不的这样的场景。而金泽玉倒是很严肃，好像觉不到疼。 在医院里会无聊吗？她想。也许是和静平在一起待久了，生出这样幼稚的念头。 她跟金泽玉说了声，出去给静平买些东西。 其实她想出来透透气，医院的味道，很严肃。 她低着头在医院蓝色的地板上走来走去，这里很干净，像是大海的颜色，上面遍布着白色斑点。如果再小几岁，她可以躺下来从坡上滚下去了。以前的她，真的很爱玩，而且总能想出些鬼点子。 她小心翼翼地下坡，旁边的水渍她必须绕开。却不想被人轻轻一撞，她险些没有站住。 “哎呀，夫人。” 姜敏还没站稳，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她不得不抬头去看。 “陈先生今天是意气风发啊。”她调侃了句，站起身。 “夫人说笑了，我来看金总的。” “你这么高兴，不怕他……开除你？”姜敏做了个吊死的手势，替他担忧。 “我担心什么？金总再不讲道理，这事也落不到我头上。” “是吗？不是你开的车？” “不是啊。”陈平没多想，说出了实情。“不过，能在这里看到你我还是很高兴的。”他知道他们怎么回事，姜敏能来，也算是出于人情。 坐在外面的长凳上，陈平说起关于金泽玉的一些事。 …… 杰西卡昨晚熬到凌晨四点，才送走了那几个人，不为别的，因为高来要求。 她恢复得也快，十二点就醒了，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 高来不喜欢外面刺眼的光，所以大部分时间会待在酒吧。于是她出门就能看见想见的人。她也像一个小女孩一样靠过去，不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 “这是谁？”杰西卡拿过他手里的照片问。虽然并不高清，甚至脸部细节都看不明白，但可以看出是个优雅的女人。 “从监控上截下来的。” “那这个人是谁？” 高来没回答她，更是自己拿了杯酒喝。 杰西卡心里失落起来，来自于她内心的自卑。她赌气回了房间，幻想那个女人的一切。 她是高材生吧？看起来那样有文化。 她干净又可爱，如果和阿来在一起，他一定高兴死了。如果这个女人再是什么好事之徒，自己会不会很惨？到时候就只有几个小兄弟可怜。 她什么都没有做，而高来却如此为她动心。高来拿着照片的样子，明显是喜欢她的…… 可那又怎样？高来是个没心肝的主，几天就没感觉把她踹一边去了，只有自己，才是他最贴心的助手和最好的爱人。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很久也没睡着，她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些有的没的。越弄心里越乱起来。 好像听见屋里的声音，高来敲敲门，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她还在赌气，当然不会回答他，不骂他就算好的了。 “我不吃了！”声音里满是怒火。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好像是几个服务员在劝他，之后便没了声音。 她开门去看，长长的走廊里早就没有人了，从愤怒变成了失落。她只不过想引起高来的注意，让他知道，自己不想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或者有想法。转念一想，他们好像从来没有确定过关系，就这样吧。 瘫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我们在海滩。” 是陆悦发的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张两个人背影的照片。她无心细想，只是烦躁地点了个赞把手机扔到一边。 …… 时间步入正轨，静平趴在一张桌子上画画，金泽玉坐在床上处理业务。而她就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免得饿着。 静平画画的样子，真的很像姜彻。 由于她那时候不太懂事，要跟姜彻争宠，所以姜彻没少受委屈。她小，姜彻更小，只懂得她是姐姐，明白不了太多事。所以姜敏小时候心安理得，长大了羞愧万分。 既然这样，她会加倍地对静平好。 每一个小孩的童年，都该是幸福的。 “以后呢，我们俩一起去书店里学习好不好？嗯……每天都要有一定的时间，培养你的阅读爱好。” “好……”静平嘟着小嘴答应，他不怎么明白，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毕竟是姜敏，他可以信任。“姜老师……” “怎么啦？说吧。” “刚刚那个叔叔，感觉比你大好多。” 姜敏皱了皱眉，这小家伙懂得还真多。“大很多怎么了？” “……”静平依旧嘟着嘴巴，姜敏和那个叔叔在一起，他是不高兴的。但他还不知道如何表达。 “你和他住在一起吗？” “对啊。” “那你以后会给他生你们自己的宝宝吗？” 姜敏浅浅一笑，小家伙是怕自己丢下他吧？不管他们会不会有孩子，静平一定是先不依赖自己的那个，他会长大。 “静平，姜老师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是我的工作，不会和其他人相关。” 静平听了，似懂非懂。但程超一定会感谢姜敏这样安抚孩子的心。 走着走着，他们途径一所幼儿园，姜敏观察静平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期待。 把静平带回家时，程超已经在屋子里打磨刀具做菜了。 “静平今天去哪里了？”程超俯下身问，顺便招呼姜敏：“我做了些晚饭，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我不饿。还要早点回去呢。” “吃完饭我去送你？” “不用麻烦的，我自己能回去。静平再见。”她招了招手，关上门。 这种假客气也是很耗人心力的，还好天色不晚，而且有豆豆在。 终于到了家门口，她挤了进去，连忙关上门。 走夜路对她来说是一种挑战，虽然保安再三肯定小区的安全。 灯自动打开，金泽玉一身休闲的黑色，从里面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 豆豆从她手里挣脱，跑到金泽玉那边去。 “在家里，效果也一样。”金泽玉蹲下来，解开豆豆身上的链子，又给它换上肚兜。他头上依旧戴着纱布，不过比先前小了很多。他还真是，住着院都能出来乱跑。 “对了，要不要吃东西？”胡思乱想间，想到了他肯定是要吃饭的吧。 “我不太饿，你呢？” “我也不饿。” 说着，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姜敏头向后仰，顺便把脚收了上来。她有些困了，但时间还早。 金泽玉放下背景墙上的幕布，选了一部电影开始放，姜敏也强撑着精神看。 “很困吗？”金泽玉问。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去休息。 “嗯……可能是，有点感冒吧，总是犯困。” 金泽玉反复练习了几次，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在商场买了件礼物给你。” “商场？你还去商场了？” “有段时间了，不是今天去的。”金泽玉去卧室拿了来，推到她面前。“拆开看看。” “这……”姜敏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担心。 “打开吧。” 看这样大的体积，她大概能猜到了。不过，金泽玉这样欣慰的表情，还是有些意外的。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笨拙的时刻。 姜敏没有辜负他的好意，利落地拆开了。 一只巨大的棕色玩具熊出现在眼前。 的确，她很惊喜。小时候，爸妈不愿给她买这种无用的东西，所以她只能靠幻想。长大之后，自己也买过几只，但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是给我的吗？谢谢……” “看你睡觉总是翻来覆去，你也不喜欢抱我，那就让它来代替。” 姜敏不好意思得笑了。然而，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豆豆——“它不会拆了……吧？” 金泽玉也愣住，“这我倒是没想过。” 第二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洗漱完之后，抱着棕熊上了床。仔细看，它胸前还印着他们两个的姓——金姜。这怪让人害羞的。于是她伸手把那两个字盖住，抱住它，这样睡了。 金泽玉本想靠这个东西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可姜敏根本只顾玩具而不顾买它的人。这东西又太过巨大，放在中间就占了大部分床，他睡下去都难，更别谈和她靠近了。 无奈，也不能无礼地喊醒她，他只好去了另一间卧室。 “陈平！这是什么东西，我都睡不下！” “我就知道。老板，捕捉人心才是先，不要急。你要真想睡，换一个小点的不就好了，反正你又不在乎这个。” “换换换，不过半米的那种。对了，这个大的，买个收纳柜裱起来，别让她整天抱着。” 睡得谈不上有多舒服，主要是她感冒了吧。 醒来时身边是没有人的，她拖着身子，起床洗漱。 金泽玉总是这样，不见他吃多少，但是已经准备好精致的早饭在餐厅里。色彩鲜艳，很是吸引人。但姜敏身体上在抗拒，根本吃不下东西。 “有没有时间，今天回家一趟？” “还可以吧，我要问问程超有没有时间带静平。”这工作轻松是轻松，就是私人空间少了点。 “嗯。今天家里有些大事要发生，我希望你和我一起。” “好吧，我马上去问。” 姜敏拿起手机离开，程超也有事情要忙，但可以带着静平。 她坐回去，问他是什么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往嘴里送了块蔬菜就停下了，可见他的食欲也不怎么好。 什么大事？他的小妈，她的前任，回来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想看看她的表情。痛苦？难过？无奈？人不可能过得太顺，是吧？ 到了之后，姜敏才知道那场面多宏大。按照金泽玉所说，她以为只是家事……还是说，他的家里有这么多人？这架势，还以为是进了酒店。 陈平和宋黎早就到了，并且等候着他。他只需要人到场，所有事情都在等着他。 一群人围着他客套，时不时的夸赞撞到姜敏的耳朵里，她真做不来这样事情。而金泽玉只管点头微笑，还未曾回过一句话。 看向另一边，金家的女孩们也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人们都找到了自己所属的群体，说说笑笑。 而姜敏，她找不到，也不喜欢。就独自上了二楼房间里，至少这个地方还能躲避一会儿。 金泽玉终于甩开了那堆叔叔们，得空走到餐桌前，拿了个晶莹的小苹果在手里把玩。 大厅里乱哄哄的，而男女主角却不知道在哪。 “大哥。”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坚定而利落。不回头也知道，他这一去，成长了不少。 “嗯——”他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因为懒得开口。 而金幸之走到他身旁，递了香槟给他。金泽玉看了一眼，接下。 “我知道大哥不愿意接受我，就如同当年，大哥不被接受一样。毕竟，自己的底盘，有人入侵你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不过，我只是为了我母亲。” 金泽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了母亲？握在他手里的东西发出声音，“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这种话你也可以说啊？我能接受你进家门就不错了，你还想得寸进尺到哪一步？” “接受我母亲，让她名正言顺。” “看你们的本事吧。” “大哥……”“我不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姜敏躲在屋子里，习惯翻来翻去。这是她和金泽玉的房间，大部分都是金泽玉以前的东西。 有他喜欢的名人，小心翼翼收集到的签名之类的。为什么可以一眼看出他的小心翼翼？ 因为那包装，像个女生…… 女生？这该不会就是他以前的女朋友之类的吧，如果这样，他还是挺痴情的。 但是从昨天他包装之后送给自己的礼物来看，是他自己做的，也不是不可能。 较为私密的东西不能翻，她只看了看他上学时的笔记本。倒是做的一丝不苟，现在都整理得好好的。 正当她看的入迷，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吓得她心跳加速，急忙合上书本，问：“谁？！” “嫂子，我可以进来吗？” “吓死我了……”姜敏自己嘟囔，跑去开了门。眼前这位，看上去就不客气，也不知道怎么看见自己的。她要小心了。 “嫂子。我是金泽玉表哥的表妹。” “哪个表妹？”她愣愣地问了一句，让对方尴尬的话。 “就是……哥哥的爸爸，是我爸爸的表哥。我们家族比较大，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旁人很难懂的。” 姜敏面无表情地理了理，瞬间后悔来这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我刚刚看你进来了，就跟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姜敏在心里想，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介意自己别跟来不就好了？破坏我的独处时间。她歪了歪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对了，你叫什么？不然我也没个称呼。” 她突然觉得，妈妈十分适合这种场景，在社交的时候让人高兴。妈妈真的是大家闺秀出来的，记名字很擅长，举止也得体。她虽然继承了妈妈的好记性，但越来越懒得记没必要的人，更多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让自己高兴也是她主要追求的，再也不要假正经。所以，即使她在婚礼上见过这人，也不愿去记名字，毕竟以后没多少交集的人。 “贝雪儿，叫我雪儿就好了。” 姜敏难以压制地笑了，好言情的名字。再加上她的表情，一定是希望团宠的那个。“您好……” 她这样无法克制地笑了，如果是爸爸在，又该说她不稳重了。 “对不起，我想到开心的事。” “嗯……大哥和你结婚之后，感觉憔悴了好多。” 姜敏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有吗？我没发现哎。”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当然发现不了了。哎，话说我和大哥都多久没见了。” 姜敏受不了她自我怜爱，直接站起身，站到栏杆那去。贝雪儿还要从后面追上来，“大嫂，你等等我啊，怎么突然走了？” “我不想听了，耳朵有点累。”说不定还要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后面再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诉诉苦，有什么？真是受不了。 “老公！”姜敏倒是感情饱满地叫了他一声，没注意这是楼梯，直直扑倒他怀里去。 “幸亏这有楼梯，不然咱们俩就都丢人了。”金泽玉低头对她说，姜敏被自己的动作笑死。 “你不高兴吗？”姜敏从他怀里出来，站直了才和他差不多高。 “还好吧，有点困。是不是被你传染了？” “才不是呢，应该是你头疼还没好吧。回房间休息一会吗？” 姜敏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她想不到这代表了什么。金泽玉也不会辜负她，牵着她的手走回卧室。 金泽玉拆了领结坐下，连带她一起拉过来。 “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有些恐怖，还是小家好……”她发出咯咯的笑声，捂着嘴巴笑。“今天你的一个妹妹，叫贝雪儿，给我讲了她和你的关系，好混乱……” “是吧，我也觉得。” “你们两个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你问这话，是在吃醋吗？” “啊……”姜敏捂住了嘴巴，祸从口出。“不是啦，是她一直在问我，我奇怪。” “只是一个妹妹而已，你不提我都忘了她是谁。” 确实是这样，他与家族中人来往不多。 他坐起身，这个房间钻进来一些悲伤的气息。他悲痛地想，自己也是可悲的。没有母亲的下落，不知她是死是活。而一直，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女人，妄图强占她的位置，逼迫他叫母亲。 这个身份，对他来说真的很陌生。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承认，自己也有永远学不来的东西。 “金先生……”姜敏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从刚刚看到他开始，就感觉到他身上微微悲凉的气息。 金泽玉没说话，怨恨和希望一并在他脑海里发酵，化作两滴泪珠滚落下来。 姜敏独自走出房间，外面依旧是乱哄哄的，与屋内不同。而金泽玉，没一会儿也恢复如初，又是谈笑风生的样子。 他的两个跟班，宋黎和陈平，坐在一处。姜敏远远地看见了，朝那个方向奔去。 “陈先生，我有话跟你说。” 宋黎在，她还是有所顾忌的，只好叫了陈平到另一边。 “怎么了夫人？你说吧。” “金泽玉他，刚刚，哭了……你别告诉别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他哭了？！”陈平表情一下变得惊讶起来，转而变得疑惑。 “对啊，你也很难相信吧。很少见男人哭。” “不可能吧……”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想，你知道原因吗？” “原因……原因……嗯，也许是，触景生情了吧，毕竟金总的母亲一直不在身边，而这又是，小妈的见面会。” 第二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叮叮叮——”金爸爸敲了敲杯子，引起大家都注意。 “很感谢大家的到来，我已经单身二十多年了，这位，就是我即将要结婚的夫人。” 姜敏和陈平他们站在楼上，只听到这里便回身背靠着栏杆。 “金爸爸，好过分。”她负气地想，明明金泽玉的妈妈才是原配，现在不知道她去哪了，就另娶了。这样盛大的活动，金妈妈当年有吗？他这样做，也是伤害了金泽玉的心。怪不得，他会被逼到掉眼泪。 可，这样想也不对。自己不过是听了陈平的一句话，而陈平肯定是向着自家老板，偏向了也很有可能。这件事，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陈平突然转过去，因为大厅安静了下来，主角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齐刷刷看向楼梯上那个斜靠着的青年。 金泽玉放下酒杯，慢慢拍了拍双手，表明自己同意。而全场人这才放心，跟着欢呼起来。毕竟，公司明面上的主人是他。 “老板，你怎么……”陈平忍不住问，不应该啊，金泽玉可是最反对这个女人进家门的。 “祝福新人吧，别想太多了。” 接着，他去了二楼，不知又和谁说话去了。 而这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才是群英荟萃。 “陈超！？”姜敏惊讶地张大嘴巴，静平也发现了她，飞奔过来。还有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人。“你怎么会在这？” “之前有过业务关系，所以……” 姜敏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也不懂，他也不必再说。 “金泽玉，就是你的丈夫？” “嗯。” “挺好，挺好的。” “是他人很好吗？” “对啊，人，无可挑，又疼你，还真是不错。” “疼我？”不知是哪里得来的结论。 “你给静平做家教，肯定住不起那样的小区吧？他绝对是由着你胡来的。也不是胡来，就是，没他支撑的话，你怎么可能这样自由自在呢？”他不怀好意地靠近她，“中间还去了一次酒吧。” 姜敏愣神，“去酒吧和他没关系……” “那他会不会很辛苦。”姜敏想，但思路很快被迎面来的人打断：“介绍一下，这是我夜班的老板，高来。” “高先生。” “这位是，金泽玉的夫人，姜敏。” “久仰大名。前阵子你们婚礼的时候，我就缺席了，应该多灌老金几杯的。” 这话她听得油腻，只是扯了扯嘴角。 “姜小姐喜欢去酒吧吗？” “酒吧，我不太熟，谈不上想不想去。” “哦——看姜小姐的气质，也不是属于那里的。” 不能聊就别尬聊了行吗？姜敏牵着小孩离开，免得和他废话。不是她阴谋论，总觉得这人不像好人，觉得不舒服要躲远点。 静平捏了捏她的手，问她为什么走得这么快，他都要跟不上了。 姜敏问他，“我最近是不是，一直态度不好啊？” “我感觉不到。” “好吧，老师以后会多反思自己的。我不该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坏，我也没有多好。” 静平听了，傻傻地乐了一会儿，跟着她吃了很多好吃的。 …… 夜晚，从金家回来，金泽玉一直处于迷离状态，完全由宋黎和陈平指引者，姜敏在一旁看着。 好不容易安抚他睡下，却不能睡安稳。 “我还要怎么改变？妈妈，我还要怎么改变？”他问。 他记得自己非常恨母亲，可由于记忆的美化，他逐渐忘记母亲的为人，只记得她很冰冷，冰冷得像一具尸体。他靠过去，永远是没有温度的，永远不是怀抱。 “妈妈要你完美……” 金泽玉性格温婉，小时候也是一个为别人着想的孩子。可这样心思敏感，注定心里装了很多无法言说的事。他就是那种，选择了压抑自己的人。 人人都觉得他该骄傲，他该目空一切。 可高高在上的眼神里，无论是谁，都有可取之处。 “我还要怎么改变！” 他观察了所有人，所有烂到泥里的人，仍然——有可取之处。“对吧，妈妈？” 他要发现他们的优点，然后变成自己身上的一点。不能暴怒、不能骄傲，要谦虚、要择善而从。 母亲的教育，变得疯狂。只要他完美。 “就算你觉得压抑，也要躲到被子里去表演你的压抑。”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可用行动塞给了他。 母亲在外，永远光鲜亮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这不对吗？ 只是，她摧残了金泽玉的心灵。过于完美主义的操作，像一点点变高的浪潮，试探着金泽玉作为一个孩子的底线。 他，是个可塑之才。无论怎么碾压，他都能变成一个可爱的形状，等着下一次的捶打。 “妈，能不能……别总说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你总是不夸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一步步在走，我一点点改变改变改变……你还要我怎么改变？是不是就算我身边的人是一个强奸犯，我也要去钻研他有什么优点？”他有些急了，皱着眉问。这在妈妈那里是不允许的。 “夸你了，你没见过。我跟你王阿姨说了，你是成绩最好的，最出色的。你没看见，不代表我没夸过你。”妈妈抬眼轻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一点点改变呐。” 金泽玉闭嘴了，说不下去了。 妈妈继续，“你表哥已经自己找工作去了……” 最熟悉的声音变成陌生的字符钻进他耳朵里，那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变得呆滞。妈妈吓到了，给了他一耳光，尝试唤醒他。 金泽玉恨自己，对声音如此敏感。 在那里，他见到了久违的父亲。而他，裹着医院的被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周围都是白白的，有一点喧闹。而他，终于可以轻松地躺在床上。 父亲来之后，就没有母亲了。再没见过。他也再没提起过，自己对声音的敏感。 如此强悍的他，早早具备了见识一切黑暗的能力，吞并了父亲的公司。父亲也算是顺水推舟，把公司交入他手。还算年轻的他，已经累到需要吃药调整睡眠。不过，他能用力用掉内心的羞愤，也是不错的。 父亲接过扶养他的任务，第一件事就是抹掉他母亲在他身上留下的影子。 界石狠狠插在肉里，要剜出来需要的力气可不小。 金父对他的改造，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只为把他弄成适合金家的样子，而不是遗落人间的沧海遗珠。 他不再想回忆那些，于是睁开眼睛，脱离了那个梦。他伸手摸了摸背，没有伤口。 陆悦这边，她已经断断续续和程超约会几日。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但同事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帅气的朋友。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这点小事成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说她是被包养，有说她是从良，或者千年铁树开了花，终究收心只归一人之类的。她听了，只觉得好笑，哪有那么邪乎，只管照常做自己的事。 中午休息，她需要换换心情，于是叫了姜敏来吃东西。 姜敏不能甩开静平，于是连他也带着。 “你还真是负责啊，和闺蜜约会也要带着他。” 静平知道说的是自己，嘟着嘴巴朝她笑笑，接着喝茶。 “好了，反正是个小孩子，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就好，没想太多。说我们的事！” 陆悦沉了沉气，说道：“最近，我在和程超约会了……” “那很好啊，棒！” 陆悦没有十分高兴，反倒皱了皱眉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凝在胸口。 “怎么了？他不好吗？” “不知道是因为我在追悬疑剧还是因为什么，总疑神疑鬼的，觉得——有人追踪我。” “这……这么吓人？” “嗯。而且，我同事们，也传一些有的没的，让人不舒服。” “她们是嫉妒你找了帅哥哥谈恋爱吧？哈哈。” “但愿吧，别给我穿小鞋就行。” 姜敏看着昔日活泼的好友，变成如今这样担惊受怕，她很是心疼。“我还是想念，我们在中学那么乌托邦的日子。” “是啊，可惜，没有第二次。”陆悦看着时间要到了，起身亲了亲她的脸，跟她道别。“我要回去咯，上班！” “静平，你舅舅，之前有过几个女朋友？” “我不清楚，舅舅从没带她们回家过。” “最近，他没告诉你女朋友的事吗？” “没有……” “没事了，吃吧。” 吃了一会儿，静平就央求她回家。姜敏觉得突然，但小孩子就快要哭出来，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是看到什么人了吗？” “姜老师，带我回家吧……”他还是这样说。 “好，回家。看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这次的静平走在前面，连带着她也要走得快些。而她发现，以前是自己想当然了，静平是会买地铁票的。 “你真厉害。” 到了程超家，她习惯性把包放下，换了拖鞋，却发现原来程超在家。 “姜老师。”他向上挑了挑，见到她也很惊喜。“最近完结了一个案子，所以公司给放了几天长假。这几天，一直到下周末，你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了。” “恭喜啊，那一定是个大案子吧。” “还好，团队的人都累坏了。”他抓了抓头发，笑笑。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他是有精神洁癖的人，喜欢干净的女人。陆悦是干净，可毕竟是被强塞给他的，还是会抵触。而他真正喜欢的，也是一种挣扎和向往，是她。 “留下吃饭吧。”他问她。 “好吧，早点回去我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吃。” 程超笑笑，“我去做饭，你在客厅里看一会儿动画片。”原来是静平，早早地坐好在沙发前，给他们两个说话的时间。 第二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不愿意下手做饭，就在门口看着他。她觉得，他做饭的姿势也像是在酒吧里工作。 “笑什么？有什么不能吃的吗？”他问。 姜敏还没想到什么，但看他一直不停地在放调料，连忙说了句：“少放点糖，吃多了嗓子会难受。” “好，这是我和孩子吃习惯了。” “你加那么多糖？静平也吃的习惯哈？” “他在美国待习惯了，喜欢吃这些。你快去坐着吧，我马上好了。” 姜敏答应着，还是留下帮他端盘子。 摆整齐后，她要先照顾静平。她眉头一皱，真是习惯了先照顾别人，这可不像她。 “姜老师，你是怎么和金泽玉认识的？”程超闲聊似的问。 她该怎么说？“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工作。” “其实和他那样的在一起，也不一定很幸福，是吧？像我们这种普通人，还是过普通人的日子比较好。” 没等姜敏对这略微尖酸的话做出反应，静平等不及开口：“舅舅是社畜，姜老师是仙女，才不是普通人。” “呀呀呀，就你会说话哈？”程超对着他说，夹了块蔬菜到他碗里。又对着姜敏说：“姜老师，我说话没礼貌了些。” “没什么，我和金泽玉比，确实算是普通人了。” “其实，也不是这个意思。金泽玉心思过于复杂，你一个小白兔，玩不过他。”见姜敏没说话，他又补上一句：“对不起，今天话有点多。” 姜敏笑着点了点头，思绪飞到了外太空去。以前见到长得帅的会喜欢，至少有一面之缘，聊天之后，才发现没有内涵是多么可怕。她开始担心起来闺蜜的感情，会不会觉得这个男人没有内涵而离开他。或者，深陷于他的外貌不愿意离开，那就有点可悲了。 “姜老师，你怎么了？” “呃，没怎么，好像有点困了。” “哦，那是吃了饭就犯困的原因吧，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她觉得有点危险，程超的眼睛里，不太安全。 “我、我，我要回家了。”她捏着手机，要拨给金泽玉。号码还没拨出去，她就昏了过去。 “姜老师睡着了，舅舅送她去卧室休息一会儿，你在外面乖乖的。” “嗯。”静平点了点头，继续吃东西。 程超把她放在床上，挽袖口的时候发现了手上的血迹。难道是药性太大，弄伤了哪里？再一看出血的位置，他大概明白了，只是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转念一想，也许是药物刺激，量太大了呢。 他只好在她身下垫了层毛毯，关好门让她休息。 做这种事的心理准备还是有的，他收拾了餐具，就坐在沙发上陪静平看动画片。一部《家有儿女》，看了一下午。 姜敏醒来的时候，先确认了下自己在哪里，是不是被卖了，她简直要被吓死了。 “南翎……”她叫了声，外面的程超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我，怎么睡得这么沉。” “我也不知道，叫也叫不动，就让你睡了。” 她拍拍脑袋，真的记不清楚了。 “还有，姜老师，你看——”他伸手指了指，她才发现那种隐约流血的感觉不是假的，立刻捂住了嘴巴。 “你个姑娘家，我也不好动你，就铺了个垫子在你身下。” 丢死人了。 “趁你睡着的功夫，我去买了卫生巾给你。”他买了最好的牌子，递给她。 “谢谢你……”可是衣服被染透了，从小到大没有经过的耻辱啊！她躲在卫生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要不叫金泽玉送件衣服过来？她看了眼时间，算了吧，那个男人说不上什么时候有空。无奈之下，她只好问程超借了件衣服，围在腰间，才敢慢慢挪动。 “姜老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不用了……哎，要不你陪我走一段吧，我有点害怕。” “好。”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就快看见公寓的光了，她加快走了几步。 “程先生，这衣服你还要吗？” “送给你好了。”他笑着说，是挺善解人意的。 “谢谢，也很抱歉。” “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你了……我回去了。”她走进家门，但愿金泽玉不在家。 还好，灯是关着的。她快速地跑进浴室，清洗身上的痕迹。这种感觉真是不舒服，粘腻的。 她正专心地搓洗血迹，并未发觉浴室门的响动，她也不会觉得金泽玉会在家不开灯。 可他，正慢慢向自己走来。 “……”她愣了下，轻轻环住自己。“我在洗澡呢！”她对着眼神不肯松动地男人喊。 “哦……” “出去啊？”难道是有什么话想说，这样子呆滞。 现在他没法说，是想让她看见他制造的惊喜而淡定闯入。再看到她衣裤上的血迹，他大概明白了，便关了门。 搓洗完了，她想出去时，才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 不出所料的，他就站在不远处，还是一抹黑色的身影。金泽玉嘴巴动了动，看她愁眉苦脸也就没烦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躺倒床上。就是可惜了准备了好久的——惊喜。 看上去，她有些痛苦，扶着额头睡不安稳。他不太懂，只知道有些女人确实要痛苦地遭受一月一次的潮汐。 医生说，她是流产不当引起的。他又问，自己能做些什么。医生告诉他，少碰凉的。 但他依然不知道怎么做，好在有陈平。 陈平为他叫了一份月经套餐，红彤彤的粥和暖暖的用具。 “要不要，喝点东西？” 姜敏艰难地睁开眼坐起来，一直躺着确实也难受。“就像，吃鸡蛋的时候噎住一样。”她这样形容自己的痛苦，张嘴喝掉面前的粥。“太甜了。” “那下次，我让他少放糖。” “这是你叫的外卖啊？”她有些惊讶地问，还以为他不会叫外卖。想到这个，亮起来的眸子又黯淡下去，这是她喝初恋相遇的方式。 “少喝几口。” 金泽玉又喂了她几勺便放了起来。然后慢腾腾说了“勇往直前”闯她浴室的目的。 “我……准备了一些东西给你看。但是你回来得急，边走边脱衣服进了浴室，不想浪费了它们。” “我哪有边走边脱……”姜敏嘟囔了句，他却站起来，伸手把她抱起来。“赏光，去看一下好吗？” “你这样我也不好说不啊。”金泽玉被她搞得有些呆愣，她忍不住笑，“好啊，去吧。但是，我自己可以走，没那么娇弱。” 虽然可以走，但比平时慢了很多，回头看时，他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唉……”她只好继续往前走，客厅里的灯光暗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金泽玉对着方面没多少研究，所以她很担心，自己等会儿只能为了他的面子硬着头皮夸。 像是不小心踩到什么，她往后退了一步，黑夜亮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打开茶几上的盒子。 “桌子上摆的，都是我可以给你的。”他说。 名牌口红全套，护肤品全套，电子产品也在。脚下还有运作的机器人。“你是把商店搬回家了吗？”突然一下子这么多东西映入眼帘，她倒是喜欢不起来了。但是毕竟一片心意，她还是笑着接受。 “你的衣帽间里，我让人放好了这个季度的衣服，并且及时更换。” “不是吧？好浪费啊。” “不会，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姜敏扯了扯嘴角，“谢谢啊。” “不喜欢吗？” “不是……很喜欢！你有心了。” “还有豆豆和毛毛，我也给它们做好了窝。” 她向四周看去，铺了毛绒绒的地毯，还有几个粘在墙上的小床，倒是没有破坏墙壁的美感，只是与墙壁融为一体了。 “可是，为什么啊。真的，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喜欢你。” “喜欢，也用不上这样大阵仗。那会给我造成心理负担。” “不，不要你来负担，这都是我高兴送给你的。只想看你拆开这些东西，高兴的样子。如果你不高兴，那就算了。”他委屈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任凭她发落。 “我是觉得，你现在还不够了解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啊，对不对。不用急的啊。” 金泽玉没有说，他怕自己抓不住。 “总之，我很感谢你的真心，很用心，我很喜欢。不是它们的错，主要是我今天不太舒服，哈哈……以后，我会慢慢接受它们进入我的世界。” 姜敏蹲在地上，觉得实在不舒服，跟他道了别，回房间休息。难道是因为荷尔蒙，让她对男人没有一点感觉？金泽玉长得那么好看，这要在以前，她绝对不考虑的，直接强吻了好吗？他也不是没有内涵的人，是不是太忙了，不确定他是否存在，所以…… 还没睡着时，金泽玉回了房间。 “你生活有规律吗？” “什么？” “今天在外面，差点回不来，我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可又不确定你在不在家……” “以后，我每天都会回家。”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什么事回不来？” “就是，不知道，弄到衣服上了呗。”说完，她钻进被子里，盖住头。 第二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关了灯，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侧身看着身边的人。自从和前任分手，她没有太多机会去想，以后要什么样的恋情或者什么样的人。 她根本不想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想着想着，有些烦躁了，心里一下子空了。她劝自己深呼吸，隔几天再想。 …… 陆悦那边，和程超的约会如期进行。 但陆悦对声音的敏感度不高，吃饭发出的声音很大，自己也意识不到，程超看了她几眼也没什么变化，她还以为是对方盯着自己看。 程超以前听过，制造出很大声响的人，比如习惯性摔门，或者明明觉得自己很小声音，但仍然影响别人。那种人并非故意，只是对声音敏感度低。他又忍不住看向声音来源，实在没办法把她的嘴巴和可爱联系到一起。 “我吃好了。”陆悦说，“我还想吃个冰激凌。” “去买吧。”他答应着，在她走后却觉得疲惫不堪。 买回来之后，又是自顾自地刷手机吃冰激凌，他无奈地看着对方安慰自己：现在大部分情侣不都这样吗？ …… “对了，你们幼儿园的工作还好吗？”程超问。 “挺好的。” “嗯，你可要做个好老师，给小孩子们一个好的童年。” “我当然会好好做咯，那是我的工作。你干嘛这样说，你很了解吗？” “我是，家里也有小孩，所以关心关心。” “你这关心，很无所谓哎……说得好像你很会似的。” “我说什么了？”程超无语，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 “你……”陆悦觉得不高兴，但也说不上来他哪里让人不满，毕竟这不是微信聊天框。“你这个问题，什么叫你说什么了？”一时怒气上头，她爽快地拎起包包，甩下他。这男人，就是太给他脸了。 走在路上，火气慢慢降下去。是不是因为想到是自己主动，所以害怕他恃宠而骄呢？他那样说话就是很讨厌、很过分！ 更过分的是，他没有打电话来。 她决定主动出击，打电话给姜敏。 姜敏正躺在床上犯困，被她的电话吵醒。 “怎么了亲爱滴？” “是我！我讨厌那个男人！” 姜敏笑了笑，她又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听她说完就差不多了。任何女人都逃不过，掉入凡间的那一刻。听完她那句“没有男人配得上我”，姜敏一下笑了出来，她又在犯神经了。 “果然，不谈恋爱，什么事都没有啊啊……”她又猛然收起情绪，“你觉得我们俩像是在谈恋爱吗？毕竟是我主动的，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主动……” “亲爱的，我劝你冷静一下。因为当初喜欢他的时候就没有冷静，嗯……现在冷静也不晚呐。你现在，就是急于找一个人认同自己罢了，谈话没有实际意义的。” “你……嗯，好吧我知道了，我冷静一下。” 陆悦叹了口气，挂上电话。帅哥，有那么好吗？她终究也是躲不过现代女性普遍都会有的恋爱问题。就如闺蜜所说，也许她该静一静。 姜敏也会问她，为什么要和程超在一起。 她现在不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因为帅了！ 现在，那个目的，慢慢模糊了许多。在同事们传绯闻的时候，她会默默地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愿望走，可他像个榆木，总是呆呆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慢慢变了质，自己的需求慢慢变化。或者，是浮出水面。 恋爱谈了没多久，也没有什么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情。要不要约他去做些刺激的事？心理学上说，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拉进彼此的距离哦！ 可很快，她就又失落下去。因为对于他，自己也没想长久吧？真是太复杂了，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摔到一旁曲玩手机，不一会儿就哈哈笑起来。 程超也因为今天的家教缺席而在家里看着静平。因为姜敏，他还变得不放心静平一个人在家里。对于和陆悦对感情，他也在无奈。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去爱上，陪她演演戏就算了，更何况还要时刻向老板汇报进度。 “舅舅，你在想什么呢？陪我找搭积木嘛。”自从有了姜老师，静平变得开朗了点，也许他早该给静平找个能放心的家教。他耐心的蹲下来，学着偶尔看到的姜敏对着样子，给静平打下手。 “静平知不知道，舅舅……”他收住嘴，还是别的什么都告诉孩子。“舅舅想知道，你和姜老师在一起高兴吗？” “高兴，她像我妈妈……” “傻瓜，你知道你妈妈长什么样？” “我记得那种感觉，虽然我那时候很小。我记得，妈妈身上的味道——”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大体地描绘着。“姜老师还会教我画画，给我讲好多故事。”静平谈起她回去高兴，可表情又逐渐黯淡下去。他虽然小，但是早就明白，姜敏不可能陪他很久，他早就懂得人情冷暖。 “舅舅也可以啊。”说着，他潜心画了个牛头给他。在小孩子看来还是不错的作品，静平却一脸嫌弃。 “舅舅——”静平站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我知道，舅舅对我最好。不管舅舅画的多难看，我也爱你。” 程超愣了愣，他知道孩子不是在取笑自己，是真的难过了。很多情绪堆到一起，会画画的老师不可能永远陪着自己，但舅舅却画的很丑，能陪自己的人，却是这样的。 “舅舅，静平想吃蛋糕了。” “我去买……” “姜老师就会做！”静平听到这句话，激动地弹起来，谴责他。 “舅舅下次再学，现在你想吃了，只能买啊！” “那好吧……”静平嘟着嘴巴不甘心地坐回去，继续搭他的积木。 …… 一直磨蹭道下午四点，姜敏才从床上起来。她本想在没太阳的时候出门，但身体条件不允许。而且一照镜子，嘴巴都有些惨白了，真是难看……她暗暗说了一句。家里没人，她自由的走在偌大的房子里，脚步轻轻的。 没有男人，也没有工作，自由的气息。 像极了小时候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偷偷玩一会儿电脑。 可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事。 她最终坐在一楼的地毯上，拿了本书在看。小时候看《安徒生童话》，长大了要看的喝想看的分别都多了起来，一刻都不能松懈。 不经意间读到满是逛的文字，她伸手触碰，眼睛瞥到昨天金泽玉给她的一堆东西，还没有人动过。她把书签塞进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金泽玉把东西给自己，为什么？难不成是卖给他了，所以他才在自己身上花钱？又或者，有婚姻的枷锁在，所以她不能和其他人产生感情？ 这样想，也没错……话总要说明白才好，要不就一切都由着他主导了。 金泽玉虽从没在她面前失态，但她总隐约觉得，他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恶人。还有他隐隐约约从话里流露出来的威胁与警告，都让她觉得不舒服。不过当时，她没有在意过。 还有，这个男人不像常人，生活规律不同于平常。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他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再怎么高高在上，也要好好休息的吧？毫无破绽的人，不可怕吗？ 万一这个男人某一天想明白了，觉得身边的女人不睡白不睡，强迫了她怎么办？她也不是没经历过。所以，要买点药了。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不能不防着。而且此事宜早不宜晚，如果真的不幸有那一天，到时在准备是来不及的。 初中到高中，她身边闺蜜很多，所以也就近几年，有了很多结婚生子的朋友。宋姗姗就是其中一个，姗姗追求不多，只求在自己的小地方好好发展，有了孩子就结了婚。 她当时看的是十分揪心，但碍于闺蜜老公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奉子成婚，没有回头路。 陆悦虽然勇敢，总是怂恿她看些“好玩的”，但从未实操过，也不会懂太多。 她正犯难，门铃响了声——显示屏上的人，是她见过几面但没说过话的人——宋黎。 “你有什么事？”她没开门，直接问他。 “金总让我来接您。” “接我？”她疑惑着，平时应该是陈平做这事。而且金泽玉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着病，难道是这男的丧心病狂先拿自己开刀了？ “是啊，夫人。”他的尾音有些长，听得她起鸡皮疙瘩。 “那个，我不太舒服，下次吧。” “金总特意交代过了，让我接您过去。您不会为难我一个小职员吧？” “我就会！”姜敏在心里想，想完又乐呵呵笑起来。“我先给他打电话问一下。”如果他正在通话或者关机，没准就是被他暗杀了。结婚证打了吧？好像有婚前协议，说好了不要财产的，那就一分钱得不到了。可惜啊，要知道他死这么早，何苦呢！ 更可惜的是，金泽玉接了她的电话，但她的笑声还未收住。 “笑什么呢？” “啊……”胡思乱想些什么！“那个，是你的司机吗？他说你要我过去？” “宋黎吗？嗯，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姜敏一听，又是送东西，跟他理论了半天，他坚持要做一只手镯，坚持要她去。 “不需要你劳累，实在不行，雇个轮椅。” “不用不用，我去就好了。别有下次了好吗？”她听起来很失望。 第二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跟在宋黎后面，拉开近三米的距离。宋黎脸拉的很长，小孩子看了会害怕的那种样子，就算他走得不快，姜敏也要往后躲躲。 这位置，是金氏的百货大楼？她从来不知道。 宋黎和她坐上电梯，直达四楼。那里是定制银器首饰的，金泽玉和陈平已经在那里和销售交涉。 到了地方，姜敏只觉得尴尬，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该死她为什么答应要过来！她在心里抓狂，这几个人，没一个熟悉的。她好想躲起来。 “姜小姐，来坐。”陈平还是习惯叫她姜小姐。 她照服务员的意思把手伸过去，让她量了尺寸。以前从没见过，只能按照他们的指示来。可忽然之间，她觉得有些委屈又害怕，不觉得撅起嘴巴。“陈先生，这里怎么没人啊？”她颤巍巍地问，并且压低声音。 “这是金总特意为您包下的啊！不高兴吗？” “我想回家。”她就是有些抵触。服务员好像听到她在说什么，笑得甜甜的，对她说放宽心，很快就好了。 金泽玉那边谈完话，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她用余光可以看到他的身影逐渐逼近。 “金……”不能这么生疏！“完事了吗？我想回去了。难受，肚子有些难受。”还有一个借口没用，紧张之余还不忘佩服自己反应快。 “你不喜欢吗？” “你定制的不会很丑吧……或者很土我也接受不了。”她又靠近，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啊，我们俩……” “我们俩是夫妻，我送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是包养那种吗？”话刚说出，她就红了脸，金泽玉神情也变得不正常。 “不是……”他说。 “那是为了什么？”她还是疑惑，好在这时，手镯已经制定好了，甚至包装也已经做好了。服务员推到自己她面前让她拆。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她也着实不忍心破坏如此好看的包装。 服务员被她逗笑，“开吧，小姐。” 姜敏只好伸手拆了最上面的花，一层层打开，是一只看起来很小的手镯。环身也很细，应该不会很重。 “不土吧？”金泽玉问，明显是在意她刚刚的话。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会……” 金泽玉直接拿过手镯，带在她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说明它扣上了。 她找了个借口慌张离开，金泽玉放她去了，而脸上却是自信的微笑。他坚信不久，就能拿下她了。 金泽玉答应她每天都会回家，只是在她睡觉之后到了家，在她醒来之前出门。在她看来，又和一周左右没回家一样。 一周左右，她也刚好生理期过去。 在这期间，还会有十分高兴的心动吗？还可以肆意地去喜欢吗？ 不知为何，她想到这个问题。消灭一段时间后，死灰复燃的问题。 也许她一生追求的，都不是稳定的爱情，而是心灵的向往。她早就发现，自己没办法长久地爱一个人。当然，也是因为没有对方的回应，再旺盛的火苗三天就足够它燃烧了。 一次又一次，她已经习惯，也不再追求。 有时觉得自己无比高尚，有时又觉得自己是个蠢猪，没有人会喜欢。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招惹什么样的人。 而金泽玉，她想当然地没有考虑。 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有可能呢？最近的一些举动，他是在做什么？只是证明她没办法去喜欢其他人了吗？她气鼓鼓的，有些叛逆得想。 洗澡的时候，伸手去开浴霸时，她看见手腕上的东西，想起销售的话：“不要摘下来，洗澡也不用……”她莫名地跟着这句话走。 是幻听了吗？她总觉得门外有人，越来越烦躁的心境，大概洗了洗就围上浴巾出去了。 “谁？” 除了金泽玉还会有谁？她有些害怕，万一安保系统没做好，她…… 她胡思乱想之间，金泽玉换好了衣服，贴在她身后。姜敏忍不住惊呼一声。 “戴着还方便吗？” “还好。我几乎感觉不到它。” “那就好。” 姜敏以为他问完问题就好了，但他好像还有别的事情，抱着她不肯放手。 “我……”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她背对着他，表情他是看不到的。金泽玉明白，她震惊了下。他想看到她，于是把她转过来，“怎么？” “我要去吹头发了。”她还是不敢说，只好找借口离开。裹着浴巾，她走不快，又低着头，样子有些狼狈。 怎么又要对她提这些？！是不是因为自己住在这里！那就搬走。这个臭人，太过分了。 等她回房间时，金泽玉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俨然和刚才不同。而她的怒火，没了依据，无处可发。 没有隐藏，在他面前焦躁地踱步，她终于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提要求！我们当初怎么说的！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金泽玉抬眼看着她，把她看得发毛之后，倏地站起来。 “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放屁！”她忍不住说了脏话，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出去。“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如何委屈你了呢？” 金泽玉一直淡定着，姜敏也慢慢冷静下来，这男人一定是在耍心机。人与人相处，一定会生出些感情来。而他浑水摸鱼，趁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提要求！ “我回我自己家。” 甩下一句话，她就要走，金泽玉喝住她：“去哪！” 她倒是觉得心安了，毕竟他任由自己发了飙，自己也会由他一次。 “回我自己家，你听不见吗？对了，还有这些，你送我的一切，我都没有动，全都还给你。也别浪费了，去追下一个。” 金泽玉拧着浓眉，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最后到了手上的手镯，他终于看不下去，过去按住她，“没必要这么大火气，你冷静点。” “冷静点，我再怎么冷静，也改变不了你想要的！” “听我说……”他沉了沉，“我操之过急了，没有在意你的想法。我说过，我喜欢你，所以传统地觉得想要有一个和你的结晶，那样才能——才能完整。” 姜敏也冷静下来，看着他，突然发觉他有些可怜。“爱情，不一定有孩子才是完整啊……我就不是那种人。” “哦？是吗，我不知道。之前没谈过。” “可你不是说，你喜欢过很多人？就在你的办公室。” “……那是我为了安定你的心。一点小事，没必要记这么久吧？” “对不起……我，没法让步。” 我会有办法让你让步的。 “没关系，我会慢慢认识你的。” 今天宋黎去查了她的资料，平时见她的处事方式，而且是大学已经毕业，怎么也要二十二岁之后了吧。可资料显示，她……还不到二十岁。 他不觉一阵寒，自己居然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花费这些心思。金幸之也是，喜欢未成年？ 又去调查为什么，原来是她小时候聪明，多跳了几级，所以才二十岁毕业。 他多大了？姜敏这个家伙，一开始肯定没报和他长久相处的希望，所以连年龄都没问过。说实话，他也有些模糊了。不过可以肯定，一定在三十岁以上。 第二天的时候，陈平告诉他，姜小姐回了以前住的小区。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陈平胆战心惊，生怕老板会对女人动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怎么闹成这样？ 他想悄悄去提醒她一下，却不想撞到自家夫人。 “呃……金老夫人？您这是？” “来见我的孙媳，结婚多久了，还没有动静。” “可是姜小姐……您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的？老夫人，这不能强求的，您不能这样！” “陈平！你走开，别惹我奶奶生气！”金萌萌说。金泽玉的姑姑离婚后，两个女儿就一直在金家生活，所以外婆叫成了奶奶。虽然她们和金泽玉不熟，但对这些琐事很是上心，毕竟闲在家里很无聊，找点事做才好。 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金萌萌提议她们就在这等着，看她有没有脸出来。 而姜敏，确实是出去买了些蔬菜放回冰箱里，她回家时才知道有这么多人记挂着自己。 “奶奶……萌萌，桐桐，陈先生。”她挨个叫人，察觉着微妙的气氛。“我不知道你们来，刚刚在外面买东西了。进来吧。” “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爸妈帮忙的。” “确实不错。当然，比不上我大哥自己买的房子。”金萌萌又来刺激她，她有些累，不想理。 “我们就直说了吧，我奶奶希望你给我大哥生个孩子，金家的继承人！如果你能让我大哥去外面生，也可以！” “小姐！您说什么呢？”陈平忍不住去喝止她，这是对金泽玉的污蔑。 “怎样？难道不是她站着茅坑不拉屎？” 姜敏忍不住笑了，但疲惫牵扯，她没笑多久。 “奶奶，是您自己的希望的吗？”她耐心地问，不希望老人觉得失望。 “嗯，敏敏，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后面的姜敏没怎么听清，大意还是生孩子。她想表明自己的心态，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于老人，应该顺而不从，并非一味地否定他们的观点，让他们知错。“奶奶，可我们现在都还在忙事业啊。再说，我现在还不到最佳生育年龄，那样对孩子不负责。” “是吗？”金萌萌提出质疑。 “好，我知道了。”奶奶一拍沙发，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奶奶又说了些金泽玉小时候的事，对他满眼都是心疼。姜敏只是心疼老人家，毕竟是她捧在手心养大的孙儿。 “奶奶，我知道了。我和他，没有吵架，我们会好的。” 而不多久之后，她就后悔了。 那天她就坐在家里安静地看书学习，今天静平也不需要她照顾，难得清闲。 就在这时，不速之客——宋黎，出现了。 “宋先生，你要做什么？” “喏，她们俩，是金先生为您配的私人助理。” 姜敏视线向下，宋黎果真悄悄把脚放在门上，她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是吗？你挡着我了，往后一点，我看看——” 宋黎回头介绍，只听见“嘭”的一声，人不见了。 “姜小姐，你！”他有些不明所以。 “别想骗我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不要这些东西。” “您误会了，这些人是照顾您生活起居的。” “我说了不需要啊，你要强塞给我？” “……”果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这次之后，他再想叫开门就难了。 金泽玉坐在办公室看着宋黎失落的样子，关了显示屏不想再看了。他对女人本来没什么欲望，追一追也无所谓。以往他总是有一个明确的目的，但这次，只想跟着感觉走。他们之间的游戏暗暗进行，很像猫捉老鼠一般。他是阴险的猫，她是狡诈的鼠。他坚信自己占据先天优势。 …… 她在家里放了逃生梯，可这么高的楼，不摔死也吓死了，基本没有逃生的可能。那些人真讨厌，让她有门不能走，只能危险的路。这是急得没办法了，她不知道赶走那些人。 在猫眼看了看，那些人已经走了，但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呢？出来偷袭怎么办？不怪她神经敏感，她惜命。 她打电话给陆悦，让对方来找自己。她不禁暗自得意，过真是闺蜜的好用途。可她忘了，此刻的陆悦正处在恋情转折的关键节点，要么继续，要么分手，根本没心思接她电话。好吧，只能靠自己了。 俗话说，要找对人办对事，事情的主谋是金泽玉啊……虽然她没有证实过，可自己想当然这样认为了不是吗？ 最终，她还是硬着头皮给金泽玉打了电话。 “今天宋黎来过了，是你的人吧？” “是。” “是你让他来的吧？” “是。” “你不能这样，我不想要的东西，不能强塞给我！” “你想什么呢？宋黎只是过去让你看看那两位合不合适，不好吗？你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这样做，难道不是践踏了我的好心？” 姜敏继续拒绝道“可我不喜欢，也不需要！” “那就撤掉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金泽玉就要挂掉电话，她又问：“为什么这样啊，我负担不起。” “因为我喜欢你，想对你好不可以吗？我的喜欢，你不能灭掉吧？” “……”没等开口，对方挂掉了电话。但可以确定，门外已经没人了。姜敏战战兢兢地出了门，生怕有人围追堵截。她是不是真的神经质了？ 走在路上，她都觉得有人埋伏在周围，忍着害怕走了一段路，实在忍不住便跑了起来。又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磕在地上，真是倒霉透了。她坐起来，怪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 膝盖已经被磕破，皮下已经有淤血了。 她站起来，放下裤管，再辛苦也要往前走。 未抬头，“咚”得撞见男人怀里。 她捂着头，入眼的是黑得发亮的皮鞋和直挺的西装，不会是他吧？ “怎么还这样走路？” 姜敏吃惊，竟然是——金幸之。 “你怎么来这了？”同时打量了他一下，确实分手后他越发帅气了。之前黯淡无光，现在星光熠熠。 “我，在这边也有房子啊。” “哦……”姜敏答应一声。 “要去哪里？”他故作轻松地问，她却没抬头看。“腿受伤了吧？刚刚就觉得你走路一瘸一拐。”说着，他作势要抱她。 “不用不用！我没大事的，还能走，你去忙就好了。我，真不用。” 金幸之叹口气，“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怎么抱过你。” 听起来怪怪的。 “我家就在附近，去上些药再走好吧，不然明天就肿起来了。”他还是有些没把你女生的心思。 姜敏坐在沙发上，他拿了苹果给她。 打开药箱，他问：“你的孩子呢？现在应该显怀了吧？” “我流掉了……”她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金幸之也不知道怎么说，呆愣片刻，继续涂药。“你还是小心一点得好，身体开不得玩笑。” “是啊，可是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被一个孩子缠住。” “工作也辞了？” “被开除的。我准备换个比较文一点的专业去学。” 话匣子刚被打开，金幸之还想说些什么，姜敏电话响了。陆悦说，自己去她家等她，有事要说。多半是恋爱上的事，麻烦的是，她去的是金泽玉家。 挂掉电话后，姜敏收回腿，“朋友来找我，我要先走了。”她叼着苹果，站起身，“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有事就去忙吧，谁都不是闲人。” “好……” 金泽玉不在家，陆悦就贴在门上像只酒鬼等姜敏回来。姜敏明明告诉她自己在原先的小区啊，也许是方便这女人和程超打情骂俏吧。 她赶紧把她扶进屋里，听她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却听不出是什么。无奈，只能先给她倒水醒酒。 慢慢的，好像说什么程超是个渣男…… 姜敏皱眉，心想不能这样随便说他啊。她也靠在沙发上，由着她胡闹。不一会儿，她越看越高兴，这女人居然为了爱情发疯，还把自己灌醉了，真是少见啊。 “陆悦，你酒醒了可别后悔哦。” 陆悦听不清她说什么，只哼哼两声。 金泽玉公司又开启了一个项目，争论了许久，终于决定。现在正为代言人的问题而心烦。但元老们都支持先动工，毕竟后期的事情，要先看工程进度，他也只能答应了。 再怎样，他也必须考虑大股东的意见，所以他在考虑用些手段排除异己了。 这样也好，他顾不上家里的问题，姜敏和他都高兴。 这天，项目经理汇报完进度，在预期之内，可以早些收工回家。 一进门，就传来酒精的味道。 浓妆艳抹的女人到在沙发上，姜敏在一旁傻笑。他问：“你又去酒吧了？” “啊？”姜敏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没想到他会出现。“没有，是我朋友去了，然后我把她扶进来了。”金泽玉默默看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无地自容。这种男人一定很受不了这样入侵的气味。“我马上带她走，你放心……” 金泽玉默许了，去了浴室洗澡。 姜敏想要扶起她，却发现睡着的女人她弄不动，只好打电话叫了程超来。 程超很是意外，一边扶起陆悦，一边问道：“她的闺蜜是你？” “……嗯。”她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把陆悦安顿好后，程超关了门出来。姜敏正陪着静平吃东西，哄得他喜笑颜开，他也觉得欣慰。 “你们俩，出了什么事？” 程超皱眉，“哪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知道？还是你全程跟进我们恋情的？” “没有啦，只是看她买醉，我以为是你陪她一起喝的。” 程超摇摇头，不是。 “她自己一个人喝的酒啊？下午喝的，应该不会是去酒吧喝的吧？那还好……” “也不一定。”程超说。“我在那种地方工作，见过的失足少女太多了，无能为力是大多数时候的感受，毕竟人家愿打愿挨，我也不好说什么。” “可她是你的女朋友，而且是和你吵架之后吧？” “……我都不知道我们吵架了。” “哈哈哈……你不懂了吧。”其实她也没怎么搞清楚，就这种感觉。“唉，等她睡醒了问问就好了。你可别欺负她！？” 虽然程超答应了，但她还是不放心。“这样吧，送我们去她家好不好，我在那陪她。” “好……”他能说不吗？ 确定程超走后，姜敏才拉好窗帘写下便条，告诉陆悦今天发生的事情。检查一遍后，这才锁好门离开。 金泽玉躺在床上，除了想项目相关，还要考虑如何打动枕边人的心。他已经做到每天都回家了，可她却不看不到。然后，他根本猜不到这个女人到底爱什么讨厌什么，除了谈到孩子时，从来都是看不见什么波澜。她见自己，可以满心欢喜，也可以满面愁容、憎恨写满全脸。这让他很是头疼，她该不会是个小小年纪就城府很深的女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小就和一个校外人士谈恋爱？ 可转念一想，她真没做什么实质性上——城府很深的事情，或者只是保护自己的能力比较强呢？所以情绪不外显，除非遇到真的可以让她放心的人。 “还没睡吗？”姜敏问。很奇怪，他们总能莫名其妙复合，就好像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没有发生，一个人不提，另一个也不提。 “嗯。”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躺过来。 姜敏也听话，不喜欢伤人心。 第二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他问。 “为什么要这样说啊。”姜敏轻轻地笑了笑，“今年还没过生日，过了生日就二十岁了。” 所以，如果怀上孩子才是对身体不好。 “小时候上学上的早，毕业的时候年纪也会小一些。” “那你之前谈过男朋友吗？有过几次？”他婆婆妈妈起来，令人生厌。 “我……前男友是第一次谈。因为小时候受我爸妈影响，觉得上学不能谈恋爱，所以不敢。” “我也是，没谈过。” “可你不都三十多少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谈，就不谈咯。” 说了一会儿话，姜敏的声音渐渐淡下去，她睡着了。而金泽玉，没有逃避，睡在她身旁。 身边有人的原因，她睡得很安稳，没有踢得金泽玉要走人。 他坚持躺着，直到她醒过来。 “你……早上不用上班吗？怎么还不起。” “今天可以休息半天，在家吃一顿。也算是一种享受。” 没来由的，姜敏觉得奇怪，该不会又有什么手段要对付她吧？“对了，你的私人助理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安排给我？” 金泽玉正在穿衣服，分神去想她的话。 “没什么意思，想照顾你。” “可……”难道不是监视吗？没办法，那人不在了，有拳头也打不出去。 本以为今天会是轻松的一天，她刷完牙下楼，跟着豆豆跑了一会。突然发觉，昨天陆悦留下的酒味，已经消失了吧？是金泽玉收拾的吗？ 不等她细想，门铃响了。 “来啦——”是妈妈和姜彻来看她。 姜敏打开门，“妈”没喊完，发现了在一旁的金泽玉姑姑。而姜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更恨得她牙痒痒，这下惨了……批评她乱找工作吗？ “妈，姑姑……”还好不是自家姑姑，那要把她吵死的。 “阿玉呢？”妈妈问。 “他……做饭去了吧？或者还在洗漱。” “姜敏，你这什么态度？对自己丈夫就这样态度吗？” 她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引导对方说。“妈，你干嘛发脾气啊。我怎么了嘛？怎么突然发脾气啊。” 姜彻心里想，“原来结了婚也不一定自由啊，继续往下看。” “你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我问你，你说实话。” “孩子……”其实她对于孩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了，甚至不觉得它来过。“孩子，就是我身体不舒服，不适合养孩子。”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在撒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生！所以自己打掉了孩子。是不是！” 姜敏被骂得狗血淋头时，金泽玉从楼梯上下来，问好后，抓着她的手让她安心。金泽玉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姜彻以前没见过，这次倒是开了眼。结了婚的男人真幸福。 “阿玉你不用护着她，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我太生气了。” 金泽玉姑姑去安慰她，并开导了姜敏几句，都是些父母为了孩子好之类的。姜敏觉得又假又空，根本就是她们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了，才折返回来教训自己。 “是不是我姑姑说什么了，你干嘛这么生气。”姜敏忍不住反驳道。 妈妈更生气了：“你别扯别人，就说你自己的事。你流产，你丈夫知道吗？你经过他同意了吗？” “妈，姜彻还在这呢，你……” 又是被憋回去数落一番，总之她打掉孩子是不对的，而且罪大恶极，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可她觉得，哪有那么严重。再说，那是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决定，别人无从干涉啊！ 在心里想想就算了，妈妈真的生气的时候她还是害怕的，一直低着头不敢大喘气。 眼看妈妈气快消了，她觉得没事了，可妈妈又吩咐：“要我们原谅你可以，你尽快怀上孩子。” 她听得简直如同晴天霹雳，这是什么胡搅蛮缠的道理！“妈，孩子又不是那么容易生那么容易怀的，你当我是什么？随便你原谅不原谅。” “哎你这孩子！”妈妈瞪着眼要扑向她，一旁的姑姑接过话茬，“不管怎么说，你偷偷打掉孩子就是不对，不是吗？” 姜敏从鼻子里哼气，真想翻个白眼给她们。 “这孩子，我不生不生就是不生……”随着老妈逐渐变态的神情，姜敏的语气也弱了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她叫了声，妈妈去了门口换鞋，看样子是要已绝交来威胁她了。 “姐姐，没事，我支持你。我会劝妈妈的。”关键时刻，姜彻倒不调皮了，很会哄人开心。“我以后一定不会逼我的女朋友。”说完，他就离开了。 姜敏坐回去，她知道妈妈的性子，这段时间她是不会理自己了。她只能站在门外敲门，而进不去家门了。 也不知道妈妈中了什么邪，突然之间对这件事这么肯定了。她在气头上，自己也不敢凑过去问，只好旁敲侧击地问问她身边的人。 比如，姜彻。 爸爸不喜欢这些八卦，所以只能从弟弟下手。 “彻鹅，姐姐问你件事好吗？” “姐，你这样叫会吓死我的。”姜彻抚摸胳膊，起了鸡皮疙瘩在上面。 “妈妈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耿耿于怀，你知道吗？” “在家里我是不知道，也许是在外面听说了呢。海辰姐姐生了孩子，但你一直没有……也许，她就越想越生气了呢？” “八成是姑姑的大嘴巴挑唆的吧？” 虽然不能乱揣测别人，但姑姑的确大嘴巴，姜敏这么说也没错。姜彻沉默一会儿，“我帮你盯着妈妈，实在不行你就只能接受她们的提议咯。” “姜彻！幸灾乐祸的小混蛋！” 姜敏气鼓鼓地坐下，一大早起床受了莫名其妙的气。但，她只是撇撇嘴，虽然那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知道自己没错，就不会太难过。也是厉害，金泽玉在一旁，愣是感觉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金泽玉做到旁边，递给她一杯水。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能和你一起生活的那种。” 姜敏想了想，说说也无妨。“嗯……他很温柔，很体贴，很善良，不会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当然，‘不会逼我’这一点也许会有些行不通，但我不会太无理取闹太过分的……我还记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标准，因为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下楼拿外卖那个人给我打了灯……虽然他是外卖管理员，但我觉得好暖心。”说着说着，她停下来看金泽玉，只是无表情的听着。“是我太幼稚了吗？” “不会，挺好的。” 她的喜欢，真是廉价。 “这些就够了么？” “当然不是，这只是第一步，初印象的时候。后面肯定要像……” “像什么？” 她也愣住了，因为她想说，那个人一定要像爸爸对自己一样。有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她还没长大，的确幼稚。想到这里，她有些失落。 “像个好人，不能是渣男。要有上进心，爱岗敬业，尊老爱幼。” “不错。”他笑了，的确很幼稚。 “嘿嘿……”姜敏也笑了，觉得好玩。“可我真的很渴望那样一个男朋友啊，但我一次都没有谈过。唉，可悲，我还是投身于书的海洋好了。” 这样一来，他有了些头绪，只等她慢慢整个浮出水面。显然，她对金泽玉的防备程度，并没有那么高，本质上还是个初入社会的学生。 正要一起吃早餐时，公司又有事情要他处理，筷子只是拿了拿，他就要走。 “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抱歉，失陪了。” “公司重要，赶快去吧，路上小心。” 姜敏一个人夹菜，一个人吃饭，谈不上落寞，这是她的生活常态。吃着吃着，她觉得憋屈，一颗眼泪掉下来，说不清楚原因，就是有些难过。 “叮——”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眼，是金泽玉的电话。不是说公司有急事嘛，怎么还能给她打电话。擦了擦眼泪，吐出一口气，这才敢接电话。“喂？有东西需要我送吗？” “哈，不是，是叮嘱你，吃完不用收拾，会有钟点工去的。” “好……” “还有，妈妈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他违心劝告，说不出她会认同的话。 “嗯……”她浅浅应了一声，因为他的安抚也是浅浅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金泽玉不知道说什么，但舍不得挂电话。“敏敏，我……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等你回来吧，我也不确定。我实在搞不懂自己的感情，不想糊里糊涂就在一起。”和金幸之的恋情练就了她的耐性，可她不知道对感情需要索取什么，这样爱情的天平依旧是倾斜的。她不懂，以前也不愿去学，总觉得爱情与自己无缘，所以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对于金泽玉，她是有愧疚的。 “当然好，只要你肯考虑。其实我也不是很差不是吗？” “何止，你很好，特别优秀。” 他在那头轻轻笑了笑，“谢谢你的回答，我去忙一会儿。” 第二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还在家里发呆，静平就自己找上门了。 “静平，舅舅没和你一起吗？”姜敏蹲下来问，这可不太好，让小孩子一个人来。 “没有。舅舅去上班了，他又让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姜敏笑笑，还真是人小鬼大，“进来玩吧。” 对了，这个时间，陆悦也该醒了吧，怎么还没打电话来？也许是那个丫头不好意思呢，再说有静平在，她不好脱身。 “姜老师你要走吗？” “走？我走去哪？” “舅舅最近要给我找新的家教，他说他在应聘了……”说着，小孩两眼含泪，就要哭出来。 “啊？怎么会，别哭别哭，那是假的。舅舅也许是在给你应聘新的舅妈呢，只是他不好意思告诉你罢了。”说罢，她把静平搂在怀里，教他画画。“静平，就算我不是你的家教了，依然是你的朋友不是吗？老师一直都在的，对吧？” 静平点点头，这才慢慢停下啜泣。 没画一会儿，静平抬起头问她，“老师我想吃蛋糕可以吗？” “蛋糕？”静平不是那种喜欢中断的人，她不禁起了疑心。“静平是不是饿了？早上吃过早饭了吗？” “没有……舅舅太懒了。”他忍不住吐槽。 “那好，老师去做。”说是做，也就是把能吃的材料再加工一下。甜甜的面包底子已经有了，把它们放进烤箱加热一下，再加上奶油，做几朵花就完成了。哄小孩子还是很简单的。 “静平能告诉老师，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蛋糕吗？”姜敏用卫生纸擦掉他嘴角的奶油，问。 “之前妈妈带我去朋友的聚会，我想吃蛋糕上的那朵花。可他们没分给我，分给了其他小朋友。妈妈说，是我不懂事了。”他淡淡地说出口，小孩子对这种事记得并不清楚。 而姜敏，却听得难受。 “老师蛋糕上的花，都可以给你。但是不能吃多哦！知道吗？” “真的吗？！” “真的，老师只认识你一个小朋友，最喜欢你了。静平可爱又聪明，是最好的小朋友。” 静平被夸得有些害羞，逐渐失落起来。“只有老师喜欢我，其他人都不喜欢……” “谁说的？” 静平叹了口气，不记得是谁说的。 “跟我来，肯定好多人喜欢你，你就是一个小明星。” 孩子现在还小，还不明白长相给他带来的优势。姜敏判断，一定是他金色的头发以及偏欧美的长相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比较人有排外心理。但不得不否认，小小年纪就已经十分帅气了。 姜敏拉着他来到汉堡店，给他点了一份套餐，他喜欢吃薯条，咯咯笑了起来，那些烦恼很快忘到了脑后。 大人的审美更加多元化，不像小孩那么死板，更何况他这样耀眼，很快就有几个哥哥姐姐要求跟他合照。他看了看姜敏，得到允许后，摆了不少pose。 姜敏有些欣慰，这下他该相信自己会被人喜欢了吧？ 玩了好一会儿，本想离开回家去，陆悦又打电话来，问她在哪。姜敏如实说了，很快，陆悦全副武装地来了。 “你这是，做贼啊？”姜敏看着贼眉鼠眼的闺蜜，简直要笑死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过来。”她招招手，让姜敏凑近她。“我准备，给那男人下药。” “什么？！”姜敏吓得弹开，“这可是违法！再说，你从哪里弄得那种东西？” “先别急嘛，这是致幻剂加那什么，酒吧老板给我的。” “你最近经常去酒吧？” 陆悦没回答，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研究起如何给程超下药来。 “孩子还在这呢，宝贝你隐晦点好不好？” “你呀，不会是怀过一次之后，就真的喜欢上孩子了吧？” 姜敏无语，把静平送到儿童该待的地方。“可你这样，如果失败了呢？把人送医院？别逗了，这种想法就不该有。” “男女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也不需要想太多，我觉得他就是太害羞了而已。” “你啊……” “放心吧，我有数。” “记得吃避孕药，免得到时候怀上了。” “就知道你最好了。” 姜敏撇撇嘴，正在兴头上的事她改变不了，只能祈求程超安全。静平在那边玩的开心，很少有这么多小伙伴和他一起玩，姜敏看得也高兴。 金泽玉忙完工作，就打电话给她。“在哪？” “再，外面一家店里，我发位置给你。” “好，我去接你。”他的声音里，有春风得意的语气。 “静平也在啊。” “那就带着他一起。” 姜敏挂了电话，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像什么？下了班男朋友来接，一起去玩、去逛街。几乎差不了什么了？ “静平，来走了。” 金泽玉召唤他，高高地抱起他。 “金叔叔。”静平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莫名喜欢这个高大的叔叔。 “这小孩真不错，哈？”他看了姜敏一眼，随后走出店里。而姜敏，就代替静平跟小朋友们再见。 “我们要去哪啊？” “你们刚刚吃了东西是吗？” “嗯……” “那就先去玩，一会儿再去吃东西。” 游乐场。 姜敏小时候的愿望。她七岁时，妈妈生了弟弟，对她忽略了很多。她想去的地方、想要的东西，爸爸妈妈都错过了。 “床！床！” 金泽玉真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姜敏说出来的话。 “那个蹦蹦床！我幼儿园的时候超级喜欢的！” 金泽玉的笑容僵在脸上，拍了拍她的头发。“你比静平还小？” “我有点激动。幼儿园老是锁着不让玩，我想去玩可以吗？” 静平拉着她一起，走进那个门。幸亏她个子不高，不然要捅破上面的顶了。怪不得，姜敏爸爸总是叮嘱她要注意形象，整半天根本没有形象可言！更可恶的是，居然有人觉得她会是个高冷的女生。 金泽玉站在外面看，他们在里面开心地笑，他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跳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姜敏感觉累了，才肯走出那扇门。金泽玉一直看手表，看得都疲倦了。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等久了吧。” “何止。” “接下来去哪？” “恐怖的我就不要玩了吧？去游泳馆，好吗？” “好好好，这个我也喜欢，虽然我不会游泳～”姜敏无所顾忌地放下她心中的包袱，只想痛痛快快地玩。 “你带静平去换衣服好吗？” “可以。”他牵着静平，去了男士换衣间。 喜欢游泳馆，因为小时候爸爸妈妈吵架，爸爸带她和弟弟来玩的。心情也没有压抑，玩得很是开心。 到了换衣间，她觉得有些为难，这衣服……她实在不敢穿啊。她这样保守的人，没穿过这种把身材一览无余的衣服。她披上了一件浅浅的衬衫，能盖多少是多少，有些扭捏，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既然来了，也不能退缩，早该想到的。于是她一鼓作气，冲了出去。 “今天的人好少……不会是你赶走他们了吧？” “这是新开的，人比较少。” “那好吧，这样的话水会更干净哈哈～” 姜敏蹲在地上慢慢地试探，金泽玉套了个救生圈在静平身上，静平一直招呼着“姜老师下来玩”，她不是怕水，是怕走光。 “下来吧，我接着你呢。”金泽玉早就站在了水里，不放心地扶着她。 “好，我可以的。”她浸入了水里，也就没有那种暴露感了，放肆地玩起来。 金泽玉赤裸着上半身，漏出精壮的腹肌。她看了两眼，抓紧瞥开眼睛。说不上有什么好，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只是为了好看吧？她想。然后奋力地像静平走去，还是和小孩一块泼水更好玩。 可金泽玉不这样觉得，难道她把游泳馆当做浴缸了吗？一直玩玩玩，在家里也能玩啊，在这里当然要学游泳了！ 他向她游过去，潜下去抓住她的脚让她没入水里。 “啊……”她下意识尖叫，但很快意识到那是一块的人，不必害怕。只是呛了几口水，她质问他：“你干嘛呀！吓到我了。” “总比你玩泼水来的好。” “啊——”又是一声尖叫，她被他带入深水区，她的身高根本站不住的地方。她拼命抓住一块浮板，不敢回头。 “放开它，有我在呢。” “真的吗？”姜敏问，把手搭到他的胸膛上。“我站不住，这里太深了。” “站不住啊？正好可以练习。” “我试过，但我不太会。”她笑着说，想到自己并不标准的姿势。 “我教你。” 她在心里暗想，那要多尴尬啊……他已经抓起她的手让她抓着浮板，自己师范一遍给她看，姜敏直叫苦，“你还是给我准备一个救生圈吧。” “傻瓜。”他伸手一拽，让她脱离浮板，并威胁她：“如果你不学，那就连我都没有了哦。” “可我学不会你那么猥琐的动作。” “……” “没有啦，我是说，我做的话会很猥琐。但是，我一直都有你在不是吗？”见他明显瞪了下眼睛，她又说：“对吧？” “对。” “那我们回那边嘛，静平自己一个人在。而且我可以去那边练习一下。”她发现自己一直贴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也有些尴尬。 金泽玉抱着她，送回浅水区。 “十分钟，我在这边游一会儿，你自己练习。” “嗯，好！”姜敏乖乖地说。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优秀。 第二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越到后面姜敏越来了感觉，静平和金泽玉都上了岸，她却想再玩一会儿。 金泽玉百无聊赖，偏向一旁的静平，“你觉得我们还允许她继续玩下去吗？” “不要啦，姜老师比我还能玩。” “好……”他干脆地跳下水，把姜敏拎了上来。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嘛～” “你又不会游，去吃饭。” “哼！” 是到了该吃饭的时间，静平应该饿了。姜敏被他抱上岸，准备安静地等一会儿。那边，金泽玉一边蹲下身子给静平解衣服，一边告诉她去洗个澡再换衣服。 她点点头，心里想如果金泽玉有个孩子确实挺好的，她好想抱着家里那头大熊，把温暖传递到那里面。 “有个孩子也挺好的……”她踢着水自言自语道。“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静平那样啊。”说完，她站起身去洗澡。 金泽玉听到了她的话，此刻，他是不是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切，只有她们两个人？ 饭桌上，姜敏不怎么吃，一直在照顾静平吃。她说看着别人这样吃东西自己会很满足，所以有豆豆和毛毛，她很喜欢。可为什么就不允许自己腹中的生命存在呢？ “我去买单吧。”姜敏说，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去了。她万万没想到，这是她和爸妈的冷战期，信用卡，停了…… 她着急地给爸妈打电话，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爸妈被自己挂电话的样子。 “金先生……”她嘟着嘴去拽他，“我信用卡被冻结了，我爸妈干的……你去买单好不好？” “没问题。在这等我。” 好丢脸，唯一一次要表现的时候，信用卡还被冻了，爸妈也不接电话…… 一路上，姜敏都没说话，难道这问题有这么严重？思来想去，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低沉。 “我妈……唉……” 送下静平后，跟程超客套了两句。 “去你妈家吗？”金泽玉问。“也许她现在气消了呢。” “随便吧……”她托着脸说，把自己靠在门上。 总觉得父母远远近近永远在身边不离不弃，可他们疏远了，自己也就真的心慌了。 她低着头，被金泽玉牵进家门。到如今，还要看别人的面子进门。 “阿玉来了，你带她来做什么？”妈妈冷声问，她的心简直要碎了，委屈的泪水蓄上一层在眼睛上。 爸爸摆了些茶水来，叮嘱妈妈说话客气点，毕竟女儿的丈夫在。可妈妈大声呵斥道：“那有什么？她自己做不好，在夫家丢脸也不是我造成的。” “妈，别生气了嘛。”她忍不住开口劝道，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你以为我只生气你流掉孩子不负责任吗？你先说，你打掉孩子，问过你丈夫了吗？” “没有……我怕他拦着我。” “你看她！”妈妈指着她，扶着胸口，恨不得撕了她。 应付妈妈的同时，她还要看看金泽玉什么表现，这下完了，肯定给他抓住把柄了。她真是凄惨到头了。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 “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我，你说过好几遍了。” “你也知道啊？”妈妈用力顺了顺胸口，继续谴责道：“结了婚就有道德义务，你对你的丈夫忠吗？别看人家，他什么都没说，按照你的性子，铁定不老实。你以为，只有阿玉需要这个孩子吗？你也需要！你这野猫一样的性格，不该绑起来？”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打掉孩子，是因为我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 “事业什么时候拼都可以，感情不是什么时候都在的。” “你和我爸是这样做的吗？为什么要求我这样？” “你不明白？阿玉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你有病！两情相悦，不是我的福分他的福分来衡量的。” “是吗？做事别那么理想化，你现实一点，看看周围，离婚的最后什么都落不到的少吗？” “我们现在只是在聊孩子！” “好，聊孩子……你对生命也漠视，对婚姻也不忠，无论怎么说你都无理，知道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丢人。” 这些话一句一句压下来，就像是耳光一样，打得她很疼。姜敏吵不过她，她总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我知道了……那我该怎么弥补。”她沉下脸去，好像伏法一般。 “明天，去体检，把你那不像样的工作也辞了。” “体检？我又没什么病，体检干什么？还有，我的工作不是不像样，只是家教而已，你不了解，不能这样羞辱吧！？” “体检，看看你的身体有没有毛病啊傻丫头！你既然已经认错了，就要积极赎罪，为你的孩子赎罪。你脸皮已经这么厚了？杀个人都能这样不放在心上了？” “……”她真的无言以对了。“我去。你把我银行卡解冻。” “目的在这是不是？少耍花招！” 妈妈的目的达到，就是让她回去，再生一个。既然说服不了，那就先顺从，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让步的！ “好好好，我努力行了吧。” “你别敷衍，你是不是不让阿玉碰你的？” “什么？！我们俩不是牵着手进来的吗？妈……”她忍住更难听的话，气愤不已。“再说，我流产之后需要休养的。妈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她有些委屈的问道。 “这件事，你太让阿玉吃亏了，所以我不得不偏向他。” 而这件事情的主角，却一句话没说，一直坐在那边喝茶，也不怕半夜睡不住。 “走吧，时间不早了。”金泽玉对她说，也有种“你肯定不好意思留下”的意味。 “明天别忘了体检，我让你林阿姨给你安排的体检。” “知道啦！”姜敏没好气地回，感觉没有人和她一个战线了。 时间太晚了，也没有办法去打扰闺蜜。激动之下，坐在座位上就跺脚，惹得金泽玉看她一眼。“抱歉……抱歉……”看他的表现，应该是也记恨自己了。关于那孩子，他曾经问过自己怎么流掉的，她只是嘴硬，现在好了……内心里爆炸一万次都有了。 金泽玉没有下去停车，让车子一响一响得停在家门前，他有话要说。 “你要说什么，说吧……” “我不敢想象，他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 “谁？”是那个孩子吧……“我知道，我也很痛。” “你真的是这样自私的人吗？有时候我很怀疑，你可以牺牲自己的时间去照顾别人家的小孩，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就不可以？你为什么要打掉他呢？” “这件事我解释过一百次了，我还年轻，不想生。” 可他也说过，孩子他会负责，为什么她会不懂。 “我的孩子，就是累赘吗？”他问。 “我真的累了，不想说这件事了。好吗？你去停车吧。”她解开安全带，回家休息。金泽玉按住手，没有为难她。 姜敏仔细想了想，怎么回事？那个孩子真的证明了她的自私？她不顾后果地打掉孩子，而且未经任何人同意，还是有可能死掉的情况下。她对孩子的厌恶，到了怎样的程度……可那时的自己，就是不喜欢小孩子啊，现在是因为静平，并不能混为一谈。 她歪歪扭扭地遵守孝道、乐善好施，不能为非作歹，也不能心存恶念。熟读各种道理，心中有自己独特的法则。她也时刻注重自己性情品格的提升和塑造，不投机取巧，不炫耀，懂得如何夸奖才能让对方觉得高兴。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让她觉得自己如此糟糕？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她正在沉思着，免不了被吓一跳。他们两个就算对视很久，也无话可说，这对姜敏来说是不需要考虑的。可她忘了最关键一点，就是这个不许考虑的人，他是自己的丈夫。 这不是古代，她不想委曲求全。 金泽玉坐到床上，把她揽进怀中：“我没那么可怕。” 姜敏选择闭嘴，免得破坏此刻的气氛，双手搂着他的腰，更紧了些。其实，一起生活也不错不是吗？ “那，你为了孩子和我结婚，现在没有了，你会怎样？” “我说过了，喜欢你，不想放手不可以吗？” “喜欢不能带来一切，也不能带走我们之间的隔阂。我很抱歉，让你为难。” “不为难……”他低头吻住她，“这样很简单不是吗？” “我还没有认真吻过谁呢！”姜敏有些生气地说道，想收回手，却发现被他拽住了。“干嘛……”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姜敏忍不住去想些可怕的东西。 “我……我不会从的！” 听到这个，他浅浅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向你证明，这并不难。”而且也不排斥他。 “那你先放开我，我有点不舒服。” 金泽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女人真是过分。可以亲吻，却不从心里接受。 “我有点喜欢你，会试着爱上你的，我真的会努力的。别急好吗？”姜敏搂住他的脖子说。 他感受着她软软的身体，猛然发觉，她还是个心智不够成熟的小孩。虽然花样多的令人防备，可那些都不足以撼动什么，原来如此。 他拍了拍她，“我知道了。睡吧。” 第三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起了个大早，身边的人早已不见，她乐可以慢悠悠地做事，把日程表排好，计划着一天的行程。 “体检！？什么……不，这么快吗？”她激动地问，美好的一天被突如其来的计划打破了。 “陈平很快就去接你，不许欺负人家。对了，你的银行卡还没有解开，什么时候体检完了，我考虑考虑。” “妈……”那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看来妈妈要铁了心制裁她了。 陈平果然很快就到了，打开车门，送她上车。 “我们去哪个医院啊？” “就市里最好的那家，老板不会亏待您的。” 姜敏心里犯嘀咕，不是妈妈安排的嘛？不管了，只要是人多，她就有机会耍些小聪明。 趁着陈平去排队的时候，姜敏划了半天手机，没查到有用的。前几天戴手镯的时候，她服用过紧急避孕药。现在回想起来真想拍死自己，那么着急干嘛！ 如果被查出来，会不会死定了……或者被怀疑出轨，如果没和自己丈夫有什么，那为什么要吃紧急避孕药？让人很难不往那个方向想。她可以说，是调理生理周期啦～嘿嘿，想着想着，她就笑了起来。 “姜小姐，到你了。” 项目挺快的，并不是特别可怕，就是验尿有点难为情。 陈平见她不好意思，就去车里等着，让她自己去。还真是个好助理呢，姜敏心想，没有人在身边可就简单太多了。她忍不住狂笑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跟一个女人借了检验对象。她这辈子，不会再和任何人提起如此尴尬的事。 硬着头皮检查完，医生告诉她由于她体质尚可，比较适合备孕。而上次的被迫流产，很伤身体，开几副药喝着，调理一下身体。 陈平很高兴，因为老板也会高兴的。 “姜小姐，我这就带您去抓药，按时喝就可以了。” 姜敏撇了撇嘴，“看起来好像你能生孩子一样。” 陈平抓了抓头发，姜小姐说笑了…… 趁他去抓药，姜敏又回到医生那里问有什么避孕的好方法。 医生说当然是戴那什么，对于女性是上避孕环。她听得感觉痛的要死，pass掉了这一条，避孕药也是不推荐的，毕竟副作用太大。 她有些失望地走出来，斟酌再三，买了紧急避孕药，恶心呕吐倒没什么，可别把她弄成心血管病患者了。 每天又多了喝药的任务，只是金泽玉还好，妈妈很了解她，吃个药十分费劲，所以让金泽玉盯着她。 “可这个好苦……” “喝完之后可以吃颗糖。你想以后得病吗？” 不就是苦一点嘛，还能苦死我？姜敏端起碗，赴死一般的，张口喝了下去。三口……不能再多了。 “怎么不喝了？” 因为觉得身体本能在抵触！她急忙奔向卫生巾，“哇”地一下吐出来，恶心死了。“饶了我吧，我实在喝不下去……”刚刚吐的，都出了眼泪，她蹲在地上说。 “嗯……”金泽玉摸摸她的头，“下次再喝吧，只有一周的量，喝完就自由了。” “谢谢你安慰我……其实也没事，我应该能喝。在这之前，能给我吃块糖吗？” 金泽玉剥了一块奶糖给她，她含在嘴里。“我又可以了……”果然，很快喝下了半碗，金泽玉朝她点点头，很快就见了底。她顺了顺胸膛，这次应该不会吐了，那种感觉，真是窒息。 “好了，去找静平玩吧，我去公司了。” 一句简单的话，金泽玉觉得，她的工作是玩。也没错，就是玩，她不知不觉间，只剩玩来。本意是攒些钱准备考试的，好像忘了初心。 当初的她，可是分分钟能坐下来学一门新课程的人，现在是该工作的阶段了，也不能怪她不是。 她嘟着嘴，想念以前的自己。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该多好。 阳光混合着冰冷，在两页窗户之间留下了薄雾。姜敏最讨厌那个样子的水滴，会堆积脏东西。透过窗户，外面是光秃秃的树了，她硬生生读出一种悲凉。上学时最喜欢冬天，可以把衣服都堆在身上，也不怕热，夏天就难以调节。而出来生活之后，原来冬天看起来是这样可悲的。 豆豆扯她的裤脚，好似察觉到她的低落一般，也趴在地上像个憋屈的小孩。 “是不是因为我身边的人太少了，所以我会觉得孤单又害怕呢？”她对着豆豆说。是啊，就连金泽玉都不在了，她还觉得冷。 “对了，我们还可以去找静平玩啊。”姜敏换好衣服，给豆豆也全副武装。 毛毛除了睡懒觉就是自己出门，金泽玉让人给它在外面安了个小窝，免得它进不了家门。 姜敏出门看了看，毛毛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静平——老师来了哦。”姜敏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又按一下。“孩子是不在吗？”她转身要走，门却开了。 “姜老师……”静平弱弱地叫一句。小孩居然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姜敏急忙关上门，让他去换衣服。 “姜老师，我舅舅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天没回来，你能问问他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姜敏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问。 “反正昨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舅舅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来的！” “好，老师问。” 程超再怎么也不能不回家，他不会是被人……毕竟他也有几分姿色，万一被人拖去羞辱了？听起来好凄惨，看来男生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但他是那里的员工，不应该出问题吧？ 姜敏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去，接通程超的电话。 “喂——”是个冰冷的男声。 “你好，我想问一下程超在吗？” “程超？” “哦……南翎，南翎。” “他不在酒吧。” “那他的手机为什么在你那里？” “走的时候没有带走，落下了。要不你来帮他拿走？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 这下好了，还真找不到了。对了，还有陆悦，她前几天不是张罗着要和程超共度良宵，应该能知道程超在哪。 “程超在你那么？”姜敏问。“他怎么没有回家呢？” 陆悦停了停，“你怎么知道他没在家？” “静平说的，怎么让孩子一个人在家呢？” “他，喝酒出了点事，要不你带着孩子过来吧。” “哦……”姜敏看了眼静平，躲得远些，“他没事吧？很严重吗？” “还好，就是胃出血。” “天……这还不严重吗？现在醒了没有，我不想让孩子担心。” “醒了，你可以过来。” “好，把地址发给我。” 静平见到舅舅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输液的手还很凉，立刻眼含泪水，小孩子就是这般有灵性。 姜敏和陆悦出去等着，静平一定有话要和舅舅讲。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见这人情冷暖也不好说什么。 “唉，我哥公司来了个员工，你猜是谁？”陆悦突然眉飞色舞地问，看来是遇到好玩的事了。 “谁？！” “王静雯。” 姜敏一惊，看陆悦的表情，情况应该不怎么样。“她，怎么了？” “前几天嘛，她来问哥哥公司应聘，唯唯诺诺，凄凄惨惨，可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们都记得，都记得那个女生。 中学时代，如果要评论一个人，肯定要往好的地方说。比如她待人和善、做事认真之类的。但对于这个女生，姜敏有清楚的评价，那就是：情绪不稳定、容易对人不对事。一边大大咧咧，一边以自我为中心。如果不符合她对事情的看法，就要发脾气，动辄如此。姜敏也受过她的针对，高昂的下巴，针锋相对的语气，不管她是不是正在难受，就要揪起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们老死不相往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她到陆悦哥哥的公司，被陆悦抓到，那真是……惨了。 “她来应聘什么？” “实习生啊。你说咱俩都工作那么久了，怎么就她不一样，还要应聘实习生？” “哎呀陆悦，你这样一说我觉得好尴尬……”姜敏笑着阻止她，也是心里替那个人尴尬。毕竟都是同学，居高临下也不好。 “你当她是同学，她当你是什么？我早就看清，她捧高踩低，也就是现在我们能和她无交集或者站在比她高的位置。如果她这种人站的高了，会怎么整底下的人呢？” “可你一个幼师，怎么打入敌人内部的？” “交代了几句我哥身边的人呗。虽然神不知鬼不觉，但不够过瘾啊。我这就去找她亮明身份！” “你不怕她报复你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人是不得不防的。你哥身边的人出马，她会觉得是考验，但你去了，她就会觉得是针对。就算是帮她她也不一定感谢你，何况你是真的在陷害她。” “我没怎么陷害她，就是让她尝尝，被人针对的滋味。还有，她本事本来就不够啊，被人硬塞进来，我自然要为民除害。” “也对……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免得我们铸成大错。” “做个好人可真难。”陆悦笑笑说。“那你看着点静平，我去我哥那边看看。” 第三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静平握着程超的手，免得他因为输液而变凉。 “姜老师，你有带故事书吗？” “我可以在手机上给你调。”静平拿过去，一字一顿地读起来，他喜欢听，所以觉得程超也会喜欢，并且会醒过来。 “静平，舅舅只是小感冒，需要休息，就像静平也需要睡觉，是不是？不要担心，舅舅没事的。” “嗯，可我希望舅舅快点好起来。”静平执着地想，坚持去读。 “那舅舅一定不会辜负静平咯。” 听着静平稚嫩的读书声，她也想起自己幼稚的时候。在寒假作业“为爸爸妈妈做了什么”那一栏，填了“给爸爸妈妈讲故事”，让爸爸好一顿嫌弃，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绝对没办法接受。 …… 陆悦回到哥哥的公司，员工齐刷刷地给她鞠躬，她很困惑，哥哥现在势力这么大了吗？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为了曾经的“好友”。哥哥的秘书小周，周安琪，是她的好朋友。她揽着小周的肩膀问，“新来的实习生怎么样了？” “刚来的几天是很唯唯诺诺的，但后面几天，就不认真了。她真的很大胆，打印资料之类的小事也能发脾气。姐你说的没错，真的很讨厌。” “她究竟是谁带过来的，为什么不能踢出去？” “我也不知道，我们惹不起，就只好躲远点。” “我就不信惹不起，我自己去差她的资料。公司里不养闲人。” 陆悦打听了好几个地方，才在咖啡间里找到她，依旧是学生时代的作风，四仰八叉地坐着喝咖啡，旁边还有几块寿司。 “上班时间，可以吃东西吗？” 吴梦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继续嗑瓜子。看来是真的累了吧。 “你上班时间这么懒散，公司怎么养你？” “我怎么努力，她们都不肯接受我，我有什么办法。”说完，还有些眼泪汪汪的感觉。 来了来了，经典句式“我有什么办法”，陆悦听了只想挠墙，她还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怪别人不接受她。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也是佩服。 “你做的足够好吗？就这样无奈？” “我还要怎么做啊！已经极限了。” “那你这样，公司也不会给你发工资的吧？” “哎……”她叹了口气，把壳收进垃圾桶，“随便啊，混个工作经验而已。” “这话别人公司其他人听见了，老板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陆悦坐过来，她有了一个好主意。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介绍你去个地方，星辰的实体店，我觉得那里特别适合你。你这么耀眼……” “别，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又不好看。” “但是那里的工作一定适合你，我介绍你过去，然后给你实习经历的证明。只要你别在公司受欺负了，我看着也难受。” “真的吗？你可真好！那我回家等着了！” 陆悦无语，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人来，要说没人帮她谁信啊！但她还是给她写了推荐信，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程超睡了一段时间就醒了，眼前静平像是哭过的样子，等自己醒来却不知道怎么做了。他故作坚强，挺起笑容。 “舅舅……”他撇着嘴开口，“你痛不痛？” “不痛啊，只是，有些累了。休息几天就又能去上班咯。”说完，他摸摸静平那一头金发，想着自己的头发是不是该上色了。 姜敏看了一会儿，才进去。她刚去交完费用，询问了病情，要戒烟酒、戒辛辣食物。能吃的，她就记不住多少了。 “程先生。”她开门向他打招呼，给静平带了些好吃的来。 “我问过医生了，以后不要吸烟，吃辛辣的东西就没事。就是不知道你现在可以吃什么，你饿么？” “还好，刚醒没什么食欲。谢谢你了，姜老师。” “客气什么，反正我也要照顾静平的。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陆悦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我是说，她和你在一块喝酒了吗？” “不是，是我叫她去接我的。” “哦对了，你的手机，我打电话有一个男人接的。” “男人……”他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我老板。” 兼职的老板。他还客气地叫他老板，纯属礼貌。高来那天问他恋爱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再带女朋友来喝酒。虽然他不是个擅长恋爱的男人，不代表他是人渣，所以就被老板按着套路，灌了不少酒。但这些，他无法告诉其他人。 “是不是你们酒吧的人都要喝酒？” “你怎么知道？” “那个加我微信的男人，他好像每天都要喝多。” “他找你聊天了？” “嗯……而且每次都是在晚上，白天基本不出现。那里的人，基本上只有长相没有学历，所以聊起来挺枯燥的。” “哦……是。” “你为什么要在那间酒吧啊，全职工作赚的钱不够吗？” “我是喜欢，喜欢酒吧。不过我最近在考虑着，跳槽，成为金氏的专属律师。” “确实，背靠大树好乘凉。千万注意身体啊。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让陆悦帮你请假。” “好吧。” “静平，这两天跟着我也可以，你……抵押我的……”她想了想，身份证不太现实，那用什么？“就这个，平板电脑！我知道它肯定比不上我们的小宝贝，但是作为我的诚意，想让你安心。” 程超无力地笑笑，“静平喜欢你，我巴不得他跟你去呢。不过平板可以放这，我可以玩一会儿。” 姜敏忍不住笑出声，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啊。程超看起来有些失落，姜敏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也有一大堆安慰的话想说。但是，现在她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接触其他男人的人。况且他还是自己闺蜜男人。姜敏一拍头，差点忘了。不能乱散发好意！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叫陆悦，我带静平回去了。” “好。静平跟舅舅再见。”程超招了招手，送走了她们。 他在想，自己虽热爱舞台，但这份工作是不是要放一放了。他不是无情之人，酒吧给了他很多东西，让他死心塌地一般，粘着它，爱着它。可最近，事业上升期，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不能这样耗身体了。 恋情，他的恋情。到底爱不爱，就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可惜在何处？生病时有人陪伴，无聊时有人陪着……可这些都不是他的难处，他并不在乎这些。 可陆悦，还没有分手的意思。就这样吧，他不想面对。 现在没有手机，他只好去护士站借电话来打。没想到遇到个花痴，还是认识自己的，拽着他叫了好几声，才想起他的名字。 “哎，小姐姐，我还有事，放开我好不好？”他耐着性子说，那护士也识趣，松开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没有。” “没有就好，你是多少人爱而不得的！” 程超把手指比在嘴上，“低调，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好！”护士恋恋不舍地离开，一步三回头。不怪她着迷，南翎真的是那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帅哥的人。而且声音还很浑厚，真是适合做男神的料。 他拨给了自己的手机，对方接起来，是高来。 “喂——”声音略显妖孽，他可以想象到高来一手拿着微烫的打火机一手接听电话的样子。高来习惯躲在黑暗里，但却喜欢熏香里的蜡油，喜欢在又凉又热时伸进去。 “老板，我的手机……” “哦，是你的手机啊？今天有个姑娘打来，不是你的女朋友吧？” “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如果喜欢，老板自己去追吧。” 那边响起肆意的笑，“不愧是众人吹捧的男神，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女人的？” “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还没有结婚。” “我让你汇报进度，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嗯？” “太累，应付太多人了。” 高来有些生气，把旁边的女人拽进怀里，捏住圆圆的头顶，那声音听的人难受。 “这你也要管吗？嗯？南翎，这世上恶事太多，你根本管不过来。不就是几个女人，我玩完，就可以放她们走了。” 程超想，他要女人是直接抢的，难道这次的人有什么不一样？或许他知道些什么。但以他对高来的了解，的确有可能只是为色心动，不需要扯什么情情爱爱。他一向不会瞻前顾后是做事准则，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擦屁股。 “啊！” “老板？！” 那边传来凄厉的一声响，叫的程超心慌，他只想要回手机，怎么听见如此可怕的声音。 “没什么，新来的女人不听话，教训一下。杰西卡，用点力！”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看来，他拿着手机是有用的，暂时不会还给自己了。他说的也对，自己要好好养病，别管太多闲事，顾好自己才是立身之本。他躺在床上，叫了份养生的外卖。 …… 星辰酒吧白天也要包装得如同黑夜，新来的每个人都要经过他的手。 “杰西卡，加大点力度，一根筋是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 他正欣赏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柳遇年附在他的耳边说：“有个女人，说是高来的母亲。” 第三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妈？” 那一瞬间，柳遇年好像看见了一个孩子般的惊喜。这样看待高来，是对他的羞辱。“是，在您的办公室等着。” 高来双手一撑，上了岸，擦干净身体去二楼。 一开门，他张开双手，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妈！” “来看看我办公的地方，是不是很厉害？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厉害吧？”他想说，站在许多人头顶的感觉，是不是很满足？ 高母坐下，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就在不久前，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找到她，说自己的儿子强暴了她。她很震惊，详细地问了经过，听得她血压急升，恶心不已。她甚至会想，会不会是诬陷？ 女孩拿出了录音，她屈服了。 “什么？！”高母震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想反驳、想问，在记忆中搜索高来听话的样子。 最近几年，高来做事悄无声息，在他们面前不言语，他们只觉得孩子大了，没法去管。他只是和高未不一样而已。“他，强奸、杀人，为什么还没有被抓起来？是有人在保护他？” “我不知道……”女孩红着眼，好容易才吐出第二句话：“我是在夜总会见到他的。他们都叫他阿来哥。我去那里找我朋友，回去的路上遇害的。” 高母觉得自己的灵魂飞出躯体，从事教师行业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暗地里给自己画上了最失败的错号。“你等着，我去找他！” 可现在—— 高来正把胳膊放在沙发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见高母看他，他下意识收了收腿，叫了声：“妈……”。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不是不来的吗？”泡了太久的澡，他站在窗户前伸懒腰。 “高来，你觉得爸妈待你不好是吗？” “嗯？为什么这样说，是你们自己觉得对不起我？呵呵，没有。” “爸妈，明事理是吗？” “算是吧。”觉得事情不对，他不耐烦起来，又恢复刚才的姿势。“你们一直指望我出人头地，现在不就是吗？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还有花不完的钱，够不够？” “高来你是不是杀人了？！” 高母做任何事都会有理有据，这件事，她恍惚了，逼问他。 “有证据吗？不然，我也可以告你诽谤。” “高来，我不得到确切消息是不会来找你的，你……”高母气的发抖，因为对面高来的得意洋洋证明了这是真的。 “妈，别太固执了。”高来扶起她，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惊慌。“我杀人？这算杀人吗？这只不过是，开拓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杀人？那些资本家也天天吃人，连骨头都不吐，我比他们好多了吧？你如此培养我，不就是想让我凌驾于别人之上。我做到了，还更加超出预期。” “你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畜牲！别以为你揭露着别人的罪行就能减轻你自己的！” “等等、等等……”他抬起手，阻止高母继续说下去。“畜牲又怎样，我舒服极了？我大胆面对我的犯罪、面对我心里的欲望，比那些冠冕堂皇说自己小时候受了什么创伤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小人好多了！他们只会藏在借口之后，还要别人来可怜，你说可笑吗？凭什么？”他抬手打下一只杯子，不知在生谁的气。“我要作恶，你拿我没办法。你拿资本家也没办法，您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他走到门口，又说：“妈我也忘了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知道这些完全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恶，和你、和我爸、和我哥，和任何人通通都没关系。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对立面。” 他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他不记得，高母也不记得。他害怕，可必须要往前走，怕变成了习惯，就不怕了。他可以杀出一条血路，冠冕堂皇地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之下！ 心里的懦弱依旧存在，这一点他不会躲过。放肆地做着他喜欢的事，女人、烟酒、快乐，都是父母曾经明令禁止的东西。他选择了和高未背道而驰，偏离正轨。 高母的到来，说明那个女人不知道去报警，既然如此，那就做的狠一点。 “喂，顾律师吧？”也是程超事务所的同事，“你去接……”他翻了翻家里的监控，认出那女人的，也是他认真上过的。“齐甜甜的案子，解决方案我一会发给你。” 他想，年轻女孩都要面子，只要他威胁，说她是意乱情迷，记错了时间对象，污蔑自己。再出一个让她想一头撞死的方案，嫁给自己，就不信她不自杀！而且，他的哥哥高未，会帮她请最信任的律师的。 顾律师是老手了，处理这种案子也不是一次两次，就当着高母的面。 “齐小姐，这种事情我们一般建议，您要不要告知父母，否则发生什么意外……” “不！不要，我不想他们知道。”父母年迈，怎能再担惊受怕，他们只需要知道恶人已经被打跑就好了。 高来算好了时间，高母在这个时候要出去买菜，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齐小姐，这不是你的家吗？” “不是，这是高来妈妈的家。” “什么！？齐小姐，你太大胆了，怎么能在强奸犯的家里呢？她刚刚出去，说不定就是把你说的话传给她儿子了！”顾律师有模有样地说，齐甜甜涉世未深，当然会去查看，而楼下就有几个人在和高母搭话，那人戴着黑色的帽子，全副武装的样子。 “走……快点走！” “去哪？” “去我家，去我家问话，求求你快点。” “好，齐小姐，坐我的车吧。” 他不仅感慨，高来是真会玩。把年轻小姑娘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每一步都踩在他提前设好的坑里。 经过程式化的盘问，他大概知道这姑娘手里有的证据，忍不住偏了偏心。 齐甜甜，她不完美，也不坚强，现在的她一直哭哭啼啼因为没有人救得了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做，甚至把他这个敌方卧底当成了救命稻草，把所有细节和盘托出。他看得出来，再把伤口撕开，甚至深挖其中细节有多痛苦。 没办法，如果高来不满意，他也不用满意了。 合上电脑，说等他调查，并嘱咐她千万不要报警，否则惊动了高来，事情会难办。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先去了高来父母家，而不是选择报警？” “我知道，他这只蟑螂能满世界飞，背后一定有靠山，我不敢……听说高来父母是知识分子，所以……”但没想过，高知父母也会偏袒孩子。 “是谁告诉你的？” “我不能说。” 顾律师低下头，好吧。反正达到目的即可。听说高来的哥哥是在警局工作的，这是不是她所忌惮的地方？顾律师在心里想，要回去跟高来汇报情况咯。 “她手里的证据有多少？”高来冷冷地问，他不想放心思在这个女孩身上，只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母亲面前，不得不忍着厌烦去对付她。 “并不足以致命，只是她自己的说辞，没有第三人在场。而且那些录音，您可以说是醉话，不经过您同意录下来的。” 他点点头，多亏他还留了一手，毕竟做习惯了，会知道如何抹去痕迹。他不禁想，难道没有办法破解？真是让他大展身手。他还记得，最频繁的一次，五个地区，八个女孩。 “她找你想干什么？” “搜集证据，然后想一举打垮……您。” “过于天真。”他轻蔑地笑笑，真想亲自去看她挣扎，让她明白反击高来的下场。最近他手痒痒，那些琐事也就不想管了。“还敢找到我妈头上！” “嘭”的一声，一瓶酒碎在地上，吓得众人都收起眼神。 “高总，您消消气，我一定办的明白些！让您爽快。”顾律师急匆匆地离开星辰，为表明衷心，他现在就要调查齐甜甜的一切。这是他需要做的，本职工作也是如此，所以算不上累。 “齐甜甜，高中没毕业啊！”像是抓住了什么突破点，仔细钻研起来。“那就可以安上不良少女的称号，即使她能刮起舆论，也能反将一军。” 只是，只知道辍学不知道原因就直接拿来用，不是高来的作风，到时还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必须亲自去她中学一趟。 夜晚逐渐降临，高来最喜欢这里的味道，香烟、香水、美酒，一切都是奢靡的味道。他还记得那天的女孩昂着脸努力吸气的样子，会不会也跟他一样喜欢这种味道？ 在他固定的座位上，他点燃了熏香，旁边小弟在打打闹闹，他非但不恼，反而会觉得欣慰。 “今天有没有新来的？” 冷不丁问了句，柳遇年大概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凑过去说：“最近南翎不在，他的粉丝都少了好多呢。” 高来慢慢转过头去，柳遇年不敢造次，立刻说最近南翎的女朋友推荐了个女孩过来，也二十多岁的样子。 “好看吗？” “不太好看……” “你说了不算，拉过来让我瞧瞧。” 杰西卡听到指令，立马叫了一旁的服务生、新来的吴梦雪。 陆悦说的没错，她果然适合这里，喧闹的环境，让她停不下来，反而没法胡思乱想。 “老板……”她低头问好，而高来却想着拆解她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的确，吴梦雪的样貌并不十分出众，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那种未被人染指过的女孩，洁白、纯净。 这个……其他人都在疑惑，他口味变了吗？因为以前的他，非处女不要，非纯洁不要。这个女孩哪一条都不符合，不知他在想什么。柳遇年并非嫌弃吴梦雪，而是希望她能够逃过一劫，就算在心里骂她“丑”也可以了！ “过来。”高来招招手，他还是动心了？ 身后的人接过吴梦雪手里的工具，坐到他身边去。 “你是怎么来的？” “我？朋友介绍过来的，她说这里的氛围很不错。” 高来又是一个大笑，这话说的他满意，又觉得嘲讽。而说话间，他已经上手抚摸她的背。 “老板……”吴梦雪，不舒服地动了动，杰西卡也叫住高来，看起来很是不忍。 高来看着杰西卡，忍不住勾唇。“你们都下去吧。” 下去？去哪？ “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他拉着小职员，半推半拉，送进了自己办公室的卧室里。 “老板！”女人凄厉地叫了声，表明拒绝。 “你要是拒绝我，我就让这里所有的男人……” “不要！不……” 隔着墙也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叫声，柳遇年和另外一个同事沉默着，杰西卡恨自己不能救她，痛苦地捶着墙。 “好了，杰西卡，我们走吧……” 叫她离去的是个销售，本本分分工作的小男生。但被吴梦雪羞辱过，单薄的身体看上去更凄惨了。 他们一起离开去舞池玩了一段时间，杰西卡又找借口回到二楼。高来这才出门，伴着烟雾缭绕，连皮带都没有扎好。 他平时要在房间过夜的，可这次，他心里装着另外的人。因为不想在杰西卡身上，所以选择了饥不择食。 杰西卡看了那床上的女人一会儿，觉得难受。但不能帮她，不能……如果帮了她，高来就不在了。 “其实他挺好的，只要你好好听话，他很深情的。”她对着女人说，听到的，却只有自己。 “杰西卡！不要管她。” 她忙擦了眼泪，补妆，回到舞池。 那是她的命，改不了的，谁让她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了呢？ ………… 难喝的草药已经喝了好久，终于在今天喝完最后一滴，姜敏满足地放下碗，大喊终于解脱了。 “今天让陈平陪你去看医生。” “能不能让我歇会啊！”她叫苦道，每天都在为这件事忧愁。 “歇会？为了身体，还嫌累啊？”金泽玉觉得不解，这女人脑回路究竟是怎样的。 她懒懒趴在桌子上，刚喝的药在胃里翻腾，困意也逐渐袭来。拖着懒懒的身子在床上睡了午觉，再醒来时又是没有人的寂静。也好，罢了。没什么可以期待的，这样才是常态。 正落寞着，她突然惊醒，问自己为什么会落寞？ 吃过药，就想被人安慰着，是爸爸妈妈宠坏了吧，要改。 门外传来声响，她去开门。程超已经出院了，特意来感谢他。 “程超，你出院了？静平没和你一起来？” “没有，我把他放在家里了。”脸色仍有些苍白，他费力地笑笑，进门。 “你先坐，我去泡茶……”应该是这样吧，爸妈也是这样招待客人的。“你病了，现在要养胃，这茶是可以养生的。” “谢谢。”程超答道。“我想，和小悦分手了。” “什么？！”她冷静下来，“这个，你应该和她说。告诉我的话，只会伤害到她。” “我知道。我还有别的话想告诉你。”他拿出扣在身边的平板电脑还给她。“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做事很周到。你不用急着反思，是我想要被你吸引的。我和小悦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不过是偶像和粉丝的那种喜欢。就算分手，她也不会怎么伤心的。” “我不太懂，你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直面自己的内心，表达自我，不想委屈着，不是很勇敢吗？呵呵……”他笑着说。“你和金泽玉的事，在圈子里也有传过。” “什么圈子？我都不知道啊！”姜敏瞪着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别激动，只是一些富太太无聊的时候，挖的八卦。你和现在丈夫的弟弟，以前是情侣关系，这让别人怎么想？而且你们是无缝衔接的。” “听起来确实不好。” “我只想问，你真的喜欢你现在的丈夫吗？” 姜敏努了努嘴，不知道说这个干什么。“喜欢，是在道德之后的。” “不喜欢为什么不选择离婚呢？还是，你真的图他的钱。”程超顿了一会儿，又说：“也难怪，金先生年轻又有钱，当然有利可图。” “我有我不想说的秘密，并非图钱。还请不要这样说我。” 程超觉得已经把观点灌输给她，不必多言，再次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程超离开没一会儿，金泽玉接着回来了，让人难免产生遐想。 “你没去公司？” “没有，买了点菜。”他向她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证实自己说的。“他来做什么了？” “就是生病住院，来感谢我，对静平的照顾。” 金泽玉拿起平板看了看，若有所思。 “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金泽玉笑笑，“但是今天我们要去你爸妈那里，他们还担心呢。” “好～我也想家了，嘿嘿……” 这种情况下她就不用担心了，到哪里都有司机载着，不需要担心路况。 要进门的时候，她发怵起来。妈妈会不会又像只母老虎一样朝她吼。自从她结婚以后，妈妈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本性是改不了的。 金泽玉提着东西、西装笔挺的样子，一定很符合爸妈眼中的好女婿形象。而自己，在一旁就显得有点黯淡无光了。爸妈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就偏袒。 “爸、妈。”她恭恭敬敬地叫了，感觉被逼无奈，有些委屈。平常子女叫爸妈是很正常的，但她散漫惯了，而且又有个爸妈更喜欢的人在。 “嗯——”妈妈从鼻子里哼声，还是不肯正眼看她。姜敏不禁想，以后犯错什么的，是没有后盾的。 “姜敏她，已经按时吃完药了，医生说可以再要孩子了。”金泽玉说，压住姜敏的手。 还没等二老满意，姜敏像被点了火，拔高了身体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生孩子了？我只是同意调理，没有进一步的意思！” “你不要再拿你自己的身体威胁人了！”爸爸看不下去出言制止，“你不就这样拿捏我们吗？你已经结婚了，对自己负点责吧！” “我……”看来今天是跳入火坑了，如果爸爸不在自己阵营，那妈妈更有底气了。 “你还觉得委屈？阿玉都没说什么，你这要放在以前，就是被婆婆打死的命。” 姜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话居然是要说给她的。她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提着包就要走。金泽玉起身问她去哪，正在气头上的她怎会理会。妈妈也生气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拉她回来，并且没有放手。 “你放开我！”姜敏和她抗争，觉得挣扎不开，手臂也很痛。又是翻以前的旧账，羞得她脸红，弱弱地躲在金泽玉身后，求饶或者抵抗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敏趁着他们坐下，佯装去厕所，飞快溜到门口跑了出去。 身后不知什么情况，她不想去听。 妈妈对她无底线的指责，只是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她分不清，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一丝叛逆。总之，她想离开，想去能够脱离痛苦的地方。 于是，她飞快地回家拿了证件，奔往T市。 那边有闺蜜珊珊在，自从结了婚，珊珊就去了那边，很少回来看她，也就很少回娘家。 珊珊是姜敏的发小，学习好、有礼貌，家长眼里的乖乖女，也顺从着父母的意思早早结了婚，很快生了孩子。 考虑去哪的时间少，暂时先去闺蜜那里住下，有个落脚点就是好的。 她鼓着脸坐在椅子上，脸偏向一边，自己生气。 “吃奶糖吗？给我儿子准备的。”珊珊拿奶糖给她，嘲笑她这么大了还和父母吵架然后离家出走。 “那不是离家出走！” “那是什么？承认吧，你就是幼稚。陆悦不也说了，讨厌你的公主病。” 姜敏接过糖，剥了放进嘴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来找你就是不像面对那些事，你别说了行嘛～” “好好好，在我这住下，想回去再说。那你在那边的工作和人，就都丢下了？你老公不会着急？” “嗯……工作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老公……算了，不说他。”姜敏懒洋洋地回答，躺在沙发上。“最近一直和那些中药，苦死我了。” “我去给你做些甜的东西，行吗？” “嗯，你这个结了婚的妈妈可真好。”姜敏躺着开她玩笑，气的珊珊去打她。 “给我看一会儿孩子好吗？能行吗？” “可以……没事的。” 珊珊的孩子还是个小团子，虽然抱起来很舒服，但是……就是害怕和他靠近，怕自己伤到他。而且，他在不知不觉地流口水。这就很让人害怕了，姜敏可受不得这些。 算了，还是给他擦一下吧。姜敏问了珊珊什么可以给他擦，轻轻点了点他的嘴角。 看着身边人一个一个生了孩子，要说一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畏惧永远大于心动，所以孩子她是不可能考虑的。 她很想在珊珊身上找出一个当妈的好处，现在还不那么明显，日子久了，总会发现。 第三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可真是厉害，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珊珊也不会逼她，像看着孩子一样给她盖好被子，叮嘱之后便出了门。 做了全职主妇，每天都生活也像是工作一样模式固定。早上孩子醒了，就可以推着他出去遛弯，然后买菜。早上的东西要新鲜很多，她并不喜欢傍晚买菜，那样被人挑挑捡捡的菜，摸了太多次。 丈夫毛戎航是她的中学同学，条件还算不错，对孩子没有亏待，有些吃力但还能应付过去。 姜敏醒了之后赖床很久，才知道爬起来找点吃的。珊珊在面包的包装袋上贴好标签，说是可以直接吃的。姜敏咬了一口，在心里吐槽：好难吃。珊珊的品味变差了吗？ “珊珊！你回来了，出去的好早。”她拿着面包去开门，还真是惊喜。 接下来的画面险些让她吐了。珊珊抱着孩子，手上…… “对不起珊珊……”她奔向厕所，吐了起来。妈呀，没见过这场面真受不了。“我能帮你些什么？”她也心疼地问，看样子孩子很不舒服。 “洗手间有湿巾，拿一些来。还有药！” 姜敏按她的指示送过来，强忍着恶心帮忙。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珊珊抱歉地说，孩子哭过之后在她怀里安静地睡了。 “怎么会！是我见识少，不是你的事啦。对了，怎么没见你老公？他出差了？” “是啊，经常出差。” “哦……”这时，她才看到珊珊脸上的无奈。“如果你很累的话，我先去别的朋友那住也可以。别让你照顾好多人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没有别的朋友，只是不想麻烦珊珊而已。 “小傻子，见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现在是多你一个不多，照顾几个又有什么……”珊珊也在内心祈祷，但愿不要让姜敏见识到婆婆的厉害。那次姜敏结婚，她好不容易才抽身去外面一趟，好不容易化了妆、换了衣服，惹得丈夫和婆婆冷脸相待，她能说什么。 “你憔悴了好多……”姜敏心疼地说，“有些事不要总自己干，推给老公没人怪你的。” 珊珊听了只是笑，这种意见她根本没办法接受。 当年珊珊奉子成婚，才二十多岁，姜敏那边才刚步入大学，这是令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她急忙赶到珊珊家，见到的珊珊不是被迫的痛苦，而是将要结婚的甜蜜。这时，疏远占据了上风，心里话只好永远待在心里，不能放它出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们两家都是比较朴实的人家，经济条件不上不下，结婚所得的份子钱，都归小两口所有。孩子很快就出生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本来可以平平稳稳度过这段时间，但没多久便出了车祸，毛戎航被人碰瓷，这使得他们的条件更雪上加霜。最困难的时候，连尿不湿的钱都是姜敏出的。这件事，珊珊应该也一直愧疚吧。姜敏一直安慰她，没关系，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更何况她们是好朋友。 这件事令姜敏唏嘘，难道她心里暗暗担心的事情应验了？她当时就在很多方面为珊珊考虑了，经济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没有钱，怎么结婚、怎么抗打击？这不，很快就见证了答案。 毛戎航在大半夜回来，开门的声音很响，吵得姜敏简直要爆炸。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邻居在放炮，太没有公德心了吧！ 可听声音，珊珊跑出去接人，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应该是她老公回来了，那自己还是老实待着，再吵也不能出去。 毛戎航被半路拦回，不知是上层领导哪根筋搭错了，只有他被赶了回来。丢人不说，还丢了钱。回家路上觉得没脸见人，只好喝点酒混过去。这样看起来好看些，他指责了别人，自己就不会被指责了，老婆还会毕恭毕敬地伺候着。这老油条男人，把老婆的心理摸得透透的，就算换个再好看的男人，也包不住恶心的内核。 珊珊一边劝他，一边帮他解开衣服，本来就手忙脚乱，可这时孩子像是有感应一般地醒了过来，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这可急坏了她，一边是死猪一样的老公，一边是牵挂着的孩子。 最终，还是姜敏听不下去了，去卧室抱起了孩子。 “谢谢你……幸亏你在。”珊珊眼含泪光说。 “没事。但是，亲爱的，请个保姆吧，好吗？” “我没有多余的钱了。”珊珊终于说出那句话，一切都是钱压垮了她。 “我来请，一直照顾孩子，身体一定吃不消的。没关系的，我来。”还不等珊珊拒绝或者感谢，姜敏又说：“但是，你要自己选，这方面我是没有经验的。好吗？钱你不用担心，我外快也挣了点，足够支付的。” 珊珊受得了，她可受不了。难以想象自己不在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景象。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越来越讨厌珊珊的老公。等珊珊把孩子哄睡，她立马跑回自己的房间，像是逃离地狱一般。来之前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事就是被她撞上了。 第二天一早，姜敏想早点走，就算去酒店也不能赖在珊珊家，但珊珊死活要留她一起吃早饭。第一次觉得面对闺蜜也是尴尬的。 珊珊叫毛戎航起床，然后给宝宝冲奶粉换尿不湿，天呐！如果将来的生活会是这样，她一定会掐死那个把她拖入地狱的人。 杀人于无形，真是高级。把人的精神思想都化成了灰，然后吹掉，再也寻不见。 姜敏也会疑问，难道珊珊就那么不坚定，能为了家庭改变自己吗？ 珊珊一边把粥递给她，一边叹气道：“身边大多数人都结婚生了孩子，我爸妈也着急。而且，毛戎航的条件算是不错了……可没想到，结了婚还是一个样。我也想过，为什么要沦陷其中，为什么不做出改变……这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要为我们的家负责。” 话音刚落，毛戎航才顶着微扬的头发出门。姜敏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这不就是结了婚的油腻大叔吗？姜敏和他交集不多，但毛戎航见她也不会拘谨，当她不存在似的。 姜敏的到来，家里侵入一丝异样的馨香，毛戎航烦躁地皱了皱鼻子，质问珊珊是不是喷香水了。 珊珊疑惑道：“没有啊，我一直不喷的。” “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最讨厌无缘无故发出来的香料，那会破坏我对于世界的观感！” 姜敏笑着道歉，“对不起，我很快就离开了，就是蹭顿饭，马上就走，嘿嘿……” “这和你没关系，别急着走。”珊珊说，心里责怪丈夫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 “我家里还有事，怎样都要走的啊。而且珊珊，我习惯了不吃早饭……”姜敏宽慰她道，希望她放宽心，不要因为自己吵架。 “不习惯吃早饭？”毛戎航突然一句话，打断她们的姐妹情深。“怪不得你看起来不健康。” 姜敏很想回怼他，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可毕竟是别人的丈夫，而且是在别人家，万一要是起了贼心弄死她怎么办？现在突然起杀人念头的事件也不少，还是以和为贵好了。 艰难地吃完早饭，毛戎航回去公司报道，姜敏和珊珊在家政公司挑保姆。 那些保姆大都年长，照的照片也不怎么专业，很是朴素。她不禁想到妈妈，在大学时跟她视频，就从下往上拍。妈妈也一直为了这个家付出，什么家务都她做，没有请过保姆。好在爸爸赚的钱足够他们几个人花，不然妈妈要更辛苦了吧。 就因为没事做，所以，妈妈会那样琐碎地教训她吧？ 又可恨，又可悲。 “珊珊，做家庭主妇是不是特别累？” “又想到什么了，突然这样问。”珊珊见她又莫名其妙低沉起来，一定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不管哪一阶段，她都有思绪天马行空的特点，一会哭一会笑已经是常事。这几年改了很多，但仍能看见影子。“想到你妈妈了？你上学那会儿，总跟你妈对着干。她也许指望着你结婚了能体谅她，可你的婚姻和她不一样，而我有些类似，是么？”珊珊笑笑，“你也该长大了，不能这样对你妈了不是吗？万般不是，终究是养育之恩。” “嗯……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和她说的。” 姜敏也纳闷，为什么几乎每个月都要吵一次架，老爸每次都夹在中间。而自认为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思想深刻的姜敏，总能把爸爸拉到自己阵营，这也让她沾沾自喜。爸爸受不了时，会很奶奶抱怨：“烦死了！每个月都要吵一次！”说完，吸一支烟排解烦闷。 她也心疼爸爸，开始找解决办法。 画了一张表，记录下吵架时间以及吵架原因，她终于发现了其中秘密。 不在于事，而在于时间。 吵架时间都在生理期前一周左右，那个时候，激素不稳定，所以……而她小时候被爸爸宠坏，她不高兴，谁也不能高兴。于是最张扬的妈妈就遭殃了，是姜敏故意争吵，妈妈必然上钩。 好了，知道原因就可以预防了，下次看看效果。 姜敏得意地想，然后和珊珊告别，仿佛过了很久没回家了，她想回去了。 “姜敏你看！” “！”姜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条热搜上的名字竟然如此熟悉。 第三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带着陆悦大名新闻一直顶在最上方，所有人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她心跳加速起来，点进那条新闻，里面的照片、视频有模有样，看得人愤怒。 不就是陆悦？！ 赶紧往下翻，大家都在说些什么？是对陆悦的谴责吗？大家愤怒的表情和文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悦，她上了新闻，而且被网暴了。难以想象，这居然会发生在她身边。 陆悦看到之后被吓到了，慌乱地抓出手机，迅速打开APP。天公不作美，这时候的网络变差。而在这几秒钟之内，她幻想着无数人的唾骂砸到她身上，而她被击得无法反击。因为，她曾经见过一个人被网暴的样子，纵使自己没做过，在此时的大众眼里也是做过了。 周围的人都已经被影响，除了园长，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园长。她慌乱地翻着页面，一条条辱骂、一条条“真相”，每一句都像是真的。 一个人骂完，下一个接着去骂。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所有人如此愤怒。有的人还是她曾经加入过其中的战队中人。 “幼儿园教师深夜频繁出入风月场所，女海王如何树立教师榜样？” “其男友被扒是酒吧常客，合伙欺骗未成年少女。” “陆某家室曝光，这样的家庭教出这样的孩子。” 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气息也越来越重。“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气不过，她照着一条“据说”回复：没搞清真相之前，不要乱下结论！ 那人很快就回复她：哟，怎么急了？难道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你。 虽然知道是无用功，但还是忍不住。 “我给你假，先回去休息吧。” 陆悦被气的发抖，面对那关心也分不清是好是坏，只能按她说的做。回家路上，她忍不住去翻那不堪入目的评论，真是又气又笑，那些人已经开始扒她初中的事迹了，什么女海王、时间管理大师都接踵而至，说她不配为人师，幼儿园是她托关系进去的，会教坏小孩。她关上手机，只盼着快点到家，躲在家里睡一觉就好了，那些人都无关紧要，任凭他们去吧。 她刚和程超分了手，程超让她别迷恋自己的光环。没有无缘无故的分手，她查到了另一个和他关系亲密的女DJ。看到这个，她的心也就安稳了，果然一直在焦虑的问题得到了落实，果真如此！ 本想仔细盘问，却不想出了这档事。 她的家庭住址也被爆了出来，被人送上威胁快递。 第二天被打爆的电话叫醒她，在半夜就按耐不住给她打，那边是吓人的音乐，以及恐怖的笑声……她睡不着了，躲在家里不想听任何声音。 姜敏飞速赶回家，拿了电脑来到她家门口，敲了敲门。估计她也不敢开，姜敏用一只手拿着电脑，腾出手来输密码。一想到曾经那么勇敢的人被打击成所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她就有些心疼。虽然陆悦知道被子没有用，但她还是躲在里面。 “陆悦，是我，别担心，我来了。”姜敏直入主题，也不安慰她了，安慰是没有用的，实操才有用。“放心吧，我们能打败他们的。” “你看，这些人，一开始是调侃，后面有人说了相关的——所谓受害者，才有下文。否则，这个视频不过是消遣，不会引起这么多评论。 首先，要么是未经允许的偷拍，要么是私自盗取监控视频以谋取私利，总之对你造成了巨大影响，不论怎样都是错误的。 其次，是这些跟风骂人、造谣、无端生事的人。” 陆悦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找证据，可又无端感觉到无奈。是啊，他们形成一个群体，一个出来骂她一句之后缩回去，就有下一个出来接替那个人。他们都有一个目标，羞辱她，得到快感。所谓乌合之众，也不过如此。 “我想，我们也不必着急，他们不过是逞了口舌之快，到时候，有他们好瞧的。每一张嘴，每一个人，我都保存好证据了。 别急着说什么，说也没用，让其灭亡之前，先让其嚣张。这些网民对于这件事的行为由脊髓决定，而不是大脑。所以，不要怕。” 也许是最近在剪视频的原因，姜敏鬼使神差地把视频拖入剪辑软件，逐帧观察。她是个刚接触的小菜鸟，但却想凭借此发现什么。 姜敏一敲键盘，想到了什么。 “他们不是喜欢造谣吗？” “这两天就别在这了，去我家住。好吧？把手机卡也丢掉，好吗？” “好，我备份一下。” “没关系的。”姜敏把她揽进怀里。“你去找真爱，没有错的。但是，除非能保护好自己，否则我们不能去，啊。” “我，也有反思自己。出入那里，太频繁了。我作为一个老师，确实不应该。”她软着声音说，但很快又挺起身子：“但他们更不对！” “嗯，对呀。” 这时她才敢仔仔细细看一遍视频，是她在酒吧和老板说话的场景，不过是见到熟人时表情夸张了些，就被人说是……不堪入目的词汇她直接略过，看他们如何编故事。 陆悦跟姜敏乔装打扮一番，奔向姜敏的家去。 “就安心住在这。”姜敏拍了拍她，“反正你也没少来。” “你知道吗？”陆悦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我本来就隐约觉得程超不够爱我，觉得他会有自己喜欢的人，而那人绝对不会是我。明明做好了准备，但当我看见他的关注列表，还是难受了。” “是他的同事吗？”姜敏问。程超的职业有些特殊，诱惑的确很多，而陆悦的工作会和他的休息时间完美错开。 “是一个大眼睛美女啦……”她尽量释怀地说，“我自然比不过人家。” “别这样说，只是你太喜欢他了而已。没关系，我们去找更帅的。” 陆悦忍不住啜泣起来，“可我现在就是喜欢他啊……” “好了，不难过了啊。”姜敏把她搂进怀里。“我们这就去看帅哥好不好！” “哪里啊？……” 姜敏叫了几份大爆米花还有蛋糕、零食，陆悦绝对喜欢吃。“这次我请，就一次，不怕胖好不好？” 零食堆到面前，她们坐在硕大的幕布面前，看电影。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得最幸福。陆悦她怎么忘了，反而去追求不切实际的人呢？ 程超他是好，只是站在陆悦的世界去看。她们注定不会长久。 …… 差不多两个小时，两人都默默地看电影，大吃大喝。陆悦喝酒喝得差不多了，脸泛红起来，也大胆地问：“我进酒吧怎么了！？怎么就——不配为人师了？说什么嘛。”一大口酒喝下去，苦涩梗在喉咙。“我男朋友，还爱着其他人！啊……” “我爸妈，和那个该死的男的，统一战线！一个外人都比我重要……” 陆悦哭，姜敏也哭，哭声混在一起。 …… 高来让杰西卡盯着网上的动态，不断往里加注新的人物，使得故事看起来更饱满。 “好了，来哥。”杰西卡小心翼翼地说，把平板递到他面前。高来只是推开，说相信她。 “可是来哥，为什么要对付这个女人，她不是程超的女朋友吗？” “已经不是了。所以和程超没关系了。” 杰西卡正纳闷着，程超就找来了。高来依然是帝王的姿势，坐在二楼。平时那么威风的男人，众人眼中的神，怎么也有今天。 高来抬抬手，让他进来。 “高来，你为什么要放出视频侮辱陆悦？” “先不说你得到的消息真假，我问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好马要吃回头草，现在你**舍不得了？” “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是个烂人，更不是人面兽心。你要的是另外一个，何必针对她？” “我乐意，不行吗？” “高总，您平时不这样的。” 高来转动打火机，点燃了熏香，“你现在的身份，也不全靠你自己。你要懂得，知恩图报，也要懂得，如何讨人欢心。我一直很崇拜你的，所以给你留着面子，你不要惹我。” 程超无话可说，难道高来的目标是陆悦？ “来哥，能告诉我原因吗？” “过段时间，会好的。如果她够聪明就没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高来态度也软了下来，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这几天你少来酒吧，多顾家，多去工作室。” 程超知道高来在心软，但是达不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松口的。 “我会下手轻点的。”高来朝他喊了句，对着他的背影。 杰西卡知道，高来对程超，像是弟弟的崇拜一般，那种感情，难以言说。当程超质问，他就像是在撒娇的孩子一样。而他发觉程超犯难，也不可控制地软下态度，去安抚他。 很快，程超又恢复狠戾。他调查过了，那女人的身份实在复杂，盘根错节如同埋在地底。可偏偏，这个时候金泽玉失去了控制，而他也需要顺水推舟哄王靖雯一把，大好的买卖，绝对不能放过。 这么多年，他身边美女不断，自然也懂得那些女人如何处事。这种闺蜜被围攻的状况，一定会让她走投无路，自寻地狱之门。 到时候，他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呢！ “来哥，新来的那个女人，她顺从了？” “嗯。我可以暂时玩几天。” 第三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高来幻想着自己将会左拥右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来哥。”柳遇年叫了他一声，是吴梦雪来了。 “坐这！”他招了招手，让女人靠过来。她自然也看到了网上不断发酵的消息。 “老板……” 高来知道她想说什么，顺了顺她的头发。“跟着我，不会吃亏的。” “谢谢老板。”这样看来，高来除了粗暴点，其余没得挑。而且，反正自己没有男朋友，给谁不是给呢？高老板长得好看，自己也不亏。“老板，真的要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么？” “我是在帮她。她和男友分手了，帮她征婚。她把你送来我身边，我怎么会害她呢。” 这样一想，也是。 刚入社会的小姑娘就是好骗，高来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她们只会觉得自己笨，想不通其中道理。 程超没有听他的多放心思在工作室那边，反而更加积极地来酒吧工作。 “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真是喜欢。” 程超是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帅哥的类型。陆悦见到他时，也觉得这人脸冷冷的应该不是会谈恋爱的人，要么为情所伤，要么根本不会。程超应该属于后者，他心里应该只有他的外甥静平，装不下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姐姐至今没有下落，也不会有人明白他的辛苦。 到他休息了，高来推过一杯威士忌给他，因为他只喝威士忌。 “你和那个女人关系还不错？” “谁？” “我从来没提过她的名字。给点提示，你是不是劝她，跟金泽玉离婚了？” “嗯。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笨。” “我想，她离了婚，也能少受一份苦。” “你心疼她！？”高来急了，拔高嗓音问。 “至少，能干干净净跟着你不是吗？” 还没来得及找补，顾律师就来了。他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还有个齐甜甜。见顾律师胸有成竹，他冷冷地问：“怎么样了？说就可以。” “那女孩整日待在家里，不敢乱蹿，十分信任我。” “还有呢？她身上的证据怎么办？！”高来转念一想，齐甜甜没办法去报警，就是因为没办法验伤，她以为验不出什么，所以直接找到高母那里，然后和律师商量该如何。他轻蔑一笑，说：“她什么样来着，如果还不错的话，可以把她弄来这里。至少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是。”顾律师明白他的意思，谋划着下一步。“哦对了，高总。我去过她的中学了，她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早恋、逃课不正经的事情都干过。这是不是也对我们更有利呢？” “又是一个送上门的笨蛋，还是我就喜欢挑这样的人？在这上面多下点功夫，吓她一吓，她绝对不敢了。”高来很懂这种女孩的心理，在中学时学习不好甚至辍学，会对她将来的底气有所影响。而他，也曾经是个骄傲的白马少年。 “阿来哥，别太过分了。” “哎——你插手这种事，我就不喜欢了。你还是清清白白，置身事外的好。没有肉体，哪来的灵魂？人们向来把肉体看成束缚，觉得灵魂被禁锢其中，都是矫情罢了。我敢保证，这些我都能拿下！”他像个言说目标的孩子，信誓旦旦。 …… 陆悦一觉醒来，觉得自己已经忘了程超。翻开相册，自己录过的他在台上的视频，怎么还是那么喜欢他！ 突然的哭声吵醒了姜敏，姜敏只能无奈的起床。 “今天我要回家一趟，你自己在家好不好，有事就给我发消息，嗯？” “知道了……我的男人，没有了。唉……” 姜敏也懒得再跟她讲什么大道理，进浴室洗澡去了。脱掉全部衣物，才发现手上那个纤细的手镯一直脱不掉。 “洗澡的时候也不用摘掉，不怕水的。”是售货员的声音。 “不用摘掉，我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是金泽玉不正经的声音。 确定身上干净了，而且没有酒的味道了，她才出浴室门。而陆悦，还瘫坐在地上。 “快去把东西收拾了！”姜敏说，像是平时陆悦催促她那样。 “得亏我哥不看这些东西，不然，我就死定了。” “我们在他看见之前搞定，也算是大功一件呢……”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僵在那里。 “怎么了？”陆悦问。 “我们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视频的来源，以及那间酒吧的老板。你是不是认识？难道老板是有利可图才把视频借出去的？” 陆悦也觉得有蹊跷，立马打开微博往下翻评论。在这场狂欢的中间，一定会有一些理智的声音。 “你看！这个人说，‘难道没人质疑视频来源’！” “那就对了，我们忘了那间酒吧，只盯着这群人是没有用的！” 找到了突破口，但谁应该去呢？陆悦不能，她已经被人人肉，必须保护好自己。姜敏，她今天还有事。 “我去吧，我找个朋友和我一起去。”最后，还是姜敏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看我怎么敲打那个幕后主使。” “那你小心点。平时我嫌你窜上窜下的，这次可不一样。” “放心吧，我让——金泽玉和我一起，行了吧？这应该放心哈。”姜敏开玩笑说，但的确让陆悦安心了。 姜敏挑了件温柔的深色连衣裙，外面穿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这下应该讨妈妈欢心了吧。对了，还有礼物，礼多人不怪嘛。就算她不喜欢，也会因为女儿终于听进去她的话而高兴吧。姜敏得意地回家敲门，老妈却不在。 “妈妈呢？” “妈妈和新来的——叫什么穆太太逛街去了。”姜彻吃着苹果说。 “哎，可惜了她看不到我这么听话的一面。” “姐，您能别欺负我吗？” “我是认真的，跟妈妈道歉。” “你决定生小孩了？” “什么生小孩啊！？当然不是。” “妈妈说，你要不生小孩她就不会原谅你。” 姜敏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激起一丝波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考虑考虑……”她按着额头说，真是阴魂不散呐！ “妈说她都准备好当外婆了，满世界宣传了，结果你把孩子流掉了，还是自己故意的。她能不丢人吗？哈哈哈哈……” 哎，这样想想也是，妈妈真是很辛苦啊。要不就，生——生你个大头鬼！！！淡定，想想自己是为了什么回来的。妈妈很辛苦地照顾她，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否定她的所有。她也该长大了，该学着乖一点让妈妈高兴。 “好！等妈妈回来你就告诉她，我同意了。好不好？” “嗯，一定带到。”姜彻仰头看着她，“姐，说实话爸妈真的很疼你，你是第一个孩子，真的。”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想扯到自己身上。 姜敏揉了揉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好了，这些东西都给你了。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我说，不用告诉爸妈。这样看起来，是不是你比我更好了？说实话，我真有点馋妈妈做的馅饼了。虽然之前我总挑食，不知道珍惜。” 姜彻嘿嘿地笑了笑，目送她离开。 现在时间还早，酒吧人不会多，正好可以去酒吧看看。 对了，买几个纽扣摄像头，免得酒吧收手机。姜敏坏笑着，她简直太坏了，应该去做卧底。 星辰酒吧，在这里算是很火了，大早上就有几个男人等在门口，车也都是豪车。但听陆悦说，那些车很多都是租的，就为了骗女孩子，装阔。 进门不算曲折，里面别有洞天，第一次来的话肯定新鲜。但这条路，程超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所以可以面无表情地站上台。早就习惯了，所以不会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来去。你在，我高兴，你不在，我也不会失落。这是这份职业练就的他。 三三两两的服务员在清扫着垃圾，时不时有酒杯相撞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 姜敏抬头，是一个身形单薄的男人，那人也该是见惯了来来往往的人，所以一眼断定她不是来玩的。 “我，找这的老板。” 孟江吃惊，居然直接点名找老板。“他现在正在休息，没时间见你，你……” 柳遇年叫了他一声，在他耳边说。“高总嘱咐过了，最近来找他的人一定要汇报。” 孟江转头对着姜敏说，“那您等一下，我去找他。方便说一下是哪方面的事吗？定场子吗？” 姜敏笑笑，“可以。” 孟江便去了。 此刻的高来正强行撑起眼睛，明明很困却不想睡，总想看完电影里的东西。一听有人来找，监控里是他的意外之喜，立马从床上起来换一身体面的衣服。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高来一换上衣服，果真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英姿挺拔、昂首阔步，简直不像那个恶魔，说他才是律师也会有人信。 “你找我？”他终于和她说上话了，按捺不住的惊喜，以至于嘴角疯狂上扬。 “你就是这的老板吗？我有事想问你。” “你说。”他的眼睛眯成桃花，心想这丫头，我能留在身边一整年。 “你们的监控系统是不是被盗了？” “什、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问了什么，磕巴了下。 “我说，监控系统还好吗？我有点事需要咨询你一下。” 这一问，可把他问懵了，他没想过如何应对。本以为是那个陆悦来找他，到时候顺手把她牵出来就完事了，可没想到她提前了一步，还带着逼问，真是小瞧她了。 高来想了想，说…… 第三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为什么这样问？” “您就告诉我，监控系统好不好，就可以了。” 这死丫头还死咬着不放，真是难缠。“应该没事吧，最近监管人员没有上报给我。” “那就是你们内部的问题咯。” “什么问题！”高来瞪着眼睛问，“你上来就给我安罪名，死也要死明白一点吧？” “高老板没看热搜吗？我一朋友因为这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地点是这间酒吧，你需不需要为此负点责？不是负责，也要看一下是不是败坏了这里的名声吧，你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我是……我没看那玩意，不知道啥情况。”见姜敏直盯着他，他只好吩咐孟江拿给他看。 “看吧，是不是很严重？我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做过任何事。而在十七号晚上之后的视频曝出之后，为什么还有其他的接连曝出？这视频是标有不同时间的。难不成是有心跟着她拍？而且据我所知她来的时间绝对不规律，且不连续，这是怎么回事呢？”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高来有些懵，他只想把这东西发出去然后弄坏那女人的名声，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连一个女人都玩不过，还真是——折在这了。 “等一下姜小姐，我捋一下。那你是想说明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拍的视频，还我朋友一个清白。再把不法之徒揪出来。” “是想看我的监控是吗？”高来知道了她的目的，有了底气，又恢复如初的自信。“告诉我凭什么，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利可图，或者想搞点什么破坏给我？觊觎我们家的的确多的是。” “大可放心，我现在没有工作，和你无冤无仇，犯不上去做违法的事情。”而且上次她来酒吧根本没有登记什么的。 “姑且信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今天我有个营销生病请假了，这样吧，你代他一天班，业绩达标，我就让你看，怎么样？” “我想想……”她当然有些害怕。 “时间还早，你有一下午的时间。回去睡个午觉，准备熬个通宵？机会只有一次哦！别怪我没给你。” 姜敏垂着头，这老板明显松动了，说不定就是和他有关。“等一下！”姜敏大喊，追上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趁这段时间毁掉监控？！”她瞬间觉得自己蠢死了，如果对方真的毁了可怎么办。高来也在想，谢谢你提醒我，视频确实不能删，但那是微型摄像头拍摄的。只要找不到摄像头所在，就找不到真相。 “我毁了也是砸我自己招牌，上面来检查的话，我也要给看的。而且，这是我让你工作的筹码。” “营销的具体工作是什么？”姜敏问。 “客户，卖酒。就这些。你还想卖别的，我也不拦着。” “把目标给我看一下，我好知道该怎么做。” 高来一个眼神，孟江便懂了。 “放心吧，我没心思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你帮我揪出来，我还感谢你呢。还有，我要回去补觉，晚上有演出。” 姜敏站在原地等了会儿，拿了报表和衣服就走了。 高来昏昏欲睡时，有人通知他穆先生的电话。真是，烦死。他烦躁地接起电话，那边是变过声的嗓音。 “你个蠢货！那女人聪明得很，别让她抓住把柄了！？” 高来揉了揉眼睛，笑他担忧太多。“就是表面功夫而已，你让她耍，我可不会。你等着瞧吧。” 高来挂了电话，期待着晚上连台的好戏。 姜敏拿了东西往家里走，这样的工作会不会有危险？她用手机搜了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回家睡觉了。 那衣服穿着还算合身，就是在秋天有些冷。酒吧里面是不冷的，外面一定要穿件大点的外套。 程超今天晚上也有演出，不知道他把静平放在哪了。姜敏过去时，他一时没有看出来。 “你……换工作了？” “就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柳遇年过来叫他们去吃东西，姜敏也没落下。 “走吧，不然的话，一晚上你肯定撑不住。” 那你是小瞧她了，有意识地熬夜，她能坚持住。 姜敏只是坐着，听他们闲聊。原来上台之前，他们也是普通人 可陆悦应该不愿去相信吧。 程超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西装，不像那天陆悦第一次见他，身上挂了条很长的链子。 “你说，人家的DJ那么会营销，粉丝多不奇怪，怎么南翎粉丝也多？”柳遇年开始拿他找话题。很快就有人说，“当然是因为南翎长得帅。” “可是他跟个机器一样，那些小姑娘喜欢他什么？” “你不懂。”杰西卡说，“高冷的、放纵的，都有人喜欢。” 南翎没说话，只是偶尔递以微笑，默默喝水。 “对了，我告诉你些关于营销的东西。”南翎站起来，领她向外走。“我们这的营销，最重要的是喝酒，拉拢客户。当然，颜值优先，但是也要把持住，主要看你自己。孟江是个不错的人，有什么问题去找他就可以了。” 姜敏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她心里有点激动，万一自己能大展身手呢。她笑着推他走，免得耽误了演出。 她试着深呼吸，放开脚步，免得到时候太不雅观。 酒吧内人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等着舞台开始。她也和众人一样，觉得自己是消费者，不时看向舞台。孟江提醒她，盯着客人！ 不得不说，来这里的帅哥还是不少的。 “Welcome to the bar.O come, let us sing unto the Lord, let us heartily rejoice in the strength of our salvation.” 舞台上的话吸引到她，大部分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她想，这就是单身的好处吧，随时随地可以喜欢一个人，无所顾忌地去喜欢。“啧啧啧，姜敏啊姜敏，你不仅自恋，还滥情！”她调侃自己，再次提醒自己今天的任务。 酒吧里逐渐饱满起来，舞台上几个帅气的DJ带着所有人晃动。 “帅哥，要不要买酒？”她直白地说，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被她问到的人也咧开嘴，只加了联系方式。“下次，来的时候我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姜敏答应着，祝他玩得愉快。 不一会儿，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一手插裤兜，一手拿着酒杯站在她的小台前，她并不知道那是带班的自己负责的。孟江提醒她，这才匆匆过去开酒。“先生我不太会，自己开好吗？” 那人看了她一眼，第一次见如此不负责的销售。“你是新手吧。” “嗯是，第一天工作。” “看着，这样——”男人拿起一只，对好瓶口，一只便开了下来。 “哇，厉害！” “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感觉你不错。”男人拿出手机问。 姜敏保持住笑容，不知道哪里看出来她不错，不就是看脸，还不承认。“好的先生。” “江平序。江海的江，平铺直叙的平，顺序的序。” 听到这个解释，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的名字。“哦，那个，不好意思我反应了一下，哈哈。我叫李豆豆，木子李，毛豆的豆。” “……这名字挺特殊啊。” “我也觉得挺好听的。” “下次还能再见你吗？” “你买酒就可以！”姜敏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明目的，反正这种人，便宜不占白不占。 “哈哈，李小姐还真是爽快。这样，明天我一朋友生日，送你一次，怎么样？” “啊？”姜敏面露难色，“今天不行吗？我明天倒班。” “……今天，没人生日啊。” “那不简单，你买酒，我找小姐姐陪你，怎么样？” “好吧……”江平序勉强答应下来，坐到满是女人的地方。而姜敏，再度回到桌台面前。看看业绩，长得还真不少。那要按这样算的话，营销应该多找美女好了。 舞台上已经是程超在调音，他喜欢音乐，所以歌曲自己来调，大家也都喜欢他的口味。 “比心比心比心～”姜敏看着离他最近的舞池，好多人跟他比心，而他只是顾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是旁边那个小哥好，笑得又甜，又回应粉丝。 “好像发现一堆帅哥……天呐，我也有泛桃花的日子！”她在心里激动地想，但表明仍然矜持。“我这样直接问人要不要酒，会不会被人打啊……”她想，那不太礼貌。可怎样把别人吸引过来呢？真是犯了难。如果没人像上一个那样，是达不到标准的……哪一行都不简单啊。 还没做多久，她就有些瘫软地扶着桌子。啊！茫茫人海她孤身一人，好惨！别忘了，目标是监控监控！打起精神！ 突然，天上飘下许多白纸，将人群淹没。接着，程超身边的那个男人，开始和粉丝互动，看得姜敏直皱眉。 “天呐，这男的没女朋友吗？还是他的粉丝没有女朋友？这会被人揍得吧。”姜敏调侃地说，只有孟江在身旁。“不过他很可爱，和旁边那位形成鲜明对比哈哈哈哈……” “您说阿文啊，这是他的特色。” “特色？你们酒吧的人，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不把观众都……哎呀他在干嘛！” 孟江抬头看去，阿文正把自己的润唇膏涂给粉丝，笑了笑：“见怪不怪咯。” 过一会儿，程超身边换了个美女，他第一次在台上露出来他的苹果肌，惹得粉丝一阵呐喊。说真的，他笑与不笑，都那么迷人。不笑的时候专注于引导气氛，笑起来就像是在你身边，只看一眼，便可以醉到心里。 第三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不能再看了！想办法把业绩做完呐！ 周围的人都形成小团体聚在一起，只有刚刚她看过的那波人，应该可以吧……她给自己壮胆，走过去—— “先生要不要买酒？”这个目的过于明显，摆明了要别人消费，给自己花钱。这念头在她脑海里又走过一遍，可话已经说出口。“加我有优惠的。” “我不想喝的话，你为什么要卖给我呢？”男人转过身说，而且面相不善，她立马就僵住了。 “不喜欢就不买嘛，我就是问问哈哈哈……”她打着圆场。“那个，抱歉我打扰你了，我送你个果盘行吗……” 男人从鼻子里“嗯”了声，放她离开。 由于周围太黑，她没注意到自己最应该注意的人，金泽玉就坐在最深处。他盯了她很久，过来又过去，眼神也没对上自己的。知道她在这边，不放心所以顶着巨大的酒吧声响稳稳坐在这里，就看她为了卖酒傻愣愣地碰壁？ 但她回去后，陆陆续续有几个人过去，这就是程超说的，主要看颜值吧。还是有人愿意去咨询的。 终于等不下去，金泽玉上前拉住她，“跟我出去。” “喂！我现在是营销，在工作。” “这里声音太大，出去说。”他不由分说扯着姜敏往外走，姜敏不仅要跟上他的步子，还要注意脚下，免得踩到别人或者被人踩到。 跌跌撞撞走了出去，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你的新工作？什么都不懂上去挨骂？” “又不怪别人，是我自己没做好功课。我把这份工作想得简单了。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她想到妈妈了，众生皆苦。 金泽玉冷哼一声，实在读不懂她的心思。“你很让人……”他要被气得抓狂，眼前这个女人却傻傻望着自己。 “怎么了嘛……” “你这几天去哪了？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还觉得自己挺对是吗？满四十八小时我就能去报案说你失踪了。” 姜敏低着头，觉得愧疚了。“对不起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妈太过分了。” “你妈过分有我什么事？连我也要惩罚？”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知不知道几点了？还在那疯狂地加帅哥？” “你都看见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你是为了业绩，但是现在很晚了，结婚那天你都没这么晚睡过，身体肯定吃不消。这样，我帮你做业绩，不管怎样，回家睡觉好吗？” “可是我是为了看老板的监控的。陆悦被人陷害了，大家都觉得她是坏女人，如果她出街会被人打的，所以只能我来。老板说，我做出业绩他才会给我看。” “这样啊，我和老板认识。你去拿业绩表给他看，就说有个有钱人帮你做了业绩，去提要求就好了。我等着你。” “好。” 他们直接去了二楼，姜敏找到高来，跟他说了业绩的事。 “果然是美女，业绩做的这么快？” 姜敏冷着脸，觉得他说话怪市侩的。 “小宇，调监控给她。” “我要看九月十七号的监控。”视频很长，调成很快的倍速去看，但她毕竟是个凡人，看得眼睛直难受。好在陆悦来的时间不多，也就三四个小时，很快便找到了和热搜上那条视频重合的地方。“这个角度……应该是。”姜敏想象了下，“最西边的监控。”放大了很多倍，模糊程度与视频里的相当，就是这个了。 “高总，你看，这个视频和热搜上的那个，是一样的吧。可以确定，就是监控里的了么？如果这样的话，能不能揪出那个散播视频的人。他这样做就是违法的。” 高来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心虚。“姜小姐，就算找到散播视频的人又怎么样？他传播了视频，但是没有改动吧？你的朋友就是这样做了啊，她本来就不该这样做。谣言你能证明是酒吧里的人传出去的吗？对吧？你的行为，治标不治本。只是找到了传播途径，并没有从根本上治好啊！” 姜敏被他的话震住，虽然愤怒于高来见死不救的无情，但他说的没错，散布谣言的人，她确定不了。 “可，视频流露了，你们是有责任的。”姜敏仍旧坚定地说，她不相信酒吧能逃脱责任。 “这，我会处理。” “还有，你不能凭借一段视频就否定她，你不知道她生活中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人，没资格让她不做什么！”她越说越坚定，最后拂袖而去。 金泽玉在门外等着，她一出来，便迎上去。“怎样？” 姜敏摇摇头，“可能，我做了无用功吧。” 趁这会儿功夫，金泽玉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貌。陆悦被人陷害成坏女人，所以姜敏必须挺身而出解救闺蜜。而陆悦已经到了“过街老鼠”的地步，所以不能出门。 回到家，姜敏想直接上床，被金泽玉拉住——“去洗掉身上酒吧的味道。” 姜敏闻了闻，“还挺好闻的。” “快去吧。”金泽玉笑道。 网上的信息还在膨胀，已经变成了广为流传的段子，都在调侃着视频里的女人。所以姜敏会急着去酒吧里看监控找幕后主使吧。 姜敏端着电脑坐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做，但却放不下手。 “别看了，你做不了改变，只会越看越担心。” “哎……我做不了改变。”她机械地重复着上一句话，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我有办法。我舅舅以前是做公关的，这东西也就是顺势发了出来，所以会被人迅速捕捉到。还有，因为对方请了大量水军，所以不管你怎么卖力，都打不过对方。” “那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我让陈平也买了，他们可以，我们也可以。” 姜敏笑了笑，突然又觉得对不起他。“你真好……” 金泽玉挑了挑眉，“是吗？所以现在可以关了电脑，明天再去看了吧。” “嗯！”她重新躺会床上，想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妈妈的事。妈妈一定会高兴，可身边这个男人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谁知道将来会怎样呢。她侧过身去，仿佛提醒自己要警惕身边人一般。 其实今天在喧闹的酒吧，她觉得很是孤单。曾经的男朋友，也是唯一有过的，再也没了。如果他还在，会不会陪自己一起来呢？她笑着流泪，笑自己一定是爱着过去那个自己，过去的一种无忧无虑的状态，而不是真正地爱男朋友。时间还短，她可以包容走不出去的自己。 金泽玉凑过来，抱住她，她愣了一下，轻手擦掉眼泪。 “是不是去过你妈那里了？” “嗯。” “她原谅你了吗？” 姜敏停顿了下，听见这个原谅她是抗拒的，但她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嗯，之前的确是我不对，只在乎自己，把你也忽略了。” 对于她的投怀送抱，金泽玉明显吃惊。 “没事。” “我跟——”姜敏想了想，这种事情自己还是不要上赶着说出来，带些矜持，会更真实。“我想问陈平，你最近累不累……” “不累。我向来如此。” “我好孤独……”姜敏钻进他的胸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想找个人抱着，平时都是有……“啊！” “怎么了？！”金泽玉被她弄的有些懵，连忙问道。 “豆豆……我把豆豆放在宠物店还没抱回来。” “这事啊，多待一晚没事吧？” “都怪我这笨脑子，它一定伤心死了。我这么不负责，一定养不好孩子。”她生气地敲打自己，“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接它回来。”说着，她便去衣帽间换衣服。“对了，你先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先睡，你怎么去？” “打车啊。” 金泽玉无语地笑了，“我下去开车，你赶紧换衣服好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谢谢你了，都怪我……” 姜敏慌慌张张地下楼，车子已经开了暖气，不至于冷冰冰的。她又看了他一遍，“谢谢你愿意陪我。” 金泽玉笑着看她一眼，这才发现，他才是最好看的。 晚上店里没人，她可以自行进去。豆豆已经睡了，听见熟悉的声音，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向她跑过来。“豆豆，妈妈再也不这样对你了……” “谢谢你。”姜敏站起来，抱了抱金泽玉。 “好了，我们回去吧。以后记住了，不能这样熬夜。” …… 凌晨。 程超下了台，接过柳遇年送过来的矿泉水漱了漱口。一晚上演出就能钻进好多脏东西去，他越来越受不了这种粘腻的感觉，想着跟高来提，但总找不到机会。 “别说，你这小粉丝还真够可以的。” 他疑惑地抬头，不明所以。 “学历高，会跳舞，会剪视频能做主，骚话不断会做文案，关键知道怎么护着你。真是个小天才。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骚扰我的粉丝。”刚刚在台下等着，一个小姑娘一大串信息发过来要加他，结果只是为了程超。而且仔细翻她发过的东西，都是他做不出来的效果。 “谁啊？我都不知道。”程超无奈地笑着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粉丝，或者从不知道自己有粉丝。“会的那么多，要精益求精才行。”他也这样要求自己。 柳遇年抬着他的下巴仔细观摩了观摩，“啧啧啧，你看这小嘴，简直了。哎呀，你这脸！她形容得还真没错啊，你看你看——”他指着手机念道：“面庞坚毅如刀削，面容起伏全都在她的心坎上，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个帅哥……你认真说，是不是整容了？”柳遇年突然玩心大发，抓着他要验明是不是整容。 “干嘛！你还当真了——”程超躲了两下，躲不过便让他摸。 “呀，如此俊俏的美人——你说你这小粉丝，真是笑死我了，多么深情的话用在你这个冰棍身上！” 程超看他一眼，“能逗笑你也不错。”他对那些，实在没有兴趣。最近，他发现自己的梦，越来越靠近音乐。而音乐的世界太过理想，需要现实来支持。 柳遇年又读了句：“‘他高冷、直率、不苟言笑。热爱舞台又超过舞台。当他站在台上，躯体被灵魂带着，一齐飞向理想的国度。他是个不凡人。’我真快吐了。” 第三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程超打开社交软件看了看，确实有个姑娘加了他，他只是说了谢谢，其余没有更多。那个女孩说，原来这就是热爱的力量。他笑了笑，心想是的。 旁边柳遇年一边想着如何利用这个粉丝，一边想劝说程超和她亲近，程超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去照顾静平。 “休息一会儿，回家了。”程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对那个真的没有兴趣。也许哪天我真的动心了，但绝对不会是你逼着。” “那我先替你收着。” “收着吧。”程超笑着说。 柳遇年无心去想程超的去处，只是抓着手机和程超的粉丝交涉，他认为，这是个可以塑造的人才。说是人才有点过分，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了。 凌晨五点，路上车辆已经少了很多，内心也变得宁静。他开始回想最开始，对于姜敏的心思。说真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帮自己照顾静平，并没有任何情情爱爱。可现在看来，没有情情爱爱，是不会有无端照顾的。 静平已经睡下，金黄色的头发尤为显眼。天下的家庭教师不止姜敏一个，能和静平合得来的，肯定也不止一个。是时候，让静平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他不敢说自己为人如何，对于静平却是问心无愧的。 当时静平在幼儿园被其他小孩欺负，他一个大男人，交涉无果后只得自己教孩子。陪着他拼积木、看动画片、讲故事书，在很累的时候，也是很踏实的。 他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是静平，把他变成了超级奶爸，让他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馨香。 逐渐形成稳定的生活习惯，他会在周五周六或者精力充沛时去酒吧，静平便一个人在家。他也不害怕，自己画了幅画搁在床头，说梦里舅舅会在，妈妈也会在。第二天他会急匆匆跑去舅舅房间，看他是不是已经睡在床上了，那样才会心安。 姐姐，什么时候再回来看静平呢？ 静平对于姜敏的依恋，完全是因为没有母亲。他从不提，希望静平慢慢忘记那些伤痛。 亲吻了静平的额头，悄悄退出去。 …… 网络上消息已经又反转的趋势，很多路人也开始站出来质疑视频发出者的目的，纷纷站在陆悦那边。 姜敏看着，有些失落。如果他们最后都道歉了，那么事情的根源，该指向谁？ 陆悦没错，发出观点者呢？不好判断。因为“法不责众”这个词，承受了太多。小时候写不完作业，也会期盼着和自己一样的人多一些，那样不会丢人，老师也会揣摩着放过大家。可这事，还真是不好定性。 程超正好要和姜敏商量换保姆的事情，因为她教过静平一段时间，会比较了解。而现在她也忙了起来，给静平换个老师是最好的选择。 “程超，你是不是，还是律师来着。” “嗯。” “那你怎么不，帮一下你前女友？” “要我帮忙，是收费的。” “……” “金先生呢？”程超觉得少了个人，便问她。 “他，去公司了吧。”姜敏提醒自己止住，不要给金泽玉无端的猜测，会伤人。今天早上起来就没再见他，也总这样悄无声息，很让人没有安全感。但对于程超，她不必说。 金泽玉早上突觉身体不适，胸口闷得发慌。这才记起，自己停药好久了。 最近的日子过于顺遂，他疏于防范了。跌跌撞撞来到一楼的书架后面，里面的空间很大，能够容纳他的狼狈。“哗啦”一声，偌大的机器人散落一地，他也无心去管，必须要尽快吃药。 药吞下去，他就坐在地上，手紧紧抓着旁边的钢管，约莫三分钟，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好了吗？可为什么，他心里好恨。 手边就有一个棒球棒，他可以拿起来毁掉屋内的一切，一切令人讨厌的声音，一切扰乱他思绪的东西。可，姜敏还在睡觉，声音一定会吵醒她……一定会吓到她。身上的肌肉在叫嚣着，想要蹦出来替他做主。 “不……我不要被你掌控。”他转头，那里立着一个玻璃屏风，轻轻一推，便倒了。碎片和积木块混在一起，看着他。 他捡起一块，扎进沸腾的肌肉，让它们闭嘴。 一刀、两刀、三刀……停下来了吗？他很痛苦，用力至深。 …… “你怎么不把你的胳膊砍断？！”护士生气地质问，虽然伤口不至于伤到要害，但出血量已经使他发晕。 金泽玉在脑海里想了答案，但她一定听不懂，便没说话。总有些难以控制的事，总会有人为了你无所谓的事痛苦万分，我们并不相通。 陈平很快来接他，将护士的叮嘱记在心里，并保证病人不会再自残。 “老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平心疼地问，纱布上渗出着血，而他的面容冷若冰霜，真的觉不到痛吗？平时他努力克服对于声音过度敏感的问题，任何问题都亲力亲为，不知道喊累。普通员工都比他过的滋润，到底为什么？ 金泽玉还是不说话，陈平没办法，只好把他送回家。 当时姜敏正听程超说关于素人被网暴的法律相关问题，看见纱布染血的金泽玉，她忙迎上去。 “你怎么了？”只是出于普通的慰问。 金泽玉见她，眼睛亮了些，只是摇了摇头。陈平接过话：“姜小姐，老板他，怎么说呢，就是受伤了。至于伤因，我不方便说。这两天，就拜托您了好吗？” “好，我明白。”姜敏接过他手里的药以及其他注意事项，再回头金泽玉已经上楼去了。“程先生，要不下次我去找你说吧。对了，陆悦现在在我家，你可以去看看她。” “嗯。”程超答应着，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金泽玉上床躺着，姜敏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豆豆闻见主人的气息，一溜烟似的蹿过来，在他身上乱嗅。姜敏吓了一跳，心想金泽玉会不会发飙，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让她吃惊的是，金泽玉居然笑了笑，摸了摸豆豆的头，然后由着它闹。 姜敏壮着胆子走过去，问他要不要吃些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 金泽玉抬起头，心里想，他想杀个人可以吗？他想把自己的心脏剜出来，为了解恨可以吗？ “没什么，我只是需要安静。” “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姜敏把豆豆叫下来，带着它离开。而金泽玉的脑子里，正在想象着一场杀戮的游戏。死死拽住她的胳膊，听她惨叫，一拳打到在地，看她嘴巴鼻孔里喷射出来的鲜血…… 嘶——不小心动到了手臂，很疼。 姜敏抱着猫在从外面经过，里面传出枪击的声音，他在打游戏吗？她不敢进去看，生怕那会伤到自己。如果他很愤怒，没办法发泄，打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陆悦在她家过得也算舒适，不然她还要去那边看看陆悦是否安全。这样，她留下来看着金泽玉就够了。 恼人的游戏声依旧，她进退两难，终于还是推门进去了。 “金先生。”毛毛一着地，立马跑了出去，她坐在金泽玉身边，拿走他手里的游戏机。“你不是讨厌吵闹的声音吗？” “可我现在需要它们。” “为什么？” “你不会懂。” 姜敏沉默了，她不会懂。“你总这样不通情理，讲都不讲，我当然不会懂。”她抓着他的大手，握紧些才能温暖他。“别总把自己想得那么不一样嘛，你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啊，对不对？”她都没发现，自己拿了对静平的语气来对他。 金泽玉抬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出声。 “去洗漱，然后休息吧？”姜敏说。 “我的胳膊，有点疼。” 感情恢复了，感知便恢复了。 “我帮你，慢着点大爷——” 伤口不能沾水，姜敏也没让他洗澡，只是简单的洗漱后便准许他回房间休息。虽然他刚刚语气强硬，但她觉得，他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而且自己不知道。咦，可千万别是妈宝男。 她侧着身，靠在他肩头，抓着他的手。 “我听我爸爸说，海辰的孩子出生了。” “嗯。” 没听见下文，姜敏又躺下去。在黑夜里看不见彼此，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你要去吗？”在外人眼里，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所以她问了问他。 许久之后，才听见他平稳的呼吸里传出一丝怨恨，是他的痛处，孩子。 他一定很生气吧，姜敏还能这样明目张胆地问他，丝毫不顾及他心中所想。 “去。我也想看看，初生的婴儿是什么样的。” “初生的婴儿啊，我见过我弟弟小时候，可丑了。邻居阿姨还要睁着眼说瞎话说他可爱，笑死我了。” “……” “你的胳膊还疼吗？”她的手在他的衣服里乱窜，对他和玩具熊没有区别，另外也可以暖手。 “还好。”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好了。” 金泽玉看着身旁的女人，她正闭着眼睛准备入睡。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她居然能够明目张胆靠近自己，也不害怕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睡了吗？”他问。 姜敏脱离他，平躺下去，顺便答了句“没有”。 金泽玉用翻身，正好压在她身上，她的身体软软的，像小时候吃过的糖。 “小心你的胳膊！” 姜敏有些紧张地起身，正好顶到了他的胸膛，他按住她的肩头，安抚她。“没事，碰不到伤口。” “碰不到。那你下去，压着我干嘛？” “我……” “想吃止痛药了吗？”姜敏想着，睡觉前吃一个才能安稳地睡着，不然一晚上要痛几次。“我去拿——”姜敏推开他，拿了药来。 “谢谢，先睡觉吧，我等会儿再吃。” 也没什么好折腾的，还是快点睡觉吧。 第四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顾律师……”齐甜甜隔着防盗门礼貌叫了声，开门让他进来。“顾律师，有什么进展吗？” “我去找高来的母亲了，还有他的父亲。”他摆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促使齐甜甜着急。 “怎么样？顾律师快说吧！” “他们一家，可真是狼狈为奸。我真不想说，不想伤害你。” 齐甜甜低着头，心里发慌，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不去面对才是最可怕的，于是她还是问了。“说什么？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以高家的势力，你告倒高来根本不可能，还不如知趣一点，嫁给高来。” 果然，她玩不过他们。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高来的面孔是黑泥，不是质朴的泥，是看了就让人心生厌恶的泥。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在鞭笞她，在羞辱她。 她身子一软，瘫坐在沙发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难道，我想要申冤就那么难吗？” 顾律师被她哭得有些心碎。 确实，让一个受害者嫁给罪犯，是多么恶心人的惩罚？不仅过去的一切要被淹没，以后还要受他侮辱。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那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走出那里，他长舒一口气，也算是完成任务。 齐甜甜在家里坐了很久，想起高来在自己耳边吃饭的声音。她走进厨房，想切几份菜，他的声音不加收敛越来越放肆，她的刀也是。“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 刀切在案板上，发出声响，她觉得不够解气，不够…… “顾律师，高来在哪，我想亲自和他谈。” “这样啊？星辰酒吧，你自己去吧。” 她想好了，就这样，一起死吧。他这个人渣，不配活在世上。可笑的是，当她来到那个酒吧，里面的装潢让她眼前一亮，那样豪华的地方居然住着一个恶魔。她知道不会有人理会她，这里的人都是高来的人吧。 “小姐，你找谁？不会又是找高老板吧？”孟江问。 “还有人找过他吗？” “是啊，我这就帮你去叫。” 孟江没走两步，头顶便传来声音——“不用了，你去忙吧。”孟江点头，离开。 他正得意地看着自己。 高来捕捉到女孩略微慌张的眼神，笑容高深莫测，你还是来了。她一定是第一次做，手都在抖。顾律师通知他这女人要来，他便放开了安保系统，让她大展身手。 “你就是，去过我家的那位？不错嘛，还能找到我家。” “那是你作恶多端，有的是人想要搬倒你。” “哦？你说这话，有什么底气吗？”实在看不下去，他开口戳破她。“证据不足，我可以告你污蔑。而且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但你就不一样了，你除了青春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给你开的条件还不错吧？” “你滚！”她抓起一只酒瓶朝他扔过去，破碎的渣子使得她必须往后退了几步。而楼上的高来却阴鸷着脸丝毫未动。 又见她慌张，他忍不住笑道：“还要做无用的挣扎吗？不觉得可笑？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就算我是罪大恶极的恶人，你也不必给我安这样的罪名吧？” “那好，如果你没有犯罪，那为什么要提出要我嫁你的条件？” “那不然你折腾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我要你死！” “姑娘，这么说话可是会被打的。” 她没空多想，爬上楼梯，平复气息。高来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扶着栏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样厚颜无耻。 “如果我答应你，你会真心对我吗？”她问。 “看你表现咯，我这的姑娘不少你一个。” “要不要让他们下去，我和你单独说话。” “让他们下去？”高来冷笑，“你刚刚发飙毁了我一瓶酒，你自己看看标价，不便宜哦。你要他们下去，想干什么？” 齐甜甜和靠近他，手心紧张地冒汗。“我想单独和你谈，毕竟这件事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她附在他耳边说，“这种事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高来知道她想引诱自己，来一个出其不意。他招了招手，下去。高来靠在栏杆上，西装向上窜了窜，露出的腰精瘦而有力。“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美好？你能这样攀上我，难道不是很好吗？费心思再搞些有的没的，在我看来没什么必要。” 齐甜甜抬起头看着他，和那天的禽兽模样判若两人。现在的他不苟言笑，说这一堆似乎很有道理的话，仿佛在引导她走向一条正确的路，让她偏离本来。 “你快点做决定，我还要去别的地方。” “我的决定……就是要你死！”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不到明晃晃的刀，扎在他的下腹处…… “你！” 齐甜甜握着刀，往后趔趄了几步，她……真的想这样做吗？ 高来扶着伤口瞪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刺伤，她应该是奔着肾脏去的，不小心扎偏了。 保安听到高来的喊叫，立马赶到现场，对高来的伤口紧急处理。 “这死女人，别让她跑了！”他吩咐着，“真是作死！” “这下可以反过来告她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冲动伤人。”顾律师在一旁说，高来正在气头上，无心理会。等保安匆匆赶回，他没看到那女人身影时，不觉怒火中烧。“你们这帮废物！女人也抓不住！” “高总，也许这样更好。你把她送去警局了，她说出原因的话……先让她在家害怕几天，我们放出消息，说您死了……” “你**才死了！” “我是说，假消息。”顾律师纠正道。“到时候她就如同面团一样，好拿捏了！” “送老子去医院吧，我信不过你们。” 旁边几个人捂着嘴笑，拿来担架送他出去。 确实是疼厉害了，高来一直在冒汗，杰西卡则抓着他的手，心疼他受这样的苦。 “保安为什么要离开高总的视线？” “别说了，是我让他们下去的。”高来心里正烦，不想听人在耳边吵吵。 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出了点血，没什么大碍。但还是进了手术室，之后要静养。 “高老板，不会真的被扎到肾了吧！”孟江在酒吧里问，虽然很惨，但忍不住想笑。杰西卡也是想，有个人惩罚他确实不错的，可他不能死了。 “小心别让他听见了，到时候扣你工资咯。” 孟江小心地躲开，还是工资要紧。 杰西卡对网上的事情有所松懈，因为新鲜事总是层出不穷，大家吃完瓜图一乐就会去看别的，要么回归自己的家庭了。所以，陆悦小姐这算是社死了。如果没有大手笔推动舆论，就算是澄清也没有人看了。果真，没有人在乎真相，大家只想看到心中所想。陆悦算不上极坏，但也没有承担此次舆论压力的义务，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看着网上一句句咒骂侮辱，她一个幕后操纵都觉得心寒。 但是，她也赚到了知名度不是吗？ 她这样想，关掉电脑。 高来最近几天不会来酒吧了，少了个大魔王，吴梦雪心里空落落的。有他在，自己总是紧张兮兮，因为不知他会是惊喜、惊吓还是失望。高来就是这样，让她欲罢不能的人。 吴梦雪很快融入了酒吧的氛围，因为除了高来，大家都还不错。平时带些新玩意给她吃，偶尔有几瓶昂贵的名酒也可以尝鲜，这样的氛围，她渐渐忘记了高来对自己所做的。但是，很奇怪，又有点期待见到他。 从听说来的关于高总和那个女孩的事情中，她大概拼凑出剧情，也算是高来求爱方式不得当，导致那个女孩生气、他受伤的结局。她不禁想，难道他对女生都是这样无礼的吗？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喜欢啊。 下午律师事务所事情结束得早，程超也过来这边帮忙布置，调音、选剪辑视频。他看着自己在台上的样子，除了打光，样样都好。 “南翎，这是一个女孩做的视频，专门为你。” “为我？”他不禁疑问，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吗？值得专门做一个视频，看起来视频质量不低。 “你不懂，现在的高手在民间。还反馈给我，说打光不太好，她拯救不了。” “我也觉得。”他看了一会儿，技术员继续改进。“那这视频有什么用吗？”不会要在大厅播放吧，他并没有自恋到那种程度。 “嗯……推广啊，为我们酒吧做宣传。你看阿文，他就有专门的人在。因为他签了公司，所以有团队跟着。但你不一样，你有小粉丝跟着。”技术员笑着说，也在调侃他。他微微笑了笑，道了谢便离开了。 大家好像都在讨论高来的事，也不知道高来知道了会怎么表现，他不喜欢成为众矢之的。 “你怎么坐在这，不需要调音乐了？”见好友坐在高来经常坐的沙发上嗑瓜子，他拽了拽他。 “你先让我歇会，用现成的不好吗？” 不知怎么的，程超看见他就想笑，是不是他长得太好笑了。“怎么，那小粉丝不如你意了？” “她跟我聊天，每句都是你。什么‘他爱笑了’、‘他怎么那么可爱’……我听得都难受，为什么……算了。” “不就是一小孩嘛，她肯定没有二十岁。她把视频给你的？” “嗯，我觉得还不错，她的提议不错。对了，你来这试试，这视野——怪不得高总喜欢这个地方，美女、帅哥，工作人员、顾客，全都看得见。” 的确是，毕竟站得高看得远。 “哎！你说高总是不是这样搜索妹子，然后上手撩——” “你也试试好了。” 程超不理他，自己去了调音室。 第四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妈妈！姜敏来了——”姜彻故意用姜敏的语气说，然后迅速跑回屋里，免得挨打。“我姐夫也来了！” 不带他来妈妈应该不会见自己的。金泽玉手不方便，东西都是她提着的。上次她忘了，爸爸为什么在金泽玉面前谴责自己，他不是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吗？！真是过分。 爸爸泡了茶款待他们，让姜敏觉得自己像个外来人。 “妈，别生气了嘛，我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会进行弥补。”她的心情随着妈妈的动作起伏，生怕老妈又要教训她。 谁知妈妈长舒一口气，向她讲生养孩子的不易与艰辛。她面带微笑听着，不知老妈是何用意。如果想她生，为什么要讲些让人害怕的东西。 难道是妈妈心里不平衡，非要她也遭受这样的痛苦？青春期她和妈妈吵架时，总会说：如果我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孩子，还不如不生。那是因为她和妈妈实在不对付，所以不想以后自己的孩子也会重走老路。但妈妈的问题实在不少，也不能怪她。 后来她终于找到妈妈看不惯自己的原因——争宠。也是，妈妈嫁给老爸时，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是第一个孩子，分走了爸爸和其他人的爱，她当然会不爽。这样一想，她也释然了。 “我看着你一点点长大，虽然不像你奶奶那样不许你受一点委屈，但我也是爱你这个孩子的。妈妈希望你，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没有孩子就不完整？有她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完整了。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所谓顺而不从嘛，她一直这样做。 妈妈有一套完整的理论，所以说到最后她都有些心动了，认真地对着她点头，保证会努力，也不找年轻做借口了。明着来她干不过，只好暗地里使坏。 她看向爸爸，居然一本正经听着，也许说到孩子他会有一个跟以往不同的观点吧，不会那么理性。爸爸总说，姜敏刚出生时他有多么多么高兴，因为那是第一个孩子，初为人父，欣喜异常。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什么要求都会顺着她。 她的家庭，是典型的慈父严母。但爸爸只是在花钱上不心疼，其他地方还是很正直，尤其是对于她三观的形成要严格，不允许她无故逃课。姜敏也是第一次觉得对爸爸撒娇没有用，尴尬到想撞墙。所以，无论什么情况，她都放不下学习。 可爸爸之前，支持她晚婚晚育的！有蹊跷。 姜敏心里另一番想法，表面依旧笑着应对。 “你要多问问自己，对丈夫够不够忠诚。不需要什么都顺着他，什么道德错误可是不允许的。” “放心吧！”她满口答应，“我又不是有作风问题的人。” 金泽玉一听，转过头看着她。“那天酒吧加的人你都删了吗？” “！”姜敏心下一惊，险些忘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没有一个说话的。” “你去酒吧？！”爸爸可受不了这个。 “我朋友，有工作在，我要替他……”姜敏心里直恶心，编不下去了。 “没事的爸，我跟着她呢。” “你看，她就是安全意识还不够强。这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人家看你蠢，一骗一个准。” “那你也用不着这样说吧！这不还有——我男人在吗！你怎么不给人留面子呢？” “你还怕说啊，怕说就别做。”妈妈接过去，姜敏一下子泄气。 “我不跟你们争。” 总算是把她哄好了，可算累死了。 一桩心事放下，姜敏脸色也舒缓很多。她在车上打哈欠，转过身朝里时，金泽玉的胳膊稳稳扶在方向盘上。“你，胳膊还好吗？要不我们叫代驾？” “没问题的。” 姜敏发现，他居然在笑，是笑她和爸妈的交流方式吗？“你笑什么啊？有这么开心吗？” “有啊——你刚刚说，我是你男人。” 那不过是她找不到词代替，才这样说的。没想到，这就让他高了。 “哈哈哈……”她干笑两声，转过身去。 “这样的话，你同意生孩子了是吗？” 姜敏条件反射地看向那人，气息有些不匀。但那人的脸实在具有迷惑性，她不忍心去破坏。“是，因为静平，我觉得生个孩子也挺好的。有你在也挺好的。”她捂住嘴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最后一句，这不是犯罪吗？这不是渣女吗？ 金泽玉轻轻笑了笑，由着她去。他刚刚也看明白了，家庭是一个人性格的来源，姜敏性格文静，但又活泼、有点任性、不卑不亢，这是因为她父亲对事不对人的教育方式。不同的事不同的处理方法，很是灵活。她妈妈做事很决绝，有很体贴，也是姜敏做事包容性的来源。他可以确定，孩子未来的基因一定有所保证。 “那你要养好伤再说，因为……会扯到伤口吧。” “嗯。就当是你关心我了。不过，就算不是伤口，最近也不行。”他顿了顿，知道她肯定在窃喜。“我会帮你把陆悦的事情搞定，还有你上次乱流产的事情也搞定之后，再来。现在你该承认了吧，孩子是你故意弄掉的。” 现在的她，的确抱歉起来。爸妈那么辛苦地供养她，而她却最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才怪。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可你能确定自己能做好一个爸爸吗？”她可接受不了自己坐在椅子上，很大肚子还要看书的样子，也接受不了自己变老变丑最后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肚子大了行动真的很不方便，不要不要。 “我没试过。但我会尽力。” “嗯？”姜敏抓着他的话，“你没听说过吗？天底下唯有父母是不需要考证的，你稀里糊涂把他带到世界上，却又不对他负责，这种行为太不……不要脸了。既然要生养，就要做好所有准备。小孩不是只有可爱的时候的，他也会有脾气，会生气不吃饭，会晚上不睡觉，会折腾……这些你都想过吗？” 金泽玉看她一本正经地思索，并逐渐皱起眉毛，调侃道：“看来你没少做功课，还不错。”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父母难，小孩子也难啊，他想要的却说不出来，干着急。” “好，我知道了。”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爸爸，会不会有问题？“总之我是真心期待孩子的到来，会用有效的真心，好吗？” “金先生，我想请问你，不是说有很多喜欢的人吗？她们人呢？还有，为什么那么想要孩子，为什么是跟我生的？正面回答！快！” “第一个，那是假的，因为大多数人都这样觉得，所以我也习惯了这样说。第二，要孩子……因为喜欢，因为爱呢。第三个，因为我们是夫妻。” “要孩子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爱，那是自私的。” “好，就当我自私，但我已经准备好给他打物质水平和身心健康的父母，足够了，至少他不会后悔来到世上。” “嗯，也是。希望你保持童心，和孩子一起成长！” “……” 安静下来，姜敏想到了陆悦的事情。那件事过了也不过两三天，可就感觉过去了好几个月，没有什么声音了。陆悦也说，已经没有人骚扰她了。 难道就因为事情过去了，而且不留任何痕迹，就要原谅这一切吗？她们找不到始作俑者，也找不到办法，是不是放弃最好？ 可陆悦，出去时还会害怕，还会胆怯，这让姜敏坚定了惩罚他们的决心。 这件事永远过不去！ 金泽玉让舅舅花了点钱，再次把那件事顶上风口浪尖。陆悦紧张地握着姜敏的手，害怕再次看到侮辱的语言。 局势逐渐逆转，替陆悦说话的人出现，陆续有人道歉。 可姜敏不会这样觉得，并放出消息： “我就是此仇不报非君子的人，是你们造谣在先、辱骂在先、诅咒在先。让我失去了工作、男朋友，甚至患上轻度抑郁症。且不说我做的事需不需要你来批判，你们群起而攻之恨不得置之死地的样子，非常不妥！道歉，诚意道歉，必须自己写，写完发视频。赔偿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接受法律制裁。一条都不能少。少了，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好意思，凑热闹走错了地方，惹到了我！无论做什么，都讲究前因后果，前因是什么，需要我来点名吗？后果，你必须给我吞下去！” 陆悦有些担心地翻评论，没有一个是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即使有，也是被群起而攻之，形成下一轮小型的网暴。陆悦动了动手指，最终无动于衷。 下面一水的好评，好像是用钱买来的一样。什么“姐姐好勇敢”、“不愧是老师，文字很坚硬”都被搬了出来。她看着一句句恭维，就像那些辱骂一样，都有些反感。 “好了，这下没事了。剩下的，对不上号的，就起诉。非让他们知道厉害不可。”陆悦望着她，就像是在做自己的事情一样，“我……” “别哭，我们去吃顿好的，这段时间都不敢出去吃。” 陆悦的手机不断收到转账，从一开始的心安理得逐渐变得不安起来。姜敏劝她，“那是你应得的，怕什么。该怕的应该是他们，怕被告。” 第四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网上的人都道歉了，陆悦也心惊胆战地接受了。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余毒未清。毕竟，还没找到发视频的人。 先不想那么多，现在，她可以大大方方回到阳光底下，她不是任人辱骂的废物。 吸一口和谐的空气，真好。这世界没有那么多人恨，真好。 暂时没有回去工作的意思，虽然同事们都没有错，但她觉得心寒，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恢复。而且道歉的人给她的补偿，足够生活一段时间。 她途径那个让她畏惧的酒吧，程超已经不在后半夜演出，到了中间段。宣传牌上，他依然不看镜头，认真工作。而她呢？她的工作是帮助小孩子进步成长，不管他们优秀与否，自己都要爱他们。 她不禁苦笑，他与她，本就处在不同的世界，自己也该清醒些。 也许他身上的光不在舞台，而在她眼中。梦该醒了，她也该往前走。如此轰动的事，所有人都捧着手机谈论，他不可能不知道。 陆悦犹豫再三，坐在电影院外的桌子上，给姜敏打电话，她要再现光芒四射的自己。 …… 姜敏正在午睡，金泽玉也在旁边。他近几日一直在家，睡觉也挺正常。他正常了，才是不正常。 午睡超时容易做噩梦，姜敏在皱着眉，梦见金泽玉束住她手脚，对她态度冷淡。她又是一个乐天派，对于别人的冷漠会害怕。所以梦醒时，她很讨厌身边的人。而不知为何，要做这样的梦。 姜敏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电话铃声吵的她不安稳。一想到旁边还睡着人，她立马按了静音捂住手机。下次睡觉时要设成静音了，记住了！ 姜敏下了床，轻手轻脚的。 也是，危机都过去了，一切都回复如初，是该高兴点的，不能总把时间用在睡觉上。 陆悦喊她过去，逛街买衣服看电影，一样不能落下。 她一进商场就想往三楼跑，想看那里有没有出售新的书。陆悦简直对她无语了，没错都这样，傻乎乎的。 “晚上再去好嘛！晚上安静。走走走——先去看电影，我要看恐怖片。” 一听是恐怖片，姜敏不敢答应她，却也稳不住自己，只得被她带着走。 陆悦买好了爆米花和可乐，而姜敏却准备好了头戴式耳机和眼罩，免得到时候吓死。 “你啊，让你陪我的嘛。” “这样也可以啊！走吧走吧，如果我们俩都害怕，谁怎么保护你？” “好吧好吧。”反正她是为了发泄压力，管不了那么多了。 进去以后，姜敏就稳稳坐在座位上，不吃不喝，眼罩耳机戴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不时被陆悦掐几下，然后去安抚她。 陆悦眼睛直勾勾看着荧幕，觉得心死，便没有什么可怕的。姜敏她比自己勇敢，有自己的原则。决定不碰的东西，就坚决不碰。而她，总是会在某些边缘试探。 虽然在整个暴力事件中，姜敏一直告诉她，她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些用语言敲打她的人。但她也会忍不住反思，是不是她的错？她不该去酒吧，也不该对着那个人说话。她不是什么很外向的人，也不适合那里。程超虽冷，但他能够应付那里的一切。他可以把纸片扔给客人当做礼物，随便一个动作就引起欢呼。终究，还是她的不是。 “我错了，我不该觉得自己属于那里。” 她晃了晃姜敏，“走啦！” “电影结束了？这么快？” “结束了。我的失恋期，结束了。陪你去书店。” 姜敏不明所以，但看见这样的她替她高兴。 去书店更高兴。 初中高中，她逛的分区都是童话区，什么《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一千零一夜》，每每都要过去翻几次罢休。有一次生病住院，她要求爸爸给她带些好东西。爸爸心下一惊，不会是什么小裙子、小零食吧，他不擅长。结果姜敏要的是书……他便带了《成语大全》和《冰心散文集》以及《故事会》给她，姜敏居然一点点看完了，写出的东西还获了奖。 她闻着亲昵的书纸香气，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爱看书的小孩。 “你都多大了还逛童话区？”陆悦忍不住吐槽她，拿了几本书给她看。“看，《孕妇安全指南》、《家庭主妇该做的33件事》，还有《准爸爸准妈妈》，你喜欢哪个？” “……干嘛呀？”姜敏气呼呼地问她。“你才是家庭主妇！哎呦，你……身为我的闺蜜，你就这样对我？” “哼~”陆悦收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这次多亏了你老公帮忙，我当然要坚定不移地站他咯。基因那么好，别浪费了。” 姜敏知道闺蜜在开玩笑，也没理她，继续找书看。年纪大了，有点喜欢小说，但又不想深陷其中。她只得一边捂嘴偷笑，一边翻看其中情节。“既然喜欢就要大大方方，不敢让它见人是什么意思！这样不对哦，没什么可羞耻的。这几周，就不看名著，看言情小说吧。”姜敏痛快地挑了几本，放进购物车里，结账。 就要走时，回头没见陆悦的身影，没一会儿，她还真的带着那几本书出来了。 “你想我死就直说！”姜敏看着她手里的书说。 “哎，敏敏别生气嘛。”陆悦安抚着她，准备付完款再解释。 “这些书，一看就没什么营养，不用浪费那个钱嘛。如果我想的话，一定会自己去学的。” “你不知道。”陆悦跟上她，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小孩子嘛，这个不是你自己能学出来的。我给你买的书，能培养你对小孩的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只是不喜欢自己生。” “我倒是想生，没人跟我一起啊。”陆悦故作悲伤，擦两下眼泪。“你看，这些书里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生了孩子之后才知道小孩有多美好。” “好了好了，我收下行了吧！你真是……” “哈哈，主要是我能帮到你们，很高兴啊。” “好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了。嗯……但这些书真的不怎么样。” 陆悦笑笑，“可没办法退货了。” “我拿回去摆着吧，你这小东西。” 两个人走在路上嘻嘻哈哈，重回往日的景象。 一想到回家后要面对的人，她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回到家的时候，金泽玉用嘴巴咬住绷带，用一只手上药。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很痛。可那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痛也要忍着，一声不能吭。 姜敏放下怀里的书，赶来帮他。 “我来——”她小心拿起棉签，一点点抹了药，涂在他的伤口上。“疼吗？”她最怕这种上药的过程。 “不疼。” “你小时候一定很乖吧，哈哈，要是我，肯定不能这么坚强。这种痛是忍不了的。” 金泽玉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今天去公司了吗？” “在家里处理了文件，我不用必须到场。” “那很不错啊。”姜敏扔掉用过的棉签，帮他扎好绷带。“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不用担心。” “嗯。”他轻声答应着。 还有什么话题必须要对他说的？姜敏心想，就剩他们两个了，没有人打扰他们。 姜敏还是蹲着他腿边的姿势，抬起头正好和他的视线交融。她吞了口口水，准备起身。 “别动。”他凑近了些，轻抚她的脸，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姜敏想拒绝，直接站起身。正好，她没站稳被她拉入怀里，一齐跌到床上。她下意识大喊：“你的手！” “没关系——” 她真是想不通，这男人脑子里怎么产生的这种信号。刚刚还痛得满头大汗呢。 他要吻她，被她躲开。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医生说，生理周期还不规律的话，没办法备孕。而且，我才流产多久……”姜敏龇了龇牙，为难地说。“是吧，我也不想的，毕竟间隔太短了。” “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别的。”金泽玉从她身上起来，解开最上面的扣子。“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有正常需求。你不能，让我一直忍着吧。” 姜敏听得一头雾水，这和她有关系吗？她甚至想，你可以去……找别人。 “没事，等我爱上你了，我会、不再让你忍的。” 看她这样听话，金泽玉终于化开笑容在脸上，他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成功。“好，我等你。” 他下床，脱了衣服去洗澡。 “可以洗吗？”姜敏问，意思是会不会沾到伤口。 “你可以帮我。” “不必了。” 姜敏坐在床上，那人突然消失，思绪也随着他走了。她怕这是相处久了，产生的暧昧假象。人和人相处，难免产生感情，并非所有都能善终。当最后看清时，只会后悔当时在一起。 她在想些什么？不是说好了，要答应妈妈接受他的嘛，这样对金泽玉可真是不公平。 越想越混乱，她烦躁地抓抓头发，再理一次：要求得妈妈原谅，必须接受金泽玉。而她又不想那么容易接受金泽玉，想产生爱情？这太离谱了！她不禁吐槽自己。金泽玉应该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所以也不好意思逼迫她。这样一对比，她真是惭愧极了。 所以呢，自己应该做的是，别再折磨无辜的金泽玉，接受他。但是要保护好自己，不可能生孩子。 她准备好了…… 开门的声音惊到她，因为她做好了决定。她正襟危坐，看他一眼，他胳膊上的绷带还好好的。 “金先生……”她叫住他，他也很给面子，笑着看她，耐心等她开口。“我，在我妈妈那里，同意要生孩子。但是我现在却拒绝你，是我的不对！”不是找了流产做借口了嘛！她又一次被自己的智商折服，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们要备孕，要做很多准备的。我已经喝过药调养了，你……至少有一份体检报告，让我看看你没什么病吧。” “哈？这个病，是什么病？”他不怀好意地逼近她，无视她的恐慌。“你这脑子每天都在想什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检点？” “我害怕嘛，要对自己负责，万一你！” “我明天就去，好吧？绝对让你放心。”他眼神向下瞥了瞥，去外面吹头发。 第四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网络上不断产生一种声音，问这个视频是谁发出的，又是谁编造的谣言。 高来一直躺在病床上，生怕留下什么病根，即使医生再三强调只是皮肉伤。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刀明明朝着他的肾去了…… 杰西卡叮嘱其他人，不要告诉他网络上的事，免得他分心养不好病。要按照高来的性子，不去看是不可能的，但这几天，他忙齐甜甜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关心不到这边。她忍不住想，下次还是不要贪多呀！ “我哥？！”病房里，高来不敢相信地问。“*******”一段没办法播的词汇之后，他把身边能碰到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可见气得不轻。“这个臭丫头！我要弄死她！” “来哥！来哥！别激动，还在打吊针呢！” “打她*。” 眼见事情无法控制， 杰西卡推门进去。“到底怎么了？惹得来哥这样？” “那丫头去找高总的哥哥了。” “高总的哥哥，那又怎样，办事不讲究证据吗？高总只要答上他的问题，就没事了啊！” “她居然找我哥！”高来重复着他所介意的点，冷笑一声之后，吩咐道：“阿文，去买个上好的摄像机，现在就去，买了拿来交给我。” “好的，老大。”阿文立刻去了，丝毫不敢疑惑。 高来好像安静了些，可他的脸色依旧阴沉着，杰西卡有预感，他真的生气了。就算那女人刺伤了他，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但找到了高未，真要自求多福了。 高未和他是亲生兄弟，比他大五岁，是他从小一起玩的伙伴也是崇拜的偶像。高未和父亲一样，在警局工作，那么庄严，那么令人尊敬。走到哪里，都有人叫一声叔叔。 由于工作的关系，高未总是一副严肃面孔，让人看起来深沉。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一个活泼一点的女朋友，免得家里死气沉沉。 这么多年，高未也逐渐走向禁欲的道路，根本无心找女朋友。每一桩案子的关键部分，每一张得到正义的笑脸，都是他一直在追求的。 那天办完一桩严肃的案子，他在洗手间洗手，把那些阴暗的回忆都洗掉，然后装进档案袋，封存。 抬头照镜子时，他在镜子中看见一个眼眶大大的女孩。因为她的眼圈发黑，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这个印象很深。 他好奇地转过身，问她需要帮助吗？ 那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说她杀人了。 这种情况他已经司空见惯，只象征性瞪了瞪眼睛，把她请到局内做笔录。她一五一十地道出所有遭遇，说完后紧闭着眼睛，她怕这里的人也会欺负她。 “小赵，你送她回家，我去——调查一下嫌疑人。” “好的高组长。”小赵是个女人，应该更方便一些。 …… “不是说过让她跑吗？怎么跑到警局去了？！” “这……是我们一时蠢了，没想到她敢。” “只可惜了，我是个恶人。”他拿着摄像机，检查了里面的部件。“你去她老家，威胁一下她父母，然后给点钱安抚一下。再去找她，说我要和解，如果不同意就逼她来。说得这么清楚、这么明白、不会还做不到了吧！”他一字一顿地说，拍打着一个黄毛的的脖子，真是气死他了。“快去！不去等警察上面门啊！？” “是是是……”众人吓得逃蹿，工作也顾不上了，先办高总的事要紧。 “你坐这干嘛，有事吗？”他没好气地说。现在谁也不能让他消气。 “我，还要留下来照顾你嘛。” “不用了，我心烦。”他还是克制了的。“你回去，看着酒吧，别出什么事。” “好，有事记得打电话。” 高来躺在床上想着如何应付哥哥的质问，他很了解自己，如果有漏洞，他一定能识破，所以不能大意。 那帮小弟，确定好了主人翁，等在深夜时翻过围墙，闯进主卧。 齐家村里大多时候毕竟安稳，不锁门便睡也没问题。 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群人来做这样荒唐的事。 领头的黄毛叉腰站着，高来吩咐他们立刻办，所以迟疑不得。这样吧，他也不是无情无义的畜生，就让他们被恐吓舒服一点。 “跟他们说，我们是拍戏的，迫不得已绑架怎么样？” “你这样说，他们就不怕了，也不真实了，拍完之后再说吧。”另一个说。 “也是，就这样吧。” 其余几个拿着可怕的工具架在他们脖子上，听他们求饶。 十分钟左右，黄毛喊了一声：“cut！” “大爷大妈对不住了，白天我们觉得您的气质太好了，又怕您拒绝，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大妈别伤心，拍戏的大腕都是这么入戏的。您比他们强多了。呐——”他回身拿了三万块，“您看，这是您的报酬，足够吗？” 二位老人一看，这可是好几年的庄稼钱，早就忘了刚刚的恐惧，接受了那沓钱。“那也不能这样啊，吓死我们可怎么办。”大妈怪罪道。 “哎呦，你看我们还年轻，真是太不懂事了。再加一万！”黄毛说着，又拿来一万块。“大妈，这福利我们可只给你们二老老，可别告诉别人，免得都来找我演，拒绝太多人也很累的。” 二老满口答应着，高兴得忘乎所以。 “您演的开心就好，那我们先撤了，机器等着呢。” “杰哥真聪明。”递钱的小弟说。 “不算什么，跟高总学的，赶紧去下一站。” “也不知道现在齐甜甜的门口有没有人守着。但是晚上，没几个单身的敢开门吧。”黄毛想。 观察了四周，没有外人的痕迹，他们在车里守了一晚，天一亮就埋伏在齐甜甜家门口以及上下楼。 他们商议好，等齐甜甜一开门，就堵住她的嘴冲进去。 此刻黄毛脸上已经没有对待老人的温顺，完全变了一副面孔，怪不得是在高来身边待久的人。 “上！”黄毛喊了声，齐甜甜还没看懂眼前什么情况，就被推进了屋里。 “齐小姐，你怎么敢报警的呢？嗯？” “我……我怕我杀了他。” “高总，的确还没醒过来。”“没醒过来怎么和解？”一人低声问，黄毛只得佯装淡定。“但是呢，高总在之前就想和你和解了，能私下解决的事，不必惊扰上边，你说是不是？” “……” “同意吗？齐小姐，这个方案对于你这样一丫头，明显是因祸得福。不过是睡了一晚，你得了多少钱？更别说，高总提出要收了你。” “我不要……”她无力地反驳着，不知道哪里不对。当恶人理直气壮，她好像才是犯错的那个。“我捅伤他是不对，可他也强暴了我。” “他对你的伤害，有待证实。但你亲手捅伤高总，你自己可都承认了啊！” “我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他的！” “我不是你的正义，不必和我争吵。这么说，你是不接受和解吗？”黄毛又确定一边。她迟疑了，需要自己推一把。“给她看。” “救命啊！我们没做什么坏事！别杀我们。” 视频里传来父母的惨叫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们！你们好卑鄙！！你们把我爸妈怎么样了？他们是无辜的。” “没怎样，就是还在我手上。”黄毛收了摄像机，不让她看下面的。“再问一次，同意吗？” “我……答应。我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录下来了吗？”他问一旁的人，得到肯定之后打包发给高来。 高来很快打电话来吩咐下一步：“让她来酒吧。” 高来这样说，是已经出院了吗？不然去酒吧他也见不到这个女人。 “齐小姐，高总想请您去酒吧一趟，也许还有别的事情要确定。”黄毛态度软下来，他也不想伤害她。“还有……你父母很好，别担心。” “谢谢……” 病房里的高来无情地看着监控，既然有胆量挑战，那也要接受他的反击。 “高总……您要做什么？”杰西卡毕恭毕敬地问，她也不敢惹此时的高来。 “让她享受享受，你曾经的待遇。” “什么？！” 高来平时喜怒不形于色，露出来的表情都是想别人接受的。此刻的他是最真实的他，面无表情、冷若冰霜，随着视频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表情才逐渐舒缓。 杰西卡忍不住捂住嘴哭了起来，她想起自己的曾经。曾经她也是羞涩的小姑娘，为了高来，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但她不爱高来，她不敢承认自己爱高来。 那时的星辰还刚刚起步，没有多少资源，为了替高来拉拢客户，她不是被迫，是主动的。 她还记得，那几个人对她并不温柔。醒来之后，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她洗了澡，去找他。他正坐在沙发上端详刚刚她失去意识的一切，让人面红耳赤的恶心画面。他居然能安稳看下去，并且感叹道：就是不太清晰，有机会我会弄得清楚点。 他的笑声，渗人地钻进她的耳朵，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她是受害者吗？不是，那是她主动的。没关系了，都过去了。 可现在，高来居然又来一次。而且不是被逼无奈，就只是为了报复。 “高总，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难道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都是惩罚吗？” 高来淡淡地看她一眼，“有用就行。呵，是不是惩罚你看那女人的表现不就好了。如果她不觉得是，我也不会这样报复她。你应该劝的不是我。” “你……强词夺理。” 高来今天被气得不轻，自然也不惯着她。站起身，掐住她的脖子：“你也别跟我装什么清高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机，嗯？需要我给你点破吗？你是什么高尚的人吗？一边可怜她，一边心里暗暗高兴呢吧！你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如果我现在叫停，你该失望了吧！啊？”他把她推到墙上，由着她失去支持而摔下去。看那女人在地上痛苦，他觉得假，觉得恶心，冷笑一声。别过头，就是给她时间离开。 第四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齐甜甜醒来时，有一个女人在身边哭，可为什么痛的是她。 “我已经答应了撤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她问，泪水越积越多，终究是眼眶撑不住的。 高来那边存起录像，有了把柄，而且不是他做的，他随时可以推出去。再有，高未为什么没有动作？难道是相信他？或者是私底下动作想要连根拔起星辰？这不是不可能的，他不得不防。 不过酒吧内部，除了他是颗隐藏的毒药，其他都正常。黄毛他们会定时清理过期酒品，安保系统也常年安稳，没什么好挑剔的。 高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对了，那个隐藏的摄像头。 上次姜敏来找证据，找了那只明显摄像头里的。那只是为了保证安全，甚至都没有开过，当然找不到任何痕迹。隐藏在那只摄像头身边的，还有一只，才是他的秘密。 想到这些，他也不必再待在医院静养，即刻便动身回酒吧。 “那女人呢？”他问。 “按你的要求，关在房间里。” “嗯。”他本想再关她几天，但这丫头报了警，有警察找上门更麻烦。 “高总，她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去报警也说不出什么了。” “哦？是吗？”他可不会信这些，直奔二楼的密室而去。门缓缓地动了，他招招手，让杰西卡出去。 屋子里虽然点着灯，但是非常晦暗，他的影子更是黑的可怕。 高来还在生气，缓缓呼出的气息带着铁锈的味道，女孩也感受到了。 “高来……”她痛苦地出声哀求，“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了！” “黄毛他们说，你精神不正常了。是装的吗？嗯？” “我……”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想说话。高来不会如她所愿，生硬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满脸泪痕，倒是楚楚动人。 “好美的一张脸。”他放下她，“我对你没兴趣了。你非要来招惹我，找我妈？找我哥！你真是敢。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那警察是你哥，我只想自首……” “可笑。让我听听，警察那边，你如何解释？” “是我……嫉妒你，逼婚不成，所以刺伤了你。你不仅不怪我，还被我冤枉。够吗？” “不错。”他抚掉袖口一根线条，思索着她的提议。“既然你这么听话，我可以给你点福利。” “什么……？”她小心地问。 “留下来做员工，照样不会有人亏待你。” “但是那些人！我怎么和他们一起共事？” “不在一个区不就好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管怎样，在这期间你都不可以出这间屋子。之后，你便自由了。前提是，你说到做到。” “是……你别伤害我的父母！” 高来顿了顿，表明他听到了，吸了吸鼻子，然后走了出去。 父母？骂他是随时随地发情畜生的父母。高妈妈向来铁面无私，这点事一定免不了告诉父亲。也就多亏了父亲被调去外地吧，他才能多活几日。现在大哥又知道了，想起一次他就要气一次。父亲从来都是严肃的样子，对高未也不会手下留情，他真怕自己这次难逃一劫。 “来哥你的伤，能喝酒吗？”一个小弟问。他只当没听见，开瓶灌了下去。身边没了杰西卡和程超，还真是孤单许多。 “程超呢？” “超哥，最近工作室那边比较忙，有日子没来了。” “忙？他最挂念他的调音室了，会忙得过不来？最近我不在酒吧他也没过来？” “没……” “去把他叫来，没他镇场子怎么行？” “是。” 程超在考虑与金氏的合作，以及静平的家教问题。他看了，姜敏毕竟是陆悦的朋友，免得到时候难来，还不如提前做好准备。 他也奇怪，自己从来不会这样害怕一个女人，至于这样心虚吗？正好高来叫他去镇场，便立马脱身去了。 “果然，酒吧的声音真是能治愈一切。”高来满足地说，这里的喧嚣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烦心事。 程超碰了碰他的杯子，一切尽在酒中。 这几天他状态反常，上台之前会犯困，难道真是身体跟不上了？没时间多想，很快就到他上台了。 杰西卡毕竟是跟着高来的女人，自己调整好了，便又可以坐在他身边。 “那女人，我会帮你调教的。”她依偎在他怀里说。她还是心软，放不下这个男人，不愿让他遭受任何难过的事情。她只希望，用自己小小的力量温暖着他。爱一个人没有错，对不对？他有错，可是她的爱没有错，对不对？ 高来不可能一直这样冷血，一定是小时候缺爱吧，她想。既然这样，就要给他更多的包容啊，他需要爱。 …… 连续等了几天，也不见高未来检查。难道他不理会撤诉的案件了？还是交由上方审批，要等一段时间？不论怎样，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不利的，这几天他要去事务所待着，也算是万全之策。 齐甜甜被他送回家，派几个小弟跟着，他可不敢有任何疏忽。 齐甜甜、陆悦，一块来也能应付。人果然在压力之下成长。他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暂时要避避风头，只好压抑一下对你的非分之想咯。 冷静了两秒钟，手机被他摔到沙发上，他就是想要那个女人怎么办！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等待能让食物的味道更好。” 天气预报说，今年没有秋天，热得烦躁的夏天刚过去，来不及调整，就要冷死人。 姜敏陪金泽玉去医院复查，她是不愿来的，这种事最无聊了，让陈平宋黎他们陪多好。她坐在外面，也不进去。 “家属去拿一下药！”里面传来声音。还真把她当佣人使了，她接过单子，去拿药。 包好之后，金泽玉一只手没穿外套露在外面，用另一只手按着。 “很痛吗？为什么要这样？” “医生要求的。” “哦……” “今天，来拿体检报告，带着你一起，免得说我骗你。” 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我……为了健康嘛。”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姜敏解释道。 “你做完流产手术也有一段时间了，顺便去检查一下身体是不是符合情况了。” 她有些无语，到自己身上了，就不积极了。 “我有点害怕。” “我也挺害怕的，但是我拿到报告了。” “你是不是故意骗我来的呀！你这个大骗子。” 金泽玉笑笑，转身回了科室。陈平已经替她安排好体检的项目，只需要人到就可以了。 姜敏闭着眼睛，接受了抽血。 “还有什么？我觉得这次抽血我要补觉三天，恢复气血。”她低声对金泽玉说。金泽玉揉揉她的头发，听医生讲话。 “去做镜检吧。” “什么、什么东西？”姜敏抓着金泽玉问，金泽玉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去下一处。 “这里为什么没有其他做检查的女生？” “今天都在上班吧，人少。”他推测道。“要我陪着你吗？” “不用吧，不抽血就没问题。”姜敏大胆地推门进去，有两个医生在，简单地问了一些问题后，便让她去里面准备。 “把裤子脱了。” “脱……脱裤子干嘛？” “检查啊。” 她瞬间觉得面前这两个医生凶神恶煞，像是拿着针头麻醉她，方便肢解一般。还有病床上固定病人的皮带，这要真是什么黑暗组织，她可就葬送在这里了。 “我，今天不太合适。下次再……能不能不脱裤子检查一下？我很正常。” “不行！这样是对患者不负责任。” 姜敏呆住了，没想到是这种检查，还是个不能逃的地方。医生倒也耐心，一直举着手等她。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听人说做了这个要痛死，她才没那么傻呢。要是做了，哭得很丢人被人看了可怎么办？ 她快速地离开科室，本以为离开就万事大吉，却直撞上在窗边等着的金泽玉。“撞到鬼了。”她想。 “做完了？”金泽玉问她。 “嗯。哈哈哈……”她尴尬地笑了笑，随便找了个方向走。 “医生怎么说啊？”金泽玉拉住她问，“你也没拿单子出来。” “医生说会重新打印的，我现在去拿点药。”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她现在只想离开。 “你没做是不是？” 你可真聪明……姜敏在心里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任性，既然决定要生，就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好不好？” 姜敏有些惊喜地抬头看着他，他没有生气地拉着她进去，而是温柔地劝她。她揉了揉额头，觉得愧疚，支支吾吾地开口：“我以为抽血是最痛的了。这个……” “没关系的，她们是医生，特意找的女医生。她们很温柔的。” 做了一番心里斗争之后，她又一次进去了，心里想着有什么可怕的，躺了上去。 “唔……”她咬着下嘴唇，浑身难受但不敢乱动。“妈呀，下次绝对不要再受这人间疾苦了！”她在心里大叫，不断地深呼吸调整自己，还好医生比较温柔，没有大喊大叫地吓她。 艰难地做完之后，她羞得满头大汗，但还要顾及颜面穿戴整齐。 “怎么样？” “我做完了！”姜敏高兴地说。“至少我做到了，为我的决定负责了。” “真棒。”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带她离开。 “为什么要去检查啊，我觉得我肯定没问题。”姜敏靠着车窗说。 “做好完全准备嘛，傻丫头。”他懒得提，那是她一定要求的彼此健康。 第四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体检的第二天，他们便拿到了结果：健康。 但姜敏太挑食，导致轻微营养不良，这点需要注意。 金泽玉奇怪地看着她，明明那么白净，怎么还营养不良？于是今天早上，他准备了很多鸡蛋给她，还特意咨询了，是家养的鸡生的。 “干嘛？” 他直接把鸡蛋推给她，让她哭笑不得。 “吃啊，补充营养。” “你再去做两个菜，只有鸡蛋太单调了。” “好。你别耍花招！” “放心。”姜敏向他比了手势，回头盯着这几枚鸡蛋，可以做成好漂亮的胖先生，送给静平。那就不用吃了吧，啊哈。说做就做，拿了几只笔在上面涂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会不会浪费……姜敏左右看了看，虽然带着领结、胡子、眼镜，是个完整的大叔了很可爱，但让人舍不得吃也是个问题。 金泽玉拌了沙拉来，不敢相信这么一会儿又是不一样的折腾。 “这是……干什么？” “可爱吗？” “嗯。”他点点头，的确可爱。 “所以不舍得吃，等下拿给静平玩好不好？” “大小姐，这是给你补充营养的，医生说你必须养好身体，否则怎么备孕？”金泽玉伸手拿了一个没被涂鸦的，剥好拿给她。 “其实吃起来还不错，就是突然想玩了。” “你爸在你小时候肯定特别累。”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小时候都不懂事，任性很正常啦。” “那现在也不懂吗？” “……” “今天我要去公司，不能在家陪你了，你去哪告诉陈平就好，注意安全。下个星期就是奶奶的生日，姑姑要我们回家住。” “哦……为什么非要回家住？” “奶奶年纪大了，希望我们都在身边。她虽然年纪大，但是耳朵依旧很灵敏，你可以多说些漂亮话让她高兴。奶奶挺喜欢你的。”金泽玉提醒道。 “哇，这么棒！”姜敏忍不住赞叹，如果她老了也能这样就好了。 “所以，别惹奶奶生气。” “放心，奶奶又没欺负我。” “你会不会聊天？”金泽玉满脸黑线，略微生气地瞪着她。 吃过早饭金泽玉便去公司了，姜敏则自己喂了猫狗，带它们出去玩。她隐约觉得，毛毛可能怀孕了。它总是懒懒的，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吃饭的时候特别能吃。而且最关键的是，肚子有些硬硬的。 以前也有过养怀孕猫猫的经历，还有好几次，这让她很是骄傲。 第一只是奶奶和她一起养的，在冬天的时候。那只猫恋人，姜敏每晚都抱着它睡，它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女儿，很温顺、和人性格接近。它生孩子时难产，有一只屁股先出来，生了很久也没成功，所以很不幸地去世了。还好后面几只都健康。 这是姜敏最喜欢的猫，却在她去上学时偷偷离开人世。不知道它经历了怎样的苦，姜敏很是痛心，但也看不到它的尸体了。 第二只也被姜敏培养得十分恋人，温顺到几乎不会打架。当它生孩子时全程由姜敏陪护，这只猫没有那种无师自通的感觉，一点点靠人指引。好在，六只小崽子都正常，而且十分漂亮。就是大喵生完之后瘦的让她心疼。 猫猫不会陪她很久，大多都离她远去了。小时候爸妈身边也没有宠物医院，她没办法救治，现在不一样了，她会尽力保护好孩子们。 “我的女儿，被人糟蹋了。”她蹲在地上想，豆豆站在一旁，不明所以，轻轻摇着尾巴一副疑惑的样子。 “豆豆，来——”她张开手，豆豆便凑了过来。“没事，你的好朋友，要生宝宝了。开心吗？我们可以有好多小猫崽子了。” 吃完东西，毛毛舔了舔爪子，就窝在自己的小被子上睡觉去了。看来，她的推测八九不离十了。 “让它睡吧，我们去看静平~” 有好玩的东西，自然要和想到的人分享。姜敏拿了只餐盒，把鸡蛋放进去。 静平见了，一定会高兴的。 “静平——开门啊，是姜老师。”她等了有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也许是静平在忙别的，所以过不来呢。 来开门的，是个女人。 “你找谁？”女人问。 “我找，静平，那个小孩。” “哦，我是他的家教老师，他现在在洗澡，你等一下吧。” “哦，这个时间洗澡啊——”想到他那张不喜欢洗澡的小脸，姜敏不忍发笑。说完，那个家教便进去浴室帮他洗澡，这……静平居然接受，哈哈。 姜敏坐着等了好久，等得人都要睡过去了。正要起身进去看，程超回来了。 “我……回来那份文件。” “你给静平找的家教老师？”她有些心慌，万一不是呢。 “嗯。她现在在哪？” “在给静平洗澡吧，她说静平在洗澡。” 程超大步跑过去，怕这样的天气静平会感冒。“静平要求的洗澡吗？”他皱着眉头问。 “我看小孩该洗澡了，就劝他洗了。” 程超没说话，拿过浴巾包住静平把他抱出浴缸，他被冻得发抖。 “不想洗怎么不说？” “要听老师的话。”静平靠在程超怀里。 无奈，程超坐下来安抚静平，不知道哪里来的如此恶意，他接受不了的。“静平……”他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 “你不是还有工作嘛，去忙吧，我来看着孩子就好了。” “那多谢你了。” 姜敏送他走后，转身就看到小孩子亮亮的眼睛，她不禁觉得蹊跷。“小鬼，你是不是故意的？”可静平的表现又好像没那么多心思，怎么能无端冤枉他呢？姜敏替他擦干净，换上衣服。 “等会儿想吃什么？” “都行。我想吃……蛋糕。” “早上不能吃太多甜，会蛀牙的。” “那喝粥吧，老师做的粥最好的。”静平一边幻想，一边笑着说。“姜老师，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你要走去哪啊？”姜敏蹲下来问他，这小孩今天好像很反常。 “舅舅说，要带我去属于我的地方。嗯……那里的小朋友都和我有一样颜色的头发。如果我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静平一头扑进她怀里，也让姜敏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你要走了……？程超没说过啊。”她无奈地叹气，不知为何，觉得难过。可在小孩面前，她必须要坚强一些。 “没事的静平，我去问问舅舅，他没有那么快就带你走的，放心吧。好了，不哭了。”说完，她牵着静平的手，心思凝重地为他做了早餐。 程超，算是她的朋友吗？不知何时，他们之间搭起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得知他要离开的消息时，自己竟会如此不舍。离开后，会去哪呢？会不会十分无依无靠？会不会一个人照顾不好静平？ 她笑自己天真，总想着拯救别人。她忍不住，心跟着揪起来。 看她在做什么？这么多愁善感，人家和她没有关系！而且事情还没确定呢，说不定只是小孩子一时……记错了呢？对吧？她劝说自己，尽快洗好碗里的东西。 像是不放心，程超很焦急地赶回家，也不知道事情做好没有。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我放心不下他。”他急着去看静平，内心的焦灼肉眼可见。可孩子就坐在那里，无忧无虑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要和姜敏道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孩子惹你生气了？” “不是……”她蹙着眉，声音有些皱。“你要带着静平离开吗？” 程超故作淡定地叹气，“那边可能会有我姐姐的消息，我必须去看。” “那你还回来吗？” 程超摇摇头，他不确定。 “好吧……”有可能是她和静平在一起最后的时间了。“我以后，可以去看你们嘛，虽然不一定顺利。” “当然，我和孩子都欢迎你。” “嗯……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回去了。给孩子的东西已经做好了，你帮他盛出来就好。” “老师再见。”静平在后面叫了一声，她转过身，带着愁容微微笑了笑。 …… “每个人都该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不过是恰巧情投意合乘了同一辆车，为什么要如此难解难分？”她在心里想，坐在窗户前的床上。“切，我为什么难受，有病。”她嫌弃自己，站起来，可很快就没了力气。“人之常情嘛！我好难过……” 哭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好自私，是不是因为朋友的关系，就希望他们留下？这太不对了。她摇摇头，振作起来！还有很多很多事业，等着她去做。 但她和自己和解，同意自己难过一会儿。 以后，没有静平，也没有随时都可能出现的舅舅。这么大的小区，没有人认识了。 下午，陆悦来家里做客。零零碎碎提起了关于程超的问题，毕竟她也是得到过男神的人。 她们躺在洒满阳光的大床上，陆悦一只腿搁在下面，使得床不断摇晃，就像小孩躺在摇篮里。 “我记得刚见他，加过好多他身边人的联系方式。可那些人，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他们还跟我说，他有可能是下了班搂着大胸妹子睡觉的那种……可，可我觉得，他就是不像啊！他那么温柔，那么有礼貌，我怎么就是把他作没了呢？我是怎么把他作没的！？”陆悦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从床上弹起来，摇晃着姜敏让她和自己一起分析问题。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他就要离开了。因为一些私人问题，改变不了的。” “离开？！去哪？他能去哪，他不是最热爱音乐的吗？”陆悦低下头，做音乐不是只有这里可以，他有很多选择，他依旧光彩夺目。她不禁嘲笑自己，男女朋友做的真失败。 他曾跟自己说过，这份职业，是不稳定的……程超没有告诉她实际原因，就这样理解，挺好。 “我想去找他，可以吗？”陆悦问，她也难过地流泪。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见了他说什么？自己要想好。” “就再留下吃一顿饭也好……我真的舍不得他。他是我第一个那么勇敢去追求的人，他还没有拒绝我，他很温柔……” “好了好了，哎呦，腻死了，赶紧去吧。” 第四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午后依旧很冷，陆悦裹了裹身上的大衣，站在酒吧门口。这是令她恐惧的地方，但只有这里能找到他。 她不再是一个小女孩，可以肆无忌惮喜欢他的小孩，这是长大后的束缚吧。 要去吗？她犹豫着，他是那么冰冷的人，做什么事她都是见不到的。只强硬地把彼此拉倒一起，得到的是无言，没有结果。烫伤了他，也冷透了她。 “要伤一个女人的心，很容易啊，突然对她不好就好了。”她负气地想。 但程超终归不会如她一般，如此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 “看还是不看？甘心吗？”她想，然后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依旧忙忙碌碌，即使没有老板在，大家依旧对工作充满热情。 程超不在，她只好打了电话给他。他向来有礼貌，答应了出来见她。 “你要走了？” “嗯。有些要紧事。” 陆悦张了张嘴，那确实和自己无关。面前程超正在等着自己，而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想送送你，吃一顿饭就好。” “好吧，明天晚上。”程超说。 这样就好，画一个句号。陆悦在他转身前把背影亮给他，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他，很吸引她。虽然他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但也许是他不知道呢？虽然他不是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可她仍旧愿意把最好的爱给他。 姜敏在家里做小零食，想着可以给静平带着路上吃。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或者见面之后静平会不会长成小大人，那很奇妙吧。 程超毕竟只是朋友，静平也是，也许走出去很难，但她要坚强。 “哎，我的人生啊——”姜敏忍不住叫出声，她总爱自言自语，仿佛身边有人和她说话一般，自己就能导演出一个场景。 “怎么了？” “啊！吓我一跳，你进来怎么没声啊。”她跑过去抱住他，因为她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人，想真真切切感受他的存在。“我今天好想你。” “是吗？”金泽玉高兴道。“我今天买了些东西，包括以后，怀孕之后的每个阶段都会用到的。这个，很有意思，我今天听医生说，怀孕后期会流些不是羊水的东西，有这个就不用害怕了。”金泽玉有些爱不释手地介绍。姜敏知道，他不是神经病，只是对于孩子真的很负责。这种女人都不一定做的事，他都愿意去花功夫。 “孕后期，那现在是不是有点早。” “不会的，那个过程很快。”他揉揉她的头，把那些东西放在他们卧室的底层抽屉里。“记住它的位置。” “嗯！”姜敏认真地点头。 “你在做什么？好香。” “嗯……静平和程超要离开了，我做些他喜欢的，让他带着。” “哦，不错，和朋友好好分别。”金泽玉看出她的落寞，前来安抚她。“去楼下看看？” 姜敏抬起头，金泽玉好像准备了什么。“是什么？别吓我。” “不会。吓你没什么好处。” 姜敏突然高兴了起来，觉得自己走出了和朋友分别的痛苦，便飞奔去了楼下。 天气暗得早，楼下也没有开灯，发光的，是蜡烛。 她从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环境，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吧。她低头看桌子上的细节时，金泽玉拉开座椅，让她坐下，并替她斟满酒。 “我……不会喝酒。”说得有些晚，酒已经倒满了。 “红酒，专门为你选的，试试看。”他期待着。 不能再等了，他决定主动出击。 根据最近的观察，她吃软不吃硬，而且对她越好，她越不知道什么是陷阱。就是糖衣炮弹嘛，他有的是耐心。 “是不是很甜？” “嗯……”姜敏小小喝了一块，感觉味道还不错。“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样，好好玩……”她像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孩，颇为激动地说，也把要送东西的事忘在脑后。她是想着，喝完，就去送。 “你喜欢就好，我只为了让你高兴。”没有女人会拒绝这样的追求。“姜敏，我喜欢你。”他一边切牛排一边说，却未抬眸，不在意她作何表现。 “你喜欢我什么。我心思很多，爱胡思乱想，任性……” “那些都抵不过你在我心里的印象。你有耐心，愿意去学习。所以以后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是为了要孩子，所以才这样说的吗？”她问。 “不是，我早就喜欢你了，相信我。” “谢谢你。” “干杯——”他碰了碰她的杯子，哄她喝下去。“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 “小时候……”她稍微有些晕，但还能继续。“我，小时候，妈妈……我爸和叔叔，给我买了很多玩具，妈妈很严厉。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叔叔，他比我大七岁……” 刀叉停了停，听到了关键信息。“你喜欢他？在一起过吗？” “没有……”以前的喜欢，都是崇拜为主，她从来不想携带男女私情的事。就算是崇拜，在妈妈看来也是大逆不道，所以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对于叔叔的喜欢，只是小时候的依靠罢了。“我不能。” “不能？”只是因为不能，所以不在一起？哼——“再喝一点，晚上好休息。” 酒又被斟满，姜敏也配合地去拿。 “不行了，我好难受，不能再喝了。静平……” 金泽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暗暗的夜色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有灼热的呼吸声。 “姜敏？” 没有回应。 他打横抱起她，让她软软贴在自己怀里。二楼的卧室能清楚看清她的样貌，染了些红晕，出奇得好看。果然没撒谎，不会喝酒是真的，不过半瓶的量。但也不怪她，那酒劲很大，醉得自然会快。 他扯下领带，准备去浴室洗澡。 “叮咚——” 是那个小孩吗？姜敏和他约好了吧。他穿上外套，出门去看。 “哦，是静平啊。”他笑着说，站在门口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金叔叔，姜老师在吗？” “姜老师今天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她做了些甜点，希望你路上吃。” 静平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摸着餐盒的温度，小脸上不禁落寞起来，他和姜老师见不到了。他很懂事，不会再问。 “金叔叔，这个，是姜老师不小心留在我舅舅卧室的，舅舅让我还给老师。” “是吗？知道了，我会拿给她的。” 今天的金泽玉，很是反常，一副懒散的姿态，却散不了架的疯子一般。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慵懒地躺在脸上，嫣红的嘴唇被血液滋养一般，闪着欲望的光。 关了门，便不再会有人来打扰。 可这东西，是什么？他举了举手里的礼品盒，看起来像定情信物一般。鬼使神差的，他打开了—— 那里面的，是姜敏留在程超卧室的？！他一根手指挑起漂亮的带子，扯出带着香味的内裤。 心乱如麻，就是这样吧？ 他扶着桌子，险些被冲昏头眼前一黑晕过去。这是什么？那个女人，她？她出轨了是吗？背着自己，和自己做家教的男人夜夜笙歌。他们什么都有了，孩子，他最渴望的孩子。而他，被蒙在鼓里，连那个孩子都在骗他。他真可笑，居然帮程超脱离星辰。 她不是最纯净的吗？呵呵…… “啪——”一桌的东西被他扫落在地上，他缓缓朝二楼走去。 女人还在安稳地睡着，有时微微皱眉。他伸手去化开那眉心，“你和他做的时候，也会这样蹙眉吗？” 他觉得有一团火在胸腔，是被出轨的痛吗？不，是她拒绝的借口，不生丈夫的孩子，反而去为别人养孩子！ 女人的呢喃将他拉回现实，她本能地要喝水。金泽玉觉得，他无需再忍。一杯水撒在姜敏脸上，姜敏只是艰难地睁了睁眼睛，然后又睡过去。 她的睡衣是三件套，外面一层长袖，里面的像个胸衣一样小小的，软软的，毫不费力就能解开。他把手放上去，细嫩的肌肤忍不住打颤，像是一片片含羞草。 “唔……”呼吸被人堵住，姜敏挣扎起来。可她在梦中，根本抵抗不过。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身上没有遮盖了，想要用手遮住。金泽玉拉过她的手，扣在头顶。 “啊！”她被痛醒，惊恐地感知身边的一切。“不……什么啊……”挣扎也是微弱的，毕竟还在醉酒中。 “别哭，很快就好了。”他还是忍不下心，去安抚了她。她听不进去，含泪咬住他的肩头，以减轻自己的痛苦。慢慢的，她昏睡过去，感觉不到痛了。 早上没有高高兴兴地迎接阳光，她光滑的胳膊露在外面，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明白过来事情的缘由，她又气又恼，这不就是迷奸？ 委屈得想哭，可她哭不出来，只是觉得身体很难受。 金泽玉推门进来，准备好迎接她的一切可能。指责也好，痛哭也好，他已经达到目的。可当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她只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抱住膝盖，什么都不会说。 “起来吃点东西吧。” “你无赖！” “怎么？” “你……这是强奸。” “是吗？”他来了兴趣，往前坐了坐，表示有兴趣。“昨天是你答应了的，说是强奸可就是诽谤了。还有，强奸有罪，出轨呢？” “我答应什么了？出轨？什么出轨？而且昨天我喝醉了，你不能这样趁人之危。” 金泽玉去门口的台子上，拎过那只盒子给她。“自己看！” 姜敏缓缓地打开，一只带血的内裤出现在眼前，她一下就扔了出去。“这是什么？！” “……你不认识？”难道是那个孩子，故意陷害？他眼前一懵，在想着如何拉回在她面前将要撕下的面罩。他尽量放松面部肌肉，调整着自己。 “我当然不知道。我，不会穿这样的。也不会把内裤留在别人家那啊！你这么生气，就是因为这个？我实话告诉你，我不认识这个东西，真的。我问心无愧。” “是昨天，静平说你留在程超卧室的。” 姜敏细想了想，“是有一次，我在他们家，睡着了，还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来了生理期。可我不可能把内裤留在别人家，睡着也绝对不是故意的。所以，你就怀疑我……是吗？” “不……”看到她落泪，他心慌了，解释也是无用的。他开始怪自己，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继续下去，可他没有忍住质问了她，没想到……“对不起，我傻，不知道其中道理。” 他个子很高，愧疚起来无所适从，傻傻愣愣的。不是说过了，要理清每一件事吗？姜敏对自己说。 他也有苦衷，并不是十分过分。而且那种情景下，他很难不想歪。 姜敏拉起他的手，“没事了，我可以原谅你。下次不要了好吗？” 第四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并没有很高兴，很是严肃地说：“我这次真的错了，下次我会问清楚，才下结论，不会再凭空判断你了。” “那，你……什么我，是因为那件事吗？” “啊？哦，不是。是昨天晚上，你太诱人了。” “有病！”姜敏裹好被子推他，他顺势去拿了睡衣给她披上。 “对不起，我以前没做过，我太心急了。”他贴着她的背说。 虽然听起来很严肃认真，但姜敏不喜欢这些话，还是看实际的好。她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自然明白人在无意下犯错得慌张与害怕。以己度人，她不想这样对金泽玉。 “好——”她认真地说。“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嗯。想吃什么？我去做。” “没什么想吃的，我本来也吃不多。但是，台北运气嘛，你看着做就好了，我没什么研究的。”她能面不改色地说这种话，只能说明她在撒谎。 他道一声“好”，便离开了。 门关好后，姜敏慌张起身，在大熊身后的盒子里，拿出常用药的盒子，倒出几粒吞下去。她是万万不能冒险的，免得某一天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怀孕43天，那她会崩溃的 早饭变得正式起来，她必须吃完面前的食物，否则达不到标准，他就要带她去医院。那还了得，再次查出避孕药可就不用活了。她一边嘴上说着“为了生一个健康的孩子”而吃饭，一边在心里推翻这种论调。 虽然吃着他做的饭，但对于昨天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一整个过程都没有看他，他只是存在于模糊的光影里。即使他不断提点她该吃什么或者该做什么，她害怕，所以不敢看。 金泽玉好像能感觉到，气氛因为他们的距离变得有些尴尬。 吃好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也不能这样说，只是在他面前演完戏了。她面无表情地往前推碗，示意他收走。然后便回房间坐着了。 毕竟发生了点变化，心里是会有些郁结的。 她一直觉得，只要不是主动和别人在一起，她就还是处女，可昨天……算吗？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吗？ 随着年龄变化，观念变化是必然的。她崇拜对于那件事很潇洒的人，但只是崇拜，她做不到。而看得太重，只会成为压力、成为负担、成为不值。 她忽然问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看重纯洁的身份呢？不用等外人来告诉她，她就知道：世界依旧是按照原样看她她也没有丢掉什么，不过是一种很正常的生理问题。 关键是，对方是谁啊！如果她喜欢，当然怎样都可以，可金泽玉没有经过她同意！太过分了，她越想越气，不知道怎样才能消解心中怨气。 摔东西吧，那些又不是金泽玉，是工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打他吧，她又打不过……简直气死了，这个人！ 那就不理他好了。 另外一个声音提醒她，自己原谅他了呀。原谅又怎样，他不能觉得自己无错！接受原谅太厚颜无耻了！ 她嘴巴里说出心中所想，金泽玉开门时正好听到。 “呃，我去上班了。” 姜敏本来站在窗前手舞足蹈，见他来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理他。没骂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她烦闷地想，死男人、臭男人。 “你想去哪就告诉陈平……” 姜敏依旧不理他。她很想摔打手里的书，但这样并不好，太不礼貌了。一瞬间，她心软下来，转过身对他点了点头。 女人嘛，还真是猜不透的生物。首次接触就是这样表里不一的存在，也算是历练了。 明明睡了很久才醒过来，身体依然不舒服，就像不是自己的，涨涨的很不舒服。而她本来就觉多，自然也不会在意。 她昨晚做的东西已经交给静平了，他们已经走了吧，都没来得及告别。喝酒误事，再甜也不喜欢了。 静平那个孩子，就这样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程超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静平。金氏集团的新项目展开，是座新的旅游城。金泽玉给他开出条件，如果他能将国外的设计师用合同拉回国内，那么他就可以离开星辰。他相信，金泽玉是有这个实力的。 在繁华的都市突然开启一个项目，不仅劳民伤财，更多的是开启之前的难题。如果没有技术精湛的设计师，无法取得业界信任，金氏也难做。 他还不知道这个设计师是谁，就匆匆上路了。 在等待时，静平拿出了在姜敏家拿的小零食。程超看着那小小的东西，一块一块，很精致，和她很像。 “我想她做什么。”他不禁叹气道。 忽然间，匆忙的脚步和滚轮声越来越近。本来他不会在意，可那声音明显朝着自己过来了。 他抬起头，是个年轻的姑娘。不会是陆悦二号吧，他简直要失去风度了。 那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不肯离去，他只好抬起头，稍稍不满地说：“洗手间在那——”他当她是不经常坐飞机的小白。 “程先生。” 程超的心要碎了，又一个来骚扰他的女人。好了，回去之后就从酒吧辞职，再也不能抛头露面了。 “程先生我知道你，你不必伪装。我是白小奇，你要走，是酒吧里的一个人告诉我的。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你。” “你认错人了。”程超尽量礼貌地说，“我不姓程，也不是走，是回家，谢谢。” “南翎！”白小奇着急地喊道，“求求你了程先生，我真的很喜欢你。让我跟着你吧，我不会麻烦你的。”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他只好厉声说道，简直烦死了。静平扯了扯他，要对女孩子有礼貌。正好，“这是我儿子，我有孩子了，你还要粘着我吗？” 说完他便拉着静平登机去了，白小奇等了一会儿才跟进去。 程超要离开的消息是柳遇年发的朋友圈被她看到的，也许对于程超来说是一种骚扰，但对于她，是珍爱的东西要离开了。是绝望，也是希望。于是她来了。 坐在飞机上，她一直紧张地抱着iPad，因为那里面有她的心血，她希望他看到会高兴。他高兴，就够了。 跟陆悦一样，看到舞台上的他，在心里划下一道不一样的痕。 她一直努力着，把南翎变成在自己身边的东西。并不是占有，只是一种希翼。她爱他，就要为他做些什么。 “程先生。”她鼓起勇气去他旁边的座位。“你看一下，这是我画的你，很好看的小人，虚拟形象……” 程超接过去看了看，确实很可爱。可隔行如隔山，他不知道如何夸她，只是朝她笑了笑。“谢谢，你有心了。” 白小奇不知道如何回复男神的满意，笑个不停。 “你成年了吗？” “啊？”难道是有意思吗？ “你这样冒然跟着别人的路程走，对你自己负责吗？而且你确定我的人品吗？不怕被骗？” 白小奇沉默了，她过于热血了，没有考虑过。“我自己来的，不能告诉爸妈，他们会……” “你回家吧，这责任我担不起。回去的机票，我可以买给你。” 她的确动摇了，但又不想自己刚踏出去的一步就这样夭折，于是又坚定了起来：“我不怕，去那里也是开眼界，我想跟你在一起。” 程超无奈地笑笑，随她吧。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大胆吗？大胆能不能换个人，他真的招架不住了。 乘务员路过时，他点了一杯威士忌。在一旁的静平皱眉，拉住他，“不行！” “怎么？” “上次……住院。” “你知道？” 静平没再说话，只是偏向另一边。 “好了，我不喝了。舅舅就是觉得它颜色好看。”说完，他揉揉静平的头，把酒放在一旁。 他坐正身体时，发现一旁的女孩正在看她，又突然装作不在意。想有个安静的阶段都不行，真是累死。 也许她是激情满满的，但对方不一定。 程超觉得心累无比，他没办法放下一个因为自己出来的女生，而脸上却看不出什么。 他在酒吧工作时不怎么笑，所以大多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很高冷，是个不好接近的人。他也曾想过自己是否真的如此？他怎么不笑，只是那些人没见过罢了。 但后来源源不断的桃花、分不清好坏的桃花向他袭来，不由分说迎向他，只为一睹芳容，想了解他。各种各样的目的，他招架不了。这使得他发现，也许看起来高冷，也是一种保护色。 白小奇显然是做过功课的，翻过他所有的社交软件，搜索过“星辰酒吧”的名字，才找到了一些和他相关的信息，最终才磕磕绊绊加上柳遇年的联系方式。 程超的社交软件基本没什么动态，全都是别人在操作。而舞台经理又不会给DJ太多镜头，所以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她会做视频，也会画画，程超总会动心吧？ 可程超他并不需要，只是感谢。这让她很受挫，毕竟那是自己为了他学习，并且在短时间内赶制出来的，至少应该有感动吧。 她不禁落寞，也许程超的名气，根本不需要她来宣传。哦，天呐好尴尬……真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没有考虑过他这张脸根本用不上的好吗？ 但是已经来了，变不了了，她会努努力，跟上他的。 第四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许是因为心里的人就在身边的原因，白小奇做了很多关于程超的梦，她迫切地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 昨天下午不甘心地去静平家看了看，只见到空落落的房子后，姜敏觉得疲惫，在一楼窗边的床上，沐浴着阳光睡了很久，直到金泽玉叫醒她。 “你这样晚上还睡吗？”姜敏趴在他怀里，金泽玉搂着她说。“醒了吗？” “没有……难受。” “哪里不舒服？” 看见你就不舒服。 “没什么，我洗把脸就好了。”说着，她下床拿清水洗了洗脸。面对着镜子，她再次提醒自己，一个朋友而已，别想太多。现在的目的是先搞好和爸妈的关系。 她懒洋洋地从洗手间出去，太阳只剩一抹残影，画一样美。她有回爸妈家的意愿。 “今天去看奶奶。” “这就到时间了？” “嗯。奶奶说她想见你了。” 姜敏不经意间的小表情出卖了她，她并不在意这件事。 “收拾一下，带着必需品。” “哦……”她应了一声，换个环境也好。“金先生我好难过呀——”她突然地抱住他，扑进他怀里。 金泽玉有些惊讶，小心地揽住她免得她滑倒。“怎么了？”他有一种，自己孩子的感觉。 “我不知道，就是难过……” 他想，是因为自己吗？ “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换个环境，好吗？” “嗯……” 说是收拾，也都是金泽玉在忙，她坐在床上撅着嘴巴什么都不肯做。还好，她的金先生愿意包容她。 这次回金家是在晚上，灯火通明的，像是游乐园一般。以前没见过的时候，觉得铺张浪费，现在见了，觉得是理所当然。 大厅里的人分散又充实，这才有家的样子，好多服务员走来走去，以前他们是去哪里了？ “泽玉，你回来了！”姑姑叫他，奶奶也在那边。 “姑姑。”金泽玉微笑着，说了些最近的事。姜敏觉得无聊，脑子里在走神。不经意瞥到奶奶时，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自己。 “小敏。”奶奶抓着她的手，看着孙媳很是高兴。“阿玉有没有惹你生气？这孩子太闷，不懂事。” 姜敏心想，家长都是这样吗？对自己孩子这样贬低。 “没有，他很好，特别温柔。” “对了阿玉，唐皓回来了。”姑姑突然大声说，朝那边叫了一声：“唐皓！” 姜敏回身看去，同样是一身黑色西装的精英扮相，那人手里拿着酒杯，本来无所事事一只手插在兜里，听见有人叫他便放下酒杯走过来。 “金泽玉——” “好久不见。” “听说你的新项目启动，我也收工回国，双喜临门。” 唐皓是金泽玉少有的朋友，也是金泽玉奶奶的私人医生。显然姜敏并不愿去了解这些关系，可金泽玉一直抓着她的手，让她没法去别处。 金泽玉少有眼里泛光，高兴地看着好友。天有不测风云，身旁的金萌萌看着手机突然大惊小怪起来：“啊，啊！啊！” 唐皓条件反射般得看向好友，果然他脸色微变。 姑姑回身狠狠掐了她一把，“别让我在这里失态收拾你！滚！”金桐桐拉着妹妹赶紧离开，免得妈妈再发火。 唐皓扶着好友，“还好吗？” “没什么。”他想打人，感觉耳朵出血了。这丫头真是什么事都能大惊小怪。 “对了，这位是你的夫人吧，看得出来很恩爱嘛。”他一改严肃，嬉皮笑脸地说。 虽然提到自己，姜敏依旧提不起精神，只是微微笑了笑，没说什么。她有些累，懒得交际。天呐，她来就是个错误。 “听说姜小姐在备孕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如果是个医生，那吃药的事就更难隐藏了吧。 “怎么？” “没有，我就是惊讶，唐先生是妇科医生？” “不是妇科，但了了懂一些，总比金泽玉强。比如说，吃没吃过什么阻碍怀孕的东西，之类的。” 金泽玉往后拉了拉她，“你别吓她。” “开个玩笑。不做就不会害怕。” “我哪里怕了，就是不懂而已。”看来这个男的来者不善，一定是向着金泽玉那边的。 等会儿就要开始金泽玉奶奶的生日祝贺，不在的话不合适，还要再等一会儿。真是煎熬，这种没有依靠的聚会，她很不擅长。 无聊地到处走了走，看见唐皓面对比他年长的人也能谈笑风生，而那些人看起来就一副很德高望重的样子。 既然这样，陆悦喜欢帅哥，嘿嘿—— “唐先生。” “嗯？”他转过身，上下打量她一下。“有事吗？” “能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 “商用的还是私人的？” “啊？”她想了想，许是有人找他工作的原因，要多准备几个。“私人的吧。” “私人的？”他脸上浮现邪魅的笑容，那是挑逗。“有问题随时找我。”他在她耳边说，让人浮想联翩。 “……神经病。”姜敏笑着离开，加上之后立马推给了陆悦，毕竟是好闺蜜，一定要想着。“看我对你好吧，刚认识的一个、帅哥。” 陆悦看了眼手机，眼睛微微亮了亮，她没出息，还想着程超。如果她们能走到互相厌倦的那一步也好，免得现在她会对着他的照片心碎。就算新人再好，她也放不下…… “要不要我去陪你？”等陆悦的哭声快消失了，姜敏才问。她第一次见陆悦这样。 “没事，我就是觉得有些难受，哭出来就好了，明天我依旧特别好。”说完，她还笑了两声，表明自己无所谓。“唉，丢掉我是他的遗憾，又不是我的。你在那边是家族宴会，别分心了，傻妞，到时候人家找你麻烦呢！我又帮不上你该干着急了。” 陆悦催促着她赶紧挂了电话，姜敏知道，她肯定不想被看到脆弱的一面吧。 “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好了。” “嗯、嗯——”陆悦认真地点头，也让姜敏放心。 果然，关上手机，泪水如泄洪一般地涌下来，她好想他。 忍不住发疯地思念，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想他，他有什么好的？ 这世界，谁没了谁都能活，新来的驻场，会不会更好看？既然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只喜欢那种感觉，而非程超。是自己感动了自己吗？她根本不爱程超？ 抬头看了看星辰偌大的广告牌，她应该畏惧这里的，可心里好像有底，根本不怕。她本想趁着那次机会，灭掉自己再来这里的念头，无奈，根本打不倒她的。 时间还不晚，活动也还没开始，分辨不出究竟有没有程超在。她还可以抱有一丝期待去想，他会突然出现的。 选了个较为清静的地方坐下，点了杯鸡尾酒。 对了，吴梦雪在这是不是？她往里走去，果然看到了浓妆艳抹的朋友。 “陆悦……”吴梦雪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陆悦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妆不好意思，没往其他方面想。 “你在这边的工作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你了。” 陆悦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好久不见说话这么温柔了？还带着娇羞？难道她都有男朋友了？切，她忍不住在心里嘲讽自己。 “哟哟哟，你这是有情况了？” “没有啦，我就是看到你激动啊。” 陆悦觉得问不出什么，没打算继续问。“对了，你们这驻场有新来的吗？” “舞台上吗？有，新来了四个。之前的那个走了。” “哦……”虽然已经知道程超不在这里，但从别人嘴里得知，她还是会如针扎一般。“新来的好看吗？” “还好吧，丑的不会招的。” 陆悦瞥瞥嘴，“好吧。”她回到座位上，又点了一杯酒。 高来观望着风声差不多了，他的伤口也恢复了，便在今晚悄悄回到了酒吧。这是他自己的地方，合法合理，有什么可怕的？！ 一进门，便问黄毛最近的业绩如何。果然他不在的时候，业绩不行。 “果然没我不行啊！”他把报表拍到黄毛怀里，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主要是南翎哥不在了。” 其他人都有些害怕，这不是打击高总吗？ “的确是，他在的时候来的人多。没办法，现在没有他了。” 员工们都目瞪口呆，这居然是高总能说出来的话？他会放过自己培养的人？ 高来刚坐在一楼的主座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放下——突然，人群一阵涌动，他被揪起来狠狠挨了一拳。 高来正想抬头问是哪个不长眼的，还是活腻了，敢打他？ 是高未…… “*****”他摸了摸嘴角的血站起来，让黄毛他们下去。 “打我干嘛？”他问，“法治社会你能随便打人？太张狂了吧。”严肃的话，却用着吊儿郎当的语气。 “不说是吗？”高未作势要打他，高来只好败下阵来。“哥哥哥！别打，我这伤刚好。” 伤，那女人。不知道杰西卡她们有没有处理好。 “你的伤？做过伤情鉴定吗？” “就是一小流氓，已经整治过了，不需要。再说，我没必要为了她浪费时间。” “高来，你不报复，我是不信的。” 高来的脸色也沉下去，“你好像很了解我是吗？”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站的笔直的人。“难道她捅了我，我还要嬉皮笑脸吗？” “你问没问原因？” “我怎么知道。看不惯——我这么逍遥？” “原因就是，你做错事在先是不是？！” “做错事，就能捅他吗？谁赋予她的权利。高未，你还真是铁面无私，面对一个外人说什么你都信，我在你眼里就是只会打击报复的小人。” 听他这样一说，自己好像也有些冲动。“那女孩失踪了，是不是和你有关？如果我真的铁面无私，就不会提前来问你，还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这是最大限度。” “不知道，我没见过。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赶紧走吧，免得染上烟火气。” “我会再去调查她的行踪，最好不是因为你。” 第四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白白挨了一拳虽然不爽，但至少哥哥能暂时放过自己了。以他敏锐的观察力，感觉到一个女人正在盯着自己，他转头看过去，那女人便惊慌失措地低下头。 本以为只是幸灾乐祸，他也没打算去管，仔细看看，那不就是程超的前女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还装上我被我哥打拳头！**。”他迈开步子往那边走去，而陆悦也只能佯装淡定注视着手中的酒杯。 “陆小姐是吧？我在新闻上见过你。”他开门见山，不想跟她啰嗦。 “啊？可我不认识你，我还有事……” “慢着。你朋友来酒吧找我麻烦，说是因为我才让你受这么大委屈。这样，我也很抱歉，影响到陆小姐。” “没有……” “如果把人找出来，不是我，你觉得应该怎样？你的事，可是给酒吧带来不小的影响。要知道，一天的损失就有十几万。” “那，谣言也不是我传的啊。如果你能找出来，我也感谢你呢。可你找不出来啊……” “谁说的？今天我就能找出来。”说罢，他就要上手去拉她，吓得陆悦大叫起来。 高来只得放开她。看到她就好像看到那个人，既然她能来找自己，那为什么自己不能主动出击去找她？ 他摆出一副放松的微笑，“陆小姐，只要我找到证据，就马上告诉你。” 他能放手，一定是想到了其他的。 …… 姜敏那边，宴会终于差不多结束，金泽玉又被人拉去喝酒了，她便自己回到房间。 金泽玉以前的房间在三楼，他的妹妹和姑姑住在二楼，这样不会互相打扰。 三楼的房间很开阔，姜敏忍不住去想，难道她记混了，上次见可不是这样的。她记得陈平提起过，奶奶为了金泽玉的婚事，把三楼房间打通给他做婚房。话虽这么说，其实都是金泽玉自己操办的，奶奶只是形式而已。 她笑着想，金泽玉是个妈宝男，哈哈哈……他要是妈宝男自己不就惨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继续往里走，客厅中央放了张黑色的桌子，蒙着布，免得落灰。像是被它吸引了，姜敏伸手一扯，那布料轻轻落在地上，优雅而稳住的钢琴露了出来。 “钢琴？！金泽玉还有这种爱好？”好美，她只是观赏，对它很是尊敬，不敢伸手去碰。在她看来，自己这样的菜鸟，碰它是一种侮辱。 金泽玉的手指那样修长，放在上面一定很好看吧。 可他从没提起过自己和钢琴的渊源，说不定只是为了摆在家里好看呢。不愧是大老板，装饰品都可以买这样高级的。 像是知道她心虚一般，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时——传来了敲门声。 “谁谁谁！进！”她忍不住大喊，慌忙地收回手。 门打开，进来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还没等她开口问，那女人便说：“你是阿玉的妻子吧。” 她想了想，点头答应。 “我是，金幸之的妈妈。” 撞到鬼了。笑容僵在脸上，她只想逃。“呃，是吗？您好，哈哈哈……” “严格来说，我是阿玉的后妈，也是你的婆婆了。不必这么拘谨，都是一家人。” 姜敏猜不透对面女人的气质，是心机刻薄还是温柔，还是装出来的温柔，她感觉不到。之前金幸之也没跟她提起过母亲的事，所以丝毫没有头绪。 “那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去外面坐一下吧。”穆莳说。姜敏观察她走路的姿势，倒是很优雅。“我就只说了，跟你也不必客气。毕竟你跟我两个儿子都在一起过。” “……”说得倒是没错，可听起来怪怪的，作为一个长辈，实在不应该这样说。“就算我跟他们都在一起过，也不妨碍我们俩是陌生人吧？”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她也不客气起来。 “伶牙俐齿不是这么用的。才说几句话，就这样判断一个人可是不应该哦。” “呵，我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你。你，很不简单呐。小小年纪，就能把金幸之勾到手，现在又牢牢把金泽玉抓在手里，不得不佩服。以后这个家就有女主人了，我劝你，收起你那些不检点的行为，离我儿子远一点。” “多谢，我躲还来不及。”果然不是个好惹的女人，急于证明自己身份的纸老虎。“我跟谁在一起，和你的身份没关系。你要想证明你是金价老太婆，去找你的几位儿子嘛，拿我开刀不怎么明智。”姜敏站起来，把她一头，“知道我不简单还来惹我，是不是太蠢了？”留下这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姜敏见好就收，立马闪人。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坏，就这样赤裸裸地来找她麻烦。 出来之后她就站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只剩佣人在打扫。不知怎么，她莫名想到自己的母亲。 “姜小姐？” 这个称号让她觉得讨厌坏了，她不耐烦地转头，居然是唐皓。“你还没睡？这么晚了还喝酒？” “被骂了？” 姜敏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没有。你一大男人还要关这些？事儿妈。” “唉，话不能这么说，所谓妇女之友嘛，了解她们的内心，才能了解她们的病情。” “这下你承认自己是妇科医生了？” 他突然正经起来，“妇科很丢人吗？” “当然不是，就是你的气质，配起来很讽刺。” “呵——”唐皓突然冷笑一声，把酒杯放在一旁。“男人女人，本来就是不同的生物。女人，她感性，男人，他理性。男人总会自恋，女人总会反思。所以男人的心理疾病少，女人的心里疾病会多一点，连带她的器官也会抑郁。可上帝非要他们结合在一起，而她总天真地以为那是爱情，以为自己的那个绝对高尚。其实不过是被那个男人稳稳地套住了而已。以前总觉得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现在我更喜欢帮助她们。你，也可以是我的病人。” “你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说这么多。” “姜小姐，就算你嫁到金家，这个本质也是不会变的。金泽玉是怎么追到你的，我劝你珍重自己，小心行事。” “什么意思？” “不要被金钱的装饰，蒙蔽了双眼。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嫁他，可也很难看清不是吗？如果你不够独立，到时候给他生孩子，不过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他伪装得再好，也有一个恶劣的内核在其中。如果你愿意直面它，愿意接受它，那便是真的接受。”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习惯了。可以听也可以不听，但是不要告诉他哦。”他举了举酒杯，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姜敏一个人留在原地，思考着他刚刚说的话。想到孩子，她便恍然大悟！从一开始，金泽玉目的明确，就是孩子。这不过是一种包装，好像摊开了内心的牌，就没有人指责他了。但是，无论如何，受害者会是她。她是案板上的肉！生了孩子之后，她就是各种可怕的名词——弃妇、二手货、拜金女。经过上次陆悦的事件，她见识到舆论和钱结合的力量。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金泽玉，对方打掉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小孩，现在她委屈求全直到对方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旦做到之后，那么会怎样对待她呢？ 她越想越怕。而且已经有金幸之的妈妈上门威胁，是不是自己将来下场的预示？ 好在，她本来就没准备生孩子。像是更坚定了一般，她回房间又拿出几粒药吞了下去，恨不得杀死所有可能。 她觉得自己身处最中心，所有人站在一条战线上对她发起进攻。可怕，太可怕了。她不会做那样任人宰割的女人的！ 为了不和金泽玉发生争执，她早早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她想，如果没有嫁人该多好，她应该很自由，包括身体心灵。 没错，她后悔结婚了。 于是她的脑子里上演了无数种离婚的场景。比如：她发现自己无法生育，愧疚万分和金泽玉离婚。 她在脑海里把金泽玉大卸八块，而金泽玉却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一身酒气回房间。姜敏虽然躺在床上，还是皱了皱眉，自然地缩进被子里。 金泽玉想起，她最讨厌酒味了，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清醒脑子，就去了浴室。 他看她，总是充满爱意，觉得她那么美好，想把她拉进怀里。他轻笑，觉得自己也因为爱变成了一个急躁的男人。在与父亲无聊的酒局上，他心里想的都是她。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掀开被子，露出的奶白色肌肤花了他的眼，诱惑着他。他在考虑究竟要不要。 他伸手拨拨她的小脸，看是否能叫醒她。 姜敏此刻也在犹豫着，该怎么做才能逃过一劫。不过也不怕，她已经吃过药了，金泽玉肯定达不到目的了。 只是，她怕啊。可又不能睁眼说自己在装睡，又惨了，把自己推上不归路。 “敏敏，我想……” 姜敏忍不住翻白眼，这男人真是讨厌！ “脱了衣服睡吧？这样会不会累？” “不！不会……”她伸手抓住衣服，免得滑下去了。这件睡衣是新买的，上一件被他扯烂了，没法穿她才买了一件。一点都不舒服。“床这么大，你睡那边。” 金泽玉笑笑，先听她的。 第五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倔的人，孤僻就是其中一点。任何难以消化的情绪，她都要坚持自己消化，不愿意麻烦别人。这样久了，容易发病。 平时高兴还好，有个什么被人针对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变得脆弱。 也许是昨晚的各种谈话，让她觉得疲倦了，觉得自己好辛酸，没有人爱她。 早上要一起吃饭，她吃不了多少，会不会又被人指责。坐在座位上，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委屈，嘴角都拉倒哪里去了，她真的没感觉到。 金泽玉把餐具递给她，她才感觉到自己在公共场合，面对着许多人，这才埋头吃东西。 她一直摸不透自己的情绪阶段，现在应该是一个比较消极的阶段吧，没关系，过去就好了。她勉强安慰自己。 早饭还算正常，没人找她搭话或者找她的问题。吃完之后她很快溜了，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为什么突然低沉，今天看金泽玉也好像有两幅面孔一般…… 昨晚，做噩梦了！ 梦里的她一直在逃跑，多啊拐几道弯，这样才不会被身后的人抓到。可走到尽头时，他就在对面等着，再往后退，也还是他 她无心去想这人怎么阴魂不散，满身只剩下恐惧。因为金泽玉阴沉着脸，头发有些乱，实在恐怖。 不知怎么，他们又来到床上。姜敏先醒过来，金泽玉坐在床上。他好像受了伤，而自己在给他喂药。看似天真的对话，实则是可以一刀捅伤她的掩饰。她好害怕，只能强颜欢笑的继续。 她无奈笑笑，之所以做这样的梦，不过是自己平时撒谎太手到擒来了，所以面对一个如此恐怖的人时也能这样淡定。 “唉，吓死我了……”姜敏想，怪不得自己早上那么不正常。等会见了他一定要保持微笑，免得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察觉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决定主动出击。 “Hi——”我这是在干什么！姜敏在心里悔恨。看向他，他只是点点头，和以往大不相同。 “我要去项目上看看，一起吗？” “啊？我去干什么，不用了……” “好吧，那就在家里等着。”说完，他就要离开。姜敏突然醒悟，抓住他的胳膊，“我突然想去了，座位够吗？” “当然。”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他也做梦了，一直在向梦里的方向靠拢，还是她多想了？ 坐在车上，他就在旁边。姜敏偷偷看他，衣着得体，精神饱满，没什么不妥的。在她的梦里，他身后就藏着一把刀，想要杀了她。 那只是梦、那只是梦……她劝说自己。金泽玉不可能那样的。 到了地方，工人发给她一顶安全帽，跟着其他人磕磕绊绊地往前走。项目总监说起材料的来源一脸骄傲，因为他拿到了高质量材料的最低价格，多亏有一个好销售。金泽玉听了，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便要去查看货物的质量。姜敏等在原地，那种情况她不想去看，免得人家内部的问题被她影响。 按说这么久，妈妈应该原谅她了吧，她没有勇气给妈妈打电话，但是自己一直记挂着这事无端猜测也不是办法。再三思索，妈妈总不能生气那么久，不认她，对吧？她欢喜地打开手机，发现几个朋友在群里着急地呼唤她—— “姜敏知道这事不？” “听说判了十九年。听姜敏姑姑说的——” 是她和童年好友三个人的小群，另外两个在里面激烈地讨论起来。姜敏一看这敏感字眼，吓了一跳，想找妈妈的心也飞到九霄云外，立马加入其中。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天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们小时候的玩伴，因为强奸罪被抓。 “我很无语啊，这什么事啊……”姜敏一时间难以接受，只好这样说。 “总之，挺令人唏嘘的。还是年前抓的，现在已经半年了，我们才知道。听你姑姑说的，你可以去问问你妈，也许她知道的更多。” 姜敏笑了笑，这是在给她创造机会吧？于是她软磨硬泡地问妈妈，妈妈终于回复：嗯。 姜敏无语，就一个字？然后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应该知道。” “……我怎么就不应该知道？” “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我不想让你知道。” “哦……”她接受了。“那你不生我气了吧，我……”总不能说她现在很讨好自己的丈夫，那太不适合她了。“我和他挺好的。” “嗯。我可以解冻你的银行卡。” “谢谢妈妈。” “别急着高兴，少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多注重你自己的家庭，知道吗？” “知道了……”她应付着，想着有了钱可以去干什么。 看样子金泽玉一时半刻回不来，她等不及了，告诉了陈平自己有点事便打了车去找陆悦。有了钱自然要和闺蜜放飞一下。 …… “哎呦，累死我了——”姜敏喝了一大杯果汁，撑的吃不下别的。 “恭喜你终于解冻，哈哈——” “谢谢啊，我妈真是的。你知道吗，那个小时候和我一起玩的人，变成了强奸犯，太可怕了。” “但是十九年有点夸张啊。” “十九年也许是传的有错吧，但愿不是他的罪行达到了十九年。”姜敏撇撇嘴，发现闺蜜的样子不太对劲。“你怎么了？我这才发现，你不会还没从上次的阴影里走出来吧？我给你的帅哥加了吗？” “当然不是啦，是……”陆悦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她说：“最近幼儿园里，家长内卷太严重了。” “哈？”姜敏觉得可笑，“难道不是小学，或者初中高中的才厉害一点吗，幼儿园也要？太过分了吧~” “你不知道，我班里都有27个家长联名，要另一个小孩转学，就因为他不交钱……可钱也不是我收的啊。”陆悦抱怨道，对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是院长收的？” “这我不清楚。如果他们自己有小金库呢？只有一个家长不出是不是很另类？” “倒不是另类，只是因为不一样，所以被叫做另类。”姜敏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她们只能干着急而看不到事情进展。“好了，我们去买新睡衣吧。” “新睡衣？上一件怎么了？” “没怎么，这不换季了，想买……嘿嘿嘿。再说我买东西感觉对了不就好了，哪管那么多。” 陆悦还想再说什么，被她拉着插不上话。 睡衣她总喜欢买可爱的，白白的、蓝蓝的，一看就是小孩的思维。陆悦劝她看开一点，直接为她挑了个宝蓝色蕾丝的。“这件不和你以前买的那种类似吗？都是三件套，就是轻薄了点。家里又不冷，这样多舒服！” “可是……我以前没穿过啊。” “现在尝试，拿着——” “我还是喜欢……”姜敏要伸手去拿，被陆悦拍了下手，她这才老实了。 “这次就听我的。再去，给你老公挑一件。” 姜敏忍不住皱眉头，想象不到金泽玉穿她买的睡衣的笨样子，连忙拒绝。“不行不行，我不知道他什么风格。” “舒服不就好了，男人不都很糙？但是你家那位看起来挺精致的，那就跟你一样的好了。” “天呐，你会这样给你男朋友挑吗？就知道欺负我。” “谁让你是已婚妇女呢！不合适再改嘛。” “好吧，我一直都争不过你。”姜敏暂时屈服了，等走的时候她还是嘱咐服务员，帮她悄悄包起来。 “宝蓝色、丝绸、蕾丝边，多好看。” “是挺好看，但是我……没有该有的，穿不出来啊。” “那怎么，你这种平板身材，也许可以呢。” “我怎么那么不服气呢？我才不是平板呢，我有！” 她越急，陆悦笑得越放肆，“有有有，确实有。” “哎呀你讨厌死了。”她容易多想，万恶的前男友不会是因为她看起来没有所以那么直接跟她分手的吧？ 陆悦见她真的不太高兴，连忙拉住她劝说：“我开玩笑的，真的有，白白的，特别好看。” “真的吗？虽然我有点高兴，但你的形容方式真的不好。一点都不正经。” “好了好了，不难过了。天也不早了，你还要走很远的路呢。” …… 虽然最后陆悦改了口，但她还是有些难受。陆悦曾经说，如果什么都没有就像个——干瘪的……后面是什么她忘了。反正也是自己家，她狠狠了心，拿出衣服来准备试一下。 关上窗帘，锁好门，打开灯，没什么步骤了吧？她想。然后一件件剥去身上的衣服，她发现自己好白，皮肤有些粉嫩。但以前妈妈告诉她不要在乎外貌，要看能力。所以她很少在意这些。幸亏这些年爱穿长衣长裤，不然晒黑了可就不好了。 看到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她别开眼睛，心里想的是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没什么特别，也并不带一丝不正经。 宝蓝色的睡衣，果然很趁她的肤色，这下可以暂时听陆悦的咯。“我哪里没有？哼！”可这话明明是她自己承认的，从陆悦嘴里说出来就是让她不舒服的。她挺了挺，念叨着哪里没有，这不还挺好看的嘛…… “是挺好看的。” 灭口吧，姜敏心里想的是，同时身体僵住。刚刚明明锁好门了，而且他走路怎么没声！啊，气死了！ “你！”她的表情，又羞又急，但没法大喊大叫。“你怎么不敲门啊！” “敲门？”是不太合理。 “我……我在换衣服。” “嗯，我看见了。” 姜敏简直想一头撞死了，看见了？！挖了他的眼睛好了。 可金泽玉好像丝毫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带着危险的信号向她靠近。 “我还要换衣服，出去。只是试一下。”她解释道，走过金泽玉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按在床上——“哇！你干嘛！”她还是接受不了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奇怪地问他。 “不如明天再出去吧。”说完他按住她的手就要去吻她。姜敏只得偏开头，大叫着“等一下”。 “怎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锁门了。” “这门，是我装的，听我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姜敏走在心里投诉他时，他已经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等等，我刚买的，别扯烂了。” 第五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觉得自己很过分，心里依然想着怎样才能再推迟一会儿，这样对他很不公平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温柔点好吗？” “没问题。” 只是这样说说，姜敏才不会相信。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后面她早已失去意识，不想回想。想的只有拿把刀捅死这个男人，还有等会记得吃药。 第二天按时醒是不太可能了，金泽玉把她放到床中间，免得她滚下去。又在床头柜放了杯牛奶，免得醒来会饿死。 可姜敏不是正常人，从来不喝牛奶。 醒来之后，她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痛得想哭。在心里恨恨地想，让她生孩子就是做梦！等把钱攒够了，谁威胁她也没用！啊，好痛…… 吃药，赶紧吃药。 她慌张地下床，身上的睡衣让她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似的，不得不时刻提着，真是好闺蜜给选的，一点不含糊。 “天呐，都已经下午四点了……”她真的很想哭，一种悲凉感涌上心头。而那个罪魁祸首，不知道去了哪里逍遥。 …… 程超的飞机落了地，还处在隔离期，正好把时差调整过来。 静平和他睡一间房，一起跟来的女孩他也不好放下，就一起带着了。 半夜，静平睡得正香，他觉得嗓子发痒，最终被痒醒。 没办法，他只好离开房间免得声音吵醒静平。他对着镜子，一定是飞机上喝的哪杯酒作祟。平时在酒吧工作也没什么，一离开就知道出了问题，他的嗓子……再咳就要出血了！ 咳嗽声不知怎么就吵醒了白小奇，她惺忪着睡眼来敲门，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程超无奈，打开门让她进来，免得冻坏了她。 “没什么，就是嗓子有点发炎。” “发炎？之前也听你朋友说你不能喝酒，就是因为嗓子发炎吧。可你在飞机上怎么还喝……还是烈酒呢。” “我忘了。” 白小奇有点难过，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会不会离开酒吧？“我带了药，去给你拿一点，等着我。” 没等程超回答，她就一溜烟跑了，毕竟是喜欢的人，她很心急。这是她早有准备的，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就要给他最好的东西。他喜欢，自己才高兴。 “含一片润喉糖。” “我也不喜欢吃糖。”程超看着她递过来的糖豆，不想接。 “这是药。那总不能含很苦的那种？” “好吧……”程超接过来含在嘴里，果然舒服了点。 她又接水为他泡了杯金银花茶，在她看来，能照顾自己心爱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就像现在这样，她可以想象成，他们已经在一起同居的样子。 “谢谢你了。现在是凌晨，怎么还不睡呢？” 白小奇坐下来，规规矩矩的，“唉，我第一次出来嘛，也不太会倒时差，所以没睡好。”她看了眼水中的花茶，都泡开了。“趁热喝一点吧，免得等会儿睡不安稳。” 程超接了过去，喝了一点。 白小奇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满眼都是欣赏与欢喜。此刻他就在自己身边，她能大声地向他表白自己。“在我眼里，你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没有心一样，那么潇洒。但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可以向我倾诉，我就是你的小粉丝。”一口气说完爱慕已久的话，只需要告诉他即可，她并不需要回应。 “谢谢……”程超无话可说，只有道谢。白小奇觉得已经心满意足，就要离开，他还是开口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我并没有那个心思，也不想耽误你。我这人，也许不适合谈恋爱。你要走的话，随时告诉我，我会负责你回去时的机票。” 白小奇只是笑笑，像是在说让他放心，然后便关了门。他不会懂，在如此喜欢一个人的阶段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他，是多么幸福的事。甚至，她会暗暗希望，如果他多病几天该多好，那他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星辰酒吧。 自从高未打了高来之后，他也心安了，近期应该不会再找他麻烦了。就是齐甜甜的去留问题需要他考虑考虑。 齐甜甜被他收拾得服气了，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时不时会有杰西卡过去陪她，同时也监视她的心理状况，看她有没有要忤逆高来的意思。 高来挤进房间里，那里面黑暗且拥挤，床上的女人看起来更可怜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等开口，女人就弱弱地问：“你的伤好了吗？” “没有大碍了。”说着，他坐下。感觉到那女人明显因为他的靠近瑟缩了下，他笑了笑，觉得效果不错。“我哥在警局工作，不得不做做样子。到时候他会问，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去哪里了？”他反过来问她 “我……自己躲起来了，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要提我的名字。最近，你的父母给你照顾得不错，钱够用。今天你就可以出去了，想去外面，还是继续待在酒吧，都可以。我还是很慷慨的。”齐甜甜听着他的描述，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害怕了。“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了。”他觉得自己正在靠近那只大肥羊，马上就要进他的嘴里了！ “谢谢高总……” 他冷笑一声，看来他搞定了这个女人。 柳遇年调完音，累得要死要活，伸着懒腰往外走，出门就是高来直挺的身躯。“高总，在看什么？” “拍戏呢。”他望着下面说。他手里有顶级的剪辑师，到时候把视频安插进去，就能假装是揪出了视频传播者。其实这不过是他的后备选项，如果事情顺利，他会直接一步到位。 “喂，姜小姐吗？”他得意地拨通了姜敏的电话，势在必得。“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他的语气，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凶手？您不是说，在酒吧不会有凶手的吗？”姜敏为难地嘟了嘟嘴，再去翻一遍也是无用功吧。“其实到现在，已经没有人去追究那件事了，就算有真相，也不会……” “有你出面，才好帮我清理门户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发现这样的店员？” 好熟悉的感觉，当初在前男友店里也是。 “这样啊……”姜敏有些犹豫，那边也在等她回复。“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她找不出其他理由，只好这样问。 “只要是和那件事有关，我们就该彻查到底不是吗？这是姜小姐教我的道理。我希望你做个见证。” “好吧……我也希望能找到罪魁祸首。”看看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单纯就是不喜欢陆悦要陷害她或者单纯厌恶女性做的呢？她也没办法处理。 挂了电话，她面色凝重，心里毛毛的。 “怎么了？”金泽玉问她，顺便捏一把她的脸。 “嗯……我不知道，那个酒吧的老板，说找到了曝出陆悦视频的人。我要去看看。” “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丧着一张脸。” “可能是太久没管那件事了吧，再提起来会有些麻烦。不过没关系，等我好消息吧。”她尽量轻松地说。“对了，妈妈对我的态度有所缓和，你的项目也走上正轨了，一切都正常了。” “是啊。”他抱住她亲了一口，“今天我尽量回来住，最近事情有点多。要是你想回32号楼了，让陈平带你回去。” “嗯……没事的。”她没精打采地回答，思绪飘到另一边。妈妈原谅了她，金泽玉也不惹她生气了，还有什么事让她有动力呢？路顺利了一些，就像松下来的弦，需要自己再拧紧一些才能继续弹下去。 思考间，她穿好衣服上路。 这不会就是以后家庭主妇的生活吧？没有目的，一直在乱逛，连碰壁都不会有。她叹口气，本来还有静平在，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也不知道起床之后做什么。 她，可以试着去爱上自己的老公。 这样的事，在清醒的时候绝对做不出来。 到了星辰门口，天还亮着，能进去吗？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还不到营业时间，所以到处都很黑，但楼梯那里亮着，她本能地向那边走去。 “高先生？”她喊了一声希望有人回应。怎么突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很难不往恐怖的方向去想。 “高先生……”应该在二楼吧，她找了间屋子，想去看看有没有人在。敲门也是没有回应。沮丧之际，才发现高来站在那边的走廊尽头。 “高先生，我们……看一下视频吗？” 高来站在那边，逆着光源，手插在兜里，有一种诡异的氛围。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也不着急的。” “当然方便，是我叫你来的嘛。这边来——” 高来带她去了一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屋子，但是孤男寡女并不适合。 “高先生，我、我还有事呢，能不能快点。” 高来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摆好，一杯酒推倒她面前。心想，这不是从前的你了。 “姜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敬你一杯——”说完，没给姜敏说话的机会便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又说道：“不介意我点熏香吧？我习惯了。” “没关系的。”姜敏急忙说道，悄悄把酒杯放了回去。 “我很少遇到这样欣赏的人。”他突然开口，又若有所思地沉默。“人生在世，为什么要急忙把自己送出去，给自己套一个壳？” 听了他的话，姜敏莫名其妙地陷了进去，沉思到自己身上。好久没有心烦，也许她已经慢慢适应这种状态了。 又一杯酒下肚，他开始脸红。 “这间酒吧，真的是我的心血。我母亲，专宠哥哥，父亲也同哥哥一条心，只有我，是人人轻贱的东西。” “怎么会？你有这样一间酒吧，是特别伟大的存在。不会有人轻贱你，只是你自己听见了心里去。”出于怜悯，不知什么情况她就加以宽慰，见不得别人伤心。 “你是个好人啊姜小姐。” “不是，我只是向你说出了事实。”她突然清醒了，转回最原始的话题。“那，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我就先走吧，等你心情好点了，我再来。” “不！等等——” 说着，高来站起身，走到放映室，将视频放给她看。她脑子很混乱，捋不清其中意思，只听高来在讲。感觉差不多了，她叫了陈平接她回去。 第五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回家时，金家的人都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了，但大厅还是亮的。她缩在房间的沙发上，连包都没有拿开，想这样等着他回来。 她无比地想念金泽玉，但又无比地克制。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孤独时抓住的救命稻草，无论如何，也要克制住。她总这样执拗地伤害自己，就像是在冷得不行的天气里，她非要任性地冻着自己，冻到发抖。 这样与自己的想法相悖，她好像很擅长让自己受折磨。 她睡着了，鞋子也没有脱，睡在了沙发上。 终于收工的金泽玉，居然能在今晚回家，他已经做好准备要工作很久。回家之后，他的居然亮着灯，他最爱的沙发上躺着他的女人。 “怎么睡在这啊？”他一边问，一边拿走她怀里的包，要为她解开衣服时，这女人居然往他怀里钻。“喂……怎么了？”她哼哼唧唧不肯说，只是抱着他。 金泽玉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心里暖暖的。被人依赖的感觉，真的很好。 “乖，去脱衣服睡觉好不好？” 她反应了一会儿，在他怀里醒过来。“金先生，能不能，试着让我爱上你。” 这是什么话？这个也可以作为问题吗？对了，她说过喜欢善良的，或者是高冷到他她会喜欢的那种男生。还是善良好来一些，只是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一种。 “当然可以，我……也会因为你变得更好。”可他想到自己强迫她那一晚，他疯狂了些，好久没有做过的事情在她身上实施了。他听着她哭，十分清晰的哭。 “金先生，我想抱紧你。” “现在不就是在做吗？”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换衣服睡觉好不好？” 姜敏听着他的话，迷迷糊糊地脱衣服，然后无力地倒下。 “还没洗澡是不是？不洗澡怎么睡觉？” “今天不想……” 她还委屈上了，金泽玉真是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能帮她换衣服。终于把她放进浴缸，她就只是坐在里面，依旧昏昏沉沉的，金泽玉只好简单地帮她冲洗。 昨天的一切仿佛过得极慢，姜敏觉得自己因为那件事变得沉重。 她抓了抓头发，身体没有特别得疼痛，应该没有被偷占便宜，就是睡得不太舒服而已。金泽玉在床头给她放了杯牛奶，她拿起来喝了口，好像被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牛奶有些甜了。 金泽玉有心让她回家，但她也慢慢懂得了些礼仪，奶奶的生日还没过，不打一声招呼就走可太不对了。她总要学着耐住寂寞。 但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要强逼着自己吗？她又想。 可在这里也不会委屈自己，先不要任性啦！ 她来到花园里，坐到花园里的长椅上，摊开从家里带来的书。有阴影遮着，不会伤眼睛。 “Narcissism is the habit of always thinking about yourself and admiring yourself.” 姜敏标记着这个词，“自恋”。虽说这个词里带着自私，但她很喜欢这个词的美妙程度。爱自己，但不会妨碍其他人；欣赏自己，不会自卑。 “He soon realized that his wife had little intelligence or common sense.” 读到班内特先生意识到他妻子是个不聪明且普通不时尚的人，姜敏微微皱起眉头。妻子生了女儿，而且积极地为女儿找丈夫操劳，除了自己，对其他人都很上心。没想到国外的女性也有这样的误区，无论怎样，自己才是最应该重视的那个。不重视自己，连丈夫也会讨厌。但并不代表她觉得班内特先生是对的。故事刚刚开始，还看不出班内特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她不会妄下结论。 故事里的伊丽莎白，总在某处安静地站着，她能幻想到凯拉·奈利特在《赎罪》中低垂着脖颈的高贵模样，更多了一些岁月的唯美。 还未读完故事，她不会去看电影。 这是初中语文老师告诉她的，老师说写的好的书，要自己去体会，影视化会给它的形象固定，而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书中描绘的意境，影视不一定能体现。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所以要自己体会过一次，才愿意放下，才愿意去接受别人的。 她想，她是随和又固执的。 看到一半时，听着有一个夫人指指点点的语气朝这边来，她从书里分割出来，才反应过来——“老妖婆！”她心下一惊，提起书本，佯装淡定地离开。如果慌张，肯定更明显。 可那女人还是看见了她，“姜敏——”她叫了一声，不知道要嘱咐她什么。 姜敏回过身，尴尬的笑挂在脸上。穆莳嘱咐了一下身边的人便让她离开了，接着朝姜敏走过来。 “坐吧。”她以女主人的姿态说，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 姜敏坐了下来，不知道应该叫她什么，只好一直微笑着。 “在看什么？”穆莳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问。 “名著《傲慢与偏见》。” “喜欢看小说？” “嗯，喜欢。” “少看那些关于情情爱爱的，已经结婚了，就本分一点。”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她问。 “我？音乐老师。”穆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悠闲地答。 “老师？你这品性不像啊。你什么都不懂就能批判我的爱好？用你口中低贱的情情爱爱来描述我的爱好，对不起，我不同意！” 穆莳倒是呆愣了一会儿，惊叹于她对自己的不惧怕。那震惊只是存在了一会儿，很快她又恢复成女主人的悠闲姿态。“你看那些能学到什么？可别教坏了你。” “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我的人品。” “可我听说，和你交往的男人，可不少啊。不是我说，你先前和我亲儿子交往，现在和我继子结婚，怎么这概率这么神奇，全在我身边？” “你介意的就是这个？偶然事件不能说明一切，你也少管我的事，我不是那种会屈服于婆家的人。如果想驯服我，怕妈妈您找错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并不想和你闹得如此僵硬，说话也是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我和泽玉的关系不好，以后还要多靠你吹吹耳边风。” “我不擅长，下次再说吧，先走了。” 姜敏直接拒绝了她，事情会那么简单吗？穆莳会有那么笨，直接向她暴露心思吗？ 过两天是奶奶的生日，也许她跟妈妈一样，想给自己做好功课、免得到时候丢人呢？管她呢，这些事都和自己无关。 “这就是童话故事里不会提到的，婚后各种撕x大戏吧！”姜敏感叹了下，今早也没吃饭，又到了睡午觉的时间。她简直太爱睡午觉了。 豆豆在花园里乱蹿，这么大的地方它高兴极了，也不嫌累。只是千万别碰了园丁们辛辛苦苦养的花。 也不知道静平和程超怎么样了，姜敏又想到他们，但思念只是转瞬即逝，那种见不到他们痛苦也不见了。这是她，还是友情？ 她低头感叹自己对于感情消逝的无奈，也是一种没有心的表现。习惯了一个人，所以谁离开都不会有什么。在以前的自己看来，是一种很羡慕的状态，但也会有很多烦恼。 也挺好的，毕竟她要自己活在当下嘛。 她缓缓舒了口气，像是把烦恼都吐了出去。 …… “来哥，在想什么？”杰西卡见他想事情出神，也不像以往那样点熏香或者喝酒，难道是被那女孩刺伤后就变了？ “我在想，怎样才能骗到下一个。这个女人可不一般，她受过高等教育，聪明——”高来说着，还有些骄傲。如果他骗到了那个女人，还真是得意呢。 “有多聪明啊？”杰西卡好像不嫉妒那个女人了，她再怎么遥不可及，也会是被另一个人占有的。 “一般女人，听了某些人的胡话，不肯提高自己的智商，就是被男人玩弄的货色。玩这些，简单是简单，就是没有挑战性，而且也索然无味，品不出半点味道。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 杰西卡没说话，瘪了瘪嘴，“来哥，是嫌弃我了吗？嫌弃我不如她？” “当然不是，你们，各有千秋。” 不一会儿，黄毛给他买了剧院的票来，还有望远镜。 “全副武装，是我的职业操守。”他洋洋得意地说。“要装就要有个样子。” 是黄毛打听到的，姜敏买了大剧院里的票，应该是要去看话剧吧。能在这种地方和她偶遇，一定能留个好点的印象，到时候在出其不意，简直完美。 姜敏确实要去，因为到了看话剧的时间，从大学开始的习惯，一个月至少三次。又是一个老师，告诉她要看话剧，要看人物的心里，人物作何表现，如何夸张。那是增长阅历、增长学识的，她更是钟爱了。只可惜，与老师还未见面，他便去世了。姜敏这人重感情，虽然老师不知道他的存在，但老师住在她心里，她会继承老师好的思想，变成更好的自己。 拿到话剧票，是她特别喜欢的舞台，《歌剧魅影》。本来邀请了陆悦，可陆悦一听是话剧，直接挂了电话，她请也不去。这下好了，只有自己独享这份美好咯。 开场之后，大家都在认真地看，高来虽然西装笔挺，但拿着望远镜找人时难免气质不佳。找得无聊了，他发现这剧院挺不错的，而且剧情也不错，是他久违的沉醉感。 不得不说，酒精给的沉醉感是脑子的，是反胃的。艺术给的沉醉是心里的，是高尚的。 他皱起了眉，心想自己条件那么好，为什么，非要躲在黑暗里呢？只要他肯回头，所有人还在等着他是不是？ 而且现在姜敏也还觉得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如果正当较量，也不是没有可能，对吗？ 总之，他想金盆洗手了。 可他又觉得难，就像是学习，放弃了太久，再捡起来很累。放纵久了，再做一个好人难不难？ 废话，这能难倒他？他还有一间工作室，堂堂正正的律师工作室。酒吧找个代理经理，他自己做幕后老板，然后隐退江湖，从此只有他的传说。 这就是他，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散场后，高来神情有些迷离，因为他认真地考虑了退隐的事。他真的舍得黑暗里的酒吧吗？他是真的喜欢，可如果不回去，就洗不掉自己以前的身份。 “高老板？是你吗？”姜敏问，吓了他一跳，心跳加速的惊吓。 第五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呃……是啊。姜小姐也来看话剧啊？” “嗯，我很喜欢这一场。我朋友不喜欢就没陪我来，还觉得自己太另类了呢。”姜敏笑了笑说。 “呵呵，怎么会。”高来呆愣地劝说，同她一起往前走。 “你要回酒吧吗？”姜敏找话说道，彼此之间太尴尬了。 “不，我要回律师事务所。酒吧只是我的副业。”他腼腆地笑笑，及时把消息放了出去。 “哇，那你好厉害啊，酒吧经营得很好，律师事务所也是！” “对了，今天剧院给了我启发，我想把酒吧装修一下，变成剧院式。还有，程超以前提过，台上打光太差了，所以我想改一下。” “好啊，那太棒了。” 酒吧的打光问题是上一任老板留下来的，他不怎么看台上，顾客反应的也少，也就任由打光师自行操作了。现在，也终于有机会改造一下。 “呃，对了，那个泄露视频的人……” 姜敏看着他，他却说不出话。 “总之，对不起吧。怎么说也是我店内的失误。” “其实都到现在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人没事就好了吧。”姜敏尽量洒脱地说，她真的想不出那件事到底该如何定性，想不到如何怪罪。 “过两天，请你和你的朋友在我的酒吧喝一杯好不好？我们，算是因此认识了。” “那你要问一下我的朋友了，她应该会喜欢。但是我，不怎么喜欢那种场合。不是说你们不好，只是我不喜欢而已。” “好。”高来轻松地笑笑，说。 回到酒吧，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属于这里。他依然站在二楼往下看，时不时有人对上他的目光，比起他的伟岸都甚是逊色。 可他并不甘心只做一个律师，他要做就做一个大公司，就以酒为主题吧。星辰就是他的线下。 姜敏回家后，家里人已经在匆忙准备第二天奶奶的生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条不紊不敢出错似的，她深知自己帮不上忙，便回房间待着。 “姜敏，泽玉怎么还不回来！？” “公司里在忙，我催催他。”她站在楼梯上说，拨了电话继续走。 电话没有打通，她只好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不禁心里发笑，怎么像马戏团一样热闹。 “嫂子。” 是金桐桐，她比妹妹安生许多，姜敏自然也不会敌对她。 “你今天，去哪里了？” “剧院，看了场话剧。” “哦——没叫着大哥陪你吗？” “没有，我自己去就好，一个人挺舒服的。” 她可没那么善良，担心姜敏是不是孤单，她是想找人看着姜敏。只是她不像金萌萌那样直接，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嫂子，我奶奶是真喜欢你。你可不要辜负她的喜欢。” “喜欢我什么？我不会变，所以不会辜负咯。” “你知道的，金家的子嗣。” 她真的很想一甩手就离开，但一想到现在在做的努力，正好顺水推舟让她知道——“我和他，在努力备孕了，嗯……我们也想给家人一个惊喜。”要吐了要吐了…… “那就好。”金桐桐满意地笑笑，接着去楼下帮忙了。她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事也驾轻就熟。 姜敏站在栏杆处，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做。突然觉得哪里很痒，痒得她想去抓的那种。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她很想去抓，因为这样的念头不禁皱起了眉，这也太羞耻了。她都“老大嫁作商人妇”了，还会有一些少女时期的烦恼。如果真的去抓了，又会疼吧。她无奈地想，转过身去在栏杆上倚了一会儿，便回房间去了。 可金家的人是不会闲下来的，她也不会例外。很快就有人来叫她，去准备各种仪式。 忙是忙了，可她不喜欢这种忙。忙得莫名其妙，一点都不开心，还不能表现得不开心。 金泽玉奶奶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奶奶是姊妹中的老大，小时候也很是疼爱弟弟妹妹，她自然很受尊敬。所以她的生日大家都很看重。而她最疼爱的孩子金泽玉，小时候跟着她长起来的，也得奶奶偏爱。 对于金泽玉的婚事，奶奶只希望他高兴就好，不会强求。不像他严厉的父亲，非让他娶确定的某一位才好。 姜敏一直跟在穆莳后面，听她说的，让自己做什么就去，如果不是很为难也没必要和她翻脸。这样她也好躲着，不用抛头露面。但穆莳的心思，是希望她早早学到家里接待客人的精髓。 “既然做了金家的人，就要懂得自己什么身份。不能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这话倒像是自己妈妈能说出来的。 一会儿一波人一会儿一波人，都要看看她这个新人，说两句才要离去。 唐皓也来了，一见她就倒吸一口凉气，似有深意地说：“你最近睡得不太好吧？” “没有啊，我挺好的。” 谁知他冷笑一声，“那就是金泽玉不好。”说罢，他就离开了。想让姜敏一个人明白其中奥义，但姜敏不会费心去想他的话，只觉得他脑子有点问题，总神经兮兮的。 终于结束了在门口的活动，她这才知道她跟着穆莳做了女主人的工作——接待客人。这事，明明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的。她这样想，有些气呼呼的。 不多久，乱哄哄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开始入席，真不知道这样的聚会有什么意义，就是一起吃饭吗？ 金泽玉也回来了，看这她为了今天的特殊场合而定挑的衣服，跟以往他见过的女性来说，有些笨拙。他不忍发笑，总觉得她有什么东西落下了。金泽玉伸手向她白皙的脖子，是不是这里缺了点什么？他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随手招了一个小姑娘过来，“去我房间里，拿我放在床头柜里的丝绒盒子。” 小姑娘走后，姜敏问他是什么。“是上次，在商场定制的项链。你着急走了，就没告诉你。” “难道以后不能说……？”姜敏嘟囔了句，还是被他听到了。金泽玉不语，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原因。 很快，那丝绒盒子被送来，金泽玉拿出里面的长链子，站在她身后为她戴上。很小的一颗钻石，但很精致，起到了点缀的作用，这样便不会显得空落落的。 姜敏怕痛，也怕感染，所以执拗着不打耳洞，纵使身边人都劝她，耳朵是有一金在里面的！她无所谓地想，如果足够爱，那就用不痛的方式好了，她是不会选择打耳洞的。其实是小时候拍周岁纪念，被给她戴耳饰的阿姨弄疼了，这才再也不敢。 这样，金泽玉也没为她准备耳朵上的首饰。 他们坐的那一桌是很多年轻人在的，大都不言语，低头吃东西。金泽玉待她更是旁若无人。 感觉项链在脖子上的位置差不多了，姜敏才低头吃东西。家里的厨师的确不错，那碗汤让她想了很久，咸淡适宜，让她想不出词来形容。一连喝了几碗汤，又吃了几口白嫩的鱼肉，就停了下来。 对面的贝雪儿忍不住想，这样蠢蠢的可真幸福。她不必过多表现什么，表哥就会把梦寐以求的珠宝送到她面前。也不必过度张扬，就有一大群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上一次她没仔细看这个表嫂的气质，只觉得她清清冷冷的，不是故意不理人那种，但是有种距离感。但今天所见，又有一种纯纯的质感。 她不必故意做作，便有一种文艺的气息。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吧？高傲又柔弱。当然贝雪儿只敢在心里想，席间所有人都是，只敢偷偷看。 “吃好了？”见她已经坐直身体不再只盯着餐盘，金泽玉问道。 “嗯。”她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我已经吃饱了，再吃不下了。”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想得到他的准许离席。但这个，妈妈教过，大喊自己“吃撑了”或者提前离席都是不礼貌的。所以她只是微笑着看了看他，又让他夹了些菜给自己。如果她把这些告诉妈妈，妈妈肯定要得意自己的教育了。 端庄着虽好，但并不适合她一直洒脱的性子。她温柔，但不受束缚。这样人多的场合，如果不是金泽玉在，她是应付不来的。 终于看到有人离开，她也说了一声，便礼貌地离开去了洗手间。妈妈说过，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表，免得闹笑话。所以她离不开镜子，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样子。 下一个项目是吃蛋糕，这个应该可以不去了吧？姜敏躲在洗手间里想，不想出去。主要是没人可以玩，她不可能像妈妈那样在这种场合游刃有余。 幸好，金泽玉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让她回房间去了。 “我好想回家啊……”姜敏躺在床上，小腿搭在下面晃荡，无聊得要病了。她一会儿劝自己积极一点站起来跳跳，一会儿又懒散地躺在床上。真是无聊死了。 “在做什么？”金泽玉推门进来，姜敏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犯错被抓到的感觉。“我，不舒服躺一会儿……” “哪里不舒服啊？是吃得不好吗？”金泽玉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揉她的肚子。 “没事啦……”她编不出太好的理由，总不能身体那么弱吧？“我，吃多了吧？哈哈。” “等一下要陪奶奶去给已故的人扫墓，你就别去了，免得吓到你。还有，你喜欢的汤我给你留了点，放在外面了。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拿就好了。嗯？” 姜敏看着他，这感觉很像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她不愿意和客人一起吃，爸爸总会分出一些给她吃，她总觉得感动。 “你真好……” “傻孩子，怎么突然这样说？” “我爸爸也是这样给我偷偷送吃的的。” “是吗？我只爱你一个，不像你爸爸，一共有三个。”他贴了贴她的额头，笑容甜到心里。就一刻，他便和她道别离开了。姜敏还来不及反应他的离开，想招手道别，他已经离开了。 姜敏本觉得自己不会想吃，但总有嘴馋的时候，她悄悄去外面的桌子上看，菜品还不少。她拿起筷子，一样吃了一个，是胃里的满足。 她突然升起一种想法，给金泽玉做饭，看他高兴的样子。 不行不行！她在脸边扇风，意图消掉变红的脸。为什么喜欢他？不能不清不楚的。她低着头，想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高来设想的公司肯定离不开酒这个主题,决定主打推销，他做事雷厉风行，一定要尽快展开。前些年也是有一些经验在，但是自从遇到那个人，就一直躲在酒吧里不想出去，和外界的世界隔绝。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只是那人提供了条件。 第一步便是要查账。他找来财务报表，每一天每个月的都要仔细研读，分析好各种涨势，什么时候有利都要知道，到时与公司的运营一定大抵相同。 他就这一点好,懂得融汇贯通，不放过身边的一切。 酒吧的工作不能停，又招了一部分人进来，以前的员工要跟他开始创业。 当他一门心思要做大自己的企业，却不知道有人不想他做起来。 他专心致志开始做事，多像那么一回事。可被他坑害过的女孩们不这样想，她们要的只是钱吗？是什么支撑她们走下去？是被他迫害时的绝望，是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当他被那些女孩子找上门，他总是一甩手，觉得你不就是要钱？除了钱也没什么可图了吧？ 他给的数额足够高,很多即使不是如他所想的女孩也开始动摇，因此他更坚信自己的想法。 齐甜甜被高来送回家后安排了几个人看管，她不敢做什么，只是正常生活、吃饭睡觉。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力量去打败他，就算是高未找上门，她也要假装是自己的错。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了真话,下一步她会他会做什么。会如何折辱父母？她不敢想，不敢做。每天家里乱糟糟的，她的心情也乱糟糟的。 直到有一次，跟父母通了电话，他们兴高采烈的，自己也兴高采烈的，好像一切都那么美好。她一个人在外，早就习惯了报喜不报优，不让父母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她的追求。 她该怎么办…… …… 金泽玉和一行人为先去之人扫完墓，已经是很晚了，和唐皓同乘了一辆车。两人时不时答两句话，免得开车的人疲惫发生意外。 “泽玉，你那老婆同意给你生孩子了？”唐皓这样问，也是信不过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会生孩子，她的目的会是什么。就怕不是为了争家产。金泽玉性格内敛，唐皓总觉得他没心机，所以会担心。 “不是给我生，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你还挺浪漫。”唐皓不屑地说，他忘了，金泽玉和姜敏也有可能是真爱呢？以他对金泽玉的了解，遇上真爱是不太可能的。对方不是图他的钱就是图他长得好看好欺负，这没什么可怀疑的。“那，怎么一直没动静？” “这才多久。你做医生的会不知道，这个需要时间？” “我总觉得，那女人不像是会同意的。”她看上去纯真里带了丝精明，不得不防。 “别总这样想她。我见过她父母，她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我很放心。” “怎么说你好？”唐皓皱起眉，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可真是麻烦。“对了，最近睡眠正常了许多是吧？” “嗯。”笑容挂在嘴角，他觉得有她的功劳。“你不知道，有她在，我觉得家里——有人气了，总是暖洋洋的。她也挺爱调皮捣蛋，但我很喜欢。”这样带点矫情的话，被他面无表情地说出来，还真是挺不习惯。 “好吧好吧，到时候别哭着找我就行。”唐皓忍不住吐槽，他是绝对不信金泽玉能找到真爱的。 唐皓又觉得可以看看他们的体检报告，到了家后，便跟着金泽玉一同进了房间。 金泽玉本来想去翻找资料，却注意到床上白白的胳膊露在外面、表情有些痛苦的姜敏。他坐过去把姜敏揽在怀里，试了试她的温度，不由得脱口而出“好烫”。 他扶起她，让她面对着自己：“怎么还没换衣服？你做什么去了？” “金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她软软的就要往他怀里贴，话也含混不清。唐皓在一旁站着，没有出去的意思，表情有些看戏的意味。 “怎么这么烫啊？”金泽玉着急地问她，把被子拿过来裹在她身上。他想了可能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她今天穿了太单薄的礼服？然后向唐皓招手，“你来看看她，真的好烫。” 唐皓这才漫步者着过去，抓起她的手腕摸了摸，轻易地下决定：“抽血，验一下好了。” “不要！我不想抽血。”起初是听到抽血两个字怕痛，后来是怕唐皓发现些什么，便更加抗拒，缩在金泽玉怀里直到看不见唐皓。“求求你了，我不想抽血……” “不抽血怎么知道你怎么病了？” “我吃点药就好了，没事的……”说罢，姜敏侧身背着他躺下去，揪住被子掖在嘴角挡住。金泽玉心里懊恼，是不是逼她改善饮食，所以身体有些撑不住呢？他等了一会儿，去拿了报告同唐皓离开。 唐皓和他站在门外，提出自己的疑问：“你真这么信这女人？不怕她给你下套？” “她没那个心思。” “没这个心思，我看她小动作绝对不少。”他往嘴里送了口红酒，继续说：“摸她身上的温度，绝对不是普通感冒，很可能是药物导致的，而且是不正当用药。如果你真的想她怀上孩子，就该多提防着，这样折腾身体，怀上才怪。” “嗯。”他听了进去，答应着。“先治好她的病再说吧，这些往后放放。” 回去后，姜敏换了衣服躺着，表情很是痛苦。他站在一旁，她这样的表现很像是孩子被杀死的那一晚。他甚至有些犹豫，要不要救她？ 一命抵一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有没有想过，他被杀死的时候有多痛？ 算了，她现在很辛苦。 金泽玉泡了一杯姜茶来，希望能为她驱驱寒。姜敏现在的状况很难自己喝下去，他只好先把姜茶放在一旁，坐到床上扶起她，一边呼唤着一边喂她。 “喝下去就好了。” “真的吗？”她觉得难受，即使这样也要问一句才安心。金泽玉盯着她，专注地让她喝下去。 “不喝了……我想睡觉了。”她推了推，让那东西离开嘴边。 金泽玉退开，替她掖了掖被子。好像心里明明知道一定不会好，但还是抱有希望。 反正他习惯了熬夜，就在一旁看着她，免得有什么意外。 姜敏半夜时做了梦，梦到好不容易逃离一个瘆人的海岛，然后又丢了豆豆。所以她哭着醒了过来，醒来又是滚烫的自己。 无奈，金泽玉叫了唐皓来——“情况不太好，你过来一趟吧。” “嗯……什么情况不太好？”这个时间，恕他实在不能像白天一样神采奕奕。 “姜敏，她依旧不见好转，再晚点就要烧坏了。” “嗯……好，马上过去。”他在黑暗里摸索着手表，随便套了件衬衫，拿好装备就去了。 “我看看……”他大体看了看病人，还是一样的推测：“抽血是最快的。可以现在打吊针，起消炎作用的。她大概是用药不当身体起抵抗反应了。”唐皓迅速地插好针头，又说：“按住她，别乱动。” 唐皓抓住她的手指，逐个刺破。让他吃惊的是，病人居然没有醒。不过好在，刺破手指之后，她的脸不那么红了。 “我给她打了吊针，血样拿回去检测，你看着她的吊瓶就好了。” “嗯。”金泽玉答应着，守在她身旁。 他想，“这下能好一点了吧？” 好是好了点，第二天起床时姜敏会觉得十分冷，就算裹着很厚的被子，也抵不过内里发出来的寒。姜敏侧身躺着，像是和病痛抵抗，时不时看看自己被刺痛的手指，已经愈合，但留下了十个红点。 金泽玉不声响进了屋，把毛绒绒的袜子套在她脚上。“还病着呢，我们要去医院。” “去医院……？可你现在不是很忙吗？”她看着他，眼睛里蓄了一层雾。 “我让陈平他们过去了，你放心，我能陪你去医院。”金泽玉去拿了外套套在她身上，“我看你也懒得换，就套着睡衣在里面好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长长的外套能遮盖起里面的，也舒服。她牵着他，一起出门。 很奇怪，为什么金家白天会很少人？连打扫卫生的人都看不见。她莫名其妙说了句：“在这里打扫卫生应该很赚钱吧，我以后可以来这里打工吗？” 金泽玉回头看了看她，笑她可爱。 …… 昨晚是唐皓为她采的血，现在也应该是再来看唐皓的门诊。姜敏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她怕他嘴里说出些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怕什么！敢作敢当，做了就不要怕，大不了直接跑了算了。既然这样，她要多准备些路费，免得真到这一步。 姜敏推门进去，唐皓正在看病历，无暇顾及是谁来了，只问了句：“哪位病人？” “我……昨天，发高烧的那个。” 唐皓合上文件看了她一眼，“哦”了一声，请她坐下。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是因为，昨天吃的不好？我也想不出来是什么。” “也许你躲过一劫，不是药物引起的，是食物中毒。急性肠胃炎，炎症引发的高烧。” 姜敏心里暗爽，逃过一劫。“那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你可以让你丈夫去化验一下你昨天吃的东西，以免还有人害你。” “唐医生你想多了吧，就是我自己乱吃了而已，没必要。而且不多久我们就离开了，不会待很久的。” “也是，那你要尽快离开，免得哪天你小命不保了。” “不会不会……”看来她不会有事了，于是她放宽心高兴起来。“那我还需要吃什么药吗？” “还是注意调养身体，我发现你身上毛病真不少，主要是营养不良引起的。对于一个备孕的人来说，真是不应该。” “好吧，那我可以放心了，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嗯。”唐皓答应了声，低头看书。 姜敏蹦蹦跳跳地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金泽玉，没什么大事，她昨天还以为自己就交代了呢。金泽玉也跟着她放假，但是私底下又向唐皓跟进了情况。 “唐医生也说你挑食对不对？” “嗯……” “那我们，去吃饭吗？” “现在不想，等我饿了吧。我们现在，还要回金家吗？我不太想回去了……” “回去接上豆豆，我们回家吧。” “好！”姜敏觉得高兴，他为什么这么顺着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答应要生他的孩子吧。 第五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在家休息了几天,觉得身体恢复了，总有出去找静平玩的念头。可当她要出门时才记起，静平早就离开了，回不回来也不知道。 金泽玉白天要忙，她像一个家庭主妇一般，在家里闲得无聊，而且她也不愿做家务。于是她想，要不要新找一份工作，至少让自己忙起来。 趁着金泽玉在家吃饭，她提了一句，等他的建议。 “要不你去公司,做点事。” “你的公司？我不想再碰建筑相关了……”她皱起眉，上一次工作经验简直要累死她，这一行不适合女生。“对了，我还要学法律呢。”说完她自己都觉得羞愧，耽误了那么久。“学法律是一方面，我觉得我还可以做点别的，对了！我想学钢琴！” 金泽玉不动声色地震惊了下，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学了呢？ “妈妈以前是音乐老师，以前让我学的时候不想学，现在想了。而且我对声音敏感,应该能学出点什么。还有，能陶冶情操嘛，做胎教也好啊。” “嗯。”金泽玉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也好。” “就是问你，会不会觉得吵。” “不会，你练就可以了。到时候我可是会验收成果的！” “好——”她会证明,自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的业余爱好。业余爱好比不过专业，她只是想以此来强大自己。 这样就是每天都有目标在了，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 吃完饭后，他们坐在沙发上看话剧，这次是《歌剧魅影》。 看到一半，姜敏靠在他怀里朝他咯咯地笑，他低下头问她怎么了。 “我昨天梦到你了，还梦到——我怀孕了，肚子不大不小。我觉得很温暖。”的确是这样，觉得温暖，但没看到黑暗面。 “这样啊？”他身体离开沙发，正对着她。“那要不，我们早点实现你梦里的样子？” 姜敏咬住下唇，觉得脸红彤彤的，有些烫。“别这样说，我会害羞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笑了。“那只是我的梦，不是我想的。” “你没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是吧？” 他离她那么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听见。 就在他要亲到她时，姜敏抱住他，钻进他怀里。“可是我今天想好好睡觉。如果那什么，我就很难睡好的。” 听着她娇软的声音，金泽玉揉揉她的头发，“好，下次等你主动好吗？” “你好坏，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争取今天再做一个，帮我看看我的宝贝是男是女。” “难道我不是你的宝贝吗？”姜敏吃醋似的，居然这样说。 “你是我的爱人……是吗？你是不是？”他突然想到什么，把她拉到面前。“姜敏，我爱你，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在一起好吗？”他说的，是彼此的心。虽然他有她的人，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但他心里也明白，姜敏不接受自己、不爱自己。他的首要目的是孩子，顺带收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让我想想……我可能只是，这个阶段不适合爱人。如果爱上你，我会告诉你的。” “嗯。”金泽玉点点头。 各自做完最后的工作要回到一张床上，姜敏早早地坐了上去，看一会儿书就睡了。金泽玉想，如果喜欢，至少不那么相对无言吧？有了共同话题，就好说话了，房间里不至于比一个人时还要安静。 他看了看她手里的书，记了下来。 “姜小姐喜欢，看爱情类的书。”隔天，他对陈平说。 “是吗？老板是想和姜小姐靠近了吧？” “是啊，最蠢的方式了。”他有些犯难，看不进去爱情类的书籍可怎么办。“我以前没看过类似的，试试吧。” “哈，老板也有犯难的时候啊！”陈平笑着说，险些得意忘形。“老板可以去网上搜一下书评，那不就有共同话题了。” “网上的毕竟是别人的观点，我还是希望把自己的观点给她。” 陈平默默点点头，那好吧。 金泽玉拿了那本书，全英文的，其实看起来也没有很难懂、很难消化。他甚至想，也许爱情没有那么辛苦呢？ 一天之内，他便看完了那本书，接着想去翻她的书架，还有什么她看过的，问问她妈妈也行。 工程的地基已经打好，如果请不回设计师帮忙，那就只能按照金氏自己的进行。废的功夫稍微多一点，但施工是没问题的。 金泽玉看了眼程超寄来的资料，颇有些担心。 程超在那边比在家里还要忙，每天都要奔波听讲座，要钻研怎么才能让那个设计师跟自己回国。他不停地拟合同、改合同，甚至空白合同都想过了，但那设计师脾气古怪，只要他改过的。 白小奇整天和静平泡在一起，带他吃喝玩乐，静平的小脸也逐渐膨胀起来。 静平的头发金黄，眼窝深邃，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和他一样的人。虽然他有时会想起姜老师，但不得不承认自己爱上了这里。他一个小孩子，很容易就被糖衣炮弹牵制住了。再加上白小奇也是一个爱玩的孩子，很快就融入在这甜蜜的氛围里。 “静平喜欢坐那个椅子嘛，会转的！”白小奇问他。静平一直在玩一些非电动的项目，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静平抬头看了看旋转起来的人，好像有些害怕。白小奇继续给他打气：“没关系，姐姐陪着你怎么样！？” “好吧……”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让白小奇坐在他旁边，方便他害怕时牵着。 “姐姐，飞得好高啊——”上去之后，静平才知道其中的欢乐，便放肆地笑起来，也大胆起来。风吹起他的头发，他一边大喊，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旁边的人，开心极了。 …… 金泽玉结束一天的忙碌，期待将要看到的人。 回到家，就看到她一张臭脸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他问，顺便坐到她身边。 “我很生气。” “和谁生气啊？” “我想摔东西！我很生气！哼！” 他有些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闪过一丝退缩的念头。可他很快，又逼着自己去慢慢了解她。 “我可以帮忙吗？” “不要和我说话，我怕我会伤到你。”她好像真的很气，说话都在发抖。刚刚已经试过看十分搞笑的视频，但没有效果，她要把自己气死了。 “你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呢？” 她该怎么说？自己在和闺蜜生气。她把唐皓的微信推给了陆悦，希望她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而陆悦午睡过后醒来，首先做的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她去要另一个帅哥的联系方式。陆悦不仅忽略了她，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要求的语气十分直接，“你去要高未的联系方式，你不是有高来的吗？”姜敏真是怒火中烧，她把自己当什么？如果想要，自己去要很难吗？而且居然忽视了自己的消息！ 她为了陆悦才加了高来，自己搞了多久她不是不知道的，现在这样没心没肺要求自己！真是气死她了。 金泽玉一直看着她，她朝向另一边，脸气得鼓鼓的。 “怎么了？告诉我嘛。” 姜敏本来气得要死，突然就栽进他怀里，带着哭腔喊：“我好委屈……” “谁让你委屈了？我去收拾他。”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但我还是忍不住生气，她就是过分嘛！凭什么这样对我。” “怎么？” “她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要求我……命令我！” “另外一个女人？谁要求的？” “……”姜敏脸上挂着泪痕，她突然想到最近的日子是危险期。她自己定义的，容易生气的危险期。可陆悦就是过分，放在任何一个时期她都会生气的！陆悦还忽略她的话，忽略她发的所有的话。“可我还是好气……”她自言自语道，虽然陆悦做得不对，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起，这就对自己很不利了，一直气了一个下午。 她不敢和陆悦说话，生怕两人又要争吵，宁愿自己生闷气。之前和陆悦提过很多次，让她多注意点细节，她不听，改不了的。所以姜敏也很无奈。 “气死了！！”姜敏又回想起她说话的语气，命令带着几个问号，逼着她去要。简直气笑了。 “你去做饭嘛——”姜敏对着金泽玉说，她想自己安静一会儿。金泽玉起身揉揉她的头发，她想一个人待着。 很快，姜敏好像又想通了，跑到厨房里在他身后抱住他。“金先生……” “你要知道，最重要的人是我，没有人值得让你生气不是吗？”金泽玉转过身来去擦她的眼泪，她真的很像一个小孩。 “嗯……可我好难过。我知道，这是激素作祟，我很快就好了。”姜敏笑了笑，让他放心。 “嗯，真棒。那你去等着吧。” 姜敏坐在桌子上，又莫名其妙地开心了点，甚至多吃了几口菜。 “舒服了？” “不是，是我自己调整好了呀～她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金泽玉无奈地笑笑，给她加了碗汤。“多喝点。” “嗯……再喝我就要撑死了——”她摸了摸有些紧绷的肚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是不是……没有撑死。” “呵呵……” 今晚还算正常，姜敏睡得很香。因为她注重睡眠，所以手机在晚上是静音的，她想大概不会有人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吧？ 一早上就发现了手机里三十七个未接电话，她简直吓死了，立马回拨了过去。 “喂？请问你是谁，为什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哦，你的朋友在这，喝得有点多，是她昨晚给你打的。” “我朋友？她自己的手机呢？” “嗯……掉马桶里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把她领走吧。” “好。”姜敏爽快地答应了，然后立马换衣服。不对，到底是谁，万一不是朋友呢？会是陆悦吗？昨天她们还在冷战，虽然好像是自己单方面的没告诉她，但她可不想这么轻易就结束冷战。于是她又打电话去问，果然是陆悦。 手机的人是酒吧的服务生，打扫包房时发现的她。 “包房？她……她、她和人家喝酒了？” “她是陪酒小姐啊。” 服务生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姜敏感觉如遭雷劈。 “什么！？”她看向沙发上那一坨肉，忍不住去戳了戳，“你怎么回事？醒醒啊！快起来告诉我。” 陆悦早就清醒，但还是想躺着，姜敏摇晃她，她只好拿了照片给她看——“你看。” 姜敏将信将疑地拿过来，照片上是程超、静平以及一个少女。 “怎么了？这是谁给你的？” “我一个朋友，看了给我的。”她坐了起来，觉得自己像是失心疯，夸张地描述着：“看到了吗？照片里有他，还有一个女人，还有他不肯交给我照顾的小外甥！他从没把心交给我，他在玩弄我的感情……” 姜敏看着她哭，有些心疼。 “他……能不能是误会？” “这组图是这个女生发的，配图是什么？你自己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姜敏看了，也皱着眉。“可他毕竟是前任了，怎样都和我们没关系了，不要想他了，天底下好男人又不止他一个。” “可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无缝衔接下一个？他不觉得自己太可恨吗？！”陆悦伤心地哭了，觉得好可悲。一段失败的感情，让自己变得如此狼狈。 “你依旧很好。”说着，姜敏从旁边拿过她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我们走好不好？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在这工作的？为什么？原先幼儿园的工作呢？” “幼儿园我是回不去了，待不下去的。我好恨，恨我自己没有那个女人漂亮、没有那个女人年轻，没有那个人女人受程超喜欢……” “程超，他也是个凡人……这样吧，我们问清楚，好吗？别自己伤心难过，没用的。”姜敏随手抓了她带来的另一件衣服，不知道摸到什么，感觉有点怪异，拿到眼前一看，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啊！” 第五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这是什么东西。”姜敏甩开那个湿湿的物体,颇有些嫌弃地说。 陆悦抬头看了一眼，意识到事情不对，这才站起身来安抚她。“没事，那就是吃剩下的……” “可我看着好恶心。” “没事没事，我们走。” 陆悦承认自己过于生气，所以来了酒吧应聘，也是为了气程超。呵，可他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不在乎呢？这段感情她也没有多在乎，并不期待能到什么海誓山盟的地步，但也接受不了被人利用。 回到家,陆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视姜敏的审判。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去那里啊！” “别问了好吗？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不理解我也不想再说了。” “可是，没有工作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做那种工作。” 陆悦深沉地吸了口气，想要说什么，又重重地放下，她说不出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姜敏转身欲走，陆悦喊住她：“你回家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照顾好自己。”说完，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负气，她强抿出一个微笑给她。 “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姜敏关好门，离开。 走在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又折返回去，去问酒吧的老板。酒吧老板难道不认识陆悦？会这样收她？有点不负责—— 当她到星辰时，酒吧老板已经不是高来了，这倒让她有些震惊，突然人就消失了？ 新来的老板解释道，自己是从营销做上来的，先前的老板，应该是调走了，具体自己也不清楚。 姜敏听了，有些唏嘘。虽然自己不喜欢来这里，但也是唯一来过的酒吧，程超和高来都不在了，变得不熟悉了。但是周围的人依旧蹦蹦跳跳，仍然处在无尽快乐里，他们要求的只是音乐，而不是人。 高来对于工作的事情很上心，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忙了起来，脑子都变得清晰有条理。看见漂亮姑娘也不会再产生什么可怕的欲望，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渴求的。很久也没有点过熏香了。大家都觉得高来突然变了一个人，彻彻底底淹没了以前的那个。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停下来，欲望还是会渗出来。就像年纪轻时，喜欢用某件潮流的东西装扮自己以吸引别人的目光，但他知道，一件东西是改不了他本来的气质。所以成人之后，他会狠狠地用香气浸泡自己，狠狠地让自己升华。 这天，他正点着烟坐在椅子上休息，突然听见敲门声，他看了看，让人进来。 “高、高总。” 是齐甜甜。他看了眼，又收回视线，在脑子里过了遍。“是你啊，怎么？想通了？” “嗯……我觉得，高总真的很有眼光，我还是跟着高总比较好。毕竟我自己，在这样一个城市太难坚持下去了。” 高来招招手，她便走过来坐在他身旁，仍然有些紧张。 “你很美。”高来说。如果不美，自己也不会看上她。他记性不好，但隐约记得，这个女人留给他的第一印象：喜欢穿白白的衣裙，看起来像是天使。 “高总……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一笔勾销好不好。”齐甜甜讨好似的说，但却引得高来不怎么高兴，他立刻沉了脸，阴郁地“嗯”了一声。“高总，我会真心实意待你地，只是我害怕之前的一切……” “害怕？呵，你去报警的时候，我也——呃，那是你咎由自取。你要知道，我是在锻炼你。” “嗯……我知道了。我懂点财务知识，可以帮你的。” “你还是更适合做秘书，去吧。” “好。”齐甜甜答应着，利落地推门出去。 她紧张地呼吸，复盘自己刚刚听到的一切，如果照他所说，他是害怕的，所以他没有那么大的势力，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星辰在唬人罢了。 她仍然可以去找那个警官。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警官突然就放弃了她的案子？ 都说强奸取证困难，她也不想麻烦警察最终还落一个不好的名声，所以必须要找足够的人证。 最近几天，她都会坚持回家，不想错过小赵警官来的时候。 杰西卡对所有人都不错，有时候也会谴责高来的行为，不知道可不可以让她来做自己的人证。如果这样的话，事情会好做许多。至于其他男人，一个个都是她猜不透的人，她不敢上前。一想起自己的身体曾经被他们看光，并且可怕地笑着，她就没办法坚强起来。她好想瘫软成一滩泥，就那样吧。 很快，她又逼自己忘记。 杰西卡看起来很忙，自己也插不上话。她只能观察着，另等时机。 …… 饱饱地睡了一觉之后，姜敏觉得自己舒服了很多，身心都是。日期上记录着，生理期越来越近，所以她的激素水平会稳定下来。心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软，她会记起很多以前她觉得悲凉的事，并为之感叹。虽然那没什么用，可到了这段时间她阻止不了。 一大早起来身边没有人，她洗漱完就下楼了，一架黑亮的钢琴躺在大厅，震慑她的眼睛。 “这……”四周没有人，是怕她失态吗？免得有什么尴尬，她还是先给金泽玉打了电话，确保那是送给自己的，之后才敢放心地上手。 之前总是纸上谈兵，看别人弹起来是那么优雅，到了自己，总觉得会有与众不同的见解和表现。可毕竟她还是菜鸟，只是胡乱按了几个键，然后去调了教程出来练习。 一练就是一上午，对于时间的流逝也没有察觉。她也学着大师的样子，慢慢感受他们彼此相通的问题。还不至于感受音符的力量，她知道不能急于求成，也知道量变带动质变。 她本想在金泽玉来之前就撤出，免得被他看到，在他面前总觉得害羞。她忘了自己太过沉醉其中，再抬头时他正站在右前方看着自己。 她惊呼一声，按照心里想好的路线撤出，却不想手忙脚乱下撞到钢琴的盖子—— 好在，金泽玉用手扶住了她。 “我……” “紧张什么？” “有点，害羞吧。”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厉害。大多数买了只是搁置了，你竟然能随时随地练起来。” “可我没学会跑就想飞了。”姜敏笑了笑，肚子不争取地叫了声。 “哦，从早上开始还没吃饭？” “忘记了。” 姜敏高兴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去做饭。这一点就是她在结婚前担忧的做饭的问题。本来觉得两人根本不会住到一起，可是没想到居然变成了他做饭为主。好在，这个人喜欢做饭，正好和她互补。 “你，喜欢小孩吗？”金泽玉问。“是一些比较可怜的孩子，要不要和我去看看。”他试探着问，今天陈平说女人都心软，说不定让她看看自己资助的小孩子们成长得多健康，她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呢？是更积极一点，免得再让孩子在她肚子里时自己会提心吊胆。 “是孤儿院里的那些吗？” “嗯。”他挺心疼那些孩子，所以一直都有资助孤儿院。姜敏一开始明确表示不喜欢小孩，也就没和她提过。但现在，有了静平，她也答应要孩子了。 姜敏想了想，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所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对了，程超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昨天陆悦看到了一张他和朋友的照片，很受刺激，跑到了酒吧工作。那个女孩不知道是谁……” “是吗？我不太清楚他的私人行程。” “哦……”姜敏点点头，继续吃东西。 “陆悦好容易从酒吧的事脱离出来，怎么又想着回去？” “她说，是为了气程超。但我也不太懂，我也疑惑她为什么还要回酒吧。对了，还有我去星辰，酒吧的老板已经不是高来了。换老板这么容易吗？悄无声息的就换了人……” “换了人？”金泽玉也想不出什么，只等她快点吃完一起去孤儿院。 姜敏注意得到，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应该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吧。她也收起容易嬉笑的表情，跟着他一起。 以往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幻想中一片荒凉，她忍不住往身边人背后躲，好像就看不见着荒凉一样。其实这里是像幼儿园一样，很现代化的建筑。她不禁感慨，自己当初的无能为力。 “我在小时候，见过不少童年悲惨的儿童，他们靠捡垃圾为生。很多人都可怜他，但他不懂，觉得这就是他的一辈子了。生活虽苦，但他依旧笑得开心。因为不懂，所以不会难受，坦然接受死亡，更让人心酸。” 姜敏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时候没有能力，现在，我想给他们一个好点的童年。” 那些小孩看上去单薄瘦弱，让人心生怜悯。他们高兴地跑来跑去，同样可以无忧无虑。 “他们都不认识你吗？”姜敏问。 “我不希望他们会心生负担，年纪这样小，并不需要担心太多。” “张院长——”金泽玉朝着对面的人喊道，姜敏也看向那边。 张院长告诉他，有个小女孩被收养了，请他过去看看收养手续，以及看看收养的人家值不值得。其实也只是正好他在走个程序，平时张院长受他嘱托，一定会把背景调查好才敢把孩子托付过去。 这是一个头发枯黄的小女孩，并不是健健康康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眼神也小心翼翼的。她能被领养，是非常不容易的。 收养她的人家是没有孩子的家庭，也是同样善良的人，想给小女孩一个家罢了。 在几个大人看收养协议时，她看着自己未来的养父母，小心翼翼牵住养母的手：“妈妈……你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她勇敢，又含蓄地说。 “是吗？我也是爱上你了。”养母抱住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孩子这样讲，明显是害怕被再次抛弃，所以她会主动表明爱意。 张院长走过去安抚小孩，她信得过收养的母亲，多说无益。 他们就去办手续了，金泽玉和姜敏留在原地。 “那小孩，好让人心疼。” “是啊，如果我不能给他们足够的爱，给他们好的生活条件也是好的，也是够的。” 是啊，他虽然做了这样的事，但却感受不到什么明显的爱在他身上。 “你做的很好了，很多人都做不到。谁还能记得儿时的愿望并且付诸行动呢？对吧。” “嗯。” 他们又在院里看了看，环境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最开始的建造者是谁，姜敏不敢问，不会是金泽玉操办的吧？ 没来得及理清思绪，有个长相怪异的小孩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下意识皱起了眉，但看起来又有些可怜。也许是因为他的长相，所以没有人理会他，就只有他自己坐在那里。 金泽玉捂住她的眼睛，让她别多想。 一整天姜敏都心事重重的，好像在纠结着什么。是因为那些小孩子吗？她也是有母爱的，想要给他们温暖，重要的是，小孩懂事，会给她回应，所以她会觉得值得。 晚上，姜敏又是背对着他躺着，他过去把她揽在怀里。 “之后，有没有梦到过我们孩子的性别？” “没有……”她转过身说，看着他有些害怕，不太敢对视。 “那我们，亲自验证一下好不好？” 姜敏伸手挡住他，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由于紧张，气息有些抖。 “女孩。像你一样，聪明漂亮。不过，男孩女孩都好。” “这样啊……”她不想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心思不在这上面。“那个，等等好不好，最近不可以。”她觉得腹部有种下坠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要来，所以只好先糊弄过去。 “怎么？不舒服吗？” “有点……我不想。” “没事，我不会强迫你的。”他盖好被子，同她一起入睡。 第五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觉得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便去陆悦家看。心里想着，这丫头应该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迎接美好的明天了。结果，陆悦家里的场景把她吓了一跳—— “陆悦！你的妆要吓死我啊！？” 陆悦两只顶大的黑眼圈挂着，像只大熊猫。只有这还好，房间里又多了一地的酒瓶，看样子都是被她喝完的，而不是倒掉了。 “怎么了呀？”她蹲下来问，语气软了很多，还是心疼。 陆悦紧绷的弦放开，在她怀里放声大哭。姜敏措不及防,只得安慰她，现在也会责怪自己为什么和她怄气。 陆悦哭了很久，又用力平复自己，才能努力发出些声音。这让姜敏很担忧，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她紧张地望着朋友，等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他、结、婚、了。” “什么？！程超吗？结婚？”姜敏拿过她的手机看，是程超自己改的信息，而且清空了之前所有的动态。看到这个，姜敏也有些愣住了。“怎么会……能不能是假的，你问过他吗？” “绝对是真的,不用怀疑了。” 她从刚刚的悲痛，变得绝望，抹掉了眼里的光。 “我这算是，被渣了吧？呵呵……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这……怎么这样子，我……我真的也挺难以接受的。我记得之前见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要结婚的意思。”她拿着手机滑了滑,只有一条横线，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能不能，她是为了自我保护，所以才这样说？” “自我保护？偏偏在认识了那个女人之后？” “你别哭了，没事的。”姜敏见她哭自己心里也难受，上前去替她擦眼泪。“世上好男人又不止他一个，我们不要在他身上吊死好不好！？” “可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又飞快地分手呢？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给我机会呢？” 姜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办法就这样批评程超，可她又心疼闺蜜，该怎么办…… 陆悦一直疯疯癫癫地，她一直陪着她，直到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她知道，这种痛苦一定埋在心里，一时半会好不了的。潜意识会把这种痛苦再浮现出来，再多酒精也麻醉不了的。 “怎么办呐……”她想不到治愈她的好办法，想联系程超也没有回应。看来，多半是真的了，他真的要和国内的一切断绝联系吗？ 陆悦平时不会这样失控，她并非嫌弃，只是觉得可悲。真不愧往往痴心女子负心汉，如果是真的，她一定要教训那个混蛋一番。 找不到人，她只好靠自己。 平时她遇到痛苦的事情，一般都是自己调节，自己消化这办法只能给自己用，不能给朋友，那太不仗义了。 陆悦平时很要强，这次时间不长久的恋爱，再加上上次猛烈的网暴，要了她的半条小命吧。姜敏看着她安静睡觉的样子，很是怜惜。 陆悦没有告诉她，程超在和自己恋爱时，时常要求自己。要求本不爱拍照的她发自拍，要求她减肥，要求她变成自己幻想的女生，惹她生气又不哄她。陆悦还记得，那个长相妖艳的女孩子，让她心生畏惧的女孩子！虽然结婚的人不是这个，但终归是被骗了。 陆悦总爱提自己幼儿园的小孩，程超带着玩笑的语气，嘲讽她的工作。为什么不分手？她只觉得，还没到时候，他会改的……只是，她错了。 姜敏真是个傻子，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陆悦记不住东西，所以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不会陪着，陆悦总有姜敏拒绝不了的借口，所以姜敏的自愈能力要强一些。姜敏痛苦的时候，也会用意念提着自己，就算她像是行尸走肉了，也要继续往前走。可陆悦不一样，她会心疼的。 没办法，她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心里钢强得很。 因为陆悦总不陪在自己身边，在她难受的时候永远不陪着，她们也争吵过几次。姜敏也看清了，陆悦没心没肺，不会在意自己这些事情的，她只好罢了。其实想想，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即使说出了，也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难过，对方解决不了的，那就直接不说好了。毕竟是自己的闺蜜，她放不下。 “你在害怕什么……？”姜敏想，被伤害之后，看起来受伤，实则是心里害怕的。害怕被人抛弃吧？被人再次伤害。她真的很想弄清楚。 这事只有程超会明白，连和那么重要的外甥相处得好的自己也被他阻隔在外了，说明了什么？他心虚是吗？姜敏心想，感觉好像抓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当初网上的腥风血雨一起刮向陆悦，他那戏谑的口味、得过且过的态度，在现在都变成了疑点！ 程超，或者南翎，是和高来有关系的！而自己去查监控的时候，高来躲躲闪闪的目光也将他自己出卖。所以说，陆悦遭受网暴和高来逃不了关系。 程超，也是个混蛋？是他帮着，把自己女朋友推入火坑的？ 姜敏越想越害怕，觉得心里发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是一场可怕的阴谋。只是不知道为何，为什么程超会这样？ 对于姜敏来说，唐皓至少是清闲的人里靠得住的。于是她打了电话，问唐皓有没有时间来看个病人。唐皓正待在家里发闲，果真立刻赶来了。 “这是我朋友，她被人陷害了，我需要帮她。你帮我照看一下可以吗？” “她吃了安眠药吗？” “不是，喝酒喝太多了，而且伤心过度。” “那没事，多睡会儿就好了。我更愿意跟你一起去查真相。” 姜敏忍不住笑笑，“什么真相啊，称不上真相，就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跟着你你老公也放心。而且你朋友不会有事，多睡会儿就好了。” “嗯……那好吧。”姜敏锁好门，给她留了张字条，这才敢大胆离开。 唐皓好奇地问：“去哪查？” “星辰酒吧。”姜敏突然想到什么，接着问：“你去过吗？” “呃……我去过一两次。” “你知道那里的老板换人了吗？” “谁去酒吧总看老板啊？你知道？” “嗯，和上个老板还挺熟。” “你……算了，到那里再说吧。” 姜敏熟门熟路，径直上了二楼，监控室。 “可是我们没有搜查令啊！”姜敏突然止住脚步说，“上次是因为那个老板在，他让我做了一天销售才给我看的。这次，我和这里的老板不熟啊。呃！怎么办……” “监控室……如果是店内换血的话，上一季度的录像带已经刻出来了，在他的电脑上是查不到的。”唐皓指着电脑说，又看了看旁边橱柜里摆着的一条条录像带。“看到没，应该在那里。” 说着，唐皓就要进去，被姜敏紧急拉住：“你不怕我拿来做坏事啊？” “你胆子这么小，肯定是为了你那朋友啊。你有那个胆量做坏事吗？做了，你就会被自己抓起来。” 姜敏听到一头雾水，但感觉唐皓是相信自己的，于是他们先后，进去。 “你在这做什么？”唐皓开门见山地问，俨然一副老总对面模样。“大家都去开会了，你为什么不去？”姜敏忍不住赞叹，这才是高手。然后回头寻找监控的位置，免得自己被拍下来。 “老板说了，让我留下来看着，免得出事啊！” “哼，我是上面下来检查的，高总，知道吗？他怎么吩咐的？一线店面开会，必须全员到齐，这家店的老板这么不重视你吗？嗯？” “不是吧……” “而且让你留下来看着，全酒吧的安保设施都是吃素的吗？全自动系统我都检查了的！快去开会！回来我还要检查你的笔记！” “哦……好吧，那您帮我看一会儿。” “去吧！”唐皓装出老主任的气势，唬走了那个小店员。 “我们何苦为难他呀……”姜敏说，“如果害他丢了工作怎么办？” “不会的，放心吧，这是规矩，就是这家老板做的不好。呵，全自动系统……” 他笑了笑，跟着姜敏一起找录像带。 姜敏记得，那天是9.17，这几天前后的录像带都要拿走。 “只有这些吗？”唐皓问，总觉得不妥，凭他的直觉，拿走了放在else栏里的一盒。 临走之前，姜敏删除了这几分钟的画面。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姜敏打开那几个盒子一看，都是U盘，她还迟疑了下。唐皓忍不住出言讽刺，“真的是录像带你会用吗？笨蛋。” “也是。”姜敏看向他手里拿着的一个，疑惑道：“这个是什么？” “酒吧里阴暗的角落很多，这种不知名的，才最有可能是罪恶，是你要找的真相。” “哦……谢谢你，你想到的可真多。” 回到家之后，姜敏把U盘插到电脑里，为了节省时间只能加快速度播放。她最讨厌机械重复，所以，她发现了U盘里的秘密。 有好几次，监控里的东西都是重复的，为了凑足二十四小时罢了。 9.17号那天的监控和她在监控室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如果其他日期的监控有重复的，那么这一天也会是。 她打开那个另外的一枚，里面的画面有接近一个月的，看来这应该是私人的，所以划分的并不清楚。 终于等到九月十七号那天，陆悦和人交谈之后，发生的一切令人瞠目结舌。 姜敏有些害怕，叫了声在一旁看书的唐皓—— “你……你看。” 画面中的陆悦，跟几个不认识的男人推推搡搡进了二楼，然后不知去向。后来出现在画面里的，是程超，他还看了监控一眼，仿佛知道这段画面要被人看到一般。 “怎么回事……” 她不敢相信，难道陆悦是真的如流言所说是主动和人？不会，可是大部分辱骂她的人已经道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敏愣住了，觉得天旋地转。 “接着看。”唐皓冷静地说，“说不定还有什么大事。” 第五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要你死！”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女人拿刀刺向高来……姜敏忍着难受继续看下去。果然高来身上会有更多隐藏的秘密，难道他是有预谋的陷害？如果陷害陆悦，到底是为了什么？ 觉得不对，唐皓只得捂住她的眼睛。 “怎么了？” “这个，金泽玉不会允许你看的。等会儿我会告诉你。” “哦……” 唐皓大概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高来怎么忘记了销毁。再之后，女人出来的时间是三天之后，这放到网上，绝对是个大新闻，能让高来身败名裂的。 看完之后,唐皓立马拷贝了一份。 “刚刚的是什么？”姜敏问。 “就是些与你无关的，但是你看了绝对会后悔。” “哦……”姜敏也凑过去，“那我们有证据了吗？” “还没有，不能证明你朋友是不是自愿的。以及这个监控的主人是谁。就是，警方会不会采纳。” “去查购买渠道不就好了？” “可以，但是太麻烦。而且像那种人，一般不会用自己的名字去买。”唐皓反复看了看十七号的视频，发现在一个小吧台的桌子上，有支熏香。凭借职业素养，觉得那里面绝对不简单。在香烟弥漫的酒吧里点,能起到什么作用？岂不是浪费。 “可这间酒吧是高来的，还大摇大摆地装进U盘里，还能有谁？”姜敏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是觉得有办法揪出凶手。 “可以这样想。你和高来认识？” “嗯，我见过他几次，而且他让我做过一次营销,不然不会让我看监控。” 唐皓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其中意思。只是，高来如果是惯犯，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记得刚刚刺伤高来的女孩吗？” “记得。” “如果你和高来关系不错，那么就去看看，这个女孩是不是还在他身边。或者，很有可能已经被……”后面几个字他吞掉了，这样直白地对她说可能会吓到她。“可能就不在本市了。调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可能和你朋友的遭遇一样？只是她直接挑明了，而你还在慢吞吞地调查。” “那我应该怎么问？” “如果你能联系到他，就看看他现在所处的环境，现在在做什么。这样循序渐进去见他身边的人。”唐皓直率地说出办法，可她能不能自救呢？这是个问题。“他很喜欢点熏香吗？” “你怎么知道？哦对了！”姜敏突然想起不久前他找过自己一次，就是为了视频的拍摄者。“他找过我一次，说是找到了谁拍的视频，但是当时我朋友已经没有事了，我也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就没大碍了，也没注意。他和我约着吃饭，然后……他问我介不介意点熏香。”姜敏回忆着，一字不落。“就是有点好奇，他还挺精致。” “如果下次他见你再点熏香，记得小心。” “熏香里有毒？可他自己也吸了。” “大学时候教授给我们讲过一个案例，一种特殊的物质，被点燃后会有致幻作用。但次数久了就没有用了，人体会产生抗体。” “那……上一次我岂不是很危险？”她细想起来，那天的自己迷迷糊糊，险些忘记是如何回家的，还有抱着金泽玉的事…… “我只是推测。如果你没事的话，只能说明上一次可能没加致幻物质，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嗯。”姜敏点点头，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这几天如果身体没有大碍，她就要准备好去找那个女孩，或者套高来的话。如果高来真得伙同程超一起，操纵了这一切，那会是为了什么？这样庞大的一局棋，她真的十分迷惑。为了陆悦一个小丫头，也不至于吧。难道就是因为陆悦喜欢程超，给他带来烦扰了吗？如果是这样，该多让人心寒，所以暂时不能告诉陆悦，免得她更难受。 这样，程超是高来以前的员工，他一定会在意的，就这样问他！ 姜敏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唐皓：“我旧事重提是因为我的朋友，可能被他设计陷害。高来酒吧的艺人，程超。他和我朋友谈过恋爱，但是恋爱可能就是诱饵，并不真诚，所以——” “艺人？你觉得他担得起？”唐皓冷冷地说，“你那个朋友太傻了，喜欢一个人就如同飞蛾扑火。别人按兵不动，她却溃不成军。不过一个小小驻场，在她眼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吧？这就是所谓的傻女人。”说完在她头发上敲了下，提点她。 “是……”姜敏有点脸红，听他这样说程超。“可是他是个好舅舅。” “是个好舅舅，不代表不是人渣。你们连一个人看不全就可以往前冲啊？真是够可以的。” “哎呀……毕竟之前不懂嘛，下次不会犯了。”姜敏辩驳道，然后将U盘收起来。“该怎么送回去啊？”她向他求助道。 “我也不知道。”她还想着帮酒吧里的人，有必要么？ 姜敏瘪了瘪嘴，不送回去她心里不安，只好自己处理了。 “祝你好运，有事多使唤你老公。”说完，唐皓便离开了，只剩下姜敏在。 其实她心里没有多么明确的计划，但是去高来那里是唯一的确定条件。 金泽玉回来时，她正在浏览一些监控设备，看能不能隐形一点的。 “在干什么？” “买点东西。” “你要买监控？监控谁？” “没有谁，就是觉得好玩。”她觉得心里不安，转过身问他：“金先生，如果我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 “当然会。你会遇到什么危险啊？”金泽玉俯身问她，她的瞳孔也放大了很多。 “嗯……就是，会害怕。你会保护我吗？我好作死……”姜敏突然的埋怨笑到了他，怎么这样说自己。 “我……金先生，我要帮朋友一个忙，必须去那间酒吧里。” 金泽玉挑了挑眉，听她继续说。 “程超，可能和上次的网暴事件有关。今天我又去小悦家了，她喝得醉醺醺，因为程超可能结婚了。所以他是欺骗小悦的。” “嗯？” “我不想就这样放过那个渣男。虽然这样叫他不合适，但差不多已经证实了。他不该这样欺骗一个女人，所以不能被轻易放过。” “这样啊。”金泽玉想了想，“就因为这个，你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我要去找一个人，从内部了解。听起来很中二很不适合我……可这是唯一的办法。” “嗯，应该没什么吧，听起来还好。如果是因为这样遇到了危险，我一定会救你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朋友，并不是作死。” 他这样说，姜敏心里也好受些。 …… 齐甜甜一直找机会和杰西卡说话，但杰西卡作为高来眼前的红人，自然忙得看不见人。 终于，有了团建的日子。他们一起回到酒吧唱歌，齐甜甜就坐在角落里看着她，时刻不忘和她说话的机会，时不时递些她需要的东西给她。 终于，杰西卡遭不住，跑到厕所里吐起来。 齐甜甜找准时机过去，并拦下要去照顾她的人，表明自己会照顾她。 她帮杰西卡撩起头发，耐心地照顾她。吐完之后，杰西卡照镜子补妆，并吐槽几句那几个能喝的人。齐甜甜越想越害怕，如果自己失败了怎么办…… “怎么了这是？”杰西卡问，她看起来心不在焉。“是不想和那几个人喝酒吗？”毕竟她也知道齐甜甜身上发生过什么。 “姐姐，我……”齐甜甜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就要脱口而出。 “没事，等完事了我们就回去，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杰西卡的话让人暖心，回去之后她一直牵着齐甜甜。这也让齐甜甜有了些信心，更加地依靠她。 等大家都喝完已经是凌晨，天快亮了。高来险些忘了自己写下的训诫，立马带着人回去，现在不比以前。 黄毛他们也会叫苦连天：“高总这样值得吗？人活一世不就是图个高兴，这样都不尽兴了。” 高来没说什么，只是瞪他们一眼。 回到宿舍，齐甜甜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想着如果失败了可是会被高来和她一起对付的，如果死了也就罢了，可父母还在世上。她伸出手去推门，说是推门，只是轻轻把手放上去。只是放上去，就已经耗费她巨大的心力。如果她让自己进去了，或者不让自己进去……种种迹象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但无论怎样都是她自己的想象，而不是杰西卡的真正表现。 要不还是回去吧？等想好再说。 她转身走了几步，觉得不甘心，又退了回去。 死就死吧！那也比不挣扎得强。 “姐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杰西卡正在卸妆，看了眼齐甜甜，然后笑了笑，“怎么了？状态刚刚就不对，这可不适合你。在酒吧里，怎么能一直哭丧着脸，高总不喜欢的。” “姐姐，我……”齐甜甜又左右看了看，警戒的样子希望引起她的注意。“我想——让你做我的人证。”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什么！？”杰西卡花容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我说，想让你做我的人证。”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她。 “我父母被高总威胁，自己清白也被他侮辱，这你知道的……姐姐，只有你一个人能帮我了，我求求你！”说着，齐甜甜要跪下求她——“我知道姐姐和高总关系好，可他毕竟是个恶人，欺辱过我和我朋友，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女生被他伤害呢……姐姐……” 杰西卡有些呆滞，齐甜甜说得都对，但是帮她自己能得到什么？高来进去了，自己又会变得普普通通，再也没有什么享乐的机会了，甚至有可能一起进去。为什么？她明明是善良的，在每一个女孩受到高来侮辱时她都怜悯地看着她们了……为什么自己的良心还是不安？齐甜甜是在说，自己也是坏人吗？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镜，那眼神有些吓人，吓得齐甜甜有些后悔，不该拿杰西卡的良心去赌。 “姐姐……” “我就当你没来过，你走吧。”她继续拿起刷子在脸上扫来扫去。 “姐姐，我再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了，我想把坏人绳之以法。如果你帮忙，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有什么事？”她是最高贵的旁观者，最高贵的怜悯者。高来、那些女孩，她都保持善良了，怎么可能会是罪犯？ “难道高来对你就好？他动不动就把……” “那和你没关系！我喜欢不可以吗？！我看着他就高兴！” 齐甜甜闭了嘴，没想到她还喜欢着高来。她僵硬着身体，退了出去。 一整晚，她都害怕着，杰西卡会不会告密，说自己想要去告高来。如果再让他知道，不知道下一次的报复会是什么……她在被子里发抖，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什么画面。 她吓坏了，不敢想象父母还会遭受什么摧残。父母年纪大了，不可能承受得住……她看了他们被羞辱的画面，简直心如刀割。那时她会想，高来多报复自己几次，也不要再伤害他们了。她的心好痛…… 是啊，她怎么可能扳得倒一个公司的老板，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以前总想着，找个善良的人，同他过一辈子，彼此扶持就好，不需要太过完美。 时而回爸妈家，给他们送些惊喜过去，让他们高兴。 过段日子，又有了新生命的惊喜。 可这一切，终究只活在自己的希望里了。 她拿出录音笔，自己刚刚和杰西卡的通话已经刻在里面，消除不掉了。自己最后的话，也该如此吧。 她知道，如果喝了一种药，有几天机体是正常的，但后面，她会各种器官衰竭而死。她希望，自己死后不会被他再拉去羞辱，仅此而已。 第五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最后的生命里,还是再回去看看父母吧。 自己家里也算不上富裕，但是爸妈很疼爱自己，每次她回去了，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爸爸又斟满酒，跟她讲些有的没的。 齐甜甜脸颊挂了泪，爸妈这样慈祥和蔼的人，高来这个混蛋，简直不是人！为了控制自己，不就是为了控制自己嘛！至于去羞辱两个年事已高的人？他们没有钱，就这样被高来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齐甜甜临走时，爸妈又给她塞了几千块,告诉她别委屈着自己，他们年龄大了不需要钱。她疑惑了，爸妈收入稳定，但不至于突然发这样一笔财，她问了，爸妈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让她别操心这个。 母亲躲闪的眼神，更让她心疼了…… 高来，我还是要你死！ “高总……”齐甜甜敲敲门，高来点头让她进去。 “高总,最近方案做的还好吗？”她问。“如果您觉得不错的话，可以休息几天，我想请您吃个饭。” “怎么？你这丫头知道报恩了？” “嗯。毕竟上一次我们一起团建的时候，我没有好好陪您喝一杯。”她目光清澈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正义。 “看吧，如果我晚上有时间就过去。”高来笑着答应,感觉成功的几率还挺大。 回去之后，齐甜甜叫了一桌丰盛的菜，将录音笔藏在桌底。如果成功，她就去医院了此残生，如果不成功，她就拿刀自杀，就像当初刺伤高来那样决绝。 另一边姜敏今天要来还东西，避免目的太明显，她先直接进了高来的办公室，像是要问什么。 高来见她来了，眯了眯眼睛，心想她怎么找到这的。“你来这做什么？” “我想邀请你一块看话剧嘛，没人陪我。”她说的有些磕巴，毕竟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难道桃花赶到一块了？高来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可我最近在工作，努力地工作。”他站起来时要比她高，低头看着她说，就像对女朋友那样。 “呃……那不如我不打扰你了？呵呵……”姜敏笑着要走，但高来当然舍不得。 “等会儿……要不我们俩明天约好不好？我今天的确有点事。” “嗯好。”在庆幸间，她又想到了那个女人。“对了，你们这还有美女在吗？我哥哥啊，说来过你们酒吧，很喜欢一姑娘，自己也不好意思来，所以托我问问。”瞎话没打草稿，编的笨笨的。 “漂亮姑娘？没几个。” “哦……我记得她是长头发，高高瘦瘦的样子，很白。”姜敏尽量描述，争取些希望，反正今天主要是还录像带，找不到人也没关系。 “没有，没有这样的人。” “那好吧，只能再找其他人了。呵呵……”姜敏故作轻松，急匆匆地出门。在他的公司里转了一圈，希望能找到那个女生。 找不到就下次再说，她真的害怕。 高来打扮一番，去了齐甜甜准备的局。 席间，他一直想找些话跟她说，但她一直很淡漠，看不透。“今天好像有个人找你，说之前在酒吧见过你，挺喜欢你的。” 齐甜甜听了，只感觉到羞辱，越发觉得生活无望。她低垂着眼睛，含了一滴泪下来。 “你哭什么？”高来问，语气愈发不耐烦。“这不是你请的我？难道还要我说话哄你高兴？！”他最烦不听话的人，灌了酒到肚子里。 “高总，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父母行吗？不要在欺负他们好吗？” “要求？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和我提要求？” 齐甜甜无视他的话，继续道：“高总，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想赖在这世上，但被你羞辱绝对不在其中。高总，你为什么要找人羞辱我，强暴我？” “你到现在还在纠结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怪不得你无药可救。我说过，要怪就怪你自己。” “呵……”她叹口气，含着泪笑了，“是啊，该怪我自己。可我这条命，也该有些用处。” 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孩，眼睛不断地飘向他的酒杯，这让高来炸毛起来！ “你！你这贱人！”气愤之下，他掌掴了她，嘴角鲜红的血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你做了什么？说！”话音未落，又是一掌，那女人不急不慢的样子，看了让他生气。 “高总，你伤了我父母，这仇不报是我不孝。你又羞辱了我，让我羞愤不已，恨不得杀了你。” “哼！你这贱人，等我回来再收拾你。”说着，高来就要离开她家。 齐甜甜爬过去，用尽力气抓住他的裤脚，“求你，别走……” “为什么不走？” 齐甜甜已经报警，这是她唯一的活路。其实高来走了也没什么，只是这一拦，免不得自己又要受他一脚。 “啊！”她被他踢了一脚，撞到后面的沙发上，觉得胸口在涌血。 在不久前她给高未打了电话，他答应会来的……会来的…… 她把录音笔拿下来握在手里，但愿高未会在高来之前到。他在心里祈求，还有很多话想和妈妈交代。突然间，妈妈给她做饭的样子浮现在她眼前，自己也是爸妈宠爱的孩子，为什么…… 终于，她期待已久的开门声，是温柔的，不是暴戾的。 “齐甜甜！”高未扶起她，小心地护着她的伤口。齐甜甜只是把录音笔举到他眼前，希望他知道这一切。 “我知道……我知道……”高未很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去找父亲，丢下了她，那她就不用这样受苦了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她说，“我喝了药，已经不需要救治了，救治也是浪费钱、浪费资源。我只求你，把这个证据交给你……” “不会的，别乱说，不就是吐了点血吗？去医院就会好的。” 高未不再听她乱讲，送她到医院急诊。 她的脸上绑好了呼吸机，需要观察生命体征。如果按他所说真的喝了药，而且说的那样决绝，很可能就是救不回来的那种。器官会在几天之后衰竭，最近几天她是正常的。 高未收起自己的悲伤与自责，听了她留给自己的所谓“证据”。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还有非人的折磨。这让高未更加自责了，为什么要想当然！为什么要觉得弟弟不会那样？！ 懊恼间，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杰西卡！ 毫不费力，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家。 “杰西卡？请你出庭作证！”高未做了一件警察不该做的事情，去她的门前堵她。杰西卡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她的真实姓名，大家都以杰西卡称她。当她看到门前坐了个正襟危坐的男人，就想好了如何逃蹿。关门之时，被他拦住—— “什么出庭作证？什么罪？没有罪为什么让我去，别骚扰我了！” “我能进去吗？我是、高来的哥哥。” 杰西卡迟疑了下，仔细端赏了他，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让他进来。 “谢谢。”他坐在沙发上，等对方静下心来听他说。 “你是高来的哥哥？那你要我做什么？不会是……要来打我吧？”她现在才说这句话，心里是恐惧的，但又觉得他不会。 “杰西卡小姐，你喜欢高来是吗？” “高来……他……谈不上喜欢，我比较欣赏他。” 高未忍不住冷笑，现在彻底失去了对高来的一丝期待，忍着恶心问：“你喜欢他什么？” 杰西卡皱着眉头看天花板，好像只有那么一个模糊的概念，也想不出究竟喜欢什么。“他……对于我来说有魅力吧。” “具体魅力是什么？”他继续问。 “就是……男性魅力？很帅的感觉。”杰西卡又皱起眉，她觉得高未的话有些攻击性。 “杰西卡小姐，不要觉得我过分。喜欢一个人总要有些道理，为什么你说不出来？而你口中都描述不出来的魅力，你确定那真的存在吗？” 他停下，给她时间思考。“我是高来的哥哥，我了解他。如果冒然告诉你他有多令你失望，被你排斥的、觉得居心叵测的人，会是我，但我不能让你排斥我。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个受过教育的学生，为什么，做事要如此盲目。当然，我知道那不是教育的罪，而是你刚出社会，太容易相信美好而已。”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还有许多不敢站出来的女孩。如果今天出事的这个是你，我也一样会这样做。只是，我想另一位证人，不会这么难以出庭作证吧！” 那话吓到了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走吧，你出去！” “哼……”高未还是要说：“我知道你喜欢高来的什么，你喜欢他暂时的高傲不羁，喜欢他伪装出来的精英感，喜欢他的霸道无理！你可知道，没有这些之前，他什么样？没有你眼里的这些光环，他什么样？剥去他那身皮，不过一个肮脏龌龊随时随地发情的心。是那些灾难还没有降临到你身上是吗？杰西卡小姐，作为一个女性，你的同伴还在医院里，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醒不过来，而你，允许他逍遥法外，只因为，你自私的爱。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能只看外在，也不能违背道德底线，更不能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 高未关上门，像是封了一个案件箱。没有曾经的高智商犯罪，没有任何难以攻克的难关，他就是一个蠢货，却拿他没有办法。 齐甜甜拼了命留下的，并不是板上钉钉的证据，所以特别需要人证的出现。他很痛，让一个女孩因为自己……这样陨落。 他越想越气，找到了高来。 “我有话对你说，让你的同事们都出去。”高未阴沉着脸说，丝毫不顾及高来此刻铁青的脸。 “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烦？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说了，你们都出去！”他大喊道，几个小弟也之后请示高来。高来招招手，去吧。他本想向刚刚倾诉，自己可能被一个女人下毒了，还没张口，就觉得脸被撞到一般—— “你打我？” 高未二话不说又揪起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别人打你我还嫌浪费钱呢，我自己来！” “你为什么打我？总该说个理由！”他用手挡住高未的拳头，插空说。 “你这样丧尽天良，该死！” “我怎么就丧尽天良了，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我。” “死到临头！你还狡辩——” 第六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高来险些被揍晕过去,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别以为你是我哥我就拿你没办法！” “明天，会有人来抓你，你死定了。” “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说完，高未不想再和他废话，起身离开。“别想着跑，会罪加一等。如果只是坐牢，还能多活几年。” 高来惊恐地望着远去的身影，他的话吓到了他，自己马上就拥有一家公司了，怎么可以！ 而且,在这之前他胖揍了自己一顿…… 可他是谁，高来。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气定神闲，死也要死得漂亮。他摸了摸伤口，掩盖起来。 “喂？姜小姐吗？明天过来吃个饭吧，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呢。” “好……明天我下午过去。” “不，越早越好，否则，我没有时间的。”他咬着牙说，免得因为伤口而发出呻吟。 这女人,我等了那么久。 高来觉得母亲说得每次，他就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畜生，谁都可以，偏偏是她姜敏。他把她的照片洗出来贴在床头，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带着几个兄弟出去玩，依然是看到漂亮姑娘就拉到身下,不管她怎么叫嚷，只管甩几个耳光过去让她住嘴。 他多少次向她伸出魔爪，因为喜欢的缘故，他做的够多了。 “你该感谢我，我为你忍了太多！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你说。”她虽张着眼睛，却说不出话。如果她能说，一定会觉得他不可理喻。凭什么，他单方面输出的好，要让别人接受，更何况，那些好在正常人看来是罪无可恕。 …… 姜敏稍做打扮，来到了高来准备的地方，今天她准备说出一切目的。 “高总，我想，程超是不是你的员工来着？他可能，欺负了我的朋友。” “今天不说他们，只有我们俩。” “高先生，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咚——”筷子被重重放下，高来瞪着她。 “我……她是我的朋友，莫名其妙遭到网暴，高先生不觉得蹊跷吗？而且自己女朋友突遭飞来横祸，他却无动于衷，这难道不是不应该吗？” 高来听着，默默点上了熏香。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笑笑，“早些时候，金先生跟我说，你过于聪明，我还不信。不管怎样，你够不够聪明，威胁到我就是不应该！” “怎么威胁你了，我只是想要个公道！程超他甩了我朋友就马上结婚去了，她当然委屈了。”过于紧张，她没注意到那个名字，只想着辩驳她关心的。 “那是她活该！”高来拔高嗓音说，压迫着她。“男人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你也配管！？渣了你又怎么样？是谁让你凑着往前的？！” “说的又不是你……凶什么嘛，不想说就不要说啦。”姜敏觉得他吓人，捏着包包想走，被他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实话，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男人。“那，你不想……吃我先走了。”她害怕地说，尝试偷偷走出去。 “你觉得，你还出得去吗？” “什么？”话音未落，姜敏就被狠狠一拉，然后跌倒在地上，瞬间觉得头嗡嗡地响。她后悔了那天问金泽玉的问题，她不想别人救，她只想安全……“你干嘛呀！我……” 高来抓住她的长发往床上扯，她的挣扎自然不算什么。高来扔下她，看她惊恐的样子，扯开上衣说：“我还真就告诉你了，你朋友被网暴，都是因为你！因为我要得到你！所以我让程超和你的朋友在一起，等着有一天把你勾过来！谁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我在这片区干的最后一票，干完，我就走了！” 姜敏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什么样可怕的境地，面对着一个如何可怕的人。 “你让我看的监控！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姜敏垂死挣扎，希望转移他的注意。他不答，她只好继续：“还有你说喜欢话剧，也是假的——”这话颇有些小女朋友的怨恨，可高来根本不在乎，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不要啊！我怀孕了！”她大喊道，对方果然停了下来。“求求你，我好不容易怀上的，如果流掉了，我老公一定会和我离婚的，求求你！”她加入了自己的真实情感，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高来迟疑了一会儿，一瞬间竟然不想欺负她了。孩子并不是他介意的对象，只是觉得，配不上他了。 “不行！你怀孕了跟我无关！” “大哥……我老公可能把艾滋病传给我了……” “什么？呵，反正我也快死了，没关系！” “我说真的，还有化验单，今天上午刚拿出来的……”姜敏用尽全力和他周旋着，等着唐皓来救自己。她告诉了他地点，如果不给他发信息他会找来的…… “你，不干净了？”高来说，有些泄气。越想越气，想起这些天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而赚不回来，抬手打了她一掌，用大了力气，使得她从床上翻了下去。 他没有放过她，继续骑到她身上。“昨天我也被打了，你今天就来还债吧！” “不要……”她虚弱地喊了声，抬起手肘护住头。 “我等了那么久，就是你这样一个破烂货色？嗯？可真是天公不作美。” 积攒许久的委屈怨恨涌上心头，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养肥她，和他相处什么的都是笑话！只有及时享乐才是真。 他的眼睛由于愤怒而发红，死死盯着身下柔弱的女人。她总是蹦蹦跳跳特别健康的样子，没想到摸起来软弱无力，真不知道她老公如何下手的！ ……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批警察踹开了门，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光，便痴呆似的喊了句：“警察叔叔……” 唐皓也在不久之后赶来，将她接去医院。 “我看看——”唐皓轻轻捏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没有大碍，不会破相的，放心。” “嗯……”姜敏委屈地要哭，“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好疼啊……” “不急，马上就到了。你老公还在工地上呢，要不要通知他？” “不用了，他知道也是干着急。你说，我的肋骨是不是断了呀？我觉得好痛……” “没有，就是皮肉伤，放心吧，先别说话了。马上就到了。” 姜敏听他的，不说话，自然也就闭上了眼睛。 …… 高来一伙人，也是突然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总不是一直在做生意吗？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还有，杰西卡昨天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她确定，一定是高来的孩子。这样，孩子没有父亲了是吗？ 她有些恍惚，觉得难受，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身份……突然就再也没办法陪在她身上。 …… 金泽玉匆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因为唐皓通知了他，姜敏出事了。险些被人侮辱了，还好警察去的及时。 “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她需要昏睡一段时间了。” “怎么回事？”金泽玉问他，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但唐皓不理，“高来你知道吗？是他。” “我知道又怎样，不是让你看着她——怎么还是看进医院了，你是业绩不达标了？” “你急什么，这不是给你机会嘛，听到没有？” “这样的机会，我宁肯不要。” 唐皓回忆起，姜敏在里面时，他的确放任自己放空了一会儿，故意迟些进去，不知为何，就是刻意。 “有几处伤？” “脸上，就是被打了几巴掌，女孩子爱美，应该会难受几天。其他没有什么重要的——” “就只是几巴掌？那也不能被打！我去——” “你去什么你去，别冲动，现在高来是被审判的关键时刻，你去了不就是添乱吗？你先照顾好你老婆吧，不光是皮肉之苦，还有心理上呢，你要不要关心关心？” “好吧，过段日子我再收拾他。”金泽玉又询问了些需要带的东西，回家拿了来，便在她身边陪着。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安静着，安静地让人心疼。 他调不出自己内心深处非常心痛的情绪，感受不到她的痛苦，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陪着她。 他不记得姜敏脆弱时候的样子，永远都是带着刺的小刺猬，生怕自己靠近她。他并非想看，是在想这是不是属于她的脆弱？苍白、无力。 唐皓叮嘱过，要盯着她，免得碰到伤口该发炎了。他想，正好自己不必睡，可以看她很久。 深夜，金泽玉陪在姜敏的身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有点遗憾，有些不甘，她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受伤，为什么还要不管不顾地去见了他？ 幸好有警察及时到场了，如果没有呢？她是不是就遇害了，他也就变成鳏夫了吧。 唐皓看不下去，进门提醒他去睡一会儿，姜敏不定什么时候醒过来，这样等下去是太蠢的办法了。 “你忘了我的病了？长时间睡不着是我的特长。” “可是——之前你都是在工作的，仅仅是看着她，能耗费你脑子里多出来的时间吗？” 金泽玉细想了想，也想不出答案，毕竟之前从未有过。 只说了句，“我试试看吧。” 唐皓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他好运。 …… 第六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唐皓拎了些东西去看姜敏的朋友。他见到的,是一个女人为了朋友变得英勇，把朋友的事变成了自己的，甚至没有一丝怨恨。在这期间，她都不记得自己的目的了吧？ 所以，陆悦不问、不管，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女人依旧有些憔悴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让自己舒服些。 唐皓上下扫了一眼，果真如姜敏交代的，她没有吃东西。 “还不振作起来吗？”他问。料想，女人也是面无表情或者只是轻蔑笑笑。他把一堆吃的放在她面前，交代：“都是你朋友说过,你喜欢吃的。” “她人呢，为什么让你过来？” “在医院，还没醒。”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么？” 唐皓淡定地看着她，果然只有朋友的事更严重才能冲击她早已跌入谷底的心，才使她眼睛发亮起来。“想知道她为你做了什么吗？” “别卖关子！” “她觉得你那个前任是个渣男，欺骗了你，所以只身入虎穴，拿些证据替你讨回公道。当然你也可以觉得那是她自愿的，你没有要求过……” “说重点！”她大喊道，这男人怎么不通情理！ “就是,险些被人强奸，现在在医院呢。” “在哪个医院！就算不是为了我，她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不管呢？！”唐皓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去一旁接了电话。陆悦甚至想,如果是她为了让自己高兴而开的一个大玩笑该多好，她不想见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怎么样？”陆悦着急地问。 “醒了，你的朋友心理素质很强，现在还在想着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她在哪家医院。你现在去也是让她担心，还有就是打扰他们小两口，明白吗？” “那她现在没有大碍了吗？……” “嗯。”唐皓看着她脸上的担忧一点点消失，又念念叨叨些什么，看不下去她这幅邋遢的样子。“去换身衣服洗个澡，我带你出去吃饭吧。” “她为什么要去？” “等你们见了面她仔细告诉你不就好了？问我当然不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朋友交代的呗，快点去，给你半小时时间！”唐皓命令到，看着她慢吞吞走向浴室还推着她走了几步，全身都在提醒她快点。 病房内。 姜敏抬眼看了看讨厌的病房，怎么又回了这里，手上还插着针头。虽然她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但不是真的想手上哎…… 门响了，是金泽玉回来了，他去给自己做饭了。 一见是他，她便低下头，对他心存愧疚。遭遇那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呢？以后更抗拒他了怎么办？ 金泽玉把东西摆到病床上暂时的小桌子上，把筷子递给她。 “谢谢。”她说了声，出于礼貌，没有其他。 金泽玉见她不愿意正视自己，也不知道她的问题究竟在哪，便叹了口气，现在不应该多说什么。 吃完后，姜敏依旧沉默着，金泽玉也一直坐在旁边。 “你想说什么？”金泽玉带着些期待问，毕竟她很久没说话了。 “公司里不忙吗？”她总怕耽误他工作。 “不忙，你有话就说吧，我有时间听完。” “我没想怪罪谁，也不是故意不说话，就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害怕的。” “对了，没告诉我爸妈吧？我想养好伤再说。而且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我可是立了功呢——” “好，你立了功。”金泽玉笑道，“还要不要吃些水果？” “不要了，什么都不想吃了。” 刚刚还愁眉苦脸，片刻就能喜笑颜开，她的心思可真的是复杂呵。 “高来，他被判刑了吗？” 金泽玉忍不住皱眉，“怎么会有那么快啊？” “我是……哦。” “还在搜集罪证。” 姜敏低着头，没有很多感想，毕竟她和这人接触不多，他如何与自己无关。猛然间想到，她本可以假装抑郁，博取他的同情呢，毕竟自己也是病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敏躺下发了一会儿呆，思索着那天的事。嘴上说着不害怕，可的确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那几巴掌确实打懵了她。 “妈妈的视频，要接吗？”金泽玉拿着手机问她。 她迟疑了下，还是拿过来接了。 “妈妈……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妈妈找到了一段你小时候的录像，能存下来不容易啊。” 那时候，她是个小孩，狗狗也是。她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爸爸和她一样喜欢小动物，所以他们养了第一条狗在家里。 姜敏刚上小学，那只小狗头顶长了些花纹，像是秃顶似的，但姜敏很爱它。 透过屏幕，她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情意，就这样触碰到她柔软的心。 “我们生个孩子吧。”她对金泽玉说，“我想……我会好好爱他的。”她又对着手机那一面说：“妈妈，我好想吃你做的饭了，我应该学着做饭的，能看着一个人吃，是一种幸福。” 妈妈那边没说话，好像在沉思，心想这孩子怎么突然开窍了呢。 “妈妈，我好想抱抱你……”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想有你的一切。” “想家就回来呗。” “嗯……” 姜敏收了手机，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免得她多想。姜敏有些心疼自己，总这样为别人考虑，担心麻烦别人，就算她是自己的妈妈。她小时候，真的很能吃苦啊…… “等看不太出来了，我就带你回去好不好？”金泽玉说着，用纸巾擦掉她眼角的泪，免得留到脸上。 “我……我太任性了，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爸妈会怎样。” 金泽玉笑着宽慰她，“也是唐医生不够聪明，不会保护你。还有，你是为了朋友，不过仅这一次，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让你跑咯。” “我爱得很简单，你足够善良就好了……”姜敏这样说，然后躺灰床上背对着他，也是很难为情的。 金泽玉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善良了，哪里让她突然喜欢上。这样也好，她会接受自己了。 “还有什么？我想知道。” “现在想不出来，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姜敏又转过身对着他，他的手握着她的。“生一个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想能给他足够的爱，我想让他快乐。”她没有想过用孩子填补家庭的空缺，只是最近太喜欢保护孩子了。 “我想，把我缺失的，全送给他。所以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走向同一端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健康。” 这样听起来像是任人宰割似的，姜敏撇了撇嘴。她想，就算这样说也只是这一刻的温柔罢了，利用完，她会抛弃这个壳子的。哪怕一刻，稳住他的情绪让他放心，也是足够的。 “我好馋，妈妈做的东西。”姜敏不好意思地说，她真的馋了。 “嗯，知道了。睡一会儿。”金泽玉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让她休息。 姜敏也很珍惜这样的时光，毕竟如果有了孩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做一个自由的孩子。她相信自己不过是一时的幻想冲昏头脑，无论如果，她都不会要孩子。 …… 杰西卡摸着自己的肚子，回想那一天。这个孩子，确定是高来的吗？她只记得那天挺高兴的，她也很温柔…… 但是高来进了看守所，如果他出不来，这也算是给他留的念想不是吗？ 她依然没有答应出庭作证，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没有人可以逼迫她。只是，在这期间她一直都在高来身边，高未迟早会知道的。她趁现在还自由，悄悄去过齐甜甜在的医院几次。 齐甜甜喝了药，又被高来狠狠打了一顿，现在仍然昏迷着。她豁出性命，就是想要自己的公道。 说到高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高来背后的人是谁，一开始便没有想过。难道他的父母能撑起如此厉害的背景？大摇大摆走在闹市之中也无人可挡？ 酒吧的人都默认高来父母是黑道上混的，所以他才会如此嚣张。但又会时不时看到高来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的低沉，感觉他不像是从小坏到大的人。 不过没关系，那不是他们需要探求的，只要有钱就够了。 也不知道高来对孩子的态度是什么，会不会很高兴？如果他高兴就好了，那是她留下孩子的动力。 “做坏事的时候我又没有参与，我只是叫他来哥，也错了吗？”她对着镜子练习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像在酒吧时对着高来一样。她只是在高来身边，只是享受了他给的好处，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坏事，对吗？ 高来真的觉得她屈服了，所以对她放松警惕。可齐甜甜呢？利用高来的善良对付了他。 高来这样被抓走了，她恨齐甜甜吗？恨姜敏吗？ 因为她们两个，她的乐趣没有了，即使她知道，高来的结局是注定的。 虽然高来对她有时不时的侮辱，可她还是喜欢着高来；虽然高来有些特殊癖好，有时候会抓未成年女孩来迫害，可自己的爱没有错不是吗？虽然高来把姜敏打进医院，可高来对她也是切切实实爱过的，高来的爱没有错啊！是不是！ “高来的爱没有错……高来的爱没有错！高来的爱没有错！”所以，自己的爱也没错，自己只是爱他，是不是？ 不！还是有错的，他是不对的。自己也谴责过他了，也觉得他不对了。 可，她更希望高来得逞，更希望高来得手！如果姜敏，她也能被高来控制该多好！ 她多么心疼高来…… 不知道高来有没有得逞，如果得逞了，留一个自己的孩子，在他爱的人身上该有多？ 不必是自己这样，为了让他高兴而撒谎了。 “我的来哥……有没有人心疼他的爱？” 第六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高来和高未,长得一点都不像。 高未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长相俊美；高来却面相粗狂，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并不像高未那般，一眼望去就令人心动。 高未在审判桌前：“高来，你觉得你拿着爸妈给的条件，以及我给的光环你可以在外面潇洒，不计后果，不计得失。你觉得应该有人为你的恶负责。我告诉你，不可能！”他平复了下心情，继续：“今天就算不是齐甜甜,我依然会这样处决你！” “高未，杀了我啊？”他的笑死，像是恶人专属的。但是油尽灯枯的意味已蕴含其中，连他自己都不自信了。“高未！我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疯狂地喊叫后，他忍不住出言嘲讽：“怎么，你也爱上我搞过的女人了？” 呵呵呵…… 那天，齐甜甜听了律师的话，“怎么就那么难呢？受到伤害的是我啊！”她从低头掩面抽泣，到后来的嘶吼，已经用尽了她淑女的克制。从未想过,作为一个一心向善的女孩，遭遇的不是情情爱爱的伤、不是婆媳矛盾的恨，而是切切实实的痛，来自罪犯的侮辱。 她没有驱赶顾律师，就在他面前，放肆地哭了。 “他们给出的方案,是……”顾律师不忍说出口，停住。 “你不要说，再想其他办法吧。” “不，我必须说。”那是高来吩咐要用来击破她的心理防线的。“条件是，你嫁给他……” …… 杰西卡来看他，隔着很远，她哭了，手扶着墙壁，叫了一声高来。她托了不少关系才能在这个时间见他一面，所以她十分珍视这个机会。 高来被人按着肩膀，轻蔑地笑了笑。看见这个女人，他的泪都收了回去，只剩下恶心，十足的恶心。关了这么久，他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最重要的就是身边这些人。 杰西卡的伪装，是他最看不起的。 “我知道，你本性善良，都是因为你的身边的环境毁了你，所以你才做了这么多恶事。你好好改造，下辈子干干净净地来人世间。” 下辈子？这就确定他会死了？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真是够恶心的。 “你他妈还真够贱的！” 高来笑了，笑得露出十二颗牙齿，像个恶魔。“以前，那都是我用来麻痹自己的借口，用它来收拾像你这样的人。你很可以啊，在这自我感动起来了？哈哈哈哈……杰西卡小姐，临死之前还让我大开眼界，比起我自己，你更让我恶心。至少，我还活得明白，你，永远都是受别人摆设。” “可你招惹了我，我感觉的到，你不是坏人。” “那要怎么才是坏？嗯？我杀人、分尸、强奸妇女，霸道无理，你还让我怎样？怎样你才能践踏我？”高来微微凑近她，“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打掉你肚子里那个杂种，我——”他噎了一下，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更恶心的手段对付她。“我就叫人，掐死他，再弄死你。我死了，高未还在外面呢。” “阿来……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赶紧滚吧，别他妈恶心我了。” 还有一周时间开庭，如果是死刑也会等前面都死完再到自己。高来坐在自己豪华单人间里的床上，思索着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刚刚对于杰西卡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还腆着脸来安慰他，不过是再表明她那恶心的三观罢了。高来想不通，他长得也不帅，不知道哪里就戳中了她的嗨点，死活跟着他，还要一副真爱无罪的样子。一个女人这样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真是让他恶心到吐。 他跟监管要了纸和笔，写下这些: “杰西卡？我一直觉得你不配这个名字，你没有这么干净。 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怯生生的，太像我的梦雨了。所以我决定要把你收入囊中。对付你这种女孩，无非就是爱爱爱、做做做，先把你做到爬不起来，你知道爷的厉害，还会跑吗？ 张爱玲说过的，我也是看过些书的。 我没想到，你是踹都踹不走的那种。搞不懂，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高未也去问过你，他说自己没听懂答案。 我让你陪小弟、陪客人，从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去了。我甚至，欣赏过你的腿纠缠在几个人身上的样子。真是令人******。你甚至还为我劝说遭受屈辱的女人屈服于我。呵呵，很感谢。 做完之后，你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可你不够漂亮，我不会动心，我也不会帮你洗掉那些人的味道。 我绝对正常，没有绿帽癖好，说明什么？你就是我的一个玩物，懂吗？受不到尊重还能为我感动为我落泪，我真是无比恶心呐！ 你来看我，我知道你不敢可怜我，但对我也没有任何作用。你是来感动你自己！什么为我的死感动得哗哗落泪，什么为我爱而不得而心疼！我只想抽你。 你心疼我的身世是吗？笨蛋！你看高未啊？一样的环境我们就是不一样，还能有什么借口？那都是我哄你的，哄你也没经过任何加工吧，你怎么就黏上我了呢？恬不知耻地黏上我！ 劝你也不是我本意，就算是死之前最后一次肆无忌惮地打人，这该是最爽的一次。 因为鞭打恶人，这么爽。 孽种，不许留。我已经交代外面的兄弟，你要敢留，我就让他连你一起搞死。这封信到你手里，孩子顶多四个月，打了不会让你死。就算是七个月，也有弄掉的办法，我相信现代技术。你要想着在我眼皮底下办我看不见的事，那就准备后事吧。 那天高未说他去找你了，说你这个臭虫不肯出庭作证，他说他看得出你对我还有感觉。我真他妈笑掉大牙，你就看见我在夜店里的叱咤风云的样子了，你知道我在牢里和一堆人在一起，被收拾得惨叫连连的样子吗？你是第一个，我想让人看见我狼狈一面的人。 你想象的样子，我在夜总会是王，来到普通的空气下，我是獐头鼠目仓皇失措，只有用别人的惨叫浇灌自己的信心。 但，比你，我是强的。 千万别来我的坟前看我，我怕我会永世不得超生。” 杰西卡收到信，读完，把信折起来，到枕头底下。躺下去压着。 高来说的对，自己只不过喜欢他的男性魅力，忘记了最关键的人品。他甚至可以出口成章，那样子也是风度翩翩的迷人，可他依旧是个恶人。 为什么把最基本的人性都忘了，甚至要为了自己那恶心的爱情，去羞辱另一个女人，把她关进高来的屋子里，听她惨叫、听他瘆人的笑。 为什么？……因为他招惹了自己，因为他闯入自己的生命，是之前没有过的新奇。 他强势地让自己了解了他，但又非全面的了解。只有这些，就足够了！她不在意他伤过谁，甚至伤过自己，他也没有愧疚，那都无所谓。 到底为什么，她这样爱一个人？ 她走过花坛，来来回回几次，非要折下那朵素洁的花，把她的茎掐断，别在包里。她觉得自己得到它了，她也觉得高来得到齐甜甜了，其余的，还需要管吗？ 再打开包看，花已经枯萎，齐甜甜也只能包着纱布住进医院里。 “甜甜……”高未站在玻璃前，他已经哭过了，不想再哭了。他想，如果她能醒过来的话，自己……他无力地摇摇头，没有任何可以抵押的东西了。他趴在墙上，皱成一团，恨自己保护不了她。 那天齐甜甜打电话给他，他无法想象自己是怎么接到那个电话的。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高警官，你在忙吗？能不能，救救我……我、我在星辰酒吧，但不知道是哪个房间。这里的窗户，可以看得到月亮。” 她一定很痛吧。 高来为了拴住她，照着腿打了下去。他到的时候，没有夹板，她再也没有醒。如果，她能醒着看到自己来，那麻醉、手术、现在都能好点的吧！ 可就算外伤治好了，还有她喝下去的东西，她的心。报了必死决心的人，还能救活吗？ “高组长。”小赵叫了他一声，表明自己来了，她进去，坐在齐甜甜身边给她读最近的新闻。 “局里没有事吗？” 小赵低下头，没有。 “别骗我了，怎么可能没有。跟我讲吧，也许去工作能好点。”高未看着她，勉强笑了笑。 “高组长，你放心吧。齐甜甜的外伤比较稳定，内伤也还没有检查出什么，等她醒了，一切都好了。你先回去，这里由我照看着。” “她的父母呢？通知了吗？” “老两口都挺不容易的，我……我还没有，等事情稳定下来，有了确切的结果，再告诉他们吧。” 高未觉得心酸，齐甜甜虽不优秀，但也是父母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因为自己的弟弟，逼死了女儿，老两口也没了希望吧？ 高未的父亲仍然在进行特殊任务，这个时候告诉他高来的事只会添乱。而且，他相信父亲会十分淡定地让他秉公办事。人性这事，父亲也明白多了。所以对于高来，也没什么好特殊的。 第六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睡得正香,奇怪安静的医院里也会有吵吵闹闹的声音？她揉着眼睛坐起来，金泽玉不在，她觉得事情不对便跟出去看。 是唐医生在外面拦着自己妈妈和姑姑，说病人不让人探视。那应该是金泽玉告诉他的，可无论怎么说，她还是被吵醒了啊。 姜敏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服，又退后，免得自己被他们伤到。“唐医生，没事了，她是我妈妈，可以探视的。” 姑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这医生怎么还做起保镖的活了？！ 唐皓把她拉到一旁，低声叮嘱她，金泽玉不让她妈妈来看是有原因的，免得有什么不好的传出去，影响你以后的名誉。 “没事的，这是我妈妈，她担心我。” “金泽玉说的是，妈妈也不可以哦。” 姜敏刚睡醒，还比较疲惫没有放肆地笑，只是弯了弯眼睛。“我知道了,不多久金泽玉就来了，不会有大事的。我知道怎么跟她们说，你放心好了。” “我真不放心。” 说的也是，自己毕竟是被人强奸未遂打伤的，这在姑姑眼里可是爆炸性新闻，传出去都不一定什么样了,衣服都不舍得给她留一件的那种。 “姑姑，我想和我妈妈单独待一会儿，你先回去吧好不好？” “你这丫头好没良心的，要不是我你妈还找不到你在哪呢！” 姜敏忍不住撇嘴，姑姑可真是厉害。 “孩子大了，想和妈妈一块待了。你就先回去吧。”妈妈也劝道，姑姑骂骂咧咧两句就走了。 姑姑走后，姜敏就扯着妈妈的衣角不满道：“妈妈干嘛要姑姑知道！她到时候肯定要乱说话了。” “怕什么？她敢说一个试试？除了我还有你爸你奶奶，把心放肚子里。” “哟，妈这可不像你。” “傻闺女。”妈妈恨恨地喊了她一声，让她坐到床上去。 她在医院这几天也就只是穿着病号服，房间里倒是不冷，刚刚在走廊可没这么好。妈妈着急地让她上床，拿出给她做的东西 “可这东西还是吃刚出锅地好。”姜敏不满道，下嘴啃了一口。“还是那么好吃。” “对于你姑姑，记着你不需要害怕。你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在你姑姑身上害怕起来了？” “别人面前我不怕，可是我姑姑不是一般人，她嘴巴那么大……告诉她一个人，比告诉十个人还厉害。” “嗯，我回去跟她说，放心吧。”妈妈给她剥了只大虾，擦了擦手。“怎么回事，怎么还住进医院了？还不告诉我和你爸。不会是和女婿闹别扭弄得吧？” “不是啦……是我帮陆悦的事，没什么大事，就是金泽玉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都住院了还怪别人小题大做？” “我的意思是因为小题大做才住院的啊！” “你啊，总是这么没心没肺，谁治得了你？现在没事了，你可以信誓旦旦说没事，当时你敢吗？对自己一点不负责，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改了，再也不敢了……”姜敏求饶，讨好地朝母亲笑笑，毕竟她不想破坏和妈妈和平相处的时光。 “说起孩子，你总说你不喜欢，可你不是给别人看小孩看得挺好吗？那个叫静平的孩子。”妈妈总是这样，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楚，更何况是她的。 “他舅舅带着他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许不回来了呢。” “那小孩不依恋你？那么大的孩子都赖着妈妈。” “唉，可他不一样啊。”姜敏不能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能随便说了句，低头喝汤。 姜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吓了正在给她剥虾的妈妈一跳：“你这孩子，又发什么疯？！” “妈我好想以前我们住在那个小屋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弟弟，你就在外面烧水，我躺在床上，醒了就叫你。小时候真好……” “好吧？”妈妈笑道，“小孩醒了就知道找妈妈。” 是啊，如果只是感情的付出还好，就是还有其他的，还要喂养什么的。姜敏想到那个就条件反射般的捂住胸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干嘛！”妈妈拍下她的手，“还这么不稳重。” “不是……有点疼。”姜敏倒是实话实说，激素原因吧。她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幻想着如果妈妈能一直不上班就好了，那时候真的好好。 所以，这就是自己一直赖着不愿意嫁出去的原因吗？她太不想离开爸妈了。 吃完饭后，妈妈在一旁忙着洗洗刷刷，姜敏在看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她说，有温暖的感觉，有种沉浸其中的感觉。当然，不知道后面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决定。 姜敏抬头，这样也很自私啊，她一直霸占着妈妈，妈妈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她支起书挡着自己，偷看妈妈。“妈妈，要不你回家去陪爸爸吧，等会儿金泽玉就回来了，我在这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说不用担心，她就会不担心了吗？怎么越长大越幼稚起来了！ “当然，晚上要你老公来陪着。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添的，免得你用的时候找不到。” “嗯……”她懒洋洋地嗯了声，自己最近太多愁善感了。 “妈我突然特别喜欢一个人，我好想他。” “喜欢谁？现在可不是以前，你结婚了知道吗？” “喜欢……一个明星不行吗？切～”她自知没理，低头去接着看书。 这个秋天有点奇怪，明明前段日子冷得像是冬天，最近又突然变回秋天本来的样子。进来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这是几楼，是哪里。她大概是真的放心他了吧？ 金泽玉完成工作后就赶来医院，快到门口时他晃了晃头发，压下满心的欢喜。 “姜——妈也在？呵呵……”他抓了抓头发，立在那突然不知所措，摸到自己的衣扣，便先脱了衣服去。 “吃饭了吗泽玉？” “还没，赶着来见她。” 要不是昨天她突然柔情说想要孩子，他怎么会如此着急呢？但是也不能急于这一时，毕竟她还需要静养。 “妈妈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姜敏对着金泽玉说，仿佛他是一个朋友一般。待他走进了，姜敏又说：“你要吃吗？” 金泽玉鼻子嗅了嗅，皱眉道：“你不是吃不得海鲜？” “大虾……不算，吃这个不过敏。” “好吧。”金泽玉又看了眼，整整齐齐封存在餐盒里的，看起来很有食欲，但他不会和姜敏抢吃的。 妈妈又陪她聊了会儿天，姜敏看见妈妈总是情不自禁地笑，又不告诉妈妈是为什么，气得妈妈说明天再来看她。 姜敏拉不住，只好任她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寂了会儿，金泽玉放下经济报刊，坐直了身子：“去洗澡吧。” 姜敏还纳闷，怎么他这样关心自己的生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能出院了她一定要回爸妈家住着，享受一番。 “去吧？” 他又说了句，她才反应过来。“哦……” 刚打开浴室的门，她感觉有些异常，应该是日子到了，腰也变得难受起来。可这是在医院，没有卫生用品，让他去买？她可开不了口。 她仔细感受了下，确定是了，这才裹上换好的浴袍又趿着拖鞋出去—— “怎么？”他问了句，难道有这么快？她用手掩着胸口的浴袍，下面是裸露的两条白皙的腿，里面应该是空的，不禁让他心里翻出一丝火苗，他往前靠近了一步。 可惜，吗姜敏意会不到他的意思。 “我，日子到了。”姜敏还是说了出来，说完便抿着嘴唇低下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身上本来就不舒服，还要说出来让他也知道，自然是害羞的。 “什么日子？”他呆笨起来，因为心中目标过于明确。又反应了下，加上她略难看的脸色，他大抵明白了。“是需要卫生用品吗？” “嗯。” “那我去买，我去买……”念叨着，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来的还真是时候。” 姜敏好像知道了他的意思，便放声大笑起来，推搡着他央求他快去，怪不得今天他那样怪怪的。他们是正常情侣了，想这样也正常。 感觉说快很快，立马变得腰酸，酸到她不想坐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怕弄脏床单又赶紧站了起来。这个时间，可以去洗澡啊！真笨，居然没有想到。 另一边金泽玉还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在生活用品区逛了很久，按照各种提示才找到。许是觉得这样才足够真诚，他没有让陈平去买。 买什么样的？现在是晚上，那就先买一包夜间的。看着上面标着各种花里胡哨的保障，他也不懂究竟哪个才是姜敏喜欢的。 终于有个导购发现了他，一眼就看出这人应该是给女朋友买犯了难，便主动过去帮他选择。 “先生，是给女朋友挑选犯难吗？” “嗯。” 导购愣了愣，因为只看到他的侧脸，就感觉惊为天人。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几处，都完美地标注着，他是个美男。 而行为又淡漠，身上充满了吸引她的艺术气息。 身材瘦而不柴，把秋天的大衣也穿得很有型。衣服并不暗，在他眼睛的衬托下显得不那么亮了。 “你能帮我选一下吗？我不知道她喜欢哪一种。”金泽玉问，丝毫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心思。 “哦……这一款，澳洲产的，包装精致，纯棉，舒服。但是价格较高……还有这款，液体卫生巾，黑科技……” “谢谢你的讲解，这两种都要。” “好……” 男人，就不该那么早结婚！ 第六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弄好后就躺在床上,腰部实在不适，时不时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些。这种时期不同于感冒或者肚子痛，家里人照顾起来不方便，是女孩子会害羞的一种情况，姜敏只能自己找让自己舒服的办法。 金泽玉看了一会儿，她也不向自己要求，看起来很辛苦。无奈之下，他去问了医生。她的症状看起来也不像是痛经，只是普通的经期难受。 唐皓说这样应该就不是宫寒，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只需要做好保暖和补水就好了。 金泽玉思索了下，拿了包着可爱外衣的暖水袋来,抵在她的腰上，能舒服点吧？ 姜敏回过头朝他笑了笑，“我没事的……就是有些累。” 病房是唐皓为她安排的，床也比普通病床要大。姜敏往里面靠了靠，牵着他的手，“你也来休息嘛。”这样，她就像得到一个大抱枕一样，调整姿势也更舒服些。 “我……我怕压到你。” “不会的。你还怕压着我？”姜敏说得他有些脸红，两人倒是反过来了。“抱着你舒服，快点来嘛——” 金泽玉试着靠近她,她凉手凉脚的，总往他身上挂。他想，自己能不能把她哄睡着？很奇怪，就像对待自己喜欢的猫猫狗狗一样爱护，不舍的吵醒她。 虽然他每天都会来医院，但工期依然紧张。把姜敏哄睡着后,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旁边的咖啡机简易地冲了杯咖啡。这种常用的东西，唐皓贴心地为他备好，虽然不比家里，但也可以作为备用。不到一分钟，那股醇香便飘了出来。他意识到后，紧张地看向姜敏，见她依然熟睡，这才放下心来。 端起冲好的咖啡抿了口，黑得发苦的咖啡提神作用最好，可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心里安慰，他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公司员工总喝这个，他为了与他们相融，也喝了起来。员工们都很惊讶，他是怎样面无表情咽下去的，果真老板不是一般人。 到了查房的时间，唐皓悄悄推了门进来，只看到坐在沙发上办公的金泽玉。他只在办公时戴着眼镜，如果他去当个老师，应该不会有人觉得他气质不符。 唐皓轻咳了声，金泽玉只是给他一个提示让他坐下，不肯开口和他对话。 “你的老婆，可以出院了。” “怎么？病都好了？” “你的重点在这？！”唐皓像是抓住什么，捂住嘴嘿嘿笑起来。“别猴急了，再等几天吧。” “我是担心她身体恢复不好！”金泽玉无奈好友的心思，解释道。 “行行行，反正老婆是你的，不睡白不睡。无论你现在怎么正经，到了家不还是一个样？”唐皓收起玩笑的笑容，谈起病情：“她的伤都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我看她倒是活蹦乱跳一点事没有。” “所以可以出院？” “嗯。” 金泽玉合上电脑，想了想：“她最近闷得也挺久了，该让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哟哟哟，我们金总也像个恋爱中的男人咯。” “……没有你像。”他顿了顿又说，“明天我没怎么有时间，让陈平送她回去，你帮着点。嗯？” “行——当然可以。” 唐皓看了眼手机，是陆悦的消息。“对了，你老婆的朋友，瞒了她很久了，确定不让她们见面吗？” “不见面又死不了。” 唐皓翻了个白眼，气冲冲地离开病房。 这两天他也有在照看陆悦。听说自己的好友因为自己受了伤，陆悦更加郁郁寡欢，整天不吃不喝坐在地上，一副可怜虫的样子。唐皓最不喜欢劝人，站着看了她很久，才坐在她身边和她说了一些开心的事。 “幸亏你听我的洗了澡，不然我可就待不下去了。” “那你走嘛，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朋友交代了，我也怕你自杀给社会增添负担。” “……有你这样打击人的吗？” “哈哈……跟我说说为什么吧，我想听听你的视角。” “有什么好说的。”陆悦没好气地回他，说完把脸埋在双膝之间，手在地毯上拨弄着。许久，她好像爆发了一般往外倾吐：“就是一个死渣男！不喜欢我还要和我在一起！又很快分手，和另一个人结婚了……呜呜呜……”想起来，她还是难过。 唐皓听了，轻蔑地笑笑。不知是笑她，还是笑那个男人。 等陆悦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你知道站在我的角度看到了什么吗？” “别跟我灌什么鸡汤，我不想听！” “哦……”他俏皮地哦了声，看上去事不关己。“等到结了婚再发现他是个渣男，岂不是更晚？” “可是……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你讲不讲理啊？你喜欢人家，他和你在一起难道不是恩赐了？” “你！”陆悦指了指他，气得说不出话。“你才是强词夺理。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杀了他，为什么要委屈彼此，我们俩都落不得好下场。不，是我落不得。” “再怎么样，你也算是得到过他了。那人是个帅哥是不是？” “嗯……” “那不就得了，你都已经得到过他了，但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哦。他不喜欢你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又何尝不是一种恩赐？” “有点道理唉……”陆悦鼻子被她哭得通透，看起来像马戏团的小丑，唐皓不禁被她的鼻子吸引。“但是，我没得到他，至少是肉体方面。” “是吗？我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我长得不比他差吧？嗯？”唐皓挑了挑眉，风情万种地向她抛个媚眼。 陆悦忍不住皱眉，这种情况下都能产生些想法？“你比他帅也没办法，我喜欢的是他啊……” “你去洗把脸，我就为你献身一次。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他。” 话音落下，迟迟不肯消散，二人对视良久，脆弱之时，不发生些什么也难。 “不就是男人吗？不就是仗着我爱他？”说着，她的衣服扯向半空。 …… 唐皓没有抽事后烟的习惯，他拿起衣服，给旁边女人掖了掖被子，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离去。 说得好听，他不过是有需求而已，是谁无所谓。 回去路上他想，如果金泽玉能有他一半痛快也不至于至今饥渴成那样。在他眼里，男人没有不饥渴的。每次谈起这个，金泽玉都只是冷眼看他，他只觉得那是为了压抑心中欲望而产生的。 也不知道陆悦够不够潇洒，对待这种成年人该懂的事情，不该拖拖拉拉。而且自己挑明了是为她帮忙，不该就这样缠上自己吧？ 他离开病房时，看到提示是陆悦的消息，打开一看又是找姜敏的下落。但他可以看出寻找朋友的意味并不深，想和他说话的意思更多。不然怎么在大晚上发信息，摆明了有意思嘛。不过他现在没有。 他笑了笑，关了手机页面，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查房。 …… 被告知能够回家，姜敏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没有了金泽玉在，她还有些许的低落。 唐皓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问了句。姜敏只说没事，要赶快回家。 仍是唐皓开车，就像来医院时那样。姜敏抱着水壶，侧靠在车门上。 “坐我的车这样委屈？你看你。” 姜敏听见他是在说自己，撅着嘴坐直了些。“不是啦，哪有委屈。只是觉得特别累，想靠着。” “哦……”唐皓说着，伸手给她挑了挑靠背，“不该让你坐前面。” “没事的，反正一会儿就到了嘛。” 好久没有回家了，爸爸应该很想她了，但会害怕见面是因为她被人打伤到住院。虽然伤不严重，可他对孩子的疼惜会夸大那种危险。 所以姜敏见到爸爸时，是一番被责怪的景象。 “为了什么原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唐皓还想说什么，但细想来也没什么话好说，这是别人家事，他还是少管为妙。 爸爸的炮火全喷到她身上，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姜敏忍不住说自己知道了，不就是老生常谈的事嘛！ 爸爸急了起来：“老生常谈的问题你不也出事了？这是没什么大事你还能坐在这，要是人家撕了票！呵……还有，对自己身体的这个态度，太差了。都怪你妈啊！说小孩子不能太注重外表，主要修内心，这下好了，她根本就不顾自己安危了！” 突然叫到妈妈，姜敏嘲讽地大笑起来，被爸爸一声喝住。 “怎么又说到我！？”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以后不单独出去了。”她低头认错，爸爸对她的信任肯定都消失了。她总说自己能分辨好坏，这下爸爸不会信咯。 唐皓抱胸在一旁看着，不错的家庭大战。 “好了好了，还有外人在呢，让人家等着多不好。”妈妈开口道，“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不不不，就先放一放。” 爸爸也饿了，冷着了同意了。姜敏偷笑，他就是饿了，还装出一副勉强顺从的样子。 …… 天冷了很多，在家里穿毛衣也不会热了。姜敏站在窗前，身后爸妈各做各的。姜彻也上学去了，这算不算是她作为独生子的那段时光了？ 记得家里有个婶婶怀孕的时候她去过几次，也是这样冷的时候，不光是温度，油漆路面也冷得发蓝。那个婶婶肚子很大，坐在火炉旁做一些针织的工作，她的婆婆就陪在她旁边。那给姜敏造成了一种怀孕都要过冬季的感觉，外面是冷的，身上是温暖的。 不一会儿，她的丈夫会推门回家，然后给她做些好吃的。只有在这个时候，女人才不需要劳作。 如果告诉金泽玉，他一定会觉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都逃不过的命数，只要是人，都会如此下去。 爸爸喝了口茶，看着大女儿站在窗边，从那样小的孩子变成一个完整的大人，他很是欣慰。也一直跟姜敏提，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了两个健康成功的孩子。 爸爸总是夸大，说成成功。姜敏觉得自己还算不上成功，也会脸红得对待爸爸的评价。 “阿玉也是，怎么还不来。” 姜敏没想到，这竟然是爸爸说的，真的很像是妈妈的唠叨。 妈妈推他一把，“你终于当了别人的丈人，忍不住了吧？！” 姜敏无奈笑笑，又是他俩打闹的时间。她不禁觉得，自己这样爱笑，也是因为爸妈总开玩笑吧。 现在结了婚，不和以前一样，爸爸会催着她回去吧…… 第六十五章 不一样的他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在家里舒服地住了几天,还是跟金泽玉回家了。 在爸妈家吃饭时，金泽玉总气定神闲地凝视着爸爸，说些经济形势什么的。这些她小时候就不喜欢听大人说，现在也是，自己在一边吃东西，倒也不会百无聊赖。 终于，爸爸喝得醉醺醺，说些在姜敏看来神经病的发言，姜敏躲在金泽玉身后，拉着他快走。 临走时她嘱咐妈妈，别让他再喝酒,烦死了！ 妈妈笑道，你说吧！ 二人相互推脱，谁也不想说。 终于回到家，姜敏亲了亲好久不见的豆豆，再看看毛毛，可以确定它是怀了宝宝。姜敏无奈地撇撇嘴，怀孕了就要照顾着，没什么可怀疑的。 进了卧室她就想往床上趴，还带着起跳，金泽玉一把拉下她,险些让她摔了。 “干嘛！”她带着怒火问。 “洗了澡再上床。” 姜敏不服气地嘟囔着，自己又不是不爱洗澡的人，看他嫌弃的样子。 “只是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罢了……”她忍不住反驳道，他这样说自己很不好。 “我知道。但是先洗澡是个好习惯哦。” “嗯。” 站在浴室里她总有天马行空的想法，一会儿想给未来的猫咪起什么名字,一会儿想等会要看什么书，模拟与陆悦对话的场景。当她把洗发水的泡沫打出来，闭上眼睛时，她想，金泽玉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坏主意？ 她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有任务在。所以金泽玉想，早点知道孩子的性别……？ 想到这个又是有些抗拒的，为什么，非要那个样子？她体会不到快乐，只有痛苦和羞耻。如果是和爱的人也好，可她还没有那么爱他。 说来也怪曾经接受的观点，让她讨厌这种接触。长大了也没谈几次恋爱，所以一直没有纠正这种观点。顶多就是彻底爱上他时，不会畏惧在他面前展露身体。 她又纠结起来，纠结地忘记了时间。 忽而听到门锁转动，她警觉地跑两步扯过浴巾遮住自己，又带些愤怒地盯着来人。 “干嘛呀！”她喊道，气呼呼的。 “在里面待太久了，我怕你出事。” “哦……”姜敏慌乱地答应着，原来是误会了他的好意。“我马上好了，有点走神了。”说着，她洗掉了沐浴露的泡沫，擦净身体。 一出门，她直接被他按在床上，吓得她惊呼一声。不用这么急吧！她在心里大喊。 “你……” “我今天结束了很久的工作，终于有时间和你在一起。” 说着，他亲吻她细腻的皮肤，他想她。 “哎——等一下！”姜敏艰难地推开他，一句话没说完，被他直接抱起。他不满足于亲吻，把她按到床上。“你干嘛呀！能不能问问我的想法……” “你会不知道？”他含着笑问，手依然在她身上。 看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姜敏也舍不得挫败他。“我，不够喜欢，没法在你面前袒露自己。你不要伤心，这是我的问题。” “我就知道。” “啊？”姜敏疑惑地长大嘴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跟我出去一趟。”他已经下床穿好衬衫，上面还挂了条链子，有点痞气。但姜敏别开眼，觉得这不适合他。 “去哪啊？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跟我走。” “可我刚洗了澡，我们睡觉吧，明天再去。” “现在去才是最好的。”金泽玉不饶她，直接拉起她。“放心吧，绝对让你高兴。” 姜敏无语，跟着他上车。为了表明自己的不悦，她在车上就靠着车窗想要睡觉。 到了目的地，居然是——星辰。 金泽玉一甩手，把车钥匙交给停车的人，过来她这边拉她下车。 “为什么来这里啊？” “进去你就知道了。” 姜敏有种感觉，他和平时不太一样，没了那种沉静的气质，也不像金氏企业的总裁。 “你在这等我。”他把姜敏安排在一个酒桌那里接着出现在DJ的台上。 “妈呀，你不会……”姜敏捂住眼睛，她可不想看他在台上出丑，太尴尬了。 金泽玉和原先的DJ交涉，蹦交给你，他只是调音乐，已经提前和老板说好了。DJ点了点头，了解。 前面的台子本就人多，他这样一来，凑到前面的人就更多了。 “今天是我的试用期，希望大家喜欢——” 他开口说第一句话，舞池里就沸腾了，因为他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再加上他的脸，呵……姜敏心想，不就是卖弄自己的脸吗？她也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充满了醋味，嫉妒他？怎么可能！她立马在心里推翻了这个想法。是他太闷骚，怎么在外面就能这么活泼呢！ 慢慢，他发现金泽玉像是学过一样，专注地盯着碟机，但下面舞池中的人，更希望他抬起头来让大家看看。毕竟这么正点的，并不少见。 姜敏无奈地看着底下向他比心的女孩，感慨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敢喜欢了，切～ 震撼的音乐赶走了睡意，姜敏一直看着舞台上的他，那样光彩熠熠。他不爱笑，和从前的程超有些像。不过，她发现，如果陆悦看到的是金泽玉，也一定会爱上在舞台上那样闪耀的他。金泽玉做起DJ，别有一番风味。 慢慢到了气氛最高昂的时刻，舞池里好像爆炸了一般，碟机下方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们把手伸长，要和他来一次亲密接触。 金泽玉笑笑，礼貌地招手。像是在说，他够不到，也做不到。 姜敏也觉得高兴，看着他就高兴，也忘记了时间，就这样看着他。 两个小时，便是他跟老板说的时间。看向台下，恐怕老板会再次请他过来。 他跟后台人员说了，从后方撤离。接着，戴了副墨镜去前面找姜敏。 来到工作人员的洗手间，金泽玉在这里洗脸漱口。毕竟是特殊场合，烟的味道和感染能力太强，会让他觉得身上很脏。 “为什么要来这里。”姜敏看他洗完了才问。 “看到我的另一面了吗？”他挑眉，像极了痞痞的男生。“可以对我袒露心声了吗？”他又问，逼近一步。 “那你为什么觉得，来这里就会让我袒露心声呢？” “因为，你可以见到不一样的我。”说罢，他揽着她的腰，向自己的方向一推，她便扑进了怀里。她没有抵抗，他便吻了下去。 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时他才分开，“我们回家？” “嗯。” 其实这个时候间断就像在电影的至高时刻断开，很是意犹未尽。难得两个人都不抵触，金泽玉不禁加快了油门。 “今天，我会很温柔的，相信我。” 姜敏不听他的，努力容纳着他，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疼。 金泽玉只得放弃一开始的动作，缓慢下来，仔细地问她：“真的只有疼吗？有没有别的？” 见他这样努力，姜敏用力挤出一抹笑，在他嘴角亲了亲，“没事……你继续吧。” 他知道她在隐忍着，努力接受自己。 …… 这次，是她先醒来。只是有些可以接受的疲惫，她伸出手去勾住他的一缕头发，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忽而，又转向他浓密的睫毛，谁让他一直不睁开眼。 窗户外面冷得有些雾蒙蒙，不知算是入冬了吧，她坐起来，回味昨天的他们。虽然玩得高兴，但晚睡真的辛苦，会头痛，却有种异样的清醒。 豆豆感觉到主人的气息，带着毛毛在门口转圈，终于忍不住从它专属的通道进去。 姜敏看到了晃着尾巴慢慢靠近的两个毛孩子，她张开手，它们走得也快了些。 “宝贝宝贝！他还没醒呢，别去叫他——”姜敏急忙说，要求豆豆安定下来。而毛毛，有自己的小窝，还是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蜷成蜗牛躺着，让姜敏喜欢得想要吃掉它。“太可爱了我的宝贝……”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蹑手蹑脚地起床，让豆豆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她要洗漱完，吃药！ 嘴上再怎么喜欢，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她才多大，大好的青春在呢，不要浪费生命。她对着镜子，再次暗示自己，免得到某一刻失了智，一不留神就允许了。 在她刷牙的时候，金泽玉头发蓬松着站在门口，姜敏在镜子里看到了他。 “你醒了，老公。” 他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只是在身后环住她。 “你怎么醒了？还累不累？” “那两个毛孩子太闹腾。”说完，在她脸颊印下一吻，拍了拍她，离开。 她眼里的爱情就是如此，来得巧妙，没有特别高昂的基调。不知是爱上了他什么，她选择迷糊地爱了下去。今天，也和往常一样。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姜敏一边吃东西一边问，他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闲。 “不用，忙完一个阶段了。” “哦……”姜敏点头，又想到，日后也会有一些繁琐的东西，就像两个人对于温度、对于游戏、对于家庭，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别样看法会出现，也是两个人要经历的坎坷。她能懂，但对方不一定。如果出现了不可调节的分歧，孩子是被撕裂的那个，无论如何现在有孩子都是不明智的。 “想去哪里玩吗？我可以陪你去。” “玩啊……”她只有和陆悦一起玩才有感觉，跟他……她并不期待，没法想象。“没什么想去的，就在家里看书，练一下钢琴什么的吧。” “你看起来这样有内涵，但生活却很单调啊。”他说了句像是出言挑衅的话。 姜敏有些不服，“什么叫生活单调啊，在我看来一样精彩啊。只是我好像真的不喜欢去新的地方玩……” “这样吧，我有一段假期，你也不需要上班。我们去把蜜月补回来，怎么样？” “啊？蜜月？” “是啊。” “哦对了，我们是夫妻了。” 第六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坐在沙发上背靠阳光,豆豆把头枕在她身上享受她的“个人spa”，毛毛自然也凑了过来，慵懒地靠在豆豆的大肚子上。相处久了，感情也变得牢靠，跨越物种的亲情。 她什么都不管，俨然一副玩物丧志的模样。只是偶然拿起书本磨炼自己不能放弃的语言，这种日子，会让她“思想发胖”。金泽玉则在一旁打电话，安排公司里的事，他说要去度蜜月，就一定要为她安排好。 姜敏心里有些慌张,好久没有进步的感觉了，虽然一直在看书，可没有正经工作，她真的受不了。其实不然，每天都有一个进度条提醒着她，这是她在大学留下的习惯。可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价值创造，她会心慌。毕竟现在不一样了，允许自己放肆一把？ “在想什么？”打完电话的金泽玉靠过来，问她。 “我在想，要不要找份工作,免得自己太闲了。” “找到工作，怀上宝宝怎么办？” 她的脸倏地红了，看他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更让她心里焦虑。“我……那我也不能一直闲着，不舒服。” “我可以帮你安排。”如果是去金氏，她可以拥有一份随时可以辞职的工作,免得她担心。 “等我想好吧。”姜敏推脱道。她想去也不能啊，他不是要去度蜜月嘛？等等，度蜜月！她偏过头看了看表情淡漠盯着手机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什么时候去？”她鼓起勇气试着问。“我们，还需要吗？”她习惯性认为结婚之后去度蜜月才是正常的，过了这么久，还有心思去吗？ “你想呢？”他一靠近，摁着她的腿，姜敏逃不了。“明天就走。” “这么快？！去多久？” “一周、一个月，都有可能，看心情。” “那我要多带几本书，还要带着毛毛可以吗？免得它生了没人管。” 要带着那只猫？有些麻烦。 “猫会乱跑，把它交给放心的宠物医院，更专业，可以吗？而且换了它不熟悉的地方，能不能安全也无法保证。” 姜敏本来是想在毛毛生宝宝的时候陪着它，可权衡之下，还是他的处理更好。“嗯，那我去收拾东西。” 金泽玉有些担心，如果她拿了一整箱，总让他扛着可怎么办，还真没有把这个列入计划之内。不过一路上会有人跟着，也不会有多麻烦。他上楼去看，姜敏正坐在床上盘腿大笑，他疑惑道，“收拾了？” “就拿这个就够了～”姜敏举了举平板，“不看纸质书也可以哈哈哈……” “嗯。那边准备了衣服，下午就可以走。” “跟爸妈说过了吗？如果你……要害我怎么办。” “说什么呢？”金泽玉责怪地看她一眼，不过他能觉得，姜敏在慢慢放下戒备。一些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也愿意向他吐露了。 …… 金泽玉选的地方靠近海，舟车劳顿之后姜敏只懒洋洋地跟在他身后，任由轻盈的海风吹起头发。 他们是傍晚到的，正好升起点点的灯火，不时有叫卖的声音，很有烟火气的地方。 “这里人好多呀……”姜敏感叹道。这种地方，只要有一个她在乎的人就够了，其他人也不必多在意。她现在睡得有些头昏脑涨，只想快点定居下来休息，要不然能跟着他好好玩的。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嗜睡了，成年了还这么爱睡觉。她打了个哈欠，金泽玉去拿了当地特产给她，让她尝一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原地，那男人都去买了吃的回来。她连忙说句“谢谢”，继续往前走。 “去国外太麻烦不安全，所以选择了B市。”B市有海滩，他曾经在这边工作过，环境还不错，所以带她来体验一把。 “你高兴就好。”姜敏边吃东西边说了声，她本就不在意。“我们住哪里？要不要去看一下。” “你不放心？” “嗯，没见过我怎么放心。”她还挺傲娇，要知道这趟旅行她一点力没出。 “你是累了吧，看你懒洋洋的。”金泽玉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笑了笑。 姜敏傻笑两声，随他怎么想。但金泽玉真的带她去看他们的临时定居地了，一进门，就有一种熟悉感。和家里的布局很像，生活用品也很齐全，就像一直有人居住似的。 阳台那边，有吊椅，还有游泳池……太浪费了，那边就是海啊！她这样想，眼神里带些忧郁，又到了悲春伤秋的日子吧。金泽玉刚脱了外套，朝她这边走来，“怎么样？还可以吗？” 他穿了较为休闲的裤子，上身是件高领毛衣，领子堆叠在他的脖子上，没有一丝邋遢，反而干净清爽。 “还好。很贵吧？” “反正我付得起。” “你老看着我干嘛。”姜敏觉得不适，忍不住问。她还站在阳台旁，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你不会不懂蜜月的意义吧？” “意义？吃喝玩乐？但我不擅长这个，我更喜欢在家里的。” “那我提醒你一句，现在说有点晚。”她想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姜敏无奈，这家伙是释放天性了，还是先走为妙。“晚就晚嘛……”她从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擦过，如果这家伙动了杀心怎么办，自己之前太过分了。还有，避孕药带了没有？她藏在那只熊的毛毛里了——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才不怕呢，就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好找借口换衣服。难道是见他害羞？她真该在结婚之前多谈几次恋爱的，也不至于轻易对男人脸红心跳。牵牵手她都没怎么做过，更何况是直接进行到那一步。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是利用，所以也就没什么了。可身体反应不会听她的，该害羞还是害羞。 他说的没错，衣橱里准备好了衣服。房间里并不冷，她挑了一件平时喜欢的换上，那上边还带着温馨的香气。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料想他也会还在。并未对着自己，他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看起了杂志。 “累了就去睡一会儿吧。”金泽玉听见她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说道。 “你呢？” “我不累，你什么时候醒，我们什么时候‘吃喝玩乐’。” “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 “哦？怎么突然这样想？” “可能，我自己心里觉得叛逆了吧。” 为了让她相信，金泽玉站起来靠近她，郑重地说：“没有。” 姜敏笑了笑，脑袋实在撑不住，便上床睡觉去。本该十分钟之内睡着的，因为他在，姜敏又睁开了眼睛。她把他拉上来陪自己，果然安眠效果就如同豆豆在一样。 …… “啊……”程超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终于又改完了合同。不得已，他请教了专业人士，评估设计师的能力和公司可以提供的，将二者平衡，达到折中。 金泽玉为什么不会去请一个相关的？难道是嫌麻烦所以让他来？转念一想，也是金泽玉对自己的考验吧。 “静平，来——”他抱起静平，“舅舅今天终于可以收工啦！” “恭喜舅舅。”静平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笑得眯起眼睛。 白小奇也听见了，凑过来恭喜他，问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程超想了想，“可能要等几天。”他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去找静平的妈妈。但他要瞒着静平，免得小孩子知道了会有多余的期待，而自己又不能满足他。 “你快点回去吧，爸妈不会担心吗？”程超关心道，只是出于礼貌。 “嗯……”一腔热血也会慢慢耗尽，相处这么久，她觉得爱一个人比爱艺术更难，艺术永远不会背叛她，但人不是。 出来这么久，她只让自己享受了快乐，忘记了父母会不会担心。 “那我，明天就走吧，不打扰你们了。” “今晚我帮你订机票。” “谢谢。”白小奇淡漠地笑了笑，难道是他没有内涵？这样爱过就完了？不过她觉得轻松，不必再为了爱一个人伪装，那样小心翼翼，她还是那个女王。 晚上，等静平睡了，他向金泽玉说明情况，自己要在这边待最多一周，然后就会回去入职。金泽玉也答应下来。他打开社交网站，搜索着脑海里可能与姐姐相关的…… “静平。”搜索结果为空。 姐姐还有什么喜欢的？他努力地思索着。那天他去了姐姐之前租过的房子里，早已经换了人，房东说，他姐姐生的貌美，很有可能在网上看到。 只是，他现在没有一张姐姐的照片，没办法缩短检索范围。 房东又怎么会给他一个方向，而不知道姐姐的去向呢？或者，只是姐姐留下的吧，他停止了胡思乱想，明天就要再去见房东。 房东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靠房租已经实现了吃喝不愁的富贵日子，整天在房间里刷手机。老年的体质，不老的玩心。 程超礼貌地叫了声，房东一看又是这个青年，条件反射地去关手机，以为又是叮嘱他要小点声的居民。 “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 “这样啊，叔叔，我姐姐有没有留下照片什么的？” “照片？让我想想。” 程超提醒道：“来登记的人，应该都留有信息吧！” “哦……我拿给你看看。”房东跑进屋里，程超也跟进去。“这些信息都是租户自己输进去的，我也懒得看。”房东敷衍的态度，让程超觉得头大。“你自己找找吧，应该记得时间啊？”说完，房东又坐下去看手机，程超自己翻找起来。 三年前的时候，管理应该更松散，他找到姐姐那一页，上面有程水心的名字，紧急联系人是范思乔。他瞥了眼，连正眼都不想给他。 “我很害怕，不知该去往何处。我很想你，翎儿。” 那句话，加在最底下，很奇怪的一句话，就像是小说里跑出来的，难道是姐姐不知在哪里看的所以顺手加上？他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句话。 姐姐之前的工作是公司翻译员，写明了是在哪家公司，但是现在再去，也应该查不到什么东西。姐姐当年决绝地说让自己不要找她，那她能去哪、能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如若他真有这样听话，不去找姐姐可真是傻子了，只是范思乔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或许简单，或许复杂，断了他的来路。 他实在想不出，拿出手机照着屏幕拍了几张，这才恹恹地回去了。 房东所说的，明确指向较为晦涩的方向，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在舒适的生活里待久了，他并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迷雾。 第六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不知道蜜月在金泽玉眼里算什么,对于姜敏来说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做从前的事。她还记挂着，毛毛会不会生了，每天都会和毛毛的饲养员谈话。 “出来玩就不要总记挂着家里了好不好？”金泽玉劝她，看她总是在床上盯着手机，一副网瘾少女的样子。 “反正我们也没其他的事可以做啊。好无聊啊！”说完，她身子一歪躺了下去。这才看见她穿在脚上的小袜子，在冬天，她是不舍得脱的。金泽玉觉得可爱，就伸手抓了过来，连带着她，也被拖到怀里。 “哪里无聊？我帮你解决。” 姜敏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她也没什么喜欢玩的，现在也不想逛商场。其实她的性子，就算回了家，也是没什么意思的。“我也想不到……”她低了头，觉得惭愧。“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 “今天带你去海洋馆怎么样？近距离接触海洋生物。” “嗯！？真的吗？有——很大的鲨鱼嘛！”她夸张地描述，如果是很大的鱼，近距离接触是很震撼的哈？ 金泽玉默许道，心想如果不是你不懂，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没事做。还是她假装不懂？片刻,他督促她去换衣服。 他仔细看她，额头两侧生了许多绒毛，眼睛不用画也黑黑亮亮的，一双眼睛那样有神。所以就算她常闹脾气，也会把人勾住，像对待孩子一样哄她。当你觉得她是孩子,她又一把推开你跑了，眼神凌厉起来，像个厉害的精英。他喜欢看她，觉得赏心悦目。每每回家晚了，她早早睡下，他也得些多看她的机会。 “你干嘛总看着我……”她最近脾气不佳，所以皱着眉像是委屈地问道。殊不知他更喜欢看她皱起眉，两条弯弯的眉毛动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看你，好看。”他说。她好像不信，还是皱着眉，他又加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哦……”她答应道，不知为何心浮气躁的。一定是没吃够的原因，她抓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金泽玉也跟了过来。 “你为什么用门牙咬东西？” “用大牙，咬肌会变大。”她指了指下颌骨那，颇有耐心地向他解释。 “哦……所以吃得少，就没有肉了呗？” “也许吧，我最近会注意的，多吃点。”她反应了会儿，又道：“生孩子我会胖多少？！” “胖……十斤吧？”他不清楚，瞎猜道。 “这样啊，那还好。” 姜敏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面，幻想自己进入海洋馆的样子，进入不了状态，没什么兴趣。就算是没见过又怎样，在电视上也见过了啊！她喜欢玩……“要不我们去游泳吧！那样好玩，我记得上一次我们没有玩够，这个可以！”她又马上加一句：“是在去海洋馆之后……” “提议不错。” “真的吗？”她笑得眉眼弯弯，这样简单就高兴起来。金泽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该，她好哄，也不好哄。只是他还没摸透其中规律。 海洋馆，应该就是蓝色的吧，和预期没什么差别。买好票后跟着电梯下沉，沉到一片蓝色的世界里，只有一条路是属于他们这些陆地生物的。她还是尽量高兴了，免得辜负对方一片好意。到处都有人，经常把她淹没掉。但是这次不一样，牵着他的手，在有目的地走。 他拉着她伏到栏杆上，指着下面游来游去的海豚。她错了，还是好玩的。这个位置，视野宽阔，不必让她觉得拥挤。那海豚飞快游到对面，顶起在水里的球，和人们打招呼。她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小心翼翼伸出手，触碰海豚的嘴巴。 “原来，是这种感觉……”她喃喃地说，海豚很快走了，去了下一个它喜欢的人那里。姜敏也看着它，仿佛在和它道别。 “去下一个地方。”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金泽玉拉着她，走进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深蓝色的海水，时不时有小鱼飘过。那些鱼长得五颜六色，是一种妖艳的美，不是彩笔能够画出来的。果然真知不如实践。她靠近玻璃，幻想自己可以与它们亲密接触。 “这条鱼好大啊……”姜敏说，虽然没有幻想中的大鱼那么大，但是这鱼看起来有两米长了。 金泽玉不看那些奇妙的生物，只看她。像是被她传染了，喜欢回忆起过去来，看看自己是不是犯错惹得她不高兴了。 她伏在玻璃上，眼睛也亮亮的，头发顺着她的肩膀慢慢滑下去，那样子无忧无虑，根本不需要痛苦缠身。那光亮什么时候消失了来着？是在床上，她痛得皱起一张小脸，两条小腿想动却动不了。而他脑子里只想着，尽快让她有孩子罢。他记起，在那个夜晚，他第一次碰她，她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 他想不通，也忘了，为什么当时自己那样狠心，狠下心去对她，听她被撕裂的声音。现在知道那时她不过二十岁，还是个孩子，怪不得那样发怵，连哭声都是稚嫩的。她很胆小，哭也是轻微克制的。说是克制，更像是为了维持自己仅剩的姿态，他记得她很注重外在形象的。 是快乐？还是有声音告诉他必须这样做？他记不清了，脑子里只想着快点发泄出去。这样，他才能在她身上得出一个自己的血亲来。 她很坚强，清醒过来的时候咬着嘴唇穿好衣服，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金泽玉也愣了，没想过道歉，不知道如何处理。他脑海里没有负责，也没有害怕，就这样放她溜走了。他知道，她是金幸之的女朋友，不是没有故意勾引的可能。他还是存了戒备心的，如果她真如自己所想有什么不好的目的，那可怜她是没必要的。 后来，她有了孩子，那是他活了三十多年唯一的一股亲情的温度。在小小的母体里，遨游在他母亲的身体里。 留下他！一定要留下他。 他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下他，给他最好的。以后他便可以抱着那软软的身体，将自己缺失的拥给他。 那副画面里，没有孩子的母亲。 也许正因如此，孩子不高兴了，自己选择离开了吧？ 可姜敏不知好歹，是故意做掉孩子的。 多少次，他忍住了向她伸出的手。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女人？是她做的一份煎饺？还是再一次的身体接触？更多的，是他对自己的欺骗吧，他骗自己、也骗她…… 现在呢？是真的喜欢吧？ 金泽玉看着她，突然有了一种担忧，他可不想未来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抱着另外一个，那样子实在太奇怪了。 就这样想着，他不由自主去扳正她的身体，让她对着自己。就她抬起头，自己也要低着身子对她，日后有了孩子，她怎么撑得住！ “怎么了？”姜敏问。 这话一出，也更让他坚信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她不能再这样蠢下去，或者对身体对孩子不负责。 “你——太不像一个合格的妈妈了。” “怎样才算是？你见过呀？”她还这样问道，金泽玉却一脸严肃。 他吐出一口气，“我跟你直说了吧，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度蜜月的目的，就是为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脸，话到嘴边反而说不出了，绝对是被她传染了！“我不想你这样没营养的样子，怀上孩子，对你的身体不好。不想看着一个孩子，抱着另一个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 “所以呢，你突然发神经？” “什么叫发神经？！”他瞪眼反击，这个女人越来越大胆了。 她倒高兴起来，“我知道了，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要担心。可我们不能现在就变成一个合格的妈妈呀，我记在心里就好了～” “你说的啊！” “嗯。”姜敏牵着他温暖的手，他也像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一般。“外面有流苏状的烟花，我们快去看嘛。”她这样形容着，拉着他的大手往外跑。 不知是什么日子，也不知是谁放的，那样漂亮。在顶上面散落来，一片片星星的样子，怎么会有如此巧妙的设计呢！ 天空被染的，好像是火烧云的颜色，然后又更亮的星星散开，就像仙境一样，就像在梦里一般。 姜敏也忘了自己说要游泳的事，困意泛上来，她想早点回去休息。 晚上睡觉时，她忍不住往他怀里靠，贴着他的皮肤，在上面滑来滑去。他不吭声，她越发大胆，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嘴里还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她是当他不存在了，所以肆无忌惮，就像只有她一个人那样做事。 “姜敏……”他叫了声，她已经开始迷糊地进入梦境，只轻轻地应了一声，并未睁眼。“把衣服脱了，我想你。” 姜敏觉得危险，但奈何困意太强，她不想理会，只是攥紧衣领转过身去，蜷成更小的一团像是在抵抗他。 “我说真的。”他又说了遍，对于不听话还有些脾气的老婆可怎么办。他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他就在上方看着她。她的眼睛由于还要应对他没有闭全，但也张不开，就那样停在半空。他笑了笑，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来欺负她，看她这样美美地睡着，也是一件美事。 第六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睡得睫毛乱飞,东倒西歪的。这一切都由他看在眼里。她醒来一定想问自己会有什么安排，他想说，没有安排。今天一天他都想和她腻在一起。 他耐着性子等她洗漱完，将她拥回床上，她又挣扎起来。 “那你来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有兴趣？”他问道。 “我……就是现在不想。”她还在推脱，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们，早些要个孩子，让妈妈放心不是吗？”说着，他便动手解她的衣服。她也惊讶，自己竟然没有抵抗他,只是呼吸微微急促了点。难道是自己已经适应了他？她讨厌这种被人熟悉的感觉，索性偏过了头，不去看他。可他非要放正她的头，吻她。 “我想吃东西。”姜敏突然说道，“我饿了，想吃。” “……”他也不能阻止她吃，要显得自己不人道了。 姜敏挣脱出被他控制的双手，他顺势往后给她留出空隙。姜敏穿上衣服，笑了笑，“其实这事也没那么难,我就是太矫情了，也不愿意主动。” “我主动就好。”他顺了顺她的头发，说。 “我很感激你，这样用心。”姜敏抱住了他，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的束手无策。“但是不要着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反正，我也跑不掉的……” 金泽玉终于笑了笑，让她去等着，他去让前台送些吃的来。 姜敏坐起来，跑到洗手间锁好门，她要吃药。 她又洗了把脸，照着镜子，其实就很简单的一点事，就因为她自私地利用了他的真心，所以变得左右为难。她突然很想把自己变成一个简简单单的人，除了基本的生存就不需要别的，这样，金泽玉就可以在她身上大展拳脚，也不必害怕她不同意。那样的话，他很快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了。 吞下药后，她又吃了些维生素。可是，她又垂头丧气的，为什么结了婚就非要孩子呢？她想不通，生了孩子之后，然后就是养孩子，两个人再也没有交流的借口了。 她在想什么？难道她不想和他分开了？如果是这样，只能归结于一点，人相处久了都会发生感情。 金泽玉让她快点去吃，一杯奶昔推到她面前，她有些嫌弃地皱皱眉，好在他没看见。不过他还是觉察到她身上低落的情绪，是怎么了？又有人惹她不高兴了吗？她总爱胡思乱想，该是想到什么了吧？ “不高兴吗？”他想了想，整个早上也就刚刚让她不高兴了吧，难得出来玩一次，别让她委屈了。“没关系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做。” 这样赤裸的字眼，把她的难过憋了回去。“不是……”她小声说道。“我是想问，你……” 金泽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没想到这丫头说着说着要掉眼泪了，他急忙过去，顺势蹲了下来看着她。 “你这么想生孩子，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就可以不理我了？因为有他……” 原来是这样，他笑道，“怎么会啊？” “是不是生了孩子，你就只喜欢孩子了，就可以不理我，不喜欢我了……” “你在瞎说什么？”责怪的语气，他却笑出了声，她的想法这样天真。“我想生，之前告诉过你为什么啊。怎么会有了他就没有你呢？啊？”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弟弟。我知道那样不是个好孩子应该做的，但我也不想失去我的父母。” 金泽玉笑容僵在脸上，他该高兴吗？他之前还千防万防，她卸了伪装就只是个小孩？！而更可悲的是，他居然没有看透。 “我发誓，你和孩子，我都会爱好吗？”虽然这听起来怪怪的，但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那，还吃吗？”他大概猜到，她是为了逃避才说想吃的。 “你觉得呢？”她反过来问他，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我觉得，你尽量吃完，可以吗？” “我不想吃了……”姜敏脸上带着坏笑。“我去把奶昔喝掉。”刚吃了药，还有些噎，她拍了拍胸口。 他站在一边松了松领口，吐出焦躁的呼吸。突然，她转过身来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是怕自己再老一点，细胞的质量就下降了！” “要不你来试试看啊？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怎么我就猜不透呢！”他顺势向她逼近，做出生气的样子。最终把她挤在桌台上，她被抱了上去。 “我是多想几种可能嘛，怕你不好意思说啦。” “那我们重视起来好吗？认真的。” “嗯。” …… 姜敏算是明白了他最初的意思，一整天她都张着小手要推他，但又觉得不能。她呢喃着，吃药吃药……现在她也不会忘了吃药。但又记起，自己早上时候，查了生孩子的变化，说胸部的变化不会变回去，吓得她又多吃了几片，不知道那会有什么后果。肚子上也会爬满妊娠纹，可她见过妈妈怀弟弟时候的肚子，很白很圆，没见过什么纹路，不知道她会不会遗传。 金泽玉伏在她身上仔细听了听，又引导着她，她什么也说不出来。罢了，还是多努力些吧。他又动起来，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昏过去也好，如果醒着，她还是会抗拒。不管他怎样想走进她心里，即便自己已经在她心里，她也不想生孩子的。 姜敏觉得他真真用尽了力气，让她觉得腰断掉似的，爬起来的念想都没有。这样子像是生病了，需要露出屁股打针的羞耻感，她觉得难为情，害羞死了。 他仔细看她，又将她搂进怀里，不让她离开似的。 姜敏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很快又睡了过去。 她梦见那个长相浓墨重彩的男人，总是围在她身边，拉她去一个个昏暗到只能看见彼此的地方。 “醒了吗？”他问。姜敏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其实不过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忍耐不住，想叫醒她。姜敏再三确认了，自己可以醒过来了，这才疑惑着眼睛坐起来。 “我睡了多久……？”她哑着嗓子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声音。 “一天而已。” 她还是疲惫，但不能再睡下去了。身上的羞耻感袭来，不敢抬眼去看眼前的人。她想，自己这样残废一般，想要站起来也难了，这一天就要在床上了吧？这样很难受。 金泽玉好像看出来她在害羞，还要笑着去扯她的手。 “很舒服吗？”她问，不舒服的话男女也不会热衷于此事。只是也许她就这么不一样吧，总和常人不一般，羞涩到觉不到舒服。 “是啊。”他揽住她压在床上，“再睡一会儿。”姜敏果然是个要强得默不作声的人，从一开始哭得不能自已，到现在基本看不到表情变化。他知道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的体面。 她本意是不想睡的，但躺下了，好像有记忆一般，她便不客气地睡起来。没睡多久，金泽玉也不会允许，他抱着她，将她放进浴缸里。突然涌上来的水波压醒了她，她惊慌地捂住胸口，腿蹬了两下却浮了起来。 金泽玉站在一旁看她，她随即笑了起来。 “你自己脱吧。”他也笑了，他又不是随时随地都想。 还没等她问，我脱，你也在这里吗？衣服落地的声音传来。她在心底大喊：流氓！不要脸！ 意外的是，她迟钝着，没有挣扎。 浴缸很大，足够她躲开他三五个人的距离，她抵在最后面，伸出一只脚去防备着。这还是她吗？怎么连这也接受了？她一面这样想，一面骂自己矫情，说了几次了！他们是夫妻，什么都不过分！ 慢慢的，她放松下来，反正还没脱掉衣服。 “你不是说，喜欢泡温泉吗？” “这不是浴缸嘛……” “不比那个差的。”他发现自己的表达有些欠缺，总之他希望能顺她的意思。“等你好点了，我们再去外面的。” 姜敏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可这样看着另外一个人泡，怎么都不会舒服的。 姜敏最近看书看得乐呵呵的，又时常脸红，金泽玉也拿来看，原来是看到她会害羞的片段了，整个一章都是。这样好的机会他也不会浪费，在她身上身体力行的实践了。姜敏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体会文人的笔触，却被他这样对待。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那样她可不会再劝说自己了，她会报警的。 金泽玉看她一直不肯脱衣服，只是沉默地坐着，对上自己的目光时也会害羞地笑，一个人时就把目光放到水面上。他该给她留些空间的。临走时他叮嘱，好好享受一番。姜敏也点了头，他便放心地出去了。 以前听姑姑们说女孩子家那些事，一旦从女孩变成女人，她的内心是发生变化的。具体怎样他没有细听，那太不君子了。现在到他自己身上，他觉得姜敏只是变得更害羞了，其余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喜欢蹦蹦跳跳。 其实有时候抱着她的身体，看起来白白嫩嫩算不上硌手，可总让他有种负罪感。是他潜意识里的人性在反抗他的行为吗？让他不要如此不人道。 可种种迹象表明，不光他的原因，她的家庭，也使得她长不大。不喜欢的事情就一点都不接触，过于理想化了。 好像有种直觉作祟，他觉得过于安静，便推门回去看了。 他猜的没错，衣服依然被她拽着捂在胸口，她头微微偏了偏，睡在浴缸里了。幸亏浴缸构造符合人体坐姿，不然她就滑下去了。 他不急着抱她出来，仔细端详她。就如之前，看着她就高兴。 她睁着眼睛时，睫毛给眼睛镀了一层黑。现在眼睛紧紧闭着，那层黑就聚到一起，成了一面黑。 为了不沾水头发被挽起来，但底下还是轻轻地蘸了水，有时候往下滴水，有时候从浴缸里吸些上去。 他笑了笑，盯着她瘦削的肩膀。如果生了孩子，能不能让她丰盈一些？在这方面，他有些贪心。他伸出手—— 她想到了什么，又是梦里的那些没有逻辑的、但带给她最原始的害怕的东西。那人戴一副她很少见过的眼镜，画面黑白无色，她流出的血却是红色的。 她皱了眉，他便跳脱出来。替她擦干净了身子，任她沉沉地睡去。 第六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最近消停了几天,姜敏胃口也好了些，总是穿着睡衣就去餐厅吃饭，对面的男人总是眼睛含情看着她。 每天都睡得很深沉，只不过劳累了一次，身体就给了她吃不消的信号，真吓人。 这天下午，姜敏把身子蜷进毛绒绒的沙发椅上，又在身上盖了条毛毯，就这样沐浴着慵懒的午后阳光，看冬日的故事。 读到偷情的地方，却有些坚毅在里面。因为先入为主吧,看客们都希望他们在一起，所以即便是偷，也是酣畅淋漓的。 金泽玉也在一旁看些经济时刊，他坚定地像座雕像，丝毫不被外界打扰。连喝咖啡都是机械化的。 现在的日子，像不像夫妻两个婚后的生活？很日常嘛，而不是所谓的蜜月，至少她幻想的不是这样。 仔细想想，即使心里不愿意，也是任由他作为了。再不愿意也没什么意思。 要去爱他？ 她不怎么敢,不太敢爬出保护壳去爱人。就这样保持着体面，如果突然被他放手推开，那也算是有最后的底线咯……她没精打采地想着，这个想法并不让她高兴，也并不体面。 之前同金幸之在一起，她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人与人之间不只有爱情,她和他之间更多的是友情。所以金幸之不提出要和她发生什么，她也不必想着拒绝。相处起来倒很舒服。如果金幸之真的提了，她很怕，这个男人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她背后对她做些什么，她是抵抗不住的。 金泽玉好像做完了，动了下手腕，弄得骨头咔咔响。姜敏也立刻回了神，回到自己的书本里。 感觉到金泽玉走进，她划了两下平板，眼神乱瞟，就像小时候不好好写作业被爸妈抓包那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 “在想什么？”他注意到了她慌乱的手和乱瞟的眼睛，这样问。 “看书！”她这样快的回答反而出卖了她，他们一齐看向她怀里那块屏幕。金泽玉眯了眯眼睛，原来这就是她害羞到发笑的原因啊？怪不得——“文人写起书来就是厉害，不见情字，却见……” 姜敏本想让他不要这样说，可他说的也没错。 “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他问。“最近天气冷，我们就呆在家里，好吗？” “好……”她想了想，自己没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只是特别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只是最近妈妈变得懒了，总让阿姨做，她也就只能想想了。除了生病那一次，哈哈……她笑了笑，妈妈总怪自己懒，其实她也一样。 金泽玉很快就去厨房了，他这一点好，什么东西都做得利落。 “叮咚——” 姜敏看向房门，是有人来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 她蹑手蹑脚去看了看，是宋黎。她又轻手轻脚回去，问过金泽玉的意见。他说宋黎是来送东西的，让他进来就好。 宋黎寡言少语，东西塞给她之后又跟金泽玉说了几句，大概是让他放心吧，随后就离开了。 姜敏是小孩子心性，对这东西有些好奇，如果是家居用品，她能不能打开呢。 “开吧……”他说，“是为你买的。” 姜敏心里有了底，便去拆了那精致的盒子。她习惯性念上面的字：早、早、孕…… 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头去看他。“什么啊……”只是有些突然。 “反正迟早会用上的，我也想早些备着。” 姜敏“嗯”了声，觉得还早，便默默收了起来。他是很想做父亲了吧，所以一切事都这样着急。这些天他都没有碰她，就算是搂在一起也不会有动作，他希望好运会悄然降临吧。就好像工资一般，查个三五次也不在，突然就多了好几个零一样。 冬天会给人冷冷的触感，但却会激发心里暖。那种最初的悸动，他真的很想捧给她看。妈妈以前说，两个人在一起，发生最原始的冲动，再有感情，是不难的。所以，她也会慢慢定下心来，需要一个孩子拴住她。 那天完事后，她出奇地醒着，躺在床上，瞪着亮闪闪的眼睛。旁边的人却睡了过去，他今天好像很累，对她温柔了许多。姜敏动了动脚，感受袜子的存在。 他虽然睡了过去，但手臂却搭在她的腰上，好在是温暖的。她往他怀里挤了挤，钻研他被放大的五官，手轻轻顺上去。 她很怕他突然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质问她是不是在想些什么坏主意。她为自己这样想感到羞愧，是小人之心。可她很快又想到，他曾经这样做过，不怪她会这样想。 这几天的接触，反而更疏远了，是吗？她问自己，又觉得这个男人她无法抗拒。 他做事认真到可爱，她很欣赏。 这，就是她心里的母性吧，她笑了笑，偷偷亲了亲最近的位置，然后躺在他怀里。 睡不着，她坐起来看着自己白嫩的肚皮。她从来不会这样端详自己，只是现在也害怕里面会有骨血汇集到一起。那是血脉的凝聚，可她不是那个传承。 有一个潜意识引导着她，去做将来不会后悔的事。 姜敏从他怀里溜了出去，拿了支验孕棒进了卫生间，确保门关好后，她才敢用那东西。 长这样大还是第一次见，对她来说是很新奇的。按照说明做完后，她就安静地等着结果。 希望吃的药没有白费…… 她慢慢地把眼睛移过去看结果，又对照了几次说明，准确无误后才敢吐出那口憋在胸口的气。 “咚咚咚——突然的敲门声和她刚放下的心撞在一起，她不得不大叫一声，问来人是谁。还能有谁，不过是她做事心虚所以才问的。 外面很久没有声音，她细想了想该怎么处理这支验孕棒，是什么原因让她迫不及待地使用呢？该扔掉还是大大方方放在这里…… 先不想这个，正常情况下该怎么处理？ 她冷静下来，按照说明书处理好，这才洗了手出去。 他果然站在门口，那样子是在问她在里面做了什么。 “上个厕所……” 他没说话，显然是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就，用了一下，你买的东西。” “什么东西？” “那个验孕棒。”她低着头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又迅速放下。仿佛这样他就看不到了似的，但她不会觉得愧疚。 “敏敏……”他面色有些凝重，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做事不需要这样避着我，不是吗？” “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就是太心虚了。“我是想看看，有没有……有没有孩子。” 他笑了，把她拥进怀里。“你是爱人，可我想要个家人。” 姜敏有些无奈，被他抱着。她想，自己为什么要给他一个家人？ “所以呢，结果是什么？”他回过神来，问。 “还没有，失败了。可能是有些太心急了嘛……” “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也许是时间未到所以没查出来呢？” 他心里充满希望，反过来安慰她了，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姜敏却无动于衷，但她不会去打击此刻的他。 他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心里多少鬼点子，肚里又有多少坏水。他只觉得心里越开越想要护住她，因为有她在，自己是有希望的。 卧室里开了盏昏暗的灯，足够看到她的睡颜。 在这种时候，他总想起高来对她肮脏的心思。如果他再狠一点，她就不在了是不是？ 他深知这不是爱，只是占有，只是报复…… 所以他找到了那个长相怪异的男孩，是高来的又一个罪证。 定罪方便了很多，但并非全部。因为所有人都记不清高来究竟犯过多错，包括他自己。 …… 又一天晚上，姜敏觉得应该回家了，很久都没有和外界接触让她觉得脱轨，很是过意不去。钢琴很久没碰，毛毛的宝宝也要出生了，她觉得自己事情一大堆。但金泽玉觉得还没带她玩多少地方，而且主要目的也没达到，他当然不会答应，拉着她在床上厮混。 姜敏有了足够的理由，她觉得过于频繁了，所以去抵抗他，他的手总是碰到些让她脸红心跳的地方，碰一下就要缩起全身的地方。 “电话……”她艰难地说，身上还在泛红。“来电话了。”她尽量平复着喘息，认真地说。 金泽玉也喘息着，不满她的行为，但放过了她。 “喂——”她靠在床背上，蜷起腿免得他会搞突袭，然后指了指手机，说明自己在干正事。“妈妈……”她朝手机叫了声，也是告诉他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们在，出差吧……嗯……我想吃你做的饭了，又想了。” 看她笑得眯起眼睛，就知道那边又在说她馋了。自从那件事过去后，她脾气温顺了很多，和她妈妈也不那样火大了。 “阿玉没带你吃好吃的吗？你这孩子。” “他……有啊，就是我没太有胃口。” 姜敏咬住下嘴唇瞪他，警告他不要乱动！她可不想在妈妈面前失态。 “妈妈也不催你，尽量给妈妈一个惊喜好吧？” “什么惊喜呀！不是惊吓就好了～”她故意这样说。 金泽玉知道她在说什么，不满地掐了她大腿上的肉一把。 姜敏急急挂了电话，便扑倒他身上，“你！趁人之危！” “那又怎样？” “怎样？揍你！” 她骑到他身上撸起袖子，发现自己无从下手，他不是陆悦，不能开玩笑开过了。就这样坐着很是尴尬，但还要维持自己的面子，想起他欺负自己的样子，她趴下去咬了他一口。 第七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她咬完之后,自己却害怕了，小心地摸摸那伤口，又看看他的眼睛，试探那其中有没有责备：“疼吗？” “不疼。” 金泽玉瞧她，就像是个没穿衣服的孩子一般羞红脸低着头，他总不能推开她让她冷着。 姜敏噘着嘴，心里觉得难过，因为自己伤了人。 “怎么了？不痛的。” 姜敏马上破涕为笑，和他这样近，自己居然不排斥，还有些心疼他,就因为自己咬了他吗？咬他还是因为他做事不对…… “其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说完，姜敏扶着他的肩精准地对上他的嘴，他一晃神，两人一起跌在床上。免得磕着她，他搂紧了她。 “小东西，这次可是你主动的！”说话间，他已经在她上面。 “我只是主动亲了你的嘴，没想更进一步……” 她还委屈上了。 金泽玉发现，她的右眼眼尾下,有一颗淡淡的痣，就像她此刻，淡淡的一句话，感情倒是很浓烈。她的眼睛，迷住了他。 “我爱你……” “嗯。我知道，我也想爱你。” …… 她是爱他吗？姜敏很清楚,她爱的人，只有她自己。之所以说爱他，不过是一时的心情愉悦和愧疚交融，根本谈不上爱。她也不懂什么是爱，她不需要的。如果没有爱，那么一切都会容易很多。有时她也会恍惚，当初和他纠缠在一起，究竟是不是她主动的？是不是一个人生活太久，所以选择了和他纠缠？她总不愿直面最深处的黑暗，可那就是真相。 这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梦到她吃药被金泽玉抓到了，她不知道是赶紧扔掉还是怎样才能掩饰自己此刻的慌张，也解释不了她吃药的原因。然后宋黎把她扭送到医院，检测到超标的避孕药成份！她从未见到过这样阴沉的金泽玉。 他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画面都是灰色的。 梦本身没有颜色，他的出现就更黑了。 他什么也不说，只用余光就可以注释到她的紧张。 他会怎么对她？ 她没梦到，之后便是惊醒。 “是梦……是梦……”她安抚自己，开始回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被他听到可怎么办。她回头去看，身边是没有人的。 姜敏刚下床，他就回房间了。心里有些欣喜，想把委屈和高兴都告诉他，没穿鞋就跑了过去。 他被她撞得气息波动一番，将她拎到自己的脚上，眼神在怪她急什么。 “我做梦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嗯……梦到我们回家了。”她暗示他，捂着嘴巴笑。 “哦。我做什么了？有没有什么，我会喜欢的？” “没有啦。”姜敏觉得事情不对往回跑，身子一轻被他拦腰抱起，她毛绒绒的头发贴在他胸膛上。 “小东西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能说。” “不说，那我们还回家吗？嗯？”他问她，故意挑了挑眉。 “你……” “那不走了。” “不行……”姜敏去拉他。“我梦到我们回家了，然后去了趟医院，我猜……应该是那什么吧。” “那什么？” “就是……不要让我说嘛，我不好意思。” 金泽玉笑起来，把她按到怀里。“你想回去了？” “还好吧，就是觉得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蜜月啊！” “说得对。” 可是这天好像成心阻拦她，大雪飘飘起来，如果这样冒然上路，一定是不安全的。 她低沉着挪了几步，是少女的念想得不到排解，她想家里的一切。走到床边，她跳上去，用力裹紧被子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把有归属感的故事读完，沉浸其中。如果再能有点面面的零食就好了。这样是妈妈明令禁止的：不许在床上吃东西！现在，她也觉得这有些不好，只是在脑袋里想想。 金泽玉带她吃的东西，大多是蔬菜沙拉，都是凉凉的，没有妈妈做出来的温软。 所以妈妈总是希望她学做饭，有个人惦念着你做的饭，是件很幸福很温暖的事。尤其是外面大雪飘飘，而屋内却有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得到温暖的肚子。 爸妈一直没等到她做一顿完整的饭就看着她嫁了出去，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吧。孰不知，她可舍不得贡献自己的厨艺。 不过她的想法在一点点地改变着，做饭、厨房，都没有她想的那样恐怖。 妈妈说，外公以前被叫做地主，不知是玩笑还是什么，总之外公有能力让妈妈吃肉吃到腻。因此，就算是大白菜，她做出来也是好吃的。妈妈把以前她做女儿时家里的样子，搬到她做妈妈的家里，在姜敏这里断开…… 她自己做饭，就像是一种家的延续。必须是她自愿的，没有人可以逼迫她。 姜敏托着腮，自如地竖起两条小腿。是年龄到了吗？家的氛围让她这样痴迷着…… 妈妈的唠叨，也不再是唠叨。 她看了眼自己正在看的文字，果然厉害，是把自己拖入那种想象，而且拉扯进现实。 不过，她明白了那种温暖的美好。 小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只知道享受，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狠狠地抓住。现在，只有无限回忆留在脑子里。 他也凑过来，看清她在看什么，搂着她的肩笑了笑。姜敏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看书。一定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所以他的世界也变得花花绿绿，变得有糖果一样的甜来填充。他喜欢看她窝在生活里的样子。 她并不介意他加入自己的小世界，那是多么地幸运。 把他当成一个儿时的朋友，在一起玩，也是幸福的。 困了，她就垂着头睡下去，身边的一切她都是信得过的。 …… 城市就是这样，雪很快消失不见了，走之前金泽玉终于肯带她出去。 他们去参观了一家博物馆。说是博物馆，其实是金泽玉去视察的公司创造。 模型随着年代逐渐更新换代，偌大的电影屏幕已经不需要载体。难怪他的家总是那样便捷，公司新研发出来的器械，他会首先使用的吧？ 一大队人马围着他向他介绍，他需要严肃着一张脸分析，没多少空闲理会她。反正跑不丢，姜敏独自闲逛起来。 楼下有一个图书馆，脚底是镜面，灯光是褐色与黄色，一种庄重感油然而生。 毕竟是博物馆，周边还有几辆九零年代的车子模型，看起来很萌。 不过姜敏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她只想快些去图书馆。 “嘭——”的一声，在她走下坡路时被吸引到，是什么？在一辆复古的天蓝色小车里面，真想不到里面会有活物。 她心里越来越激动，那好像是她想看到的东西。 “！”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在这辆小小的车子敞开的横条里，趴着一只金毛在里面！ “我好高兴！”姜敏抚摸它的头，大概明白它温柔的脾性。这种狗狗一般不会凶人，它温顺极了。姜敏温柔地揪起它脸上的肉，一看就是只胖胖的狗子。它一直侧着脸，好像嘴巴合不上似的，舌头也留在外面。 姜敏好像感觉到它的热情，也积极地回应它。很想把它抱在怀里，可它在这辆小车里面。 它的主人走过来，说它叫萨默尔。 姜敏笑笑，这名字容易让人听成萨摩耶。明明是只金毛，取了个萨摩的名字。 她开始想，萨默尔为什么会在里面，大概是和主人一起来生活的吧。看它被养得那样富态，应该生活得很幸福。 她能在这里碰到它，也是自己的幸福。 舍不得松开在它身上的手，要多摸几把才满足。 “豆豆……”她想它了。豆豆一定是可怜巴巴地趴在前腿上，等妈妈回来了吧？很久没和它的毛发亲密接触，她都要忘记了那么温暖的它。 回去后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子里冲撞，吃饭都显得心不在焉。 “好了，明天就走。” 金泽玉的话彻底解了她的围，姜敏笑起来，终于不再是这种不切实际的感觉了…… 她没有心思去理会金泽玉到底怎么想，先飞奔回家最重要。 程超已经到公司报道，并且正式入职。作为金氏的特聘律师，只专注于公司的相关事务，要比在律师事务所好很多。 回来之后，他才听说高来的事。 这样看来，高来把他推出去，是让他免于灾祸吗？不然，星辰所有的人都跑不了。 除了一个人，杰西卡。 她是旁观者，也是受害者，所以她是证人，高贵的证人。如果能说出事情，还算是大功一件呢。 大大小小的信息搜罗了几天，他才知道还有个叫齐甜甜的女孩，是这件事的起因。因为受不了高来侮辱，所以住院。 媒体自然把事情渲染得极尽悲痛，把她的身世弄得惨不忍睹，她的父母也因此险些昏厥。 但，她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是说不清的。 他叹口气，还真不想再和过去有什么勾结。他卖掉了能看见姜敏的小区的房子，换了离公司更近的住所。那些总有人打扰他的社交软件也都关闭了，他不在酒吧工作，没必要再为了酒吧开社交软件。 这天，他带着静平在餐厅吃饭，和他讲最近高兴的事。 却不想，碰见陆悦和唐皓在对面说笑。 他倒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也不觉得有酸意，只是那女人故意的动作未免太过明显，惹得唐皓都往身后看去。 他淡定地给静平夹菜，对他们视若无睹。她想告诉自己她过得很好，比自己更好，他知道了，可以吗？ 陆悦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掌拍在桌子上。 发出的声音吓了静平一跳，他抬眼看着怒气冲冲的阿姨，又看看舅舅。 “你吃你的。”程超叮嘱他，接着站起身对着那位对自己并不客气的小姐。他没说话，眼神里充满疑惑。 “你结婚了？” “嗯？”程超疑惑，她怎么会突然来这样一句。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无缝衔接了下一个女人，还立刻就结婚了！成心恶心我是不是！？” “你在胡说什么？” “你的动态！” “我不知道。”程超坚定地说，他确实不知道。 “呵……”陆悦还有别的气愤，“那你，是不是和星辰的老板一起，设了这个局，让我被陷害？！” 程超没说话，黑眸凝视着她，忍不住想：如果我说是，你能怎么样？果然还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陆悦也是，明明现在身边已经有唐皓那样优秀的人在，她也可以潇洒自如地从他身边走过，可一见他还是乱了方寸。他有可能设计陷害自己，让她怎么淡定？！ “你混蛋……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非要爱吗？你对我不也不是爱？我让你得到我难道不是爱？”程超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付了钱拉着静平就走。 陆悦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唐皓拉住。 “他说的，还真没错。” 第七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在唐皓的建议下打了疫苗,中午回家睡了一觉后似乎有了抵抗反应，便感觉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身娇体弱，找了各种理由阻止金泽玉的靠近。 金泽玉倒也不恼，也不是拿她没办法。 “明天回家住几天。”他在吃饭的时候说，姜敏立马察觉到，他都没有询问，都已经决定了只是来通知她。 “为什么？你是在通知我吗？还是又有谁生日。” “我想回去了，想和你一起回去。”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是平常情侣一般。 “可我觉得，从那里回来也没多久啊。” “家是要经常回去的,对吧？” “是啊，我也要回我爸妈家。” “我先提的！” …… 金家总是有零零散散几个亲戚在，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感情要联络。金泽玉牵着她，坐在一堆长辈为主的家庭聚会里，还是那些绕不开的问题，什么时候生孩子、工作怎么样。 金泽玉都一一应对下来，她倒是舒服，什么话也不必说。 姜敏坐在沙发上走神，想着毛毛的肚子都很大了，但是还是不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宠物医院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先观察着。她今天把豆豆带来了，好不容易重逢，她不想这么快又分开。 她总是不乐意听大人们讲话，也没捕捉到今天聚在一起的重点，是金泽玉的公司。 不一会儿,他们商量着要去吃饭，姜敏跟在人群后面，自然地拐向另一边。她想找个封闭一点的盒子，放些棉布进去，免得毛毛生产的时候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四处张望了下，好像并没有能帮她的人，她只好探索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 正要推门时，穆莳看到了她。 “你在找什么？”她略微皱起眉头，冷冷地问。总觉得她不会让大人省心。 “我的猫要生孩子了，我想给它找个屋子。” “猫？生孩子！呵，一天天总搞些个没用的，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多用点心啊？”不过没一会儿，她接着说，“我们家不存那些东西，买一个不就好了？” “我没带过来，就是一个简易的就好了，不需要很复杂。” “吃了饭再说！” “可我不想吃饭，我……” 突然，二人的对话被一道响亮的男声打破——“妈，姜敏。” “儿子回来了。”穆莳迎上去，摸了摸金幸之的脸，感受他是不是在外工作都瘦了。 姜敏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只笑着点点头便要离开，穆莳叫住她：“不知道叫人？” 姜敏只好转过身来，喊道：“金幸之。”又对着穆莳：“满意了吗？” 金幸之笑了笑，嗔怪妈妈这样捉弄她，她可不是家养的猫，并不温顺。 “温顺？不合你心意就不是温顺了？凭什么温顺？” 金幸之无奈，蹭了蹭嘴角，他的错，不应该这样要求她。 穆莳张罗着去给他弄些好吃的，就不必跟着所有人一起了，也让他有更多时间和自己待在一起。 可她一走，就仿佛特意给两个人留下空间似的，姜敏也垂下眼睛，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你，和他在一起还好吗？” 这是什么脑子犯病才会问的问题！她好不好和他什么关系！ 姜敏若有所思得略过他，她还要去找猫笼。 她想，她不是为了金泽玉，只是不想和过去有什么不清不楚，那太不酷了。当然，金泽玉会伤心只是小小一方面。 比起外面所以一切，她还是更想和他待在一起。姜敏听见锁门的声音，欣喜地跑过去迎他，他的回应迟疑了一秒，还是让她察觉到了。 她离开他的身体，这样有迟疑的回应，她并不高兴。 是啊，所有对自己的好，基于要生孩子吧？姜敏怎么这样傻了，在他身上会有期待。 突然有些累，想要逃离他，越远越好。 她坐在床的一角，并不想他发现自己情绪低落，免得日后他会拿这个对付自己，说她脾气暴躁，一点都不温柔。她又笑笑，怎么会想得这样长远。 “不高兴吗？”他问，想是也察觉到她突然躲自己了。 姜敏摇摇头，没有。不想说话，只想和他离得远一些。 “姜敏……”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连名带姓叫了她。 她冷冷抬眼，本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可接下来的话，她不得不紧绷起神经。 金泽玉问她，生理期正常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已经很久了，如果没有来，可以用验孕棒测一下了。免得你又吃些不好的，伤了腹中的孩子。” 姜敏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满心想的是如何应对他。看他的样子，对于怀孕是势在必得，而如果一直没有，他迟早会发现端倪。 “还没到时间呢，这才半个月。”她推脱着，撒谎的技术并不高明。 “嗯，我帮你记着了。”他不想明说，他是十分想早些测出来的。“早点睡吧。” 她怎么可能睡得好，半夜里也要睁着眼睛，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在耳边，心里焦躁起来。她为什么会这样？是她选择错了嘛？ 她也不敢自己去医院，如果被他看到，那可就惨了。 姜敏是一个靠潜意识控制自己的人，也是靠潜意识提醒自己的人。这一晚，她在梦里十分忙碌。比高来还要忙。 因为，她杀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左右分明。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淡定，设置好陷阱，有人替她顶罪。她只要……只要怎样？她在梦里忙忙碌碌，为了自己弄出的人命奔波，她好像很有信心不被人发现。 结果…… 她一抬头，就在最简单的地方。 突出来的墙壁侧面，挂着一只监控。 她无心去想那个监控是真是假，想着，把中间有她操作的那一段剪掉，就好了！有人替她承担后果的…… 可，这是犯罪…… 有个声音告诉她。 她想，我不应该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不应该被人追打，我不应该违背警察叔叔的意思……我不应该这样做…… 漆黑的夜里，她带着“咚咚”响的心跳醒来，第一时间安慰自己那是梦，她没有犯法，也没有做怕被监控看到的事。她告诉自己，不要躲藏，要做自己可以做的事。 她又睡过去，很难区分开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当彻底清醒时，她明白了，杀人是梦，安慰是真。她的的确确在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这样担惊受怕的事，那有悖于她一直接受的教育。 心有余悸，她的喘息依然带有恐慌的温度。 “怎么了？” 幽幽的问候从背后传来，她很怕他发现自己的梦。她转过身，紧张地对上他的视线，“我做噩梦了……” “怎么又做噩梦？”金泽玉笑着说，把她按进怀里。“梦到什么？有我吗？” “没有……就是，害怕。” “总做噩梦，要不去医院看看，总这样吓自己可不好。” 姜敏一听去医院，立马推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做梦很频繁的，没必要这样紧张，嘿嘿……没事的。” “是不是有人吓到你了？”他想到了家里的人，古怪的长辈也有，万一被她撞上了呢。 她想不出，摇了摇头。 “我总是间歇性情绪低落，不是生你的气，所以你不要内疚啊。”她突然解释道，怕他因为自己伤心。 “知道了。”金泽玉拍拍脸，“该起床了，这是在金家，我们不能赖床。”他低声说，学着她的语气。 姜敏笑笑，眼睛弯成半月。她可以暂时忘记因为做亏心事而一次次撒谎的自己，可这事在她心里永远是个疙瘩，吃饭喝水的时候都会记得的。 金幸之回来了，金奶奶很高兴，吃饭的时候一直笑个不停。金泽玉也没给他眼色看，跟着他们嘻嘻哈哈却又不失大哥的稳重，难道他是接受了金幸之？ 无论怎样也是做了几年情侣，金幸之有意无意去看席间走神的姜敏，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在所以低沉着，也不好意思说话。 “大哥，嫂子喜欢吃栗子糕。”他说。话一出口，大部分人都楞了，再配合姜敏有些为难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老情人和现任丈夫之间犯了难。 “她喜欢吃栗子，太多人知道了。”金泽玉说，也的确如此，走到哪里都要提一嘴的东西，想记不住也难。“但是你可以不放在心上。” 姜敏反应过来，撇了撇嘴，金幸之有毛病。“我现在更喜欢吃他给我夹的，不那么挑食了。”说完，她轻笑着对着面前的盘子，根本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战争。金幸之想死，可别拉着她下水。 “真乖。”金泽玉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一脸宠溺地看着她。他们的表现，是在对金幸之的行为进行反击，他想挖墙脚是没有可能的。 姜敏爱多思考，可这也有坏的一面，她总会想，他是不是有些可怜？明明他才是和自己谈恋爱很久的那个，怎么一结了婚就这样干脆地换掉自己？ 如果是她，也是很冤枉的。 可没办法，她不是单身，不能照顾他的心情。果然如她所想，金幸之跑来质问她，为什么。明明在一起那么久的是他，可她却对另一个男人那么好。是他不够有钱吗？ 他也觉得自己言重，住了嘴。 “不是……和你、和他都没有关系，不要因为我的反应，就要对自己做些不好的评价。”她们都站在风里，彼此干干净净。“当初我选择结婚，也是非常冲动的，我也没想过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可我既然做了，就要对他负责。” “那我呢？” “你什么？我们都分手了，你怎么还这样啊，有病……”她讨厌他拎不清的粘稠感情，那并不深情，是能够把两人推向地狱的东西。“我困了，先回去了。” 金幸之明白，姜敏先走是怕他会失态，事后又会反省此刻的自己。她走了，他就不会了。他本以为这段感情也是他的垫脚石，可见到她自己还是会心慌。呵，他笑了笑，大男人别太注重儿女情长了。 第七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那一层的房间在餐厅对面,唐皓举着望远镜看戏看得津津有味，被人一拍险些弄散了他的兴致。 “看什么呢？”金泽玉问，“举着望远镜好久了。” “看戏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唐皓动了动嘴，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不道德，但——“你老婆是不是和她前任旧情复燃了？” 见金泽玉皱起眉头，就是表明了一切不相信与愤怒。“你别生气啊，我亲眼见到的，就在那，看——”唐皓指着对面，是吃完饭金家人常去散步的地方。“我看他俩在席间就调情,吃完了还阴魂不散呢。” “调情？你确定不是和我？” “嗨，管他呢，吃完饭之后还是不消停啊，这不急着出来幽会了。” 金泽玉越发觉得他的话是在胡扯，冷眼看着他，看他还能怎么狡辩下去。“你那医院是不是太清闲了，嗯？” “清闲也挡不住我……” 金泽玉作势要制裁他，被他拦下。 “别别别，有话好说。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说的才是真的。” “你说的是真的,要等火星撞地球的那天。”他都走出去了，又退回来两步：“如果你再敢胡说一个字，我就废了你的手。” 他那样子不像在说笑话，唐皓收了收手，放在背后。 金泽玉回房间时，姜敏已经坐下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想到席间，金幸之拿她开玩笑，她是不是难受了。 “今天，还好吧？我不知道这次金幸之也回来了。” “什么事？”她看着他，像是在内疚。“吃饭的时候吗？我们不是一起打跑了坏人吗？当然没事。我当时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特别高兴。” “在想什么，你最近好像心事很多。” “嗯……在想，高来那件事。他会死吗？” “你担心他？” “不是，是担心他的结局，想知道是什么结局。” “他不会死，但坐牢要很久。如果后面还会查出更严重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去旁听。” “你不会害怕吗？” “我不知道，他曾经，跟我一起去看过话剧，没想到……可人本就是多面性的，也没什么想不到的。” 金泽玉听了，好像心里某一块被触动到。 …… 高来在拘留所待了很久，想起自己也曾纯良的日子。 他记得他谈过几次恋爱，零零散散的，喜欢就去追。有个女孩，很像齐甜甜，她性格特别好，古灵精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他看见，她在发光。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一个小孩。可她面对自己丝毫不怯场，说话做事如同行云流水，总能博得他欢心。他被撩拨得无法自拔，她是喜欢自己的吧？ 所以，他见她那样美好，就想把她留在身边，最好是她的一辈子。只要是好的，只要被他看上，那就必须收入囊中。 回想以前，自己是真的下作，明明喜欢那个女孩，还愿意承认。在一起后，那个女孩扭捏地说，不该这样轻易就答应了他。 他说，我们明明是两情相悦。 他没说更狠的，但女孩闭了嘴。 原来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敢做不敢认的他，现在回想起来是恶心的。 那女孩和他不在一处，他总要求不带美颜的视频通话，在视频的一头对她各种要求，“站起来”、“侧侧脸”、“笑一笑”，都是他对对方的要求。 他觉得她美好，就去追，追到了不承认是自己先动心。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美好的，所以要被他骚扰？ 后来，他不再骚扰，而是侵犯。 美好被他占据甚至撕裂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凭什么？凭什么如此恶心？ 凭什么因为觉得美好就去打扰、就去追求？他配吗？ 现在回想起来对那些女孩确实挺抱歉的，他撕扯着，想要挣扎着去抱歉。 一切都晚了，他也低不下头了。 …… “你去洗手间里试试，我在这等着你。” 这句话使得他们之间的氛围一次次变得紧张起来，他像个准爸爸等在手术室外的样子。殊不知，姜敏也很是紧张，只是和他立场不同。如果宝宝到来了，他一定会保护好他，绝对不会有一丝松懈，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了…… 这次，姜敏还是一样的神情，说：“我们又失败了。” 得到消息那一瞬，他在想，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他到了年纪没那么方便了吗？ 定住的时间久了些，姜敏不自然的表情被他捕捉到。 “怎么了？”姜敏问。 “没什么。继续努力呗！”他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可姜敏经过一连几天的折磨，已经对他的触碰有阴影了。她想下去，只晃了晃腿，没什么变化。“不行！医生说，如果太频繁的话也不好……更不容易了！” 她被扔到床上，晃了下，他欺身而上，姜敏下意识用手抵住他。正在她上方的人面无表情，心思全在她难解开的衣服上。 “广撒网才能多捞鱼，我喜欢做全准备，一刻都不放过。” 姜敏无语，“你是不放过我吧？！你这样，我……” “那，你不觉得蹊跷吗？”金泽玉似在跟她商量，动作也缓了下来侧躺在她身边。“上次无意之间就有了宝宝，这次，怎么那么不容易？” “有心栽花花不开嘛。”她故意没说下一句。“你放松些，别这么紧张，没准就可以了呢” “我倒是身体力行了，该不会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先前给你配了私人助理你不要，让你体检也不去。去了外省一趟，是不是身体出什么毛病了？” “怎么会……当然不会啦。没有，只是可能，时机不太对。”她越说越真实，并且真诚地看着他。“那次是排卵期，这次不是啊。而且可能流产过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吗？”他问。 姜敏：“当然咯。”她慢慢地喘息着，心里捏了一把汗。 “我还是信任科学。如果你的身体真有问题，还能借机排查一下，不好吗？放心吧，不会痛的。”他也明白那次做检查给她带来的阴影。 “不行……最近还有好多事呢。”姜敏像是很忙，侧过身体想逃离他的怀抱。 见她样子有些郁郁寡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他坐过去，顺了顺她的头发。她好像从不和自己抱怨，也不轻易哭出声，一切都自己扛过去了吧？ 她看似软弱，其实什么都自己消化掉了。 “我……”她开口，却因为脑中一阵混沌停下。“我很累。” 一整天下来她都是带着困意的，就算她能强制自己清醒，也是不舒服的。 “累？那就有可能是怀孕了验孕棒测不出来。你是不是已经怀上了？” “不是！才不是呢！” 她下意识地反抗，对怀孕的反抗。 “是每天太累，所以会很困。能不能，少点？我没求过你什么，拜托你……我真的没你那样好的体力，会吃不消的。”她委屈得像个小孩。“我也很感谢你，并非强势地要求都不和我商量的霸道，所以我也没要求过你。这次，我拜托你，降低一下频率好不好？” 他似笑非笑，看看她扶着自己手臂的小手，说道：“好。” 天气还没冷到极致，家里温度也够，姜敏穿了件秋天的睡衣，她总喜欢这些毛绒绒的东西，摸起来舒服，包得也严实。 金泽玉顺着她的裤脚伸进去，滑滑的肌肤在掌心里。平时在床上他是感受不到这些的，这样摸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姜敏想睡觉，自然没有理会他手上的动作，就当是小猫小狗在蹭。 不一会儿，她觉得他动作更放肆了些，把她的裤子卷到膝盖处了。 姜敏用急促的呼吸反抗，但却动不了，她太累了。 她喃喃道：“不行……” 他好像没听见，解开她的上衣。现在她只剩一件吊带似的内底和一条小裤在身上，白色的边，蓬得像是棉花一样。 她的腿间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他从未见过的。再往上的腰上也有，颜色也更重，好像是很久都下不去的痕迹。 是他做的吗？ 他会在忘情的时候狠狠掐她的腰吗？所以她才会这样抗拒，是吗？ 他看不见她哭，也许是在结束之后，他已经沉沉睡去，她的哭声才在寂静的夜里传来。 突然的，对她很是怜惜。 他把手覆在那些伤痕上，想替她遮盖住，美好的东西应该是一体的。可，那是他留下的痕迹不是吗？ 眼前的人已经从迷糊陷入沉睡，她会害怕自己吗？那挺可悲的，他觉得自己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偏偏在她身上忘记了。 他顺着她的腿往上，要翻开她的白色棉花时，呼吸乱了方寸。乱什么？自己不过是想帮她检查一下，不带一丝男女之隔的那种。他强调，也是安抚自己。 “痛吗？”他问道，对着她微张的眼睛，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他迫切地期待她醒来。因为这样的她，就好像永远离开他一样。 他把她抱进怀里，无视她的惊讶。 “怎么了老公？是嫌我睡太多吗？我觉得是打了疫苗的原因，总让我昏昏沉沉。” “嗯，怪疫苗。”他看着她，并未察觉到那种奇怪的喜爱，在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慈爱。 “我的衣服呢？”突然，她冷着脸问，他也愣住了。姜敏一脚蹬开他，并把被子捂在胸口，对他大喊流氓！ “我……”他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是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伤？哼，你还想加重吧！” “别这样想，我只是……再说这不是还有几件嘛。”他伸出手挑了挑她肩膀上的带子，磨蹭到她的敏感肌肤，更让她抓狂。 “你滚！” 金泽玉像极了她口中所说的流氓，不肯离开。 “求你了……”她软下来，开口求他。 “傻瓜，对我还要这样遮掩吗？” “我只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光着……” 第七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距离高来开庭的日子近了些,高未更显得焦头烂额，母亲也急出了病。其实她早该知道，只是早晚而已。齐甜甜浑身插满了管子，也不知道有几分活下去的希望，但他仍要拼尽全力救她。 他没有劝动杰西卡出庭作证，但幸运的是，有几个招供了的小跟班。事发这样突然，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气到生病，他面色凝重，举步维艰。 之所以这样痛苦，不过因为他是自己的手足罢了。可他伤了群众,便不再是自己的兄弟。 …… 金泽玉早早去了公司，留姜敏一个人在卧室躺了一会儿，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人来叫她吃饭她也不想答应，没有可信赖的人在身边，那饭局就是鸿门宴。 奇怪，看书的时候总会蹦出些金泽玉的影子，还都是那种她很抗拒的样子。她恨自己没出息，强迫不去想却觉得气愤。凭什么，他要这样让自己害怕！ 对付恐惧,就要直面恐惧。她闭上眼睛，直面那一幕。 可归根结底，不也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能被他知道的事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样的担忧。要不，等怀上之后……她想到一个可怕的主意，借别人之手除掉肚里的孩子。虽说可以消停很久，可那伤害的也是自己,属于伤不了敌人，还自损一千的赔本生意。 她很好奇，孩子生下来之后，什么死因不会被查到。 一不留神，她的想法竟这样可怕，她居然想掐死一个小孩…… 但是，她可以有更好玩的办法。 自己回来这么久也没和陆悦联系，主要是陆悦没有找过她，大概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没有找她的必要了吧。 姜敏想了想，给她去了电话。 电话嘟了好几声，在这期间她想，她们是朋友，也没必要一直缠在一块。陆悦也会有自己的事要做呢…… 这件事还是她自己做吧，免得牵扯到更多的人，到时候有麻烦。 姜敏狠了狠心，去一楼拿了杯牛奶，又去金萌萌那里要了几片海苔。 她一吃海苔就会头痛，一喝牛奶就会吐。所以这两样东西她一直不敢碰，今天不碰不行了，她必须要用点手段解救自己。 看准了时间，金泽玉回来的时间，她一定要忍住，然后在他面前吐。可是，那验孕棒怎么弄？她在网上搜了搜，好像有很多人有和她一样的困扰，也在问怎样造假验孕棒。 激素胶囊啊，可她现在不能买，买了会有消费记录，很容易就被查出来了。 如果金泽玉不放心要带她去医院，才有必要买。 她闭着眼睛喝了一杯，忍着那醇香的味道洗干净杯子。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接受不了牛奶的味道。 果然，十分钟内他就回来了。 姜敏在栏杆处站着，也是为了清醒一下，猛然一抹黑色的身影闯入视线，她还是有想躲的冲动。唐皓怎么又和他一起回来，在这里安家了？有个阿姨迎接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穆莳来了，阿姨就去了厨房吧？姜敏推测着，金泽玉往上瞧了一眼，对上她来不及躲掉的视线。 穆莳对金泽玉的态度是想靠近但又有些畏惧，这就是后妈的难处？可金泽玉不肯接受她也是因为她非要嫁进来吧。但他不是那种难相处的人，等他发现这位后妈的真心，也许就不那么难了吧。 穆莳为了做金家的太太，在这之前做足了功课，他家的所有人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有这样的毅力也算是不平凡了。她知道今天会有哪个亲戚抱着孩子来混脸熟，也让自家几个孩子有心理准备。 该下去吗？她想，这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僵硬着身体。 再不上来她就要吐了—— 她忍不住，去到卫生间吐了个干净。“天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她瘫在洗手池边，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老婆？”金泽玉唤她，惹得她脸红，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坐在这？” 他眼中是有着急的，立刻把她扶起来，拍拍她的屁股。 “我……恶心……”妈呀，说得确实恶心。姜敏暗暗吐槽自己。 “恶心？吃坏东西了吗？” 姜敏仔细想了想，他说的好像没错。“不是吧，我一直没有胃口。”她吞咽了下，抬起她的小脸，“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觉得，很可能，是……” “是什么？”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沉浸在一天的疲惫当中，这也让姜敏狠不下心骗他。 “我想验一下啦！你先出去嘛。” “验？……是你觉得可能怀孕吗？那好，我这就出去——”他高兴地像是已经有了孩子一样，这让姜敏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过，也可以借此检查一下，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大约十五分钟，姜敏举着那支验孕棒，告诉他有了孩子。但是不要声张，她不想成为焦点。 “好，好，都听你的。” “虚伪……”姜敏不小心说出心里话，就因为一个孩子就都听她的了？果然原形毕露了。 “什么？” “没什么……” “你确定是真的？别再是验孕棒过期了，今天唐皓也在，我让他来看一下——”见他要走，姜敏急忙上前拉住他：“别别别，我不想在家里看医生。明天，我们明天再去医院吧。如果你没时间，那就我自己去，都行的。” 金泽玉忘了，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便收住脚，摸摸她的头发。 “你是怎么感觉到他的？”他指的是那个小孩。 “就是，觉得有点不一样，腹部有下坠的感觉。”她一边说，还要一边把手放在肚子上晃，他立马拉开她。虽然有些不真实，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是美好的。 “他真的来了是吗？” 姜敏心里想你可别再问了，再问我就坚持不住了！ “嗯……” “大哥，去吃饭了！”门外的人敲了敲门，提醒他们。金泽玉答应着，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夜里金泽玉洗了澡，跟着她关了灯，面对面躺着。 他想说些什么，到嘴边都是些有的没的，只好闭嘴，把手放到她身上。她本来就容易生病，总是软软的，这下怀了孕就更不一样了吧。 “明天周六，我在家陪你。” “哦……”她应了声，白开水一样没有味道。 “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啊。”再确认一下也不是没必要，他这也是负责的表现。“既然你在家，我想一整天都和你在一起。就像普通情侣那样，一整天腻在家里～” “是这样的吗？”他想了想。 “对啊，以前我看别人也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没体验过……”这话还有些落寞在里面似的，她是在感慨自己没有经历过吗？ 她脸上的亮光映到他眼睛里，他想说，好像我们又远了些，因为你心里总是排外的。顾及她的心情，也就没有说什么。 她本就多眠，这次又是很快入睡。等她睡了，金泽玉站到阳台上，罕见地拿了支烟来吸。 不知怎么的，为什么这次的孩子，好像并不住在他心里？ 也许是刚刚得知消息的原因吧，他这样想，姜敏应该是爱的。 他的病，好像许久未犯，不知这将来的十个月他能不能忍过去。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将烟戳在烟灰缸里。 …… 唐皓不表白，他和陆悦之间也就是那样不咸不淡的关系，他觉得实在没必要。陆悦在对面喝茶，他就习惯性板着脸办公，这怪不了他，入迷的时候总会带点严肃。 陆悦身边一直有他，也就免了找姜敏诉苦，很多事都被她一股脑放在身后了，只是程超的出现，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陆悦起身追上他，两个人不过是那种还能说几句话的关系。 “你把房子卖了？” “没有，只是租出去。” “为什么？” “房子太大，我和静平两个人，不需要。” “你回来，是为了星辰老板高来的事吧？” “我不想回答。”程超手里还拿着他为高来列出的罪状，可他不愿意告诉别人。 “所以，你说实话……和我在一起，是为了高来还是有其他原因？”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还在纠结这事？”他拧着眉不理解地望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过一瞬，那与他无关。“我无聊，正好你在，可以吗？这个答案满意吗？”还有其他原因吧，他也模糊了，不想去回忆，就这样吧。 “你真的如此滥情？那个和你一起出国的女生！”是啊，都过去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纠结。是没受什么大伤，可是……她为什么如此不甘心。“好吧……对了，你见过姜敏了吗？” “我见她做什么。” “你家的小孩，不是需要她照顾吗？姜敏和她老公不合，你不就是有机会了？我是在好意提醒。” “我自己能行。你照顾好自己就好。”话里没有一点不满，他对她还是愧疚的。 陆悦看着他的背影，已经褪去了在夜场中独特的光环，可他还是那么高傲。他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秘密，也一定有一种，是关于她的。 第七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杰西卡说服自己,高来的事是众望所归。虽罪不至死，但已经在社会上除名。大家都高兴得如同过年。可她不是… 她一早就担心，如果高来没了，自己这些年的爱算什么？没了他也是没了依靠，怎么重新活在这个社会？她迷茫、害怕，甚至无耻地想他。 高来不做坏事时，总是威风凛凛地走在人群最前面，她都可以跟在高来身旁，跟着他一起视察。他谁都不看，也不会看自己。杰西卡最喜欢这样的场景，她就在他身边,可还是触摸不到。各个软件都有关于他的通报，有些每天捏造出他家门不幸的新闻，但很快有高未的对比，一样的生活环境，大家都沉默了……不知罪从何处起，不知该怪罪哪个活着的人。 高来他不善良吗？ 她想不出来，看着他的脸，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暴露自己如深渊一般的内心，还要把人拖进去。 她善良吗？ 看着齐甜甜那些人在他身下挣扎，她恨恨地说：高来真是个混蛋,我也很讨厌他！ 可不得不否认，又是她把那些女孩子缠进去的。 她一边把齐甜甜送入虎口，一边骂高来，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只是她想要表现自己三观正常,而说给别人听的话。 她总在有人时，假惺惺地说两句可怜女生以及痛恨高来的话，但没人时，她希望高来下手再狠一点！把那女人弄死最好，一了百了，没有后患，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齐甜甜，更不会有牵扯其中的姜敏、金泽玉！直接弄死多好…… 高来说，他喜欢有个女人在身边，随时随地满足他。也希望随时随地有征服的快感，所以他看上那些清纯可人的女孩，随时随地都可以。 高母说的没错，他就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畜生！ 可是，她心里仍然有一处，在看到他以前面容与现在对比时，心痛。念他，想他。 他作恶多端，又在很多人那里留下深刻印象。 支撑了很多天，她还是垮了下来，她想他。也许是得了什么病吧，也许是受万人唾弃吧，只把这心思埋在心里，就可以了。 她也难以想象，理解不了她的人是如何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看她在泥沼里深陷，还要洋洋自得，还想拉着姜敏她们一起，为高来陪葬。 “求你，心疼他一下吧！” 高未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给杰西卡留些面子，不戳穿她，也不为难她，毕竟本性难移她改变不了什么。 “高来这样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沉寂片刻，他无奈地笑了。“怪来怪去，也不知道最后该怪谁了。无论哪种社会，都会有犯罪的存在。我不是心理学家，没办法判定他犯罪的原因。只负责把他绳之以法。如果你有心，多去照顾一下齐甜甜吧，她已在弥留之际了。” …… 姜敏和金泽玉来医院检查，要抽血时她躲了下，戴着口罩的医生唐皓抬了抬眼睛，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示意一旁的人按住她。这女人的不简单，从她的小动作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姜敏抬头看着金泽玉，像是在寻找自己的依靠一样。 “你，怀孕了——” 姜敏如释重负，可是，那手段的确不太得当。她抬起头对金泽玉说：“我们回家吧。” “好，累了吗？前三个月很容易累……” 姜敏看着他急切为自己体谅的样子，她觉得一个善良的男人也蛮不错的。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脸上也总是堆满笑意，出奇的，她很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怀孕是件好事，金泽玉更希望她和自己一起留在奶奶身边，让奶奶知道。姜敏觉得无所谓，暂时和他一起留下。不过她还是更想回去只有他们俩的地方。 一回房间，金泽玉把锁合上，免得别人打扰。 他看着自己，好像穿越到了梦里。来不及多想，姜敏上前抱住他，好像是在完成自己的梦。梦里他不受控制，现在，她可以紧紧抱着他。 “有想吃的东西吗？” “嗯……”她想了想，现在并不是很嘴馋，也并不是很想沉浸在家的环境里，现在的她更理智一些。 她看着他笑，觉得抱歉，现在不想和他腻在一起。如果有一段恋情，在其中的她和平时没有区别，那就该是这一段了吧。 “我想回我们的家，想回去……” “好，我们回去。” 金泽玉答应了，便去穿外套，把需要的东西带着。 他们也会像爸妈那样吗？虽然吵吵闹闹，但心是牵挂彼此的。此刻有些恍惚，让她感觉自己可能被爱着。这令她有些头痛，因为这是她做了坏事得来的。 她的表情有些悲哀，他很无辜。 来不及想太多，她要收拾好心情多做点自己喜欢的。 回到家，她就换上家居服，拖到地上的裤子，被盖起来的拖鞋。 最近天气居然有些回暖，但叶子开始一片片凋零，大概是之前的冷来不及反应，现在才做出回应吧。 姜敏迈着急匆匆的步子去看毛毛的窝，自从毛毛怀了孕，就很少爬上楼了，一直都在楼下金泽玉为它搭的小屋里。姜敏把手伸进去，扑在它厚厚的毛发上，告诉它自己回来了。 毛毛大概知道自己也将要生产，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叫了声，接着回过头去。它像人一样翻了个身，把肚子亮了出来，看起来就很笨重的肚子。 也许，她该送毛毛去医院。 守着它生是可以，但医院才是更可靠的地方。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知道叫金泽玉什么。“老公，你等会儿要出去忙吗？”她不安心，因为爸爸总是在家里待不住的，吸支烟就要出去，不会陪着她和妈妈说话，所以她也要问问他。 “不忙，你想出去吗？” “要不我们带毛毛去医院吧……我怕它自己生不好。” 金泽玉过来猫窝里看了看，毛毛的肚子确实很大，如果再小点就不必如此了。 “怎、怎么了？”她被他看得发毛，垂下眼睛问他。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很在乎的东西，会不会以此为要挟呢？ “没什么，就是看你对毛毛生孩子如此上心，有些感慨。” “嗯……” 医生检查了毛毛的肚子，一切正常，只不过里面的小猫仔太多，所以显得肚子太大，不必担心。 生产也要看它自己了，流浪过的动物，它会明白的。 医生还是建议，让它自己生就好，但姜敏看起来，还是很担心的，她怕会发生意外，因为毛毛的样子，很像她曾经见过的临产的猫。这几天，她都要寸步不离地陪着它。 一天下午，毛毛的后腿间露出了一个褐色的肉球…… 她也跟着忙了许久，一刻不敢挪开眼睛。毛毛毕竟是猫，生孩子基本不用担心。只因为是第一次，需要姜敏给它疏导一番。生完之后，它安心地在小窝里睡下去，留下六只湿漉漉的小猫，步履蹒跚地寻找妈妈的味道。 姜敏看了很是欣慰，为它们关上小门，调节好室温，准备去洗手。到了二楼，她突然感觉整个身子发烫，尤其是脸。照了镜子，发现脸是粉红色的。记得小时候自己会对潮湿的空气过敏，现在也无意中招了吗？ 紧接着，她的耳朵也变得红起来，那就是受热了吧，真不小心。 姜敏洗了个澡，身上的热气并没有下去，她还是觉得难受，还有莫名其妙的痒。她是怎么了？ 金泽玉很晚才回来，但也不忘给她带些美味。怀孕期间吃什么比较好？上一次姑姑交代的他还记着，鸡汤或者鱼汤，对孕妇有好处。姜敏嘴那么刁，只要是好吃的都没问题吧。 直到鱼汤的香味飘出来，他才出厨房。途径毛毛的小窝，上面搭了个白色的毛毯，他掀开一看，原来是它生了小猫崽。家里有新生命降生，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姜敏是好是坏，终归是善良的，她小心思不断，但是他对她狠不下心。说不清道不明，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见她，以前是看她的样子便赏心悦目，现在是想看她，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起来吃点东西？” 他俯下身喊她，她嫣红着小脸还在梦中。姜敏爸爸交代过，她小时候就容易生病，他和她妈妈寻尽了办法才养好了些，平时不敢让她受冻受热的。现在怀了孕，体质不会更敏感了吧？ 她的脚上套着袜子，睡觉的时候必须要套着，只有她觉得热时才会脱。 “敏敏？”说实话，在那一刻，他吞咽了下，很怕她就此醒不过来。 “嗯……” “怎么这么红？”他着急地贴了贴她的脸，那温度是从她的皮肉里面，是他感受不到的。 “没事……”她坐起来，也不希望自己总是生病。“我睡觉睡的，没事的。”她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舒缓了表情问他：“有好吃的吗？” “有。想在这里吃吗？” “不要，我们去厨房吧，妈妈说在卧室吃东西是不好的。睡觉的味道不能和食物搅在一起。” “哦，我知道了——”他低头为她穿上鞋子，看着她的背影。自己是成了她的保姆吗？ 不过看到她喜欢鱼汤的样子，保姆也没关系了。 第七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看书的时候莫名其妙厌烦,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伪装。每天他都要做很多好吃的来照顾她，刻意的照料让她觉得疲惫，不舒服得想要逃离。 每次他一把子温柔的样子，让她觉得心累。 可这样做也是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免得她整天嗜睡醒不过来，再难也要撑下去。 她忍不住笑，怎么还被说得大义凛然？明明不是什么好事。再想这些只会让脑子更乱，她下楼去看了看毛毛和孩子们，心里应该会舒服很多…… 却不想一道黑色的影子树在那里，是她蹲下之后看到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吓得她心里一紧蹲坐在地上。 那影子转过来，凝视着她。姜敏心虚，不等他过来感觉站起身。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怕他？ 她明白自己对于伤痛的记忆力，所以就算他再怎么温和，也忘不掉他的凶残。而且在他们不接触的日子里，那些记忆会更加明显，冲在表明上。 金泽玉看清她的神情，只习惯性伸了伸手，并未到她面前。他想,是不是孩子只是一种执念，得到了，就不那么想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孩子生下来，他会怎么处理？ 他做事向来不会没有解决方案，如果没有感情在孩子这件事上,那就当做最基础的项目来处理就好了。 他想，他骗不了自己，他依旧冷血，时刻可以回到冷血。 见她没事，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离开这里。如果她有事，会不一样吗？ 这天晚上他们背对着彼此，什么都没说，孩子也不是纽带了，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他回想起今天吓到她的样子，她的眸子因为些许水雾发红，好像玻璃碎在其中，那样楚楚可怜。最近很少与她靠近，也是为了保护孩子，否则——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脑子里这样恐怖的念头只闪过一瞬。他是不是太虚伪？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 姜敏的小熊掉在地上，便向他靠近了些。金泽玉很自然地把她搂进怀里，他们都没睡，也隐约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一直钟爱温柔善良的自己，可现在，骗了他，那善良就荡然无存了吧？ 爸妈经常教育她，生的再美，心是黑的也无用。 她心事很重，重到忘记自己曾经的目的，只记得自己做错的事。 金泽玉也是一连几天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得了几天闲，她忙了些，也能免受自己设置的折磨。 终归结底，是因为不爱吧？不爱，却做着爱人应该做的事，所以他们之间如此别扭，如此难堪，怎样做都不对的样子。 这样心灵的折磨，终于在见到朋友之后才消解一点。 陆悦喝着酸甜的果汁，而她只拿着黑咖啡在搅拌。看来是吃不得甜，只想吃苦咯。 “姜大小姐，最近瘦了。” 姜敏无奈吸吸鼻子，不想回话。 “和你家那位不高兴了？”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姜敏总觉得她这话酸酸的。她也知道自己是敏感的，也许陆悦没那个意思，只觉得是自己多想。 “没什么，就是最近——太忙了！”最近的确很忙，她要学的东西很多，并不是一个没有生活的人。只是过重的焦虑压着她，让她忘记生活本来的面目。“你呢，和程超见过面了？” “说起这事我还没谢你呢。你让唐皓帮我，自己还去套高来的话险些被他欺负了。我一直想去找你的，只是唐皓说，会打扰到你和你老公，所以我等你来找我。高来……真是人面兽心，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太明白，当时只想问他是不是和你的事有关。对了，程超怎么说？” “他那个，问不出什么来。”陆悦向后坐了坐，一副轻蔑的样子。“呵，这个人，猜不透——”说完，她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好像把那些话全都冲走似的。 “没关系，坏人受到惩罚就好了，总算替你洗清冤屈了。还有，那个吴梦雪，她怎么样了，继续留在星辰了吗？” “呵……”提到她陆悦向后仰了仰身体，想起以前那些恶心人的事。“她那么爱组小团体，那么爱孤立别人，由着她自生自灭好了。而且，说不定她就和那次的网暴有关系！” “嗯，下次见到她问清楚！哼！” “嗯……”陆悦无奈笑笑，她还是想到了程超，无话可说的程超。“听说程超他现在换了公司，是吗？” “嗯，他本职工作是律师嘛，事务所也跟着出了事，幸亏他早早跳槽了。” “是金氏？”陆悦突然问道，总觉得姜敏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唐皓最近和陆悦也不怎么联系，两人的关系私下里也都明白。女人在等一个开始的机会，男人在等一个结束的机会。但陆悦心里还记挂着程超，怎么都不会开口的，这也就成了他们今天这样像是好朋友一般的局面。 “姜小姐你好啊——” 又是那个有点妖艳的声音，他大概是看准了在她喝咖啡的时候开口，呛她一下。“喝咖啡？对于你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很合适啊。” “哦是，我忘了……”姜敏笑了两声，把咖啡推远了些，可唐皓还是不肯离开，笼罩在她的上方，偏要看出些什么似的。 陆悦在一旁看着，也不能开口，只默默地喝果汁。 “金泽玉今天来医院了。”他直起身体，擦了擦手说。 “他，去医院看病吗？” “呵，也不全是。姜小姐，自求多福，好吧？” “……” 唐皓没有多分眼神给陆悦，径直离开。他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而且看起来很不像平时的他，为什么单单要对姜敏这样呢？ 陆悦瞥见了那只咖啡杯，这才想到他刚才的话：“你不能喝咖啡是吗？怎么回事啊？” “不是……呃，就是上次不是住院了嘛，医生让我少喝点刺激性的东西。” “哦，这样啊。你的做法，真是太危险了，下次不能这样知道吗？” “知道了，对了，我们家小猫生了，六只！有一只全黑的，还有一只狸花的，长得十分对称，其余四只都是黄白相间的。我爸说黑色最好看，去我家看看！” “好啊！” 姜敏见到她还是会变成小孩的样子，高兴地分享她的欢乐。陆悦不会想很多关于友情的东西，也不会像姜敏那样会反馈，她只是觉得要一直往前走。第一次兼职、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初吻，她都有告诉姜敏。 她们又变成了两个小孩子，蹲在猫妈妈的房子前，看它新生的小孩…… 金泽玉这天下班回来的早，听见声音下楼来看，原来她还带了朋友。 有朋友在，她显然不像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那么自然，连怎么称呼都不太确定了。金泽玉把醇香的咖啡送进嘴里，朝她笑笑。既然没什么话好说就不说，他也不会强求。突然之间他们的关系摇摇欲坠，连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孩子都牵挂不住了。 如果真能如唐皓所说所想，换女人那么容易也就罢了，可他身心都接受不了。他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单纯怕麻烦罢了。 唐皓请他出来喝酒，依然对姜敏持保留意见。金泽玉好奇，他不是尽心尽力地帮过姜敏去偷高来酒吧里的证据吗？为什么现在又对她这样呢？ “你就等着吧，能靠近你的人能有多简单？” 金泽玉沉默了，是靠近他的人吗？她没有主动靠近他，是被迫的。 “她的孩子，还好吗？” 唐皓避而不答，转而问了别的：“你真的在乎那个孩子吗？说实话。” “在乎，当然在乎。” “在乎，那就挺好的，安安心心在她肚子里待着呢。” 既然姜敏在他面前做小动作，他就顺水推舟好了，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反正看戏是不要钱的。而且，他可是很久没有见过金先生发火了。 “最近我可能，步入七年之痒了。” 唐皓一口红酒喷了出来，脑子里闪过他们在一起七年的画面。“你……？怎么啊？” “相看两生厌。” “你开始厌倦她了？” “也不算是。就是这几天吧，会好的。”说着，他已经站起身，她的朋友大概离开了吧，见到她一切都解决了。 “要是她不怀孕还好，你可以大大方方促进感情。只是……”他压低声音，示意他凑近。“你小心点，就没问题。” 金泽玉冷哼一声，表明自己明白，但不怎么接受。 家里很安静，不知道她又躲去哪里了。会不会又在睡觉了？听说怀孕会有各种反应，她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喜欢待在客厅，那里有个白色的沙发她可以蜷进去，软软的很舒适。 “金……金先生……”她躲闪着他的目光，那明亮璀璨的眸子。 金泽玉蹲下来看着她，手伏在她的膝盖上，他很久没碰她了。 “有没有孕期反应？” 姜敏细想了想，要先接受“已经怀孕”这个事实，然后再想有没有那些恼人的反应。 “没有……” “没有？”他轻笑，“那挺好的。奶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可我想，等过了三个月之后再告诉他们……” 像是被冷水刺到，他倏地抬起头，眼神变得锋利，刺向她。“你在怕什么？嗯？” “我怕，怕孩子保不住呗。我怕你家里的妹妹，还有妈妈。”她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地回答起来。她更怕，到时候被发现是假怀孕，他大发雷霆的时候不好看。现在看着他真诚的眼眸，她很想一冲动就告诉他，那是假的…… 恍惚间，金泽玉已经站直身子，她跟着被展开了身体。沙发很大，足够她躺在上面。 “你要干嘛！”意识到他的靠近，姜敏别开脸用手去推他。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衬衫，领口是敞开的，她很容易就碰到他的胸膛。金泽玉已经熟悉，捏住下颌摆正她的脸，对准嘴巴吻了上去。 姜敏有些吃惊，他不是很在意孩子的吗？怎么还敢…… 第七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气息好像被一点点抽走,她陷入梦境一般的世界里。她记得金泽玉对她伸出一只手，牵着她，走过很长的一段路。 在外人看来那样高不可攀的男子，她可以轻轻松松就牵到，这是真实的吗？ “啊……” 他突然松开，在姜敏来不及反应时把她抱入怀里。他从不在楼下睡觉，总觉得不安心，但现在，他忍不住了。他把她放到宽大的沙发上，一手按住她一手摁开了皮带。 怎么回事？这男人疯了？是不是嗑药了！ 姜敏挣扎着后退，好不容易挣脱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又被他抓住脚踝，轻易就拖到了他面前。 她说不出话，只是默默地抗拒着。用怀孕的借口！他会听的。 可她迈不过自己那一关，那不是真的。而她的丈夫现在要做的，才是正常的。 “为什么不说话……”他停下来，伏在她的身上问。 他期待她说什么？求他为了怀孕放过自己吗？她也想，但她做不到。 “我……” 姜敏看了看自己身下，还留了一件像是胸衣的打底。她可以抬起头看着他，并且用手攀上他的脸。“我……有错。” “什么错？” “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不可以,你为什么突然这样着急？你不是很在意这个孩子的吗？” “我也很想要你。孩子有多大了？你知道吗？” “一个……一个多月吧？” “嗯，那就再等等。” 他说的话已经放过她，但身体不肯离开。姜敏终于觉得身上发冷，责怪地看他一眼，“你下去啊！” “我想要你。” 姜敏看着他，听着这话没有之前的抵触,反而有种炽热在心中冲撞。他伸手取了她那件很小的衣衫下来，就彻底呈在了眼前。 “它怎么还没有长大些？肚子也没有高一点？你怎么什么变化都没有。”他笑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吸取着她的香气。 “你还想吗？”要不趁这个机会假装流掉孩子，又是很长的产假呢。 金泽玉看着身下的人，笑意盈盈，只是不知是不是口蜜腹剑。他的手掌一直扣在她的肩头，那触感滑滑的，就像一块羊脂凝玉，很想让人吞入腹中。 “想吗？”她又问，看着他嫣红的嘴唇，像块好吃的糖，她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她的吻像是蜻蜓点水，弄得他很痒。金泽玉热烈地回应着她，手开始胡乱游走，惹得她难以应对。 “别怕……”明明是她问的，可她还是在害怕。每一处被他触碰的肌肤都在颤抖。肌肉记忆不会变，她记得他的疯狂。 她呜咽着，不成句子，仔细听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他是，爱上她的身体了吗？爱她哪里？只有美吗？他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过，不知道如何分辨好坏，可温软的窒息感，令他那样痴迷。 她脸上染了一层红晕，依偎在他怀里。他觉得自己足够克制了，并没有之前那样没完没了。没有怀孕也是不错的，至少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不管天昏地暗，也不管时间。就像她说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像是蜜月一样。 怀孕……他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那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了吗？他已经准备好一切，等他出现。 想到这里，他有些懊悔，如果控制不住，孩子被他做掉怎么办？对姜敏也会是极大的伤害。他亲吻她的手，也在告诉自己，没有下次了。他喜欢她，爱她，要珍重她。 他抱她回卧室，休息。 别墅区的人渐渐搬走了，硕大的小区好像只有他们一户在。之前比较近的还有程超，现在他走了，也就空旷了许多。但听说他把房子租了出去，有个年轻的姑娘住了进来。 姜敏还没和她照过面，自然也不认识。 别墅区人烟稀少，要去一家能吃饭的地方，有很远的路。如果有一家面馆，或者包子铺，那该是很有生活气息的。 姜敏不爱吃，金泽玉也不需要。 金泽玉公司的项目启动之后，周边的食品店铺也开了起来，在一条纵横交错的街上，结束工作的工人总会去那里挑挑拣拣，买些饱腹的东西。每间店铺都还是小小的一间，或者在自己的小车上，等他们攒够了钱，大概会把超市底下的店面租下来，这样就稳定许多了，到时候姜敏也可以去逛逛，免得闷在家里只知道看书。 风吹得树木呜呜作响，不就就要落下一点点细雨，她会喜欢吧？ 虽然对她的喜欢没有之前热烈，看到美好的东西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到她，想她开心的样子。 又是一夜到天明，她动了动眼睛，快要醒过来了。 姜敏一起床就去看了毛毛和孩子们，然后和豆豆打招呼。豆豆站在猫窝的旁边，不敢靠近似的，在姜敏的引导下才敢靠近些。 金泽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金毛通人性，它不会不知道自己主人怀孕。可看它跟姜敏打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顾忌的。 但，他多想了也不是没可能。 “洗洗手，去吃饭吧。” “好，我马上去。” 日子过得好像白开水一般，他们面对面吃饭，但不说一句话。姜敏还好，总能想到些高兴的事排解心中郁闷，再说突然的孤寂也是正常的，总有谁都不理的时候。 她虽然面上十分高兴，但内里有黯淡下来，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翻了翻日期，又是生理期前一周的日子，她提醒自己，要注意脾气。 如果被金泽玉知道了，该怎么办？用妊娠月经骗他吗？可妊娠月经量应该没那么大……怎么说呢，终究还是瞒不住的。 其实细想想，多大点事，被她弄得这样复杂。 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心灵呢？她完整的把别人的错转化成自己的错了，怪不得会做那样杀人的梦。 她开始幻想着自己向他坦白的样子，“误诊”、“我骗你的”、“对不起”…… “叮咚——”门口的显示屏传来声音，是有人来了。 金泽玉不在，她只好跟在豆豆后面去开门。 是金泽玉的姑姑和妹妹们。 姜敏恭恭敬敬地开门、请她们进来。 “姑姑，您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 “小敏，听说你怀孕了是吗？” 姑姑一进门就带着笑容，原来是这样。谁告诉她的？姜敏的头好像被重击一下，痛得发昏。 “姑姑……”她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论是怀孕的前三个月说出去不利，还是假孕，都不允许。她打断了姑姑的自说自话：“我没怀孕，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金泽玉吗？” “没怀？！怎么会没怀呢？我都告诉阿玉他奶奶了。” “如果是怀了，我们会告诉你的，不要听那些小道消息了。” 金萌萌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双手叉在胸前蔑视地喊：“什么叫小道消息！我妈是关心你们！否则谁会来管你。” “那就是金泽玉说的咯？”她说过不让金泽玉告诉别人的，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担心他了。 姑姑没有阻拦自己女儿对于姜敏的敌视，因为她现在觉得自己也很委屈。 为什么非要和他绑在一起呢？当初自己的心思也不纯正，所以才会被搅成如此焦虑的样子。对于金幸之，她是抱歉的，也是没有办法道歉的。 看来她一点都不勇敢，甚至，不是个成功的人。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了很久，直到豆豆过来蹭她的膝盖。 现在已经说了实话，金泽玉会怎样对她？暂时想不到。最近的日子他一直很绅士，但他们刚认识那段时间，姜敏从不觉得他是个好人。 如果是这样，她真的要做好准备了。 如果在那边看到他，看到他怒目圆睁的样子，她一定转身就跑。跑到衣帽间，还是哪里，只要跑。 跑？那就会有更多误会吧，她不应该把所有问题都丢给他，也不该让他生气。 暖暖的房间里，小猫们吃完了奶惬意地躺在妈妈身旁，毛毛也闭着眼睛，很享受这一刻。带着它们一起走，她不能留下这些看不懂人心的生命在这里。 她穿好衣服，虽然没有出去过，但她知道外面一定很冷，每次金泽玉回来都要把她的手捂在手心里，让她感受那种寒冷。 还要有一个猫笼。 她拿了个备用的来，下来的时候步子仓促了些险些摔了，她拍拍自己的脸，集中注意力——自己只是想回自己家，就算出去也没什么，就算撞见他也没什么的。 他好像有预感，卡着点回家。 “要去哪？”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里面是精致的西装。眼前的人一手牵着豆豆的绳子，一手提着猫笼，是想干什么。气氛有些不对，姜敏很紧张。 “我……想带毛毛去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生完小猫之后，它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想知道。” 他点点头，“那为什么牵着豆豆？” 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要她在乎的东西安全。 “豆豆能给我安全感。” “是吗？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你想多了，我要走了……” “你忘了自己是孕妇吗？”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坚定有力。 第七十七章 她要离婚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已经骗不了自己,认定了自己非孕妇的事实，沉重着一张脸看他。她想作天作地，可总被他提前拦下。 “我……想回我自己家住两天。” 他听了很不舒服，她自己的家？那这里就不是她的家吗？ 他的脸这样冷，现在说实情大概不是最好的时机，她放下猫笼，下次再走好了。 “外面很冷，我明天再去吧。”说罢，她便回房间洗澡去了。也许放空心思的时候，她能想到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她总觉得自己没心思和任何人相处,自己更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他每天出去工作倒不会打扰自己多少，只是，还会记起自己有个丈夫，有个男人需要她理会。 “啊！”她看到门前的黑影，下意识惊呼一声用手挡在胸前，又迅速地蹲下去。门外的人大概听到声音，直接推门进来了，姜敏心里也有怒火泛上来，他怎么总是这样！ 他也蹲下来，端赏着她。 突然,他伸出手把她抱起来。姜敏欲哭无泪，现在也不是闹腾的好时机，“你干嘛！你不能随便进别人浴室的！” “嗯。”他把她放进浴缸里，如果她站着，很可能摔倒。他担心她。 他走后，姜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因为什么对他如此低沉。不论这个男人有多优秀、有多帅,她不喜欢的时候，就是想让他离自己远远的，一点都不要靠近自己。这是她的原因，她控制不了的。再想到他出去的背影，有些失落有些可怜。 这些她不会告诉他，总觉得这样想太伤人，她自己消化就够了。 洗完澡，姜敏吹好头发就上床休息了。她在心里想，如果他过来抱着自己，她就会离开他，然后找机会提……离婚。无论他多好，她更喜欢一个人的生活，也喜欢一个人解决生活中的问题。在他身边，总觉得脚步很高，软绵绵的。 这就是她害怕的结婚吧？结婚之后回不到婚前的状态了，他有各种理由带着她东奔西走，也让她安不下心做自己的事。 她要离婚。 不过，她还是要给自己一些考虑的时间。自己不再是小孩子，如果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后悔，所以要不考虑清楚。 和他在一起，经历的事情有什么可以让她记住的？ 她能记住的，只有第一次被他侵犯的时候，他带给自己的绝望。那时她真的痛死了。她并不是一个过于保守的女人，被他压在身下想的是自己而不是男友。可之后她发现，男友希望自己想的是他。这太自私无耻了，她一下认清了两个混蛋，多好。 可后面，她因为害怕所以选择和他在一起，那时她觉得他不会粘着自己，不会产生感情，自然是自由的。 果然，她永远不适合谈恋爱，适合孤独终老。 她转过身，看着他完美的侧颜。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嫣红的嘴唇，漆黑如墨的头发……他的怀抱还是以前的味道，可她却不想靠过去。 仔细想想，不也是自己的心变了质吗？ 她真是没出息！ 本想第二天就走，可他居然不上班！可以在家里待着。姜敏又是穿戴好之后发现的，只好说自己想出去走走。他盯着自己，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见她不动，他挑挑眉问她，怎么不去。 “呃，我现在又不想出去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 “是吗？” “是啊……”他不会发现了吧？对了，金泽玉姑姑突然过来是因为什么，她还没有问他。问开了，就没有误会了。“你，告诉你姑姑我怀孕的事了吗？” “姑姑？没有，我谁都没说。”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那就是有其他人了，她又不傻，能有几个人亲近的人知道，不就是那个风骚的医生了吗。 “过来。”他突然开口，笑着对她说。 她在心里有百般疑问，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但她不是喜欢，大概是怕他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吧。 “最近怎么这么不老实？” “啊？……什么意思？是因为我总想出去吗？我不去就好了。” “不，你有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总躲着我？” “没有啦，你想多了。”姜敏意图躲开他，奈何手被他握着，这样一抽，反而被他捉住机会加重了力道。“轻点……” “疼了？” 他这句话更像一个平常的丈夫。姜敏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想和他交流。 也许他更讨厌自己做事躲着他，说出来会好一点吧？ 她壮着胆子说：“我想回我以前的家里了……因为之前都是一个人住，什么都一个人处理。现在突然变成两个人，会怀念以前的时候，那种自由。” “在这里不自由吗？” “不知道，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总有一段时间会只想一个人待着。”这样是自私吗？她低下头，“抱歉……” “你觉得抱歉，就不要走啊。我不想你离开。” “不是离开，只是住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自然会回来的。”她皱起眉头，小小的事情产生分歧，也会让她痛苦万分。 “你离开我，做什么动作我是看不见的。你会不会，再对孩子不利？” “不会，我没那个意图。” “你说过的，意图并不是写在表面的。” 她觉得好累，明明睡得很好，脑袋却昏昏沉沉的。 “那好吧……”她还是给了他一个结果，之后便转身回房间了。躺在床上的呼吸重重的，很生气，但又不愿意生气。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无理取闹！ 他是为了孩子的安全…… 呸！他那是信不过自己，并且觉得她会对孩子下手！ 毕竟之前自己也确实做过，没理由这样对他生气的，他怀疑也是有理有据。 好了，不要生他的气了！这次的事情错在哪里难以判断，那就先放起来，以后再判断。 她猛地想起，毛毛的笼子还放在地上，小猫崽们会不会爬出来？！想到这里，她匆匆忙忙下楼，脚步声还未停，就看见那个男人蹲在猫窝前给毛毛递水。 喂完水之后，他便呆呆地坐在一旁，那样子有些悲凉似的。姜敏别开脸，看向另一边。 房间里，他给准备的礼物，那只大熊，一直放在柜子里也没有拿出来。这样也好，没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还可以原原本本地还给他。 她想，就算是自己提离婚，他也不会放不下吧？他对自己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感情吧？ 还是她想的退路好，都没有后顾之忧。一旦厌倦了，就可以抽身离开。不管是谁先厌倦了，她都不允许自己有损失。如果怀了孩子，可就是很难办的事情咯。 流言蜚语都没有了，这段婚姻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她在思索，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原来她一直怀有戒备心，所以和他之间全是平常记忆，没有一点可以划在心上的重大事件。是因为她长大了、就不需要了吧？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点绝情。 可，这就是真实的她，自己要面对的真实。 夜里睡不着，确定身边的人在休息，她悄悄起身，把被子放回原处。现在不如写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种事情她从来没做过，没有经验。但有一点，她不要他的财产，净身出户。也到不是不爱钱，只是自己赚的钱足够花，也没有那么大的开销。 一直没有工作也没有经济来源，离婚之后妈妈说不定会再次冻结她的银行卡，这就有点悲剧了。所以还是要尽量争取一下，如果金泽玉慷慨大方呢？ 万一他死活不放手呢？ 姜敏晃了晃脑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她搜了一份模板，看了上面的条款，对照了自己的信息，觉得差不多了。明天去找律师重新拟定，现在只是准备。 她低估了金泽玉对于她的敏感程度。正当她伸长手臂放松身体，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在看什么？” “啊！……吓我一跳。” 金泽玉轻轻一笑，靠近她。 “我……睡不着，来搜点东西。” “想知道什么？” “公司、财务报表分析……什么的。”她胡扯了一个，自己先前了解过的领域。 “财务报表？你想去做财务？” “想了解一下。” “哦。想了解也不能现在啊，你现在要注意身体，好的休息必须要保证。” 姜敏看着他的脸，点点头，被他牵着回了房间。 也许结婚之后的生活就是会这样平淡无趣呢？可这种平淡无趣她并不想和这个男人一起分享。 最近几天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脸，越来越记不住他的性格。这便是她厌倦一个人的体现吧？这个人是男是女，是非对错都与她无关，她只想远离他。 离婚协议书可以先拟定好，可以先分居尝试一下呢？ 但她觉得没有机会可以挽回了，她有了念头，便是危险的。她也深知自己喜欢独居的日子，喜欢自由自在不必被人过问，关上门就是她一个人的世界。不必被人打扰，不必被人影响，不必……伪装。 第七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还是搬了出来。 金泽玉这几天工作忙,白天几乎不见人。她便自行搬回了自己的小家。豆豆一回去，便跑去它以前的房间。毕竟也是有感情的毛孩子了，对自己的小枕头有记忆了。 “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姜敏瘫在沙发上想。以前不觉得，现在体验过之后才懂这种感觉。就算那个家又大又豪华，可那毕竟不是她的，所以无论怎样都不会踏实。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她没有彻底接受……算了，不想他了。 没了这个联系，就和离婚没什么差别了！他的影子会逐渐淡化，直至消失。重要的是，她能回归于一个人的状态,不依附于别人的最清爽的状态。 搬家这样值得庆祝的事情，自然要找好闺蜜来玩耍一番。 挂了电话后，她观察到小区里，树上的叶子都已经掉光了，颇有几番落寞的感觉。陆悦也好久没去星辰酒吧了吧？她经常去酒吧玩，出了程超的事情之后，大概再也没去过。 陆悦最近在钻研营养师之类的东西，可以去做一个试吃员，因此家里屯了好多食品商赠送的东西。正愁吃不了呢，好在姜敏及时拯救了那些东西。 “带了好多菜啊！” 陆悦大包小包地提着,一一摆在姜敏家的桌子上，向她介绍这件东西做什么用、什么时候最好吃。 “果真，你最近壮了不少。”姜敏打趣她道，胳膊上的肉都粗了一圈。 “胖怎么了，嘿嘿我喜欢，有男人要就够了！”她一边拆提拉米苏的盒子一边说,“说真的，你怎么搬出来了？在那个家住的不习惯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男人三分钟热度。” “可他是你老公！” “没办法，我想出来冷静冷静。” 朋友的样子也不是很想提，陆悦自然地去跟她介绍下一个好吃的。 “我去把这些菜都煮了，等会儿我们吃大餐。” “好啊——” 陆悦到底是比姜敏更顾家的，她至少可以自己动手做菜。姜敏在一旁看着，其实也没有多麻烦，以后要开始入手了。 很快，一盘盘菜就被端上桌子。 “说真的，你是要离婚吗？” 听了这话，姜敏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很疲惫。以前性格执拗的时候，总觉得要当时解决才好，现在看来，放一放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又不是什么必须要当时解决的东西。 “还是你们吵架了？”见她酝酿很久都没说出口，陆悦继续问道。 “没有，就是我想回这里住了。” 她的表情有些落寞，让朋友觉得她是真的有些难以言说的感情裂痕。“我给你买的那些书用上了没有？” “用上了，必须用上……哈哈哈……” 东西还没吃多少她就停了筷子，也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做饭了。做了很久就吃一点，也是没必要费尽心思去做咯。 “有人敲门，我去开！”陆悦激动地说，大概是想到自己心中的人。 “哎——等等。”她才刚搬过来，会有谁知道？金泽玉？还是他那两个手下？“先看看是谁。” 陆悦过去一看，更惊喜了，是唐皓。 “唐皓……？他怎么会来这？” 还没等姜敏想明白为什么，陆悦已经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那是陆悦问的，唐皓也才注意到，低头看她，但他来不是为了陆悦。 “姜小姐，身为孕妇怎么能独自搬出来住呢？”说话的空当，他已经打量了姜敏的房间，简单精致，很符合她的性格。 “孕妇？你怀孕了？”陆悦震惊道，没理由不告诉她啊。 “怀孕怎么就不能独自出来了。”当着陆悦的面，她还是有些心虚，总感觉这个男人要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哼——”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直接进屋，又查看一番桌上的菜，没说什么。“你的血检报告可都在我这，是有底子的。今天我来，是金泽玉说，你该做检查了。” “我不想去，你告诉他，我不去！” “要不去，你自己去跟他说好了，我拿钱办事，可做不了主。” “那你也要经过我同意，不然你就是犯法！” 陆悦听得害怕，伸手去拉了拉她。姜敏安抚她，没事的，她也不知道现在让陆悦走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去，你的报告不就到他手上了吗？”唐皓继续说道，还加了句：“没想到，你也会有落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吧？” 姜敏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真不礼貌，她对这个男人的好印象也没了。也许之前帮自己，就有什么企图呢。看到没有，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做、自己动手才是王道！她暗暗下定决心，绝对要更加谨慎些。 唐皓见她低着头，看来是不会跟自己走了。“那姜小姐，下次见。” 送走了他，陆悦急忙抓着她的手问，是不是事？ 姜敏倒一脸无所谓，“当然没事了，是金泽玉太想要孩子了，这个人又太吓人，所以我不想跟他去。我跟金泽玉说一声就好了，放心吧。” 陆悦还是不怎么放心，这一连串的事情加起来，总没有那么简单的。 出去后，她追上唐皓。 果然，只剩他们两个时，唐皓态度好了很多。 “我来，是因为金泽玉的原因，吓到你了吧？” “没有。只是，你别这样吓唬她，她表面上没变化，其实胆子可小了。唐皓笑笑，让她别担心，如果姜敏胆小就不敢去偷东西了。当时那幅场景，他一直记得。因此他认定，姜敏一定不是简单的女孩。 本来想好好休息一天，被那个不速之客给扰乱了，哼！姜敏躺在床上想。豆豆听见她的哼声，把头蹭到她脖子那里，爪子也放在她的手上，不想让她伤害自己。 姜敏亲了亲豆豆毛毛的脸，“妈妈有你就够了，对吧。” 男人多可怕，上一次还在帮你，下一次就要威胁你。金泽玉也是，一直以来都有不单纯的目的，总想着让她生孩子，生孩子多痛啊！还会长斑、长纹，还要痛死……她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为什么要骗他呢？还偷偷吃避孕药…… 是自己不好，可也用不着把一辈子都搭进去。她不想被束缚，这是没错的。 明天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没有男人，没有烦恼，一切都是新的自己。 夜里，毛毛不想在自己宝宝那了，便爬上床和她们一起睡觉。 早上大力的敲门声先把豆豆吵醒，它跑到门前听得出那是金泽玉的声音，便自主为他开了门。 金泽玉低头一看，摸了摸它可爱的头，寻着踪迹去找那个女人。 “啊……”她还在睡梦中，手指被扎了一般的痛感逼迫她醒了过来。“干嘛！”她委屈地大叫，泪水瞬间蓄满了眼眶。 豆豆见她委屈地掉泪，着急不已，跳上床扑倒她怀里。 “果然——你果然吃了避孕药。” 金泽玉无奈闭上眼睛，怒火在黑暗里翻腾。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眼泪停在半路。“是唐皓说的吗？” “所以，你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也不在意任何与孩子有关的东西。呵，更真实的，是我根本感觉不到孩子的气息！我真傻。”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现在还想骗我是吗？避孕药还能是谁喂给你的？” 说到这里，唐皓才收拾好东西从外面进来。床上的女人脸上还挂着泪，但眼睛却炯炯有神，真不愧是能搞到金泽玉的人。 “没准，是有人陷害也不是不可能，你说是吧？毕竟金家那么大，有谁不希望她怀孕呢？”他对着金泽玉说，又转向姜敏：“那天看到你和金家另一个儿子在说笑，该不会……” 姜敏没空理他的意思，也不想去搭理。而金泽玉的脸却是黑到不能再黑。唐皓自主向后退了退，免得无辜被伤。 “为什么？你为什么吃药？” “很简单啊，我不想怀上孩子。如果怀孩子的是你！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姜小姐真会开玩笑，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请唐先生，离开我家。” “也是，您是有丈夫的人，总和别的男人处在一起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对吧？” 唐皓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自己要离开。 “等等！把这只狗也牵走。” 什么意思？是要牵走豆豆吗？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凭什么！ “这是我的狗，不是你的！” “牵走了它，才能让你留住你自己的面子。” “我不！” 金泽玉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生硬地掰开她的手，让唐皓把狗牵走了。 “你对我们的孩子，什么时候这样在意过？” 他坐在床尾，背对着她，闭着眼睛想了很久。但他止不住发抖的手，她让自己从黑暗里爬出，又让自己陷入其中。 她真的好狠。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搬出来？” 姜敏低着头，没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可她习惯了有问必答。“我想回我自己的家了。”看来他没记住，她只好再讲一次。 “那天晚上，你去书房里是做什么的？” “搜资料？” “财务报表吗？”他把早已放在桌子上的一塌纸递给她，又可悲地扬掉。 “你别生气……生气伤身。”她脑子里有一大堆词汇，但没几个能向他说出口的。 “姜敏。”他吞咽了下，喉结危险地滚动。 姜敏抬头，看见他不住发抖的手，他的眼神正看向自己的胸口。意识到不对，她掀开被子就要跑！ “这个该死的睡衣，我烦死它了！” 姜敏大脑一片空白，只听见“刺啦”一声，那根并不怎么结实的带子从她身上剥了去。 其实她挺累的，没有力气求他，也不想大声哭诉，这些都很累，她不想做。因为她真真地铁石心肠，做好了离开他的打算。如果他施暴或者什么，她不会留情面的。 真的不留吗？他真的一点都不让她感动吗？ “你这样只会让我恨死你了。” 他愣住，想到更好的办法。姜敏这种人，临时一枪是搞不定的，那就让她尝尝杀人犯被死刑的感觉。 他放开她，捡起地上的衣衫穿上，一边扣扣子一边看着她。她依然让人心动，只是他现在只想摧毁这抹心动。 现在才发现，她肩膀上那一抹勒痕有多美。他伸手附上去，按住想要挣扎的她…… 第七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做主？” 她知道他听得见,虽然他们隔着一面墙。 姜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事，所以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只是可怜了她的睡衣，被他扯烂了…… 过了一会儿，料想她应该出来了，但却没有动静时，他只好回去确认一番。 只见她仍然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被扯碎的衣服。见他来了，她把手藏进被子里。 “我没有衣服穿。” “在卧室不多放几件衣服吗？” 姜敏的卧室不算小，只是她没有把衣柜放在卧室。平时一个人住，当然可以只穿睡衣，裸着都没问题,哪会想到有这样的情况。 “在哪里，我去拿。” “在那边——”姜敏随便抬手指了指，立马把手收回去。她觉得，在外面一秒都是犯罪。 姜敏穿好后，出门走到他身旁。 “豆豆呢？被陌生人牵走它会害怕的。” 金泽玉冷冷看着她，每一秒都是对她的控诉。接着，他打电话告诉唐皓，把狗牵到家里去。 “家里？”她焦急地问，大概是金泽玉自己的家吧。“豆豆看不到我，它会担心的。” 他轻呵一声,仿佛在嘲讽她你也配！ “你跟我回家，它就不怕了。” “好，我们回去，求你了，快点……” 反倒，是她拉着他走。金泽玉不动就是往后拽她,她疑惑地回头，原来他是意在毛毛。 “好了，走吧。”他提着笼子，说。 自己只在乎了豆豆，忘记了也需要她照顾的毛毛。她真是不负责！ 一路上她都很焦急，气息越来越不安。她心想，也许自己跑不到别的地方去了，有这两个毛孩子她走不掉。 “豆豆！”她飞奔下车，跑到熟悉的地方。她索性不顾及还有人在场，跪在地上抱住豆豆。“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看样子也走不了了，干脆，她带着豆豆坐在沙发上，给它喂些吃的。 金泽玉真是哭笑不得，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苦着一张脸。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可委屈的？不过是不想生孩子吗，大不了不生了。 他坐下来，豆豆又往她怀里蹭了蹭。今天险些失控，吓到豆豆了，那她呢？ “你能这样爱一条狗，为什么孩子就不可以？” “生孩子很痛，我付出的代价很大，这不是你能想象的，有再多钱也弥补不了的。我本身也不需要孩子，也不想左右别人的人生。我的人生，教育我自己就够了。”她似想起什么，昂起头回忆道：“而且孩子不一定爱我，我的狗狗会全心全意爱我的。人性复杂，但狗狗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知道他问题的答案，姜敏低下头。 “因为……我不想你总是欺负我。我撒谎的时候也备受煎熬。虽然我有借口，但我一点都不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你，总之错了就是错了，你来想解决方案，不要太过分就好。” “解决方案？” 姜敏担忧地看向他，又喃喃地重复自己的重点：“不要太过分……” “你不是很想找份工作嘛，可以去公司的财务室帮忙。他们缺一个同传翻译员。” “什么……？”她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不是处罚啊……你不生气吗？”明明是她求之不得的。 “哼，反正我也感觉不到那个孩子的存在，都是一场闹剧罢了。” “对不起……”她还是觉得愧疚的，只是错了就是错了，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他。 “别高兴得太早，该做还是要做的，你要先把证书考出来，还不能拒绝我。” “那个啊……”她犯了难，总不能折腾许久又回到原处吧？“谢谢你不生我的气，但是，我对你还是害怕。” “你怕我什么？” “我不知道，是一种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怕……在你面前失态？不仅仅是简单地怕你没轻没重的手脚。” “嗯。”金泽玉点点头，“还有呢。” “也许我对异性，天生害怕。所以我会喜欢善良一点的人，那听起来太小儿科太天真了，但这是我最最内心深处的想法，从未告诉过别人的。” “那我，应该骄傲吗？嗯？” “不……”姜敏已经想过离婚之后的场景，不想用“你是我丈夫”来圆场。既然他得意，就让他得意好了。现在，他们是彼此没关系的两个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得去手，如果真的狠了心去欺负她，那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了吧？她是很胆小的蜗牛，只有慢慢引导才会漏出触角。他不太懂家里父母宠爱那一套，因为他未曾体验过。至少，自己不应该摧毁她。 “呃……”姜敏一惊，自己被他抱入怀里。“我……”是她说的不好吗？ “忘记孩子，忘记一切，只有我们俩，好吗？我想和你认真地在一起，我再也不逼你，再也不强迫你。” “真的吗？我感觉你做不到哎？”姜敏开玩笑似的说。 “哪里做不到？”他也来了劲，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起来。 “就比如，你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 “学坏了！” 他伸手去抓她，痒得她直“哎呦”，奋力想要挣脱他。 “你看我能不能管得住！”可他左想右想，这事情受益人终究不是他。 秋天天气干燥，姜敏又是个容易感冒的体质，到了秋天，哈欠连连是常有的事。 这天，金泽玉和她一起赖床，睡得正香。 少有的，她先醒过来，睁着眼睛顽皮，想逗他。昨天他没有强迫她，急着生猴子，只是依偎在她身侧。所以早上醒过来，姜敏心情会出奇得好。现在也不算早上，已经到中午的时间了。她有些想念昨天的感觉，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放在胸膛上取暖。 她纵了纵鼻子，迅速把手抽出来，要跑到另外一间房子里去。当她小心翼翼又着急地关好门，打喷嚏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她也舒缓了下来。 不过，幸好没有吵到他。 “哇……”碎碎念起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嘴巴跟不上脑袋。 “那个……”金泽玉打断她，不想告诉她自己全程都看到了。他想说，你真好，但是做的会更实际一点。姜敏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可她总会在气昏头的时候做些蠢事。一点点小细节，他便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真心。或许不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而只是因为她本性如此。 他直视着她，一步步靠近。姜敏这才发现，他黑色的上衣，袖子能遮住手，眼神迷离又坚定，嫣红的嘴唇像是一层糖覆在上面。她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也很全面。 “怎么醒了？”她软软地问他。 “以后，我们顺其自然。你不要再吃避孕药了。” “……”姜敏心下一惊，“你都知道了？” “比起孩子，我更应该爱的是你。以后，我会戴，那种正常情侣会需要的东西。”他爱抚她的头发，现在体会到了，如她所说，一点小细节就可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可她听得脸红，不敢直面他。 “你怎么知道的……”姜敏有些自责，他明明知道，还不揭穿自己。“你不会换掉我的药了吧！”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没有处理那件事。既然你这样做了，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之前有死活不生的理由，现在虽然答应了，但还是吃，他想不通，便不去想了。“我更喜欢现在我们的状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着我，不是吗？”不太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便问了。 “嗯，喜欢。”她靠在他的怀里，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真诚。“你是个非常好的人，值得。但是……”她昂起头看着他，“再怎么爱你，我也不想在这么年轻的时候生孩子。不管是谁。” “……” “我只是打个比方。孩子是我自己不想生的，但我又不想伤害你。” “我明白了。” “那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啊！”她问，彼此之间都开明了起来。“我不想你走，就是怕耽误你。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很孤寂，很难受。” “不去了。” “啊？那不可以！” “逗你的，公司员工是不能放假，但我可以，腾出几天多解锁几种花样。” 姜敏听了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下意识想收回胳膊，却被他死死卡住。这样恶俗的话都能被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讲出来，他…… “怎么？不愿意吗？你刚刚不还说希望我陪着你。” “那是在我们，生活都正常的前提下，而不是纵欲过度。” “小傻瓜。”他打横抱起她，还想再睡一会儿。有点奇怪，抱着她会睡得更舒服。 “别怕，睡觉。”说完，他就闭上眼睛。虽然他睡眠浅，但速度可不慢。姜敏被他搂在怀里，不敢乱动，有些害怕吵醒他，是一种不忍心。他的睫毛很浓密，跟静平的都有一拼，闭上去的时候，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孩。他的妈妈应该很美，只是至今都不见人，也不见他提过。 姜敏试着推了推他，他很知趣地平躺好，那样也会舒服些。轻轻叫了毛毛一声，它便轻盈地跳上床，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尾巴蜷在双腿之前。姜敏抱着它，说了会儿话，把它放在金泽玉胸膛上，看起来他们两个睡得都挺好。 姜敏偷偷笑了笑，拍了几张照片就下床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言说的秘密，金泽玉也是。 第八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陈先生。” “啊,夫人！”陈平改了口，不再叫她姜小姐。“叫我小陈或者陈平，我担不起您的称呼。” “哈哈，习惯了。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金先生有什么不能吃吗？或者不喜欢吃。” “金先生……哦！夫人是终于肯在乎我们金先生的饮食咯！？可喜可贺！怪不得你听起来如此高兴呢。” 姜敏也隐隐笑着，催促他快说。 “金先生不喜欢吃甜……”陈平突然卡住，再没有什么是他喜欢吃的，还是他没见过？但是为了不让姜敏失望，他还是用力想了想。“牛排……金先生喜欢吃牛排。还有……呃……”他拍了拍脑袋，果然准备不好就容易卡刻。“他不喜欢重口的，弄些清淡的就好,还有，要注意不放葱、姜、蒜……”他真的尽力了。 “好的，谢谢你了，你赶快去忙吧。” 忙，他只希望没猜错。 这就是大千世界我眼中只有你的感觉吗？她好想把他介绍给所有认识的人。但是，金泽玉不同于常人，想想就好了。手上不停地动作，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幻想着他就在身边 “葱姜蒜……”金泽玉从不在冰箱里放这些东西，从来都是速食食品。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来不及吃。 姜敏照着手机里的视频有模有样的学起来，炒了几样菜，按照视频的顺序，不经意间把葱放了进去，她做菜就是这样不在行。 “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上次他吃得煎饺挺开心的,这次也可以试试。”妈妈以前总说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好吃，但她偏偏不信，现在有了心爱的人，算是明白其中道理。 这种事情，妈妈还是很乐意帮她的。姜敏打着视频，按照妈妈的吩咐，一点点做。 “妈，我已经把菜做好了，那……” “……说你什么好！”不知道是卡住了，还是妈妈白眼翻得太久，她被嫌弃了好久。 “那就晚上吃嘛，没关系的。” 姜敏把菜盛出来，又炖了一锅牛肉汤，加上她最喜欢的土豆。这种汤爸爸比较擅长，学起来也比较容易，很快就上手了。都收拾好后，仔细洗了洗手，去房间叫他起来。 毛毛在他身上已经蜷成圆形，舒服地伸展爪子，金泽玉睡觉一直很乖。她小心地趴到他耳边，有些激动，期待他醒过来会是什么样子。 “金先生……” “老婆。”他偏过头亲她一口，顺便把毛毛平移下去。 “你早就醒了吗？” “不是，你过来我才醒的。” “那我有吵醒你吗？” “不会。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事吗？”他眯着眼睛问，顺便拍了拍脸，准备去洗个澡。 “嗯……我做了点东西，想让你尝尝……” “你做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给我十分钟。”他闪入浴室，很快传出流水声，仿佛每一步都在着急地进行着。 姜敏在餐桌前等着，他很快擦着头发出来，略显慌张，但依旧沉稳。 “这是你做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又开了个玩笑：“不是叫外卖敷衍我吧。” “不是……但你如果不喜欢吃的话，不要嫌弃我。我是第一次为自己喜欢的人做饭。” “哇——自己，喜欢的人。” “别废话了，快尝一下嘛。” 金泽玉先拿起勺子，把汤送进嘴里，浓稠的香气在嘴巴里化开。对面的人紧张地问他怎样。他故作神秘，让她也尝尝。 “好吃，是我从未吃过的味道，小时候的味道。” “你喜欢啊？” “喜欢。”笑容里掺着转瞬即逝的愁容，免得破坏此刻的光景，他夹了只煎饺，微糊的煎饺。很脆，很像童年。 “这是我第一次，我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这样美好的一顿。” “你高兴了，我也高兴。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金泽玉浅浅笑了笑，甜味溢到空气里。这不比强逼着对方好？就这段时间，他想放纵一下好吗？ 晚饭之后，金泽玉带着她出去散步，脱了鞋子踩在鹅卵石上，姜敏紧张地牵着他的手。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要说吗？” “我，不太敢觉得这是事实。你之前是金氏的老板，虽然现在也是，为什么就成了我的男朋友。感觉好不真切。” “首先，我是你的丈夫，领过证的。其次……” 姜敏正在想，那时领证只不过是脑子犯病了，突然——嘴巴被堵住，她瞪大了眼睛想推开他。而他如蜻蜓点水般放开，“真切吗？” “可能你所说的我不太理解，所以这个就是我的答案。” “我做过好多让你失望的事。” “现在也是。不过呢，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自己，任何情况都不允许。”他摩挲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以前我不知道一个男人该如何爱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所谓的爱可以如此美妙。我以前总强迫你，以各种手段。现在不会了，我觉得每一个女人都值得去爱。这就是你教会我的。” “那我还挺荣幸的。”姜敏调皮地说。 “想吗？”他问。 “想什么？”话音刚落，她抬手捂住嘴巴，是那个意思吗？现在她结婚了，不该这样敏感了。“现在不太想。” “那，回家。” 姜敏觉得，要把热爱发挥到最大，否则过去这段日子，就再也捡不回过去的激情。可这不一样，这关乎她的……她也说不上是什么，还是介意，自己心里那个念头有没有转变。如果她主动了，那便不再是处女。 金泽玉问她，你会介意，把你自己交给我吗？ 姜敏咬着下唇，开口：“我喜欢一个人、信任一个人，不介意在他面前赤身裸体，因为足够爱。那个人也会值得信任。你，干净吗？”她闭上眼睛，艰难说完。 “我爱你，所以会了解你的一切，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对我的抵触。我知道当初给你留下阴影，所以我更加不会强迫你。” 沉默了半晌，姜敏开口：“你有体检报告吗？” “什么？” “你没有*病吧？” “……” “安全最重要啦。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我想我也没有问题了。而且检查是定期的，不能松懈。” “是吗？”姜敏点了头之后，金泽玉将她抱上光洁的桌子，气息明显急促了起来。“本人的第一次，也交给你了。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这下好了吧？” “有点硌。”她揉揉屁股，说。 “床上软。”他爽快地抱起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二楼的卧室。 “啊！我的衣服，别撕坏了。”她叫道，但这样粗鲁的他并不让人反感。 “撕坏了再去买新的，春宵一刻可买不来。” 就在他要对她的内衣下手时，她伸手扶住他的胸口，“等等！” “怎么？”语气像是生气，姜敏却不觉得害怕。 “轻点好不好，我……唔……” 有一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她虽然努力地让自己享受其中，但那终究是幻想。她的体力撑不过夜半，很快昏睡过去。不知是痛的，还是累的。很快，她又呢喃着醒来，感受到身上的人便本能去推。显然，她推不开，而且陷入一种无力窒息的痛苦之中。 她的低泣听起来很美妙，这是他唯一的感受。他很快明白，她害怕了。于是他捧起她的脸，让她看清楚，不再害怕。 “敏敏，是我……”他吻掉她眼角的泪水，希望她不痛。 “是金先生……”她破涕为笑，刚刚的确是在梦中。她用亲吻告诉他，自己可以接受。 她把自己交出去了啊。是相信了另一个人，愿意与另一个人坦诚相见了。 过度的劳累，使得她没有准时起床。日上三竿时，她觉得有人在翻动她的身体，是按摩师吧，浑身都肌肉都得到放松。但又好像在为自己洗澡……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入眼一双有力的手。她下意识护住胸口时，贴到的是自己的皮肤…… “嗯……”她挣扎起来，要和自己的意识做抗争。 “我、我没穿衣服？” “嗯。”他淡定地回答。“有那么累吗？怎样都不醒？” 她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瞬间红了起来。她把自己蜷成一团，只侧着脸看他，“出去！我要换衣服。” 金泽玉揉揉她的头发，笑了笑，没有为难她。 她迅速下床，裹好浴巾进了浴室，这才放心地解开。看到镜子时，身上大片青青紫紫的痕迹吓坏了她，大叫了一声，“啊！” 金泽玉也不管她在做什么，直接闯了进来。 “我身上……好多吓人的痕迹。你！是不是太用力了？”她也顾不上没穿衣服，像个小孩质问他。 “我？的确是。” 他色眯眯的目光让她觉得不对劲，赶紧推他出去。 “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要！！” 洗完澡他们也没有吃饭的念头，便一起躺在床上，就像最普通的情侣。姜敏本来背对着他，没一会儿就转到他怀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轻点嘛。”她嘟着嘴说。 “我……能说我没控制住吗？” “你无赖。”停了一会儿，她又说：“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凌晨……四五点吧。” “你！” 金泽玉也不躲，任由她出气。 “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说真的，你一点都不舒服吗？” “我拒绝回答！” “那你也无赖。” 姜敏笑笑，骑到他身上要欺负他。 第八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拿着厚厚的翻译书,学得有点累了，便靠在椅背上。突然想到恶心的爱这一话题。 什么是恶心的爱？她皱着眉想，那应该是在她记忆深处的，她曾经见过的。跟着作者的心思走，莫名其妙仇恨的两个人之间有了爱，有点怪。 对于不属于自己的，而且美好无比的东西，恶人总想沾染而且狠狠破坏之后全身而退。但他想不到，美好的东西之所以美好，就不在于他是否存在。更别谈他的破坏。 如果有幸靠近，那必定要狠狠践踏,然后弃之敝履。 如果不能，那只能日夜期待，期盼她得不到好结局。 毛绒航就是这样得到宋珊珊的。 珊珊是姜敏的朋友，那时候的她也是艳丽无比，美好到让人心生嫉妒。 …… 姜敏闭上眼睛，断了自己的回忆。 “别想了，越想越痛苦，没有用的。” 和金泽玉在一起的日子，她总觉得无趣，努力忽略他,吃饭、睡觉都当他不存在，如果避不开了，就说一声“我去洗澡”或者直接不说。 有一次她有心走错了房间，在另一间卧室睡了一晚，他也没说什么。姜敏得意地想，这样就算是同居吧！还有自己的地方住,太幸福了。 她自己住，想怎样睡怎样睡，放下书中的故事便可以把它们搬去梦里，也不会有另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扰，简直不要太美。 偶尔她读到恐怖的故事，或者外面天气让她觉得害怕，她才会溜回原来的房间加入他的美梦。当然这种情况少，她爱极了一个人的生活。 这天她穿戴整齐，要去上班了。她在心里想，在他面前松散惯了，突然这么正经，会不会被他嘲笑？无论是夸赞或者笑而不语，都是让人尴尬的。 她同豆豆道了别，也不等金泽玉招呼，早早地出了门。 像是在等着她，陈平就在门外。 “嗨！陈先生。” “夫人是去公司吧？老板交代我了，他说您不会开车，让我载着您。” “那他呢？” “他自己开车去咯。” “那谢谢你！” “不客气～”陈平笑着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稍微聊了些关于面试的问题。虽说是金泽玉接受她去的，但走后门她实在做不出来，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当然，担惊受怕只在她的内心，表面依然是个端正的淑女。 “对了陈先生，上次我去你们公司你记得吗？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那次……”陈平想了想，这事倒是没和金泽玉提过。“没关系，只要不在一个科室，碰不见面的。” “那就好。上次太鲁莽了。” 人力资源部经理特意看了她的资料，既然是金泽玉引进的，那也免得面试了，直接带她去了安排好的工位。 不能轻视，可也不能太过重用，毕竟她是刚来的，工作经验不多的样子。 碰巧有翻译好的文件，可以先试一试她。经理这样想。 做下收拾好，姜敏觉得心情愉悦，毕竟这个工位还是不错的。这样好的消息可以给谁分享呢？金泽玉坐到那样高的位置，应该不会和她一同高兴吧。爸妈呢？她也不想说，那就自己庆祝好了。今天回去可以给毛毛豆豆改善伙食，而且孩子们长得快，猫粮也该准备好了。 她端起水杯要去打水，一旁的同事们看经理走了便过来跟她套近乎。姜敏下意识往回躲，她可不想和无关的人交朋友，到最后像是棉花糖一样瘫软在手里。 “今天下了班我们去聚餐好吧？听说你是金总介绍来的？” 好吧，大抵可以判断无法结交了。姜敏为了避开她，喝光杯子里的水。“不了，下了班还有事。” “下班就走？” 姜敏觉得她问的太多，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表明不想回答的态度，欠了欠身离开。 走去茶水间，一个没人的环境，她思索了下，也许是自己最近脾气暴躁了些呢？但是那个人，就是那种事多的人，她看得出来，敬而远之就好了。 没想到那人还是不死心，又找了过来非要向她介绍自己：“你是姜敏吧？我是部门的小公主，你可以叫我倾倾，倾城的倾。” “公主？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就是所有人都宠着我的意思，这下明白了吧？还有呢，就是我可以撒泼，你要……” 后面是那女人的自娱自乐，姜敏听得想吐，抓紧走了。她无奈闭上眼睛，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人，希望自己好也没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叫自己公主……不觉得尴尬吗？ 很快，她就安慰自己道：人情世故就是如此啊，看个热闹就好了。 见姜敏回来了，给她送资料的人也准备离开。 看清之后，原来是故人在。 程超笑了笑，又惊又喜。“你怎么来这里了？” “嗯……”姜敏开玩笑似的俯身说，“走了个后门，找点工作~” 程超笑得眼角出纹，见到她自己还是高兴的。“我离开事务所之后，就专注于金氏了。这样的话业务内容也专一一些。” “嗯。”姜敏点头，“对了，你是来做什么的？” “听说翻译部门新来一位坐着直通车的面试者，我亲自送资料给你咯。” “这样啊，谢谢你了。静平呢！我好想他。”她很想把激动溢于言表，但还是克制住了。 “静平，我送他去上学了。” “你想通啦？” “嗯。新的学校，花销会大点，对他来说足够了。” “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看看他。” “当然可以，今天就没问题啊。” 故人重逢，心中喜悦是真，可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尴尬。程超抓了抓头发，“今天可以吗？我晚点发时间位置给你。” 姜敏想了想，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得好。 “今天我第一天上班，想早点回去。我家猫生了小猫崽，要不你带我静平过来吧，在家里也方便些。” “这个主意好，那我先回去了。” 姜敏回座位上翻了翻那些资料，专业性很强，看来要耗费不少时间精力了。 她最喜欢这样投入的时候，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进度条在提醒着她。 偶尔因为自己脑中蹦出的想法停下，她也会因捕捉不到刚刚是什么而继续返回工作当中。 可突然一个她不得不去处理的念头，跳了出来。 她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和金幸之谈恋爱，无缝衔接了下一个……是不是，她根本不爱金幸之？她……怎么这样糟糕。 那时的处理真是太糟糕了！ 金家两个兄弟都是无辜的，只有她的决定是错的。 而现在，她又想着和这个不爱的男人离婚，想恶狠狠地推开他！她可真是坏透了。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分手呢？ 她想自私一点，可总在一开头就发现自己的错误，然后立马回头。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对于她自己来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撕下，写了什么又扔进垃圾桶里。 “只是激素水平又不稳定啦！没什么的。”现在，谈不上后悔，只是她没那么想离婚了。有个人在，也挺不错的。自己那段时间那么嫌弃他，一步步地远离，他该生气了吧？ 姜敏打开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不知道他这个时间会不会处理生活类问题。 “下了班在办公室门口等我。”他说。 姜敏笑了笑，错不在他，而在自己。 上班第一天很少有这样能找到自己东西做的，经理看在眼里，心里也暗暗肯定她。 经理翻了翻关键信息，点点头，将她划分到相应的小组里。那个队伍里有两个成员，都是男人，一个工作狂不苟言笑、一个属于调节气氛的憨憨。之所以把她调过去，美其名曰添点颜色，毕竟只有两个大男人在的队伍，是不是会有些细节注意不到呢？ 看他们的着装，姜敏觉得还算放心，便加入了他们。 工作狂李海生，气氛组叫路天程。听起来有点奇怪的名字。但姜敏看着他们就挺高兴的样子，很乐意加入他们。 翻译工作本来是偏文科的，但他们公司确实男多女少。姜敏来了之后，便影响到倾倾团宠的位置了，特别是那两位有颜值有实力的。她把女人天生的小性子发挥到极致，幻想着另一个女生来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嫉妒得发狂。 …… 到了下午，路天程往椅子上一靠，本想把文件夹扔到海生那里，但想到今天来了新同事，还是忍住了。他凑过去，好奇得看着她。 “姜敏，你在看什么？” “看，今天的新闻。” 他点了点头，是该多看看。看样子也没法多问，她看起来不是那种会和自己开玩笑的女生，也有些无趣。 “今天下午，还能做些什么啊？”他们两个已经把工作都做完，摸鱼都可以光明正大了，只是他就是嘴欠，惹了李海生说教：“去把明天的也拿来。” 他猛然想起，工作也是要看业绩的，便一改吊儿郎当的作风，陪着笑坐直身子。他又害怕似的压低声音对姜敏说：“不用怕他，他就是有病！” 两人笑得咯咯的。姜敏也高兴，很快便融入到工作的氛围里。 第八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收拾好东西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踱步,里面是什么样子呢？她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去。 里面的布置依然是很高科技的样子，在他的背后还有一面书墙一间休息室。仔细对比，那些书和家里的没有重复。 “你先坐一会儿，我处理完这点。” “嗯，不用着急。”姜敏倒是大方，险些忘记了今天还约了程超来家里。“哦！对了，我约了朋友来家里。” “是吗？这样啊，我让陈平先送你回家，我随后就到。” “那好吧,我去买点东西招待客人。”姜敏憨笑着，就要离开。 “等等。” “还有事吗？” “注意安全。”亲昵的话，他说不出口。本想把她拉过来，但在她眼中看不到那种意思，只好作罢。 姜敏笑着答应，没有留恋的地离开。毕竟他们在一起不止这一刻。 她坐在车上，第一次上班，心情竟也没有什么起伏。而且最近她不想张口，主食或者零食，连嘴巴都不想张开,想吃与不想吃在冲突着，身体与精神同时煎熬。 金泽玉也是有些躁动，像是步入禁地之后不断地返回一般。回家之后她正在厨房做饭，头发被压在那衣服的带子下面，也不知道拿出来。 “是谁要来？” 姜敏啊了一声，见是他来了,便回答他的话。“今天在公司看见程超了，就让他带着静平一块来玩，好久没见那孩子了。” “静平……”他念叨了句，是个颇有心机的孩子吧。“既然今天你朋友来，不如叫了唐皓一起来，还有你的闺蜜，他们最近走得近。” “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都是朋友，顺便结交一下咯。” “哦……就是晚饭要多准备一点了。” 唐皓正和陆悦一起，收到金泽玉的消息便一起赶了过来。 姜敏见到静平自然高兴，更怕他会因为许久未见对自己生疏，只好给他烤好他爱吃的点心来“贿赂”他。 不过还好，静平是个有心的孩子，再见到她依然热情。 程超就有些难了，没想到她还请了唐皓和陆悦来。陆悦也是脸色难看，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如何能淡定？ “静平，姜老师家里的猫猫生了小猫咪，跟老师去看看吧。” 姜敏和静平一走，陆悦脸色便更拉了。她要时刻记得，程超是配不上她心里的幻想的，程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 唐皓切了块牛排放进盘子里，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像在做手术那样稳重。他突然开了口：“程先生，现在在做什么？” “律师。” “哦——夜间工作改唇枪舌战了？” 见他和陆悦在一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果然还是他一开始的做法正确，不和所谓的粉丝接近，那是最安然无恙的。 “唐医生说的是。”他本不想理，但要给东家一个面子。 “夜间工作，他的工作很丢人吗？没办法直说？呵呵，确实不过如此。”陆悦结果话茬，出演讽刺。“可是不论多低贱的工作，他也有能力害你。你不擦亮眼睛，连把柄都抓不着，只能任人宰割，恶人也会因此狂笑。” 总之，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捅死他。 幸而，姜敏带着静平及时返回。 陆悦看着姜敏，她和从前那般无二，以前的她们，也是如此一唱一和对付吴梦雪的。 她们都不是主动害人的恶人，也不是恶心人的人。只是偏偏会有人钻到你面前恶心你。 初中时候，姜敏爸妈为了锻炼女儿，让她去学校住宿。这才开始了和陆悦一起的奇妙缘分。 那时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喜欢开口，总说些关键的话。而陆悦，也正和吴梦雪是还不错的朋友。 一开始相处，总装的十分善良把所有的缺点都隐藏起来。像不像一段婚姻，像不像一段恋情？只有在你放下戒备的时候，才突然暴露自己，而你后悔也已经晚了。 那时候的陆悦，天天都要被莫名其妙冷暴力，莫名其妙听吴梦雪发脾气。 她生气了，要让着。等她好了之后又可以和之前一样了。 自己比她学得多，生气了——还要弄出点强烈的声音才得以罢休。 姜敏的出现，让陆悦知道文静甜美才是好的状态，并非所谓的“真性情”才是。有了对比，她恍然大悟，凭什么你不理我是对我的惩罚！？凭什么我学习你要不高兴？这是好朋友该有的情绪吗？这不就是嫉妒女王！？ 她恨急了，也开始对付她。 现在的程超也是如此，不管怎样，只要他害了自己，那便再没有回头路。可这是个男人，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就更难办一些。 唐皓抓着她的手，像是在后面抵住她，让她心里有底。 但是她转头，看见程超低垂的眼睛，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女孩在他们分手的时候拿了他的手机发了点什么吗？程超这样没心没肺的，怎么会在意…… 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不解释，还让自己替他解释。而且，怎么会有人抓不住自己的手机！ 酒过三巡，陆悦借着酒劲抓住程超的胳膊，她不会罢休。 “你告诉我，我要听实话，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有劈腿对象了？是不是！” 程超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想必她是太想知道了，就算喝酒也不会忘记。他定定地回答：“没有。” “你出国的那段时间，跟在你身边的人是谁？还有你是不是结婚了！嗯？” “那个女孩只是被一时的快乐蒙蔽，非要跟着我一起走。我的行程大概是朋友泄露的，以后不会有了。至于耿耿于怀的结婚，那是她参加的一个抽奖活动，规则要求的。” “我耿耿于怀？没有这样的道理！你可以不在意这份感情，但我不可以！我在意才会这样做。而你，凭什么嘲笑我的在意，你不觉得太恶心了吗？哼！错就错在不该爱上你这个海里的东西。星辰酒吧里的，都没有好人。”她本不想给一个群体下定义，也不想把自己找男人的失败归结于酒吧，只是她太伤心了，口不择言。她又喝了一口酒，感觉眼角也湿湿的，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吞了下去。 这事情就算是解开了，没有下一次了，她也不会再有惦念。 吴梦雪真是一个标准的下贱胚子，暗地里较劲的眼神真让人恶心。她现在得到的明面上的阴暗，可比她自己强多了。 下一步，她一定要整死这个女人。 “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陆悦牵着唐皓，晃晃悠悠地说。姜敏听了，连忙去送她，留下金泽玉和程超坐在那里。 “见笑了。” “不会，让她发泄出来也好，怎么说也是我对不起她。” “和高来有关呢？” 程超听得瞳孔一震，难道他也知道？ “只是你之前在星辰工作，所以我问一句，别多心。” “嗯，时间也不早了，静平也想睡觉了，我得带他回去。” “嗯。”金泽玉应了声，放他离去。 姜敏刚回来，就发现都不见了。也好，静平都要睡着了，没有留他的道理。 “老公，放着我来收拾吧！”那么多盘子，看着很辛苦。 “哟，知道心疼我了？”他笑着看她，揉乱她的头发。“不过不用了，我叫钟点工过来收拾一下，这些酒味真是……” 姜敏笑了笑，原来他也不喜欢酒的味道。 洗了澡后他们依偎在一起，听着窗外的风声，两颗心不知不觉贴近。 最近好像很喜欢做家务，这样看起来简单的工作也挺累人，她暂时站直身子，捶了捶背。 姜敏小时候，总喜欢听洗衣机轰轰作响的声音，妈妈在一旁拖地，她或者看书或者画画。只有她老老实实进步的时候，妈妈才不会心烦。 今天，她把一堆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但这洗衣机没有声音。她戴好手套扎好围裙，一点点地拖地。 房间太大，本以为她能坚持完，但还是败给了现实。 金泽玉扎完领带下楼，四处看了看，反光的地面也不怕摔倒了。 “老婆？” “嗯，在这！”姜敏急吼吼地跑到他胸前，踮起脚亲他。“你要去上班啊？” “嗯，今天下午有项目会议，结束了我去接你。” “老公……” “怎么？”他觉得不对，眯起眼睛看着她，这孩子撒娇准没好事。 “老公，我没钱了……” “还剩多少？” “0.18……元。” “怎么花得剩这么点才说？你挺有意思啊。”他揉揉她的头发，给她转钱。 “我……”她扭扭捏捏不知怎么开口，金泽玉已经转账给她。“五百呀？为什么呀老公，我就想知道原因，以前不都是一千的吗？” “你爸说，你花钱管不住自己。你妈说，你拿到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所以，让我管着你。” 这话还真像爸妈能说出来的。她想反驳，可自己的确这样。“好吧，我的确管不住自己，二十多年也没好，那就先苛刻一点花吧。” “傻孩子。”金泽玉摸摸她的脸，这才离开。 第八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很惦念着金家,得空便带她回去住段时间。不过他很懂姜敏的心思，她必定是不喜欢和家里一群爱说谜语的人凑一起的，便让她待在屋子里。 正好今天身子犯懒，她盖着被子看书，好不惬意。 可偏偏有人时刻挂念着她。 姑姑敲了敲门，端着一碗中药进来。 “小敏，忙着呢？” “嗯，姑姑！”她下床，姑姑却招了招手，让她不要下地。 “我听唐皓说了，是误诊。” 姜敏也想这样糊弄过去的,因此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但是呢，他在你的检验单里，发现了避孕药。你知不知道那种东西很伤女人的？嗯？就算是不生孩子，咱们家的人也不该这样不爱惜自己。”说着，她端过一旁的中药，看上面还热气腾腾，便搅了搅。“我让一位老中医给你配的，调理身体最好了。” 姜敏接过来，试着喝了口。 “加了红枣炖在里面，好喝不少吧？” “嗯,谢谢姑姑。” “你啊，还是个小孩脾性，如果不好喝就不谢谢姑姑了吗？” “不是啦……就是，我怕它太难喝了，但不能拒绝姑姑的好意，所以先喝了再说。” 姑姑“哼”了一声,“以后别吃那个东西，让阿玉做就够了，那药太伤身体了。这碗汤药能够安神、调节内分泌，幸亏你吃的不多，如果吃的太多，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的，到时间药也会分解出去的。” “嗯，但愿吧。” 喝完之后姜敏觉得有些困，难道是那个安神的功效起作用了？她起床漱了口，之后便回到床上躺下。 “那你休息，姑姑先出去了。” “嗯……” 出去正好碰到金泽玉。 “姑姑怎么在这，姜敏呢？” “刚吃了调理的汤药，睡下了。” “她就是挺贪睡的。” “唐皓说了，如果这药见效快，就说明她身子虚。你这丈夫怎么做的，都不知道给她调理调理？” “是，我疏忽了，平时看她活蹦乱跳挺好的。” “你这孩子，外表就能知道内里吗？姜敏不懂，你也不懂？” “嗯，放心吧姑姑，以后我会照看她的饮食的。”本来他还想问一些关于高来的事，姑姑年长些，应该知道得多。但是话说到这里，也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兴趣了。他还要去看姜敏。 姑姑嘱咐了他一些，这才肯离去。 金泽玉回来房间关上门，整个三层都是拨给他住的。主卧有两道门，也是为了隔音。如果姜敏在休息，外面的声音她是听不见的。 果然她就安然睡在那里，窄窄的一条。手边还放着她刚刚在看的书。这个时间正好是午休的时候，她大概本来就困吧，因此也不怪药效多厉害。 这一觉，一下睡了三个多小时。在期间她也醒来几次，甚至拿起书看了几次，但还是能再睡过去。 奇怪，究竟是怎么了？ 她坐起来，但眼睛还是疲惫地打架。回想梦里，做了个很累的梦吧？是被吓到了，才如此眷恋美梦？ 想不出来，她便掀开被子下床。金泽玉也不在，觉得什么意思都没有。她正直青春年少，动不动就觉得生活无趣是得了什么病？ 不过她也该知足，总算没人逼着她怀孩子了。 他们之间有感情吗？姜敏问自己，她感受不到。自己从未打开心对他，他也是如此，两个人相处仿佛隔着一层薄膜，随不厚，但隔绝了很多东西。 突然的，门外传来悠扬的琴声。她本想出去看看，但那声音越来越强烈且急躁，最终变成噪音。弹琴的人一定十分焦躁吧？弄伤了琴也弄伤了自己。 他是个成年人，是有需求的。 进门时，姜敏正坐在窗前发呆，听到声音变站了起来。无奈地昂起头接受她的压迫。 他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孩子的事吗？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不明说，还要记在心里，这样报复她？ 也好，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他答应过不再让姜敏吃药，那么他…… 压迫突然停止，姜敏抬头，他正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来—— 那是避孕措施，应该正常看待的。可是，她就是无法直视。 “等一下等一下……肚子疼。” 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杜绝了他的下一步。 “为什么肚子疼？” “嗯……快到生理期了，应该是今天。” “确定吗？” 他是不确定她到底疼不疼吧，是不是又再骗人。 “是！就快到时间了，不能这样。” 她声音里有些委屈，本来她是不需要尽这样的义务，就是因为和他结婚了，才必须迁就着别人。 “下一次嘛，对不起……”她牵着他的手说。 “没事，不用对不起。不过，你可以用别的方式。” “什么别的方式！？”一开始她还蛮高兴，毕竟可以帮他。但看他庄重的表情里带了些邪恶，姜敏放开她的手，偏过头去轻生责怪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 “我还是困……”姜敏抵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任由自己犯困。果然，她很快就能模糊地进入梦境，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她到底是怎么了？ 金泽玉一边扶着她的身体一边想，果然是体质虚弱，经常生病。她今天这样犯困，是不是和姑姑给她喝的药有关系？姑姑是一心希望她好的，但是唐皓有没有做手脚就不得而知了。 将她放上床之后，他便约了唐皓见面。 “姑姑给姜敏喝的药，你知道吗？” “当然，还是我给她熬的。”唐皓腿翘得老高，他很不满金泽玉让他这么忙还把他拎过来问话。 “在里面加什么别有用心的东西了？” “倒不至于，我没那么蠢。” “她今天好像很困，一直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唐皓想了想。“许是你们前段时间造人太累，她没休息好呢？别想太多。” 金泽玉没接话，看得他直发毛。 “说真的，只能说明她身体虚而已！那药是滋补调理的，自然要休息好不是吗？” “还会持续多久？” “最多一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对我好点不行吗？总这么凶！”见他要离开，唐皓跟他说了自己观察所得：“如果要追一个女人，真的不能太勉强。就比如，她不想做的事你不能逼她。”唐皓看得到他凌乱的头发，又见他问的问题，猜到了八九分。 “谢谢。” 唐皓点了一支烟，心想，就快有好戏看了。 傍晚的时候她终于醒了过来，但脑子还是混沌。平时她虽然嗜睡，倒不至于这样半天都醒不过来，这样拼命地睡也是十分累人的。 姜敏去楼下坐了一会儿，客厅的门大开着，凉风吹得她清醒了些。 贝雪儿是金泽玉的堂妹，抱着孩子来家里玩。这是头一次吧？姜敏这才知道贝雪儿是生过孩子的人。 那是个慧可爱的小女孩，她好像很喜欢仓鼠，画本上也摆满了仓鼠。 贝雪儿并不怎么讨奶奶欢心，爸爸也算不上是多厉害的商人，所以贝雪儿显得有些人微言轻。姜敏哪里想到在现代还会有这样的争名夺利在，怪不得穆莳拼死都要做金泽玉的后妈。 姜敏现在，没有偏爱的东西了。小时候也没有。 小时候可以说狗狗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见惯了人心多变，没什么是永恒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坚信自己没有最爱的东西，她最爱的只有提升自己。 可，一个一直爱自己的人怎么会突然失去对一切都兴趣呢？她莫不是有些抑郁了？或者是这世界她看得太清，所以没有什么动起来的念头了。 她倒想不这样通透，蠢一点不也挺好？好像爱着很多东西，其实都看不清楚那是爱自己的表象。 金泽玉是，陆悦也是，高来更是。 一切都一切，她早已衡量好了。 就譬如眼前这个丫头，她一点都爱不起来。倘若为了讨好她母亲，便也能做出来。现在，她只发自内心觉得她可怜。 姜敏自嘲地笑笑，她可真是算计好了一切，只是为什么有时候又心软呢？总是这样狠得不完全，心软也不完全…… 她独善其身，心里的想法也是一点点磨出来的。 是谁？ 是妈妈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是爸爸的巧舌如簧，是心机同学的逼迫，还有发小的步步紧逼。 要怪就怪她自己抗压能力太强了，从来不舍得别人替她受罪。不知是福还是孽。 她爱画画又怎样，爱钢琴又怎样，不过都是修身养心让她自己看起来更加秀丽。 她不喜欢那些虚的，但如果发现其中好处也会试着接触。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搜集好处的人。 至于金泽玉，一开始她真的没把他放进眼里，高兴了就陪他演两场戏，没兴趣了就回自己家想着离婚。他家里的一切人，她没想过攀附，也不必有麻烦。以后想好了要离婚，倒是干干净净。 唐皓在背后蠢蠢欲动要害人，她才不会察觉不到。只是，他想看看这个老狐狸能操多大的盘，难道只是在这些瓶瓶罐罐上动手脚吗？ 再说，就算真的是动了手脚，也不确定金泽玉会不会为了这个而出手。金泽玉也和她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想着想着，她的眼神越发伶俐冷漠，身旁的孩子叫她都没听到。 “大嫂？孩子叫你呢——” “哦，是吗？抱歉，我刚刚在想《百年孤独》里的一个角色，想的出神了。真是抱歉……”她侧身对着那孩子，用力压着心里的不满，笑着对孩子说：“舅妈下次给你买糖吃” 第八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如果当初,金泽玉是个有把柄的人，那么就会好做许多。只是他不该把所谓的爱情掺和进去，简直是个神经病。真不知道他如何掌控金氏的。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万一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为什么突然如此反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也许是她最近所看的书与故事，加重了她心性中的冷血吧。 金泽玉也不是傻子，什么都察觉不到。最近她总是闷闷不乐，工作的时候也是板着脸。他本以为这是正常的，但她吃饭的时候也没个笑脸，于是他决定采取行动。 姜敏冷起来，书也不喜欢看了，更别说好玩的东西,眼里只有工作。也许工作能磨掉她心里的冰冷，这才陷在其中不肯出来。 但她又好像是正常的，只是一停下工作就会陷入一种迷惑，一种找不到方向的困惑。 “今天老板拿下了一个大单，给大家放假——” 怎么会有资本家放弃吸血？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高兴起来，直到高层人员也从公司走出去。 姜敏无所事事地回到家，不在公司，那就在家里呗，反正都是一样的。 “今天公司怎么放假了？”她问。 “啊，不是解释过了,有好事发生。嗯，正好，我想陪你出去玩。” “去玩什么呀？”她忍不住笑着问，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玩的好地方。 “不用收拾东西，你准备好就可以。” 姜敏眨了眨眼睛，狐疑地跟着他。 门外是陈平开了一辆比平常型号大很多的车,看不见内里，大概是房车了吧？ 金泽玉接过钥匙，对着她晃晃，“怎么看傻了？” “这是要干嘛？” “带你出去玩啊！” “去哪里啊……” “我还没想好，边走边想。我比较想去大雪封山的地方。” “不行！那我们还回得来吗？还有工作……” 金泽玉感觉到她抓住自己的手紧了些，也感受到她的顾虑。“别有太多负担，我是老板，我可以决定。是不是你最近想太多，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嗯？” 她想了想，难道自己不高兴得这样明显了？算了，她也没想过掩饰。他说得对，自己不喜欢玩乐是总想着浪费时间，在玩的时候想的也是时间，所以体验不到快乐。 就放心跟他走一次吧。 “真的不需要带什么东西了吗？” “嗯。”金泽玉答应着，开车走上了高速。 正好她时时刻刻都在犯困，便爬到床上睡了。一觉之后，本以为能到地方，但还在路上，那一定是很远的地方了吧。 姜敏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跑到前面驾驶室去。 开了很久的车，他肯定累了。 姜敏扶着他的手臂，问：“前面有服务站吗？我们去歇一会儿好不好。”到不到的不要紧，别出什么事才是关键的。 “没关系，就快到了。” 姜敏坐在一旁，可惜她不会开车，没办法代替他。 没想到目的地这样远，夜深了起来，温度也一降再降，冷得不行。姜敏胳膊，都快要缩成一团了，现在只有缩进被窝里才是最暖和的。她回头看了看车上，虽然住得开两人，但毕竟没有结结实实的床舒服。而且他们付得起钱，那就去休息一下咯！ 当然，她的钱可没有那么多…… 姜敏又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要求他停下。“你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我会心疼的……前面有一家酒店，我们去休息嘛……” “你想住酒店了？” “嗯……其实也不是，大晚上，住外面我怕不安全。主要也是心疼你劳累！”她又加上一句。 “好，那就听你的。不过，你来付钱吗？”他故意坏笑着问。 “付钱……？用我存在你那里的钱付好不好？” “傻丫头——还有多久到？” “半小时左右吧。” 要到目的地还需要更久，还是先听她的，去住酒店好了。 金泽玉拿出准备好的衣服为她穿上，这边的确很冷，因为要靠近目的地了。 “您好——”金泽玉去前台问候，“还有没有房间？” 服务员看了眼，点点头：“有的，先生。您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吗？今天情侣房间有优惠哦！” “优惠多少？” “九五折。” 金泽玉笑着点点头，“情侣房间？不会是……那种吧？我女朋友不喜欢重口味的。” “不会，只是温馨豪华得多，情侣酒店只是噱头。” “好……”金泽玉看了一眼好友的名字，在此处提也是多此一举，便拿了姜敏的身份证来开。 金泽玉的卡一刷，想必姜敏要存很久了。她听见报出来的数字，皱着眉头想：这不是服务区吗？贵也贵得太离谱了吧？会有那么多情侣来住吗？ 疑惑归疑惑，卡既然刷了，她就要幸福地住下去。如果是她自己，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来住的。 酒店的走廊有些幽暗，使得姜敏紧紧贴着在身边的男人，不敢跑快几步，免得被突然袭击。 还好开了房间之后是温馨漂亮的，主卧里是粉白色的基调，浅浅的粉色又不至妖媚，能观望出来的只有质感，侧面的白色更衬得屋内浪漫。背景墙上的大理石内里也很有设计感，外面又加了一只金色的圆环，一点都不见俗气。 大床是欧式的风格，起起伏伏像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让人不忍心破坏。想是设计者有童心，在床下还放了几只娃娃作为点缀。那只轻柔胜雪的毛毯，更让人想沉醉其中。 姜敏看着，这里比家里黑白灰的主基调要活泼很多，所以她看着也高兴。她忍不住想，该不会是那房间的色调，自己才会抑郁起来吧？ 她高兴起来，扑倒软软的床上，如果此刻有个毛绒绒的东西在就好了。 “喜欢吗？小祖宗。”金泽玉靠在门框上，慵懒地问。真是好久没见她笑了，也不敢漏出担忧或无奈，免得加重了她的忧郁。 姜敏没回答，只是憨憨笑两声。 “洗澡水放好了，来洗澡——” 那酒店服务真是有心了，圆形的浴缸、牛奶花瓣、星星点缀的昏暗环境，发光的镜子和降落的观影屏幕，真真是一切在为他们服务。 姜敏试了试水温，准备下去，感受到旁边投过来的笑意，不满地望着他。 “一起？”她问，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尴尬。“我是说，你一直等着是要一起吗？” “可以。” “什么可以！两个人一起洗会得病的，我不要。” “你真是！天天想着得病。” 金泽玉只好听她的，关上门自己去了淋雨间洗漱。 姜敏在里面泡着，难免忘了时间。晶莹的泡沫覆在身上，就像是温暖的棉衣一般，再加上这令人迷醉的香气，她舍不得离开。 不一会儿，金泽玉来敲门——“洗好了没有！” “没有！”她急忙道。虽说没有，但那牛奶和熏香都要侵入皮肤了吧？金泽玉不能容忍，伸手把她捞了出来。 “干嘛呀！我还想再跑一会儿。” 金泽玉把浴巾裹在她身上，又拿一条为她擦头发。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她怎么忘了。 “这次的目的不是住酒店，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住。”他意识到，上次所谓的蜜月，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办公，他想的是要孩子和工作，而姜敏是女人，她肯定更喜欢这样梦幻美好的东西。 “好了。”金泽玉把浴巾挂回原处，又返回把她抱起来。“你好香啊。” “你也香。”姜敏回击的，才不能只自己被他说笑。 回到床上，坐不住似的四处凹陷。低头一看，原来是——水床！？ “怎么变了？”姜敏问了句，但也能大概猜到，不知道是按了哪里，所以换了吧。 “觉得舒服吗？” “嗯……还好。”她又躺下来，“但是如果睡一晚上，应该会很累吧？明天怎么赶路？” “累没关系，舒服就好。” 金泽玉顺势摘了浴巾伏到她身上，姜敏疑惑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是在感受床的硬度。再看他的表情，又起了意思吧。 “我……”她还想辩论什么，垂着眼睛不看他。金泽玉不放过她，勾起她的下巴覆了上去。此次的吻很是轻柔，像是在问她，可以吗？可以吗…… “可是，姑姑不是在给我吃药吗，在这段时间之内，能行呢？” “只是补药而已……” 他说，她便信。 姜敏一动，裹得不怎么结实的浴巾便滑落下来。水床的表面有些冰，凉得她一直往金泽玉的怀里蹭。 “很冷吗？” 他抱起她，放到沙发上，随手按了遥控器切换了模式。 “其实沙发上也不错，我们还没试过吧？” “……是。” “好。” 这一次，姜敏直直地望着他，也不躲闪，实在不行就抱住他的后背，留几道猫爪印在上面，痛得他也要皱起眉来。 有时候痛极了，金泽玉便抓过她的手腕再次举过头顶，恶狠狠地望她，吻她的唇。 “不要……让我太不雅观了。”姜敏还是这样说，脸色变得潮红妩媚。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好像都有他的经过。她不该抵触，也不该叛逆的抗拒。 “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说，模模糊糊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 “说。” “放手……”姜敏皱着眉，不满他给的窒息感。即使在梦里，也是带着利爪尖牙的。 第八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再次醒来是在放车上,姜敏居然没有察觉。车上也开了暖气，身上的毛绒被子很是温暖，所以她没穿什么衣服。 姜敏穿戴好，披了条毛毯过去。 金泽玉侧过脸朝她笑笑，“你一直不醒，我只好把你抱上车，我们快些上路咯。在住一晚，你的钱可是付不起的！”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一旁。 “饿不饿？后面有吃的。” “不想吃，最近没什么胃口。” “那到了之后我来做饭。” 带着这样的目标越走越近，逐渐到了白雪皑皑的地方。 “这是哪里啊？……”姜敏惴惴不安地问,可别是拐卖人口到地方。 见她害怕，金泽玉也不需要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好了。“这是很久以前，在这片山林里留下的小木屋。前几年和唐皓打猎，又把这里装修了一番，特别适合度假散心。这下不担心了吧？” “嗯……”这样答应着，可她还有别的担忧。“那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突然冲出来把我们拖走？还有地上的小虫子，我也害怕。” “放心吧，唐皓的眼光你要相信。再说,我们还有这个，”金泽玉按了按喇叭，让车子叫了两声，鸟儿飞走了几只。“你不满意，我们就睡在车上好了。一直不下车，不会有人袭击的。” “哦……再说了,好多动物都冬眠了吧？”她笑着说，怪自己瞎担心。 到了地方，姜敏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屋内的炉火已经燃起，是谁点的？她把手伸过去，享受那温暖。 “还好吗？” “嗯。”她认真地点点头。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到处漏风，脚底潮湿。木质的地板高处地面许多，走上去咯吱作响，但却是温暖的，大概是有地暖或者什么吧？床放置在窗户边上，抬眼即可见外面的世界，这是她喜欢的啊！ “你开了很久的车，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急。”他伸手，拉她到怀里，伏到她耳边：“最近怎么不高兴呢？” “是我自己的原因，就是高兴不起来。” “来到这里好点了吗？” “嗯！” 金泽玉摸着她的头发，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看这天应该要下雪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雪天路滑，没办法开车的。” “放心——你要实在想回去，我们就坐高铁回去。” “车子呢？” “等天气好了再回来开。” “哦……” 她不断调整着姿势，坐在了他的一旁。就算他力气大些，坐久了也是会酸胀麻木的。姜敏拿过平板，如果看书并不适合两人，便打开电影一起看。男生应该更喜欢看超级英雄多一些吧，好在她也不排斥。 就这样，她靠在他怀里，抵着他暖暖的胸膛，听着电影里传出来白噪音。 金泽玉闲下来就去冲洗车轮，姜敏趴在床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他。男人从小到大，都喜欢自己动手吗？他的样子，有些可爱。同时姜敏也在为自己以前的恶心想法而懊悔。 也许，我配不上他的好。姜敏心想，也失落起来。如果什么时候他提出离婚，她该愿意还是不愿？她明白，现在正是一个转折点，心思转变的转折点。也可能，是自己心绪变化的地方。 总之，她变得正常了不是吗？ 只是最近应该是生理期临近了，查了查日期，推迟了好几天。该不会是因为在危险期，所以它就不来了吧？可千万别是真的怀孕了。她抱着手臂想。 虽然姨妈没到，但是腰疼腹坠都没少，一直折腾。她不敢不拿着卫生用品，免得尴尬。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人烟却屹立着一座小屋，好像住在这间小屋的人拥有这片森林。唐皓算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大概也懂得环境的妙用。 她走出去戳了戳金泽玉，“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她想出去，还真是难得。金泽玉摘了手套，换了衣服，牵着她踏入布满枯树枝的森林。 “怎么想出去了？不会害怕吗？” “既然来了，我也想用心看看。”她总觉得自己能碰到什么奇妙的事情，鲜活的、安静的，都可以。 姜敏眼睛也很好，捕捉得到她感兴趣的东西。她眯了眯眼睛，眼前一团金黄色的毛绒绒的物体，应该不属于这片森林。 她回头看了眼金泽玉，接着跑了过去。 “老公，是只狗狗。” 她小心地蹲下来，然后摸上它的狗头。这荒山野岭，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老公，这里还有人住吗？为什么它会留在这里？” “没人……” “嗯……它留在这里会遇到危险的，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姜敏看着他，带着祈求的目光。不是他不肯，带这只狗回去，肯定需要些措施，如果它身上有病毒呢？但要回去拿，就要留下姜敏一人，他真的不放心。 无奈，金泽玉只好脱了外套罩在狗狗身上，顺势抱起狗子。 “这只狗狗是田园犬，很乖的。” “可我毕竟不是它的主人，咬我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敏笑了笑，发现它脖子底下有只吊牌：“冬冬。” “老公，它叫冬冬。我看看后面，应该有主人的联系方式的。它的主人对它也挺上心的。” “嗯，有吗？” “何维心，1515478***，回去就给他打。他一定很着急 ” “嗯。” “幸亏我们来了，不然狗狗就冻死了。” 走着走着，姜敏熟悉的腰痛袭来，咬牙走了几步，又腹痛起来，她只好停顿了下。 金泽玉抱着狗狗不方便，只好安慰她，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一回到房间姜敏就跑进洗手间里，果然裤子上沾了些经血。她的姨妈就是这调皮，总趁其不备偷袭。 姜敏弄好后，急匆匆地洗了手出去。因为外面还有只狗狗，她很期待。 刚蹲下去，就听见他厉声喝道：“不许碰。”她吓得收回手，单纯是因为声音的力度，而不是因为他。 “怎么嘛？”她不满道。 “还没检查好你就敢碰？” “可我看它很干净……”姜敏争辩道，但自己的观点总说不通。“可这里也没有医生啊。” “那先把它喂饱，不要对它动手动脚。” “哦……”姜敏答应着，去车上拿了些狗狗可能喜欢的东西来。田园犬好养活，就算是主食也能吃得开。 到了晚上，冬冬就睡在火炉旁，从它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感激，但不会当他们是主人。姜敏摸了摸它的小狗头，把毛毯放在地上让它睡。姜敏安心了，也回到靠着大窗户的床上。 森林里的夜晚很干净，天空上的星星都能看得很清楚。金泽玉靠在床背上看杂志，她就呆呆地看着天空，也是十分美好的。 没有科技和喧闹侵染的地方，大脑会干净，入睡便会快些。 她本就处于特殊时期，再加上夜里悄然而至的飘雪，冷得她不得不靠在金泽玉被子的角上。 不管和谁在一张床上，小时候和爸妈，或者和弟弟，都是他们的被子更暖和一点。姜敏试探着，把手脚伸进去。 她记得妈妈不喜欢她钻自己的被窝，所以给过她几次教训，这也成为了习惯。这次，她又忍不住试探。 最终，她攀上了他的胸膛，在那上面取暖。 金泽玉拍了拍她，发觉那只是她在做梦，冷到凑来自己身边。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 第二天她是被痛醒的，肚子有绞在一起的痛。她难过，之前都不会有的……就算现在有美丽的雪景，她也没心思看了。 金泽玉见她皱眉全在一起，下床去给她熬些红糖水。姜敏从来不喝这些，可毕竟是一种治愈的希望，她期待着。 为什么痛？是在惩罚她吗？ 那个问题迷迷糊糊横在脑子里，挡不住又袭来的困意。 她去过一次卫生间，量很少，再加上来得晚，终归是一次不正常的生理周期。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爱护自己，在危险的时期做了那种事吗？还是因为吃药吃的……果然打不到自己身上觉不到痛，以后再也不要小瞧它了。 她皱着眉，翻来覆去也调整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只好反过来趴着。金泽玉大手暖暖的，覆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揉起来。 “起来喝一口红糖水吗？” 姜敏坐起来，没胃口，喝不下，她便摇了摇头。真是难过，出来一趟还要遭罪。 “我想回去了……”她艰难地说，因为疼痛额头已经出现冷汗。 “你还病着，怎么走？至少等你好点再走。” “嗯，也许我睡一觉之后能好点！”她看了看那碗红糖水，难喝也要喝一点，也许真的能温暖到它。“我想喝……”她用手指了指，有点怕他会因为自己反复无常而生气。 “喝吧。”他端过来，温度已经能入口了。 她觉得差不多了，便把碗放下，倒了下去。生理周期她的觉会更多一点，一会儿就呼吸平稳地睡了下去。睡梦中，她能感觉到热乎乎的水袋放置在腰腹上，有一只手支撑着它。 她心绪悲凉，喃喃道：我配不上……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难过，难过得想要推开他。 …… “怎么样？”金泽玉问，平稳的声音里有焦急的喘息声。 “没什么，应该是吃坏东西了。又碰上生理期，所以她自己吓自己。量大吗？”唐皓问，看金泽玉的脸色大概是不知道咯，那只有等她醒过来再说了。 第八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唐皓环视着屋内,熟悉的摆设是他与金泽玉一起的杰作。转到屋内燃烧的火炉旁，他蹲下看了看那只狗身上的牌子，意味深长地摩挲了上面的名字。 听屋内的声响，大概是姜敏醒过来了。金泽玉正怜惜他的小娇妻，自己过去像什么回事。 他斜靠在门框上，心想宁死不屈的金泽玉也坠入情网，真实吗？他最喜欢戳破不真实的东西，虚伪的心、虚假的事。 “唐医生，在……”姜敏看了他一眼，对着眼前的人说。 唐皓眼睛微眯，发现姜敏长得还真是好看,眉心一点红，活脱脱一个小童子的模样。眼睛又黑又亮，眼尾延伸出老长，又添几分魅惑。 “哦，你的经期量怎么样？多么？”他回过神，问。 姜敏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不多，很少。是和我吃的药有关吗？” 不知怎么，她略微着急的样子看起来更加可爱，他忍不住笑,喜欢的笑。 “嗯——很少啊。”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下意识挠了挠眉心，在心里又过一遍。“推迟而且量少，是……从中医的角度看，女性气郁，常见表现有：时间推迟、量少；颜色暗红或有结块；小腹胀痛、胸口胀痛；情绪低落或暴躁、胸口发闷不舒畅等。你最近心情郁闷是吗？” “嗯,确实是。” “因为什么？” 姜敏迟疑了，低下头。在医生看来是她难为情，而姜敏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找不到原因。 “病因找到就好了，中医食谱有记:取月季花9g、玫瑰花9g、红茶3g、每日1剂，沸水冲泡代茶饮用。喝茶叶晚上睡不着的，那么可以把茶叶去掉，加一味红糖，口感也还不错。” “谢谢医生……”她低下头，不愿看他。他忘了，总是针对她的事。 “老公我想喝水，不想喝别的也不想吃别的，就想喝水。”她高兴起来，因为她总算知道自己能吃和想吃的东西。 “真的？”金泽玉也高兴，许久没见她提起精神这样要求了。 “嗯！用那个最好看的杯子。” “好——”金泽玉答应着，用那只漂亮的玻璃杯为她倒水。温度偏高一些，喝着会舒服。 唐皓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去房车上待着。木屋的玻璃是开着的，印出姜敏忙忙碌碌的身影，好像一下子破解了封印，她不再抑郁抱病。大概，是某样激素水平猛然上升或者下降了吧，女人如水，养活的激素也多。 也好，她也不过是个病人…… 对了，那条狗？ 这地方少有人烟，怎么会有一只狗留在这里，还不偏不倚被姜敏捡到。有没有可能，就是这丫头的奸计！ 那个人，何维心，还有电话号码都在。他必须先下手为强，先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看了眼屋内，放心地打电话过去。 “喂？哪位？”是一道女声传来，是奸计的概率就降了很多。 “请问，是何维心吗？您是不是丢失了一条狗？” “是是是！”女人激动地说，“先生，您捡到了我的狗吗？只要把狗还给我，我给钱！要多少给多少！” 唐皓低头看了眼那牌子上的字：别杀我，我妈有钱。果然是真爱。 没等他说话，女人又继续道：“我是个旅游博主，平常带着冬冬一起的，我不小心把它丢了。” 唐皓捏着手机，眉头皱起来，忍不住想到“言多必失”四个字。她为什么这样急着袒露家底，是真蠢吗？ “那，你记得在什么地方丢了它吗？” “是在往B市的服务站处，冬冬贪吃了……” 唐皓笑了笑，说声“好”。 “您在哪里？我把冬冬，送过去。” “我现在，暂居住在……” 是他们所在的城市，这女人道不是很会扯谎。 “好吧，我会送它过去的。是一个女孩捡到的，她很喜欢冬冬，一定会善待它，所以请您放心。” “好，十分感谢！” 唐皓眼睛突然干涩得难受，生生在眼睛里逼出泪来，外面实在干燥，还是屋里有生机些。 屋内姜敏正拿着书本挡在屁股后面，她咬着嘴唇，脸红红的，甚至都不敢看他。而金泽玉像是来了兴趣，要她转过去给自己看。 姜敏后退到墙上，昏暗的灯光照出很大的影子。这下有了后盾，安全了，她心甘情愿地把书拿给他，眼睛还是不敢直视他。 “转过去。” “不行……求你了。” “你又做什么坏事了？” 可惜，唐皓都比他明白自己太太在向他隐瞒什么事，他只一味地逗她。 唐皓轻咳了下，从他们身边擦过，进了客房，他们两个的事自己不便打扰。 “老婆，让我看一眼，我不会笑你的。” “我……又把血弄在裤子上了。”说完她的牙齿又回到嘴唇上，好像那里才是该有的归宿。 原来是这么回事，金泽玉轻笑，反应过来，将她抱入怀中。“这算什么，也值得让你这样害怕？” “可是，我太笨了是不是。” 金泽玉心想，原来她心思这样敏感，这样的小事也会让她自责。或许这不是敏感，而是之前经历过相似的，所以她会一直记得并且害怕此事的发生。 “你要是太聪明，怎么会被我抓住？我也是笨的。” “你才不笨呢，你是最聪明的人。” “谢谢夫人认可？”他挑眉，眼角含情。 “谢谢……”她默默地想，不需要回应地说。 第二天，金泽玉便带她回去了。小木屋的作用就是为了让她开心，目的达到，就可以离开了。一切照旧，不需要收拾，还有那辆房车，雇人开回原地即可，他们同唐皓一起回去。 公司里出了比较紧急的事情，金泽玉又是将心思挂在那里的，便直接去了公司。临走时，他叮嘱姜敏：“在这里等着我。”又看了眼唐皓，示意他照顾一下。 唐皓点头，怎么一个大男人弄得跟个小女生似的，磨磨唧唧。 他走后姜敏便坐在沙发上，如他所说的那样安静地等着，连口都不开，眼神也是漠然的。唐皓看着她，颇为有趣。 他本来靠在前台的圆台那里，接了电话便去了门口一趟，姜敏应该不会介意吧？反正他去去就回。 这是他叮嘱人为病人做的调理气血的茶，知道姜敏他们记不住，便先一步准备好。 他端到茶几那里，倒出一杯，递给她：“喝吧。” “这是什么？” “就是我说的，能治你病的茶。” “谢、谢谢。” 唐皓冷哼一声，她那样倒像是被噎了一下，而不是故意的。他坐下来，在她身旁。她没有侧身，只有他微微偏着身子感受她身上的香气。 第一眼看去，她就是那种温柔和善的人，又是一个有家教的女孩，有才气的女孩。 大部分男人都会喜欢温柔的，只是姜敏的温柔带些利爪在其中，不然她哪里来的勇气敢和一个暗黑酒吧里的人抗衡。 自己不过吓她几次，就不敢直视了，也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草包。 她乖乖坐在那里，因为声音眼睛有些暗，但让他想到了妖艳的玫瑰。从头到脚都是美的。 “你怕我？”他突然问。 “不怕。”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想听实话吗？” “当然。” 姜敏依然没有看他，沉了沉气息，“你不喜欢我，总是针对我，我为什么要理你，那是自讨没趣的事。我不在乎你，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我。” “呵，你对你朋友的态度，可比对自己上心很多啊。” “这不一样，那个是确定的，而你是不确定的。我才不想理会无所谓的人。” 唐皓听了，倒没有抱歉，只不过想听她说出来。也不知道，她那股勇气去了哪里。 “那你为什么，面对陷害你朋友的人你敢进酒吧？” 她自己知道就够了，不需要告诉他了。 “我忘了……” 很快，金泽玉就做完了该做的，便急匆匆跑来见她。真是自己不对，不该留她在这里。 “还有没有不舒服？”金泽玉问，牵着她走在公司的小路上，他们也像是普通的情侣了。 “好很多了，但是量真的好少。”后面那句话是她自言自语，这次量少得惊人，她自然很挂念。“不过影响不了我工作的。”她想说自己没那么矫情，但仅限于自己，毕竟真的有女孩子痛到不能工作，她很幸运。 吃过晚餐，喝过茶，世界安静下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子里，在承载了一切都地方。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心想那便是心动了吧？ 以前的他看过很多优秀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偏偏是她？如果不是他，他会需要说服自己，让自己勉强。但和她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 她总古灵精怪，偶尔病恹恹不肯说话。如果换做是一个只要她每天情绪高涨能逗自己开心的人，他定然会瞧不起自己。 她让自己不将就，让自己觉得这便是最舒服的感情。 只是，最近的姜敏不在状态，心里想的是自己到底怎么了？都长这么大了，还要为这些成长上的事担忧，这让她很是无奈。 她对上他的眼神，很想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晚酒吧的事情！？ 这件事过去太久，连该有都调查都已经有过了，她还怎么能旧事重提扰人清闲？ 这件事真是她心中的刺，每当想起都会气愤不已，凭什么！ 真不愧她防他像是防贼。 第八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虽然已经能正常上班了,但她的胃口还是不好，除了水什么都不喜欢。有时候满心欢喜点一盘菜，吃到嘴里却没有嚼的欲望，也胃也不想消化。 只一两口，便不想吃了。 这便是食欲不振吧，胃抑郁了。 如果现在拿去扔掉那就太浪费了，她环顾四周，发现了她的两个搭档——李海生和路天程。可以拿去给他们吃，她理了理头发，大方地坐过去。 “师兄——” “啊，小敏啊,也来食堂吃东西？”路天程搭话，海生只是抬头看了看，微笑，他话不多，姜敏也理解。 “你们吃饱了吗？”姜敏憨笑着，把东西往前推了推。“我以为自己能吃的，但是高估我自己了，我吃不下。” “吃不下？你不会是点着玩的吧？或者是故意这样说，来拉拢我们。”路天程故意开玩笑说，还狐疑地往后靠了靠。 “不是！我是真的吃不上,最近胃口不好，但是也要吃午饭不是嘛。真的，我下次不点了。”她真诚地解释道，路天程也觉得不吃白不吃，她点的东西看起来倒是挺好。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谢谢师兄,都吃上吧，我只吃了一筷子，没多动。” “嗯——”他从鼻子里哼出声，表明自己是不情不愿的，否则看起来太贪吃了。 姜敏本想让他们吃，自己就回去了，可唐皓居然跟了来。 “姜小姐——” 又是冷冷振动的声音，姜敏听得有些不悦，但也站起身，让出座位。 “唐医生怎么来了？”姜敏又看看自己的两位同事，不介绍不像回事：“这是我的两位同事，李海生、路天程。这是我最近生病在看的医生，唐皓。” 路天程站起来，和他握手。“果然一表人才、像那么回事啊。”路天程看着姜敏说，因为他看得清楚这男人对姜敏的不屑。“您是妇科医生？妇女之友！久仰久仰。” 姜敏捂嘴笑了笑，忙问：“唐医生来有什么事吗？” “给你说的药，熬了吗？” “还没……” “我就知道，所以今天我亲自带过来了。每一袋泡一天就好了。” 姜敏这才发现，他手里提了个女士的杯子，还有一个盒子。材料都分好了，只需要照着泡就可以了。 “唐医生费心了。” “没有。” 他还约了人，就不想戏耍她了。看着姜敏喝了那茶之后，便放心地离开。她果然是有事瞒着金泽玉的，每次都和别的男人相处得那样迅速。他提醒自己，是为了金泽玉而谴责她，绝不是什么吃醋。这样想着，他加快了去何维心家的脚步。 姜敏一坐下，苏倾就叼着勺子过来看。她原本挑的位置就靠近路天程，谁知姜敏坐了过来，她怎么创造机会？不过没关系，没了一个目标，又来一个目标。她看上了那个标志的医生，眼神僵直地望着他离去的路，心里有了其他打算。 在医院会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外穿风衣也不会差。她可以感觉到，那位医生宽阔的肩膀和纤细的腰，因为职业原因走路会加快，所以像是带风的样子。再加上他的声音温和有力，一看就是高知男子。 “姐姐，你在喝什么？” “你说这个，医生给我泡的，调理身体的茶。” “调理身体？你生病了？” “嗯……没什么，就是气血不足，没什么大事。” “哦——刚刚那个医生，是你男朋友吗？他好高好帅啊。” “不是不是，只是医生而已，我是他的病人。”姜敏急忙说，免得她误会，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那，能不能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她期待地看着姜敏，眼里都是爱的泡泡。“或者他是哪一科的也可以！” “我没有啊，和他不熟，帮不到你了。”说着，路天程嘴里念叨自己已经吃完了，端着餐盘拉她离开。 …… “1106，是这家了。”唐皓心想，敲了敲门。“您好，何小姐。” 何维心看过猫眼之后，便放他进来了。 唐皓看出，她抿着嘴角，好像有些不悦。但对于救了自己心爱的宠物的人，怎么会如此对待呢？ “何小姐不高兴吗？” “啊，没有，是工作上的事情。请坐吧您，我去泡茶。” 唐皓环顾了四周，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大概是她旅行时拍的，偶尔还有其他游客的部分参与其中。做医生久了，对于草药的味道很是敏感。厨房里正在熬药吗？那如果对他下药，岂不是方便很多？而且气味混在一起，不容易被辨认。 他笑笑，也变得这样草木皆兵。 他看得过于投入，何维心的出现让他心脏一紧，呼吸乱了些。刚刚想的东西，瞬间遗忘了。 “哦，抱歉，何小姐。”他意识到自己站在不礼貌的位置，说道。 “没什么，反正我拍出来也是让别人看的。”倒好茶水，何维心推给他：“对了唐先生，捡到冬冬的那个女孩呢？我还是想见见她。” “今天我就是想过来，告诉你她挺喜欢那只狗，先送去宠物医院做检查了。毕竟在大雪天里冻了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毛病。” “这样啊，她还真是有爱心。” “抱歉，来的路上我好像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吗？” “好，就是那间。”她伸手指了指，可唐皓就像是观察了很久，直接过去了。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唐皓也顾不得她舒不舒服，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来调查。家里没有男人的痕迹，会不会是他多想？洗漱用品的下面，放了指套，应该是用药吧？还有洗液，她在治疗？还是女性相关的疾病？ 会不会是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的那种女人？ 也不好妄自揣测，他还是灭掉了那个想法。 时间不能太久，他只好先出去。 “多谢何小姐。” “举手之劳而已。”何维心笑着说。 “那就不多打扰了，有空的时候就会把冬冬送回来。” “那麻烦您，替我多谢那个善良的女孩。” 唐皓答应着，心里难免起疑。难道，姜敏还是个……能吸引同性恋的？ 姜敏坐在办公室里，又到了快下班的时候，她也在思考自己进入这个集体之后高不高兴？能不能继续？ 不得不承认，最近她的心性浮躁，没找到最喜欢的事业与工作便一头扎进翻译事业。是因为她听说了一句话，“翻译者是戴着手铐脚铐的舞者”，而且翻译事业对于文化传播十分关键。 选择这份工作，也是为了能更好接触更多的语言，将这门工具磨得更方便罢了。 “正如亲密关系，到了平淡之处才动人。” 她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用来警醒现在的自己。 现在还只是开始，不喜欢是正常的，翻译工作一定有它的美妙之处！累死她也喜欢。 好久没有自恋地看着自己了，镜子里的自己，怎么这么完美。认真地想，真是佩服她的自娱自乐。 下了班，她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去走那个花坛的边，自然而然地伸开手保持平衡。米白色的毛衣，黑色的毛呢外套，温柔地贴在她身上，跟着她晃动。 金泽玉打来电话，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问她要不要陈平送？ 她笑着说，不用，我和朋友一起走。 挂了电话，四周都没有人。 她总故意把自己弄得这样可怜吗？ 小学的时候，家里人都忙，没空接送她上学。她又丢了学生证，没法进学校。她这样蠢，做了决定——中午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在外面四处走，消磨完时间就可以了。 她回忆着，觉得自己当时真勇敢，也真懂事。 那天，她买了瓶水，喝了两口后拿在手里，准备开始她的漫步。也不知道周围的人会不会嫌她碍眼觉得讨厌，她在一个地方转一会儿，就挪到离学校更近的地方。 就当她以为自己会磨蹭完这艰难的时光时，爸爸出现了。嘴里怨她，甚至笑她。怎么这样笨，自己在这里溜达？！ 姜敏当时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在这里踱步。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没有学生证，不能给班级抹黑。没有人接送她，不能给家人添麻烦…… 现在，她看见那个在路上踌躇不前眉头紧锁的女孩，好想过去抱抱她，告诉她你很棒。 从小，她就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在爱情上也会如此谦让吗？ 和金幸之在一起，让她知道了自己算是个正常的人，可现在的，她该怎么做？两个灵魂很远，吸不到一起，她该不该主动结束它？ 如果这段感情带来益处，那就有必要。如果没有，当然要放手。 金泽玉给了她富裕的生活条件，可原本也不差，只是没这样奢侈。至人脉，她本就不喜欢结交。就算有庞大的金家，她也一门心思往回游。 说起来她还真是蠢，怎么能不把握住机会呢？ 她心里明白，再多人脉，再多人认识，没有实力还是白搭。所以她见识见识，继续努力，靠自己爬上去。之后她才可以决定到底喜不喜欢这个圈子。 她知道自己的潜力，只要一直做下去，就一定可以。 只是结了婚之后，真的少了很多斗志吧，但她不喜欢给自己这样的标签，只是时间不对，她总会有更好的状态。 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差不多就傍晚了，冬天黑得要快一些，她提起包包，接着往回走。 路过超市，想到今天还没换卫生棉呢，便借用了一下厕所。 第八十八章 那是噩梦？还是现实？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裹着毛毯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不自觉地便躺了下去。皎洁的月光显得她脸色更白，嘴唇嫣红。 把冬冬送走后，她也没再关心过，不知道那人到底会不会好好待冬冬。 看冬冬的体型，也算是健康，希望它能如自己所愿吧。 渐渐失去了对全身的控制，她放松下去，想睡觉了。毛毯不像被子，严严实实盖过全身，以至于她把骨感的脚丫伸了出去。 也是那样一个晚上…… 她在做梦，在梦里为自己填补记忆。她不知道那记忆是真是假,为什么梦在告诉自己，说那就是自己的记忆？ 那个梦，如同她看过的恐怖电影一般，使得她心跳加速、气喘吁吁，但空气透不过来，她只好用力。 周围都是黑色的，还有惨烈的白色，只为了与黑色分明。 她又好像飞了出去，看见了正在做梦的自己。 好痛苦……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为什么这么神奇。 醒来的时候,没有很激烈的挣扎，也没有突然坐起，只是缓缓睁开眼睛。 她看到了现实中的人，蹲在一旁看着她的金泽玉。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皱着眉帮她盖好毛毯。“做什么梦了？像是被人追杀一样？”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头还是痛,但可以确定已经清醒。 “我，说梦话了？” “对啊，而且很痛苦的样子。” “我说什么了？” “很奇特的语言，像是韩语，夹杂着英语。”见她要起来，金泽玉去扶她：“是不是最近学翻译学得累了，大可以不工作，我养着你。” “翻译……”她喃喃自语，这才后怕起来，“我做噩梦了，好吓人。周围都是黑色，出不去。”说完，她低着头，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自己说这个，又或许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她想起来书中的一段话：“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回首前尘，我意识到在过去二十六年里，自己始终在窥视着那荒芜的小径。” 是不是，这段记忆也来找她了？ “怎么会梦到这个？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姜敏盯着他，心里被触动。 “可是，你不会觉得我总是生病吗？我……好没用。” “说什么呢？你才生过几次病？被瞎想了，去洗手，我做了好吃的。” “是你做的好吃的？不会是让阿姨做好了你假装的吧？”姜敏突然有了逗他的心思，故意这样说。 “真以为你老公跟你一样？哼——” “我不想走，你背着我去。” 她觉得自己有些刻意在里面，那并不像自己。 他接着蹲了下去，让她上来。就这段路程，姜敏也想趁机睡一会儿，在他背上也能睡着。 金泽玉把她放下，她只软骨头似的往他怀里去。“老公，我想睡觉，让我睡觉吧……我真的好累。” “小小年纪，哪里来这么多觉？” “我也不知道，可我还是困，困得头晕。”姜敏实话实说，她本来就是爱犯困的体质，也没多怀疑什么。 “洗洗脸就不困了，总要吃东西啊，吃完再睡觉好不好？” “那好吧……” 餐厅里，金泽玉神秘地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什么好消息？” “工程已经完结，总算告一段落，我也能休息一段时间。投资方很满意。” “是吗？那恭喜你！”她在翻译文件的时候，已经隐约看到下文里这样的词汇了，只是还没看到，便收了起来。 “你也是公司的一员，不也要恭喜自己吗？” “嗯……哈哈。”姜敏提不起精神，总是病恹恹的。 “这周有个聚会，要带女伴一起。” “要我吗？” “明知故问。” “我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什么样。” “有我在你怕什么？” 也是，有他在，自己不需要怕。姜敏看着他，笑了笑。 吃完了，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 聚会要做造型，要选礼服，要准备的东西不少，还挺累的。不过也算是件有意义的大事了，她也不觉得累，只是有些繁琐。 到了现场，大厅里亮堂堂的，到处都是美酒佳肴，她可以随时随地吃东西。可惜她没有胃口，胃罢工了，不想消化，要不然她能多吃一点的。 金泽玉作为这聚会的主角，自然很多人巴结着，不一会儿就被人堵在一边喝酒了。她也不恼，自己玩反而更好。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听服务员窃窃私语，好像是一家酒店的楼下，经常被商务聚会租借下来。 这下可好，有的玩了。 她先去了洗手间，里面的自己白白的，穿了身绿色的长裙，锁骨露在外面，真让她想掩盖起来。但是——她直起腰背，大大方方的，不能露怯。 紧接着，她溜去后面，几个像是经理的人在商量着什么，见她提着裙摆闯入，只是一顿。而她，也假装走错地方继续去了别处。 酒店里应该会有试用的房间，更何况这样高级的，她走到二楼的房间尽头，摁开昏暗的灯，在那里坐了下来。 这样的生活真是惬意啊！ 什么样的？ 没有金泽玉在的吗？她问自己。 才不是！是……忙里偷闲、偷懒的感觉吧！和他没有关系。 虽然眼睛看着手机，心里却想着别处。 玩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去了。 她低头看着脚下，免得被绊倒，可她却看到一双坚定、黑亮的皮鞋。 是金先生吗？她抬起头，带着笑意对上那双眼睛—— 那人不说话，一直保持微笑，可她看得惊慌不已，不住往后退去。 “什么、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她不住地问自己，为什么看到他会害怕，为什么会惊慌不已，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仿佛身临其境与他在一起的痛苦。 “好久不见呐，姜、敏。” 是他了，那个声音，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被记忆压得死死的声音。可她没有压住，它冲了出来，撞在她的心脏上，撞得她发颤。 “我……” “我记得你爸妈很重视你的礼仪的，怎么？多年不见，姜敏同学你忘了？！” “我要回去了……”她低头，想要从他身边挤过去，现在的她无法面对现实，无法处理他会抛出的问题。可从他身边经过，也引起了一段痛苦的记忆—— “你往哪里挤！”男人的手粗暴地抓住她，把她往后推，她应该是做错了，才惹得他这样生气。 “看来我的姜敏同学，记性还是那么好，一点点东西你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还是要得益于我的教学深刻，是不是？” 那个名字，何老师…… 她甚至亲切地想，这是我的老师。 失去了轻快的步伐和昂扬的笑脸，她低沉着脚步回到远处，脑海中回想起原来的一幕幕。 那时候她多大，十五岁吧？才过去几年啊，不过五年。她竟然心安理得地忘记那段记忆，怎么可能，对于那段记忆也是不公平的。 这段总折磨着她的记忆，她好几次想要脱口而出，告诉情到深处的男友，告诉深情款款的丈夫？ 她忍住了，因为她见过不少例子，这种事情是裂痕的开端，她还不想被人指责，被人抛弃。 那一年，爸妈望女成凤，便为她请了在课余时间的补习老师。这位老师名牌大学毕业，只是假期时间出来工作，也算工作经历。有他辅导，姜敏又好学，自然进步飞快。 爸妈也安心下来。 他们觉得，那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老师，值得托付。 他就像徐志摩一样有才华，但不像徐志摩一样不负责任。 虽然年龄大了点，但人品是靠得住的。 如果他们忙于工作，姜敏就会去老师家，也方便补习。如果姜敏不肯，那老师就会来这边。 何老师为人正直，对待事业认真公正，眼睛里的干净纯粹骗过了所有人，姜敏也不例外。 可何老师，那样精明，懂得如何掌控人心。更懂得，姜敏父母迫切希望孩子成才的心理，怎么可能允许姜敏有一丝污点在？ 月光下，他站在阳台吹着冷风，做噩梦被惊醒的姜敏出来找她妈妈，轻轻叫了声老师，将他唤醒。 姜敏穿着丝质的吊带睡衣，她心思只在学习上，甚至连谈恋爱都不懂吧？一点都不知道掩饰，任由风吹起她的裙角，何维之想象着，好像自己的手覆在那光滑的肌肤上。 他是禽兽，那又怎样？ 不过，还是要再忍忍。 所以，他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冷暴力，让她害怕，试探她的情绪。没想到，富人家的小孩，也能轻松被人性的秘密掌控。 她以为老师讨厌自己，慢慢地接受，慢慢地改错。 之后，如果是老师对她冷淡，她就会明白，是自己做错事了。 等，等到毕业，就没人能够拿捏他了，他可以大胆地对她出手，不只是冷暴力，他还有更狠毒的手段！ 一声“老师”，打断了他的狠决思路，他看向小女孩柔软的手指，正在指着一道语文阅读理解题目。 “老师，你在忙吗？” “怎么了？” 被我冷声回应，她是失落的，但想到自己的目的是学到知识，便低下头指着题目复述自己的问题。 “题目说：主人公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他为什么会不说出实情，可我总是不理解，老师……能教我吗？” 他看过去，是曾经读过的一本小说里的，内容写的较为隐晦，毕竟还是一群刚上中学的孩子，怎么能要他们接受世界各地的残酷？ 是啊，他为什么要姜敏接受他给予的残酷？ 他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明明他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如果这丫头受不住说了出去，那么自己的前途很有可能被毁。 可他陷入谜团，不知道毁掉自己前途的是自己，从不是努力保护自己的人。没办法，他看不清。 “可你忘了为什么要选择她做猎物吗？”他问自己。听说艺术家都是疯狂的，如果到了不得已的那一步，他绝对不能再忍耐。 “这是一本书里的内容……” 他的语气又变回温柔的样子，姜敏很高兴，以为老师又开始喜欢自己了，她并不是让人讨厌的。 “老师，那本书叫什么，我可以看吗？” “可以，叫——《追风筝的人》。” 第八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晃着身体回到大厅,扶着桌子站在一旁，看向金泽玉，他还没有脱身，并未发现自己不见。 她试着告诉自己，已经长大，就不会有那些痛苦了。 可结果只有更加痛苦。 “你在这干嘛？” 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还以为是跟来的人，惊呼一声，向后险些跌倒。 “唐、唐医生……” “怎么了？”他嫌弃地问，“是被狼追了？还是被狗撵了？我发现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小，怎么那天大胆的人不是你？” 姜敏没心思和他争吵,只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她实在没有力气做其他样子了。 “我要回家了。” “不等你男人？” “我不舒服……” “你的事也是真多，金泽玉娶了你也真是倒霉透顶了。” 姜敏虽难过，倒也不能由着他数落：“我不生病，你怎么赚钱？！不仅那天勇敢的我没有了，那个正常的唐医生也没有了，只留下一副尖酸刻薄处处找事的唐皓。我事多，你倒是事少，干嘛每次都发现！你干嘛找事！” 这场聚会，程超也在。终于找到机会来和她说说话,没想到她正在和唐皓生气。 程超上前拉住她，她瑟缩了下，这样的躲避也让他心凉。 “你怎么了？” “程先生……你来这里，静平还好吗？” 她在询问静平，可程超注意到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说话也一顿一顿,生怕自己哭出来的样子，便问：“你要回去吗？”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程先生你刚到新公司，还是留在这吧。”费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他宽心。 唐皓听了，哂笑一声，喝光杯里的酒，嘲讽道：“你不是公司的人？原来你进这家这么久，也没把自己当家里人。姜小姐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有病吧！”姜敏忍不住白他一眼，真是恶心。看不出来自己不想说话，还一个劲地说说说。 “你急了？” 她现在只剩愤怒，低落都被他勾走了。那又怎样，他还是个坏人。 “走吧，程先生回去左右逢源，你跟我回去。” “我才不跟你呢。”说着姜敏就自己往外走，唐皓把酒杯放在一处，也跟上去。 姜敏去拿了衣服披上，而唐皓只是黑裤子黑衬衫的跟她一起出来。 “我跟你开玩笑的，生什么气？” 他还好意思说，高端的人用低端地玩笑方式。 “那不是开玩笑，很伤人。” “好，那我下次不开了好不？你自己回去我可不放心，你老公会生气我没看住你。” “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自愿的，走吧？” “你，这样不冷吗？” 唐皓低头看了看自己，衬衫还挽在臂弯处，可见出来的匆忙。 “那你去拿衣服，我去开车。” “好吧。”姜敏答应着，低头去了客人的衣帽间。 在车上，她依旧沉着脸，想起被威胁的日子，她好害怕，没想到这些日子会卷土重来，再次给她带来恐慌。 唐皓问她，发生什么事了，让她这样不高兴？他猜测道：你这样一张怨妇脸，是不是发现老公旧情人了？ “不是的，唐医生！你就别再往那个方向猜了，和金泽玉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他笑了笑，“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姜敏抬起头，好奇他说的是什么：“哪里有意思？” “你总能和别人划分的清清楚楚，就算你的丈夫也被你排斥在外，我知道你肯定是好心的。可那有什么用，依旧拯救不了自己。” 有什么用？拯救不了自己。 是啊，可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她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过去。 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无用功，那人一出现，她尽力掩埋的东西就又回来了。 “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唐皓皱起眉头问，他不喜欢看女孩子哭。 姜敏听了，默默拭掉眼泪，朝着车门的方向背对着他，连声音都没有。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可他知道，她只是在告诉自己：我哭你看不见不就好了。 她战战兢兢的，希望早点到家，这样她就能少忍一会儿，唐皓也不会后悔来送她。 终于到了地方，姜敏道了谢。车门打开，灯就也打开来，照着唐皓深凹进去的眼睛，有些迷离，和金泽玉有些像，比金泽玉更无情。 “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谢谢……麻烦你了。” 唐皓无奈扯嘴，还想再嘲她几句，一回头她就已经小步地跑回家了。 不怎么放心，他还是跟了进去。 金泽玉家的密码他是知道的，直接打开门，便进去了。 姜敏正坐在地毯上，陪着狗狗玩。 “你怎么进来了？”他能进来是不奇怪的，只是她好奇他为什么不离开。 “不放心。”他直说，大概是因为金泽玉吧，这是他的老婆。 “我没事……” 唐皓没说话，坐在投影布对面的沙发上，放起电影来。 姜敏站起来，看了他一会儿，也不好说什么。有个人在家也算是保障，她不害怕了，放心地去二楼换衣服、洗澡，然后睡觉。 这个人这样凶，可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点温暖，她是太恶心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人在身旁，她睡得迷迷糊糊，害怕会有人来伤害她，便总是醒过来。她也不敢出去，现在还是黑夜。 “怎么了？我回来了，安心睡吧。”他说，轻拍着她的背。 “这是我们的家，是吗？”她哭着问他。 “是啊，所以没有人能够欺负你，知道吗？” 一切，明天再论。 他有什么能力，让她如此痛苦？ 姜敏这样想，又昂首阔步地上班去了。她没做错事……可这话她总说的没有底气，她真的没做错么？好像也不是，她没有早点说出自己的委屈，没有早点怀疑，都是错。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爸妈知道了，如果金泽玉知道了，都会怎么对自己？ 她是个令人讨厌的小孩…… 她没有静平那么可爱，她令人生厌，不让父母省心。 那是在她七岁的时候，有了弟弟。姜彻聪明可爱，受所有人喜爱，她不嫉妒，是高兴的。 再后来，爸爸妈妈觉得她到了青春期，总是叛逆，便买了书送给她，要她好好看，不要再让大人生气。更让她觉得心寒的，爸妈带着弟弟出去买东西，留她一个人在家，因为她不好…… 姜敏学着反思，学着内敛起情绪，她好怕，再被爸妈嫌弃，再有问题被指出…… 爸妈疼她，是建立在她优秀的基础上。 和老师之间的事，足以让他们断绝关系。 姜敏抓了抓鼻子，去接水。 “师妹怎么看起来这样低沉？” “嗨，没睡好。”姜敏故作轻松地说，一点都不希望别人知道，之后便先一步离开。刚刚坐下，就有人来传话，说是一个瘸着腿的男人来找她。 姜敏想不到那是谁，便出去看了，会不会是什么写感谢信的人？或者其他……她本就不在状态，迷迷糊糊就去了。 “是大厅里吗？”她左右看，也没有见到同事说的那人。“跛着一条腿，应该是老年人？”可看来看去，也没看见头发花白的老人。 “你对老师真好，还是来了。” 姜敏看向他的腿，“你，你的腿？” “我没有坐轮椅，你很失望？” 何维之拄着拐杖，别有一番风味，像是一位富有的企业家。可他不是。 “我这条腿，也是拜你所赐啊。” 姜敏不说话，低着头。 当时她不敢告诉爸妈，谁都不敢告诉，可又害怕，害怕总在夜里出现的何老师。 她该怎么办？ 恰巧那几天，星原来家里做客，没等到爸妈就想离开。可她不想放掉这个机会，抓着星原的袖子，希望他多留一会儿，就一会儿也好。 “哥哥，求你了……” “舅舅舅妈，一直不在家吗？” “嗯……哥哥要喝茶吗？我去倒。” 看着姜敏逃似的弱小背影，他觉得蹊跷，自己已经被她招待过好几次了，怎么还去倒水？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走。”她哀求道，“也不要告诉我爸妈和姑姑姑父，好吗？” “发什么事了？有人吓你吗？” “没有……只是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舅妈不是说了，有人陪你的。再说，他们不可能笨到让你一个人在家吧。” 姜敏想的是，怎么不可能。但她没有说，只想解决眼前的痛苦。 “告诉哥哥，你在害怕什么？” “我只是不敢一个人睡而已。”姜敏着急地说，可是却哭得泪流满面。那种无助，星原做过学生，也是明白的。 “有同学欺负你么？” 她是跳级的孩子，如果有人看不惯欺负她也是会发生的，再加上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校园霸凌也是有可能的。星原想着无数种可能，眼神焦灼起来。 “我害怕……我……” 姜敏不知道自己的害怕应不应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更多的那一个。因为别人的眼神会杀死她，她承受不住。 星原陪她到卧室，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就守着她睡觉。等她睡熟了，接着把自己的鞋子收起来，悄悄躲到房间里。 果然，他等到了。 第九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那个男人朝着姜敏的脸摸去,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现在，他瘸着一条腿走路。 “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不要再来骚扰我。” “当然有，正经事。”说着，何维之从包里拿出资料，示意让她翻看。“这是我公司的资料，我的专业不是老师，而是建筑。你现在所在的公司，我很期待与他们合作。当然我不信你一个翻译员能做到牵线搭桥的任务，但是——金氏总裁的夫人，可以。” “我不……” “别急着拒绝,就这一次，我只这一次露了面。你不想你爸妈，还有你来之不易的金龟婿，知道你的秘密吧？嗯？” “你……” “你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依然让我心动，不过我更喜欢，豆蔻年华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 她缓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平静地看着前方。 …… “程超，我想见见静平。” 她想那个孩子了，也许和小孩在一起，她的心才能被洗涤。 程超的新家虽没有以前的别墅那样宽敞,但也是中高档小区，绝对委屈不了他们二人的。再说，把别墅处理掉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静平早就听舅舅说姜敏回来，听见门铃声，也不顾洗澡，光着两条腿去开门。 “静平！”一道女声呼喊着,没有拦得住他。 姜敏的惊喜还没落地，就换成了担忧——“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感冒了可怎么好？” 姜敏蹲下来，静平站到她的怀里，正好温暖小小的身体。 “我想见姜老师。” 那女人缓缓从屋里出来，看到来的人，问了声：“这是谁？” “我是程超的朋友，也做过静平的家教，所以来看看他。那您是？” “姜老师，她是我妈妈。”姜敏接过话，贴在姜敏怀里。 “哦，是程先生的姐姐吗？您回来了可真好。” “姜老师，带我去洗澡吧。”静平不想听他们客套，便要求道。姜敏只好答应，带着孩子去了浴室。 静平把泡泡涂的满身都是，姜敏只机械地往他身上倒水。 “姜老师不高兴吗？” 姜敏淡淡看他一眼，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她有心事。“没有不高兴，姜老师看到静平，特别高兴。” “那姜老师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孩子？” “啊？”姜敏笑了出来，这孩子，人小鬼大。 “姜老师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也应该喜欢小孩子的，舅舅跟我说过的。” “小孩呢，也有好有坏，如果他们都像静平一样可爱，我就都喜欢了。如果……”她不就是那个不聪明也不听话的小孩吗？所以她害怕再生下一个自己，那样惹母亲讨厌，还不如不生。可小孩，又不可能时时刻刻保证自己积极的情绪，她如何能这样要求？所以，她不能。“如果，我照顾不好他，他也会不高兴的。” “我喜欢小妹妹。” 姜敏笑了笑，没把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接着，她陪静平吃了饭看了动画片，静平的存在，是她很大的心里安慰。 “静平，乖乖和妈妈在家。你有手机对不对，有事就打给老师。” “嗯。”静平点头，以为只是照常的分别，总会有点下次见面。 姜敏有些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静平也有了妈妈在，并不是很需要她了，她只能借着玩的借口去找他。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我给你的条件，考虑的怎么样了？”那头的声音很低沉，看来他底气很足。 “我不会受你威胁的。”她不能一错再错，瞒着父母和丈夫，已经是极限。 “哈哈哈……看来这么多年，你长进不少。不过，金家应该受不了你这样的人存在。” 姜敏冷笑一声，“你大可以去做，随便你。”她早就想找好借口离开金家了，要是能这样她还求之不得呢。做出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其实心里美得不行。 挂了电话，她想这样也不错。爸妈生气她只能尽量劝，可事实就是这样，“伤风败俗”也没办法了。 她想起曾经试探着问妈妈，想知道妈妈到底是爱女儿还是爱面子，“如果我，伤风败俗，你会怎么样做？” 妈妈没有正眼看她，对她摆摆手：“跟你爸爸说，别跟我说！” 姜敏的心好像遭到钝击，妈妈嫌弃到不愿意面对。 就算是现在关系再怎么好，也弥补不了她当时的缺憾。心，好像碎掉了一块。 脚步又慢下来，她还是痛。 逐渐在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就像是有心事的少女，晃着自己的脚，心里什么也装不进。 “在这干什么？”车里的人朝她喊—— 抬头一看，又是唐皓。她走过去：“你是来这里出诊吗？” 唐皓耸了耸肩，“送药。上车吧，我送你。” “你知道我要去哪吗，就上车。” “到哪都顺路。” 姜敏上了车，低着头犯困。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一天天犯困。” “不是——我正常反应而已，都习惯了。”姜敏解释道，怎么可能怀孕，药的作用还没过去呢。 “没想过去看看么？” 姜敏懒得说话，靠在一旁。又不是什么大病，当然不至于去看医生了。总是这样对自己身体不上心，嫌麻烦，还要外人来提醒她。 唐皓送她回家，顺便看了看金泽玉，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 姜敏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脸，怎么总把自己弄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生活还在继续，有谁能够影响？ 直到金泽玉走出来，送走了唐皓。 他佯装不在意的靠近，然后一把抱起她，她下意识尖叫起来，随后落在沙发上。 “我想你了——”他说。眼中的情意都要渗出来，姜敏也知道他该等急了吧，可她没兴趣。 “我也，我也是。” 如果他知道了，这样的美好就会不复存在吧？姜敏能感觉到，金泽玉绝对不是这种单纯的人，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便会爆发。 她主动吻了他，想要留住这样美好的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便会消失掉。 …… 这天晚上，她提醒自己要醒过来，多看他几眼，记住。 平时他都是温柔的，可如果要对付她，那该很方便吧？她都不知道应该逃去哪里。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五十，天还没亮，她额头的冷汗湿湿的，又变得有些冷。 她开着灯，温柔的光散在卧室里，照得他硬朗的五官十分清晰。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反正自己不想再与他相处了不是吗？想回到一个人的状态，这便是顺水推舟的机会。只是告诉他的方式，该是坦白，还是旁敲侧击？ 他这种人，会愿意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吗？会觉得耻辱吧？ 金泽玉叫她，她也不答应，一个人站在窗前发愣。 “老婆，豆豆好像怀孕了。”金泽玉突然这样说。 “什么？” “你看，它重了很多。” 姜敏跑过去，仔细检查豆豆的肚皮。难道狗狗也会和人一样，总是要郁郁寡欢吗？ 她看向一旁的金泽玉，每个人都在用力地活着，为什么她总想逃？这个家庭组建起来也是不易，爸妈教育的缺憾已是过去，她不应该再耿耿于怀，是吗？ “老公，你会……抛弃我吗？” “说什么胡话？我要带豆豆去医院，不跟你说了。” “不带我吗？”姜敏委屈地问，“我也想去。” “想去？去换衣服啊。”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豆豆是什么时候怀孕的。是那几次外出，把它放在宠物医院的时候吗？应该是吧，可她没有要求过，那就是宠物店的失职了吧！她有些愤怒地想，怎么能这样对她的毛孩子…… 到了那里，豆豆很高兴地迎了过去，和另一只大金毛贴着脸……是啊，孩子长大了，不能什么都听她的。 店员说自己于心不忍，豆豆一个人总是不高兴地缩在一个角落，便放另一只狗狗过去。令人惊讶的是，它们没有吵架。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便有了腹中的宝宝吧…… 看着放在豆豆肚子上的仪器显示出来的图像，她想起刚和豆豆在一起的时候，它还是白嫩嫩的小狗，现在，要有更多了吧？ 金泽玉扶着她的肩膀，俯身说道：“我们要有更多孩子了，你就安心做外婆好了。” “哇，那我很厉害咯。” “那是豆豆厉害，和你什么关系。” 姜敏又气又笑，去打他，被医生制止，要扶好豆豆。 “要不要告诉你妈妈？”金泽玉问，他和她一起坐在后座，前面有司机在开车，他也可以解放双手。鉴于陈平的表现，他觉得还是和司机少些感情交流为妙。 “不用了，她不喜欢狗狗的，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回家的时候，天气变冷，慢慢开始飘起雪花来。冷了许久，第一次飘雪，好像终于达到目的，如柳絮一般放肆地落下来。 姜敏伸出手去接了一片，还未在手上化开，就被金泽玉握住。她在想，该如何和这个男人谈恋爱？ 他有时很好，有时古怪。 一开始就不单纯的感情，他们如何走下去？ …… “你看它——”金泽玉指着豆豆，它在花园的雪地里释放起天性来。 第九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何维之感觉自己等了很久,也没见那个女人回话，不会真的不受控制吧？那个唐医生跟自己说的到底对不对，可别是来耍人玩的。 他在房间里踱步，冬冬蜷在一旁睡觉。 走了一会儿，他坐下来，回忆起以前做老师的日子。 说真的，他还挺怀念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念着名牌大学，一边做家教一边搞学业，有钱拿有学上，简直不要太美。 唯一缺憾的,是他的生活中没有爱情的填补。不是没人追，是他看不上。如此孤高冷傲的男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喜欢也只不过是皮面，而非内里。 他这个人真是奇怪，既然如此孤傲，为什么选择去给一个小女孩做家教呢？ 他记得她是真的聪明，如果加以调教，和他比肩也不是不可以的。所以，他对她抱有厚望，那也算是自己的徒弟吧？呵呵…… 可同时,她又是一个可能有特殊情况的小女孩，总是把血弄在裤子上的笨蛋！ 他看到了，简直生气极了。 冷着眼神看她，她惊呼一声，用书本挡在后面，脸瞬间变红。那一刻,他想的是她体内什么激素瞬间上升，让她的毛孔收缩？什么让她紧张？ 是这种东西被发现的羞涩吗？ 早知如此，为何总是做错呢？ 他在是，她是一杯平平淡淡的白开水，不怒不笑，不知廉耻…… 她真的不知道吗？自己发现的时候，她还是挺害怕的。 可她还是挺温柔的，身体柔柔的，声音的软软的。 心一直处在一个没有约束的地界，他起了挑逗她的心思。 那天，她坐在精致的书桌前认真地写东西，他走到她面前停下，她自然会抬起头对着他，带着疑惑。 “老师……”说完，她以为自己的礼貌到位了，便低下头，没想到下颌一紧，接着抬了起来—— “嗯？”她不自觉的发出疑问，这是做什么，是什么新的研究吗？她猜测着，不愿把他往不好的方向想。 “姜敏，老师对你不好吗？你是不是在你爸妈面前告状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告状，爸妈说不能背后议论人的。”她急忙解释道。 “只是不能背后议论人，而不是老师没做错，是吗？” 这对于她理解有些难度，但他相信，姜敏不笨。 “我……反正我没说过，对我来说不可能，对老师来说不可能。那，是谁告诉老师我告状的？”她用手扒着他的大掌，也许在她眼里这种惩罚是没错的。 之后，她依旧拿作业来给他批改，只是脸色沉重了很多。而他，装作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 他用余光瞥到，她遇到问题不是立刻跑来问自己，而是自己冥思苦想，圈了出来，等去了学校问老师。 吃饭时，他们会面对面坐着。 他去拿馒头时，会故意碰到她的手，看她无助的反应，然后记在心里。听着姜敏父母的交谈，就知道他们思想觉悟很高，只是不知道为何教育女儿会如此死板。 “爸、妈，何老师，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去房间看看弟弟。”妈妈嘱咐道。姜敏“哦”了一声，便去了他们的卧室。 在往下，是他不太敢回忆的。姜敏痛苦，他心里也难受。 何维心回来了，拆下围巾去了浴室，也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想，要不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姜敏真的有那么温顺吗？说不定会有更厉害的，要不怎么会和金氏的老板搞在一起。他对她也没什么执念，不过是想再欺负她罢了。 …… 金泽玉回家的时候又是很晚，姜敏坐在沙发上想，又回到以前他一周回来一次的日子了吧。 无所谓咯，反正她又不是非要他不可。 她买来一堆积木，放在地上拼拼凑凑，豆豆和毛毛躺在那边的火炉旁。毛毛一边舔身上的毛，有时候也会舔到豆豆身上去，一群小宝宝也在毛毯里睡着，好不惬意。 堆到一半，金泽玉回来了，叫她说话也不理，就俯身下去抱她。 “哎……”姜敏叫道，惊诧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你了。” 他又这样说，附在她耳边。可她听到的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一丝丝颤栗。 “不行……”她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之后敛起眼神。 他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倒也轻松。“你见我，总是害怕么？” “不是。” “不是为什么不敢直视我？” 姜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觉得在她背上的手掌越来越有力，越来越锢得她喘不过气，忍不住扭动了下，也还是没有说话。 “我劝你，少耍些小聪明！听到没有？” “我没有耍小聪明，我没有……”她像是心虚，在自己面前心虚，是因为那个人的威胁吗？ “一直没问你，你假怀孕到底是为了什么？”另一只手摸向她的肚子，微微用力，逼得她喘息起来。 “我！” “说实话！”他吼道，像是生气了。 “我……是，那段时间太痛苦了，所以——” “所以就可以骗人？你的这些手段，还真是低级。” “低级你不也信了吗？”她还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呵……所以今日，有人用你来威胁我，也是假的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姜敏说完就想逃离，却发现自己挣脱不开，而眼前的人也变得冷漠。 果真如她所想，他的变化只在一瞬间。 “假怀孕，是为了让我不碰你，是吗？” 姜敏低头，这事是不好开口的，只有这样做才妥当。 “如果、不是你太过分，我怎么可能出此下策，我也会有受不了的时候。” “是吗？！”他厉声呵斥，可谓是怒火中烧。 既然挣脱不了，索性一往无前罢。 “当时我既然做了，就知道会有今天。我不后悔，至少我也得了几日安宁。派我去你的公司里工作，也不是你真的想吧，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离婚，我不会要你的财产的。” “离婚？”金泽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早就想好了，离婚协议书都写好了吧？！” “我们结婚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你有解释清楚过，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吗？你只让你的律师和我对线，一步步将我逼到死路，是不是？我不想对你妄加揣测，可你污人清白，难道不是不了了之的结果吗？” 金泽玉不过想和她亲近，却挑出这许多是非。他冷笑一声，大力将她按到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惊恐无助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 “明天你不用去公司了，这一个月，就当你从没出现过。” 那意思，大概也就是赶她走了吧。姜敏释然了，收拾好衣物，明天就可以大大方方离开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爱纠缠的人，想必明天能安然离开。 离开之后她就换个地方生活，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东西都忘记，好好开始新的生活。戴泽她的豆豆、毛毛，还有这些孩子，又回到没有伴侣的生活。 可天太晚了，她实在累，只好先在一个房间留宿，她只祈祷着，不要被扔出去才好。 …… 她纵了纵鼻子，虽说睡眠并不安稳，但也不会被钻入鼻腔中的酒气熏醒…… 突然，一阵痛苦弄醒了她，她急忙睁开眼，却看不清身上的人。 “不要……” 她伸手去推伸手的人，实在太痛。她听得出是他的声音，他来报复自己了。喝了酒的他，更加疯狂，不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惹得她痛哭不已。 “她最怕喝了酒回家的男人，也怕动手打人的。” 金泽玉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可没想到…… 他出去借酒消愁，姜敏怎么都捂不化的样子令他生厌，从没有这样一个人让他如此费心，也没有一个人这样折辱他。 卧室里，没有她的身影，他挨个去找，找得他耐心都要尽了。 她收拾好了行李，畅想着未来的美好，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里吧？ “痛、好痛……”她苦着一张脸说，那时她已经昏过去，留下来的只是她的感觉。 “妈妈，我害怕……呜呜呜……害怕。” “害怕？那是你活该。” 说着，他加重了力度。 他不知道的是，只是那痛苦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的痛。都在她是不会求妈妈的。而在他看来，是女儿向母亲的求救。 睡到日上三竿，姜敏才流着泪醒过来。她身上好痛，还带着昨晚的味道，洗也洗不掉。她好想起身擦掉，可太痛了，她不敢站起身。动了下，身上的骨头就磨在一起一般，咯咯作响。 他特意选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刻，给她逃脱不了的惩罚。 她想，这样应该消气了吧？ 等待了许久，她才能咬着牙坐起来。看着如此痛苦的自己，忍不住调侃道，假怀孕还真是值得。 金泽玉一连几天没有出现，还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回来过了，她不知道。既然他选择迈出了这一步，那么她也不该有愧疚了，算是扯平了吧？ 她在吃饭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 第九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既然不让出去,那也不能闲着。姜敏挑出几个好去处，投几份简历，也许会有人要她呢？虽然大多邮件都石沉大海，可也不能磨灭了希望。 她本以为两人再相见会相视无言，可她低估了他。 又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地方，她对着镜子看在肚脐下面的紫色痕迹，好几天了也没下去过，每次看她都胆战心惊。 她想，她不恨那个人，只是害怕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吓坏了她，连忙要拿衣服遮挡。 她不想说话,只低着头低声啜泣。她想赶他出去，可身体根本动不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在心里默念着，可抵不过那人真实的靠近。 她哭得呜呜的，又咬住嘴唇不要自己出声，最终忍不过，昏死过去。她晕倒了，还皱着眉头。说是怜惜，肯定有的，可她总那么不听话，他能忍吗？ “啊！” 她没忍住,痛哭出声。 …… “啪——” 好清脆的一声，她朝他打过去，只见他楞在原地。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出声问道，发现姜敏也是呆愣的，这傻子…… “你……”她立马检查自己的衣服，什么都好端端的,也没有那么痛，只是刚刚脑子痛得好像要裂开。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做那么羞耻痛苦的梦？ “我……”她看向金泽玉，话总要说出来的。“我梦到，你欺负我，我生气。” “生气就打我？”他不怒反笑，看她还有什么说辞。 “你在梦里更过分。”她强词夺理道，昨天有一部分是现实，有一部分是梦境。是她怨恨他不回家，所以产生了那样的梦？“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我会动手。” 姜敏伸手去检查她的脸，被他按在手里。“我觉得你的手会更痛。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你生我的气，然后不让我上班，不让我出去，还要欺负我。”说着，她还哭了起来。 “你个小傻瓜，梦怎么可以当真，你不是能分辨的吗？” “这次的梦太真实了……”她甚至还能梦到更多，只不过她觉得身上太疼，挣扎着醒了过来。“而且，身上真的很痛。” “哪里痛？现在还痛吗？” “好多了。”她反思自己，突然扑到他怀里：“我再也不要乱想了，对不起……” 金泽玉没说话，知道这丫头又在反思自己了，他只是捧起她的脸，在嘴角印下一吻。“我们都要学着去爱。” 安静了一会儿，金泽玉冷冷地说：“今天不去上班要扣工资哦，凭每天的五百块，你能轻松活下来吗？” “我马上去啦！” …… 也许不知道何维之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但她知道要过好自己的生活，顾好自己的心情。生活如此美好，她不该整天郁郁寡欢。 她有时会想，如果那天的噩梦继续下去，会是什么样？大概会按照她心里最害怕的地方走了吧？ 所谓的没有安全感，不过是什么都没有对他坦白罢了。 她摇摇头，无奈地放下这件事，走到厨房。 “叮咚——” 一楼的门铃响了，她凑到显示屏前看了看，是高未。 她心里一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警官，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你丈夫，他在吗？”他们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来。高未的眉头锁得有些紧，好像事情很紧急。 “不在，出差去了，我可以给您他的联系方式。” 高未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告诉她：“高来，他越狱了。” “什么！？”她吃惊，很快冷静下来。“那高警官为什么来找我，是因为他会找来吗？” “有这个可能。还有就是，有关于你丈夫的事情，高来也可能记恨着。” “怎么会越狱？不可能吧！” “说真的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它就是发生了。” 姜敏只能接受这个消息，送走高警官后，立刻打电话给了金泽玉。 “是吗？那你给智能管家下指令，让它增强安保系统即可，玻璃是安全的，你放心。我这就让唐皓过去，他一个男人在，肯定好些。” 听到唐皓，她勉强起来，可毕竟性命要紧不是吗？ 唐皓找来时，他拿着棒球棍躲在窗帘后面，好怕突然冲出来的是逃犯高来。 “唐医生……”她颤抖着声音叫出声，唐皓只是不慌不忙地把门关好，并且坐下喝茶。 “嗯。” 她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唐皓一直盯着电视机，没有完的意思。她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睡觉啊？” “随时都可以啊，这你也问我，是希望我陪你睡么？”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你也上楼吧，我害怕。” “你要是想勾引我，可以直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 觉得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有趣，他特意前妻身体，看她粉扑扑的小脸。 “那，我自己上去了。”她不放心地说了句，很怕他会离开。如果关不好门，会发生什么？ 到了二楼，她很想立马钻进被窝，但要先关好窗帘。这一段路下来，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 终于爬到床上，她躲在里面不肯露头，没一会儿就觉得憋了。 —— 到了白天就好很多了，姜敏神清气爽地去上班，险些把家里还有其他人给忘了。 唐皓黑着脸在后面叫她，她愣了下，开始想念金泽玉。 “唐医生……” “怎么？” “我知道这样说很没良心，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少和我接触，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 “成年人？呵——” “让你来是我不好。” 唐皓盯着她，怎么变成这幅小家子模样，难道是被最近何维之的事所逼迫？果然是只纸老虎，色厉内荏。 “别说了，送你上班去。” “那你呢……” “今天调休。” “谢谢，唐医生。下了班我请你吃好吃的。” 平时见他大多是工作时候，他总穿白大褂，但因为他总夹枪带棒，姜敏自然也不多观察。今天她才发现唐皓堪比模特的身高，宽肩细腰大长腿，值得赞誉。 “你所谓的好吃的，方便面还是硬馒头？” 唐皓也不是不熟悉金氏，就四处逛了逛，时不时坐下来喝杯咖啡或者假装领导巡视工作，都是可以的。偶尔也能在高处看见匆匆忙忙的姜敏。他笑出声，算是个认真的傻孩子。 傻孩子？ 他打着为金泽玉好的名义，一直针对她，设了一个又一个坑。人性经不起试探，可他非想看看姜敏的。 他对她，多了一丝疼惜。 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脚步跟着她去了。 姜敏一手拿着资料看，一手端着咖啡杯，看起来很忙的样子。还没过去和她打招呼，就见她被两个女人堵在一处。他拧起眉头，怎么回事？ “有事吗？”姜敏问，平时不打交道的两人为什么要怒视着她，她很无语。 “姜敏，还真是纯纯的绿茶啊。” 被人连名带姓地叫，她的确心里一紧，但并不在意，想推开她们俩人，却做不到。“有话就说吧。” “你还是金总的老婆？就凭你？要个头没个头，要能力没能力。” 姜敏笑了笑，怎么瞎说呢？这种话她不会在意，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实力。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们抢在她面前，“你真的以为我们会不尊重金老板的老婆？我们不尊重的是你！”说罢，苏倾眯着眼睛靠近她：“和前男友哥哥上床的感觉，很爽吧？老板身材不错，是一种什么体验？嗯？”她离得远了一些，又说：“还有你的那位老师，如何？你这样管不住自己，每个阶段都要有不同的男人是吗？哈哈哈哈……” 他们离开了，姜敏没有。 她捧着杯子坐下来，唐皓也就在远处看着她颇有些可怜的模样。如果公司的人知道了，那么金泽玉也就快知道了吧。他会觉得丢人吗？ 刚从不好的事里面走出来，又被人按进泥潭里。 虽然回去后，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但还好她的两个师兄是好的，鼓励她不要看其他人，做好工作就好。 良言一句三冬暖，她真真地感受到了。她不怕。 可，并不代表金泽玉也不在意吧？ 唐皓跟她一起回家，她也不在意唐皓到底去了哪里了，只是洗了澡之后上床休息。那两个女生今天说的话，是在谴责她的不专一，还有男人太多……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有很多男人，这些都是意外。 意外也是真真切切发生了，怨不得别人。 当她们说到和金泽玉，她心脏更紧了，心里不觉害怕起来。 “又在乱想什么？好好睡觉啦……”她劝自己，试着把泪水吞回去。 …… 半夜，她觉得身上有人压着，撕扯着她那毛绒绒的睡衣。是他回来了吗？她还在想，今天不该穿这件衣服的。如果是他，会不喜欢身上这件睡衣的，怎么回来也没说一声。 “我……”她试着说话，还是无果。“明天，还要上班。” “今天是你的排卵期，不该浪费。” 姜敏捂着被弄疼的嘴巴，委屈得说：“不是说不要孩子了吗？” “嘭”的一声，那是他的不甘。 “前几天的噩梦，是不是梦到我这样对你了？嗯？这样抗拒我的接触，连唐皓都比我可以是吗？” “什么呀！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让你彻彻底底属于我！”此话一出，她身上的睡衣被他粗暴的扯下，她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回过神抵着他的胸膛。 “你冷静点！不要这样！” 他根本不听，践行着自己的话。 “啊……”是那个梦成真了吗？她呢喃着，“不要，不要……” 金泽玉听到了，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死个明白。 第九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哭什么？” “金、金先生,不行……” 他扯嘴笑了笑，不行？那，和谁行？ 第二天的天气有些阴冷，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要还是晴空万里的话她会觉得不舒服。 她虽然醒了，但猜到昨天事情的原因之后，她不想坐起来。看了眼时间，还足够她去上班，可身上很痛，能行吗？ 再怎么痛，也……不能让同事们的成果毁于一旦。她想起金泽玉有吃止痛药的习惯,会放在方便拿到的地方，看了眼说明书，没什么问题便吃了几颗。 果然好了很多，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兴，妆也多化了些，免得因为室内太热不经意露出红痕。 唐皓本以为她今天不会去公司了，今天早上金泽玉也是冷着一张脸出来，没有提过姜敏。 他知道了何维之的事，就只是对自己的女人撒气吗？竟然还有些看不清他。 也不好推门看里面的女人，便自作主张去了公司。 “她不来了吗？”路天程看起来有些心急,唐皓追问之下才知道，今天有个重要的总结，如果姜敏不来，那应该是缺了很大的机会吧。就像是硬生生撕裂一般，他只得挪开眼，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低落地坐在沙发上,想着她也算是很辛苦了吧，却因为自己丈夫而缺失这个机会…… “姜敏！你来了？” 只听见那边一个尖尖的声音说，唐皓也看过去。 “嗯！”姜敏放下资料，微微欠身。“抱歉，我没有迟到吧？今天有些贪睡了。” “怎么会？这是正常时间。” 她又对着自己的两位同事说：“我不会无端不来的，让你们费心。”说话间，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还是想睡觉。她用指甲怼了怼大腿，感觉上是没有痛的，可是她还是摸了摸它，当做是安抚。 那就去喝杯咖啡吧，这样也好提神，等熬过了今天，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去咖啡机那的时候，她又看到了唐皓。 他不知道她看见自己为什么后退了一步，是害怕吗？还是因为自己是她丈夫的朋友？ “唐医生，你怎么还在这？” “调休还没结束，就……”想来看看你。 “这样啊，我来接咖啡。”她晃了晃自己的杯子。在他面前可不能表现得很弱。 对着唐皓可以伪装，但是对着金泽玉不行。 她终于熬完了这一天，送走了所有同事，她想这个时间金泽玉也回家了吧，这才敢收拾东西回去。 突然，一只手扣住她的，“今天跟我一起走。” 看她的表情，胆怯地看着自己，是不想看见吗？但你没有别的选择。 坐在车上，姜敏把包搂在怀里，不像平时那样把包包放在后面。金泽玉很恼火，开着窗子透气，吹得她的头发四处乱飞。 “说吧，你和何维之的事情。” 在他们最熟悉的客厅里，姜敏不安地绞着手指，包包依旧在她怀里。她痛苦，却宣泄不出来，还要吊着精神为他解释。 “我并不想说和他的一切。” “呵，那你从一开始，就不该装什么清纯玉女！” “我没有！我又没有主动勾搭过他，他只是我的老师，我怎么知道他会有那种心思？难道要我时时刻刻都考虑身边所有人的心思吗？” “你拒绝了吗？” “我不想再说了，如果你再随便碰我，我就告你强奸！我没有做错事，也没有骗过你。至于你说的什么装作清纯玉女，那不需要装，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丈夫就有什么侮辱我的特权。” “站住！” 姜敏还是给了他面子，听他会说什么。 “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姜敏笑了笑，笑得很无奈。 “他威胁的是你，我从未受他威胁。那时我还很小，什么都不懂，一味地只想埋起自己的痛苦，这样就皆大欢喜了，就算只有我自己是痛苦的。长大之后，我的丈夫也是第一时间来质问我。不，是伤害我、强占我才能安抚他的自尊。今天，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相信自己，自己保护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我不需要别人相信。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信自己身边人，那便去吧。我才不会在意。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场可恶的误会。至今你也没有解释过，究竟为何我们会在一张床上相遇。”许久，她又说：“我不要财产，但我会酌情看待补偿。” “你信过我吗？” 她走了，并未回头。 她不想看离婚协议书寄到自己家的样子，便先一步给他寄过去，表明自己早已割舍。谁都不喜欢被人抛下，金泽玉也不会啊，就让她狠心一次吧。 东西寄出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快速地从那里搬出了所有东西，豆豆也还跟在她身边，摇着尾巴。“我们豆豆也要有宝宝了……” 没什么好回忆的。再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着急，会不会有人埋伏着。 放肆地吃了很多东西，吃得恶心、想吐。 胃已经抗拒，她还是多吃了一点。 沉寂了好一会儿，终于不那么撑了，又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她脱下衣服准备洗澡了。 大腿内侧还有紫色的伤痕，那家伙是真用力，一点不留情面。他觉得自己丢了面子，非要从女人身上找补回来，用的方式也是十分狠厉。 “咚咚咚——” 她就要脱完时响起敲门声，真是可恶。她踮起脚去看，是金幸之。看了眼，仿佛也被他看见似的，她立马躲回到门后面。 “姜敏，我看到你了，开门。” “这个时间，我要洗澡睡觉了，你还来干什么？” “让我进去，我想看看你。” “你现在好猥琐！知不知道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被说中了，他又开口道：“那天在饭桌上，我还记得你的习惯，我的习惯也是忍不住对你好。” “你有病！再这样我叫警察了！” 金幸之无奈笑笑，她怎么这样抗拒，见也不能见了。 姜敏等了一会儿，想必他没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事，便放心去浴室了。在这之前她要叮嘱好豆豆，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然后把电视机打开，放它最喜欢的男神。 姜敏心想，豆豆怎么会有喜欢的男神呢，还不是她喜欢看，害怕的时候搂着豆豆在怀里，所以豆豆也认识了那个人。 她撇撇嘴，还是永远得不到的人好。 洗澡的时候思绪放空，容易想到过去的种种。有何维之的暴力，还有金幸之的温柔。 关于家教老师的一切，姜敏都试着去忘记了，他们已经搬离了以前的家。没想到他还能再次找到自己，想再次为她安上以前的标签。 他说她是小祸害，永远不成器的东西。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那是老师，她并不觉得老师会说错。 机械地洗完澡，陪着豆豆看了会儿电视，这才抱着它在床上睡觉。和金泽玉在一起时床是两个人的，不能只由着她自己。现在不一样了，她想怎样都行，抱着豆豆她会睡得更好。 准备好一切就要入睡，不只是谁活腻了，又在敲门。 她气愤地堵起耳朵，还是没用。只好气呼呼走过去，看了看猫眼，是唐医生。 “干嘛！”她没好气地叫，“我现在都要睡了，这个时间你还来干什么！？” “把门打开。” 他不正面回答，反而命令道。这是什么道理？ “有急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休息了，如果你再这样敲门，我就要打扰警察叔叔了。” “姜敏……”他的声音好像有些虚弱，姜敏急忙又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并不好。“让我进去。” “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需要你。” 迟疑再三，她还是开了门。如果是有什么事，真是没必要发生。 “你怎么了？” 还未看清眼前的人，他就弯了腿倒在地上。姜敏急忙过去，这才发现他额角也流了血。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不能去医院……”他抓着她的手，不允许她打电话。“扶我进去，好吗？” “可、可以。”只是她是要离婚的人，这样在好吗？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必担忧。 姜敏扶他坐在沙发上，幸好沙发宽敞，他直接就躺了上去。歇了一会儿，气息均匀了些，他指挥姜敏去拿药箱。姜敏虽然不怎么在意自己身体，但药箱还是有的。 不知是姜敏力道重了还是怎么，唐皓总是痛得吸气。 “疼吗？是我力气很重吗？” “不是……” 他发丝凌乱，痛得脸上汗津津的，一点不像从前那般潇洒。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样处理伤口终究都是简陋的，还是去医院吧。如果你在医院里有什么担心的，我保密，或者不去你工作的那家，可以吗？” 唐皓想了想，答应了。不许她离开，因为他不信任其他人。但姜敏只觉得他是故意来折腾自己，好好的睡眠又因为良心被打扰了。这该怎么选择？良心重要还是睡眠重要？ 时间虽然晚，但医院的人一个不少，急急忙忙的更多。她陪唐皓挂了急诊，很快他就进去医治了。无聊地坐在外面守着，只好观察来来往往的病人。 如果是自己生病了……她沉默了，如果是自己生病了，只要能站起来接着走，她便不会麻烦其他人。可谁不想有个人照顾自己呢，她一直不适合麻烦别人，只适合被人麻烦。 这样也好，她一直孤身一人没有羁绊，不会有把柄在人手里。 “148号病人家属！” “哎，来了。” “你是家属？”医生狐疑地问，打量了她一眼。 “是啊，我是。” “好吧。他现在还在麻醉中，但是病床的数量不够了，你要带他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姜敏想了想，唐皓之所以会来找她，大概是什么都不想被别人知道吧。“谢谢医生了。他的伤怎么样？” “轻微骨折。” “骨折为什么不让住？” “这是私人医院。” “那我加钱可不可以！求求你了……他是病人，动不了的。” “那好吧。” 姜敏知道绝对不是自己求情的作用，肯定是有备用病床在。 “只剩VIP病房咯。” “可以的，谢谢医生。” 第九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唐皓昏迷在病床上也不老实的样子,嘴里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姜敏本来在沉浸地削苹果，被他一下吵醒。他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姜敏只好伸出手安慰他，让他抓着。 “没事，没有人追你了。” “唐医生，你快点醒过来呀，我还想着回去休息呢。” 不对，现在就是睡觉的时间了，怎么还想他醒过来呢？她真傻。医生说他只伤到了胳膊和头部，胃应该还是需要慰问的，醒过来一定喜欢好吃的了？她很想脱身回去做点鸡汤,可唐皓说过不能离开他的啊。 她脑子混沌，但是却吊着精神。实在忍不住，她想，就这样趴在病床旁边，睡一会儿…… 要先锁门。 她趿着鞋子过去，检查好了所有可能的出口，才安心地在他旁边伏下。她抓着他的手，以免他被人抓走。 那会不会，当她醒过来时，他只剩手…… 她笑了笑,然后沉沉地睡去。 昨晚出来的匆忙，她穿的还是睡衣，只套了外套就回来了。脚上是棉拖，凉凉的风让她不断收缩着身体。 唐皓醒来，一只手被她抓着，竟然没有麻木,还有别样的温暖。看她睡得这样辛苦，本想把她抱上床，无奈力不从心。 她的眉头动了动，大概是要醒过来了吧？ 他也坐好，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你、你醒了……”她发觉自己衣服并不规整，由于睡觉凌乱了，低着眼睛不去看她。“啊……”她忍不住叫道，坐着睡一晚，腿都要麻死了。 “上来睡一会儿？”他故意这样说，姜敏本来还有些羞涩，这样一来又不高兴起来了。 “不了，男女授受不亲。” “一晚上都不知道醒的？” “没有人喜欢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起来！”自己明明是为了陪他，还被这样说，真是白眼狼。 “我是在关心你。” “没有这样关心的。” “那，我道歉好不好？”他伸手去拉她，像是在撒娇。 “看你是病人，我不和你计较。” “谢谢你宽宏大量咯。” 姜敏又坐下来，把苹果递给他。“你饿了么？先吃点水果吧，等下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 “我想吃你做的饭，总是听金泽玉说起，还不知道究竟怎样。” 姜敏不理他，就当他是说胡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姜敏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怜惜。他知道何维之的事，跟有甚……他是推波助澜者。 “你和那个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见姜敏动也不动，他换了种说法：“他为什么欺负你？” “如今社会，不知道是钻研犯罪者的心理好，还是不理会的好。说了不要和罪犯共情，但是还要研究他们的犯罪心理。时间太久远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 “是吗？” “你还有什么必须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吗？不然，我也很忙的。” “我不是也帮过你吗？” “唐先生……你很无赖。” “呵……谢谢夸奖。”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舍得吗？就把我丢在医院，合适吗？” “那怎么办？我的猫猫狗狗都在家呢，我要回家。” “我跟你一起去。” “那你说，谁在追杀你，让你这么害怕？” “我不是害怕，只是没必要。” “不说算了，我真走了。”姜敏活动了下脚，真的要走。 “别走——我说。”他拉近她，低声说了什么。他相信，姜敏这样简单易懂的脑子，不会怀疑太多。 “高来？他哪有空理你。” “我已经给你理由了，带着我好吗？” “行吧。只是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这样好吗？” “有夫之妇？不是快离婚了？早点找个下家不是更好？” “哼。”姜敏没说话，带他办了出院手续。 “那，金泽玉，他还好吗？”离婚协议寄过去很久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是没收到还是怎么。今天唐皓在这里，她便忍不住问了。明明金泽玉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他？在家犯病。” “犯病？什么病？” “治不了的相思病。也许阿玉，是真的喜欢你。” “都结了婚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那才是悲哀。” 回到家之后喂了毛毛和豆豆，豆豆这几天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是它高兴自己要当妈妈了吗？还是有了心里的思念在害羞？ 姜敏就不一样了，情绪一直阴郁着，也没心思给唐皓做饭，让他自己吃。 唐皓忍不住叫道：“我是病人，你能不能看看我？” “我能叫金泽玉来吗？” “什么？！” “你的伤，能被他知道吗？我想叫他过来，他了解你，也方便些。” 唐皓等不到她说完就在心里抗拒着，“要他来也做不了什么。” “让他陪你吃饭，不也好？” “你……你就是想他了，想拿我做借口就直说呗。” “我陪了你一晚上，不可以吗？” “你去吧！” “你来叫。” 唐皓无奈，只好打电话叫他过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话没说完，电话接通了，他感觉到那边的金泽玉状态并不好，只是姜敏在旁边不好说，他便扯了个谎，说他在忙。 金泽玉有公司要打理，不忙才不正常。 “你叫份外卖吧，我想去休息了，昨天陪了你太久。” 唐皓大发慈悲放她去了。她回到房间，豆豆趴在床上摇着尾巴，不懂她为什么不过来和自己玩。 为什么，她好难过，好心痛……曾经她一点点拒绝他送来的情意，就是为了杜绝今天。她怎么这样没出息！还是被他套牢了。 离婚协议已经寄出了，伤心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她不需要难过什么。 她躺在床上，把豆豆抱在怀里，想着明天就好了。 …… 唐皓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大概是那份外卖的缘故，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而姜敏，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托起她的身体，忽而腾空，没有安全感的她挣扎起来，接着看到了令人害怕的眼神—— “你……” “别动。” 是高来，他还是来找自己来是吗？不知怎么，姜敏不害怕，因为他迟早会被抓回去的。 高来手臂上帮着绷带，上面有血渗出来，手上也缠绕着，他大概经历过很残酷的斗争。 他看着自己昔日痴迷的女人，竟有些心酸。 “跟我去个地方，不然我就杀了你。” “为什么……” 高来没回答她。 “啊……”姜敏忍不住出声，被他狠狠甩在天台的矮墙上，撞痛了后背。他没有迟疑，狠狠扣住她的手腕，使她挣脱不得。姜敏脸涨得通红，有些气。 “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我干了这么久，折在你手上……” “不是折在我手上，是你自己！如果不做亏心事，怎么可能会和我接触？” “那就在这，好不好？嗯？” “在这做什么？”她理解不了他的突然发疯，本以为只是他脑子错乱随便说的，没想到他指的是没做完的那些事。 “怎么不动？” “我很累……”姜敏无力地回答。 “你哭什么？” “你做完之后，会做什么？杀了我，还是怎样？”他没说话，眼神躲避着。“既然你敢大摇大摆地来，我也该知道你是想好退路了吧？我不想明白你的感情，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想有任何瓜葛。” 他看着她，连嫌恶都做不到，也不想说教自己，无力感顿时爬满全身。 “确实，那东西也挺没意义的。”他从她身上下来，和她一同靠在矮墙上。“其实我也不是嗜血成性的恶人，也忘了自己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 既然他说，姜敏就听着，也不插话。不过她也想知道高来背后的人会是谁？ “那，是谁给你的经济基础？其实现代社会，做什么都是需要钱的。” “酒吧不够吗？” “肯定还有别的……” “是一位金先生。”他说完，看姜敏的表情像是不信，但也是震惊。“我这样轻易说出来了，你不信也没办法。”他往下拉拉黑色帽子的边缘，准备道别。“我这一出来也是有人帮助，只是不知道是谁。他大概知道我对你念念不忘……” “这样根本不值得。” “没关系，我回去，把实情说出来，一切都会好的。”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她：“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应该把你办了。” 姜敏生气地看着他，好讨厌的言论。 “因为我觉得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一定会爱上我，所以选择了这条艰险的道路。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姜敏起身，退后几步，免得他会偷袭自己。“我可以不报警，你去自首会更好。” “为我这样的人，值得吗？值得你守信吗？” 当然不值得，只是她还未脱险，怎么能不顺着他？ “谢谢。” “都会好的。”姜敏说。 这场可有可无的劫难就这样过去，甚至有些恍惚。回到家时唐皓还在昏迷，还是报警得好，先把唐皓这个麻烦精送去医院。 “金泽玉……” 思虑再三，还是打电话给了他。 第九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谢谢你能来。” “说什么话。”他把她拥进怀里,一切都不必言说。 “唐皓在睡觉。他说他受伤了，去过医院了，我陪了他一晚上，只是在旁边守着。”她的话有些乱，今天一天经历的有点多，所以她决定不说话，垂下手臂。 “好，他既然来，那是他信你，你也值得。一晚上没睡吧？” 姜敏点点头，揉了揉眼睛。 “去休息吧,我来处理他。”姜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知道这是对朋友的放心不下。 “放心吧，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对他怎样的。” 金泽玉检查了唐皓的伤口，他这样强撑着不肯在医院里待着，一定要有他的理由。自己也和姜敏的态度一样，由他去。 他一个大男人，在姜敏家待着是不合适的。金泽玉叫了宋黎送他回家，并叮嘱要小心些，至于怎么处理,宋黎心中有数。 姜敏房间的迷药还未散去，一入睡便昏昏沉沉的。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孩子一般轻易，回他们自己的家。 什么都不想做，他只在床上守着她。 她的心真狠，就这样给他留下一封离婚协议便潇洒转身。也只有离别才能激发最强烈的思念与未生的爱意。 其实他想由着她去了,就这样算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东西。 更何况，自己娶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紧张难过的感觉，就在收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 她假装潇洒，什么都不要，想要断得干干净净。 她的突然离开，也让他的病再次发作。他不眠不休，在房间里拼出了硕大的机器人，又是一个可以轻易击倒的机器。如果它的内核，是真实的呢？会不会能坚持得久一点？ 他坐下来，眼睛红红的，可他感受不到疲惫。还记得第一次见姜敏的时候，是跟着父亲去巡视店面，她就牵着金幸之的手，那么无畏的神情，就是因为她内里从来不缺东西。不知怎么的，他升起一股念想，把她留在身边，就好。 金幸之，一个不入流的私生子，也配吗？ 他学着对姜敏好，给她买各种可能入眼的东西。可他们都清楚，彼此的关系就仿佛一条线拉着，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他不是金幸之，从没有母亲陪着。 他为什么，比自己多了姜敏呢？ …… 药效已经发挥得差不多，她就要醒过来了。金泽玉也收起恶狠狠的神情，将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 “醒了？”他听起来好温柔，温柔得自己都不曾见过。“起来喝点热水。” “我想吃葡萄。”她睁着水亮亮的眼睛说，毫无预兆的。 “怎么突然想吃了？有胃口了？” “嗯！” 姜敏撑着身子，乌黑的发丝飘洒在后面，怎样都抹不掉那缕天真。 “我这就去买，难得你有胃口。” 他也真是对她动了心，急着想捧她喜欢的东西到面前。 “等等——”她拉住他，使他坐在床边，她抱着他。“没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只是这段时间，我太执拗，太狠心，只希望一个人生活。所以急着要恢复一个人的生活。我们当初在一起是没想过这些的，可是我记得自己心甘情愿和你结婚，所以就要当是真的结婚一样，不能轻易离婚的……我容易陷入思维的困境，你能不能，记着。” “我都明白，所以才不会急着理你。你啊，爸妈都告诉我了，就是如同小孩一般，我明白，我记住了。” “我觉得还是困……” “我们去逛街，买好吃的，就像正常情侣那样！不能睡觉。”金泽玉一时兴起，拉着她要起来，她这样整天嗜睡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们手拉着手，在街上散步，就像是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一样。姜敏对异性有些说不出的抵触，当时牵金幸之的手也是有些胆怯的。金幸之并没有觉得奇怪，所以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废了何维之另一条腿。” 姜敏面色凝重地定在原地，他感受到了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 “那……我不知道。”毕竟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但不知道这样处理对不对。 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回想那段一分一秒度过的日子。 “毫不夸张地说，那段时间的天空都是灰色的，我能听见秒针在我耳边走过，我多希望它能走得快一点。那也只是时间快了，并不是那件事走得快了……我也在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何老师对所有都彬彬有礼，都有问必答，唯独对我，那么苛刻。我跟妈妈说，说家教老师好像不喜欢我，他对我好苛刻……我过得好辛苦。”她哽咽着，继续：“我妈妈只说，想想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老师一定是最好的……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我无助地抓住，然后求他。问他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这种折磨？他说我就是个害人精，害得他没办法去找别的工作……当然现在看来他是多么无理，只是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反击。我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就看着我挣扎。” “姜敏……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只后悔没有让她看见何维之腿废掉的样子。 “他说话那么冰冷苛刻，一遍遍地羞辱我、推搡我。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害怕，他会向我妈妈告状，说我不好好学习，浪费请家教的钱，说我性格孤僻，根本不是个阳光的孩子。” 是啊，妈妈对她的期望，成了把她困在里面的最后一道门。 妈妈希望她永远不要有负面情绪，永远都是被人喜欢的孩子。姜敏做不到的时候，也之后觉得是自己的错，她永远都是这样觉得！她好恨，恨自己被人左右的心。 何维之明里暗里提醒姜爸爸姜妈妈，姜敏这样内向的性格可不好，不招人喜欢。如果想让她有长进，就多带她见识见识外面的人。 姜爸爸觉得，这简单极了。自己经常会有聚会，到时让姜敏出去见见世面，不就好了？ 可姜敏表现得更糟，她连叫人都不敢，低着头不敢看人，夹菜的时候也唯唯诺诺。这下，可惹怒了姜爸爸，心里认定她是个会给自己丢人的孩子。 他们爱孩子，可爱孩子的基础是孩子必须达到自己预期。 这个时候，姜敏独自坐在沙发上接受爸妈的说教，时不时还要被问功课。 姜敏有苦说不出，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惹爸妈生气了。 何维之站了出来，说：“让我带敏敏去聚会吧，至少都是些年轻人，玩起来也好一点。” 爸妈很高兴，以为终于有人可以治得了姜敏了，这个老师请的真是值。 明明高兴起来，拿出一件小洋裙，想象着她能放光的样子。 姜敏不愿意，她不自觉地沉着脸，撇着嘴。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我不想去。我还有作业要做。” 声音很弱，像是蚊子一样。 这样软弱，更加惹怒了爸爸，他生气地指责她不懂事，不懂父母的苦心，只知道埋头写作业。妈妈见爸爸也不站在姜敏这边，更加过分，狠狠戳了她的头，问她怎么还有脸哭。 确实啊，在爸妈的嫌弃中，姜敏觉得自己真的好讨人嫌。被泪打湿的脸像是在雨天里被展湿的裤子，怎样都别扭。 她终于默默等到爸妈都回房间，才可以慢慢挪进房间里。她朝着阳台深呼吸，安慰自己……擦干眼泪之后，她还要继续坐在书桌前写作业，至少这样能消磨点时间。 “咔哒——”一声，吓了她一跳。是生气的爸爸？还是要打她的妈妈……她都要受着，不知原因是何的受着。 结果来的人更让她畏惧，她站起来，缩着身子抵到了墙壁上。本来她回到家就要换睡衣的，只是今天挨了骂，还没来得及。 何维之打量着她，还穿着粉色的裤子，从她的鞋子上都可以看见她的紧张。 “何、何老师。” “怎么？为什么拒绝呢？我这可是在帮你。” “对不起何老师，我辜负你的美意。” 何维之笑起来，那笑里都是嘲讽，姜敏必须受着的嘲讽。 “还真是大家闺秀，那种脏事儿没法说出口是不是？瞒着所有人，就当是没发生，即使是面对着那个人，是吗？”姜敏没回答，轻轻啜泣了声，吸了吸鼻子。“不过，老师很欣赏你这一点，太干净了！干净得如同天使。” 姜敏觉得，他的声音随着影子慢慢压过来，她好害怕…… “这是老师给你的机会，如果你想讨好你的爸妈，就照做，听到没有！？”为了确保她听清楚，何维之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用力！ “听到了……” “这不是给你的选择，你必须去，老师要对你负责！” “我……” “怎么？想反抗？” “那你为什么，要打我，还要……？” “继续说啊！不怕你父母听到？” 他本来想离开的，可是看她有些反抗的意思，便又折了回来，伸手摩挲她的下巴。 这在姜敏看来，是十分接受不了的。她垂着眼睛，泪水零零散散粘在睫毛上。 “为什么不可以？嗯？以为老师对你太好，所以不能吗？你太天真了，有很多东西，老师会言传身教的。记住我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第九十六章 痛苦的记忆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果然是个在意父母感受的好孩子,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插话道：“爸妈，我想跟何老师去那个聚会。” 爸爸不怎么信，依旧在吃东西。妈妈看了看何维之，问他可以吗？ 何维之推了推那副遮住本心的眼睛，说道：“敏敏说不去，我就推脱了的。” “这样啊。”妈妈惋惜道，又用眼睛剜了姜敏一眼，“都怪你这孩子，你看何老师都为难了。” “不过，我可以为了姜敏争取一下的,她是我学生嘛。” “是吗？那就多谢何老师了，到时候需要钱你跟我要。”妈妈高兴了起来，姜敏的心也跟着放下。 吃好东西，她讨好地跟在妈妈身后，洗碗拖地。 “不用你干这些，你好好学习，这些事自然有阿姨帮忙。” 姜敏在滴血的心有了些起色，至少妈妈原意跟她说话了，她笑了笑，立刻回房间写作业,她不能让妈妈失望。 何维之也耐心地教她，只给她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姜敏细细地保存起这美好的氛围，就算唯一受伤的人是她。 聚会还是能去的，姜敏在妈妈的凝视下换衣服，看见她胸前的隆起时，忍不住嫌恶了下。她至今都不明白,妈妈为何要如此。再问起时，妈妈也早都忘记了，这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姜敏坐在车上，跟开心的爸妈招手再见。爸妈高兴，她就高兴。 车窗升了上去，她的心思也沉郁起来，还不知道今天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会给她什么样的难题。 “你不高兴？”何维之问，知道问不出什么，点了支烟来吸，他故意的。 姜敏忍不住开口：“何老师，好呛……” “呛？你怎么这么些毛病！” 是吗？姜敏想不出答案，不知道为什么他是这样认为的。 到了地方，很陌生，很不熟悉，很害怕。在怎么害怕他，也要紧紧跟在他身后，免得他会丢下自己。 何维之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迈开步子，将她甩得老远，使得她必须发出噔噔噔的声音。这下，他又有理由羞辱她了。 他正刻薄着嘴脸想要开口，远处的声音传来：“维之！小女朋友吗？样子实在不错。” “开什么玩笑，她是我的学生。” “学生有什么不行的，那不更是一段佳话了？” 何维之笑笑没有理他，拉着姜敏走了。他可不想被人看见他和姜敏在一起，然后有些不利于他的言论。 “何老师！”姜敏开口，“我的鞋子磨得很痛，可不可以走慢点。” 她的哀求声里有颤抖，他听得出来。 “要穿这双鞋子是你自己的选择。” 到了洗手间，他松开她，警告她不许乱跑，否则让她后果自负，说完就进了洗手间。 姜敏在外面等，真的在等，两手空空眼睛到处看，没有人理她，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在这。她也想进去看看老师好了没有，只是他叮嘱过，不许乱走的。如果走散了，那受罪的是她自己。 像是她的祈祷应验了，何维之甩着手走了出来，他根本不在意还站在墙边等待的姜敏，看也不看就略了过去。 姜敏不敢放松，逆着人群走过去，一直都要看见他。 这是上流人士的聚会吧，他们一个个或者西装笔挺，或者浓妆艳抹穿着礼服，只有姜敏还是一个未长成的小孩。 何维之自然顾不上理她，一手插着裤兜，一手端着酒杯和人侃侃而谈，姜敏觉得自己眼巴巴地看着他的样子，是令人生厌的。那就在一旁坐下来吧，感觉他还要很久才能结束。 饿了好久的肚子，姜敏抓起一块糕点来吃。糕点师傅就推着车子四处走，看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便跑过来和她讲话。 “一个人吗？小妹妹。” “嗯。” “这个是我新烤的，请你尝尝。” “谢谢大叔。”姜敏笑着接过去，小口小口地放进嘴里咀嚼。原处看着的何维之，心里暗暗把她撕碎，他真看不惯她那四处招摇、矫揉做作的样子！ “跟谁一起来的？” “我的家教老师。”姜敏回答，同时称赞他的糕点。 “谢谢你的夸奖，你是个很棒的小大人了。那师傅要去别的地方了，你喜欢吃自己拿。” “可以吗？”姜敏要确认一次才敢。 “真的！大家都在随便拿。”糕点师傅看出她的担忧，向她解释道。 得到答案，姜敏就可以放开肚子吃了。当然，她并不贪心，只是一样吃一点点，然后时不时看看何维之还在不在，免得他会丢下自己先走。 抬头，他还在桌子那边，再抬头，他就到了眼前，朝着她伸出去的手打过去，吓得她松开了糕点，“哎呦”叫了一声。 “真是没出息！怪不得你爹妈如此讨厌你。” “刚刚一个师傅说过，我可以拿的……” “你可以？谁带你来的你不清楚吗？！随随便便吃别人的东西，你不觉得脏？” “我不吃了。对不起，何老师，你不要生气……” “现在不吃有什么用？你都吃饱了吧！”他甚至都看得留在她嘴角的甜腻和笑容，真是可恶！ “对不起嘛！我下次不会了。” “就是你这种总是等着下次的态度，所以你才不成事，知道吗？”他用酒杯碰了碰她的脑袋，要她记进脑子里。 “知道了……” “收拾东西，回去！”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无视她的疑惑。 姜敏也觉得心累，能回家也好。 可走着走着，她感觉自己离家越来越远，忍不住担忧道：“老师，这不是我们回家的路，我想回去……” “你觉得你做错了事可以逃脱是吗？” “什么意思。”她绝望地问，因为感受到了令她恐惧的气息。 “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姜敏，你并不是个例外。” 下车后，姜敏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那是宾馆，而他在前台交涉，像是在和工作人员介绍自己的身份似的…… 她流下绝望的泪水，北方的风吹得她难受。 “不要，不要……” 她不要看，不要回头，迈开步子，那不是沉重，反而越发轻松起来。跑得脚痛了，她就把鞋子脱下来提在手里，这样就不疼了，虽然有一点冷。 不要停下来，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好怕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男人。她不要成绩了！她只要不痛苦……原谅她的自私吧…… 走得累了，她不知道方向，拦不到出租车，那点糕点的热量早就被消耗尽了。她又冷又饿，爸妈会不会想她？还是会嫌弃她乱跑，又要抓回去教训一番？ 姜敏没有力气了，蹲在路边。天这样黑，却有无数的灯照着，显得热热闹闹。不时有年轻人在她身边走过去，他们洒脱的样子好让她羡慕。 她今天就要露宿街头了吗？还从没有尝试过呢。姜敏摸了摸旁边的地砖，很坚硬，躺下去会舒服吗？ 这就是她很幸运的地方吧，一双黑色的皮鞋在她面前停下来，她发现后慌乱地往后躲，她以为那是何老师。 “哎——”那人惊讶于她的慌乱，伸手去扶她。 姜敏看清眼前的人，不是他。 “警察叔叔……” “为什么在这？爸爸妈妈呢？” “我……”她抬起眼睛，那是她获得救赎的机会。“我走丢了……” “和爸妈吗？” 姜敏想了想，点点头。 “冻坏了吧？跟我去里面等等。你记得爸爸的手机号吗？” “记得。”她一直都记着，很小的时候就会帮爸爸接电话，然后告诉对方爸爸在忙什么。 “叔叔给他们打电话，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到了熟悉配色的房间里，姜敏不敢抬脚，她很怕自己脏脏的脚丫弄脏了地板，纠结着不想进去。 “怎么了？” “我在外面等就好了，进去会弄脏的。” “哈，没事，去里面暖和。”他不等见面回答，便拉着她进去。“小赵，去打盆热水来。” “叔叔，我……”姜敏想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被这样照顾呢？ “你走了多久？都磨出血了。” “我忘了。” “忍着点，上药，好吗？” “嗯……”虽然答应了，她还是颤抖着要把脚收回去。 “你爸爸一会儿就会来接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姜敏并没有多高兴，只是皱着眉头地问道：“我爸爸，很担心吗？” “当然应该担心！”刚刚的小赵说。 高未看了眼，心想她难道是个被家暴的孩子，所以不敢乱说话？“我陪你回去，做家访。” “不，不要。我不想爸妈担心。” 看着姜敏极力抵抗的样子，他不知怎么就放下了要去的念头，想给这个孩子一点空间。 爸爸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又是无言。 她暗暗想，这下肯定完蛋了，爸妈欣喜地送她出门，没想到是这样回去的…… 爸爸也像何维之那样，不理她，走在前面。 她急匆匆地跟着，道歉：“爸爸，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 “你既然不想去，为什么要答应？是在哄我玩吗？” “不是的……是，我跟丢了老师，不知道这是哪里。” “嗨，真是废物。” 姜敏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这样形容，没说什么，回了房间洗了澡，这就准备休息了。 她侧躺着，好让眼泪只流向一边。她何尝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爸妈会看穿她的心思，加以嘲讽。 做过了，没有结果，也就不再做了。 她很害怕这间屋子，是她被处以极刑的地方。她真的未曾想过，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之后发日子，她不知道爸妈去做什么了，但他们没有时间照看她，就把她托付给何老师，让何老师全权负责她的生活。 姜敏低着头，脑海里有个声音：不能不懂事。 第一天，她和老师单独相处的时候，做什么都不自在，时刻害怕着自己会不会被再次侵犯。她受不住这种焦虑了，在中午的时候出了校门，等到了上课时间再回去。 她第一次觉得，午休时间这么长。 无处可去，无所事事…… 她走在商店外，看着橱窗里的东西，细细观摩。她多看几眼，离上课的时间就近一点。 爸爸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看见她在乱逛，将她带回家去。也许他感觉到最近女儿身上的异常吧，对她说话温柔了些。姜敏不知道爸爸的变化，还因为只是爸爸的性格而已。 何维之自责道：也许是女孩子大了，不喜欢他这个男老师了。 姜敏一向不喜欢和异性亲近，如果是这样也正常，爸爸自然没有多想，只是放了何维之几天假，说这几天自己有空看着姜敏。 何维之还是不愿的，“姜先生您放我假我也无处可去，只要姜敏说出她不满意的地方，我一定更改。如果她想换其他的老师，自然是可以，只是程序会很麻烦，钱也是没法退的。” “这……”姜爸爸并不是心疼钱，可姜敏心疼。她心疼爸爸一分一分赚来的钱。 “爸爸，我没有不满意，只是最近，心情烦闷，所以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你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思，有什么话可以对老师说。不想跟爸妈说，也没关系，我们都明白。”爸爸喝了口茶，像是又要忙的样子。“既然这样，你还是要好好和老师相处，爸妈还有要紧的事。” 又是如此，她也习惯了。她想要的，基本得不到。 “躲着我，是吗？不想和异性接触，是吗？姜敏，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 “我没有。”她淡漠地说，让何维之觉得她是忘记了，切肤之痛。恨不得再次撕开她。“我要去上学了，老师。” 爸爸是个粗心的人，自然记不得她还没吃午饭。她的饭钱也是在何维之那里，要想吃就要和他一起，她才不要。 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她就去同学家里蹭一顿，就这样也算是熬过了没有父母陪着的日子。 后来，她就有了弟弟。 弟弟躺在婴儿床里，比她可爱多了。妈妈对弟弟的喜爱，也让她觉得，小孩并没有那么讨厌。 第九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何维之对她这样嫌弃，嫌弃到要撕开她才能解恨。 他对别人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一到单独面对她的时候，所有动作都让姜敏觉得自己做不对一件事。就算可怜，也是弱势到让人想唾弃的。姜敏试着道歉，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啊！”姜敏下意识叫出声，原来是何维之将作业扔到她脸上。她拿过来一看，上面皱皱巴巴的，这是老师生气的原因吗？那是她难过时流的泪水，不小心的。 “老师，怎么了？” “呵,明知故问。你故意把泪水滴到作业本上，是让人可怜你么？”他睁着圆目问，生气的样子让人畏惧。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姜敏，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让人恶心！？” 爸妈在照看弟弟，她不能闹。 她低着头，消化着那些加在她身上的符号。 何维之气急了，推搡她，她直接坐到了床上。屁股底下软软的,肩头却有印记停留。 如果她一直不说，大概会一直被欺负吧？ “明天是周末，洗好澡，等我。” 听见这句话，她心里一颤，难受得发抖。对于她来说他是什么人？就是时时刻刻威胁着她的人。 姜敏本以为是自己太蠢笨,总让何老师操心，他才会大发雷霆。实则是他在外受了难以排解的委屈，找机会向她发泄。 幸而她不懂，如果明白会更难过吧？ 那天她实在忍不住畏惧，好害怕爸妈知道之后指责的神情，也害怕晚上他的暴力。她要求曹星原陪着她，她真的好痛苦被人嫌弃、暴力钳制……她求他，自己真的撑不住了。 曹星原不知道为什么，可看她泪流不止的样子，还是答应了妹妹。他是个好孩子，是个好人，是姜敏在那个阴暗时刻的一缕清泉。姜敏用力地记住，一定要心怀善意，而不是用恶意面对世界。因为真的会有人被不经意的恶伤害到。她想用爱去面对别人，至少是对可能的好人。 星原记得小时候姜敏被族中的大孩子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就是一个劲得哭，谁都不知道她在哭什么，舅舅舅妈觉得心烦就让她一个人哭去。后来他明白了，她不敢说才只能哭。如今的她又是这样，他一定要狠狠抓住那个人，教训他。 何维之下意识觉得家里只剩姜敏，上前去开她的浴室门，姜敏心里一惊，躲也来不及了，只好穿好衣服出门。 “……”她动了动嘴，说不出什么。 何维之离开了，借口养伤。 她慢慢舔舐伤口，等自己复原，等自己彻底忘记那段让她哭到喘不上来气的日子。 她也明白这种事情取证困难，根本找不到证据了。那么压抑，那么黑暗的日子。 有天她觉得自己已经扛了过来，气色好了很多。爸爸最讨厌她哭丧脸，所以也好久没对她笑了。 她想着，自己满心欢喜欢喜地告诉妈妈，会怎样？ 得到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褒奖。 她低着头，还是算了。 …… 回到家，金泽玉帮她脱了鞋袜，将她的脚捧在手心。“以后我来给你暖脚。我只恨，没让你看见何维之痛苦的样子。” “老公，你……不觉得是我不对是吗？不觉得我不该闹，是不是？” “姜敏，我会好好爱你，让你知道有人支撑的感觉的。我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你受苦了……” 看着姜敏睡下，金泽玉通知宋黎，要他的指甲，完整的。 “他哪里碰过姜敏，一点点地，割下来。” 好像一切都安静下来，都是没有必要的。 卧室里只开着昏暗的灯，他没有想睡的意思，可以陪着她。 他顾着她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个病入膏肓的人一般。 姜敏拿着筷子，若有所思。“老公，那件事都过去好久了，我虽然不高兴，可也没那么脆弱了。不要这样草木皆兵了。” “我可不信，这事如果不根治，反反复复会折磨人的。” 姜敏笑了笑，一直反复生病，但都是自己憋着，不敢告诉爸妈让他们心烦。现在才知道，那又不是自己的错。她真的如此害怕厌烦的面孔和职责。 “别想那么多，在家里好好住着。” “住着……我想你陪我。”她瞪着太，乌黑的眼睛有些娇俏。 “我也想，天天陪着你。” 姜敏求的不算多，只要他答应着，有这份心意，自己也会理解他。 “我想抱着你……”她没有加期限，不知这种心思什么时候消失，所以不便说出口。免得立刻见他厌烦。 金泽玉顺势抱起她，她害怕掉下去，也就抓得他更紧了些。 他们躺在床上，透过偌大的窗户看着窗外，金泽玉让她这样睡，她担心着窗帘能不能关上。 金泽玉说：“你说一句就可以了。” “我睡着了怎么说，我可不想酝酿好的睡意又消失了。” “那就我去。” “我也不想你这样撩拨自己的睡意。” “傻瓜，遥控器在我手里了。” 姜敏笑了笑，她知道，只是想多和他说些话。 要谈好一份感情，就要抛下以前的一切，完完整整地和他在一起。 “虽然那些东西我忘不掉，但我以后不会把那当成借口。” 她不知如何表达，只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待他们的感情。金泽玉的胸膛，很是宽阔，摸起来很有安全感。 “老公……”她软软地叫了声，手要伸进他的睡衣里才舒服。他一声不吭，本以为他睡着了便可以肆意妄为，谁知他在她要“起舞”时握住了她的。 “你没睡着啊……” “睡着了，你想谋杀亲夫吗？” 姜敏躺正了，他就在正上方。 “我是无心的。再睡一次嘛。” 他看了她几秒，俯下身去吻住她。 “没有你这样淘气的。”金泽玉知道他不愿意，自身的重量压得她有些窒息，便侧身在一侧，搂着她在怀里。 “晚安，金先生。” 说罢，她便背着自己去睡了，还真是没心没肺。 不过在此刻，就算是责怪也是娇嗔。 …… 早上姜敏醒来，见他也望着自己，高兴地拥上去，骑坐在了他的身上。 “早——” 金泽玉轻笑两声，也向她问好。 姜敏迟钝了下，还想问怎么今天他不热情了？突然感到它虚托着自己的手，还有尴尬的神情，这才从他身上下来。 “抱歉啊……” “没事，去洗漱吧，我们回金家。”他拍拍她，送她过去。 “上次，姑姑好像知道我怀孕的事，我们该怎么说……”她握着安全带，问道。 金泽玉故意不回头看她，故作无事。这样倒是激起了她的愧疚。 “对不起嘛……可那不也因为你太不知道克制了，我才出此下策的。” “我？我不懂克制？这很正常好不好！”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向她解释。 “才不是，这只是你个人的观点，每个人看法都会不一样，你的怎么就是标准了！我……我的也可以是标准啊，我就说我的是，怎样！？” “唉，你！”他伸手去够她，想狠狠惩罚她一把，让她这样放肆。 “看路！看路——”平静下来后，姜敏又说：“那，也是我们俩交流不够啊。我知道！那个时候答应要生孩子了，可是我私心还是不愿意。这也算是出尔反尔，对吗？，” “嗯！”金泽玉重重地答应着。 “你知道吧，就很奇怪……”她低头看着手，像是自说自话起来。“我答应了你和妈妈，是真心的！可是对于我自己，还不行。生孩子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会生很多以前没有的病，生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有另一个人的人生牵绊着，我怎么能自由呢？我知道有小孩会开心很多，但我看到的坏处也很多。” “嗯。”他认真听着，抓着她的手。“那就不生。你小小年纪也不到该准备这个的时候吧？怎么就明白那么多？” “大叔，你被时代抛弃了。” “……” “这是进入社会之前就该认识到的，不是懂得多。如果这就是懂得多，你才真的是思想封建。以前社会对女人的压迫有多强，现在也没变过。女生早早认识有什么危害，不是对自己好吗？” “是，小妹妹，你说得对。” “错辈分了，大叔。” “你这坏丫头——” 又是和金家人许久未见，姑姑高兴地迎上来，说奶奶在等着他们。 金泽玉穿着黑色的大衣，让人看直了眼，一群亲戚家的小孩围着他叫叔叔。姜敏撇撇嘴，如果没内涵可就不好了。 姜敏早早地进去，自然没人意识到她。 穆莳见她站在鱼缸前面出神，而金泽玉没在身边，就知道她又没做好。 “阿玉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还在后面。” “你是他的妻子，怎么不陪着自己先进来了？” “我想进来就进来了，他是成年人，丢不了。我陪着他没什么意义。” “你这孩子，我在教你规矩！” “对您来说的规矩，对我不起作用哦。”说完她还笑了笑，仿佛觉得穆莳也不那么可恨了，只是有些古板而已。 “那阿玉也没说什么？” “没说。他不敢，要是敢的话我就撕了他……” 预感到语气的走向，穆莳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不能乱说，对丈夫不能，女孩子家家也不能。” “知道了妈妈。”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叫我？” “也没有别人了啊。妈妈。” “那看来，我天天找你麻烦是有用的。”她虽这样说，但已经眼含泪光。 “不算什么，妈妈，我性子是有些活泼了，不代表我不爱。注重金家是您的事业，不是我的，那就去做好吧。” 第九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觉得天冷,早早回到房间里去了。 本来衣服都换好了，但是豆豆要出去，她只能陪着。虽说豆豆是动物，可要生孩子她也要准备着，不能马虎了，它的身体也是脆弱的。 外面天冷，她又披了件毛毛衣服在身上。只知道是毛毛衣服，穿起来十分温暖，但叫不上名字。 好在金家有花园，不然她可不敢大晚上陪着豆豆出来。 人工的草坪在夜晚被染成墨绿色，没有雪降下来,还显得栩栩如生。 她跟着豆豆跑来跑去，在远处看就像个移动的雪人一般。 唐皓在金家养伤，本来坐在长椅上喝茶，忽而看见雪白灵动的躯体，自然被吸引了过去。如果是家里的小孩，还可以和她一起玩。 走近一看，原来是牵着狗乱跑的姜敏。 “是你啊。”他语气轻蔑道，眼神却被吸引住——眼前的姜敏并不是他平时认识的那样，要么勇敢，要么不敢。她穿着白得泛黄的貂皮大衣,没有贵妇的臃肿，反而轻盈为少女。因为害怕豆豆走丢，所以手必须伸出去。 她站起来，白色的家居鞋也漏了出来。 人靠衣装吗？ “我的豆豆，在外面玩，我要陪着它。” “一只狗？” “嗯。” “那狗,快生了吧。” “是啊，肚子都好大了。”她摸了摸豆豆的头，让它休息。“对了，你的伤好了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会那么快？” “我只是关心一下。” “所以并不在意是否痊愈是吗？” “你怎么还这样说话。”她低头说了声，眼睛看向别处，并不在意他。“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等等。”他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用那只还健全的手。 “干嘛。”姜敏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她们又没什么话好说。 “我今天才发现，你竟这样好看。” 姜敏努了努嘴，没说什么，绕开他向另一边走去。 唐皓帮过她一次，所以可以反复地消耗着她的耐心。可她不是受虐狂，会用冷漠回应他，而非更加殷勤。 金家难得安静，她觉得那些亲戚偶尔来一次遍好了，可毕竟住得近，经常过来也就很随意了。无奈她就是不喜欢这样。 “姜敏。”金泽玉远远地走过来，唤她。走近了便一把抓住她的手，“冷不冷？” “不冷，这个天气还好。” “这衣服不错。”他笑了笑，夸赞她。 “我在房间里找到的。” “嗯，你喜欢就好。天不早了，回去洗澡。”金泽玉一手接过豆豆的绳子，一手拉着她。 姜敏换好了浴袍走出衣帽间，没想到他就在门口等着，一脸神秘的样子。 “干嘛？”话音未落，她就下意识尖叫起来，因为身体腾空，她只能抱紧他。“干嘛呀……”她又问，金泽玉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她在心里想，既然问不出来下次不问了，哼。 “带你去洗澡啊。” 她无奈地笑，“我自己会啊，放我下来嘛。” “不放。” 回绝得倒是干净。 “这是浴缸，还是游泳池？倒也不必这么奢侈。”姜敏伸出一只手指着身下硕大的浴池说。“我不喜欢这样的，还是小点的好了……” “就这个。” 他把她放下了，就在自己面前。姜敏为难地低下头，觉得这样很难为情，谈恋爱真的要这样吗？ “我走了？” 他的声音从上面飘落下来，姜敏昂着头去看，然后点头。 可他并没有实际行动，只是锁住她的双手，免得她挣扎，然后吻住她。她确实很想挣扎，不是要洗澡的吗？这是干什么。 她脑子有些晕，又害怕自己会跌下去，只好轻轻抓住他的衣领。 可那并没有用，她感觉自己在倾斜、跌落…… “啊！” 她慌乱着，这是掉进水里了吧？ 抹掉脸上的水才得以看清，他正笑着看着自己。 “你！”感受到水深，她忍不住抱着她：“老公，带我回去吧，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不是有我？”他慢慢挪到岸边，让她靠着。“不想仔细看看我吗？” “可是这有点深，我怕……”水面上铺着花瓣，倒是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了，可也看见深度，很怕会掉到什么地方去。 “衣服都湿透了，脱掉。” “不行！”被他这么一说她抱紧自己，他还穿着正常的衣服，怎么不脱。 “我脱。” “不要。”她连忙去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这是在家里，克制一点不行吗？” “洗澡而已，你在想什么？嗯？”他冷漠地挑眉，故意的。“来，我帮你把衣服脱掉。” 不知怎么，在此刻就呆住了。他好像没有恶意。 沉重的衣服掉下去，她被掩埋在花瓣下面，还算安全。 “那你出去吧。” “好，有需要就喊我。” 姜敏背过身去，会有什么需要，就是他故意作弄自己罢了。 他知道姜敏不喜欢那些男人身上的陋习邪气，只好在阳台上吸了支烟，等着味道散尽。 他们毕竟是夫妻，而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应该是等不到姜敏主动的日子了…… 姜敏正在换衣服，这次她没有贪恋泡澡，早早地擦干净出来了。 “你要洗吗？还没换水。” “我，早洗过了。”他不肯动，垂下眼睛看着她微微露出的胸口。 姜敏无奈道：“我不想……” 说完，她拖着衣服走在前面，现在她真的不想自己的世界被另一个人入侵。 突然，她顿住脚，折回来抓住他：“两个人在一起又不是只有这个。” “跟我在一起，只有痛苦吗？” 姜敏本想急切地回答，以安慰他。可看他的样子也很认真，便仔细想了想，才说：“是我个人的原因吧，也许你和别人在一起，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你又在怪自己了？”他急着抓住她，不允许她再这样。“我不碰你，不让你痛苦就是了。” 两个人沉默地回到房间，姜敏抱着双膝沉思了好久。 “不睡？是有心事吗？” “我在想，究竟有什么问题。” “一切都没问题，你是正常的，睡吧。” 姜敏听了他的，钻进他的怀里。 …… 正当他们就要进入梦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姜敏。金泽玉像是没受影响依旧沉睡，这样也好。姜敏合上衣服去开门。 “我大哥呢？”金萌萌问，样子有些着急。 “他还在睡觉，必须找他吗？” “嗯！” “那好。”她往回走，心里想着但愿是非常重要的事，否则这样扰人清梦可真是罪大恶极，气死她了！ 她本想没好气地把他弄醒，但想到并不是他的原因，就软了下去。 “有人找你，说是很急的事情。” “有什么事非要这个时间！” 他的眉头紧锁，洗了把脸便出去了。 姜敏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也没有了，还不如去看看热闹。这本来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只是现在实在无聊。 她跑去后面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地方在二楼，那是谁的房间？她从不认识的。 而且最近金家难得清静，只有几个直系亲属在，并没有那些三三两两的亲戚别有用心地来做客，怎么还会有这样急切的事呢？ 二楼……她又想了想，那不是唐皓住的地方？受伤了还不消停，哼，遭报应了吧！ 姜敏这样想着，绕过硕大的大厅，这才看见来来往往的人。 平时是看不见这许多人的。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她抓住其中一个问，像是能加入其中一样。 “二少爷的夫人不见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害我们都要跟着找。” “夫人？” “你不知道？” “不是，我是奇怪，夫人怎么会跑丢呢。” “那你就是不知道了，新来的别管缘由，去做就好了。” “哦……” 她摸索着来到唐皓的房间，为什么只有他的房间亮着灯？这件事和他有关吗？ 她静悄悄地贴上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还跑！”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是唐皓。 “你们金家的人，就是擅长——啊！” 话还没说完，像是被人打了。 姜敏听的出神，却没听到关键信息，里面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自然更加仔细。 可如果房间里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何必还要那些人去找呢？又或者，房间里的人不是他要找的，而是一个，与之相关的人。 那个暴徒找不到想找的，就拿身边的人撒气。 “在这偷听，怎么不进去？” 她僵了僵身子，站直—— “我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不是我的丈夫。” 说着，穆莳便推门进去了，她也好跟在后面看个清楚。 “多大的事，又闹得大家不得安生！” “伯母……” 金泽玉看见从后面跟进来的她，向她招招手。“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来看看你。你在做什么？” 金泽玉示意她先不要说话，静观其变。 唐皓站在中间，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也不知道叫他来做什么。还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像是皮鞭的东西，看他的表情，也是暴戾。 “让大哥见笑了，是我管教不力。” 是她的记忆出错了吗？之前从未见过这个金家的男人，还是和金泽玉差不多的年纪，大概是兄弟吧。 第九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经过一番审问,她大概明白了，眼前被打的女人不是他要找的，而是可能放跑的人。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癖好，她摇了摇头，想继续看下去。 金泽玉见她看得出神，把她抓过来，“回去睡觉。” “我睡不着嘛……” “听话。” “那好吧，你也早点回来。” 姜敏披着衣服走回去，躺在床上静静待着。睡意被冲散，她完全不想睡。直到金泽玉回来，她便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你回来了。” “嗯。”金泽玉瞧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还有些可爱，忍不住去捏她的脸。 “那个女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他为什么要打她？”金泽玉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得她不好意思了。“看着我干嘛……” “我不想你插手这件事，也不想你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哦……”她有些失望，但并不责怪他，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老公！”她抱住他，环住他的腰。 “在笑什么？” “我突然觉得，能守着自己喜欢的人,特别好。”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 他们离得这样近，近到她觉得不做些什么都不对劲了。她盯着嫣红的唇，贴了上去。 “怎么，夫人忍不住了？”说着，放在她腰上的手猛然用力。 “我……” 容不得她迟疑，金泽玉将她放平,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我没有后悔，只是……你要戴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想怀孕。” “那个？……现在没有啊。” “那你去买。” “等我回来你就睡着了吧？” “那要不下次吧。”姜敏为难地说，无论如何不能冒着怀孕的危险。 金泽玉压着她的手，放肆得亲吻一番才舍得放开她。 “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欢迎。”姜敏挑衅道，她不会让他有下次这样的机会的。 二人又沉默了半晌，同时看向对方。 “以后每次都要戴吗？” “不用！”金泽玉说，火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你这么半天在干什么，怎么还这样！”她觉得被禁锢了，挣扎着说。 “怪你啊夫人——” …… 自从昨晚被吵醒，她好像就没有多少睡意。姜敏坐起来，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金泽玉还在一边睡着，看样子是累坏了。 她又躺回去，依偎在他怀里。 “老公，你快醒醒！”她摇晃他，故意做出着急的样子。 “……”金泽玉艰难地睁开眼，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又不老实了，他伸手箍住她，嘴里呢喃着再睡一会儿。 “老公，你今天怎么赖床了呢？” “昨天劳累过度了。”他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喜悦，只是懒得动弹，只能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折腾。 许是时间真的到了，穆莳在门口咳嗽了两声，有敲了敲门，示意他们抓紧起床。 “怎么办，她让我们起床。”姜敏问，思绪又在其他地方了。 “不管她。”金泽玉把她搂在怀里，想再眯一会儿。 “可是啊，老公我们这是在家里，有人看着的。” “睡一会儿就起来。”金泽玉抱着她，睡得很舒服。 姜敏也不并不想起，只是讨厌有人盯着的感觉，金泽玉这样抱着她，她挣不开，只好继续躺着。 …… 金泽琦请唐皓来房间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女儿，确认她腹中的胎儿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他站起身，不禁怀疑道，这个女人到底为何一直想着逃跑？是她的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伴吧？ 他这样冷冷地盯着床上的人，忽然，那睫毛动了动，很快醒了过来惊恐得看着他。他勾了勾唇，还真是尴尬，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还跑吗？”他冷冷地问，“你跑了，还有你那个小姐妹呢。” “你真无耻！” 金泽琦面无表情，眉毛皱了皱，跑了一次勇气也生了不少，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这个孩子，我死都不会要的！等你走了，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偷吃堕胎药！”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我走了？”他厉声问道，显然是不耐烦了。 “哼，你这么在意这个孩子，我偏要不如你所愿！” “是吗？”金泽琦问，招呼了人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那人就出去了。“看来你是有恃无恐了？” 崔可青也不看他，手在被子底下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打他才好。 金泽琦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不断转动食指上戴的戒指。崔可青知道，那是他在发怒的表现，就像是猫在甩尾巴，虽然悄无声息，但怒火中烧。 “二少爷……” 金泽琦瞥了一眼，大概知道了。那是他让唐皓给他们准备的堕胎药，既然要喝，就坚决一点，可别只说不做。 “既然这么委屈您怀我的孩子，那不如就别要他了。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用过的东西从来不送人。所以那个部件，你也别想要了。” “什么？” 见她惊慌的样子，金泽琦伸手示意了下，那女仆就把东西端到崔可青面前，低着头。 “喝了它！” “我不、我不喝……”崔可青不断地往后退，险些跌下去。“我不想怀你的孩子，不是什么都不要了！一碗堕胎药就够了……” “你觉得会有那么简单？”他气定神闲，慢慢排出心中的怒火。“不喝吗？” “……不喝！” “张阿姨！” “是——” 他一声令下，几个阿姨走了进来，也是崔可青从未见过的。 “你要干什么！”崔可青惊慌起来，落到地下，背靠窗户。“如果你要乱来，我就只能跳下去，也不会被你羞辱的。” “被我羞辱？次数不少吧？别楞着了，去吧。”他一说完，几个阿姨跑过去抓住她，将她按在床上。金泽琦又叮嘱道：“一滴都不许剩。” 他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喝茶，仿佛是在看一场演出似的，那些人与他无关一般。 “谁在那？！”锋利的眼神刺向门口，吓到了躲在那里的人。姜敏心下一惊，心想完了完了，如果被金泽玉知道自己跑出来偷看，可就惨了——她转身就跑，结果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你是谁？” 看来他还不认识自己，姜敏头低得更甚了，“我是新来的，伺候二少爷的……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哦？那你说说，你是伺候哪方面的？” 还有伺候哪方面这一说？姜敏无奈地想，这该怎么回答啊？她不知道啊！ “就是，洗衣服，擦地，做饭，都要有啊。” “谁带你进来的？” “张阿姨，她要我来报到的。” “哦，是张阿姨啊。” 姜敏立马笑了笑，点头说是。 “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能做这种工作的。倒是撒谎挺厉害的！” “哎——” 姜敏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揪住耳朵拽了几步，她疼得乱叫，但对方不给她机会。 “说，你是谁派来的！” 终于，他停下来，卡住她的脖子顶在墙上，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我……咳咳咳，不是，我就是调皮了点，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求求你！” 一般这种情况下，女人都会求饶，说些什么都可以的话。 他停下来，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她的脸。姜敏轻微地发抖，真是后悔干嘛要来这里！ “我现在就滚出去，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放过我吧……”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他终于放松了面部肌肉，变成了另一种可怕的模样。 “你放开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那你就，让我尝尝……”还未等他贪婪地说完那句话，熟悉的声音传来—— “泽琦，放开她。” “她？你认识？” “他和我领过证的。”姜敏说，不断抚摸自己的的脖子。“下手这么重，真是……” “她是你的人？那怎么趴我这听墙角？！” “我才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偷听我会抓你？” “金先生……”姜敏跑过去抱住他，依偎在他怀里。“我是看到好多阿姨走来这边，所以想来看看的，我又不知道会是这样。” “那好吧，这次我就放过你。”金泽琦理了理衣服，拍了她的头一下。金泽玉连忙拉她过来，并且瞪了他一眼。 “去看你自己的女人。” “大哥，你还真是——一表人才的好男人呢。”金泽琦在他面前像是个不良少年，故意气他一般。 也是，该回去看看那个女人了，居然敢忤逆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药的味道也不小，他拿出手帕堵住口鼻，蹲下来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肚子里的东西，很快就没了。你高兴吗？” “你……”崔可青还是要强，抬手指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感受那东西慢慢从你身体里剥离的感觉，不必谢我。” “我会恨你一辈子！千万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 “青儿你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的恨也是。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金泽琦下了狠心要拔掉她身上的刺，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不知怎么的，他对她没有一点怜惜，只想狠狠教训她，看她痛苦的样子。 他走后，崔可青一直躺在床上细细感受身上的变化，她会不会流血流到死？金泽琦就是一心想折磨她罢了。 她强撑起身子，在孩子完全剥离身体时跑了出去，她好痛苦，好想离开这里。 这里的空气都是粘连在一起的，每个人的眼睛都要盯着她，看看金家二少爷带回来的女人能是什么样，如此狼狈吗？ 第一百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崔可青算好了时间,今天是金泽琦的爸爸回来的日子，据说是因为为他爷爷扫墓，大家又会聚到一起，她铁了心，绝对不会饶过金泽琦！ “金叔叔……”她有力而又虚弱地喊，金泽琦还没到场，她必须抓紧时间。“金叔叔，我是被金泽琦带回来的，他今天……给我灌了堕胎药……” “什么？”金陆生刚回家就听见这么骇人听闻的消息，环顾四周寻找儿子的身影也没有结果，便让人把眼前的姑娘扶起来,听她讲述这一切—— “那个逆子在哪？” 崔可青笑了笑，看来他的父亲很看不惯他，她要好好活着，看金泽琦被他父亲教训的样子。 鞭子“啪”的一声响起，落在金泽琦身上，他挣扎着躲避，还未问清楚原因就被打了个七荤八素。 “干嘛呀，爸！” “那女人是你自己要娶的，现在怎么生出事端来？” “什么事端？！” “还有脸问！既然这么不让人省心，倒不如我打死你。” “等等！她找你告状了？我什么都没做,老爸你信她还是信我！” 终于安静下来，金泽琦才解释道，那不是流产药，是补药而已，用来吓她的。 金泽琦嗔怪地看着她，只是在自己父亲面前罢了,他恨恨地想，等回自己家再收拾她。 结束了这一场闹剧，崔可青也明白自己喝下的不是他所说的流产药，而是补药，这一点都不像他对自己能做出来的。金泽琦向来心狠手辣，对付她也是毫不犹豫，怎么——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他真的在意呢？ 还是别急着认定这个男人，他当初不也巧言令色假装对她很爱吗？ 一起吃过饭后，姜敏才第一次看全了金家的人。原来金家不止金泽玉一个，所以金幸之对于金家来说并不稀奇，而穆莳，她的目的会那么简单吗？ “在想什么？” 唐皓站在她身后，往手上缠着绷带。 “我？”她回过头，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出现。 “看见金家二少爷的所作所为，害怕了吧？” “我没有……” “别说谎！”他好像很在意，猛地站到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看她的样子，总是和自己作对，他发了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全都看见了吧？” “是……我看见了。我看见还有另外一个被困住的女人，所以我想知道，所以——” “呵，一直以来你都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身份，那还执着些什么？”他放开她，甩了甩手。 “我不知道，总有我需要的东西。” “我就说你这个丫头不简单。”他刻薄的话里没有了玩笑语气，听起来很是渗人。像是盯上猎物，走到她身后。“金泽玉知道吗？” “我没说。”姜敏把手背到后面，紧张地揪着衣服，她怕这个男人会失控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毕竟还是个懂人体构造的医生。 “哼……” 不知道那个语气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他转身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他手没病，脑子才有病吧! 姜敏气呼呼地想，也离开刚刚那个地方。 不过，今天的事情让她认识了金泽玉的弟弟，金家没一个正常人。 那个女人叫什么，她很好奇，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被陷害才加入了这个家呢？ 她在心里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叫跑去了那个方向，甚至往下看了看，金泽琦还和父辈们在书房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样子。 即便如此，她也要为自己想好理由，金泽琦出不出来不是个定数。她想，去和妯娌联络一下感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大大方方进去就好了呗…… 她摸索着，是昨天的房间吧？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便推门进去了—— 唐皓正在换药，听见敲门声也没有理会，听到道歉声，真是送上门来不消停的东西。 “过来——” “啊？我走错了，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唐皓站起身朝她走过去，他还裸着上半身，姜敏皱起眉，心下一惊，躲闪着眼神推脱。“怕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免得她直接跑了出去。 “唐先生！我只是走错了，不是故意来找你的，你放手，我不喜欢被人抓着。” “想多了吧，我是想让你帮我换药。” “可是我……”也不想帮你换。 似乎听不见她说的，唐皓直接坐在床边，把棉签塞到她手里。 “我不太会啊。” “有我教你。” 姜敏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伤口，他并没有注视着自己，也算是放心吧。 “那好吧……” 她沾了点碘伏，一点点地擦上去，将那渗出来的血抹掉。 “怎么会，又出血了呢？”她低声道，唐皓却听到了她的疑惑。明明已经包扎好了，为什么会又渗出血？ 他坏笑着转过头，看得她发毛，尴尬地闭上嘴。 “小孩子别多问！” “小孩子？哦！我知道了，你那个什么，犯禁忌了吧！哈哈……” “这么说来你懂的也不少啊？金泽玉没少调教你吧。” “你！乱说，我走了。” “别别别，我不说还不好了？”他伸手拉住她，按在自己身边。 “我是看你是个病人，不要总开我玩笑。” “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我……有点敏感吧。不说了，我快些给你换好，还要回去呢。” 唐皓笑了笑，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有责任心的。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认真动作的她，以及微微张开的领口。不知她是有心机还是不在意，总是时不时透出诱惑。 “你的老公对你并不客气吧？” 姜敏刚刚在想妈妈做的鸡汤，被他扰乱还有重新考虑他说的话：“我想吃肉了。” “什么？!”唐皓难以克制地惊讶道，并且拉过衣服罩在身上。 “你躲什么，我说的是能吃的肉。原来，唐医生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谁都会有，好吧？“ 姜敏不理会他，只要能闭嘴就好，她手上动作麻利，很快就给他裹好了纱布，又用胶带纸固定好了。 “没事了，我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说得好像我囚禁了你。” “我是想问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你说话总是这样！你这么爱欺负人，下次不要找我不好吗？！” “哼，说你两句还生气了？” “你这样的态度，谁都会不高兴。再说了，凭什么我一直被你数落，还要为你鞍前马后？神经！” “那我要是能帮你呢？”唐皓站起来，终于说到点子上。“金泽琦的事情，你不想知道么？” “不想。”姜敏头也不回地走了，才不理会神经病。 也算是折腾了许久，姜敏竟觉得有些累了。她回到房间贴着门板，在那里沉思着，差点滑下去。 “去做什么了？” 姜敏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并发了颤，她被吓了一跳。“你在家啊，我以为你不在呢。”说着，她伸开手往他的方向走去。 “今天有个朋友在，所以没去公司。” 她“哦”了一声，坐在他的腿上。 “我有件事，想了很久，想问问你。” “那你说吧。”虽然她的语气很热情，不怕他要问什么，只是他的冷漠和为难已经从鼻腔里渗出来，眼神也拒绝着她。这让她觉得真不是个男人，这样蠢笨。 “你记得在家里喝过一次酒，你嘴里念叨的叔叔，大你很多岁。他是不是与何维之相似年纪？” “没有，那个叔叔大我七岁，何维之……好像也差不多。但是我和那位叔叔玩的时间是我八岁以前，何维之是上了初中之后。”姜敏说完，他的心思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让人想掐死他。姜敏摸到扶手，从后面撑着身体起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也冷冷地问，她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不想冤了他。 “我……” “说不出来吗？是不是觉得我爱的人可能是曾经侵犯过我、羞辱过我的人，才这样发问？” 金泽玉看她的神色，没有一点做错事该有的愧疚。 姜敏扯着嘴角笑了笑，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也都没有东西。 轻轻关了门，她生出了想离家出走的念头，让这个死男人生气！简直恶心。 可豆豆还在家里，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她也不能总做那个主动伤害的人。就在家里，碍他的眼！ 她气呼呼地坐在长椅上，手里什么都没有，也不看书，也不牵着豆豆。 她垂着眼睛，一双精致的皮鞋走过了，不管是谁她都不想见，起身就要走。 “不是吧？看见我就跑？”唐皓戏谑地说，跟在她身后：“谁惹你了？嗯？” “没有谁。”姜敏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殃及到唐皓身上。其实细想想，还真是委屈，他把自己叫过去就是为了刺探妻子的真心，或许他从没把她当成妻子。怎么会有这样羞辱人的人呢？ “你怎么了？” 见她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唐皓真的急了。 “我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你别欺负我啊！跟我说实话好吗？” “没什么可说的，都是我自己的私事，会好的。” 姜敏不是那种什么都好倾吐的人，自然不会把事情告诉他，就算心里有再多委屈。 于此，唐皓只好自己推测，她是想知道金泽琦的事情，然后回了房间这样快得跑出来。大概就是房间里的人不对了。 姜敏越想越气，也不管是不是在旁人面前，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 “怎么了？！我……”他甚至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太过不礼貌才让她这样脆弱。“是金泽玉吗？” 姜敏没说话，什么都不想说，她觉得委屈。 金泽玉骗她只是喝酒，结果是套她的话，还欺负了她。姜敏一直忍耐者这件事给她带来的伤害，他怎么还敢变本加厉地在精神层面下手？ 是不是，他知道了何维之对她做的恶事，所以也试探着这样做。 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看别人眼色任人欺负的小孩了，他失算了！ 姜敏屏蔽掉了他在自己耳边说的一些话，又坐了下来，唐皓也跟着。 看她的脸色舒缓不少，自己想明白了？ 还好随身带着纸巾，他拿出一些去蹭她脸上的泪水。 “谢谢，我自己来。”姜敏接过去，凭什么要为那个臭男人伤心难过，那才是对自己不好。 “饿了吧？”见她的心情好像好了些，唐皓才敢这样问。 姜敏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 “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我带你去。” 唐皓伸出手拉着她，心中没有任何男女界限。 “你知道的地方，难道还有很隐秘的厨房吗？” “是不轻易给人看的，所以我带你去。” “哦，这样啊……”姜敏跟着他，仿佛什么秘密的事情一样，不能被人发现。 第一百零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怎么会有那么多菜？吃的完吗？” “这个不归我们管,只需要知道我们能吃就好了。” “哎……”姜敏拉住他，“这不会是要直接吃吧，不能的，我们吃完这些菜就坏掉了。”她是指筷子上沾的东西再回到菜里，会有一些酶的作用，食物会变质得更快。 “我去拿一个公勺，你喜欢什么，加到盘子里，去别的地方吃，可以吗？” “好！” 二人挑挑选选，像是在吃自助一般,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见她吃得开心了，唐皓才敢问：“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姜敏无所谓地说：“反正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我作为……”他猛然怔住，不知道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和她对话。 “作为什么？” “作为你曾经的医生，而且你帮助过我，我想知道谁让你受委屈了。” “人会产生情绪，离不开身边的人。”她又悲从心中起，泪水噙在眼眶里,真是可悲。 “是金泽玉吗？”他又问。 “嗯。”姜敏说，泪水如水晶一般停在发红的眼睛里，又让唐皓着了急。 “他怎么欺负你了？” 姜敏叹了口气，现在并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好人呢。“再等几天吧，如果你还想问,我也能说，那我就能告诉你了。现在我正悲伤，对那件事的描述肯定不客观，你听得也不会高兴，所以，我想先放置一下。” 姜敏停了一会儿，因为眼泪压着，她的呼吸都不怎么均匀。沉下一口气之后，她才再次夹菜，缓慢地放入嘴中。 唐皓从未这样近距离生活化地和她相处过，从来都是把她当成假想敌。想来，或许他才是错的。 很那想象，他居然为了欺负她，去指点那个曾经将她踩入泥地的人。 “姜敏……”他叫她，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怎么了？” 他正想说，沉重的步子从一边走了过来，在姜敏的面前停下。姜敏下意识抬头去看，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吃得高兴吗？” 一上来就是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姜敏真是觉得心寒，而他却意识不到自己的错。 “跟我回房间。”他冷冷地说，更像是命令。 姜敏把东西放下，退了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我不想回去。” “是因为我刚刚说的话吗？” 姜敏被气笑，简直就是无耻，反思不正确还要来求和？她偏着脸，不理他。 “如果是，我道歉好不好？” “你不用摆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我没有逼你。现在有旁人在，你也要弄出这幅样子，以后好作为裹挟我情绪的资本。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口无遮拦的问题，而是你在没有过问的情况下，已经把我想成那个样子了，这才低沉着一张脸来问，阴沉得可怕，让我恶心。” 他看起来动了怒，在姜敏看来，这应该是可以高兴的，明明自己为他点名了该与不该，他反而要生气。是因为在其他人面前吗？为了可悲的面子吧？！ “有什么话，回房间再说。”说着，他就要去拉她，当唐皓不存在一般。 “金泽玉，这样逼一个女人有失风度。” “那你呢？调戏一个女人很有风度是吗？” 姜敏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原来友情也是乱说的，看来这个婚是离定了。没有迟疑多久，姜敏跑了。 金泽玉看着那个方向，又看了唐皓一眼：“你受着伤，我不欺负你。为了一个女人对我这样，你是动情了？还对我的女人动情？” “什么叫为了一个女人？难不成为了一个男人？男女都一样，金先生的性别歧视，您妻子知不知道？” 金泽玉心思还在姜敏那里，免得不知道被她跑去哪里了，找不到可就出问题了。 “这个女人不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喜欢！她就算嫁给你，也不是你的附属品，知道吗？你的观念不改变，她就永远不会踏实地留在你身边。” …… 姜敏绕了一个圈，回到唐皓的房间那里。她来这里不是因为唐皓，而是回忆着在这里看见的崔可青。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是在他的房间里，事情一忙，她也忘了问。现在也不想回房间，她贴在墙壁上，轻轻地磕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精准地找了过来。姜敏现在看他，就像一块恶心的男性机器，听不进他在说些什么。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这里面果然有追踪器。一开始他便下定了心思吧。她看着他，诡异地笑了笑。 “姜敏，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是什么？那样做的人。” 他拉住她的胳膊，很容易钳在手里。以前软软可爱的人变得冰凉。她温柔习惯了，发脾气倒也不会有多大力量，挣扎了下等他放开自己。 “放开我，给你自己留点面子。” “看着我说很难么？” “我不想看着你。”她害怕，心理上、身体上，都害怕。 金泽玉冷笑，笑得她心里发寒。他伸出手，钳制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为什么又来他的门前，是想他了吗？” 这句话如一桶寒冰，让她从头凉到脚。她无奈地笑了笑，扒着他的一只大手，用尽了力气。 他终于松开，而她脸上也已经因为他的力气留下了红红的指印。 姜敏红着眼睛，用力睁了睁，吞下那泪水，什么也没说。 “啊！你干嘛！”她还在考虑自己该去哪里，就被一股力量裹挟着，带了起来。“放我下去！你！” “你可以挣扎，这里是二楼，我可以放你下去。不知道哪里就掉下去了呢。” “你无耻！”泪水滑落，她又羞又气。 金泽玉踢上房门，发出一声响，吓到了怀里的人。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将她扔到床上，身体也跟着覆了上去。 “干嘛！”她伸着手就要去推他，可他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她的手摊开，衣服也面临着暴露的危险。她瑟瑟发抖地看着他，气愤大过羞耻，他凭什么！ “如果你敢，我要去告你强奸。”她平淡地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金泽玉也是只想吓吓她，可这次，她好像当真了。他将她的手腕钳到一起，身上去擦她的泪，却被她冷冷偏开脸颊。 “放开我……”她喃喃地说道，像是硬气的祈求。 金泽玉只好放开她，毕竟他也有些害怕。 姜敏整理好衣服，站得离她远了些，才开口：“我们离婚吧，财产分配交由律师判断。你的一次次用强，我不会忘。” “你说什么！” 虽然她预料到那不小的声音，还是被吓了一跳。 “因为什么要离婚？！”他逼近她，吓得她接连后退，伸出手抵着他就要靠近的身体。 “不尊重妇女，总是用强，感情破裂，没什么好继续下去的理由了！”还有，监视追踪，这个时候她不还不能说，作为以后打击他的保障好了。早说容易打草惊蛇。 “我怎么不尊重你？” “金先生，我不想说得太明白。甚至，现在我不想和你说话。像你这种人，就该受些罪！你口无遮拦，伤害了别人，还要人当做无事发生然后高兴地原谅你么？不如回去做你的金大少爷！” “你再说一次！”他动了怒，大声呵斥她。 “再说一百次也是这样，你是养尊处优习惯了吧，听不懂人话吗？” “好……我还真是小看了你。”金泽玉一时间想不到惩罚她的好办法，直到看见她领口的红痕。 “啊！”姜敏吃痛，惊呼道。准确来说他她是被撞到墙上的，他的身体结实，对她来说是撞疼了的。“你是不是就只有这一招？真让我看不起你。” “招不招的，有用就行。”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冷的彻骨。“姜敏，我们好像很久都没做了吧？我很想那种感觉，你不想吗？” 他连名带姓地叫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姜敏想跑，却如同脚底生根一般跑不掉。因为她知道这样会有多痛苦，她还记得。 “看来你是回忆起来了，嗯？”金泽玉没多废话，又一次将她抛向大床。身体随着力度晃了晃，姜敏逃一般得想跑下去。 “啊！” 她的脚踝被抓住，力道一紧，便天旋地转起来。 “你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 姜敏尽量冷静地说，可耐不住衣服已经被他撕成两半抛了出去。 “我……你这是强奸！” “怎么，我要谢谢姜小姐你提醒！？” “这是在家里，会有人知道的！到时候你的名誉可就……啊！”他咬在她的脖子上，姜敏吃痛地流泪。 “我劝你还是保留些体力，免得等会儿晕过去，那也不是做妻子该做的不是吗？”他最终扯下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看着那瑟瑟发抖身体，以及在她嘴中呢喃的求饶。 “不要……”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最后关头停下，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她想要离开，所以急不可耐地占有她。 他为了让她清醒地认出是谁在她身上，用力，再用力。 她并不欢愉，只是哭得更凶了。 她的挣扎最终变成了无意识地求救，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浮木，但是依然想着求救。 “姜敏，还敢说离婚的事情吗？”她晕过去了，自然没有回答。那他便想办法让她醒过来，看着身上的男人是谁。 “救命……”她下意识地，只记住这个信号。“停下，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不可能。”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昏死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睡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几天，姜敏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她睁开眼睛，出来的却是泪水。 记忆慢慢装满她的大脑，她提了离婚，然后被欺辱。 她全身都在痛，尤其是不能说的地方，腰好像要断了一般。 她记得自己在无限的痛苦中求饶，可他丝毫不理会，甚至会变本加厉。所以，他凭什么祈求她的原谅,凭什么要她的谅解！ 她愤怒地坐起身，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是很久没喝水的缘故吧？身上很疼，但还是要喝水的。 艰难地坐起后，她拢好衣服，去饮水机那里倒了杯水来喝。 金泽玉刚从浴室出来，腰上裹着浴巾，头发也还凌乱未干。他像是关心地问道：“疼吗？”可这让姜敏觉得只有羞辱，她不想理会，接着回去再要躺一会儿才能起床呢。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和这个死男人抗衡,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看来你没事了，那我们继续吧。” 姜敏惊讶，这是什么逻辑！ 他很快地走了过来，结下浴巾，暴露在她面前。 “你……”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为什么要这样？我还很痛呢！”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说，我就当你不痛了。” 她欲哭无泪，想象不到再来一次是什么样子。她拉下脸去求饶，向他保证再也不提离婚那样的字眼。可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开玩笑，像是锁链一般困住了她。 “啊！”泪水很快蓄满了眼眶，她无助地抓住身下的床单，痛苦地咬住嘴唇。“呜呜呜……不要。”她张着口呼吸，仿佛如果不这样就要被憋死。“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真的好痛！我不敢了……” “你不敢？我看你还有的是胆量，作为丈夫我必须替你磨干净。” 呼吸已经变得微弱，是她在对他暴行的抵抗。他不会允许，又一次让她醒过来承受着。 “啊！”她又痛苦道，鬼魅的声音钻入耳朵：“听你叫是件特别美好的事情。你不该如此单调，让我听一些美妙的，好不好？” 姜敏闭上眼睛，她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她的手好像寻到了出路，将指甲刻在他的背上。出奇的是，那感觉还不错，很容易就刻了进去。 痛得他也发狠了，就一把扯下她暗中作祟的爪子，握在手里。 仔细看，她的手里还有血，是她痛得不能忍才这样的吧。 沉思片刻，他又动起来，俯身吻住她的唇。 ……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起上一次醒过来发生的事，她甚至不敢坐起来。 “死男人，臭男人！混蛋！” “你说什么？” 姜敏刚坐起来没多久又迅速地躺回去，真是倒霉。 “我……”她撇了撇嘴，委屈地看着来人。他已经西装革履，穿的体面，应该不会再发狂了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被他挑出毛病可怎么办？只好偏过脸，藏在被子里。 “起来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 “想吃唐皓给你做的？” 她很想说是，但是目前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姜敏艰难地坐起来，因为太疼不争气地蒙上水雾。“哎哟……”她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叫喊并不得体，立马收住。金泽玉的手也顿了顿，虽然她穿着睡衣，但总有抱不住的地方。 “很疼吗？”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问道。 姜敏没说话，手在被子底下攥着自己的裤子，仿佛这样就是她的自我保护。 金泽玉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又回来了。不出所料，睡神姜敏又躺下了。 “不吃了？” 姜敏摇了摇头，她有些困。被折磨许久，想睡也是正常的。 “把衣服解开，我要给你上药。” 姜敏呼吸沉了些，拒绝道：“不要……很快就会好的。” 料想她也会拒绝，只是通知她一声，便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一片片的青紫也吓到了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她会受点苦，只是……是否严重了些？ “啊……”冰冷的触感吓到了她，意识到那是什么这才放松下来。眼皮越来越沉，她好想睡觉，太困了。 睡意昏沉，直到他伸手去扯她的裤子。 “干嘛！”她惊觉，用手护着裤子。“你干嘛！” “上药啊。” “上什么药，不要！” “不是很痛吗？早点涂上会好的。” 姜敏皱眉，就算是要上，也不需要他来，更何况自己根本不想上。 “很快就会好了，不要涂那里。”她逼不得已红着脸解释道。 “是吗？那今天晚上我就要。” “你！你欺负人！我说很快，又不是今天晚上就能恢复如初的。而且你总是那么用力，我……” “那让我上药，好吗？” “不行……”姜敏还是拒绝，她知道他的心思，但不是戳破的时候，只在心里默默记下。“不要……”她哭着说，泪流满面。 见她这样，他也只好作罢。 “那你躺下，好好休息好吗？我把东西放在外面，你饿了就去吃。今天我要去公司一趟。”他摸了摸她的头，她安静躺着，由于困意眼睛只是微微张开，像是很听话的样子。“等我回来好不好，我们回家，就没有这些事了，我……很抱歉。” 他不知道自己的道歉在姜敏那里算什么，她肯定不会原谅他的吧，可他还是要道歉。 他鼓起勇气抬头，姜敏已经合上眼睛，大概是睡着了吧。他起身亲吻了她的额头，这才离开。 姜敏听着脚步声远了，蹑手蹑脚地起床，把两道门都锁上，门栓也上好，这个死男人，今天就别想回来了！最主要，她怕睡着睡着有人偷袭，居然想脱她的裤子！？真是可恶！ 门都关好了，她才上床安心地睡去。 他手里肯定有钥匙，不过门栓他是打不开的…… 身上很痛，心理上也疲惫，以至于她一觉睡到傍晚。 她无辜地坐起来，很明显有些睡蒙了，卧室里也没有开灯，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按开灯，才心安了些。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回来发现自己把门关得死死的，又会不会……哎呀，她又害怕起来。 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觉得脑子不那么混沌了，她才敢往外走去。 她边走边想道，今天本来不应该理会他的，可他故意用强伤害了自己，恶到罪无可恕。 不知怎么，外面也关着灯，就好像知道她要来故意设计一般。她很害怕，可总要见到人影。 金家还真是省，她都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为了美观不计一切吗？ 他们，不会都死了吧？ 姜敏心惊肉跳地想，毕竟环境太过幽静，一个人都看不见。 越往前走，她越觉得后背发凉，脚步简直要定在原地了，去哪个方向都是为难。 “这是，哪里……”她忍不住开口。 她为什么出来来着？是在房间里太过害怕，结果出来更是恐怖。这是什么情况？! 可金泽玉，就算他这个时候出现自己都不会原谅他的，他就是个混蛋。保不齐，这件事还是他设计的。 姜敏又摸索着，返回原地。 “手机……手机还在。” 她回到房间，亮堂堂的感觉竟让她觉得温暖许多。 “豆豆……”她把豆豆抱在怀里，害怕到呼吸急促，她甚至觉得，豆豆在她一转身时会变成什么骇人的骷髅。 就在无尽的安静中，她等着那个坏人回来。他起码还算是个人。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不是金泽玉吗？金泽玉不会敲门的。 如果不是金泽玉会是谁？她该锁门的！ 等金泽玉回来，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他让自己害怕成什么样子了！ “谁？……是谁？”她出声问道，抱紧了豆豆在怀里。 “是我，唐皓。” “是吗？”姜敏狐疑地说，慢慢靠近猫眼。观察好了他的处境，确定是唐皓，她这才敢开门——“唐医生！” 唐皓被她的样子吓到，前几天是泪流满面，今天怎么又是被吓到的样子，委屈巴巴？ “怎么了这是？这么想我？” “唐医生……”她实在害怕极了，跑过去抱住他。“吓死我了……” “这样啊？傻瓜，只是下人疏忽了，没给大厅通电而已。”他替她擦掉眼泪，看着她：“知道为什么吗？今天家里人都去送金奶奶了，送她去二儿子那边住，所以人一下少了很多，是不是不知道？” “嗯……”她点头，原来如此。 “刚睡醒吗？” “你怎么知道？” 唐皓笑了两声，“如果不睡都会知道这件事的。” 姜敏破涕为笑，伸手推了他一把，被他反手抓住。“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嗯！” 二人高兴起来，就要出门，却发现站在门口的黑色身影。只有姜敏，吓得一怔。她看了看唐皓，“我们走，不要管这个堵在门口的庞然大物。” 唐皓对她的形容发笑，脚步并未迟疑。 “去哪里？”金泽玉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的小妻子这是被人拐走了？ 见没人回应，他又开口道：“姜敏！”两只手扣在她肩膀上，黑眸凝视着她：“你又是做什么！？” “那你又是做什么？先是用强，接着不告诉我家里会黑的事，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你做的就对吗？” “家里会黑？你是指供电吧，这也要我管？” 姜敏释怀地笑笑，“当然不用，你有你的公司，还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就是与我姜敏，无关。还有，以后不要连名带姓叫我，我不想听到。” 说罢，姜敏便拉着唐皓离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喝着眼前的豆腐汤,第一次觉得吃饭是这样幸福。 “你慢点吃，小心呛到了。”唐皓用公勺给她加菜，叮嘱她道。其实他只想看着她吃，那就很美好。她出来时没有换衣服，就穿着睡觉时穿的睡衣，如果是个正常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老婆这样和一个人出来吧？ 可不知怎么，他很享受现在，很想抓住她。 “你刚刚说，他先是用强，他欺负你了？”唐皓问,如果是这样，金泽玉实在不应该。 姜敏先是抬头看了看他，很快又避开他的目光，想必对于这种事她难以启齿吧。 “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感觉，我们要走到尽头了。至少是我自己，想恢复单身了。”说完，她端过茶水来漱口。“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无论哪一方面。” “也许，只是金泽玉不适合你,你还有很多选择。” “那当然咯，世界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只不过，纠缠我的只有他一个。”说着，姜敏调皮地用牙签去戳在盘子里的果冻，咯吱作响。 “今天你去哪，还回去吗？” “我的狗狗还在家。”她为难道,意思是不想回去的。“对了，你们今天送金奶奶是什么意思，就是说，金泽琦一家都不在了吗？” “嗯，金陆生是金泽琦的爸爸，他是第二个儿子，轮到他来照顾金奶奶咯。他们一走，金家就空出来许多。金奶奶本来是一家住一个月，但因为金泽玉新婚不久，才在这边多住了些日子。” 姜敏摇了摇头，“好复杂。” “还好啦，有钱人都这样折腾。” “那你，为什么能住在金家？” “金奶奶，是我妈妈的姐姐，她们姐妹感情很好，所以我也跟着沾光。这些年也帮着她调理身体。” 姜敏忍不住发笑：“你到底是什么医生，涉猎真广！” 唐皓也笑了，确实如此。 临走时，他提起东西，站在她面前，看着无忧无虑的她。 “说实话，我真不想把你还给他。” “有病，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是！” 回去的路上他尽量开得慢了些，很想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看她肆意玩笑，然后将笑容都保存起来。他就是很贪心吧——不在乎她是谁的人，只是渴求与她在一起。 “姜敏。”他突然开口。 “嗯？”她头脑有些发昏，看着不断变换的风景也会困。 “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想你？给我一个想你的理由。” “你就这么绝情吗？小姐——” 姜敏拽着安全带，伸出脚踢了踢，“哼，你之前说话总是针对我，我还要念你的好啊？” “的确是我不好，我现在改了，好吗？” 这句话让人觉得伤感，她觉得身边的人会有犯错的机会，她不能对人太过苛刻。如今金泽玉的表现，让她觉得这种看法是错的。 “我们只是，朋友，随你怎么说我也不会记住，所以你也不用记着。” “那这几天呢，总会有点喜欢我吧？我是指，我这个人，并非想要做什么。” “最近确实温柔了很多，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她坐靠着椅背，像是累了。 唐皓不明白自己想和她一起做什么，是她太过美好。 下了车，姜敏向他道谢，招了招手就要转身回去。 唐皓不忍，又叫住她：“如果他欺负你，可以来找我。” “谢谢，如果要报警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她倒是洒脱。只是自己这样做，是不怎么道德吧？金泽玉自己不珍惜，怪不得他。 要回房间了，姜敏迟疑了，不知道回去会面对什么。 他还是会那样又要用强吗？ 她抗拒不了，也是心痛的。 再三犹豫，终归要进去的。 金泽玉坐在沙发上，沉稳的样子很像他的父亲。看他呆滞的眼神，应该待了很久。 该说些什么吗？还是不要了吧，他这个再三犯错，不值得自己同情，甚至反思自己身上的错。他用强硬的手段作践她的身体，驱赶她凝聚好的痛苦，她并不感谢他。 “姜敏……” 她正在换衣服，想要去浴室洗澡，这时身后出现了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 “有事吗？”她问。 “今天吃的还好吗？如果不饱，我还可以去做。” 姜敏转过身，佩服他的淡定。顺手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漏出白白的肚皮——“你是怎么做到这样心安理得地面对被你伤害如此之深的人？我恨是佩服。” 他的视线看过去，很是熟悉那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是他疯狂的印证，占有她的证明。 空气很凉，她放下手。 “我很痛苦，每次被你欺辱的时候。可你总记不住，每次都犯，要我相信什么？理解什么？” 他不说话，心痛到说不出。 “你问我爱的人是不是何维之……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你问我时候的样子，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在我身上探索，不知道该不该放下，该不该抚摸我这样一个人，是吧？然后眼神飘忽，带着灰蒙蒙的眼神，问出了那句恶心的话:你说你喜欢过一个人，他是不是何维之。金泽玉，我觉得心寒，而又恶心，你就想一只……”姜敏没再说下去，怕他失控。失控到只会欺负别人的人，真是蠢笨无能。 “那个问题，我只是突然想了起来，所以要问你！” “是吗？突然想起，不会有这样准备已久的眼神。你欺辱我的身体还不够，还有恶心我的心灵。” “我……”免税她的控诉，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对她造成这样的伤害，也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我很下作，是吗？” “金先生自省的能力涨了不少。”姜敏边换衣服边说，他站在一旁就像是被滂沱大雨浇过的大狗狗站在主人面前。 “再也不会了，好吗？是我的错，我头脑发昏！” “是被人挑唆吗？”姜敏想我这一方面，大概是有的吧。“有没有的，你也不会向我承认，毕竟我只是你因为孩子娶回来的，没什么必要关系，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他着急地问，又要去抓住她的手。但被她警惕的动作止住了。他摊了摊手，闭上眼睛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我，会注意。你告诉我，就这样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是吗？” “离开你？我是找回我自己。你，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牵绊住别人的人生了！”姜敏狠狠甩开他的手，恨不得让他吃所有她受过的苦。 她背对着他，“你总乱进别人浴室，不懂得尊重别人隐私，是一条罪状，更别说侵犯。我不想陪你长大，也不必受你庇护。” 很快，里面传来沙沙的水声，金泽玉坐在外面，沉思。 姜敏像是当他不存在，照常擦干净头发然后上床睡觉。 “我知道我不对，我会加倍对你好，只是别离开好吗？” 他们都没有负气，想必这就是结了婚之后的悲哀夫妻，相处之时会有少不了的磨擦。 第二天一早他并不见人，姜敏只当他忙得晕头转向，来不及理会自己吧。至于她，该考虑下一步应该去哪里了。 好久没有回家看看新生的那窝小猫。 毛毛生了孩子之后就一直很瘦，像是营养跟不上，什么好的都给它吃过了，还是不长胖。 姜敏记得前些日子买了小奶瓶来，充好奶喂还不大的小奶猫，这样也能给毛毛省些力气。 小猫们被毛毛带的很好，一个个都圆滚滚的，吃奶的兴头也很高。都不需要她拿着，小奶猫四脚朝天就能拖举着，很快就能喝完一小瓶。接着喵喵地叫着，央求再来一些。 姜敏摸了摸小猫的肚子，已经很圆了，大概也是年龄小所以不懂得什么叫饱，所以只想着吃。 没有得到下一瓶奶，小猫们就凑到一起睡觉去了，毛毛就在一旁舔舐自己的毛发，顺便给小猫的清理。 姜敏想，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它们，该多好…… 突然的电话铃声吓到了她，这些年她都一直开着免打扰，就是怕被无缘无故的来电吵到。 姜敏拿起手机一看，是妈妈…… 那一瞬间她弄不清自己的情绪，是躲避、还是欣喜？ “喂，妈妈。”她的声音有些冷，因为过去的记忆复苏，她很难不怪罪他们。 “今天说冬至，来家里一趟，吃顿饭。”妈妈的声音也冷冷的，她一边答应着一边想，像妈妈这样传统的女人，应该知道夫家为大，怎么会在重要的日子要求自己回去呢？也是，以后还有除夕夜，这样的日子她该怎么选择。 “包饺子吗？” “嗯，你抓紧回来就是了。”听着像是要挂电话。 “是不是，金泽玉在你们那？”她能想象到那个男人坐在父母身边，与他们狼狈为奸的样子，就是为了制服她。说不定，他还要反悔，逼迫她生孩子！ “阿玉？呵呵……他在不也是应该的吗？”说完，妈妈就挂了电话，不给她时间反击。 姜敏又回到刚刚的地方，看着安逸的小家伙们，是时候该把它们送走了。 既然决定如此，那么这只镯子就不该再戴着，免得他会找到毛毛和豆豆的下落。 姜敏用工具翘了半天也找不到出口在什么地方，看来她自己是完成不了的。 第一百零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打电话叫了星原去旁边的咖啡厅见面,他向来精通精密仪器。 “哥……” 星原专注于她手上的镯子，眼睛也不抬，知道她又有事情要拜托自己。 “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毛孩子们，可以吗？” “要出远门啊？” “嗯……” “金泽玉跟你一起？怎么不放我舅舅家？” “我妈他们不喜欢小动物，我只能拜托给你。” “可以。” “谢谢哥。”姜敏喜笑颜开，心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了吧？可自己既然来了此处，就应该会有信号记录的，难免不被金泽玉查到。姜敏四处看了看监控的位置，正背着星原…… “我让你买的手机，带了吗？” “你要新手机做什么？你这丫头,该不会是做什么坏事吧？” “怎么会呢，我……”姜敏看他的眼神也是不说不行了，便凑近了过去，低声说：“我怀疑手机里有定位。” “谁给你安的？” “不想打草惊蛇。” “信不过老公，先来找我？” “我想和他离婚了，不想让他找到我再逼迫我。……哥、哥！不要告诉我妈，她知道了肯定会逼着我去复合的。” “结婚离婚都不是小事，你这才结婚多久啊？这不是胡闹吗？”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我也是按自己的方式惩罚他而已。” “离开之后想去哪？”星原的情绪终于不那么激动了，喝咖啡压压火。 “再说吧,我就是想欺负他。因为他先欺负我的。”她又加上一句，免得曹星原误会自己是罪大恶极的毒妇。 “你啊，现在这样就跟对付我舅舅一样，伤害自己，让他着急，不都是仗着他爱你？” “算了吧,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姜敏也喝了一口咖啡，总算星原能理解。“那，如果他问到你，就说和我只是偶遇，然后不知道我去了哪里哦！” “好。那你小区有监控吧？怎么把那些东西送出来？” “监控也只能到大门口左右，之后监控不会记录我去哪里，但定位可以。” 姜敏与他约在宠物店附近，她自己进去就好，而曹星原会接走毛孩子们。姜敏从他手里接过机票，又叮嘱了几句。她想，要再多走几个地方，绕死他！ 她去了那边，如果刷信用卡或者什么这边一定会被惊动，所以要有现金，和别人的卡。 姜敏拿着星原向朋友借的卡，取了些现金出来，将小小的追踪器，附在了要去异国他乡的旅客身上。 没什么可以牵挂的，姜敏便登上了去外省的飞机。 她认识的朋友并不多，如果去朋友那，有心去查便能查出来，所以她要去一个新的地方。 去新的地方，就能开始新的人生吗？她找不到自己死心塌地喜欢的东西，所以找不到心之所属，她也不确定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这样也好，金泽玉也不会找的到她吧？ 她有那么多爱好，读书、绘画、音乐、翻译，每一个都不能牵制住她的性命，她也不是爱每一个爱到不能自拔。 所以，金泽玉对于她来说也是随时可以丢弃的附属品，一个没办法制衡的人，无关紧要……她这样狠心，也是曾经被狠心对待过。 飞机落地，她去了星原朋友租的房子，安稳地睡了一觉。 金泽玉没有等到她，按照定位上的显示，她在家。 只是电脑桌面上有一封写好的离婚协议书。 她走了，干干净净地走了。 金泽玉不会给她时间喘息，也不能给自己时间痛苦，他叫了宋黎来，让他跟着手机定位去找姜敏的位置，不用管她愿不愿意都要带回来。 他说得很温柔，但也是强硬的。 明明是你带给我的，可我却要用它来击倒你。 宋黎和任何人都冷着脸，更是铁血手腕。陈平不一样，他是笑面的那个，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如果姜敏朝他打感情牌，一大意就会打草惊蛇。 电脑屏幕上的指针还在跳动，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手抖得厉害，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扫落桌面所有的东西。 “姜敏！” ……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姜敏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的窗户。 这次，是连爸妈也不理了，是吗？ 小时候也天真地要和父母抗争，她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只知道和他们相处起来并不舒服。可是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撼动得了父母的权威？ 真是好笑。 姜敏无奈地擦掉眼角的泪水，心里生闷气。 “你怎么还在哭啊！”是爸爸在训她，这是为什么？因为人多的场合不能丢脸，不能让父母下不来台，面子！最重要的是面子！ 她这样残缺不全的人，怎么会适合和别人在一起？ …… “姐姐，你醒醒？” 模糊中，好像有人在叫她。她皱紧眉头，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呢喃着，好热…… “姐姐，你发烧了！” 是星原给她安排过来帮忙租房子的那个女孩，还有些东西没交给她，叫了很久没人应，迫不得已才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她看见姜敏躺在沙发上蜷缩着，双手下意识抱紧自己，脸也红扑扑的，该是生病了。她也是一个小女孩，搬不动姜敏去医院，只好先用毛巾贴在她的额头上。 “姐姐？”见她睁眼，苏墨叫到。 姜敏抓住她的手，眼泪却流了出来。爸爸会给姜彻敷毛巾，她却只能自己来，这是第一次……虽然不值得，可她还是哭了。 “谢谢你，你怎么过来了？”姜敏坐起来，把毛巾拿了下来。 “还说呢，我来给你送余下的东西，一直敲不开门，我只好用备用钥匙进来了。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星原既然把钥匙留给你了，就是有道理的。还多亏你来了呢。” “那姐姐，你怎么连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 姜敏也好奇，怎么好端端地会生病。想下去时才记起来，她身上还有很多伤，再加上连夜坐飞机，一定是劳累过度，所以引发炎症了吧？ 姜敏笑了笑，对着她说：“没什么，我就是水土不服了，谢谢你能过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吧。” “嗯……要不，你跟我去吃点宵夜吧，时间也没有多早，只是对于晚饭时间晚了点。” 姜敏想了想，并不是很想吃，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也不是很想走动。只是，这个小丫头挺希望她去的！ “那好，我去收拾一下。”姜敏爽快地答应道，那小丫头也高兴了：“姐姐你这么好看，都不需要收拾！” 姜敏只当她是开心才夸奖，憨憨笑了声表示谦虚。 天气降温，她要穿厚点才好，不然又要冻感冒了。 到了地方，是一家他们常去的门店，听苏墨介绍，她有一家面馆，会留出时间来给大家聚会。有的人带烧酒，有带人带生肉，他们就可以美美地吃一餐了。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开怀大笑的邻里，在这样寒冷的冬天聚到一起，真是温暖。如果没有人带领，她一定发现不了这样的地方。 “哟，是新来的朋友？”一个男人说道，虽然他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明。 姜敏听见，微微颔首，但是过于自来熟的大叔让她有点害怕，万一是什么坏人呢？ “姐姐，你坐。” 姜敏的位置背靠着门，就在刚才那个大叔的对面，这让她更觉得放不开了。 苏墨将筷子递给她，用公勺给她盛了汤到碗里。 “怎么，没喝酒脸就红了？” 是那个大叔在问，姜敏不好意思地抬头，解释道：“今天我有点发热而已。” 大叔点点头，“哦”了一声，便安静吃东西没再说什么。 苏墨见她不说话，用手肘戳了戳她，“大叔就是很自来熟的人，大家都很和睦的！” “嗯！”姜敏认真地点点头，她相信。只是自己不一定能融入。 “要吃辣吗？”另一个年轻男人问，姜敏抬眼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她很感激这些人的热情，只是她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些的品性如何，不能暴露太多。 “墨墨，我去一下洗手间。” “哦，在那边，我带你去。” “不用，你在这吃东西，我很快就出来了。”姜敏看见了那个标识，便自己过去了。 在冷风中走了很久，她的脸还是很烫，冰凉的手放在脸上虽然很舒服，但她怕会加重了病情，便没有放肆。 洗手间也不能待太久，姜敏坐回座位上，听见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说着最近的佚闻趣事，刚刚还在想如何自然地离开，现在倒是听的入迷了。 在喧嚣的年代，他们还能如此可爱真实地聚在一起，真是难得。 “对了，你刚来这边，有工作吗？不如留在墨墨店里打工？”年轻男孩笑着看她，姜敏也知道他的真心帮忙，并不是什么别的。 “谢谢！但是我有工作的，来这边并不影响。如果我空闲了，可以来店里帮忙，谢谢你了。” “有工作？那工作是什么？” “我是……”姜敏不怎么好意思说，但看大家都挺期待的，她硬着头皮开口：“我是做自媒体的，自己写东西。” “哇！那好厉害啊！”苏墨也跟着赞叹道。 姜敏连忙拒绝着：“没有啦！其实我也是并不高深的水平，辞掉我以前翻译的工作搬来这里的。” “为什么离开呢？有你不想见的人吗？”那个大叔问道，眼睛盯着她，看出了她不是个简单的姑娘。 “是，我答应爸妈要独立的，所以不能……” “原来是个没经历过风浪的孩子。” 大叔喝了一口烧酒，眼睛更红了。 “不过我好喜欢姐姐你的故事，有空可以给我讲讲吗？” “等我有时间吧。”姜敏说，笑了笑。 第一百零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大家聊了很久,都处在微醺的状态，姜敏也觉得身子发冷，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拉住苏墨向她说明了原因，告诉她下次有机会再来。苏墨答应了，其余人也推推搡搡要离开了。 姜敏走下台阶，细细回味着桌上爽朗的笑声。 “姜敏。” “嗯？”她回头看，脱口而出心里的想法：“大叔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大叔只是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出去：“再怎么和父母较劲，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她看向那一包裹着油皮纸的东西，很有年代感，正想问这是什么,大叔说道：“是驱寒的，你回去看着来就行。大冬天的，不能冷着。” “谢谢，谢谢大叔。” “去吧。”大叔朝她挥挥手，让她赶快离开。 姜敏握着那包纸，在他看不到之前，一定要握着。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戒备心太重，不识好人心了，总之不能轻信任何人吧。 回到家,一个人，还真是美好。 姜敏按开了灯，仔细观察屋里的设施。这大概是曹星原在外安置的房子吧，一切都很齐全，不用她操心。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就拿的出这样的房子。 房租她听苏墨说了,一个月五万块，在这种地方性价比也算是可以了。 “他们讲的故事真精彩，一定要记录下来……”姜敏打开电脑，边构思边写。 …… 第二天的阳光照进来，她伸了伸懒腰，满足地想到，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 与此同时她还是担心的，爸妈会不会也着急，着急着找她，以为她失踪了之类的…… 但看样子，她是多虑了。星原说爸妈并不知道她不见的事，那是金泽玉自己要面子不肯说吧？这样正好合她的心意了。 要是这样的话，每天除了写写东西也没什么可做的了，她又回到闲的发慌的阶段了。 她都忘了自己是出来逃难，还想着要不要融入这边的生活，真是异想天开了。 宋黎跟着定位软件上的路线跑了很多地方，在外国经历了半个多月的隔离才得以脱身，不禁怒从心中起，这个不省事的臭丫头！害他跑这么多地方，如果看见她一定公报私仇！ 他以为会离目标越来越近，却只是拿着手机无助地盯着厕所门口，很难判断究竟是哪个女人。难不成她从后门逃跑了？ 离目标这样近还抓不到，一定会被金泽玉斥责办事不力的。 最终，厕所终于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按照手机软件上的路线，可以确定就是她！ 他上前抓住那女人，怒目圆睁地对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惊恐地叫着，最终狠狠推开了他。 “夫、夫人，我能看一下您的包吗？” “不能！滚！” 宋黎再对照，确信了定位信号在她身上。 会不会是姜敏把手镯送给了她，因为是好朋友呢？ 总之要先跟着她。 他给金泽玉打电话汇报情况，金泽玉冷冷开口：“不用再跟了！回来。” “是。”宋黎也不含糊，直接答应下来。只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不是一时片刻能做完的。找人这工作，可真是苦了他。 金泽玉听完了宋黎发话，大概猜到了是姜敏这个心机女能做出来的，还敢耍他？还真是厉害，他都被气笑了。 冷笑过后，他不断转着手机，想着如何惩罚她，以及还有什么可以找到她的线索。 “今天是几号？”他懒得去看，问陈平。 “她走到那一天，是……冬至？去查一下别墅区的监控。以及她去过哪里，能看多少看多少。” “是。” 陈平暗自吐了吐舌头，真替她担心，惹自己老公不高兴有什么好的？还是这样大的总裁，如果他真的不高兴了，不顾往日情分，那该怎么办才好？ 他再担心也要把分内的事情做完，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了。 金泽玉肝火旺盛，休息时间又调整不过来，吃了药后便回家去了。 他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因为一个女人失控的时候。 哦对了，地下室还有个人呐，是吧。 地下室的黑暗显得脚步声沉重，他故意发出声音，弄醒里面的人。 “我已经在努力做一个正常人了，可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他把注射器里的空气推感觉，朝着高来走去。 “金、金泽玉！你敢……”高来挣扎着向后退，无奈手脚都被绑着，无数生的希翼化作无力的挣扎。 毫无迟疑，那针头照着他扎了下去——高来瞪着眼睛，不知是不甘还是愤恨，一直看着金泽玉。金泽玉也不躲闪，直直地面对着他。 “再见了，高来。”这是他对于高来这个人的最后一点温度。 不过是个没出息的家伙，逃了出来想见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怎么处理？！” “我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尸体放在这里会发臭。”他冷冷地说。 “可他是一名罪犯，一定会被人追查的。” “找一辆车，把他塞进去。别说我没教过你。” “是。” 金泽玉摘下手套，甩了甩手。 高未还是有些聪明的，找到了金泽玉。。 “金先生，我弟弟……他不见了。我知道他对您夫人做过什么，可是您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高警官，这，我真的帮不了你。虽然我恨他，但他也得到了惩罚，入狱了。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去折磨他了。所以如果他不见了，我也很抱歉。” 高未抬头看着对方，说话间很是真诚。 正好，一个电话打进来，是助理打来的——“高来因为越狱，抢了一辆无辜市民的车子，慌乱之下跌入河中。现、已、身、亡。” 高未沉默了，道了谢，便匆匆离开。 暂时解了气，金泽玉允许宋黎晚几天到。 另一边，姜敏也是充满怨气地看着自己身上斑驳的伤口，慢慢疗伤。 这一晚，是只有她自己的一晚，脑海里忍不住去想那些恐怖的画面，不过深沉的睡意很快便击败了那些恐惧。 早上的天灰蒙蒙的，她慢慢睁开眼，起身要去洗手间，本来垂着眼睛，突然被不远处白色的屋顶吸引到。姜敏走过去看，这里是二楼，高度正好。 原来是下雪了，还在漫天飘着雪花，她笑起来，大雪让人宁静。 想起《追忆似水年华》里普鲁斯特对于冬天指美好的描写：“我想起了冬天的房间。睡觉时人缩成一团，脑袋埋进由一堆毫不相干的东西编搭成的安乐窝里：枕头的一角，被窝的口子，半截披肩，一边床沿，外加一期《玫瑰花坛》杂志，统统成了建窝的材料，凭人以参照飞禽筑窝学来的技巧，把它们拼凑到一块，供人将就着栖宿进这样的窝里。遇到冰霜凛冽的大寒天气，最惬意不过的是感到与外界隔绝。况且那时节壁炉里整夜燃着熊熊的火，像一件热气腾腾的大衣，裹住了睡眠中的人；没有燃尽的木柴毕毕剥剥，才灭又旺，摇曳的火光忽闪忽闪地扫遍全屋，形成一个无形的暖阁，又像在房间中央挖出了一个热烘烘的窑洞；热气所到之处构成一条范围时有变动的温暖地带。从房间的旯旯旮旮，从窗户附近，换句话说，从离壁炉稍远、早已变得冷嗖嗖的地方，吹来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凉风，调节室内的空气。” 最惬意不过，在于与外界隔绝…… 她很幸运自己读到过这段文字，让冬天的温暖清清楚楚地活跃着。 洗漱完做了点运动，身上暖了起来，她拖了把椅子来到窗前，把双腿收到椅子上，再摊开书在腿上，这也是最惬意不过的一种了。 天气很冷，但雪量不算很大，不到能堆雪人的地步。很薄，但把地面覆盖的全面。 她想，这下要有一段时间走动不了了，雪天路滑，出行不够安全，她也去不了哪里了。 要说这房子是专门为她租的，还真是不可信，怎么各种设施都这样齐全，选址也这么好，是普通的居住房吗？ 有机会她要问问苏墨。 正想着，门铃声响起，姜敏穿上拖鞋去猫眼看了看，一张喜庆的小脸堵在那里—— “姐姐，出去玩啊！” 姜敏开了门，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去玩什么？” “大家都知道你一个人住，肯定很无聊，跟我们一起吧，你要是不想参与只是看着就好了。” “可……我和大家都不是很熟啊。”而且要待上一整天吗？下意识，她在旁边的显示屏上瞄了眼，原来已经下午了，看来昨天睡得很踏实啊。 “有我在啦，初雪的日子大家都要聚会的！” “好吧，你进来坐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 “好。”苏墨坐在沙发上，边吃桌上的水果边观察屋内，不时发出惊叫，奇怪她还有这些。姜敏也不厌其烦得为她解答。 苏墨抚摸着书架上的书，心想怪不得姐姐喜欢写作，原来她有那么多书啊。 姜敏对着镜子，捶了捶腰，睡得腰酸背痛，还梦见有人一个劲得掐她，所以脑子也昏昏涨涨的。希望出去之后能清醒一下。 苏墨挽着她一起出门，昨天见过的几个年轻人已经玩到一起，在雪地里打闹。虽说很好玩，只是这么大了还要这样玩，颇有些失去身份。 苏墨丢下她一股脑扎进去，姜敏把围巾围严实，自己往前走，她记得昨天的路。 她轻轻扫去把手上的雪白，推门走了进去。 第一百零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只有大叔在那里摆好菜品,鲜红的牛羊肉切的整齐，像是大叔的手法。 听见声音，大叔因为老去而眼窝凹陷的眼睛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轻笑，又像是轻蔑一笑。 “来了？坐吧。” “谢谢大叔。” 大叔继续专注手上的事，“刺啦”一声，是烤肉的声音。 姜敏不怎么喜欢弄厨房的事，知道的美食少之又少，甚至是因为麻烦而不去品尝。现在闻着烤肉的香气，她默默咽了口水。 大叔笑着抬头,她正盯着烤架上的肉，还没察觉到。大叔抽了只盘子出来，将烤好的肉放在里面，推到她面前。 “这……” “你不是生病了吗，先吃吧。” “不用特别的关照的，我就是想吃。” 大叔被她的直爽笑道，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呵？“好，吃吧。”大叔又继续烤肉，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你这个年纪，像是还在读书,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工作？” “我大学已经毕业了，该工作了。”姜敏笑着说，不吃还不觉得，肉一道嘴里才知道自己有多饿。她向大叔伸手要了一次又一次，只是再吃就没有肚子陪大家一起了。 不一会儿，冒着冷气的几个人从外面回来了,大叔也擦干净手，将烤肉的夹子放在一边，用公勺给每个人盛汤。 “为什么，大家每天都要聚餐。”姜敏小声问苏墨。 “今天是初雪，又是圣诞夜，当然要聚在一起咯。不是天天聚在一起，只是你赶上了而已。”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接过话，虽然她皮肤见老，但仍有青年的魅力。 姜敏点点头，笑了笑：“还以为长大之后大家就很难聚在一起了。” “是啊……确实难得。”昨天那个年轻人说，然后抿了一口酒。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为什么聚到一起的原因并不方便明说。 苏墨又去杂货间里搬出一棵圣诞树，上面挂着许多好玩的玩意儿。看来今天要玩到很晚了，姜敏心想。 吃过饭后，大家各自找好了地方坐下来，吃着零食唠嗑，姜敏一个人拿着平板电脑画东西，就顺手把屋里的一切画了下来。 她最近也在想，金泽玉会不会像闯进她的浴室似的，又找来这里，然后在她睡觉的时候突然出现，让她害怕。睡觉之前她总是把门窗关得紧紧的，可还是会做那样害怕的梦。 突然有人叫她过去，姜敏抬头愣了下，确定是叫自己才坐了过去。 “姐姐在想什么？”苏墨问道，“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大家都该高兴的。” “没事的，就是在想……” “想家了吗？”大叔问道，年轻的男人戳了戳他，在这样的场合不该说这个。 姜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谢谢大家关心，我一个人总会有些时候不高兴，很感谢大家叫我过来，也不排斥我。” “怎么会呢姐姐，你不知道，星原也是我们这里的福星。” “我哥？他在这里住过吗？” “以前啊，他在这住过很久呢。” 姜敏想了很久也记不起星原在别处住的过去，大概不是什么光明的事，姑姑也没往外说过。 看着一群人哈哈大笑纯真又热爱生活的样子，她也该忘记以前的一切，她还没有度过人生的五分之一呢……是吧。 “大叔，还有烤肉吗？我还想吃。” “有，我去给你烤。” “大叔对新人可真是好，姐姐你真幸运！” 姜敏笑了笑，大概是她幸运，遇到的人都很善良。 很快，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姜敏也因为碰了一点酒精生了困意。她不能因噎废食，虽然害怕，但终归要面对的。 “走吧，我去送你。”大叔说了声，推了推她的胳膊。 “好……” 一路上，大叔沉默着，只是要送她回家。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她以前认识的那些一样。 “谢谢你了，大叔。”姜敏朝他笑笑，表示谢意。“还有昨天你给的茶，我也喝了。” “嗯。”大叔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 第二天一早，她打定主意要去市里看一看，这地方为了建别墅，不算非常豪华了，但好在交通也算便利，买什么东西也有快递外卖，离市中心也不远，几路车的距离就到了。 她想了想，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他们才有机会聚在一起吧？ 见识到美好才不愿意回到黑暗当中，她不会再回到金泽玉身边，和他有任何联系。 初雪过后的天气冷了很多，大家都不愿意出门，不知道豆豆生了没有。 没有她在身边，豆豆会安心吗？ 看，还是需要多想想的。 姜敏让星原把豆豆送去医院，医生的照料总是更加专业的，也不需要他看护了。 陈平那边拿到监控资料，只有咖啡馆里姜敏坐着和人说了些什么。 他回到咖啡馆，拿着打印出来照片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在馆里待了多久？” 前台的小姑娘看了看，抿着嘴思索着，“他啊，那是头一次来吧，之前没见过他。在那里坐了……要有一个小时，才和那女孩一前一后离开的。” “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好看的人，我当然要多留意几眼。” 陈平要求看收款记录，结果查出来也是姜敏，而且他记得她特意看了监控，像是在示威？ 他点了杯咖啡坐到那个位置，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姜小姐是个聪明人，如果她要离开，就会彻彻底底的离开，所以她会发现追踪器，并且把它弄到别人身上混淆视听，使得宋黎找错方向为自己拖延时间。 那么她会去哪里？ 父母亲友都不可靠……可她在一天前与这男人见了面，难道是躲在他家里？ 或者是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大哥您就别想了，想不到的。”前台见他想得出神，出言提醒道。“您的体温是36.5摄氏度……” 陈平听见后，立马站起来走到前台的位置：“这个仪器会测体温是吗？也会拍下人脸吧？”他激动地说道，找到那天的所有照片，翻了出来。 “喂，老板，我发现了小姐和一个人在咖啡馆里待了很久，大概和他有关系吧，你看一下照片，我传过去了。” 金泽玉点开邮箱里的照片，认定了那人。 “那是姜敏的表哥，曹星原。去查他，一定有线索。” “好。” 总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陈平来不及喝完剩下的咖啡，飞快地上路了。 …… “咚咚咚……”他砸起门来，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干什么？”星原问道，这样大力地敲门不会让人高兴。 “曹先生，我有话要问您。” “有话明天再说，我要休息了。” “这事关您的妹妹！她失踪了，这你也不管吗？” “失踪了就找警察，告诉我也没用。” “可她是想要和我们老板离婚，不是被迫失踪，只是躲着不想见人。” “为什么不想见你，自己想原因。” “曹先生！曹先生……” 那边没了声音，如果再继续耗下去，会惹得其他居民不高兴了。 陈平退了回去，细想着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姜小姐出走，一定要有住的地方。她也不会用自己的银行卡，查查曹星原手底下的银行卡有没有支出不就好了？ 可惜一无所获…… 该不会，真的没关系？ 不能！如果没关系，他听见妹妹失踪会如此淡定吗？一定要彻查这个人。 陈平把情况都汇报给了金泽玉，金泽玉只是淡定地坐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她是想等离婚冷静期过了，哼……还真是有点小聪明。” “那，我是继续查下去吗？” “我自己去吧。”金泽玉说，想来如果不动真格，她是不会害怕的。他的眼睛在回忆中发红，想起她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日子，还是快乐的。 一切，都是你逼的。 家里仿佛到处都有她的痕迹，可他沉静下来，又一点痕迹都不留。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发而让他什么都想抓住。是你在欲擒故纵吗？ 你成功了。 对了，还有你走之前的那个男人，唐皓。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或许连爱我都是假的吧。 金泽玉叹气道，她设下层层机关，就为了要远离自己，在所有人的世界里消失，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自己，有没有人照顾得了她？她会不会在大冷的天里冻死，有没有人只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就开车旅行？有没有人为了她去弄废另一个人的腿？ 姜敏……他默念她的名字，只希望她的影响清晰一些。真后悔，没有在她在的时候留下一张照片。 也许，自己就真的找不到她了呢。 有空他也会去姜敏的爸妈家走走，她在那里的气息总比自己身边的多。 姜敏的妈妈，也的确是不够在意她，只问了她为什么没来，而不深究。 这更加重了他的负担，只有他最爱她，也只有他在乎她。 找回来，就算是软禁我也不让你走的。 “姜敏独自去一个地方，没有收入是不行的，盯住她的身份证。” “是。” 第一百零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又坐在沙发上看书,外面行人来来往往，自己看着也是欢喜的。 忽而有人敲门，像是知道谁会过来，她有一些高兴，蹦蹦跳跳地去了。 “啊，是你，嗯……”是那个年轻人，只是她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 “韩敬。敬礼的敬。”年轻人笑着向她解释道。姜敏不好意思地抓抓耳垂，她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所以没有主动问过。 “抱歉啊，我一直不知道……” “没关系。韩敬很是体贴的说道,笑眯眯地看着她。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城市下水道系统改造，需要经过这条街，所以让你知情同意一下。”说着，他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她。 “这个……我不是常住居民，也要同意吗？” “是啊。” 姜敏仔细看了看，倒是没什么大问题。“那，着急吗？”她还想回去问问星原。 “今天晚上之前吧。” “那好……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签了就好。”说罢,接过韩敬手里的笔，犹豫再三，还是写了自己的名字。 “你整天都窝在家里吗？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和我们大家一起。” “好，如果我想去了，就去找你。对了,大家都名字我都不太熟悉，你能告诉我吗？” “可以啊。你认识的是苏墨，给你烤肉的是李东廷大叔，宫廷的廷。嗯……还有就是我的几个朋友，你肯定分别不出来，下次见了再说。还有就是我的姐姐，韩丽心。” “好……那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个……”韩敬抓抓头发，还有话要说：“你是不是害怕我们？” 姜敏听了，是觉得有些温暖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受过伤也会为别人撑伞是对自己不公平，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这样去做。 “没有，我只是最近生病，心情不太好。”她总是生病，所以妈妈并不喜欢吧。 “那好，你得空就来我们那，随时欢迎。” 关上门，屋内的世界便安静下来，喜怒哀乐都与其他人无关。她也会在如此安静的时候想，要不回去算了，光明正大地用自己的卡做事…… 只是现在也并非苟且偷生啊，她为什么要贬低自己？不值得。 她回到座位上，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在灯下做读书笔记。不时有车鸣声、行人路过，都是最好的伴奏。 也有她觉得不耐烦的时候，便会跑到二楼，这便是真正的与世隔绝。 静下来时她有更多的心思去想，会恨何维之，也会恨金泽玉，她明明有自由的选择，却被他们限制在条条框框里。如果不是自己逃离那个地方，就永远不会发现这个。 也不会发现，他是一直在迷惑自己的。 这里的人在她看来都是奇怪又可爱，让她想要靠近，不论如何，要让她自己喜欢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何维之是什么？强占，不负责任，毁灭性的心态。 金泽玉呢？把她牢牢拴住，企图用孩子抓住她，然后让她慢慢爱上自己。 这两个都是欺负女人的坏东西，姜敏愤愤地想，如果他再有施暴的行为，绝对把他扭送给警察，让他也做一回落汤鸡。而且她铁了心要和他离婚，死也不回头的那种，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怎么能原谅？ 姜敏无法想象，那些原谅自己另一半暴打自己甚至强暴自己的，都是什么心态？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她想了解情况以备不时之需，她可不是不准备就上战场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无论如何，都要撑过一个月再说。 …… “金泽玉找我？”唐皓问，陈平点点头，又指了指里面，示意他进去。唐皓有些狐疑，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金泽玉正在无聊地转着手上沉重的笔，面色凝重见他来也不打招呼。 “什么事？”唐皓坐下来，问。 “知道姜敏在哪吗？” “姜敏？她不见了？” “你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不见了你怎么问我，有什么根源吗？”他无奈地问道，又犯起嘀咕来：“你老婆确实有点调皮，也许又要跟你玩什么东西呢。” “你还知道她是我老婆。” 唐皓心下一惊，只是淡漠地看他一眼，心想别是夫妻俩发神经拿他撒气吧？ “她走了，什么东西都没带走，什么东西也没留下。手机号码、银行卡，都没有活动记录。” “那，身份证呢？出门在外总不能不带身份证。” “那东西我能查吗？”金泽玉没好气地说道。 “呵，那你是没办法找到她了。” “她……想要离婚。给我留了离婚协议书。” “那就签呗，反正你人还在，就有机会娶老婆。” “我说正事呢！我只要她。”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是不信。那你找我来，是希望我帮你去找？” “嗯。目前查到了她的表哥曹星原，只是大概曹星原与她同伙，不会说出她的下落的。” “这是你大舅哥呀，可别惹到了。” “跟踪他，不要伤了他，我只要找到她就够了，不想伤人。” 唐皓站起来，戏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没伤过姜敏？你也没想过她为什么逃是不是？早都跟你说过了，女人要靠哄，可你那性子我们都知道，惹急了吧？”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找不到了，说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好吧，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唐皓的手臂没好利索，现在没有工作，闲人一个，做这种事最合适不过了。 他也在考虑对于姜敏来说，究竟怎样才算是好的，离婚真的是其中一种吗？也许她真的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胆小懦弱，相反的，她很是勇敢，决定了的事情就去做，不惜惹怒金泽玉。 如果金泽玉真的生气了，那么她…… 金泽玉没有生气吗？ 猛然想到这里，他一刹车，像是想通了。 金泽玉会不会只是迷惑他，把她带回来，而姜敏会恨他，这样的话就与金泽玉这个主谋无关了。 那么他会如何抉择，在金泽玉那里也会是一场变数。 …… 下午刚睡醒，姜敏还坐在沙发上发呆，门铃怯怯响起两声，来的人必定是小心翼翼的。 她趿着鞋子走过去，身子还有些疲惫，眼睛也干涩得不愿睁开。 “韩敬……你怎么来了？”她问。 “啊，你不是喜欢看书吗？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很著名的两本书。”著不著名他也不确定，但是给别人的，就一定要是最好的：“《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你当像鸟飞向你的山》，还有……《爱的进化论》。” “谢谢你，你有心了。”姜敏接过来翻了翻，“是你朋友的？放心我会很快看完还给他的。” “嘿嘿，你不用着急，能帮到你，我们大家也会很高兴。” “替我谢谢你的朋友……”姜敏笑了笑，“进来坐一下吧，我也刚睡醒，还不怎么有精神。” “好……” “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嗯……有我昨天烤的面包。”姜敏凑上去闻了闻，这是她昨晚闲着无聊做的，做出来没人吃，她就放进冰箱里保存起来了。“很凉，我稍微加热一下，你等一会儿。”说着，姜敏把面包放进定时的烤箱里，坐了过去。 “你每天都会看书吗？”韩敬翻了翻她放在桌子上的书，心想幸亏她现在看的书不是自己送来的。 “嗯，最近没有事做，所以只有看书了。” 韩敬看上去像个学生，和谁在一起都像是姐弟中的弟弟，他总爱笑，笑起来会有两个可爱的梨涡，让人很想依靠又很想保护的可爱模样。 “那你还在上学吗？”姜敏问，看他的样子实在年轻。 “没有啦，我已经在店里上班了。”依旧是笑着回答。 “叮——”的一声，面包已经加热好了，姜敏向他点了点头，去查看烤得有点焦的面包，刷上一层黄油，便十分可口了。 “可以吗？”她问。 “嗯，好吃啊姐姐，你可以去店里烤面包为生了。” 姜敏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便笑笑没说话。“对了，刚烤出来的应该好吃，我可以给大家烤些面包啊。请大家来我家里做客。”姜敏越说越起劲，想着这真是一个绝妙的注意。“你们需要玩什么东西吗？我家里太简单了。” “不不不，如果我们来，会给你弄得乌烟瘴气的！” 姜敏迟疑了一下，他们之中有喜欢抽烟的，有喜欢吃零食果壳扔得到处都是的……那场面，确实不可以接受。即使可以被清扫。 “没事，主要是请大家来吃我烤的面包，然后吃些烤肉也可以。不要抽烟什么的就好了！” “那我去叫大家过来？” “等等……等我烤完你先尝一下，再去叫人嘛。”姜敏调皮地说，这样比较妥当是吧？ 姜敏换好衣服，搅拌材料，韩敬就在对面看着。她会做的花样很多，香味也不同。看着别人吃自己做的东西能够高兴，她也觉得幸福。 “以后，面包可以拿给苏墨姐去店里卖，这样你们两个都有事做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 第一百零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小敏,别忙着烤了，去叫东廷大叔来——” 姜敏在愣神，突然被人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眼角还含了些亮晶晶的泪水。好在十分少，根本看不出来。 大家在她的客厅里做火锅，她在想什么呢？ “哎……我马上去。” 那是韩敬的姐姐韩丽心在指挥，她很有大姐大的样子。姜敏的地方不能没有人看着，她又叫了韩敬过去。 姜敏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心如止水，只是心痛得像是失恋。 她和陆悦,九年的感情。 就在刚刚，彼此说明了。 不过好在，她们之间，不是因为男人，是因为慢慢消磨殆尽的感情，与别人无关，就是她们自己。 姜敏知道自己等的太辛苦，太委屈，可说出平静冷漠的话，伤心的却是自己。 这就是失恋吗？她想。如果陆悦不说出伤了很多次她的心,她只会默默地独自消化这些痛，磨损那些孤独。一经挑出，就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没了谁都活得下去的。”虽然眼前的光变得斑驳，她还是要尽量看清眼前的路。“你确实是伤了我的心很多次,可我为什么现在才离开呢？” 大叔的门店亮着灯，好像没锁门，她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大叔……？”叫了声，没有人应，她便又想起那段感情。如果她是投入的，迟早会逝去的东西，她会真心难过。这不过是友情，如果轮到爱情，她会心痛死吧？她不相信自己会有好的爱情，也不觉得自己会经营，所以就由它去吧。 屋内响起孩子的哭声，拉回她的思绪。 为什么？ 是小孩子吗？ 如果有，大叔为什么不带着他去聚会？ 姜敏壮着胆子往里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哭。 “为什么？”她在问自己，也想到了自己。 小孩子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她才蹲下来，将她扶起。 她又喊了大叔一声，还是没人。 正想着要不要给苏墨去电话时，大叔从里面出来了。 难得的柔情，给了他的孩子。 “安静啊，叔叔在呢。” 姜敏笑了笑，大叔的样子确实像个柔情的父亲。 “大叔……”她顿了顿，“大家让我来叫你去吃东西，一块去吧。” “嗯，知道了。我锅上在煲着汤，你先过去吧。” “好……那您可以记着啊。” “傻瓜？我会这么快忘记？” “不是……我就是随便叮嘱一下。” 大叔笑了笑，“你先去吧。” “那孩子呢？” “我把她交给保姆就好了。” 姜敏答应着，离开了。自己也很久没见静平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长多大了，想自己没有。可她就是这样无情的人，如果不在身边，就没有记得的必要了是吗？ 她可真是无情，又坚韧。 大叔最晚到，大家都已经入座了，看安静也来了，姜敏又去忙着烤面包，加些奶油的，孩子会喜欢吃。 “嘶……”姜敏走了神，一不小心烫到手指，她立马把手放进冰水里，再拿出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没事吧？烫到了吗？”韩敬问。姜敏只是想到自己不该再走神，怎么脑子这样混沌。“没事的，我就是……” “累了吗？你去坐下吧，你刚刚烤的还没吃完呢，不用急着烤。” “嗯……我觉着刚烤好的会好吃一点。” “嗨，没事的，安静不挑食。” 韩敬拉着她过去，坐在餐厅里。 平时姜敏一个人吃东西的话，会在沙发上坐，现在人多，他们体谅姜敏，便都在餐厅，也是应该的。 这顿饭吃的还算高兴，也算是和大家成为朋友了，走在路上也不会特别孤单。 这种氛围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才能见到。 大叔喝酒喝得很高兴，脸醉得红红的，却经常被其他人逗得大笑。她看着，不觉湿了眼眶。 爸爸还是疼她的，她也想他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曾被他找来的家庭教师欺辱，那么爸爸也会很心痛吧？当初她心甘情愿地忘记，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她不想劳烦爸爸。 不想劳烦，不想被劳烦…… 都成了她心上的枷锁。 爸爸会不会想她？会不会想起她这个不肖的女儿。 可她又自嘲地笑笑，凭这样心软的手段，绝对离不开他们了。 “想爸爸了？”大叔突然问道，毕竟自己也是有孩子在身边的人。他一早就看出这孩子做不到。“想了，就回去吧。” 可她不能，还有可怕的男人，如果没有过冷静期，她会被怎么处置不得而知。她不要再回去那个人身边。 “不是……我就是熏到了而已。” “熏到？那就去外面坐着吧，不要吃了。” 大叔若无其事地说，姜敏也心思深沉地考虑着。 如果她真的离了婚，爸妈会不会忘记感情，直接以她为耻呢？她真的好心痛，好难过。 “大叔，我想喝红酒……”小时候喝过一次，爸爸给的，是甜的，所以她要求了。 “我给你倒。”苏墨热情地说，“我们要感谢姜敏同学的热情款待，能这么快融入我们。” “干杯！” 姜敏也把红酒递到嘴边，虽然不怎么好喝，但她还是喝了半杯。毕竟心里更难受一些。 她挣扎着，觉得自己跑了很远，没想到还是在桌子上。猛然想起，她和金泽玉，第一次也是被红酒陷害的。好像有人来扶她，她拼命地挣扎，想离开，自己走。 昏昏沉沉睡了一晚，第二天的头也是晕乎乎的。 醒来之后身边很空，她丢了好多东西啊，昨天陆悦向她认了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如此寒凉。就这样吧，没什么。 姜敏下了床，发现丽心姐留下的纸条：我把你扶到床上的，喝醉了力气还挺大，餐厅也帮你收拾好了，早上的粥记得喝掉！ 厨房的电饭煲里，还有粥。姜敏笑了笑，谢谢…… 主动失去的，被动失去的，都会让她心痛。 姜敏不再多想，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掉身上的疲惫。 昨天陆悦说：“我之前太不懂事，大大咧咧，总是伤了你的心。我不懂得维系感情，只知道……知道索取，忘了你的感受。需要多担待。” 姜敏看着漏洞百出的话术，想不出来如何原谅，心里也不仔有见到闺蜜的欣喜。 她们从初中开始，无论到哪里，姜敏都会找到陆悦，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她。慢慢的，姜敏发现陆悦好像习惯了一直都是自己主动，一直都是她在维持。陆悦习惯了不给感情做保养，习惯了姜敏一直都在。 只是这次，她听见唐皓说姜敏走了，她才想到，姜敏好久没再找她，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事？她都不记得了。 她知道姜敏不会不理她的，第一次费尽心思找到了姜敏，却说了再见。 姜敏再没有折腾，出奇得听话，她却心慌了。陆悦知道自己最无情，可九年的朋友，一直在的人，这一次不在了。 姜敏也没有办法，她必须狠下心说实话，不想再因为友情折腾自己了。 她应该高兴，再也不会受折磨了。 虽然她很珍惜这个朋友。 她安慰着自己，擦干净身体出去。“生活依旧很美好不是吗？”她弱弱地说完这句话，她自己是不信的。 她正边思索着今天要做些什么，边涂抹润肤露，讨厌的门铃声又响了，她刚搬到这里会有几个人来呢？韩敬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想她了吧？ 姜敏气呼呼地披上外套走过去，往猫眼一看，果然是不速之客！ 她悄悄伏在门板上移到一旁，低头看了看门缝—— “我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她还纳闷，难道门这么不隔音吗？ 怎么办，要不要给苏墨打个电话，来得及吗？ “我还没告诉金泽玉，你开门，我有话要说。” “进来吧……” 唐皓因为她倒是进了很多人的家，来去自如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他环视一周之后严肃地对着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也不告诉我？” 姜敏不禁皱眉，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你，唐皓看穿了她的意思，把手放了下来。 “你一个人在这，安全吗？你也不害怕？” “我……我想离婚，金泽玉不同意。” “就非要用这种手段吗？你傻不傻？” “我……我也不想的。”说着，她还委屈了起来，眼里蓄满水雾。“我也不想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可是，我觉得他和他的家，都很可怕。” 可怕？唐皓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是害怕他的家人？” “我不知道……”姜敏坐了下来，和他在一起总觉得很孤单，很冷，她受不了那种感觉了。“我就是不喜欢他吧，这不能作为理由吗？他怎么会容忍我这样的人随心所欲，如果我回去了，他一定会教训我的。” 唐皓偏过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把何维之和他混了吧？” “没有……？你怎么知道何维之？” “听说……” “结了婚又怎样，两个人同床异梦，有他和没有他没什么区别，做什么也还是我自己抗。” “你就不想回去了呗？” 姜敏点点头，不想和他说话。 “那好，我走了。” “你要告诉他吗？他……”姜敏不敢继续说下去。如果他回去了，自己就搬走好了，只是折腾了点。 “不，我不想告诉他。是他自己不珍惜。” “你就这么信我？” “嗯。”他的话简短有力，就这样落下。 第一百零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近来姜敏觉得腰酸背痛,正好偷会懒，哪里也不用去，也不用想着工作，躺在床上休息。 如果这时候豆豆在就好了。 她正在床上安静地做美梦，唐皓那个家伙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你又来做什么？”她没好气地问，本来她心情就不怎么好，好不容易好了点，又被他打破。 “来看看你啊，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住不好吃不好吧？”他得意地举起了手里提的东西,本以为她会高兴，却不想她伸出脚堵住门口，不让他进门。 “你什么意思？听起来你是觉得一个人住都是孤独终老不得好死的样子吗？有你就能生活得好了？那是你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你总是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觉得我自私也好，觉得我下作也罢，有本事别来打扰我！就算你告诉金泽玉我也不怕，如果他来，我就报警，我会告他。至于你，我连朋友都不想交。你帮我的,我已经还清了！” 说罢，“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她不会害怕的，她恨他们，恨不得与他们死生不复相见。 如果不是妈妈重男轻女，如果不是她总拿一切可以要挟的东西要挟自己，她怎么会任由何维之欺辱,又怎么会害怕后来的一切，和金泽玉结婚？ 如果不是她在自己八岁时就已经把全部注意力移交给弟弟，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不配？ 家里一直都没有承认过，她比不上弟弟重要。 姜敏擦干净眼泪，坐到沙发上。也谢谢妈妈，让她早早知道人心险恶，她什么都不需要！ 她觉得好冷，冷得她打颤，肚子也痛。 就算那个男人觉得自己再深情，在她看来也是恶心的。凭什么？他要如此欺负她？ 唐皓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被她骂得狗血临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当然如果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那个丫头就更生气了吧？ “我把东西放门口了，你自己来拿！”她大概是听不到的。 唐皓抓了抓头发，心里空落落的。他坐回到车里，细想着以前的种种。 从他决定针对她的时候起，就应该料想到会有今天她的爆发，是他应得的，总对她那么刻薄，她怎么会高兴？ 不过看她今天的样子像是有些疲惫，别是水土不服又生病了啊？ 还是再等等吧，不能舍下她一个人不是吗？ “姜敏……让我进去吧，就算是让我赎罪好不好？我很抱歉。” “进来吧。”姜敏沉着表情，就这样让他进来了。 唐皓局促着，着急地说出那句抱歉。 “我也抱歉，对不起，我失态了。”她抱歉的，还是自己。“不过对于你的行为，没什么好说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对。” “还是很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唐医生，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针对我，觉得我……” “那是以前！是我太了解金泽玉，所以才会觉得他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人。” 姜敏只是笑了笑，坐在沙发上。她无奈地想，怎么总被人针对。 “你为什么还来？” “总不能，不给我道歉的机会吧？以前是我的错，我把你想得太坏了，可是我又忍不住靠近你。”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你还是出去吧。”姜敏冷冷地说，她实在不喜欢这些臭男人。 “姜敏……”唐皓低了头，像是个低落的大狗狗。 “是因为刚刚我说你的那些，你内疚了？如果我不说，你就会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下去，还要问对方为什么不说，我还要问你，为什么不反思？因为你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最正确的。” “那，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就算我求求你帮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也许我并不生气。” “真的么？”他高兴起来，眼睛跟着亮了亮，肢体动作也丰富了起来，向她靠近。 “别靠过来，我可没说我想靠近你。” “那好……”他抓抓头发缓解尴尬，眼睛瞄到自己提来的东西：“你早上还没吃东西吧？我去把那些给你做了好不好？”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啊是不是，不然就要生病的。”他倒像个保姆似的了，从前的威风一点不在。 “厨房是在这边吗？”他提着东西过去，又出来，笑笑，又跑到另一边。 “那个是……开放式厨房，我哥也不怎么用，所以弄成了开放式。”里面那个都算不上是厨房，只是为了吃饭方便。 “好。”唐皓一点怨言没有，乒乒乓乓开始了他的操作。一边做一边跟姜敏说话：“听金泽玉说你最喜欢吃土豆炖牛肉，有品味。” “……我哪有喜欢吃这个啊？” “别不承认了，我看得出来。” 姜敏无语，只好把脸转过去，暗叫无语。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唐皓还嘱咐她，免得她着急，自己忙得不可开交。 “马上就好？可土豆炖牛肉的话，不是需要很久吗？” 唐皓憨憨笑了两声，“我就随便一说，好了我叫你。” “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了吗？” 唐皓朝她随意晃了晃胳膊，“已经好了，但是上手术台还不行。” “哦，那你要加油了。” 姜敏心不在焉地说道，她的心还在刚翻开的书里面，虽然一开始有点难啃，不过是越看越好看的类型，书中的世界令她沉迷其中。如果是游戏，那要算是玩物丧志了。 牛肉已经放进锅里，唐皓偷偷抬眼看她，忍不住责怪自己当初怎么会对她有那样的偏见，真是轻饶了何维之。 就算那个人不是姜敏，他也不该如此，自己以前真是太过自负，还总觉得别人什么都不懂，其实他自己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 姜敏，如果金泽玉不珍惜你，换我来好吗？ 他在心里想，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喜欢这个孩子。 锅里泛上气泡，他回过神。 “对了唐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猛然想起，会不会是陆悦的消息，暴露给了他？不然的话，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问你表哥呗。” “他不会告诉你的，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就滚出去。” “那什么，我不能说。” “我知道了。是陆悦吧？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在她的手机上看到的，就跟着地址找来了。” “她是故意的吗？” “不是……” “你们俩，住在一起啊？” “只是今天，她找我过去的，并不是在一起。” “你也在找我？” “是啊，金泽玉发现你不见了，所以……他自己有那么大一个公司，也忙啊。” “但愿吧……” “我问你，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你和他在一起，就那么不高兴吗？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比他晚死，财产可就是你的。” “我等不到那一天，和他在一起太累了。”姜敏回忆着说道，“他……一意孤行，不在乎我。”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想到一些他的好。可是无论怎么好，他都不是她喜欢的那种。 “可惜了。” 姜敏笑了笑，没有继续接话。 …… “老板……你看。”陈平将地址推到金泽玉面前，示意他已经找到了。 “嗯——”他看了眼，飞快地在文件上签字。“她怎么说？” “唐医生说，姜小姐她不肯回来。” “知道了。去开会。”金泽玉吞下药，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作为休息。“看来今天是不能休息了。” 开完会已经到了晚上，金泽玉看了看时间，吩咐宋黎开车。 “老板，你别冲动……” “知道为什么留你在公司吗？” “因为……我办事，你放心？” 宋黎白了他一眼，跟在金泽玉身后离开。 夜晚静得可怕，除了正常空调的声音，姜敏今天肚子不舒服，入睡本就辛苦，一丁点声音都能吵到她。 “……”姜敏挣扎着，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人对环境变化感觉灵敏，姜敏更是敏感，她听到了，在梦里有人站在床边看着她…… “不……”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在梦里想要认错，潜意识里的东西都被激发出来。 “啊！” 她醒过来，外面的光是幽蓝的，屋内并没有开灯，只是有一处黑得更明显。 “你……是谁！？”她抓紧领口的衣服往后退，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去。 “啪”的一声，灯开了，神经紧绷的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矜贵的黑色，她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害怕他，为什么躲着他。 “金……金先生。”她低着头，叫完了他的名字。 “过来。”他冷冷地说，眼神却定在别处。 “有什么话，我们这样说就好了。”姜敏往床上看了看，她没有把手机放在床边，根本拿不到，也报不了警。就算她把手机放在那里，想必也会被他拿走吧？ “过来。”他的语气舒缓了些，朝着她靠近。 “不不不……”姜敏站起来，退到了墙边，眼看着他慢慢逼近。 他是怎么进来的？还在生气吗？ 姜敏颤抖着，一边看着他，一边坐回床上，她不会让他抓住的！ 第一百一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为什么不过来？” “金先生,你答应我要离婚了吗？还是，我想要离婚你生气了。也许我做错了，但是不要打我好不好？” “打你？”金泽玉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是何维之？！” 姜敏想说差不多，但她没有，只是低下头。她知道如果自己出言不逊，一定会被他抓到把柄，然后又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欺负自己了。 两个人没有说话，沉静了一会儿，姜敏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没有同意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怎么姜小姐？想告我？” “如果你做错事,不怪别人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如果陈平在，他一定会奉劝姜敏住嘴，因为金泽玉的情绪已经在变差。 “如果我要告你，应该有好几次了，你那就算是侵犯。只是我想给我们大家留面子罢了！” “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姜小姐你了？” “求你了，不要再说了，我还要睡觉呢，有事明天再说吧。” “姜小姐，你就这样对你许久未见的老公吗？” “那我该怎么办？” “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吗？”他的嗓音变得阴沉，姜敏很是熟悉，立刻防备起来：“不，我们现在，分居了！如果这样，你是不对的,我会告你违背妇女意志！” “呵……”金泽玉冷哼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宋黎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 “水放好了？” “放好了，老板，按您的要求，凉水温度。” 姜敏皱着眉在想他们在说些什么，没想到宋黎这就过来请她：“姜小姐，请吧——” “去哪？我不去！这是我自己家，你们滚出去！” “你自己家？确定吗？要不要去查一下这房子属于谁？” 什么？难道…… “啊！你干嘛！放手！金泽玉！” “难为夫人喊我大名，我可不能亏待了你！” 这些天的怒气与委屈涌上心头，要将她洗净才能洗掉她身上的肮脏。姜敏不住地挣扎，水呛得她说不出话。好像那些屈辱的记忆回到身上，只有等着那些痛苦过去，她无可奈何。 金泽玉冷冷地看着她挣扎，只是洗个澡而已，他觉得水温刚好。 “啊……”姜敏的气息弱了下去，冷水弄得她瑟瑟发抖，脸也惨白起来。“别……我不行。”她发着抖，还是央求了他。 直到扯下她的衣物，才知道她的问题…… “姜敏！” 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摇晃她。 “去医院！！” 他又伤害了她，在自己怒火中烧的情况下…… …… 姜敏醒来的时候，床单和被子都变得白茫茫的，这又是医院吗？又好像不是。她动了动，肚子痛……记忆慢慢灌入身体，犹如昨天冰冷的水。 他脱了大衣，只穿一件高领毛衣，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还是惹得她心肝一颤。 她的脚伸出被子，无助地放在那里，金泽玉走上前，抓住。 “干嘛……”她用微怒的语气问道，并不想理他。 “脚凉。” 他是想替她暖脚吗？可姜敏并不会忘记昨天他那粗鲁的样子，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抹除吧？ “我在特殊时期，还要被你拉着泡冷水澡。夏天都不可能，居然是在冬天？” 他低下头，显得很失落。 “不要想着道歉了，我不会原谅你，如果我原谅你，那是对自己的不忠。” “姜敏，一定是这样，没有回转的余地吗？只是因为我头脑发昏，问了一个可悲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或许那只是开关，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吧。” “那也用不着离婚？！”他手上的力度重了些，也让姜敏反应过来他还捏着自己的脚。“怎么能如此随意地提出这种事？” “我根本就没想过结婚，所以还是尽快离婚吧。” 金泽玉不想说话，对着窗户外面，他在逃避。 “既然想好了要伤害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姜敏打点滴的手很凉，她用另一只手覆了上去。 “不要再说气话了，我可以当离婚的事情你没提过。如果再说些让我生气的话，下次不会救你了。”说罢，他跨步出去，不想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无奈地躺回床上，不知道怎么，她还是觉得冷，手脚冰凉。 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她试探的叫了声：“金泽玉，我冷！” 她是生气了？连金先生也不叫了。 就在她愤怒地看着房门时，金泽玉进来了。怪不得，一定是他觉得不冷才不开空调的，她简直要冷死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要冻死我？” 他沉思了一会儿，让姜敏觉得他可能会发怒。“是我没想到，小县城医疗设施并不好，跟我回家好吗？” 姜敏也沉默了，说实话她有些被打懂。 可——不行！如果再回去，是不是代表区服？ “不用了，回在这边的房子就可以了。”姜敏拒绝着，“而且回家需要很长时间。” “知道吗？豆豆生了。”他坐下来，在她身边：“你把豆豆交给曹星原，可是豆豆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因为你迁怒于它，也不想用它威胁你。孩子们都是毛不长的金毛，很可爱。” “嗯，以后我自己养也可以。” 金泽玉没说话，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回去吧。” 他们俩都没得选，姜敏只好伸手抱住他。“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了。”虽然嘴硬，但还是靠在了他的脖子上。 “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你就别拒绝了。”他说的话很生硬，却也是最真的。他觉得愧疚，也只有这样说，姜敏才会接受。如果他再说些喜欢什么的，一定会被她一通打击。 坐上了车，暖气已经熏好了整个空间。姜敏被放下来，金泽玉转到另外一边去。在这个空挡，她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内里，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也许是医生呢…… “对了，没落下什么病吧？”姜敏问，刚刚只顾着提离婚的事了，忘了为什么要来医院。 “没什么，只是受凉。” “这个时候，受凉也不应该。”姜敏靠在窗户上，丢给他这句话。 “我知道！”他把她拽进怀里，任由她挣扎几下安静下来，享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氛围这样，姜敏，我错了好不好，让我道歉。” “你道歉……所以就把我丢进冷水里？”姜敏这样说，也不怕他一生气把自己撇出去，她倒巴不得如此。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是我犯贱问了那样的问题，你也问我好吗？问我……初中的时候是不是喜欢那个折辱我的女老师？！” 姜敏觉得好笑，从他怀里钻出来，好能看清他的表情。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觉得我可能，并不适合婚姻。不只是你对我的造成的，还有我对你，我……” “不，这件事就是我不对，你不必道歉。” “让我说完。”姜敏低着头说，突然一阵眩晕，肚里也有恶心的感觉，不过还能忍。“我缺陷很多，是我耽误了你。一开始，我也是自己胆小怕事才要和你结婚的。可我真的没想过！看上你的身份或者你的家产，我只是想让你负责。” “我知道。” “所以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就不该……我们不该有联系。” “不是的，我喜欢你，这就是我们精神上的联系，你怎么还不懂呢？” “不是我不懂，也许是第一印象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所以印象很难改变。” 难以改变……？ 姜敏晕的肚子也难受，好在不是晕车，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金泽玉跟着姜敏进屋，见她脸色不好，径直跑向卧室。 “不舒服吗？”金泽玉问，这才察觉不对劲。 “没什么，也许是没睡好呢。”她躺在床上说，“你陪我说一会儿话，我很快就睡了。” 金泽玉笑笑，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想说什么？”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金泽玉刚刚坐下的身子僵了僵，这丫头还真是会找话题啊。也怪自己做的事不入她的眼。 “唐皓。” “他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追踪的？” “换个话题好吗？” 姜敏笑了笑，安静地看着他。金泽玉剥了只她放在床头柜的干果送进她嘴里，笑里的意味是在说她贪吃。 “这是星原买的，我一直没发现……不是我贪吃。” “好，你不贪吃。”看着她东倒西歪的样子，他想到了她所受的煎熬，手不自觉地伸向她的腹部：“这个，很痛吗？” “还好，就是腰很累，身上有一种湿淋淋的感觉。”姜敏感觉着，并把感觉转化成文字说给他听。 “那如果十个月不来，岂不是很好？” 姜敏本想生气，可看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不是的……这种时期也是拍垃圾毒素，并不是一无是处好吗？怀了孩子，不是也要有孕吐、头晕、恶心的嘛，还有，肚子会变大，皮肉会被撑开，会有很多很多的生长纹，长了就去不掉的。生了孩子，真的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姜敏认真地解释了一番，他也认真听着，像是在学习的样子。 “原来没这么简单。” “是啊！” “我记住了。”金泽玉给她掖了掖被子，免得她又冻得发抖。“你闭上眼睛休息，我去做点好吃的，好吗？” “那你不许叫我，我要自然醒。” “嗯。” 第一百一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被子像是被妈妈晒过一样温暖,姜敏躺在里面半天也睡不着，想想还是起来吧，走走有助于身体健康。”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姜敏说，“就算是要离婚，也要回去再说嘛。而且我也不想总霸占着星原的房子了。” “不行。等你过去这个时期。” “好吧，我就是像一点说一点，我也不喜欢。”姜敏用手捂着脸，自己就这么原谅了他么？ 就在她不知道如何应对眼前局面的时候，门铃又幽幽都响起来。姜敏朝着金泽玉说：“也许是那群邻居大叔，我去看看。” “嗯。”金泽玉点点头,心想她的人缘还不错，如果她想便会有朋友。 来的人是东廷大叔，大叔做好了腌牛肉，给她送来一点。 “大叔，你又做好吃的了？” “是啊，不然闲着也没事。” “进来吧大叔，我总忘了礼貌。”姜敏提过他手里的东西，让他坐下，自己去拿茶叶。 大叔坐下摆好茶杯，免得让小姑娘家的不舒服。 “大叔……” 姜敏笑逐颜开的表情让大叔奇怪,便试探着问道：“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 “嗯……我要回家了。” “想回去找你爸妈了？是孩子就没有总在外面的道理。” “是我老公来了。” 大叔一口水吐了出来，连忙用纸巾擦干净，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后，这才慢吞吞地问道：“什么？你……老公？孩子你是有老公的人？” “是啊，我都结婚了。” “那你这房子？” “是我哥哥的，前些日子和家里人不对付,这不才跑了出来，也不想他们联系上。”对了，也没问金泽玉那个混蛋追踪器的事，哼！她气鼓鼓地想，顾不得大叔的惊讶，拍着洗手间的门让他出来—— “这么急着见我？”金泽玉不急不忙，俯下身说。 “你那小跟班，宋黎是不是在国外还没回来？” “回来了啊，你问他做什么？” “追踪器！为什么追踪器！”她急着省略，就这样问他。 “一开始没告诉你，也想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你看你这次出来这么久，如果是被坏人抓了可怎么办？” “我……可我就是为了躲着你不让你找到！”姜敏大声喊道，和他怄气。 “我知道，你躲着是希望我努力找你，对吧？” “其实也不是，就是想看你着急，我也躲得清闲。”姜敏无所谓地说，但她说的是实话。 “好了好了，不要站在这了，你去客厅坐着，我还要做饭呢。”金泽玉推着她往里走去，没想到里面做了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也是，不然刚刚门铃响的是怎么回事？ 他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叫什么，暗地里推了推姜敏。 “大叔，这是我老公，金泽玉。这位是我在这里见到的大叔，是很好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总觉得大叔很爱为别人考虑。 “哦，这就是你的老公？” “嗯。”姜敏牵着他的手，像是给他力量一般。毕竟自己淋过雨，就会习惯为别人打伞。虽然金泽玉并不需要，但她会想到。“大叔，我们在家里做饭了，一起吃吧？” 大叔笑了笑谁会无趣到看不出来小情侣的心思？ “不了，”他拒绝道：“我来看看你就行了，回去的时候跟我们大家说一声，到时候送送你。” 大叔说着不用送，便回去了。 姜敏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几丝孤寂的感觉。 “难过了？”金泽玉问，看她眼神哀伤，大概又是想到了什么。 “嗯……小镇上的人都很友好，我才刚来他们就很热情地接受了我，当我融入他们的时候，却又要走了。人生就是如此吗？”姜敏突然偏过脸看着金泽玉，咬牙切齿地说：“不，不是，都是因为依附于你而生的爱与恨。” “呵呵……”金泽玉把她抱近怀里，它不过一个小孩，希望自己变成大人的小孩。 “喝汤——” 吃过饭后，姜敏在院子里走了走，但外面实在太过寒冷，吃东西积累的热量很快耗完了，她跺着脚跑进屋里，换好衣服钻进被子里。金泽玉也跟了来。 “冬天还是窝在被子里比较好。”姜敏把自己缩得紧紧地发着抖说，那样子很夸张。 “是吗？”金泽玉看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女儿。可是，如果看成是女儿那便是犯罪。他又不能这样想。 “和我一起嘛……” 那语气，像是在央求，也像是在疑问。他呆愣了一会儿，应该吗？ “我应该过去吗？” “嗯，过来呀。” 姜敏挪了挪，给他腾了地。正好他过来了，也算是巨型玩偶，她即刻把手放在他身上抚摸起来，就像是……狗狗。 “对了，豆豆怎么样了？孩子们都很好看吗？” “嗯，都很肉，像一颗颗小黄豆。” “哦——那还没起名字吧，生了几个？我们该取什么名字？嗯……我也想不出来。” 看来根本不需要金泽玉的加入她自己就能继续话题，她一个人说了很久，金泽玉只需要听着，是不是附和几句，不一会儿她便困了，朝着另一边，蜷着身子睡着了。 金泽玉伸手把她的身体摆正，摸到她的肚子，也是凉凉的，顺势停在了那上面。她那么喜欢睡觉，怎么不知道保暖好呢？是太爱美了吧？ 又同她在这边住了几天，才要回去。 一回家姜敏有些不知所措，金泽玉放好东西，牵着她去看豆豆。他知道，她最牵挂的应该是豆豆。 果然，一看见毛孩子们就蹲下来摸着它们娇软的身躯，一个个抱出来仔细观摩。 豆豆也摇晃着尾巴表示自己的高兴，只是还有孩子在，它不能站起来。 他在她身后蹲下，护着她的身体。“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还不想，先让我在家里住几天好了。” “以前的手机号还要不要了？”他问，颇有些责怪的语气。 “不要，没什么人可以联系。”姜敏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金泽玉不知道她和陆悦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她不希望自己参与其中，那便给她空间好了。 第二天见面收拾好床铺就坐下来，看着那被他补回来的手机卡，盘算着还有什么需要她去想念……好像并没有什么。 对了，回家的事要告诉星原，不然他要担心了。 “你回家了啊，苏墨都告诉我了。” 姜敏一边打手机一边用脚晃来晃去，她有些难为情。 “我可没出卖你啊，别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我知道不是你，是……”陆悦……？刚刚还在很激动的话立刻收了，对啊，是陆悦啊。 她们刚刚确定分手一般都关系，怎么就这么巧？难道她知道姜敏不会罢休的性格，所以直接了断了关系，好大展身手吗？看来这个号码还是有必要拿回来的。 姜敏刚插好手机卡，就看见好几天未接通电话，是程超的，他有什么事吗？ 她正想着陆悦的事，正在气头上，还停不下来的那种。气冲冲的电话打过去，但却并没有人接。姜敏深吸一口气，还是放松一下，不要理她了。 对了，程超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她并没有想过这段时间不在会对除金泽玉之外的人有什么影响，而且程超说过了，静平的妈妈回来了，这也是让姜敏放心离开的原因。 “喂？”姜敏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眉头拧得紧紧的，她很害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姜敏吗？” 程超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姜敏悬着的心落了地，也更难受了。 “你怎么了？我这段时间出去了，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静平呢？”她还是问了出来，她最关心的人。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当时给你打电话的是静平。我没有注意到姐姐身上的异常，她疯了……” “那静平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静平受伤了，他很勇敢，自己报了警。” “在医院吗？”姜敏尽量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她忍不住去幻想静平一个小孩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对于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样的阴影。 得到地点之后，姜敏便急匆匆地要出门，刚好碰到金泽玉。 他抓住她，心里甚至闪过一丝害怕的念头，她是不是又要离开？ “程超说静平受伤了，我要去看他。要不，不忙的话，你和我一起吧？” “好。静平叫我叔叔，我也该去看看他的。” 金泽玉买了些东西带着，安抚姜敏焦急的心。 “该死。”姜敏低声骂着，她好生气，不知道静平那样一个小孩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小孩也要经历这些？ “别担心，静平已经进医院了，一定没事的。” “但愿是这样。我妈也不好，遇到正事总是嬉皮笑脸，她打过我，也骂过我，都是不应该的。可静平的妈妈居然把他打进医院……我真的很难想象静平受了什么样的苦，也理解不了静平的妈妈为什么如此。而且静平是那么乖的一个男孩，他的妈妈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姜敏记起自己去他家的时候，静平急着跑出来，他的妈妈跟在后面，那时候的眼神就不对劲，难道是因为她吗？再加上静平在那个时候也要给自己打电话，所以他的妈妈吃醋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金先生，你们来了。” “静平怎么了？” “腹部被捅伤，伤到了肠道。”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的妈妈吗？”姜敏直奔主题，想知道静平到底遭遇了什么。 “姐姐有躁郁症，这么多年和静平不见面，她还想让静平认她……”程超失望地叹气，一只手扶着额头。 姜敏没有时间理会他的情绪，她只想照顾好静平，被妈妈伤害该是他最痛苦的事情吧。 “静平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不知道……已经昏迷几天了，只有昨天夜里醒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情可以做,我要守着静平。” 不等程超答应，她独自进去了。 “静平，好久没见你了，再见你怎么这样呢？”姜敏沾湿了毛巾为他擦拭。金色的头发散在一边，露出来额头上的伤口。如果是电脑开不了了，还可以用各种方式救治，总会有开机的那一天，可如果人出了问题，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叫醒他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虽然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但也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所以她明白一个小孩子受这样的伤痛，最难愈合的是内心。最可悲的是，他察觉不到。 程超又进来看看，也怕姜敏会撑不住。 “我白天可以看着他，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自己在这就好。医生怎么说？伤口都没事了吗？” “没有大事,放心吧，只是孩子受得惊吓比较严重，所以他一直昏迷，醒过来也持续不了多久。” “怎么会这样？”姜敏念叨着，好好的孩子，怎么会变得这样虚弱…… 看来照顾静平像是一场持久战了，姜敏买了些东西来，给他喂水，盯着他的点滴，照他现在，只能喝水。 “静平，你醒醒啊，老师来了……” “姜敏，别着急，你先喝点水。”程超今天来的晚了些，将水推到他面前。他自己也是没什么照顾生病人得经验，毕竟静平小时候就很听话，生病也不会出现这种昏迷的现象。“静平应该到了醒过来的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睡着。” “医生的意思就只是惊吓？” “嗯……”毕竟他也没考虑过其他的。 姜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知道如何下手。 什么样的人会对小孩子下手呢？难道静平身上有什么需要企图的？ “他的妈妈，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把姐姐送去精神病院了。” “为什么？她符合精神病的条件吗？为什么就这样把她送进去也不检查？” “我……难道要我送她去警察局吗？” “可她伤害了静平，那就是不允许的。” 程超没再说什么，姜敏也不能逼他，只好自己动手了。 她在为静平擦手臂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紫色的伤口，像极了她身上也曾经有过的，是被人打伤、还是掐的？那这算是虐待儿童了。 这要看那个程水心怎么说了。 程水心被送来精神病院后，就一直像是生了病一样萎靡不振，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伤害静平？ 姜敏谨慎地坐下，也怕她会突然暴起伤害自己。 “你是，静平的妈妈吗？” “是，当然是……” “为什么要伤害静平？为什么要刺伤他？这是你做的吧？没有冤枉你。” “因为他不听话啊。”说完，女人咳嗽了两声。 “那你想一直待在这里吗？” 女人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笑了笑。 “静平他还是个孩子，是你的可怜的孩子，你离开他那么多年，为什么急着要他认你，还要刺伤他？” “她认我难道不应该吗？不听话的孩子，就要打，打才能听话。更何况是帮着他舅舅找女人的孩子，太不懂事了。” “你！静平只是太懂事了，这不是他的错。如果家庭幸福美满，他根本不必如此。” “幸福美满？”女人反问道，“在哪边能幸福美满？” “所以还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孩子不必如此！” “他就是个错误……” “你才是错误。静平有幸福的家庭，只是因为你才变得不幸，是你将他变得不幸。” 姜敏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不需要再求她。 她多么想，静平会像一个按好了开关找到问题就能醒过来的机器一样，等她再去看，他就醒了。 “你，下班了？”见金泽玉在这，姜敏问道。 “嗯，我也是静平的叔叔嘛，不奇怪是不是？”金泽玉抬手看了看时间，“对了，我叫唐皓过来，他应该比我们懂得多一些。” “你不生他的气啊？” “生，但你告诉我，要分场合的嘛。” 唐皓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忍不住咳嗽两声。“咳咳咳，不必在我面前秀这种恩爱。看来我是没这种机会消受了。” “快看孩子吧。”金泽玉开口道。唐皓收起一脸奸笑，看了看安在静平身上的监视器，伸手便拔了下来。 “针孔？”姜敏倒吸一口凉气，在那个东西底下，居然还有别的针头在？难道医护人员没有发现？ “他们看着生命仪征没有变化，自然也不会理会了。”唐皓像是猜到了他们的疑惑，顺口说了出来。之后他把那东西放进密封袋子里，等着去检查。 “那，还会有别的危险地方吗？”姜敏不放心地说。 唐皓又去检查了他额头的伤口，“并不致死，顶多昏迷几天，如果昏迷时间过长，那就有古怪了。身上的伤口也不会导致他一直昏睡。”他站直身体看向他们，“家属只是给孩子包扎了伤口吧？”他问。 “没有，凶手是孩子的妈妈，没办法……” “哼……”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很简单，但在程超这个中间人眼里，是两边的联系在。“但愿是这个吧。”他凑近针头，闻了闻上面的气味，并不浓郁，也许对方考虑到孩子的体质，并不给下重了。“你就照顾好孩子吧，等着他如果能醒过来，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有了这样靠谱的话，姜敏更加悉心地照顾，只盼着某一刻静平会自己醒过来。 金泽玉还要上班，姜敏便让他去了。而姜敏，也因为太久没有休息也趴在床边睡一会儿。但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静平……”姜敏揉了揉眼睛，孩子呢？ 是……？她的心忍不住焦躁起来，孩子去了哪里？会不会是那个坏人来了，趁她睡着把孩子偷走了呢？ “静平？” 她拿出手机，都要给人打电话了，洗手间的门开了—— “姜老师！” …… “静平，你怎么乱跑，吓死老师了。”静平重新坐回到床上，这样看着姜敏说话。 “我好想去厕所啊，感觉自己憋了太久了！” “想不想吃什么东西？” “不想……” “那静平还痛么？” “不痛了。看见老师我就不痛了。老师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我？”说着，小孩的眼睛里居然含了泪水，是因为对一个大人的想念吗？ “老师，是有工作的，静平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都不一样的。我们都只能陪你一个阶段。” “嗯……”静平低下头，虽不高兴但也不会表现出来。“那我生病期间老师会陪着我吗？” “当然，但是静平好起来老师才会更高兴啊。对了，你舅舅还不知道你醒了呢，我给他打个电话。” “……好吧，我想吃他做的饭了。” “你舅舅厨艺见长啊？居然能被你喜欢上？” 静平笑了笑，随后打开了电视 自己看了起来。 “静平是最好的小孩，不要被其他人影响好吗？” “嗯！”静平认真地点点头，期待着接下来的事。 “这里会有护士姐姐在，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老师要去哪里吗？” “我还要回家啊，家里也有人需要我照顾。” “是大叔吗？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姜敏笑笑，摸摸他的脸，“那我也要陪着他，乖，明天再来看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静平不像是受伤昏迷，而是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一样。 回去路上，唐皓和她一起。唐皓得到了那东西的检查报告，跟她解释着：“也许是量太少……居然没查出是什么东西。” “静平虽然醒了，但我怕他承受不住母亲的伤害，所以没问。可是，我还有一种感觉，他好像不怕似的。” “从小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就是和幸福成长的孩子不一样，他会更敏感，能感受到更多别人体察不到情绪。伤痛就是最大的天赋。”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程超做饭的技术并不强，陪他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孩子就算是……自己长大了。” “哼，确实，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除了金泽玉妈妈我还是第二次见。金泽玉妈妈再怎么也没有把他捅进医院不是吗？” “金泽玉？”早就听说过他的家庭不幸，只是不知道会有这样严重。“他，怎么样？也很悲惨吗？” 唐皓看了看她，笑了笑。 第一百一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回到家,便可以把一堆事都扔到一边，只看眼前的人吧。 很奇怪，就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从来不存在似的，一切都过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活吗？ 金泽玉扎着围裙的样子让她不忍直视，招呼一声便转过头不看他。 “医院那边怎么样？静平还好吗？”金泽玉拿着汤勺问，很像一个家庭主妇。 “嗯……”姜敏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想了想。“孩子已经醒了，但我总觉得很奇怪，也许是我离开太久,不知道哪里有变化了吧。” 姜敏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管他呢，先去吃了再说。没安静一会儿，抱枕被她扔到一边，她靠近金泽玉，闻了闻他在熬的汤。 “还可以吗？” “还好，比我强多了。”姜敏说，笑着去拿碗筷。 “我想跟你商量点事。”金泽玉突然说，姜敏正襟危坐起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什么事？” “我想,和你做普通情侣那样。一直都被各种事情耽搁，总觉得对不起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她恍惚到，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和他发生的一切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该如何对他。“我这个人……” “忘记你这个人，没什么配不配的，你啊,就是想太多。” 姜敏想了想，的确如此，朝他笑笑，继续吃饭。 可越吃越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回到家里，寒冷的冬天总让她想起不高兴的事，尤其是有别人在场，她会更害怕。总觉得自己会做不好事被人指责。所以她更喜欢一个人的家。就算是有静平在又怎样，她依旧是一事无成的大人。 妈妈盼着她和自己过一样的人生，结婚、怀孕、生子。只有在怀孕这个过程中，她是最珍贵的。生完孩子就要立刻拾起家庭主妇的责任吧？ 妈妈是如此规划的。可她不愿意，所以躲起来。 吃完饭，她礼貌地跟他道别，伸手要去洗碗，这件最容易引起争议的事，她很害怕。 “等等——”金泽玉抓住她的手，“你不喜欢洗碗的，去房间待着吧，我来好了。” 姜敏微微鞠了一躬，眼神依旧没有对上她的。 她不止身体上有很多不好的记忆，精神上也是。不管是言语还是棍棒，她都经历过。所以很可悲吧？她不忍心拖别人下水，朋友都姿态永远好过恋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眼里的泪水并不多，艰难地糊在眼睛上，她觉得不堪，很快抹掉。 妈妈说，这样哭得很恶心。 不是指这些泪吧？只是因为她做的事情。 虽然何维之永远地离开了她，不会再骚扰她了，可是她不争气地还记着，永远不会忘记那些威胁和后果。所以对她来说，什么事都要再三检查。 她出去住宾馆，住的不是舒服，而是怕有针孔摄像头，怕窗户关不严，不敢在夜里睡觉，强撑着精神到凌晨才敢睡去。 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当她的脸色沉郁，爸妈就会更生气，质问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死气沉沉，是和爸妈有仇吗？指责她不要总想着翻旧账，人是往前看的。 旧账……也是因为之前没有处理好吧？从来都没有。 不知什么时候，她习惯了报喜不报忧。这好像是一个褒义词，多懂事的孩子，让父母省心。 省心……是压缩了自己的痛苦得来的，那些痛苦只能她自己消化。险些被老师吓到尿裤子，被同学针对，零零碎碎的，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晚上躲在宿舍的被子里，没有灯，也要跟自己对话。 她也不想报喜不报忧，很想告诉爸妈自己受过的委屈。只是他们帮不了忙，会瞎操心，会着急，会……让她找自己的原因。 她想，她是怕了，不敢。 她脆弱，但也勇敢。 何维之给她留下的阴影只是他这个人，其余的地点、人物都没有影响到她。她也是没心没肺的。 再回到家，她看着自己的房间依旧是心平气和。 如果是疼爱女儿的父母，一定会把房间换掉，不再让她看见。只是她没有要求，不会有要求。 虽然忍住眼泪没有留下来，她的声音变得低哑，在回应金泽玉时发现的。 他问她怎么不开灯，只看到了一抹弱势的身影印在白色窗帘处。发现她沙哑的嗓音后，他即刻奔向她，将她拥进怀里。 “没事了，我在。” 他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的后背。 也许，从别的角度接近她更快。她需要的不只是爱情。 “我……”姜敏轻咳了声，调整一下声音，不至于太难听。“抱歉，又让你跟着伤心了。” “是因为什么，能告诉我吗？”见她不开口，金泽玉又问：“你和陆悦，发生什么事了？” 姜敏撇撇嘴，不是这件事。“我和她没什么，只是感情淡了而已。”她又觉得不甘心，加了句：“如果是她出卖的我，我也不会放过她。” “那你不是因为她伤心？” 姜敏摇摇头，不是。 金泽玉大概猜到了，便跟她说起自己的故事：“你知道吗？我也很怕见人。小时候我跟妈妈一起住，她经常拽着我的胳膊叫我狗杂种，当时我并不知道是爸爸的原因，后来知道了，所以我不愿意认我爸。回到金家，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就是你的前男友，金幸之。因为我的执拗，金幸之才没法在家里住下去，而这，也使得我和父亲的关系更加恶化。很多时候我也想哭，可我身上也有一把枷锁，他们告诉我不能哭，所以我只好选择遗忘，选择用更加恶寒的事情冰冻自己。” 姜敏不知道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他是觉得，遇到比自己更惨的人会高兴吗？ “所以……”金泽玉捧起她的手，蹲在她脚边：“我们是两个辛苦生活着的人，都过去了。现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些人，是我，重要的是我怎么对你，好吗？” “你说的我都明白。有些事，没处理好，我是忘不了的。童年的创伤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更何况还是被父母。不过我很感谢你，愿意安慰我。” 金泽玉坐在她的身边，影子遮住了她。 “我不想急着和你在一起，慢慢的，可以么？” 姜敏想了想，“那你也不要和我住在一起咯？” “坏蛋，你想的怎么和我不一样？！” “是你这样说的嘛，我只是正常推测。” 他们笑在一起，只是姜敏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时时刻刻都会被人拉下神坛。她在想，没有那样的人了，放过自己吧。 “崔可青——” “你说什么？” 姜敏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金泽琦性情暴戾，就算她一个路过的下人也不会被放过，还要揪耳朵，看他对崔可青的样子，应该不会轻了。 “那个人，是谁？”她糊里糊涂说了句，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那个人啊，陈平去调查过，是金泽琦找来的……工具罢了。他对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怜惜，只是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你最恨什么？”姜敏突然问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背叛？愚弄？”他推测着，暂时想不到什么。 “人对自己痛恨的而且落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怎么会放手？自然是恨不得往死里捉弄，就像猫戏弄濒死的老鼠。”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金泽玉见她分析得入迷，问道。 “因为我之前也被何维之如此伤害，所以对这种事会敏感一些。我可不希望又有女生重蹈覆辙。至今我也弄不明白何维之为什么要欺辱我。说真的，没有人对不起他，也许他看到别人痛苦才会开心吧。” “你想知道吗？”金泽玉问，也许他能做到，再把那个在医院里的瘫子弄出来，折磨他的精神。 姜敏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没可能，敷衍了一句便离开了。 金泽玉叹了口气，觉得谈话确实能让她好很多。如果当年的她也有个人陪在身边该多好，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 姜敏对着镜子洗漱，很感激他没有嘲笑她不自量力、圣母、不管好自己，而是悉心地把知道的都告诉她，这样，算是进步了吧。 她在想什么？姜敏又加快了动作，迅速地做完回卧室了。 回到卧室要拿手边的书都时候，她猛然记起，自己没有把韩敬送她的两本带回家……真是，她拍了拍脑袋，真是爱忘事。 “怎么了？”看她这样懊恼，金泽玉问道。 “没什么，朋友送我的东西没有带回来，下次再去拿就好了。”姜敏叉着腰看他，“只是今天晚上……有点难熬了。” “有什么难熬的？”金泽玉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还撸起袖口！ 姜敏皱了皱眉，“发什么神经？” “我知道怎样才能好过啊！” 姜敏往旁边躲了躲，劝他别想太多，她可没那个心思。 “那你什么时候有！”金泽玉不甘心，将她带到床上质问。 “我……嗯……”她想了很久也说不出结果，心里倒是有一个：反正不会想和你一起。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样奸诈？” “没什么、没什么！”姜敏连忙解释道，免得他误会。“那你先回你的房间？” “什么！？” “我去别的房间也行。” 说着，姜敏就要起身，被他拦腰截过放倒在床上：“别的可以，分开睡不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一觉睡起来,金泽玉还在身边。对于她来说，感情可有可无，那也是因为这段感情对自己来说并不深刻。 可究竟什么样才是深刻？这对于她来说很为难，也为难了金泽玉。 姜敏侧着身子看着窗户外面，什么都不做也能待很久。她暗暗想，这段时间不能再对他有二心了。 似乎想到什么，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带着历史的疲倦的日记本，那上面有很多心酸，但只记录了一点。 第一次她模仿着书中的文章写到：妈妈吵我，外面下了雨,连带着我的心也变得湿湿的…… 那句话被妈妈看到了。妈妈总喜欢翻她的书包，如果翻出一些小纸条，更像是得了什么宝贝立刻翻出来阅读。如果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拿去羞辱她。 现在她才知道那叫羞辱，她才知道那是她畏手畏脚的来源。即使再美，心里也总是有一道障碍。 可是现在，她决定要好好改变，那日记本便成为了牺牲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它来，她这人并不恋旧，衣服也是没用的就扔掉,东西不多，所以行动方便。也许是当时结婚的时候脑子抽筋，非要让自己恋旧一回吧，所以才把它带了来。 姜敏轻轻地翻开，好像稍微重一点就会弄伤它。那上面的字体乖乖的，一字一字都是认真。她忘了,这个笔记本的密码锁并不管用，所以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笔记本，再也没有秘密了。 “没有秘密，很轻松不是吗？”她笑着问自己。是没有秘密，只是心思深沉罢了。 哦对了，还有人在睡，免得吵到他了。 姜敏悄悄地走出去，到了外面才敢放开步子。 豆豆蹲在门口，见她出来便又蹦又跳的，总想趴在她脚边。姜敏只好蹲下来安抚它。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金泽玉给豆豆做的小窝很好，孩子们睡在里面也特别温暖，至少受不了苦。 小家伙们的毛发还是白色的，只知道睡觉，饿了就会叫两声，豆豆也就很快的进去躺下，帮孩子们一个个找到奶嘴。 她在后面的储物间坐下来，想要一点点撕下上面的便利贴，慢慢撕掉，再也不要记起过去的事。撕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如果是真正的忘记，怎么还会想着呢？ 她还记得，什么都记得。让她骄傲的记忆力，也会让她如此苦恼。 可无论怎么说，她都是要感谢这强悍的记忆力的。 这天晚上，她做梦了，梦到那被她压在手底的笔记本，纹丝不动。往上一看，还有个声音在质问她：“写什么呢？” 那声音不冷不淡，还有些质问的意味。 姜敏觉得自己好害怕，吓得心都在颤抖。只好回答他：“日记。” “是在写我的罪状吗？” “不是的……”她哭着说，很怕被他发现，那和罪状差不多的自己的痛苦。她更怕，躲不过他的强势，哭得更凶了。 “你写这些真让我恶心，是想写完之后一头撞死有人发现吗？告诉你姜敏，收起你的可怜，那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姜敏急得满头大汗，总觉得自己还有办法救自己。可她忘了，在梦里的自己太过弱势，而且习惯使然，她不可能对何维之有什么顶撞。只有顺从，让她屈辱的顺从。明明有别的选择，她却只选择了顺从。 她平静地睁开眼睛，唯一发光的是外面清冷的月色。她在想，为什么自己对那些事情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是因为何维之来要挟她吗？她躲得远远的，还是没有躲得过攻击。 还有，唐皓那个家伙的冷嘲热讽，虽然他道了歉，可自己还是觉得痛苦了。也曾经因为他的嘲讽在夜里惊醒，哭着醒过来。 但第二天又觉得那太矫情，也不过如此嘛…… 她就是太闲了，想的又多，所以才这样吧？ 从床上坐起来，金泽玉已经收拾好，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带着温馨的笑：“还不起来吗？” “哦……”姜敏支吾了声，好奇他今天怎么起这样早？ “我要去上班啊，姜敏是不是也是？” “公司还会要我吗？”姜敏愧疚地想，虽说是完成一个任务之后离开的，可这种态度太不负责了。如果她是老总，绝对不会要这样的员工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跟翻译部门打好招呼了，说你是因为我单独指示，才脱离公司的。这样，他们会以为你是老板的情人，所以对你多加关照咯！” “去你的……”姜敏伸手去打他，又故意拍在被子上。“我才不是……你的情人。” “那是什么？” “那，我可以回去了是吧？” “是。” 姜敏听了高兴，也积极地起床洗漱。 她知道金泽玉又会叫她吃早饭，于是她下楼的时候急匆匆的，好像朝着他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金泽玉知道劝不住她，直接上手去捉：“看看今天我做了什么，吃了再去！” “哎哟——”姜敏难受地叫道，“我不想吃早饭嘛。” “不吃早饭才不是好孩子呢，坐好！”金泽玉命令道，碗里盛了一碗香甜的…… “这是什么？”她问。“是牛奶吗？还有红色的，是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 “红枣牛奶。昨天刚学的，尝一下怎么样？唐皓说，补气血的。” 姜敏的脸有些红，拿起勺子舀了点放进嘴里，好像有红豆的颗粒在里面，红枣红豆的气味已经盖过牛奶，她惊喜地看着他，又喝了一碗。 “我不能喝多，早上喝多了总要上厕所。” 金泽玉挑眉，这是什么理由。“再吃点水果，这个总可以吧？” “嗯。”姜敏答应着，也是应付着吃。“吃好了吗，去上班嘛？” 金泽玉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姜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往脸上亲了一口，“阿玉，谢谢你——” 金泽玉眯了眯眼睛，看她那样子绝对不真心，但自己可以逗逗她：“老婆，你是忍不住了吗？我不介意的。”金泽玉按下升降板的按钮，和前面的人隔开。 姜敏好像知道他不会来真的，反而贴在座椅上露出邪魅的曲线，向他挤挤眼睛。 “你脑子烧坏了？”金泽玉疑惑道，并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才不是呢，我是……”姜敏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我说过，会有我想的那一天。所以，就是现在啊……” 声音很低，软软的风也会从那里传来，金泽玉黑眸一沉：“陈平，去酒店。” “是，老板。” “干什么！？”姜敏慌乱道，神经病吧！“不不不，我还要去公司呢，老公，求你别——” “别什么？你不看看今天的日期吗？金氏今天不会有人的。” “那你出来干什么？” “去参观别家公司的招投标。” 姜敏顾不得和他生气，先自保为妙：“那你先去呗，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夫人难道有意思，我绝对要把你伺候好，再去公司。” “我觉得，公司远比私人感情重要，你还是不要做个不懂事的人，好吧？”强硬的话语里都带了祈求，她很难想象现在一表人才的金泽玉脱了衣服会是什么样。 金泽玉松了领带，朝她笑笑：“夫人还真是好兴致，家里怎么有外面来的好？你说是吧？如果喜欢，我们天天在外面来，我绝对尽心尽力伺候你。” “你铁了心了是吧？”姜敏也无所谓了，把心一横，破罐破摔。“我不去！不不不，我就是说着玩的，真的……” “但这样不对哦。”金泽玉装作教育她的样子，姜敏听了连忙点头，仿佛这样做下一秒他就会放过自己似的。“作为老公，我有义务教会你谨言慎行的道理。”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金泽玉整理好衣服，从另一面下去。姜敏一看，感觉机会来了，就要跑—— “夫人。”宋黎恭敬地微微欠身，严肃的样子一丝未变。“老板去那边了，请您跟上。” “我不……”还是不要跟他硬碰硬，姜敏快走了几步，跟在陈平后面：“他今天真的有事要做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老板的意思难猜～”陈平说着，还面露难色，仿佛在和姜敏诉苦。 “今天金氏真的不开门？什么日子啊？” “跨年？所以不上班吧？”陈平说也怪姜敏什么都没想就跟着来了，也没有问问以前同事到底上不上班。 姜敏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金泽玉回头叫了她一声，她不情愿地跟了上去：“老公……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乱说了好吗？” 金泽玉没说话，按了电梯之后等着。 “那陈平他们要去做什么？” “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内部机密。” “故弄玄虚。”姜敏吐槽道，“可是我不喜欢这样，我都准备好了要上班的嘛，结果又泡汤了。” “跟我相处不也是上班吗？我养着你不也跟上班的意义一样？”他温柔地说，好像是那么回事。 进了房间后，金泽玉便进了浴室，让她先自己玩一会儿。姜敏也答应了，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 如果是正常情侣，该怎么做？说说话再来，还是非常直接？姜敏边想边笑，笑到电视节目也看不下去。 “那么高兴？”金泽玉说了声，之后便坐在她身旁。 第一百一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他没动,房间的气氛在安静中变得沸腾着。 过了好久，金泽玉也没行动，只是正对着她，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会是我的。” “什么时候？”姜敏问，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第一次见我？” 金泽玉被她认真的眼神点醒，如果告诉她真相，大概率她是会生气的。 他凑上前，吻住她的嘴巴，一边回忆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开衫,头发温柔地垂在身侧，上面只别了一只精致的小花，看来是花了心思的。金幸之捧过水果盘给她，她好像很喜欢，边吃边笑。 她的眼神里，有她读过的书，经历过的事，是深沉的。但是，一瞬之间，他又看到了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这种奇怪的感觉触碰了他的心。 他有一种很恶意的想法,这个女孩，是奶奶要介绍给我的吗？是的吧？一定要留住她啊。 如果是介绍来相亲的，给谁也是无所谓了，只可惜，她的身份是金幸之的女朋友。 得知真相，他没有进门,坐着车回了市里。 那是他回家之后唯一一次暴露恶劣的情绪。 陈平和宋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着放松一些也许能让老板开心，便送他去了酒吧，接着…… “老公！”姜敏挣扎着，喊醒了他。 他低头一看，自己已经顺势解了她的衣服，这不是本意的！ 姜敏也被弄得气呼呼，坐直身体拉好衣服。“干什么嘛，这么着急。” 金泽玉也坐起来，扳过她的肩膀。见她的小脸气嘟嘟的，他却笑了起来：“我看你，真是特别可爱。” “可爱？是吗……”姜敏本想说些打击他的，但转而压了下来。“你还没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样了？” “第一次见你就爱上你了，第一次见你……你正在，吃东西，吃水果。” “哼，废话。”姜敏轻轻甩开他的手，故作生气的样子。 “吃饭的样子特别可爱，所以你要多吃点，至少不能饿着自己，好不好？” “我知道不吃早饭不好，可是我习惯了，不想吃。” “我想吃。”话题突然转变，但姜敏听懂了，为了安全，她只好用懵懂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偷偷把手抽回来：“我想去洗——啊！” 被抓回床上，姜敏当然不会轻易顺从：“你混蛋！” “骂人？不许！” “那你放开我！不是要一步步来的嘛，你说话不算话。” “刚开始就不可以吗？你要有点奉献精神！” “我觉得不可以，不应该！刚开始，要洁身自好，才不要这样随便就可以。” 金泽玉尽力压下刚激起的怒火，随着他用力的呼吸，姜敏也跟着紧张。 “老婆，我做不到……” …… 姜敏睡醒后已经到了下午，金泽玉像是又去洗了个澡，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这是哪里？” “我们家啊宝贝。”他亲昵地说，笑着进了卫生间给头发定型。“抓紧起床，回一趟家。” “去谁家？” “你爸妈家，好久不见女儿，他们该着急了。你也是，总这样对你爹妈，他们不急才怪。” “现在是……”她看了看时间，“下午也要回去吗？” “嗯。” “可是我觉得好累……” “坐车还累吗？听话。”他连哄带骗的，终于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接着扶着她去洗脸刷牙。 “我也好几天没有去看静平了。” “他有他舅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吧？你怎么不多想找点时间，和我在一起呢？”金泽玉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问。 “你好无赖，总说些有的没的。” “你脸红了？” 姜敏哼了一声，推开他，去换衣服。 在车上时，姜敏突然问道：“金泽琦……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有兴趣？” “毕竟和你生在一个家里，所以我想知道。” “泽琦，我对他并不了解，但我知道，他应该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可他对崔可青可是……”姜敏停下想了想，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崔可青并不是正义的一方。虽然方式在外人看来不怎么样，但对于金泽琦来说，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姜敏沉静下来，安静地跟着金泽玉做接下来的事。 爸妈没有惊讶，只是妈妈表现得很像个小孩子，一直缠着姜敏。姜敏本来就记着之前的事情带着怒气而来，自然不会多高兴，她驱赶着母亲，在晚饭时和爸妈大吵了一架。 只是她知道，这次并没有什么，反而让他们之间关系更紧密了。 金泽玉也留了下来，晚上和姜敏住在一间房里。 他靠在床上，得意地看着她：“这下心里舒服了吗？”他明白她内心的怨恨，只是需要这一次发泄罢了。 “这是我和我爸妈之间的事。”姜敏心里感谢他带自己回来，如果不是他，想必以自己的脸皮是做不到的。 “也是我的事！”金泽玉从床上跑下来拉住她，动作迅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要想办法帮你解决。” 姜敏抬起头，看着他炽热的目光，对自己点头。 “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绝对不喜欢主动去麻烦别人的……我这样傲气的性子，总希望别人会发现，然后主动，而不是我来主动……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所以对于你，我会改变的。” 他们的笑声传到外面，姜彻忍不住伏在门上偷听。姜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悄悄走到门边迅速打开门，果然姜彻就被晃了一下。 他尴尬地站直身体，把背带裤的带子扶到肩膀上，僵硬地笑笑。 “你在干什么？” “我……有事问姐夫。” “什么事，我倒想听听。”姜敏挤在门边，一副不放人的架势。 “现在没事了，我觉得自己看不清形势，我先回去了！” “站住！你这个小混蛋！”姜敏要去追他，被金泽玉拦腰抱了回去。 “你干嘛！纵容他？” “晚上的时间应该是我们的，何必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金泽玉挑了挑眉，不希望她去。 “可是他……”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姜敏挣脱开，“我去关上外面房间的门。”她低头揉揉嘴巴，不管怎样，她都不喜欢别人的气息留在她这里。 门被关上，姜彻再也没办法进来了。可是她却不想回去了。 她边走边想，步伐变得沉重。金泽琦的事情真的不该管吗？可万一崔可青是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呢？ 这样两种想法在她内心纠结起来，她该如何抉择？ “别多想了，你并没有那么重要……”也许再见时，崔可青已经没有事，安然无恙了呢？ …… “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去洗了个澡呀。”姜敏得意地说，“这一会儿你都受不了了？” “当然！”他走近到她面前，“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十分珍惜，抓紧时间促进感情嘛！” 说着，金泽玉抱起她，而她还在擦头发。这让她觉得很无语，促进感情才不是这样火急火燎呢！ “我还没做完事情呢？！”姜敏急着喊道。谁知，这他也有话说：“你不知道，有了灵感就要立马写出来，否则就会被憋到窒息而死。当我再次想起它时，而它已经死了，很惨吧？” “这种破事被你说的这样高尚，也是死而无憾了。” 金泽玉停下来，还在她身上。很快，他又靠近她，在她耳边说道：“这不是破事，这是很美好的事。” 说完，他从她身上下来，把衣服扣子扣好，平复着刚刚激动的心情。 姜敏觉得伤到了他，伸手去摇晃他，“我只是说顺口了嘛，你不要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那也不是你说顺口。你从心底里就从未接受过这种事，总觉得它下作低贱……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姜敏沉默，也许是，也许不是，是她受过的教育吧？ “你不说我也知道，大多数女人都是如此，对待这种问题遮遮掩掩、唯唯诺诺，所以你在被何维之侵犯时，不敢告诉其他人。”他叹口气，接着说：“也许我向你提出请求时的样子，很失控，所以样子不好看，是吗？” 姜敏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人也是一种动物……是吧，知道吗？” “嗯。”姜敏答应着，“如果是别人，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我自己……”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摇头。 “没有关系，有我在，不要怕。”他凑过来，抱紧她。 姜敏深吸一口气，挣脱开。 “我更喜欢自己主动。” 金泽玉愣了下，笑了出来：“你主动？不是说没可能的吗？” “你！” 姜敏生气地看着他，直到他笑得躺在床上。“你太过分了，居然不相信我。” “我怎么敢……”说着不敢，他继续笑得开心。 “你看我！” “咚咚咚！”妈妈来敲门了，姜敏立马躲到他怀里，试探地问了声：“干嘛？” “太吵了，别人还要睡觉呢！收敛一点。” 感觉外面安静了下来，姜敏低声说：“我们吵到爸妈了。” “还是在家里好吧？” 姜敏笑了笑，拉过被子：“睡觉！” 第一百一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再多吃点……” 姜敏笑着答应,只是把东西夹到盘子里，然后听其他人说话。 奶奶年纪大了，就是喜欢这样给孩子投喂。 今天金泽玉的爸爸也在，一如既往的沉着一张脸，只是听着大人们说话，很少开口。 奶奶咱三督促姜敏多吃，她真的吃不下了，艰难地摆摆手。金泽玉见状，喊人把东西撤下去，这才断了奶奶的念想。他知道奶奶一直盯着姜敏的肚子，但金泽玉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泽玉听说了金泽琦的事情了吗？”穆莳问道,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穆莳、姑姑、奶奶，这戏便能唱起来。 穆莳指了指姜敏：“敏敏可不能出去说啊！” 姜敏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就这样放下心来，大说特说了。 “泽琦这段时间惹的他爸不高兴，那个女人他也是走到哪带到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嚎叫。” 金幸之和金萌萌两姐妹进来了，还榨了一杯果汁递给姜敏。还没等姜敏拒绝，金泽玉就接了过去：“谢谢啊。” “我是给小敏的！” “夫妻本一体，给我们俩谁都一样！” 他俩谁的话姜敏都不想接,默默地挪到姑姑那边。姑姑倒是很喜欢她，把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金萌萌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金泽琦也不是故意的，那女人犯……” “萌萌！”姑姑大声制止，从脸上的表情可见是真的生气。接着她扭头看见了被吓到的姜敏，忙安抚道：“你这两个妹妹不听话，别见怪！姑姑只能重拳出击。” 姜敏默默点头,心里却在感激父母。虽然爸妈有些小事上做的不对，但他们把自己养成了三观正常、内心有爱的女生，也不知道哪里不同，就是害怕姑姑的教育方式。 别多想，别多想……也许只是自己不适应。 姜敏抬起头，朝姑姑笑了笑。 金桐桐却不服气起来，凭什么妹妹这样，连带自己一起骂？！可惜，姑姑没有看见她的抗争，注意力全在姜敏身上。 “你别乱说，萌萌和桐桐都是好孩子。哪像姜敏，不爱说话。”穆莳朝姜敏挤挤眼睛，姜敏知道她是把自己当成自家孩子才会如此，跟自己老妈一模一样。 “我只是没把握的话不乱说，才不是不爱说话，妈妈也别这样觉得！” “好好好，妈妈下次注意！”说完心里又暗想姜敏不懂事，让她下不来台。 金泽玉和金幸之没兴趣听她们讨论金泽琦的事情，眼神中的电光石火已经漫到桌面上了，谁也不让谁。 金泽玉在问，“你凭什么给她榨果汁？” 而金幸之挑眉回应：“我乐意，你管不着。” 姜敏简直没眼看，怎么两个那么稳重的人变得如此幼稚，还是听穆莳说崔可青的事情吧。 “那个女人啊，结婚之前也是爱得死去活来，泽琦非娶不可，谁知道结了婚之后就变了个样子。可青天天跑，泽琦就追，追回来就打。我们这样大的人家，这样的事可不想传出去。” “是啊，”姑姑叹了口气接过去，仿佛觉得金泽琦的事情很丢人：“泽琦是真真的不讨二哥欢喜，成天没个正型。” “也不能这么说，泽琦近几年的事业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不明白，他爸爸为什么还是不高兴。”穆莳又说。 姜敏忘了，穆莳可是做过功课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查到些什么？ 金爸爸听得不高兴，一甩脸就走了，大概是听到有人说他的亲兄弟的原因，当然不高兴。 穆莳和姑姑笑了笑，继续。 “可青，为什么要跑？”姜敏忍不住发问道，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关系会差到需要逃跑的地步？是有什么奇怪的内幕吧？ “可青怀着孕，并不想生，可泽琦不这样觉得，非让她生下来……” 姜敏听得心颤，这不就是她和金泽玉吗？她悄悄地扭头去看，金泽玉正和金幸之剑拔弩张呢！ 反正听得也差不多了，姜敏起身告别：“妈妈，姑姑，奶奶，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先回房间了……” 得到应允后，姜敏站到金泽玉面前，拽着他的手把他拉起来，像是硬生生撕开两块相斥又相吸的磁铁。 走到二楼，姜敏才甩开他的手，“你干吗那个样子嘛，像是要打架似的，吓死人了。” “哼……”金泽玉忍住想要安慰她的冲动，表情像是已经打了一架。 “好了，不要在这，回房间、回房间……”姜敏用力推着他，他要是不想走，就像是一头倔强的牛，根本拖不动。 “做人家丈夫做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费心啊。” 令人绝望的声音传来，是金幸之。他像个事外人一样靠在栏杆上，直直地迎接随时有可能冲过来的怒火。 “别……老公，别对他生气。”姜敏拖着他的胳膊，祈求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金泽玉面对着金幸之，冷冷地说。 “留他一条小命，为了我亲爱的老公，好不好嘛……” “我就是看不惯他想尽办法靠近你！” “要么关住她，要么打死我，你选一个。”金幸之还在挑衅，居然说出这种话。姜敏也不拦着金泽玉了，任由他上前威胁道：“那你妈呢？别忘了，你能进金家也是我施舍给你和你妈，的。你看楼底下你妈谈笑风生的样子，你觉得她会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不用再说下去，金幸之自然明白。 姜敏拉开金泽玉，对金幸之说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你做的确实不对，你不应该对一个有夫之妇再起非分之想，还要在她丈夫面前对她示好。我知道你没有伤害我，可是不应该，是不是？我也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人，只是你不该这样。对于金泽玉说的话，他是有些过分，不应该对妈妈不敬，这一点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发生，我们会管好我们自己，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金幸之等了许久才开口，想要抓她的手被金泽玉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 “可是，就这样丢了你，我很不甘心。” “是啊，你也记起来了，是你丢了我。但是不要有遗憾了，没关系的。我也希望那段恋情是很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我们彼此包袱。” 金幸之许久才点头，可他们两个早已消失不见了。 奶奶宠爱他，整个三楼都是他的，其他人没有上去的办法，金幸之也没有。他比不上正统的金泽玉，很有可能是野孩子，这是他听到过最多的风言风语。 都已经过去了。 …… 回了房间，金泽玉本想去浴室洗澡，脱了上衣坐在床上就要生闷气，明明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凭什么要一个外人参与进来！ 姜敏见他不动，便自己去浴室放好水，加了花瓣进去，也让他尝尝牛奶浴的味道。 “去洗澡嘛……”语气里带着祈求。“去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喜欢！” “你还在生气啊，我已经和他说得清楚了，不光是我对他没有想法，也让他不会对我有想法了。”姜敏蹲下身子伏在他的膝盖上，像豆豆那样带着可爱的眼神。 “那你，会不会怪我？” “有什么可以怪你的？我觉得我没有怪你啊，反而很感谢你。和他有纠葛的是我，你没有厌弃我、把我打一顿然后折磨到死，至少你是正常的，我很感激能遇到这样的你。” 金泽玉笑笑，“那样做的话还是人吗？”他突然停止笑容，“你是怕我不是人？” “我没有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嘛……”姜敏立马逃开他的追捕，不小心贴到门框上，硌得她大叫一声。即刻，她又贴到他的怀里。 “谢谢……” “就只是谢谢吗？” “那还要什么？”姜敏瞪着无辜的眼睛问。 “明知故问。但是老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就不挑明了。老婆希望我多主动一点是不是？” “不是啊！不是！”姜敏大喊道，手推着他的嘴巴，金泽玉想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就没动。“我以为你觉得我不懂就会放过我了呢，不是想让你主动啦。” “反正结果都一样。” 金泽玉抱着她往里走，这下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了。 浴缸里，金泽玉抱着她，她在前面吹出很多泡泡。她正经地说道：“老公，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我不喜欢两个人一起洗澡的感觉。” “为什么？” “没有安全感吧……而且这样很不舒服，觉得不干净。” “好，答应你。” “真的吗？”姜敏转过身，因为怕冷脚一直缩在他身上。“那以后我说停就停好不好，我也不喜欢被强迫。” 金泽玉不答，像是在思考。姜敏以为他不答应，伸手祈求他：“求求你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感情着想，好不好好不好！老公……” “停停停，不要撒娇了，老公受不了。” “那你答应我了？”姜敏惊喜地问道，然后贴在他的胸膛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又谨慎起来，身体也拉开了些距离。 他计算了下，手指比了个一：“一个星期。” “什么意思？” “一个星期为周期，你是安全的，我绝不胡来。一个星期是我的极限，后面我就要行使我的权利咯。一个星期归你一个星期归我，很公平嘛。而且你可以整天选择不，我不能整天选择‘要’，对不对？” 姜敏想了想，好像可以，便答应下来。 她闭上眼睛要金泽玉出去他也照做了，只是到床上时，他又反悔一般搂住她的腰，姜敏恨不得用脚推开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你不能反悔！” “没有反悔,只是要求你提了，我也想要点小福利，就是这一星期算我的。你不愿意，那下个星期算我的好了……” “不不不，算你的……这个星期是你的。”姜敏委屈着一张小脸，像是天大的冤屈一般。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金泽玉从没有因为金幸之的事情怨恨身下的女人，也从不因为额外的事情会加重在她身上的力度。他想，自己是纯粹热爱她的躯体吧？所以每次都很喜欢掌控她的感觉。 “老婆，靠过来一起睡。”趁她还有点迷糊,金泽玉故意这样说道。睡梦中的姜敏不肯醒过来，嘴巴动了动，但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了。” “不……”条件反射般，姜敏转动沉重的身体，誓要背对着他。 “老婆，那边冷，你不是最怕冷的吗？” 把她抱在怀里，见她眉头不安地皱了皱，金泽玉笑了笑,关了灯躺下去。她大概是真的害怕了，不能再这样折腾她了。 “老公……” “还没睡着呢？”他对着她说了句，又把她抱在怀里，一副舍不得放开的样子 “很感谢，善良的你。” …… 姜敏一面对着镜子，一面想起那天听到的女人嚎叫。她恨恨地想,如果崔可青还喜欢金泽琦，甚至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那真是恶心至极。 从何维之的事情开始，她的心里就埋下坚定的信念，绝对不会接受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如果还能跟他在一起，那…… 忽而想起爸妈在她临近毕业时候说的话，不结婚不恋爱是不被允许的。 她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是抗不过这种压力的。 “在想什么？”金泽玉凑过来问她，脸上带着笑，像是看自己的东西一般。 “我在想，如果我们按部就班地谈恋爱，那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啊。” 他走到她身后，从后腰过去环住她，在她耳边喷洒气息。他好像有下一步的意思，姜敏条件反射般地推开他—— “这是在爸妈家，不可以。” 金泽玉被她过激的动作弄得一愣，严肃地好像在看一个仇人。接着，他伸手蹭蹭她的脸：“这一周归你，怕什么？正常的肢体接触都不可以了吗？” “不是……”姜敏的手不自觉去到了刚刚被他触碰的地方，仿佛能抹掉似的。“我也是个女儿，突然变成别人妻子，需要转变的。如果是刚开始恋爱，我绝对不会，这样随便的。”她很怕，金泽玉会拿何维之的事情羞辱她，那样她该如何面对？ “就这点事？我又不是什么刻薄之人，知道了。”他作势要走，接着想起来的目的，便拉上她一起去吃饭。 吃完饭后，姜敏回到房间，策划着明天该做的事。好久没去看静平了，程超该着急了吧？还有崔可青的事，如果她会开口，她一定会帮忙。 姜敏觉得差不多了，要去洗澡睡觉，门口却站着她“正在恋爱”的人。 “怎么了？”姜敏疑惑道，干嘛这个样子堵在这里？ “我想知道些事，需要你告诉我。” “什么事，你说吧。”她倒是慷慨。 “你也知道，我爸妈都不在我身边，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被父母逼婚的。” “我哪有被逼婚？”姜敏眼睛明显地僵住，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你嫁给我，不就是如此吗？否则你会如此干脆？没想到你心气如此之高，也败给了语言压迫吧？” 姜敏在思索着什么，暂时放下了要去洗澡的心思，坐下来陪着他：“我确实跟爸妈说过不想结婚，一直以来我爸都很开明的样子，没想到在这方面没有让步。” “你为什么不想结婚？是……因为何维之吗？” 姜敏无力地抬起头，看着远处：“有一部分，我觉得我这种人……” “你是哪种人？我的人。” 接着，他就像牲畜附体又要凑过去。 “我要去洗澡了……” “不能亲一口吗？” “你能不能正经点！”姜敏叫苦道，“你最近很闲，没觉得吗？” “你希望我忙一点？”金泽玉问，倒不是他闲，陪她的时间多了，她就不喜欢了吧。 “我们聊的内容，我不希望总是这些……”姜敏身子偏了偏，这种情形与她设想的一致：“不想恋爱，也是没几个人会适应我，只有我自己能适应自己。你不会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有时候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话题，所以还不如一个人呢。比如现在，我想去洗澡，被你切断了思路。” “这样？” “嗯。” “好……”金泽玉艰难地答应下来，与人相处并不比商业街的事简单。 他摊开身体在床上，也不是没想过女人难搞。 他答应过，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也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讨她欢心。是除了他以外的人吗？ 也许无论怎样，姜敏都不会爱上自己的吧。 他为什么喜欢她来着？他想，这个答案好像越来越模糊，只有娶她的时候目标明确兴致勃勃，到了现在，一段相处时间之后，她的挣扎与推脱自己都看在眼里。如果这么难，那又何必逼着她呢？ 他侧着身，朦胧间就要睡去，一阵暗暗的呻吟声传入他的耳朵—— 他立马坐了起来，迅速看向身边的人，是她。 姜敏皱着眉，身体蜷缩起来，也感觉到身边的人注视着自己，捂着嘴巴的手缓缓放下。 欲盖弥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贴近她的身子，问。 “没什么……我吵醒你了吗？真对不起，快去睡吧。”姜敏是真心觉得抱歉的，只是心里却暗暗渴望着，有个人能关心她。 “你是，真的想推开我吗？” 姜敏被这句话震惊到，他是什么意思？想离开了？ “我没有，只是怕打扰你了。” 金泽玉无奈叹气，剥开被子，检查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别别别，别碰我……” “告诉我，到底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没睡着罢了。”姜敏双手环膝，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弱势。这个男人就是不够懂她罢了……可惜，她已经结婚了。 “当我傻是吗？不说实话我可要用刑了！” “就是……”姜敏想了想，还是不能细说。“我都习惯了，明天就会好的。” “是吗？”他半信半疑，还是选择相信。 姜敏躺下去，手不放心地揪着被子。 又熄了灯，冷汗还是慢慢出现在脸上了。她又蜷缩起身子，那种痛难以言说，她该怎么说？就算到了医院也并不好治疗，该挂哪一科？ 好像是关心疼痛多了点，当那只手顺着她的腰往下进入睡裤里面时，她才尖叫起来：“啊！你干嘛！” 姜敏即刻坐起来，往后躲去，“你拽我裤子干嘛呀！” “是不是这里疼？” 姜敏又气又羞，负气地说了句：“不是！我要睡觉。” “姜敏，我给你面子，不要逼我。” “我哪有逼你嘛……” “你不说就是在逼我。” “我疼，很疼！下次，你不要那么凶，温柔一点。但是温柔这个词和你并不搭。” “你喜欢温柔的？” “反正不喜欢粗暴的。” “那，让我看一下伤口！” 姜敏低声说了句变态，抱紧身体以示抗议。 安静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来：“其实我喜欢的人，不需要他长得多英俊，只需要他温柔、善良、幽默、可爱，我就很喜欢了……可是，我从未遇到过这样和我兴趣相投的人，也不知道接下去我们会如何发展，所以不能确定。” “我不是那种人是吗？所以我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那只是一种情况，又不是标准、硬性标准。我只是见过这样的，很喜欢而已。” “也许那只是喜欢，并不能坚持一辈子呢，是不是？” “嗯……”姜敏低落地想，他说的也是，喜欢不能当饭吃。 “来我这里——” “什么？”怎么突然这样说话，姜敏奇怪道。 “明天，我要出差。本来想今晚……”说着，他眼神沉了沉，嘴角露出坏笑。 “你说过约定的！你不遵守，那我也——” “逗你玩的！别急，听我说完。我是说，本来想抱着你睡一觉的，可你一上床就离我那么远，我怎么搂？” 姜敏听懂了他的意思，主动凑过去，依偎在他怀里。其实他也挺好的，高大帅气，只是不够温柔善良幽默。 “抱着你，我也特别舒服。” “为什么？”姜敏轻轻地问，手指找到他的头发，卷在手里。 “在一起习惯了吧。” 姜敏笑了笑，没再说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厌倦，彼此又该如何面对对方。只是结婚而已，也是一道枷锁，爸妈肯定不愿意甚至不同意她离婚，以他们都想法，日子再难也要过下去，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俩从不吵架，在心里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你明天就要走吗？” “很高兴？” “不是……”她还不知道他走后自己什么感觉，是高兴多还是害怕多，毕竟那么大一个家只有自己在。 “你要是害怕，我把陈平留给你，唐皓我也会叮嘱他多留意着。” “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啊？你那里真的很痛吗？痛的话，明天就去医院看看好吧？你不想告诉我，但是要注意身体。” “嗯，这样处理也挺好的。” “什么？” “没什么，快点睡觉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一早就不见人了,洁白的大床属于她自己了。 一种说不出的自由感肆意漫在心头…… “姜敏，起床吃饭。” “知道了！” 姜敏朝着门大喊，是穆莳……金家都规矩不能改，但出去之后再回来就难了，她必须要斟酌好。 “吃完饭要出去吗？”穆莳问她。由于姜敏赖了会儿床，现在吃饭的只有穆莳陪着她，其他人早就该工作工作，该逛街逛街去了。只有她，无所事事。但她也不是无所事事，只是不像他们那样忙，忙在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想出去逛逛。” 昨天晚上突然想起童年时候,珊珊答应给她但一直没给的小礼物，她记起来了，可以自己去买了。 “想去哪啊？要不要妈妈陪你？” “去的地方妈妈肯定不喜欢，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 “嫌妈妈老了？” “不是啊，是觉得你不会喜欢，还会挑挑拣拣，那河边碰撞呢。” 穆莳听她讲话，把剥完的果肉放到她面前。 “对了，阿玉出差的事，你也没帮着张罗张罗？” “他是大人,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都要我帮吗？妈妈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和你不一样，不要老拿你的思想来教育我啦，金泽玉也不会接受的。” “那好吧，算妈妈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姜敏瞪她一眼,穆莳这才作罢。“对了，敏敏，妈妈想给幸之介绍几个女朋友，你帮妈妈看一下。” “几个……”姜敏忍不住大笑，就差拍桌子了，“金幸之身体挺好。” “你这孩子，妈妈口误了不行吗？” “行行行，我看看有哪几个？” 穆莳从手机里调出几张照片给她看，也不过是只看脸的，看不出什么，差不多的意思吧。 “你跟幸之谈过一段，你觉得他会喜欢哪一个？” “你去问他自己吧，我说不准。” “让你帮忙嘛，告诉他还怎么算惊喜啊！” 姜敏又看了照片几眼，选中了最合自己眼缘的，长得美是主要的。 挑选完，穆莳就放她离开了。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好的心情便被一扫而光，脚步也快了起来。 快餐店里贴出预告，今天有带着礼品的餐点，好像和她有相似童年经历的人很多，队伍排的很长。她环着胸想，并不是为了吃，浪费了可怎么办？如果那个谁在就好了…… 乌央乌央的人逐渐挤了进去，排了有一会儿才拿到她的东西。 “叮当……”姜敏立马拿出来看了看，“真是可爱。”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摆上，就像小时候邻居姐姐摆在她面前一样。 “你的东西不吃，是不是该给我？” 姜敏把东西往前推了推，“给给给，该给你的。” 那边却没动静，安静了一会儿，姜敏才反应过来，是陆悦。 “你，你怎么也来这了？” “我想着，一时失言给了你嫌弃我的机会，本来还以为会是大多的事，现在看来不过又是一场小打小闹。” “你坏死了！”姜敏伸手去掐她，她的存在早就成了习惯，自己也不会在乎谁先主动联系对方，那又怎么样嘛…… 差不多十分钟后，陆悦吃得打嗝儿了，无奈地说道：“你怎么还看，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这是童年的缺憾啦。”听见她这样说，姜敏也知趣地把东西收到包包里，傻呵呵地看着陆悦。 “好了，你再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陆悦说，“对了，你老公呢？怎么不陪你过来？” “他出差了，这段时间我就自由啦！”正说着，金泽玉打了电话过来，惹得陆悦带着嘲讽大笑。姜敏也跟着笑了笑，接起他的电话：“喂？” “飞机落地了，你也醒了吧？” “这是什么话，我早就起床了，还买了好玩的。” “是吗？什么好玩的。” “套餐里带的，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但是没有得到过……”感觉说的有点过，姜敏转变话题道：“那你，累不累？下了飞机可以休息吗？” “我想，你在我身边的话就能好好休息。这样吧，你亲我一口。” “不行啦，现在是在外面，等你回家嘛。” “那你答应咯？” 姜敏憨憨笑了两声，“算是吧。” “还有，你把我的追踪器拆了，那我只好每天让陈平汇报行踪，好吧？” “嗯……我也知道你是担心了，之前不好意思嘛。” “知道就好，好好玩吧，等我给你传照片。” 姜敏挂了电话，又看着手机愣了一会儿，传照片……难道他真的在像普通情侣靠拢吗？ “那这阵子我们能多见面了哦。”陆悦说，姜敏点点头，是啊…… “你看什么呢？还躲起来了！”陆悦看她一副躲着人的样子，更加放肆地去戳她。姜敏一边躲一边说：“不要说话！等下跟你解释啦……” 她看见了最近一直在想的人，金泽琦。 难道真是想的人见到的概率会大？那她想想帅哥好了…… 金泽琦去前台那里点餐，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咚咚咚——”是敲桌子的声音。 “这位小姐，前台说最后一个叮当被你买走了，我出点钱，能不能卖给我？” 陆悦也不明所以，一副看戏的样子，但神情严肃。按理说姜敏不应该如此，不过是一个有所请求不得已向她开口的人而已。 “我……我也是很喜欢这个，所以才买的。”姜敏艰难开口，希望他认不出来自己。今天的打扮有没有特殊一点？ “价钱随你开。”他大方地开口，好像没注意到眼前的人是谁，那他的记性可真是差。姜敏也不遮掩了，抬起头面对着他说话：“很抱歉，我真的……” 真的？不过是为了玩嘛，他是不是有更要紧的事呢？ “嗯？” “你有什么要紧事吗？毕竟这东西也不好抢，我斟酌一下再给你。” 金泽琦笑了笑，也不说话，注视了她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这谁啊？”陆悦问，感觉姜敏好像认识。 “他啊，金泽玉的弟弟。” “金泽玉还有弟弟呢？！” “不是亲生的，堂兄弟。刚刚他好像没认出我。” “这……”陆悦有点难以想象，姜敏也懒得解释，两人就把那些放在一边，手拉手逛街去了。 …… 金泽琦回到家，门发出声响，提醒着屋里的人。 “今天去过店里了，东西被人买走了。” 床上的女人抱着双膝，脸偏向一边，带着恶狠狠的表情：“如果你真有心，不会给我这样一个结果。” “这次是我错……” “不要再说了！”崔可青突然发飙，把枕头扔向他。他也不躲，只是被砸得闭了眼睛。 “我不想怀你的孩子……”她痛哭着，控诉他。回应她的是冷漠。 金泽琦和金泽玉不同，常年混迹于商场。他做的事更为文雅，喜欢艺术和健身。体脂率降到一定程度是瘦巴巴的，脱下衣服却有力得吓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要去健身一番，排汗，排掉垃圾。他活得像是名模，十分注重自身形象。 基础运动做完后，他去二楼换器材时，发现了同样在健身房的姜敏。 姜敏正嘻嘻哈哈和陆悦比赛，看谁能举起那个哑铃。虽然穿着健身服，但明显看得出来，她们是为了消磨时光。 “快点快点，我帮你压着，你做仰卧起坐！”姜敏玩心大起，坐在陆悦的脚上，不做也不会放她起身。陆悦只好龇牙咧嘴地做起来，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金泽玉找的女人怕不是个傻子。他边喝水边想，细嫩的皮肤从来不是他的追求。他是爱崔可青的。 姜敏好像注意到他，表情明显僵硬了，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的事，还是因为认出了金泽琦的身份。 既然有了眼神交流，也不好躲开，金泽琦直直地朝她走了过去。“你好啊，又见面了。” 姜敏扯了扯嘴角，他记性也太差了，真的忘记了他曾经揪过别人的耳朵。 “纯属意外。”姜敏毫不客气地说，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你挺厉害啊。” 不愧是一家人，和唐皓那高高在上的语气颇为相似，姜敏道了声谢，不准备与他继续下去。 金泽琦恍惚了下，她的样子很像刚遇见崔可青的时候。 多年生活的摧残，她早已丢失了少女的情怀，再也寻她不见。是自己的错吗？ 他尽心竭力给她最好的，不曾委屈过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丢了活泼开朗的她呢？ 可青的肚子已经初显，但如果她执意不要孩子，流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的相识是在大学时候，认识四年，在最后一个学期她像他表明心意了。 那时的她满心真诚，满眼都是他。金泽琦被爱得莫名其妙，当然，也少不了其他人的助攻。 座位总是只留他们两个在一起，其他人躲得远远的。 他不知怎么惹到了她，崔可青拿着他的手机去看，消息框里全是金泽琦舍友们在讨论他俩。 “可青姐明明是喜欢你的，满眼都是你。” “是泽琦的错，惹得可青不高兴——” “赶快答应了吧！” 乱七八糟她没看懂，但大概都是和自己有关的。 之后，他们便在一起了。 崔可青一直没提起过，是她做了一个梦，也许最应该的人就是他，所以选择了他。 第一百一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那时的崔可青天天和他约会,不惧怕未来的一切。 可金泽琦慢慢有所察觉，崔可青爱的，是自己身上的某个人的影子。 那是他接受不了的。 “吱——” 他猛地踩下刹车，险些和对面的车辆撞了。 他拍了拍脑袋，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崔可青喜欢些小玩意，他又买了些才回家去。虽然疲惫，但挡不住他要见她的欢喜。 一进门，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想象得到她是生气的，连送饭过去的阿姨都被她凶了。 “少爷……” “没事，您别放在心上。”金泽琦向她鞠了一躬,道歉。 阿姨自然不会对他说什么，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金泽琦进了房间，一地的碎片，想必也是她不允许别人过来打扫的，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她知道金泽琦从小生活的环境容忍不了脏乱差，所以故意如此。 他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拿出为她准备的小玩意，希望她至少能看一眼吧，念些过去的情分。 “一家你过去喜欢的路边摊。” 崔可青抬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我是长不大的三岁小孩？那种破烂谁还会喜欢？” “不喜欢,我下次不买了。” “你不要再衣服可怜巴巴的样子了！别装了！”她怒吼道，也顾不得肚里还有孩子。 金泽琦垂眸，点头。话也没必要说了，她如此抗拒。 …… 姜敏舒舒服服睡了下午觉，险些醒不过来，好几次才完整地睁开眼,脚丫欢快地跳跃着。 金泽玉在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就是喜欢不被人打扰。 下午她在金家的院子里散步，想起好久没和爸妈说话，就打了个电话。可惜她和妈妈不对付，又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情。散步的脚步变得烦躁。她本来想和陆悦打电话倾诉，但害怕又让陆悦中招，只好自己烦躁地散步。 远远得听见车子引擎的声音，下意识地以为是金泽玉。等人下车才发现是不怎么样的金泽琦，姜敏一愣神，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吧。 算了，他爱回不回，自己先躲了为妙。 “那丫头，叫你呢，听不见吗？” 真没礼貌，姜敏一边想一边走，本来就在气头上，可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金泽琦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倒是第一次见这样一张不高兴的脸。他指着花丛说道：“去修剪了，我看着不高兴。” 姜敏皱眉，自然知道自己不必理他，眼神也没给就要离开，只是如果金泽琦把她当成工作的，就不会放过她。 “跟你说话呢！你是小瞎子，还是小聋子？嗯？” 那个尾音真是和金泽玉像极了，怪不得是同一一家里养出来的。 “对不起了，少爷，我今天不舒服。” 金泽琦见她态度软下来，而且将计就计，便也不想戳破窗户纸。 “你一个佣人，哪来那么多时间，还去健身房？不会是偷了谁的家当吧？” 姜敏抿了抿嘴，难道金家的人都喜欢冤枉别人吗？真是倒胃口，连带着金泽玉她也不想了，甩手就要走。 金泽琦见她不高兴更加放肆，上手捉住她：“今天我就要罚你……” “我是人，又不是机器，不能有自己的情绪吗？” “有情绪就可以不做好工作了？” 姜敏识图甩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之大，让她记起来那天在健身房见到的场景，他的肌肉…… “你不放手我喊人了，说你耍流氓。堂堂大少爷对修理工动手动脚！” “姜敏，戏过了吧？你真以为我不认识你。想跟你玩玩你还认真了。”说着，他甩开她，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我大哥出差去了？” “嗯。”姜敏没好气地答应着，她又不是他的保姆，什么都要问她，自己不会说吗？ “惹你生气了？” “没有。” “看这样子就是有了，你还真是喜欢口是心非。也不怪我对你多疑，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门口偷听，是吧？” “随你便。我又没听到什么……” 金泽琦冷笑一声，锁了车门走在前面。 不一会儿陈平也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大事，但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要追踪姜敏行程，然后汇报给金泽玉。 虽然生气，姜敏还是不会挡着陈平做工作。 “夫人，别丧着脸，笑一笑嘛。”陈平说着，对着她拍了一张。“不笑也没关系，也许老板就喜欢你这样呢。” 陈平胆怯的话语逗笑了她，这才使得气愤放松了下来。 “他，在那边都方便吗？” “放心吧夫人，老板一切都好，就是很想你。” 姜敏憋着嘴，两个人也不是不能联系，只是时差完全颠倒，姜敏也不喜欢整天抱着手机，陈平就替她做了。 “还有啊夫人，在那边的随从都是男的，您放心，绝对没有出轨的可能！”陈平凑近她的耳朵低语，像是为了她着想一般。 姜敏冷笑一声，“谁看得上他！” “呸呸呸，这话不能乱说，老板知道了会伤心的。” “没关系啦，这是事实。”她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陈平为她捏了把汗。 姜敏怕冷，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进屋了，大厅里又围了一圈人，金泽琦是大家调侃的对象，两个妹妹也坐在那里。 姑姑出手招呼：“敏敏，平时忙，见过你二叔没有？” 姜敏咽了口唾沫，微微颔首：“见过了，姑姑。” “快过去，跟大家一起说说话。”姑姑倒是不排外，什么也想着她。怕她无聊，还端了果盘过来给她。 “泽琦啊，可青的肚子，有五个月了吧？”奶奶问道，她关心的还是孩子。 “还没有呢，奶奶。只有四个月。” “那也要小心呐，可青那孩子性子烈！” 金泽琦没说话，但表情明显对别人挑可青的毛病不悦，姜敏也是。 “奶奶，可青不是性子烈，只是怀孕之后激素变化的原因，不能怪她。”姜敏说道，没想到几个中年贵妇哈哈大笑，笑姜敏太认真，也笑她们妯娌看起来处的不错。 姜敏附和着笑了笑，找了个借口开溜了，她在这里没什么话好说。 回到房间之后，姜敏看着已经整整齐齐的床，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来收拾了。下午她睡觉的事不会也很容易就被家里人知道了吧？人多的地方就是没有隐私。 下午睡得时间不短，有两个小时了，她吃了点维生素，助睡眠的。吃完她也觉得身体健康了些，便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个人的生活真是惬意。 傍晚时候，金萌萌过来敲门，环胸站在门口，来这里并不情愿。 姜敏也在懊悔，她居然没有关门。 “怎么了？” “我们要出去吃饭，你跟着一起吗？” “出去吃饭？全部吗？” “嗯，这不二哥回来了吗，出去聚个餐而已，也给家里阿姨放个假。” “你们去吧，我今天想早点睡觉。”姜敏婉拒着，去了也是没话说。 “好吧，有需要打电话嗷。”金萌萌盯着她看，想着毕竟都是女人。“我大哥不在，你也不用拘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 “谢谢。”感受到好意，姜敏回应着她。 整座城堡式的大楼空了，她穿上拖鞋，下来闲逛。 下午在外面走动时，天气很凉，虽然一进屋子就像是进了暖炉，但她体质差，太怕寒了，总觉得冷。 如果，现在金泽玉在就好了…… 她低着脑袋想，这想念不能太夸张，也不能太放肆，足够隐晦才好。 她拿起手机，这个时间，金泽玉应该是要起床了吧？又或者，他根本没睡。这个人的作息本来就与常人不同。 这一切都是她在给自己找理由，找一个靠近他的理由。 “喂……” 在紧张的等候下，听到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朗。 “是我。” “我知道是你。”金泽玉边笑边说，想看看她怎么演。“怎么想起，给我来电话了？” “想你了……” “难得，难得。” “还有，”姜敏听不进去他得意洋洋的声音，出口打断道：“我，想。”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姜敏咽了口唾沫，要勇敢说出自己的欲望，这没什么丢人的，是不是？凭什么只能他做主，女士不可以？ “我说，我想你的身体了，就是那种意思。”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只是在她看来有一会儿了。“我说出这种话，很不合适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你，就是觉得，那种事也可以很温暖，让人很舒服。” “没有不合适，我只是觉得，看到了希望。你也在进步，也在接受我，对吗？”金泽玉笑了两声，幻想她在眼前。“其实很不好意思，我每天都能梦到你。” “梦到我做什么了？” “你想知道？” “不过分就好。” “在你看来，十分过分。” 姜敏无语道：“你只是放肆，我抓不到你！” “我是在力证我们心有灵犀，是不是？你想我，我也想你！” 姜敏觉得还好，又询问了他最近的生活才罢休。金泽玉说他很想回来满足她的念头，只是要以大局为重，只好委屈她先压抑着。 “我又不是你！”她大吼道，因为被他误解憋得脸红。 “你不是我，我想要的，比你多太多了，是不是！” “我要回去休息了，”姜敏踌躇了几秒钟，才说出那句示爱的话：“安……” 第一百二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挂了电话,姜敏正想回房间，却清晰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她立刻紧张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吗？而且今天的重头戏是金泽琦回来，不应该吧…… “谁？” 她大着胆子出声，好像再不出声就要窒息。 她还不想死，恋情刚有起色，还没过那种如胶似漆的生活呢！ 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一定就是生死时刻了，只是金家人出去了，还有阿姨们在的…… “是我。” 燃着的烟头确定了他的踪迹。 听声音，像是金幸之。 姜敏壮着胆子走过去，发现是个活生生的人,这才放下防备。 “你怎么没去吃东西啊？” “不想去。”烟点着之后，他吸了口，吐出烟圈，呛得姜敏向后退了几步。“你还是这么胆小？” “这么黑，当然会害怕了。你不是不抽烟的么？”她捂着鼻子扇了扇，这烟味真讨厌，好像把脑子里的氧气都挤干净了。 “那是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现在物是人非，我想抽就抽咯。” 姜敏撇撇嘴，随便他怎样。 “不抽烟是对女士的尊重，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知道么？你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呢？” “走吧，去客厅。” 也是，这里漆黑一片，只大体地看出他的轮廓。 从前客厅的人都是一簇一簇的，来不及细看。人少了，她的目光也从容了。 “在这个家里,待的还习惯吗？”金幸之拖过茶壶，给自己倒茶。 就是那样的动作，她不喜欢了，垂下眼睛，免得尴尬。 “没什么好说的。”是啊，没什么特别的，不好不坏，一直过着该有的生活。 “你准备要生他的孩子了吗？” “没有。”她很不喜欢这种问题，但鉴于有了结果，爽快地回答了他。 “妈妈给我介绍了女朋友，她说，你帮忙选了。” “嗯，她要求的，我也不好推脱。” “只是因为妈妈吗？” “我回房间了。”姜敏站起身，连带着他的眼神也起来了。 金幸之收住想要去拉她的手，只是想和她多说说话而已。也许她的处理才是正确的，既然过去了，都该向前看的。 金幸之像是突然间释怀了，打了电话，约那个女孩。 回到房间后，姜敏摊开身体躺在光洁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怎么此刻的想念会如此深沉？ 也不是没有分开过，之前分开还是带着高兴的呢…… 她想他，或许不是因为恋人的关系，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谈恋爱应该事事清楚吗？真让人烦躁，不知道哪一边的路才是对的。 不过现在，最美好的事情就在她的睡眠里了。 舒服的床，舒服的环境，没有讨厌的人，一切都可以。 她最近查看过文学系研究生的招生情况，竞争过于激烈，那些学生都是十分有天赋的。她只是爱看书吧？ 这样想来有些落寞，那样一个圈子她是挤不进去的，喜欢变不成现实。 还是接着学法系好了，不管怎样，也要先迈出这个阶段出去，才知道更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房间里用了熏香，她很快就睡着了，外面的一切她也都听不到。 金泽琦对这里算不上想念，把衣服扔到一旁，心思全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我已经没有力气求你了……” 所有的话都被憋了回去，金泽琦静静地看着她——怀孕期间好像一直待在床上，人都没有精气神了。 “该下床走走了。”他说，避开了她的话锋。 “我不去，没有我熟悉的东西，我不会去的。”她眼含着泪，还是掉了下来。 “可青，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我无条件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无条件相信我？”崔可青带着怒火笑道：“你已经不似从前，凭什么要求我还和以前一样？！” 如果他在眼前，崔可青一定会掐死他。 金泽琦也不想看她发疯，提了衣服就要出去。 “我大哥的妻子，有可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她手里有你喜欢的东西。” 也不管她作何表现，出去后把门关上了。走错一步，就把她的心丢掉了，封死了，让他再也寻不见。 金泽琦知道自己大嫂的性子绝对不会消停，她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崔可青这里。他希望姜敏能帮她走出阴影，可又怕她会发现些什么。 高来失踪之后，酒吧被下一任老板收购，而他知道在酒吧里面的故事。 …… 姜敏吃了维生素，入睡虽然快，但全身痛得不行，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疲劳地醒过来，脖子和背都很疼。 记忆慢慢恢复，一片灰蒙蒙的梦境浮现在眼前。 静平…… 好久没去看静平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早上匆匆吃了点水果，就去程超家了。静平给她开了门。 “姜老师。”静平的声音有点弱，毕竟是刚出院。姜敏看了看家里的情况，询问了他最近的健康状况。 “静平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想妈妈？” “我有舅舅足够了。”静平去拿了珍藏的巧克力来，递到她手里，然后坐上小板凳：“舅舅就是想太多，我才不喜欢一直不在我身边的人呢。” “舅舅是怕你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姜敏安抚他，这样小的孩子就这样懂事，她很心疼。 “总之不需要啦！”静平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又拿了些东西来填住姜敏的嘴。 “姜老师，金叔叔呢？他怎么不来？” “金叔叔啊，他去工作了，不像我这么有时间来陪你。” “姜老师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想和他一起玩。” 姜敏脸有些红，也不知道如何拒绝这个小孩，所有的人都在催生一般，要是金泽玉那样的大人还好，对于小孩她没办法直说。 “好了，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做一些。” “想吃……巧克力蛋糕！” “好吧，越来越会吃了。” 姜敏扎上围裙在厨房忙起来，静平就在前面看动画片，也看着门。他很希望程超赶紧回来，毕竟有姜老师在。 “舅舅回来了！”听见门铃声，静平大叫一声，朝着门跑过去。 “舅舅。”静平张开手臂抱着程超。 “有没有看见旁边的叔叔啊？”程超问，原来旁边还有一位叔叔，那怎么撮合他和姜老师？ “叔叔……” “静平真乖。” “舅舅，这个叔叔是谁啊？” “是舅舅的合作伙伴。”程超往里走，带着金泽琦。 听到声音，他问：“还有人在么？不是不让你随便开门的！” “不是随便开门。是姜老师。”静平跑过去，拉着姜敏出来。程超震惊了下，不怪静平。 “你，怎么想起过来了？” “我来看看静平，好久没来看他了。” “谢谢你还记着他。” 程超的眼神也因为她温柔起来，他很想夸她，但不知道从何开口，也怕吓到她反而把她推得更远。 “大嫂。”金泽琦第一次这样叫她，也是因为在外人面前吧。姜敏无奈地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怎么在这？” “我做过这孩子的家教，一直记挂着。” “别人都孩子你倒是很上心啊。”他低声说：“我听说，你不肯自己生啊？” “没有，没机会而已。” 金泽琦嘴角勾了勾，却没有笑意。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她不得不往坏处想，不会又被跟踪了吧？ “我是来谈公事的，不用害怕。” “我哪有……” 金泽琦也不拆穿她，直接去了程超的书房。 “收购酒吧的人，你知道吗？” 程超关了门，回想那段时间的事：“那时候我已经离职了，只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对高来的计划已经不了解了。” “高来，就是折在了自己的色心上，事业做那么大居然是为了玩女人！真是废物。” “你知道他为什么进去？” 金泽琦顿了顿，并不想透露自己对这件事情知情。“不知道。他每年看上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谁知道又是哪个。” “如果要知道，可以从这些女人下手。” “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他有那么多跟着一起干坏事的手下，库存应该不少吧？” “我也听说过，黄毛他们会保存底片的。” “你就没想过再回去酒吧么？” 程超叹口气，“毕竟只是兴趣，还是要先生活。我还要照顾孩子呢。” “照顾孩子，我看外面那个女人就不错，她和你外甥相处的很好。” “她只是作为静平的玩伴罢了，不能长久的。” 金泽琦冷哼一声，表示认同。 “我叫了外卖，吃了饭再走吧。” 金泽琦没答应，也不拒绝，他想看要不要带着姜敏一起回家。天色不早，她一个女孩家，自己走不方便。 “你要留下来吃东西吗？”他问，一副认真的样子。 姜敏看了他一眼，金家的人给她的印象都不怎么样，她当然要多斟酌一下。 “怎样都好。” “是吗？我是觉得，你要是留下来吃东西，我也就跟着，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是吗？谢谢。” 坐在车上姜敏一直捏着手机，不时拽衣服，她很怕被伤害。但金泽琦只是一直看着眼前的路，好像没有别的心思。 “别害怕，我又不是金泽玉。” 姜敏尴尬地笑笑，这样一说她更害怕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终于到家,大厅还亮着，只开了一处灯。 姜敏不敢迟疑，噔噔噔地上楼，而金泽琦拉开冰箱门开了一瓶啤酒。 “急着回去做什么？” 姜敏已经上到转角处，低头看着他。 “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姜敏没说话，金泽琦就自然而然觉得她会跟着。 “不了，我要回去了。”姜敏弱弱地说了声，“谢谢你想着我，带我回来。” “别急着道谢。”金泽琦转身，疑惑地看着她，逐渐逼近：“早回去干什么？我大哥也不在家,你……” “我想早点休息啊，没有别的意思。” “我也不觉得你有别的意思。” “我不跟你说了。”姜敏不喜欢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和唐皓很像，退后几步就要离开。 “你认识高来是吗？”见她愣住，他继续说道：“他失踪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我地世界不应该有他，你也不要再提了！”又想在她的世界掀起波澜吗？她生气了，不喜欢这个话题。 “别着急嘛，又不是找你麻烦。” “那你想做什么？”她委屈到含着泪水,金家的人怎么都这样欺负人。 “你哭什么？” “这要问你了，如果不是你……” “嗯？” 可是金泽琦也没说什么，是她反应过激了？都怪唐皓，之前总针对她。 “没什么，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要回去了。” 见她情绪不佳,金泽琦便放弃了对她的追问。他不擅长和除崔可青以外的女人交流，这算是他唯一的优点了，没有主动出轨的可能。 看来，姜敏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的。而且唐皓总是对她进行语言攻击，所以不敢出来了吧？ 这样正好，彼此都好。 崔可青正坐在床上看文学小说，她是外国文学系的研究生，十分高傲的天赋，可惜没有彻底走下去。 在外人看来是天妒英才般的辍学，在她看来是心甘情愿的选择。 不过，任谁来看都是对于人才的惋惜，很可惜没有继续深造。 金泽琦见她如此很是欣慰，能有一样东西走进她的心里，挤走不愉快的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他拿出一包酸味耐嚼果糖给她，这是她大学时候喜欢吃的。 崔可青咽了口口水，抬眼看了看他，他又把东西往她前面送了送，示意她接。 “你还记得……” 就在不久前，她还嘲讽他不该记得幼稚的事。 “能让你高兴的事情我都记得。” 她都心情好像不错，金泽琦也就借势坐了下来。她拆了一个放进嘴里，还是以前的味道，只是金泽琦已经不像从前那样。 他经常健身，生出来太多成熟男性的气息。只是她不喜欢，他不像从前了。 一次意外怀了孩子，她不想留下。 “我爱你，你不该怕我不是吗？” 崔可青低着头，“我什么时候怕你了？” “就像现在，你都不愿意抬起头看我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解释，我爱你。”说到激动处，他站起身扣住她的肩膀，这也让她皱起眉头，想要挣脱。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收回手。 “我没有变，依旧是我，对你也是永远不会变的。” 她不回答，金泽琦也不想打扰她。 “明天我想见见大哥的人。”金泽琦回头，带着惊喜。“我想认识一下，你想让我交的朋友。” “今天，早点休息。”说完，他便关上了门。肯说话就好。 姜敏安静地坐在床上，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等他回来，一定可以的吧？ 第二天一早，姜敏醒来的时候又是背痛腿痛，也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路才产生这样的痛苦。不过没关系，昨天晚上突发奇想想吃彩色的糖了，今天必须去买了。 跟穆莳道别后，姜敏就拿好东西准备上路了。边下楼边想，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一个人住并不可怕，在这边只是人多了而已，是吧。 正走着，还没出金家的大厅，迎面撞上一个肚子微起的女人。 “你好？”姜敏试探着说，毕竟之前没见过，对方还面带着微笑。 “你是我大哥的老婆吧？我该叫你嫂子，我的丈夫，是金泽琦。” 金泽琦？姜敏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是那个被虐待的女人？她…… “能陪我去坐一会儿吗？”崔可青说，伸手去拉她。这要在几天前，她是会答应的，但今天还要去吃好吃的糖…… “我今天有安排了，等我回来吧。” “你还会回来吗？” “会吧……”她确实想回家了。 “你也不想在这里住下去了吧？” 姜敏有些震惊，疑惑道：“什么意思啊？你也不想？你怀了孩子……” “你也不是生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我并不想要他！所以……”崔可青靠她近了些，“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做什么啊？”她还处于迷离状态。 “他限制我出行，我说要和你做朋友，他才让我出来的。” “会吗？他限制你，你可以报警啊。” “没有那么简单，说过了他限制我嘛！” “那你想好让我怎么帮你了吗？” “还没有。”崔可青低头，她只想抓住救命稻草，没想过怎样做。 “那等我回来，好不好？不管怎么样，你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姜敏安抚好了她，慌忙逃离这里。 她急匆匆地跑，车子已经等在金家门口了。 没想到，穆莳也在那里等她。 “妈妈？” “要去哪？” “去买点东西。” “家里都有，你去外面做什么？再说了，没有让阿姨给你去买，不比你自己强？” “可你刚刚都答应我出去了。”姜敏不解道，楞楞地看着她。“再说，逛街也是一个过程，怎么能被人代替呢？” “敏敏，你刚刚是不是和可青打过照面了？知道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所以一些有的没的，不能由着你们自己来。流言蜚语的，也不能进到耳朵里。” “可青什么都没说，你别把她想坏了，我要走了！” “现在没说不代表以后不会，你们一直在一起的话，免不了有一天会影响你。泽玉说了，你是个好孩子，别让我失望。” “妈妈，你的好孩子定义太狭隘了，不要局限我们。再说，我们都这么大了，妈妈你不应该！”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去吧。” 姜敏不知道穆莳为什么会这样讲话，她现在并不想理会金泽琦的事情，好像逃离这里才是更重要的。不知怎么的，她在一个地方好像不能待久了。 还是第一次来陆悦的店，里面有许多精致的小吃，姜敏挑了许久，并没有她喜欢吃的。 “没挑中啊？”陆悦带着厨师帽，很像样地来问话。 “哎，想起你第一次做兼职，还是在餐厅的服务员，给我加了好大一块肉……”姜敏捂着嘴笑，脑海里还记得那个味道。 “哼，白瞎了那么大一块肉呢。” “今天我想吃糖嘛……你店里没有！” “打住打住！撒娇留着给金泽玉吧。”陆悦虽然嘴上嫌弃，笑意却不减。 “不行，我只想留给你。”姜敏趴在前台上坐着，“今晚去哪里玩，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用陪男朋友吧？”她委屈地问，之前的约会总是因为她男友被打断。 “没有。放心好了，今天的时间都给你。” “说好了，爸妈也不行。”她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般，警告她。 “嗯……”陆悦答应着，手还在桌子上忙活。“你去买你喜欢吃的，我在这里等你。我们晚上去看电影。” “好啊，你喜欢什么，全都我包了。” “喜欢什么？”陆悦故意调戏她，“有你就够了。” “如果我的男朋友能有你这么了解我就好了。” 姜敏去买了糖放在包里，路过周围的店，都已经要有过年的气氛了。是啊，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金泽玉能不能及时赶回来。还有，自己以前都是在父母家里的，她可不想在金家过这样大的节日。 “好好吃好好吃……”姜敏一边吃一边念叨，心情愉悦得不行，等着陆悦下班。 “多吃点吧，好不容易有胃口。” “哈哈哈……”姜敏嚼了一会儿就停了，若有所思地趴在桌子上。“你知道吗？金泽玉还有一个弟弟，然后他还有一个老婆。” “然后呢？怎么样。” “她……”姜敏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今天她跟我说要我帮她。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偷听家暴现场。” “家暴现场？金泽琦吗？” “是啊……崔可青已经怀了孩子，好像不高兴。” “那不是和你一样？” 姜敏不高兴地瞥她一眼，“我那是情非得已形势所迫。我才不想那么早就生孩子呢！” “对啊，那个女孩也不想吧？”是啊，她说过她跟自己类似的。“也许我累了吧，不想掺和其他人之间的事情了。虽然我之前，真的非常想帮她。” “对了，那个金泽琦，和金泽玉比起来怎么样？”陆悦对这个感兴趣，又问起来。 “他……？很成熟的样子，留胡子，和唐皓一样讨厌，嘴上不饶人。不过他身材非常好，我们上次在健身房见过他，记得吗？” 陆悦皱眉想了想，是有这个一段记忆。“雕刻般的肌肉！我记得！留胡子也能那么可爱真是绝了。我喜欢这类的。” “如果我没结婚，也能这样跟你讨论帅哥。” “现在也能，我又不告诉他。” “那我也不行啊，不能让他没有安全感。” “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好了。”陆悦打趣她，被她拍了一巴掌。 第一百二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敏敏,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啊？”姜敏问道，心思还在电影上。 “我一直有男朋友。” “等我看完电影再说。”姜敏知道她的话是什么，但不想现在就失态。陆悦一直陪她忍着，直到电影散场。 在这期间她想过要不要改口称自己只是脑抽，或者又是喜欢上哪个明星了。但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公开了。 “是唐皓。”她直接说，也省的姜敏问了。 “是他？”姜敏皱着眉头，很是疑惑。有可能吗？“然后呢，你俩好多久了？” “就是上次，你住院的时候，就好了。” “怪不得你不来看我！”姜敏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急得要跳起来。 “不是不是！就是他让我不要去的。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被……那个渣男伤害，一直走不出去，在我身边的只有他。谁能在受伤的时候拒绝一个陪在你身边的男人呢？” 姜敏努着嘴，想了想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我觉得我们俩不稳定，不适合公开。甚至……”她压低了声音：“我们就是那个……友。” “真的假的？那你可以确定他没病啊，否则你也离我远点，我怕得病。”姜敏捂着鼻子说，回头却发现陆悦的表情也不对劲，她解释道：“我是怕切菜什么的,如果切到手，那种血液传播！你想什么呢！” 陆悦坏笑着被她推搡走，两人慢吞吞走到路边。 “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自己想清楚了吗？”姜敏问，最怕含糊不清的感情。 “清楚，为了走出上一段失败的感情。” “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陆悦打了个酒嗝,刚刚喝了点鸡尾酒。 “那下一步呢？分手还是继续感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苦着脸说，也许就是因为到了这一步，她才忍不住说出来的吧。“我好难过，过得好辛苦啊……” “好啦好啦，别哭，有我在呢。”姜敏扶着她，把她拉上出租车。“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处处看，不喜欢就和他分手，干脆一点，没事的。” “嗯……”陆悦答应她，却觉得自己委屈巴巴。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和唐皓在一起，偶尔她也会有男女朋友的幻觉。如果唐皓这种人能带回家，一定是很让父母放心的，也狠让旁人艳羡。 她不是虚荣的人，也动了虚荣的心思。 可是唐皓每次敲她的门，不能迟疑，必须以他为首要。开了门，他严肃着一张脸进门，接着就是解领带、洗澡。 她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无关感情。这也是她做出的选择，不能怨他不是吗？ 他们利用彼此的身体，这是划分清楚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的。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动感情。 那天，唐皓在她身边歇了一会儿，或许在思索着什么。她想，他有没有可能因为爱上自己的身体而眷恋自己…… 唐皓却问了她一个问题：“药都吃完了吗？” “药？呃……还没有呢。” 听到答案，唐皓便坐起身穿衣，把烟蒂戳进烟灰缸里。 “注意着点，如果你希望我用点措施也可以，但不能瞒着我怀孩子。” 孩子…… 还只在姜敏的身上听说过怀孩子的可能，她也有可能吗？上初中那会儿，她可是要求姜敏做孩子干妈的。那个时候打定主意要生孩子，只是随着越来越现实的生活，她选择了融入现实。不要孩子，丁克。 她好像逐渐明白了姜敏坚持着不要孩子的原因，费劲心力再去教养另外一个人的人生，着实是浪费，想想都痛苦。 就算是在最爱那个人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要顺他的意思而为。她也变得坚硬了是吗？ 第二天一早，是个艳阳天。想起昨天好像和唐皓约好了，陆悦起床洗了把脸，画了个淡妆。但是腹部隐约的不适提醒着她，今天的日子不合适。 想打电话给他已经晚了，唐皓已经到了门口，专属于他都寂静门铃声已经传来—— “来了。” 怕他着急，陆悦先应了一声。 “你今天不是还有手术吗？怎么过来了。”她伏在门上问，借着停顿的机会，但在他看来就是不想让自己进门。 “怎么？担心我的身体跟不上？” “不是……”陆悦感觉不适，拿开贴在自己下颌处的手。“我是怕你做手术的时候力不从心。” 唐皓倒也不生气，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干嘛老这样说……”陆悦低着头嘟囔道，身上的疲惫感也越来越重。 “洗过澡了吗？” 每次他这样，都好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人，只在乎商品好不好。 “洗、洗过了，是在昨天。” “再去洗一次，我喜欢新鲜的。” “那你呢？”陆悦也不甘示弱，回怼他。 “刚洗过。”他似乎察觉出她的不在状态，“你……今天怎么了？” 唐皓不会记录她的生理期，从来都是她避开的。只是今天，看她的样子和其他女人那样相似，难道……？ “是吗？”他又问，打开手机软件看了看他的记录。如果今天是的话，那么在她的危险期！“我给你开的药确定吃了啊？” “吃过了，放心吧，我也不想生孩子。” “嗯……如果你希望我做措施不想吃药，我没关系的。” 陆悦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钻心的痛一股股袭来。 “既然不用做，那我先走了。”他清楚地说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和需要做的。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在他走到门口时，陆悦艰难地说。 “你不是我的病人，也不是我的爱人。你应该时刻明白，不该对我动感情，更不要试图用孩子绑住我。我就不是会被家庭捆绑的人。” “非要这样想我吗？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些药，你根本没吃，是吧？如果你继续不守约，我们没必要继续下去。” “我吃……以后会吃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嘛……我真的好孤独。是你把我救出去的，再帮我一把好不好？” 唐皓把她当成病人，救出苦海，又彼此利用了身体。而现在的她，又变成一个病人。 他伸出手，想要帮她。 可他想象不到自己对着不爱的女人温柔的样子，又将手收回。 “我还有事，你不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们都说好了，不该有非分之想。” 他轻轻地带上门，接着忘记了这一段关系。 回去的路上，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姜敏，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唐医生，你怎么来这里了？” 刚刚他想的，都是自己在欺负她的画面，被她这样一叫，还真是感觉心酸。 “我……这边有病人。” “哦……我来看我朋友。你的病人？也住在这？”姜敏突然疑惑道，因为昨天陆悦才说了男朋友的事，难道…… “你……” “我怎么？” “唐医生有女朋友了？”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她，朝她走近：“最近我没回唐家，感觉怎么样？” “开心、快乐。” “金泽玉也不在呵。” “他在不在我都会高兴。哈哈，我走了，再见！朋友还在等着。” 唐皓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昨天的时候看陆悦就不是很放心，今天也照样来看她了。姜敏带了很多东西来，给她补充维生素。 陆悦躺在沙发上，脸颊烧的红红的，姜敏摇摇头，她怎么也变得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了。 拿了毛毯给她盖好后，姜敏就去了厨房。 还说陆悦要做家庭主妇，她要做女强人呢，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陆悦被水流声吵醒，脑子很混沌，她强撑着坐起来：“你来了啊。” “昨天看你就不怎么舒服。”姜敏端了杯橙汁给她，看着她喝下去。“凉吗？” “凉点好……”陆悦冷得皱眉，但心里的火算是降下去一点。 “我来的时候，在楼下看见唐皓了。” “是吗？他和你说什么了？” “在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只说是有病人。那他，是来看你的么？” 陆悦沉默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睛，“也许我们，是没有结局的。”姜敏刚想安慰她，结果她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那就要劳烦我的敏敏，再找几个帅哥送给我咯。” “那当然！不过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休息好了再去。” “嗯……”陆悦闭上眼睛，姜敏在的时候她能好好休息。自从不去酒吧，她的生活安稳了许多，性子也沉稳了。 “沙发上睡舒服吗？”姜敏一边擦桌子一边问，她最受不了陆悦把东西堆在一块，明明可以很整洁的。但陆悦说如果不给她收拾就不要指出她的毛病，还挺傲娇。所以姜敏直接收拾，问都不问。 “嗯……”她答应了一声，看来是困得不行了。 姜敏笑了笑，对着她就像对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是坚强的大人偶尔漏出的脆弱，更让人心疼吧。 她收拾好东西，又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做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还是回到了金家,所幸大厅没人，她可以悄悄溜回去，不必被人抓着问东问西。 让人意外的是，姑姑已经坐在三楼的客厅了。 姑姑放下茶杯，旁边还站着金泽琦，休闲的站姿也能看出他都挺拔。 姜敏不出声，只是看着她，她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姑姑知道你不喜欢走正门，只好在这里等你。” “什么事，姑姑？” “你不怪我私自进了你的房间？” “确实不应该，但你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 “是。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找你。”她递了个眼神,金泽琦便知趣地离开了。金泽琦看上去确实是个乖孩子。 “有什么事，姑姑。” “你也不知道担心。”姑姑叹了口气，“阿玉出差，难免离开你的视线，你该担心，他会不会是在外面找小三了。” “姑姑……”姜敏义正言辞地拒绝着，好像很抵触那个话题一般。“我没想过这个。” “你没想过，不代表它就不会发生。你不想接触，也不能代表金泽玉他就一直牢牢守着你。到了这个年龄、这个身份，你想不认都不行！如果阿玉真出轨了,你怎么办？” “这……”她还真没想过。距离他们最开始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早就不是用他抵挡流言和作为后路那么简单。 “那我该怎么做？”她问，姑姑好像知道很多。 “去找他不就得了，突击检查。” “姑姑，我不擅长啊！”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姑姑已经提醒你了,接下来一定要自己牢牢把握。不想生孩子，用孩子稳固也不可能了，你自己再不争气，那还活不活？” “知道了……” “别告诉他那跟班，直接去。”姑姑又加了句，叮嘱她。 “好吧……”结个婚事情还真多。 不过，如果他真出轨了，那可以把他出轨的视频拍下来，让他身败名裂！ 可金家难保不会用钱财保他，到时候她才是被推出去牺牲的那个，真可怕。 姜敏摇摇头，不想再考虑这些。 这几天先回家住，也远离金家的是非。 姜敏坐在沙发上想，他们也是有过一段甜蜜快乐的日子的，她也曾大着胆子表白过了。 就算真心相爱也有可能势不两立，更何况他们这样的关系呢？ 不知怎么的，就好像他真的已经出轨了一样，姜敏脑子里一直在后悔想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想他！ 如果他真的有了新欢，她该如何处理…… 唔……姜敏难过地呜咽着，摊开身体在大床上。 怪不得，他每次都那么急切地弄疼自己，如果喜欢，怎么舍得要伤害她？ 真傻，一直都想不通。 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起来，姜敏也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气冲冲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他的声音有些疲惫，在国外的高层们并不让人省心。 “你真爱过一个人吗？” 他迟疑了会儿，在想答案。 “怎么突然这样问？” “别转移话题，快点说。”话语变得苛刻，她不在乎，只要把他的原型逼出来。 “还没有过。” “那如果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舍得伤害她吗？” “当然不会，我会努力爱她，把所有好的都给她，她……”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这边的金泽玉不明所以，那边姜敏恨不得掐死他。 姜敏试着深呼吸，让自己不那么气，可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简直要气死了。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泄愤工具了，所以每次都那么用力，说了要轻点也不听！ 真爱一个人怎么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一点真心付出，没有一点为自己着想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悲的占有欲在作祟。 怎么办？ 不能便宜了他！ 姜敏简直要被气哭了，把被子扔下去，枕头也飞了出去。还好手机没有他的来电，不然也被摔了。 “死男人臭男人！” “离婚，离婚以后再去找更好的！” 她气愤地想，抓起他送的平板也想扔了，可想起他真诚的面容，又觉得自己还是冲动了。 不过，男人不得不防。 金泽玉这边也是被骂得一头雾水，时间接近黎明，他再无睡意，站到窗前接受城市的洗礼。 “陈平，去看一下姜敏她怎么了，莫名其妙问了我一堆问题，问我有没有真爱过什么人之类的。” “老板，您怎么想？” “她生气了吧？” “好，知道了。” …… 陆悦也在受着感情的折磨，已经在沙发上待了一天。要在平时情况会好点，可这个时期她心情也不好。 就在她失望之时，属于他的熟悉门铃声传来了。 姜敏用的是密码锁，他用的是指纹锁。 感觉是他，她挣扎着起身，自己还没有梳洗打扮一身憔悴呢，怎么好意思见他。 “别起来了，躺着吧。” 唐皓走过来，拉开了窗帘，就像第一次见她那样，只是没有了满地的啤酒罐。 他返回来，靠着沙发的扶手。 “我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带感情，如果你这样婆婆妈妈，是没办法继续的。” 陆悦低头掩饰脸红：“我知道……” “所以，如果你对我们的关系满意并且想继续的话，就看一下我准备的文件。已经发在你手机上了。” “哦……那份文件是这个啊，还以为是谁发的垃圾邮件呢。” “我不可能对你动感情，你我之间仅仅是这层关系。如果你想继续，就签了，我也好放心。如果你不想，那我们就彻底断了联系，以后就当不认识。条约里面的毁约后果说得很清楚，如果你答应，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是那种关系，为什么要花费这些心力？”她不甘心地问，用来对付她简直太大材小用了。 “因为你管不住你自己的感情，还需要我点明吗？见不得人的关系，如何发展到地面上？老老实实等死好了。” 她动了动嘴巴，没说什么。 “你好好考虑，可以让律师帮你看。” “我答应！” “你还没有看那份文件，不要答应得太早，我是在提醒你，在帮你。” “不过是那种关系嘛，我可以的，只要你不过分，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哦，是吗？合约上写的是，你不能拒绝，也就是说随时随地。当然我不会那么非人类，非要迫害你，只是在允许的条件下，我要求，你就要付出。” “你……” “我会付钱的。但我不当你是出来卖，只是觉得你是女人，我……” “不用付钱！你享受了，以为我没享受吗？这份关系里我们是平等的！不要用你那迂腐的思想来想我们女性。” 唐皓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便答应下来。 “合约我会让律师修改。你可以提出你的修改建议，对吧？以后我们就只是有一层关系的——合作伙伴咯。” “是……” “不要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我没有逼你。” 她含着泪：“你怎么没逼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签了合约就送过来。” “知道了……” 说话时门已经关上，他听不听得见也已经无所谓了。 律师替他修改了合同，陆悦看了看，无非就是不要动感情、除了那层关系不要想其他的。这层关系要二人协商之后才能顺利结束，她不能单方面毁约。 陆悦想，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为了感情有这样大胆的决定吧，她可以不动感情，只需要在他身边。 说实话，她心里也有一丝丝念想，他会后悔他的坚定，会对她动心的。 如果能，就好了…… 合约签订之后，唐皓每次来她这里都是面无表情的，只是为了解决两人都有的问题。 偶尔他也会在她的床上多停留一段时间休息，她也能靠在他怀里…… 不过对于唐皓来说，这真的算不上重要的事情。 金泽玉叮嘱过，都替他照看不懂事的姜敏，免得她又跑去了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当然跑了也还是他去找，那何必呢。 唐皓敲了敲门，正准备用金泽玉给他的备用钥匙时，她打开了门。 “怎么，不高兴吗？一天天晕乎乎的。”唐皓伸手揉她的头发，看起来触感就不错。 “哼，我姑姑提醒我，要注意金泽玉会不会出轨。”姜敏就这样跟他说，也不在乎他是男是女，或者会不会向金泽玉告状。 “姐姐，你就这样说出来了？你不知道我是你老公的朋友？” “随便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个男人？” “这话说的……” “那你有没有爱过别人？很用心的那种。”他没回答，姜敏自顾自地继续：“你爱她的话，会舍得伤害她吗？” 他想到了陆悦，那份合约会不会惹得她伤心呢？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做没什么错。不理解只能说明她不够成熟。 “如果一个男人伤害了这个女人，那他一定是不爱的！” “那要分情况咯，如果他是被迫的呢？” “有什么情况可以被迫？谁会强迫他去伤害自己爱的人？如果能被强迫，那也太没用了。” “不能这么片面，如果是那种……被下了药的呢，性情暴躁那种的。”他想到自己的职业，便假设了这样一种情况。谁知姜敏一脸拒绝道：“那是特殊情况，根本不算。” 她垮下去，垂下眼眸，并不怎么高兴：“我感觉，他根本不爱我，还总是欺负我。唉……我可能要离婚了。” 唐皓笑了笑，偏过头去，让她别开玩笑。 “没有感情了，就没有理由继续了……”她恹恹地说，“我又要恢复单身了。对了，你来干什么？怕我跑了？” “作为朋友，来看看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从沙发上下来,离他远了些—— “我说件事，你别告诉我朋友。” “嗯，好。”他认真地答应，想看她能说什么。 “当初是我让你去照顾她和她做朋友的，现在你们好像做得很好，我也很感激你。如果你们能在一起，我也很高兴。” “我们没有在一起！”他打断她的话，迫切撇清关系。有点PTSD了，不想和陆悦扯上任何关系。 “她是我的好朋友，分分合合那么久，九年了,能够说明问题的。所以，如果你们在一块，就少来我这里，好吧？” “没关系的事，我和她真的没关系。如果单方面的喜欢也叫关系的话，那全世界都不会有单身人士了。” “好吧，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便参与，希望有个好结果吧。” 姜敏上了楼，本以为这段时间他就离开了，没想到再下来时他还在。无辜的眼神放空,听到声音便看向她。 “你还没走啊？”这样说好像不太好，她又补充道：“就算为了金泽玉，也已经完成任务了。” “嗯，我刚刚在想事情，就坐了一会儿。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姜敏笑着目送他离开，那两个人大概都是放不下身份的吧。 也不知道金幸之的相亲进行得怎样了,她还挺期待的。 毛孩子……还放在爸妈那里，姜敏倒吸一口凉气，还是要面对的。 唐皓回到家，难道有时间休息，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金泽玉的奶奶，没想到更多时候是为了金泽玉，给他看住老婆。收了陆悦这个特殊合作伙伴也是意料之外，她太过沉闷，总需要他来指挥。 怎么想她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唐皓摇摇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还是想想姜敏吧，看见她身穿白色，他好像忘记了朋友妻不可欺，任由心底的好感滋生。 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应该不会介意的…… 唐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想起来他们之间的协议。 “咚咚咚……”他敲响了陆悦家的门。 “是你啊，我现在在吃东西。” 气息沉了沉，坐在她身旁，不过脸色没有变好。 “这是公司新出的菜品，我来试吃一下。不是我贪吃啊……这是为了公司。”她不好意思地说，也没想过他会现在出现。 “生理期结束了吧？” “结束了……”她有些担忧，他这样问，应该是要为那种事做准备吧？可是……怎么说呢，她还不太想。 “去洗澡。” “现在吗？” “是，现在。” “可是我的工作……好吧。” 不一会儿，浴室就传来了流水声。唐皓也在思索自己体内的火。最开始碰她，也是彼此都有目的，现在就纯粹一点好了。 明天有手术，他必须在此之前收拾好心情。 唐皓机敏地听见水声停止，他也等不及了，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啊！”陆悦惊呼一声，来不及用浴巾遮挡身体。 他们见过彼此最光洁的一面，也见过最失控的一面。想到这里，陆悦的脸红了起来，不敢看他，连拒绝的话也不敢说。 他一步步靠近，她的心跳也快起来，这在医生眼里，是不一般的信号。 “出去，好不好？”她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闭上眼睛等回复。 “你不喜欢在这里？我们没有尝试过。既然是签约的关系，那就要落实好不是吗？” “可是我怕……地面很滑，会不会摔倒。”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他宽阔的胸膛，高贵的气息逼近。“啊……” 陆悦被他抱了起来，将浴巾裹在她身上。这个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能目不斜视。 他们都第一次就在她的大床上，现在依旧是这里。可陆悦没有兴趣，没办法回应他都亲吻，只能呆愣地看着天花板。 “你不喜欢这样吗？”突然，他问道。 他还是发现了她的僵硬，她的走神。 “不是不喜欢，我今天好像不在状态……” 唐皓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医者仁心，他需要用更多的爱去看待这个世界，包括眼前这个女人。 她并没犯什么大错，只是盲目地往自己身上投放了感情。因为他爱慕着其他人，所以就把她视作仇敌吗？那是不应该的。 将她从失恋的痛苦解救出来时，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是她的一个情关吧？是不是也在恨着自己？ 他猛然起身，放开对她的桎梏。为了身体放纵，为了感情冷酷，他不想有一天会挽救不了。现在的契约，仅仅是身体，可身体就是精神的基础。这样，不过是让陆悦忘不掉自己罢了。 他不想看她被自己害得可怜巴巴。 “你今天不想，那也就不必了。”这一会儿功夫，他就穿好了外套。“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好……”陆悦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面对他的关心，她还是乖乖说了声好。 天色已经很晚，但姜敏的房间依然亮着灯。 他叫了门进去，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啊，看些书罢了。” “是吗？在看什么书？”他饶有兴趣地问，她的关注点却在他略湿的头发。 “你……去按摩了？” “按摩？” “是啊，你的头发，有点湿。还是见义勇为掉水里了？”姜敏憋着笑，往不好的地方想他。唐皓刚想解释，姜敏又说道：“你别想装好人了，以前不是你总欺负我的吗？现在怎么这么老实巴交，好像谁都能欺负你似的。还是你……纵欲过度，虚了？”她说得一脸认真，好像不是在说上不了台面的事一般。“这么晚不回家，来我这里做什么。” 唐皓见她如此，也不跟她客气：“来你这里，自然是看看姜小姐有没有本分守己咯。” “这都什么年代了，有本事你去看着金泽玉啊！” “他哪有姜小姐会招蜂引蝶啊，总不会和前任藕断丝连吧？” “你！说清楚，谁和前任藕断丝连了？” “你觉得呢？” “你个臭男人！哼……” “怎样？有什么办法修理我吗？”他故意靠近她挑衅，仔细观赏她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没办法，怎么办？嗯？” “你走开啦，别靠我那么近！” 姜敏伸出手去推他，没想停留，他却狠狠抓住，不肯松手。 “你有病吧……”无论怎样，这都不是最佳选择。他有大好前程，不会选择犯罪吧？不管气焰如何嚣张，她还是有一丝害怕的。 “要不这样，你让我睡一晚，我就不再说你和前任藕断丝连了，好吧？这样的话，那些女人们也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姜敏被他的话吓到，害怕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是个成年男人，平时总是幻想如何打跑罪犯，可如果他真的有那样的念头，自己该怎么反抗啊……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而且唐皓是个医生，处理现场什么的，应该不难吧？ 那她就死得冤死了，连真相都不一定被发现……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留下线索时，唐皓晃了晃她：“跟你开玩笑的，真吓到了？” “啊……？开这种玩笑做什么，我……” “好好好，没事没事。”他将她抱进怀里，好像抱一个小孩子一般。 “你故意的……明明知道我害怕……呜呜……” “你害怕啊？那怎么还赶我走呢？” “你又不是金泽玉，有自己的家啊。”姜敏擦了擦眼泪，真不想和他说话。 “金泽玉叮嘱我要看着你，你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嗯……”她懒洋洋地答应，没有放在心上。“我困了。” “真不愧是睡神。那你去睡呗。” 他注视着她，不盈一握的脸蛋是清美无辜的。 “其实……”他试着开口，“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这话一问出口，他就想到了因为金家，如何对付这个女人。现在他不想了，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说明她通过考验了？ “也还好啦，毕竟你帮过我。我这个人，一定记得别人的恩情的。” “还有其他的么？就只有那件事对你来说印象深刻吗？” “还有……还有什么？我记不得了。” “其实，你的人生，也许不会只有他一个男人对不对？你可以多看看其他人……” “哦……”姜敏答应着，但已经很困了。明天珊珊会带孩子来市里检查，她答应了要陪着的。“我好累啊，你不困吗？” 唐皓没说话，盯着她懒洋洋的样子。 “好像你们男人都不怎么睡觉，金泽玉就是这样的，好几次都看不见他睡觉。” 唐皓只是笑了笑，金泽玉现在还在服药呢，就是为了这可悲的睡眠周期。如果他能睡还好了呢 “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也回去睡觉好不好？” “我？我还想在这睡一晚呢。这么大房子，可别告诉我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大叔，容身之处不是这样判断的。有，我凭什么给你？” “就凭，我能保护你？怎样？” “那你要是睡觉很死，我喊不醒呢？” “不可能，我又不是你。” 姜敏转了转眼睛，想到一个好主意：“要不你就睡在门外，也不要走远了，好吗？” “你就这样招待客人？”唐皓被她的无情给无语到，只是试探一下，她好像真的想要他留下了。 “好了，你睡客房吧，我真的累了……要睡觉了。” “嗯，我认识的。”之前确实来过。 第一百二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珊珊,在这里！” 今天一早，送走了唐皓，她回房间洗漱完，就要去找珊珊，同她一起给小孩挂号。 珊珊把孩子捂得紧紧的，一点不透风。 “宝宝怎么了？”姜敏问，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何必要在今天赶过来。 “孩子……咳嗽有点厉害，怕是伤到肺了。”珊珊的话带着哭腔，姜敏也大概感觉到了问题严重性。她体会不到，但是早听说做母亲的人对孩子十分在乎,恨不得替孩子去痛。 “我们去儿科，早就挂好了。”姜敏打点好了一切，牵着珊珊义无反顾地走在前面。 儿科的人沸沸扬扬的，小孩的哭声此起彼伏，抱着白嫩的胳膊哭泣。看来要排到她们需要一段时间，珊珊应该没吃东西。她安抚好珊珊，自己去买些吃的给她们。 面包……珊珊应该要吃点热的，孩子吃什么呢？这要问珊珊了，她不好乱买。 “珊珊，看你着急的样子,没吃早饭吧？我随便买了点，你看着吃。” “谢谢你了……”珊珊的眼睛泪汪汪的，孩子也在她怀里睡着。 “孩子，给我抱一会儿吧。” “那你当心！”她首先在乎的还是孩子的安全，而不是让自己歇一会儿。 “好。”姜敏小心地接过宝宝，让她安心地吃东西。“对了,毛戎航怎么没来？天气这么冷，怎么舍得你和孩子自己过来？” “他出差了，我等不及，就自己来了。”珊珊边吃边说，看得出来她很久没吃东西了。 “珊珊，你都瘦了……”珊珊只是笑笑，苦涩从脸上溢出来。“哎，到我们了！”珊珊精力都集中在上方的屏幕上，终于等到了宝宝。“来……”她接过孩子，抱进科室里。 医生脱了孩子的衣服给检查，孩子的脸依旧红红的，看着就是火烧火燎的那种不舒服。姜敏随便打打下手，看不下去便出去了，在门口踱步。 身后稳健的脚步声带着铮亮的皮鞋，走过几步又返回来:“你在这做什么？” 重音在“你”，看来是觉得她不能来这里。 姜敏抬起头，想了想，看见他的确是情理之中。 “我朋友……”姜敏指了指科室里，“朋友的孩子生病了，我帮忙挂了个号而已。” “哦……她的男人呢？为什么叫你？”他好像很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一下抓到缺失的问题。 “她老公出差去了。” 唐皓想到了什么，略带嘲讽地笑笑:“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 姜敏无语地撇了撇嘴，知道他也就是这种人，便不再想这事，注意力挪到他手里的档案里。她一直好奇，医生的手里会拿着什么。 她坏笑着凑过去，就要看见里面的内容时，被他合上了—— “这个不可以给你玩。”他挺直胸膛说，“可以去我办公室，有的是案例。”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用了，我知道这是内部机密，就是突然好奇而已。我不看……” 唐皓把档案背在身后，凝着黑眸说：“对了，你一天天很闲是吗？不去上班？”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做了有钱人的老婆，就不上班了？” “才不是呢，我每天看书写文章。”她的确不服气。 “有多少钱？” “那你别管。”姜敏叉腰道，这个她连爸妈都没说，说多了遭人嫉妒，说少了被人嘲笑，不说最好。现在只是为了证明她不是无业游民。 “无论怎样，劝你还是回去上班。如果你离了金泽玉的公司，没有正当理由，下次应聘怎么说？这可不是开玩笑哦。” 姜敏想了想，是那么回事。 “但是我现在和金泽玉不说话，没法让他开证明……” “你回公司去就好了，证明的事我来做。” 姜敏打量他一眼，“你为什么帮我？” “看不惯你每天游手好闲。” “你！” 判断出她要打自己，唐皓伸手拦住她。“我说真的，好好考虑，好不好？” “知道了，谢谢……” “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的呢？总之你还是要融入社会的大流，再考虑接下来飞跃的事。” 见她安静下来，唐皓松开手:“我还有事，先走了，有问题去找我。” “嗯……” 姜敏答应了下来，确实该回去公司了，一再耽搁，公司的进度不能。 她怯生生地回公司看了下，大家都没有陌生，也并没有责怪她。毕竟她还不是主力员工。 海生把厚厚的资料递给她，熟练地要她翻译完然后拿给自己。姜敏虽然头大，但也感谢他都反应。 “师兄，我这么久不在，大家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你这段时间不是跟着金总出差去了？经理是这样说的，好些人说你是靠那个上位呢，所以你要更谨慎地做好哦。” “我……”姜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谢谢你相信我，不会有下次了。” “嗯，年轻嘛。我知道你的态度，金总都没说什么，下面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越是这样说，姜敏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是因为金泽玉没说，所以下面人也不敢说，忌惮她同上司的关系，但还是不喜欢她的工作能力。如果有一天金泽玉不在了，想想很可怕…… 姜敏蓄积了热情，准备投入接下来的工作当中。 珊珊还在自己家中待着，由于下了大雪，她只好在这边住几天。就是苦了姜敏，工作时间要久一点，还要照顾多出来的两个人。 她的工作地点安定不下来，过几天就要和同事一起出差。 这天，姜敏去拿检查报告，低头看报告时碰到一个脸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他看起来好像很激动，一直期待姜敏认出他。 “你，你是？” “我是企划部的，比你大一岁，叫白辰先，有印象吗？”看姜敏为难的表情，他接过去：“看来是没有，不过以后就有了。这次是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出差哦，所以我来拿体检报告。” “这样啊……”姜敏思索着，觉得有点奇怪，这人热情得过火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姜敏还在怀疑他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下午的时候他就来部门送奶茶了。虽然她不喜欢，但还是感激的。 因为—— “谢谢大家关照我女朋友，苏倾。” 大家欢呼着，起哄白辰先有男友力，声称自己是倾倾的娘家人。 这样就好，和她没关系。这样一来，姜敏就放心了，低头喝着奶茶，温温的，还好。 奶茶喝多了，她就要经常跑厕所，却不能露出着急的样子。 珊珊又问她电视剧遥控在哪里，她只好夹着手机回答她，动作自然缓慢了下来。 姜敏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只好点头微笑示意，自己并不方便与他说话。而他并不着急，在一旁等着，等她洗完手。 “下午一起吃饭吧？” “我？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呢。” “急着回家做什么？真不愧是个乖乖女。”姜敏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给自己下的定义，他又接着说：“来公司这么久，还没和公司的人聚会吧，今晚去KTV聚聚。” “你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就不能玩了吗？况且……”他顿了顿，观察她的表情。 “我是说，你有女朋友，不应该约我啊。” “我还约了其他人，一起，好不好？就当……就当是给我们刚在起，庆祝。” “我不去，还有工作没做完。”姜敏依旧拒绝，跟公司的人还没好到可以喝酒玩乐的地步，除了陆悦，她都信不过。 姜敏要开洗手间的门，怎么也撼动不了，往上一看，就是刚刚那人。她不仅气急，“你要做什么？按着门是什么意思？” “你去不去？”他挑衅道，非要把她弄去。 “我……去，去还不行吗？”硬刚是不太行，只好先答应着，后面再毁约不就好了。 “是吗？你该不会现在答应了，后面就想办法放鸽子吧？” “不会，你都这么要求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嘛。”说得挺像样，姜敏终于可以逃离他的魔爪。 “有病……”她暗暗说一声，没想到被那人听见，喊着追上来。吓得她只顾着跑没注意跌进陆天承怀里：“慌什么？” “有人追我。” “我是让你记住，一定要去啊！” “知道了。”姜敏不愿意面对，背对着他说道。大概是陆天承的脸色，所以他走开了。 “谢谢师兄。”姜敏微微欠身，说。“他非要让我去今晚的聚会，我不想去，他就追我了。” “嗯，是不应该去。”他们并肩走着，陆天承回忆着什么。“他这个人，公司的新人都不会放过，苏倾是个例外，离他远些就好。如果他欺负你，千万不要手软。” “……好。那我先回去了，师兄。” “嗯。” 不管是不是师兄说的，白辰先的举止都有点过激了，太吓人。就凭这一点也不该和他靠近。 下了班，几个女同事手挽着手，自然也把她拉了过来。 “姜敏，今天去吃东西吧？” “不了，还有工作没做完，我要回去抓紧。” “你都有上面护着了，还要什么工作啊！走吧走吧！” 好几个人的力气她自然抵不过，挣扎也无济于事。 “去哪里吃饭啊？”无奈之下，她只好这样问。 “去了就知道了，你也不加入我们，我们只想巴结巴结你！”她们开玩笑地说，也不知道真假，姜敏悻悻地坐着，像是被欺负的小孩。 第一百二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到了地方,才发现就是白辰先定好的KTV，不过师兄他们也在，她就放宽了心。 她坐在一角，尽量不和他们靠近。 说好了自己不要唱歌的，走神想了想家里那架好久没动的钢琴，就要被他们起哄要罚唱！ 姜敏慌忙摆手，她不要…… 白辰先见状坏笑着说：“不知道谁把清纯佳人拽来的，我可是请了好久呢。既然这么难请，我们更不能放过哦，是不是？” 更可恶的是，其他人都认同他的说法,姜敏更是骑虎难下，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不会唱歌……” 大家七嘴八舌一商议，那喝酒好了，工作没有不喝酒的。 “我也不会喝酒。我爸妈不让！”她搬出爸妈，希望能有效。 “你还是个乖宝宝？”那话是认真发问，也是在嘲讽，其他人哈哈大笑，只有师兄在替她挡酒。是不是大家心里记恨，必须发泄出来呢？ 姜敏低着头，可以补偿,但绝对不喝酒。 “我真的不可以喝酒，换一种方式吧。” 见她态度软下来，白辰先也想好了，“那就几个真心话好吧？” 大家也都同意，他就开始了。 “听好啊——”他故弄玄虚，大家也都聚精会神。突然—— “你的第一次给了谁？！房间里好像炸开,姜敏的脑子也好像炸开。这个问题并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她…… “白辰先，你别太过分！欺负翻译部门没有人吗？”海生站起来替她说话，“你要不要问问我，何必这样羞辱一个女性？你这样不要脸，还拉着所有人一起吗？” “那换一个，”白辰先继续嬉皮笑脸地说：“你谈过几次恋爱？初吻给了谁？现在恋爱状态是什么？那种事一天做几次？” 包房里安静下来，注意力全都在她脸上。 “这些问题都是我的隐私，我也知道这种游戏是越私密越好玩，可说出别人是对他们造成困扰，所以我不能说。我和你不够熟悉，也不会说。” “那多没意思。” “是你不给自己脸面的。” 什么都没问出来，白辰先挠了挠头，在想着下一个招数。“可你应该受罚，不是吗？” “不是。”姜敏坚定地说，“这是职场，不是衙门。”她站起身，正好也有离开的理由了。“失陪了大家，我先走了。” 海生刚想说“我送你”，就被其他人拦下，继续喝酒。 出了门口，夜依旧冷得发亮，姜敏还在想解决回去的难题，一道车灯晃了她都眼睛。 是唐皓。 她没多想便跑了过去。“唐医生。” “唐皓！” 他好像不满自己叫他医生，好幼稚，姜敏想，还是改了口径：“唐皓！你去哪里啊？” “你觉得呢？接你回家。” “是吗？谢谢！” “难得你对着我如此高兴，啊？” “哈哈哈……”绑好安全带，姜敏肆意地笑出声。可不一会儿，她的脸色就沉了下去，病恹恹的。 “怎么了？”唐皓蹭了蹭她的下巴，吸引她的注意。“不高兴吗？刚刚不还是好好的？” “没什么，就是一个同事，可能不太喜欢我。” “哦？是怎么回事呢？” “今天的那个地方，我不想去的。也不知道金泽玉知道了会不会怪我。”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接着说：“那个同事非要让我去，去了之后，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这样就不高兴了吗？他问你什么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他说，我那种生活一天过几次……” 唐皓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用手掩饰，但也是欲盖弥彰。 “你是故意的！”姜敏不满道，躲在一旁不理他。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个问题在你身上确实很搞笑。那，你不高兴的原因也是这个问题对吧？我想，大概是你不愿意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所以……” “那也不应该问这么私密的问题，那是我的私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呢？” “确实不该。他为什么只追着你不放？” “他说，是因为我难请。可我只是不想去而已，哪里那么严重了。”她低垂着眼睛，想不通。 唐皓看着她那冥思苦想的样子，揉揉她的脑袋，“那我明天就去请命开掉那个人，怎样？” “倒也不必，他只是开玩笑没有度，怎么能夺了他吃饭的家伙。” “哟哟哟，我们敏敏哦，就是厉害。” “啊，你别恶心我了。” 看着她一点点高兴起来，唐皓也放心了些，他并不想舞刀弄枪解决掉那个人，所以也没有问那个人的姓名，只在这个时候和她交流交流就好。 “你能听我的回去好好工作，我挺有成就感的。” 姜敏憨憨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看她安然无恙地回家，唐皓也就安心了，她是泽玉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再说，她能不能接受自己这样可怕的想法也是个问题，虽然她好像很大胆。 安静的夜里只有车子的滴答声，已经很晚了，还有必要回家吗？ 他下了车，反正金泽玉家的密码他知道。 突然，某一处亮起了光，反射到车子上，他退回来看了看，是二楼的位置。时间是2:35，他看了眼手表，这个时间还要亮灯，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脚步有些急促，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里面没有人，只有睡得整洁而凌乱一角的被子。 她呢？ 卫生间里亮着灯，是什么？ “姜敏，你怎么了？”他敲门问，不好直接闯进去。 “唐医生……”她惊奇地说道，好像抓到救命稻草：“我肚子痛，好痛啊……” 也是，不然不会在半夜三更起来，这可是梦境最深的时候。 “你能出来吗？我去拿工具，你等着。” 他走了没一会儿，姜敏也扶着肚子从里面出来了。是真的痛，痛得她从梦里醒过来，越来越清晰，慢慢相信这就是现实。 迟疑了几秒钟，再不愿意也要翻身下床，这种痛是忍不住的。 幸好唐皓在，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唐皓拿来医药箱，是金泽玉放在书房的。姜敏已经躺回床上，她那么注重睡眠，一定很不愿意受影响。 “醒醒……”他拍了拍她的脸，叫醒她。“怎么回事啊？现在还痛吗？” “好点了……”她软软地说。“我消化不好，不该喝奶茶的。” 唐皓气息一沉，原来她知道自己消化不好。“那怎么还喝呢？” “是同事给我的嘛，而且我当时也口渴了。” “好了，把衣服脱了。”她还穿着外套，就这样倒下去了。 虽然不那么痛了，但还是虚弱得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动也不愿动，更别说被要求脱衣服…… 她反而攥紧了衣领，害怕地说：“干嘛脱衣服啊……我不想打针。” “不打针怎么好，你不还要做好员工吗？好不了怎么去上班？”他只好自己伸手去拉她的手，姜敏也迟疑了，轻松地被他拉开，肌肤触及冰冷的空气。 嘴唇嗫嚅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那个，轻点，我怕疼。” 唐皓无情地笑笑，“你是怕针头吧？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这个阴影。” 说着，棉签已经在她胳膊上擦拭了，她忍不住绷紧身体。 “嗯……”姜敏咬住嘴唇，不敢喘气。 “好了，没多大事嘛。”他无所谓地说，替她按住肩头的棉球。 姜敏又皱了下眉，肚子又在痛了，看来没那么快结束。 “你怎么知道，是什么病？就打针？”她躺下去看着他，竟然还有心力同他说话。 “是防病毒的，很有必要。”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 “哦……”姜敏点了点头，缩进被子里。“啊！”她皱着眉喊，痛得忍不下去了。 “别碰！”他厉声道，一只手抓住她的。而她也顺其自然地握住伸过来的那只手，痛了就会抓紧，这样才勉强睡过去。 在美梦里醒来，应该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吧？唐皓有些疼惜地看着她，感受她抓紧自己的手。 早上的阳光很浓郁，比她凌晨看到的热烈很多。她睁开眼，确定是早上，肚子没有痛，又闭上眼睛。 唐皓在一旁提醒她：“不起来吗？不要上班吗？” “睡一会儿再去，我好困。” 也是，昨晚折腾一宿，困也是那种痛苦的困。 唐皓本想去调查那杯奶茶有什么蹊跷，可并没有结果，确实是姜敏自己的问题。 “还真是够娇生惯养的啊。”说着，他伸手摸摸她的头。 “哪有，我只是以前没喝过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姜敏高估了自己，即使醒了，也不想起床。上班不比上学，不会让她非去不可。病痛摧残着她，精神提醒着她。 但是，她要做好员工的，不能总请假…… 她艰难地起床，看得唐皓也有些揪心。 “去吃点早饭，我送你。” “吃早饭来不及了，我们直接走吧。” 她都目光带着乞求，一阵阵的还是头晕。 唐皓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送她去公司，也许她坚持不了多久就放弃了呢？但愿如此吧，别把身体搞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人到了公司,只是骗骗自己。人到了，但是做事不多，一直靠意志强撑着。 好在不负有心人，在下午的时候她才恢复了精力，有想吃东西的念头了。 她去茶水间里打了一杯水来，听见同事们正在讨论dox。她暗自想，是最近网络上的词汇“人肉”吧，听陆悦说过。虽然不怎么关心那些新闻，但听多了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翻译也这样紧跟时尚潮流，也能让更多人了解呵。 回到位置上，桌面多了一只漂亮的瓶子,里面……大概是糖果吧？她猜测着，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又是谈恋爱发喜糖吗？ 她笑着拆开，虽然昨天的奶茶让她消化不良，但…… “你吃了我的糖？”白辰先趴在她格子间的隔板上，对着她说：“这糖是不是好吃到吐了？！”他是想说十分好吃。 “我不知道是你的……”她把瓶子放回去，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摆手拒绝道：“这就是给你的，吃了就吃了。” “嗯……不要了，还给你吧。” “你都吃了一块了，就要都拿着才好啊。这是我的好意,你总不能拒绝吧？我又没有恶意。” “你昨天……明明还十分有恶意。” “我在逗你玩罢了，还有——女朋友的事也是假的，我只是想把那杯奶茶送给你。” 见她脸色未变，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你不应该惊讶吗？我为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姜敏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只好退离格子间，他的话让人听得莫名愤怒。 “唉,你别走啊！”他伸手去拉她，“别拒绝我，不行吗？” “我还有事，不要缠着我啦！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 “不想跟我做朋友？那你就是想做我的老婆，是吗？想让我跟你求婚？好啊，我准备好戒指了……” “我有男朋友了，不要再打我的注意！”她只好这样说，这个人真是急躁得不行。 听了姜敏的话，他愣了一会儿，做出一副意出望外的神情：“你为了我都要诋毁自己的清誉了？不必……” 姜敏真是受够了这个人！抓起他的手把两张红红的钞票放进他手里，什么话都不想说。 白辰先看着手里的钞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是个牛气的女人，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价，觉得一杯奶茶和一罐糖果只值两张钞票吗？ 姜敏气嘟嘟地想，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随便和男人交往了，说不定那人是人是鬼，是疯是傻，还是离得远远得最为安全。 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不如他的意，就会十分可怕。 可怕在什么地方呢？ 她隐隐约约记着，但不清楚。可以清楚的一点，这个男人很可怕，喜欢一意孤行，更是自信过头。总之不管怎样，她都不能靠近这个男人，太可怕。 姜敏走后，白辰先一直站在原地，思索着哪里不对劲，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倾—— “是不是你，嫉妒她，跟她说了什么离间我们？” 苏倾只是平时和女孩们撒撒娇可以，要真是面对这样严苛地皱起眉头的男人，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怯生生却依旧娇滴滴的声音说：“我没有啊，怎么会呢？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她。” “哼！女人对女人的恶意更大，你肯定是背地里说我们俩坏话了！” “你有病！” 苏倾鼓足了气去说，气势也没有多少，反而惹得白辰先一阵嘲讽：“绿茶表。” 他说完就走了，只留苏倾一个人留在原地。在他眼里，这种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多留心思，都是坏种罢了，脑子里想的都是贴男人的…… 当然，他脑子里想的话放在现实是过不了审的，他现在只想叫姜敏老婆。 “喂，刘经理是吗？听说最近翻译部的项目，有个出差的任务是吗？”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我没猜错的话，你和我们部门没关系。” “此言差矣刘经理，都在一个公司，关系可大了。这样吧，进了公司也一直没请您吃饭，就今晚，我请客，怎样？” “不用了，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白辰先咬住不放，非要问出什么来。在手机这头，他阴险地笑着。 “已经约了人。” “那就，不勉强咯。” 他靠在栏杆上想，一个经理软弱到能被下属拿捏，就好办很多了。 回到家后，姜敏仰躺在沙发上，懒到不想上楼，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想到金泽玉的公司也会有这种人，想羞辱女性的人。 他是怎么进公司的？ 对于睡觉来说时间还在，她舒服地醒过来，原来是开放式厨房那里的声音。 “你每天都很闲吗？” “不闲，只是为了帮你男人看住你。” “哎……”姜敏伸了懒腰舒展身体，“你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妈了。” “是夸我吗？” 姜敏并不想说，转身上了二楼。不想吃饭，只想一个人待着。今天那个男人让她恶心，本来她的胃口就因为生病不佳，再加上这样的强迫性对话，她觉得很受挫。 唐皓敲了敲门进来，见她死气沉沉的，便坐下来开导她。 “怎么了？今天，很不高兴？” “想到我爸妈了。”她这样说，也确实想到了。白辰先是很典型的封建思想，而爸妈也是。虽然他们受新时代影响爱女儿，可她也感觉得到，那只是表面上的。他们最爱的还是弟弟。 爸爸的大男子主义，妈妈可悲的“奉献精神”。 在家里，姜敏的顶嘴是不允许的，她想指出爸妈的错误是不可能的。爸爸只会红着脸指责她。时间久了，姜敏会沉默不语，也会气的他们说不出话。就算是公认的坏孩子又怎样？至少她心里舒服了。 如果她和金泽玉真的闹到了不可开交的那天，她是没有后盾的，所以现在要拼命攒钱。 “你爸妈不是很疼你吗？” 姜敏无奈地想，别人都会这样认为，所以犯错的会是她。 “想他们了？”唐皓接着说，摸索着说，也不知道该说哪一句。“对了，昨天那个欺负你的人，还在骚扰你吗？” “没有了……”不知怎么，她负气地说，告诉他又能怎样，等有实际伤害的时候再去报警吧。 唐皓沉默了一会儿，但姜敏听得见他的呼吸声，在酝酿着什么。“我知道先前在你眼里我的形象不好，那是因为金泽玉的关系。现在，你该明白了，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还有歉意。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金泽玉要我照顾好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姜敏转头看向他，严肃的脸色缓解下来，哂笑出声：“你没错，不用道歉。人都会失态，我们也不能用现在的目光去批判过去的自己。” 唐皓释然地笑笑，很欣慰她有这样的回应。 “我、去盛饭，下去吃饭吧？” 盛饭？ 她没有做饭，这工作应该她来。于是她强撑起身体跟着他走在后面，虚抬着手。 她戳着碗里的饭，叨叨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人际关系……” “怎么？有人让你伤心了？” “不是，就是突然感伤而已。”说完，为了证明自己，她扒了两口饭进嘴里，差点呛到。 “你知道，我和金泽玉怎么认识的吗？”她突然说道，像是在问唐皓，更多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就是这个问题，他对她有偏见。 “怎么认识的？”他问。 “我也不知道，但是过程很痛苦。”她回忆着，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翻过。“之后他的律师也为难我，妹妹对我也并不客气，我还要想着家里那个他的私生子弟弟、我的前男友……还要因为他生出很多撒谎的习惯……” “姜敏。”他凝视着她，看她在痛苦里挣扎。“知道你和他在一起辛苦，可你要学会放过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不是吗？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一直把这些苦难记在身上，那和他在一起就是这样，我也觉得不值得。可你们之间，不也有好的回忆吗？” 姜敏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那样吗？ “我为什么接受了他，明明他害我那么深……” 唐皓拧着浓眉，在她的角度看来，的确是痛苦不堪的，他只看到了她如何“作威作福”，当然那也是他的臆想。 这个社会对女性依然存在许多压迫，即使已经有“女权”的存在。对于底层的女性更甚。 “其实恋爱可以不这样谈，如果你不喜欢，就和他分开嘛。” 姜敏扶着额头，手肘顶在桌子上，艰难开口：“哪有那么容易，这个社会，还影响了我父母。”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劝告她，只知道她十分难过。 “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姜敏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这是要挖墙脚吗？她笑了笑，就算是高级精英，也免不了被糟粕污染。 “唐医生，喜欢我？”她问，眼神盯着他。 “喜欢……一开始的针对，我真的无心。” 这句话说出来，他是抱着希望的，甚至没有考虑过后果。 他的眼神坚定地望着她，下一句就要蹦出来：我不嫌弃你，不在乎金泽玉…… 姜敏手里的筷子散在桌面上，带着些脾气。 “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 “为什么？你已经这样问了。” “走吧，不要再问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的冷漠使得空气都冷静下来,唐皓觉得背后一凉，再不走就是赖在这里了。 “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 她偏过头去，连告别也不想。 出了金泽玉的豪宅，他失落地坐在车上，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怕。 “真是疯了——” 他又回头看了眼楼上，不能再回去，沉默几天再和她对话好了。现在还有一个别的去处—— “喂，陆悦，我现在要去你那。就现在，没法等。” 他现在知道那份协议的用处了。在这份协议里,他可以放肆地发泄自己。不必等到她的态度。 陆悦也是第一次对他的到来焦虑，她还要准备第二天的食品回头率排名，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来，自己是完不成工作的。 她只好抱着能商量的希望，等着他。 “砰砰砰——”激烈的敲门声响起，虽然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但她听见还是会害怕。 脚步不敢迟疑，她走了过去。 “你不是能开门的吗？”她也疑惑，难道就是为了吓她吗？ 看他进门的样子，好像不高兴,气冲冲地进了屋子，坐在了沙发上。 “你，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吗？” 他没回答，任由火气翻腾。 陆悦待不下去时，他才开口：“知道我来是要做什么吧？” “是……知道。”她顿了顿，“可是我明天上班要用的东西还没做完呢,下一次，或者等我做完好不好？” 他冷冷瞥她一眼，愤恨的眼神要冲破她的心理防线。 “那份协议怎么说的，你不能毁约。” “可这事是能商量的！” 唐皓不想听她做说什么，站起身提醒她：“去洗澡吧，要不就再也不用守约了。” 陆悦焦虑地站着，眉头紧蹙，手指绕着衣服。 “不去吗？！” “下次……别、你别走！”陆悦抓住他的胳膊，很怕再也见不到他。 “那就去。” “我去，其实那东西也没多重要。”她先是定住看了他一眼，微微扯起笑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决心，然后跑去了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想，其实那些PPT，很快就能写完了，但是她和唐皓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短，她该多多创造机会才是。 淋浴的水停下，她匆匆看了眼浴室的门，熟悉的黑色身影还坐在那里。她裹好浴巾，在该有的地方洒好香水。 这一天，唐皓话不多，仿佛那用在她身上了。让她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美食的排行榜是做不完了，该怎么办……？ 他讨厌她在此时走神，板正她的身体。 她也因此凝视着他，有一瞬间恍惚，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正确的，未来会不会后悔？ 总听姜敏说要把持住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失本性，因为以后的自己会后悔。 可现在的她紧紧抱着一个医生精瘦的肩膀，告诉自己：不要后悔，至少现在她做了想要做的。 陆悦强撑着精神没有睡过去，沉默地依偎在他怀里，彼此都不开口。 在她心里，酝酿着，什么时候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来这场关系也是匆忙的，怎么和姜敏犯了一样的错误，稀里糊涂就爱上了一个人？不过她比姜敏幸运的多，并不是结婚那样的捆绑关系，她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 至于现在的自己会不会被将来的自己嫌弃？ 她想，只要洗刷得够多就可以，她不会再轻易动手，这两次都把她伤得体无完肤。 唐皓在黑暗中摸索着，从熟悉的床头柜上拿出一支烟，“嚓——”的一声点亮了黑夜，错失了烟卷。因为他注意到，陆悦下意识躲了躲。 “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裹好身体坐起来，她比刚才洒脱多了，眼睛里没有了对他的唯唯诺诺和期待。 “不要哪样？” “不要再见面了，也不要再拿着那份合约来压迫我了，我要和你结束这份关系。”她说完，唐皓也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搞不清状况。“我不想再和你约了，也不想再沉醉在有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幻想中了。” 唐皓拧紧浓眉，显然是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就这样，就是这样。” 说完她就要下床，现在脑海里都是那份排行榜，明天老板要的，顾客们也很期待。 “你说什么？”他甚至一把扯住她，拉回了她的幻想。“突然发什么神经！？”唐皓一边说一边穿衣服，两人变成尴尬着的面对面姿势，衣衫都是不整的。 “这个决定我可以考虑，但你自己也要考虑，万一反悔，可是没有回头路的。”他在警告她，自己不喜欢吃回头草，一旦错过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她沉思了会儿，答道：“好……唐先生，不管怎样我都不后悔认识你，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好的把我从苦海拉出来的人。”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高高的视线垂下来，放空在她上方的位置。 她等着他说些什么告别，但，什么都没有等到。 她抿抿嘴巴，没有发觉心里涌出来的悲伤，或者是将那悲伤掩盖至心底。她提醒自己：抓紧工作。 第二天唐皓没有再去姜敏家等着，在医院手术室的长椅外冷脸坐了很久，还是打电话给了陈平，让他去跟着姜敏，免得她出什么事。 姜敏没想过这些，只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去了。 到了公司就听见不少人窃窃私语，还以为这是她的幻觉，坐下之后才知道，部门里要安排人出差，选中了她！ 姜敏差点没惊掉下巴，名单里居然有她。 心情都还没调整好就要去别的地方工作，这可怎么办呐？ “后天要去出差啊？”师兄来问她，慢条斯理地喝水。 姜敏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摸不清这次出差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现在的她不想去。 “第一次出差？没事的，放宽心。大伙还很希望出差借机休假，好好睡个觉呢。” 听他说的，姜敏倒是掩面偷笑，她没有不好好睡觉的时候，哪有上班族的痛苦？要是再矫情就是欺负人了。 姜敏心里推脱了很久才点开了那份名单，终于看见那个不想看见的人——白辰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别的部门的人一起出差，而且前几天他就针对过自己…… 如果单独在一起，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姜敏等不住了，必须去经理那里说清楚，她不想和那个人一起出去啊！ 白辰先早知道她肯定回去经理的办公室，在门口等着她。 姜敏顿了顿脚步，看他的神情像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她有一瞬间心虚，但很快恢复正常。 “要去做什么？去里面吗？”他勾了勾下巴，想必也差不多，随即上前，把他推到一边去。 姜敏伸手推他，挣脱不过，反正等他走了再去也未尝不可。 “你要去经理办公室？” “对！”呼吸都是生气的，睁眼也不愿瞧他。 “和我去很委屈吗？” “那倒不是，我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要我和一个别的部门的一起出去，更何况你还针对过我。” “想知道吗？”他神神秘秘地低下头，环境本就阴暗，他挡住了她后面的光，就显得更黑。姜敏一把推开他：“有什么你就说呗。” “这次的出差很机密，如果你去挠，是不会有结果的，还会损失你在公司里的形象。”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为什么她自己考虑不到？那是因为她对这份工作的态度很随便，总想着丢了也不算什么，所以没付出全部心力。如果她谨慎行事，怎么会想不到？ 那就是说，白辰先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想用对付普通员工的心理来对付她。 “是吗？”她弱弱地问，像是被他说中了心中的某一点。“可我不想跟你一起去……” “嗯……之前那是我想接近你。” “什么？！”她配合他，瞪大眼睛，除了惊讶想不到别的更贴切的。 “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意了，能接受我了吧？” “接受你？”姜敏真的惊讶了，连忙摆手说不可能。白辰先还以为她是害羞，拉着她慌乱的小手真诚的表白—— “你干嘛！我真的不能接受你，我都结婚了。” “结、结婚？”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子有些懵。昨天为了她还去威胁了经理让他拟定出差人员名单……“不能吧？”他又问道，希望她能改口。 “我结婚了你该放手了吧？别跟我一起出差了。” “哦！是这样。”他恍然大悟一般加紧脚步挡在她前面：“你们女生怎么可能那么早结婚？不是说没有彩礼不嫁的吗？就知道坑我们男人，不必为了这样试探我，彩礼我会准备好！” 姜敏无语了，这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这种才是自恋到极致的人吧？ “我有老公，他最近不在，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喜欢也不会接受你，明白了吗？你不要固执己见了。” “你还想怎样？！”突然高声的怒吼，吓到了她。“我已经说了给彩礼了，你这种破烂货色也配跟我叫板？！结婚？谁会要你！去找那些抬棺材的人吗？你们这些所谓的‘小仙女’就知道女权！老老实实做你的家庭主妇好了，出来做什么工作？嗯？女人顾家才是天经地义的！” 白辰先一连串的攻击简直打懵了她，但姜敏明白他应该是误会了，还是避开他为好，现在她要去经理办公室说清楚。 “你去哪？！” 姜敏心下一惊，真怕走不出这个门了。 “去厕所。” 第一百二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那你先说清楚,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要憋不住了，不能忍了。”说完，她拔腿就跑，那扇门离这里不过几步路，来来往往也会有人，他还能在这里作案不成？ 逃出来后，姜敏靠在经理办公室的门边喘息。休息片刻，她就钻了进去。 “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仓促？” “经理……”她也顾不得客套，直接开口：“我不想和白辰先一起出差，他刚刚威胁我了……” “威胁你？威胁什么了？”经理并不相信，不过是一起出差,至于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吗？ “他……”很多画面都卡在闹子里，变成语言是很难输出的。“他骂了我很多东西，然后逼我和他在一起。” 经理想知道后面的事，姜敏也在想，但门一开，经理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随即起身，点头示好。“来了？坐吧。” 是谁？ 不会是他吧？ 姜敏弱势地转过身，就是他。 “姜小姐。”白辰先礼貌地点点头，好像刚才和她在一起的不是自己。“一起出差？合作愉快。”他伸出手，示意她。 姜敏一直低着头,不安翻腾着。 “我……我不会和你一起去的。”说完，她推开门出去了，就算经理误会她也没关系了。她要去刚才那个地方看看有没有监控，再者，总有目击证人的吧？ 看到摄像头，她安心地跑去监控室。但负责人却不肯轻易给她,要她跟部门经理要证明才能看，不然随便一个人都能看了？ 不过也是，不然的话会不安全。 姜敏失落地回到座位上，反正她死都不会跟那个男人一起去的。 终于熬到下班，她想到好久没回家，该去把豆豆毛毛接回来了。 她一推门，只看见姜彻坐在那里，她问了声：“姜彻，爸妈呢？”此刻她是咬着唇的，压抑着被辱的情绪。 她并不想告诉爸妈让他们帮忙，但低落的情绪呈现在脸上，她挡不住。 “姜彻？你怎么了？” “爸摔了我的手机，妈说我吃一口饭都是多余的。” 姜敏的眼睛睁了睁，不知道爸妈为什么会这样对他，对自己践踏也就罢了，可他…… “为什么？” “因为……我不去上学吧。” 姜敏不知道，他已经很久不去上学了。爸妈自然很急，而他一直抓着手机，自然就成了发泄点。 姜彻说完就进了房间，她也不好去追，没想到回来之后居然遇到这样的场景。 豆豆听见声音，慌忙从屋里出来，妈妈跟在后面。 “你上学上得那么好，去劝劝姜彻，别总容不下他。”妈妈说得气定神闲，她却觉得心慌气短：“我怎么容不下他了？！” 着急的只有她，妈妈抬头看着她，丝毫没有对儿子失望的情感，反而得意地看着她。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盼着自己是个独生子女，但有了姜彻，你嫉妒他。” 姜敏高频地眨了几下眼睛，试图接受这一切。她只觉得头脑发昏，没办法稳定情绪。“我没有这样想过，就算是说过，也不过是碰到合适的情况开句玩笑罢了。” 妈妈仍旧避而不答她的问题，转身去做饭了。 她觉得心凉、痛苦，爱抚地看了看窝里的孩子们，把它们收进笼子里。 “这就走吗？说你两句就受不了？称王称霸了你还。” 她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不巧的是，爸爸一进门就见她拉着脸，心情也跟着糟糕起来，恨她扰乱了自己的心情。 “我先走了……”姜敏说了句，含着泪水。 “那样出去丢人吗？别弄那个样子出去！可别说我们欺负你了。” 姜敏回过身，幻想着，凳子在她头上炸开的样子。 她一定会像一个泼妇一样，仍然说是姜敏的错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流了几个女孩才有了姜彻。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流掉，就不会有我这么让你生气了。” 她不记得身后的声音是什么，提着笼子牵着豆豆，快速地离开了。 她安静地靠在车窗上，想着，原来不只是婚姻并非避风港，家庭也是。 细想来她一直都是妈妈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谁找姜敏的毛病、谁来训斥她，妈妈都会站在对方那一边，一起跟着恶心她。 明明她心疼爸妈，一切事情都是从心疼他们的角度出发。可只要她做错一件事，他们就会说她白上大学，说她白做人。 滚烫的热泪溢了出来，刚刚她还在劝自己不能说、谁都不能说……她的委屈没有能体谅，爸妈总有比她更强的理由。 她靠在车窗上，掩面低泣。 司机想对她说什么，但姜敏不给机会，下了车就赶紧跑了。 “豆豆，是妈妈不对啊，妈妈不该把你放在那里。” 她对着豆豆说话，实际上是在告诫自己。 她想到了遥远的年纪，如果不是他们过于高傲，她也不至于一个字也不敢说，也不至于被那个人欺辱那么久。 “我好冷……”她对自己说，想不到别人。奶奶总是吓她，说她和任何人都不好，死了都没人管。 她自己明白，奶奶的观点早就不适合现在的社会，可是她说的那么真，好像姜敏下一秒就因为不听她的死去一般。 姜敏心里发烧，费力扯着嘴角笑了笑，她不会屈服于他们，可不免于被这些人伤害。 在最绝望的时候，她想到的是她被何维之伤害，想要寻求帮助时被打垮的自尊心，想到的还是绝望。 或许不是因为何维之，不管有没有他，她都是绝望的。某种意义上，她也会感谢他。 妈妈，真是够可耻的。 结婚那几天的妈妈，都是假象…… 她今天才明白吗？ 她一直都在冤枉和委屈中长大啊，所以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淑女，也逃不掉心里的痛苦。 姜敏生气上头，就会忘记照顾自己的身体。 早上陈平来接送她，热情地打招呼，而回应他的，只是抬不起的眼皮和沉郁的脸色。 姜敏反应过来，向他问好。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再怎样都没办法向无辜之人开枪。 “姜小姐，你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您别这样，老板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陈平焦急又有些俏皮的情绪好像浇灌开了她心头的冰，她抬起眼皮，朝他笑笑。 “我没事，去上班吧。” 姜敏淡漠地回他一句，然后坐在车子后面。 所有的委屈都在昨夜，她想忘记，也想报复。 说给别人，他们一定会说“父母生你养你，就算有天大的错……”那一套，顺便劝她大度，姜敏不想再说了。可她的委屈无处宣泄，很痛、很闷。 陈平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听了她的，好像有条线拉着，他觉得她不会走远，所以没有急着找她。 姜敏如同丢了魂，一路上都垂着眼眸。 也许在别人看来是矫情，是不值得，是太脆弱。可她现在只觉得痛苦。 电梯里，那个男人跟她打招呼，姜敏未回应，他有些尴尬地抓抓头发，向她靠近：“昨天，我有点冲动了，我就是太喜欢你了。” 姜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呼吸加重了些，回应他。 好在还记得工作的位置，她凭着记忆寻了过去，白辰先也跟着。 白辰先，会欺辱她的男人…… 他只是站在她身旁，她就哭了起来，那几滴泪，反倒让他也手足无措了。 “你、我还没做什么吧？可别……”话还没说完，他被旁人推开，竟然是宋黎。 他也不喜欢姜敏，可为了金泽玉，他不得不出手保护她一下。 姜敏看见他，往后退了几步，朝着洗手间跑去。 原本她想坐到下班的，就算什么都不做，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在包里拿出手机，给陆悦去了电话—— “陆悦……” “怎么了宝贝？你哭了吗？”原本接到她的电话是高兴的，可仔细辨别她的声音，哭腔让人心疼。 “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想回去……”她用力稳住情绪，仔细跟她说。但同时，她也准备好退路，陆悦可能忙于工作，没有时间。 “好，我马上去，给我发个定位。” 打完电话，姜敏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稳住身体，她要等陆悦来接她，不能提前倒下去，回到家就可以了…… 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粗重，从前那些坏人都扑向她…… 姜敏只迷迷糊糊睁过几次眼睛，陆悦让她安心继续睡，只要她在身边就没有人能伤害她。 再次醒过来，是在洁白的医院，她并不陌生。 旁边有个声音传来，她倒希望身边没有人。 唐皓。 “离开我才几天，就病到医院，你是舍不得我吗？” 姜敏不看好他的玩笑，挣扎着坐起身子，环视一周也没有发现陆悦。被子底下的手揪着床单，她都愿望落空了。 也许她真的不配别人陪伴吧，没有人留意她。 姜敏刚刚还想问什么，现在倒是什么也问不出口了，她没有地方想去，觉得谁都会伤害她，谁也都能伤害她。 “发生什么事了？”觉得她安静下来，唐皓才问。 姜敏也只是摇摇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跟他也没必要说。 “金泽玉不在，照顾不好你我可是要负责任的。” 第一百三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躺在床上谁都不想搭理,一会儿想着如何报复他们，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无比憋屈……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想要他们去死。 很现实的问题，剩下的财产会给谁呢？ 这样再也没法隐藏自己并不是真爱女儿的现实。 她蜷缩着身子窝在被子里，气到不行。以前在家里被欺负，不吃饭就是抗议，就是对他们最糟糕的惩罚。她不吃饭，也不答应他们的招呼，活活把他们憋到认输。 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地认错，但至少她赢了。必须要他们和自己一样生气才行。 现在她才是清清楚楚，他们是人间炼狱，甩不开、合不来。明明她是一幅自成的画,那人非要来添几笔，当做是自己的作品。 如果只是增添优势也就罢了，他们的负面情绪比姜敏自己更多，她还要帮着消化。 现在是在别人的家里，那女人也不经常给她去电话，骂了她、自己舒服了也就完了，从来不会顾及姜敏的心情。 “凭什么！” 如果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和好将会有无数次。可她是心软的，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才会对他们狠心，等她平复好了,一定又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了吧？ 姜敏想起她的背影，她对所有人都很好，只是自己吧。如果她能一直狠心，对姜敏不好也罢了…… “咚咚咚，饿了吧？” 唐皓拿了便当来，她这几天都没出过门,肯定也没吃过东西。 一打开盒子，酱香的排骨映入眼帘，她也不争气地嘴馋起来，不客气地下嘴了。 “是公司的那个人欺负你了？”他突然问，坐在床边。仔细辨别她脸上的表情。 “谁告诉你的。” “我不会自己查吗？” “随便吧……那公司我可以不去，反正我再也不想见那个男人。”姜敏低垂着眼睛，挑拣筷子也重了重。 她突然想到什么，放松地吐出一口气：“如果我觉得背束缚，我可以辞职。” “嗯。”感觉后面还有话，大概是“并不觉得束缚”之类的话吧？眼看着她的神情变化，他猜中了。 “但你解决不了那个男人，所以这不是主动解决束缚，而是躲避。” “嗯……”不知怎么的，她现在不想看见唐皓，不想同他在一间房子里，她很想念……那个人。 东西又吃了几口，她把筷子放下，抽过纸巾擦嘴，一直都没有看他。 “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也不需要过来了。”她知道自己略微狠心，但必须和这个人断了，否则谁会确定他不是下一个何维之？ 安静地睡了几晚，她的情绪又安静下来，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只是，那些事情都赶在了她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所以才晕倒了吧？ 又待了一天之后，她才回家。 家里一切照旧，也让她觉得觉得一切都不新鲜，没什么可以在意的，总有这样消极的情绪，她很是头疼。 她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想，这样的心态可不好。 不能因为这事顺境所以就不努力了，用随便的态度去应付，结果也会用随便的态度回应。她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她和自己达成和解。 就在她心满意足只是，肚子突然抽痛，可她并不害怕，一定是许久没吃突然吃多了导致的……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她心下一惊，也不知道谁会找她。 “姑姑，叫了很久门吗？”她只能这样说。跟在她身后低着头，免得她看了不顺眼。 “我跟你说的，你没记住啊？” “啊？”她吃惊道，怎么想也记不得她有什么需要她记住的东西。 “不是说了，让你去看着泽玉的？你不去，怎么知道他究竟做过什么？” “哦……我这边还有工作呢，不想去。” “就知道你不会想去的。”姑姑头偏向另一边，她并不在姜敏去没去找金泽玉。“我来是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地外婆，身体虚弱，甚至到了回光返照的那一步。按照常理，他是长子，不应该不回来，所以你也必须到场。” 姜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如何面对一个枯瘦的老人，该对她说什么话。 “不用担心，穆莳也在场，我们大家都会提点你的。所以不要乱做小动作。还有，你的弟媳在怀孕期间，你可以跟她交流交流。” “哦……”姜敏答应着，正好现在也没地方可去。 “好，明天就过去吧。你不会开车，让唐皓送你过去。” “我叫出租车就好。” 在她看来无比寻常的事，姑姑却花容失色：“咱们家哪有坐出租车去的？！” “知道了知道了……”姜敏敷衍着，只希望她放过自己。 人走了之后，她关好门，密码也换了，不会再有人突然袭击了。 她和金泽玉很自然地不联系，这也是对异地恋悲剧的承认与接受吧？这样挺好的，思念没那么强烈，不在身边也不会很讨厌。 第二天，姜敏如约而至。 在金家的几个青年都穿着一身黑，站在白净的大厅里，见她来了，只有唐皓迎上去。 姜敏只觉得十分尴尬，明明她让陈平走后门的…… “唐医生……” 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得体的。 “大嫂。”是金泽琦。 “你好。”她僵硬地回应，第一次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应付。 “快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冷。”穆莳伸出手拉她，但不能往前挤，那样会失了作为母亲的端庄。 “好的。” 行李已经被陈平送到卧室，她只需要进去就好。 大厅里依旧明亮，只是变得只剩洁净的白色。 她环视了一会儿，目光落在桌子的猕猴桃上。妈妈不经常买水果，买的时候就很多，会给她挑一个特别甜的…… 她拿起水果刀走向后厨，小心翼翼地削皮，能够感觉到这个猕猴桃很硬，好像并不怎么熟。 但她还是执着地吃了，毕竟她比较耐酸。如果吃的是别人，一定要酸死了。 金泽琦推门进来，姜敏回过头，发现他的胡子已经刮掉了，大概是为了那个老人吧？ 她知趣地让路，免得自己妨碍到他。 “在公司待不下去了？” 姜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不必用这样嘲讽的语气。 “我是说，你解决不了那个男人是吗？”他靠在及腰的白板上，拿了一杯酒出来喝。“白辰先，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子，典型的偏激心理，所以抓到一个人就肆意妄为。”说着，他勾勾嘴角，“我倒觉得那人可能是真喜欢你，想留下你。” “我没有招惹他，所以不必觉得有错。” “没说你有错……我只是觉得，你不能解决，可以来找我啊，我大哥不在，帮帮他的女人是没问题的。” “谢谢，不用了。” “你现在觉得不用，你被他逼迫的时候可并不是这样想的吧？我是在想办法帮你，不要不懂好人心哦。” “那你，想怎么解决呢？我并没有这样的经验，就算拿到警察局，也并不是什么大罪行。” “看他在意什么，戳破不就好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吓人。好在，突然的电话铃声解救了她。“抱歉，我接个电话。” “喂，珊珊，回家了啊？”珊珊已经在她的安排下回去了，虽然她不能亲力亲为，但是照顾也算周到。 “嗯，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我？我当然没事。” “那就好，我这边下雪了。”珊珊捏着手机，许久才出声：“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生孩子该是多幸福的。我现在有点后悔，生了孩子。” “但是，宝宝的到来，也给你很多欢乐吧？” “不，痛苦多过欢乐。你早告诉过我，生孩子会让我身材走样，变成黄脸婆，婆婆也会想尽办法压榨我的生存资源，还有一个并不出色的老公。” “没关系，你还有我呢。” 珊珊擦了擦眼泪，还是要照顾好孩子。“我不和你说了，就要到了，回家之后再跟你打啊！” “嗯……” 姜敏挂了电话就回房间休息了，无论在哪里她都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不禁回味到，那个猕猴桃真好吃…… 睡了午觉之后要跟大家一起吃饭，她看见了崔可青。 崔可青的肚子又大了一些，她过去跟姜敏打招呼，自从那次不愉快的对话，姜敏没再和她见过面，大概也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了吧。 “大嫂。” 她的表现，和金泽琦如出一辙。 “你好——”姜敏有些喜悦地伸出手，却不想激发了睡觉造成的痛苦——她肩上的骨头牵扯着手臂，弄得她痛苦不堪。 “你怎么了？”崔可青连忙扶她，也不顾自己的肚子怎样。 “没事没事，应该是下午睡觉的时候睡得不太好，搞得骨头疼。” 崔可青笑笑，“我也会经常骨头疼，不过我是因为怀孕，但你……大哥不在啊。” “啊？不是啦，我就是睡得不太舒服。” 她们依次入座，姜敏和她坐在一起，两个人共同话题也多，聊得热火朝天。 “我刚刚吃了一个猕猴桃，特别酸，但我能接受。可它让我脱水了……” “你喜欢吃酸啊？” “嗯。” “那能帮我个忙么？” “什么忙？” “你过来——”崔可青低声说，“金泽琦每天都会让人给我好多好多酸的东西，主要是怕我孕期难受。但我不喜欢，你帮我吃掉好吗？” “能吃是好，可是不能耽误你的营养……” “听我的，没事的。” …… 很快，姑姑的外婆去世了，大家哭成一团，姜敏也被影响得掉了几滴眼泪。 第一百三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结束了葬礼,大家并没有多悲伤，只是觉得那个老人解脱了痛苦。 姜敏也经常跑到崔可青的房间陪她聊天，这样一来，金泽琦也就有理由留下来了。 刚吃了可青给的东西不久，姜敏就觉得牙疼，疼的不敢咬合。她轻轻地感受着，原来是后槽牙那肿了一大圈，照过镜子之后才安心，表面上并不能看出什么。 “可青，我的牙龈肿了，没办法帮你吃酸酸的东西了,至少是最近几天。” 可我躺在床上，第一反应并不是没有人帮自己消磨这些吃的，而是她的牙怎样了。 “牙龈肿了，是因为我让你吃这些东西吗？要不要紧，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用不用。”姜敏连连摆手，记忆中好几次牙龈莫名其妙地肿起来，但很快就能下去，只不过原因不太明确。“我都习惯了，很快就会好的。” “嗯！不能吃你也不要担心，我先放着就好。” 姜敏看着这么多酸酸甜甜的糖倒也高兴,只是牙实在不允许，她们就在那里闲聊起来。 “你和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崔可青问。 姜敏也被问得愣了一下，好像她与对方口中的“大哥”距离很远，而她认识的那个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 “我和他……还真是,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就是因为到时候了，所以就结婚了。”姜敏细想着他们的开始，没什么特别的，要是有，也是恨的人牙痒痒的。 “那倒也不错，慢慢的，细水长流咯。” 看着别人的故事，总是好的，说话也是看不透的语气，希望早些结束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我和金泽琦倒是轰轰烈烈，只是归于平静的时候，那种寂静，静得人恶心，让人受不了。所以……”她滞了下，不自觉地去吞咽，红了眼圈。“他出轨了……” “出轨？可，看着不像，感觉他像是无条件相信你的那种人……” “哼，那都是演给外人看的。你不懂。”崔可青沉思了下，把想法说给她听：“你之所以觉得他无条件信任我，是因为我们曾经真爱过。不过这个真爱是加引号的。”她用手比了个浮夸的括号，那便是她眼里的引号，姜敏也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当时还年轻，甚至还在上大学，而他父亲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接过他手里的事业，于是……金幸之那个私生子才有机会进入金家门。”崔可青不理会她惊讶的神情，那是她意料之中的。 “你以为私生子能那么容易进金家门，都是有预谋的罢了。你的婆婆，穆莳，她也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至于究竟如何我还不明白。说回我自己吧——我早就觉得，我被金泽琦骗了。” 姜敏边听边加入自己的思考，觉得崔可青的声音酸酸甜甜，很像个话剧演员一样。 “他靠近我，带有目的地靠近我。以前，我是千金小姐，现在看着不像了吧？呵，这就是这段婚姻带给我的。要是其他人，也许还不会如此。他借助我娘家的力量，在金家站稳脚跟，只是他还没完成目标，自己就先撤退了，他更爱雕塑和健身，已经能作为吃饭工具的地步。” “听起来，好魔幻。” 崔可青见她白嫩的小脸做出表情，就算是疑惑，也让人心生怜爱。 “没经历过，自然会觉得魔幻。其实这没什么，以前我也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现在我只觉得不过如此啊。”她一偏头，做出不过尔尔的神情。 或许她心里还介意，只是不想受辱在这段爱情里，用这个来抗拒。等她被伤害时不至于那么痛苦。 门外传来声音，崔可青灵敏地捕捉到，是金泽琦回来了，在同人问话。虽然，她的房间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 金泽琦问的话，也就是平时她吃了什么，今天来过什么人，她都能一一记过。 “大嫂又来了。”金泽琦向姜敏问好，之后把话递向崔可青：“在说些什么？” “就是女孩子喜欢说的那些呗，没有什么特别的。” 姜敏把手抽回来，想着他们大概要说些私密话了吧，她急着要走，但崔可青并不觉得。 “你出去吧，姜敏见你来了就不想跟我继续说话了。” “不是，我是觉得我该退出你们夫妻之间。” “没事，不用管他。”崔可青说着，又把她拉回床边的座位。“好容易有个人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整天看着他的脸，自然也会心烦。” 金泽琦瞧着她那俏皮的模样，恨不得自己永远不回来呢。 “好吧，可青说的没错，怀孕期间她确实很无聊。大嫂你就陪着她吧。” “嗯，我也想跟你说话。”姜敏对着她说。 之后金泽琦便悄悄退了出去，确定只有她俩，崔可青才放下心来。 “大学的时候特别喜欢读文学，气质也和现在不一样。终究是我浸泡得不够，所以没有拗过生活。”她叹了口气，脸上添了不少无奈。“姜敏，大哥追你的时候，是不是也热情似火、无可挑剔？” 她虽然在问身旁的人，但却不期待回答。 “他追我的时候，聊天的时候消息发个不停，只为表达他那溢出来的恭维，他只想让我知道，他是真的爱我。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甚至在见面的第二天说：‘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我的梦里都是你’。到现在我也不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只是到了后来，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他好像就揭下了自己的皮。又或许，他也不是自愿的。他爱我的时候，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会让我不满意。可你知道吗？到了后来，是他要求我！他是个混蛋，问我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 “为什么？他不是爱你吗？” “他爱的，只是他心里的我。而且他并不会反思自己，并不觉得是自己错了。他那该死的高傲，可真让我恶心。”突然，她从回忆里转出来，看向姜敏：“你看，你都觉得他是一个对女人一心一意的男人，那是因为他真的会伪装。把一切都分得清清楚楚，什么是给别人的，什么是给我的，很清楚。不要以为它只爱我一个，他想过分手，我很清楚。在他看我猥琐的眼神里，在他让我恶心的动作里。”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分开呢？顺着那个机会！” “这不，就是原因。”她指了指肚子，脸上的笑是恨，恨那个无耻的男人。“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被他囚禁，没有办法出去，没有办法打胎，他就是要用孩子拴住我。” “怎么会，孩子才不是拴住你的工具呢。你的人生不是为了孩子，孩子的人生也不是为了你。” “所以呢，我还怎么办，我好想打掉这个孩子，我真的不想毁掉我自己的人生！”她焦急地看着她，欲望呼之欲出。“帮我打掉这个孩子！” “不行的……现在一个很大了，没办法打掉的。” “没关系，只要能打掉他，就算永远不能生孩子也没关系！”她着急的样子像是发疯，急切地抓着姜敏的手。 “等等，等我想清楚，也许我现在被迷惑，我需要等几天才能做好判断。这是你的身体，受了什么刺激我是负责不起的，我知道你的恨，但我们不可以冲动，这事没法后悔。” “你也知道它越来越大，越拖才是越麻烦的！” “可是……我也不确定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你啊，金泽琦门口的阿姨，都会检查我身上的东西的，还要给我消毒。”姜敏回想着每次进门的一幕幕，她都有些打怵了。 “好，我等你，但是不能太久！” “嗯……”她应了声，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一面是和自己相似的人生，一面是不想做错事，那边也没办法偏袒。 “那我先回去了，你等我……” 姜敏拿着东西回去，牙龈上圆鼓鼓的肿块还在，这几天都不该吃东西了。她懒散地回到房间，本想洗个澡就去做些喜欢发事，黑夜里伸出来的手突然捂着她的嘴向后拖，姜敏吓了一跳。只是一瞬，她想到了那人是谁，他回来了吗？还是其他人？ “啊！”姜敏咬了他一口，还用力踩了他。 “哇，好久不见，就这样招待我的？” 姜敏顺了顺头发，顾不得和他叙旧，一点没有重逢的喜悦，严肃地答到：“是你先吓我的，我以为是坏人呢。” “嗯，牙齿锋利了。”说着，她笑着上前，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姜敏静静地呼吸着，有些恍惚，脸担在他的肩膀上，问：“你真的回来了啊？” “是啊。” “那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她推开他的肩，这样就可以看着他。 他变了吗？还是没变。是不是因为她很少在意它，所以看不出变化的？ 金泽玉顺从地让她仔细看着，她像是看见不知名小动物一样的奇怪表情。 “有什么变化吗？” “有……”她下意识地说，可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她才改口：“没有没有。” “怎么还学会撒谎了？” “嗯……头发长了点，鼻子——呃。”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让她感受得更仔细。“鼻子还是很高，嘴巴还是很红。” 姜敏抬起头，他感受到她在往下拉自己，闭上眼顺着她的力气往下。 是她温润的唇，感受着他。 吻在他的嘴角。 “还记得你我的约定吗？”他突然开腔。 “什么约定？” 第一百三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就是,一周、一周的那个约定啊。”他边吻她的脖子边说，她皱着眉头，并不想…… “我……我早就忘了那个约定。”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别、不要……” 他的手毫无顾忌地摸到裤子边缘，就要伸进去。 “不行！”她推开他，严肃的。 “怎么了？” “今天我很累，求你了，我真的不想。” 她脱下外套要去浴室，听见他渴求的疑惑：“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很不对，他刚回来,就让他如此受挫…… “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真的抱歉，我做不到你心里期待的那样。但是也许你应该体谅，我也会有情绪。” “没关系，是我冲动了。” 姜敏抱歉地笑笑，转身走进浴室。她贴在浴室的墙上，实在不想应对门外的人。他心里想的只有那件事吧？ 她也清楚，完美情人根本不存在，永远包容她、不会生她气的也不存在。 金泽玉只是想在她身上得到他自己需要的。 “你还好吗？”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她的情绪如何。 “金泽玉。”她认真地叫他，让他心里一惊。“我……我的情绪不好，对你态度不好，我道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不合适。” 他脸上的微笑僵住,他还想安慰她自己并不怪她…… “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说？” “不是，你没错。是我……是我情绪敏感，是我不好。是我们并不合适。” “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想履行那个合约，我也不在乎的。” “谢谢……”她没再说什么，只觉得身心俱疲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和一个人待着。油或者，她还没有接受他的到来，对于这个人，不在已经成了常态。 金泽玉也没有逼她，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以及和家人们照面，给了她足够的时间。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可他不介意。 姜敏也不会闲着，经过了一夜，她想应该只是那些不幸的事在他出现时也涌了出来。她急急地，跑向他，站在他身后，去牵他的手。 “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没黏在一起是不对的。”金萌萌在一边多嘴，这是姜敏唯一一次不反感她。 众人散开后，姜敏牵着他，悄悄说她想吃东西了。 “想吃什么？”金泽玉高大的身影就在旁边，他的问候很像一个大哥哥一般。 “和你一起吃的东西。” “那……我们去吃自助餐啊？在国外的时候吃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方便、好吃。” “好……” 金泽玉驱车带她到一家看起来很高级的餐厅，不管如何，好吃就好。在姜敏看来，也许不好看的小店才更好吃。也不是，主要是她不会寻找美食罢了。 他们找好位置坐下，姜敏坐在位置上等着，低头玩手机掩饰无聊。 “你真的回来了啊，抱歉我还需要时间来消化。” 可悲的是，她把他完完本本地忘记了……根本不觉得她是一个有丈夫的人，只有在不能和别的异性，交往时才会觉得限制，但其他方面，她做的太不好了。 最近看的书里，丽兹·诺顿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啊，在十六岁时就勇敢和男人交往，结了婚又离婚，竟然也能同时和两位男士交往。当然他们几人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所以他们的这种关系该有他们自己评判…… “在想什么？”金泽玉把那些难熟的菜都下锅，看着姜敏举着筷子发呆。 “我……我在想，我对你可真不好，昨天还把你赶走了。其实我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对谁都是如此，你千万不要伤心！” “看你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我怎么会要求你与我一样？与别人一样？再说，别人真正什么样我也不会有兴趣去探索，我只守着你就好。” 姜敏被他的话打动，抽泣了两声，然后喜笑颜开。 “我最近看了几部电影，《茜茜公主》。她天真烂漫，被一直压抑在皇宫中但同样性情善良的国王喜欢，茜茜值得……她的善良并非伪装，而是由内而外。” “哦，我也听说过！那个电影是真的美哈！” 姜敏答应着，和他说话的方式向陆悦靠拢。 金泽玉接了个电话，没有回避她，就在她面前。之后他盯着她，惹得姜敏不得不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放下手机，“帮你解决了一个人，白辰先，他动了不该动的人。”金泽玉准备接着吃东西，但姜敏却迟疑了，在担心着什么。“还有什么不妥的吗？怎么这样不舒心？” “不是啊……他怎么被解决了？”姜敏小心地问，总不能动用私刑吧。 “你还是别听了，知道他受到惩罚就可以了。”金泽玉不想回答，继续吃东西。 “可是，他错不是错在动了我，而是他的思想是错的。他不该把女性当做玩意，我都说过我已经结婚了，他甚至觉得我是在害羞、是为了躲开他……他也不该对女性有这样的看法，更不该对我动手动脚。” “他不仅惹了你，还惹了我。我本来是让你去出差，然后我就可以接到你跟你一起玩了。可他呢，让你害怕到不敢去，打乱了我的计划！他出手要挟了那位经理，也不知道是哪一位，怎么招进来的，总之连带着，他们都要受罚。” “可能吧，我还是会心有余悸，他不应该这样对我，不应该这样对女性。” “好吧，我会安排宋黎他们问出来的，别害怕。” “嗯！” “我想问呐，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姜敏的手顿了顿，神色也僵硬了些，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算……”她说出那个字，像是赴死一样。 “哎呀，你要是这么为难——” “不，不为难，我欠你的……呃，我应该做的。”姜敏羞愧地说完，低头喝汤。 金泽玉同她在家里睡了几晚，压抑不住想要回家的心。他自然也更想去自己的领地，更想自由自在。 姜敏心里暗暗得意，再等几天他就没法动她了，因为身体状况不允许了。真是，她简直要烦死了，能不能让他……出点问题？ 哦，不……姜敏在想什么？ 她，可不可以做？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消失掉那种欲望，或者让他受点皮肉之苦。 “走吧——”简短的两个字丢向她，她快步追上去，心虚地好像心思泄露一般。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忍不住问道。 “要回家了高兴啊。”说完她的表情又沉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可是那种温柔的人总是让人折服。” “是吗？那我学着做，有没有模型啊？” “茜茜公主的丈夫，那个国王。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看，那个国王有点遥不可及，连时代也是！我有点高兴，最近又喜欢了几本书，书里的世界我也喜欢。” “你今天话很多啊！”他忍不住笑道，虽然她的高兴不是因为自己。 “茜茜公主真漂亮，她的女儿也特别漂亮！那个房间，一出生就是那么美，她该多么幸福。”这个时候她并不想知道历史上的真正结局，只想夸赞电影里的场景。 “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把你的房间布置成那个样子。” “不用了，那个只有在画上好看，在现实生活中……我接受不了，我也并非属于那个时代。” 金泽玉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做那种为心爱女人摘天星的男人，而她也足够懂事，不会过分要求。她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并不敢做大动作。 “这颗糖，是咖啡味的，可是吃到最后只有一股红糖味。”姜敏把自己最近新买的糖分享给他，他跟在她身后，像是有探索欲的孩子一样。她在慢慢接受，他回归的日子。 “你在那里累不累，我也不太懂怎么关心别人，尤其是自己的丈夫。” “是吗？可是对自己的朋友，你不是相处得很好嘛？” “那不一样，我们相处起来是没有负担的。” 金泽玉抓住重点，连带着抓住她：“我也不会让你有负担的。或者，你告诉我，我给了你什么样的负担呢？你告诉我，我不再给你压力好不好？” “我也不太清楚。”姜敏仔细想了想，“我有时也会想，是不是我自己对这份婚姻太看重了，所以在潜意识里就对你抗拒了。你知道吗？我听说了金泽琦的故事，我有点害怕……” “金泽琦？怎么突然想到他？” “不，好像不是他，是我记错了吧。”姜敏急忙改口，不需要是一个具体的男人。“总是很让人害怕咯。” “好，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姜敏仔细想着，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等等！你等会再去洗澡！”她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我知道我为什么排斥你了，因为我们的开始，那么可怕。也许在你心里不算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它十分恐怖，让我险些丧命。你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说过，会调查清楚的。还是说，那句话只是为了欺骗我？” “抱歉敏敏，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调查是觉得我们已经安定了，没有必要再去调查了。既然你有需要，我就去。那天的事，重要吗？” “重要。” “会有让你离开我的一种吗？” “不知道。那还很久远。”她的态度还算乐观，朝他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没想到,金泽玉不会允许陈平的调查效果落后的。 她正坐在家里看书，书里的世界简直让人如饥似渴，滋味美妙。 突然，她“嘭”的一声把书合上，奇怪的小脑瓜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坚持着不愿意结婚，现在她想到了。只是有点可怕，她竟然放心是现在想到的。 不仅不想结婚，还坚持着要建好自己的家，不单单是因为如果和男友吵架有退路在，也是为了……为了她不会依附着男人吧。 在一起之前，她的任何技能都是属于她自己的,也是由她自己供养的。她并不想做一个单一的人，所以稍微一提，就想到一架钢琴。她不会放弃看书，也不会放弃语言、练字，她一直相信这些东西会在未来给予她回报。是热爱，也是索取。 在一起之后呢？ 每一样东西都变成他们共同的，包括赚的钱，也包括看起来很美好的技能。 再用钱来供养那些东西，以及消耗的时间，都会被另一半看在眼里。 如果他没有足够的钱,就会吵吵嚷嚷，嫌弃女人左不行右不行，其实总结来看就是没有做他希望的事情。 金泽玉不是，可结婚之前她并不明白。 如果不和他有那一层关系，现在也不必担忧。 她托着腮想，为什么总挣脱不开他。不尊重她的意愿,强制把她留在身边，就是爱的前兆吗？就是爱吗？ 她并不觉得。 早年间也喜欢过霸道总裁，但那些都是还不懂事时候的，那些男人大多性子冷，说话刻薄，恨不得一句话就把人噎死。 看书的时候会看得过瘾，但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招架。 所以在她刚和金泽玉产生交集，并且不得不见面的时候，她心里担忧，他会不会就是书中描写的那种无礼之人，只会把女性当做玩物的那种男人？ 对他感觉，也就不好不坏吧，称不上什么最爱的人，一种凑合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纠缠不休吧。 金泽玉并没有多过分，她该试着接受他。可她也不想将就着过一辈子，显然，他不是那个让她见一眼就会高兴的男人。 靠着这个期许，他们才走到现在的吧？ 她算是幸运的。 崔可青就不那么幸运了，当一个男人对她的好变得众所周知，她就危险了。在外人眼里，金泽琦对她好是背景，她如何动作都是在这样背景下。如果挣扎着想要离开，就是背叛，就是无理取闹。 过度理想化那个男人的，是在这段关系一开始时的崔可青，也是知道他们感情的所有人。 崔可青也曾经相信过，拼命地想要相信他会珍惜并保护自己。当他开始唾弃，开始露出野心的马脚，她是不愿意去责怪他的，甚至连重新审视都做不到。她只想试着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试着和他重新开始，打消自己的疑虑。 人都喜欢舒适区，都不愿意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灵魂伴侣，又有谁愿意放弃？ 崔可青并不是任人拿捏的傻瓜，经过不短的煎熬日夜，她才想开，愿意放手。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但那代表不了什么。 姜敏该如何帮助她？ 姜敏想了想，还是要回金家，去看看可青究竟怎样了。她叮嘱过自己不要考虑太久，因为孩子等不得。 如果要帮她，就要把她带出那个家。 逃脱那个人的眼光，是首要问题。 姜敏拿了些好吃的去，还带着几本书。崔可青也很喜欢看书，那样的话她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啊姜敏你来了，牙还肿吗？” 姜敏猜得没错，她正无聊地坐在床上看书，见她来了才合上。 “你不说我都忘了，”姜敏感受了下，确实没在意它，自己就下去了。 “给你看我最近在看的书，《平凡的世界》。虽然我现在才读……” “是吗？我上大学之前就读了，也是专业所需嘛。”她翻了翻姜敏手中那本有些粗糙的书，应该是跟别人借的吧。“这本书很有坚持。在现代派、意识流那些文学观念风靡一时的时候，依然坚持了传统现实主义。这些作家啊，都是揭露现实的，所以称得上伟大。如果一味地遮掩，很是无趣。”她嘴里念叨，仿佛回到属于她的辉煌时代。“平凡的世界，每个人都平凡，但又不一样……我对生活感到痛苦，说明我对生活还抱有希望。我凭什么不抱有希望！”她如同枯木沐浴阳光，打起精神面对她：“你这次来，不应该什么好消息都没带给我我吧？” “嗯。”姜敏答应着，不好跟她再绕弯子。“你可想好了，这个阶段，一定要慎重考虑。打掉了，可就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 崔可青答也不答，想必已经彻底想好，包括后路。 “月份大了，我们必须去医院，药流已经没有用了。但是，怎么出去也是个问题。” “这好办，我说我发病了……”崔可青一时嘴快说了个办法，但是她很快又意识到不可能。金泽琦一直很在乎她的腹中胎儿，饮食起居也都照顾得很好，为什么会生病呢？姜敏也想到了，所以没答应她。 “他允许你出去吗？要不我去说，也许他会放松戒备呢。” “也许吧……这段时间他也知道我同你关系好，只是他不确定你会不会帮我打掉孩子。只要我们出去了，甩掉他安排的跟着的人，那就好办了。之后你就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是我甩掉你自己偷跑去的。必须这样，如果不的话，他会伤你的。” “这些另说，在能够彻底打掉孩子之前，我们要伪装得好！” 要达成目标，崔可青早就做好了没那么容易的心理准备，她继续在姜敏来的时候满脸笑容，在她走后郁郁寡欢的状态，也不知道肚里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而产生些什么胎停之类的症状。 她并不是一个没有母性的人，只是她都确信了自己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来受苦？如果孩子实在打不掉，她会好好待他。只是现在，她作为一个女人，有更好的选择。 金泽琦从健身房回来，不自觉去看床上的人，“今天姜敏又来过了吗？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也就她能和我说说话了，当然高兴。” “那我跟大哥说，让她多来。”金泽琦坐在床脚，手伸进被子里。她没有抗拒，但是也并不高兴。“你好久没出去，气色很差……” 他凑过去贴在她的脸上，崔可青还是本能地转过脸，抗拒他的接触。 “我想出去，你会允许吗？” “你想出去了？”有点怀疑，还有惊喜。在这之前崔可青一直没有任何要求的。 “嗯，和姜敏一起，她也喜欢看书，我和她有很多话想说。” “好……”他答应着，心里也在盘算，一定不舍的让她自己出去，这样是不安全的。 姜敏也在准备着，去医院咨询了关于引产的事。如果要想没有差错，那就要避开唐皓，他可是个好事的，什么事都要插一脚！更何况他是医院妇科的常客。 她有些怀疑，流产到底需不需要家属签名。很奇怪，她上次去的时候可是被人拦住了的。 “老婆——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姜敏呆滞地转过头，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罢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今天给你做点好吃的木耳排骨汤，好不好？” “好……”姜敏点了点头，反正又不需要她动手。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太过单调，又加了句问候：“今天在公司怎么样？回来的事情还好上手吧？” “没事，在国外一直有交流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交流？”她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流利的动作。 “你还好意思说啊！不是看书就是睡觉，我怎么敢打扰你呢。” “那好吧。还有，你去调查的事情呢？就是酒店的事。” “我已经吩咐陈平去了，宋黎在忙白辰先的事情，等他忙完，就跟着过来。” “哦……那宋黎会怎么处理？严刑招供吗？” “他们自有他们的做事方式，我们等结果就好了。” “嗯……那我去客厅了，不想在这了。” “去吧。” 姜敏又把书打开，但是不得不跟他交代关于崔可青的事情。只好又站起身，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那个……我最近要多陪陪崔可青，跟你说一下。好吧？” “可以啊，你和朋友去玩，我怎么会拦着。” “那就好……”她还站着不走，金泽玉笑了笑：“是怕我又招人盯着你？放心，我知道这让你不舒服了，自然不会再为难你的朋友。有什么要求，你悉数告诉我，我都会实现。” “没有那么夸张啦，不过谢谢你。”她吐出一口气，坐回原来的地方。 她看着手腕上的印记，调整着姿势试图找回原来的舒适。但是无论她怎么调整，都回不到刚刚的感觉了。 没一会儿，金泽玉就喊她吃饭去了。 “来了——” “最近在看什么书啊？”金泽玉说，见她看得太入迷，忍不住想知道。 “嗯……《平凡的世界》，《煤气灯》。” “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崔可青仰躺在床上,昏暗的灯光变得一圈一圈成为光晕。她一直坚强地隐忍着，就算怀孕也不觉得对心情有什么影响。 突然有人能帮她了，她却难过了起来。 她痛苦了太久，被误会了太久……她甚至爱抚着肚子，安抚肚子里的小生命…… 姜敏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中午没睡觉，晚上回疲惫得早。所以才不过九点，她就昏昏沉沉的了。 金泽玉从浴室出来，见她手里拿着书、半眯着眼，也不知道如何跟她相处吧。如果再遭遇她的拒绝，他也会十分为难。 “敏敏,醒醒——” “干嘛……”快要睡着被人叫醒，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我该怎么和你相处？你告诉我。” 他贴在她的肩上，用呼吸靠近她的肌肤。 但对于姜敏来说，这样的问题很无聊，她根本不想理会。 “不要逼我。”她转个身，背对着他躺下，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磨人。就算她睡不着，也不想和他这样亲密。以前发生的那些，都是错误。 “老婆，我想你了……” 他不肯罢休,拉扯她的衣服贴近她，一点点地亲吻她。 “可是……我现在很累，下一次，下一次吧。”姜敏支起身体认真地说，她根本没有那个念头，下次也并不是想要骗他,只是她现在很累。 “年纪轻轻怎么一天天喊累？不许累！” “哎……”姜敏抗拒不过，只好惊呼出声。“等一下老公……” 他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看样子是有些无法抗拒在其中的。 “给你一次机会，想说什么。” “你要让我接受啊，我还没准备好，真的……我们都需要时间不是吗？” 金泽玉低落又无奈，还要他等多少次，等多久，每一次都是被拒绝的。 他只好作罢，离开她，去浴室洗凉水澡。 姜敏虽然逃过一劫，但是却找不到刚刚的睡意了，真是！如果自己住就不会有这种问题。 她气冲冲跑去敲浴室的门，满脑子都是被搅散的睡意。 敲了很久那人也不说话，大概是生闷气了吧？因为不能得逞。他还生气！？ 姜敏停下来，但是根据门晃动的程度，感觉里面没锁似的，她下意识开门，而门也毫无预兆地开了。 她知道金泽玉刚刚洗过澡，现在又来冲水，这是什么意思？但她也顾不得，把浴巾扔过去，让他遮住关键部位。 “你知道吗？在一起之前的任何负担都是个人的，任何美好也是个人的，但结婚之后，我的睡眠是我自己的，但是有可能被你打乱！我知道你有需求，但你要看时间不是吗？不能太我行我素了——”姜敏背过身，看不见他的情绪，只听见太沉闷的答应一声。 答应了，下次还犯，那有什么用？她要跟他说清楚的。 “总之，今天你的做法虽然和以前一样，但是你惹我生气了！因为不看时间场合！今天我不跟你一起睡了，不要找我。” 说完，她急匆匆地走了，答应也不需要了。 她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怎样帮崔可青，怎么才能去医院呢？再用一次过敏的办法？那太离谱了。 睡了一晚，起的也有点晚，当她拉开窗帘，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惊到了她，又下雪了啊。 淅淅沥沥下了很久也不肯停下，直到地面变得水淋淋。 姜敏看了很久，终于想起要不要出门，但她足够怕冷，想想还是算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样了，会不会没睡好？ “金泽玉！你怎么还不起，比我起的还玩哟……”姜敏边说边爬到床上去扯他的被子。 “你怎么了？” 他好像实在醒不过来，姜敏才正经地问他。 “哎呦，你怎么这么没用。”说着，她贴上他的额头，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惨白。 “没什么，感觉呼吸都是烫的。”金泽玉抓她的手在手中，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希望她担心。 “是不是，因为你昨天洗了两次澡！”姜敏回想着说，猜的应该不差。谁让他在冬天还要洗冷水澡，他有多强的身体素质啊？ “等着吧，我去叫医生。” 姜敏扶他躺下，裹得严严实实。 “不用、不用……过来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姜敏站在原地，并不想过去。但还是坐在他身边，等他睡着再说吧。 “很难受吧……”姜敏托着腮问，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以前也总生病，然后烧的特别难受，每次都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不过我还是活到现在了，所以你会没事的。” “所以，你这样笨是吗？”他咳嗽两声，还不忘调侃她。 “我才不笨呢，就是……我如果聪明，也不会……一事无成。” “怎么会呢。”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心里升起一股爱意。“那个人欺负你的时候，也很痛吧？没事了，现在有我在了，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了。” “都过去了，我也不再想过去的事。不说那些，我去找点药，你吃了睡一觉就会好的。” “嗯……”他终于答应。 发烫的身体让他感觉会再也见不到姜敏，当他醒来时，姜敏就在身旁，不知道忙些什么。他看了一眼，她正把针头收到药箱里。 “你终于醒啦。”她凑过来，“还是打了针舒服吧？” “你、你打的针？” “不是啦……是我叫医生来的，总靠自己扛什么时候才能好。切，你还不相信我，是我打的又怎样？” “这不是，怕累着你嘛。” “舒服多了吧？起来爸粥喝了，虽然你发烧了，但也并不妨碍胃口，还是能吃东西的，放心吧。” “辛苦你了，但是我，还好，并没有很糟糕。可以先不吃吗？” “好。”姜敏干脆的答应，因为她知道不想吃饭被人逼着有多难受。 “现在情绪还好吗？” 她刚把桌子移开，还没辨别开其中的意思，就给他拽进怀里，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喂！你干什么！” “我问你啊，现在情绪好了没有？嗯？我可以碰你了吧！” “你！等一下——”姜敏躲避着他的亲吻，争取话语权：“你现在刚好……还没愈合好！” “不要拿这个当借口，我都身体自己更清楚！还想控制我是吗？我的老婆！” “你……” “还想说什么？”将她严严实实压在身下之后，他才这样说道。“你不能总躲避我，而且我也给了你充足的时间接受，还不够吗？给我，好吧？” “那那那……等一下，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如果是再等等他是不会答应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国外出差时他也想着她，姑姑也想替他们做些什么，但却无功而返，他也只好暗自神伤。 “我以后出去……” “嗯？不要拖延时间！” 姜敏想了想，不能在此刻提监控的事，提了反而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要说些别的。 “出去怎样？”他出言提醒。 “出去买东西，你来付钱好不好。每次出去，我都被朋友嘲笑，真的很丢脸的！”她说的一本正经，像是真的。 “说的也是，我好像真的忘记给你打钱了，但是不应该，你不是也有额外收入的？” “那、我想存着，先花你的。” “花我的就花我的。就这些了吧？”他伸手向她的衣服，好像她也不能阻止。 “好吧……” “不要一副受刑的样子，让我看看你的享受，行吗？是人都会为自己的生理寻求释放。” “我……我不太喜欢失控的样子，那看起来太很疯狂。但是，你比随意强迫别人的男人强多了，比如说金泽琦，是吗？他是那种人吧。” 金泽玉看穿她的意图，附身吻住她的唇，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她的衣服被剥下，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啊！”金泽玉低吼一声，她无意间咬了他的唇，弄疼了他。 “对不起嘛，我……” “学会咬人了？” “唔！”姜敏瞪着眼睛，痛到无法呼吸，待他停下来时急切地喘息着。 “我不在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我……根本没法思考。”姜敏难受地说，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不用思考，我需要你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答案。不然……” 姜敏咬住嘴唇，尽量不痛呼出声。见他提这样无理取闹的问题，她偏过头，祈祷着这一段时间快些过去。 “不……不要再问了，我没有想过你，你可以放过我吗？” “这个时候想的不应该是这些，应该是如何同我度过这一晚。” “你……拜托你，让我早点睡觉，体谅我一下！不然我们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姜敏——”他捏住她的汗津津的脸，让她正对着自己。“现在你不应该恨我，应该与我融为一体，一同享受快乐，你总把他当成负担，那是一种不正确的心态。” “嗯……”姜敏轻轻地答应一声，已经微微昏睡过去。 “敏敏。”他故意叫她，把她唤醒，“你爱我吗？” “爱……” “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一直。” “嗯，我想睡觉。” “再等等，我们一起睡……” 姜敏清醒过来，只想把他踹下去。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生气了？”他嬉笑着站起来，又钻进被子里，不放过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一整个早上都是带着气的,姜敏洗了澡，平复心情，出门去找崔可青。 “你去哪？”他叫住她，手上也在动作。“去找崔可青吗？我送你去吧，正好我也要去找泽琦。” “嗯。”也应该要他去的，自己不会开车的呀。 姜敏下了车，同金泽玉分开，直奔可青的门去。 她同房间里的佣人打了招呼，等她们都下去了，这才坐在崔可青旁边，跟她说话,按摩她有些浮肿的腿。 “这几天怎么样？我没来看你，也不知道你还好不好。” “就是照常呗，金泽琦倒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对我怎样，照顾得很是周到呢。”她说着，猛然间想到什么，笑着低头掩饰。 “嗯……那他制作错了那件事是吗？对你还是不错的？”崔可青停顿了下，姜敏也连忙改口，以为她会生气：“我只是希望你心里舒服些，并不是要你原谅他。” “没有，我在想,想他以前做过的事。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好好先生，只有我自己不会这样觉得？也许是因为我身处其中，所以看不清真相，有气无处发，有力无处使，对付他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是我太天真,他生长在大家庭，能去找我一个穷学生，绝对不简单……” “穷学生？” “我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密切，那时候我……在和爸爸赌气，看我能不能靠自己念完大学。”崔可青解释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年少轻狂，所以才会被金泽琦钻了空子。 她并没有说出全部，姜敏也好奇，她的父亲呢？不会来照顾女儿吗？在女婿和女儿之间，肯定要选择更亲的女儿啊，难道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今天要出去玩吗？”姜敏提议道，拿起刀子为她削苹果。 崔可青偏过头，吃水果吃的恶心。 “大哥也在吧？他在的话，那个助理肯定也在。我并不想在人多的时候出去。” “没事，只有你在这个时候不心虚不害怕，没人的时候不就也更问心无愧了？金泽琦想怀疑你也没有机会了。” “嗯……好，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 姜敏扶着她，小心地穿好衣服。 “还和他说一声吗？” “不用了，我又不是笨蛋，什么都要跟他说才能去办。” “那我们直接走吧，叫一辆车。” 崔可青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你不会开车？” “嘿嘿……我不想学。” 她们找了家下午茶店坐了下来，崔可青不能喝咖啡，连带着姜敏也不会破例。 好久没出来见外面的世界，崔可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由姜敏去点餐，她只需要坐着就好。 她以前也是紧跟时事的弄潮儿，内里的大局观不变，只是外在的谈吐少有变化。当她变化时，她是感觉不出来变化有多快的。不过几个月时间，她觉得有点跟不上进度，险些与社会脱节。 姜敏端了奶茶过来，打断了她的想象。 “给你点的红枣牛奶，超级好喝的。” “谢谢。”崔可青接过来嘬了一口，还不错，就握在手里了。“你那本书，看完了？” “还没有，我把它放在家里了，在手机上也能看。” “嗯……”崔可青答应着，思绪已经飞到别处，“哎呦，我觉得脸好烫，我把衣服脱了哦。” “脱吧，应该没问题。” “我去一下洗手间。”崔可青告别了她，心里忐忑不安，如果她就去厕所里面把孩子弄掉…… 她坐在马桶上，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手轻而有力覆上去。 再用力，那种恶心感往上泛，她只得住手。 当她真的想象到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痛苦不堪地拒绝了。 还有，姜敏还没有完全摆脱嫌疑，她答应帮忙，但是不能被金泽琦抓住把柄的啊！ 崔可青平复了情绪，在脖子两侧洒了几滴水，身上清爽了些她才出去。 路过顾客区，她忍不住被一对吵架的男女吸引，这种吵架的情况，她能够判断这是一对情侣。 女方娇滴滴并不介意肢体接触，而男方的归属感和掌控感，都超出平凡的感情。 “你为什么又消失了两个星期！说啊！”女人在质问，已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地步，但看向男方那边，看起来优雅沉稳，又让人疑惑，难道是女方的无理取闹吗？ “你为什么一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解释过我是去出差！你真是一个彻底的泼妇！” “你！”女孩被激怒，下一秒就要打过去，男人只是淡定地看着她动气。 男人小声丢下一句什么，然后就走了，只留下女生在原地哭泣。 崔可青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安慰那个人，替她擦净眼泪，安慰她不要再哭。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这个女孩表现得像个“泼妇”，但她不觉得，总觉这个女孩有难言之隐。 姜敏也跟着她走过去，试试看能不能帮那个女孩的忙。 “谢谢你们……”女孩哭着说，就算是现在这个狼狈的模样也知道感谢，她绝对不是一个不懂礼貌的人。 崔可青接着问：“小妹妹，你怎么了？和男朋友吵架了吗？但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那样说你是不对的。” 姜敏看着崔可青认真的模样，她知道这不是崔可青简单的一次帮助别人，而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不想就这样屈辱地将错就错下去，所以她主动出击了。 看着崔可青一点一点的疏导那个女孩，姜敏笑了，看来她把自己寄托到了那个女孩身上，而她自己也会变得更加勇敢。 “他消失了两个礼拜，我每天都有给他发消息，一有时间就发，他怎么都不回。我连他是不是还活在世上都不确定……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他说他已经解释过了？是解释过了，他说他去出差了来应付我，可我明明去它的公司问过了，根本没有他的出差信息。”女孩抹了抹眼泪，平复喘息，继续说道：“也怪我痴傻，等他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捧鲜花，那样迷人，一切又好像回到我们热恋的时候，所以我也就忘记了追究那个问题。今天是他又说我画画不务正业、整天浪费时间浪费钱，我才跟他吵起来的。他说我是泼妇……”女孩自嘲地笑了两声，“还说我爱翻旧账，怎么就揪着一点不放了呢？可他从来没有给我彻底解决过啊。” “现在，他也没有解释过为什么消失吗？”崔可青问。 “没有……” 她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女生和她很像，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决心和那个臭男人分手呢？ “你是不是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本质？要不要和他分开？”女孩抬起头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如果你想分手，我会帮你的。他做的不对，无故消失就是不对的，就算带来了鲜花也是不对，鲜花不能弥补他的无故消失、不回消息。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久了，自己也会变得和他一样讨厌，所以你要快点离开他！” “离开他？……” 女孩的迟疑让人感觉不妙，大概所有被害者都会伤到足够清醒才会选择离开吧？ 姜敏有拉着崔可青离开的冲动。 “他那么浪漫，看起来又很全能，像是什么都会……如果没有爱无故消失的毛病，一切都是好的。” “嗯，是。”姜敏说道，又看向崔可青：“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还要下雪，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吧。” 崔可青看了看她，并不想离开，被姜敏拉着，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你劝不动她的，她还爱着自己的男朋友，如果真分了而她看不见一直和这个人在一起的后果，她会恨你的。” “会吗？”她无助地发问，就好像错失了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 “会啊，谁没有一意孤行过？更何况，她和我们并不认识啊，只不过萍水相逢。好了，你能拯救的，只有你自己，别想太多了，我们去买点东西，不然逛了半天啥也没有啊，被问起来你怎么说？拯救失足少女去了？” 崔可青被逗得大笑，加快了跟着她的脚步。 回到家的之后金泽玉也在等着姜敏，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玩高兴。姜敏的手往后瑟缩了下，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我……我们回家吧，不想在这里了。” “好啊。”金泽玉也是好说话，紧接着站起来，说了句不打扰就带着她离开了。 姜敏习惯性沉默，坐在车上沉思，不知突然想到哪里，她抓住他的手臂，力度有些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找个超市，停一下。今天只顾着陪崔可青买东西了，我自己的倒是没买，忘记了。” “哦……”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说：“要买什么。” “卫生巾。” 话一说出口，姜敏并不在意地看向窗外，金泽玉扭了扭领带，那昨天碰她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买、好一点的！”他嘱咐道，姜敏笑了笑，这种用品她早就轻车熟路，但还是向他点了点头，谢谢他关心。 “已经来了吗？” 姜敏的脸红了红，“还没有，但是就这两天了。” “老公……” “嗯？” “我不想去上班了。” “为什么？想好其他的出路了吗？” “我想继续考学，要更高的学历。其实我一直都有在写文章，也能养活我自己。” “是吗？我一直都不知道呢！所以你想考学，专心准备升学啊？也可以，你还要找个辅导机构吗？” “不用……我也还没想好，是不是一边工作一边复习也挺好呢？我也很纠结。” “反正公司是咱家的，你随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跟崔可青通过电话,说今天不舒服就不过去找她了。 崔可青想，她应该自己出去一趟，如果可以发话她自己就把事给办了，也不用费尽心思地替姜敏脱罪了。 说干就干，她起床收拾衣物，准备去外面坐坐。 想起那天她们喝得东西，她很怀念在外面快乐的日子。 她在穿衣服时已经觉得有一些拥挤了，从前不会觉得衣服紧，肚子又大了些。 “等等！这是什么？” 肚子上布满了又细又红还发痒的红色纹路，前几天发痒的时候她也没在意，没想到…… 她早该想到的！怀孕之后的女人要有各种出人意料的变化的。 没办法,她翻箱倒柜地寻找金泽琦可能带给她的药膏，能用最好。 “要出去吗？”金泽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提着公文包站在一旁问。 “嗯。但是我现在要找能去纹路的药膏，肚子已经有变老的趋势了。”崔可青顿了顿，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问道：“你是要去公司吗？” “是啊，要帮大哥的忙。” 他是经常健身的人，对肌肤也是有研究的，当然会知道她应该用什么样的药膏。 “我早就准备过了，就在衣橱下面的隔间里。你坐着,我去拿。” 崔可青坐了下来，担忧地摸着肚子，那些纹路像是结了痂的伤口，很是瘆人。她不免想到生完之后松弛的肚皮，一条条纹路像是很多溪流一般…… 金泽琦拿开她的手，往后推了推她的身体,让肚子突出。“撩着点衣服——” 凉凉的膏体覆盖上去，在温热的身体上肆意散播清凉。 “好丑。”崔可青忍不住念叨，她是真的害怕。 “你辛苦了，承受了太多。”金泽琦不知道如何说她才会忘记这一点，只好抵着她的额头安慰她，逐渐地亲吻她。 崔可青忘记了要出去做什么，被他吻得有点忘乎所以，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 直到，他急切地喘息着…… “你去上班吧。”崔可青开口，她感觉到他在忍耐，今天这事他是做不到的。 良久，他才整理衣衫。“好。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片刻间他就已经恢复了状态，抛弃刚刚的自己，沉稳地扶着方向盘送她到目的地。 金泽琦坐在车上，想看着她进去商店再离开。可好巧不巧来了个推销员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看起来左右为难，金泽琦连忙下车去护住她。 “这位阿姨，你拉着她做什么？”他把她拉到身后，躲开任何可疑人员。 “我看她是个孕妇，想给她推销我们店里的抱枕，并没有恶意的！” “抱枕？” “是啊，她月份越来越大，到时候翻身也会困难，身体更不舒服，所以需要托举着。” 金泽琦仔细看了几眼，推销员眼里对自家物品的爱意都要溢出来。 “谢谢，我会陪她去看的。” 他回身去找她，牵着她的手去商场。 “那东西看着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如果有用就买下来。” 崔可青的手难受地动了动，被他攥得紧紧的。他看起来很高兴，没有察觉她的不悦，高兴地走在前面。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推销一看就是妈妈辈才会喜欢的，他怎么会信呢？真是无语，还非要给自己用，他怎么不用？！ 再怎么不悦，被他拉着也很快到了地方。 床上有模特在摆姿势，肚子上沉重的硅胶被托举着，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要上前，被她拉住——“别看了，我不想要。” “那照顾照顾别人生意呗，生活不易。” “谁都生活不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你要是可怜，就自己待在这看替她揽客，没人愿意拦着你！她赚钱不容易，我爸赚钱也不容易！” 现场人不多，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崔可青甩开他，只管往前走，脑子里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走了一会儿，他从后面追了上来，说是怕她生气才等了一会。 “如果你怕我生气，就不该跟着那个推销员来这种地方。我看你看得挺高兴，你看上那个模特了吧？要是喜欢，让你妈给你招回来娶个小老婆不就好了？！反正您有的是钱！” “看你说的，再有钱也不能重婚罪不是？”他靠近她，一手揽着她的后腰，一手护着她的肚子。“老婆别生气，我们去吃麻辣烫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崔可青被他这么一说，气消了不少，不忍心责怪他，还是不肯正眼瞧他：“现在不能吃了，怀了孕不能吃。” “要不说我老婆最辛苦呢。那个模特……不能这么冤枉我，我是看她瘦瘦的，还要托着那么沉重的肚子看起来很辛苦，这是可怜、是怜悯。我怎么会看上她了呢？她又没有我老婆漂亮。好了，不生气了啊，我以后一定会说清楚好不好？” 她没嫁给他之前，是不是也曾经这样过？她没有多么无理取闹，也并不是希望他无底线地宽容，只要他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好。他为了她，也受过不少难以预见的苦吧？ “老婆，你别哭啊，我在呢——” “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去，不要你陪着。”她是不想要他在的，他走了她也不会失落，可是如果他留下她也会很高兴的。 女人就是这样一种带些骄傲的生物，不喜欢说出来。可对于不懂的人来说，就是太难懂的迷题。 金泽琦陪着她坐下，调了两个底料盘端了来，还是会旋转的小火锅方便。 “放开吃，我买单。”他说，仿佛回到他们在大学的时候，也是经常这样出来吃饭。对于大学生，这样的生活已经算是奢侈了。 崔可青苦涩地笑笑，没说什么。 他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截下来，放进餐盘里，她不吃不要紧，主要是怕想吃的时候等不到。 他这样的动作反而让崔可青不屑看他，连带他弄过来的菜。她宁愿吃新转过来的菜品，也不愿吃他留下的。 金泽琦看了她一会儿，等不到一个对视。 “我出去接个电话，可能要很久，老婆你慢慢吃。” 崔可青听到那两个字顿了下，其实她不想他叫自己老婆吧？她不喜欢。 不过他的东西可以尝一尝。 怀孕之后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并不嗜睡或者孕吐，体质也没有跟着弱下去。 记得金泽琦缠着她备孕那会儿，她很害怕自己就是易孕体质，很容易怀上。她的生理期一直很准时，也没有手脚冰凉之类的特点，一下就怀上的话，二人世界的时间可就少了。 就是很简单，就怀上了。 以至后来金泽琦跟她提起过，金泽玉如何辛苦都没用，还不如他们两个不在意来的好。 “或许是太紧张了吧……”她想，虽然那个时候她和姜敏见面不多，但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偌大的金家，甚至会出言顶撞她的妈妈。 “吃完了吗？”见她扶着肚子靠在椅子上，金泽琦来问。“吃得还少，你胃口还是太小了。” 崔可青撇撇嘴，知道他是在讽刺，她的胃口怎么算小呢？吃了一份泡面、一份宽面，还有数不尽的小零食。 只是孕期忌口太久了，她忍不住想要放纵一次。当然，也是因为这个胎儿保不住，没必要在乎。 “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书店里多了哪些书的，可你把我的计划打乱了。” 金泽琦懵了一下，还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 “老婆的开心最重要，现在去呗，又不是没有时间了。日子还长着呢——” “我自己走。”她拍开他的手，清脆地响了一声，走在前面。她觉得自己有点要回到从前了，不过她不可能被迷惑，孩子是不可能被留下的。 崔可青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书、分析书里的情节，金泽琦却看得心焦，她总这样站着，一定会累到的。这女人看起书来近乎忘我，怎么会还记得肚里的孩子？ 他等不得了，跑过去扶着她的腰，摁着她坐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地去公司？” “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 “那我们的孩子呢？你受得了孩子受得了吗？” “大惊小怪，医生还说适当运动有助于胎儿发育呢，你怎么记不住？” “我说不过你，挑几本带你回家，不能在这！”他懒得理论下去，偏过头给她限制。 “好——又要软禁我咯。” “你说什么呢！” 他正要扑过去捉住她，被路过的图书管理员瞪了一眼便安静下来，他还是很有素质的。 “不是软禁，是怕你身体出问题！不止孩子。”他压低声音说，拉着她离开。 “你不是说，要去公司吗？干嘛一直陪着我？”崔可青拿着厚厚的书问，颇有些傲娇。 “公司可以没有我，但你不能没有我。”他朝她挤了挤眼睛，玩笑中带着他的真诚。 是啊，爱是真的，毛病也是真的。她决定了自己无法忍受，就坚持下去，不要忍受。否则她会万劫不复，未来的她会恨死自己，包括他们的孩子。 她一遍遍地回想他对她的冷漠——可是眼前的他规规矩矩，与先前的他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不……这是他的骗局。 崔可青想要残忍地对待他，可最终被残忍折磨的是她自己。 那就，再实验最后一次。 第一百三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家的佣人们好像高兴了许多,因为最近金泽琦和太太都很高兴，他们一起吃饭，互相讨论着有孩子的未来。 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崔可青那么有才华，这件事应该交给她。 她拿起经常看的古诗词，又放下，告诉佣人们她又困了，必须去补觉。 她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是恶心那欢乐的一幕幕，简直是拿过去的她在鞭尸。 “睡觉了吗？” 这一句话，这个人,问的她怒火中烧，她恨不得撕了他。 “如果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他坐在她身边，被她的话震慑到，只好以为她是开玩笑，“你说什么？”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恶心的孩子！” 她说的是真的没有玩笑的意思。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他扼住她的喉咙，真的要掐死她一般。 “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窒息感让她畏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如果你真的弄掉了孩子,我知道会是谁帮你的。再有，我也不介意让你继续怀。” 她不断地咳嗽，伏在床边。 “混蛋……” 崔可青从地上爬起来，沉寂一会儿才能再回忆这件事。 她对金泽琦的恨，不可能让她生下孩子，拖累它,也拖累自己。 …… 姜敏清早起来感受了一下，并没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腰还是有些累。只是如果被他知道了，会不会又以为她是在骗人了。 “起来了？”金泽玉在厨房做饭，看她懒懒的样子，大概又不吃了。“刚做了粥，你可以先喝一点。” “粥……我也不想喝，现在就是没有胃口，也没有心情。” “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老气横秋？再说你不说不要上班了，要继续上学吗？” “可是我也不能一直上学，而且我喜欢的专业太多，不知道自己更适合哪一种。”她随手拆了一盒酸奶拿在手里：“其实没遇见你之前我想，就先工作几年，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再去找合适的专业来学，那不是更好吗？” “现在遇见我之后呢？” “遇见你，就不着急工作了。”惊喜转瞬即逝，“但是我不想因为有你在，就失去了再把自己投入回工作的能力，万一我失了你这个保障呢？” “也是，要不你来做我的助理？这样就有到处看的机会，到时候你就能选好了不是。” “得了吧，无论怎么转还是离不开你……再说，你的助理这么随便吗？” “那是因为我不嫌多，也不嫌多一份开支。”金泽玉无语道，怎么还嫌弃起他来了。“好了，能吃饭吧？” “可以吧……”主要是她看见了自己想吃的菜。 金泽玉用公勺给她盛了粥，她却不看饭碗，用手胡乱地在胸口摸索。 “你在干什么？表演……自摸吗？” “不是……我发现它，有点肿。”她憨憨笑了笑，还有点疼呢。说来真是羞耻，而造成这种羞耻的人就在她眼前，她连忙低头拔了两块粥进嘴里。谁知这一忙，竟呛到了，让她咳嗽不已。 “没事吧——”他急忙过来拍她的背，想着大概是刚刚吓到了吧，手轻轻覆在她的胸前询问：“还好吗？很疼吗？” “没事啊。”姜敏说着，低着头避开他。“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和这个没关系。” “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啊，和你有什么关系。”姜敏没有想到他会和觉得和自己有关，迷茫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这里很疼？” “是因为生理原因，不是因为你，快吃饭吧。” 姜敏低头喝粥，然后觉得不对急忙跑进卫生间。她也想着，这下该是了吧？ 很遗憾，只是感觉强烈，依然不是她期待的。 “我不想吃了，先回去睡一会儿。” “怎么了，有这么困吗？连饭都不吃要去睡觉，还是有其他原因？” “现在我想躺着。”她觉得自己脸色也有些苍白了吧，毕竟那是要流血不止的，要从身体里抽走许多血液。这两天会好过一些，不知道金泽玉会不会又想起他们那个傻傻的约定，什么嘛！ 她恨恨地想，书也没读下去，就坐在床上发呆。 大概她已经过去了和一个人玩就能消磨时光的日子，现在的她真是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方向。难道是一切都太过顺遂？ 这不太好，如果所有事情一起找来，她会招架不住的。 必须现在，先去把事情一件件处理完。 她给崔可青打了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出来。崔可青好久没说话，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的话姜敏也听不懂，因为她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姜敏穿好衣服就回了金家，直奔她的房间去了。 房间里狼藉得有些吓人，是崔可青不许收拾的，她就要这样的房子，狠狠提醒着她的狼藉存在着。 “可青，你……你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头发凌乱，衣服在冰冷的冬天敞开着也不在乎，更何况她还怀着孕，这样太过反常。 “我要去流产。” “可是……” “我们快点去，就现在。” “你的证件，在身上吗？”姜敏问，有了一次经验的她一一排查问题。 “什么证件。” “身份证、户口本？我上次去过，总觉得那家医院有问题，居然要我家属签字。” “管不了那么多，你就是我的家属。” 崔可青从抽屉里翻出证件，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可，她迟疑了。 “姜敏，你的证件，带着了吗？如果现在回去拿的话，方便吗？” “可以，金泽玉不在家，他去公司了。” “如果用我的证件，他一定会调查到，所以，我要用你的来做手术。” “好……确实该这样。”姜敏想了想，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才能摆脱这个负担。 姜敏去挂好了号，安静地等待着。 崔可青也以为自己到了这一刻会觉得焦躁不安，可没想到，她很安静，觉得那是解脱，对自己和孩子都好。这个孩子，他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何必要浪费一生在这个时空。 说到时空啊，她喜欢研究物理，没了负担她才能去更好的环境，不至于整天担忧着家里的小家伙。 “没到最后一刻，都不作数的。如果没想清楚，就随时后悔呗。”姜敏宽慰她，也知道她在和孩子做最后的道别。如果她不舍了呢？ “没有一个伟大决定书突然诞生的，对我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很巨大的决定，有些迟疑是正常的。但在之前的某一刻，我知道做掉，才是最对的。” 她努力笑了笑，姜敏苦笑着回应。 “我去了……”她站起身，不愿回头。“等我进去你就走吧，免得那个男人不讲理会捉住你问个不停，等手术结束一切就好了。” “结束之后，你去哪？” “我想这不会由我决定的，他会急着找我的。” 接着，她麻木地跟着医生动作，不想仔细回忆，但却心里欢喜，她就要迎接新的人生了，也不会有突然闯进的白光、慌张的人，检查她是否完整。 她还是担忧的，梦里那个人急吼吼地闯进来，一把推开她身边的护士，移开器械，只为了要保住孩子。 她那么紧张，额头都是汗，很怕自己会因为他做不成这件事。 所以当她睁开眼，慌忙地抓住身边的人，问她自己有没有做完手术。 那是个年轻的护士，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被她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呢？你的手术当然做完了，所以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这么激动。” 听完那些话，她慢慢地感受腹部的情况，心想着也是，他怎么可能连医院也可以随便进？ 他不知道也好，如果知道了反而进不去手术室，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孩子被冰冷的手术刀解决掉，那该多么痛苦。 他痛苦，她才高兴。 只不过现在痛苦的是她，那种手术真是痛苦，她更想让金泽琦去尝尝，结扎是什么滋味。还是物理手术吧，结扎不够疼。 她又睡了一觉，觉得舒服些了，便起床吃了点东西。 奇怪的是，他依旧没有来，难道是因为他对她放心吗？ 怎样都好，多给她些时间，让她一走了之最好。 姜敏看医院的信息她还没走，在医院没人陪多孤单。 “恭喜你，终于做到了。”姜敏说着恭喜的话，看她惨白的脸却高兴不起来。 “谢谢。”她弯腰从抽屉里拿出借到的证件，还给姜敏。“真心的高兴，我没事，这样挺好的。” “可是，那种手术对身体特别不好。一定要注意后面的休息，不要做大动作……”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也想快点好，然后去研究我喜欢的东西。” “想来也是，还是搞事业最爽。”姜敏笑了笑，打开金泽玉做的粥，给她盛了一碗。“好喝吗？” “嗯，还不错。你做的？” “不是，我不怎么做饭，家里都是金泽玉在做饭的。过去家里也是我妈做饭洗碗做家务，伺候我爸，我长大些，爸爸就也开始做家务了，大概是觉得不能总欺负女人吧。我本来也懒，就不想做家务，谁爱做谁做。” “你心态真好。”崔可青夸赞她，喝光了碗里的粥。 第一百三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崔可青不想回家,在医院里正常作息。她原本想的是就这样正常生活，知道她康复，然后出去找工作、离开这里。 可是她噩梦里的那一幕发生了，金泽琦踹开了医院门的声音吵醒了她，生生地把她从梦中拽出来。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去质问，究竟是谁会扰她清梦。 然而她也一定知道，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她控制不了。 她看着眼前气哄哄又有些狼狈的男人，他气得要哭出来，眼泪强忍在眼眶里。 他无法出声质问，她为什么要给他这样一个结果,为什么会狠心杀了他们的孩子？就因为要彻底告诉他，曾经的过错有多么严重吗？ …… 姜敏洗过澡之后坐在床上看书，开着暖气的房间逐渐滋润她身体的每一处，可她的手脚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房间，依旧我行我素得冰凉。 等金泽玉进门，刚好看见姜敏在搓手。虽然冷，也挡不住她喜欢看书的心，一边搓手一边看几段，然后翻过去。 “很冷吗？”他把她的手捧在手心，自己的体温高一些,或许她会舒服。 “哎，也许是我小时候不爱穿棉衣棉裤导致的，毕竟那些太臃肿了。” “臃肿？不会啊，穿在你身上就不会。” 姜敏笑了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金泽玉跟着躺了下来,在她旁边。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仿佛他们都安定下来。金泽玉不再执着于孩子，不再逼迫她。二人认识的时间也达到了姜敏执着的“沉淀”，她可以抛开刚认识的面具去接纳眼前的人了吧？ “来——” 姜敏偏过头，是他在叫自己，去哪？他的怀里吗？ 她摇了摇头，觉得没什么可行性。 “你上来……”他说了声，天旋地转间，她觉得腰间一紧，被他揽到了他的身上。而她正是趴着的姿势，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金泽玉的睡意不紧，还是敞开的，她贴在他的皮肤上，也不觉得有什么害羞，反而好奇地用耳朵去听，那里有他的心跳。 “没有不舒服吧？”他轻轻托起她的脸说，“你总是这样凉，也该想个办法。” “嗯……我都得过且过这么久了。” “那是因为你之前没遇到我啊。我可不想你每个冬天都要这样搓手。”他一边说话，一边想着他们的未来，手不自觉地探进她的睡衣，在光滑的背上乱摸。他是真的没有感觉。 姜敏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以为他会知道自己的意思，可他却大胆起来，把她放在一边，手回到刚刚形成记忆的地方，有滑倒前面。 “给我……”他低语道，深情地吻。 “等一下！”姜敏用手撑起他，费了她好大力气。她被吻得气喘吁吁，而金泽玉也喘着粗气。“你忘了？”她拉过被子遮住一半的脸，此刻她是娇羞而非责怪。 “忘了什么？戴那个东西吗？我去拿。” “不是啦——”姜敏想去拉他拉不住，改成扶住他的胳膊。“老公，今天不合适啊，等几天。” 金泽玉明白了她的意思，平复着呼吸，“哦……对不起我差点忘了！” “没事……”她拉回他，贴在他怀里。“我也差点、忘了。” 金泽玉没说话，只是轻轻环住她。 “我想我知道前些日子我为什么对你态度不好排斥你了。是因为，激素问题导致心情不好，我不是针对你，我爱你。” “我记住了，下次来找你会看黄历的。” “你……”姜敏知道他故意气自己，那她也不会让着他。“是吗？今天你看了吗？” 他块头有些大，被人一推倒在床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主要是床板的问题。 “你平时看着很有力气，不会是因为体重的原因吧？让我看看。” 这次换她来解他的衣服，他的睡衣半开，姜敏故意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谁让他也会使坏的。 “别这样，我怕痒。”他忍不住开口，反手钳制住她用来控制自己的手，姜敏被他压倒在床上，果然刚刚的放肆也是因为他让着自己。 姜敏挑衅地看着他，他虽然很瘦，手指骨节分明，却像是可以掐断人脖子的手；腹部的肌肉像是电视上见过的，真有这样完美。 “姜敏，饶了我。我不能动你。”作为惩罚，他咬了她一口。“乖乖睡觉。” “嗯……” 一晚上，她都和他靠的很近，主要是怕冷，而身边的人就像一个暖炉，她怎么会不爱呢？ 小时候更喜欢在随意的房间，长大了更喜欢随意而有序，随意中透露着高调的房间。 她睁开眼，窗帘是开着的，外面的雪白茫茫一片，显得屋内有些昏暗。而对面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抠了壁橱，在那里面生了火把，又把屋内照的发亮。她身上的被子也是毛绒绒的。就像在童话世界一般。 金泽玉也没起床，浓浓的睫毛遮在眼睛上，姜敏又倒下去，伸手环住他的腰。 “哎——你又弄热水袋了？好烫……”她自言自语道，觉得不舒服，便伸出脚要把它蹬得远些。 只听见他闷哼一声，铁青着脸下了床。 反应了一会儿，姜敏觉得要丢死人了。 “没什么好丢人的，他是我的丈夫，都见过的……” 姜敏坐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才不想和他见面，省的彼此尴尬。 也不知道崔可青回家了没有，她该不该去看看。 “今天想吃什么？”他大声问，声音传到她那里。 “不知道。” “还觉得害羞吗？” 姜敏瞥了他一眼，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出来。 “我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抱歉。” “……那什么，我去做饭，你抓紧洗漱。” 姜敏应了一声，机械地动起来。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崔可青，俗话说帮忙帮到底，她就这样放手总不太好的。 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就试探着，不知道金泽琦知不知道消息，有没有外传。 “嗯……你知不知道，崔可青……” “怎么？” 她吸了一口气像是被噎住，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我想，回家看看。孩子……？” “嗯。”他表现照常，就好像是知道她想搭顺风车一样自然。 “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明明她话没有很多，只是纠结了些。 她态度冷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话题很奇怪，她也很奇怪，难道是因为生理期的女人脾气大？ “崔可青的孩子！” “孩子，不好吗？我就知道我应该知道的，没有再多了。”他无辜的表现让姜敏暂时相信了他，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是自己帮忙崔可青堕胎，他会怎么想？ 她不仅自己流产，还帮着别人流产。 “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消费记录？或者——我在医院的登记信息？”这样问总能好些吧？崔可青用了她的身份。 “你想什么呢？私自盗取别人信息是违法的，我才没那么变态，冒着违法的风险去监视你。”他捕捉到医院的字样，又问她：“你去医院了？” “没有，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查，最近有个朋友嘛……需要这一方面，不能细说，可以吗？” “这样啊。要想查到，那要……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想到。” “我知道，你可以开发一个软件，要来了权限，不就可以了！” 金泽玉被她逗笑，督促她少说话抓紧吃饭。 姜敏小心翼翼踏进家门，佣人们低着头跑来跑去，看起来很是紧张。 金泽玉看出她在观察其他人，带着点担忧。 “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 “你总看着她们做什么？” “我们进去吧。”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那些老板身边的助理，无论是现实中还是电视剧里。老板不需要说话，那些助理就会按照老板的脸色行事，无论犯法与否，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金泽玉去了奶奶那边，她就去找崔可青。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思虑咱三，她还是推门进去了。 “可青？你在吗？”在黑暗里她的声音很是孱弱，就算是大白天崔可青的房间也是黑得吓人。 “她不在。” “啊！”姜敏听见陌生的声音下意识向后退，撞上不稳定的衣架，好在扶住了。 “你、你是谁？你怎么在这，还、还不开灯？” 黑暗中响起打火机的声音，金泽琦点燃了烟。窗帘也缓缓打开，她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可青呢？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她执着的问，她是想知道崔可青好不好的。 “该是我问你，你把她送到哪去了？” 姜敏想着他大概是知道了，便动了要不告而别的心思。可他也不许她离开，步步紧逼。 “你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可青的负担，她有更想要做的事，还有她的追求。”姜敏大声告诉他，但她的说法没办法打动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金泽琦依旧向前，一脚蹬掉她旁边的衣架，发出的声音足以让人心惊。 “你别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说的轻巧——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我心头的火。” 他挽起袖子，姜敏摸索着后退，如果这个男人发疯，她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可没有想过让金泽玉为她和兄弟反目—— “你凭什么认为！和我有关系？” “什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紧紧抓住他不确定的这一点,如果自己不承认，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清楚。我、我就是来看看她在不在，结果只有你在这里。” 趁他不注意，姜敏拼命往外跑。金泽玉应该不会在这里，他去和家里人叙旧了。 可是，崔可青到底在哪里她还不知道呢，刚才只顾着逃跑了，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来做什么，急吼吼就跑了。 她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要打探那件事,至少不在那间房子里，太吓人了。 她松散地走在路上，忽而发现金家已经出现了很多佣人，就在这一天忙碌，据说她们就要放假了，回家过年。 也是，到了日子了，阖家团圆的日子。 姜敏松了口气，去找他。 在一楼的会客厅里，好大的窗户,干净明亮。可以看到金泽玉坐在里面，穿着黑色的毛衣，不苟言笑。身旁都是长辈，虽然长了白头发，但依然威严，穿上风衣也是让人直呼帅气的老头。 她看了眼,还是回去等他吧，那里一时半会聊不完的样子。 姜敏低头看了眼手机，本来想给陆悦发消息，没想到她自己就找来了，是电话。 “喂，你这丫头，我刚想找你，你就来电话了，看来我俩心有灵犀啊。” “嘿嘿嘿是吧？不过我跟你说正经事，你记不记得你初中喜欢的那个人？” 姜敏嘴角一扯，觉得无语：“我喜欢的人多了，还一个个都放在心上？当时喜欢他就够了——” “不是，我今天、在咖啡馆看见他了——真帅。” “哈哈哈哈哈……”姜敏想着她犯花痴的样子在这边笑得花枝乱颤，不顾陆悦在电话里的怒吼。 “我是为了你才打电话的。” “不然呢，为了你自己？不过说真的，好像是我们俩一起喜欢的。他还像以前那么甜吗？我还记得他的眼睛、他的嘴巴，都是甜美的象征。” “那当然，不然我会给你打这个电话。”陆悦一边擦桌子一边笑嘻嘻地打电话，顺便摸鱼吧。“他现在就坐在那呢，你要不要过来？” “我？我过去干嘛，再说了，可惜我是个结了婚的人。” “结了婚就不能叙旧了？你别老拿婚姻挡在前面，来看他就一定是和那方面有关吗？” “不是……你说不和那方面有关，谁信啊，我们都成年人了，不去不去。我也想保持他在我心里的那个形象，如果我靠近了，反而不会有以前的感觉了，距离产生美嘛。” “你的长篇大论可真多，不上我上了？” “去吧去吧，加油，那可是我们儿时的男神啊。他还是很儒雅吗？看起来就很温柔的样子。” “嗯，有可能发展为我老公。” 姜敏笑了笑，陆悦和她们初中那种小女生的样子一样，还没变，看见帅哥就要痴呆。 陆悦抱着托盘靠近了他，可惜她对他的名字有点模糊了，好像叫什么……轩，全名她实在记不清了。 该以什么方式靠近呢？ 说“帅哥，加个微信”看起来太色了，她还想留个稳重点的好形象呢。可惜稳重点怎么会有帅哥直接上钩呢？ 陆悦抓狂起来，那么帅的一盘菜！ “小姐，我想续一杯咖啡可以吗？” 陆悦猝不及防被他抢了先，只好先去调咖啡了。 端来之后他道了声谢，也不喝，只是放在一旁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红的绿的，应该是在钻研让人头疼的股票。 陆悦想了想，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谁知道他下一次会不会再来。帅哥又不是只有一个，工作可只有一份。 她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用余光瞥他。 陆悦眼看着他的咖啡就快喝完了，又调了一杯浓浓的送过去，他也正要抬头。 陆悦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发生这样的意外的。 “嗯……”他闷哼一声，并不好发出什么声音。 “啊！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我我是看你快喝完了，这才过来要给你续的……” 咖啡的味道瞬间飘了出来，散播在空气中。 “没事，我去洗洗就好了。洗手间，在哪？” “我陪您去吧。” “好。” 陆悦帮他拿着西服站在墙边，心里不断懊悔，再怎么好脾气的人被无缘无故烫到也会气死了吧？ “您洗好了？” 她低头羞愧地看着湿了一片的裤子，真是…… “洗不干净了，去买一套新的吧。” “哦，好。”陆悦往前走了两步，发现他没跟上，又退回去。“怎么了？” “我……这样没法走。” “哦、对！衣服给你。”陆悦把衣服给他围上，勉强去了商场买了新的。 “先生，我都赔给你好了。”陆悦站在他身后急切地说，只希望他不会投诉自己。 “好了。”他是对着店员说的。 “哎哎哎先生——” “放心，我不会投诉你的，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陆悦听得心里一惊，“是真的吗？” “是，你观察得很仔细，我喜欢你。” “啊？” “我是说，作为员工。” “是吗？那我真是荣幸。还有，你记不记得，我们初中，是一个学校的，我那个时候可喜欢你了，还有我朋友。” “难为你还记得。”他随口一说，却打开了陆悦的话匣子。 “对了，你……你叫什么，我忘了。” “陶靖轩。你呢？” “陆悦。” “好，那我先回去了。” “今天抱歉啊陶先生。”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不是说了，我们是曾经的同学嘛。”陶靖轩提着衣服要走，陆悦有些舍不得地望着她的背影：“喜欢你，是因为感觉你看上去就很温柔，遇事永远沉着冷静，现在，你依然是这个感觉。” 说完，她不等答复便离开了。她想，她是把那人尊为偶像一般了吧，不需要他的答复，只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好。 陶靖轩并不是上学时的书呆子，相反，他很爱笑，笑起来太甜了，甜得雌雄难辨。脸上软软的，白嫩得让人很难把他和阳刚男子汉联想到一起，但又不会觉得他很娘。 而当他发出富有学识的声音，雄厚而有磁性，就不会有人怀疑他的性别，他就是一个长相甜美的男生，偏偏配了一副刚强的嗓音。 他学习好，又乐于助人，而不心猿意马在帮助别人时思虑其他，总让人不自觉升起崇拜之情。他就是学生时代那个完美的学长吧。 其实陆悦看不到他私底下究竟如何，当然作为现代人，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只要不危害别人，那就是可以被接纳的。 陆悦回到咖啡馆，刚好午休时间结束，还好没有迟到。 还没进门前，她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躲到了一旁，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怎么还会这样紧张？ 是那个人，是那个要和她签协议的医生。 她想好了，不会再错下去，所以离开了，他怎么又找来了呢？ 也许他只是为了喝咖啡。 可这里离他的医院很远，医院旁边就有咖啡馆，他怎么会到这边来？ 不管了，上班不能迟到。陆悦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走进去，这样就不会和他碰面了。 “陆悦。” 他叫住她，这下总不能再假装不认识了吧？ “干什么？” “再次见面，你就这样无情吗？” “你说什么呢？你要是想买东西，直接说就好了，不用拐弯抹角的，我不会是你交易的障碍。” “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不要这么抵触我好吗？” 陆悦皱着眉想了想，她当时也是真正地喜欢过他的，现在这般不是报复，只是真的没有感觉了。她也不想怎样羞辱他，只是不想再和他见面。 “我不是恨你，也没有对你生气什么的。只是，我喜欢你的劲头已经过去了，我还是更喜欢单身的生活。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在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喜欢我，并且在我身边，那将是我最难忘的一段日子。看清楚我，我们不合适，你会有和你更加相配的伴侣的。” “陆悦，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些吗？是，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用一份协议界定我们的关系，是我不懂人心，我想跟你道歉。” “我没觉得你错，真的。保障好自己的权益，难道不是很对吗？”陆悦努力地笑笑，再想起那段日子，还是不免心酸。“如果你非要道歉，现在，我原谅你了好不好？”她伸出手，与他相握。“你是个好医生，我也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装着别人。所以，如果遇到下一个动心的，不要再这样了。” “陆悦……” “再见。”她大方地挥了挥手，告别他。也算是从那一件令人心痛的阶段彻底摆脱，她会找到欣赏她的、不会伤害她、会把她视作珍宝的人，那她何必要在几个恶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回到工位上，制作好吃的菜品，接着尝试，然后再重复。 无精打采地回到桌面上，才发现那上面留了一张名片，是陶靖轩的。 是留给她的吗？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先帮他收起来好了。 第一百四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下了班,待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离开，检查好后锁门。 幸亏店铺在市中心，虽然已经很晚但依然灯火通明，行人也来来往往，她一个女生倒不会很害怕。 做了几天试菜员之后被公司下派到一线历练，也许在别人看来不怎么高明，但她还是挺喜欢的。毕竟店铺氛围十分温馨。 越有钱越抠门，她甚至不舍得坐公交回去，这是她刚挣钱时候的感想。第一次挣钱谈不上多奇妙，但钱握在手里就不想放弃了。 想了很多，但还是挡不住唐皓要冲进她的脑子里。 他依然是个很高大的人,不过是分开了，彼此都有些痛苦罢了，她可不是那种会诋毁人的人。 既然分开了就清清爽爽不要再彼此打扰，这样打扰算什么？ 他不是最不喜欢感情的羁绊吗？怎么自己犯了这样的错误。 人还真是一直变化莫测的生物。 她刚回到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想起第一次收到程超的短信时候的激动心情，现在她到是成熟了很多。感动还会有，不过永远不会重复。 …… 姜敏在房间里等着他，顺便休息一下。这个时期不能劳累，她也很会忙里偷闲。 “现在就睡觉吗？”金泽玉坐在床边问，“没听见我过来吗？你看你,总睡觉，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他笑眯眯地开她玩笑，伸手把她脚上的鞋子脱掉。 姜敏坐起来，“金泽琦很生气。”也不必说“好像”了，毕竟她就是亲身经历者，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她要做好心里建设,金泽玉会如何审问她。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他的脸色骤变，动作也跟着停顿了下。 “我今天去找可青的时候，只有他在家。他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 “他觉得和我有关，所以有点失态。但我还是不确定可青到底去哪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 姜敏本来在等着问题的结果，但她觉得微微起伏的胸膛让她明白，他在酝酿怒火，也在压抑怒火。 他转过头，并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和他的孩子有关？我要听实话。” “没……” “你确定吗？！” “……”姜敏垂下眼睛，还不好确定如何回答。 “姜敏，我们两个的孩子，无论如何在你身上怎么折腾无所谓。但那是泽琦的孩子，你不能任性！” “我没有任性，那也是可青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任性得了。只是……只是他怀疑和我有关系，总不能就和我有关系吧？我真的没做什么……” “是吗？” 金泽玉了解她，不确定的态度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你跟我去见泽琦，如果跟你有关，你就道歉，如果无关，我就道歉，可以吗？” “我不想去，我……哎！” 她没想到，金泽玉会不顾她的央求拉着她去，力气大的她挣脱不开，她根本撼动不了什么。 “我真的不想去！我刚从那里回来。”姜敏试着跟他交流，可现在的情形就如同对牛弹琴。“你放开！我不去。” 她再不情愿，也到了门口，就要看见那个面目可憎的人了。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金泽琦向他问候，并未注意到他身旁的女人。 “可青呢？” “我让她回娘家了，怎么，大哥也知道她流产的事情了？” “她真的流产了？而且这件事和姜敏有关？”他加重了力气往前拽了拽她，痛得她眼泪蓄在眼眶里。 “进来坐下说吧。” 姜敏恨恨地想，难道是怕她跑掉吗？ “我找到崔可青的时候，她整躺在医院里，用的姓名，是大嫂的。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她们两个之间的交易。” “是这样吗？”金泽玉拽了拽她，示意她说话。 “我……可青要借，我就借了，我也不知道她要用来做什么。想着是好朋友就给了，没想到……她会用来流产的。” 金泽琦还在盯着她面部的表情变化，她也不知道再解释是不是越描越黑。 “我去看她，是因为我也想知道她用我的身份做了什么，所以去才医院看她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听不到了。 金泽琦没有理会，只是他不知道该怪谁了。该怪他自己吧，一不留神就丢了。 “没事的大哥，你带大嫂回去吧，我看，她也吓得不轻。” 总之，在金泽玉面前，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先放她走。 姜敏动了动手腕，觉得有空隙了，立马抽了出来，然后跑了出去。 “姜敏！”金泽玉喊了一声，虽然知道她一定不会回头。“我先去找她你节哀顺变，孩子还会有的。” “嗯，谢谢大哥。” 金泽玉不敢耽搁，冲出去找她。 没有了定位软件，他要找她并非易事，这么大的家，她藏在哪里都可以。 只是金泽玉想回房时，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了。那她一定是在里面吧？！ “姜敏，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傻子才会搭理他，姜敏继续趴在床上。她只锁了内层的门，要不然她会连叫门声都听不到。 “姜敏，我知道你听得见，如果不带你去认错，他会不会报复你呢？让我进去好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舒服还拉我去……” “那是理由吗？你说的也不是实话吧？” 姜敏拉开门，想着还是跟他解释清楚为好。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只是在他的角度是错。” “是，可你还是不敢说出事情不对吗？那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他。” “不是，可青才是孩子的母亲，她又权利决定。” “那父亲呢？” “如果两个人不够爱，那就没必要……总之每对夫妻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不好判断。”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我不希望你太过一意孤行，不顾他人感受。”金泽玉拉起她的小手，摩挲着。 “今天结束了吗？”他靠近她的耳朵说，抱起她放到床上去。“我问你结束了吗？” “什么结束了吗？”她疑惑道，怎么莫名其妙的。直到他的手探到外衣边缘，就要碰到蕾丝的料子。她难受地叫了声，按住他的手，怒视着他：“不可以……” “你想了是吗？” “你……”姜敏不好反驳他，只得躲闪着：“你起来，我想睡觉。” “怎么这么爱睡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哎不要！你就是故意占便宜罢了，还搞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头！”姜敏据理力争道，小腿抽不回来只好被他握在手里。 “我好想你的。”他轻轻拽过她，在她耳边吹气。 “呀！你有病啊。”可她还是不懂风情，一把推开他，那动作弄得她痒痒的，实在不喜欢。 很突然的，她平静下来，环着双膝问：“金先生，和我在一起，你高兴吗？” “高兴啊，怎么突然这样问。” “突然间觉得，对待感情其实可以很简单，就看自己的感受好不好。如果和我在一起不高兴，那就不必再和我在一起了，不是吗？” 虽然没有那么简单，但金泽玉还是“嗯”了一声。他试着吻她，从脸颊开始，逐渐过渡到她的小嘴上。 她第一次没有反抗，甚至会觉得自己也会喜欢上吧？ “不行啊老公，我……我在生理期呢。” “我知道不可以……”他喘着气尽量说完整一个句子，躺在她身侧。“下一次你不一定有这样的好兴致了，我可要把握住。” 姜敏脸有些烫，又把他推得远了些。 “不用害羞的，你是我老婆，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去洗洗吗？” “好……”金泽玉答应了声，又把她搂入怀中印下一吻，想让她知道那种不舍的放开的感觉。 “今天，你是生气了么？我是说，懂得跟我生气了。” 姜敏努了努嘴，也忘了自己刚刚自然流露出来的情绪。 “我可能，是觉得你应该理解我吧，所以无理取闹了一次。你要是乖乖的，我就不会啦。快去吧——” 姜敏推开他，自己也跟着下床。 “跟你说，我想学做饭了，我马上去试试，你先去洗。” 等她冷静下来，她会觉得自己在骗人吧？ 她想了想，还没有确定崔可青是否安好，她怎么能！！差点忘了，现在应该怎么做，去和家里那些百事通交流一下好了，也许她们就知道呢。 她敲了敲穆莳的房门，得到应允后进入。 “妈妈——” “嗯。”穆莳正在做护肤处理，只能用鼻腔发出声音。 “那个，我想问您件事，不知道您知道吗？” “说吧。” “那个，可青您最近见过她吗？是不是会她自己的家了？” “可青？没见过啊，她不是一直都在养着吗，省的到时候流产了，不知道怪谁。” “妈妈你怎么这样说啊？！不要带有色眼镜看她，她也是个孤独的女生。” “孤独？她哪里孤独，她有老公陪着，还会有孩子，还想要什么？” 姜敏明白了，与眼前的女人无法交流，她对女性带有偏见，还对崔可青的人带有偏见。 “好吧，我先走了。” “嗯？你就问这个吗？！” 姜敏没回答，关了门就离开了。 她不觉往可怕的地方想，崔可青会被怎样对待？金泽琦总是不像善类。 第一百四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装着心事,睡得不安稳，天还没亮就醒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这就要往外跑。 她看了看床上的人，没有发现她。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也许就能碰见她呢？ 她抱着希望，觉得也许她能找到崔可青。 即使是在夜里，金家的走廊里也是开满了灯的，毕竟就是会有人喜欢在夜里走动，或者无奈必须出来透气。其实是金泽玉觉得，如果发生什么大事，比如地震火灾什么的,大家都好逃跑，不至于挤在一处。 姜敏一边走一边神经紧绷，亮堂堂的地方还是令人毛骨悚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大半夜离开睡觉的床了。如果非要说，她也说不清楚，只觉得自己必须要去做。 首先要去哪里？金泽琦睡觉的屋子？她也进不去，再说白天已经去过，什么衣橱衣柜，不至于把人藏在哪里吧？ 而且她怎么坚信，崔可青一定被他藏起来不让见人呢？ 最好如此,见到崔可青她才会心安。不然心里止不住去想她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金泽琦的房间在第二层，周围也都是客卧，姜敏试着扭了扭门锁，推不动，大概是有人在休息了。 周围的门都推了一遍，也是她心里预知的结果。暂时还猜不透金泽琦不让崔可青出现的心理,那就猜不中是什么地方。所以吃了闭门羹很正常。 她拿着手电筒往前走，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在这样冬天的夜里，属实是很冷的。 不知怎么的，她的步子就这样拐到地下室。 她和唐皓来过一次，不过那是来拿吃的东西，对于地形依旧不熟悉。她依旧是摸索着前进。 对了，房门前的灰尘—— 如果看起来很新，是不是就代表那被打开过，而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姜敏壮了壮胆子，有种探险的奇妙感。 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她打开走廊的灯。这些灯都是一段一段的，所以她必须边走变开。 回头看过去，才发现这个走廊是真长，她也不知不觉走了很久，甚至都没发现。 “啪”的一声打开灯，姜敏仔细看了看门前的牌子，不像其他的有特别的标注，这一扇门前的标注纸被撕掉了。也是奇怪，为什么都有电子显示屏了还要标注纸？ 姜敏想了想，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笨。 去电子屏那里查一下记录不就好了。 她高兴地凑过去，按照指示操作，但很可惜，她不知道密码。 “哼！”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脚踹在这扇门上，可惜她穿的是拖鞋。 “谁在那？”她听到了声音，出声道—— 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夜里出门就碰见抢劫的了？ “是我。”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但姜敏觉得这句“是我”毫无意义，她并不认识那个人。 “我在这里守夜，不是偷盗，您别害怕。” “守夜？这么晚不让人睡觉也太不人道了吧。”姜敏说，然后跟在她身后，想着套个近乎，最好问出来密码。 “您说笑了，有白班也有夜班，这是我们自愿的。” 姜敏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在这守夜，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呃……就是有没有人下来住在这里。”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在这里看着，就像保安。” 姜敏努力努嘴，怎么也不相信。 “我送您回去吧，免得大晚上害怕。” 这点她到是同意。 好不容易回到家，姜敏去了卫生间洗了手，就跑到床上去。大半夜不睡觉出去乱逛真是神经病。她贴着金泽玉的背抱着他，慢慢入睡。 意识朦胧间，他伸手把她揽入怀中，直到第二天早上。 姜敏忘记了自己的睡衣是敞开的，幸亏早些醒来，否则就被人看光了。 昨晚没睡好，所以现在脑子要炸裂一般得痛，睡午觉也是必须的了。 她扯嘴笑了笑，规划得可真好。 她坐在床边发呆，金泽玉洗漱回来，抬起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拍了拍她的肩，问她怎么这么没精打采。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不想说就不说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又没睡好吧？我今天要去公司开个会，回来之后再陪你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嗯？” “没有……你注意安全就好了。”说着，姜敏趴到被子上，回想起刚来时睡觉也睡不安生，现在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对了，老公，家里还有人上夜班么？” “夜班？什么意思。” “就是……”她有什么理由要在半夜出去溜达？“我昨天晚上看见一个女人，她说她是守夜的，上的是夜班。” “你昨天晚上？出去？”他察觉到了要素，拧着眉盯着她，一步步逼近：“你可别吓我，大半夜出去！” “嗯。昨晚睡不着，就出去了……” “那你就在大楼里面溜达就好了，干嘛非要出去？”他扶着她的肩，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她的思绪。 “哎呀你别问了，没什么事的。” “就怕你已经出事了，怎么这样不关心自己的安全？好了，我去找人查一下监控吧。”他扎好领带，向她告别。 姜敏又睡了几个小时，这才清醒过来。 对于金泽琦她也不敢贸然行动，再者，希望崔可青长点心，如果安全了给她来个电话，不要让她干着急就好了。 她收拾了下，准备去陆悦的店里看看。 时间将近年关，大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她那里怎么还没有放假呢？ 姜敏进门点了杯咖啡，等她午休的时候和自己一起喝。 “你啊，在这里工作也舍不得喝咖啡吧，喏，我请你喝。” “嗯，我老板给你加料了哦，再等我一会儿，那边还有几个客人需要照顾。”陆悦和她拉扯一番，但害怕被别人看见说三道四，只好急匆匆地离开。 最近几天陶靖轩一直过来喝咖啡，且时间固定，陆悦还想和他再多些时间聊天呢，没想到今天闺蜜找来了，不就是男人嘛，不看就不看了。 姜敏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咖啡也不想喝，只想等着她过来然后一起去逛街，她忍不住抓狂，她们什么时候放假。 “老板……”她跑去前台那里问，“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我们不放假，你想过来的话依然可以。” 姜敏扯了扯嘴角，笑笑，这样解释确实才是最合理的。 “谢谢……”她不免担心，陆悦不会不放假了吧？ 姜敏又坐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为了不让陆悦费心，她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要知道，她是不怎么喜欢喝咖啡的，谁让她这么义气呢？ “走了走了！”陆悦过来招呼她。 “今天去哪玩？”姜敏问道，以前上学的时候是挤时间一起出来玩，没想到现在可以这么随意，还真是幸福的不得了。 “去健身吗？健身房。”陆悦提议道，脸却不自觉红了起来。她那咬着下嘴唇的模样，一看就是又害羞了。 “哇哦——你这么快就勾搭上那个男的了？前段时间你提起来的，是叫陶靖轩吗？”姜敏回忆着，她和陆悦不同，那些名字记住就不会再忘。 “你记性真好，还记得他叫什么呢，我都是问过他之后才知道的。” “喂喂喂，被我说中了吧！你们已经勾搭上了！” “什么叫勾搭嘛，正常交往。他那么白白嫩嫩，不扑向他简直是不给他面子。” “所以这就是要去健身房的原因吧？”姜敏的直觉便是如此，陆悦平时也不是喜欢健身的人，但最近的工作和吃有关，也不能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件事。 “算是吧。他每天都来咖啡厅，就今天没来，我觉得他是去健身房了，之前他约过我，但我没去。” “怎么没去呢？”姜敏疑惑道，这不是她的作风。 “说真的，我对他有意思，可他对我没有啊，也没有告诉我他究竟有没有女朋友。要是我这样唐突地就过去了，那岂不是很尴尬吗？” “你确定你喜欢他？” “没有啦，就是看他好看想调戏调戏。”陆悦无所谓地说，也算是给自己留有后路。森林那么大，何必一棵树上吊死。想起之前在幼儿园工作，很多家长都说她那么漂亮，要给她介绍对象。可她坚定得很，觉得要对得起另一半……哪想到这另一半先对不起自己了。 她们换好了健身的衣服，姜敏眼尖得看到了游泳池，非拽着陆悦和她一起去。陆悦的担忧她哪里知道，只顾着水里好玩了。 “等我们去上面看完，再去游泳池好不好？” “你说的啊，必须陪我去。看，手机上已经给你转钱了，你说过给你转一次钱就去一次嘛。” “真拿你没办法，我那是逗你的。”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当真了。” 她们两个来到顶层，“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大概是在打拳击。上去一看，是金泽琦在打沙袋。 姜敏探了探头，怎么又碰见这大哥，然后她在旁边的跑步机那里停下来，和陆悦一边玩笑一边意念健身。 等了许久也没看见陶靖轩，陆悦想，他那样白白嫩嫩的男人怎么会来这里呢？于是就想和姜敏一起去游泳池，没想到无意间抬眼，居然看见了在一旁练拳击的男人。 她躲在一旁，拉了拉姜敏，示意她躲过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陆悦打赌，就算看了无数次，也会再次心动。原来那个白嫩男人的身材，竟然是这样的。 眼前魁梧的男人正训练着拳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一看就不是过来训练而是来找人的。陆悦在一旁露出吃瓜的表情。这难道是什么捉奸现场吗？ 听见呼喊声的陶靖轩停下训练，一边取下手上缠绕着的绷带一边严肃地说着：“我们需要谈谈。” 女人神情不自然了下，随即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未见过他这么严肃，也不能说没见过,只是头一次看见对你这么严肃的陶靖轩，让她不免有些心慌，不自觉地探索着过去，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表现出这样临近大发雷霆的情绪。 “是，关于什么事？”女人磕巴了声，对他这样的神情感到害怕。他平时刚正不阿，在公司永远阳光正义，在家里也有双方父母认可，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陶靖轩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对她说：“小曼，我想分手。”语气是那样的坚定不移，似乎不是同她商量，而是来通知你的。 这也让苏沫如遭雷击，脑子晃动了些，身体也险些站不稳。 有那么一瞬,她想让自己看起来高傲一些，没有问原因，轻松地笑笑，“好。” 这就是他们的结束了吧？ 不，以陶靖轩的脾性，他一定会反悔的。 乔曼如不知怎么形容内心，和在一起很久的男朋友分手，也无关紧要一般。 陶靖轩抬眼，正好看见躲在沙袋后面的陆悦，不过他没戳穿，解开手上缠着的绷带就离开了，他没兴趣去关照那些小女孩的心思。 就在陆悦心里泛起一片涟漪的时候，姜敏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她试探着问，不知道会是谁，用陌生号码来电。 “姜敏，你能过来一趟吗？我在……” “你是可青？你、你在哪啊？我去过你家里，没有找到你。我、我很着急。” “没事……”崔可青笑了笑，尽量给她宽慰。“我很好。另外，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能过来吗？”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姜敏一面滑着手机一面告诉陆悦：“下次我们再约吧，也许晚上就可以了，出来买些过年要用的东西。我现在要去一个朋友那，很要紧的事情。” “好，去吧。”陆悦亲了亲她的脸颊，和她告别，继续回到健身房的跑步机那里。 按照定位，她很快就赶到了崔可青那里。 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也不能否认里面会大有风光，只能先推测着。 她按了门铃，得到应允后进入。 “可青，你还好吧？怎么来这里了？还有，金泽琦知道了你流产的事情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姜敏焦急地问，因为崔可青的脸色很是苍白，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个男人把她放在这里，不给她联系外界的机会的。 “你先坐，我一切都好。他确实没有再让我回金家，这是我万分感谢的，终于自由了，他终于肯放过我。” “那你为什么没有给我来电话呢，我真的很担心的。” “我突然回来以前租住的小区，没有人知道我在这，手机也不在身上。今天是好容易有个邻居来检查，我才借到的。” “哦……这样啊。”姜敏答应着，串联起她说的话。 “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我和他之间了。也要让你明白，我并不是骗你，而是真的受够了，才会做出如此反抗。”崔可青苍白着脸，眼神无力而痛苦。 姜敏想，她一定是受了很多苦吧？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倾听她的过去—— “金泽琦从不像你们表面看到得那样，有自己擅长的领地，对女人友好，对家人客气。只有跟他相处久了，靠的他近了，才会有这样明确的感受。他就是一个高级猎手，说他高级都是高估他了，因为他的手段都很低劣。 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他像其他恋人那样，伪装得很好，不过一个周左右的时间，他开始做一些让人不解的事情。 比如，他会说他的工作原因，会很少时间陪我。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点明呢？因为我们平时的联络也是靠手机，他陪我的时间根本多不到哪里去。也许这是他自己觉得愧疚吧，没什么。 当我们开始约会的时候，他会因为我和他买的可乐不一样而皱着眉怒吼：‘那你想吃什么样的！’因为他已经买好了一种，轮到我买，他的脑子里，想的就是我必须和他一样。但是我却迟钝了一会儿，没有向前，这就让他不满意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揽着我，说那是他希望我们感情更近，彼此靠的也近，所以易怒了点。然后亲切地抓着我的手，就像是无比贴心的恋人一样，带我买了一瓶昂贵的香水。 他希望我忘记，而我根本没有在意。 他安下心来，觉得我识破不了他的计划，变本加厉地用恶心的手段控制我。 不是吼叫，是放风筝般的一松一紧。” 崔可青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他那种恶心的操纵，让我痛苦，让我煎熬。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生下孩子，一辈子都和他绑定。” …… “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就要过年了，家里肯定很多要忙的吧？” “嗯，你之后要去哪里？还会留在本市吗？”姜敏问，觉得她们之间就要到此了。 “我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在这里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崔可青闭上眼睛，已经准备着要休息了。 “你离开之前，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来，我会尽力帮你。毕竟流产，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嗯，谢谢你了，我会的。不过，如果金泽琦会为难你，你记得告诉他，是我这样要求你的，和你没关系。” “好吧……那我回去了。” 她安然无恙，姜敏也放心了，接下来的事，就靠她自己了。 姜敏心里装着事，走到小区门口，低头准备用手机打一辆车，前面蹲在地下的人吸引，她的目光。 他怎么会在这？ 金泽玉牵着豆豆，在和路过的小孩说话。 姜敏走近了，安静地等着他们说完。 他用小孩听懂的语言跟他对话，笑里藏着对小孩的喜欢。见她来了，便和那小孩告了别。 “你怎么牵着豆豆出来了，它能受风吗？” “给豆豆，买了衣服。”他举了手里的东西给她看，然后蹲下身子给豆豆穿戴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可谁都没告诉。” “我说，我真的是顺便到这来的，你信吗？”金泽玉站起来，看她疑惑的样子，多半是不相信。“走吧，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接近年关，公司也放假了。” “是吗？恭喜你了。”姜敏说，然后牵着他的手。她的心的确受到了触动，可生孩子，她是做不到的，她永远给不了他。 如果是真的喜欢，那么会给他自由，让他有自己想要的吧？ “想什么呢？过节也不高兴吗？”金泽玉笑着问，一口洁白的大牙露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他倒是高兴得很。 “金泽玉，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啊？” “叫我大名干什么，听起来怪吓人的。小孩……可爱、善良的话当然会招人喜欢，我只喜欢那些干干净净的。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想生了？” “我才没有。”姜敏推开他的手，一点都不想把这个东西安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不想生，我也没想过要逼迫你啊，那我们就不生嘛，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可是，这样一个大家族，你不生孩子的话，接受得了吗？我是真心地提建议，如果你有更喜欢的人，或者想开了，我随时可能和你离婚。” “好，我答应你，好了吧？别想这些了，我们去买东西。” “嗯！”姜敏笑着答应，和他去逛街她还是乐意的。 姜敏跟着他走，手没离开他的胳膊，专注地在货架上拿东西，直到东西堆满了一车。 “结账吧？”快要结账的时候被他拉了一把，姜敏疑惑着，难道是他钱包里没钱了吗？姜敏正想说自己有，眼看着他的手伸向货架。 “买一些，备着。” 姜敏看清楚以后，强装镇定，接过来拿在手里握紧，“这个，还要存着啊？” “当然了，很快就能用上了。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计划生育。” “是啊，作为成年人也没什么丢人的。”姜敏安慰自己道，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心里障碍。“我……” “没关系，我自己去买就好，你付钱。” “那不是一样嘛！还是需要我出面啊。我……不想去。” “没关系，有我呢。” 姜敏还在摇头，被他一推，很快到了收银台那里。姜敏一只脚顶在他脚上，挣扎道：“我们去自动收银台那里！” “都到门口了，不去，就在这。那边人多，傻瓜，快来——” 直到出了门，姜敏的脸都是红的。她一件东西都没提，全都靠金泽玉推着。不过他没有一丝不悦，在她身后嘲笑着她。 “不要笑了，我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你没法笑我。” “是吗？那你很厉害咯。” 第一百四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把买的东西放到该放的位置,坐在地毯上把剩下的东西摆在桌子上，挨个玩了一通。能玩的东西都是金泽玉买的，她对这些没有研究，懒得去买。有现成的，就不一样了。 金泽玉从地下室出来，看她玩的入迷，忍不住笑着靠近，在她身边指点，搭起一座不怎么稳固的大楼。 这时，他的职业病犯了，指着她的大楼道：“如果建筑师都做成你这个样子,后果之后不堪设想。” 姜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纵了纵鼻子，忍住要和他争论的冲动，转而微笑着应对他：“是啊大爷，我只是随便摆摆！没有多重要！我去洗澡了——” 金泽玉愣了下，把她拽回怀里：“什么态度？生气了？” “我才没有，你不懂，这是生活的情趣。”姜敏争辩道，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去洗澡？去吧。” “莫名其妙。”姜敏对着他说了句，但他并不生气，等会有的是他报仇的机会。他也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另一间浴室。 姜敏一直开着淋浴没有关上，沙沙的流水声会造成一种安全的错觉。为了避免浪费水资源，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淋浴下的。 可她现在必须离开，因为要打沐浴露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在冰冷的地板上点了点，然后站过去，把水流调得小了些。 她正全神贯注地往身上擦泡沫,并未注意到水流已经停了。 “你这样很浪费，是不是？” 她的身体一怔，在身上滑动的手也停下来，尽量抱紧自己。 “大哥！你能不能不要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进别人的浴室，你这个让我很害怕。”她恼火道，但只要他出去她就会没事。 “我也想过来洗澡。”他实话实说，虽然他已经洗完了。 “你变态啊，这是什么爱好……？出去啊？” “好，那我去外面等你。我实在太想和你探索那个东西的用法了。” “你！站住。”姜敏气乎乎地说道，手还不忘环在胸前。 “又不舍得我了？”他得意地挑眉，故意激怒她。 “你发誓，再也不要随便进别人浴室，听到了没有！？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么严重吗？……”不自觉的，他的视线下移，真是太可恶了。 “金泽玉！你就这么忍不了，品性如此卑劣吗？”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我不好，总觉得这是开玩笑。再没有下次了，好吧？我出去，你慢慢洗。” “嗯。”姜敏皱着眉头答应，催促他赶快出去。 让他一耽搁，泡泡都快消失了，她加紧在身上滑了几下，没什么可以洗的了，就站到淋浴下冲洗了去。 她裹着浴袍出去，“啪嗒”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从他的手里脱落，他紧张地转过身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我……没什么，你洗好了？去吹头发吧？” 姜敏没说话，有点疑惑地看着刚才的方向，这让他更加心虚，直接上手要抱她过去。 “等一下啦，等一下！你刚刚在干什么？干坏事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是……我是怕你害怕。” “我会害怕吗？”她暂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东西吓到她。“好了，我去吹头发。你把那个东西，收拾好吧。”说完，她轻松地笑笑。 “是吗？没问题啊……” 他还真没用过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也不知道用法正不正确。 等待似乎很是煎熬，他将她拥入怀中，试着去吻她的嘴角。她没有反抗，那就继续。 他闭了眼睛，更为神情。 “唔……你咬我干嘛。”姜敏抗议道，手挡住嘴巴。他只是看着她，浅笑。“我们之前的约定，必须作数。对吧？” “对……之前我心情不好，委屈你了。” “你该知道！”他发了很一般，将她打横抱起，一齐落在床上。 “老公——”她抵住他的胸膛，他也习惯了，她总会有这临门一脚。“我喜欢温柔的男人。” “温柔……在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温柔。” “你见过？” “使坏是不是？”他拧了她腰间的肉一把，痒得她缩了缩身体，下意识想推开他却没有任何结果。 “没别的了吧？”他再次低下头，比以往温柔了许多。他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就与她十指相扣，用来固定自己的身体。 许久之后，他放开她，姜敏也有些喘息，微微模糊的视线，她缺氧了。 “这是真的吗？” “真的，都是真的。” 金泽玉扯下已经被他弄散的浴袍，她想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闭着眼睛等待下一刻。 他不能为难她，一寸寸亲吻她的肌肤，足够耐心地等待她。 终于，她忍不住捧着他的头，开口道：“你能不能快点。” “想要了吗？” 她的脸色本来就红，看不出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金泽玉开心地笑了笑，说会答应她。 “哦……”姜敏咬住下唇，手被他扣住，想抓些东西都没有可能。她闭上眼睛，那窒息感也无处可去，于是她试探着用手出力，用力握紧他的手，自己的也更疼。 这次倒不是痛得不能忍受，但也没有多舒服。 结束后，他又抱她去了浴室，洗干净身体。姜敏有些累，头靠着浴缸的边缘，任由他动作。 柔软的布料吸干净她身上的水渍，接着，金泽玉把浴巾一丢，也不管丢到了哪里，抱着她回到床上。 “舒服吗？”他知道她没睡，虽然闭着眼睛，但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嗯？舒服吗？”他伸出一只手去抬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你舒服吗？” “我一直都好，只是问你，可以吗？我希望你也可以幸福。” “还好吧。”姜敏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至少这次我是醒着的，你也没有纵欲过度。”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依恋他的身体，不想松开。他就像一个好温暖的大狗狗，无菌智能。 “老公……” “嗯？我在。” “我想，能长久地和你在一起。”她好像被启发了灵感，坐起来说道：“喜欢就在一瞬之间，也许就是这样的陪伴让我爱上了你。身体的感觉我不会忽视，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我想好了，我真正地喜欢你了。” 金泽玉故作高深地刮了刮眉毛，佯装不在意。“就是因为……这个？你就爱上我了。早说嘛，老婆我可以给你更多爱上的机会。” “不是啊……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如何想你了？嗯？你说给我听听。”他不依不饶，追着她问。姜敏笑着躲，两人又一次栽倒在床上。他替她伸开腿，就地压了上去。 “老公，我们不睡觉吗？不是都洗完澡了吗？那个东西……你也用过了。” “傻媳妇，谁告诉你只能用一次的。乖，再来一次。” “可是我想睡觉了。老公，睡觉嘛睡觉嘛——”她央求着，眼看他就要动摇，神情也自然下来。 “不是说了还要守约的嘛？说话算话，听我的。” …… 姜敏睡到日上三竿还不醒，金泽玉没办法，掀了她的被子，她换个姿势接着睡。 他拍拍她的屁股，白色的小裤蓬松着，她很喜欢这样像是奶油的蓬松感。 “我好困……我不吃饭！” “睡着了也不忘记抗拒吃饭是吗？必须吃，起来！” 他的声音不容抗拒，惹得她眉头一皱，在梦里也不得安生。 家里已经来催了好几次，幸好奶奶并不着急见她，不然不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端。 这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年，该学的东西还不少，怎么说也都该早些回去。 “敏敏，醒一醒好不好？今天是过节，不能迟到的。” 她迷糊地应了句，脑海里好像想起了什么。 “今天过年！？我要回爸妈家——” “是该陪你去，可是你现在才起床，浪费了多少时间？” “那该怎么办嘛，我们该去哪一边？”姜敏想到，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要适应金家这边的日子了。“我忘了，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姜敏搂住他的脖子，纤细的腰露了出来，不盈一握。 “好了好了，你想去哪都行，先起来好不好。”他离她远了点，免得自己又丢人。 “干嘛，你不喜欢我抱你吗？” “不是！我、怕耽误你起床，这样不好。”他回过身去，没想到惹得她更加放肆，笑起来没玩。 “哦我知道了，你真的很没出息！”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丈夫？嗯？！” 姜敏朝他吐了吐舌头，爬到另一边去穿衣服。 “今天你会熬夜吗？”她偏着头问，“我可不想，你要是去拜年，可不要回来打扰我哦。” “你这小家伙，想得还挺多。”开着车，他不好抓她，只能口头说她几句。 “我真的很困，可能撑不住多久的。都怪你……” “没事，回家再睡，没人敢说你。放心。” 姜敏翻了个身，朝向另一边，能够坚持着起床已经是极限，她困得睡了一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下了车人就清醒了许多,本来想去房间里睡一会儿，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你去干嘛呀。”好像过年的时候，总看不见爸爸，所以现在看金泽玉，也不知道他应该去哪。 “就……和他们叙叙旧去吧。做饭什么的有长辈们。” 姜敏听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以前每一个春节都过得肆意欢脱，她只需要玩就可以了。现在…… “我也不知道可以找谁玩……可青现在也走了。要不，我去找她回来吧？”她正猜想着，虽然她知道可青不会回来了。 “去和那群小孩玩，我觉得你的智商和他们十分匹配。” 姜敏急着要去打他,被他抓住一只胳膊动弹不得。 “对了，我可以继续看书去，没人陪我玩我就不玩。哼！” “去吧，吃饭了我去叫你。” 姜敏往前跑了几步又停住，“我想去我爸妈家。” 金泽玉无奈道：“你不看书了？” “我都习惯了，一直都是在家里过这个节的。” “好吧，等晚上我去接你。”他揉揉她的细发，准备去开车。姜敏跟在后面，只觉得他脾气太好，任由自己折腾。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还是我送你去吧。这个时间,哪还有车？” 平时姜敏就不在意节日，没想到，突然就到了春节，她也没准备过什么，在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带着回了家。 姜家爸妈看见金泽玉还是高兴的，姜敏和妈妈的恩怨也突然消解不见。金泽玉坐在沙发上喝茶,不时地抬手看时间。他看向一旁，姜敏正聚精会神地看书。 “我必须要回去了，晚上再来接你，好不好？” “没事，你不来接我也没什么，我住下也可以。” “把手给我。” 她翻书之余把手伸过去，没注意他充满爱的眼神。 “喂，你老公就要走了，有点不舍好不好？” 姜敏合上书，“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直接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老公，你要快点来哦，我会想你的哦！” 他偏向一边，对于她的突然改变并不心动，并且多了点嫌弃。姜敏扳过他的脸就要亲。 “咳咳，姐你回来了。”姜彻刚起床，爆炸的头发出卖了他。“哈哈，你们——要在这？我不打扰你们，去洗手间。” “走开啊。”金泽玉安抚着她，悄声向她告别。 “你回去吧，去晚了家里人该着急了。反正以后还要很多个年要过，一两个的也无所谓。” “嗯。” 姜敏打了个哈欠，本来也没睡醒，正好睡个午觉。 早上下了小雪，但中午的阳光格外得好，照得人懒洋洋的，姜敏眨了眨眼睛，确信自己想要睡觉了。 “姐，你跟我姐夫和好了？”姜彻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看不出姜敏正犯困，非来打扰她。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困，不要跟我说话。” “困？看书看得呗，我也是一看书就困。” “我是需要午睡啦，困死……不说话，我回去了。” 姜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都是那个可爱的男人。说真的，昨天晚上一夜无梦，这对她来说可是十分罕见的……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天还是白的，但很快就会彻底黑下去。饺子她也没吃，知道她的性格如何，爸妈也没叫她，任她睡了一下午。 她起床之后家里很是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去准备放烟花了？她意识还模糊，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挨个回复了朋友们的新年祝福。 珊珊好像快乐了很多，她抱着孩子一起向姜敏送祝福，不像之前说的那样，有孩子是痛苦。 “嗯……也不知道我现在更喜欢哪一种生活多一点。”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甚至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这样说。 金泽玉每次看到小孩子都要高兴得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她知道那是他的追求，他的渴望……她也希望他能得到能让他自己快乐的事。 姜敏瞥了一眼手机，显眼的是他的名字。 “喂——” “老婆，又长一岁了。” 姜敏细想了想，的确如此。年数长了，岁数也长了。 “怎么就你的祝福不一样。你也老了一岁咯。” “啧，我老？但我身强体壮。听你的声音是刚睡醒吗？我吃完饭就去找你。” “符合规矩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待着吗？”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窗户那里，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去找你有什么不符合规矩的？放心，家里人都好说话得很，没人敢说什么的。” 姜敏笑了笑，“我也想你了，可爱善良的你。” “我这么大岁数了，这样夸我不太合适。” “确实，你都和叔叔辈的人一样大了。”她随意的一句话，换来了那头几个省略号。 “那你等着吧，等我过去找你！” 金泽玉挂了电话，这边是在唐皓的房间。 “许久不见你来我这，看来那丫头对你的治疗还真是不错，睡眠周期也稳定了。”他在平板电脑上滑来滑去，标记着他近些年来的发病记录。 “至少，我可以不用去医院了。我和你不一样，是有家室的人。你呢？以前总觉得自由最好，不还是被感情羁绊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唐皓嘴硬道，沉默半晌又说：“可以有感情，但我是不婚主义者。我喜欢她，希望和她多些交流，也不是什么大错。我看她也不像是要结婚的人，所以我们两个都没错。” “是啊，只是你还是败给了感情，收了心。” “喏，你的某项激素变化。”唐皓找到了一个亮点，指给他看。“不错不错，再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埋头工作的机器人了。” 金泽玉不可置信地接过电脑，“有这么惊人吗？看起来我有那么……强壮？” “刚刚不是你说，你身强体健。”唐皓无语了，怎么越活越小了，现在还娇羞起来了，你做的时候怎么不娇羞了？ “注意，少吃那些刺激性食物，之前也都跟你提过了。这个关键节点，别再出什么事了。”唐皓叮嘱他，明白他在家里吃完宴席就会去找她老婆了。 “嗯。走吧，外面还在等着呢。” 大家族里的人多，逢年过节聚到一起更是七嘴八舌。他本来畏惧这样可怖的声音，但今天不一样，小酌几杯就能退席了。 他必须要坚持着，不能出差错。 以往这个时候最为热闹，但是由于时期特殊，家里的人少了不少，他最为得意。跟着唐皓在席间吃了不少，但酒不敢放开喝，他等会儿还要去找老婆呢。 “行了大哥，您悠着点，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 “有那么明显吗？”金泽玉拍了拍脸，幻想在工作的样子，果然人就严肃了起来。 “泽玉——” 他寻声望去，是穆莳。 “阿姨。”他低着头，叫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更何况，她身边还有父亲在。 “你爸爸，有话要对你说。” “是吗？他有话需要你来跟我说，他自己哑巴吗？” “你！”金爸爸看不惯他硬气的样子，恼火地开口。 “如果你们就是要针对我，那不必了，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孩子了。” “金泽玉！来我书房。” “去吧，哥，爸爸对你没恶意的。”金幸之劝他，他也知道金泽玉和爸爸之间的恶劣关系。穆莳也开导过他，不过是一份感情，但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没必要一辈子敌对。 “把门关上。” 金泽玉照做，然后就笔直地杵在那。 金父不理他，拿出珍藏许久的酒，故意引诱他。 “你有什么事吗？”金泽玉开口，作势要离开。 “坐——非要这样敌视我吗？”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自己做过的事吗？我上学时候你就冷若冰霜，成年之后让我自己去摸爬滚打，现在，你又对不起我妈，新娶了一个女人。” “今天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来，尝尝我存的酒。我不止有你一个儿子，这我知道，我不能明显地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对于幸之不公平。是啊，我对他本就不公平，所以我想要弥补他。” “弥补他，就伤害了我？” “儿子，你是爸爸最大的孩子，难道不能体谅我吗？我最看重的就是你，所以最重要的公司是你的，这不就是证明吗？我说了，今天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以前的教育方式是我不对，现在我在想办法弥补了。”金父停顿了一下，话锋急转：“你的将来，才是应该考虑的。” “你有什么意见要提吗？是不是还要我放弃我爱的人，然后再派一个你多么看重的人，这样吗？你就是喜欢如此，强迫你身边的人。” “你听我说，那个丫头，真的能在未来帮你吗？她可是不怎么称职的妻子，连工作都不负责吧？” “帮我？我为什么要她帮我？像你一样找一个像穆莳那样的女人吗？抱歉了，我做不到。她称不称职不是你说了算，工作不负责自有经理开除她，用不着你。怎么，你觉得她的存在降低了公司业绩吗？” “你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等你老了你会后悔的。” “你还会担心我是吗？多谢了。” “泽玉，再怎么说真心疼你的只有父母。” “只有母，没有父！” “啪”的一声，金父手里的酒杯碎裂。 金泽玉面无表情地起身，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门外，唐皓听说金父找他谈话，怕他情绪激动出什么事，在这守着。 “你没事吧？”唐皓问。 金泽玉仔细回想了下，扭了扭领带，没什么事。 “行了，去吧。” 金泽玉正准备出门，她以为金父只是为了过节找不痛快才跟他进行了这一段谈话，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金父从书房冲了出来，朝楼下大喊：“拦住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回头之际,大厅已经堵满了一群黑衣人。 “这是做什么？你还要为了什么莫须有的事情逼我不成？” “儿子，你今天走不了了。你这副病秧子的躯体，真的感觉不出什么吗？” 大厅里的人面面相觑，唐皓紧贴在他身后，也狐疑地看着金爸爸，他是犯了什么毛病，对自己的亲儿子如此这般。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大哥？！”金幸之也不解，他刚刚准备和他和解，却上演了这一出。 “少爷，对不住了——” 金泽玉眼前的几个人说着抱歉的话,但却不敢动手。 “老头你不用高兴，这里的人不都是你的，如果你敢动手，我就先把你打一顿再送去警局！让你晚节不保！” “你的人在哪？”金父严肃了一张脸，实在不愿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出门：“你的病，还没好，你还要出去，是想死在外面吗？” “爸！您说话怎么能这么重？您这是在诅咒大哥啊。”金幸之看不惯他的言辞，就算金泽玉惹他生气，他也不该拿金泽玉的病情开玩笑。 “死在外面,也不需要你收尸。”他转过身，虽然他有把握出得去，但可悲的是，他已经感觉到意识在模糊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药效发作了？”金父哂笑一声，从楼梯上下来。“我能对你做什么，只是让你顺我的意,不要再跟着那个离经叛道的女人。作为一个父亲，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大事，我不能依你。” “我都三十多岁了！你清楚吗？清楚你所谓儿子的岁数吗？！竟然还大言不惭说为了我，全都是为了你自己罢了。唐皓，去叫陈平！” “现在？你不让他好好过节了？”唐皓又看了金父一眼，“金伯父，泽玉已经长大了，您不能这样对他，这太儿戏了。再者，也没有自家人希望在今天吵架！您就放他走吧。” 金泽玉默默听着，他觉得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头逐渐发昏，什么都抓不住。 “咚——”的一声，像是钢琴发出的声音，那是他最后听到的。 他昏了过去。 “来啊，把少爷送回房间。” 金泽玉昏过去，唐皓也不好再做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回去。金伯伯又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是自己亲儿子，顶多就是些皮肉之苦吧？唐皓这样想着，回了自己房间。 也不知道姜敏怎么样了。 他分不清现在的情绪是高兴还是担忧，那个女孩他只是有些欣赏而已，但金泽玉是自己的兄弟，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想些对不起他的！？ 金泽玉被送回房间，昏迷了一会儿，慢慢醒了过来，但四肢柔软，使不上力气。 他睁开眼睛，不知刚才那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突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机警地看向门外，勉强扶着墙站起来。 “少爷！”是一个小丫头，平时看不见的小丫头。 “少爷，喝点水——”金泽玉看了那杯子一眼，并没有去接。 “谁让你过来的？” “是、老爷。” “你出去吧。”金泽玉闭上眼睛，想尽快熬过这个乏力的阶段。 没过多久，那个小丫头就自己出去了，真有这么简单吗？ 他抬眼看了看刚才她来的地方，茶杯依然放在那里，而他的身体又悄悄发生了异样。 他走了过去，把那些盘子扫落在地。可是身体的反应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急切地挠着脖子，希望那些火多窜出去一点。 “如果你不接受我，就会死的。” 他看都不看就知道是那老男人的奸计，他怎么这样无耻。儿子不和他一样，他甚至想好了这样无耻的做法。 姜敏惦记着金泽玉，本来也不怎么想见金家人，于是从摸索出来的小路回了家。 她拧了几下门，想着一定是他在里面所以锁了门吧，只好用备用钥匙了，他曾经交给她的。 金泽玉呢喃着要喝水，不知怎么昏睡了过去，身上的燥热会在醒来时更加严重。 他尽量克制着，事情似乎到了他不能掌控的地步。他是有老婆的人，不能碰别人，是不是？不然，姜敏又要离开他了。 金泽玉扶着墙起身，感觉身后的人一直在拉扯他，他烦躁地回头，那个女孩的脸怎么如此诱人？ 他甚至会突破心理防线地想，就算他现在做了，也是被迫的。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死。 他最终还是把手伸向了那个女人，突袭是不礼貌的。 “你、你干什么？” 这声音好熟悉，他眯着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他试着道歉或者央求，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心里只有最原始的想法。 “金泽玉……”姜敏觉得他不对劲，试着从他身下爬出来。只稍微一动，他就像是护住食物的野兽一般更用力地抓紧她的胳膊。 “老公，你怎么了？” 她一进门就被一个人影推到撞在墙上，不至于晕倒，但也模糊了视线。接着，她往里一看就被人推了进去，不明所以地晕了一会儿。 “喂——你醒醒啊？别睡觉啊。” 他低下头，就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更让她担忧。 “你到底怎么了，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不要，不要叫医生。你去——端一杯水给我。”他猩红着眼眸，很是骇人。 “我、我去，你先起来啊，不然我没法动。”姜敏推了推他，即刻下了床。 她不敢停下，跑去饮水机那里端了一杯温水给他。 “你是不是喝醉了？”她蹲下来安抚他，“没关系的，我来了，你就不用去了。” 他始终没有抬头，只想身体里的燥热快些散去。现在他觉得有点舒服了，没准，他就能扛过去呢？ “我去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到了，你等我一下。” 姜敏躲开了些，想着让他自己安静罢。 可她不知道金泽玉正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过去那强烈的药物。 “dras……”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朝正在打电话的人走去。 “啪”的一声，姜敏手中的手机掉落，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他拦腰截过，扔到床上。 “啊！”视线颠簸，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刚想指责他为什么这么没良心？衣服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你！金泽玉！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他听不到了，姜敏来不及推他，眼前黑了一片。 ……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姜敏已经记不清了，所以她迫切地希望知道真相，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其中。 也许记忆会淡去，但习惯不会磨灭，她还是害怕醒来时睡在身边的人。 小小的牙齿咬出了一排排血印，那是她无比惊惧时的代偿，她没有办法抵抗，只好努力让自己减轻些痛苦。 “停下……”她不想再哭了，痛得她已经没有知觉。当她再被那人撕扯，仿佛看见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再被撕开。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喜欢，温柔善良的就好。一些很细小的事情都可以让我觉得感动，让我爱上他。就像他会在我拿外卖时打开手机的灯，会在我喂猫时温柔地看着……没有特定的例子，我也不清楚。” 她现在怀疑，金泽玉是不是问清楚她到底喜欢什么，然后用力击破她的幻想，让她跌入谷底？ 如果不是这样，那还能是什么。 上一次她能提前醒来并且穿好衣服离开，这次她连拉过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是他先醒过来，像是从噩梦里惊醒。 他警觉地查看四周，除了一个满身狼藉的女人什么都没有。 他试着去翻过她的身体，心怀期待她就是姜敏，因为他对她很是熟悉。 “姜敏……”那一声，有些心疼，又有些侥幸。 “幸好是你。”他将她拥在怀中，紧紧地抱着。 不对！她昨天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可能会冲过那么多人进入他们的房间，又怎么会出现在床上？ “姜敏！你醒醒？”他察觉到她冰冷的身体，心也在此刻凉了半截。 他晃动她，她像是失了呼吸。 她嘤咛了一声，睁开眼睛就有泪水淌了下来。 金泽玉捧着她的脸，摩挲着被她咬出血的嘴唇，她…… “你昨天，怎么回的家？”他冷静地问。 “我想你了，就回来了。你、锁了门，我用钥匙开的门。” 他想了想，怎么还能问这个，现在根本不是问这个的时间。 “对不起，老婆，我……我被坏人下药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别怕，还是我，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看出她的畏惧。 “来，穿好衣服我们出去好不好？” 金泽玉试着把她弄下床，可这又弄疼了她，他便即刻收回手，等她复原。 等了好久她也不圆从床上下来，只是默默地流泪，把被子裹得紧紧的。 “听话，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是濒死的感觉让她无法克制。“我疼。” “我知道，去医院，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伤再说，好不好？或者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我……头痛。”她哭着说，习惯了隐瞒。 金泽玉黑眸一凛，掀开了被子—— 一片鲜红刺痛他的眼睛，而她也紧张地看着他，往后退了退，低头埋在双膝之间。 “不能等了，现在就去医院吧，找个女医生。拜托——”他抱着她，沉默片刻，便去拿了衣服不顾她的挣扎为她穿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着,门外这块地都要被他磨得掉漆了吧。 “你别在这等着了，去看看你身体里还有没有药物存留吧。”唐皓过来劝他，他这样实在让人担忧。 这是唐皓第一次见他这般狼狈，自责大过一切情绪。 他刚刚抱着姜敏下楼梯时，谁也拦不住他。金爸爸震惊地看去，为什么他抱着的是那个女人，而是姜敏。看金泽玉脸上的表情，混着严肃和焦急，他在此刻是不会选择阻止儿子的。 金泽玉还不知道她的情况究竟如何，正陷入无限的自责中，也怪自己昨晚动摇了。如果那不是姜敏呢？他该如何弥补？ 让那个女人成为下一个姜敏吗？他做不到。 “别自责了,那种情况下，是谁都忍不住的。” “嗯。”他点点头，去做检查。 医生拿针抽了他好多血他也视若无睹，姜敏她本就害怕，再经过这一次，她会怎样？ 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怎么还能有第二次呢？ 这一切，都怪那个男人。 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医生一推门，他机敏地察觉到,立刻跑了过去询问：“她怎么样了？” “病人只是受惊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女孩子对于那种伤痛会更敏感，伤口属于撕裂伤，缝合之后已经没什么问题，家属不必担心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有,她再见到我，会不会吓到……”他后面的话里充满了愧疚，医生只是说了比较官方的客套话，就把姜敏推回病房了。 他呆愣着看着她走过去，心冰到了极点。他为什么又让她受伤害了？ “你不去陪着她吗？她醒来见不到你，该着急了。”唐皓说，知道他心里有负担，甚至连蜷曲的衣服都不愿理会了。 “也许她看见我，才更害怕。” 他做过不少混蛋事，自以为的爱，在她那里全是痛苦。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她爸妈？”出于医者的本能，他问了这句话。 “先不用，姜敏在我这，他们不会担心的。她醒了，会想要漂亮衣服穿，我去给她买一些。”他呆滞地如同没有灵魂，可谁让他确实伤害了她。 “陈平，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金泽玉问，这事过去太久，所以不太好搜集证据。而且如果是那人诚心作祟，怎么会不小心行事？ “老板，是我办事不力。” “别管了，先去查另一个人，金陆生，是我叔叔。还有一个……”他迟疑了下，在脑海里搜寻那个名字。“金平胜，是我父亲。” “查什么方面？” “只要是有罪的，全部，全部都要。” “好。” 金泽玉挂了电话，又回归痛苦，他要怎样才能把受过痛苦的她恢复好？他一个人痛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把她拖下水…… 他来不及悲伤，赶回家要收拾些衣物给她。门口，豆豆蹲在那里，两只眼睛盯着他，像是在问姜敏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虽然姜敏一直对他有防备，但他早已把豆豆当成家里的一份子，怎么会舍得伤害它？ “豆豆……妈妈会回来的，她去工作了，来不及告诉你而已。所以，我这不来告诉你了？” 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只是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扑，想在他身上多搜寻一些姜敏的痕迹吧？ 豆豆找她不见，就哼哼叫了两声，像是痛得。 “好了，回房间去。” 金泽玉站起来，再也顾不得毛孩子的请求。 “又不是死了人。”他哂笑，“她一定会醒过来，还会不会在他身边，就不确定了。” 姜敏最喜欢看书，平板一定要带着。她喜欢穿毛绒绒的睡衣，也要带着。她还喜欢什么……？ 他抓了抓头发，她喜欢的东西自己还真不了解呢。 对了，她的朋友。 要跟别人说吗？她应该不想别人知道。 金泽玉拿了些觉得姜敏会喜欢的东西去了医院，她还在昏迷中。 “还没醒吗？” 唐皓刚好在门口，金泽玉问了一声，垂着眼睛，虽然知道结果。 “进去看看吧，没事的。你心理负担也别强了，这事不是你的错。有没有去找过你父亲，他才是事情的根源。” 金泽玉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金父才是问题的根源，他为什么要自责？甚至在这里做无用功？！ 他回过头，对唐皓说看好她！ 说来也巧，宋黎知道了老板的事，立刻找好了可能需要的资料，来医院找他。 “你来干什么？拦着我吗？” “不是……”宋黎低垂着脑袋，有点迷惑他的情绪，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告诉他。 “那就不要在这挡路。” “不是，老板……我没有那个意思。” 金泽玉正在气头，回过身，将他抵到墙上：“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让你去追踪了错误的卫星定位。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老爷派来的，但我也是一心一意为了你。”他低着头，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在先。“况且姜敏那个女人，你能确定她真的单纯，真的配得上你吗？她接近你，就是动机不纯的。更何况，她一开始和金幸之在一起过。” “所以呢？这些是你想的还是那老头子想出来的！？你和他目的一样，见不得我好吧？呵……” “不，老板，给我开工资的是你，不是老爷啊！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现在都是偏向你这边的。”宋黎真诚地说，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打动他。 “说完了？可你动机依旧不纯吧？想利用我的人，为什么我还要留着。” “因为我了解你，更能帮你。”宋黎来不及等他有多生气的反应，接着将资料递给他。“我查到了你和姜敏的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和老爷子没关系。” “这就是你查到的？我不感兴趣。” “不，老板，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真的不能冤枉他。在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金幸之和姜敏的关系，所以根本没有理由下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怀疑他？” “是陈平告诉我的。老板不要急着生气，现在我们应该先等姜敏醒过来不是吗？” “可她现在醒不过来，让我在这无动于衷也不现实。” “也不用非要现在出气，这些事情有我和陈平呢，是吧？你现在可以进去等着她，然后看我给你搜集的资料……” 金泽玉思虑再三，推门进去。 可他一看姜敏就觉得难过，她就要对他敞开心扉了，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她被他欺负了……是她最恨的东西。 他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些话，希望她能听见。 宋黎确实擅长做查资料的事，据说以前是私家侦探？不过那是违法的，并不被大众接受，后来才跳槽到了这里。金泽玉也是十分包容的，竟然就这样接受了他，另外，也是看父亲的面子吧？ 看完那些资料，无非就是一些对方认为重要的事情，然后自以为是地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看得眉头紧锁，突然之间，姜敏皱眉嘤咛了一声。 很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金泽玉紧张地蹲在她身边，盯着她生怕错过一分钟。 “姜敏……你醒过来好不好？” “嗯……”她闭着眼睛难受地叫了一声，被他捕捉到了，欣喜地摇晃起她来：“你醒了吗？姜敏！是……是我。” “我……”她睁开眼，看见他并不惊讶。“我想喝水，有水吗？” “想喝水啊？”他终于露出笑容，爱抚她的头发。“我去拿水，等我回来。”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着对她的爱护，已经怕失去她的担忧。 饮水机的水需要即刻加热，他在那边等了一会儿，姜敏已经坐了起来。 “水——” “啊！”姜敏下意识向后一躲，险些烫到。 “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吓到你了。”他很想要答案，但姜敏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有泪水含在里面。 “我知道，我伤害你了，你抵触我也是正常的。可我想照顾你，看着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没有啦，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她嘴硬，就算自己受伤但更不愿他责怪自己。“没关系的，刚刚，我就是以为那是烫水，不敢接而已。” “我说了，抵触我是正常的，在我面前不必掩饰。我做错了就是错了，如果还让你接受我那实在是太过分了。”他顿了一会儿，姜敏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就要准备接受我了，结果却出了这样一件事，让你害怕我，我也很心痛这件事，我们的相爱不易。经过了那么多波折，我们都达成一致不再要孩子，一同度过那么多，经历也不比你和金幸之少吧？我真的开始习惯有你，这已经很了不得了。” “你提金幸之干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提你的前女友呢。”姜敏不满道，怎么可以这样。 “你可以提，但我没有。我只有你一个。不敢保证以后，但至少现在是。” “嗯……”姜敏点了点头，不想说话，更加抱紧了自己。 “想睡一会儿吗？” “不想。” “那就再陪我一会儿，等一下会有人来给你换药。” “换药？在哪里的？”她感受了下，并没觉得身上有被包裹着的地方。她动了动，不小心蹭到伤口，痛得皱起眉头。 金泽玉急着要检查，并未顾及她还抵触自己，她大喊着你别过来，弄得更疼。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碰我……” 那一晚的噩梦已经足够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护士来给姜敏换了药,请金泽玉出去。 等他再进来时，姜敏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 金泽玉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她的脚，一直待在被子里倒也不会很凉。姜敏制止住自己，没有再抗拒他，但他感受得到，也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印象。 他只觉得她是一个任由自己发泄的女人，她的呼救在他眼里就是恼人的大喊大叫。她好不容易爬了出去，衣服被撕成碎片也要爬出去，结果却被他抓住脚踝拽了回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听到了，那是她绝望之余发出的疑问。 姜敏也记得,极度的疼痛让她每分每秒都记得，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求饶去撕扯，她给他的伤痕不过尔尔，甚至抱有希望不想对他下手。 “姜敏，我一辈子都补偿你好不好？” 她睡熟了，他才敢这样问。 好在，他已经醒过来了，醒过来就是希望，就没有把他踢出她的世界。 可是这种伤害，为什么总是给她呢？ 他宁愿他伤害的不是她。 姜敏又爱做梦,那样恐怖的场景，她会记多久呢？她的梦该有多痛苦。 金泽玉向医生问了换药的方法，医生强调要注意病人情绪，不要强行给她上药。金泽玉答应着，因为他准备带她回家了。 而姜敏此刻，已经在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说的对,她已经在准备接受他，可是和他在一起真的高兴吗？她从不是一个需要依靠别人才能过活的人，依靠自己完全可以。 跟他在一起，没有感情上的伤害，但是身体上的已经让她伤痕累累。不管是不是有心，可她就是受伤了。 她想干干净净地来，也想干干净净地走。 金泽玉满心欢喜地来唤她，伏在她耳边叫她起床，但仍然可以看出来他的紧张与克制。 他的小心翼翼，让她心疼，所以她选择暂时不说，等他不再自责，再提出离开。 姜敏被包裹得很严实，一点风都吹不着，一路上也是低着脑袋，谁也不想看。 “豆豆很久没见你了，它很想你。”金泽玉殷勤地说道，怕她放不开。“你想看书是吗？我带了平板电脑给你，现在就可以。” “谢谢。”她轻声说，接过去拿在手里，视线落在别处，没有说话。 金泽玉泄了气，现在她的样子就是就是在哪里都一样了，回家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好不好？不要再我的负罪感增强好吗？我已经欠你一辈子了。” 姜敏歪过头朝他笑了笑，“我不怪你，可是，我还是吓到了，所以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但是我想你应该了解，我并不是怪你。”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他惭愧地低头，又想起什么：“你觉得有什么我可以补偿你的，一定要告诉我。” “我知道的。你放心去工作，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管我，我一切都好。” “我想陪着你。”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但看姜敏的样子并不希望他在。“那好，我去上班，你在家里等着，我养着你。” 春节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的节日，很快就能回到工作状态，既然姜敏这样督促，他也不该令她失望。 他在前一晚包装好了各种各样的食材，她不愿意自己做饭，最好是简单到拆开就能吃的。 “可以加热，记得关火。如果忘记了也没关系，关总闸就好。” 他把便条贴在相应的位置，每一处可能的危险他都考虑到了。 他想看见她明白自己用心时的神情，想在她心里博得期待。 可惜的是，他不在家，姜敏根本不吃东西。 下了班，他找到卧室里，本以为姜敏会在沙发上看手机或者什么，没想到还是在卧室里。 “老婆，今天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是吗？我看你是连楼都没下吧？如果你动了，不会连包装都没撕吧？” “哎呀，我有点懒而已。”姜敏懒洋洋地说，总觉得他在审问自己。 “起来，不吃东西没法好。” 他等着她，也在告诉她自己耐心不足，可不会让她懒洋洋伸个懒腰再起。 “快点——” “好吧。我起。”确实躺了一天都累了，姜敏揉了揉脸颊，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你这样邀请，我也不好推脱，去就好了。” 姜敏随便吃了点，放下筷子看着他。 “就这点儿？”金泽玉问，简直不敢相信。“吃好了我有事告诉你，你一定感兴趣。” 姜敏垂了眼眸，她能感兴趣的，还有什么…… 无非就是他们的相遇，她最在意。 “我吃完了，你说吧。”她做出一副开明的样子，准备好接受那真凶究竟是谁。 “我说了，你先吃了我再说。” “你怎么这样不讲理呢？我已经吃过了。” “我说是吃好了，你才吃了多少，难道不是辜负我的心意吗？” “那……你说完了再吃吧，我现在、真的吃不下。”她说着说着就低沉下脸，她知道这样他就会心软。 “好吧……” 金泽玉本想把文件拷贝到电脑上，可她不应该知道过多，明白是谁害她就够了，全貌就由他明白就好了。 “你和金幸之在一起，纯属无意，他的确是真心爱你，没有半分利益关系掺杂其中。当时他还不是金家的人，进不得金家的门。是金泽琦，主动找到了他，跟他商量对策。至于……他有没有答应我不清楚。可把你送到我身边的，的确是金泽琦。” “可是……”姜敏后怕着，“我当时和他感情很好，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怪不得，他会那样干脆地离开。 “金泽琦与崔可青的关系也是这样，本以为能阻挡金幸之进家门才能确保他在家中的地位稳固不被撼动，但他没做到。崔可青很执拗，父亲的公司给了金泽琦做垫脚石，不过金泽琦不会让她为所欲为，等她结了婚之后才慢慢明白过来。” “可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为了扰乱金幸之的路吧。如果不是那件事发生，他应该直接进公司，而不是去留学的。跟留学比起来，进公司对金幸之来说不算什么。他缺少的，金泽琦知道，所以能给他。” “我……我好痛。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它让我记起自己本来就是残破不堪的人，本来就对不起金幸之。” 姜敏捂着嘴，压抑着哭声，颤抖不已。 他按住她的肩，希望她能和自己对视。 “不，你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他把留学看得比你更重要，你不会被他推出去。他知道金泽琦想的是什么，但不知道祭品会是你。” 姜敏哭够了，笑着说：“如果是别的人呢？为什么非要是你？” 她的疑惑是应当的，为什么她一定会被送到他身边，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们的关系……就由此为突破口了吧。他自己深陷在女人身上，所以觉得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喜欢你了不是吗？不要担心，我没有变。”他也在疑惑，这个时候告诉她到底应不应该，她知道真相或许害怕也或许伤心难过，无论怎样波及到他们的感情是很无奈的。 “金泽玉……” “嗯？”突然被她这样叫，他很不习惯，怔愣了下。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和你分开。你先别急，听我说。我跟你在一起，就一直被伤害，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可我总是受伤。我也不是非要靠你才能生活的人，我自己完全可以。” “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分开吗？不是，我还没有还清欠你的呢。” “你也知道，自己欠我很多，所以我不想再被你亏欠了。这些，就一直欠着就好了。” 她的话里，就像是马上就要分开一般，他抓不住她要离开的手。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我……就是因为我告诉了你这个事实吗？你可以当它不存在，我只要你。” 姜敏没说话，转身上楼回了房间。他们之间没有争吵，没有情侣之间基本的吵闹，这一幕被她弄得像是无法挽回的分裂。 说出来也没那么难吧？就这样结束吧。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你还没有让我看到你完整如初的样子呢……” 金泽玉就在楼下坐了一晚，试着让自己释怀，一夜没睡证实了他的失败。 早上听到拉行李箱的声音，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去，相视无言。 “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协议，到时候你发给我吧。就像当时你让律师审问我一样。”姜敏笑着说，从他身边擦过。 他确实那样做过，一分一毫都不肯让。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突然吼道，追上去：“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我只是告诉了你真相！为什么反而要对我这样，我、我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要踹开我？” “你喜欢我，我就非要答应你吗？放开对彼此都好。” “我知道了，你一定又是到了一定的阶段，所以才如此寡淡的对不对？我可以等你，没关系的。” “我……啊！” 他不等她回答就抱过她，紧紧圈在怀里。好像又觉得不够，不顾她的挣扎，扔下她身上的衣服。“不要这些，我只要你！” “你干嘛，我还没好呢。” “不，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我不会放过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伸长胳膊抵触他,死都不要他靠近自己。 “你知不知道……喝醉酒的人有多讨厌……” 金泽玉一松手，她就躲得远远的，眼里带着绝望。 “我看见你就害怕，我不管你怎么自责，都不要再见到你。你给我的伤害，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自愈的。你说你欠了我一辈子，说得那么轻巧，可你对我的伤害呢？闭口不提。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接受，你自责，我就要陪着你自责？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这个样子。你逼着我生孩子，把我按进浴缸，都是你……你自己都忘了吧？你觉得可以重新开始，可我不这样觉得。更何况，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我们……放过我吧。” 金泽玉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无奈地护住身体，甚至透着绝望。 “离婚协议书我以前就准备好了，以前那一份就可以用的。” “真的，无法挽回吗？” 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也无比自责,可他真的想好了要用一辈子来弥补。他以为她会抵触自己，那已经足够可悲了，没想到最可悲的是，她根本不给机会……她选择离开。 “金先生，我们的开始根本就是不正常的，我也并不是最适合你的,你去找一个、与你的弟弟没有关系的，能给你生孩子的人吧。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姜敏蹲下身子在行李箱着了件大衣套在身上，“我曾经也说过，你再欺负我，我会报警抓你的。” 她真的走了，家里变得寂静，它没有准备，想不到任何能够牵制住她的东西，他从未准备过。 他应该恨自己无能吗？ 他是无能，想象不到姜敏的绝望，还逼着她接受自己。那绝对不是她喜欢的那种温柔善良吧？ 可他也无奈，明明——那么近，他们就要在一起了，都是因为那个老头看不惯他，不希望他的感情顺利。 …… “大哥，你别喝了，都喝醉了！” 一个女人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金泽玉偏过头看过去。他知道，这是他的妹妹，金桐桐，所以不管怎样也不能在她面前失态。 可是姜敏呢？他从没有考虑过是不是，所以让她身心都受伤害，最后带着狼狈的身心逃走了……还找什么理由，不过是他对她不够尊重罢了。 “不能喝……不能喝，她害怕。”他捏着眉心低语，可不喝，他会痛苦…… “大哥，我扶你回房间吧。” “回房间？呵，你不怕我吗？”他没在意金桐桐说了什么，环顾四周，这是他的家，金桐桐怎么进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出去……走吧我怕吓到你。” 金桐桐又叮嘱了什么，他只是含糊地答应着，只希望她快点离开。当他心不在焉地扶着额头，说出的话并不经过仔细思考。 她不肯离开，他只好自己走。 酒精麻醉了他的身体，也模糊了视线。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腿都伸不直，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暂存的意识告诉他，他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才能休息。 躺在床上，睁着的眼睛怎么也闭不上，麻醉了大脑却没有困意。 既然睡不着，好好想想如何解决姜敏那件事吧。 他还喜欢她，并且认为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误分开？ 但这只是他的视角，他的看法。 姜敏觉得，她确实被他伤害，所以痛苦难过，甚至连带之前的痛苦一起涌上来，她不肯原谅他了……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挽回她。 姜敏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家，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冷静下来之后她想，自己会认真对比独处与和他在一起时的不同，如果还有挽回的机会、她能跨过那道坎，就都迎刃而解了。其实他们之间，也都是姜敏执拗地要离开吧？ 她甚至分不清，是真的为了自己幸福而离开，还是借机离开。 算了，不想了，她准备换种风格换种心情，把家里的装修风格变一变。 她瘫在沙发上想，人呐，有钱就没有动力啊…… 但她也深知，不赚钱有多恐怖。上月工资一发，足够她用来装修房子，衣服包包化妆品什么的她倒是不怎么上心，平时都是陆悦帮她买她付钱就好，所以这方面不用担心。 “糟了，这不就没有生活的动力了？！”她故作认真地对着豆豆说道，把它抱起来。 豆豆再怎么说也是小狗，被抱起来吓得四处乱看，姜敏只好把它放在沙发上，替它把毛发捋顺。 姜敏转了转眼睛，打电话叫陆悦过来玩吧，她现在应该被父母催婚，或者想着初中时的那个小帅哥了吧？ 可没等她把电话拨出去，妈妈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妈，新年快乐啊，红包收到了吧？高兴了没有？” “你还知道这是过年？！不知道回家吗？” 她把电话捂在胸口，想着这下遭了，前几天一直在医院待着，完了之后就觉得应该回去上班了，竟然忘了这么严重的事！ “我……哎呀，今年差点忘了。” “那能忘？带上你丈夫，一起回来。我可不想电话打到女婿那，败你面子，记住啊！” “……” 无语，怎么全都在帮他靠近。他就是一个混蛋而已。 姜敏愤愤地想，就自己回家，能怎样？！到时候再说他工作很忙，实在抽不开身，应该没问题了吧。 马路上车也没几辆，约车软件也要放假的，她又不会开车这下可真糟糕了。 索性她就回家等着，要是再催就说在路上，没什么大不了的，妈不也经常这样吗？ 姜敏坐回沙发找合适的装修风格，自己先把家打扫了一通，整洁才是最好的风格。 她这种性格，好像被伤害的已经不是她。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再接受他呢？他也不是有心如此，完全是被人陷害，更别说还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姜敏叹了口气，也许自己无法确定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再等些日子吧，等他们都不再急躁了。 人的感情很奇妙，一旦关系破裂，之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也被丢掉了，变得如同仇敌一般。 她是不是冲动了？可她又觉得自己是想好了，既然想好了，干嘛动摇呢？ 那些她准备看接受他的日子，她甚至会觉得生孩子也并不是很难，他那样的家室一定可以培养一个优秀的孩子。 说到这里，可不得不想起她那些理智到义愤填膺的日子。 既然他对社会没有用，那干什么还要生下来……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培养不好另外一个人，所以对待养育孩子态度消极，不愿冒险。哦，对了，她是一个未雨绸缪不肯冒险的人啊。 喜欢偶像，不如喜欢偶像的脸或者作品，她早就知道人性的多变性，更何况还是在一块玻璃后面的人。他的生活未从可知，又怎能确定他的人品？ 人不可能长久，作品才可以长久。 不一定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平时的处理方法解决，感情是复杂的，她没法轻松地处理。 看似一堆乱麻，实则为她的心结作祟。 自私一点，不再见那个男人，但又忍不住偷偷想他。忘记那件事，对不起自己，也没法立刻接受他。 所以无论如何，她没法弯曲自己的灵魂，这些事还是交给时间。 …… 金泽玉的父亲知道他不会消停，已经冻结了他的信用卡，公司一日无他也不会停止运转，所以……金爸爸并没有什么损失。 “我本想退休归隐山林，谁知道这小子不省心，找女人都是一个眼光，往一处看，难道他们是瞎？这世界上女人多的是，偏偏要找那一个？” “伯父，您消消气。”崔可青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很是干练。“大哥选女人自有他的理由，况且，姜敏不也没兴风作浪吗？你干嘛这么看不惯她？” 金爸爸沉默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谁。“你不知道，那女人曾经是幸之的女朋友，现在却成了泽玉的老婆，你这……让我怎么跟人说清楚？你不用多说，我知道现在都小年轻不喜别人的评价，说那是流言蜚语，他不怕，不代表金氏集团不怕！” 崔可青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公司的元老没有为难过泽玉吧？他个人能力还是不错的。” “他妈在公司留下的人都是不省心的，金泽玉那种性子，怎么可能扭转乾坤，只有我……到现在了还要为他操心，还不能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聋了还是瞎了，听不见公司的流言？说他的老婆因为和他的关系才进了公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作态度不好，还因为和男同事勾三搭四、挤掉了人家的饭碗！？” “伯父，这都是员工们瞎传的，这您也信啊……？是吧，那些人就是因为公司里环境封闭，所以想找点乐子，尤其是高层们的，更何况，还是泽玉。有了一点苗头，就往狠处挖料。其实那件事我也听说过，绝对不是您儿媳妇的错，是那个男人有错在先，他以为姜敏是单身女士，所以才强迫她的。” 金爸爸沉了沉，“我那天给他安排的人……？” “估计那人也害怕，就跑了呗。对了伯父，你总不能给自己儿子安排什么随便的女生，那人，是谁？” 第一百四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是你伯母找的。”金父淡定地说,引得崔可青疑惑不已。 “伯母找的？可——伯母跟姜敏，相处得不是还好吗？” “相处得好只是表面，她觉得姜敏太有个性不好掌控，会害了这两个孩子。本来打算放过她，可是，由你的事情看得出，她不好掌控。你看，她连别人的孩子也敢动，是吗？” 崔可青没有急着回答，沉思了一会儿。 “伯父，还用老人的那一套观念强求新一代年轻人生孩子吗？”她试探着问,对于他的看法，崔可青也是摸索着来，免得哪一步踩错，就掉进坑里。 “泽琦这孩子，我不看好。你可比他聪明多了，他觉得背靠你们家那棵大树好乘凉，可别忘了他也是用不正当手段谋求了别家利益，还有你这个被他坑惨的人呢。” “是啊，我能留下来，多亏了伯父,当然感激您。我还有事，下次再来拜访您。” “嗯。” 崔可青拜别了金父，孤寂地走在路上，她打掉了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的骨肉，只为蹬掉和那个人的关系，所有的恨,不足以让她留下那个孩子。 可笑吧，一失足成千古恨，被自己的选择弄死了双亲，等她发现已经于事无补。但再晚，也比永不醒悟来得强，她是个有正常道德观念的人，再继续委身于他，她会崩溃掉。 是他的伪装太好吧，爸妈也没有看出来，他在别人面前那般绅士那么完美，唯独对她，让她有说不出的堵塞。 她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可她好笨，说不清楚。当她想要分手，他还是正常地叫她吃饭睡觉，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如果她提出什么，她就是那个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人。 她刚刚怀孕时，反复考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是不是因为怀孕而失去理智。她反复地向父母和金泽琦道歉，却不知道为什么…… 爸妈也会觉得，是不是因为怀孕，她有了产前抑郁，明明生活中有那么多精彩的事，为什么她这么难过，整天不见一个笑脸，总是丧着。 当她开始试着再出门，去买衣服。当她的眼光放在那些衣服上、导购向她走过来，她想的是金泽琦会怎样，而不是适不适合她。如果是家具还好，可那是属于自己的……也要在心里过一遍，他会如何看待。 她变得失去自我，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变得抑郁，却不知道害怕什么。 她只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些问题，但是却没有明显的征兆。 如果崔可青去查有没有小三，那么金泽琦一定很生气，气她不信任自己，质问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吧？所以这样胡闹。 崔可青终于忍不住，是在确认怀孕之后的一个月，那天金泽琦正在家里处理公务，是他手里的设计图。 她胆怯地开口：“泽琦，我有话要告诉你……” “没看到我在忙吗？！”他看也没就说。 崔可青张了张嘴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凉了半截，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坐在门外等着，就结束这一段奄奄一息的感情吧。 “你怎么在这等着，不冷吗？”他开口道。 “泽琦，我想了很久，总觉得我们之间，不怎么合适……” 话还没说完整，他将她抱进怀里：“我最近工作忙，忽略了你！是我不好……” “……我，可我总觉得，你不喜欢我了。我们之前就说过，要是没了感情，就彼此放手。” “那你告诉我，我哪里不爱你了？” 崔可青想了想，身上的衣服、脸上的口红、手里的包包，都是他买的最新款。 “你怀孕了，开始我们还没有结婚，是吧？这房间里少了点红色，我们是该结婚了啊。” “结婚？！”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是啊，结婚。” 他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已久的戒指，稳稳地套在她的手上。 “这……” “你不答应吗？我都想了好久了，一直没机会给你。仔细想想，你这些天是不是一直阴沉着脸？” 那时的她被迷惑，答应了下来。 现在她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那个迷糊的自己，上过那么多学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本质！ 她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走到姜敏曾经跟她说过的小区。 姜敏现在能做什么？离开了金泽玉，她……对了，她不是住过院吗？之前她帮过自己，现在她出了事，自己也该去看看。 崔可青凭着微弱的记忆找到了她家门口，姜敏穿着围裙带着帽子出来迎接她。 “你这是……在作什么？” “哦，”姜敏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来看客人没来得及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在打扫房子呢，好久没回来住，也该换种风格了。对了，进来吧。”姜敏带她坐到卧室的沙发上，一边拆下身上的衣物一边说：“你怎么找来了，这么突然，我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 “嗨，我又不是那些苛刻的大人，不过，给我倒杯水也是不为过的。” 姜敏笑了笑，端了杯水给她。 “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养好些了吗？” “嗯，走动什么的已经没大问题了，只要稍微注意些就好了。你知道，我刚刚在哪喝茶了吗？” “你犯法了？” 崔可青白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金泽玉的爸爸那。” 姜敏的神色变了变，不知作何表示。 “我大约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可你现在这样，是报复你自己还有你的男人。你帮我脱离金泽琦，我也该帮你看清楚你自己的感情。你被陷害，绝对不是金泽玉能够掌控的，是你们二人都被人害了。” 姜敏出口打断她：“如果在房间里的人不是我，那就是另外一个，在他身上就是出轨。也许不是。这种情况我不好判断，也是因为这个家里事情总是不断。” “金泽玉和你一样，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不断的家里，我想他更喜欢的是你，他受父母的虐待也不比你经历的少。我来金家年岁少，但也零星地听说过，他从小不受父亲待见，金伯父总觉得他和他母亲如出一辙，想尽办法扭过他的性子，他可吃了不少苦。别看他现在坐在金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金伯父依旧可以随意把他弄下来。说到这个，金泽玉现在已经不在金氏了，他的权利并没有大过金伯父。他失去了你，也失去了金氏，你明白吗？” “你，和他爸爸关系很好吗？” “你忘了，我说过我要离开的。如果我不走，金泽琦抓到我不知会是什么下场。我能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父亲。我们并非是关系好，只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 “你和他，会有什么共同的目标呢？”姜敏疑惑着，难道是因为金泽琦吗？ “总之，你大体知道就够了。我不想你的感情会被那些人埋没掉。至少你不要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是吗？” 崔可青站起来，抱了抱她：“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要幸福不是吗？” “那你呢？”姜敏问，叫住她的背影。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啊，也许我再也遇不到，爱情早就和我没关系了。但我希望你得到幸福。” 崔可青走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姜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到了换药的时间，可她不怎么熟练，先歇一会儿吧。 她仰躺在沙发上，门口出了动静吓了她一跳，抬起头来看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物业吗？ 来的人让她震惊也让她躲闪，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她许久才想起正经的事，开口道：“这是我家，你怎么进来的？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她甚至有打他的想法，可是自己见了他竟然还是不愿意直视他。 只是不愿意吗？难道不是不敢。 她在脑子里这样想，脸变得红扑扑的。 “我不是来逼你回去的，不必紧张。我问你，这几天有没有按时上药？不许撒谎！”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姜敏偏过脸去，不看他的眼睛 “上过吗？” “和你没关系，我的离婚协议书收到了吗？赶紧同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那上面还有很多条款要决定，比如说，豆豆归谁，毛毛归谁，它们的孩子怎么分之类的。” “我……”姜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它们不能离开我。” “姜小姐，只用嘴说可不行，你能保证它们的生活环境吗？我也想要那几个毛孩子。” “豆豆是我带去的，毛毛也是我找来的，你才不能这么霸道。” “可，规定不是这样子的。”再说她大概就要生气了，金泽玉话锋一转，转到她的身体上：“你今天上药了吗，我再问一次，不然那几个毛孩子，我一个都不会给你。” “没有……我，不会。”姜敏低声说，很快就见不到金泽玉的人，“你去哪里啊？！喂，不要乱跑啊。” 姜敏跟过去，怕他会在自己家里做什么破坏，只见他蹲下身子熟练地在她的仓库里翻找。 “你怎么知道我的药箱在这？”大多数人的好像都在这，问了也白问。 当他戴上手套拿好装备，姜敏就觉得不太对了。 第一百五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不动声色地瞪了瞪眼睛,眼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她的心跳加快，不能让他得逞。她觉得那伤口只要等一段时间就会自己痊愈，不需要上药。 她转身跑了。 就好像那天躲开他的粗暴一样，她没法向他说明自己的畏惧，只好一直躲藏。凭借对自己房间的熟悉，她躲在了衣帽间。 刚想转身推上门就被他堵在门口，怎么也推不动。 “你跑什么？” 姜敏被问得一愣，是啊，她跑什么？万一他不是想要上药呢？姜敏觉得有些尴尬，脸色微红,“我是来换衣服的，那，你跟着我做什么！”她立刻调转攻势，也反问他。 金泽玉再一用力，门就被撞开了，她已经退无可退，跌坐在衣帽间的沙发椅上，惊得她“哎哟”一声。 他再靠近，姜敏索性低下头不看他，因为他一直处在高处,可当他蹲下来就不一样了。 “那天为什么没有躲开？” 他问的，是那天被他欺负的时候吧。姜敏想了想，故作轻松道：“我推不开你。” 金泽玉摸了摸她的脸，手慢慢下移到她的脚踝上。 “你、你干什么？！”姜敏急着要推开他，脚开始慌张地乱蹬。“再逼我，我真的会报警！” “我们俩之间,就不能好好谈谈吗？总那么害怕我干什么……”他放下工具箱，显得垂头丧气的。“我只是想帮你上药，我伤害了你，想补偿你，至少现在我想不到别发办法。更别说，你的办法是想让我离开你。” “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姜敏默默收回腿，往后一靠窝在椅子里，两腿缩起来贴着胸口。“即使以前有在谈恋爱，也是一个人的时间更多。可跟你在一起不一样，这是婚姻，我真的经营不好。其实你被陷害崔可青已经告诉过我了，你的爸爸，不怎么喜欢我，所以想着要你娶另外一个人。” 金泽玉点点头，“我知道。我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他的看法，可很抱歉，我没有做到，还是让他伤害了我们。我不会推脱责任，这就是我的失职。” 姜敏试探着问：“有没有可能，和爸爸缓和一下关系？不是和我的关系，是和你。” “我和他啊，要可能早就缓和了，不会等到今天，更何况他还下药害我。他就是一张扑克脸，和他没有和好的必要，没有他我也可以过好自己的一生，对吗？” 姜敏笑了笑，不敢动作，因为他的手又抓在了她的脚上。 “那就……别再提他？” 姜敏仔细消化那句话的意思，却忽然觉得身体一轻，忍不住惊呼出声——“啊！！放我下去。” “不放。” 比起她惊慌失措的嗓音，他的却显得十分轻松稳重。 “可是你也懒得重新谈恋爱从头开始，要不我们……离婚重来吧？” “你以为我看不清你的心思？离了婚你去哪里我就管不着了是吗？你想去哪去哪，不必在乎我的意思对不对？” “你别乱说，我可没有……”姜敏推了推他，他便离她远了些。“我想去哪就是我自己的自由了，花自己的钱，做自己的事，再也不用跟任何人请示咯。” “跟我在一起，全都是限制吗？”他不可置信地问道，她一定是为了踢开他才这样说的吧。 她说不出，金泽玉就当她是瞎编乱造的了。 “老婆，没有你我睡不好，陪我睡一觉好不好？” 他直接压了过来，姜敏也没法拒绝。她试着推了几下，除非她也答应睡觉，不然身上这个无赖不会有反应。 “好了，可你压着我没法休息。” 他滚落到一边，占据较高的位置看着她，手搭在她的小腹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姜敏也是。 他觉少，觉得姜敏差不多睡熟了就醒了过来，悄悄放正她的身体，支起身子为她上药。 好在过程还算顺利，她期间艰难地睁过几次眼，也许觉得是做梦，便又贴到另一侧睡觉去了。 她睡的时间并不长，只要睡够即可，于是当她迷醉而又舒适地睁开眼睛，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 “你怎么还在这？”姜敏问道，身子懒洋洋地靠在门槛上，“这是我家，你可以出去了。” 金泽玉对她的无情感到无奈，但顺着她的意思才对，现在不能总来欺负她。 “饭做好了，记得吃。”说着，他拆下围裙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的钥匙，还给我。”姜敏从沙发背的一侧伸出手去，整个身子躲在沙发后，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这次可不能再给他什么偷来的机会了。 金泽玉摊手，“好……你真决绝。” “谢谢夸奖。再私闯民宅，我就对你不客气咯。” 金泽玉回过什想说什么来压制他，最后生气半天只吐出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现在父亲停了他在金氏集团的职务，目的是制约他，可他觉得这样只是让他更有精力去搜寻金爸爸的罪证而已。 吃药吃久了，他也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就像金爸爸，太久没碰过去的事了，也会觉得自己是干净的吧？ 可是要惩罚金爸爸，金氏，是不是也会遇到危机呢？ 他是不是也被那个女人传染了，变得举棋不定。他对父亲没有恨到那种程度，良知也没有到达那种境界，只是为了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金爸爸明显地知道，他没了公司，没了家庭，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次不过要告诉他，要掌控金泽玉易如反掌，不要在金爸爸的地盘轻举妄动。 他的羽翼并未丰满，想安稳可以，但有欲望不可以。 不过有一点，他现在也有点明白过去的父亲身上的无奈。当然，那鞋无奈是他认为的。父亲巴不得被掌控吧？ 陈平虽说是为他的心腹，可这种事还是他自己去调查得好。如果要去，就要离开这里几天，姜敏要是反悔了要回来找他可怎么办？ 要告诉她吗？ 还是不了，金泽玉垂下头，姜敏更喜欢独自一人安稳度日。 在开往过去的路上，金泽玉接通了陈平的电话。 “老板，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公司了？” “我暂时请了几天假，没关系，你继续在公司就好，不用担心我。” “大家都在传，说你是被董事长开除的。” “嗯。”他冷冷应了一声，随他怎么想。“我让你调查的人，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您父亲，还是我的董事长，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用力下手的。但是我去过之前您的老家那边，大都没听过您父亲的名字。” 这个结果是他早就料想过的，也许父亲早就想好了必定的结局，和母亲相处时根本没用真实身份，走的时候当然干净利落。 “老板？” “我在听，刚刚过关卡了。还有什么其他的收获吗？” “就没有了，老板……我很没用，帮不上你。” “你怎么突然这么多愁善感了，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们来说有难度，我自己去就好了。” 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来着？如果看得到，他一定会有印象。 到了镇子的牌口，他忍不住下车走到那块牌子面前，他小时候也是这样，总是来这里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这里的变化不大，还有以前的影子。 大家的房子并不是一起翻新，而是一个接着一个，基本的构架不变，只是越来越新了。 镇子上的小孩们都是分“帮派”的，不随便与别处的小孩相处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 金泽玉小时候长得弱小，没少受其他孩子排挤，因为他是被人诟病家庭里生出来的孩子，没有父亲。 他不会在意他们所说的，不是因为他心里强大，而是因为他亲眼见过自己的父亲。 虽然父亲不会像其他小孩的那样每天送他上下学，带他去面馆吃饭，陪他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园。 这里有他的资产吗？金泽玉停止回忆，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住处。 这里的记忆都是灰色的，再加上色彩鲜艳鳞次栉比的楼房已经和过去不同，他实在难以想象。 “你，你是……？” 他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院子，只因为这里和他之前的记忆很相似。 “你是泽玉吧？！你回来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位中年妇女就已经辨认出他。出于礼貌，他笑了笑：“您知道我？” “你这孩子，忘记我了？我是你小学的老师啊！” “嗯……”金泽玉不知道该接什么，眼睛看向一旁。“您怎么记得我的?我对老师，完全没有印象。” “嗨，这块地老师都记得你，更何况我还教过你。” 都记得他？那不是糟糕了，难道是因为父母的事情吗？他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老师却说道：“因为你小时候长得好看，还很乖，所以大家都记得你啊。不得不说，你长大了，比以前更英俊了。结婚了吗？” 金泽玉忽略最后那句话，揉了揉鼻子。 “我回来是，为了回忆过去的，毕竟很久没回来了嘛，都忘记过去什么样了。”他实在没有兴趣跟老师开玩笑，当务之急是先住下来。“哎，老师，有人约我过去，我不能再等了，不然就迟到了啊！” “你去哪，这里还有人记得你吗？” 老师的话让他身躯一震，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什么意思？你好像知道的很多。” 第一百五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进来坐一会儿？” 老师说完就转了身进屋,她相信金泽玉会跟过去。 她一边沏茶一边问道：“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金泽玉正在默默地观察这间屋子，毕竟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这种环境下毫无防备地动作。被老师一问，他稍微惊讶道：“您怎么知道，我在找住的地方？” “你妈跟着女儿远走他乡，房子都卖了出去，你再回来，怎么会有你住的地方？” “我妈妈？！她还有一个女儿？” 在那一瞬间金泽玉想了很多种可能，又很快一个个推翻。如果是他的亲妹妹，金父怎么会不知道。他又想到母亲的遭遇，如果是被父亲抛弃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师还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吗？”他对老师能记住并不抱有很大希望，并且找到她们之后的景象他也难以消化,只是象征性问了问。 “你妈妈跟女儿去了另外一个镇子，我也不清楚。当时她失去了你，变得疯疯癫癫不讲道理，小镇上的人都很害怕她这样一个疯女人。但不久之后来了一个好心人，大概是觉得她不错吧，便接她回了家。不久她就又生了一个女儿。大小，也算是个依靠吧。” 金泽玉沉默，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她说的话，并不能全信。妈妈凭空多了一个女儿,这在他看来是荒唐的，不得不怀疑事实真相。这个女人的身份也需要调查清楚，才可以确定能不能相信她的话。可他并不想和她产生什么关系。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挂在墙上的表，说了句时间不早便离开了。 小镇上已经有了条件还不错的宾馆，他可以去那边住下。 其实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奶奶就说过一些他父亲和妈妈的事，那时的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奶奶知道所有关于妈妈的事,可后来才知道，大部分故事都是奶奶为了安定他的心而编造的。 不过他可以肯定，在这里有父亲过去的影子。他可以离开，别人的记忆并不会随着他离开。 他并非真的想要金氏集团，甚至把父亲从那高贵的座位上拉下来。只是觉得过去在呼唤他，只有查明真相才能平复过去的伤痕。 他翻出手机想找些东西慰藉心灵，却发现自己手里关于姜敏的东西寥寥无几。最初的那可定位的星星也不见了，是姜敏自己挣脱的。 …… 另一边姜敏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心里压抑极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会去找朋友排解，自己解决好才能说出口，所以现在她不会去找陆悦。 看手机看得出神，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 “喂？”姜敏以为是陌生人，语气尽量好些，那边的声音一出，她就知道自己的伪装白费了。 “姜小姐……是我，还记得我吗？我是陈平，老板的助理。” “记得。”姜敏回答，不过他打来是几个意思？又是金泽玉想得办法吗？ “那个，老板去查他父亲过去的事情了，去了他小时候待过的镇子。一开始他是把事情交给我的，但是我能力有限，那里的居民也不相信我……所以他就亲自去了。” “嗯……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希望我帮他吗？” “差不多吧，我觉得老板最近受的打击太大，不能由着他自己。可我一个外人，更不好对他说什么，这不来求您了。” “我……和他分开了。” “我知道。可是老板没有几个信任的人。”陈平继续努力着，希望她能改变心意。“这样吧，他应该会在那边待几天，你想通了就去，想不通……就别管他了。” 姜敏挂了电话，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找陆悦去。”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像是逃离这个可悲的地方。 陆悦真是厉害了，已经和陶靖轩聊得火热，只是不知两个人有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姜敏到的时候，陆悦正和他在咖啡厅聊天。一见这情形，姜敏的心都碎了，“来的时候没告诉过我是这样的啊！”她指的是还有第三方在场。 “没事，咱俩那么亲，他不会介意的。”陆悦习惯了照顾她，帮她叫好咖啡和想吃的东西。“再说，说起来的话咱们三个还是老同学呢。” 姜敏尴尬地笑笑，她可不喜欢这种形式的聚会。 “你家那口子呢？”陆悦问道，只是习惯性的问题，并非知道真相。 “他又去出差了，开年事情多。” “是吗？哈，还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好，用不着考虑这么多，只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好。”陆悦，略有深度地看他一眼，两人的柔情蜜意都不用说。 “要不，我先走吧。”姜敏收拾起东西说，“我真的有事，你看——”姜敏举起手机给她看了陈平发来的消息，正好借口离开。 “不行！我还想跟你出去玩呢。”陆悦牵着她的手不放，简直让她欲哭无泪。 “别啊……我真的有急事，是金泽玉的助理，他都在催我了。下次啊，下次我再来找你，你有这位小帅哥陪着，我也不担心，好吧？” 姜敏左哄右哄，总算是把她哄高兴了，自己才能脱身。 不过，她竟然一点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局面。主要是她跟陶靖轩也不熟，说不上话。 手机又传来一声提示音，是妈妈发来的视频。 又有一个远房表饥饿订婚了，如果她英年早婚又离婚，那么她将会成为风言风语的中心。 总觉得自己无比强大，可只要在那个环境当中，她还是忍耐不了的。 如果要离婚的话，她就要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熟悉她的地方，否则她一定会被语言的力量碾压成碎片。 “其实，我们俩都没想好，所以才会这么犹豫吧。我好像，并不是很想和他分开……”姜敏停下脚步，心里莫名地想起他。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多，她也不够爱他，又怎么确保在未来也能彼此照顾呢。 陆悦送走了姜敏，继续和陶靖轩约会。 “你的朋友就这样走了，真的可以吗？我觉得她很想和你一起玩啊。” “我看到她手机上的信息了，她确实有事。不用管她，我们等会儿去哪里玩？”陆悦往前靠了靠，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愉快地玩耍。 “等一下再想好不好，我觉得你这种态度对朋友并不怎么样。她专门来找你了，你至少也该多看看她不是吗？你刚才就是理都不理。” “……可是我们俩都明白彼此的心思，她根本就不会在乎。” “她亲口告诉过你吗？”陶靖轩严肃地问，“她没有说过吧？我觉得她是你的朋友，你应该多对她上心啊。” 陆悦刚想发火，各个方面的，比如说你是不是觊觎我的闺蜜！可陶靖轩眼神真诚地望着她，她不得不冷静下来细想，自己确实对她不够真诚，可当时陆悦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 姜敏向自己求助，送她去医院。到了之后她没有等多久就离开了。那是因为她觉得姜敏有丈夫的啊！ 她怎么忘了，那段时间金泽玉在出差啊！ “我仔细想过了，很多地方我确实做得不够到位……但是，她从来没跟我要求过什么。我就没多想……” “看吧，也许她觉得你着急，怎么敢要求你呢？” “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陆悦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女孩子之间的秘密。你……？” 陆悦略显尖酸刻薄的眼神弄得陶靖轩皱起眉头，无语地白她一眼：“难道这些东西只是女生的专属吗？只是感情细腻而已，所有人都有权利的好吗？” “你想过要跟我结婚吗？” “什么？！” “你可别骗我。” “我现在还没有想过结婚，现在不过是在交往，还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陆悦听着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低头掩饰笑容。 “你在做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的笑实在不分场合，陶靖轩说了一声便离开了。 不过是在谈朋友，没什么抽不开身的，只是陆悦谈的恋爱次数多了，心也坚硬了。对于陶靖轩的离开，她十分无所谓。再说，他的批评，她也不喜欢。 “喂，在哪了。”她懒洋洋地打电话给姜敏，她肯定还没走远。“我这边的东西还没喝完，怎么就走了呢？” “我在家啊。这么快就想我了？”姜敏笑了两声，“你不是在和你的新欢约会吗？就别打电话给我了呗。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哦。” “没有，突然觉得我……这么久挺对不起你的，总是把你一个人晾着。要不你现在出来，咱俩出去玩吧？”陆悦边说边想，她们之间的感情才不需要别人掺和呢。 “不了，我不想出去了。”姜敏提不起兴趣和她一起出去，说话也没了力气。“我还有事，先挂了。” 迟来的真情她感受不到。尤其是对方都觉得自己错了，她也会更觉得难受。 她坐在沙发上，抱起双腿，简直无聊透顶。 “不行，我要给他打个电话。”姜敏坐起来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 第一百五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拨通了他的电话,焦急地等待了很久。 终于接通却听到了懒洋洋的声音。 “你在睡觉吗？是不是又喝酒了所以才在这个时间睡觉？！” “没有啊。”金泽玉笑着说，她这样急匆匆地打电话来像是兴师问罪。 “没有就好……”她沉默下去，“没有就好。” “你怎么哭了？”他紧张着，坐起来。“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不是……我觉得，其实我不要喜欢的人拥有一个模式，我们相互喜欢就好了。我不需要你有戳中我心的善良温柔……” “没有啊，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他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方便掀开被子下床。“你有你想要的，所以我可以变成你想要的。” “可那个根本就不对啊……”她泪眼婆娑地说，“我太自私了。” 金泽玉无奈地笑笑，她也太会反思自己了。 “放心吧,没有，可我总觉得隔着电话说不清楚，要不我去找你，用行动说明？” “不，不用。”她抹了一把眼泪，“等你回来再说吧。” “等等再挂电话。我想问你，你的伤好点了吗？有没有按时上药。” “我、我不太会啊。”说完之后，姜敏咬着下嘴唇，在他面前总会觉得害羞。“要不早点睡觉吧……” “嗯。” 接到她的电话，金泽玉轻松了很多,不再满面愁容精神也饱满起来，突然间觉得那个镇子也不再令人恐惧。 只是姜敏那边，她似乎是喝醉了，说话东倒西歪。 金泽玉给唐皓去了电话，让他帮忙看着姜敏。唐皓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忍不住犯难,他最近和女人犯冲，总是被她们耍。 那边唐皓有气无力地答道：“要不我把她送过去，你俩团聚得了。” 金泽玉一听，连忙反驳道：“我在这边是有事要做的，要她过来干什么？还是在那边好好呆着吧。” “行吧……” 第二天一早，金泽玉就去了小镇镇长的房子。总听说这里的人几代几代住在一起，除非妈妈是外来的，不然不会一点踪迹都留不下。 一到门口，就发现其中张灯结彩，喜字贴在门口，里面的人嘻嘻哈哈的。他站了一会儿，看来今天去并不合适。 见里面走出一个姑娘，他连忙上前问了问：“请问，这是镇长的家吗？里面在结婚？” 随着他的问题，姑娘点了点头，又说：“不是结婚，只是订婚。你要误会成结婚也没错，谁让这里面那么热闹的，对吧。” “哦……”金泽玉应了一声，想着明天再来吧。那女孩却对他起了兴趣，“你不是本地人？” “算是吧。” “你好帅哦……你是我找了很久的理想型。如果把你拉回去做我丈夫，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失望的！” 金泽玉被她的想法惊到，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这就要离开。 “不不不，你别走，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见他要走，姑娘急急地张开手臂挡在他面前，像是有什么要紧事。 “什么事？” “我问你，你是来找谁的？”姑娘眼神紧张，怕他会是谁的男朋友或是丈夫。 “我是来找镇长的，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有点事情要找他。” 听到满意的答案，姑娘不再担忧，神色激动起来。他不是任何人的对象，也就是这里没有人认识他，她就可以…… “那你想干什么，我能帮你吗？” “不能，我是来找镇长的。” “哎——你急什么。我看你的事情并不急，没准我就能帮你呢，你说说看。” “我要找一户人家，不知道她有没有在这里的亲戚。算了，和你说不明白，我下次再来就好了。” “帅哥求求你，我真的有事求你！” “什么事啊？”他担心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就想问一下。 “我爸妈和周围的亲戚都在催婚，说我年纪大了还找不到男朋友，是老剩女了……” “可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就好了。”原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这次真的要走了，但转念一想，回去也就是在酒店等着，事情没有进展，的确很无奈。 “帅哥——”她拉长了声音求他：“你不知道，你是大城市来的是吧？我在这里住着，环境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我根本撼动不了我父母的想法，在镇上人看来，我就是没有人喜欢的傻瓜。镇子上有什么小事都会传的沸沸扬扬，更不用说我快三十了都还没嫁出去了。”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就是假装一下我男朋友嘛，之后再分手就可以了。再说了，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来找镇长吧？你可以当做装作无所事事地进门不就好了，还能看清楚镇长的为人，对于你所在意事情的态度。再不行，我付给你钱可以了吧？” 见金泽玉迟疑，那姑娘便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往院子里拽。一边拽还要大喊：“妈，我男朋友回来了！” 她顾不得金泽玉震惊的脸，和院子里的人招呼着。只有金泽玉还处在状况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金泽玉问。 “亲爱的，我不是说过，我姐姐要出嫁了吗？就在今天订婚啊！” 他低下头问她：“你也是镇长家的女儿？” “是啊，你等会儿别乱说话，什么事交给我就好。对了，我叫李文豫，你呢？” 金泽玉愣了一下，答道：“金泽玉。” 李文豫狠狠赞同了下，“好名字。” 李文豫带着他进主客厅，大家的眼光就齐齐看向了他。本以为二女儿带回来的夫婿不过是个与她相匹配的平凡人，但看见他的真面容，都还是忍不住再看了几眼。 “哟，这是老二你找到对象？看起来真不像。” “有什么不像的，我带回来了就是我的呗。”李文豫一脸傲娇地说，“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不行？他就是喜欢我有什么办法？是不是？！”她递了个眼神给他，期待他说些什么。但金泽玉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只是礼貌地笑笑。 “别让你的金龟婿站着了，进来坐着呗。我是真没想到，咱家二姑娘没说大话，说的都是真的！” 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女婿叫什么名字？”又一个人问道，他越发后悔自己答应她的决定。“洗手间在哪，我想去洗手间。” “问你话呢，先回答了再说啊。”她低语道，对他的行为不满。 出门之后李文豫对他不满道：“问你话你怎么不说呢？你这样的话，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傻瓜！” “那是他们如何看，跟我什么关系。”金泽玉知道她的问题在哪，但不会浪费时间告诉她，自己的问题也不要再麻烦她。“现在我能和你一起欺骗家人，等我走了之后呢？你会更被人诟病的。” “可是……我就是不想他们瞧不起我……” “忠告我送到了，我不希望你因此觉得有捷径可寻，我的事你不用再记挂了。” “等一下！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等订婚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告诉我爸。” “谢谢，你随意吧，我还是应该自己做。” “应该为感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件事，也告诉我这么多道理。但是……你是单身吗？” “我结婚了。来这边是要做调查的。” 金泽玉告别了她，没留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如何说明。他下次来时再说吧，根本没想过要借助她的力量做事，还真是左右为难。 回到酒店，他打开电脑，想要了解一些公司的现状。屏幕右下角弹出一封邮件，还是陈平知道他，心系公司但不一定找得到门路。 “老板，各个部门的业务进程都发给你了。你也不要总想着和董事长作对了，没有你，他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还是你对公司最重要了。” 金泽玉没说话，只是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他的话。 “老板，我都看得出来你为公司尽心尽力，可董事长动不动撤你的职很过分。” “谢谢你的谅解。”金泽玉说了句客套话，他不会放弃对真相的寻找。“如果可以的话，帮我照看姜敏，那是我最担心的事。” 她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会不会……爱上别人。 “这边您放心好了，宋黎找了人在那边姜小姐家附近，不用担心。我作为下属，还是希望您早点回来的。” “嗯。” 金泽玉打开了文件，慢慢浏览那里面的咨讯。 其实姜敏有一点十分值得学习，那就是她对于学习的态度。而他既然出门在外，有了丰富自由的时间，可以看看过去的历史什么的，对于以后的工作十分有用，没有人能够糊弄他。 他上网找了些材料，准备累成自己的高楼大厦。不能只看着自己专业的方面，下面人要吃饭的关键，他也该了解。不然就是空头司令，虚有其表了。 金泽玉正坐在房间看书看得入迷，那是姜敏之前分享给他的。虽然他与她职位相差甚远，但灵魂却是高度契合。这点便是他们离不开彼此的关键。 “金先生，在吗？” 对讲机传来声音，他不禁好奇，住在这里才几天，有人认识他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有什么事？” “有位女士找您。” “是谁？她说过吗？” “她说很感谢您的帮助,她也想来特地谢谢你。”前台甜美的声线叙述着事实，金泽玉心里只能想到白天那个女生，但他并不想见她。 “你帮我推掉吧，说我睡下了。” 刚想挂掉电话，最后的话筒里挤出一丝熟悉的声音——“好吧，那我走了。” “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金泽玉抓过听筒说，那好像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好啊，我在下面等着你。” 她站在楼下，风轻轻掀起她的衣角，看起来很是单薄。 “美女,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这位先生，你老婆会不会抓包啊？！” “跟我回房间。”金泽玉伸出手拉着她，不再多言。 他带着姜敏泡了澡，然后一起窝在沙发里看过去的照片。这是他在网上找到的。 “所以你自己来这边，是为了找过去的回忆吗？”她昂起头问，虽然才几天不见，但心已经隔了太远。 “我母亲之前，就是在这里生下我的。而我那不称职的父亲也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他能轻轻松松就撤了我的职，我不能再受他掌控，什么都做不了。” “哦……”姜敏懒懒地应了一声,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金泽玉摸着她的头发，正想说些什么，姜敏突然弹起来：“有我会不会使你的负担更大？”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总是让你不高兴。” “哦——我哪有不高兴，都习惯了。”他情绪并不高涨,话也不多。“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我想看看。” “好了。”她干脆地说，但可想而知，金泽玉不会相信的。“是真的，我自己有好好上药，努力恢复，真的。” 她的表情是很真诚，但他并不相信。只是低垂着脑袋，莫名地伤感。 “你刚认识我的时候，我也是无孔不入的坚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脆弱地不堪一击。我爸和我关系僵硬，母亲又很早离开，现在也不知道踪迹。” 姜敏连忙抱住他，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针对都变成了现在悔恨的钢针插入心脏，好痛。 “你还有我啊，我们才是这个家庭的主体。” 姜敏认真地说着，他稳稳地堵住了她的唇。姜敏只有一瞬间的呆愣，很快与他纠缠在一起。 金泽玉喘息着离开她的唇，笑着问她，怎么也这样热情了？ “因为我好像爱上你了。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许我们会更好。” 说起那件事，金泽玉心里一惊，她还是一个女孩，那样的惊吓很难不在她心里留下阴影。他想退回去，却被姜敏一把揪住衣领，“你干嘛去？不会不行了吧？” “别淘气，我是怕你伤口再裂开。不行，再等等。” “没关系的，你要是想那就来嘛，我觉得没问题的。”姜敏说着，他却已经做起身把衣扣都扣好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叮嘱她好好休息，就去了浴室冲澡。 姜敏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躁动逐渐平复，然后慢慢入睡。 “这傻孩子，心还真大。” 金泽玉把被子盖好，自己也钻了进去，相安无事地睡到天亮。 “你真好看。” 睡梦中一句浅浅的话钻入她的耳朵，她翻了个身但还醒不过来。 “老婆，醒醒吧，今天我想带你去玩，早点起来好不好？” “可我还不想起……这就是我不想结婚的原因，一点都不自由。”她负气地说，一字不落地进了金泽玉的耳朵。 “你懒成这样，爸妈也不会喜欢你。” 姜敏皱了皱眉，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直到那只大手抚到她光滑的背裸上。 “起那么早要干什么，就当是一起度假嘛……”她从背后抱住他，依旧闭着眼睛。 “你这么喜欢睡觉，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我只是不想起，和嗜睡没关系。”姜敏伸个懒腰，终于起了床。 吃过饭之后已经到中午了，金泽玉便去拜访了镇长家，姜敏不想出门就在酒店看电视。 “请问，是镇长吗？” “你？”那人疑惑地大量着他，“你不就是昨天二女儿的那个……女婿？”镇长的眼神很是狐疑，也就是说李文豫没有告诉他实情。 “我想我的身份您的女儿会告诉你的，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也许是真心话大冒险熟了拉着我玩游戏的。我找您是有要紧事的。” “什么事，说吧。”他展了展手上的报纸，戴上眼镜，准备一边看一边说。 “您有书房吗？去里面吧，在这里不方便。” 镇上人并没有城里那样的条件，所谓书房，就是镇长放电脑的地方。再加上近几年小视频的兴起，更消沉了意志，电脑就被荒废了下来，周边的书桌也杂乱无序。 “你别介意啊。”镇长大手一挥，把一摞东西挥到一旁，露出一块光亮的桌面，算作是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不会。”他避开眼睛，这些东西不是重点。“我想问你关于镇子上村民的事。您知道，这有没有一个女人，失踪的女人……”他拼凑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母亲的名字，只能大概的说出一些故事。“这个女人，和外来的男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可后来男人带着孩子离开了，那个女人呢？” “你说的……是明华吧？镇上的女人都都喜欢嚼舌头，我自然也听过一些。不过她离开与否，我是管不了的。我记得，她还有个弟弟？” “弟弟……”金泽玉公司里有个男人，那是金爸爸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舅舅，是他母亲那边的人。那时候他稀里糊涂就相信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和必要去验证。“那个男人，您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吗？” “他住的时间并不久，明华生了个儿子，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只看到了她自己和儿子在一起。” “我知道……” “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关心他们啊。” 金泽玉笑笑，像是嘲讽也像是无奈。爸爸还真是谨慎，只在夜晚回家，不让任何人看见。 “为什么会没有记录……”本来是他脑海里的话，却被他喃喃地说了出来。镇长想当然地以为是他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记录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便回答道：“那个年代也有外出打工的，谁知道她是一去不复返，或者出了什么事。而且通讯不够发达，我们也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他机械地重复着对方的话，对父亲的无情感到反胃。 “哎，年轻人！”镇长上去扶住他，敢在他摔倒之前。 “谢谢……”他道了声歇，稳了稳身子，离开这里。妈妈走得很彻底，父亲也是个老狐狸，不可能留下把柄给他握着。他是个如孤儿一般活着的人，那些蚀骨的痛，全都泛了出来。 他走到大厅门口，忽视了前台的问好，姜敏刚好下来和酒店的猫狗逗乐，正好看见他。 他的脸冻得惨白，身上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僵硬地走到她身边。 “老公——”姜敏叫了他一声，难道认错了人吗？他怎么这样了？ “你穿得这么少，会感冒的。”姜敏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颊，冷得她收回手，瑟缩着。“老公，我们回去，泡个澡然后休息吧，你会生病的！”她着急地叫喊，金泽玉却很是淡定地把她搂进怀里，“我只有你了，告诉我，我该怎么好好对你……” “现在跟我回房间啊。” “好，我们回去。” 姜敏回头拍了拍猫猫软乎乎的身子，告诉它自己走了，下次再来。 金泽玉的身体冷得吓人，没有人敢在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出去。她让他站在一旁，自己去浴室放水，等水放好点时间就用身体温暖他。 “老婆……”他托起她的脸颊轻吻，他真的好孤独，没法说出口的孤独。 “我在呢，不要怕……之前我离开你都是我在刷小性子，我不对。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嗯……”他像一个孩子一般点头，不舍地看着她。 “脱掉衣服，要去洗澡啦。”她提醒道，因为他看得出神，不肯动作。 “你陪我一起。” “我又不冷，再说，我昨天洗过了。快进去，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听话。” 金泽玉动作慢，她只好上手帮忙，如果把这段录下来，那他肯定要害羞死的。 姜敏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又怕他会溺死在水里，急忙下了床去看他。 “老公……”姜敏看他安静地泡在水里，那样子很像什么都不懂的她。“我想陪在你身边，至少现在是。”她抱着他，温暖他的身体。 “老公，你别生病好不好，我可不想我们俩都是病殃殃的傻瓜啊。” “我……”金泽玉抓住她的手臂，被她勒得有些紧了。“我才不会和你一样。” 说着，她用力一扯，把她扯到水里。 “你！又骗我！” “没有，你摸摸我的身体，是不是很冰？” 姜敏把手放上去，认真地说：“现在已经很烫了。” “是啊，因为你，爱你所以温度上升。” 第一百五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们,去外面好不好，在这里不舒服。”姜敏坐在他怀里，手里捻着他的头发。 “当然可以，你说什么都好。”金泽玉搂着她的腰，贴在她的胸膛。姜敏也安静地等着他，他今天应该很累。 “我会努力，给我们一个安定的家……” “我们已经够安定了，你爸爸不是也没有把房子收回去嘛，你还是自由的。”姜敏安慰他道，可是想起他给金泽玉下药那件事就心慌。“可是……我并不想回金家了，以后我不去可以吗？” “傻瓜……你不喜欢那里,还是不喜欢那个人？没关系，以后我不会让你去了。” “老公，你爸爸为什么不喜欢你？”她想不通，他作为儿子已经那么优秀了，父母还要要求什么？就算有什么要求，也不该这样轻易制约他吧。 “我爸不是单纯的父亲，他还有很多角色，所以他并不介意我作为儿子对他有不满。没关系，我想开了，现在我们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嗯……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吗？陪着你调查些什么……？” 金泽玉垂眸,他也不确定。看来他并不擅长做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为妙。 “你想回家吗？” 姜敏想了想答道：“我在哪里都好，有你就好。” …… “别怕，我会温柔点的。” 金泽玉轻声说道，他怕姜敏会因为害怕逃离，也怕自己会伤到她。所以他的动作极尽温柔,即便如此，也会因为陌生引得她不断战栗。 “老公……”姜敏想要开口，在这种时刻，如果不说点什么好像彼此都消失了一般。 “怎么？” 姜敏笑了笑，往他的怀里蹭去。 “我想，或许我没有那么坚定。顺其自然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又惊又喜，这种想法从姜敏嘴里跑出来是多么让他惊讶，他不得不花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让我想想……” “哎呀老公，别高兴得太早嘛，我们只是顺其自然，又不是非要不可。你现在身体不够健壮，怀上有什么好的……” 之前听说男性最佳生育年龄实在二十六岁左右，姜敏的意思是他的年纪不太合适了？不过没关系，姜敏的态度改变就是个好消息。 他把另一侧的手臂放下来，整个人罩在她的上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吗？” “我……也不算突然，因为你喜欢孩子，我希望你愿望成真。我想，我会跟你一样爱他的。我总觉得生孩子是累赘，那是因为我还没过好自己的人生，不想在嘈杂的生活里开辟新天地，其实是换了一种嘈杂。我也会觉得孩子是恶魔，可他们好像真的不是如此……” 金泽玉刚想低头吻她，又被她挡住：“以后好多病痛、教育什么的问题，你记得要解决啊，我真的很害怕那些问题。” 她的确不放心这个，金泽玉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她安心。对了，存款应该可以。 他麻利地下床，将电脑搬到床上来。 “看，这是我这些年在公司工作存下的。” “哦……”姜敏应了一声，隐约觉得还挺多。大多数时间她对钱没有概念，买什么东西都是从家里或者有别人帮衬，物价什么的她并不清楚。“这是多少？” “你自己数一下。”金泽玉换了一张卡，“作为一个老板，确实要准备很多张卡。我也不怎么输出，金家都会准备着，你要是想的话，这些钱就交给你管，怎么样？” “交给我？”姜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金泽玉还以为它那是得到之后的惊讶和不确定。“我……不太会管钱。” “那就把每年奶奶给的零花钱交给你，你来支配行吗？我不需要你增值，你只要会花就可以了。” 姜敏将信将疑地结果那张副卡，“这样看来，养孩子是没有问题了。” “是啊。你说过有的家庭为了自己养孩子，我好像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但我会尽自己所能，给这个孩子最好的，不会让他觉得孤单，他该拥有的一点不少。” “是吧……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就生下孩子。”姜敏眨了眨眼睛，又开始犯困了。 “做完，睡觉可以吗？” “嗯……等等！要是怀孕了，那可就不能了。” “你怎么想得这么多，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不行？老婆，你学坏了！” “我才没有！我那是怕你憋不住出去……” “出去什么？”他已经看到那个被她生生憋回去的字，这女人怎么说话不管不顾的。 “我没说什么。” “还嘴硬！？” 金泽玉掀开被子，一把扯过她的小腿拉到自己身下，压着她拷问：“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都是为了你着想嘛。” “为了我就不应该对我不信任，那是对我的侮辱。” “好了，我知道了。”姜敏抽出小腿，缩到膝盖处，身体靠着床的靠背。“我小时候幻想过自己长大以后的孩子会是什么样，我会默默记下成长路上的不足，记得以后为他做准备。可后来，我又不想生孩子了，所以那些事情就一直搁置了。现在，我会为他付出心血的。你呢？没有想过吗？” “只有在你怀孕的时候，我才想到了我未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你啊，我也没想到，你会，在我身边住下。” “你觉得我应该在谁身边？” “你就是那种，应该孤身一人的样子。嘿嘿……” “嗯，”金泽玉宠溺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完。“现在不一样了，我身边有你了是不是？” 他伸手展开她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粉嫩的唇。 不过他没有做到，姜敏侧过身去，实在太困了。 “睡吧……” 早上起来，金泽玉伸手去摸她的位置，却只摸了个空。他大概猜到了，如果她那么早醒，提前离开，就是又改变了心意吧。 “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 姜敏在洗手间里面对着镜子，呼吸有些燥热，她又害怕起来。 不会立马离开，可昨天的一切，她大概又不认账了。 金泽玉敲敲门，提醒她该吃早饭了。 “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去吧！”姜敏朝着门口喊，避开眼睛期望着门口的黑影消失。 “那……我带回来给你。” “好。” 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和自己曾经认识的那种不可爱的人有什么区别。讨厌或者喜欢不能明确地说出来，忽冷忽热算什么嘛！ 可她现在，就是很不喜欢和男人相处……她也没有恋爱的经验，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感情。 可悲的是，它还不仅仅是感情。 “陆小姐，虽然这在你看来没必要，但我觉得我需要请教你，到底如何处理一段恋情啊？”姜敏坐在沙发上，脚很自觉地伸到桌子上。 “我就是觉得，凭感觉吧……”陆悦在试吃公司新出的熟食，嘴里得慢慢的。谈恋爱这种事感觉的时候有万千思绪，说的时候抓不住东西。“怎么说呢……” “你那么多恋爱经验，提示一下呗。” “什么叫我那么多恋爱经验，我那是喜欢才谈的。”陆悦无形中白了她一眼，难保她不是羡慕。“说吧，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总是……一阵一阵的，昨天晚上还很好，第二天的情绪就不一样了，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 “你啊，就是那种性格。你俩都很好，如果性格不合，咱就趁早离开呗。你看我，不结婚才最好，想什么时候分手就什么时候分手。” “可是我结婚了，不能像你一样随意了，至少我也应该用心地走过这一段啊。之后再说自由的事。” “你说这感情啊，浸入其中的时候还真是不能自已，太容易失去自我。我记得你那时候很计较这件事的，怎么现在……？” “我当然记得，不过现在确实有些事一直压在身上。但我不觉得自己放弃了自己，问题在哪——哦，是我的情感出了问题，我不想这样迁就他，我也不想伤害他。所以就为难了呗……” “你看，你根本不需要我帮着你澄清，你自己清新得很。” “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姜敏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东西。金泽玉回来的时候有些落寞，看得姜敏很是羞愧。 “我带了些早点回来，你——随便吃一点。” “谢谢……我没胃口，但还是很感谢你。”姜敏说道，翻开了那个早餐盒。“你带的，很好吃。” “好吃就好。”金泽玉勉强笑笑，脱下外套进了浴室。他也想不好如何照顾她的情绪，他们两个都不是情场高手，现在的相处状态还不如刚开始的时候。 “吃完早餐，就回去吧。” “回去哪？回家啊……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好了，没什么事了。”他更适合幕后，并不适合下场上一线。这些事都交给陈平做最好。“你不是也在这里住不喜欢嘛，还是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交给其他人就好。” “好吧……”姜敏觉得自己的问候也插不进去，他像是有点生气了，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己太执拗了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车上异常的安静,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但彼此看起来都心情舒爽。 金泽玉按开车上的音响开关，车子随着音乐律动起来，主要是路上不会枯燥。 一旁的女人雪白通透，但她有些小性子需要磨掉。他大概是被她传染了心软的毛病，一见她内敛的笑容便没了惩治她的心思。 终于遇到停车时，他揽过她亲了一口，姜敏象征性地推脱，默认接受了。 “到了之后，我想去找朋友玩好不好？” “和谁？”他头也不回地问，手臂依然稳健在方向盘上。 “和陆悦,另外问一下珊珊会不会来，就这几个朋友。”姜敏耐心地向他解释，竟也没觉得他啰嗦之类的。 “去吧，她们的空闲时间不如你多。约好了吗？现在约好我直接送你过去好了。” “我问一下。” 姜敏拿起手机问了两个朋友有没有时间出来，她们两个到是异口同声。每年这个时候，她们有话题可说时才会这么热情，她真该去瞧瞧，那两个女人有什么话可说。 “约在哪里呢？”姜敏问道，陆悦抢先说道：就在我公司旁边的甜品店吧，边吃边聊,还能打折！ 珊珊也表明自己正在赶来，就差姜敏了。 “老公，她们俩约好了，就在陆悦公司楼下的甜品店，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送你过去。” “谢谢——” 金泽玉无奈地看她一眼,结果她正心满意足地幻想和朋友见面的场景，没空理会他的眼神。 “少喝酒，注意量。”金泽玉叮嘱道，接着开车离开。 姜敏进了甜品店，测了体温刚想上楼，发现手机上的信息，是陆悦让她点水果酒上去。姜敏笑了笑，陆悦总是这样，到了地方就使唤她，好吧—— “来了，你们的鸡尾酒～”姜敏把东西端上桌，珊珊帮她拿着包。“珊珊，孩子呢？放在老公那吗？” “哎，我婆婆帮忙看着了。我们刚好说到这里，”珊珊和陆悦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姜敏也跟着往前凑，“我婆婆说，现在孩子小，这个时间很适合要二胎。她帮我看着老大，让我们抓紧时间要二胎。” “你答应了？”姜敏问，陆悦接过话茬：“你这不废话吗，看她这样肯定是答应了！” “我不想答应但是让婆婆帮忙看着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姜敏一听她的话像是抓到了什么，直起身子说道：“你现在生了孩子才多久，适合要第二个孩子吗？不能只顾爸妈意见，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不顾了吗！？”姜敏幻想到了她那还没来得及休息的子宫又要被重新调用，替它疲惫。“你打算让宝宝跟着妈妈吗？如果他跟奶奶感情深了，对你来说可就危险了。” “你想得也太多了吧，现在她的任务是生二胎！”陆悦说道，她并不赞同姜敏的看法，“你现在说话像是上升了一个高度似的……”陆悦又加一击，姜敏不悦地看着她。如果宋珊珊也不觉得自己是为了她好，那就没必要说了。 “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婆婆帮我看孩子挺好的。” 姜敏无奈地冷笑，僵着脸停顿了一会儿，放空了大脑。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付，也不觉得自己讨厌这两个朋友，只是这样的观点在她们身上并不合适，她在提醒自己记住，下次不要在她们面前提起自己的观点。 她举起茶杯在面前，一点点地喝。她在想自己最近看的心理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恋者不会听你说的话，不关心你在说什么。也不要解释，不要着急。他们会热衷于让人陷于气氛和激动，而自己却优雅地站在那里，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 “敏敏！你干什么呢？”珊珊叫她，这才回过神。 “没什么，我在想我们的烤番薯好了没有，我去拿。” “你看你，每次来这种高级甜品店都要点那个东西，很掉格的大姐！”陆悦靠着椅背放肆地说。 “Don't JUDGE.尊重别人的爱好，谢谢。” 姜敏两眼无神地回到座位上，对她们两个都谈话并不感兴趣，她的脸色也变得冷了起来。但那两个好像没感觉到，陆悦在说自己的新男朋友，珊珊正在附和着，不时看看姜敏。 姜敏就是这样执拗的性子，暂时没有加入她们的兴趣。 “敏敏，喝点果汁——”陆悦看她不会喝酒，把果汁推到她那里。姜敏也只是看着果汁点头，并没有抬头和她对视。 “你知道那个陶靖轩吧，咱们的初中同学！姜敏知道，她和我一起见过。我不是看他长得挺帅嘛，最近就和他交往。” 姜敏一边吃一边听，有珊珊在，她也不必时时刻刻发表意见。 “陶靖轩怎么了，有照片吗？”珊珊问，陆悦像是准备好了，拿了很多写真照片出来，姜敏只是瞥了一眼，再看珊珊像是见到多美的照片一样夸赞，她打算等会儿再看。 短暂欣赏了那些照片之后，才开始接下来的话题。 “陶靖轩，他和上个女朋友分手竟然是因为他妈妈不喜欢！” “那，这不就妈宝男吗？”珊珊问，疑惑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他妈妈有执念，不喜欢那个儿媳妇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妈妈得了癌症，想要个儿媳妇冲喜……然后我一去，就给我发了好大一个红包。” “多少钱？”一听到钱珊珊的兴趣就来了，激动地问她。 “八千，图个吉利吧。” “嗯，那这也算是好了，我婆婆那个时候是进了门才给的，但是你是处对象的时候就有。” “哎……他家的关系简直是越挖越深还很乱，最近不是刚过完年嘛，陶靖轩没法在家里过，因为他爸妈两个人不和。他过年的时候和妈妈在楼上住，他爸爸一个人在楼下，你说这……真的很无奈啊。也算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 姜敏见她那啧啧赞叹的申请，心里浮现出陶靖轩被人知道自己家境的无力感，刚想问她有没有考虑过陶靖轩的感受就这样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了！ 但还是算了，万一人家是被人授权了呢，管好自己的嘴巴就好了。 “那他还真是可怜呢。你把他带回家过年不就好了？！”珊珊提议道，她更喜欢大团圆的结局。 “你想多了，我爸这边还不同意呢。他家那边离这边远，我爸不想我嫁的远了。再说，我们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没法告诉我家里人。” 姜敏终于开口，“那就是说你没答应他要结婚？可你收了他妈妈的红包这样好吗？” 陆悦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想过这点。“对于他妈妈的行为确实盛情难却，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想着让老人家高兴了！完了完了，她肯定觉得我要和她儿子结婚了。” 陆悦有些抓狂，但怎样也改变不了现实。姜敏沉醉于喝茶舍不得离开吸管，只在不得已时才抬头看看。 陆悦终于消停了坐了下来，她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等见了面再说开。不过拿了对方的钱有种把自己卖掉的感觉，她有些急躁，手机一扔，把关注点放到她们两人身上。 “姜敏，你和你的帅哥老公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态……？” 姜敏心里一窒，她曾经也这样问过别人，当时是她和那人气氛尴尬，谁也不开口说话，但好像两个人都在极力表现得彼此亲近，她便开话题问道：“你们班里有没有什么新的动态啊。” 天地良心，她语气十分温柔，也没什么打探内部消息的意思。她之所以问这个，也是对方经常跟她提班里发生的事。结果那姐妹一副她来打探内部消息的样子，看也不看她地回复道：“没有什么动态呀！”就好像再说，管好你自己。 那语气词听得姜敏呼吸一窒，怎么她的好心不被人认可，还被人敌对了？…… 姜敏也知道陆悦不是那个人，可她受过挫折，就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件事了。 “我和他，一切正常，都挺好的。”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陆悦嘴巴一松全都说了出来：“你那天不是还问我要恋爱秘籍？” 姜敏皱了皱眉，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在睡梦中，但是一直被人死命拽着胳膊，要把她拽回正轨一般，感觉十分不适。 她只好笑笑，偏过头去喝茶，再也没说话。还好珊珊没有细问。 这次谈话谈得她一点都不舒服，但她只觉得自己看清了陆悦，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亏损。陆悦一个劲儿地挽尊，而她只是轻松地撩撩头发，准备离开。 “你要走啊？急什么，接下来还有项目呢。” 姜敏没法直视陆悦，面对珊珊说：“我先会家了，还有事。你们两个想玩就去吧，我要回去了。” “你怎么回去，打车吗？” “嗯，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能回去的，你们俩回去坐着吧。”姜敏这样说。她想，自己不会怼人，而且陆悦对她肯定也并非出于恶意，不过是自己她自认为失了面子，所以在嘴巴上找补一点吧？ 怎么说呢，这种行为又可悲又可恨。姜敏现在不会怪她，因为不知道在哪一天她就又变得很温顺、认识自己错误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第一百五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回到家之后,放下东西准备洗澡。一天的疲惫确实很累人。 金泽玉不在，大概也是去洗澡了吧。 本来一心想着上床休息的她就意识模糊，往前走时脚勾到了地板突然窜出来的盒子，险些摔倒了。 姜敏扶着墙面惊魂未定，怎么会有一只盒子突然冒出来？！家里哪有盒子…… 她自己也不好拿主意，打电话问了金泽玉，刚好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家。 “喂，老公，你在哪啊？” “我……”金泽玉有些迟疑，看来他所在的地方不好告诉她。“我在外面，和朋友一起。” “哦……你知道二楼的走廊吧,我刚想回房间的时候，踢了一脚那只突然窜出来的盒子。是你翻出来的吗？” “盒子？什么盒子？”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捂住听筒拿远一些，朝着唐皓低吼道：“你在我家翻出了什么？！” 唐皓低笑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今天要跟他一起出来散心，结果还是躲不过家里那位。 金泽玉找到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是个潇洒的人，又何必为了一两段感情折磨自己。总之，这不像他。 所以现在他带着金泽玉来喝酒，还是这种感觉更熟悉。 “别笑了,快说！”金泽玉见不得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催促道。 “你想想你家有什么才会被我翻出来。看你这样子家里那位不知道啊？” 说完，他便笑着走开了，丝毫不理会正处在焦虑中的金泽玉。 “没事啊老婆，等我回去再处理就好了。我和朋友在外面，你放心啊。” 说完这段话,他觉得自己和会撒谎骗老婆的男人没什么区别了。 挂了电话，他气冲冲跑去唐皓那里，他正在和调酒师逗乐。 “你在干什么？！”他不解地问，这才离开多久，就已经找到了下一个喝酒的伙伴吗？ “很拿看出来吗？”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唐皓正和那个调酒师的手牵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不是说好陪我的吗？怎么自己先走歪来。”金泽玉背靠着吧台跟他说话，那个女人就看不见他。 “哎，此言差矣，不仅你需要找回自己，我也需要。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了？” “一样的风骚？”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回家陪你老婆去吧。”唐皓的眼神舍不得离开女孩，目不斜视地给他出了个方案。 “那你说，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从不在家里放盒子，一定是唐皓故意留在那的。 “condddd——om。”唐皓故意说了个他以为金泽玉不会理解的词汇，谁知金泽玉一听就意会到了。 “那她知道了不就误会我了？！那种东西，还要在家里放一整箱！” “我靠老金，你隐藏的时间可真久，怎么突然间，这么可爱？” “别闹了，姜敏她又不是你我，根本不了解这种东西，她会被吓坏的。” 看出他的确有些着急，唐皓也收回了手，以免被他伤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那盒子打不开。”他也没想到家里那位会如此麻烦，这种东西都接受不了。 “她不认识，你不对她用？” “只是不经常。”金泽玉心不在焉地说道，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家里，她的小脑袋会不会又想到什么，然后在他回去之前消失掉。 “你应该注意计划生育的。”唐皓说，“有了孩子还怎么过二人世界，这点你没想过吧？” “我大可以请个保姆看着孩子，不让她遭罪。” “你又欠考虑了不是。孩子生了，交给别人，你觉得你会舍得还是她能舍得？再说，你把孩子送走是很不称职的。所以我劝你，别急着要孩子。你们俩的关系还没处理好，就急着要一个第三者加入？别逗了，先把自己活明白。” 金泽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跟她结婚的时候确实是因为孩子，不过现在不是了。我回去了，你继续玩你的吧。” 唐皓招招手，他并没有空理他。 …… 姜敏已经睡下了，他见房间里没有开灯，动作自然也变得轻快。 她睡得很安逸，没什么粉饰，单一地纯净。他将手放进她的掌心，她的手自然蜷曲着，像是等着他来抓。她的手动了动，攥得更紧了些。 “你回来了……”姜敏收回手，把枕头往下扯了扯，方便和他说话。 “还没睡着吗？” “睡着了，但不安稳，能感觉的你在。所以我就醒了。”姜敏坐起来，真不知道现在醒过来可以做些什么。“你去洗澡吧，洗完赶紧睡觉。”她催促道，然后自己去了客厅。 “对了老公！”她提高音量喊，“这个盒子，里面放的是什么该怎么处理啊？！” “啊？”正在脱衣服的金泽玉被吓了一跳，连忙披着浴袍出去。“这个盒子啊……你不用管，等会儿我来收拾就好，这是唐皓来家里、不小心翻出来的。” “是吗？那好吧，我还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呢，要摆在走廊里。” 如果唐皓听到了，肯定要补一句：确实重要，毕竟是计划生育的工具。 “老婆，你吃晚饭了吗？” 金泽玉抓过她的手带她远离那个地方，看起来一气呵成。 “吃过了，我最近肠胃不怎么舒服，很注意饮食的。所以，你不要再想着给我做饭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好，我去洗澡，洗完就出来陪你。” “等等！”姜敏伸手拽住他，凑到他胸前闻了闻，“你今天去哪了，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什么味道？”他心虚着，不会是酒吧的气味被她闻出来了吧。 “没什么，洗掉就好了。你自己竟然都没有察觉。下次别人要是再给你下药，你可要注意了。”姜敏堵着鼻子说，这气味在她看来很是明显。 “是……” 一定是唐皓那家伙故意做的，金泽玉被他弄得到处丢人。 他洗完澡出来，本以为姜敏已经拿着一本书躺在床上了，可她没有。她只是坐在床下的垫子上，看上去好像愁眉苦脸的。 “在想什么？”他擦着头发问，她脑子里又有什么想法了？ “我觉得，其实以后我洗碗也可以。”她说，只是金泽玉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之前她不是很抗拒洗碗的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心意。“我最近在听书，你知道吗？”金泽玉想了想，点点头。“我想到一个固定听书的办法，就是每天你吃饭的话，我就刷碗，然后把手机放在一旁就可以听书了，这样我就不会总忘记了，因为看书就像吃饭一样重要。” “我们不是有洗碗机吗？” 姜敏瞪大了眼睛，他说得好像也对。 “那就拖地好了……好像有扫地机器人。” 只因为一点小事，她也可以十分高兴或者十分委屈。他跑过去安慰她：“没关系，每天我都会看新闻，然后你跟我一起不就好了？” “这个可以。”姜敏笑起来，伸出双臂抱着他—— “刚刚妈妈说她小的时候大家都夸她长得漂亮，然后我就说，那会不会是别人骗你！哈哈哈……”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种时刻笑出声的理由？”他嘶哑着声音说，能感觉到他在克制，憋得脸有些红。姜敏看着，捂着嘴巴咯咯笑起来。 “听话，老婆，别淘气了。” “嗯，不笑了不笑了。” …… 为了让姜敏洗碗，金泽玉特意做了些不好刷的东西，酱汁沾得满满一盘子。不过看起来很油腻，他也吃不惯这些，只好谎称是自己肠胃不舒服来推脱掉。 “你也不舒服？不会是被我传染了吧，我看看哪里难受。” 她伸出手触摸他硬邦邦的腹部，觉得有些奇怪。她这样的动作完全是出于习惯是大人在用摸肚子的办法判断小孩吃了什么。 “早上喝一杯咖啡就好了，你去洗碗吧。”他本以为事情会水到渠成，端起咖啡杯子就要喝，可没想到她追着不放：“不行……你不吃就浪费了！” “我——我吃不下啊。” “那怎么办没有人会来吃啊！”姜敏正犯难，金泽玉也尴尬地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间的门铃声解救了他：“我去开门。” 姜敏托腮等了半天也不见金泽玉回来，只好自己过去，是谁会等在门口呢？ 她放低身子，透过栏杆看过去，门口，的身形好像是姜彻。 “你怎么过来了？”距离很远的时候她就问，然后加快脚步跑过去。“你怎么了姜彻？” 看样子好像情况并不好。 “姐，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我和他两个人住着还闲空呢。对不对？”她转过头问金泽玉，他也很欢迎：“是啊，住过来还能一起玩游戏。” 金泽玉开玩笑，但姜敏只关心他为什么出来了，这样贸然出来，妈妈知道吗？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姜敏把菜都堆到他面前，正好有人替她吃掉。“不会是和妈妈吵架了吧？” “闹了点小矛盾。”姜彻一边吃一边说，看起来像是好久没吃东西了。 姜敏一边拿着纸巾一边叮嘱：“注意吃相。” 看他的样子大概不希望自己告诉妈妈他来这里的事，她还是不问了，直接说。主要是不想妈妈担心，她小时候也总和妈妈闹别扭，现在不一样了，她长大了，懂得大人不易。 “你别看了，去上班吧。”她叮嘱金泽玉。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给我的司机也行。” 姜敏点点头，陪着他去拿东西。 第一百五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给妈妈打了电话问了究竟之后,姜敏才回到客厅。 姜彻已经在沙发上放松地看电视了，姜敏笑了笑，看他这样很有自己小时候的感觉。 她把手机摆在一旁，终于实现了一边刷碗一边听书的愿望。 “姐——”姜彻站在门边，嘴里啃着苹果。“这苹果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几个，别客气。”姜敏继续刷碗，沉浸在正在播放的书籍里。 “姐，我的卧室在哪，你带我去呗。” 姜敏反应了一下，他大概是有话要说，正好碗也快刷完了,便吩咐道：“你过来帮我把它暂停。” 姜敏摘下手套，跟他去客卧。 “哇，这房间也太……冷清了吧。”放眼望去，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这也太极简了。 “这又没人住，少放点东西怎么了。你要是住这里，你可要多拿点东西过来。” “你真的愿意？”这话一出就觉得疏远了，不过也没什么，姜敏认真地回答了自己的态度。 “你在这玩，我出去了？” “等一下——” 他磨磨蹭蹭走到她身边,想想还是算了。“等我想说了再说吧。” “嗯，不要有心理负担。” 姜敏回房靠在门上，弟弟来了，她说不出的无聊。倒也不是介意他住在这里，只不过一直都是她和金泽玉两个人住，突然加了一个人会不方便。 不过姜彻住在这,除了吃饭和她照面的机会也少，到也没什么。 到了晚上，姜敏像爸妈那样去叫姜彻吃饭，看了个电影之后就去睡觉了。姜彻依然没有说出他想说的。 姜敏翻了个身醒来，前一秒还在梦境里遭遇爆炸…… “天呐……”她用力眨眨眼睛，确定自己在现实世界。然后决定在眯着眼睛睡一会儿，不然她会醒不过来。 “天呐，我梦到了什么？！”她大叫道，那简直让她惊魂未定。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学校，但是地点却不在学校，黑色的巨大蘑菇就这样产生，黑得吓人。大家都纷纷逃到外面，零零散散地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她不认识，但却是她的同学。那个人语气越来越凶，在背景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她的名字：“姜敏！！” 现在想来，大概是妈妈叫她吃饭吧？金泽玉不会这样叫的。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九点了，今天起得晚了。 接着，她起床洗漱，自己的情绪里带着点莫名的担忧害怕。不用想，那个梦里的主要故事情节就出来了—— 她随便和人结婚了。那个人说喜欢她，她就欢喜地接受了。不过没到一天，她就决定要离婚。 好在那个男人没有为难她，提醒了她以后就会是二婚了…… 二婚就二婚，总不能一辈子陷在里面。她害怕着。 虽然发现那是梦，但随便和人结婚的好像就是她，最近还想要个孩子…… 她对着镜子发呆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妈妈风风火火地来叫她起床。 她连忙说了声：“我起来了！在洗漱呢……” 妈妈一边叠起她的杯子一边唠叨：“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叫都不醒！” 姜敏松了口气，因为她能确定那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掺入了妈妈的声音。不然即使在梦里也是太惊悚了。 她赶紧洗完脸下楼，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和姜彻说话。还好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矛盾。 “妈，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好久没来了。” 她笑了笑，妈妈的注意力全都在姜彻身上，好像并不在意她起晚了。 金泽玉从厨房探出身来，问她想要吃什么。姜敏很为难，她并不想吃得很饱，可他总这样想尽办法填饱她的肚子。 “你怎么回来了？”突然想起来，他不需要工作吗？会不会是因为妈妈来了，所以没上班。 “今天是周六啊傻瓜，你见过谁这么拼命周六还要上班的？”他随口补了一句，觉得好笑。 “哦……我忘记了嘛。”刚睡醒，她的脑子还有些迟钝，什么都不想做。又打了两个喷嚏之后，才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 “不是生病了吧？”妈妈问，看她的样子很难受。 “没有，就是正常现象而已。”好像是因为昨晚睡不着多刷了很久手机吧。 她听着妈妈和姜彻的谈话，好像收了个尾，没什么大不了了。她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当然明白事情过去了就好，并不需要每个人都解释一遍。 见她莫名其妙地笑，妈妈凑过来问她：“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她最近正在想怀孕的事但从未告诉过别人，让妈妈这样一说她吃了一惊，连忙推脱道：“才没有！” 金泽玉正巧走出来，她们娘俩一个皱眉一个坏笑，他也尴尬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姜彻回应道：“也是，我姐那么可爱，确实该要个小孩，别浪费了基因不是。” “吃你的饭吧！”姜敏吼道，生个孩子还要全家催生？真难受。 “你想要个外甥还是外甥女？”妈妈问他，他想了想说喜欢外甥女，那样不会有另一个男孩出来跟他争宠。 “我不生孩子，也不需要你们催。”她说话冷冷的，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人家琪琪，可是生了的。” 她悲催的童年。 姜彻出走了，有地方可去，他妈妈也会跟着来找，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外。 但她不一样，洗碗洗盘子也要被嫌弃的。她也威胁过要给姜敏结可怕的……不过她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姜彻的妈妈永远在意姜彻，对于她的在乎好像少之又少。 姜敏想起自己要毕业的那边，她总嫌弃自己在家里待着什么都做不了，知道姜敏在努力写东西，但却不满足于此，总拿着别人来刺激她。姜敏的心在那段时间要被伤透了，性格一向很好的她被母亲羞辱说是嫉妒，说她容不下别人……刺激她“有本事自己比别人强啊”。 她多希望自己能够隐形，连这点感情都不要有。 没有理会姜彻和母亲，她自己回到房间默默收拾起行李。金泽玉赶上来问她在做什么，她才发觉自己正在需要的东西一件件整理好，她做好了准备……去做什么呢？ “你要做什么？”他不解她的行为，问道。 姜敏愣了愣，坐回到床上：“妈她们走了吗，你不应该去陪着她们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随便收拾一下而已。” “随便收拾，需要动行李箱吗？” “我……”她总觉得金泽玉会说出一句话：有本事你走，别在我家…… 可他的影像清晰之后她才发现，他并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只不过是她总这样觉得。 “别理我了，我可能又犯病了吧。”她又蹲在地上收拾都是生活必需品。 “是不是你妈又说什么了？”他紧张地问。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都是我自己瞎想。”她可不想背上嫉妒的名号。 “那你刚刚，为什么突然说不生孩子这种话？是他们说话不当了吗？”好像也只有这个地方不合适吧？他松了一口气，接着说：“生不生孩子看你，我都无所谓的。现在我想清楚了，孩子没有你重要。你不也是孩子长成的吗？我不会再执拗着去要一个孩子了，没关系的知道吗？至于妈妈的态度，你不必理会，将来要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又不是她。” 金泽玉等着她开口她似乎在消化刚刚他所说的一切眼睛红红的。 “你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我以前，好像很恶劣，很不值得人爱。我也飞不起来，什么都不配……” 金泽玉慌了神，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如此丧，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姜敏阻止。 “谢谢你劝我。让我自己静一下吧，也许我根本不配你的爱呢。” 姜敏从后门走了出去，现在她可以走了，可以随便点离开别人操控她的那个家。 虽然家不需要她照顾，但父母同样有办法打击她。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没可能照顾好一个孩子，那就更没有资格生下孩子。 只是金先生，抱歉，又让你失望了。 她的生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充满了荆棘。往前走总是痛苦不堪的。 年幼时被人欺负，因为自己的问题没法说出口，不能为自己讨一份公道，白白被欺辱。 成年了没办法谈一场正常的恋爱当然恋爱对于她来说是奢侈品，她不配。 就连婚姻都是被迫走过来的。这一路走得有些急，没办法回过头去看。 结婚之后以前的朋友也没有了，程茉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好像很远的地方，她什么都不知道。除非有什么大事，她是不敢问的。 走着走着，发现装修豪华的酒吧。她起了喝酒的心思，但是不能在外面。 那就回家封好所有地方，才敢放心地坐下。 越喝眼泪越多，她谁都比不上，尝试和父母沟通无果，依然不会在乎她心中所想。 “这酒好难喝，为什么有人会喜欢……” 她笑了笑，深知自己敢这样说也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连手机也放得远远的。 她谁也不会怪，可却被人伤得体无完肤还要去包容着别人。 屋子里没有开暖气，怪冷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 好像是因为喝酒，才会有后面的金泽玉，才会在结婚之后也被他欺负。 “不需要，谁也不需要……”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只剩下一个喝酒的指令。 第一百五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很安心地睡过去,她知道不会有人来解救她，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如果醒过来没有生病才是奇怪呢，她摸摸头想……脸红得发烫，好像要涨开似的。这就是喝酒喝太多导致的吧，可是地上的酒瓶也并不是很多，为什么这么痛。 她扶着脑袋挪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过着难过着就笑了。 幸好她还有一个避难所，也不怕住的地方随时要把她赶出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她没把豆豆带回家。 那只小狗，还是让它享受自己该有的自由吧，别给它也施加什么压力了。 她这种状态洗脸也难受,就坐回沙发上，裹好自己，觉得莫名发冷。 当然是因为她不知道，而不是莫名发冷。 随意调到一个台停下，电视演它的，姜敏想自己的。她知道不应该因为一个人而否定自己全部，生活中还有其他景色。这也是她劝了自己很多年大道理，她听得很累了。 伤害她的不会在乎，她也想不到办法治愈自己。 这样一待就是下午，天气阴森森的。她无力欣赏,没多久就觉得肚子钻心地疼，而她也由着，依然撑着一口气。不需要别人可怜，不需要别人陪伴。 这种痛她扛过很多次，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生活在野外的小动物，无论怎样,都能把自己治好，最后老死。 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尽可能跟父母要求，而她是想尽办法让人省心，但凡自己承担的绝对不麻烦别人。她深知那种求人而被冷脸相待的痛苦。 有人觉得是帮人无所谓，有人觉得是没有义务帮忙，都对。她从不对别人的态度产生抱怨。 对了，为什么养成这样的性格？ 曾经的她无论跟妈妈说什么，她都要问她为什么是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 姜敏低下头，原来自己还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做，这样就不必去告诉其他人了。 可她现在好冷好冷，就像那天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她却很高兴。因为这样，就把心上的痛发泄出去了。 痛得有些发昏，不过心里好像舒服点了。她坐起来，一直没有开灯，天黑了才醒过来。 她拿过手机给金泽玉回了消息，告诉他自己没事了。 金泽玉确实担心了很久，听到她的话也是惴惴不安地放下心来，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对吃喝没什么要求，所以他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去讨她欢心。 姜敏知道之后阻止了他，她很感谢金泽玉这样为她考虑，不过她们是夫妻，是平等的关系，不能只由他照顾自己。 “可这样，我还有什么用处？” “你用处大着呢！在我这里帮不上忙就贬低自己吗？”姜敏喊话喊得有些剧烈，以至她干咳了两声。看她这样激动，金泽玉立刻改口说以后不会这样，让她不要激动。 “如果我让你这样看低自己，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姜敏放声哭起来，朝着电话说。 “不会，我不会再看低自己了……” 泪水的阀门已经打开，只靠她自己是止不住的。姜敏蹲在地上，没想到自己这样也会伤了身边的人。 很快，她又擦了擦眼泪，捂着嘴巴小心地出声：“你、还在吗？” “当然，你说什么，需要我过去吗？！” “不，不用，我只是今天有点委屈，可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但是，你不要要求我，很坚强好不好？” “当然，都由着你。” “那我，去睡觉了，明天回去行吗？” “我现在能去看你吗？看不到你，我不放心。”金泽玉也软下态度来，逼迫她没有一点好处。 “不要了，明天我再回去吧。”姜敏拒绝着，挂了电话。没有人能够体谅她，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一点高兴来，就这样沉默着，痛苦着。 妈妈对她的培养，从小形成了不会照顾她性格的习惯，姜敏也习惯了。但每次她都能被伤害到。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总想起那些痛苦的场面…… 她热情地陪着妈妈挑衣服，最后还是被骂了，在人很多的地方。她很好奇，妈妈平时在人多的地方不是最温柔了吗？可她还是遭了殃。妈妈的性子又傲，看她一个人在角落里哭也不会安慰，只说自己就是那样的性格含糊带过。 她劝自己，快些入睡。 …… 同为好朋友的陆悦就不一样了，自从领略到人生的真谛，她每天都快乐似神仙。她没有姜敏那样敏感抑郁，只知道快乐就是真谛。 “什么普鲁斯特笔下的冬天，我心里的冬天才最美！”她重新回到酒吧里，跟着几个合租的姐妹一起蹦。 “悦悦，你们家那口子呢？”朋友扯着嗓子问这里的环境实在不允许正常交流的声音。陆悦指了指手机，她们在手机上发消息。 “我们家那口子？照顾他妈去了。” 陆悦像是突然泄了气，沉着脸但提不起笑容，她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你家那口子”像是一个魔咒一直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又没结婚干嘛这样叫！她气得喝了一大口酒，眉头皱也没皱。 “怎么不跳了，你跳够了？”朋友过来问，但还是晃动着身体。她随便找了借口，就离开了。刚刚还很沸腾的音乐，此刻却变得很恼人。 她在洗手间补了个口红，然后洗了洗手，就准备回去了。 还没走出舞厅，摸了摸身上，发现带出来的包忘在刚才的小桌子上了。但愿朋友还在那里，其他人也会以为那个座位有人而不会乱动！ 她急匆匆跑回去，那里坐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但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心里不想靠近，但又必须要试探着靠近。 那人转过身，目光交接。 “离了我之后你就这样花天酒地吗？” 陆悦愣了一下，本来想解释什么，但转念一想，他不也是吗？凭什么要这样说自己。 “您不也是吗？不然能找到这里？五十步笑百步的例子，不需要多举了。”陆悦靠了过去，拿过包包，心里庆幸，还好这个地方人少。 唐皓却不这样觉得，伸手拉住她的包，“我帮你看着，你不需要感谢我吗？” 陆悦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直接一手扯掉包包，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离开酒吧。 唐皓只是停顿了下，确定她要回去这才跟了上去。 “你急什么？见了我就这个态度吗？” 陆悦气不打一处来，回过身，恨不得甩他一巴掌。 “不就是爱而不得吗，现在我回来了，就在你眼前，可以了吧？你不用每天都混迹在酒吧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觉得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吗？不好意思，你太自作多情了。”陆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让她当成靶子一样全方位射击。既然这样，她当然不必客气：“当初是你说不要动感情、不要缠着你，现在好了，怎么你自己打了脸，没脸没皮地凑上来，你真不嫌恶心。你自己设下的规矩啊！” 唐皓一直绷着脸没开口，见她不动了，他才问道：“骂够了吗？” 声音冷冷的，就在生气的边缘。但陆悦可不会拉下脸求他。 “这不都是事实吗？我恶心的是你自己设下不要动感情的规矩，自己却来这个你瞧不起的女人面前，死皮赖脸追着。” 唐皓扯着嘴角笑了笑，算是他有病吧。在那边看到她有些丧气地进洗手间，还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这样看来他真是有病。 “我没有瞧不起你。”他还是解释道，“我是个做事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我虽然冷漠，但我知道解救我的人我会好好待他。”他本来想以祝福收尾，但瞧她那气鼓鼓的样子，还是算了吧。“善待你男朋友，还有你的朋友。” “你说什么？这些需要你来指教吗？！”陆悦气急败坏地追上去，明明她没有错，但是被气到了，她就成了别人眼里错的那个。 唐皓发动车子，俏皮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挑了挑眉警告她。 陆悦果真是在气头上，险些被他蹭倒。她气愤地大骂，看着远去的车子，无奈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死男人，崴到脚了！”她大声吼，像是这样他就能听到一般。 骂够了她小心地蜷起脚，摩挲着脚踝的位置。 唐皓刚才那个样子，确实挺狼狈的，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事，过去他过分的地方也不少。 借着这个机会，陆悦感受着清凉的风，想到她现在的男朋友。 上学的时候大家的差距不那么明显，好像都在学习上。陶靖轩就是看起来最优秀的那个。 不过现在，到了社会上，大家比拼的是方方面面。 像珊珊那种，独生女，家里条件中产，就是大部分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要不像姜敏也行，她看起来什么都能自己处理，爱看书爱画画有爱心多才多艺，家里条件也很殷实，更是“一票难求”的那种。 她嘿嘿笑了笑，最近看了很多好电影，所以喜欢一票难求这个词。在心里给好姐妹道歉。 而她不一样，就是一个凡人，有痛苦有忧愁，有特别多的情绪。她看起来这么不完美—— 所以趁着这点时间，她一定会发挥自己擅长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一瘸一拐地朝超市的方向走去,打算买瓶水冰敷，正好碰到朋友出门。她才改口，忘记告诉她自己出来了，不想打扰的…… 她抓了抓头发，转移话题：“你叫车了吗？咱们赶紧打车吧。” “好……不过你的脚怎么了？不会是刚刚在里面扭伤的吧？” “刚才追人的时候扭伤的，没什么。我进去买水，你叫车啊。” 陶靖轩妈妈的病好像又恶化了，他在工作的时候急匆匆赶过去，十分狼狈。他很担心，那有可能是莫名的最后一面。 妈妈是个贪心的人，希望看着儿子早点上学、找到好工作,还想看着他成家立业生子。如果再好点，就是帮他解决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比如他会和儿媳妇吵闹什么的。还有能做他们夫妻俩教育孩子，孩子信任的保、护、伞？！ 陶靖轩也不想逼陆悦太紧，批评妈妈道：“你现在想看我结婚，以后想看生孩子，哪有那么多，一步步来吧……” 如果不是她生着病，陶靖轩不会由着她这样任性，自己还这么顺着。怎么说呢,他心里已经知道妈妈的时间不多，能顺着就顺着吧。 其实陆悦并不算十分完美的结婚对象，不过妈妈见她倒是挺高兴的，大方地往她手里塞钱，拒绝都不可以。 殊不知陶靖轩妈妈也是觉得自己时日不长，在迁就儿子。 “你妈妈,得的是什么病？”陆悦问，在家里的时候不太好开口。 “乳腺癌。” “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难过。”陆悦低着头说可陶靖轩却伸出手敷在她的上面：“没关系只要你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真的吗？”陆悦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并不觉得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声。不过看他的表情，痛苦中挤出一丝微笑，那也是苦涩的。“如果是这样，我会尽力陪着你的。” “谢谢你。跟我再去看看我妈吧？！” 刚听到这句话，她想象到那个画面是有些拒绝的。但看见陶靖轩期待的面庞，再加上自己也不能太过无情总想着自己，便答应了。 她跟陶靖轩说好，自己不怎么会照看病人。陶靖轩便带着她买好了礼物，都是妈妈能吃的东西。 “不用紧张，只要你去了，妈妈就高兴的。” 到了地方，只有陶靖轩的爸爸陪在那里，不是说他们感情不好的吗？陆悦心里犯嘀咕，转念一想，人都要没了，总不能这个时候还闹别扭。 “小悦，靖轩，你们来了。”陶妈妈吃力地坐起来，陶爸爸给她拿枕头在身后垫着。一见到陆悦，她果然变得容光焕发。 “阿姨，我和靖轩买了点吃的给您，你看看还好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告诉我我去买来。以后有儿媳妇了，就不用担心着了。”陆悦一阵输出本以为她开心过去掉几滴眼泪就好了，结果她高兴得大呼小叫，叫着他爸爸来看这是一个多好的儿媳妇。她不住地拍着录一段手，陆悦只好艰难地堆起脸上的肉才能保持笑容。 “准备好跟靖轩要个孩子了吗？”这才是她的重点，“要不你们直接结婚给我冲喜，再有了孩子，没准我就能好了呢！” 陆悦心下一惊，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躲着。 她可不想跟珊珊走一样的路，再说了，都是为了哄老人家高兴，倒不至于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吧？！ 这时，陶靖轩推门进来，知道她在里面躲着。 “不高兴了吗？我妈可能是有点着急了。” “那是可能吗？”陆悦忍不住出言嘲讽，“我们是为了哄她开心吧？到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结婚吧，还要生孩子？我、这不行！” “那你，没有想过要嫁给我吗？” “这个问题还太早啊——”陆悦想要躲避这个问题，想要去拉门被陶靖轩拦住：“你足够喜欢我吗？要不要一直在一起？” 陆悦也迟疑了，面对他真诚的眼神，她不想说不，因为这样陶靖轩很可能就会立刻提分手。她也不确定，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顾忌的地方，不要担心，我会等你。” 陆悦一咬牙一狠心，“如果我说不，你会立刻和我分手吗？” 陶靖轩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膛。“不要想那么冷酷的话题好吗？我去看看妈——” 说完，陶靖轩便离开了。陆悦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越想越不对，她不想考虑结婚那么远的话题，是因为她放不下自己现有的生活，也不确定结婚之后会不会变得像宋珊珊那样整日为了生活操劳，甚至还要被逼着生第二个孩子。而陶靖轩，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是什么原因？！ 会不会是，他不想面对这个所谓“冷酷的话题”，所以逃开了…… 但愿吧，她觉得陶靖轩会是这样的好人。 他的为了母亲，一定是情有可原的。 陶靖轩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说必须速战速决，拖久了反而不好。 她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想象陶靖轩跟着自己一起的样子。 唐皓回到家之后躺进浴缸里，热腾腾的水汽铺在他脸上，心思宁静。 人在洗澡的时候会把在意的事情再翻出来反复琢磨，就比如今天的事。他只不过是怕陆悦出什么事而已，没想到自己在她嘴里竟然那么不堪。 当然这也不能怪她，谁让之前自己那么混蛋了呢。本来已经决定不在对她的存在有任何波动，可他竟然还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天他能够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算了算了，不要想了，以后都是陌生人了。他决定以后不会在意这样一两个女人对他的看法了，就算是在意过又怎样，那也只是过去的时候不懂事。他可不会跟金泽玉一样。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没入水面，吵闹的铃声响起来，吓了他一激灵。 “哇——也算是救我一命了。”他拿过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然后抓过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才接听：“喂，又有什么事？” “我觉得姜敏可能不好了。” 唐皓在这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要三句离不了他的老婆？“怎么还可能呢？要是不确定，你来找我干嘛？！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忙的！”他怕耽误了任何一个美女的来电。 “她昨天回自己家去了，我也没拦着，因为她看上去很低落。” 唐皓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你怎么能不拦着呢？她不让你就不去了，女人说话你也信？” “她需要自己冷静，我信她。今天我去找她的时候，监控里看见她带了很多酒回家。但她不会喝酒。” “喝点酒能出什么事？”唐皓闭着眼睛问对于金泽玉弱智一般的感情问题简直不想理会。 “我觉得还是预约你比较放心。在家是吗，我去接上你！” “喂喂喂，你这样合适吗？你也太不注重隐私了。”唐皓嘲讽地笑，想到他着急的画面就觉得可笑。 “我知道你前女友在跟谁谈恋爱。”金泽玉出声威胁，“你经常去酒吧不就是为了找她吗？！” “去就去，说这个算什么？我才不是那么不潇洒的人，有些人走就走了，我不在乎。喂？”唐皓无奈，好吧，他容许自己在乎一次，后面的就…… 他们到姜敏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姜敏在午睡，听到门铃声就过来开门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她皱着眉头，被打扰美梦很不舒服。 金泽玉连忙挤进去摸着她的额头，亲吻着她。 姜敏觉得不舒服便拉开他的手，嫌弃地说道：“干嘛呀，很讨厌。” 他们两个跟着姜敏进了屋，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好了，但唐皓还是能看见蛛丝马迹。 姜敏是个有轻微洁癖加强迫症的人，她手机上的APP都是按照颜色分开的。 “我去里面看看。”唐皓看他俩腻歪在一起，自己提议。姜敏点点头，算是礼貌。 “怎么样，自己恢复好了吗？”金泽玉问，“你这样我很担心的，下次不要再这么突然了好不好？” 姜敏没说话，只是微微含笑，她不能保证，所以不会出声。 唐皓突然反应过来，从里面探出身子：“你答应我的情报呢？” “什么情报？”金泽玉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之后才想到：“这里又不需要你，就没有情报了。” “耍我是吧？”唐皓撸起袖子就要朝他扑过去，姜敏推开身边的男人，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我就告诉他，说我知道关于他前女友的事，不然他不肯来。” “可是你也没必要带着唐医生来我这里啊，我能有什么事？”姜敏转过去朝着唐皓，“前女友，你是说陆悦吗？” “嗯。” “她最近好像是在谈恋爱，那天我们放假期间聚会的时候他说过。还有一次我去找她，她还带着那个男生一起。” “什么男生，有我帅吗？” 姜敏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个男生我们俩在初中的时候一起喜欢的，白白嫩嫩的……”说到一半，她感觉身边的两个男人气色不太好，立马转口：“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毕竟我已经结婚了，当然！也是因为心有所属。长得是很好看，那是事实。你们两个相比，我不知道……现在你们俩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打听关于她的事啦！” 唐皓坐下，姜敏捋顺他的头发。 “饿了吗？要不要在我家吃一顿？”姜敏提议道，闲来无事，吃一顿也好。 第一百六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坐在家里想了很久,她不知道怎么跟陶靖轩说出心里的话。自己并不是那种习惯性换男朋友的人啊…… 她环膝坐在床上，对于陶靖轩的问题有些犯难。她不敢说自己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然后看一下有没有可能发展成好的情侣。 这也不算太过分啊，怎么突然把她拽到结婚的话题上为难她呢。 只是她不得不考虑这件事——要不要确定和陶靖轩在一起。 到了这个年纪，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向现实屈服结婚去了，爸妈也在督促她，要她早点成婚。 她是想多玩几年的，但没想过要找老实人接盘形成这种不对等的关系。 她无奈地抱着抱枕躺在床上，四肢肆意地摆放。 人生的难题还真是多，解决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无穷无尽罢了。 碰巧珊珊还在市里,就把她和姜敏一起叫了来。 “说吧，你在纠结什么？”姜敏收拾起一起的玩偶问。 “哎呀，人家就是难过嘛……”她转着头发说，还是那个姿势躺在床上。“陶靖轩说想要跟我结婚呐！但我不确定……所以不知道要不要和他结婚。” “结啊，为什么不结？”珊珊一本正经地说，“你结了之后咱们三个人就都结了婚了。” 姜敏拍了拍她，“结婚怎么能这么大意，就因为凑个整数吗？你要考虑清楚啊！”姜敏转念一想，自己不应该说得太早，免得又被她俩讽刺了。“为什么他这么突然要找你结婚？”如果是姜敏来处理,肯定不会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就这样结婚。当然，她的婚姻除外。她要确定好问题再说。 “就是，他妈妈希望早点放心嘛……可是我觉得我不够爱，但又不想放手你知道了吧？！” “所以啊，问题所在。”珊珊摊了摊手，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你想清楚了，选一个就好了。” 这次她们意见达成一致，姜敏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同意！你是，就是贪心了。” “我在意的地方在于，难道就只有这两种选择吗？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哦，真让人头疼。”陆悦捂着脸说道，当真是十分无奈地。 “陶靖轩这样处理倒也没错，他的目的是要照顾好自己妈妈最后时日的情绪。和你相处的最开始就是确定好目的的，所以，咱们要看看点。”姜敏劝她道，“也许他是没时间没精力谈恋爱呢！” 陆悦仔细想了想，突然坐起来，“他好像没有说不结婚就分手之类的话！” 珊珊和姜敏一起皱眉，那是抽得哪门子风，完全自导自演啊！可能姜敏和珊珊的话都不及她自己的心扉敞开！ 陆悦拿出手机拨号，姜敏和珊珊八卦地凑过来，看她俩如何腻歪。 “喂，亲爱的——”陆悦甜甜地说。 “想我了吗，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 “嗯……等着你给我打呗。”陆悦故意傲娇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抱歉啊亲爱的，上午一直在照顾我妈，没来得及。” 姜敏注意到，陶靖轩摸了摸鼻子，当然这并算不了这么大事。 “没事，原谅你了。”二人面对面沉静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悦才开口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啊，说呗。”陶靖轩抚了抚头发，继续专注着屏幕。 “就是你妈妈说的那个，结婚的事。我知道你妈妈的心思，也很喜欢她。可我不喜欢为了结婚而结婚，太快，有点赶的感觉。” 陶靖轩没说话，只想听她的意见。 “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啊！”陆悦有些急，姜敏和珊珊也就识相地跑了出去。 “听见了啊。”陶靖轩说，又摆了摆刘海。“你不想的话，我也不会逼你。” “那你就想要跟我分手吗？”陆悦皱起眉头问，很害怕他会说那句话。 “不会啊，我没想过啊。” 陆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分手呢。既然这样那就好，那我先挂了啊，我朋友在这呢。” “嗯。”陶静轩说着也准许了她挂电话。 陆悦挂了电话之后连忙从床上下来，趿上拖鞋就去外面找姜敏和珊珊宣告这个好消息。“陶静轩他没有想跟我分手，只是……也许是我多想了呢。”陆悦嘿嘿笑了两声，简直像一个小孩子高兴一样手舞足蹈。珊珊和姜敏感叹道，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不过也好，只要她高兴，两姐妹也就放下心来和她商量，接下来要去哪儿玩儿呢，毕竟珊珊不是每天都在市里，来玩的机会并不多，一定要好好把握。 “哎，对了。”姜敏说道，“你不是要准备生二胎了吗，怎么样了？老公和婆婆对你还好吧，没有之前那样刻薄了吧。” “确实好了很多。”珊珊朝向一旁回忆到，“就是吃什么都会照顾的，毛戎航在公司工作的时间也少了，陪我的时间更多了。而且婆婆跟我说要我放肆地吃，这我就很高兴了。不过每次撑得会很难受。”珊珊笑着说，姜敏也觉得高兴，也许他们真的在意她的第二个孩子。那珊珊就会轻松很多。 “要变大肚婆了～”陆悦摸了摸好友的肚子说，她的身上还挂着耳机。“我们去哪吃？” “去吃火锅吧。”姜敏提议道，陆悦和珊珊都同意。 珊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要是让老公和婆婆知道了他们一定不希望我吃这个，但是我还是吃得过分饱了。” 陆悦嘲笑她：“你还好意思说！” 不过她这一顿饭一直在看手机，有点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怎么刷新都没有新的消息，她一遍遍地放下手机又拿起来。 直到吃完饭之后她才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喂，你还在忙吗？怎么没给我发消息啊？” “你不是说你和朋友吃饭了吗？我就没想打扰你。” “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我还让你在姐妹聚会的时候来过呢，吃个饭怕什么。” 陶靖轩笑了笑，“吃的什么？” “火锅呀，特别好吃，下次我带你来啊。”陆悦满心欢喜地幻想着带他一起来的场景。 “嗯。” “你今天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啊……”陆悦忍不住问道，他这样沉默寡言真是惹人讨厌。陆悦在这边皱起眉头，但陶靖轩那边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这边工作有很多事情耽误了，这几天忙着补工作呢，你别多想，我去忙了啊。乖……”说完还给了她一个爱的亲吻。 陆悦也只好跟他告别。他这段时间又要照顾妈妈又要照顾公司，真是把他当机器人用了。她确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找他添乱了…… 她看着他们聊天背景里陶靖轩的照片，想象他艰难的样子，突然有了想给他转钱的想法。 “不行，男人最看重自己的尊严，他怎么会想要接受呢？” 陆悦按照昨天的记忆买了很多东西拎着，又加了一些自己认为长辈会喜欢的东西。他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终究是个女人，对于她喜欢的东西应该不会拒绝的。 果然，她去了之后陶靖轩的妈妈果然很高兴，拉着她的手摇个不停。 她去倒个水的功夫，陶妈妈就把她送的香水打开来了，还有一些小零食她也十分喜爱。 陶靖轩果然是在乎这里，下了班就赶了过来，见到她还是很惊喜的。 “我怎么在这？我想阿姨了就过来了呗，只许你过来嘛？” “吃过饭了吗？”陶靖轩尴尬地抿了抿嘴，刚刚不是通电话说过了嘛。“对不起，我是习惯了，我自己没吃，所以就这样问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最近很忙——”陆悦抓过他的手说，两个人的心在这一刻温暖地贴在一起。“饿了是吧，我去做饭你尝尝。” “好啊，我也想尝尝小悦的手艺。”妈妈在那边敦促道，撮合他们俩。 “妈，你不怕她做饭难吃啊？”陶靖轩眼含的泪光消失，变成对妈妈的调侃。 陆悦笑了笑，拿着自己带了的东西钻进厨房里。外面有说有笑，她做起饭来也觉得有力气。这感觉很像小时候，爸爸喜欢吃夜宵就去做一点美味的东西来吃。 那时候陆悦上高中，必须由家长陪读。妈妈离不开家里只好爸爸来陪着。她十点多钟才下课，回到出租屋总会有一桌子简单的饭菜等着她。那段时间都吃胖了…… 很快，面的香味就出来了，陶靖轩跟着香味来到厨房，忍不住夸赞她厨艺好。 “就……方便面啊？” “嗯，这个味道很好的！”陆悦搅了搅汤面，觉得太少，又加了一撮面条进去。 面端上桌，陶靖轩熟练地加了酱油进去，和母亲一起吃得开心。 陆悦瞧着他们很圆满的样子，但是这个家唯独少了他父亲。贸然开口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后果，也不礼貌，可她还是心存幻想希望他们能够和好的。 “吃完了吗？”陆悦端起碗，放回洗碗池。“我想问你件事。” 站在门边的陶靖轩笑容消失，“问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看着他严肃的脸,不知道说出来对不对。 “你们家，是靠什么盈利的……”她没带疑问的语气，意思是她的问题就是这个。 “你问这个啊，”他明显松了口气，“我们家，是土地承包起家的。我爸买了很多土地，然后租出去，靠这个挣钱。这些年我爸和我妈关系不好，挣的钱就没我什么事了。” 陆悦尴尬地笑笑，将碗摆到橱窗里。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父母？” “着什么急嘛,我到不急着做这事。我……还没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家里呢。” 陶靖轩“嗯”了一声，转身出去。陆悦无奈地扶着桌面，隐约觉得他又不高兴了。 “没事，你要实在想去，我回去很他们说说！”她朝着他的背影喊，他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必了——” 陆悦无奈地坐在陶妈妈身旁，陶妈妈安抚她：“他啊，就是想和你确定关系。”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还没到时候，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啊！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才尽力做得让他满意。” “时间短怎么了,时间短并不能代表感情不深厚，时间长也不代表感情好。也许靖轩就是太爱你了呢？”陶妈妈安抚她，给她讲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爱情。 “阿姨，这是你们的观点，和我们不一样的。” “阿姨也是希望你们彼此好好的，早点找到归宿也没什么不好啊。这女人呐,拥有一个好家庭比什么都强！” “谢谢您这么劝我，不过我不能陪您了，我公司那边有事，必须过去了……” “哦，那你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啊。” 眼看着陶妈妈就要下床，陆悦连忙拦着她。“嗯，阿姨您坐着吧，好好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 “去吧，孩子。靖轩！你去送送小悦——”陶妈妈朝着里面喊，陆悦已经走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陆悦冻得手发麻，最近吃喝花得有点多，收不住手了，她必须管好自己，不能再乱花钱了。所以连打车都不可以。 …… 听着锅里咕噜咕噜的响声，金泽玉在家里支起一个壁炉，轻微的火烧声让人觉得这便是幸福。 “翻译部的工作还适应吗？” 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姜敏回过头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姜敏抓了抓头发，“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归根结底是我没找到合适自己的方向。” “要不你来做我的秘书？”工作收了尾，金泽玉合上笔记本，摘下眼镜。“怎么？怕被人说闲话？” “不是。我是想问啊，你看上我的什么能力了，不能这么徇私舞弊的。”姜敏内疚地说，让他也跟着操心。 “什么能力……很强的自愈能力、负责、抗挫折能力强、记忆力强。对我来说这些就够了，你还想要更多吗？” “不必了——”姜敏笑着说，“那你的观察能力还不错。我觉得我还不喜欢给人下定义，对人有耐心啊～尊重别人的多样性，不会逼着别人和我一样。好多好多，我都说不完。” “不错，我也觉得。”金泽玉起身，来到她身旁：“熬得怎么样了？” “你尝一下。”姜敏从里面舀了一勺给他喝，期待地看着他。 “不错，厨艺见长。还有这家里卫生，也是你做的。” “是啊，做家务还是不错的体验呢，有个合适的工具，我喜欢上这里了。” “你还真好哄。”金泽玉揉揉她的头发，把东西端上桌子吃饭。 姜敏看着窗外，幽幽的灯光照着外面慢慢的飘雪，越发觉得身上发烫。 “等会儿我想去泡个澡，身上发烫。” “发烫？怎么回事？”金泽玉紧张地看着她，担心又是什么毛病。 “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姜敏坐下吃东西，可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她连忙站起来去看，原来是陆悦。这个时间来敲门，大概是来蹭饭的吧。 “去你家了，没看见你，就知道你在这了。”陆悦挫着手进门，姜敏让她坐在椅子上，盛了一碗汤给她暖身子。 “我今天去陶靖轩妈妈那了，帮她做了点东西吃。但是我没在那吃。”陆悦喝了一口汤，顿了顿又说：“这不来你这里蹭饭了吗。怎么，你老公不欢迎啊？” “当然没有，他……” “哦我知道了，他准备那什么了是不是？我懂。”陆悦坏笑着低头喝汤，姜敏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别说这些，快吃你的！” “老夫老妻了怕什么。再说，当年我一直因为你没有男朋友说要帮你，你一直没听懂吧？” “我去放水。”金泽玉听不下去，直接打断她的话上了楼。 “你老公干什么去啊？是不是不想让我在这？” “怎么会呢，吃你的吧，我刚才说我想去泡澡，早就说过了。”姜敏跟她解释着，怕她多想。 “对不起啊，我没打招呼就过来了。”陆悦低头舀汤，很快就恢复了笑容：“这汤真好喝，你做的吗？厨艺有进步哦。” 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姜敏也觉得幸福：“是我做的。你要来就来，没事的。只是不像结婚之前那么自由了呗。” 作为朋友，她确实不该如此冒事来到姜敏和她丈夫的家，不过这次算是有原因的。 她忙喝了几口，擦擦嘴：“你觉得，我要不要跟陶靖轩说清楚不想结婚的事？” “这个，看你啊，我觉得都是建议，还是你自己最为重要了。” “我啊……就是还想谈恋爱，并不想结婚。而且是认识不久就结婚，那太可怕了！我真的受不了。可是我放不下的就是，同样是在一起很短时间不能结婚，在一起很短时间就要分手吗？我不太喜欢这样。”陆悦苦恼着，又喝了几口。 “你不说他没有表明态度吗，你再去问问他不就好了？” “得了吧，看他那个样子我就不敢问。” “那你，喜欢他哪里？”姜敏想了想，又从陆悦的心思出发。 “喜欢的地方，那就多了。他长得甜，像一块很甜的蛋糕……”陆悦十分欣喜地说完就停顿住了，因为她好像没有发现他身上其他的优点。陆悦低着头，喃喃地说道：“优点肯定有，只是我没发现而已……他就是特别好的一个人！” 这句话说出口，陆悦又顿了下，自己为什么肯定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她无奈地看向姜敏，也许自己梦改醒了。 “如果他再逼我结婚，不用他提分手，我来提！”陆悦一拍桌子说道，样子义正言辞。 “这可是你说的哦陆大小姐！”姜敏又给她加汤，笑着望她：“希望你看清他的时候，不是在结婚之后。” “对了，那你怎么跟金泽玉闪婚了呢？”陆悦一脸八卦地问道，还不忘喝汤，嘴里叨叨着：“这汤太好喝了。” “那不是因为孩子嘛，还有大人的嘴，你能承受啊？你怎么，没有亲戚催婚吗？你也不害怕。虽然我们当年喊得十分义正言辞、口号多么响亮但是遇到现实，还是免不了要低头的。社会历经变迁这样一辈一辈过来，我们没有到达超人的境界，就没法抵挡那些攻势。” “我跟我爸说自己可能不结婚，他的理论是——如果你结不了婚，那就是全国十三亿人你都看不上，或者十三亿人都看不上你。当时我听的是没办法反驳，只说我是不想结婚罢了，但看样子，我是动摇不了他们要求子女结婚的心的。” “哎，生活呀。”姜敏感叹一声，听见那边金泽玉在叫她，她嘱咐陆悦放心喝，自己去泡澡。 “那你什么时候出来？我是自己走还是要通知你一下？” “要是我出来得晚了，你就自己走呗，随你心意，走了给我回个消息就好了。” “好。”这一餐让她十分满足，擦了擦嘴把碗筷收拾起来，放进洗碗机里。 金泽玉家的客厅真大，都可以在里面散步了，正好可以消消食。她调了个自己喜欢的电影，然后开始播放。 为了避免尴尬，金泽玉没下楼直接在书房待着了，处理公务也比接待不熟的人强。 有朋友在姜敏泡澡也不会舒服，就当是洗澡，然后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出去了。 陆悦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见之后更不想她离开了，坐在她旁边。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我真想念过去那些住在一起的日子。现在虽然可以，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心也不在一处了。” “哎，是我们长大了，不再喜欢腻在一起了，还是距离产生美咯。” 姜敏微微笑了笑，并不是很赞同她的观点。“倒也不是，只是喜欢腻在一起的人变了。你还是喜欢和别人腻在一起，比如你的男朋友。” “可别说了，”陆悦捂着脸，“我都不知道换了多少男朋友了！当然，包括我的单相思……”陆悦笑着说，两个人打闹起来，姜敏开始凭借自己的好记忆细数两个人过去的“男朋友”…… 第一百六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要不你今天就在这睡？”姜敏提议道,陆悦瞪大了眼睛，“可以吗？！” “当然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可是我一直期待的。多好，我们可以无节制地说悄悄话了。” “好啊好啊，当然可以！”陆悦蹦蹦跳跳地跑到后面拿了些零食，她要一边吃一边和她说好多话。 姜敏这边这边换了衣服，和金泽玉说清楚了自己不能和他一起睡的事实，他依依不舍地牵着她的手，有点不想她离开。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姜敏拍开他的手,“老公，只是一晚上而已，再说了，分开更有利于感情的发展，整天腻在一块并不健康！我去了，晚安。” “等等，”金泽玉拽她回来，一个转身便又回到自己怀里，甜蜜的吻印在她的额头。 “我走了。”姜敏擦了擦被亲的地方，有些不舒服。 她和陆悦关了灯躺在床上,钻进一床被子。 “哎，想当初你跟家里吵架跑来我这里的时候……”说到一半，她突然捂嘴笑了起来：“你总扰我清梦，我就吵你！” “我记得，你那时候困得不行，然后我非要下去称体重,你就很讨厌地说：哼！这个时候称什么体重嘛……”姜敏记得有模有样，连她的语气表情都记得。 “唉唉唉、姐妹，算算我这些年有多少男人了，从你能记得的时候开始！”陆悦突然起了兴致，要她再说一次。 “我想想，那就是我认识你之后了～我刚认识你，是在初一，你是班长哎，特别威风的样子。你那时候又白又瘦，现在呢，是又美又白咯。” 陆悦捂着嘴咯咯地笑，她想过回到以前瘦的样子，且不说工作不允许，而且她也看开了，不需要那么瘦，健康就好了。 “数、来数你的男朋友了。离开我之后是初三，你火速谈了一个男朋友，然后十分高兴地来我宿舍分享，但可惜他是个渣男，爱的是另一个！那是我们第一次分开，也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开始，虽然分开了，但你会一直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现在回想起来，你真的很想着我，我特别感动。”姜敏那段时间正处在与恶魔接触的前期，大段时间都过得压抑，她甚至希望少些时间回家，多多待在学校里。而一直念着她的陆悦，便是她的贵人。 “嗯，那个死渣男。可我还是哭了很久都不能释怀……” “第二个，好像叫什么赵杨，是网上认识的大帅哥，属于很冷淡的那种，心里有女神。你过意不去，分手的。” “分手的原因你也记得？厉害呀。”陆悦禁不住感叹，她自己都不记得。 “第三个，是上了高中之后，我们分开得更远了，但是我约会的机会多了。社会少年，抢走了，你的初吻！第四个，你的真爱，还说要去收拾那个社会青年的那个，不过你因为学习分手了，但关系保持得不错……” 陆悦低头看手，“以前看见他们还会脸红心跳加速，现在都不会了，我成长了。可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还是个恋爱脑。” “为什么这样说啊，你有时候特别理智的。” “对啊，只是有时候……我谈恋爱的时候是恋爱脑，什么都顾不得。” “没关系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小宝贝。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我会帮着你打怪兽——另外，去哪里找你这么好养活的闺女！你特别好喂。” “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是不是跟你家金泽玉学的，来，让我看看！” 说着，陆悦就要上手扯她的衣服，结果被一阵咳嗽声惊到。姜敏连忙把手指抵在她嘴唇上，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是你老公吗？”陆悦低声说。 “除了他，还有第三个人吗？”姜敏鄙视地说道。不过话音刚落不久，二人就害怕地躲进被子里，难道真的有第三个人？ “好吓人啊……”陆悦艰难地出声，“你老公会这样咳嗽吗？” 陆悦这样一说姜敏也注意到，那阵咳嗽有气无力，虚弱得很。甚至像垂垂老矣的病人。 “他他他……应该不会进来。”姜敏躲在被子里跟她说，两个人互相找些安慰。她甚至有些后怕，如果陆悦不在，那会是什么场景。 “你进来的时候锁门了吗？”陆悦问，想给自己找点安慰。但如果外面那个人要像……那什么一样能飘进来！那就不敢想象了。 “没有啊，在自己家，就没锁。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快，打电话问问你老公，是不是他？”陆悦眼疾手快抓过手机塞给她，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姜敏犹豫了下，她想的是如果那人是金泽玉该怎么办，会不会气急败坏地要杀了她们两个…… “给啊，问一下！问清楚了，我们至少不这么担惊受怕。” “哦……”姜敏接过手机，打电话过去。 响了很久也不见人接，她只好作罢。 “这么久了，那声音也不见了，我们睡一觉明天再说吧！”姜敏劝说道，不过陆悦一脸精明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答应的。 “你先睡吧，我守着，要是他进来我就拖着你离开。” “别啊大姐，真没事的！”姜敏看她严肃认真地样子真是又无奈又好笑。“也许那咳嗽声是我老公，他有点偏躁郁症，可以很长时间都不睡觉精力充沛。但有时候又会很疲惫，没准那就是他呢？再怎么他都不会拿我们的安危开玩笑的，睡吧。” 陆悦还是不肯，于是姜敏决定继续帮她数男朋友，说着说着，她答应的次数变少，最后安心地睡着了。 姜敏本可以安心地去睡的，但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她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出门去看看。 金泽玉在走廊里放的是声控灯，她出去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开。 她想着，如果金泽玉真的病倒了需要自己，那么她不能躲着，就算是帮他叫个医生也好啊…… 姜敏开了门，四下都没有人，根据刚才的声音，那个人是往左边走的。姜敏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如果是几个人再谈话她就可以立即离开。 还有！手机要拨到报警电话的位置，方便第一时间拨出去！ 她悄悄往前走，走廊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很怕会有突然的声音和突然的光束向她袭来，然后告诉她不要动！或者威胁她什么…… 但她好像并不害怕，越走心里越踏实。直到看见倒在地上的黑色身影—— “金先生？”她情急之下向他扑过去，慢慢摆正他的头，检查他是不是还有呼吸。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倒在这里啊！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出来！” 姜敏去扶她，手机自然被压在了他身下。 “老公，你醒醒啊！” 突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让姜敏心慌不已。 “不许动！” 姜敏的手快速动了两下，拨出电话。不管是谁这样的玩笑都不好笑。 “举起你的手！” 她只好照做。 手机被压在了金泽玉身下，她没带出来。 “你的手机呢？”那人问道，在她身上摸了几下。 “我……手机没带出来。” “正常人出门会不带手机？” “大哥你到底要什么？要钱吗？何必这样，我给你拿就好了，玩这一套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少废话！跟我走。”说罢，那个男人拉起她就要走。 姜敏现在是真后悔，不该出来，好好睡觉多好。可是如果不出来，金泽玉会不会有危险？她看了他一眼，央求那个男人：“救救我老公好不好？” “他吸的只是迷药，你不用管！” “可是，不管他会冻死的。” 男人没再跟她废话，拉着她向外面走去。但是又觉得不妥，回来找了几件衣服塞给姜敏，“自己换上，别耍花招！” “我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让我心里有个底也好！” “我家主子的事，我不过问，你别想再套出我什么话来。” 姜敏被他指着，不敢不从。 她坐在温暖的车子里扑簌簌掉眼泪，如果她不出来就能好好睡一觉了！就算是白天起来再被抓，也不会这样被这人吓一跳。 她又没有和绑匪争斗的胆识，那不就死路一条了嘛……她好想听陆悦的话啊！ “你想睡就睡一会儿吧，到地方还有一阵呢。”那男人竟然开口劝她，难道不是绑匪？可他刚刚说他家主子，会是谁呢？ 姜敏真的是困极了，倒在后座上就睡了，简直就是一场极限睡眠啊。 在她无知觉的时候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当她起床时，还会习惯性地去推窗户看外面的景色。可她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能看见外面的风景呢？她好想金泽玉和陆悦，好想他们…… 也不知道这是谁，究竟为了什么能在小区里做这样的事。小区有监控系统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她的，不要怕，她安慰着自己。 第一百六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睡醒之后发现姜敏不在身边,还以为她去做饭去了，慢悠悠地走出卧室…… “姜敏，你怎么了？醒醒？” 感觉有人在摇晃她，姜敏迷糊地睁开眼睛。她慌乱地看向四周，自己不是在陌生的床上吗？这是哪里？为什么这样冷。 “陆悦！你来了——”姜敏本想抓着她的手问，是不是那条报警的电话起作用了，所以她来这里救自己了。可看她的表情，带了点疑惑，姜敏大概能感觉到事实了。她冷静下来，不能慌。 “你怎么在外面了？不冷吗？”陆悦扶着她问，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姜敏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我……我一直在外面吗？” “我不知道啊，你不是让我早点睡觉？之后我隐约感觉你好像出去了，然后你又回来了了吧？不知道你出去做什么了，大概是和你老公约会吧。” 姜敏没回答她的话，扶着墙进屋子里，拿了杯水在手上。她明明记得自己被人带走了……难道那都是梦？她都准备好要报警了。 “那，你只看到我了吗？” “对啊，只有你一个人。” 这话一出姜敏更觉得难受，怎么会这样…… 姜敏扶额，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事了。 “我可能是做梦了。”说完,她笑了笑，作出抱歉的表情。“你饿了吧，我们做东西吃吧……” 陆悦一脸懵地看着她，“哎——急什么，等会儿再吃吧。嗯……不对，我不能再吃了,我要去上班，不然迟到了。” 陆悦安抚了她，然后离开。 姜敏还是在想，那个梦有那么真实吗？ 金泽玉，他在哪里？ 想到这里，姜敏从床上爬起来去找他，想搞清楚昨天他到底去了哪里？或者那个人是不是他？ 还是说，他的解释也会说那是一场梦…… 金泽玉在房间的床上，没有消失。 “老公……”她叫了叫他，想告诉自己这不是梦。“你怎么还没起？” 金泽玉粗重地喘了口气，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她让他很是愉悦，拉过她亲吻。 “你……昨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我和陆悦的卧室外面咳嗽，吓死我了。” “做梦了吧？傻瓜——” 姜敏无奈道：“也许是吧，昨晚这一切都跟梦一样。”姜敏趴在他胸膛上，还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更踏实。“那今晚，你和我睡行不行……？” “可以……我勉强同意。” “你是故意的！”姜敏生气地去掐他，怎么可以勉强同意。 “那我很乐意……” 玩闹了一会儿，金泽玉才起床去做早餐。姜敏却犹犹豫豫地跟在他身后。 吃饭的时候她犹豫地开口：“我今天能跟你一起去公司吗？” “想通了？要做我的秘书了？”金泽玉之前一直想要她去做自己的私人秘书，哪方面来说都很方便。 “不是，想先去你的公司看看吧。我自己在家里待着害怕啊。” “害怕啊……”他故意慢悠悠地说话，将她晾在原地。 “你！不要这样嘛，让我陪你去吧！” 金泽玉只是想逗逗她，吃完东西后就带她去公司。 公司里的人不是不认识她，如果见她直接跟金泽玉在一块免不得上来问她吧。姜敏拉着金泽玉问有没有私密一点的地方，据说这样的公司会有私人电梯的，所以他应该也会有。 终于到了他的办公室反而不知所措了，姜敏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站起来，怎么不如在家里自在。 金泽玉忙起工作来能全神贯注，她也希望如此，自己怎么折腾都叨扰不到他了。 她拿起手机，昨天发了工资，给陆悦她们发了红包庆祝。发了钱才好办事嘛。 陆悦惊奇地问，“你没事了？！” “没什么，是梦游吧。”她这样说，自己也并不清楚，只是不想在谈论这件事。 “你在干嘛呀？” “无聊ing——今天不敢一个人在家，就跟着他出来了。在他的公司里，什么事都不想做。”她无奈道，“能让我做些工作也好啊！” “姜敏，帮我复印一下材料可以吗？” 她不禁气愤，他竟然还真的这样要求。 “行啊，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这样省得你给别人发工资咯。” 姜敏嘻嘻哈哈地说，然后去了复印室，照着要求打印了起来。 材料很厚，全是英文版，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会还要翻译这些东西吧！但愿不是，交给那些做材料的不就好了…… 姜敏放下资料就要走，金泽玉出声叫住她问她去哪。她只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去找我朋友，跟她约好了。” “是谁啊？” 她这个时候只需要说是陆悦或者珊珊就好了，但她好像被拿捏住了不擅长撒谎的特点，她眼神躲闪地回复道：“没谁？就是想出去玩……” “你不说和谁出去，我怎么能知道你的踪迹啊？如果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姜敏看着他，好像这一幕她见过…… “姜敏！在发愣吗？”他出声问道，惊醒了她。 “没有，我在想，我留下来能做什么？” “当然是帮我的忙，做我的秘书咯。” “好……”姜敏答应了下来，反正她不知道去哪里玩。姜敏接下资料做在一旁翻译东西。陈平出入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她，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在工作。于是他马上提了一本笔记本电脑塞给她。 姜敏朝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确定在这间办公室工作了？”陈平低声问，在他心里是很希望姜敏过来工作的。这样，老板就不会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了。 “我只是临时过来帮忙的。”姜敏如实说，她并不想一直在这做下去，主要是因为没有经验不想耽误金泽玉吧。 “没关系的，既然老板让你过来，那就一定能长久的。我先去忙啦。”陈平俏皮地说，悄悄地离开。 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金泽玉也一直在桌子前敲电脑，两个人愣是一动也没动，谁也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工作氛围。 直到姜敏伸了个懒腰，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她站起身去接水，想对付过去就算了，但是金泽玉可不愿意。 “到吃饭的时间了，想去吃什么东西啊？”他站在她身后，亲昵地扶着她的腰。 “我不太想吃，翻译地正好，不太想打断。” “那我去买了来，在办公室吃也好啊。” 姜敏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答应了。 “想到什么了？” “想吃很可爱的菜。” 金泽玉皱着眉想了想，“什么叫可爱的菜？” “我描述错了，就是很五颜六色的那种菜，有点颜色。” “算了，我带着你一起去吧，省得我买错了，你吃得也不高兴。”金泽玉说，他也不想她好容易想吃一次，结果东西不尽如人意。 姜敏也在想，也许让他去买就像是有一种神秘的期待，不会被打破。金泽玉说的也有道理，她便跟着一起去了。 “你不是吃公司的食堂的吗？”姜敏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食堂吃过，这才问他。 “我挤不进去，有时候让陈平给我送来。今天不一样啊，你这不是在我身边呢吗，我怎么好带着你去挤食堂？” “还好吧，我并不介意。”姜敏说了句，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外面的太阳很大，昨天还在下雪，今天就立刻变得艳阳高照。可无论如何，冷是的的确确的。 她又裹紧了衣服贴在座椅上，哪里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下车之后才发现这是家饭店，也是，都出来了，直接在餐厅吃不就好了。 “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浪费？”姜敏担心地说。 “不会，这是自助餐厅傻孩子，吃多少拿多少，这里种类多，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那种。” 这样一说姜敏就高兴了，跟着他蹦蹦跳跳地进去。不过是她指挥，金泽玉拿东西，她怕衣服上会蹭到，所以直接站着。 她觉得是他带自己来的，这点事应该是可以办到的吧…… “请问您需要几套餐具？”一个服务生跟在他们身后说。因为正低着头夹菜，金泽玉只能尽量抬一抬身子，说着不需要之类的话。 但那人并未离开，而是惊讶地说了句：“金泽玉！你怎么在这了？” 姜敏不悦地转头，不仅仅是因为吃饭的时候被打搅了，还有她在那人的口气里读出了一丝虚伪。 “你是……？”金泽玉无奈地问道，他并不记得眼前的人。 “我是李文豫啊！你来这里吃饭了？”李文豫见到他很是激动，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身边还有一个穿得粉嫩的女孩，头上还戴着毛茸茸的帽子，看起来很像一个大小姐。“这是你妹妹？” “我是她老婆。”姜敏可不想金泽玉再和她进行无意义地对话，直接拉过他的手臂说：“老公快点，我们下午还要回公司呢。” 金泽玉礼貌地朝她点点头，然后跟着姜敏去找她喜欢吃的东西。 这时候老板朝着李文豫喊了一声：“让你去后厨跟在别的顾客身后干什么？！快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他们终于在餐厅里坐了下来,姜敏点了点他的鼻尖问道：“你刚刚听见老板在说什么了吧？” “嗯。” “你不会是想要带她回你自己的故公司吧？别急着回答，仔细想想。也许她对你有些恩情，然后你就想着这么一点小事帮帮她也好……对吗？” 金泽玉看着她：“不是。我没想过要带她回公司，也没想过要和她接触。工作是她自己找的，也许她很喜欢呢？我为什么要随意揣测别人的想法，甚至肆意执行呢是不是。我不是那种滥好人。” 金泽玉的一番话让她放了心，她可不想一个空降的妹子把她挤下去。 “放心吃好了。”金泽玉夹了菜给她。 “防患于未然，总没有错。”姜敏接下手机，去洗手间接电话。 “喂？是谁？”她之前还没和这个号码通过电话。 “姜敏，是我……”陆悦十分有气无力地说，好像在电话那头还在答应着谁。 “你怎么,换了个手机号是吗？之前没见你这个号啊。” “我跟你说，我跟着陶靖轩来他老家了。” “你可以的。”姜敏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是死活不去的吗？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我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用力吞咽一口，过去帮陶靖轩的忙。“今天是他家里爷爷生日，我们就去买了蛋糕。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把蛋糕保护好了。我抱的倒是很好，结果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了，快说。”姜敏照着镜子说道。 “哎，他在路上停下,说是发现了一只狸花猫。不过那猫也是真好看，当然了，这都是题外话。然后我手里已经有蛋糕了，就不能抱着猫了，他就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扶着电动车。” “为什么你们骑电动车出去？” “这不是说嘛,他嫌开车疲劳，坐车回来的，所以回来骑电动车啊！听我说……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她思衬片刻，猛地想起来，接着说道：“是一只手扶着车子，然后……我就觉得车身一阵晃动，果然，出了事。他刹不住车，我被他撇了出去，蛋糕也被摔成了烂泥。不过好在还没摔出来，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还能不能吃。”陆悦后面捻着手指自言自语，期待姜敏的回应。 “你还好吧？没摔坏哪里啊？” “我？”陆悦感受着动了动胳膊，“没啥大事，就是裤子撕了两个洞。” “是不是吓到了？”姜敏还是担心她，毕竟在那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如果她想家可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想跟你说一下这件事。不和你说了，我现在正和陶靖轩伏车子呢！”说完，陆悦一阵哈哈大笑，接着便挂了电话。 姜敏感觉莫名其妙，她摔了也不知道难受，还在哈哈大笑呢。 刚刚坐回座位，金泽玉吃完了等着她，问她和谁打电话聊了那么久。姜敏如实说了。 之后他们回到公司，一起努力了一下午才回家。 工作一天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姜敏伸了个懒腰，在车上欣赏月色。 “今天的月亮圆的很，就是可惜拍不出来，没办法纪念。” “去买个相机好了。”他用很随意的语气说，然后就拐到了数码店。 商场里的灯光晶莹剔透，闪得她有些犯困，跟着金泽玉挑好后试了一下，她犯难地问：“只为了拍一次月亮就买了，多不划算啊。” 金泽玉大笑两声，“你还真会为我省钱。没关系，就当送你的礼物，以后出去玩的时候可以拍照。拿着吧。” “嗯。”姜敏把那东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贵重。 金泽玉照常做了饭放好水，就开始搞一些有的没的，他凑到姜敏身边，看她一直在摆弄那个相机没空搭理自己，于是伸手把它拿走。 “怎么了？”姜敏一脸无辜地问，“没事你干嘛拿我的相机嘛，我还想多看看然后给豆豆它们拍照片呢。” “老婆！你今天不想……？” “想什么？”姜敏鼻子，嗅了嗅，“我想洗澡！差点忘了，注意力全在相机身上了。”她连忙拿起衣服浴巾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 金泽玉无奈地坐在原地，又没戏了。 也不确定就没戏了，等她洗完澡出来不也一样？ …… 陆悦那边到了农村，环境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差，只要用心融入就是好的。 这次公司派她下乡搜集民间美食，正好陶靖轩也要回老家便一起来了。本以为他会开车，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的出差罢了。 陶靖轩领着她回家，姑姑婶婶们都来看新媳妇的样子，很快村里便传开了。他仔细盯着陆悦的表情，收红包收得手抖，倒是没看出什么不乐意来，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到了晚上，他们一起住进了爷爷奶奶给安排的房间里，条件都不错。 “以前还觉得农都是土房子，现在都不一样了！”陆悦感慨道。陶靖轩疑惑地问她：“你不回家过年吗？不了解农村？” “还好吧……我不像你还有爷爷奶奶，就陪着爸妈在城里呗。” “以后想回来过年可以来我家啊，多你一个我们都高兴。”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咯。”陆悦在灯下打开她的笔记，记录明天的行程。 “早点睡觉吧，我一天都没和你单独在一起了。”陶靖轩腻了过来，贴在她肩膀上。陆悦想了想，觉得他们的感情很奇妙，便盘起腿面对着他开始说话：“还记得我们初中那会儿，觉得你是高不可攀的男神，为什么，这么容易就选择了我？” “哪有为什么，感觉对了呗。” “不是嘛，就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总想让自己的感情独一无二。可每个人的感情不就是独一无二的吗？陆悦突然有些烦躁，便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这就睡觉了？”他问了句，陆悦不答，大概让他觉得没了面子吧，就动静颇大地倒下了。 两人背对着，谁也不愿多说话。 陆悦想着明天的工作，很快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一亮，陆悦就急忙赶了出去，跟村干部商量做美食推广的事。 以前便听说过希望镇做叫糕点很出名，只是近几年有手艺失传的趋势。如果陆悦把这个拍成视频教学，带回去让工厂去做，那一定很棒！ 村长也觉得不错，只是刚出年关，大多数会做糕点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人家三三两两，或者在家时间不确定，只能尽量召集！ 说罢，村长便在喇叭上召集会做美食的村民来社区开会，宣传准备推广的事。 “孩子啊，你先去靖轩家里等着。大伙来需要时间，等他们来了我就叫你。” “暂时也只好先这样了，谢谢村长大伯！对了，我叫陆悦，留个微信，您等会儿叫我。”她朝村长鞠了一躬，然后回了陶靖轩家。 家里只有爷爷奶奶在打瞌睡，电视还开着，她笑了笑，自己的爷爷奶奶以前也这样。 她回到房间，给公司去了消息，汇报最新进展：村长对此事积极。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到这么久还没见陶靖轩呢，给他发个短信问他去了哪里吧。 陶靖轩很爱乱跑，更何况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啊！ “喂，你去哪了？”他终于给自己回电话，陆悦有些急，像是看见了久违的好友一般。 “我三叔家的儿媳，添小孩了，我过来了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那你会喝酒吗？”陆悦担忧地说，这种喜事大家都劝酒不拦着。所以他很有可能醉得七荤八素。“我还在这呢，谁都不认识，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你不过来就算了。” 陆悦很迷惑地挂了电话，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她皱着眉头坐在床上，突然一阵敲门声，她只好过去开门。 “奶、奶奶？” “唉，回来了？要不要吃饭，我熬了点小米粥，可好喝了。” “谢谢奶奶，我不饿，等下我想吃了再说吧。” “你这孩子，怎么有点难受吗？看起来面色不舒服？” “还好啦，应该是昨天没睡好。” “哦对了，你在这还要工作是吧？别累坏了。” 陆悦点点头，拿上手机跟着奶奶一起。 奶奶很喜欢猫，陶靖轩带回来的那只她好好地喂着了，给它切肉倒牛奶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陆悦尝着她的手艺，还真是不错，也许希望镇的人都这么会做饭呢。 “等靖轩回来了，给你们包饺子吃。要说包饺子啊，还是他妈妈包的饺子好看又好吃……” 陆悦刮了刮眼睛，刮的有的疼了，不小心迷了眼…… 村民听到消息陆陆续续赶过去，好奇地东张西望问如何宣传，也是像手机里的小视频那样吗？ 陆悦笑了笑，一一为他们解答。 “如果味道好、卖相好，那么公司就会买下专利，大家就会有钱赚。如果不行，我也会给您相应的辛苦费，多谢大家了！” 在大家的一阵叫好中，美食制作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挨个品尝了他们做的东西,作出评选。 最终她敲定了一个年轻姑娘做的，大多人会认为年老者更有经验，但她觉得，年轻的更有足够的诚心。 她带着那个姑娘回到了城市，就这样有了一份可靠的工作。 这一路上她都没看见陶靖轩，既然他不想主动出现，自己也不愿主动去找他。这种要死不活的关系可真是要命。 一想到他那副嘴脸，陆悦就莫名生气。 收的钞票都整理好，自己可一点都不会动的。 收拾完之后，她打电话给朋友，接着去酒吧嗨到起飞,凭什么为了这一棵歪脖子树放弃自己的快乐？ 这是跟陶靖轩在一起好久都不曾得到的快乐。 跳到中场休息，她去洗手间洗脸，看见自己狼狈烦躁的样子，只能打洗手间的脸盆解恨，因为如果打镜子，是会要被告然后赔钱的。 她用力调整了心态，因为没休息好脑子乱得不行，再加上那个男人的恶心态度，她简直要爆炸了。 她不能在到舞池当中去漫舞了，她感觉自己会控制不住伤人。负气地坐到沙发里,肆意地喝酒。她有度，确保自己不会喝醉。她也明白这里的人坏人居多，她才不会蠢到让自己在这里失身。 或者上演什么去了一个坏蛋家里，被陶靖轩结婚这样大彻大悟的戏码。 今天什么都不对，酒瓶不对、舞池不对、连她自己都不对。她简直有火发不出来……但可悲的是，她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找不到！ 这里是搭讪的圣地,一位先生已经盯了她很久，见她大肆喝了很久，觉得她醉意微醺，是时候过来搭讪了。 “小姐，今天不高兴吗？” 陆悦抬头，看见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先生。她就是这样吸引这一群体吧，所有的男朋友都是如此这般。 那人拿着酒杯，西装在灯光下闪耀。陆悦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但她不会任由对方欺负。 “我今天心情不爽……” “哦？是谁惹美丽的小姐生气了？” “不说这个，喝酒！” 想当年她去找程超的时候还是个不会喝酒的小白，现在喝多久都不会脸红心跳。主要是她自己也会控制一个度。对了，还有工作的原因，她想。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人问道，陆悦觉得不舒服，像是查户口一般问东问西。恕她无能为力，理解不了这种现状。 她站起来，礼貌笑了笑，离场。 “我送你回家吧！” 那人追出来大声说，陆悦有些烦恼，难道自己的魅力这么大？简直要烦死了！ 她掏出钥匙准备进门，锁明明开了，但是无论怎么摇晃她都进不去！ 她发了疯，用力撞了下，里面的门栓被撞开，站着一群人。 “你们？为什么在我家？”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这些人能够光明正大站在她家里，一定有一个可采取的名头：庆祝、惊喜。 果然，这件事的策划者以及主角从里面出来，大喊：“surprise！” 陆悦感觉自己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很烦躁，但不得不面对这些人给她的“好意”。 “谢谢……” 陶靖轩把她搂在怀里，亲切地问候：“你去哪了，那么晚才回来？我觉得这段时间忽略你的感受了，所以给你准备了惊喜。” “可以不要吗？”陆悦打断他，“我今天很累，就算你自我感动制造惊喜，也要看时间好吗？” 她挣脱他的怀抱，坐在沙发上。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陆悦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发脾气，那样会让人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调整了笑容，站起来再与陶靖轩对话：“我今天不太舒服，在留在这里会影响我休息。” 她最终决定了实话实说，不委屈自己。 “谢谢你给的惊喜，但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陶靖轩送走了那些朋友，自己单独和陆悦相处。 “是不是你那工作太累人了，我也不是养不起你。如果不行，就辞职吧。”他坐在沙发上，扭开了领带，手伸进衣领里。陆悦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蔑地笑。 “等下，有东西要给你。” 她去房间里拿了那些红包来，包括他母亲给自己的。 “给你——”陆悦把东西往他眼前送了送，眼睛都没抬一下。 陶靖轩很谨慎，没有接：“这是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了，你认识这些袋子。你妈妈给的，你爷爷奶奶、姑姑所有人的都在这了。当时拿这个钱是为了哄她们高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一分都没动，你帮我还给他们，或者你自己收着吧。” “你什么意思？果然，迟早会有这一天的。”陶靖轩无所谓地说，这句话也气坏了陆悦。 “陶靖轩，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说这句话是早就猜到我要跟你分手吗？你不想想是为了什么吗？！” 陶靖轩没说话，继续看着她。 这人做事并不高明，但下作。当你要找些他在你身上做的可耻之事，什么都找不到，只有自己的生气。 陆悦也是迟疑了很久才能开口。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早就想好了要拿捏我吧？动不动发脾气，还诋毁我的工作！才刚在一起多久你就想着控制别人？凭什么结不结婚要听你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有问题一定要当场提出来，免得越积越多这混蛋当成了别人适应他，他也会肆无忌惮地发挥自己令人作呕的属性，还以为是天经地义呢。 现在好了，一下两下说不出来，让他得意了。 “天地良心，我哪里发脾气，哪里诋毁你的工作？你是说刚才吗？我明明是在关心你。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关心，倒也不必诋毁吧。” 陶靖轩勾唇浅笑，反正他什么都不亏。从她手里抽过钱就要走，陆悦三步并作两步地拦住他：“等一下！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没有好下场。” “你说真的？”他像是来了兴趣，转过身问她。“你凭什么这么说？呵，我并不在意你的观点。” “难道不是吗？一点不如意你就会黑脸冷脸，谁欠你的！你这人不会沟通，只要求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谁会受得了你？” “只有这些吗？”他故作轻松的问。 “这些，就足以把你那些买老婆的钱粉碎掉。” “买老婆的钱？你当我是在买你？哈哈哈哈哈，你如此物化自己，可不是我做的哦，这些就不要迁怒于我了吧？” “你想——操控我，别恶心人！”陆悦没想到自己反了结巴，更加败落士气！！ 陶靖轩再没问她，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陆悦看着一地的狼藉，本就烦躁的内心更加烦躁。 她也可以看着陶靖轩继续祸害下一个女孩，也可以离他远远的。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想报复他！ 她转念一想，所谓的报复他，是不是就是让他认识自己的本性？凭什么要帮他！那种人怎么配得上认清自己。 最主要的是自己不受伤害就好了。 怎么才能不受伤害呢？她苦思冥想了半天，要写下来。 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一切，他的每一次让自己不舒服，她甚至都恶心到不想记下来。 “总结：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臭男人，还敢诋毁我的工作，呸！”她咒骂一番才去洗澡睡觉，“为什么要做他嘴里的那些东西才能证明自己是优秀的呢？” 她又爬起来，想到了那个混蛋的一些言论：“你会唱歌还是会跳舞？” 陆悦迟疑了下，他便立刻补上：“那你，就是五音不全呗……” “什么？！”陆悦很不解地问，为什么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 “这人不仅不可理喻，还试图把他的小世界安排给别人！” 陆悦生气地扣上电脑，然后上床睡觉。发生了这种事，真是越想越生气，根本睡不着。 “不行，不能为了一个……就耽误自己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依然在气头上，打开软件一看，原来是日子到了。她释怀地笑了笑收拾东西去公司。 她不能臭着脸去公司啊！ 洒上香水，化好妆，整个人气质又好了。反正她身边男人那么多，又不差那一个，想让她难受然后一蹶不振？！简直是做梦。 上一次这样收拾一个人，还是吴梦雪吧。很久没去看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说真的，她很久都没去看高来那件事之后的人了……包括，程超？ 说起来还有些后怕，那些铺天盖地袭来的网暴她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姜敏和她丈夫，自己一定搞不定这些的。 她扶着额头，在格子间里后怕…… “陆姐，经理叫你去办公室。” 陆悦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有升职的机会。就她看来这次任务她完成的不错。 “看来我又有机会和姐妹们聚餐了。”陆悦美滋滋地想，果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上司还很贴心的给了她几天假，奖励她前几天的辛苦。 从公司出来，她立马打电话给姜敏—— 第一百六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小姜敏,知道我有什么好消息要说吗？！我升职了，去聚一下啊！” “这么好吗？”姜敏朝金泽玉点头示意，另一只手拉开玻璃门，跑到安静的地方。“瞧陆总这么得意，真挺不错的哈。” “那必须——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跟陶靖轩，分手了……不过你先别急着惊讶，他是个想要操控别人的低等选手，还没做就被我识破了。所以，这是两件好事啊！” 姜敏那边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只需要知道,我踹了他！他是一个恶人。” “真的吗？”姜敏皱起眉头，陶靖轩可是当初她们两个一起喜欢过的男生，长得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那祝贺你看清了他哦。” “瞧你这没精神的语气，一定是不相信吧？”陆悦猜测到，对于没经历过的人一下子接受真相很困难吧。“他总是莫名其妙对我发脾气，我还不知道他怎么发脾气的，大概是冷暴力吧。还有，才认识多久就用分手威逼利诱我，要我和他结婚，这是多么可恶的一个人啊！你说对不对？”陆悦把肩膀上的带子往里扯了扯,仿佛这样才不会尴尬。“你还在听吗？” “当然，我只是在想……也没什么，你看如此快速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恭喜你。同时呢，原谅我有点失落。” “可以理解，什么叫距离产生美嘛——别忘了,我会去找你玩的！” 姜敏答应之后，两人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她在想，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并不觉得能有什么事会如此神奇到——波折人的记忆。 “电话打完了吗？” 姜敏转身，是老板来催了。 “打完了，我在这发一会儿呆。” 听罢，金泽玉爱抚她的头发，“这两天的工作有点累对吗？如果你接受不了，记得告诉我。” “这些工作强度，也还好，总比我一直在家里睡觉强。” 金泽玉笑了笑，许诺道：“下了班去吃好吃的。” “每天都这样，我都要吃腻了。” “那我们做点别的？！” 姜敏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摇头说：“晚上再说吧，已经约了人。” “是谁要坏我好事？” “主要是，先约你的话，我就做不了别的事了。” “怪我？”金泽玉拉着她，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我说错了好不，”姜敏笑着说，她可不想现在惹恼他。 一般情况下，发生什么大事都要跟朋友诉说。直到现在，陆悦也没打破这个传统。她在咖啡馆等好，勺子叮叮当当响了一遍又一遍，诉说着对朋友的期待。 “姜敏，怎么还不到啊？迟到可不是你的风格哟。” “我这边出了点意外，马上就到了！”姜敏呼吸急促地说，听起来像是在焦急地处理什么事情。陆悦刚想问需不需要帮忙，就被她那边挂断了。 不过很快，姜敏就到了陆悦所在的咖啡厅。她理了理头发坐过来，拧开瓶盖喝了很多水。 陆悦不满道：“咖啡都给你叫好了，怎么喝矿泉水？” “咖啡不解渴。”姜敏解释道，不过是喝水的空档，接着又喝了半瓶。“哎……” 陆悦听着她长舒一口气，疑惑她刚刚在做什么。 “我……是金泽玉啦，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工作缠住了，我又不会开车，就急急忙忙挤公交挤地铁了呗。” “挤公交？”陆悦觉得不对，拿出手机看了看。“从金泽玉公司到这边，只有一条地铁线路。再说，现在也不是下班高峰期啊，你和谁挤呢？” “夸张说法……” “嗯？说实话！” “我遇到地铁流氓了。就帮着处理了一下，所以迟到了。”姜敏一字不漏地脱口而出，低着头。 “就这事儿？我会批评你吗？还不说实话。这是有情可原的，你要是怕我生气，挤地铁的理由并不好啊。” “好吧，是我脑子短路了。”姜敏松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来喝。 “是什么事，跟我说说你的英勇事迹！”陆悦充满期待地说。 “就是……一个猥琐大叔，偷拍一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发现了他还不承认，说‘怎么那么自恋，谁会拍你’，然后我就跟着去了呗，没什么特殊的。” “偷拍什么？裙底吗？现在……能穿那么少吗？”陆悦想象了下，发现说不通，很是疑惑。 “那女孩穿了肉色打底……裤，就被人偷拍了呗。” “哦……”陆悦应了声，很快又说起自己的事：“你看我现在哪有分手的难受，简直像个、像个什么呢？就是很自由的人，没有被那个傻瓜给束缚。” 姜敏纵了纵鼻子，她不好判断陶靖轩的为人以及陆悦遭遇的事，但她又想偏向自己朋友，只好央求她再说些细节。 “其实我不是很想谈他了，也许这段感情我本来就很抗拒，所以从没放进心里吧。” “没关系，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虽然我不会评价他的为人，但如果他欺负你是万万不能的。” “我知道，你有你的做事原则，不喜欢背后说人，但你支持我，没有批评我就足够了。如果是别人，也许会批评我总是换男朋友呢。”陆悦很感激地说道没想到那边的姜敏却变了脸：“你不说我还没在意，换了几个了？我下次要帮你数男朋友的时候，难度又大了哦！” “哎，讽刺我是吧！” “我怎么敢！” “对了，听你说你去做金泽玉的秘书了是吗？”陆悦和她闹够了，转换话锋。 “就是换了个地方工作罢了。” “我看呐，是你们家金总舍不得你在其他地方，非要把你调到他身边去呢。” “说起他，我倒是有点疑惑。你记得你在我家住的那晚，我们睡在一起？”姜敏一点一点地问，陆悦肯定之后她才继续问。 “是，那他晚上睡的很好啊。” “你还记得，门外传来的咳嗽声没有？”姜敏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咳嗽？” “对，你还说听上去很老，我们俩个害怕死了。” “嗯……我记得我们俩睡得很好啊，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吗？”陆悦努力回忆着，并没有和姜敏一样的记忆。 见她依然在凝神想着那件事，陆悦给她的咖啡添奶。 “我想到一件特别神奇的事。” “什么？”姜敏以为会和那天的事情有关，急忙问她。 “你那记性出了名得好，但是别人不是。我还记得我们三个在大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第二年来了你给我们回忆，想让我们高兴，但只有你自己记得，甚至当事人都不记得了。你当时苦恼地说，只有你记得其他所有人不记得，是不是就没有这件事了呢？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也许会对你有帮助吧。” “是啊……是不是只有我记得，就是不存在了呢？” 直到现在，如果她不追究，金泽玉也不愿意主动给她一个结果。或许他觉得那事情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吧。 “先不说这个，你去了陶靖轩的家，那里怎么样？看起来，你们就好像见了家长，这么轻易就分开还真是让人唏嘘呢。” “去他家，我也是为了工作嘛。我很感激他提供了住所给我，但是那也不是必需品，如果他不提供，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事也挺无奈的。还有，他们那边的习俗，一见面就给了好多钱，当时我是收下了，后来又还给他们了。他家里人是好人，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和他们栓在一起。” “亲爱的，你很理智。” “但是找你来也算是仪式感吧，总不能让他走得悄无声息，那我太坏了！太不负责任了。” 话里透着些疲惫，陆悦摇了摇杯子，她喜欢过很多男人，但是真正谈恋爱的没几个。可这已经让她看起来很渣女了，这段时间她必须要“闭关修炼”，潜心工作。 “对了，希望镇的糕点我试吃了很多，挑了几样你可能喜欢的带来了。你尝尝……”陆悦弯腰从包里拿出餐盒，摆在她面前。 姜敏结果一块放进嘴里，“是小时候绿豆糕的味道！这个也能现做吗？” “对啊，我们不了解的就觉得不能，但是那些人真的可以。”陆悦一边给她解释一边又拿出第二块，像一块缩小版的奶油蛋糕，但唱起来又是清香的，一点都不腻。姜敏吃了也是赞不绝口，连连称赞。 “只可惜，你们公司只引进了一样。”姜敏拿着糕点惋惜道。“没关系，下次我带你去，或者我说服老总，把那些都收了。” “那你的老总可要吃成大胖子了！” “切，他有钱就行，我只需要享受。”陆悦缩了缩脖子，也觉得这样说不合适。“多吃点，等会儿去我家，冰箱里还有很多。” 陆悦看着她吃东西的模样，觉得可爱。可能是因为很少看她食欲大开吧。“最近看了什么书，汇报一下，我也听听。”她摆出一副迷妹的样子，侧耳倾听。 姜敏伸手去打她，因为这是陆悦在提起她们中学时候都梗。姜敏说话声音小，需要人家侧着头把耳朵露出来才能听见。 “张爱玲的小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那个时代的女性很是悲剧,丈夫和儿子把她当外人，娘家觉得她是婆家人。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不好，反而沉醉于这种关系，很是可悲吧。”姜敏今天破例吃了一块巧克力派，心里大叫罪恶，等下回去一定要好好消耗掉。 回到家之后姜敏把包包挂了起来，除了客厅里的正在响的电视，四处都冷冷清清的。 她靠近沙发里他的身边，更多的像是习惯。 “玩的还好吗？”他摸着她的头发问，那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姜敏在他身上嗅了嗅，“你是不是很累？” 姜敏扶起他,催促他去休息。 金泽玉还想拉她一起，被她无情拒绝。 她深知自己无法拒绝金泽玉，可一个人的感觉才是她最喜欢。 她打开电影幕布，坐在沙发上，旁边搂着豆豆，这样就可以安然度过一个晚上了。 当电影完完整整地放完，她已经困得打哈欠，必须上楼去了。她抱着豆豆的头亲吻了下，送它回房间休息，自己也洗了澡去睡觉。豆豆很乖,只要一指向它的窝就会自己跑过去盘成圆圈。让人看了很是温馨。 洗完澡她看着自己脚上可爱的拖鞋，这就是今天的幸福感了。 一上床就被他袭击了……姜敏挣扎了下，投入他的怀抱。 早上她躺在他的怀里，能感觉到声音，但仍然在睡。 以她的性格，必定要睡得饱饱的才肯起来。 金泽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放平，亲吻她的额头才去做饭。 吃饭期间，金泽玉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喂？” “不好了！你那些姑姑们和你婶婶打起来了！” “什么？！”金泽玉皱了皱眉，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那和你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人是唐皓。 “是……有人告诉我的呗，情况不太好控制，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为什么打起来？”金泽玉一边吃东西一边问，他并不觉得她们打架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事。 “据说是早来一天晚来一天的事，你也知道，那些人年纪大了，能争论的事情就少了，只能靠这些事情过活了。” 金泽玉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他并不准备为了这件事回家。 “怎么了？”姜敏问，他刚刚明明很激烈地疑问了，但现在却又平静下来，很难让人不怀疑。 “唐皓打电话来说，家里一些在打闹，场面比较难控制，所以他想让我去看看。” “等你回去，大概已经收拾完了吧。”姜敏想象着，“那你要回去吗？没关系的，想去就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 金泽玉看着她，确实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他的父亲那么大胆，假如借这个特殊时间段又来设计她呢？ “我去公司也可以，那里有很多人……我……” “你跟我一起去！”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但姜敏却低着头微微抗拒。“我……不太想去，我觉得我去公司就好。” “敏敏，你……害怕那里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去罢了。说定了，我自己去公司。”姜敏坚定地说，也不想再让他劝说自己。 金泽玉只好独自前去。 当他到达目的地之后，满地都是狼藉，涂抹的蛋糕和摔碎的盘子，当然这些在他意料之内。 在往里走，发现三个在咒骂或者哭泣的姑姑，不见叔叔的妻子，大概是落荒而逃了吧。 那几个人在穆莳面前哭诉，大声谩骂着刚刚与她们打架的小姑子。 三个姑姑大部分时候都去金泽琦那边，而这次居然打来了这里，看来真的是处不下去了。 穆莳极尽地劝解她们三个，并且有意无意撺掇她们对于婶婶的怒火，这样，她们三个才会更牢固地抓在这边吧。 金泽玉只是看着她们一同骂婶婶就觉得可笑，而穆莳急着站队是愚蠢的决定。毕竟主动方不是她，而她将没有道歉或者加入的主动权。 但他没办法直接劝阻，说“你少说话”，这些话是对自己亲近的人说的，稍有不慎就会偏离轨道。 三个姑姑边说边哭过了很久，金爸爸性子急，要去给她们做饭，出门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边。 金泽玉也不低头，就这样看着他，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金爸爸现在不想和他计较，急匆匆地跑到厨房要亲手做菜招待她们，不能让她们像是没有娘家的孩子。 吃饭的时候她们依然在骂骂咧咧，金泽玉只是，点了一支烟来抽，呛得人呼吸困难。 终于，盼走了三个姑姑，金泽玉想了解一下内情，穆莳也想开口，却被风风火火的婶婶给拦住了。 她一屁股挤在众人中间，开说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 “那三个毒妇一进门就骂，指着头骂，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是嫁过来的吗？” 嗓门大的让人直难受，但婶婶只朝向金爸爸，责怪他偏心，她的意思就是不想金爸爸留她们吃饭，赶她们走好了！ 可金爸爸不会答应，扯着嗓子和她吵。 “大哥，您别太偏心了！你不知道她们三个怎么打我骂我的，只听她们说好了！” “那我也不能不招待她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打她们走娘家的人？”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看得金泽玉，直想笑。幸亏，他没带姜敏过来。 金泽玉正想走，婶婶的一句话让他震惊——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自己儿子都下死手，更别说对你弟弟了！” “弟媳妇！”穆莳急着叫，伸手推搡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当着金泽玉的面，还真是鞭尸。所有人都知道他父亲对于他的态度。 “泽玉还在呢……” 金泽玉冷冷开口：“我不在就没有这件事了是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穆莳低着头说。 “只要你一天没领这个几块钱的证书，你就一天受我摆布，就凭你也敢叫我的名字？！” “金泽玉！你怎么说话呢？”金爸爸也不愿意，怒视着他，告知他不要添乱。 “你闭嘴！等下我再跟你算账，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这话一出，金爸爸险些被气断了气，坐在沙发上直喊速效救心丸。 金泽玉跑到婶婶面前，理了理她打架歪掉的领子：“婶婶何必动怒，等你气消了又和那三个姑姑和好如初了。只是，别让那个小三插足行不行？” 婶婶震惊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那三个姑姑没走的时候，不是穆莳拱火，她们也不会往死里骂你。你感觉不出来她见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婶婶还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穆莳。而穆莳早已泪流满面觉得自己白做人。 “婶婶，你要聪明的话就不要再来这边，穆莳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防备，我替你担心啊！” “你妈……” “不——婶婶，我妈早就被我那个不作为的爹弄死了，这件事，您知道吧？” “金泽玉！”金爸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要打他，穆莳上前拉着。 金泽玉冷眼看着彼此扶持的夫妻俩，忍不住拍手叫好：“真是人人艳羡的一对恶毒鸳鸯，是不是觉得她们四个好到了头，你就可以挤进去了？穆莳，你那点伎俩让人看了恶心。” “早知道你如此没良心，在你生下来时就应该掐死你！”金爸爸狠狠的说。 金泽玉轻蔑一笑：“可惜你错过了那个机会，你也失去了让我有良心的资格。” 话毕，金泽玉扶着婶婶往外走去。 他知道婶婶就是一颗毒瘤，现在扶着她也感觉凉意森森，不过他要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以及当年的事，婶婶这种喜欢八卦的人可不能放过。 “泽玉，谢谢你开导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愿意为我说话。” “不用谢，只是穆莳太笨，她急着加入你们，却忘了要摆正心态。我看不惯她急着排挤你，所以——”金泽玉摊摊手，告诉她无所谓。“但是，我帮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我父亲和我妈妈的事吗？我去查过了，没有查清楚。” “你妈妈……”婶婶沉思起来。“你妈妈不住在这里，那个小镇离这里挺远的，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只知道，你爸爸除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有了你。可他对你却不好，好像怀疑……你不是亲生的，泽玉你不要当真……” “继续说。”金泽玉心里咯噔一下，可不得不维持稳定继续听。 “他对你的教育大家都有目共睹，他宁愿棍棒教育也不愿去做一份亲子鉴定，好像是在相信与不信之间徘徊。有时你是他的孩子，有时你是他的女人与其他人生的孩子……” “那我妈呢？就再也没有过音信吗？”金泽玉着急地说，眼睛红红的，他不在意那个老东西如何对待他，他只在乎他妈妈。虽然，结果也可能是他是被抛弃的那个，但他心里有执念，不想放弃。 “你妈妈……有很多传闻，最好还是去问你爸。如果你不方便说出口，那就去找个不起眼的人旁敲侧击。无论手段怎样，能到达目的地即可。” “好。”金泽玉答应了，然后送她回家。 第一百六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脱下皮鞋进屋,那两只皮鞋就一只立着，一只歪着，没有人去管。 他侧身靠在床上，屏气凝神，，忍受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潜伏。 觉得无趣，他坐起来，将自己收到椅子上，像是姜敏的样子——发呆、看着外面。 就在此刻，机敏的耳朵听到门铃转动的声音，不用想是谁,甚至没有了期待。 他闭上眼睛，实在太累了…… 姜敏进来之后，发现他竟然不盖被子不脱衣服就睡觉了，如果睡着了会很难受的。 她蹭了蹭鼻子，想起他也总照顾自己，她不能躲避。也没什么好躲避的…… 替他盖好被子，姜敏轻轻带上门，在客厅坐下。 今天她遇到崔可青了，当然，遇到她没什么不好的,于是她陪着朋友去逛了逛，听他讲最近发生的事。 崔可青去了一家公司，参与项目，做项目的招投标文件。她做的还不错，所以老板对她很重视，提拔也很快。 “怎么说呢,快到我都要忘记在金家受过的苦了……”崔可青笑着，但姜敏却觉得她很难过。如果喝了酒，她一定会难过得东倒西歪。 她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崔可青问道：“你和你老公，还好吗？”姜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低头想了想，“还好吧，没什么大问题。” 确实啊，没有大问题，也没有波澜，是不是就要走到尽头了？她可是一直盼着今天呢。 “金泽玉，真的挺不错的，如果能把握，就好好把握吧。” 姜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在她看来很奇怪。对她如何她自己会判断，突然挤进她脑海里的想法并不客套，是直接让她接受。 她没回答，这种事她会自己判断。 “前面就是我的公司了。”崔可青说，超前面屹立着的大楼指了指。“我带你过去看看。” 她兴奋地向姜敏介绍工作的一切，很高兴她能了解。 姜敏也全神贯注地跟着她的指引前进，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不速之客。 崔客气微微转身，看到了那个拄着拐杖的男人。她往后退了退，侧身向她介绍：“这是提携我的主管，何维之。” 何维之知道她不敢和自己对视，便问崔可青：“这位小姐是谁？” “主管，她是我的朋友，我今天带她来参观的。”她伸手戳了戳她，让她开口说话。 姜敏只是垂着眼睛，她在找机会离开。 “可青，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回去了……”姜敏开口，她不想再对他有容忍。 “回去干什么？我还没介绍完呢。”崔可青疑惑道，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答应了我老公早点回去的。” “这样啊，那可要早点回去。”崔可青说，然后送她出了公司。 姜敏一个人走在路上，本想叫辆车回去，她已经完全忘了关于何维之的事情，没想到他追了出来。 “姜敏——” 她听到声音转过头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出来。 “跟我去坐坐可以吗？” “没什么意义，不必了。” “哎——等等。你就这么不肯原谅我吗？再怎么我们也是很多年的师生啊。” 见她不说话，何维之往前凑了凑，说要请她去前面吃点东西。“就当是你给我的释怀，好吗？” “不用了，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真的要回去了。” “我现在承包公司，做到这个职位不算容易。拜托你，不要再找我麻烦可以吗？” 姜敏不想辩解，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多言。 “我另一条腿，是你老公弄得，知道吗？” 姜敏没说话，何维之继续诉说这半年的苦水，好像全部错都在她。在他的印象里，姜敏依旧是那个被训斥几下就哭到不能自已的小孩，可她变了。 她在心里问，那她的青春期遭受的痛苦呢？应该怪谁，何维之从来没有反思自己，一心想着要别人认错，只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苦难，从不去想为什么。只不过是别人在遭受他施加的痛苦之后的反击。 “那你的腿为什么出问题呢？你一点都想不到是吧？你从来都是如此，认为自己无比正确。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就要弄断我双腿吗？！”他阴鸷着脸问。 “我的车到了。”姜敏避而不答，转身拉开车门上去。 陈平沉默半晌，看着后视镜里沉默不语的姜敏，知道刚刚那人金泽玉曾经去收拾过，而他又和姜敏说了些什么，那肯定就有些渊源咯。 “姜小姐，那个人他欺负你了吗？” 姜敏清醒过来，张开嘴：“没有，他就是那样的人。但是不要告诉你老板可以吗？” 陈平长长地应了一声，专注地开车。 …… 姜敏在地毯上坐了一会儿，有些想他了，就回到卧室里，钻进他的被窝里，在他身旁。 虽然他们不像普通情侣那样顺其自然有灵魂的交流，但他给的也是自己尽心尽力的。 姜敏累了，便靠着他睡着了。 等她醒来，天已经黑了。姜敏揉揉有些痛的脑袋，坐了起来裹紧自己。 这次睡得很舒服，金泽玉观察到她脸上满意度笑。 “你睡觉怎么没脱衣服啊？”金泽玉问。 “我不需要。”她偏过头去，“你也没脱啊，怎么只说我？” 金泽玉不答，直接伸出手去抓她的脚踝，然后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姜敏大叫一声：“啊！我的小腿抽筋了……” 她难耐地咬住下唇，闭上眼睛。好在他没有为难自己，温暖的大手覆了上去—— “好些了吗？” 姜敏点了点头，低下头去亲了他一口。 金泽玉笑了笑，“怎么学会偷偷亲人了？” “我……不太好意思。” “对我吗？我对于你来说很可怕吗？” 姜敏觉得好笑，便咧开嘴，怎么都合不上。金泽玉看得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抓住她的两只手问。姜敏一挣扎，他就顺势倒在了她身上。 “在笑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和你没关系啊。”确实是如此，她没有骗人。只是那笑话不能跟他讲。 “好吧，暂时放过你。” “那你起来啊，是不是该做饭了？”她问，刚刚还是一脸天真，现在却觉得有些不适想要抽回手却被他压得紧紧的。“我说，要吃饭呐，我饿了……” “骗我是不是？骗我去做饭，然后你什么都不吃。” “才不是呢！我是真的饿了。” “我也饿了，你让我吃一口，我就去？”他趴在她耳朵旁，痒得她只摆头。 “那我去好了吧！别这样压着我，让我起来啊。” 他冷冷吐出一口气，“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姜敏努力想了想，记不得有什么约定在。她只好如实说：“不记得。” “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复习一下。” 姜敏咬着下唇，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被他弄得战栗发抖。 “没关系，跟紧我。” 像是他在爬山的时候拉了她一把，虽然姜敏爬得有些艰辛。姜敏也不想他失望，握住了他坚实有力的手…… “老婆，你想要个孩子吗？” 姜敏迷迷糊糊地回答，也不知是想要还是不想。她之前说过想，但很难保证她不会反悔。更何况孩子不是商品，来了不能退、不能反悔，只能朝着一条路往前走。 金泽玉习惯自己照顾生活，即使在姜敏搬过来之后也没有请保姆，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应该很难照料吧。 他抚摸着她细腻的手臂，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细细欣赏她。 当他滑倒指尖，那里已经软弱无力，只放松地垂着。她一定会怪他，让她没法起床吃东西了。 “老婆，我不要孩子，只要你好不好？” 姜敏又应了一声，有人问她就只会答应。 他握着她的手，想着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被别人看到这个样子，她也不希望的。 他搂着她，抱得更紧了些。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会紧紧抱着她，感受彼此气息的接近。当然，她一直都不知道。 姜敏彻底清醒的时候，又会皱着眉头想到糟糕失忆的昨天。她看也不看金泽玉一眼，去了浴室清洗自己。 金泽玉低下头，其实自己已经帮她洗过，但她还是不放心。没关系了，她一直都这样，习惯就好。金泽玉下床，朝着里面问：“想吃什么吗？” “不了！我不想吃——”姜敏大声地回应，金泽玉疑惑起来，怎么不想吃了呢，昨天不还是吵着饿吗？ 他照常在灶火上坐上锅，开始做饭。 听着姜敏出门的声音，他喊她过来吃饭，姜敏却慢吞吞的，步子都不敢迈大了。 “怎么了？”他定了定神，焦急地问。姜敏的表现并不正常。 “我这几天快来生理期了，所以不应该……”她红着脸说，这个时候很危险，的确不应该啊！ “是这样啊……对不起，我一直都忽略了这一方面，下一次我一定记着。从这次开始，我就记着了。下次不会了。” “嗯……”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间是安全的？” “嗯……好像是生理期前后一周左右都不安全。”姜敏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大了时间，随意地说出心中所想。 “前后一周？加起来就是两周，那一个月就只有一周时间可以啊！” 姜敏被他震惊的表情逗笑，“好像是这个时间不能，太剧烈，如果温柔一点，应该也没关系的。” “是吗？”他不敢相信地问了问，“不行，我要去问问医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看他即将动手的样子,姜敏瞪大了双眼，伸手去拦他：“你要怎么问啊，难道是现在就去医院吗？” “不是，在手机上就可以，小傻瓜。” 一番动作之后，他似是得到了结果，姜敏焦急地问他怎样。他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姜敏想了想，难道是很严重所以他才不敢说吗？不至于吧！她只是稍微夸张了一下。 “金泽玉！”她爬上楼梯，大喊一声,他才停下脚步。“你又骗我是不是？” “骗你什么？” “干什么那个样子，根本没什么……”姜敏靠在墙上，低垂着眼睛，用睫毛挡住他的视线。 金泽玉朝她走来，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姜敏一时间没有防备，跟着他被提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下面。 她愠怒，伸手去拍他—— “说了不许嘛！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 他竟然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高兴之余还怕他有什么后手。 “唐皓今天确定分科室,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分科室？他之前不就是妇科医生吗？” 金泽玉被她的想法气笑，如果唐皓听到也会气得要死吧。“他之前只是在医院……你懂吧？不要明说。今天正式分了外科。之前他会的很繁杂，所以没有明确的分工，他也不经常在医院啊，没发现吗？” “确实是……” “要去吗？”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最新的翻译下来了,土壤普查什么的。我必须要消化吸收了，你去吧，不要喝得醉醺醺回家！否则我不会给你开门的。” “知道了。”他拉她进怀里，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姜敏一边看书一边记笔记，在阳光通透的窗子前倒也还惬意十足。今天的阳光很好，晒得就好像是夏天一样，但走出去还是冷的。 “今天可以晒晒被子……”姜敏突然想到，大学假期里妈妈提醒她晒被子，等睡进去的时候就会十分满足。“金泽玉回来一定也会满足的。” 说干就干，姜敏一路小跑，在偌大的家里留下一阵阵声响。 路过花园，豆豆正带着它的孩子们在那里玩玩具，滚来滚去十分欢乐。那是金泽玉做主给它买的吧？ 姜敏把被子拉开，松了一口气，等睡觉的时候沐浴在阳光里一定很舒服。 看了眼时间，大概是陆悦来了。最近的周末她来得很勤。不过姜敏竟然并不希望她经常来，因为最近她的话题也就是陶靖轩那个渣男……姜敏都要听腻了。 “叮叮叮～”陆悦搞怪地说，姜敏请她进来。 “嗯——今天阳光真好。”陆悦在白净的阳光下说，亮堂堂的大厅让人心情愉悦。“看我又给你带来什么了？”陆悦在手提包里翻找，不经意瞥到不远处的圆桌面。“你又在学习了？老公不在家啊？” “嗯，他出去和朋友聚会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就留下来了。”姜敏坐在吊椅上，把腿收上去，眼睛盯着她的袋子。 “大红枣！”陆悦把一只红红的塑料袋拍上桌面，“是不是快到日子了？我早就看出了，你这没精神的样子。我还记得我高中时候喜欢吃，不怀好意的人就总拿大红枣说事，真low！”陆悦一边拧开罐头，一边吐槽小时候的人。 “确实，我觉得有点累，没什么精神。不过幸好，我不痛经……”姜敏嘿嘿笑了笑，因为陆悦会痛得死去活来。 “还有……金枪鱼罐头。” “哇，你到底买了多少好吃的。不不不，是公司派给你多少。这才介绍了多少……还没有五分之一吧。” “是呢，下面就是一些小零食了，我觉得还不错的就给你拿来了。”陆悦径直走到冰箱那里，回头问她：“上次给你带的都还没吃完吧？” “宝贝，我们家就两口人，他不吃零食，我更是什么都不爱吃，所以只好存着，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吃。”姜敏无奈地说，她实在没有胃口。 “但是我就是想喂养你啊。” “这不是我的活嘛，你还抢别人工作是吧？” 两个人争执着，打闹起来。 就在这时，开门的声音传来，不是敲门，是直接开门。 姜敏跑过去接应，而陆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金泽玉向来和唐皓关系好，如果他出去聚会，那么很大几率就是和唐皓一起。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是在晚上回来，但现在……陆悦的脚步往后退了退，突然跑得快了起来跑向楼上。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姜敏问金泽玉，回答的却是唐皓：“不许他回家吗？” “我才没有。”姜敏不理他，接过金泽玉手里的东西便进了客厅里。 “唐皓说想来家里吃，所以我带他回来了。”金泽玉现在才向她解释，让姜敏觉得有些多余。 “嗯，哪里都没关系啦。”姜敏收拾了书本，然后上楼去。 唐皓倒是自来熟，进了客厅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沙发背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狂放。 姜敏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陆悦也在里面。 “我差点忘了，你还在这呢……你看见他了？怎么跑得这么快？” “我、也许是天生的预感，我不想看到他。前男友没什么可见的。”陆悦嘴硬道，但还想偷偷地看他。 “他穿了什么样的衣服？”陆悦冷不丁地问道，好像是在突然找话题。 “他啊……穿了一件灰白色的大衣，黑色毛衣打底，亮晶晶的皮鞋……” 陆悦听到她的形容忍不住大笑，“皮鞋哪有用亮晶晶来形容的！” “就是很亮啦！”姜敏坐到她身边，继续说：“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他……” “要结婚了？还是有了个漂亮女朋友？” “不要抢话！”姜敏不满道，“是他工作上的事，大概是要升迁吧。对了，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你不能去，但我我能去啊。这样，我把电视打开，你看电视，我看书好不？好久每天你在我身边的感觉了。” “好！”陆悦欢快地答应。 姜敏脱下鞋子上床，把那个桌子搬过来靠着陆悦。陆悦一开始只是东倒西歪，后来直接躺在了她的腿上，伴随着电视和姜敏沙沙地写字声逐渐迷糊。 在睡着前的最后一刻，她举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机，只剩下姜敏的电子笔触碰屏幕的声音。 姜敏看她睡得香甜，觉得很满足……如果是个小孩？ 不不不，那不一样，小孩子醒了会闹，她怎么能学得下去呢？ 姜敏摇了摇头，去客卧拿了床被子来给她盖上，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她长舒一口气，在走廊里就听得到他们两个碰杯的声音，带着鼻音诉说这一路走来的辛苦。 姜敏猫着身子往下看了看，那场面可真是无法直视…… 她甚至连金泽玉都不想理，就算他是自己老公。 “不是让你别喝那么多吗？”姜敏充满怨念地说，眼看一旁的唐皓脸红到就要爆发了。 金泽玉抓着她的手，力气大的无法挣脱。姜敏只得狠狠看着他：“你别耍酒疯行吗？！” “……” 他说了半天姜敏也没听清楚，一把甩来他的手上了楼。让他们自己收拾就好，她可不好管。 回到房间立马反锁好门，虽然她觉得金泽玉根本没有能力爬上二楼。但……总要求个心理安慰嘛。 姜敏坐回到床上开始写东西，等陆悦醒了她就跟陆悦一起回家，才不跟这个说话不算话的臭男人在一起！ 气死了，居然又喝成这个鬼样子！姜敏气氛着，楼下又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这两个死男人在做什么？！ 对了，还有陈平。 她摸出电话，立刻打给陈平。 “喂陈先生，你老板在家里喝醉了要耍酒疯，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另外一个男人？！”陈平听了还挺急，难道是吃醋了？“我马上过去。” “也叫上那个宋黎吧！” 姜敏愤愤地想，等会儿陈平来了就给他拍下来，日后要挟他！ 陈平果然心系老板，很快就赶到了，姜敏也偷偷拿着手机和相机到位。难道，买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拍他醉酒做准备吗？ “喝醉酒的男人真可怕……”姜敏难过地说道，然后转动相机的镜头，拍了好几张清晰的照片。 陆悦打着哈欠下来，问她在做什么。姜敏冲上去抱住她：“你终于醒了，我想去你家住。他们喝醉了好可怕。” “好啊，你去穿衣服，这样去冷……” 陆悦虽然一脸懵，但还是要按照她的想法来。 姜敏收拾好一切跟她出发，走到门口却被唐皓拦住。 “站住！”唐皓自己都站不稳，还想要别人站住，也不想想他有那个能力吗？ 陆悦没防备，被他扯住，吓得她大声叫起来，姜敏和金泽玉都堵住耳朵。 “陈先生，救命啊！别让唐皓抓着她啊！”姜敏向陈平求救，一边掰着他的手。可陈平那边也照顾不过来，金泽玉也不是安静的主。 “对不起，我想你……” 第一百七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用力踩了他一脚,他尖叫一声，到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我们走——” 陆悦同样不喜欢喝醉酒耍酒疯的男人。 到了晚上，她们洗漱好上了床准备休息，姜敏拿着一本《爱情进化论》在看，好像有些不忍卒读。她放下书，把头偏向一旁。 “怎么了？难受了？” “突然间觉得众生皆苦。”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干脆。 陆悦笑了笑，瞧她那舍不得的样子，“是想金泽玉了吧？” 姜敏努了努嘴，“也不是想，就是觉得把他一个人晾在家里，而我没有照顾他,他会很失望吧……你也知道我经常生病，他从来没有埋怨过。而且他很在乎金家，因为我也很少回去了。” 陆悦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伸手捻着她的头发。 “他一直都想要孩子，我也没做到过。” “好了，不要自责了。我觉得，你就是激素作祟，明天你肯定就不这样了！你觉得是不是？”陆悦一脸得意地说，她们在一起这些年，姜敏的脾气她多多少少也能摸出规律了。 “我有些想他。”姜敏扭过头说道,陆悦看向她的手机：“那就打个电话呗。哦对了，男人都不可靠，不要清晰告诉他你有多爱他。这份爱藏在心底就好，听我的没错！” 姜敏用力点了点头，拨电话给他。 陈平在他身边守着，接了电话说他已经吐完了要睡着了。 姜敏听了觉得还好,停顿了一会才想到挂电话。就像是再也见不到他是的，姜敏犹犹豫豫的样子让陆悦嗤之以鼻。不过还好她没有暴露自己有多想他，打个电话也可以是例行公事地慰问。 她又想到了妈妈。前些年她做的的确不好，姜敏也知道无论做法如何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她被何维之欺负，她没有说出来，心里一直觉得是母亲的错……现在，她该释怀了。 刚想挂断电话，金泽玉就抢了过来：“老婆……你在哪，我去接你，回家来……” 姜敏嫌弃地挂断电话，真恶心…… 陆悦看着她慌忙地甩手机，好像是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笑得她前仰后合。 “喂妈……”姜敏接着给妈妈打了视频，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见她打来也是慈祥地笑着。 她很敏感，要学着钝一点。 “妈你又在做什么？” “我想着，给豆豆打几件衣服，出去的时候好认。” 妈妈总是那么好强又爱面子，暗暗较劲却又表现得不在乎输赢。姜敏身上也有这一点吧，她欣慰地笑了。 如果当时妈妈非要看她的伤痛，解决也许不会比现在好…… 姜敏刚要躺下，那边陆悦怒气冲冲地说：“去把安全裤穿上！” “穿那个干嘛。” “你还装无辜！要是你那个来了，床单还要我洗！” “你别凶嘛，我怎么确定会来……再说，那个东西像小孩穿得尿不湿，我才不穿。”姜敏嘴硬着，不过她觉得很温暖，身边的人都在。 陆悦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姜敏自己咚咚咚地跑了下去，哼！被她说中了吧，还嘴硬。 她连忙左右看了看床单，好在没有被弄脏。 之前没谈恋爱的时候总跟她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把自己当男朋友，或者她会说，我哄你的时候就像是在哄自己女朋友。 她们都很喜欢那种感觉，只是姜敏太注重细节，而她又不拘小节，因此两人闹了不少矛盾。 等姜敏回来了，她喜欢搂着她的腰入睡。心里想，如果有可能，我不想把你推给金泽玉。 姜敏做了个梦，能到她和朋友们告别转而上了楼梯，最尽头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男子。 她在房间里坐下来，坐在床的一侧。 看那场景，她和那人的关系不一般。而且很有可能，是发生过什么的。 醒过来之后，她没有非常抵触，只是呆愣地想了很久，她又梦到哪一刻了…… “在笑什么？”陆悦一边穿衣服一边问，督促她赶紧起来。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会让我继续睡。” “那是上学的时候，现在可不一样了。”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跑到洗手间里去了。 姜敏也开始穿衣服，本来想直接去公司吧，没想到金泽玉直接找来了这里。 “还方便吗？”他问。是在问她们两个姑娘方不方便，这可不是在自己家。 “进来吧。” 姜敏看着他，眼神却有些躲闪，是为了刚才还沉浸在梦中的事吧。那个梦还挺长…… “你酒醒了？” 说起这个她就气愤，说话不算话，怎么能再信任他呢？ “我没喝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 姜敏瞧着他，像是瞧见了自己的婚姻。爱人是一种能力，而不是一腔热血。她的故事可不是望到美好的婚姻之后就停了下来，更何况一开始她的婚姻也并非没好。 她要处理的事很多，婚姻之中出现的问题会越来越多。她不会因为不会处理而放手，让她放手的，可能是心死…… “跟我回去吧。”金泽玉拉起她的手，“我想你了，特别想你。” “我不是不想回去。之前告诉过你的，我很讨厌喝醉酒的男人，可你不听，还带着你的朋友回来喝。如果不是陆悦在，那我……另外我也不是不让你喝，喝成那样说为了什么？有意义吗？” “是高兴……”金泽玉垂下眼睛，向她道歉。“我知道了，知道了原委，就不会再犯了，好吗？” 姜敏并没有多生气，抿嘴笑了笑。 “那我们回去吧，我和陆悦说一声。” …… 车子的空间很大，足够宽敞。可姜敏和他单独在一起时总会觉得压抑、窒息。然而，金泽玉应该体会不到，他正在专注地开车。 到了办公室里，姜敏就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了，全然忘记自己今天还未吃早餐。 金泽玉看了她一眼，静悄悄地出去，然后转到公司餐厅里去买些早餐来。 回来时见她斜靠在沙发上休息，就坐过去逗她：“一晚上还睡不够啊？” “嗯……”姜敏浅声回应，眼睛被睫毛扎的有些疼，她只是点了点痒的地方，然后坐起来。“不知道……我有点累吧。” “是不是到时间了？你说了就这两天的。” 姜敏点了点头，然后跑进洗手间里。 结果还是她多虑了，时间迟了些，不过也差不多了。姜敏坐回沙发里，她很喜欢那个沙发，窝在里面倒是舒服。 “要是累就睡一会儿，我在这守着你。” 姜敏抬起眼看着他，笑了笑。“今天的工作你来做吗？” “你放心的话，当然可以。” 说罢，姜敏靠着沙发休息。本以为她只睡一会儿就够了，但她一觉睡到晌午。 金泽玉合上文件，蹲在她身边端赏她的睡颜。大概是那晚吓到了，所以现在睡个厉害吧。 他把手伸到她的腿弯里，打横抱起她，将她放进休息室里。 在里面耳鬓厮磨一番才肯出来。 陈平守在桌子边，一定要把一手消息递给他。 “怎么了？”金泽玉扣上衬衫的扣子，冷声问。 “老板，土壤检测的报告下来了。” 金泽玉接过看了看关键信息，购买土地的事情就这样平稳结束。 “老板，姜小姐呢？”陈平接文件的时候问，不经意对上金泽玉的眼神，立马收了回去。 “等一下，我有件事要问你。”金泽玉招呼他。“公司的食堂能用吗？我想借来炒份面。” “可以，我去食堂阿姨说一下，等下我通知你。” “嗯。”金泽玉穿好衣服，从外面关好门。临走前他看了眼门，没有允许闲杂人等不会进去，只是有心人呢？ 还是叫个保安过来守着。 他变得这样草木皆兵，和金父脱不了干系。 金泽玉借了食堂的用具，要炒一份面给她吃。小时候他吃的最多的就是妈妈给做的炒面。也是他学会的第一份菜。 倒上油之后，肉在里面滋滋地响，等它差不多熟了，然后加上她喜欢的……西兰花、土豆、白菜之类的…… 面！ 面忘了！ 他懊悔道，闷着炒好的菜，重新去做饭。不知道这次的味道会怎样。 他急匆匆地回办公室，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醒过来了吗？ 打开门之后，她还在熟睡。他也松了一口气，伸手去轻摇她，“起来吃点东西？” 金泽玉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要醒过来的每一刻。眼睛像是在强迫自己醒过来，头昏昏沉沉。姜敏看见眼前的人，往前凑了凑。 “起来吃点东西，已经下午了。” “下午……？我睡了那么久啊。” “对啊，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姜敏坐起来，等了一会儿才下床洗脸。走出门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好香。 “香吧？我做的炒面，专门给你吃的，必须吃完哦。” 姜敏尝了一口，朝他竖起大拇指。“那第一次做饭的时候你还夸我，是不是敷衍……”姜敏嘟囔着说，然后笑起来。 “第一次做饭，还是为了我，当然要给点鼓励咯。” “那你为了我，下次别喝醉了！” “我知道了。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第一百七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夜色降临,金泽玉带她回家之，确定没有障碍之后带她去浴室泡澡。 姜敏习惯不吃晚饭，就算是吃也就只是对付几口。金泽玉将她放到床上，仔细擦拭她的头发。姜敏则低着头，给他足够的便利，也隐藏自己。 擦到差不多了，金泽玉坐在一旁看着她，抓起她冰凉的小手。他被这冰凉刺得难受，低头看了看：“怎么还这样凉？” “一会……一会儿就好了吧。”她抽出手，小女生的娇羞浮上心头，甚至让她觉得难堪。 何时凉无所谓,他现在不想说这件事。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怀上了，这个孩子好好留着好不好？” 姜敏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个，对于她来说遇到这种事最先想到的只是推迟，才不会是那个。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她不能对他发火。 “我……我觉得不是。” “我也是说如果嘛。如果他来了，我们就好好留下他行吗？”他觉得语气松缓下来，掀开被子坐到她旁边，将她的手抓到自己手里。 “嗯……”姜敏答应地有些犹豫,眨巴了两下眼睛，甚至委屈得要哭出来。 “听我说宝贝，怀孕没有那么可怕的。” 姜敏没听他说话，直接下了床跑向洗手间里去。金泽玉手里空落落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又伤到她了吧？或许是言辞不当？ 总之他不太确定她哭泣的原因，但是自己大概是太冲动了。 他站在洗手间门前不知所措,正想敲门时她自己走了出来。 “宝贝，我不是非想要孩子的意思，只是想说如果你怀上我不想你打掉。伤害自己也伤害他……” “我例假来了。不是怀孕。”姜敏开口，然后趿着拖鞋走到床边，爬上去将自己紧紧关在被子里。 “好，我去那暖贴。你无聊的话打开电视。”他叮嘱道，像是一个保姆一般。 虽然泡过澡，可她依旧觉得浑身冰凉，脚也不敢舒展，只好蜷缩着自己。 左右翻滚调整了几下睡姿，才找到一个略微合适的。 姜敏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着在泡红糖水的人，她喑哑出声：“我不想喝那个。” “为什么？”金泽玉问，“不都喜欢在这个阶段喝热水的吗？这是糖水。” “我不想喝糖水。没事的，你过来我就觉得温暖了。” 姜敏伸出冰凉的手，贴上温暖的衣服，似吸附上一般，她直接坐起来环着他的腰。 “好凉。”他忍不住出声，低头朝着她微笑。 “睡觉吧……”姜敏对他说，让开了一些地方。 第二天姜敏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没有人，拿来手机一看他出门上班去了，总要生活。 时间是七点左右，她觉得冷，不愿起床，愣是在床上待到十一点左右。 她迷糊地看着手机，好像只有起来之后下地走走，才算是真的开始了这一天。所以她现在，就好像刚醒过来似的。 下了楼坐在椅子上，实在无事可做，她趿着拖鞋去看豆豆。豆豆一天没睡好似的，躺在太阳底下睡觉。它好像并不放心，时不时换个地方再躺下来。 姜敏手放在口袋里，不敢拿出来，那让她觉得自己会被冻死。 窗前郁郁葱葱的树木开始发绿了，这个城市就是喜欢把一切弄成他喜欢的样子，一切自然都留不下痕迹一般。有的，只是它愿意让你看到的。 睡过一下午之后，身上暖了很多，不过她还是等了很久才起床。 她伸了伸懒腰，拉开窗帘，太阳下了山，很快就被一片彩霞染尽。 “彩霞……很多叫霞的孩子大概是因为出生时看见彩霞一片了吧。” 姜敏回过身，舒服了很多，她需要做些什么调整自己的精力。 白天的时候本就乏力，直直照过来阳光让人觉得无事可做，太阳落下去就好了。 她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朝着智能管家说了句，让它打开电视。一边做饭，一边听书。 昨天金泽玉给她的做的饭还不错，听他描述做起来也简单，她也想试试看。 按照说明书打开煤气，烧干了锅里的水之后下油。她太害怕里面的油乱蹦了，随手拿了个东西罩在脸上。 “面还没煮！”姜敏突然想起来，关上了煤气。“幸亏还没放肉肉，否则就要变味了。”当然，也有点幸运，现在可以逃脱这滚烫的油一会儿。 家里的方便面还有一袋，姜敏又翻了翻，还有些面条，可以一起煮了。 面条一起下锅之后，等了十分钟左右，她也发了这么长时间的呆……做出来之后，该给谁吃？金泽玉吃得也不多，静平不在附近。打给陆悦好了。 她一边搅拌一边拨电话，问她有没有时间。 听那边好像刚下班，很疲惫的样子。姜敏高兴地说：“你是不是懒得自己做饭了？” 陆悦摸了摸肚子：“还好吧，毕竟我的工作就是吃嘛。怎么，你要关心我吃没吃？” “嗯，我学做炒面，让你帮我吃一点。” “好啊，我怎么过去……”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听着就很没有力气。 “打个车嘛——” “哦对，我傻了。不过，你老公是不是下班了？让他接我一下不就好了。” 姜敏想了想，“这个时间他快回来了，我也不想麻烦他，要不我帮你打车。” “好啊，我发定位给你。” 姜敏打完车之后把截图发给她，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作品。 面条已经煮好，油锅可以再次开启了。 姜敏戴好护具，伸长了胳膊身子离得远远的，艰难地来到让油不出声这一步，她才敢往前凑了凑身子。 终于，赶在他们回家之前，她把炒面盛到碗里了。 姜敏看了眼手机，陆悦也快到了，出去接她。 “哎哟你不知道我今天都要累死了。”陆悦歪倒在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姜敏一边扶着她，一边跟师傅道谢、付钱，然后把她带回去。 “好香……”陆悦喃喃地说，这让姜敏觉得愧疚。如果她这么累，何必答应要过来呢。 “给你盛好了，吃一点。”姜敏看她大口大口吃的样子，觉得这样真棒。“今天做什么了？累得这个样子？” “哎……我去做考察，不想说了！简直不想回忆。”她突然叫苦道，又猛吃了几口。 “别急别急，没事的。”姜敏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怜悯地看着她。 “没事，等会儿我洗个澡睡一觉就好了。” “嗯。”姜敏答应着，“我去给你放水？” “去吧。” “电视在那，你自己看啊！” “知道啦！” 陆悦专心地吃，没一会儿金泽玉就到家了，她尴尬地朝他打了个招呼，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金泽玉礼貌地回应了下，寻着她的气息上楼。 “给我放的水吗？”金泽玉悄悄在她身后搂着她，分别一天还是挺想念的。 “是给陆悦，她说很累。” “对了，你今天还好吗？我看看手，不那么凉了哈。总站着能行吗？” “没事的，我觉得好点了，别担心。对了，闻见饭的香气了吗？我学着你的样子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做的？” “我猜的，看菜的成色，差不多。” “学聪明了！”金泽玉刮了下她的鼻子，水放好了，关上阀门。 “今天她又要跟你一起睡吗？”金泽玉问，看样子差不多。 姜敏低下头，“今天我谁也不想一起，我想自己睡啊。” “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自己一床被子，我知道我们的床足够大，没想分居……”姜敏看出了他的担忧，也看出来他想解释的地方，跟他说明自己的意思。 “是因为不舒服吗？所以不想和别人靠近？” “你要帮我暖床的话还可以。”姜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眼前的人却震惊不已。姜敏疑惑道：“什么嘛，我是说你把床温暖了，我再进去，这个意思！” “好好好我知道，下去叫你的朋友吧。” 他们俩一起下来，陆悦笑着看着他们：“我是不是电灯泡了。” 金泽玉浅笑，姜敏摆手说没有，坐在她身旁：“吃完了？怎么又吃零食！” “你有，我帮你吃掉嘛——” “可你不是要洗澡嘛，刚吃了东西没法洗澡啊。”姜敏收走了她手里的东西，陪着她在幕布前坐了一会儿。陆悦都快睡着了，姜敏把她叫醒，问她的感觉怎样，能不能去洗澡了。 “我……好了！我去！东西都准备好了是吧。” “嗯。” “还是上次的房间啊。”陆悦睡眼惺忪地说，伸了个懒腰才去。 姜敏看着她懒散的背影觉得可爱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是她的幸运。 她转过身叹气，大概是激素导致她那没有到母性生长吧。 “一天没见了，不想我吗？”金泽玉揽着她，另一只手敷上她的小腹，这样应该舒服些吧。 “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姜敏戳他的脸颊，把他推向另一边。 “好，我就是没人疼的命！” “不是不是不是，不能这样想。”姜敏拉他回来，靠近他胸膛里。“有你在我就觉得是莫大的幸福了。快去洗澡吧，你还要暖床呢！” “遵命。”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回到卧室里的浴室。 第一百七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整个过程他都带着一股执念,要去给姜敏暖床，要快些，她才能多享受一会儿。 当他擦干净身体出来，姜敏已经躺在了床上。 被子被他揪起一角，沙沙的声音很是温柔。 他附在她耳边说：“不是要我暖床的吗？” “啊啊！！” 这尖叫声吓了他一跳，他简直呆住了，那女人以看不见的速度下了床，用被子裹住自己，并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金泽玉仔细看了看，“这是我的房间啊。” “你……”陆悦捂着脸惊恐道，她不知如何是好,金泽玉只穿着睡裤呢。 相信不久，姜敏就会跑到楼上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悦保持着用被子裹紧自己的姿势，有些僵持的趋势。 金泽玉穿上衣服，决定先下手为强。如果姜敏误会就不好了。 姜敏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体虚使得她说话也没有力度，可以理解为温柔。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姜敏扶着他的胳膊问，他看起来受到了惊吓。 “刚刚我洗完澡出来，以为床上的是你,所以我就上去抱住她了……可，她是你朋友。” 姜敏安静地听完，更关心的是他的心情。“吓到你了吗？没关系的，你又不是故意的。她呢？没怎么样吧？” “她没事，就是尖叫声很大，你没听见吗？” “没有哎……”姜敏抱歉地笑笑,“可能是我看书太入迷了吧，我累了。对了，她还没下来，是吓坏了吧，我去看看她。” 姜敏把书放在沙发上，走上楼去。 一拐角就看到陆悦着急忙慌地换衣服，姜敏放松地笑笑，希望她能因此放松：“你这是要干嘛，都这么晚了，去睡觉嘛。” “我不能睡下去了，再睡下去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是你进错房间了嘛，没关系的，他也没怪你。” “怪我？我还要怪他好不好，吓到我了！” “他把你当成是我了，这也不能怪他啊，再说，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陆悦的情绪稳定下来，还是气呼呼地看着她：“但是我现在不想留下来了，你要理解我！我不能再看见他，太尴尬了。” “你关好门，就没有人进的去啊。” 陆悦对上次的事没反应，难道真的是只有她自己记得？还是真的是一场梦罢了。那件事是两个人一起经历的，如果陆悦不记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好了，我送你过去。”姜敏扶着她，“这么晚了，叫车我不会放心的，你也不会接受金泽玉送你吧？”她开玩笑地说，将陆悦送到她的房间。 姜敏倚靠在房门上，她没有理由走错房间吧。 “好好休息。”姜敏给她带上房门，然后下楼。 “老公。”她浅浅叫了一声，怕自己的声音会吓到他。“没事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金泽玉也累了，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回去睡觉。” 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姜敏贴在他的胸膛上，想着自己大概也许能相信他吧。 她紧紧贴着他，心想他大概受到惊吓了，她一定要时刻陪着他。 …… “唐医生，早啊。” 唐皓低头看早间新闻，随意答应了一声。自从他被调到特定的科室，这里的姑娘可就更高兴能每天见到他了，对他的招呼也热情了很多。 他也察觉到了最近的女孩们对他确实热情，是因为他想摆脱过去的记忆而变得风流的缘故吗？他摇了摇头，这的确不适合他。 医院的情况有些复杂，即使他被安排在固定科室，有必要时他也回去帮忙缝合或者做简单的检查，比如说今天来了一位看起来很抱歉的患者。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包，整个人要缩成一团。 唐皓进门时猛的顿了下脚步，那是他无比震惊的表现。 “不是吧赵医生，这个病人你给我真的合适吗？她应该交给妇科或者……” “你不会因为自己是男医生所以不敢吧？” “当然不是，只是这并不符合我的专业。” “只要你是医生，没什么专业不专业的。”赵医生把手套塞给他，“放心吧，我会在旁边帮忙的。我的手受伤了，不能让病人承担风险。” “你只认识我一个医生是吗？”话虽这么说，唐皓还是顺从她穿好了衣服。 “我也不知道，但你是最可靠的吧。好了，进去吧！”赵进拍了拍他，给他信号。 唐皓带好口罩开始询问病人，她的单子上写的是炎症，大概是很私密的地方吧。不然病人不会这样害羞。 “我们开始吧。”唐皓合上诊断书，举着戴上手套的双手说，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就要手术一般，也怪不得病人害怕。 赵进过去拍了拍她，“没关系的，唐医生医术很高明，不用害怕。” “我……我不喜欢诊治时有人围观。”那个病人终于开口。 唐皓挑了挑眉，也许她并不喜欢自己在这吧。“好吧赵医生，看来这个病人不能是我的了。” 赵医生也想算了，伸手去扒他的手套，没想到那小姑娘又发话了：“我是说，只要一个医生在就好了，不需要这么多。” “所以，你是想我留下吗？”唐皓难以置信地问，好吧，尊重病人意见。赵医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 “下面有疼痛吗？”唐皓一边检测一边说，她的器官表体正常，但还是需要询问她是否有疼痛的症状。 “嗯……有时候会疼。” “生理期什么的都还正常吗？” “并不，很混乱。” “那自己尝试过治疗吗？” “没有……” 唐皓又看了看里面，将手套扔进垃圾桶。“好了，可以起来了。” “医生，我的病还严重吗？” 唐皓看着病历以及刚才的检测结果，将赵进喊了进来。“现在你可以为她诊断了，我先走了。” “好，今天谢谢你了。” 唐皓走后，赵进看着单子上熟悉的字眼，想着给女孩开点药。可唐皓走后，女孩就恢复了精神，看起来十分灵动。 “呃……你还需要我来开药吗？” “我可能不需要，但我更想要刚才那个医生来——” 赵进不觉得自己判断错了，这个女孩古灵精怪的样子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那就请你回去吧，诊断费了结一下。” “好。”女孩拿过诊断书，对于她的态度自己并没有多在意。 “你知道吗？拿自己的身体健康来撩医生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是吗？你不是和你现在的暧昧对象约得很高兴吗？那个男人不也是用这招搞定你的？”女孩态度嚣张起来，怼的赵进无话可说。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男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你给韩敬检查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些。” 赵进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是为何，但是她可以阻止那个女孩靠近唐皓。 她看了眼病例单，“韩音。”足够了。 “咚咚咚——” 她敲响了唐皓休息室的门，确保他没有对今天的事情生气或者什么…… 姜敏早上起来之后就没看见陆悦，她大概是觉得害羞所以走了吧。姜敏有些不放心，给她打了电话，但是被拒接了，不过这也说明她还能拿到电话吧。 早上肚子有些疼，不过明显比昨天好，但这还是导致她赖床了。 金泽玉做好早餐叫她起床，姜敏拉着他的手，等了一会儿才起来。 “你觉得还好吗？” 金泽玉不可控制地挑了挑眉，“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肚子还舒服吗？” “不，我是问你，昨天你没被吓到吧？” “还好啦，我没那么脆弱。”金泽玉吻着她的额头，催促她起床。“今天可以放你一天假，明天……明天就是周末了，算你逃过一劫。” “你知道么？我昨天想到了我可以做的新工作，不要紧张，是兼职。我希望我的生活充实一点。” “哦，是我给你的工作不够多吗？”金泽玉蹲在地上给她套袜子穿鞋，姜敏正好可以打他。“不是啊，我是想利用好自己的兴趣！！” “那是什么工作？”金泽玉摸摸她的头发，跟着她去洗手间。 “就是翻译，翻译剧集。有很多需要字幕组的工作，我可以去应聘一下。” “嗯，但是你觉得你可以胜任吗？或者练习过？” “我想知道他们的标准是什么，然后练习一段时间去应聘，这是一个较为长远的目标啦。”姜敏笑着说，然后将牙膏挤在牙刷上，放进嘴里。 “听上去不错，我去盛饭。” 金泽玉特地给她的量很少，免得她吃不上浪费。这附近也没有邻居，姜敏独自在家时不知道去哪里串门，也没有人可以分享她做好的东西。的确是可以考虑的问题。 把房子租出去，还能收一部分房租回来，如果对邻居不满意，随时收回好了。 哦不，除非他违反合同。 金泽玉这样想，姜敏也洗漱好下来了。先喝了他做好的橙汁。 “你总看着我做什么？吃啊……” “嗯。” 第一百七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拿着手机,这一天都没有接到姜敏的电话，她也很焦急。 难道她只担心金泽玉会不会吓到，不担心自己吗？ 陆悦气到用手扇风，这死丫头就不理她了是吗？难道是自己的手法太拙劣被她看了出来？她可不想姜敏太快陷入在那里面出不来。 而现在，姜敏发现豆豆喜欢住在屋外，第二天她出门时它会在外面醒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她担心它会生病。 豆豆不愿意回去，甚至它那几个小奶狗也跟着一起在外面过夜，是有什么让它如此眷恋吗？ 切～不过姜敏还是会照顾好它的。 今天的周六，金泽玉也少见地可以一整天待在家里,跟她一样过着休闲的生活。 他端了一杯果汁尝了尝，还是交给姜敏来喝吧。 见她跪在草坪上，金泽玉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便跑过去看个究竟。 “Hi、sweetie，干什么呢？” 姜敏回了回身，然后说道：“想给豆豆做个房子，最近它总是在外面睡觉。你发现了吗？” 金泽玉凑在她身后，姜敏起身后直接贴上了他。 “做个房子？我可以啊！” “是吗？我觉得，让你这样的大老板来给豆豆做房子，有些不妥。” “那有什么不妥,我也是它的看护人。” 话毕，金泽玉便去仓库里拿材料去了。那是他之前情绪低落的时候买来的，随着那些积木一起。 姜敏站在楼梯上，拧开洒水的开关，像雨一样的喷洒起来。豆豆见状玩得更开心了，以及那几个小孩。 “看看我们有几个小孩——”金泽玉伸手数了数现有的小奶狗,因为他很难想象这样多的小狗是一只狗狗肚子里生出来的。“五只……要把这个房子做的大一点咯。” “嗯！然后我想买一些看起来很暖的垫子，或者吊床，能让小狗狗住进去的。” “可以，都随你——”说着，金泽玉已经开始动作了。 “也许——我们真的该要一个小孩，你觉得呢？” 金泽玉把手里的工具插进泥土里，看向她—— “如果你不想，可以当是听错了。”姜敏怀里依旧抱着那只小狗，爱抚它软软的毛发。每次她入睡之前都会看一眼豆豆一家，它们睡在一起，彼此信任，也包括姜敏。姜敏把属于它们的小毯子盖在它们身上，然后它们将会蜷缩进更温暖的地方，姿势或许变得更圆润，也可能更加四仰八叉……她都觉得十分可爱。 “抱歉，我能……再听一遍吗？”金泽玉坐过来，他的身形比她大了些，有着充足的压迫感。但是姜敏现在不会害怕他了，她有点喜欢他。 “我觉得我喜欢你了，喜欢你健康善良的性格，白嫩的躯体，快乐……” “是和我在一起快乐的意思吗？” 姜敏笑了笑，“也许吧，我觉得你不像以前那样冰冷，也变得会听别人的意见然后去改变，这点我们很像。还有，你变得温柔了。” “是吗？我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多值得爱的地方。” 金泽玉眼神逼近，就在将要亲吻到她时，她堵住他的嘴巴：“房子还没做好呢！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好，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你怀孕了，你就可以不去公司，在家里做你喜欢的听译，这样好吗？” “可是我还不够格呢。” “练习听译，或者备考，很大的空闲时间不是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 姜敏觉得看着他的时候很阳光，他会为自己考虑以后的生活了，或者跟着自己一起幻想。 她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房子终于做好之后，金泽玉才可以坐下来喝杯水，歇一歇。他捧着杯子，看着正在冰箱面前的姜敏，像是有些疑惑。不一会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宝贝，你说想要孩子，不会又是吃了避孕药之后的吧？” “不是！我都好久没吃了。” “哦……”金泽玉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不也是这么久都没有怀上吗？” “这才多久？”姜敏皱着眉头说，“更何况我们还经历了措施、流产，没怀上不是正常吗？” 姜敏突然察觉到自己前几天看的那本书里说的，爱一个人不能提早告诉他，尤其是男人。男人容易变坏，而女人傻得可以。她担心自己爱上金泽玉之后会被他甩掉，所以就像是伸出脚试探洗脚水的温度是否可以。只点一点，然后立刻收回。 “我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还记得吗？以后我们的生活可就是婚姻，而不是恋爱了。” “喜欢你的时候……大概在很久很久之前，而我记性并没有那么好，我不记得了。只记得现在我会一直爱你。”金泽玉解开衬衣的扣子，如果不快速找到补给温度的办法，他一会儿就会变得冰凉。 “那以后有了孩子，爱我还是爱他？” “你也是我的小公主，他……我只是喜欢小孩，也许他长大之后我就不爱了呢。” 说着，他将她推在沙发上埋进她的脖颈间。 “等一下！这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你只喜欢孩子小时候？可他会哭会闹会不听话，长大之后我们还要照顾他会不会被欺负被校园霸凌，找男女朋友会不会被骗……” 这一通连珠炮下来金泽玉都累了，直接躺在她身侧，闭上眼睛喘息。 “干嘛……”姜敏推了推他，“我说的不对吗？” “对，是我之前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以后该如何教育，我该怎么面对一个新的身份。” “可你喜欢小孩子……” 金泽玉听到这个天真且梦幻的回答很是欣慰，伸将她的头发挽到耳后：“你是因为我才想去要孩子的吗？” 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好像的确如此。而她自己也做好准备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想要几个？”金泽玉坐起来，从后面抱住她。 “一个？或者两个？我不清楚，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教育孩子什么的我觉得你应该放心，毕竟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雇保姆吗？”姜敏问，“那她如果对孩子很坏呢？或者出于嫉妒某一天迫害了我们的孩子呢？” 金泽玉无奈地笑了，这些问题确实需要考虑，也多到让人无奈。只有姜敏还在一脸认真地考虑，她不相信金泽玉会有万全之策将所有的危险都排斥在外，只有一个个解决掉姜敏才会放心。 “不想了，我先去做午饭，饿了吧？” “不饿，我不想吃了。”姜敏穿上鞋子就去了二楼，头也不回，难道是因为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生气了？ 他不放心，跟了上去。“你还好吗？” “没事——”姜敏举了举手上关于健康的书。面对金泽玉的靠近，她无情得说：“我现在正血流不止呢，不能。否则经血就会作为细菌的培养基地了。” “对了我也差点忘了。”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知道你愿意就好了，等你结束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不要威胁我哦！” 吃过饭后姜敏又在平板上做听力练习，认真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金泽玉很想靠近她，又不想打破这份美好。他放下周刊，去外面检查豆豆的房子是否牢固，如果几个小狗狗在里面打闹怎么办。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狗狗在外面晒太阳，这里一只那里一只，很是惬意。只有到晚上它们才会想起回到房子里盖上被子的事。 金泽玉叫了其中一只，它们一齐跑过来扑在他身上，也算是儿孙满堂的感觉吧。 金爸爸大概也希望金泽玉生很多孩子，让他体验当爷爷的感觉吧。 刚认识姜敏那会儿金泽玉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他不会逼着自己或是姜敏去迎合那个老家伙的提议了。 想起她刚和自己住在一起时，脚步都是怯生生的，不过她在硬抗，努力表现得像是无坚不摧的坚强女性一样。但她还是露出了马脚，每一步都是怯生生的。 当然，这也怪他，如果不是他拖她入火海，现在她依旧可以孤身一人过得很好，不用和他这个完全不熟的丈夫相处，并且学着接受他的喜好，连最坚定的立场也要放弃？ 人是会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看到的世界变化，心里想到的东西也在变化。 大概是如此吧，他很感激这种变化。 金泽玉带上豆豆他们去超市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姜敏不喜欢吃主食不喜欢跟着他一起吃饭什么的，不过她偶尔会去冰箱里翻出些小零食解解馋，所以他会买一些更好的回来给她续上。 “不吃主食……有没有可能是这个，阻止了她怀孕呢？”他在车里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豆豆。豆豆只是蹭了蹭脸，什么也说不出来。 “也许吧！很有可能。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劝她和我一起吃东西啊。” 金泽玉将豆豆带出来，把它交给专业的人去看管，好在豆豆和孩子们很乖，见到人不会大吼大叫，倒是它们吸引了很多人尖叫。 第一百七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妈妈,我不想去……我，我害怕。”姜敏知道如果自己只说不想去妈妈不会答应，甚至会假装听不见来敷衍她。可她说了自己害怕，应该会引起一些关注吧？ 妈妈看了她一眼，继续替她整理衣物。“你害怕什么？人多的地方吗？就是因为如此，你才要多去锻炼知道吗？” 姜敏觉得浑身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很冷，却在衣裙的包裹下觉不到冷。 何——维之见她一直不肯下楼，便上楼梯来看她，催促她时间不早了。 可姜敏实在太害怕了，忍不住哭出声,即使她知道，如果哭的话妈妈会更生气…… “没关系，我在呢，谁也带不走你。” 她抬起头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是金泽玉。她扑向他的怀里，这样才可以离那些黑暗远一点。 “好一点了吗？”金泽玉抚摸着她的背说，“又做噩梦了吗？没事的……”他被她的哭声吵醒，虽然那声音不大，而且很是婉转。不过它舍不得她哭成这个样子。 “现在我们是在现实里，没有人能欺负你,知道吗？” 姜敏轻轻应了一声，待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她觉得自己度过的那段日子黑暗、恶心、无法理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唾弃她，而真正的罪犯却逍遥法外。 “如果我们有一个女儿，一定要保护好她好不好……” “当然可以！现在，我也会把你保护得很好的。是吗？” “谢谢你,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我知道这样说很梦幻，可你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有多痛苦。” “我知道的……别怕。” 金泽玉安抚着怀中的人，因为她的痛苦而难过。 姜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安静而冷漠地躺在床上，金泽玉就这样看着她，也不躺下。 “你知道么？我经常做梦梦到那些痛苦的事情，我会很疑惑，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我那么痛苦……我说过不要了，我也向他道歉了。虽然白天我会很高兴，可，到了晚上有时候我会做噩梦，也会惊醒。” “没关系，他已经不在了，再也不会在了。”金泽玉抓着她的手，让她免于紧张。 “可，我去朋友公司的时候还是会见到他，他还是会出言调戏。” “朋友公司？谁的？” “可青的公司里。” 金泽玉细想了下，崔可青大概和父亲有关。 “没事了，睡吧，我就在这。” 可想而知，那晚的睡眠并不好，才早上八点，她坐在电脑前看了很久美剧，然后就困到不行。她还以为是习惯，没想到竟然能睡到下午。 如果不是金泽玉来叫她，她还能继续睡。 “睡了多久？”金泽玉借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猜测，应该不会少于一个小时。 “十二点开始的。”姜敏坐起来，拍了拍脸，下床洗漱让自己清醒。 “好，睡舒服了就好。今天晚上我要去公司一趟，可能会回来得晚点，在家等我可以吗？”金泽玉站在她身后说。 现在是法治社会，姜敏不应该害怕的，只是上次的事情她还没搞清楚，不敢轻举妄动。 “你……确定不会有人进来是吗？” “当然，你为什么要这样想？”金泽玉的样子肯定是觉得她在胡思乱想，可只有她自己想象得到那天的场景。 “去干什么？”她继续追问，尽量显得轻松一些。 “就是项目的结尾，我需要加点班，不是什么大事。对了，小区里最近有人搬进来了，如果你想去，可以去看看。” “哦……”姜敏有气无力地答应着，听着他的叮嘱。 金泽玉走后，姜敏对付地吃了几口，坐在沙发上调大电视的音量，以至于她会有些安全感。 她环膝靠在地摊上，豆豆就坐在旁边，不一会儿豆豆就困了，环起身体在她旁边睡觉。 如果……以后她会有一个孩子，那就有人陪着了？不过孩子比她小，需要她来陪着的。 在她潜意识里，还是更喜欢女孩的。她喜欢女孩子干净、恬静。或许男孩也不错，如果长得白净，会跟她一样懵懵懂懂，喜欢让她抱着睡觉…… 姜敏是个悲观的人，只一点可爱的事，她就能想倒其他地方。 如果那个孩子很叛逆，总是和她对着干呢？ 金泽玉都管不了呢？ 哦抱歉，她突然想到，金泽玉在这个过程中是缺失了的。她很想把自己挣脱出去，但又不得不回过身担负起自己的责任。 妈妈对她严格，也是愿意包容她小性子的存在。那么以后她的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事情没发生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可这个事实她是不想去验证的。 这个社会是美好的也是黑暗的，有的妈妈对于让自己的孩子来到世上是有执念的，如果孩子不幸胎死腹中她们会痛哭流涕。 不过姜敏没有这样的执念，她不知道自己对于孩子的意义是什么。在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她想要孩子的心情也只会突然闪现。 门铃响了起来，她下意识以为是金泽玉。走到半路又想起来，金泽玉怎么会摁门铃呢？也许是他拿的东西太多了呢！ 姜敏看了看猫眼，是一张白净的面孔，陶靖轩。不过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谁？”她隔着厚厚的门板问，如果那个人不回答她就不开门了。她觉得还是让他自己说出是谁更好。 “陶靖轩。” 听到答案之后，姜敏开了门，倚在门槛上。“请问你来这里，是要找谁？” “我找，金先生。我想搬进这个小区，找他商量一下。” “哦——请进。”姜敏让他进来，去拿些招待客人的东西。“他去公司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也想去公司找他，不过我想起来，我们还是初中同学对吧？” 姜敏愣了愣，那他的意思是……？ 陶靖轩微微含笑，那双眼睛便含了许多情谊。 “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可以这么说吧。” “什么事，您直说就好了。”她想，在这件事上自己什么都不懂，大概也不能有什么用处了吧。 陶靖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姜敏便低下头，告诉他这样是不礼貌的。陶靖轩意会到了，将视线投降桌面，“金太太在学翻译吗？” “啊？”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金太太”的称呼是叫她。“哦……是啊，我想多练习练习，然后翻译剧集。” “是吗？我有专业学翻译的朋友，下次可以让你认识一下。” “这样啊。不如先说您的需求吧。” “是这样，小区里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动了，如果要重新开盘，需要的钱会不会过多？是这样的，房子下面的地我也想收购。” “土地？这个，和他有关系吗？我也不懂的……不知道该如何帮忙。” “你按我说的做就好，计划我来定。” “不不不，请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太奇怪了。” 陶靖轩的脸色沉了沉，露出无奈地笑。“我本以为不需要跟你解释了，看你的样子，你还是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了。” “你干嘛这样说……有点突兀。我不帮忙也不是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帮。再说，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能被你威胁的。” 陶靖轩本想用过去的事情要挟她，但她的样子，好像并不值得。 “别这么严肃嘛，老同学许久未见，跟你开个玩笑。”陶靖轩伸出手，示意她接住。 “并不好笑……”姜敏理了理头发，继续说：“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要急着赶客了吗？” “礼貌询问而已。” “很高兴，和你做邻居——” 陶靖轩没等她赶人，先行出去了。姜敏贴在门上，立刻锁好。 出了门便有人接应，急切地凑上来问他：“怎么样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陶靖轩没说话，指了指车子。“上车再说吧。” “从那个女人下手，会容易一些。” “我没说。觉得从她那得不到什么，从一个女人下手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 “呵……这种事情你也能说光明磊落！！？你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吗？！”女人发了怒，连珠炮似的攻击，陶靖轩只是抿嘴不说话，安静地开车。 “呵呵，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被你弄得死无全尸！”说罢，眼泪在她眼里聚集，之后爆发：“那是我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是想在临死之前有一个自己的家而已。” “姐，就算我说了也不一定成功。不要在那女人身上抱太大希望了。” “你啊，一个人都搞不定。陆悦，其实她还不错的。” “嗯……她是不错的，不过我和她，合不来。” “可是妈妈对她感觉不错，实在不行的话，你忍忍把她娶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是我的看法，其实这样做也不错的。” “姐……我不想咱妈走，我真的想留住她。”陶靖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姐姐面前终于哭了出来，对于母亲，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有再多的土地也弥补不了的。 “我会做一件让妈妈高兴地事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陶靖轩走后,姜敏又回到原始的姿势，双手环膝，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视里的东西。 金泽玉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将大衣搭在臂弯处，边换鞋边和她打招呼。 “嗨……”她有气无力地回应着。“一切都好吗？” “当然。你呢，在家里做了什么小可爱？” “别叫我这个，听起来像是老男人和小孩的感觉，我们是同龄人。” “好好好，你继续歇着，我去洗澡。”金泽玉揉了揉她的头发，进行每天的必须项。 姜敏一个人坐在外面,一只手托着下巴，逐渐昏昏沉沉。 偌大的客厅，有什么声音能听见也难，这样厚实的墙壁，除了室内的声音。 姜敏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转过头去。 金泽玉正在不远处擦拭头发，看他的样子像是要准备吓她一跳。 “哇，表现不错，预判提前了！” 她站起来接住他的怀抱。 夜里，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这样才会有些安全感。金泽玉抓住总是淘气的手，将她揽入怀里。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是指整个小区吗？确实会。但是白天我会跟你一起去上班，那样的话就会好点。” “那，我跟房东说一声，让他们多招几个租客好不好？” 姜敏忍不住笑出声,在她心里房东应该是很冷漠无情的存在，会因为他的观点而改变做法吗？ “你笑什么？不相信吗？”他黑着脸问，侧过身对着她的。 “不是不信，就是觉得，这样一句话就让他行动很厉害啦。你和房东是好朋友吗？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你。” “当然，我替他交了好几个人的房租呢。” “好吧……”姜敏打了哈欠，来不及细辨话里的真假，很快睡着了。 办公室里来了新的实习生，整天打印文件，给其余人倒水什么的。苏倾说，她这是在练习为人处事。 不过姜敏实习的时候是去工地的，实习期三个月是要求学到东西的。没有这么多七零八碎的东西让人觉得暗无天日，而且学不到东西。 陆悦那个时候想让吴梦雪接受惩罚，也不过是派遣她到公司这种类似实习的岗位上吧。 不过她真的疑惑的是，难道金泽玉的公司也会有这种闲人在吗？ 她没事的时候就去HR那里去听她们闲谈八卦，大概意思就是这种就是公司买来的劳动力，做的事情不多，拿的钱自然也不多。如果觉得自己做得多了而钱不够，看看公司的清洁工，也是这样啊！ 姜敏犯了难，大概是公司内部比较复杂，所以这些事他根本管不到吧。 那个实习生每天跑来跑去像是很忙，连停下来上厕所的机会都没有。 “小张，地拖一下！” “小张，帮我们买些咖啡，等会儿开会要用的！” “小张，打印机没墨了……” 难道这些都是这个实习生该做的？ 她不好意思跟金泽玉说，在一旁守着，叫了陈平过来。 “我想问你啊，那个实习生为什么整天都做一些杂活儿，她应聘的是这个吗？别告诉我这是公司在考验人啊，没这么考验人的。” “那个新来的实习生？”陈平努力想了想，毕竟这些事也不归他管，在脑海里的印象也不深。“这是她分内的事情，好不容易来一个新人，她们自然要欺负欺负。我知道你是为她打抱不平，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没办法的。” “好吧……”姜敏努了努嘴，“那她转正了就不会这样了吧？” “也许吧，那要看她的职位是什么。” 姜敏忍不住为实习生着想，也是因为自己刚脱离实习的氛围不久吧。 “应聘的职位是什么，不应该有入职培训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有机会我去问问。” “不用了，不用麻烦你了。”姜敏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还是朝他笑笑，然后回到办公室里。 这种事是她的私事，关于自己的私人感情，并不应该告诉金泽玉。可她一坐下，脸色就不太好看，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她看着金泽玉的脸，这是他的公司，自己不应该费解。 “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们公司的实习生，感觉很不好。” “哦？实习生会惹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啦！”姜敏不高兴地瞪他一眼，“我是觉得，实习生三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做杂务上，很可惜。” “也许是人力资源部对于他们刚开始的历练。你知道吗？你看到的是带实习生前辈要求的，这代表个人而非全部。实习生的本质是免费劳动力，多历练历练也好。” “嗯，也是……”姜敏在心里想，每个人都有相应的命运，自己争取与否不能总是让别人来改变。这些想法最终变成了她脸上释怀的笑容，然后继续工作。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穿着单衣上街也不会觉得冷，倒是出去玩的好季节。 中午吃完饭之后姜敏就一直趴在玻璃上看外面的世界，暖暖的阳光，一点不燥热，舒服极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啊。”金泽玉也凑过来说，不过姜敏以为是他在监视自己是否认真工作，立刻坐了回去。 “干嘛，急着回去做什么？” “老板来视察工作，我当然要认真表现咯。” “我们俩就在一间办公室里，你认不认真我都能看得见。这时候再假装也晚了。” 姜敏撇了撇嘴，看玩笑似的话语竟然让她听出了冷漠。 “想出去玩吗？” “不行，不能总是想着出去玩，这样我就不认真了。” “下了班之后，去看电影怎么样？没有英文字幕的，可以练听译哦。” “是吗？”姜敏充满期待地站起来，“可是，最近会上映英文的电影吗？” “会啊，当然会。是你很喜欢的那个演员演的。” 姜敏点了点头，“可以！” 不过没等到看电影的时候，姜敏的喜悦就下去一半。她正在看的电视剧里面的丈夫，只因为前任的稍稍勾引，他便放弃了自己的坚守，即可投入了自私小三的怀抱。让她不禁怀疑，这种看似善良的人，实则也是不坚定！ 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太阳已经落山，姜敏交叠双腿靠在沙发上，看向玻璃的倒影。那里面人来人往，仿佛也有一个世界。 “哦！好了亲爱的！我们可以出发了。”金泽玉扣上钢笔对她说，她只是缓缓转了身子，并没有刚才的高兴。 “怎么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吗？” 以她的高度只看得到腿，所以脚步更为深刻。 “我在想，你定的电影院是私人的还是公共的。我感觉你平时都街拍挺严重的，会喜欢很多人都去的电影院吗？” “就这个问题啊。”金泽玉坐了下来，像是有很多话要说。“私人影院的话，到时候只会有我们两个，比较冷清，但不会有不必要的摩擦。公共影院有人的气息，也有观影氛围。我定的是公共影院，但是我把周围清场了，不必担心。” “那好吧，我没什么事了……” 虽然这么说，但在路上她依然是心事重重的。 最终，她忍不住问道：“你有前任吗？你很爱她吗？” “前任？我没想过。” “如果有个人来勾引你，你会听从吗？算了，我换一种问法，你以后会出轨吗？” “这个……”金泽玉无奈干笑两声，扶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先不说我有多爱你吧，这和未来一样不可确定。主要是我对于出轨没兴趣。” “你也说了未来是不可知的，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有兴趣呢。”姜敏有气无力地说道，她不是想作，只是想纠正一下他说的这句话。“我也不是多在乎你出不出轨，主要是我们两个对婚姻付出这么多，而你如果你要那么轻易就被人勾走，让我觉得我的努力成果很不坚定！会对自己失望才是最重要的谴责。”到了后面她像是自说自话，“所以我才不太敢生孩子，有了孩子，男人可以继续逍遥自在，因为孩子就像个‘累赘’还在女人身上。而女人，就像是有了天生的职务，每天都要为孩子操劳。还时不时的要关注自己丈夫会不会出轨，是不是和别人分享曾经的美好去了……那会让她很伤心。” 姜敏说完了，空气也安静下来。她察觉到，便悻悻地看向他。 还好，没有生气，仍然安静地开车。 他有什么理由生气，自己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看法罢了。 “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反思。之前我痴迷于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希望你生个孩子，那时候你只是单纯地在想自己不愿意因为生孩子变丑。现在才把所有的说出来。”他浅浅笑了笑，“我很高兴你能说出来，并且帮你清除你所在意的障碍。” “人性那么复杂，基本不可能了。” 金泽玉笑了笑，她不相信人性，能不能相信他？自己对于她来说仍是不可信的，不过他会用更多的细节来证明。 这样想着，他提升了车速。 第一百七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抱着爆米花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不过剧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了。 渐渐的有人吐出几个粗鄙之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形容电影里的女人。 “明明她已经得到那位正牌妻子最大的谅解了……”她暗暗说，金泽玉也听到了。 “放心吧，我不会在生活中埋下这种隐患的。就算有，我也不会像这位丈夫一样。” “那你会怎样？”姜敏冷冷地问，发生这种事真是让人绝望。 “我会不认那个孩子，我知道你生的。” 姜敏低头，抵触他的话。 她突然靠近他，像是仔细考虑了很久：“如果你出轨了，我不会管你。会任由你堕落，然后陷害你。” “知道。” 回家的路上姜敏也是抱着包靠在门上,直到洗完澡她才想明白，那是剧情，她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大胆往前走。 她关了床头灯上床，柔软的被子让她觉得幸福。她略微百无聊赖地等着金泽玉那边的灯也关上，关了灯才看不见她脸上的小表情。结果，她等不及了，缠上他的身体。 “干什么，小混蛋。”金泽玉手指插进她的头发，爱抚着她。“我还没看完这点。” “我现在就想和你说话……” “嗯。”金泽玉答应着，眼睛仍然在最后一段文字上。 姜敏见他极为安静,也停下来等他。 “好了，说吧宝贝。” 姜敏突然想欺负他，冷下脸来：“我今天大姨妈结束。” “结束……”金泽玉抓了抓头发，缓冲着这条突如其来的信息。 “结束！”他把她按倒在床上，而她丝毫不慌。“你也在期待是不是？” “不是，我是想说……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发怒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记住吗？我不希望你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我不希望你变得可怕。当然，前提是我不会做让你大发雷霆的事，我们都是可以迁就的人。” “不会吓到你，做一个善良的人。” 他们的亲吻从未像今天这样投入有力，她气喘吁吁地伏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 “为什么，停了？”她问，这不像他。平时的他肯定如狼似虎地做他想做的事，可今天他没有。 他捧着她的脸，将她的衣服穿好。 “刚刚结束，不行的。” 姜敏笑了笑，他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 “听说小区里搬来新邻居了，我想去看看。”姜敏在吃早饭的时候说，她看起来很高兴。 “是吗？只是小区里一直都有人在，只是你不常走动所以没发现。去的时候不要露怯。” 金泽玉说的是，他们的那一栋在最东侧，人工湖分割了大部分与他们相邻的人，而姜敏也不喜欢走动，所以少了很多感情交流。 “那我今天可以去哦。” “好。” 这样一直没有朋友的状态，她也并不喜欢吧。金泽玉看过那户新来的人家，也是一对年轻夫妇，既不是单身男人也不是单身女人，不会吸引她出轨，也不会太粘她，这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姜敏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念叨着“33栋”，那栋房子的号码，应该没错了—— 她朝着门铃按下去，期待着开门的人。 “嗨……”姜敏准备了一肚子热情的话，但是那女人很是平淡，她的微笑也淡下来，不能吓到人家了。“我是你的邻居，我住在32栋。” “哦，进来吧，我听说过你。”女人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但她看起来很是柔弱，不像是做了这么多的人。“我叫朱莉，跟我先生刘毅努力了好久才搬进这个小区。” 姜敏努力竖起耳朵听着，因为她一直在准备茶水，说话都像是自言自语了，她很难听清。 “谢谢。”姜敏接下她手里打扮精致的糕点，忍不住低下头闻了闻，“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是厨师做的。” “哇，它好漂亮。”姜敏笑着说，不过她并不想吃。“对了，你在哪里工作，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去我家做客。” “做客……” “对啊。这样的话如果你无聊或者需要我，就可以来找我了。之前这里只有一个和我聊得来的邻居，他们不久前也搬走了，说他只有两个人，住这里太浪费。”姜敏无奈地笑了笑，她和金泽玉也是两个人，一样过得很好。 “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对了，我在画廊工作，帮别人介绍画作的。” “是吗？真好，那你接触到的艺术品应该很多吧！然后对于那些艺术家也会有研究，将他们的画作分类，介绍给顾客！” “差不多吧，不过我没有你想得那样用功。”朱莉笑了笑，为她添茶水。 没什么话好说，姜敏只好借口还有事先离开了。她回味她们之间的谈话，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很淡漠，说话好像很困难似的。 姜敏摇摇头，她可不想身边人再遭受什么不正常的待遇了。 朱莉的丈夫刘毅也是个商人，不过工作性质却是不确定的，他游走于各个公司之间，帮他们牵线搭桥被人聘请为高级中介。他出售的，便是他的人脉罢。 朱莉和他的关系好像并不正常。刘毅经常一连好几天不回家，如果他回家在餐桌上看不到朱莉他是会问询的。不过朱莉，总是寻好了时机在他回家时连忙藏到被子里睡下。 有时候她会在楼上插花时看到他的车子晃着灯回来，她立马扔了手里的工具然后藏进被子里。更幸运的时候，她会生病，这样她就不用时时刻刻提防着他了。 这天，朱莉在浴室里洗澡，洗着洗着她内心警铃大作，不知为什么她能预感到那个人就快回来了，手上的动作快而不稳。心脏跳动也越来越剧烈。 是她自己吓自己还是事实如此？她必须立刻擦干净身体出门才能保证安全感。刘毅也不是没有做过闯入她浴室的这种事。 她无法克制地哭了出来，然后裹着浴袍出去…… 事实是，她多虑了。 她瘫坐在地上，压抑又幸运。 她收拾好自己，不能这个样子。 虽然她生活不幸，但在工作方面她是幸运的，她将自己喜欢的变成了自己的职业。从小时候就一直专注的东西，一定很爱。而长大之后她又将这个爱好变成了工作，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如果她的生活没有刘毅该多好。 门锁开动的声音吓到了她，她最近就是这般神经衰弱，很细微的响动都能让她颤抖。 她站起来，低下头。 “你在做什么？”那声音冷冷的，明明是他在做什么。“躲着我吗？” 朱莉心下一惊，难道他看到了自己在做什么？不可能，这只是正常的行为，他没什么可挑剔的，正常回答就可以的。 “我，我只是在画画！我的工作而已。” “那你哭什么？”他无情地戳破她的防备，走到她身后，更完整地将她纳入眼底…… …… 陶靖轩买下了妈妈喜欢的那栋房子，装修的事交给相应的公司即可，再等几个月，如果可以的话…… 他常坐在空落落的房子里发呆，思考一些关于人生的问题。 或许，他该去把陆悦追回来。 陆悦休闲时间就会去咖啡馆坐坐，欣赏那里的花和猫咪。在好友眼里，她谈恋爱谈得很轻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苦涩。 如果不是工作的原因，她可能逃脱不出那男人的魔爪。 不只是上天的意思还是什么，她只是在想，男人就出现在了她眼前。值得一提到是，她猛然间想到的，不是男人的过错，而是他的俊美。 “在这午休吗？”陶靖轩率先开口并且坐了下来。 “我只是偶尔来看看，坐下来喝杯咖啡。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问的是为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陆悦没法对他狠下心，因为他们的相识，就是她主动的。 “我也不想对你拐弯抹角，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我觉得，我对你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我们应该可以再试试看。” 虽然知道他是在恳求，但陆悦还是听得不舒服，这也许就是他喜欢控制别人的本质，根本改变不了的。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 虽然发生的事情她记不清了，不过陆悦知道，自己在分手的时候已经和他说清楚原因，就看他有没有心去复盘了。她还记得那场惊喜派对，她很生气，但又时常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 “我不想再回忆过去，难道在一起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陆悦甩开他的手，严肃地说：“不是的！过去很重要，把过去弄明白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为什么会不想回忆过去，是因为你觉得那肮脏吗？” 她很抱歉，虽然这样说有些强硬，但只有这样她才能完整地倾诉她的内心。 “如果你接受不了，就不必再理会我了，三观是很难改变的东西，强硬地把我们栓在一起并不是一件理智的行为。” 她拿好衣服之类的东西，很奇怪，当他坐下时，她就不想继续坐着了。 可惜的是陶靖轩并不想放弃，继续追了过来。 她回过身，制止他靠近：“我不想说得太破，也不想给别人随便下定义，让你有办法攻击我。但我不得不说，你一直追着我不放是不是因为你妈妈。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走得有些快,但还是被陶靖轩拉住了。 “你羡慕你闺蜜的生活吧？有那样大的房子，我现在和他们住进一个小区了，如果你乐意大可以过来住着。不光是这个，也方便你每天看她了不是吗？” 陶靖轩扶着陆悦的肩膀，期待她的回应，期待她的回应是肯定的！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是吗？” “那不然你还要怎样？！”陶靖轩爆发了，怒视着她。“那你还想要什么？我已经给你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的是房子，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揣测我。让我猜猜，或许是你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想的吧？为什么呢？是你被某位女性伤到过，所以这样没底线地恶心所有女朋友！我不需要羡慕别人，我自己的生活就过得风光无限,不要用你那狭隘的思想套住我！谁恶心了你，你就去找谁，不要再来恶心其他人！” “陆悦、陆悦……”他着急地叫住她，这好像是认识以来第一次这样真诚地叫她的名字，以前都是含混不清的。“我知道我今天冲动了，那是因为我太想念你了，而你总是不肯回到我身边，我害怕啊。” “不，你不是害怕，只是你潜意识里希望我按照你的要求做,如果偏离了一点，你就会十分生气，恨自己，也恨不按要求做事的别人。做个好事，放过其他人的。女孩子不想靠近你，或许第一眼与你的脸有关,可后面，都是你如何对待别人造成的。”陆悦身子已经进了车子里，临关上门之前，她又说道：“如果为了你的母亲好，就去请个护工吧，不要总是让你的女朋友和母亲培养感情。你和你母亲都不一定一帆风顺，更何况突然插在你们中间的人？” 说完，陆悦便离开了，她不知道后面的人会怎样恶心她，可是至少她离开这个恶心的人了。 不过，他说的在姜敏的小区买了房子？那真是有点下血本了。如果如他所说只是为了追求她的话。 但是真让她头疼的是，不会以后每次去找姜敏都会碰到他吧？这可真够伤脑筋的。说起来，姜敏自从那件事之后好久没和她联系呢，其实不过两三天，而在她的意识里已经过了很久。 她希望姜敏不会是那种只觉得闺蜜是会勾引自己老公的女人，一点都不去自己老公身上找问题。 当然，这事确实不怪金泽玉。 她试探着给姜敏打了电话，说实话，她心里是害怕她接起来的。如果接起来她该说什么？你最近好不好之类的话吗？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姜敏没接到她的电话。也好，再等等吧，她放下手机工作了一会儿。 再打过去，也还是忙音。 这会儿她不禁起了疑心，觉得必须过去看看。 …… “那天，我瑟瑟发抖地被扔在桥下，瘸了一条前腿，以我的本性挣扎着站在岸边。我不奢求别人来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如此寒冷的冬天。因为我身上的毛已经湿了，现在它们湿哒哒地贴在我身上，已是我努力过的结果。围观的人很多，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打鱼的。据他们描述，我在一个塑料袋里，黑色的，还会动，很多人都以为这是鱼，没想到那是我。我抬头看看了那座桥破败的栏杆，我是从那里掉下来的。那人知道我很小，根本爬不回去，所以他把我仍在冬天的臭水沟里。或者冷死，或者饿死。而我会被人以为是瘸着腿的疯狗、病狗，没有人敢理会。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好想念刚才那温暖的窝，也想念妈妈的怀抱，想念它湿漉漉的舌头在我身上舔舐。 我本没有希望，只是突然从那个缓坡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我该庆幸这里不是笔直的坡。不然的话我就看不到我的希望了。 她缓缓向我伸出手，试探……问我能不能抓住她。我伸长了脖子向她示意，好想触碰到她的手。我也在幻想我长大后像她身边那两只狗一样亲昵她的样子。 她可能也在怀疑我是不是只坏狗，会不会咬她。我理解，谁让她是我的希望。 她觉得我很湿，于是让朋友回去拿衣服好下手。于是她暂时地离开了我。 可她走了，我就没有了期待。她也以为自己是暂时离开，只是没想到那是永恒。 对于她来说，我无关紧要，只一眼而已，她就想要拯救我的生命。 可我什么都不会表达，也不会表达自己的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死去。” 姜敏合上电脑，痛让她简直难以思考。 那是她小时候一段无能为力的经历，不知道那条狗狗怎么样了，它并不算很美，可那是一条生命。 她难以抚平伤口，只好用“那只是一条狗”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安慰不得时，她恨，她痛。恨自己被束缚的手脚，恨自己无能为力的善良。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她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要过去开门。 是陆悦。 “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我能不来吗？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陆悦单刀直入，说明白来的目的。 “我没接到啊。”这话说的她一头雾水，实话实说。 “我看看！”陆悦拿过她的手机，解锁之后查看通话记录。果真没有她的来电记录。“你换手机号了？” “没有啊。” 陆悦又翻开黑名单，果然发现了她的号码。 “这个……不是……”姜敏收住了嘴，万一是金泽玉呢，直接说会不会败他面子。“我真的不清楚啊。”姜敏接过手机反复查看，陆悦的确是生气了，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像那种女人，只会怀疑自己的朋友呢。” “你在说什么呢，这是谁做的还不确定呢。再说，我哪有怀疑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你说什么呢！我心里能有什么鬼？！我只是在意你为什么拉黑我的号码！” “我没有拉黑你，真的。” “可你不也是没去找我吗？” “我以为你生气了，我没法多打扰。” “生什么气，生气你就不找我了吗？” 虽然她们之间的火渐渐熄灭，但姜敏还是觉得蹊跷。 “所以你为什么会睡到我的床上，还要诬陷金泽玉？提前说明，如果你有什么冤情我会原谅你，但你要是撒谎可就不好了。” “我撒什么谎……？我就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那天的事情她不能告诉姜敏。 “我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也不会盲目地相信你，然后就冤枉了他不是吗？再说，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如果做了，不需要你来说，我自然会帮你出气。如果你不去我们卧室的床上，他总不会闯进你的房间吧。” “哦哟！姜敏，你能耐了你们的卧室！我呢？” “你别着急，我的意思是……我就是这个意思，有错吗？不要太着急了。如果你觉得我忽略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了，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陆悦没说话，但看样子大概是认可了她。 “我去给你倒些茶。你们都是很重要的，甚至你比他更重要，因为好多事我只能告诉你不能告诉他，这是我们俩的小秘密，需要用他的地位低来说明吗？” “快去倒水！”陆悦推了她一把，觉得害羞。 “这件事过去了我就不会再提，放心好了，我不会总来拿捏你的。你对他不满直接说好了，干什么用这种方式？” “好了，我错了不行吗，别再说了！那下次用什么招数，你来告诉我啊！” 姜敏笑了笑，去冰箱里拿了些零食来。 “你不来，我们家的零食都吃不完了。” “我那天犯浑了，不想他霸占着你，我特别恨！！！”陆悦单手挤爆了核桃，愤怒变成了力量，咔咔作响。 姜敏摇摇头，这件事属于个人看法，对于改变她无能为力。 “对了，那拉黑是怎么回事，我主要是为这件事来的。” “我也不知道，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好了，是不是他因为那件事所以不满了。” “嗯……如果是的话，你帮我道个歉。毕竟是他插足我们之间的。” 姜敏笑着答应了她，看她大口大口吃得也是很满足。 “好了，我不想和你家那位照面，我先走了啊！”陆悦擦了擦嘴巴，和她告别。有结还是解开的好。 等待金泽玉回来的时间，她可以做些做饭的基础工作等着，剩下的精雕细琢等他来做。 金泽玉按时回家，先脱下外套走到她身边夸赞一番，“哇，真厉害，居然会淘米了。” “你可别嘲讽我了啊，剩下的还要你来。” “好，我来……”金泽玉洗了洗手，再次回到这里。 “我有件事要问你。” “说呗，跟我客气什么。” “你能开我的手机吗？”姜敏转过身问，更方便抓住他的小表情。 “开你的手机？我不会。” “真的吗？”她又问了一遍，并不确定这个答案。 “怎么，你觉得我开过？” “不是啊，就是觉得有人动过我的手机，所以问问。和我亲近到能开手机的也就是你了嘛，问你也正常。没事了，做好饭开饭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吃饭期间姜敏也很安静,她并不是很能接受私自动她手机的身边人。 不过如果是冤枉了他呢？所以如果他不认，那就不要为难他了，再说，那件事本来就是他受委屈的。 “你知道么，我今天又想到了一种生孩子的痛苦。”她开玩笑似的说，因为这在他们中间已经成为了一种话题。 “是吗？说来听听。” “说之前想先问你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我倒没什么看法，没有拥有的东西无法评价。” 他尽量说得释怀，但姜敏还是听出了其中酸酸的滋味。 “我好像潜意识里在喜欢女儿，所以我幻想的孩子也是女儿。但我想到每次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我想这回是父母最难过的时刻。如果是儿子,好像可以多陪父母一段时间。当然这只是我们中国式家庭，儿子会和爸妈住在一起。不过，我真的更喜欢女儿，她更贴心。” 金泽玉一边点头一边吃东西。“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女儿。” “只是忘了我和我妈的那些不合吧。”姜敏说着，还有些伤感。只是每次生气时都想不到这种后悔、怀念的时候。 “好——” 他只答应了一声，姜敏没在意，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洗完澡一出门，就被他拽住按到了墙上。 她心里暗暗叫苦，不是吧，来的这么快？ “我只是想早些完成你的心愿罢了。”金泽玉亲吻她的耳垂,如是说。 姜敏被他压在身下，却不觉得重，她学着他的样子亲吻。 “那我们不要孩子，一直这样不也挺好吗？” “你闭嘴……” 姜敏很少在这个时间醒来，是肚子痛得要起床。那梦也不是模糊的，很是清晰,所以她醒来时很干脆，径直地跑到洗手间里去。 这样的后果让她悔不当初，发誓再也不要吃很多东西了。不过还好，痛感很快消失了。 她回到床上，准备入睡。闭上眼睛之后才恍惚地发现，身边没有人。 她又坐起来，他那边的台灯是亮着的，不会打扰睡眠，只当是一个提醒。 这个时间不在卧室睡觉能去哪里呢？首先想到的就是书房，于是她朝着书房走去。 果然，他就在那里。 书房的灯亮堂堂的，第一眼感受是痛苦睁不开眼睛，接受了之后的感觉是睡意被折叠起来。并不是不困，只是暂时藏起来。 她乖乖地敲门，得到他许可之后才进去。 金泽玉正拿着硕大的图纸作图，很难想象，这种事也需要他自己来。 “怎么起来了？”他伏下身子作图，然后问。 “刚刚肠胃不舒服，痛醒的。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好了，还发现了你不在床上，所以就试着过来看看。”姜敏站在他身后，尽量远离他的画作，使自己不会打扰他。 金泽玉摸摸她的头发，她总把自己的肠胃问题一笔带过，但他不应该如此。 “你在干嘛呀，新项目的图纸吗？这个也需要你来画吗？” “嗯，他们画的我都不满意——” 他现在心思都在图纸上，对于她的事要往后放放，他心里也装不下其他的。 “图纸……”姜敏念叨着，更加接近了去看。“这是、酒店的图纸？” “是啊，公司最近的项目。如果和之前一样，就会显得死板，我不希望我们的项目这么轻松地被拿下，那样对名气的造就不利。” 姜敏忍着困意看下去复杂的图纸，她虽然设计过，但只是一层楼，并非一整栋。 “不光要考虑楼型，还要考虑通风供暖的预算。这些设计部门提供来的资料，我一一看过，但是都不够格。” 姜敏直起身子看着他，他说这话时已经有些疲惫，精神状态也不再高昂。 “可你是公司老板，任务是找项目做公司的依靠，并不是专业图纸。你的要求还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看不是吗？”姜敏靠过去，话语温柔。 他的回应便是对她的认可，她继续提出建议：“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但是不得不说，你现在状态没有那么好，所以想出来的方案也不尽如人意。先回去休息嘛，也许睡一觉，就会多了很多灵感。而且设计图纸急不得……” 姜敏任由他抱着，自然地垂下手去放在他的头顶。 “对，睡觉。” 金泽玉松开她，站起身后在她嘴角印下一吻，然后打横抱起。 “又吃坏什么了？” “我想是吃多了。” “撒谎！以后三餐必须按时吃。” 姜敏无声的抗议被吞没，她蜷缩着在他怀里。 姜敏想，他也有脆弱悲伤的时候，也会有做不出想要的结果然后抓狂的时候。尽管他看似没有感情，却也有属于人性缺点的地方。他并不是远在天边，依然可以被温暖的感情化掉。 不过“化掉”这词，她来使用并不合适。她一直是躲着他的，如今那些戒备也都放下了吗？ 疲倦的神经由不得她想太多，牵扯着她进入梦境。 又一个夜晚，在经历了开会无果之后，金泽玉似乎更加憔悴了。但姜敏觉得仍有希望，劝他不要太担心，毕竟设计师们也是需要时间与灵感的。 他只好听了她的，随她在床上闲谈。 “你在床上有没有做过什么好玩的？”姜敏突然玩心大发，这样问道。 “我……？”他不可思议地思考着那问题，偏过头看她：“除了睡觉就是和你一起，没有什么好玩的。” “小时候呢？那也没有嘛？”她翻过身，趴在床上，作出讲故事的姿态。“我超喜欢和朋友在床上说些悄悄话，或者偷偷在被子里玩电脑，以免被爸妈抓到。” “在被子里玩电脑？”他很难想象那个场景。 “对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被抓到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人赃并获也不难了。你根本来不及销赃嘛。” “你不懂，玩得就是那种氛围。忙里偷闲的休息才更舒服，也是我们逝去童年的可乐之处吧。”说到这里，竟有些伤感，再也没有那些酸酸甜甜的快乐了。 “我小时候，没有爸妈追着我做什么。我只记得爸爸经常不在家，如果他回来就一定是晚上。我见不到他几面，他还会经常和妈妈吵架。” 他语气平淡地回忆着那段过往，像是并未发生在自己身上。 姜敏没有说话，因为悲伤皱着眉头，脸贴在枕头上。 “怎么了？”他提了提被子，亲昵地贴在她的额头。 “那你以前一定很难过吧。”她委屈地问，如果是她，肯定接受不了那样的环境。 “要在以前，我不会有什么感觉。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我有你了，所以不想再回到过去。” 姜敏终于笑了，贴到他身上。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治愈过去的你。”姜敏很在意他所遭受的痛苦，但金泽玉却不这样想。“你足够在意现在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早上，嘭嘭嘭的敲门声把抱在一起的两人吵醒，姜敏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去摇晃他让他去开门。 金泽玉不堪重负，在各种攻势中醒来。 他穿好衣服下楼，祈祷来打扰他们美梦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妈，您怎么过来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困了，脸上堆满笑容。 “我来看姜敏，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回去看我们，我来提醒提醒她。”姜妈妈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了一眼金泽玉：“看你的样子，姜敏还在睡觉吧？” “嗯？”金泽玉看了眼时间，的确不早了哈。他今天该迟到了，这……“我去叫她起床好了。” “算了，我去吧。你去洗漱，上班要迟到了吧！” 金泽玉无奈地干笑两声，怎么全都被她看了出来。 不管了，再怎么样也要上班。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悄悄看了姜敏一样，正和她母亲争夺睡眠时间。希望她自求多福吧。 “快起来，敏，我跟你说件事。” 好说歹说，姜敏终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结果她没坚持很久就又闭上了。“几点？” “几点？哦！你问时间啊，八点半了。快起来妈妈有事跟你说。” “你说嘛，我听着呢。”姜敏敷衍道，她现在只想睡觉。 “妈妈要去上班了，白班夜班，家里就交给你爸爸来照顾了。” “你要去上班？我爸爸不也去嘛，他怎么照顾？你还不如说让阿姨照顾着呢。主要是考虑姜彻吧。” “是啊，所以你要多看着点你弟弟。他这个年纪很叛逆，再加上他是男孩，难以管束。” “所以啊，还是女孩好吧。”姜敏得意地说，这主要是说出了她的心里话，顺便抨击一下重男轻女的思想。 “要是女儿跟你一样让妈生气，还真是不必。” “你才不必呢！”姜敏生气地去踹她，两个人闹起来没个正形。 金泽玉笑着咳嗽了两声，“起来吃饭了，以后不能睡懒觉不吃饭哦。” 妈妈又抓到她不听话的地方，用力拍了拍她，又催促她起床。 “妈，您也在这吃吧。”金泽玉毕恭毕敬地说。 “我就不吃了，还要回去邮递东西呢，你好好看着她，不吃饭可是个毛病！” 姜敏听见这个又不满了，扔出枕头去打她。 第一百七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唐皓医生今天的工作并不多,但需要值班。 夜里的工作一般很吓人，但他在想会不会有一种可爱的偶遇发生。 他好久没有正经地约会过了，现在他正蠢蠢欲动，期待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 然而，现实只有可爱的病人。 朱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这是唯一一间亮着灯的病房。唐皓听到响声，不加思考，快步上前地扶起她——“小姐，你怎么了？” 朱莉脸色苍白，她也没想到，才搬了新家这么快就认识了新的医院。 “我肚子疼……”她艰难地说,把他的手往自己腹部按，她想立刻就把病因找出来然后从痛苦中解脱。 “好、好，你想躺上去，我来做检查。” 唐皓尽可能地安抚她的情绪，但她看起来很慌乱，甚至有可能连基本信息都说不出来。他只好一边按压她的肚子，一边引导她的正面情绪。 “没关系，你到了这里我就会救你，别怕。” “嗯……”朱莉艰难地点头，她也要告诉医生自己的信心。 “你结婚了吗？”唐皓问,只是正常询问，希望这个女孩不要对自己发怒就好。 “没有……” “那你有稳定的男朋友吗？和他发生过、什么吗？” “没有男朋友。”朱莉把所有人排查了一边，她突然间想起什么，补了一句：“但是我有……我结婚了。对不起，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并非如此，所以我没想好。” “没关系。”唐皓宽慰她道,“你去做个检查吧，有可能是怀孕了。大幅度动作会引起腹痛的。” 听完他的话朱莉并没有起身，而是躺在检查的床上哭了起来。 唐皓回过身，眉头紧锁地看着她，“小姐，你是有什么问题吗？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别哭呀，这让人看见……” 朱莉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不顾泪眼朦胧，下了床就要往外冲。好在唐皓眼疾手快，他可不能让危险的病人就这样冲出去。 “有什么问题吗？是你丈夫不想要还是怎么？” “我不做检查，我不管他怎么样……”朱莉情绪有些激动，因为她很难想象如果真的是怀孕，她的下场会是怎样。 所以现在，她必须快点离开，就当没来过这里。 “你别动，我帮你叫车！” “不了，谢谢你，但是我要离开了。” “如果不是怀孕呢？你何苦如此。” 朱莉没说话，静静待了一会儿，肚子也不是那么痛了，她向唐皓鞠了一躬，朝着自己的方向去了。 她不能让刘毅知道自己怀孕或者来医院的事，以刘毅的性子，一定会厌恶地让她流掉。 而她说不上多么喜爱孩子，只是不想被他胁迫着做任何事。 到了晚上，金泽玉由于图纸的事情仍处在紧张之中，身边的设计师也一直在出谋划策，否则，他真的要另寻高手了。 姜敏在一旁乖乖等着，实在无聊就去公司的售货机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拿来填肚子的东西。 没什么吃的，只有饮料。 姜敏取了一瓶出来，然后去旁边看那些花花草草。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金泽玉在花店里朝她笑的样子。他们没有一起去过花店，可她想到这个就会很开心—— 那是个有点热的春日，金泽玉穿着半袖，卷曲的黑色头发由于春风浮动而飘在前额。 时间好像是傍晚，职员的忙碌结束，要去饭店满足自己饥肠辘辘肠胃的日子。所以那个时间听起来十分有烟火气，如果仔细听可能还会有蝉鸣声。 她走得慢了些，金泽玉回过身朝她笑，不算宠溺，可爱更多。 可现实里，他正在为了图纸忙得焦头烂额，吃饭什么的都是草草了事。 她站在原地，听见乌泱乌泱的人群声后起身。 “陈先生，你们散会了吗？” 陈平疲惫地朝她点点头，并指了指里面，示意她金泽玉还在那里。 姜敏回到办公室，往日整洁的桌面被一层层图纸覆盖着，他就坐在焦虑当中。 姜敏的小手覆盖住他，希望能温暖他一点。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金泽玉说，似是不想在她面前提起工作上的难事。 “哎——等等，如果你想继续留下，那就接着看嘛，我无所谓的。我很想陪着你。” 金泽玉拉过她的手亲吻，沉重地笑了笑：“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回去吃饭。” “我帮你帮你包起来吗？” “好——” 吃过晚饭后，两人本来靠在一起看电视。姜敏又拿起书来看，靠进了他的怀里。 金泽玉是真的累了，在沙发上就睡下了。 她拨开挡在他眼前的头发，这样和他坐在一起也是很幸福的。 唐皓有些事情想要找金泽玉商量，在门外焦急地按门铃。 声音惊醒姜敏后，她看了眼金泽玉，依旧安然入睡她才敢出去。 “喂！你干嘛一直按门铃。”姜敏压低声音向他发送不满，再这样下去金泽玉也要被吵醒了。 “老金不在吗？让你出来开门。” “他在睡觉，最近的工作很累。” “哇哦，你可真贴心。”虽然这么说，他不顾姜敏的劝阻径直闯了进去，总不能不被接待吧。 不过金泽玉确实在沙发上睡觉了，而且像是陷入了一个轮回。 “他睡了多久了？” 姜敏刚刚关上门，对情况还摸不清。“吃了饭之后，没多久。” “好吧……”唐皓见没什么可能唤醒他，起身想走。 “这就要走吗？你不是还没做你的事情嘛～” “我不能跟你说啊，他现在又没醒，只好等他醒过来再说咯。” “那你可以在这里等着他嘛，正好也可以陪陪他。你不知道，他最近很难受的。” “好啊，我还没吃饭，去做些拿手菜来吧。”说着，唐皓已然将这当成自己家。 “哦……” 她在厨房泡茶，他随意走动查看最近能观察到金泽玉行踪的蛛丝马迹。拿起书架上尘封的书说某个人物怎样怎样。 “他允许你动他的东西吗？”姜敏不满地问，当然不排除他们曾经商量好的情况。 “怎么，不可以吗？” “我不想你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下乱动他的东西。” 唐皓挑眉，“好，总比拐弯抹角得好。” 他正准备离开时，空出来的书架后面透出蓝色的光。他知道这个大圆形的书架没那么简单，只是后面的故事他从未了解过。果真会如金泽玉所说，只是一间放童年旧物的地下室吗？ “唐医生，过来吃点水果嘛——” “哦，好！”他急忙收回手，免得被她看到。 她心情尚好，朝他暖暖地笑，他忍不住问：“老金最近有没有什么……神经质的地方？我知道这样问有点奇怪，你也知道嘛，他的睡眠周期并不正常。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好帮他治疗。” “神经质……”姜敏皱着眉头仔细回忆，“没有吧，他对自己的控制还是不错的。你就为这事来找他吗？” “呃——不，我只是顺便问一下他的近况。” 金泽玉的呼吸粗重了起来，那是他快醒的前兆。 姜敏即刻蹲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醒了，他的好朋友在呢。 她的声音并不尖锐，时刻轻柔着，怕会惊醒他。但又想叫醒他。 金泽玉爱抚着她的头发，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他看见唐皓之后问。 “来看看你，顺便找你说点事。” 金泽玉轻蔑笑了笑，怎么可能是为了看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才来。“走吧，去我书房。”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唐皓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说。 “你的那些邻居，新搬进来的，你有经过审核吗？他们的身份到底如何，是不是该了解一下。” 也许叫醒他的时间不太对，他觉得头痛。 “我选择尊重别人隐私……” “别说胡话了，你不是那种人。既然他们进了这个小区，你不可能没做过调查吧？只是，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点，你也怕会给你和姜敏带来麻烦吧？” “于我们？于我、有什么麻烦？这种事情真的说不准，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但不一定能发现我的秘密。他是个无比善良的好人，依旧不妨碍他会威胁我。所以，我还是自己住在一处得好。” “你知道吗，我那天接了一个病人，她走得很匆忙，落下了她的手提包。里面的住址是这座小区里的人。她看起来很害怕她的丈夫，如果有这样的男人存在，那你们都是岌岌可危的。” “这个结论我真是不能认同。好吧，我会注意的。但是你也别太草木皆兵了，不过是同一个小区的人，不至于每个人都会藏着害人之心。”金泽玉坐起来，盯着他的眼神更近了些：“你为什么特别关照这个病人？” “我说了，我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哦？那你送到了，见过她丈夫了吗？” “是仆人开的门。而他们对于病人，我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金泽玉不多言，唐皓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从小就畏惧家暴的男人，谁也不能保证他再次看到类似的人会不会旧病复发，吓跑自己的老婆。 对于朋友，他已经真心实意了。 第一百八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唐皓没什么可说的就离开了金泽玉家,他早已经知道那个慌张的病人住在这里，只是当他看到那一家人时，心里还是有一些惊讶的。 姜敏关好门，坐回到他身边，瞪着单纯的眼睛看着他。 “图纸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吗？” “没有。不过不用担心，设计部门已经知道我的想法，并且准备好大方向了。你说得对，这个活本来就是他们的，我操再多心只是及格线以上的分数。” “也不是啦，我只是不想看你太辛苦所以这样劝解你的。及格线以上还有满分呢！当然，你的意思不代表顾客的意思,所以只要顾客满意就够了！” “过来——”他招了招手，姜敏就凑过来依偎在他怀里。 “我想起那天跟静平程超一起去吃饭，程超只会在意静平有没有吃饱，他不会细节到在乎他是不是干净整洁。我想，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吧，如果没有妈妈，就少了很多细节。” “是啊，所以你不讨厌妈妈了？” “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好吧！”姜敏低下头，又鼓起勇气向他发出邀请：“我想让你做孩子的爸爸可以吗？” “有什么报酬吗？” “嗯……就是我们真的可以不拒绝那个过程了哎！”姜敏大笑着拍他的肚子，他抓住她的手按在怀里。 “我觉得,你该去体验一下生孩子的痛苦。”姜敏收住笑说，这一关一关的心理难题不断涌现，她不觉得疲惫，只需要一个一个击破即可。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过。如果你想自己生，那就加无痛。如果不想，最好是选择——剖腹产。”他爱抚着她的头发,说实话他并不想她遭受那样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等我们能怀上再说吧……也许怀不上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姜敏抱膝朝向另一边，一个人嘀咕起来。“我当初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那么决绝，这大概是对我的惩罚吧。” “坚决信奉科学的人怎么也会这样想呢？你只是太难过压力太大了，你不爱那个孩子，他会理解的。” “但愿吧……” 金泽玉抱着她，刚想亲吻，门铃又想了。 “天呐，我准备换个地方住了……” 姜敏高兴地跑去开门，在猫眼看了看，并没有人出现。 “嗯……静平！？”姜敏欣喜地叫道：“宝贝你怎么回来了？！” “嘿！姜老师，我跟舅舅说我还是喜欢这里的家，他就又带我回来了。不过不是以前那个房子了，那里的人家不会那么容易卖给我们的。” 姜敏蹲下来看着他，将他拥入怀中。又让他站在面前，仔细观察着他近一年时间的变化。 “头发，又长了！” “姜老师也是。” “你看我，只顾着说话了，快进来。你不在的时间姜老师又学了几样好吃的哦，那个炒面，是我偷学的！” 金泽玉一看是那个孩子，也就没什么怨气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嗨，金叔叔。” “嗯，你好，真有礼貌。” 姜敏走过来戳了他的脑袋一下，怎么能这么跟孩子说话。 “你舅舅呢？”姜敏问，如果静平过来，他不应该躲着啊。“这个时间不应该还在上班吧？难道是你的公司给人压力太大了！都不能回家吗？” 姜敏一边说一边蹂躏他的头发，他倒也乖，老老实实接受了。 “不是的姜老师，舅舅又去酒吧了。” “啊？他又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吗？” “嗯……”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过来了，没事，我请你吃饭。等他回来再让他来这里认领你好吧！” “嗯。”静平认真地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直接将新闻换成动画片。 “我也要跟你一起看动画片吗？” “你可以闭上眼睛。” 金泽玉没办法和小孩抢东西，在客厅没什么可做，只好去厨房帮姜敏。 “你是打算照顾这个小孩在我们家睡觉吗？”他不解地问，甚至有点害怕后面会被赖上。 “今天应该是如此咯。” “姜敏，不要说的这么轻松。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会要自己的孩子的，如果你整天让这个小鬼缠着你，那我们怎么继续？比如说我们正在进行着，那小孩过来敲门说：‘姜老师我渴了我饿了’，你是不是要收起你的凌乱和不满，换上笑容去为他做饭？” 姜敏努了努嘴，好像确实需要思考。 “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做静平的家教了好不好，因为我更爱我们的家，并且准备好为他奉献。” “我只是想你更多注重我们的家庭，毕竟之前有他和他舅舅在的时候我并不受宠。” “好啦！你还记仇了。”姜敏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将炒饭放入盘中。 “饭来了——” 姜敏端着餐盘到了客厅，没想到程超也站在那里了。 “嗨，程先生。”她条件反射地说了这个，很多话涌上心头她却不知道先说什么。 “抱歉，又让静平来你家了。”程超摊摊手，他的胡子仿佛多了起来。 “没事，下次不要再犯就好了。”姜敏将筷子递给静平，然后坐下来。“说真的，你没想过要给静平找个保姆嘛，他一个人的话会很累的。而且他再怎么懂事也都是个孩子，你不该这样让他一个人在家。” “我知道，只是我姐姐的纠纷还没处理完，事情有点多。” “你姐姐的事情，需要你去酒吧？” “我的副业，不想扔。” “好吧。”姜敏摊摊手，不想说话。 好在他没有晚归到让静平在别人家留宿。 第二天一早，金泽玉早起上班，姜敏慢悠悠地起床去吃他给自己准备的营养餐。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去外面看看，泛绿的草坪、或蓝或粉的可爱女生，都在外面的街道上多了起来。 在早上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像是住在梦里。 “快来吃饭！”金泽玉朝她喊道，这个女人总是不拿吃饭当正事。 “我看见静平了，他现在在街道上玩。” “所以，与你有关吗？进来——” 金泽玉一把拽回她并且关上门，那个小孩和他舅舅真是…… “好了好了，我不想了，就是有点担心他要是被人拐走怎么办？” 金泽玉简直想哭，“那是他舅舅看管不利。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没那么严重，在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之前，这不也是一种准备战吗？” “今天不用在家了，跟我去公司。” “哦……怎么又变了。” “适量运动有助于身体健康，总懒着谁知道你会弱成什么样。” “那你还说让我歇着好呢，”她也不服气，跟他拌嘴。 “亲爱的，我想过了。我们的孩子以后会被宠成公主，你也是。我不会因为一个新鲜事物的降生而忽略你。” “我明白。但，爱是相互的，我不会只让你一个人付出的。” 程超勉强把静平安排在幼儿园，要求他吃住都在学校里，晚上他会尽可能接他回来。 不知懂事这点是他的福还是豁，虽然大人们因此觉得省心高兴，对于孩子来说一定很累吧。 程超亲吻了他的额头，告诉晚上自己会来接他的。然后他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路过新邻居家时，程超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只有一个青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女人。 他牵着静平时，想着如果那女人是个家庭主妇，自己可以和他们商量工作的事。静平很乖，照顾他不是件难事。再加上工作地点就在自己家，赚点外快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没等到这家的女主人，只等到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凶的男人。 “干什么？！”他一开口就这样问，打了程超一个措手不及。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新邻居长什么样。”如果实话实说，这个男人大概率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到时候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现在看到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别怪我不客气哦！” “呵呵，怎么会呢。哦对了，我也是新搬来的，我是个律师，程超。” “哦……”男人接过名片上下打量，伸出手向他示好：“我叫刘毅，高级顾问。这小孩是你的吗？” “呃他是我的外甥，我要送孩子去上学了，再见。” 他拉着静平急匆匆地离开，总觉得那人不是善类。 “舅舅，你为什么不说实话，这样并不好哦！” “我怎么没说实话，我就是让送你上学而且你快迟到了！” “但是你去他家门口张望，是为了把我托付出去，不是为了看看新邻居的样貌。” “宝贝，舅舅爱你，可是为了我们俩的生活质量我只能拼命赚钱，陪你的时间只能缩短一点。这次回来本以为你的姜老师能照看你，但是看样子这边也没戏了……”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找个人看着你我更放心！傻瓜。” 程超调转方向盘，就要开出小区了，他专注地盯着前面。 突然间，“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到了车上。 静平吓得一抖，主要是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什么爆开一般。 “你在这等着，我下车去看看。” 静平点头，手里紧紧攥着安全带。 第一百八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程超先看了车,只一眼，并没什么大事，然后顺着曲线往下看去——竟然是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他焦急地看了眼车里，孩子还在车上，怎么能让他看见眼前这一幕，他会吓坏的。 “报警、报警……”他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让静平先回去，自己处理完这件事再送他去上学？ 不，孩子的学业怎么能轻易中断呢？他急的抓心挠肝，直到下一个要出小区的人出现。 “程超，你在这做什么？”姜敏扶着车门问,看他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太好了，你帮我照看一下静平送他去学校，有个女人，撞了我的车子。”程超压低声音说，然后把静平叫到姜敏的车子上去。 “好吧，我没意见。就看司机的咯。”姜敏挨着静平坐在后面，金泽玉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敲了一下镜子里的她。 程超连忙查看那位女性的状况，她头发乱糟糟的，穿得也很脏,大概是突然跑来的乞丐？ 相比把她送去医院被纠缠，肇事逃逸更不是个好选择。 他抱起女人到车上，将她送去医院。 “什么情况？” “这个人突然冲出来撞了我的车，她大概是昏过去了。”程超照实解释，然后去缴了住院费用。 “那个，医生我想问一下,我能离开了吗？那边还有工作要忙。” “你不等着她醒过来？这对于你来说是最保险的。” “好吧……” 程超只能勉为其难地坐在手术室外面，期待上司不会对他有什么苛责。 不过万幸的是，那女人没出什么大事，仍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哭泣。 他冲了进去，只是没想到以前的“老朋友”唐皓也在。他只好闪烁着眼神，似要离开。 “那位先生！对不起我冒失地撞了您的车子，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会汇钱给你的。” “呃、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 唐皓见他闪烁其词，于是开口道：“你走了不合适，你不想知道她是为什么撞到你的车上吗？” 就在刚刚，唐皓看见熟悉的病人，跑过来询问情况。见她一脸落寞，在看一旁的诊断书，除了擦伤没有其他问题。 “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流掉孩子是吗？”朱莉没说话，唐皓气愤不已：“这种方式真是蠢极了，你大概不是不想要孩子，连你自己也不想要了吧！” “我观察过了，他开得很慢。” “呵，那他也挺惨的。” 没一会儿，程超便冲了进来，他们的谈话也戛然而止。 “我不想知道她因为什么撞我的车子，不会因此无端惹上是非我就谢天谢地了。” 程超真是厌倦了这种无端生事的人，在这病房里多待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不过没等他离开，“嘭”的一声，门先开了。 唐皓皱了皱眉，难道不知道医院需要安静？！ 程超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他那天看到的凶恶之人吗？ 不过他们两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位刚进门的先生投到病床上，女人瑟缩着藏在被子里，并不敢和他对视。 “你是谁？！”他吼道，问的是唐皓。 “我？主治医师。”总没有理由打他吧。 “那你又来干什么？程先生？” “她撞到我的车子上，我送她来医院的！”难道救人也有错？这个讨厌的语气可真是让人不舒服。 “那谢谢你了，真不愧是我的好邻居。不过我想说一句，我是她的丈夫，你们可以出去一下让我们单独谈谈吗？” 朱莉蹙着眉，虽然不知道在医院里能不能保她平安不受欺辱，但逃跑她是想也不用想了。 刘毅已经带着保镖把外面守住了，唐皓这个主治医师都要听他们的。 “好吧，我可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 程超也跟着出去了，他巴不得离他们远一点。 病房的门关上，朱莉的心也紧锁起来。她低着头，嘴角不自觉地下拉，并且蹙起眉，抵御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语言暴力。 刘毅坐了下来，坐在她床边。第一次拉起她的手，“你这么冒险是为了什么？” 朱莉不说话，她并不想告诉他真相。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呵，可惜你失败了，如果你再狠点，哭得就该是我了。” “你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跟着你。别墅的保安我也会增加，并且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你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不会放过。” “可……我是，独立的人，不是你的玩物！” “是你太不听话了，我真的没办法。” 他说得再过分，朱莉也没有顶嘴。在她看来，最糟糕的事情不是和他拌嘴，是她有可能怀孕。 她在外面待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回到小区里，希望这一下能把孩子撞掉。当然如果本就没有的话最好……她真的拿捏不准刘毅对于孩子的态度，很怕他会强制她流掉或者是让她生下来。 正在她黯然神伤之时，唐皓和外面的保镖打个照面然后进入病房，通知她体检结果。 朱莉震惊地抬头，为什么还要做第二次？ “是你丈夫想让你再做的，他不放心。” 朱莉接过报告单，那是刘毅安排人调查的，再一次把各种状况列了出来…… “我觉得你还是做个B超的好。” “唐医生！”朱莉尖叫一声，慌张地抓住他的衣服：“这份报告我丈夫没有见过吧？！” “应该没有，这是第一手资料。” “那还会有存货吗？就是像胶卷一样的底片。” “当然，都会留底的。”唐皓说，“你在紧张什么？不想让你丈夫知道是吗？” “他不是我丈夫……我只是为了检查才这样说的。如果他发现我怀孕，那一定会很糟糕的。但是我早就应该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唐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过来安慰她：“自然，如果你为了工作什么的不想要孩子，这种想法可以理解，从你撞车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但是这么不要命是为了什么？” “唐医生，求你不要告诉我丈夫好不好？！” “您在开玩笑吧，不刚刚还问了我有没有底片，你丈夫自己去看我也阻止不了他啊。再说，你是想干什么？等三个月之后没法打胎了要挟他吗？” “不是不是不是……”她疯狂地摇头，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想！“我只是想自己考虑，不想让他插手我对孩子的处理方式。” “好吧，我不懂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唐皓笑了笑，准备离开。 “唐医生你等一下，求你告诉我……放有底片的科室叫什么，在什么地方？” 唐皓挑了挑眉，这是想毁掉资料室吗？ “嗯——好像是在西南角，你自己去看看吧，小心点。” “好！谢谢你了。” “不客气。”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果真如书中所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有人要孩子要不上，有人拿孩子当赌注。 下了班之后，程超接上静平又来医院看了看，确保那人不会状告自己他才离开。并告诉她，医药费的事情就免了，他不想有过多牵扯。 静平扯了扯他的衣角，专注地凝视着他。程超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看了看四周，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唇中，告诉他稍等一会儿。 出来之后这孩子才说，他是想要买玩具了。 “不是才给你买了漫画书吗？”程超颇为娇俏地问，果然是孩子，喜欢的东西换的快。 “可我现在已经八岁了，不玩那个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可以不用钱买。” “哦？这么厉害，说说看。”他满怀欢喜，也许孩子想要的是亲情那种无价的东西呢。 “我要你房间的变形金刚。” “什么？！你怎么发现我房间里有的。” “搬家的时候啊，我在箱子里看见的。但是我没有偷翻，是它自己漏出来的！” 程超看着眼前可爱的孩子，将手放在脸上挡住眼睛表明自己没有做让他失望的事，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对他生气的。 “你喜欢，我把它摆出来，让你去看不就好了。”程超揉揉他的头发，继续往前走。 “我想抱着它睡觉。就像我妈妈那样……” “舅舅也可以抱着你睡啊！” “舅舅没有妈妈温柔，那是不应该的！” “行啦，让你抱好了吧，为了这点东西真是让你费尽心机！” 静平憨憨笑了两声，欢快地向前跑去。 很快，他又跑回来，“我们今天可以去找姜老师吗？！” “姜老师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可以问问她，她有没有时间陪你玩。” “哦……我很想她。” 程超笑了笑，没说什么。孩子总是恋旧的，一个能让他怀念的人也是不错的。 “舅舅，我想要个小妹妹。” “你这孩子，怎么又想起这个？我自己怎么给你小妹妹？” “学校里有同学说，她的妈妈会给她生一个妹妹，然后她就有一个人陪着了。我也可以，是不是？” 程超含糊地答应着：“算是吧……等下陪你去找姜老师！” 第一百八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程超勉为其难地下车,比不上静平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他心里真的很不想打扰别人，好久没见，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方式怎样？重新生活在一起，像是生锈的铁，需要磨合。 他们很高兴地来到邻居家门前，也许姜敏正在洗澡，或者在学习，或者不在家。总之他们有各种理由错开。 之前他知道，姜敏好像并不喜欢金泽玉，所以他们夫妻之间的陌生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发展机会，他抱有期望让她来做静平的舅妈。 不过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他们还没有离婚，看起来反而更好了。因为今天早上见到姜敏时，金泽玉开着车，她就往外看。如果不是十分信任，她不会作出如此举动。 静平按了几下门铃并且大喊了几声，并没有得到回应然后垂头丧气地回到程超身边。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来找她吧！” “嗯……” “姜老师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是不是？” “嗯……” 静平是个小大人，模糊地答应着这一切。 姜敏和金泽玉去了实地考察，图纸的事情会在当地解决,这让他省了不少心。 眼看着新的项目即将启动，他做事必须更沉稳些，每天都不苟言笑，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件事做好才敢松懈下来。 这点他们极其相似。 出了工地，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金泽玉在看地图，姜敏看着窗外,忽然一个剧院的名字吸引了她。 她拽了拽金泽玉，指向那边：“我们去看话剧吧！” “看话剧抗饿吗？” “至少你的精神不饿了。”姜敏伏在窗上，畅享着里面的样子。“我实在太喜欢那些对我们有利的话了。老师让我们多观察人性，观察话剧中如何动作。那是很多工作人员共同设计出来的心血，如果你能从中受益就是对他们辛苦的肯定。” “也许他只是想告诉你故事内容。” “故事内容要通过表演形式展现。走吧，去看吧！” “好吧。”金泽玉调转车头找好地方停车，然后买票跟她进去看。 “我来买吧，毕竟是我提议的。我要坐前面哦～”姜敏一边说一边付了钱，拉着他往里去。 他皱着眉想，她是不是没有仔细看宣传栏上的标体，这次讲的是民国时期的悲剧，关于爱情。他们去看合适吗？ 坐下之后，剧场里关了灯，幽暗的灯光铺在舞台上。今天来的人并不多，他们这样的汇演会不会亏钱？ 帷幕拉开之后，演员开始出声。他们的舞台腔听得人很是舒服，清楚而坚定有力。在姜敏看来，看话剧就是一种享受，是她这种不懂艺术的人接受艺术熏陶的时刻。 相比于她很想在意的演员每一刻点到为止的动作，这部话剧的故事发展更吸引人。 讲述的是民国时期的故事。据她的观影体验，这种故事最后都要走向家国情怀，以男主角壮烈牺牲女主角为其善后为主。这个会例外吗？ 虽然她还坐在金泽玉身边，但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仿佛进入了其中的世界。 男主角叫陈一元，在那个可以多娶老婆的年代娶了他的第三个老婆夏静。夏静刚一进门是盖着红盖头的，自然也探寻不出什么性格之类的人体特质。 陈一元娶她是看重了她的活泼天真，与其他二位不同的身体康健。其他两个老婆也没有给他生下孩子，所以夏静的到来很有必要。 可夏静不同于那个时代的普通女人，她上过大学，带有文人的气质，仍有孩子般的天真，也有支持剧情发展的傲气存在。 大太太一般稳重善良，二太太一般妖媚多情，而夏静大概就是那个搅浑水的人。 在这部话剧里，二太太如心不似观众所想。当夏静去拜访她时，本以为这个女人一直住在陈家大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是被岁月折磨地人老珠黄的。但她没有，她依旧是面容精致，体态轻盈的少女模样。 不仅夏静，观众也都看呆了眼。 二太太不禁模样可人，礼仪也丝毫不差。差人给夏静上了各种果盘，还有她新得的好茶水，都一一沏来给了夏静。 夏静被她这样招待，不觉羞红了脸。羞自己恃才傲物，觉得自己高于别人这种思想本就是不对的。 如心听说她是上过大学的，手轻轻扶着裙摆以至不让下尾飘起，之后去了自己从娘家带来的大箱子里抽出一本书，问她喜不喜欢看。 夏静这才明白，如心也是很有文化的女子，她心里的世界仿佛比自己做认为的更为宏伟宽广。如心不觉得自己学了什么就会高人一等，甚至有过要深远造诣的想法。只是迫于当下社会现状，她只能将自己头脑里的东西束之高阁，服从与这个社会，服从与陈一元。 陈一元听说夏静和如心在一起，便推了门进来坐。二人请了安之后继续闲谈，陈一元则坐在高位上闭目养神。 夏静想要离开时，陈一元却闭着眼睛。她想，也许陈一元想要留在二太太这里吧。他并不是不喜欢二太太才娶了旁人，而是迫于社会压力，他不得不娶另外一个女人。 陈一元最后还是来到了夏静的房间，陪她度过新婚之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一起吃早饭，围坐一桌吃着可口的饭菜。夏静观察细致，看出了二太太与陈一元之间微妙的气氛。她转念一想，他们不会是只想在她这里要个孩子，之后两个人甜甜蜜蜜吧？ 正气愤地想着，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弟寻了来。听说姐姐嫁了个好人家，他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坑她一笔。 现在看来是敲诈，在那个年代却是会被人紧紧藏起来的不齿之事。对于夏静来说，她必须闭嘴。没什么可以选择的，只有将全部财物交给弟弟。这也让她在婆家成了只有一具空壳的假把式，没有底气的存在了。 不过她是不甘的，总觉得自己还有翻身之日，站在夜色之下，扶着大树望天，让自己铭记这一刻。 至此看来，夏静依然是个执着有傲气的女人。但她的缺陷也可见一斑。 陈一元喜欢夏静，她提的要求自己都会尽量满足。每次拨给她买东西都银子，被她克扣陈一元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夏静却不觉得陈一元有什么好，至少他是辜负了两个女人的男人。 姜敏在台下看着，一言不发。台上的剧情逐渐变得和现实贴近，尤其是她和身边的人。纵使她觉得不舒服，但不会想要中断话剧。尤其是有另一个危险人物在身边。 当台上的男人大吼着：“我是要你高兴的吗？！不舒服也要忍着……” 姜敏吓了一哆嗦，气息波动，然后强迫自己稳下来。毕竟是自己提议要来看话剧的…… 可看不下去就要离开啊！ 姜敏站起身，拉着他离开。 金泽玉坐在车上也没说什么，朝着早就定好的餐厅去。 姜敏一直在旁边搞小动作，那些话好像要喷涌而出。金泽玉开口道：“为什么不把话剧看完了呢？”他也学得奸诈了，在她说出自己感受之前不做任何推测。这样，她就抓不到什么把柄了。 “我不想看了，所以就不看了。”她说的很干脆，但金泽玉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你知道吗？我希望有问题及时解决，而不是累积到一定程度再来后悔。” “哪有那么严重啊……”姜敏手指拽着安全带，内疚地低下头。 等红灯期间，金泽玉瞥了她一眼，击溃了心里的怨气。何苦呢，怎么看话剧还看出毛病来了。金泽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怕你有什么心病而已。 她急忙说：“没有，人都会有需要安静的时候。安静不代表出问题，是吗？” “OK，明白。” 忙了一整天总算有时间坐下来休息，姜敏坐在座位上就不肯起来，等着金泽玉为她上菜和整理餐盘。 当然，他也可以不用做，只是他愿意。 “老金，你看那边！”姜敏激动地说，然后站起身朝向那个让她激动的方向。 金泽玉放下筷子无奈抬头：“你叫我什么？” “是那个陈一元的演员！他也在这里，我能去打个招呼吗？好了我去了！” “喂！哪有这样提出请求的？”金泽玉的声音没追上她，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金泽玉不放心，坐在离她稍微近些的位置上想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姜敏很高兴地握了那个演员的手，并且告诉他自己很喜欢他演的人物。 金泽玉就好奇了，既然喜欢，那为什么要提早出来？ “你穿上那个年代的衣服特别好看，很像一个贵少爷！你的衣服好好看。” “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我可以去支持你的话剧。” “我就叫陈一元。” “真的吗？这也酷了。” “嗯，这个角色我钻研了好久，简直和他融为一体。整部话剧，尤其是后面的部分，陈先生的感情流露较多，我感觉我的处理很微妙。你觉得呢？” “呃……后面我没看。不过你不要难过，只是我个人原因，所以离开了。” “没事，我确实演得不好。没理由拽着观众留下来受苦，谢谢你的光顾。”陈一元伸出手，握了握姜敏的。 “那你下次会演哪一个？会去哪里演，我可以去看的。” 陈一元写了个纸条给她，希望她再联系。 第一百八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说完了吗？” 金泽玉赶在她回来之前坐回座位,然后强装淡定地拿着刀叉。 “嗯，他问了我关于话剧后半段的故事情节，不过我没看……” “看你笑得这样开心，下次还去看他是吗？”金泽玉为她切好牛肉放进她的盘子里。 “还好吧，主要是觉得，我应该把那个话剧看完。” “要看完话剧，在家里也可以看啊。”不知不觉间，他的话变得酸酸的，总想阻止她再次和那个人见面。 姜敏“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像是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姜敏脱下外套，觉得春天的暖意逐渐靠近，她笑着对金泽玉说：“我想起自己喜欢上看话剧和电影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大一的这个时候。最初的纯真！你能明白吗？最开始的热爱是无知懵懂，但却是最美好的。那个时候我的英语也谈不上多好，可我能记得电影里的场景，以及那些人说话的方式。我无需梦到他们，他们就像是在我身边。” 听她天马行空地回忆完，金泽玉只觉得自己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应该笑吗？ “吃好了就回去吧。”虽然他没什么兴趣，但实在不想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姜敏不是傻子,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耐烦，自然也就不跟他多说了。只在手机上快速地打字，记录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可不是喜欢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金泽玉悄悄看向一旁，她依旧开心得不得了，难道她一点都不顾及他的想法吗？ 于是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先是轻咳两声，出声提醒。 “你感觉到我在叫你了？” 姜敏无奈地摊摊手：“你咳得太大声了,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你。吃坏东西了吗？刚刚吃的也没有特别刺激的东西啊。” 他抿着嘴唇，姜敏确实是在关心他，而非出演讽刺。 “我想，你应该收起对那个演员的想法。” “什么想法？我不可以去看他的话剧了吗？” 这天真的提问真是让他无可奈何，更糟糕的是姜敏好像真的没有认识到问题。 “没事。” 这样一句话之后，他也加快了开车的速度。姜敏只好紧紧抓住扶手防止自己磕到前面的玻璃上。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坐到后排。 终于看见了小区的标志，总算是回来了。 姜敏松了一口气，还未舒缓过来，就听见那个男人说：“去楼上洗澡。” “干什么？” 金泽玉这次的行动有些快，没等她问完就下车了，又快速地转到她那一边拉开车门拽她下车。 “慢点……”她认不住出声抗议，他这是怎么了，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在这里洗，我去楼下的浴室，不要让我等太久。” 姜敏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他。可惜，他像是回到了刚结婚那段时间，对姜敏都是没什么好商量的。 他站在淋雨之下，刚才的凝重情绪像是汇集到了一处，对于视野的压迫小了很多，以至于他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他是怎么了？对姜敏一向不会这样的，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吃醋或是觉得姜敏会出轨什么的，总之对着那个一向喜欢的女孩，也会变得如此暴躁。 洗完之后，他甩了甩头发，吃下调理作息的药物。 哦对了，他的小朋友还在等着他呢。 他没出声，静悄悄地回到房间。但开房门是一定需要发出声音的。他感觉得到，就在那一刻，姜敏迅速地倒在床上，连带着被子还有腾空的部分。 她还是不太精通于伪装，她的眼皮由于刚刚闭合而跳动，同时也是在担心着对方有没有到自己面前。 金泽玉来到她这边的床头柜边，将水杯放了上去。 “需要我叫你起床吗？”金泽玉出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姜敏睁开一只眼睛，他竟然离自己如此近，吓得她张牙舞爪地向后退。 他稳稳抓住她一只胳膊，“怎么？这么久了还怕我？” “谁说我怕你的，人家在睡觉你靠得这么近做什么？” “我对你，靠得再近都无所谓。” 姜敏的神色不自然了下，挣脱他的禁锢，脚接触到地面时她才转过身问：“你干嘛不高兴，还对我这么冷？”她低头站着，想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而她最会激发对方的内疚心理，想不到她也是这样会装可怜的可人儿。 “难道我的分享你不喜欢？所以对我发脾气吗？”说着，她的眼眶晶莹了起来，流着泪的女人总是那么美丽动人。 “不是……”金泽玉慢慢地靠近她，然后将她推倒在柔软的床上。 “大床那么温柔，但你却不，你辜负了它的温柔。”姜敏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说。这对金泽玉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他只是轻轻拨开然后顺势将其握住，方便他做接下来的事情。 “我们要抓紧要个孩子。” 姜敏偏了偏头，痛得尖叫出声：“你拽到我的头发了！慢点不行吗？” “抱歉——”金泽玉动作慢下来，吻掉她脸上的泪水。殊不知这只是她刚刚演戏的道具。 金泽玉不想继续了，坐在她对面，轻喘着看着她。 “我今天，有些失控……” “一个人潜意识里说出来的话是不会骗人的，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你这样做的事实。” “我吃醋了！好吧？我不喜欢你看着别的俊男傻笑，不喜欢你说喜欢别人，可以吗？” 他一股脑地说完，虽然他并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吃醋这种事看起来太小男人了，与他的形象不符。 “可以啊亲爱的——”姜敏坐起来扑倒他怀里。“这有什么问题？” “你不会觉得我太小气吗？”他平静地问，不过他实在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 “小气……？”她故意停顿了下，抬头看着他。 “快点告诉我！否则……” “我说我说！”他用实际行动吓她，而她也迅速妥协。“还好吧，但我去看那个演员属于是我对生活的热爱。当然了，如果这最后发展成出轨，再看，那就只是一套比较漂亮的说辞罢了。你知道的。大众对与演员明星，都是一种欣赏的态度，不了解他地为人究竟如何，只是喜欢他的作品而已。当他们褪去华服到了实际生活中，说不定很讨人嫌呢。我喜欢的只是作品，你不喜欢，我会少去看他的。你啊，直接说不好吗，至于吓唬我吗？”姜敏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他掌控自己的一种办法。 “所以，我在你眼里还是小气的？” 姜敏吐出一口气，没想到他还是个很细腻的人。“没有，我只是在跟你解释你没有小气的原因……这好像和我觉得你小气与否没关系对吧？但首先，你不应该对这件事小气。其次，我并不觉得小气有什么不好，你试着和它和平共处就好了。” “可那样，就不完美了。” 姜敏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你歧视我是吗？！” 金泽玉想阻止她，她一边笑一边挣扎，把他的身子整个往上带了去，他密实地罩住了她。 “你说，重力能够帮助我靠近你，是不是真的？” “什么？”姜敏不太明白他话都意思，难道是说刚才的扑倒？她应承着：“好像是吧，如果不是重力，那我们都该飞得很远了。” “我可以帮你试试。” “下次再说吧，听起来就很麻烦。” “不麻烦，你看着就好。” “多久出结果？” “最快几天，最晚几个月。” “……” 姜敏的头发天生的顺滑，散在他怀里有种幸福感。他不解地挑起她的头发看，自己昨天有那么不小心吗？怎么还拽到了她的头发？ 姜敏翻了个身，睁开眼就是一堵肉墙。姜敏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被子，却发现他们是在一床被子里的。 “早安。”他含笑看着她，但姜敏却不觉得安，觉得讨厌。有一个男人这样盯着她，还是一整晚都住在一起的。她可能是有什么心结，总觉得这样不清爽。 “早……”她咬了咬嘴唇，违心地问候。 “早上看到我不高兴吗？” 难道她都写在了脸上？！她尴尬地笑，想说不是，可是他的手早已攀上她的腰围在上面。好吧，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是啊！你洗过澡了吗？”姜敏围起被单站在地上，金泽玉只好盖着枕头咯。 “洗澡？我还没起床呢怎么洗？亲爱的你要求太严格了吧？” “你站住就好了，先别过来。” 金泽玉现在一脸懵，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或者又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是因为我没洗澡所以不能碰你吗？好，那我以后记住了。”也许是昨天她的梨花带雨吓到了他，他立刻变得顺从许多，正要往浴室里去，姜敏伸手拦住他——“等一下，不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你不是不爱洗澡，只是我觉得，我们能不能分开睡。这样在一起睡的，自从我和我妈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你在嫌弃这个？”他笑着说，她的故事还真是多。 “其实也不是，我的睡衣去哪了？” “这……” “你个……！”姜敏拿起枕头向他砸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由于上次的经验,金泽玉并不相信姜敏会全身心地接受宝宝。如果再弄些避孕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他可不想希望再次落空。 于是在餐桌上他试着问她，上次的避孕药是放在哪里的，为什么能在他眼皮底下偷吃。 “非要说吗？”姜敏咬住筷子问，当然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把它放在小熊的拉链里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想不到。” “所以，还怪我不能慧眼识珠了是吧？” “我没这么说……哎呀好了，我下次不吃不就好了。” “是吗？”金泽玉眯起眼睛，不相信她所说的。避孕药可以不吃，还有避孕针呢。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一定能做得出来。 “真的！我说不吃就不吃了。要孩子是我提出来的,不是你！我自己提的为什么还要吃？” “呵，上次不也是你说要生的？最后还是吃了啊！对了，还要跑到别的镇子上去，怕我找到你。” “你别说了好吗？！那次只是屈服于你们的压力下产生的逆反心理，这次不一样，是我自己想要的，所以不要担心了好吗？” 金泽玉没说话，督促她快吃东西。 也许这就是经营感情的感觉，无论他们在私底下怎样开玩笑，到了工作的时候必须收起玩笑的面容,即使两个人面对者面。 姜敏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在电脑上打字，不断进行着翻译。有时空闲下来也会学点别的知识，忙得连轴转。 这些金泽玉都看在眼里，出门给她打了水来搁在手边：“纯净水，知道你不喝别的。”姜敏由于疲惫对于他的话要仔细反应，他以为是自己的计划露出了破绽,急忙补上一句：“呃……多补水对身体好，你坐了太久了。” 姜敏拉伸了下手臂，确实是。然后把电脑放在一旁，干脆地起身。 “你去干什么？” “上洗手间，你要一起吗？” “我有个东西需要你测试一下。”金泽玉回身，去抽屉里翻找。 “是什么？”姜敏跟过来问。 “是验孕棒。” “要这个……你怎么还在办公室里准备这个？” “这个别管，你去试就好了。” 姜敏不好推脱，万一真的中了呢？她该不该高兴？总之看他的样子自己是不能再耍他玩了。 “这里有厕所，不用出门！”他提醒道，出了这个门，谁还能保证验孕棒的准确性呢？ “知道了……”她进了洗手间，反正她也是想要孩子的，被他提防也没什么，真金不怕火炼嘛…… 十五分钟之后，姜敏自己走了出来，她并不想带着那个东西一起。 “怎么样？” “还没有。不过你也别伤心，也许是时间太短测不出来呢。” 金泽玉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可能怀上了是吗？” “是啊，所以你就克制一下你自己吧，免得伤到我。” “我就知道！你那嘴里没实话。”金泽玉一边说一边向洗手间里去，“验孕棒呢？你丢了？” “没有，放在水箱上了。需要我扔掉吗？” “哦不不不，我来处理就好了。” “是要测一下我有没有吃避孕药是吗？” 金泽玉转过身，看她一脸得意地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再吃了。那东西对身体也不好啊，我干嘛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但是！因为你有前科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 “那也不用那个，我跟你去医院就好了？是不是？有你信任的唐医生在，我会捣乱吗？” 金泽玉挑了挑眉，也是。 走在医院的路上，姜敏总往他怀里靠，他只笑着问她是不是身子发痒？姜敏说：“心情比较好，所以看你也高兴。” “那我是依仗你的心情存活咯。” 姜敏不动声色地捏了他一下，不许他胡说。 “我去挂号，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他严正声明一般，因为他了解她。 姜敏确实坐不住，四处张望着，而现实也没有让她失望。在这样寒冷的日子里，她发现了一只手蜷缩在窗台上的猫猫。虽然她已经拥有了很多，但不妨碍她想要给每个猫猫一个家。 她蹑手蹑脚地跑过去，试探着抚摸它。猫猫蜷起来的样子，从上面看像一只烧鸡。感受到姜敏的抚摸只是慵懒地半眯眼睛回头看她一眼，喵了一声。 “你是胖橘哎……真是没有愧对于这个称呼。”姜敏见它温顺，就将它抱进怀里。她还记得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金泽玉找不到她会着急的。 她一边走一边念叨，“你看你，有黄色的脑袋，还有白色的手套，粉色的鼻子。跟我回家，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猫猫大概是觉得舒服了，发出特有的鼾声。 “你干什么去了？”金泽玉大声喊，拽着她的胳膊就要离开。她并不想动，给他看了看怀里的胖橘。 “你乱跑，就为了一只猫？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做检查、不捣乱的吗？” “可是，我怕它是没人要的，我现在能救它了，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它是没人要的？别犯傻了！如果它是有主人的那对方该多着急。听话，放它离开，不要任性！” “那……我做完检查，回来再问问好吗？” “……好”金泽玉勉强答应，只想让她快去诊室。 “你帮我看着它好不好，我怕它会跑丢。” “可以，你进去呢，我不跟着你。” “嗯。” 姜敏不舍地离开，然后进了诊室。医生戴着口罩，她一本正经地坐着，并不想把这当做儿戏。 “你好啊姜小姐，又在这里见到你了。” 姜敏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他露出来的部分。“你是唐皓！” “坐好！” “他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会是个正经医生呢，没想到他找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你损人的能力倒是厉害了不少。” “嘿嘿……”姜敏憨憨笑着，一边接受他的问询，一边在想他会不会认识那只猫。“对了唐医生，我想问你，你知道医院的那只橘猫吗？它是流浪猫还是什么？” “橘猫？就经常在走廊里游荡的那只。你要是想收养它，还是不必了，它不会感激你的。” “可我喜欢它，我觉得它也会喜欢我的。” “那可能就是你的错觉了。”唐皓颇为冷血地说，“准备好，接下来我要抽血了。” “哦……” 姜敏把衣服放下来，他要做的检查都做完了，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 她从里面走出来，只看到金泽玉一个人在。他也早就猜到，她一定会问猫在哪里的。 “我尽力了，它还是跑了出去。” 姜敏朝窗外看了看，“当然还是你更重要，它也许更喜欢大自然，不喜欢我们的家呢。” “等你怀了孕，我们经常来看它不就好了。” “好主意。”姜敏依偎进他怀里，她这样容易动情，甚至可能是一只猫。很难想象，以后要和孩子分别的时候，她要去上学，组建自己的家庭，那一定更让人难过。 唐皓站在门口，一眼就和金泽玉对视上，然后他勾了勾手，让他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让我特别检查的，避孕药成分倒是没有。” 听到这句话，姜敏狠狠出了一口气，然后白了金泽玉一眼。 “还有呢？” “我问过姜敏，是不是吃过调理的药。她说是在半年之前吃的，那个时候流过一次产。” “是。” “但是后来没有继续，为什么不继续？是不打算要孩子了吗？”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不像是对待朋友，就是医生对待看病的人。 “那现实很严重吗？如果我们想要孩子，应该怎么做？” 这话是姜敏问的，虽然她更想顺其自然。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容易了。 “她的身体太弱了。就算上次不是意外流产，胎儿也不会存活很久。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补身体。你这样一个身体状态，不太好承受另一个生命。” 姜敏听得有些失落，她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它却阻碍着自己做想做的事。 “我觉得，你也应该查一下三十岁以上男子的健康情况，看他是不是还有健康的细胞！” “什么？你还要说的再明显一点吗？你是觉得我不行呗？” “前提是，你没有和自己的朋友合起伙来搞小动作。你不满意我的饮食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当然知道，何苦编造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 “唐皓，你说，是我要求你这样说的吗？你自己营养不良谁都看得出来，需要我去串通旁人吗？！”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我可没有在你身上安装追踪器。” “你！” “怎样？” 唐皓觉得是时候停止这场战争，于是他站了出来：“好了，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你回去照着我开的单子吃，想要一定没问题的。鉴于上一胎，你们已经排除了各种不能生的问题，应该高兴才是。” 金泽玉冷哼一声，结果单子去拿药。 第一百八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姜敏试着同他交流,也不知他是在专注开车还是什么，总之没有回头。 “不要这样不理人好不好？也许我就是不易孕体质，没办法的事情。” “别说这种丧气的话。” 姜敏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以后有办法刺激他了，每次说这种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拌一句嘴，百试百灵。 回到家后金泽玉就跑去厨房忙活，姜敏想叫他也没叫住，走进一看是他在煲汤，炸锅里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看他忙得这么出神，姜敏也不想打扰他,坐回沙发上去看书搜资料。 她本来在看与翻译相关的书籍，旁边放着音频，时不时接收一点英语氛围。不知怎么，突然被一条法律相关的视频所吸引，她不由得坏笑起来。 她直起身子，正好金泽玉擦完手出来，无意间和她对视。 “有事吗？”他狐疑地问，一见她这样笑，就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那个……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手机……”金泽玉摸了摸口袋，“手机在书房,你去拿吧。” “你怎么没带着？现代人还有不带手机的？” “资料都在公司，我也没什么可联系的人。” “好吧，你的心可真大。”姜敏爬上二楼拿起他办公桌上的手机，金泽玉这样不在乎手机，还以为他不会上锁呢。 “上锁还是有必要的，如果它丢了呢。” 金泽玉给她解开锁,然后去看着自己做的饭菜。姜敏口味挑剔，他必须要更用心一些。她喜欢吃栗子倒好，只是这个季节，大多超市都停产了。再说总吃那个也不好。 想起唐皓说的话，大概是责怪他们没有坚持下去，又让姜敏继续回到以前那种肆意妄为的生活了吧。 “看完了吗？”他站在她身后，凑近她的耳朵。 “刚刚看一条视频说，现在很多人手机里的东西，放在以前是能按流氓罪抓起来的。你的……我什么都找不到。”她所知的几个地方，也就是备忘录、百度，社交软件的团队或者自己发给自己的，在这些东西都没有。 “你找的地方不对呗。”他笑了笑，接过手机。“这个，是你要找的吗？” 他找出一条网址给她看，据他所知应该是吧。 “不是，这是你存的什么？”姜敏靠近仔细看了看，只是和他的工作有关的吧。“和我知道的不一样。” “你看后面呢——”金泽玉划了一下，姜敏立马住嘴了。 “好了好了，去吃饭吧。” “你不是要看我有没有犯罪吗？跑什么？” “你真的会看这些东西吗？！” 金泽玉眨了眨眼睛，没说什么。 “所以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姜敏站在电饭煲面前问味道，没注意身后的金泽玉在作什么。她只是在想，自己能不能也做出这样的饭菜？ 趁她不注意，金泽玉把药碾碎放进她的酸奶杯里，然后假惺惺地递给她。说是代替牛奶。 “是吗？这里面不会下毒吧？” 金泽玉无语地长舒一口气，“你身边的都是正常人，唯独你思维活跃了点。” 姜敏尴尬地笑了笑，刚好她也想喝了。金泽玉眼睛微垂，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实则在悄悄观察。 “喝完它。”他叮嘱道，看起来她要放下杯子了。“喝完之后才好吃饭，不会吃撑。” “嗯……”姜敏喝完之后看着杯子，皱着眉头说：“这个酸奶味道怪怪的。” “我重新调配的，自然不一样。” 姜敏半信半疑地把杯子递给他，说了句好吧。 “说真的，你知道吗，你会爱孩子超过我吗？”姜敏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并且认真地看着他。 看那样子，随口一说是没法让她信服的，而他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让她心满意足又能说明自己心意的办法。 “亲爱的，这世界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不代表我每一个都要去爱。我知道我看到的世界不够大，但是我的过去，足以让我抵御风险。” “我知道……我总爱胡思乱想，让你费心了。” “别说这种话，你听起来像个老婆婆。” “你才是！” “吃饭吧，吃完饭就试一下，我更喜欢孩子还是更喜欢你。” 姜敏不搭理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在这个家里，她只需要等着。 “哦对了，穆莳说要给我们这边派一个保姆过来。” 姜敏皱了皱眉，“你答应了？” “只是跟你说一声，如果你不喜欢，那就不要了。” “她为什么要雇保姆给我们，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单纯的心思。” “因为她儿子是你的前男友？” 姜敏抬头看了他一眼，重重地搁下碗，扔下他和他做的饭。 姜敏躺在床上越想越气，倒不是气没吃完，而是怕自己气出病，还有如何惩罚他才能更出气。 金泽玉悄悄地上楼，猜得没错，房门确实上锁了。 “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来拿一下好吗？气坏了身子，怎么怀孩子啊？好不好，出来吃吗？” 姜敏按着胸口，觉得自己就要气死了。 她打开门，金泽玉正在下楼梯，看她到了门口拿起餐盘还一脸高兴。他正准备张开手臂，说些“亲爱的是我不好”之类的话。 结果只听见瓷片破碎的声音，看来求得她原谅没那么容易。 金泽玉不是那种想要立刻去哄人的男人，夜晚洗了澡之后，在楼下看了一会儿书，就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穆莳很有可能伙同金爸爸一同陷害自己，更别说受害者是姜敏，她自然有理由害怕，然后对那女人有所防备。自己怎么还针对起姜敏了呢？ 他低头捏着眉心，想清楚自己的问题，准备去向她道歉。 “宝贝，不要生气了好吗？是我错了，我知道她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当时只是……嫉妒冲昏了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那里，好吧，是我小心眼可以吗？开门让我进去好吗？我还想和你做些别的呢。” 姜敏站在门前听完了，她只后悔为什么没把盘子摔倒他脸上。然后就关上第二道门回床上睡觉。就让那个男人在外面面壁思过好了，如果他肯这样做，也许她还会可怜他一下。 在一整晚的安睡之后，姜敏并不想出房间。虽然今天是周六，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去上班和他有接触的机会。 姜敏也想不出，怎样做才能让自己心里的怒火平息。这不是单纯的认知错误，而是他的本性。也许他这个人不值得信任，辛苦在认识到这个之前，他们还没有孩子。有了孩子她也会独自把他抚养大，她没什么可怕的。 早饭午饭金泽玉各来叫过她一次，她没有回应过。 唯独晚饭那一次，他变了声音—— “开门，我要去里面拿东西。” 姜敏心里一惊，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但还是会担心如果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听到了没有，开门？我知道你醒着！” 说完，他砰砰地拍着门，“不要耗尽我最后一丝耐心好吗？！” 姜敏慢吞吞跑过去，不安地看了门一眼，“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不想看我他的眼睛，只希望他拿了就走。不过看起来，他们闹别扭的理由好像很飘渺。 “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他依旧冷声问，姜敏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不敢面对这样的人。 “你不是说要来拿东西吗？去拿了就走吧！” “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她的冷漠让他愤怒，生硬地拽过她按在门板上，强迫她看着自己回答。 “听到了没有？” “我没有……” 姜敏伸手去掰他的手，因为害怕眼里已经覆上一层薄雾。 “啊……” “是吗？”他加重手上的力气，并把她的双手锢在一起。 “你为什么骗人？”她委屈地质问道，可惜她的丈夫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明白了，让你消气很难，所以我也不必急着让你消气。不过……你也应该明白，不止你消气难。” “唔……”她呜咽出声，惊恐地要住下唇。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说，任何怀疑都不能说。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的撞击让她暂时失去意识。不过她恍惚间看见了他裸露出的肌肤。 “痛……头痛……”姜敏的脑子在告诉自己，她也不知道应该告诉谁，只是直觉告诉她说出来也许会好点。 她睁开眼睛，头痛就更清楚了，很像那种没睡醒使得脑回路像电线一样绕在一起的浑浊。她痛苦地扶着额头，也清楚自己很难再睡着了。 她呆坐了一会儿，准备下床换衣服然后离开这里。最好再去做个检查确保自己无病无痛。还有，要准备和律师交谈了。她至少要和他分居一个月以上才能顺利地离婚。 “姜小姐，您起床了吗？” 姜敏警惕地看向房门，是谁在说话？那声音听起来很慈祥，绝对不是金泽玉。 “您要是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我要进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等一下！我还没换好衣服。”姜敏立刻打断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可惜那还是迟了，那个女人进来了。 “您就是姜小姐吧，长得真美。”她笑得很和蔼，但眼神却不住地打量她。这使得姜敏不得不用衣服包裹住自己身上的伤痕。“我是金家渡保姆，你妈妈介绍我过来的，由我来照顾你。当然……我会好好做的。” “是吗？祝你好运。”姜敏并不想听她做什么誓言，她的手依然在挑选衣服。 “你想做什么，可以跟我介绍一下，以后由我来帮你。” “不用了，这些都比较私人，我自己来做就好了！” “哦,好——对了，你可以叫我何嫂。” 之后她就退了出去。姜敏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她打包好了行李准备出门，楼下何阿姨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见姜敏下来了，她这才站起来，想要上前去帮忙。 “你要去哪啊？” 姜敏不想回答，走到门前摇晃，不用想也知道，是金泽玉锁上的。 “喂！”姜敏气极,对着门大喊大叫。对了，还有手机…… “别白费力气了，电视都没有网，所以我没开啊。” “哼！”姜敏看了没反应的电视一眼，气得要流泪。 “哎呦哎呦，别哭嘛……”何阿姨急忙拿了纸巾凑过来,“哭花了小脸可就不好看了。” “可是我出不去了，怎么办……” “那就不出去呗，出去也没什么好的。是先生惹你生气了？” 姜敏像是想通了，坐在沙发上擦掉腮边的眼泪。“没有。” “还嘴硬呢，看你的样子就是两个人吵架了。” 姜敏一看她那架势，又是要诉说自己很多年前的情情爱爱，然后告诉她生活要忍让、要善良，最后一定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不起，她可不是只会忍让的傻子。 “他怎么惹你生气了？我这里有房门的钥匙。”何阿姨挑起一串钥匙对她说。 “你支持我？可你的雇主是金家。而且我们才刚认识……” “只要你能出气，我可以说是你逼我的。” 姜敏终于笑了出来，因为何阿姨的幽默。 “好了，想办法折磨他吧。” 姜敏用钥匙把每一处都锁了，这样他就进不来了。做完之后她才问，“你为什么有家里的钥匙？” “是金先生给我的，备用。” 姜敏应了一声，她所说的金先生大概就是金泽玉了吧，没什么可怀疑的。 “不仅家里的路，还有外面的，一定要给他堵死……”只是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她心软了，也许她不敢做得这么彻底，她也不该生气……还对他发脾气了。 “没事了……”姜敏坐在沙发上，自己安慰自己。 晚上，金泽玉按时回家。姜敏听到车子的声音回过头去看，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落寞和悲伤。姜敏想到了自己妈妈，也是如此。成年以前总被妈妈的无知伤害，因为那时她还不够强大，总被妈妈打压。可总在事情发生之后，她自己在房间里发泄完，看着妈妈总觉得她也很可怜。也许现在对于金泽玉，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金泽玉好无障碍的就开了门，然后脱下外套看着她。 “门是智能系统里面的。”也许她疑惑，所以他解答。 “哦，是吗。我才知道。”姜敏坐在沙发上说，桌子上放着他送给她的戒指。她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所以哽咽。出乎他所料，她拿起了戒指，戴到手上，向他示意——“这个是我的对吧？” “当然，当然是你的，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的。” “如果离婚之后，它也是我的对吧？” “你……” “誓言毁灭是很简单的，只要暴力即可。而你，不是第一次了，你觉得我还能和你继续下去吗？” “对不起我骗了你。” “骗我什么？骗我开门说是要拿东西，我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于是傻乎乎地开门，结果却遭到一个狂徒的袭击？！” “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这样，我太着急了，太想见到你了！” “见不到就要用骗的？或者对她施加暴力？你的做法真是独树一帜啊！”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想，那个老东西在我身体里下的药又发作了……” “什么？” 姜敏知道自己不得不原谅他，可就是这种两级之间没有过度的感情，让她匆忙而迷惑。她接下他精心调配好的饮料，浅酌一口。 “我很抱歉，但是不要让这些可悲的事情占据我们的生活好吗？” 姜敏低着头，面露难色。“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觉得自己很困惑。” “没有关系，我们离开一段时间，会好的。” 姜敏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没有仔细琢磨。 “去吃饭吧，你饿了一天了吧。”他出声打破沉默，然后去厨房端阿姨盛好的饭菜。 “少爷，以后就是我跟着你们了。其实你该早点让我过来，免得什么事都要你自己做。”何阿姨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先不吃了。” 她现在正在郁闷当中，自然不在意家里会不会多一个人。她讨厌这种两难的境地，无法抉择的感情。 就这样相视无言地过了几天，姜敏对他的态度温和了些，只是没有人开口。 这天晚饭的时候，金泽玉决定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明天陪我回金家好吗？那个人不在。” 姜敏皱了皱眉，“你欺负我就这么过去了吗？” 他温柔的笑容僵硬住，瞳孔放大。 “别忘了，你说的那句话，还没有解决。” “是什么话？” “说是因为金幸之是我前男友那句话。” “让我平心静气地告诉你，我也许是想要挑逗你，不知道里面包含了让你生气的因素，你为什么生气，可以告诉我吗？” “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那听起来并不单纯。” “好，我以后会改正这一点，再也不会这样说话了好吗？还有，你生气的速度不要那么快，让我有喘息或者解释的时间好吗？” “知道了。” 金泽玉这才放松下来，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和她好好相处。但现在看来，他依然不够资格。 “那你为什么，会发疯？去医院看过了吗？如果那个药物能留在你体内，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她还是问了这个问题，金泽玉垂眸：“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服用调整睡眠的药物，这东西的副作用就是……有可能让我丧失理智。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是怕你担心。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瞒你，而且我也有信心能够治好。” “只要下次不会再伤害我就好。”姜敏偏过脸说。 “我知道，我会联系精神科医生的。” 金泽玉想去看医生，回家的事情就推迟了。每次他回到家看见姜敏，有时她安静地坐在桌子上看书，有时是洗一些菜来择，一边择一边和阿姨说话。每当他靠近，她便沉下脸，低头回答他的一些问候。 金泽玉清楚，这是她在自我保护，也是他应得的。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左右，那天他洗完澡，出门发现姜敏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浅笑，没有躲避。 他也放下毛巾，靠近她。“我可以靠近你了吗？”他将她拥入怀里，把这几天寂寞的思念全都倾诉出来。 外面天气有些阴，姜敏的位置是靠近窗户的，她微微睁开眼，侧过身看着窗外的天气，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户，偶尔裹挟几种颗粒来。 金泽玉似是察觉到她醒来，也侧着身抱着她。姜敏体会不出什么特别的含义，就这样任凭这种淡漠的气息蔓延 自从有了阿姨，姜敏也很少有机会睡懒觉了。以前金泽玉还能包容他，但阿姨不会。 何阿姨很在乎自己的辛苦成果有没有被人认可，如果是浪费就更不可能了。 姜敏为难地看着何阿姨，因为她的话似乎无法商量。金泽玉朝她挤挤眼睛，劝她认命，洗漱完感觉吃饭。 “姜小姐——”何阿姨提高了嗓门，吸引姜敏过去看。只见她端着餐盘，中间放着瓷碗，飘出来的气味让人很难想象这是要喝的。“我跟少爷了解过了，这是你想要怀孩子必须调理身体的药，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要喝。” 姜敏表明云淡风轻，内心狂风暴雨，这东西喝了也要吐的吧。但她也不能说，您只是个阿姨而已，不用管得这样细致…… 没办法，她也不需要捏鼻子，直接端过碗往口中送—— 气味和口感一起冲击着她，胃在叫苦。于是喝的速度比不上吐，她痛苦地扶着桌子。 何阿姨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再去盛一碗。” 金泽玉连忙过来扶她，拿起纸巾擦去她最近的药渍，心疼地看着她。 “肚子痛……”姜敏喃喃地说，喝那个东西肚子会疼。 “先放在一边吧！”金泽玉对着何阿姨说，然后把姜敏抱回房间。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肚子疼了呢？” “也许是吃得不舒服，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姜敏这样说，已经从他手里收回自己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何阿姨很是执着,倚靠在门框上盯着她，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不是装病吧？为了不喝药？这才吃了多久，有那么快发作吗？” “我只是这几天都不舒服而已。”即使身体上她已经和金泽玉和好了，但她更容易记得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所以一直觉得还处在那个闹脾气的阶段。 “良药苦口利于病……” “如果它是可以直接吞的也好啊，这样喝，太折磨人了。”姜敏忍不住出口求饶，面露难色。她当然知道这药是为了自己好，可实在喝不下也不是她的毛病。这也就是外人吧，如果是熟悉的人，她绝对就推脱掉了。 “那好吧,我记得家里有个土方，就是把这药沁到枣泥里，到时候就好吃了。我试试家里能不能做。” 何阿姨走了，姜敏坐在床上，记起自己小时候很不爱吃药惹怒大人的场景…… 这个时候她又忍不住退缩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生活就好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姜敏闭上眼睛缩回被子里，她判断着脚步声，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人。 “肚子舒服点了吗？” 这问题她像是不能拒绝，被强迫着开口一样：“我没事。” “现在还躲着我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躲着你呢？我只是心烦意乱不想见人而已。” “我看你跟何阿姨聊得还不错啊。”金泽玉把碗放下,坐在床边看着她。“吃药这么辛苦，要不我们顺其自然吧。没有也是没办法的。或许……我们可以去领养，感情比血缘更重要。” 姜敏听他说这些话心里酸酸的，她还没有爱孩子爱到这个地步，也许他会，所以才想出这种办法。 “你觉得呢？”他又问。如果这个解决办法能让姜敏不那么辛苦也是好的,虽然他伤害了她，看到她的痛苦依然会心疼。 “能不喝药就是好的。” 金泽玉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跟着金泽玉回家，是在又一周之后。天气已经逐渐脱离了冬的冷漠，风是温暖的吹在脸上不会觉得凛冽不过很快，就要进入十分燥热的季节了。 姜敏站在客厅大门前，有点想不明白金泽玉为什么还要回来。这是他的家，但让他依恋的东西很多吗？ “我会一直牵着你的，不用害怕。” 穆莳再见金泽玉，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因为她知道对于继子的爱再怎么深沉，她都打动不了对方，还不如随意一些。只是对于金家的攀附，使她不得不放低姿态。 金泽玉看也没看她就牵着姜敏进了客厅里，如果穆莳心里打着盘算要如何对付他，还不如直接不给她这个机会。 落座之后，金泽玉同姑姑和奶奶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闭口不谈与父亲发生的争执。除了父亲，他们之间的话题已经足够聊了。 姜敏离开她们说话的地方，站在走廊上睥睨绿色的风景，浓密的睫毛挤在一起，抵挡风的袭击。 “怎么不进去？” 姜敏回头，是穆莳。看她的样子和自己妈妈差不多大，但却遭受着更多的艰辛。 “妈妈……”她出声叫道，也低下头。 “你不高兴吗？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挺好的，就是身体不太舒服，有时候难免脸色不好。” “哦。幸之回来了，不过别误会，我不是觉得你和他之间特殊，只是想告诉你，他还带了女朋友回来。” “是吗？那恭喜你了。”姜敏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露出祝福的笑容。 “不久也要结婚了，那女孩好像怀孕了。” 姜敏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等她要回去时，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有些恍惚，不确定自己还认不认识他。姜敏把手从栏杆上拿下来，跟他问好。刚才穆莳说过他回来了，所以见到他也不是很稀奇。 姜敏率先开口，“祝贺你啊。”她的神情尽可能舒缓，似是不想让他看出来自己最近的心情不佳。 “祝贺什么？” “你妈妈说，你有女朋友了，而且她也怀孕了，你们就要结婚了吧！挺好的。” 金幸之听了反倒落寞起来，走到风大的地方，然后转过身对着她：“结婚是不可能的，我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可是她不是怀孕了吗……”姜敏努了努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不好作出评价，只好就此作罢。“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嗯。”金幸之就站着那里，看着她离开。他对她依旧有很多话要说，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敏走在前面，心不在焉的，金泽玉那件事的阴影她还没有消化好吧，回房之前也要踌躇几下，在门口来回踱步。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该害怕的不应该是她，而是金泽玉的时候，金幸之叫住了她—— “姜敏。”他跑过来，气息微喘，像是下定了决心之后赶路过来的。 “有事吗？看你急的。” “我想问你，如果我没有女朋友，你还会想和我在一起吗？” 姜敏听他说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做事只想自己吗？难道他没有女朋友她就没有丈夫了？他就是这样，，总出一些难题来给她。“我很久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说我们之间结束了，不要三天两头想着以前。同在一个屋檐下，非要搞得如此难堪吗？” 话虽犀利，但她的语气并没有多狠厉。只要能达到让他别再骚扰的目的就可以了，她想要的不多。 他不说话，姜敏也不想多说，伸手去开门。金幸之不许，他还有话要说…… 于是，他只好抓住她的双手以阻止她回房间。 “你干嘛？非要这样吗？” “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他不懂的珍惜你，你为什么还要死心塌地？” “你是指哪件事？”姜敏问，会不会是金爸爸陷害金泽玉的那一次，这最有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哪件事？难道不止一件吗？”金幸之像是有预感似的，挽起来了她的袖口，果然手腕有青紫的痕迹。 不只是震惊还是心疼，他盯着那伤痕不肯挪开眼睛。 姜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要把手抽回来。说什么？这是他喝醉酒弄的？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家暴？或者是他只是着急了，所以…… 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就是值得谴责的，连受害人也无法为其开脱。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舍不得让你受一点伤。难道真的是和他在一起更好吗？！” “你别着急……”姜敏安抚他，如果因此对所有女人产生偏见可就不好了。“感情上的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手腕上的伤不是他弄得，是我自己作的，细节你就别问了。如果他打人，我当然不会喜欢，但是我也不想再回到过去，不选择你不是因为他你懂吗？是我们两个结束了而已。照顾好你的女朋友吧，别再胡思乱想，否则你就变成没人要的渣男了。” 金幸之没再阻拦，心里的愤怒缓解了些。 姜敏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和外面完全地隔绝了。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天。姜敏坐在梳妆台前便梳头边想，忽然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她慌忙站起身，椅子险些被她撞倒。 “你……聊完了？”她出声问道，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自己出什么难题。 “嗯。”金泽玉解开领带扔到一旁，虽然他从来不这样做，此次的心急可以见得。“你为什么总低着头？” “没有……”姜敏说着，然后把视线定格到某处，仿佛是有事做而不是为了躲避他。 猝不及防的，他靠近了，满脸黑线地举起她的手，好奇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东西？！ 金泽玉想到他们在门前诉苦，将他排挤在外就心生妒忌。可他觉得那很荒谬，人在他眼前，他为什么还要担心外人？ 他抱着姜敏，越来越紧，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这次姜敏没有抗拒，更多的是冰冷和恐惧。 金泽玉无奈穿好衣服坐起来，他知道她醒着呢，只是不想看见他。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覆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去了浴室。 这一晚，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这种冰冷，也不像是在赌气，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先低头。 第二天一早，姜敏早早地醒过来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去外面凑凑热闹。 又躺了好一会儿，她坐起身子，隐约听着外面有人在叫嚷。思索再三，她穿好衣服出门。 金泽玉像是那事件的中心，坐在沙发上扶着额头，对于眼前的叽叽喳喳无法忍受。姜敏心理疑惑，他不是最受不了嘈杂的声音的吗，怎么在自己家就能忍下去吗？ 其中一个人指着她说金泽玉老婆来了，她猛地看了一眼金泽玉，又看看吵嚷的人群，发现她们都在看着自己，是和她有关吗？ “对，泽玉的妻子来了，看看她会不会接受！”姑姑大声说，像是把问题都推给姜敏。 姜敏问了句，“是什么事？” 突然一个女人领着她的孩子站出来说，“我牵的孩子，是你老公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反应,解脱？侥幸？总之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在她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金泽玉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他发现姜敏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躲开她的眼神。是啊，让她体谅什么呢？他不能这样没有底线与原则。 “你听我说，我是要你相信我，我没有乱搞过任何人，我也不会让你为这样的事情买单。” 姜敏用力喘息，抬头对着他说：“那你处理吧，我回房间了。” “不行！你不能走——”那个妇人是孩子的外婆,所以为了自己的女儿不惜一切地找回面子。“这孩子是你老公的，他侮辱了我女儿，难道给个说法很难吗？” 那个孩子被指着说是“侮辱”，虽然她年龄小，但女孩子天性敏感，这会对她造成阴影吧？ 姜敏看着那人，说要到书房去谈。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离开了这些人，大人说话总敞亮些。 “没关系，我去跟她谈。如果不是你的错,我自然不会冤枉你。如果你对不起我……” “我知道该如何赔偿你，等你聊完。” 姜敏关上书房的门，倒了杯茶给她。看客厅的茶几上连杯茶水都没有，阿姨一定是累坏了。 “阿姨，您说这个孩子是金泽玉的，做过亲子鉴定了吧？” 那阿姨白她一眼,那是自然。姜敏觉得也是，到这种人家来认亲，不做亲子鉴定怎么行。 “亲子鉴定书我都给你拿来了！”阿姨把几张保存得完好的纸往桌上一拍，自信满满的像是立刻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姜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张纸，再看阿姨的神情，虽然脸偏向一旁，但她心里担不担心也不知道。大概是笃定姜敏不会翻看，所以才能这样有底气。 她偏要试探这阿姨的底气，慢慢伸手去拿报告—— “怎么，你还不信？！你丈夫自己做的好事，让他出来跟我说，你一个女人家出来做什么！”阿姨扯着嗓子喊，看来她的目的是要见金泽玉。 “我信，我当然信。只是我金泽玉的一切我都清楚，他在我之前没有任何恋情，一向清清白白，突然冲出你的女儿，恕我直言，我没法相信。要不这样吧，阿姨，你也不是你女儿，不知道她和金泽玉发展的细节，让你女儿出来跟我说不就好了？” “你想见我女儿？”阿姨冷笑一声，“见了她之后要制裁她吗？查出她在哪里工作，身份证是什么，到时候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有钱人就爱这样欺负人。我老婆子可不怕你！” “那你女儿就是不存在咯？如果是这样，那我不会接受这个孩子。” “你！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我都把亲子鉴定给你带来了！而且你不是生不出孩子嘛，结婚那么久都没有孩子，你老公不着急？” “亲子鉴定需要父亲的可靠样本，你是在哪里得到金泽玉的样本的呢？” “这……这你别管！我跟别人借到的。” “谁给你的？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只凭一个亲子鉴定就能定人死罪的话，那是没脑子的人才会信的。你如果想挑拨我跟他的关系，那就不必了。我相信他。” “可你生不出孩子，你会需要这个孩子的。” “生不出孩子会是你的错，但不会是我的。” 姜敏收走她面前的茶杯，走出书房。金泽玉就倚在外面的墙上，在这里等着她。 “你还好吗？”金泽玉紧张地问她，他现在很懊恼自己的优柔寡断，让她一起床遭受这样的语言攻击。 “你告诉过我，你没和别人有过事实，所以我有底气。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都依靠着你，我自己也能做好一件事的。” 无言，一切就在他们的肢体包容里。 唐皓不知道怎么闻风赶了来，见他们还在楼上搂搂抱抱，露出鄙夷的表情：“楼下都乱成一锅粥了，你们在这干嘛呢！” 金泽玉松开她，理着她的头发。“乱呗，和我没关系。”说完，他又悄悄伏在姜敏耳边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你爸爸回来了，还说那个孩子确实是你的。” 金泽玉和姜敏都不动声色地震惊了，然后下了楼。期间金泽玉紧紧抓着她的手，不知道她见到老头子还会不会害怕。 “你怎么回来了？”金泽玉冷冷地问，可金爸爸不想跟他许久，直入主题地跑向那个孩子，然后朝向金泽玉：“这个孩子是你的。还记得吗？你刚回来继承公司，那时候还不够成熟，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吧。现在，你看看你，都能掌控金氏了。” “说重点！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记得你在公司聚会的那一天吗，我想你应该记得，这也是你讨厌嘈杂噪声的原因。帮你介绍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经常和你妻子说的你只有她一个，是假话，你撒谎了！谁让你娶的人对家族企业没有任何用处！” “我娶的人如何我来决定，别说有用处，没用处也依旧不妨碍公司的任何发展你这个老混蛋！” 金泽玉捂住胸口，对父亲无理取闹的行为觉得恶心。更是没有想到原来在多年之前自己已经被他愚弄。 “先别急着恨我，孩子已经是事实，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所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新欢与孩子？怎么做选择呢？” “那个女人是谁？”金泽玉问，这样糊里糊涂丢了他的清纯，被人所侮辱，他有权知道那个人是谁。 “很抱歉，那个女人死了。可她为你留下了孩子，足够了。” 姜敏读出金爸爸眼里的含义，站出来说：“女人的意义不是为了生孩子，这样死板的观念是被社会所淘汰的。” “我还没问你，你会接受这个孩子吗？你接受她，她会接受你吗？！” 姜敏没说话，也没有人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姑姑来叫大家，该去吃饭了。金家人就是这点好，吃饭准时，放在烦心事前面，也做了一个柔和的换冲剂。 她观察着那个孩子，虽然她见到陌生人显得胆怯，但是却也在悄悄地观察其他人。她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去世了，这会让她心思更为敏感的。虽然她的身世悲惨，但姜敏不觉得现在去可怜她是个好做法。如果这孩子对她怀有敌意、暗中陷害她呢？总之，她不会先有动作，要让这个孩子表态再说。 吃饭间，姜敏问那个女人：“阿姨您只是想带小孩过来认亲吗？如果是这样，孩子的爷爷已经认她了。” 阿姨慢悠悠地给那小女孩喂饭，然后眼皮抬也不抬地说：“我的目的是想要给朵朵一个家，让她觉得她是有爸爸的。” 姜敏明白了，认爸爸可以，认她是不可能的。她笑了笑，说阿姨我明白了，可是这孩子的爸爸是有老婆、已经结了婚的。如果认金泽玉做爸爸，那么我……？ 说这话姜敏也是没有底气的，毕竟金泽玉缺席了这孩子的成长那么多年，他是有义务对孩子的生活进行支持的。虽然金泽玉在这期间完全不知情，可法律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你的意思是，也要朵朵认你吗？” “我没这样说。只是你的眼里没有我是行动不了的。我知道你女儿是被人骗的第三者，这不是什么好事，最好还是别当着孩子的面张牙舞爪觉得多么高傲了吧？阿姨，您现在是孩子的监护人就要给她树立个好榜样，做第三者可不能这么嚣张哦。” “她不是第三者。” “那是什么？金泽玉承认过她的身份吗？如果不是，那对我而言就只能是第三者了。再说，她可是侵犯了我丈夫，我有权追责的。” 阿姨低着头，但不再是面色凌冽，而是眼神飘忽不定。 “我不知道是谁找你来的，但是找你来之前，他应该没有教过你这些。你想要侮辱一个清白的人，是需要下大功夫的。” “我只是想我的孙女认回亲戚，这没什么错的。” “我知道没错，只是提醒你，不要目中无人。如你所见，我的确不是好欺负的。提前告诉你，如果有什么坏心思，在我没发现之前我们可以和睦相处。如果被我发现了，有钱人确实有的是办法惩治你们。” 只听见清脆的一声，阿姨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张阿姨，去给……拿双筷子吧。” 吃完饭后，姜敏在草地上闲逛，对突如其来的孩子和她的外婆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她在想她和金泽玉的生活就这样被打乱了吧。 金泽玉很有可能就这样认下这个孩子，正好弥补他没有孩子的空缺。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一句话，他说他只想要和姜敏生的孩子。 姜敏哂笑，她是在给自己渺茫的希望吧？也是在骗自己。 男人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是因为没有和他有关的孩子在，而如果这个孩子就这样来了，他一定会坦然接受，并且把之前的话统统抛之脑后的。 唐皓在门口吸烟，看她在那里闲逛，跑过来跟她说话。 “你今天真酷。从来没想过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我还以为你只会做后勤工作，背后使坏呢。” “我当你是夸奖我咯。” “喂，干嘛闷闷不乐。知道吗，你敢相信你老公，他说的确实都是真的。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清纯佳人，更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他爱你包括爱孩子。” 姜敏的脑海里一点点飘过他们之前的一切，这种时候应该多想想他们高兴的时刻不是吗？她不应该急着否定他。 突然，大厅里又传来一阵吵嚷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泽玉,你要干什么？！”是姑姑在大喊，她拍打着金泽玉，一边说些白养你了之类的话。 姜敏急忙跑了进来，大声问他们在做什么？ 不用任何人解释，眼前的场景足以说明一切。 金泽玉拽着那孩子的胳膊，小孩哭着求他不要，那让她不舒服。 那个阿姨看不下去了，跪在金泽玉面前：“我求你了，不要赶走朵朵……我知道我来没把你夫人看在眼里，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想给孩子的后妈一个下马威，让她将来好过些。我能陪她的日子不多了！只有你能照顾好她……” “你是要送走她吗？”姜敏问,他不认孩子吗？！ 唐皓扫了二人一眼，向前去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起来吧老人家，您这样是让他折寿了。以后他还回去给您叩头呢，你要是跪下了他罪孽可就深重了。” “我不认这孩子，她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出生的。如果非要找父亲，就找那个帮你出生的老头子去吧，他比起我来更合适。” “泽玉！你说什么呢？放开朵朵啊！” “姑姑，你想要这个孩子？既然这孩子的妈妈能做那种事，对她的影响能好吗？说不定你以后也会被她陷害。” 金泽玉依旧冷着脸，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是一个事实了,是没法弥补不能退换的。如果不行他会提起诉讼，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姜敏为他父亲的自私买单。 姜敏皱了皱眉，试着去和那个小孩交谈，她很怕这个孩子会给她一巴掌或者啐她一口，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事情,她才不要冒险。 “朵朵？你先去外婆那边好不好？” 朵朵只是流着泪抱着怀里有些破旧的娃娃，从一开始她就没松过手。而且，也没开口说过话。 姜敏拉着金泽玉到洗手间里，跟他商议关于孩子的事。 “那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只有血缘，没有感情的。只可惜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如果还是个婴儿该多好。”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这样说？你不是最喜欢孩子的？如果你这样说，我对我们未来的孩子很是担心哦。” “说真的，你要不要听一下我对他们的安排？” “你说吧。” “我想，等他们生下来之后就送他们离开。到一个都是可靠心腹的地方。” “你在想什么呢？”姜敏拍了拍他的头发，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 “我是认真的，我并不想孩子的存在会影响我们的感情。” “好好好，金先生，你要这样安排，那你生孩子的意义是什么？还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不想孩子分开呢？你也要这么办？你……完全就是随意嘛！” “可以，宽限几年……提早培养他的独立性咯。”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这种做法对于孩子来说是十分不负责的。所以，你是想对那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也这样吗？你才急着送她离开？” “我对她没有感情，我没有义务和她相处。” “也许你爸爸在你小时候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你总痛斥他的行为，可你还是像他。” “不，至少我对你没有那么无情无义。” “嗯，我知道了。要不留下这个孩子吧，你有义务抚养她，而且你喜欢孩子……看她外婆苦苦哀求的样子，我们不能弃她而去的。” “你知道吗？在她妈妈做这个决定之前就应该想清楚……” “可她妈妈做错事了，她没有啊。反正我看你姑姑挺喜欢这个小孩的，而且你们家不怕养几个孩子。” 金泽玉终于笑了，捏住她的手放在嘴角。 姜敏想说自己理解他，可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她确实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虽然她还抗得住，但是一切本可以不发生，她不能再给他希望。 回到客厅，朵朵倚在外婆怀里，也是一个沙发的角落。 姜敏开门见山，对着她说：“阿姨，如果您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我们商议的结果就是由我们来抚养朵朵。你可以监视，直到满意，确保我们会对孩子好。”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一开始我也是怕你会对孩子不好，所以才摆出那样的态度。我们本就是穷苦人家，没什么底气装样子。现在我信你了，你自己没有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对朵朵。” 姜敏又一次哑火了，能不能不老拿不生孩子说事了！ 不过看这意思，她是一定要留下朵朵不可，而自己必须脱身。姜敏倒是很疑惑，难道不能让孩子在自己身边多待几天吗，她也不是马上就没时间了。 姜敏送她出门，问她孩子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比如说害怕什么，或者睡觉必须要人陪着什么的。 阿姨只说，孩子一直都很乖，只是不爱说话。 说了跟没说一样，在她眼里朵朵一定是乖的，但是到了别人那呢？毕竟是从来都没见过的人要和自己一起生活，孩子接受不了才是正常的吧。 “等一下阿姨，你回去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需要您留下了和我们一起培养感情，如果你这样一走了之，对孩子来说太残酷了。” 钱阿姨确实是动容了，仔细考虑了她说的话。 “家您放心住着，有地方。” 一看外婆回来，朵朵一直低着的小脸才昂了起来，脸上也慢慢笑起来。 “孩子离不开您，你不该为了所谓的监护权就这样把她推给她爸爸。” “嗯……还是您说得对。” “我叫姜敏，阿姨不用客气。” 一旁的金泽玉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不满，这个小孩送不走也就算了，没想到大人也跟着住下了。 姜敏看出了他的不悦，前去安抚他——“没关系的，我不觉得这没意义。我之前就照看过静平，再多她一个也没什么。也许她还能和静平交朋友呢。” “那人要住多久啊？”他皱着眉问，如果第一次就因为孩子妥协了，后面还会因为她继续妥协。 “我不太确定，等孩子跟你亲近了吧。” “呵，那就别等了，这孩子跟我不会亲近的。” “别说这样丧气的话啦！”姜敏学着他的样子对他说，终于把他逗笑了。 “但你答应我，这不会妨碍我们俩自己，要孩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早点跟这个孩子搞好关系不就行了？” “怎么事情还在我身上了！明明是你不乖乖吃药，我又不是没努力。” “好啦，快去和孩子打个招呼嘛。” 金泽玉坐在孩子对面，朵朵只是畏惧地看着他，不敢出声。 姜敏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调整好孩子的心态了，毕竟金泽玉对她粗鲁了点。 “今天都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回自己的家，然后去上班咯。”姜敏对着那孩子说，朵朵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什么也不肯说。 “好了，钱阿姨，我们回房了。” 姜敏牵着金泽玉的手，好像自己不叫他，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样。 金泽玉洗完澡之后坐在床上，姜敏就在另一边做着睡前护肤的工作。 趁着两人都没事的间隙，金泽玉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认了她，我们的关系会被她搅浑的。我们的孩子我会想好如何照顾，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孩子，她是一个孩子哎！不是简简单单礼物、小猫小狗，她很难处理的。这样会扰乱我的生活。” “如果我们俩都没什么钱的话，那你说的话就可以采纳了。普通人的生活摇摇欲坠地维持着，“她”就是一个突发状况。如果一个普通人突然冒出一个这样大的亲生女儿，生活系统一定就崩溃了。不过我们的生活不会被她所打乱。”姜敏不想把那些话说出口，她对这个孩子有希望。如果说出口，而她的念头在未来落空，那就是对自己打击很大的一件事。 金泽玉依然不高兴，他有自己的担忧。如果后来他们发现这孩子无法教育，可就塞不回去了。总之盲目接下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绝对是一步险棋。 “老婆，我们快点生个孩子好了……”他走到她身后说。姜敏难受地推开他，总不能是现在吧！ 他亲吻着她，很快两个人就熄了灯。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毫无预兆将自己的世界里多加了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属实是接受无能的的事情。 好在这家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姑姑和她的两个孩子对朵朵很是喜欢，总是抱着说这可是金泽玉的孩子。 “我今天要回市里，这个孩子你们喜欢就留着吧。”金泽玉对着姑姑说，像在留一件物品。 姜敏拽了拽他，留下朵朵就是为了和他培养感情，可他倒好，一点机会都不给。 “老公，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好好接受现实好不好。把孩子送走是不太可能的。” “我并不想带她回我们两个人的家。” 说完，金泽玉就拿了钥匙迈开步子朝车库走去。姜敏回头看了看依然胆怯的孩子，对她笑了笑，她暂时只能留在这里了。等金泽玉能接受了吧，再做别的打算。 第一百九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我没想到的是,在几年前他就动过这样的心思并且付诸行动了。”金泽玉说，对于那件事他也是屈辱的。如果一个女人受辱怀了强奸犯的心情她会是什么心情？金泽玉也不例外。所以他将那个孩子视作自己被羞辱的产物，从心里抵触她的存在。 “可老公，我不想逼你，我们是有义务抚养她的……我也不想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试着替你处理。再怎么也比你送她走强吧？” 他小的时候就被老头子控制，长大了还要被他用别人控制，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 “谢谢你能为我着想，我会试着处理我和那孩子的关系。” 姜敏没说话，他听起来就像是简单地机械动作一样，并非发自内心,她也无需在意。 早上起来之后，姜敏皱眉看着外面的天气，又是这样阴森森的。 她走出门去，想要呼吸些新鲜空气。不经意往右边扭身，发现静平正蹲在草坪上玩，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静平，今天不用上学吗。”姜敏也跟着蹲下来，原来静平在抚摸一只小猫，像是一只流浪猫的样子。 “今天放假，就没去了,舅舅也没去上班。” “是吗？那你可以休息一天，然后把学的知识再复习一遍咯。” “嗯……”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姜老师，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我舅舅。” 姜敏看着这孩子的脸，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想着他不会是遭遇什么暴力事件了吧？该不该告诉程超她心里也犯嘀咕，如果是她管不了的事呢。 “没关系,只要你信任老师就可以说。老师会帮你选择最合理的处理方法。” 静平想了想之后，凑到她耳边：“我看到那个大叔在打他的妻子。”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又一种紧张泛起。 “是谁？” “那个——舅舅说他叫刘毅，让我叫他叔叔。可我觉得他好凶，每次都不敢说话。” 姜敏哂笑一声，胡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知道吗，大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也许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你要知道，大人都能自己寻求帮助的。既然她没有找到你，那就说明她找别人了。静平，也许那个叔叔在和他的妻子是故意的，玩角色扮演，你能明白吗。” 静平依旧皱着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老师想知道，静平是想帮助她吗？” “我只是不想她再挨打了……” “好，老师去处理这件事，你就做好自己的作业就可以了知道吗？你应该相信老师的对不对？” “相信！” “你早上吃过饭了吗？现在就出来玩？” “舅舅说他出去了……” 姜敏无奈地撇撇嘴，“跟老师回家，去我那里吃。让金叔叔做饭好不好？” “好啊！我好久没吃他做的饭了。” 她叫了他一声傻孩子就领着他回家，静平突然想起什么，挣脱她的手跑回原处，将刚才爱抚的小猫抱进怀里。 “我可以带它去你家吗？” 姜敏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金叔叔会怎么说。如果你要养它的话，要做好各种检查的。” “那好吧，等我舅舅回来再带它回家吧。” 金泽玉做好了早饭却不见人，刚要出门就见她带着一个孩子回来。说实话，他有点害怕又是哪个沧海遗珠。 “看什么，是静平，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啊。” 金泽玉浅笑，“当然可以。” 静平礼貌地问好之后入座，只等着姜敏帮他盛饭。 金泽玉没说什么，想着这也许是姜敏故意安排的，想让他感受一下和孩子在一起的感觉，到时候换成——他自己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 他烦躁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重重放在桌子上。对于那个孩子，就像是木已成舟，而他被绑在船上无论如何都下不去，他简直要被这股窝囊气憋闷死了。 “你干什么，别吓到孩子了。”姜敏不满地说，然后看向静平。 “我在想，也许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要查清楚关于她的事，然后彻底把她送回老家。” “你还在想那个小孩啊，不是已经交给姑姑养了吗。”姜敏一边给静平盛汤一边说，静平似乎吃得很开心，对于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 “老婆，之前你不是很谨慎的吗，怎么到了这个孩子身上，就全盘皆收了呢？” “孩子这么大的事，你爸爸会撒谎吗？再说了，孩子的外婆……看起来不像是真的。” “你不了解老头子，也许他就是拿准了我们不会怀疑才这样肆无忌惮。那份鉴定书，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确定样本采集就是我和那个孩子的？如果是他找了一对亲生父子来做的呢？”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姜敏疑惑地问，这个父亲真是一次次刷新她的世界观，怎么会有这样无限陷害自己的儿子的父亲在。 “那就要从那个孩子身上来看了。我今天回家一趟，把她接过来。” “真的吗？”姜敏笑了笑，觉得有趣。 “静平，有个小朋友跟你一起玩你会开心吗？”姜敏转过头问。 “姜老师要生小孩了吗？” 姜敏还一脸黑线没说什么，金泽玉那边噗嗤笑了出来。 “你这小孩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师教过的啊，结了婚就会有小孩子。” 姜敏抿嘴，想不出如何应对这孩子的话。 “不是我要生，是远房亲戚，一个小女孩，比你小几岁。” “嗯……我只喜欢姜老师的。” 姜敏笑了笑，“快吃吧。” 金泽玉办事效率很快，主要是因为他想快点结束和这个孩子的交集，他可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 “怎么样，朵朵还听话吗？”姜敏迎上去问，看了看他身后，只有抱着小熊的女孩，没有其他人了。 “说来也怪，她并没有那么依恋她的外婆。老头子的态度，有点躲闪吧，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金泽玉直接坐到沙发上交叠起双腿，似乎并不记得自己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姜敏也不指责他，牵着朵朵进了客厅。 “你愿意跟着金叔叔回来是吗？” 朵朵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眸，话并不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以后不会再赶你走了，在这里，他就是个听话的叔叔了。之前是他不好，做错了事。小朋友做错事要怎么样，他道过歉了吗？” 朵朵抬起头，小心地打量着她。 “哦对了，想知道你的房间在哪里吗？我带你去好不好？那里有很多糖果——” 把朵朵放在房间里，这一套流程下来，姜敏有些喘不上气得难受。她也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她不说话，没办法交流。”姜敏无奈地说。“你可别打击我，我知道是我要好好对她的，要是人家不领情我也不该埋怨。” “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为了找出老头子把她放在我身边的原因，可没想和她有过多感情。” “你说这个孩子会是你的吗？你觉得她长得像你小时候吗？”姜敏突然支起身子问。 “不像，我不觉得他和我有一点关系。” “那好，你去哄哄她，然后拿到她的DNA。”姜敏皱起眉，“难道你爸爸或者她外婆不知道，如果朵朵在我们这，想验些什么东西都会很容易的……他们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你把孩子带过来了？” “所以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还不清楚。”金泽玉起身，“早点做早点结束呗。” 他一个大男人，虽然还有儿时的记忆，可他的想法怎么会和现在的孩子一样？加上工作那么多年，哪还有心思去了解孩子的思绪。 对于朵朵来说，他像是一个庞然大物一样闯入自己的房间，再加上他总穿深颜色衣服，给她的心理暗示就是她所谓的爸爸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她还记得几天前自己被他拽着胳膊要扔出去的画面。 金泽玉垂眸看了眼正在床上熟睡的小人，果然不简单，她已经会骗人了。 好在比原计划简单的地方是，桌子上的糖纸里，有她刚刚吃过的糖果。有这个就够了，能验DNA了。 金泽玉下楼要去唐皓那，厨房里发出响动，他侧身去观望。 “你要做饭？” “是啊，等会儿叫静平一起过来，免得朵朵害怕。” “你是指我？” 姜敏转个身，玩味地说：“我觉得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和你很疏远，因为你这个爸爸做得真是太冷酷了。” “喂喂喂，这个不能乱说的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就对‘我’的孩子不好呢？”他可以强调是他的孩子，因为他打心里就没承认朵朵是他的孩子。他的手附上姜敏的肚子开始乱摸，“会不会有了。” “走开了，当然没有。”姜敏手上拿着东西，只能先躲开他，万一他要发疯她可没力气阻挡。 “那什么时候才有，那些药都认真喝过了吗？” 姜敏皱眉，“我觉得我身体没病，绝对是唐皓胡说的，我相信我们已经一定会有的。这种事怎么强求地来。” 金泽玉知道她不想喝药，说的那些话也像是胡诌。不过他不在意了，他现在也不想要孩子了。毕竟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还不错，如果有了孩子，来打扰的人可不止一个。 “我也觉得你没什么问题，不想喝就不要喝了。我去唐皓那了。”说完，金泽玉亲吻了她的额头，留下姜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第一百九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打开窗子,今天的风温温的，厚衣服也都下岗了，走在微微的风里，是这个季节的馈赠。 金泽玉把样本交给唐皓之后便回来了，他不关心那个孩子如何，心里想的全是她的样子。 但她正扎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碗，旁边还放着她一直在听的那本书的录音。如果他进去，直接把她拽去卧室看起来并不怎么合时宜…… 他先是关了正在朗读的声音，然后站在她身后，嗅着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香。 “我的头发又长长了好多……”姜敏知道他在身后，于是这样说。金泽玉挑起她的头发,又黑又长。“你想要剪掉一些？”那样他就不会在睡觉的时候总压着她的头发了。 “不要，这样养着挺好的。”姜敏说，然后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相应的消毒间，摘下手套。“唐皓那里出结果了吗？”他的面部表情很舒缓，姜敏觉得他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 “还没出结果呢，到时候他会告诉我的。” 姜敏嗯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总看着我干嘛……我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没有……就是看到你很高兴。” “这样啊，我看到你也很高兴。” 金泽玉心里一紧，难道这就是暗示吗？即可贴进她…… “朵朵吃饭的时候还好，有静平在,她放松很多。唉，也许小孩子才能和小孩子好好相处。对了，你不在，我叫了程超一起过来，那些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下。” “没事，你看天这么晚了,我们回房间吧。” “朵朵会不会半夜起来啊……如果我们睡太死听不见怎么办？我不知道这孩子的生活习惯，要问一下姑姑。” 金泽玉无意拦她，更下定了不要孩子的决心。 他稍微歇了一会儿，喝了点水，等着姜敏打完电话。他像是伺机而动的狼，直接将她扑倒在沙发上。 “喂……”姜敏调整姿势，不至于太被动。“干嘛啊，我打电话呢。” “挂了它。”金泽玉冷冷道，“要不然我就忍不住了。” “那也不能在这啊，家里还有个孩子在呢。” “我说要回房间，你一直在打电话嘛。” “我知道了，下次注意。”说着，姜敏觉得自己已经和他说好，便要起身。金泽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治在她身上：“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就不需要顾忌任何地点了。” 说完，他俯身堵住她的嘴巴。 在被他吻得意识不清就要昏睡过去时，她揪着他的衣领，像是在寻求浮木一般…… “刺啦”一声，他又这样撕坏了她的衣服。 “去、去楼上！”她艰难地说出完整的想法，任由他来动作。 混乱中，姜敏迷糊地喊了一声，咬在他的肩头。他注意到，她本来是咬住下唇的，被他吻到无可奈何才换了地方。 时间差不多了，金泽玉抱起没有知觉的她，把她放进浴缸。流水轻抚她柔软的身体，洗去躁动的热。金泽玉很乐意帮她洗干净身体，用浴巾包裹着她，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没有攻击性。浴巾吸净了她身上的水渍，之后便被扔在一旁，安静地躺在地上。 这天他的精神似乎异常亢奋，即使是已经达到了她的极点，他也觉得舒适。不过他仍有想法。 “老婆……”金泽玉去叫她，这个时间点无论怎么都是叫不醒的吧。“老婆，你还想不想？” 姜敏皱起眉头哼了几声，似在对他的行为表达不满。没有人愿意在睡觉时被人打扰，更何况姜敏是如此注重睡眠的人。 “老婆别睡了，起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既然叫不醒，那他就吻到她醒。 姜敏感觉自己心跳剧烈起来，被打扰清梦让她很是痛苦，她轻轻啜泣出声，不知道这一晚何时才能结束。 …… 第二天一早，金泽玉神采奕奕地下了楼，给姜秘书放一天假。 然而，他忘了，楼下还有另一个小麻烦在。 朵朵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只是看着那只小熊，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金泽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实在感觉不到对她的任何爱意。就算，她会在未来被证明是他的孩子。 也许是他的气息太过强势，朵朵转过身，眼神越过椅背胆怯地看着他，没有勇气询问姜敏的下落。 金泽玉的眼角锋利，浓密的睫毛点缀着眼周，在他冷脸的时候更添威严。 没等他开口，姜敏揉着头从楼上下来—— “怎么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能多睡一会儿呢。” “啊……不知道怎么，我的嗓子好疼，就像是有异物一样。”姜敏的脸色有些白，嘴唇失去了颜色，很是难受的样子。 金泽玉脸色不自然了下，轻咳一声，“还想去公司吗？” “我去公司的话，就没有人照顾朵朵了……找个时间让何阿姨回来吧，不过这要在你和她培养了感情之后，还有——要告诉她我已经不需要喝药了。” “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会儿吧，你这样看起来也撑不了多久。” 姜敏面露难色，“确实啊，我身上痛得不行……” “那这样，我看着她，你去睡觉。”金泽玉靠近她，“是我昨天太没有节制了，但我不想该！” 姜敏气得要去打他，结果被他一闪，绕过去对着朵朵勾了勾手，让她跟自己走。 朵朵低着头，又看了一眼姜敏，像是在求救。 “跟他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姜敏面含微笑说，朵朵只好踌躇着脚步，跟在金泽玉身后。 金泽玉一直没回头，大步地向前走，也不管孩子能不能跟上。 朵朵趁他不注意，又“噔噔噔”地跑了回来，一把抱住姜敏。 “哇……怎么了朵朵？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孩不说话，只把头埋在她的腿上，一言不发地抱住她。姜敏从没被小孩这样抱过，心里产生一种抵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跟小孩说话。 “你是不想跟着他去是吗？没关系的，那就不去，跟我在家也可以的。” 朵朵这才抬起头，揉着眼睛看向她。 “朵朵饿了吧！你坐着看一会儿动画片，我这就给你做饭好不好？” 朵朵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姜敏牵着她坐到沙发上，帮她打开电视。 金泽玉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小不点没跟来，想着一定是这个小丫头耍他！ 当他气冲冲地跑回去，姜敏又在开放式厨房那里开始忙活了。 “不是说让你回去休息了？怎么还没去？！”他扫了一眼屋里，很容易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小孩。“是不是因为她？！我说怎么不跟紧一点，原来她是早就计划好该怎么做了。” “朵朵不想跟你去，那就让她在家里呗，反正照顾她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有，你步子那么大，小孩怎么跟得上呢？对她有点耐心嘛。” “有什么耐心，要我对一个欺辱我的结果有耐心吗？” “我是说，她是个孩子，很小很小，她的思想很简单，我们不对她耐心点，她会感觉不到温暖的。” 金泽玉盯着她同样稚嫩的脸蛋，昨晚她痛苦的样子像是永远都起不来，要一直在床上陷下去。不知道她怎么还有力气站起来并且给那个小孩做饭，难道是母爱的力量？他很是心疼她，除了在那种时刻。 “她不能耽误你休息的！” “我没那么累，放心吧，我没事的。去上班吧，还等着你养家呢。”姜敏催促他离开，他在这朵朵一定放不开。 朵朵觉得似乎是提到自己了，她怯怯地开口道：“我不会吵的。” 姜敏笑着拽了拽金泽玉，这是她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没关系的，只要你伤不到自己，我都可以。” “这么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你还说她是个孩子？” 姜敏踩了他一脚，推他出门。 朵朵一直看着她，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她朝孩子笑了笑，“再看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我可以帮你做的啊。” “白菜……” 小孩软软地出声，姜敏看了她一眼，不奇怪这个回答。 “姐姐……” 朵朵又叫，是在和她示好吧？也许她的世界里没有阿姨这个词，所以才叫了差辈份的“姐姐”。 “那你叫那个男人什么呢？” 朵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叫他。 “朵朵，你不应该叫我姐姐，应该叫我……嗯……叫我阿姨吧。还记得那天和你一起吃东西的金头发哥哥吗？他也该叫我阿姨的。”到了她这个年纪，懒得让小孩叫她姐姐来扮嫩了，阿姨确实比姐姐合理很多。 姜敏一边切肉一边想，也许她该带两个孩子一起出去玩，给她买几件衣服，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的。说起这事也怪金泽玉，他不可能想不到要给孩子准备一些衣物小零食什么的，他就是故意不做准备的。 不过他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是她被强暴生下的孩子，还是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陷害，那根本就不敢想好吗？！ “朵朵，等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还有那个哥哥一起！” “好。”她只是简单地答应着，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 朵朵这个年纪，更多的是想填饱肚子，大概不知道好吃是什么感觉。除非是甜点或者巧克力之类的吧。 “吃完了吗？”姜敏见她放下筷子看着自己，大概是准备好了吧。“吃完之后要擦擦嘴巴，这样才是有礼貌的。好了，我们去叫静平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先是带他们去了商场,买了几身新衣服换上。也多亏了程超没时间照看静平，才让她有机会带他们俩一起出来。 “姜老师，我想吃冰激凌……” “现在还没到很热的时候呢，现在吃会生病的。” “没事的，舅舅说没问题的！” 她也不好说程超说话不靠谱，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甜品店。 “不吃冰激凌，吃两个小蛋糕好不好？” “好！”静平大声地答应着，顺便看了看一旁的朵朵。朵朵还注视着自己的衣服，大概没从那喜悦里走出来，迈步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蛋糕端在眼前，静平早已经轻车熟路,吃掉最上面的水果。而朵朵只是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姜敏。 “是不喜欢吃吗？”姜敏轻声问，这孩子才刚和她接触，不能直接安排，要多问问她的想法。 朵朵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姜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把蛋糕端到她面前：“没关系的，吃吧，静平也在吃。我给你买的东西是可以吃的，知道吗？不用害怕的。” 朵朵看了静平一眼，和她一样都是孩子的大哥哥也在吃,所以她也可以吧。 “大胆吃吧，没关系的。”姜敏笑着说，对孩子不能觉得幼稚，他们的内心是很脆弱的。 朵朵吃着吃着就笑了起来，大概是那些甜愉悦了她……姜敏依旧眼神鼓励。 直到两个孩子吃得差不多就要停下来了，静平靠在椅背上,朵朵也学着他的样子摸着肚皮。 “跟你们说，蛋糕不能多吃哦，我们只吃这一次，等时间久一点之后才能再吃哦。尤其是静平，回家不能跟舅舅要！” “知道了，我已经吃腻了。”静平看也不看桌上的蛋糕一眼，确实是吃腻了。 “朵朵，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嗯……” “姜老师，那个票会不会很贵，要不你把我放在外面看东西？” “我现在还养得起，不用担心。再说你这孩子这么懂事，花再多钱我也愿意。” 静平笑了笑，牵着朵朵的手走在前面。 天气本不炎热，但是空旷的游乐园里，阳光铺满每一个地方，就显得很燥热。 进来之后姜敏才发现自己有些草率了，毕竟她不怎么会做规划。没办法，只能见到什么玩什么了。 “姜老师快看！是海盗船！” 姜敏僵硬地偏过脸，“你喜欢那个？朵朵想去吗？” 朵朵拉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可以，那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去玩。静平要记得看好朵朵哦。” “嗯。”静平重重地点头，然后进去买票。 姜敏得空，在下面犯起困来，她竟然有那么久都没睡觉了。和孩子们在一起倒也感觉不出来，只是一停下来就不好了。 很快，静平就牵着朵朵从上面下来了，继续往前跑着。 “我觉得那个滑梯不错，你带着朵朵去玩滑梯吧！” 静平不屑地撇撇嘴，“我是大孩子了，才不玩那个。” “但朵朵不是啊，照顾一下妹妹？” “好吧……” 随着孩子们的尖叫声，朵朵玩了一轮又一轮，姜敏也终于看见了孩子脸上放肆的笑容。 “静平，去跳蹦蹦床吧。” “静平，还去游泳池玩吗？” “姜老师，终于有一个你想玩的了。” “去不去啊？” “看朵朵呢？” 朵朵还在兴头上，只是不知道她怕不怕水。 “朵朵你怕水吗？我们去游泳池玩好不好？”姜敏俯身问，“要不我们去看看，然后你再决定玩不玩好不好？” “好。” 水池里的人还不算多，也许夏天人会更多。姜敏低头看孩子的表现，朵朵并没有什么。她蹲下来问：“去换泳衣吗？” “什么是泳衣？” 她这才发现，朵朵的声音很是稚嫩，还有很多不懂的东西。 “就是池里的人穿得衣服那样，我们可以穿着，直接去水里。” “好。” 姜敏直起身，对着静平说：“那，你去那里换衣服，换好出来等我，不要乱跑，也不能下水。下了水你就是没有大人看着的人了，会有坏人盯上，明白了吗？” “嗯，知道！” “好了，等会出来集合。” 姜敏进去之后，左挑右挑终于找到一件不那么暴露的泳衣。虽然她已经结婚，但她依旧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换好泳衣之后，光洁的两条大腿都露在外面，只有屁股处是有包裹的，想到这里，姜敏不觉羞红了脸。她又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当然这会有些奇怪。 “朵朵，你看你喜欢哪一个。” 朵朵身上的衣服是嫩黄色的，虽然小孩不够白，但穿上也是很好看的。这件也是朵朵自己挑的，她又另外买了几件她看着不错的，不知道她更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那个……粉色的。” “哦，是这个吗？”姜敏指了指手边的泳衣，拿下来给她换上。“朵朵穿这个真漂亮。”姜敏顺了顺她的头发，拉着她出去跟静平汇合。 “女人换衣服真慢！” 姜敏一出门就被静平这样说，气得她吹胡子瞪眼：“谁教你这么说的？那是细致。再说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而且朵朵还不会换！” “好啦好啦，我没考虑到，现在我可以下水了吧？” “去吧。但要在我的视线之内！不能乱跑。”姜敏想了想，又叫住静平：“你去买个游泳圈来怎么样，买两个也行。” “哼！” “我给你钱嘛，快去……” 姜敏不知道朵朵敢不敢，看她的样子又想去又不太敢，或许有游泳圈她会踏实一点。 “来，把这个套在身上你就掉不下去了，可以下去吗？” 朵朵点头应允。 姜敏先下去，在下面接应，朵朵慢慢地迈出步子，跌倒在她怀里那一刻是后悔的。不过后来慢慢适应了，就跟静平玩闹起来了。 她和孩子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位不速之客正在靠近。 “大嫂……” 姜敏听见那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来，她四处看去也没有找到那人的身影，忽而又听见他说：“在岸上。” 姜敏向上看去，这种巨大的差距感让她觉得不舒服。她需要昂着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金泽琦正站在岸边，他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健过身的好处就看出来了，即使没有衣服的修饰也能以傲人的身材睥睨群雄。 他似乎是看穿了姜敏的心思，蹲下来看着她：“带孩子来游泳？不过，这哪一个是你的呀？” 姜敏不知他为什么说这话，垂了垂眼睛，“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一起来玩。” “那个小女孩也是吗？” 姜敏没说话，金泽琦跳了下来，水花直拍打她。 “我还不确定，以后再告诉你吧。”姜敏抓紧两个孩子，吃力地想要离开。金泽琦伸手揪住她肩膀上的带子，迫使她停下。“以后是什么时候？” “总之不是现在……”她也不能把细节告诉他，因为金泽玉还没查明孩子的身份。“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问了。” “怎么？问也不可以吗？你可是帮着崔可青把我的孩子给打掉了，我只是问了问你的孩子，都不可以吗？” 姜敏涨红了脸，金泽琦却不想放过她。 “可青还有……”她想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有未来。可这不是能告诉金泽琦的最佳说法，如果这样，他会生气自己的孩子在她眼里这般低贱吧。 “还有什么？” “如果她不想，我不能逼她的。你们夫妻两个没有协商好的事情，怎么反过来怪我？” “我不管怎么样，你就是弄掉了我的孩子，我只知道这是事实。” 在他咄咄逼人的问题面前，姜敏觉得自己大人的身份荡然无存，自己也是一个做错了事等待批评的小孩，而且她的错没法弥补。只要金泽琦不愿意，那就是错。她再怎么坚定认为自己是做好事也没有用了。 “在你想要帮别人之前，要想好会有什么后果，还有自己身上有什么把柄。不然，你的帮忙就是自找麻烦！”他凑近到她耳边说，语气越来越狠厉。 之后，他退开几步，朝她笑了笑，让她好好玩。 “姜老师，那人是谁啊？”静平觉得那个人不像好人，但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攻击性词语，也没有大吼大叫，所以他不知道如何阻止他，只好等谈话结束担忧地问姜敏。 “那个人啊，是金叔叔的弟弟。”姜敏回过身说，在孩子面前不能表现出害怕。 “金叔叔……”朵朵跟着叫了一声，姜敏欣慰地看着她：“你知道叫金泽玉叔叔了是吗？” 朵朵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是笑了笑。 玩了一整天之后，姜敏叮嘱程超要好好照顾静平，别总教他一些有的没的！ 程超笑着说，也没很多次，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那孩子就记住了呢。 “对了，这小孩是谁家的？”程超也偶尔听静平提起过，今天才见到真人。 “是亲戚家的小孩，我帮忙看几天。叫叔叔——” “叔叔。” “好乖啊。”程超对着姜敏说，然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各回各家。 第一百九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在游泳池遇到的人，难道金泽琦真的会报复她吗？到时候金泽玉知道了，也不会高兴她这样做吧。 金泽玉回来的时候，她听见了楼下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一个声音在说：闭上眼睛。 她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坠入如海的黑暗里。 开门声如约而至，她不自觉地紧张了下。她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没有那么紧张了。 直到金泽玉的手伸进被子，她才知道自己还是不太愿意和男人接触,尤其是强势的。 他先抚摸最容易到达的腹部，侧身躺在她身旁，仔细观察姜敏的呼吸。她忍不了多久的，她喜欢欺骗，他就将计就计。 “今天去哪里玩了？嗯？”他凑到她耳边说，不期待答案，继续往上。 姜敏心里一惊，如果再往上就是阻碍，那他……？她佯装睡得不舒服，转过身去。他的手没动,跟着她更加贴近在她身后，手也肆无忌惮起来—— 终于，她忍不住了不能再装睡，伸到衣服里拿开他的手—— “不能这样！我……” “你怎么？” 姜敏的脸微微变红，她觉得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大人，所以不能做这样脸红心跳的事。当然她的想法有些刻板,也是为了抗拒金泽玉。 “今天玩了一天，很累，再加上昨天没睡好，今天放过我好不好？”姜敏苦着一张脸拜托他，他浅笑，看她的样子还真不好拒绝。她知不知道自己的难处？在喜爱和心疼之间无法抉择，该不该不顾她的抗拒，在他来说也很挣扎。 “我去洗澡，如果我出来之后你还没睡着，那我会帮你入睡。”说完，他扣着她的脑袋吻在她的嘴角，“晚安。” 姜敏苦笑，他说是帮忙，肯定是“暴力催眠”！她可不想被他这样对待，那就要快些入睡了。 她又开始准备入睡，不过不只是和朵朵之间的感应还是做了“母亲”之后的多虑，她总想再去看看那孩子，看她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噩梦。如果她的童年正常，这个年纪也应该是由妈妈陪着的吧…… 她静悄悄去了朵朵的房间。 朵朵的房间是金泽玉选的，很随便的一间，在一楼的一间卧室。他不想每天起床入睡都会看见那个小不点，也不想让她有空经常来打扰他们。 姜敏下了楼，悄悄打开房门，朵朵还没有睡着，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姜敏坐过去，问她在想什么？ 朵朵没说话，只是一动就要哭出来似的。 姜敏急忙摸了摸她的脸，烫得吓人……这孩子是怎么了？ “朵朵，你哪里不舒服？” 朵朵摇头，然后在她面前哭了出来。那样子像是受了很多委屈，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不过姜敏觉得，应该是今天带她出去玩自己没注意让她吓到了，或是吃的东西不太好吧？总之她是要叫医生的。 “朵朵别怕，医生马上来了，他们一定会不让你疼的。”姜敏把她抱在怀里，把被子围在她身上，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念叨，“没事的，有阿姨在呢……别怕，跟阿姨出门可以吗？” 朵朵乖乖趴在她怀里，点了点头。“我不想打针……” “不打针，有阿姨在，不会打针的。” 她抱着孩子，去给唐皓打电话。 “喂，唐医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家里有个小孩病了，你能不能……”姜敏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她们还是自己去医院的好，毕竟唐皓也不是专业的儿科医生，再让他来也是白折腾一趟。 “你是说金泽玉的孩子？” “嗯……你怎么知道？” “他来给我送DNA鉴定样本，我就知道了。怎么，那孩子病了？” “是啊，看起来不像是普通感冒，金泽玉在洗澡，所以我没想直接去医院，而是给你打电话了。” “你直接去他浴室不就好了，跟他害羞什么？” 姜敏听不惯那头的调侃，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想了想，还是让金泽玉出门和孩子一起去最好。 “朵朵，在这等阿姨一会儿，阿姨去叫车。”姜敏把朵朵放在床上，去里面拍门：“老公！你洗完没有？” “还没睡着？你进来一起洗嘛！” 这个时候不是跟他开玩笑或者着急的时候，最重要都是要把他劝出门。姜敏直接扭开了锁，然后进门。 “你真进来了？” “那个，孩子病了，你跟我去趟医院吧。”姜敏看了他一眼，之后闭上眼睛。 “病了？”金泽玉擦干净身上的水，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她能感受到灯光的变化，但没有睁开眼睛。“你怎么知道病了？” “我下楼去找东西，然后想去看看她睡得好不好，就发现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走啊，闭着眼睛怎么走？” 姜敏想他说的也是，于是傻乎乎地睁开了。 “快点，半分钟，我去外面等你。” 金泽玉勾起唇角，第一次看她这么急，竟然是为了她一直不肯生的孩子。 金泽玉穿戴整齐，扣上手表的活扣，然后来到那孩子面前，他想看看这孩子到底什么毛病，没想到她一见自己就哭了，还往姜敏怀里靠。 “朵朵，他是金叔叔啊，不用怕的。”姜敏安抚着她，然后示意金泽玉快去开车。 姜敏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心里希望车子快一点再快一点…… “朵朵，到地方了，我们要下车了？”姜敏对着她说，很怕孩子发烧出个好歹来。她本就不怎么活泼，再加上生病就更没有精气神了。 “挂什么科？” “儿科，大概是急诊……” 将朵朵送进诊室，她焦急地在外面等着，金泽玉则坐在长椅上看新闻。突然的一条信息使得他瞬间严肃起来—— “你和那孩子的DNA验定结果出来了。” “确实和你有血缘关系。” 他也感受了一回如遭雷击的痛苦，他不后悔自己对那孩子的态度，只是她是再也甩不掉的了。 半晌，姜敏终于坐下来，开始忏悔：“我今天带她和静平出去玩了，还去了游泳池，很可能她是在那个地方受寒的。” 金泽玉把她揽进怀里，现在也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必要。 很快，医生出来了，说朵朵已经没有大碍。不过朵朵之前好像做过什么手术，所以身体很虚弱，感冒也不算什么。 “是什么手术？” “这个还不清楚，只知道她现在体质较弱，作为家长还是要多照看好孩子。” “是……”姜敏低着头说，“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孩子了吗？” “可以。” “谢谢医生。” 进去后姜敏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安静的睡颜。“还好没什么大事，只要我们仔细点，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金泽玉只觉得，这孩子果然不简单，要么心智过于成熟，要么一身病痛，不然她的外婆怎么舍得把她送来给他？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守着？别傻了，回去睡觉吧。” 姜敏还有些不愿意离开，恋恋不舍地看着孩子。 “我叫了护工在，拜托你跟我回去可以吗？” “那，她要是看见陌生人害怕怎么办？” “那就给她打镇定剂，让她多睡会儿！” “不，不用了……不会有事的。”姜敏呢喃着，如果她对镇定剂有过敏反应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叫一张床好不好？在这里睡也可以的！” “你能在这睡，我呢？放不开的。” “好吧……” 金泽玉拉了她一把，让她险些跌倒。姜敏不满地哼唧，他却视若无睹。 “难道你这几天心思要全在这个孩子身上吗？” 姜敏没想得很长远，但现在看来，好像是…… “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会上学，说不定你到时候也会舍不得呢。” 金泽玉冷笑一声，“我可不会。” “你就是嘴硬吧！” “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睡觉，明天就上不了班，上不了班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姜敏气愤地瞪大眼睛，但又突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反击。 “你……你这是黑心的资本家！只有几天没去你就要扣一个月的工资，这是不对的！没有人像你这样的。” “你又没和公司签录用协议，只是在我的办公室‘打杂’，我信任你才采用你的成果，不然谁知道你在金氏大楼上班？” “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哼！”姜敏转过身去，再也不和他说话。 “你放心，只要你明天按时去，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姜敏没说话，险些要钻到角落里去了。 “明天我会叫何阿姨回来，你就能放心地去上班了。别担心，照顾孩子何阿姨比你在行多了。” “承认吧，你不是很想我和朵朵接触，是吧？” 金泽玉没说话，借着这个空档想了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又在阻止她和孩子接触吗？ “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的吗？”金泽玉看了她一眼，她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她的身份。我会记住的，只做好我分内的事，不和她过多产生感情好吧？就比如现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我要把私人感情放在后面。” 金泽玉笑了笑，“我老婆最明白事理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想去医院看朵朵,她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监护人，只知道自己在一开始做某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漏掉些什么。 比如做朋友的时候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却在后来的回忆里看到了朋友失落的脸……她已经很谨慎地避免这种情况了。 可她今天真的很累了，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睡了过去。 要去看朵朵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乱窜，以至于她早上猛地醒过来就去看身边的人，他在不在？ “老公？”她揉了揉太阳穴，穿鞋下地，四处查看有没有金泽玉的身影。 找到楼下，也没有听见他的任何声音。她泄气地坐在椅子上，心想他是不是已经去了。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这种静谧。她抓来手机一看，接起了那个号码。 “老公，你去医院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冷笑，“你就这么关心这个孩子？” 姜敏垂眸，手指磕在桌子上：“哦……抱歉，我该先关心你的。你去哪里了，我没有看见你，有点担心了。” “我在医院。老婆，不只有你对这个孩子有责任，我的责任更大,我不会允许你为了这个孩子把自己忘记。如果是其他孩子还好，无血缘也无所谓。我……你知道我对这个孩子的抵触程度。” “嗯……那你想怎么处理？”姜敏紧张地听着，但无论她怎么不想，那都是无法干涉的。 “我想，还是把她送回她外婆家里吧。” “不，你记得她为什么被送过来吗？如果再送回去,对孩子的心理也不会好的……” 金泽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这么定了，不需要再说了。” “那……好吧。我能再去看看她吗？”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没得商量。 “那你多给她买些东西，吃的用的。” “我知道了，这些你不用担心了。” 金泽玉挂了电话，他知道姜敏一定会伤心，而这在他解决完孩子这件事之前是不会理会的。 唐皓走进，给他看了这孩子的检查报告，之前的手术比较大，在这边没有病历，如果要知道在哪，就要问孩子之前的监护人了。 金泽玉看了他一眼，又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姑姑，让何阿姨去我家。” “怎么，找个人来看着你那多情的女人？”唐皓调侃到，认识姜敏越久，能给她的外号也就越多。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她一个人在家不会做饭。” “那这孩子，你真要送走？想清楚了，这可是你的孩子。虽然你连她母亲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说真的，你有没有做过那方面的科研实验？” 金泽玉深吸一口气，“当然没有。” “那你就是喝醉了，跟人家……？” “我爸都承认了是他陷害我——” “可你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什么药这么厉害？” “你想要是吗？自己去问！还有，再说一次，我不认这个孩子，她是……我被侮辱的象征，还是永远抹不掉的。就算，就算她现在……” 金泽玉没有继续说下去，唐皓心里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朵朵早就醒了，没哭也没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又坐了起来，她听见外面有人在讲话，不就就会有人来看她了吧。 门被推开，又是那个很高的黑衣服男人，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凶神恶煞。朵朵不敢抬头看他，只记得自己被他吓得险些尿裤子的经历。 金泽玉站在床尾，看着床上娇小的孩子，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这样紧绷着面部线条，对她温柔一点又怎样？但只要一开口，他就记起耳恶心的经历，这样两种思绪冲击，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闭了闭眼睛，说：“你还记得，昨天和你一起出去玩的阿姨吗？” “阿姨……姜、姜……”她记得静平叫她姜老师，所以只记得这个字。 “那你还记得外婆吗？这样，我送你回外婆那好不好？” “不要，我要找妈妈。” “你还记得你妈妈？” 朵朵点头，金泽玉想，也许是很早之前的记忆了，于是并不很抱希望地问：“你妈妈……在哪？” “在那个大房子里。” “大房子……”难道是金家？ “那你爸爸呢？” 朵朵摇头，“不记得。” “是谁带你来这里的？你之前住过的地方是哪？” “我……也是一间房子。” “周围呢？有什么？” “我不知道……” “那你和谁住在一起的？” “我不记得了……” 金泽玉瞧她有要哭的趋势，心想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能逼得太紧了。他捏了捏眉心，转身出去。 照那孩子所说的，她的到来很有可能就是个陷阱，只是背后的阴谋不得而知。 金泽玉叫人收拾了朵朵的东西，带着她直奔外婆家去…… 姜敏今天依旧没去公司，放何阿姨进门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何阿姨那种抹布到处擦，路过她身边时也会挑逗她几句，说一些邻里的八卦，姜敏只是敷衍地回应着，免得让何阿姨觉得尴尬。 她在想朵朵怎么样，如果知道朵朵的情况，至少让她心里好受些吧。 豆豆每天早上都会跑到小区的街道上溜一圈，带着几个毛孩子跑得很快，只要姜敏一叫，或者听见姜敏的名字，它就会立刻往家里跑。有时候还会悄无声息地站在姜敏身后。姜敏见到它也是惊喜得不行，抱着它又亲又揉。 “姜小姐，你少碰狗，狗身上不卫生。到时候再传染给少爷……”说着，何阿姨翻了个白眼，她可接受不了金泽玉受任何委屈。 “你怎么知道狗身上不卫生？”姜敏听到这个可就不淡定了，没有人可以侮辱她的狗。 “它刚出去跑了一圈，身上都是细菌。” “那你的意思是你身上没有是吗？我告诉你一句实话，你记住了，豆豆比你干净多了，还比你听话。” “你……”何阿姨瞪着她，扬起手像是要打人。 她要打姜敏也受着，话已经出口，她不会反悔，但他不会做先动手的那个人。 “呵……你觉得少爷还能爱你多久，你生不出孩子，可那个小女孩却是少爷的亲生骨肉。” 姜敏和这种人讲不了道理，趴在豆豆的耳朵上说了句话，然后牵着它离开。 这一切都被金泽玉看在眼里，他迫切地想要见姜敏，于是提前回来了。他想，上班的时候有必要在家里安个监控了。 “少爷——”何阿姨应急似的喊了出来，也惊动了正要出门的姜敏。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金泽玉面色很冷硬，姜敏很少见这样的他。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姜敏见了，捂着嘴巴就离开了。她才不要吸二手烟。 “何阿姨，我尊重你一声，叫你一声阿姨，您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何阿姨抽了抽嘴角，小心地问：“什么意思？少爷之前说过吗？” “现在你知道问，那我何时说过不让姜敏碰狗？” 何阿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面对姜敏的傲气没有了，头低了下来：“我那也是……担心你们两个都安危。如果真的感染了，那就来不及了。” “好吧，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让你打扫屋里是委屈你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出去修剪花坛吧，我看好你哦。” “可是，我去外面修剪，做饭的事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 “少爷……老爷让我过来是照顾你起居的，他并没有说过要包括少奶奶。老爷特意叮嘱过了，不能让你自己做饭。” “他还说什么了？” “这……就、就这些。” “去吧。”金泽玉扬了扬手，跟着姜敏回房间里去。 姜敏坐在床上，几只小崽也咬着尾巴看着她，还有在撕咬地毯到处乱翻的。 “把我的地毯咬坏了！” 一听是金泽玉的声音，豆豆立马扑了过去，姜敏也跟着起身。 “你怎么回来了……朵朵怎么样了？” “没怎么，我把她送回金家了，她在那里更合适。”金泽玉抱着一只狗狗说。那只狗狗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只是迷茫地看了一眼下，然后把头埋在他怀里。 姜敏叹了口气，虽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但也算是不错的去处了。 “今天何阿姨说的，你没往心里去吧？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她出去修草坪了。以后基本看不到她了。” “我说话也没客气。其实她那么大年纪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别对她这么残忍了。让她回去金家也行啊。” “等把她治过来再说。”金泽玉弯腰，把狗狗放到地上。“今天它们出去团建了吗？” “不知道啊……” “放它们出去吧，否则家要被它们毁掉了。” 姜敏笑了笑，叫了豆豆的名字，把最后那个冥顽不灵的趴在地毯上的那只抱着，一起出门。 房间里安静下来，金泽玉坐在床上，还不知道如何跟姜敏开口那件事。 朵朵的身份他不适合出面，已经让面生的人去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还是在想朵朵，想着要不要把朵朵接回来……？ 不不不，金泽玉不可能答应的，但是……她可以去看朵朵。 说干就干，今天是周末，恰好不用上班，而金泽玉正在公司忙得热火朝天。其实姜敏心里也清楚，她这个职位可有可无，以后如果离了金泽玉，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之所以造成这种假象，从她大学应该找工作那时就开始了,家里根本不需要她出去工作，永远有一个底气在等着她，导致她什么都不怕。但她现在已经在学翻译和法律，法考是为了入门，以后再决定要不要深究，翻译是已经确定了的。 独自回金家，她有点害怕，脚步发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她坚定地告诉自己,来金家是为了看孩子，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于是她昂首阔步地进了大门。 金家总是异常的安静，在明亮的大厅里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去单独的房间才可以。 她在姑姑的那一边转了很久，最后坐在沙发上休息，也许她们是出去逛街了？ 就在这会儿,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在金家不按常理停车的，也就金泽琦了吧。 只见他大跨步地走进来，目中无人的样子不可一世。 姜敏颤巍巍地站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都到了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照面了。 “哟，大嫂，你怎么回来了。”话毕，他毫不顾及地点燃一支烟。 “我，想回来看孩子。你知道朵朵在哪里吗？” 金泽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然后发出一阵嘲讽的笑。“你真的对那个丫头有感情？” 姜敏不想回答，因为无论怎么说听他的话都像是在挖坑让她跳。 “所以说，你更不该打掉我的孩子。说不定，那女人就对她死活不想生的孩子有了感情呢。” 如果只有姜敏的意愿，孩子也是打不掉的，那是崔可青强烈要求的。可她没法这样说，在金泽琦眼里，就是因为她的出现自己孩子才没有的。如果姜敏争辩，反而被他认作是死不悔改，她可没那么傻。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姜敏拎起包包说。走过他身边时他一把抓住姜敏的胳膊，烟气喷洒在她脸上，挣扎不得。 还没等姜敏挣扎，他便说：“你不想见孩子了吗？她在我那边。”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和我感情还不错。” 见姜敏逐渐平静下来，金泽琦放开她。 “跟我来吧，想见孩子就只能这样。不然下次，你可就不知道你老公会把她送去哪里了。” “他只是说……”姜敏眨了眨眼睛，跟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加快脚步追了上去。毕竟是在金家，他总不能光明正大地骗人吧。 跟着他去了房间，朵朵果然在那，不过她正在睡觉，粉嫩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疼惜。 姜敏轻轻坐在朵朵身边，心想既然她在这里一切都好，自己也没什么值得牵挂的了。 “谢谢你让我来看她，看见她好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有事。”金泽琦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从她面前越过去关上了门。“你帮崔可青打掉孩子的事，我大哥不知道吧？” “不知道。” “你也怕他知道了会谴责你是吗？” 姜敏无奈道：“我先回去了……” “急着走什么？！”金泽琦喊道，然后抢在她面前撑着门。 “我看完孩子了，想回去啊！” “我的事还没处理完，你就想走？！” “把你想干什么？”姜敏急红了脸，无奈地说。然后低着头退后两步，避免和他有眼神接触。 可怕的笑声从头顶飘下来，迫使她抬头——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嗯？” “能做的有很多啊，难道就只有你想的那一种吗？” 话还没说完，她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响，事后才反应过来，挨打的是她。 她瘫坐在地上，委屈地出不了声，鼻尖已经渗出细微的汗珠。 金泽琦向前跨了两步，严严实实地压在她身上，一只手如同铁拳一般钳制住她：“我真不知道崔可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百折不挠地帮她。我这么严防死守，愣是让你钻了空子，啊？”说到生气之处，金泽琦狠掐她的脸，看着那血水流进嘴里。 那件事似乎有些久远，久到姜敏已经忘记为自己准备好的全身而退的计策。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她居然也会喜欢上小孩，所以早就忘了那些事。她只是奋力地喘息着，刚刚那一巴掌打得她有些懵。 “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他狠狠推开她，退开几步说。“也不知道金泽玉那个混蛋到底看上你哪里，一无是处的软骨头……”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凛起黑眸说：“哦，我说错了，你不是一无是处，你还有勾引人的本事。”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解皮带：“虽然你这种女人早已嫁为人妻，不过你知道的，也许这样更有意思。我可不是何、维之，只想要干净的东西。” 姜敏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以前准备的那些遇上强奸犯该怎么做都没法用在金泽琦身上，谁让他觉得自己有错呢？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哭声，姜敏下意识去看，是朵朵醒了。也许是孩子先天性的敏感，屋子里的氛围让她觉得不对，所以哭了起来。 金泽琦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丝毫不顾及朵朵的存在，单手拎起地上的姜敏，注视着她的目光更是寒冷。 “我……这是犯罪。”姜敏拼劲力气地说，她的意识已经涣散了，以前从未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呵……你跟我提犯罪，那你私自打掉我的孩子，就不是犯罪吗？数落我之前先谢谢你自己做的事！” 姜敏的力气恢复了一些，眼神也比之前有力。他在转移话题，自己说的是他所做的事，而金泽琦却说之前。“我做没做过，你也不应该做！再说，打掉孩子是崔可青自己同意的，我也不可能架着她去医院。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身上的问题，为什么你的妻子会不想要和你一起生的孩子！”她暗暗把手伸进口袋里，按开手机。只是她并非天才，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能够解救她的人。就算找得到，也不一定能在她遇害之前赶到，她只有她自己。 “我想你应该知道说这个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他的声音变得低沉鬼魅，恍惚之间有几分金泽玉的影子。 “我只是想说，这件事不全错在我……你想让我记住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伤害我好吗？我们不要用这种方式解决！孩子还在看着呢。” “你还跟我提孩子！”金泽琦一手拽着她往前跑，步子大得很。 他随意找了一间房，像扔垃圾一样把她丢进去—— “你这女人，不仅喜欢勾引男人，还喜欢激怒男人。我险些忘了，你在大学的时候就和金幸之勾搭在一起了吧？！结果呢，毕业之后却和金泽玉睡在一起，还和他结了婚，你真是令人作呕！” “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金泽玉。”姜敏贴着墙，奋力地说。左脸的疼痛一直都在，冷汗也止不住地往外冒，她无力而痛苦地祈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逃过这一劫。 金泽琦大跨步走向桌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光盘，嘴里念念有词：“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有人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一个女人，我也很瞧不起他，包括给他出主意的人。” 姜敏瞪大眼睛盯着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那张光盘又是什么。但他这样说一定是有用意吧——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着姜敏说道：“这是高来，对齐甜甜做的事。我也不知道那男人是有什么毛病，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脑子里装的都是废料吧。要废掉一个人，不杀了他只会使他更强大……”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忘了，那个xx一点脑子都不长，我真是不懂，他和他哥哥再怎么有差距，也不至于一个家里生出一个栋梁和一个废物吧？！他还真是，这下没法抵赖了，没有任何环境因素可以让他抵赖了。就凭他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还想玩弄女人？真是可笑！” 姜敏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自己无法打断他，只能默默听着。 “不过这小子还是有让我看中的地方的，他看清了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也知道自己不懂得如何遵守法律，不过他实诚，从不搞些恶心的借口。你也一样，我欣赏你这一点。”他看着手上的光盘，“如果高来不进去该多好，他干了那么多票，好多东西都轻车熟路了。一个小小的你，他应该不放在眼里吧？像高来那种废物，怎么会有蠢到那种地步的人去心疼？哈哈哈哈……都是高来的好宝贝。” 第一百九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高来的亲生母亲来求过我,说高来只是不懂事，让我救他一次，让他清清白白地活下来，换个身份活在世上也好。你见过那种恶心人的场景吗？娘亲一口一个恨他，一口一个畜生不作为，不还是爱着他？所以你在捏人之前就要想好，你的这个东西，是好还是坏，值不值得被创造出来。如果你管不着自己，还是少出来卖弄吧！别告诉我你生他的前提就是为了教育世人。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我说,把高来送去法官面前，所有的法条都会倾向于保护他的利益。只不过，是你让高来自己寻死的，再多人的口水也救不了他了。” 金泽琦又笑起来，不只是笑自己还是笑高来。 “创造高来的人，就是有病。他死了，自己干净了，把这罪恶留给世上的人！杰西卡那个蠢女人也来找过我，说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天真无辜的男人，对待别人还是很善良的,她会教他学会如何做人的……哈哈哈，以高来那个德行，不把那女人抽翻在地上，就算是她好运！杰西卡也知道，高来不是人渣，不是渣男,只是还没学会做一个人而已，还处在未开化的那一步呢。” “杰西卡？她也来找过你？” “杰西卡，还试图道德绑架我，她的脑子大概是被粪水泡过了，让我原谅高来……她被强奸了可以忍。不，是可以让别人忍，还要让被欺负女人的男人忍！”话题似乎扯的太远，不过高来也是他心里的恨，好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听，他忘情地说了很久。“你！也来体会一下这种滋味吧！” “你不是高来，不要犯罪啊！他是个混蛋，可你不是……你是谁的男人？”姜敏看得出他动摇，或许是他想到了什么。姜敏一开始以为他是高来背后的人，但看他痛苦的表情，他们俩应该是仇人才对。“我也讨厌高来，他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性，还自由自在地活在世上……” “根本用不着坑害无辜女性！”他大声吼道，“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他的本质就是一个恶心人的男人。如果他坏得彻底，到也不至于死了还要恶心人。如果他真心悔过，就不会托人写一封自我感动的信，我只看那张纸就能瞧见他龌龊的灵魂。他不想死，还想活在每个人心中，尤其是被他陷害过的人。以他特有的方式——恶心人。只是你知道吗，他批了一张有钱人的皮，肆意妄为地将自己龌龊可怜的本性隐藏起来，骗了多少少男少女？！你还不知道吧，高来不是只糊弄女人的。明明菜市场的几毛钱都能让人争论不休，怎么到了这个混蛋这里，杀人的错盖过他其他的错，他就成了英雄吗？有了主要毛病，就会攻击主要的，边边角角也就被放过了，呵——那些活也都是手下兄弟去干的！他做了什么？我真的想不出来。以绝对优势强行欺负一个弱女子……” 他紧皱眉头，捂着胸口，似乎难受起来。 “更可恶的，你知道是什么吗？那些人还高喊着，说受害者会一辈子记得那个蠢蛋……我真的笑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为什么要把我的人扯到地狱里去？” 姜敏知道他很痛苦，可她不能在此刻与他商议对策，自己还身处险境呢！ “那张光盘里的，是什么……？” 金泽琦举起光盘，嘲讽地笑：“这是高来为了控制那些女孩，被她们拍的视频。哦不，是高来自己给自己留的罪证。” “你有这个，为什么不去告发他，让世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你以为我是傻的，不会考虑这个？如果我公之于众，将这个作为证据供上法庭，那麻木不仁的世人会觉得高来、真帅！是不是很讽刺？如果高来死了，她们还会心疼，为他写复活文章？！” “真的是这样吗？” “你有意见？” “不……不是，我没有。只是没见过，所以有点好奇而已。” “如果这件事轮到你的身上，你大概就不会如此了吧。那孩子，金泽玉被侮辱生下的，还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觉得屈辱、想吐吐不出来……那你呢？作为他的妻子，你的看法呢！金泽玉活该吗？金泽玉长得英俊活该被人看上侮辱吗？”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那你为什么对这个孩子这么深情，为了看她跌入虎穴？嗯？” 也许吧，姜敏低下头：“刀不扎在自己身上觉不得疼，我和孩子玩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体会金泽玉的感受，他不仅是觉得受辱，还觉得和自己最亲的人竟然这样对待自己，那种痛心。我也知道简简单单一句‘孩子是无辜的’也说明不了什么，抵消不了金泽玉对她的痛恨。最好的办法是我管住自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听着她用心的忏悔，他的情绪似乎下去了一些。姜敏也逐渐觉得自己安全起来，金泽琦似乎并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只是肯定要罚她受点皮肉之苦的。 “我……今天发生的一切我谁也不会告诉，能不能，让我离开？”怕他觉得自己不够真诚，姜敏又补上一句：“我也恨高来，恨那些想帮他的人，我想跟你一起告发他让他身败名裂好吗？” 金泽琦瞧了她一眼，哂笑一声：“算了吧，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除了那几个婆娘成天念念不忘，没几个人记挂着化成粉末的一堆灰了。” “其实……我不是在教育你，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地方，她们都不认识高来，都清楚地认知着这个世界的运行法则，不要沉迷于那个令你失望的世界好吗？”姜敏顶着一半红肿的脸说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让你伤心让你胸中郁闷的事，可我们活在世上的人，更应该用力忘记他不是吗？人的思想最难改变，只要你知道自己干干净净，只要你自己知道这世界该是什么样就好了……” 金泽琦靠在桌子上，身体矮了点，看她都需要抬起眼睛。 “或许你也可以利用这个商机呢？” 金泽琦哂笑一声：“你倒是聪明，什么机会都不肯放过。” “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不要再生我气就好了！”姜敏努力压抑着恶心的感觉，她一定要跑出去，跑出这个可怕的世界。 “口说无凭，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相信你……” “就凭我打掉你孩子这一点，足够了吧？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做了让你伤心失望的事……” “我放你回家，金泽玉会怎么对我？” “我不会不是这种事告诉他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我不习惯告诉他。这会让我觉得我在向他乞讨。我更喜欢自己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我的呢？” “我不想再和你有瓜葛，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吧！你也别再记挂着孩子的事情，我也不会记得……你打我的事情。” 姜敏垂下眼睛，眼眸里微微含了泪水。而她在被暴力对待之后又和这个男人进行了谈判，这让她觉得屈辱，不知如何面对。 “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对付你来的，我有些忘记了。”金泽琦捏着眉心，太阳穴也痛得只跳。他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回想起那段可悲的时光，他连最后去送她一次都做不到。 姜敏悄悄移动着步子，开门走了出去。她害怕身后会有人追上来，只好一直不停地走。 走到累时她忍不住停下来喘息，手机上的振动吸引了她的目光—— “姜敏，你去哪里了？” 她听到那边传来的熟悉嗓音，竟产生了一些抵触。“我想出来买几本书的，马上回去了。” “你在图书馆吗？那好，我过去接你，正好我也要去那里。” 姜敏忍不住怀疑，他有什么事要在图书馆做，一定是想办法来监督她吧。 “好吧……” “你把定位发给我。” 姜敏都准备挂电话了，那边的人似乎不依不饶了起来。她抓了抓头发，一边往前走一边把地图上的位置发给了他，说了声好了。 “我要的是你的随身定位，图书馆的位置我自己找不到吗？” 她知道撒谎不好，可她还没处理自己左脸上的伤呢，这可没办法说什么是被摔的，鬼才相信呢。 “不要逼我，给你的手机安装定位。” “我回金家看朵朵了，现在在外面玩。我不说是怕你知道了不高兴，但是我再也不会来看了。”姜敏低着头解释，随时观察路上有没有合适的车。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更担心你的安全，金家附近可都是盘山公路，那地方不好打车。” 看他的意思是必须要过来了，姜敏只好把随身定位发给了他，然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金泽玉到的时候，姜敏朝他笑了笑，然后拉开他正后方的车门，坐了进去，用头发遮挡她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 “之前不是一直坐前面的吗？怎么钻后面去了。”金泽玉笑问道。 “不是说领导才坐后面嘛，我体验一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一直坐在后面,话也不多。借着补妆的由头在脸上擦写东西，以遮盖那鲜红的五指印。可悲的是不仅五指印没有下去，她的脸整个也红了起来，仿佛那只手掌仍在她脸上用着力。 她闭眼睡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家，她无力地抬头瞥了一眼，何阿姨正在旁边的花坛里修剪树木，并且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她现在没有力气去跟她斗嘴或者什么，她累得只想休息。 前天没休息好的疲劳都涌了上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必须即刻躺在床上休息。 “急着做什么去？”金泽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倒了杯水,问。“把这片维生素吃了再去。” “我有点困……”姜敏已经站在楼梯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吃了这个再去。” 姜敏又将头发顺下来彻底挡住左脸，她不敢抬头和金泽玉对视，如果被他看见了，一定要问起缘由…… “我吃完了。” 她加快脚步上了楼梯，换下衣服睡觉。只要她想睡，根本不管这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没有要紧事，任何事都要为自己的睡眠让路。 只是今天的睡眠注定不稳，她刚刚经历了绝望会恐慌以及被暴力击打的痛苦。在梦里依旧不安稳…… 姜敏痛苦地睁开眼,视觉逐渐变得清晰。不一样的是，眼前有一个凛起黑眸盯着她的人。 姜敏惊呼一声，然后下意识后退，靠到床边时才平静下来。 “你干嘛这样看人……怪不得我醒了呢。”她嗔怪道，感觉这样能转移他的视线。她对上他的眼眸，又立刻躲开,这种心虚被人看见才最尴尬。姜敏只好低着头，被子底下的手指搅在一起。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姜敏瞳孔放大，下意识去遮脸，结果却被金泽玉拉了下来—— “我问你是怎么回事？！别当我是傻子。” “我没当你是傻子……” “说，我的耐性没这么强，等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扯一遍！是谁打的？” 姜敏抬起头，该不该告诉他是金泽琦做的？她可不想成为他们两兄弟闹翻的节点，到时候再拿这个来要挟她？ “是……是我和朋友不对付，她情急之下，就打了我。是我嘴欠……没什么的。” “你的朋友？” “对，你别再问了，我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姜敏对这件事很是焦虑，那种情绪都体现在了脸上，她皱着眉低着头，一点都不想和外界交流。如果金泽玉不在这，她会发很久的呆吧。 “你不说，那我自己去查了？” 金泽玉从床上下来，夸着步子向门外走去—— “别……”姜敏叹了口气，真不让人省心。她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小跑起来去追他。 男人的步子本来就大，更何况是在怒气冲冲的情况下。 “金泽玉……”姜敏在他下楼梯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别这样，我真的不想你去接触那件事……真的。” “你觉得自己能处理好？” 姜敏被问道不清不楚的地方，加大了眨眼的频率。 “我……就算是我成长路上的学费好了……” “姜敏，别开玩笑了，你是那种坦然接受委屈的人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里？” “我不知道……总之我不想管了。” 金泽玉的神情表明了他并不接受姜敏这样的处理，平静的黑眸里似是无神，其实在酝酿更大的狠戾。 “我说……你不要生气……” “你说。” 姜敏尽量和善地讲述了事情经过，反复强调他要先思考是不是她的错再来说金泽琦的问题。 “也就是说，他想要伤害你是吗？” “不要说的那么严重，伤害别人的心思谁都有，但是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就好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那个男人开脱，她现在只想安静地思考一段时间，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处理得好呢？ “他打你了……这个混蛋！” “你说过，不会生气的，我现在真的不想去想件事。他牵扯到事情很多，你不会想知道的。” 金泽玉只说了一声要出去，然后在外面做好了门。 姜敏自知打不开门，看也不看他就回了房间。 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焦虑得很。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姜敏像是突然想通了，她也并不是完全的没问题，站在金泽琦的角度，他一定气死姜敏的作为了。 睡了一觉之后便下了床，在厨房里随便折腾了几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 也不知是多少年没有联系的好友突然发来消息，问明天有没有时间吃饭。姜敏皱了皱眉，问她要做什么。 “我们一起在设计院里工作过，我还记得你的绘图能力，所以有个忙需要你帮。” “你还真是直白。”姜敏如是说，然后发了个搞怪的表情。 对方又道：“除了你没有人可以信任了，当时开除你也是迫于无奈，对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 “我……现在不做建筑了，在准备法硕考试。” 对方很难以理解地问：“为什么要换行，你在建筑业不是做的很好吗？” “反正技多不压身，我可能更喜欢偏文科一点的工作。” “你帮我做这个，就算是part-time，工资随你开。” “明天我看过图之后再说吧，现在说这个都太早了。”姜敏合上电脑，只是自己这样明天能出去见人吗？她一直觉得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一直觉得没什么东西不可以胜任，任何机会她都会有留意的。再加上上次金泽玉跟她说，她是没有和公司签劳务合同的，这使她不得不开始准备。 他已经出去大半天了，姜敏这才想起来要给他打电话。至少也要关心一下情况如何嘛…… 姜敏颤巍巍地拿起手机，当机立断拨了他的他的号码过去——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忽远忽近，这种感情状态，支撑得起婚姻吗？ 他突然接了电话，让她猝不及防，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和想说的话。 “怎么了？”他在那头问，姜敏却感觉得到他冷冷的面孔。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弟弟呢？他有什么事吗？”姜敏揪着衣服，不知道这样问会不会不妥。 “等我回去吧。” 听着像是要挂电话，姜敏急忙说：“先别挂，你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很想知道我是不是对金泽琦动手了，对吗？”金泽玉冷笑一声，“对他动手的不是我，而我对他动手的方式你也不需要了解。在家里等着，我就快回去了。” 姜敏放下手机，还是不要管他如何了。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总喜欢关心别人的安危，尤其是亲近之人。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她的担忧并没有什么用。而现在她担心的，是她的丈夫，如果他犯了什么错，自己可是有责任的。 但愿他不会让自己担心吧。 姜敏坐在沙发上，看看最近有没有可以读的书。 对于她来说，拾起一样东西很简单，放下也很简单。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就要把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放下了吗？ 她又提醒自己，那孩子不止有她的心疼，还有金泽玉的受辱。不能只顾着满足自己，而不关心金泽玉更大的创伤。她的感情可以折叠，他的痛苦不可以。 姜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跑去镜子前左看右看，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出门见人。 期待已久的“咔哒”一声，姜敏看向大门，是开门的声音，金泽玉也回来了吧。 她连忙迎上去，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你没事吧？” 金泽玉抬起手臂，如你所见。说罢，他迈开步子走到桌子边，端起水喝了口。 “那你去做什么了？”姜敏仍然不放心，紧张地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金泽琦也没事。”他顿了顿，看向姜敏阴郁的小脸，继续补充：“我确实教训了他，他的嘴闭得很紧，什么都没说。只当是我们小时候打架那样吧。他没事。” 这样的话，姜敏的心能放下来一点，不至于那么悲痛。她靠在金泽玉身边，对他说着今天的事，问他明天能不能去见那个朋友。 以往这种情况就是姜敏自己做主的，可这是接私活，看起来像是背叛他似的，所以她要提前请教。 “要你做什么？绘图？” “嗯……” “我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你喜欢就行。” 姜敏笑了笑，靠在他肩膀上摸着他胸口凸起的肌肉，“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接私活开除我嘛……” 金泽玉无力地笑笑，抬起她的脸，本想亲上去，结果看见她左脸上清晰的红。 “还疼吗？” “就是当时痛，现实没什么感觉了。” “不用给他开脱，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打人。” 姜敏离开他，说了声要去洗澡就溜了。她现在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焦虑的情绪又泛上来。姜敏靠在浴室的门上，揉了揉太阳穴，向着浴缸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房间里只剩金泽玉一个人,刚刚还好，有姜敏在，他不至于太绷不住情绪。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在脑子里上演…… 他让陈平去查朵朵的外婆，那个老妇和朵朵的一切都令人生疑。虽然有老头子对事实的保证，手上还有亲子鉴定书，但是朵朵的表现，实在可疑。 他去拉朵朵要把她送走的时候，她外婆没说话，看着孩子哭也没什么动容，只是要到门口时她才一个激灵跪了下来。到底是多么屈辱的事情,值得让这样一个妇人跪倒在另外一个人面前？ 查那个老妇自然不能用熟人，以老头子的性格，肯定会料想到金泽玉走的这一步。那么老妇自然也会认识金泽玉身边的人。就比如，她认识姜敏时，怎么会一点好奇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一切都变得可疑，他当时不应该这么笃定。 陈平找了过去跟着高来的黄毛，用些钱收买了他。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对于陈平的贿赂肯定不会抗拒。 黄毛找到那个妇人，他很机灵，没有直接去找那个妇人,而是问了她周围的人、这位婆婆在这里住了多久？ “都好几十年了！”有人扯着嗓子喊，黄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那她有女儿吗？” “倒是有一个女儿，不过五年前出门了，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那她的女儿结婚了吗？还是有孩子啊？” “这个我们都没见过，也许人家悄悄地做了我们还不知道呢。”旁边的女人伸出胳膊戳了戳他,“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村子里最重要的习俗可就是结婚啦。再加上她那么看重这件事，怎么可能不然我们知道。要我说，她女儿就是还没结婚呢。” “那她女儿为什么出门这么多年都不回来？在外面的赚钱多是吗？” “我猜，她是跟阿婆吵架了，赌气不回。要么就是在外面有了人不肯回来呗。”男人有不耐烦地怼了怼女人，似是觉得她说话难听了。 “好吧……”黄毛起身，朝目标方向走去。他先是站在能挡住对方视线的地方，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那妇人颤颤巍巍地回来。 黄毛仔细看了看，她好像用力用手包着什么东西。在田里干活，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 黄毛假装过去问路，撇了眼她手里的伤，佯装惊恐，拿出手帕包住她的手。 “阿婆，您没事吧！” “唉，老了，不中用了……” 黄毛跟着她进去，发现屋子里摆着几样翻新的家具，与落灰的房间格格不入。 “阿婆，这电视机是新买的吧，看起来不错，我最近也琢磨着入手一台呢！” 阿婆笑了笑，是啊，最新款的。但她不怎么开，只是无聊时候放开听响。 黄毛四处看了看，朝向她问：“您家里有没有药箱，我给你包扎一下。” “那里，好像有个创可贴。”她指了指电视下面的柜子，示意他进去翻。黄毛也没法拒绝，蹲下身子翻找。 包好她的手之后，黄毛劝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免得感染了。阿婆却推脱这点小病不至于。 黄毛抽回自己的手帕，叠好放在口袋里。 “阿婆，您这么大年纪了，没有个孩子陪在身边吗？” “孩子出门打工去了。”阿婆好像并不愿意提起，只是轻描淡写说了句，便避开他的眼神。 “他们没有结婚生孩子？” 阿婆闭了闭眼睛，关于朵朵的画面在脑海里播放。 “要是有孩子，对于长辈真的是一种慰藉。”黄毛不怀好意地说，为了套话他可不管那么多。 “前段时间女儿是给我抱回来一个孩子，可在我身边没待几天就被抱走了。” “那个孩子，有爸爸吗？”黄毛试探着说，而阿婆居然没有怪罪他为何这么问，而是面露难色：“女儿跟我说，我照她的意思做，就是为孩子找爸爸了。” 黄毛大概懂了她的意思，客套几句便离开了。 那手帕被交到唐皓手里，让他帮着再做一次亲子鉴定。看朵朵和她有没有血缘关系。 此刻，金泽玉正坐在沙发上等结果。 在寂静的夜里，手机铃声响起。金泽玉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随手接了起来。 “出结果了吗？” “出了。朵朵和那个妇人没有关系——” 金泽玉关上手机，在想这其中的关联。难道真的只是他父亲为了控制他才做的这些吗？看起来不像，老头子的手段会有这么奇怪吗？ 金泽琦的意思他也大概明白了。他只是恨极了那个带着旁人的屈辱出生的孩子，所以这样发了疯地想要打击朵朵。可悲的是，金泽玉似乎赞同他的观点，当得知他看不惯孩子苦恼而给她喂安神汤时，金泽玉的思想动摇了。他并不觉得金泽琦可恨，反而拉起了在地上的他。 而如今又知道了一个线索，朵朵和那个自称是她外婆的人没有关系。这下，她的身世就更加扑朔迷离、无从查起了。 对了——那次朵朵发烧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曾经说过朵朵以前做过大手术，那么找到她的病因，也算是一项不小的突破吧！ 姜敏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就到被子里躺下了，她不想和金泽玉有什么接触，如果能早点睡着就好了。 越想睡着越睡不着，直到金泽玉回房间，姜敏也还瞪着眼睛呢。她心里盘算着，等他脚步近了，自己就做出一副睡着的假象。可刚刚不知在想什么想得入迷了，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真是衰了…… 姜敏感觉他上了床，立马侧过身子背对着他，这样就算是睁着眼睛也没有问题了。 金泽玉不是不看不出她的意图，只是偏不如她所愿，板正了她的身体，拉着她坐起来。 “我看的出来，你不困。” “但我想睡觉啊，不可以嘛……”姜敏揉着鼻子说。金泽玉忍不住笑出声，她看起来总是像一个孩子一样。 “想不想知道，我对金泽琦说了什么？” 姜敏神色不自然了下，颤巍巍地问道：“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总是担心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于是想知道又不敢提，处在一个矛盾的位置。 “我告诉他说，‘姜敏是我的妻子，不允许你对她另眼看待’。” 姜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婚礼当初她不想办，因为知道他们的相遇是多么难以启齿。而外人也都觉得她这个妻子并不称职，跟金泽玉爱都不爱，就结了婚，还住进了金泽玉自己的房子里。在金家也不懂规矩，并不是一个穆莳那样的掌握大权的女人，所以她的存在感很弱，没有几个人认可。 “在想什么？”她一直不搭话，金泽玉问道。 “这样挺好的。”她随便说了句，“我想睡觉了。” 说完她便拉过被子凑到另一边，不安地闭上眼睛，金泽玉只是呆呆地看着。 “他还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姜敏猛地睁开眼，因为这句话像是冲着她来的，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是吗？金泽琦会告诉金泽玉，也是因为自己没有信守诺言吧…… “我不想听可以吗？” 金泽玉哂笑，“你能忍住吗？” “那要不你说。”姜敏坐起来，背靠着床板，手在被子底下揪在一起，像是被班主任找来谈话的学生。 他知道了什么，是她在意图保全自己之时说的“违心话”吗？那句话也并不违心，她就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金泽玉。 “他说，你很聪明。” 姜敏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小心地抬起眼，“就只有这些吗？” “嗯。”他拉着她的手，亲吻。“你先睡吧，我去洗澡了。” 金泽玉站起身，再没看她一眼进了浴室，之后便是沙沙的水声。姜敏心里还是担心，他说的是真的吗？ 算了，他既然没说，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咯。如果他有心，应该会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他要问，那就告诉他实话咯。 姜敏的眼皮也有些沉重了，拉上被子睡觉。 金泽玉洗完之后，姜敏的呼吸声也已经均匀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手举过头顶才能睡着。 夜里很安静，静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甚至会想，姜敏现在的心跳如何？是不是和他一样为接下来的事情感到激动？ 是谁允许她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早睡呢？ 金泽玉的手伸进被子里，细腻的触感愉悦着他的心情，每一刻都是美妙的。 他眼前的景象虚幻了下，喘息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欺负她，她受的伤已经足够多。 他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随时随地会变成猛兽的怪物，她只会抗拒着自己。 金泽玉迅速抽回手，又小心地替她盖好被子，之后大跨步走进浴缸，在里面放好凉水，把自己浸泡了进去。 最近他在用这个办法，效果还不错，使用体验也不错。只是让他难过的是，最近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体内的洪水猛兽就要冲破封禁一般，叫嚣着向他挑衅…… 第一百九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雅利安文明说,没有牺牲就没有进步……如果没有自我牺牲，便不会有物质或精神上的进步。”姜敏将这句话圈了出来，读给在一旁的金泽玉听。“这个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也是古时候人类的一种自我慰藉吧，可现在更流行利己主义的观点。”姜敏无奈地说，也不知道她在可怜什么。 “都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过去无私奉献，报酬可比现在多。现在无私，没有那么多报酬，甚至尊重都没有了。还会有人觉得你好欺负。总之社会的变化诞生与之相匹配的观点，都是有道理的。你知道后来的吗？往后看看就知道了，‘古老的雅利安宗教曾经劝诫人们互利互惠、自我牺牲,以及对动物的友善，而这对那些偷窃牲畜的盗贼来说已不再具有吸引力。他们心中的英雄是精力充沛的因陀罗’。”即使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依然记得这一段。这是那些刚开智的人群对于束缚的挑战，即使是现在，拥有质疑现实能力的人也是少数。 “嗯……我读的是过去的书，所以要用过去的眼光看待这个问题。” “那个找你绘图的人呢，你怎么不去？” “她说等会儿把图纸发给我，现在就不碰面了，一切问题网上聊呗。”姜敏趴在沙发椅背上说。最近金泽玉的公司在网上开会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姜敏如此感叹道。 最近有一块地皮的争议让金泽玉头疼,原本他想以私人名义购买地皮然后在上面建起高楼出租，只是那块地皮只能以公司名义收购。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也要看其他高层的意思了。 所以这几天的会议弄的他有些心烦。几个高层的意思，是酒店那边刚刚开工，让他歇一歇，免得两样工作弄在一起混了。 说的倒是,可一旦动了心思，若是被别人抢先了，那商机就是别人的了。说到底还是受着羁绊。 事业上出了问题，感情就要少很多关照。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晾着姜敏，除了她自己要求，不然他连饭都不会做了。 而姜敏也落得清闲，成天就是看看书，偶尔坐在沙发上发呆。朋友说的那份图纸还没有发过来，嘱咐她可以再等等。 实在无聊到想出去走走了，姜敏也会想起她曾经很喜欢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次被金泽琦暴打，是她不敢回忆的画面，可一些蛛丝马迹总是蹦出来，告诉她那个孩子一定过得不好。金泽琦为了让她安睡，肯定是喂她吃了助眠的东西。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自然是外面给她什么吃什么。 那天中午，她躺在沙发上睡觉，手里抱着抱枕，也没有盖毯子在身上。 金泽玉见她身上这样洁净，便从楼上抽了毛毯来给她盖上。工作许久，他也疲惫了，站在沙发背后面看着她。 姜敏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金泽玉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在这所以让她没法安睡呢。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又做噩梦了。 金泽玉转到前面去，在她身边坐下：“没事的，是不是太冷了？” “不是……我……”姜敏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她不能告诉他自己梦到了什么。如果告诉他自己梦到了朵朵，那么他一定又要犯难了。 “没什么……”最终，她这样说。再怎么都是梦里的事情，只是太害怕她会出什么事，也许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她笑了笑，就是这样根本不应该的感情，不仅拖累了她自己，还让金泽玉为难了。 “饿了吧？”金泽玉揉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怀里说。“我好久没给你做饭了，想和你一起吃饭了。” “好……”姜敏垂着眼睛，心想你喜欢就去做吧，她没什么意见。 金泽玉离开之后，姜敏也拖着身子起来。也不知睡得不舒服还是怎么，总是觉得头痛脑热的。她去厨房拿了狗粮猫粮的罐子来，发现里面只剩一小点了，最近他们都没出门，所以忘记给豆豆和孩子们换口味了。再加上她很多精力都在朵朵身上，所以没怎么记得。 她向着窗外望去，豆豆正在草地上翻滚着，玩得不亦乐乎。看到这里，姜敏也忍不住笑了笑，豆豆也是她的孩子啊。 今天的狗粮不多了，她悄悄走到金泽玉身后，问他今天可不可以给豆豆改善一下伙食。 金泽玉想了想，可是我不会做狗吃的东西。 “那就多放肉就好了……” 金泽玉没说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确定这样对？ “还是去网上查一查好了。”姜敏拿出手机站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找一些材料来摆好，方便等会儿做饭。 “老婆，去开门——”金泽玉一手抄着锅一手拿着铲子，没法脱身，于是这样对着姜敏说。 “好嘞……”姜敏答应着，小跑着到了门边。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谁会来看他们，她趴在猫眼上看了看，就是那天的那个朋友。 姜敏虽疑惑，还是打开了门请她进来。 女人是姜敏的大学室友，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一直是不咸不淡的关系。最近做了一家公司的设计师，也算是同学当中待遇不错的了。 姜敏请她坐下，然后去拿了水果和茶。 “不用麻烦了，我最近戒糖……”女人坚定又娇羞地说，姜敏也附和着笑笑，还是把东西摆了上来。“吃点坚果吧，饱腹感强。来找我是为了图纸的事吗？”姜敏开门见山地问，她们离开学校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这样突然过来找她，绝对是利益相关。 “是啊，让你帮我看看这份图。”秦丽说话就是这样，没有前因后果，只说要做的事，不知道做与不做的后果，让人心里发毛。而姜敏又是喜欢调查清楚事情再动手的，自然要多问几句。“我不是不想帮忙啊，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做，要来找我做呢？我有一段时间不做设计了，说不定没有你做的好。” 秦丽看她也不是恶意，就无所谓地告诉了她自己的情况：“最近公司大裁员，组里的人都要单独负责一份图纸，我这份比较复杂，所以想让你来帮忙啊。” “这样啊，那好吧。”姜敏打消了疑虑，帮她看着图纸。 “我怕在电脑上根本就说不清楚，所以直接来找你了。” 趁着她俩说话的功夫，金泽玉抬头看了看那个女人，没什么感觉，便低头做自己的事。 突然，姜敏想到了什么，抓着她的胳膊说：“要不要留下吃饭，我老公做饭很好吃的！” “你结婚了！”秦丽瞪大了眼睛，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惊恐起来。“哇，你老公真帅，还会做饭，真棒！”她朝姜敏挤了挤眼睛，惹得姜敏害羞地低头。 记得上大学那会儿，秦丽的男朋友就没断过。也不是说她花心，只是受不了寂寞。而后来有了一个并不打算结婚的男友，她就一边谈恋爱一边聊其他男人。倒不是姜敏八卦，知道这些，是秦丽急着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魅力主动告知单。 姜敏对她的行为无法干涉，觉得她只要守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我就不留下了，公司那边还有活呢。” 两人客套了一番，走的时候都是带着脸酸的微笑的。真是对这样的关系无可奈何，尴尬又不得不维持着。一是没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没必要撕破脸，其次也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吧，姜敏不是很喜欢这段关系。 她坐在沙发上，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金泽玉。 金泽玉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抬了抬眼睛说道：“她就是那个找你做图纸的人？” “是啊。也是我的大学同学。” “嗯，看出来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金泽玉懒得说，就这样应付过去。要做的东西都放进锅里，只需要等着了。 “老公……” “嗯？” 她的语气很迟疑，大概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她一般不向他要求什么，金泽玉倒也奇怪，她会求他什么吗？ “我问你件事，你可不要生气。” 金泽玉想了想，长舒一口气：“说吧，我不生气。” “朵朵确定是你的孩子吗？你要把她怎么样？”金泽玉没回答，姜敏又急着补上几句：“我、我不是想你把她接回来，只是问问你的看法。” “如果你还在乎她，不必这样遮遮掩掩。” 姜敏听不明白那话里的意思是嘲讽还是和善，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她是个小孩子嘛，如果她还是个胎儿那么就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去留。可她现在长大了，已经有意识了，如果对她不好她会有阴影的。” “所以，我该把她接回来好好疼爱是吗？” “倒也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也可以请个人照顾她嘛，我听说她的身体并不好。” 金泽玉看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在给自己提意见，他应了一声，并承诺他会好好考虑。 晚上，他把姜敏抱在怀里，想着远方的孩子……她确实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虽然他一直认为她的存在就是对他的侮辱。 可她最多，也是算是个“证明”吧，一个小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唐皓已经在尽力调查关于她手术的事情了，到时他怀疑的事情都会被印证了…… 第二百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醒来之后,姜敏觉得房间里不太对劲，以她向来准确的直觉来看。她摸了摸肚子，实在不舒服，来不及查看房间里有什么不合适就直奔卫生间而去。 当她回来时，金泽玉已经出门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下了楼之后，只有何阿姨在—— 姜敏看着那阿姨弯下身子一点点修剪草坪不辞辛苦的样子，不觉感到悲凉。她大着胆子走出去，希望她的好意不是自作多情。 “阿姨，你累不累？如果累的话，就去里面休息会儿吧。” 她没想错,何阿姨果然是爱金泽玉大过自己的身体，并不正眼瞧她。看也是用十分冷漠不屑的眼神：“怎么？你赢了很高兴是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你年纪这么大了，不忍心你一直干这些粗活而已。如果你想，随时都可以回去。” 何阿姨冷笑一声，你不怪罪我之前对你的态度了吗？ 姜敏直视着她：“这是两码事，你之前还帮过我，我也记着呢。你又没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没那么小气。但我不会养虎为患，如果你还是那种态度,我自然不会待你有多好。” 何阿姨看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捶着酸胀的腿。 “我有点渴了。”何阿姨说。 “那你自己进屋里去喝吧，我不会告状的。” 何阿姨忍不住笑出声，“你和丫头，还挺厉害的。” 何阿姨跟着她进了房间,换下那身工作服之后跟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我本来就是过来伺候少爷的，他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也许您并不认可我是金家人，这我不在乎。可是金泽玉在乎，如果你这样做了，他可就不高兴了。所以你要想让自己好过点，至少别跟他对着干嘛。” 何阿姨偏过头看她，淡淡地说：“也是我自己骨子里的奴性，自觉把外人排斥了。我也知道这不好，可毕竟几十年了，不好改。”何阿姨也不怕得罪她，开门见山地说：“我心里想的少夫人，至少也是贵气稳重，不像你这样只懂得如何变美如何抓住男人的心，只知道成天抱着娃娃玩不务正业。” 姜敏惊呆了下巴：“我什么时候如你所说了？！我……我再怎么喜欢娃娃，也不至于抱着它去你面前晃吧。” 何阿姨也看着她，细想了下好像确实没有，这都是她脑海里想象出来的姜敏的样子。而姜敏的内心，也许不像她的外表那样，一推就倒。 “少爷今天很早就出门了，你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姜敏和她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回应，何阿姨便去了厨房。姜敏跟在她身后，把陆悦带来的几瓶红酒摆了出来。 何阿姨笑了笑，“怎么？想用好酒收买我？” “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喝也没意思，请您和我一起尝尝鲜。” 何阿姨摇摇头，低头继续专注着锅里。突然又喃喃道：“这样的好酒，给我喝是糟践了它们。” 不知怎么的，姜敏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何阿姨年纪大了，竟然这样看低自己。 “阿姨，您有孩子吗？”姜敏是想知道何阿姨还有没有依靠。 “有，他们都远在天边，在上学呢。”何阿姨嘲讽地笑笑，不知道这么辛苦供他们上学是为了什么，到需要的时候一个在身边的都没有，全都在忙工作。 “所以啊，你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他们都工作了，你就不需要给他们汇钱了，还那么节省干什么？” 何阿姨又抬眼看她，说她是黄毛小丫头不懂得人间疾苦。 姜敏摊了摊手，就这样呗…… 菜盛好之后，姜敏把红酒倒进杯子里，两人慢慢地也都喝了起来。 她记得小的时候爸爸让她喝过一茶杯红酒，那时记忆力红酒的味道是香甜的，没有一丝苦涩，所以她认为红酒是甜的。但今天她才知道，红酒也可以这么难喝。 碍于何阿姨在对面，她也不好不喝，只能跟着干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她醉得趴倒在桌子上。 金泽玉回家时，大老远就闻见屋子里的酒味，他忍不住皱起了眉。是谁在家里这样折腾还不打扫？ 走进一看，姜敏手里还扶着那只酒杯，他的气愤瞬间烟消云散。耐着性子蹲在她身边，试图摇醒她。 “老婆？醒醒！回去睡觉了。” 姜敏被酒精麻痹，现在，只想睡觉，哪还管睡的地方是哪里。 “你喝了多少？”他厉声吼道，许是那印象太深刻，吓得姜敏直接从迷醉里坐了起来—— 金泽玉摇摇头，上前抱起她，姜敏也没反抗，贴在他怀里抓紧一起功夫睡觉。 到了二楼，他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去放水。真没想到自己才出去半天，这丫头就在家里无法无天了。还敢醉酒！ 想着想着有些生气，回来抱她的地动作有些生硬，以至于睡梦中的姜敏嘤咛了几声。 发觉到自己被放置在浴缸里，姜敏挣扎着起身，伸手便抓住了他的领口：“我要出去……” “去哪啊？”那声音冰冷地问道，姜敏不悦地皱起眉头，也渐渐松开了手。 不知什么时候她认出了他的样子，看着他为自己洗身上憨憨发笑。 金泽玉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老公……” “还知道我是谁？！” “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想做什么事呢！”她越说越激动，水淋淋地从浴缸里站起来，就要往金泽玉身上扑。“老公，我想你，你不想我吗？” “等我给你洗完！”金泽玉强制自己镇定，推开她说。 姜敏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乖乖坐在浴缸里等着他洗完。她也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摆弄白嫩的脚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不过依照她平时的性格来看，生活中没有什么真正伤害到她的事情。 终于艰难地洗完，金泽玉不得不用了一些强制手段才压制住她。好容易吹干头发，金泽玉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 “老公，你不想吗？” 金泽玉皱眉，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些想法。难道是平时不好意思，现在酒后吐真言了？正当他想要搪塞过去时，她又开口道——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就现在吧。” 金泽玉抿了抿嘴，又拿被子往她身上压了压，亲吻她的额头：“你今天不舒服，下次……” “我那次也喝了酒不舒服啊，你不还是趁机欺负了我？还占我便宜了！” 金泽玉脸红一阵白一针，它想起了她说的是哪一次。被她这样天真地点破，心里还是会躁动。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你只要睡觉就好了！知道了吗？” 姜敏委屈巴巴的眼神看化了他，忍不住又弱下语气来安抚她：“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想干什么都可以好吗？” “那我可以要回朵朵吗？” 金泽玉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她在醉酒之后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那个孩子。 “我总做噩梦，怕那个孩子被欺负。她还是个任人摆布的孩子，控诉我不该扔下她的。” 姜敏闭着眼睛说，像是清醒着一般。 金泽玉擦去她眼角的泪痕，那孩子竟然长成了她的一块心病，让她在醉酒之后都念念不忘。 “睡吧，睡醒之后就好了。” 姜敏像是听懂了，躺下来看着他，但没有入睡的意思。 “等我睡着了，你会不会欺负我？” 金泽玉觉得脸上发烫，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要让她一遍遍提醒。 “你现在在家里，没有人会欺负你的。” “你骗人，为什么我在家里了，金泽琦还是会过来打我，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医生，总是拿话噎我……”姜敏把头抵在他的胸膛里，她自以为心理很健康，从未有过什么让她叫苦不迭的事情埋在心里。只是平时觉得不对劲的事情，会在现在更明显地激发出来。 许久，金泽玉才上手安抚她，告诉她没事儿。 而姜敏却推开他，以一副坚定而自信的面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难过了？我才没有呢，那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难过。说出来也只是觉得，他们做得太不对了。我不过是……走错了路，嫁错了人。” 说罢，姜敏像是用尽了力气往后倒去。要是在刚刚，金泽玉一定十分认可。可她刚刚的动作，在他看来只是只是逃避和心虚。 什么叫“走错了路，嫁错了人”？到现在她还在后悔是吗？ 金泽玉感觉头顶发麻，脑子里闪电般迅速地空白了下，接受了那个信息。 她后悔现在的生活。 就在刚刚，他还想着要不要让她和朵朵团聚，只是再养一个孩子而已，他不在乎。 可现在，他的手扶着椅子的扶手，用力到骨节泛白。这样似是不解气，骨节分明的大手移到她细嫩的胳膊上。 也就是今天，金泽玉才发现她的她的骨头这样不堪一击。也是啊，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姜敏你确实刚强了不少！ “嗯……” 因为酒精而昏睡过去的人嘤咛了一声，金泽玉立马松开了她，他想到了更为高效的处理办法。 第二百零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她刚刚洗过澡,是金泽玉帮忙洗的，如果他立刻在她身上刚出了气也是没什么可以顾忌的。 只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摇醒了她—— 姜敏还在醉酒中，很显然她还没有接受现实。 他耐着性子问，你说的嫁错了人、是什么意思？ 姜敏不说话，闭着眼睛就要倒下去，如果不是金泽玉的手臂禁锢着，她绝对要倒下去的。 这场景让他更为愤怒，刚刚让她睡的时候不睡，现在倒是怎么都叫不醒了。 不知怎么,怒火在他心中升腾起来—— 他一把抱起姜敏，力气太大以至于姜敏晃到了脖子，她只好自己扶着，看着眼前天旋地转的一切。 扑通一下，她被扔进了水里。这个浴池如同一个半大不小的游泳池，淹没她轻而易举。水很快便淹没了她的眼睛。第一瞬她并不想挣扎，甚至想在这里沉睡，下一秒窒息感袭来，她只得拼命求生，蹬开无处不在的水。 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她直直地对上一双冷酷的双眼，吓得她不得不弹开一段距离。 这样一折腾，她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只是头还很痛。 她又不放心地看了看站在岸边的人，没有看错，他的确是一副在生气的样子。生气自己喝醉酒吗？金泽玉会这么小气吗？姜敏带着疑问,小心地发问：“那在生气吗？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说完，她还用手去擦在脸颊上流下来的水滴。 金泽玉的暴怒状态已经过去，他蹲下身子看着她，姜敏一双眼睛像是受惊一般，扑簌簌地眨巴不敢和他对视。 她说那话，也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吧。她也并非是贪心之人，只是当初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所以她才会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吧。 如果说他生气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的期待与现实相冲突了而已，她没有错。 “我没你的生气，只是气自己没有照顾好你而已。”金泽玉伸出手，拉她出来。 “没有……”姜敏不去检查自己湿透了的衣服，而是真诚地望着他：“你没有错，不要对自己不满。照顾我不是你的责任，在我自己。在喝酒之前我也想过了，这是我决定好了的，和旁人没有关系。只是喝醉了一次而已，下次我不会再喝了。” 姜敏以为他是在恼怒自己喝酒的事情，原模原样地告诉他自己要喝酒的原因和打算，只希望他不要再自责。 姜敏没有防备，被他按进怀里。 “我身上湿……” 她的话没起到任何作用，金泽玉没有松开她。突然，她觉得身上的重量加大，直至身体与水面亲密接触。 “啊！”她下意识尖叫一声，金泽玉一把将她拽出水面。 “这下，我们两个都湿了，就不怕了吧？” 金泽玉搂着她，刚才的怒气转化为现在的温柔体贴。 他低头去吻她，姜敏一愣，被他得逞。等他松开之时，姜敏把头一偏，抗拒着他的亲近。 “怎么？”他停下来问，难道是害羞吗？ “我不想。” “因为这是浴缸里？” “不是，就是不想。”姜敏挣脱他的怀抱要上岸，被他一把扯下来紧紧落在他怀中。 “我想。你知道你刚刚醉酒的时候说了什么吗？”金泽玉在她耳边说，声音魅惑深远。 “我说了什么？”姜敏紧张地问，难道她是那种喝醉了就会胡言乱语的人吗？她平时的小心思那么多，如果说出来可就丢死人了。 “你说，你想要的。” “你没骗人？” “没有！”金泽玉保证着，看样子不像假的。 “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说的，不要当真。”姜敏挣脱开他的手，从另一面离开。 擦干净头发之后她也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下楼吃了点东西暖暖胃。顺便看看何阿姨怎么样了。 事实是，她多虑了，醉酒的只有她一个。何阿姨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手里还拿着剪刀。 这不仅让姜敏起疑，她是怎么喝醉的？面对难以下咽的酒精她也会控制不住的喝醉吗？ 还没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金泽玉便喊她回去休息了。 金泽玉想方设法地靠近她，无论是把手搭在她身上还是转过身去抱着她都无济于事。姜敏心思沉重，在想她心里的秘密。 “要不，我们明天把朵朵接回来？”金泽玉提议道，姜敏半合的眼睛微微睁开，说了句“好”，又侧过身去睡。 金泽玉贴在她身后，手臂搭在她身上：“你这么喜欢朵朵，也会很喜欢我们的孩子吧？”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姜敏无奈叹息一声，然后猛地坐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我要下楼一趟。” 金泽玉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下去做什么？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不该乱跑。” “嗯……”姜敏避开他的眼神，脑子里飞快地想对策。“何阿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她。” “她早就睡了，我看过了。” “这样啊，我还记得我的图纸，明天就该交成果了，今天要做完。” “不许去！”他直接出言吼道，看来商量只会让她觉得有可乘之机。“回来躺下，没第二个选择。” “可是我想下去嘛～”姜敏用撒娇地语气说，只是他并没有松懈，还是坚持着让她回来。 “那好吧……凶什么嘛。”虽然面上一副样子，心里是觉得自己的招式都被别人识破了。 等她回到床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模糊着意识想要入睡了。金泽玉却又攀了上来，手不老实地伸进她的睡衣。 “别闹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姜敏闭着眼睛推他，现在她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姜敏的怒气值一点点积攒，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也吓了金泽玉一跳。姜敏的头发只是有几根飘了起来，而金泽玉的头发却是一撮撮地飞起。他瞪大眼睛看着她，略有些懵懂地问：“怎么了！？” “我不下楼，要去别的房间睡。”说着，她从床上抽走被子抱在怀里，气呼呼地就要冲出去。 “这是为什么，在这里睡了那么久，还要去隔壁房间重新暖被子，这多费力气啊。” “你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是受不了你一直在乱动不让我睡觉。这床明明有那么大的地方，你非要挤过来，我很讨厌这样。” 金泽玉回头看了看，“我也是觉得，最近的感情没有过去亲密了，所以想多制造些机会嘛。你工作，我也工作，还要忙孩子的事情，哪有时间呐。所以我这不想抓点紧？” 姜敏冷笑了声，态度有所松动。 “可我今天不想，你也不能逼我不是吗？” “克制不住对你的喜欢，没办法。” “怎么可能没办法？那你想想办法！” 两个人都笑出声，金泽玉从她手里抽出被子，牵着她的手：“这样就不走了吧。” “我真的困了，真的要休息。” “好，今天就放过你。” 姜敏不服气，凭什么是放过她，而不是他放过自己？不过为了能睡个好觉，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就作罢。 到了第二天，姜敏要去见秦丽，和她商议图纸的事情。 她们要做的是建筑商商场。拿到图纸，姜敏简单地分析了一下，这些房间排列整齐重复率高，做起来不会难。只是要选择什么样的通风系统和如何分区，是秦丽找她来的原因。 “你之前在公司经常做商场的施工图，帮我看看这个吧。” “主要是分区吗？”姜敏想了想，之前在公司作图，一定要精益求精，这可是作为基础的建筑，出不得一点差错。当然她本人也习惯于认真负责，对于后续的补充不能当成是女娲补天。 “如果你去过商场的店面，你就会发现——门在里面和门在外面的房间有什么区别吗？房间里的人又都有什么需求。而房间里的人又是谁？常驻居民当然是售货员，但大部分时间她们都更在意顾客的要求，天冷的时候屋子里要热得舒适，天热的时候要冷到发抖，一进门就要吹得舒服。这个我问过经理，关于商场的空调比家里空调更舒服的秘密。所以你应该调查的不是售货员的感觉，而是顾客需求。划分区域，是否有意义？” 秦丽想了想，“那我就按照所有房间一个分区好了。出去那些机房什么的。” “我们的建筑业需要与时俱进。关于信息，比如火灾地震，我们的员工能否训练有素地安全撤离，包括每一个角落。在繁荣盛世，安全总是最后一位被他们自己考虑，但却是我们无比重视的。无论如何，人命最为重要。他们如何最快速地获得信息，然后快速找到相关救援措施协助顾客逃离也是我们该考虑的。”姜敏顿了顿，“只是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预算会不会足够。” 秦丽笑着说放心，老板对预算没有要求。 姜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因为之前的公司并不算豪华，而最近的施工表单里也没有说明要建一个豪华商场的。无论怎么说，这份图纸都像是在闹着玩。 第二百零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大体分析完了问题,姜敏收拾包包准备离开，秦丽却提出，请她吃一顿饭。 “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 不等姜敏拒绝，秦丽已经叫了服务员来点菜。见这样子是没法推脱的，姜敏只好答应了下来。 面对不怎么熟的朋友，姜敏无法和她对视。两人对视无言，剩下的只有尴尬。她只好低着头，在手机上完成还没有看完的书。 “在看什么呢？”秦丽突然探过头来问，不等姜敏翻译，秦丽便感叹道：“你还是这么喜欢看书。” 作为回应,姜敏只是笑了笑，带着笑意垂下眼睛，依旧看着手机屏幕。 突然，对面传来一阵阵叹息。 姜敏也抬起头，正好和她的眼神对上。 “唉……这不是嘛，我最近烂桃花有点多啊！这个男的说，他以前打听过我，知道我有对象就没加我。我真的很不理解！” 姜敏顺着她的意思问，“那他是想追你嘛。” “我只是觉得他挺帅的。” “对了，你现在对象还是之前那个吗？”她突然想起,秦丽可是宿舍里有对象时间最长的一个。其余的不是没有就是找不到。 “你说他啊，早分了。也不算很早，就一个月之前吧，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我现在有新男朋友了。他长得不怎么帅，但我接受不了空窗期啊，就答应他了。” 姜敏蹙了蹙眉,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和上一个分手呢，你俩在一起那么久了。”姜敏只是好奇，她们宿舍里的人都不会细问感情，只要能保住清白，其他还好。即使她本人不会喜欢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 “我和他？再不分手就要结婚了。你知道吧，我妈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为了我们俩的感情，我也算是跟妈妈抗争很多年了，但要真的结婚，不行。” 姜敏像是受到了点拨，想起以前她们在宿舍里打电话的场景。“那时候啊，还总觉得他可怜，现在看来还是你可怜，他总把你气的半死。不过他也挺好的，你什么时候打电话他都接，包括你半夜三点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姜敏记得清楚，也是因为自己被她们吵醒。而秦丽却骂电话那头：“我舍友已经被你吵醒了！”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那现在这个呢？怎么认识的，靠谱吗？”就像是还在宿舍一样，姜敏按照惯例问。 “我觉得他人很好。只是我不会和他长久的，这是我确定的事情。” “嗯……结婚也不能特别着急嘛，咱们现在还小，又不着急。” “所以，这几个人我都聊着试试看。” 姜敏看呆了眼，不知道如何和她交流。她看着眼前的人侃侃而谈关于自己的恋情，说得人心烦。 以前在宿舍，她不愿意低头合群去聊些脑残话题，在她看来那些问题实在不值得交流。她并没有自以为多高尚，但宿舍里的话题实在无聊，而且她插不进去。 到了社会，彼此之间也就没了束缚，三观的不同也就加倍膨胀，任何人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饭吃到一半，手机叮当响了一声，姜敏低头一看，是金泽玉要她一起去接朵朵。 她一高兴，喜悦难以掩饰。举着手机对她说：“今天我要回老家一趟，等会儿我老公来接我。” “是吗？你怎么这么高兴。” “嗯……我期待很久了，所以就比较高兴。那，我等会儿要去赶车，就先不陪你了。” “嗯，去吧！”秦丽答应着，她们宿舍里也从不妨碍对方要做的事。 刚刚的饭菜没吃几口，姜敏就跑了出来。一方面是兴奋，一方面是真的吃不下。 金泽玉同她约定好，要在附近的十字路口接到她，正好顺路。 这个时间人并不多，大多都待在办公楼或者餐厅里，所以她站在这也没什么，只是当站起来消消食了。 打电话时金泽玉已经在路上，本意是去店里接她，但她着急了，就出来等着他来。 金泽玉把车窗降下来，朝她招招手。 “就知道你会在外面等着，迟早会见到的，不用着急。” 姜敏系好安全带，握着带子“哦”了一声，能看出来她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去接那孩子，金泽玉自有自己的算盘。 如果找到这孩子的老家，那么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设局人也想到了这一点，陈平查起来就会费力。 唐皓那边也在搜寻孩子过去的病历，不过这孩子似乎隐藏得很深，无论怎么查，都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他想不出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难道是换了名字或者换了身份？有没有可能，朵朵的身份是双胞胎中的一员，她代替了另一个上了手术台，所以没有任何住院记录？ 这种可能并不是不会存在，只是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想不通，这条可能就被堵死了。 可就在昨天，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金泽玉是不是捐献过造血干细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至少能弄明白孩子为什么和金泽玉有血缘关系了。 只是，如果是造血干细胞，那孩子的基因应该和他相同才是…… 总之，现在他们进本走进迷雾当中，陷入困顿。 金家的人并不是个个讨厌朵朵，姑姑和她的两个未出嫁的女儿把朵朵照顾得很好。只是小孩子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让她们觉得很受伤。 “朵朵……”姜敏俯身轻轻叫了一声，期待又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 孩子的记忆并不是很深，但习惯存在。朵朵朝她张开手臂，这是要抱的姿势。 姜敏立刻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还认识我就好。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姜敏看了眼金泽玉，对着朵朵说的话不想被他听了去。姜敏想的是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至少在她成年之前吧，不要再次数抛弃她了。孩子的内心很敏感，任谁也经不起再三的抛弃。 金泽玉没说什么，只是带她们回去。 朵朵一直依偎在姜敏怀里，时间一长孩子容易疲惫。在姜敏怀里就睁不开眼睛了，知道下车的时候，也没察觉到被人放到了床上。 姜敏想，朵朵刚回到这里，地点是什么都不熟悉，应该有个熟悉的人，她才能安心一些。于是姜敏洗了手，就回来陪着这孩子。在她身边看书，时而觉得有什么变化就起身照顾她，倒是惬意得很。 金泽玉在家里半天都看不见她，甚至有些恍惚她到底是谁，又或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走了？ 他一间一间地开门，对于她守在那孩子的房间里是抵触的。 正当他犯难要不要去瞧小孩房间的门时，电话响了—— 是唐皓的来电，大概是有什么进展罢。 “我觉得，那孩子可能不是你亲生的。” “为什么这样说？”金泽玉问，随即转身离开那间房，全神贯注听着那头的声音。 “那孩子之前动过大手术……你之前又捐献过造血干细胞，很难不联想到一起。”唐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着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即使朵朵不是他的孩子又怎样？他被父亲陷害不是既定事实吗？他总说那个孩子是他受辱的标志，每天都在提醒着他过去发生的糟糕的事，他急着摆脱这个孩子的纠缠。 如果孩子的母亲在，或者外婆在老当益壮一些，他们都能放心把孩子交出去。而如果证明了金泽玉同孩子是父女关系，那么他就必须按照规定抚养她长大，每天都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没办法逃脱。 如果证明了不是他的孩子，他又会怎么处理呢？皆大欢喜地将孩子再一次遗弃吗？ “那样的话也不能改变基因吧。”金泽玉语气平淡地说，“我刚去家里把这孩子接回来了，姜敏好像很喜欢她，一直陪着她睡觉呢。” “是吗？那目前最大的麻烦是你自己啊。”唐皓半开玩笑地说，也希望他能借此接受这个孩子。 “她是一个孩子，不是小猫小狗，以后长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人拿她来威胁我？我不想面对的是这个孩子带来的琐事。”他顿了顿，接着说：“现在她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抛弃，将来她长大了，知道自己是有可能给我带来麻烦的。那又怎样，她无力拯救现状。” 唐皓沉默着，这也算是金泽玉的一块心病吧。不过他考虑的那些也对，作为朋友，他也该帮他做这件事情的。 挂了电话之后，金泽玉大步走到儿童房里，发现姜敏伏在那孩子的旁边睡着了，不免有些气愤。自己放着有床不睡，非要贴在一个孩子的身边，她是非要给自己找罪受吧？！ 他直接上前抱起她，将她带回房间让她睡在床上。 看吧，现在就已经有麻烦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姜敏。现在的感情还不怎么深就能睡到一起，等以后要送朵朵离开，那她不会哭死？ 所以对他来说，能让姜敏和朵朵分开的办法，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姜敏之前那么抗拒小孩，看她能招架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零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蹑手蹑脚下床跑到那孩子的房间里。 感觉到有人进来，朵朵揉了揉鼻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姜敏微微笑着，没有特别热情或者冷淡，想先看看孩子的表现再说。如果孩子喜欢和她在一起，那她才会放下戒备。 “阿姨……”朵朵软软地叫了她一声，看来是还记得她。 “朵朵，是我，是阿姨。”姜敏笑了起来，是欣慰，也是难受。 “阿姨我饿了。” “饿了？好,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那你跟着阿姨一起走吗？” “嗯。”朵朵答应着，软软的小身子从床上下来，也不过才刚刚碰到地面，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蹲在地上。不过朵朵不介意，拽着床单站了起来，然后取牵姜敏的手。 这一切，姜敏都来不及动作，只将它尽收眼底。她像朵朵这么大的时候，大概在家里人怀里撒娇,还会发脾气，至于能不能在蹲在地上的时候坚持着自己起来，只有妈妈知道了。 “朵朵，还记得这里吗？这是你看动画片的地方。” “记得，我还想看那个马……” 朵朵不会描述，只知道动画片里的形象是什么样。教她认识世界的过程也很繁杂吧,姜敏没有参与过，不知道其中艰辛。 姜敏也不知道朵朵的具体年岁，看着她的样子估摸着三四岁，在网上搜索了一些食谱来给她做饭。朵朵应该多吃些补钙的东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比如牛奶、豆腐、鱼什么的，其余的姜敏知道不多，这顿饭过去之后再考虑吧。 “豆腐鱼汤、鸡蛋羹、牛奶……这些应该够了吧。”姜敏心想，她不会做金泽玉的那么多花样，只会简简单单做些菜，对于孩子更要少油少盐。 将菜都端上桌后，姜敏不急着叫她，而是拿来小碗，把鱼刺都挑了出来，还有鲜嫩的豆腐，和汤汁分离开，免得朵朵吃得到处都是。 这些都做完之后姜敏才去叫她，慢慢引导着她。好在朵朵聪明，一点就透。 朵朵坐上座位，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饭菜，又呆愣地看看姜敏。 姜敏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难道是她不喜欢吃这些菜？ 朵朵摇摇头，问她：“我能带给妈妈吃吗？” “你妈妈，她现在在哪里？” 朵朵又摇头，她只是模糊地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在，那人很爱她、她也很爱那个人，是那种有好吃的要分给她的人。 “那，等她来找你了，我再给她做好吗？放心吧，这里一直有的，只要她来，就能吃。” 朵朵瞪着眼睛点了点头，在姜敏的悉心照顾下一点点撑起了她的小肚子。 她不太懂什么是好吃什么是难处，只是觉得这些菜入口容易，她没有很抵触。 朵朵吃饭很让人省心，不会乱动，也不会吃得到处都是。虽然姜敏很欣慰，可她还是累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毕竟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呢。 喂完饭后她抬手擦头发的动作正好被金泽玉看见，他满脸黑线地望着她，而她却一点不知危险。这种事明明是何阿姨来做的，她怎么全权接手了呢？ 姜敏听见声音，匆忙抬头看了一眼，之后又专注在朵朵身上：“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金泽玉挽起袖口，对她的问题简直不敢相信。他每次都要回家吃饭的，难不成还要在外面偷吃了不成？怪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金泽玉冷哼一声，姜敏便也就察觉到了，本来他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是不高兴了啊，再加上这个，就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抱歉抱歉，我真是傻，怎么问你这样的问题。”姜敏傻笑了下，“其实我也没吃，只是给这孩子做饭呢。等会儿我们两个一起吃好了，你来指点一下我的厨艺哦。” 金泽玉去了半开放式厨房那里，倒了杯水喝。“我最近在忙地皮的事情，哪来的狗功夫吃饭。外面的菜都不卫生，还是我自己做的放心，我从来不在外面应酬，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敏皱眉沉思，他没在外面应酬过吗？怎么没有？ 金泽玉直了直眼神，“我是说，那种喝到昏天黑地的……总之，我不喜欢你这样问！” “你直说我不就知道了嘛，我只是刚刚在喂孩子，所以也就顺口问了你有没有吃饭，你不要介意啦。” 金泽玉无奈地扶着桌子，“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只要养个孩子，任谁都会傻三年，连怀孕都不需要。你啊，竟然把精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姜敏笑了笑，快去做饭吧，我们还没吃呢。 “她不仅强占了我们的生活，连吃饭都要特立独行的？”金泽玉难免不服气，心里想着对策，要瓦解开姜敏对她的迷恋。 在外面工作了一整天的何阿姨，大概了也吃到了苦头能明白金泽玉的用心了吧？ 金泽玉站在门口，颀长的黑影映了过来。何阿姨抬头一看，正是金泽玉。 她立马转过身子问候，顺便低下了头。 “何阿姨，最近这几天，过得很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是少爷吩咐的，我都可以。” 金泽玉走下台阶，逼近何阿姨：“我也不是想折腾您老的身体，只是作为金家人，自有金家的规矩要守不是吗？” “是，少爷罚得对。我对少奶奶不敬，是我的错。”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何阿姨，如果不是我们的这种关系在，我也不想你叫我少爷，还是叫我的名字我听着舒服。” 何阿姨笑笑，这我可不敢。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在外面劳累了，回房间里面吧。” “是，多谢少爷。” “还有啊何阿姨，咱们房里添了一个小孩，你可要帮我多多照看。少奶奶，她还有别的任务。” “是，我明白了。” 何阿姨就这样回了房间，换下了那一身在外面才需要穿的衣服。 姜敏正陪孩子在桌上画画，看她回来了也替她高兴，“何阿姨，您回来了？！” “嗯，多谢少爷仁慈呗。” 姜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哪里仁慈了，那只是觉得不能再作孽下去了。 何阿姨没有感激，反而是不可思议地瞪她一眼，仿佛在训斥她的没大没小。 “何阿姨，我们刚刚做了饭，一起来吃的。”姜敏向她发出邀请，真心实意的。 哪料何阿姨并不领情，嘲讽了几句就去二楼打扫卫生了，边走嘴里还边叨叨：“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不能少造点垃圾！” 姜敏觉得莫名其妙，她和金泽玉自己制造的垃圾都会及时的扔出去，再说家里还有扫地机器人在，哪有那么多东西？ 算了，不管她，还要吃饭呢。 姜敏最近胃里烧得难受，要喝点粥才能败败火。最严重的一次感觉胃里烧了一晚上，等她第二天起来整个口腔干得不行。也许是天气原因吧，就要暖和起来了，有几次的返寒是正常现象。 他们在餐厅吃饭，何阿姨也在，姜敏就把朵朵抱去客厅看电视。临走前特意检查了周围的东西，没有尖锐或者松动的，她这才放心地回到餐厅。 “老公，我觉得，你该让朵朵有个正经称呼了。”姜敏小心地提议着，他毕竟是朵朵的亲生父亲，这样一直躲着总不是个事。 “什么正经称呼？”他语气平淡地说，“她还要什么正经称呼？改个名字吗？” “不是……”姜敏陪着笑说，“你不要这么过激嘛，我只是想，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叫你叔叔吧……” 他抬起眼睛，“那你想让她叫我什么？！你觉得我能允许吗？” 姜敏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也该体谅他，这样一个孩子，不是他说接受就能接受的。更何况他还总觉得朵朵是他被侮辱的产物。 “你别生气嘛……”姜敏想去安抚他，可金泽玉的怒气值比她想象得更高，直接离开餐厅去了书房。 何阿姨一看姜敏受挫，心里一股莫名的痛快感，忍不住哼起小曲。“你啊，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姜敏也搁下筷子，义正言辞地表明态度：“你要是再这样怼天怼地，我可就发配你回老家了，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何阿姨横了她一眼，低头扒饭。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她端起碗，接着伸向她的：“还吃不吃了？磨磨蹭蹭，不吃收走了！” 姜敏也生气了，手一扫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了下去，然后站定在何阿姨面前：“叫你一声阿姨那是我接受的教育让我愿意尊重你，可是你一再为老不尊阳奉阴违，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金泽玉听到声音也从上面问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姜敏听到声音顺势倒在地上，被她拖下来的碗再次撞击，声音吓坏了旁人。 何阿姨虽害怕，但依旧不肯低头认错，大声吼着姜敏：“你干什么？可别诬陷人？” 金泽玉急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查看她的伤口，“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爷……是她自己！”何阿姨来不及解释，就听到姜敏委屈的声音响起：“老公，你别生气了。我刚刚看你也没怎么吃就想重新泡些茶送到上面去，可是……你也知道，何阿姨总是看不惯我，就连房间里的摆设她都看不惯说我制造垃圾，她怎么敢说你呢，所以只会说我。这次也一样，她拽住我不让我去，差点把我推倒碎瓷片上！” “何阿姨，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说的，有错吗？”金泽玉头也不抬地问，“我对你简直失望至极。我说的话你全都当了耳旁风了！” “少爷……我！是姜小姐她自己倒下去的。” “我会想到一个让你也自己蹲到碎瓷片上的办法的。” 说罢，金泽玉抱起她往楼上去。朵朵迷惑地看着他们，只有姜敏朝她摆了摆手…… 第二百零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到了卧室,金泽玉揉着她的脚，问她有没有事。 “何阿姨不喜欢我，我必须出点手段对付她。” “我知道，不喜欢你的人，我也不会留下，只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跑了。放心吧，接下来我会好好招待她的。” “如果只是为了你，她会有那么大胆子对我冷嘲热讽吗？八成又是有靠山的。” 金泽玉点点头，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 “还有啊……”姜敏又开口道，“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让朵朵叫你宝贝。孩子慢慢长大,朋友也会越来越多，她的处境在变化，心态也会变化。” 金泽玉没有着急，细想了她说的话。如果不能证明朵朵不是他的孩子，在法律层面，他要对朵朵负责，最起码要付抚养费。 而现在，妻子很支持他抚养朵朵，甚至最大的麻烦是他自己。没有人阻拦他抚养朵朵，只是他心里烦阴影作怪。 “我会好好考虑的。” 姜敏高兴得喜笑颜开,只当他是答应了让朵朵叫他爸爸咯。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要做的呢？ 金泽玉泡了杯茶过来，递给她让她喝掉。 “怎么想起泡茶了？刚吃过饭。” “你不是要给我泡吗？现在我泡给你，都是一样的。”金泽玉看着她喝完，顺了顺她的头发，好像有长长了一些,乌黑浓密犹如瀑布一般。“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给我送去了，我就不工作了。” 姜敏抬起眼睛，“那你要做什么？” 他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喝完你的茶，然后把桌上的东西都扫下去，让你坐上去……” “哎呀……”姜敏推开他，红着脸低下头。“不正经。” “什么不正经？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突然，他的声音又变的低沉清冷，严肃地看着她。 姜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气呼呼地放下杯子：“放心！我才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呢！再也不会了。” 说完，她就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自己的怀抱里，显然是为了避开他。 “生气了？”金泽玉去拉她、摇晃她，明显是故意激怒她的。“现在我也可以，如你所想那般。” “你有病啊，我才不要！” “真不要？” “真的，我不想，我也没有生气。现在我要去洗澡了，等下还要做功课呢。”姜敏麻溜地下床，离开他的视线。 “喂，我们很久没有了！” “下次再说吧！”她反锁好浴室发门，能躲一天是一天呗。 在浴室的下层抽屉里，金泽玉不会打开的地方，上次没用完的验孕棒还放在那里。姜敏什么时候觉得不放心了就会用一支，今天她的心里也莫名地不安，所以又抽了一支出来。 不过，她和金泽玉已经保持距离很久了，应该不会吧？她这样安慰自己，但愿没有。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朵朵，下一步就要弄到领养证，那样她才会放下心来。所以这段时间，她不能分心，那样的话对谁都不公平。 虽然她也已经放下了不要孩子的执念，但她心里还是希望不要怀上的。 检测完后，姜敏把那东西包装好放进垃圾桶里，然后去洗澡。 还好没有，她感叹着。 朵朵在楼下看了很久的动画片，觉得乏味，想玩积木。回头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对了，可以去找阿姨。 她蹒跚着小腿往餐厅里走去，到处找也找不见人，她大声叫着：“阿姨……” 难道，她又被抛下了？ 无奈，她只能呆坐在原地，等着下一个人来把她抱走。 金泽玉下来拿饮料的时候正好瞧见那呆滞着眼神的小姑娘，他没在意，拿了东西就想走。一个软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姨呢？我想玩积木。” 金泽玉本就对她不待见，好嘛，这孩子这么没礼貌，都不会喊人的吗？ 正想发火时，他想到姜敏说过让他多包容的话，于是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小生物。 这就是他的孩子吗？以后他和姜敏的孩子也会这样对吗？ “阿姨在洗澡，等她洗完。” “我想玩积木。”朵朵又说，她似乎不在意姜敏到底在不在，大胆地对着金泽玉提出要求。 金泽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不能对她要求太高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想起朵朵的问题，可他也不知道积木在哪里，要去哪找呢？ “我不知道那东西在哪，等姜敏来了再给你找，行吗？” 朵朵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这让他放松下来，还好这孩子不黏人。他随手拿过桌上的东西，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梯。 没拿到积木，朵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是呆坐在原地，等待眼睛合上的那一刻。 好在，这个家里不只有人，还有几条软绵绵的狗。 豆豆嗅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长长的耳朵耷拉着，凑到那小孩的身边。 豆豆天性温顺，对小孩子更是没有攻击性。它把自己柔顺地塞到她怀里，朵朵险些被它掀翻。 不过朵朵没有哭，而是摸着豆豆的头，像是知道它是朋友一般。 豆豆站起身，瞧见原处的沙发上有基本画册在，飞快地跑过去叼来给她。 一人一狗，虽然互不理解，却能交流下去…… 姜敏擦着头发出门，低头一看是一只金黄的小崽子在自己脚下。狗狗在这个时候调皮，但是对主人却最是温顺。它大概是好几天没见姜敏了，训着她的气息跑来这里。 姜敏俯身抱起它，它便安静地躺在姜敏的怀抱里，时不时蹭蹭姜敏的脸来示好。 “阿栋……”姜敏看了看狗狗胸前的牌子，豆豆生的孩子，她还没有记全。“阿栋好乖，来找妈妈呀。”姜敏一边下楼一边说，“不过你怎么自己上来了，其他小伙伴呢？” 阿栋问到了妈妈的气息，稍微一用力，从姜敏怀里挣脱，然后欢快地跑去豆豆身边，也学着妈妈的样子热情地嗅着小孩的气息。 姜敏笑了笑，果然是她养的孩子，都是善良的。 “豆豆！”姜敏叫了一声，豆豆即刻跑到她身边扑向她。豆豆已经是成年狗的体型，站起来快和她一般高，她都要抱不动了。 这几天她放任毛孩子们在外面跑，也是想让它们多亲近大自然，不要被她给束缚了。豆豆倒也争气，一般都是一跑出去就不见人影，幸亏金泽玉家的花园够大，否则是要被人投诉的。 难得她们都在，姜敏拿出一袋狗粮，要给豆豆它们改善伙食。 现在她有猫，有狗，还有了一个软软的小朋友。不知道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她会努力着往她希望的方向去经营。 姜敏的头发半干半湿，散发着甜腻的馨香。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小孩睡觉的时间了，她蹲在朵朵面前，问她要不要去睡觉。 “阿姨，那个叔叔今天和我说话了。” “叔叔？你说金泽玉啊。他和你说什么了？” “叔叔要给我找积木。”朵朵手里还拿着画本，根本记不得后来的画面，只记得他在的时候。 “想玩积木啊？回房间去玩好嘛？朵朵也该回房间睡觉了。” 朵朵想了想，向她张开手臂，示意她要抱。 姜敏抱她回了房间，替他脱了衣服，然后坐在一旁读了一本童话故事。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很多，姜敏竟没有觉得厌烦，只是觉得她好奇心很强而已。 “听完了故事，该睡觉了是不是？”姜敏靠近她问，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说明，阿姨爱着你，就算你睡着了，阿姨的爱也在跟着你。” “嗯。”朵朵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有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一转身险些扑进金泽玉的怀里。 “你干嘛站在这？” “来看你啊，她睡着了？”金泽玉挑眉，问那个孩子的情况。 “当然，不然我怎么出来。” 金泽玉拉回她的肩膀，正对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干什么？”她疑惑着，觉得他这样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用验孕棒了？” 姜敏心里一惊，不禁在心里叫苦，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偷窥狂，垃圾桶都要翻？ “是不是？” “我要回房间了。”姜敏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心虚的脚步越来越快。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用，是不是觉得有可能怀上了？”金泽玉追上她，在她后面问。 “不是……我是例行检查，每个月都要用。我怕如果怀上，不及时发现对身体有伤害。” 金泽玉摸了摸下巴，真的是这样吗？ 他又想起什么，突然拉住她：“不过，我们真的很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金泽玉尽量说的含蓄，但她想不懂也难。“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身体不舒服。” “你陪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不会不舒服？” “这不一样，我对孩子没有抵触，对你！”姜敏突然听住，下意识感觉到他的脸色难看，不禁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对我什么？” 相反的，他语气平淡地问道，只是脚步愈加急切。 “对我什么？” 他不间断自己的步步紧逼，将她逼到墙面上，伸出手重重撑在墙上。 “我也没想到，你对一个你白班抗拒的孩子都能这样有耐心，对一个陪你那么久的人你却依旧冷若冰霜。我已经在你面前，还要怎样才能看透你的心？！” 第二百零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咬着下唇,手揪在衣服上转移他给自己施加的压力。 “我没有……我只是对你做的事情有阴影。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你也要多想想你对我做过什么。”姜敏委屈地看着他，眼里的泪倔强着不掉落下来。“就算那不是你自愿的，可我确实是受到了伤害。自从那之后，你就一直觉得我可以和你相安无事地相处了是吗？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将那作为家常便饭吗？我没有那么强大。” 金泽玉长舒一口气，刚刚到怒气也烟消云散。他揉揉她的头发，“抱歉是我着急了。” “没关系，都能理解……”姜敏躲开他的手，走到床的另一边，她们这算是吵架了吗？ 这样的争吵真是没有意义,姜敏把自己埋在书里，半天也不肯去床上。直到房间里的灯都关上，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客卧。 姜敏并没有生气，她也不会喜欢冷暴力针对他，只是一想到昨天的他，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金泽玉一大早就做好了饭菜，意外地领着朵朵坐在桌子边，等她一起来开饭。 他淡淡地说了声：“吃吧。” 昨天她没回去睡，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两个人都不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 姜敏努了努嘴，“我今天还要去上班，还有新报的课时要完成……” 金泽玉突然抬起的黑眸吓到了她，她躲闪了下，还是说不在家里吃了。 “吃早饭会耽误你工作吗？” “我仔细想了想，在家里怎么都学不好的。我还是去图书馆那种学习氛围好的地方吧。” 金泽玉放下筷子,交叠起双臂，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质疑。“也就是说，你白天去工作，晚上去上课，基本没有时间呆在家里了是吗？” “嗯……” “你觉得我会答应？”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答不答应有什么用。” “你有义务在家……” “你才有义务在家待着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见她急切地要走，金泽玉站起来几步便追上，然后一把拉住她：“你不能这么任性！连商量都没有。” “怎么商量？商量什么？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学不学得好都是我自己的荣耀或者失败……当然如果你参与的话就不一样。可现在是我自己一个人，我想自己去学习！” “总之我觉得……你这个决定太唐突了。” 唐突吗？她不觉得，那可是她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决定的。她正在气头上，当然要快些逃离他身边，最好即刻马上的那种。 所以她当机立断报名了图书馆的学习位置。 金泽玉平复自己的心情，问她：“每天还有多少剩余时间？” “下了班之后有一小时，然后就去，持续三个小时。” “挺不错的。”金泽玉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味道，甚至还带了些喜悦。 “那你不反对了？” “不，这样对你也好。” “不是阳奉阴违哦？” 金泽玉见她不相信，拉过她的手说：“我再怎么生气，希望你好也是真的。不过是每天见面的时间少点，倒也不算什么。只是你每天不在家，没有人照顾孩子了。” “我时间到了就会回来的，一点都不会耽误。” “那白天呢？你不会想让她再回到无父无母的状态吧？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把她送回去。” “好吧，是我没想好。我会再仔细考虑考虑的。” “吃饭吧。” 姜敏坐了下来，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不过要去上课她是坚定不移的。或者，她可以不上班了。 “老公，跟你说件事。” “说吧。” 姜敏转了转眼睛，不能直接说不想工作的事情。“咱们家大业大，如果你养我的话，能养得起吗？” 金泽玉知道她不怀好意，眼也不抬地说：“那要看什么时候了。生意有好有坏，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如果生意正在差的时候呢，就不得不委屈你出去工作咯。” “那这么说，我必须出去找工作了！所以我不能没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啊，那样我会憋闷死的。我必须考学！” “你想说什么？直接来吧小混蛋！” 姜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接开腔：“我能不能不上班了？以后在家复习。然后给朵朵找一个保姆……” “怎么，对孩子三分钟热度了？想把她推给保姆啊。” “不是，我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孩子比不上你的工作重要吗？你不是觉得孩子比什么都重要的吗？” 姜敏无奈地停下来，和他简直说不通。 “我就是想多来点时间学习，所以我不想去公司了行不行？” “不行，作为一个老板，随便换秘书对我伤害很大。” “你和我没签劳务合同！你没办法阻止我！” “那你觉得，你带着公司的机密，我还能让你跑吗？” “你无赖！不给我开工资是你，不让我走也是你！” “好了好了，你冷静下来，都会好的。”金泽玉拉着她，盛好粥递给她。 看着一旁吃得正香的朵朵，姜敏接过了碗。 静平跑来敲门，说是要和朵朵一起玩。姜敏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吃过饭吧，正好可以让他和朵朵坐在一块。 “谢谢姜老师。”静平颇有礼貌地说，然后沉默起来。 “你舅舅呢？又去哪里了？”姜敏问，程超总是不看着孩子，然后静平跑来她这里吃东西，她都习惯了。 “今天早上，那个叔叔家里又吵架了，舅舅说让我好好在家待着，他去看看。然后就到现在还没回来。” “哪个叔叔？” “就是那个新搬来的，他打过他的老婆。”静平回忆着，在他的感知里，他和舅舅没有离开过这里。 “那他就这样自己过去，会不会……”姜敏想说出自己的担忧，但两个孩子都在，她还是止住了。“等会儿吃完饭，老师去看看你舅舅。你安心在这吃，吃完了和朵朵一块玩。” 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刘毅确实是个奇怪的存在，他早出晚归，基本看不见笑脸。偶尔还能听到他对朱莉拳打脚踢。 在这之前，唐皓也提醒过金泽玉，小心这个人。但金泽玉不以为意，觉得他并不是什么威胁。还觉得唐皓是对自己的病人动了感情。 姜敏鼓起勇气去了那栋楼，她只是要找人，那男人总不会就此发疯吧？ 凑近大门口，隐约听见女人低声啜泣，从门外都能感觉到有个不明的怒气源，那样子吓得人不敢靠近。 姜敏也有点怀疑，程超到底在不在里面。自己要是去敲门了，会不会被人给揍了？！ 可静平还在家里等着，她不能退缩。 她踏上台阶，敲了敲门。 等了好久，没有动静，正当她准备瞧第二下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了门—— 姜敏愣愣得看着他，这人不是刘毅吧？ “你找谁？”管家开口问，并且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我找程超，他在这里吗？孩子说他早上来这里了。” “你说程先生啊，他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管家说话没有过多解释，看样子没法继续留下去了。姜敏转身时想起那个女人，又回过身来问：“那个……朱莉在吗？我有事想让她和我一起去看看。” 姜敏突然想起上次朱莉还和她一起说过话，如果她正处于痛苦之中，也许她能解救她。 “夫人在忙。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等她忙完了，请您转告她我来找过她。” “没问题。” 回去的路上，姜敏给程超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回了家自己才放心。 “不过，你没发现静平不在家吗？你不担心吗？” “他不在家肯定就是去你那里了嘛，把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姜敏挂了电话，被他那语气恶心到，难道看孩子是她的责任了吗？一点都分不清状况，他有点过分了。他把孩子交给别人做着自己的事，这是一种太不负责任的行为。 最近几天的天气都阴沉沉的，一点没有春天的温暖，冷得人像是在冰窖里。她加快了脚步回到家，然后抖了抖衣服挂在衣架上。 两个孩子正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身上盖着小毛毯，身边放着一堆零食。看起来真的十分惬意咯。 姜敏笑了笑，想烤点蛋糕招待两个孩子的胃，天气严寒的时候更应该多吃点冒着热气的食物。 “姜老师！”“阿姨！”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叫她，像是达成了一种协议。姜敏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做饭。 静平爬上沙发背，大声问姜老师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静平馋小蛋糕了吗？姜老师要烤小蛋糕咯。” “真的吗？我想了好久！姜老师的手艺最好啦。” “好了好了，嘴再甜也不能多吃。好好坐着，别摔了。” 静平一下就跳下来，然后和朵朵开始拼积木。两个人说着说着，一会儿又走到了过家家上，玩得不亦乐乎。 姜敏看着眼前的一切，朵朵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才会更高兴。确实要考虑让她上幼儿园了，和正常小朋友有一样的生活。 第二百零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晚上,程超来接静平，顺便说起了刘毅家里的事。姜敏端了杯茶来给他，告诉他小心烫。 “你和新搬来的邻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能去他们家。” “就是刚来的时候打过一次招呼，后面我就经常去了。” 他端起茶杯在思考着什么，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少，所以他要理清楚才能说 “你知道，刘毅和他的妻子并不和，最近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闹起来。今天早上我又听见那女人的哭闹声，怕吵到了静平，我才过去看的。” 姜敏垂下眼睛，她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所以她不自觉红了脸，对程超的话也是敷衍着听。 “刘毅这人，挣了点钱之后倒是没有想着抛弃糟糠之妻，本人也有点大男子主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闹腾。” “那这么说，你是讨厌他们影响你的生活了，而不是为了去解救那个女人？” 面对姜敏似有挑战意味的疑问，程超瞟了她一眼，“作为一名律师，普法是我的义务。更何况这是发生在我家周围的。” 姜敏惊讶地抬了抬眉毛,“你不是收费的吗？” 程超也笑了笑，想着过去的事情她怎么还记得。 他又想起了什么，严肃着一张脸说：“如果刘毅家暴，你会站出来吗？” “我不知道，毕竟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明哲保身才是最主要的。” 程超浅浅笑了笑，正好金泽玉也回来了,他牵着静平回家了。 姜敏迎上去接他，拿下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买了吃的吗？” “虽然你不吃，但对吃的是什么还挺感兴趣。”金泽玉习惯性揉揉她的头发，到餐桌上倒了杯水喝。 “刚刚程超来过了？” “是……他来接静平的。” 姜敏把袋子放到厨房里，压抑着低落的情绪，尽量放松自己。 “对了，你公司里那块地皮的事情都完成了吗？处理结果你还满意吗？” 金泽玉沉默，她竟然主动问起关于地皮的事情。“高层们不支持我的想法，正好，我也想再等一阵子，多观察观察再说。” “这样也好，毕竟现在还有别的项目在，稳中求进就好了。” 金泽玉笑笑，他的性子可不是如此。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胃里空空如也开始求助，四肢也疲惫着往下坠落，他坐在沙发上，一旁有个小女孩和几只狗在玩，偶尔发出可爱的碰撞。 “阿姨，积木不够了！”朵朵大声说，一边是她的小手往积木上罗列新的积木，一边是豆豆在给她叼来可能用的上的东西。 “不够了啊……”姜敏凑近看了看，“那我去拿一点。”直接转身去了室内的那间一直没去过的屋子。刚和金泽玉住在一起时，她模糊地见过，里面有很多高档的积木。这个家里只有金泽玉在，只能是他玩的东西吧？ 姜敏打开房间的灯，在自己家里居然还有没见过的房间，这让她很是别扭。之前在自己家，每间房她都摸得清清楚楚，这样心里才安宁。 没开灯之前，屋子里有幽蓝色的光，打开白色的灯，那光就消失了。 地下室只有四周都是书架样子的壁橱，壁橱旁边还放着一根棒球棒，倒着插在铁桶里，用起来很顺手的样子。 中间就是一只大纸箱，应该是了吧。 姜敏俯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里面只是一整箱的书，一眼望到底，根本没有一点积木的影子。 她只好看向壁橱，那些东西像是金泽玉收藏的，没经过同意也不好乱动，姜敏只好垂着眼睛避免自己会偷看到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外面有人叫了她一声，本就心虚的她吓得一哆嗦，碰掉了壁橱最上面的东西。 听到姜敏的尖叫金泽玉立马冲了进来扶起她，“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摔倒了？” “朵朵说积木不够了，我来给她找积木……” 金泽玉脸色不动声色地沉了沉，扶着她的后腰，“我带你出去吧。” “唉……”姜敏阻止了他，从脚下抽出一只黑色的盒子。“这是什么？” 她递给他，毕竟是他的地盘。 金泽玉接过去打开，里面的内容让他震惊，不过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扣上那盒子，放到一边。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你不高兴了吗？”姜敏问，“我什么都没看。我知道这是你的地方，有自己的秘密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什么都没看。” “那下次就不要乱跑了，好奇心害死猫不知道吗？” “知道了——”姜敏答应着，其实她也没有多好奇，只是想来找些积木。不过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经过他同意的，这是不对的。 吃饭的时候姜敏又问，“那东西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吧，为什么你提都不提？” 金泽玉想了想，让她知道也无妨。 “你知道的，男孩子在某个年龄段，都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他淡定的吃着东西，和姜敏微红的脸颊形成对比。 “是、是什么啊？是那种东西吗？”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就像是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酒就觉得自己千杯不醉一样，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吧，大概是这样。 “你想看？” “我之前没看过嘛……想见识见识。” “这东西确实没多少人看过，是我爸妈结婚时的录像带，还有他们年轻时候互相写的情书。我没经他们同意就保存了下来。不过现在看来，算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是结婚录像带啊……”姜敏的脸更红了，这也太尴尬了，竟然误会了。她怎么这么笨，现在哪还有看光盘的啊？都是有网站的。 “你在想什么？脸这样红？” “我在想……今天好热啊！我要去一下洗手间。”她匆忙躲进洗手间里，接了凉水冲刷自己燥热的脸。怎么可以这样！她好不容易大胆了一回，结果居然是误会。好在金泽玉没明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敏磨蹭了好久才出了房间，朵朵已经吃完了，又去看动画片了。 “对了，是不是该让朵朵上幼儿园了？有小朋友在的话，她会比在家里高兴得多。” 金泽玉瞥了那孩子一眼，她来这个家之后，确实变得活泼了，也健康了。不过这不是他要的，反倒是这个孩子在他身上索取的越来越多。他不吝啬给人花钱多少，只是花在这个孩子身上让他觉得被骗钱一样。 “我会考虑的，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怎么做还是你自己选择。”姜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的她又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一样。 晚上，她进入书房闭关。为了不打扰她，金泽玉让何阿姨看着孩子，直到她入睡，总之不许打扰他们。 就这样，姜敏在书桌上看书复习，金泽玉也在一旁看些关于公司的书，两个人都在成长。 学到疲惫了，姜敏停了下来看着书本，再强调一次这样做的目的，为了以后能坚定有兴趣地工作下去，所以现在要决定好专业。 有时候她也在想，同龄人都去工作了，而她依旧在学习，虽然家里人都支持，但总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一样。也不知什么样才叫真正地融入社会生活。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有九点半了，洗个澡刚好睡觉。 当她躺在床上看着没看完的哲学书，金泽玉靠了过来，问了一个让她无地自容的问题：“今天晚上，在餐桌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条件反射般的弹起：“误会什么？！” “你把录像带理解成了什么？还说想见识。” “想见识很正常啊……我爸妈的结婚录像带我就没见过，所以想见识啊！” “姜敏，你的小动作逃不过我的眼睛，说实话，你想成了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我是以为你有收藏那种光碟的爱好，所以……”说着说着，她大笑起来。想起自己初中室友讨论的，说只要是男人都看过。而她插了一句：古代的皇帝什么的，没有看过啊。 呵呵，还不是“是男人都看过”呵，她算是找到反例了。 不过现在到了自己身边的人，他平时一本正经，也会收藏那种东西吗？ “你真的想看？”金泽玉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也许在她大笑的时候吧。没等她反应，金泽玉就跑了出去。 姜敏还在疑惑他去干什么，很快他就，他就又回来了，手里还抱了一只收纳盒。 “诺，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不过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放出来。”说着，金泽玉就走到了电视机下面，弄出里面的光盘层。 “唉……真的要看吗？”姜敏叫住他，万一她承受不住怎么办？ 可另一面，这是在家里，不必害怕会有人投诉。 在什么地方会看到这种东西啊？ 姜敏想清楚了，她还是不要看了。不过她低估了电视机的能力，画面已经开始了。 金泽玉回到床上，凑到她耳边：“你可以好好学学人家的，免得以后太无趣。” “我无趣吗？”姜敏不解地问，“怎么可能？！” “怎么不？你每次就和一条死鱼一样，哪次不是我来？” “你才是死鱼呢！你凭什么这样给人下定义？吼，那依我看，你还是植物大战的那个东西呢！” “什么东西？你过分了啊！” “不说了，看别人怎么做，然后学吧。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什么东西都要有样学样才能创造更好的。”姜敏负气地说，只是金泽玉可记住了她说的话，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她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她每次不哭就不错了，他还怎么敢肆意妄为？还不是为了她？这下好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现在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百零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不得不说,这一晚还是美妙的。 姜敏累得满头大汗，意识还在，她搂着金泽玉的胸膛，闭着眼睛在他怀里休息。她想起自己看得一本书，书中有四个很要好的朋友，其中有一个残疾人，其余三个都是正常人。这个团队里只有一个女人，他们不聊感情，却不停地在做感情上需要的事情。 让她记忆犹新的是，其中一个男人简直有怪物一般的体力。那个时常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别人？ 金泽玉将她细嫩的小手握紧，亲吻她的额头。 “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在想……其实这种事情也挺美妙的。”姜敏脸上还带着潮红,她也分不清是刚刚说句话烧得，还是没退去的红。“不过一开始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为任何人，为我们自己，为取悦我们自己。” “嗯……”姜敏答应着，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们之前的接触都是为了有可能怀孩子，而现在不一样了。目的从客观变得主观，只要他们想要，随心情而动。 姜敏倒吸一口凉气，手不自觉地去扶腰。 “现在还说我是植物大战的那个东西吗？” “话赶话的东西你也信啊？”姜敏翻过身子，趴在床上说。她本意是为了舒服一些,这样也方便了金泽玉，他将大手覆了上去，姜敏这才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伸手便要去拍开他。 “别动。”金泽玉温和地说道，“我又不会偷袭你。” 说罢，温和而有力的大手便在她光滑的背上滑动着，有力地缓解了她的酸楚。 她在家的时候,见过妈妈的背。虽然妈妈不注重保养，但是她的皮肤还是好得很，更别说衣服一直遮挡着的地方。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竟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穿没穿衣服…… 金泽玉摸索着，身边的人睡熟了，他悄悄起身去了地下室。 姜敏是去那里找积木的，而那些积木块也是他最秘密的东西，被他藏在橱柜最低下的位置。 他紧盯着那些亮到反光的积木块，上下牙齿努力合在一起，因为意识涣散而无法做到。 她真的靠近了这个地方，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她在慢慢逼近危险…… 金泽玉觉得头脑发昏，他靠着墙壁，慢慢蹲在地上。这是他小时候常做的一个动作。每次想要这样，都是他要躲进童年里的象征。他不能回房间，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是不确定的，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还清醒着的时刻，就离开她。 天气微微放晴，姜敏在阳光照在脸上时醒来，身边的人已经消失了，大概是去做早餐或者晨练了吧。她对这个也不会好奇，照常做事。 下了楼之后发现朵朵也已经起床了，姜敏蹲下来看着她，问她是谁给她穿的衣服？难道朵朵已经会自己穿衣服了吗？真厉害。 朵朵被她的动作痒得咯咯笑，大声说是那个奶奶帮她穿的。姜敏看向那边，是何阿姨拿着扫帚站在那里。 偌大的房间本已不需要这样的东西存在，但是金泽玉故意刁难，她必须找来这样的东西劳作。 “那你有没有谢谢奶奶呀？别人帮你，要记得说谢谢。” 朵朵昂着头，骄傲地告诉她已经说过了。 “那好，我们去做饭，吃好吃的吧。” 姜敏对于美味的东西，永远都是那样的形容。 低头抬头间，何阿姨远远地坐在藤椅上看着窗外。由于姜敏的原因，她都不敢大动作。这看起来像是姜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害得她于心不忍。 何阿姨倒是没放在心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姜敏切菜的速度也恢复正常。 何阿姨对毛毛还不错，闲下来就会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看着那只猫。姜敏看得出来，她是个爱猫的老太太。她的房间没有炉火，如果有的话，她一定非常喜欢吧，那样就像她在乡下一样了。对面染着炉火，身边窝着懒懒的猫。 姜敏把菜放进锅里，又焖好饭，洗了洗手去叫朵朵。 “还没洗脸吧？” 朵朵的眼神恋恋不舍地从电视机上移开，身体贴着沙发，慢慢地滑下来。小步子快速地跟上姜敏。 “起床之后洗脸刷牙的孩子才是爱干净的小宝贝哦！” 朵朵笑了笑，由着姜敏抱起她，温热的水滋润着她的肌肤。 今天下午，不知刮起了哪阵风，陆悦来找她玩。眼看着她正在喂孩子，躲也来不及，也没有必要。姜敏大大方方让朵朵吃完回房间玩一会儿，她跟陆悦有话要说。 “这什么情况？才多久没见你孩子这么大了？”陆悦忍不住地震惊道。 “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和金泽玉帮忙看着的小孩儿。以后再跟你解释。”姜敏喝了口茶压压惊，不得不说被陆悦看见，她的心跳还是蹦蹦地加速。 “干嘛以后再说，现在就说嘛。” “还有一些事情没解决完，说出来对孩子不好。你突然到访，是因为什么啊？千万别是就为了来蹭顿饭吧。” 听到她这么问，陆悦娇羞地笑了下，随手拿起她烤的饼干放进嘴里：“也不知道我最近又怎么了，烂桃花突然好多。” “谁是你的烂桃花？”姜敏撇了撇嘴，她不是一直桃花不断嘛，还要秀！ “陶靖轩，他回来找我了。” “他……？找你干什么？” “他说他兜兜转转，感觉最爱的还是我。当然了，我知道这些话都是哄小孩的，我不会信的。可是你知道吗？他直接跟我求婚了！” 姜敏简直惊掉了下巴，怎么进展速度这么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能细说一下，他求婚的过程吗？还有，你答应他了？”姜敏只能先挑两个问题来问，毕竟这些画面全靠自己想象，她说得真难很难判断。 “你看！铛铛铛铛——钻戒！比你那颗怎么样？”陆悦比出右手无名指，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骤然出现。然而不难发现，她手上还戴着钻石名表。即使姜敏平时不戴这些，也能看出那样子价格不菲。 “好看哎！只是，你答应他了？” 姜敏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她怕被傻子攻击，那可是会拿起武器要杀掉所有敌人的，她不敢怠慢。 “答应了，只是订婚，到时候我还可以反悔的。” 姜敏皱了皱眉，“平时你怎么玩都可以，现在不一样，已经涉及到钱财了。你确定他还会如此简单地放过你吗？他是想要跟你结婚然后捆绑一辈子的，可你想的是玩玩再说，这信息不对等，他心里不会平衡的。” 陆悦丧气下来，“我也知道，只是——我从没动过结婚的念头，而现在不一样了，看见这颗闪闪发光的大钻石，还有金光闪闪的手表，动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真的，如果是你你也会的，我保证！也许只是我见识太少，所以才被轻易打动……”说到后面，她丧气了起来。 “才不是呢，刚刚我确实动心了，这也太漂亮了。而且陶靖轩家里本来就很富裕，咱们整个市也找不出来几个啊！”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是啊，我不想你这么看低自己。我不想的是，你只是看到了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没看到即将要面对的深渊，或者根本不想去面对。我想，陶靖轩给你这些，就是要买你对付婚后生活的本事。他已经将这些都摆在你面前了，如果你接下了钻戒，也就说明你接下了挑战啊。” “啊……？我没想那么长远，我只想……先接下来……你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身子：“当时求婚的时候，他请了特别多人，周围的人都在喊嫁给他！嫁给他！我耐不住，也不想别人说我影响大家休息就下了楼，他摆了好长的玫瑰花路，一步一步走过来，走到我面前向我求婚。你知道的，我就是头脑发昏了吧。我也承认我恋爱脑……还有啊，他最让人感动的，就是他最后把玫瑰花都捡了起来，没有丢在地上任人践踏，也没有辛苦环卫工人。我答应，也是为了他不那么尴尬嘛，当时有那么多人呢。” “那现在呢？清醒一点了没有！” 陆悦又坐回去，低着头撅着嘴。简直就像大一号的朵朵。 “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去帮你退婚。现在丢了这个东西，拯救的可是你的下半辈子。” 说到这里，陆悦面露难色。姜敏以为她是难以选择，还想多考虑几天，就想先放她回去让她再仔细考虑考虑。结果陆悦的话简直让她气到吐血—— “可是我们已经定了婚期，就在一周之后。” 空气静得只听得到呼吸声，陆悦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看她：“你别骂我好不好？别骂我……” “你这是害了自己。” “我知道！现在我想清楚了，要把东西还给他，我只是一时之间财迷了而已，我真的不是拜金。当时我觉得陶靖轩这个人很好，所以……” “所以他会把钻戒和手表无条件送给你是吗？别傻了大姐！这个婚期，你是怎么商定的？你爸妈哥哥都知道吗？你真是，都快三十了做事还像小孩子。” “我才二十四……” 第二百零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不愿再去看她的眼睛,拿出手机约见陶靖轩。 “我去见他，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扒下来，在这之前你不要出去，知道了吗？” “好了好了知道了……” “对了，帮我看看孩子。你的专业。” “哦。” 陆悦答应下来，待她走了又扒了几口饭。 陶靖轩现在在拳击馆里打拳，这是他周末的必备项目。 姜敏一边走一边祈祷，不要遇到金泽琦才好。她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倒霉到这种地步。 陶靖轩光着上半身，在并不温热的季节还能大汗淋漓，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姜敏到了地方就站在一旁看着，等什么时候情况安全了,她才会过去。那看起来太危险了，拳拳带风，打得空气都要压迫起来似的…… 终于，陶靖轩停了下来，用嘴撕下手套的粘贴口，坐在地上喘息了有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那边白白净净的人，勾起唇角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姜敏忍不住皱眉，这样子看起来也太戏谑了，有那么一丝不尊重的气息。不过她跟他又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退婚的消息而已。 “我们要不要坐下来说话？我是说，找个地方坐下来。”姜敏和他隔着有一米远，觉得这样子已经够了。 “有事在这说就好了，找个地方，找什么地方？背着你闺蜜，和我——去酒店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想去咖啡馆,去那里好谈事情。” “坐吧。”陶靖轩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拿起水杯往嘴里灌了一口，“不坐下来就是嫌弃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姜敏胡乱搪塞着，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像往常一样抬头看了看他，然后轻微垂下脑袋，她要开始她要做的事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 “我想问你，为什么急着结婚啊？” 陶靖轩侧着脸瞧她，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知道这个，你会跟我结婚吗？”说完，他冷笑一声。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过问，可是我是作为陆悦的娘家人来的。她脑子糊涂，又傻，稀里糊涂就做了决定。我是想来问问你。” “为什么不是她想来？要想知道，让她自己来问！何必派出你这么个将军。”说完，他又转头对上她的眼睛：“你很聪明，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这话的目的。成年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她傻，可她不是精神病人，是一个需要负法律责任的人。” 陶靖轩像是用光了耐心，站起身来找到毛巾披上，大步离开训练室。 她不能让事情这样无疾而终，于是她也追了上去。 “法律责任！你们还没结婚就不受法律保护，你不能拿这种东西来压她！” 陶靖轩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那她应该怎样？答应了的事情就该做的不是吗？” “不是。”姜敏坚定地说，“她欠你的都会还给你，一分不少。喏——”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首饰盒，塞给他看。“我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你。但我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避免你们会在将来酿成更大的错，结了婚之后的伤害就不可逆了。现在你放弃她，也是看清她，这对你们都有好处。不要等到无法挽回了再来拯救好吗？” 陶靖轩不为所动，看她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而身边来来往往的换衣服的人，看她还以为是什么阻挠正室结婚的小三在撒泼。 “如果要还给我，也得要是她亲自来送。你送算怎么回事？我们几天前还好好的就要订婚，而突然——你一个无关之人出现拿着我未婚妻的定情信物告诉我她要退婚，你觉得那种情况最为可能？”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敢乱说？”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也要乱送？再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嫉妒你朋友就要和这么有钱的人结婚，然后弄了一副假的来骗我呢？嗯？” 面对这男人的话，如果是陆悦可能会气急败坏，不过她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这种像是编故事的猜测并没有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她顿了顿，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他。 “那作为陆悦的娘家人，我能了解你为什么要急着结婚吗？你知道的，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认识一个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你可能发现你爱的人不是婚后的那一个，到时候你会很痛苦，她也是。” 陶靖轩见她不那么急着想要把东西还回来，他的攻击性也消退了不少，靠在壁橱上摆出一副松散的姿势看着她：“你怎么就那么坚信我们婚后会不幸福？有人婚后更糟，没准我们是越来越好呢。我也不是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我知道婚后的痛苦大多来源于没钱。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问题。我们家那么多地皮，我不相信陆悦会不高兴。”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能确定你以后不会破产？我不是诅咒你，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还有，人的感情很敏感，如果你对她不上心，她能感觉出来。到时候就算你长得再帅、再有钱都没有意义了。” 陶靖轩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咧开嘴笑，并且逼近她，直至她靠在壁橱上。 “你干嘛！这里空间又不大，你还这样？” “话说，之前喜欢我的人是你，对吧？” 他突然这样问，让姜敏措手不及。她会觉得撒谎不好，但更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告诉他。 “没有啊，只是评价你的外貌而已……” “随便评价别人的外貌并不礼貌哦。”陶靖轩拿下手，合上自己的外套。 “抱歉。”姜敏低下头说。 “没关系，原谅你了，你回去吧。” 姜敏呆愣着站在原地，她今天就要这样无功而返吗？ “怎么？你真想和我找地方约饭？” “不是……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做的，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好。” 陶靖轩像是语重心长的父亲一般的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界谁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尤其是成年人。而你，没有义务为她负责。况且，你怎么就知道，我和她谈不拢呢？” 他的一番话点醒了她，姜敏也不痴迷于劝说他了，拿好东西和他告别。 陶靖轩点了支烟来抽，这人很难激怒。本来他想让姐妹二人反目成仇，让姜敏愤怒地回去劝说陆悦，这样反而会激发陆悦的抵抗情绪，觉得姐妹是在嫉妒自己。可他没法激怒姜敏。只好放她回去，然后自己出面把那些事情都告诉陆悦咯，效果都一样，不过是程序复杂了点。 姜敏回到家，还好陆悦和孩子玩得很好，她也不用担心。 “要不你帮我带几天孩子，我给你钱。”姜敏半开玩笑地说，“反正你是幼师专业的，正好也可以练练手。” “金泽玉是这孩子的爸爸？”陆悦直截了当地说，一点余地没留。姜敏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心可真大，留下老公以前的孩子？” “这件事比较复杂，我现在不想说。孩子的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要给她更好的教育啊。你和她相处，觉得她没有安全感吧？孩子很脆弱的。” “是，她不怎么开口说话，距离一个正常小孩还有些距离。”陆悦说的并不客气，让姜敏有些难堪。 “对了，你和他谈得怎么样了？” “他不答应，说是让你自己去退。” “还说什么了？” “就是一些让我退缩的话呗。”姜敏把那过程一笔带过，并不想仔细回忆。 陆悦点了点头，拿回那盒子。“其实我觉得和他在一起也挺好的。就像你和金泽玉，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可以婚后培养，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资产。” “可是那些资产不一定是他的啊……” “那能是谁的？”陆悦一只手挑起那沉甸甸的手表，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是不是还想说，他有可能破产，让我别高兴太早？” “我是想让他居安思危不要把财产看的太死。” “好了！我被求婚了你应该祝福我，不是一个劲的想要阻挠我们，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 姜敏被她说的话吓住，她怎么突然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样恶狠狠地对她说话。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没有别的意思。” “别再说为了我好了，为了我好应该祝福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这不是为我好，这是看不惯我好吧？！”陆悦突然起身，凳子也被她挤得往后一撤。同时吓到了朵朵和姜敏。 朵朵看到了姜敏的神情，以为她是被欺负的那个，直接跑过去将涂满油彩的手拍在陆悦屁股上，惊得她大叫一声。 “你这个私生子！谁让你弄我的衣服的！都脏了！你赔！” 姜敏眼含着泪，但又觉得不值，她把朵朵拉到怀里，让她别害怕，一点都不管陆悦在干什么了。 陆悦生气地看着她们，还抱在一起一副母女连心的样子，她气不过，大喊一声：“还真当自己是她母亲吗？！” “衣服的钱，我会转给你，你走吧。”姜敏说了声，她才不会欠别人东西。 “谁稀罕！”说完，陆悦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她家。 第二百零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朵朵在姜敏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 “阿姨，那个怪阿姨为什么朝你乱叫？她好吓人。” “那个阿姨只是不懂事而已，她还年轻。朵朵不要向她学哦，还有，以后不能拿着有油彩的手去扑人，尤其是不能判断那个人究竟是好是坏的时候。”姜敏一字一句地说，但朵朵理解要是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或者最后直接死机。 “没关系，朵朵不懂。但是朵朵知道，这样子很吓人是不是？”姜敏说，等着朵朵点头之后继续：“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做这样子的人,是不是？” “是。” “那好了，吃好了东西出去玩一会儿，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物。” 朵朵听了她的话，从她身上下来，不舍地看着她：“阿姨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在姜敏的意识里，妈妈是不跟她一起玩的。但那只是她妈妈，不是朵朵的。 “好啊，阿姨跟你一起出去。” 陆悦说过，陶靖轩定下的婚期就在一周之后，如此仓促的时间她同样答应了,并且给姜敏发来了请柬。 姜敏看着那红艳喜庆的信笺，陷入沉思——难道她身边的朋友都要陷入婚姻的牢笼吗？看陆悦的样子，并不后悔。 也不知陶靖轩和她说了什么。 陆悦的父母在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他们想先把证领了再去办婚宴。 姜敏不禁心下一惊，这不就又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吗？ 陆悦那个傻子好像很满意。 后来一打听，大概是钱给够了吧。不仅如此,陶靖轩还给了她一套婚房。这力度也属实够大了。 婚礼前一天，姜敏领着朵朵去看陆悦的新房，陆悦就在一堆礼物当中坐着，挽起衣袖在打点。 “哇哇哇，看我们的新娘子哟！”姜敏不知道为何，自己说出口的话这样违心。她不想让朋友觉得自己并不祝福她，再者也没有挽留的余地了，静观其变就好。 “朵朵来了！来坐下——这沙发还有彩电冰箱，都是我自己挑的，我可没手下留情。”陆悦一脸骄傲地说，“要是早知道结婚这么好，我干嘛还一直坚持啊。” 陆悦没有注意姜敏脸上的表情，她的笑看起来像是苦笑，并不是由衷的。她还是自己的朋友啊？虽然她此刻像是被钱冲昏了头有些飘飘然，甚至让姜敏失去了真心告诫她的冲动。 姜敏心里清楚，之前陆悦是如何厌恶陶靖轩的，而现在——这些东西看起来都像是恶魔的礼物，都已经明码标价，每一样都是要她归还的。 如果日后酿成什么大错，怪陆悦不长眼，还是陶靖轩的诱惑太大？ 她还是决定了什么都不说，她这么高兴，怎么会忍受得了别人对于这种现状的批判呢？ “我知道你不高兴我嫁给他，可是我对我们的婚姻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可没反对，这事你自己判断地好。”姜敏也撇清身上的关系，虽然她最开始想说的，是“婚姻好不好不是用钱来判断”。不过她现在改口了，有钱的家庭确实会比没钱的家庭要幸福很多倍。而下一步就要取决于那个付出钱的人了，他可是这个家庭“幸福”的基础。如果陆悦很迎合他，那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陆悦性子很强，就不好说了。 姜敏总喜欢把事情最坏的一方面想好，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也许她并不需要。只是以后她不会因为婚姻来向自己诉苦就好了。 “婚纱照拍了吗？”姜敏问，“带我去看看吧？你们郎才女貌，一定很好看。” 陆悦抿了抿嘴，故意说得含糊不清，最后用他比较忙来推脱。 “再说了，最后有修图师在的，我也不喜欢在家里挂一个超大的二人合照。” “好吧……可是明天就是婚礼了，你们的幕布怎么办？” “我才不要那么土，挂我们俩照片。我想好了，婚礼是在草坪上，不需要照片的，不用担心照片的事情了。” “那就好。”姜敏也松了一口气，笑着看了看她。想对她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了，那你父母呢？时间这么紧张，他们能过来吗？” “这个我有办法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还有就是伴娘的问题，你和珊珊都结婚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了。”总算是个像样的问题，二人都沉思起来。 “要不花钱雇一个好了。”姜敏提议道，总不能现在联系，这时间也太紧张了。 “也是……不过会不会很贵啊？” “我没做过，不知道哎。” “我去网上搜一搜吧。” 姜敏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中午了，朵朵该睡午觉了。 “孩子该睡午觉了，我想带她回去了。” “在这睡就行，有房间给你留着。”陆悦说。 “我问问朵朵能接受嘛，小孩子恋床。” 陆悦点点头，允许她去。 朵朵自己爬上了二楼，大胆地跑来跑去。姜敏看着她活跃的背影，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好像已经不见了。这样也好，小孩子忘记东西很容易。只要她一直给朵朵温暖的环境，她就会健康成长。 “阿姨，这里的床好软啊。”朵朵在里面喊，姜敏听出来她是爬到床上去了，急忙跑了进去。陆悦刚买了床还没喜欢够呢，要是被她看见可不得了。 “朵朵，你怎么穿着鞋子上床呢？这样是不对的，这是陆悦阿姨的家，快下来。” 朵朵听她的话，老老实实下来站着。姜敏展平了床单，心里还是有芥蒂。 “下次不能这样，明白吗？” 朵朵点点头，眼睛还是往床上瞟。 “朵朵，穿着鞋子是不可以上床的，那样会弄脏床单。还有，没经过允许你不能在别人的床上知道吗？” 朵朵明显的不悦起来，皱着眉头含着眼泪，看样子是生气了。 姜敏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样是在帮她，对她也无可奈何。 “那，朵朵困了吗？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嗯。”朵朵点点头，还是跟着姜敏出去了。 陆悦见她们下来，抬头问：“朵朵不愿意留下来吗？” “我还是带她回家去睡吧，在家里怎么也方便些。对了，你看的怎么样了？” “毕竟是陌生人，我还没下手。” “陌生人怎么了，人家专业啊，是不是？你是为了完成婚礼，又不是为了和伴娘相处。再说，还有我和珊珊呢。” 陆悦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拍下了其中一个。 “那你明天早点来哦，免得没人陪我玩。” “知道了。”姜敏答应着，然后出了门。 朵朵先下车，狂奔到房间里，留下姜敏在门口和司机招呼。 姜敏本想进去和朵朵睡觉，没想到却看见朵朵站在地下室门口呆愣着。姜敏走过去亲吻她的脸颊，问她在做什么。 “阿姨，叔叔在里面。”柔软的小手向前指着，直直地望着前方。 “你怎么知道的？” “我觉得他在里面。” “那他可能是有事吧，我们回去休息好吗？” 朵朵无奈地落下手，跟着姜敏回去。她的世界很简单，看到就说出来了。 哄睡了朵朵之后，姜敏确实要找金泽玉商量一些事。明天就是陆悦的婚礼了，他会和自己一起去吗？还有朵朵在，要不让他在家里看着朵朵就好了。 姜敏找遍了卧室也没看到他的人，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地下室看看。那里在大白天也依旧黑暗。 她敲了敲门，心里很是害怕，万一他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该躲开还是该继续看着？ 总之她心里很乱，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金泽玉确实站在那里，在整理那次他们一起看过的东西。他偏过头看着她，浅浅地笑了笑。即使是身处黑暗，姜敏也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色苍白。 “你还好吗？”她担心地问，这样的他很吓人。 “我没事，你来这里找我，有事吗？” 姜敏低下头，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想问的事情。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婚礼就在明天？”他苍白着嘴唇问，眼睛瞪得老大，黑黑亮亮。不过头发衰败地垂落下来，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对。你想去吗？或者你在家里休息也好。你在家里和朵朵休息，我不会强迫你的。” 金泽玉掸掸身上，像是有灰尘一般。然后从她身边擦过去：“明天我待在家，不出去了。” “好，那你来看着朵朵好吗？” “行。” 虽然他答应了，姜敏还是觉得他并不走心，他心里还装着别的事情，难以消化，很是生硬。 “要不要我帮你放些洗澡水？” “好啊，你去吧。” 姜敏立马转身离开，是帮他，也是帮自己。 等会儿她要看看明天该穿什么衣服，不能太惹眼，要得体。以前也没怎么参加过婚礼，上学的时候没机会去，毕了业又很快结婚了，这还真是少见识了。 她打开窗户把手伸到外面，试了试温度，已经很温暖了，再穿棉服就要热了。 第二百一十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衣帽间的衣服有很多她不曾穿过的,她过来之前就有了。 姜敏最终挑中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不会太暴露，也不会太拘谨。虽然简单，却不失奢华质感。如果天气变冷，她又准备了一件长风衣预防，总归没什么问题了。 姜敏照着镜子，决定要试试。万一不合身呢？这可不能出现一点差错。她拉好窗帘，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就变得脸红起来。是想到了那天的画面吗？她的嘴角不自觉昂起可爱的弧度，然后慢慢剥下身上的衣物…… 来不及放去别处，她直接将衣服放在原地,瘫在地上像水纹一般。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脱掉最里面的衣服，毕竟伴娘可都是要穿礼服的。她在想什么，自己又不是伴娘。意识好像变得迟钝，而她也没有察觉，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沉醉其中。 似是察觉到什么，她偏过头一看，果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不觉吞咽了下，如果是陌生人，那该要被骂成是色狼了。 他轻轻叩了叩门,向她走去。 “你不是洗澡去了嘛？”姜敏问，眼神收回到自己怀里。她听说，半遮半露比全部呈现更为诱人。只是慌张地穿衣服不是她会做的，她只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姜敏闷哼一声，没想到他会直接将她拥到门上，撞得她忍不住发出惊呼。 “我更想来看你。”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地咬住她的耳垂。 “不行，我明天要去参加婚礼，不能太劳累了。”姜敏偏过头拒绝道，她可不想在朋友婚礼的前一天被他给搅乱了。 金泽玉喘息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点点亲吻着她的皮肤。姜敏皱紧眉头，他不听，只好她自己动了。 姜敏试探着从他身边逃开，却被他咬住肩头。一动便更痛。 “你干嘛……很痛唉！”她忍不住叫苦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你也咬我，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好吗？” 姜敏突然想起来，他还没去治疗吧？一系列事情给推迟了，再加上她也没督促，所以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她一定要送他去的。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说，好不好？没洗澡的话不舒服，这样很难受的。”姜敏试着拖延时间，见他神情有所松动，她就要抱着衣服离开。 哪成想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住胳膊拖了回来，一只手撑在她要逃离的地方，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 姜敏看着危险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闭上眼睛，等待那个吻的降临。 “我渴了……想喝水。” “好，我马上去。” “我想喝果汁。”他闭着眼睛，像个孩子似的提要求。 “嗯，知道了，你在这等我。” 姜敏披上衣服快速地跑了出去，去卧室拿了点助眠的东西才下楼榨果汁。他大概是累极了，需要休息，但他又执拗地强撑着，所以才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 她回来时，金泽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眼神忧郁。 “你来了……”他突然说，像是对一个故人说话。 “嗯，喝掉吧，你的果汁。” 他也没拒绝，接了过去。垂着眼睛看着杯子，又看看姜敏。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在地下室啊？你去那里做什么了。”姜敏问，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清不清醒。 “那里，我还有东西没整理完。” “哦……这样啊。” 那东西的成分果然很强，没一会儿金泽玉就开始打哈欠了。 “你累了吗？该去休息了，总是不睡觉对你的身体不好。” 金泽玉努力睁着眼睛，但已经做不到了，任她牵着回了房间。 他睡的时间很长，足够姜敏洗漱完去参加婚礼了。姜敏回房间看了看，他还没有醒，于是叮嘱好何阿姨要照顾好家里的两个人。她才放心地出门。 姜敏的身份不是伴娘，只能是来访客人咯，交了红包之后就去席间入座，她对抢红包接新娘的戏份没有兴趣。 很快，陆悦穿着昂贵洁白的婚纱出现了。她想起自己结婚那会儿，除了累什么都感觉不到，幸亏有金泽玉帮忙挡酒，不然她就坚持不下来了。 陆悦是个完美的新娘子，面色红润一直保持着完美笑容，台下欢声笑语不断，配合着走完了所有项目。 台下坐着陶靖轩的父母，陶妈妈应该是最高兴的人了。姜敏看她的时候，眼睛都温柔了起来，像是在看一块巧克力脆，很是甜美。妈妈貌美，所以陶靖轩才生出了这么美的骨相。亚洲人的骨相，欧洲人的皮相，总之在他脸上挑不出任何问题。 他那张脸，如果误会不会是看成学生，而是看成一个小孩。白嫩的皮肤，白玉般的牙齿，今天也将属于另一个人了。 虽然姜敏不赞同朋友这么随便嫁人，但如果他们是幸福的，哪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考虑呢？都是多虑了。 她不想吃饭，就去后面看他接亲时候的录像带，这个时候是最精彩的。姜敏一边看一边乐得捂着嘴笑—— 陆悦突然推开门，看见姜敏坐在这里也不惊讶，大方地在她面前换衣服。 “我还要去赶下一场，敬酒呢。”她匆忙拉开衣柜说，“只要以后日子好过，怎样都在所不惜了。”她像是自嘲，也是衷心希望。 “嗯……真的，看今天的样子，只要你们以后幸福，那么关于你俩的事情我都是举双手赞成的。之前不愿意你这么快出嫁，也是怕你被人骗了，结了婚可是大事。”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最真心，只是……只是我当时着急了点。”陆悦没说真相，只是含糊得糊弄过去。如果姜敏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岂不是难上加难？ “我还要去敬酒，必须去了。我不招呼你，你就当是自己家。” 陆悦提着裙子离开，她也没想到，只是在那个家里住了一晚，还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就要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了。 金泽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时他觉得脑子很痛。怎么会睡着的？他扶着脑袋想。一般他犯起病来都是有固定周期的，也不知道打破之后会怎样。 他又睡了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叫了声老婆没有人应，身上实在烫得厉害，感觉像是要烧糊涂了。 他坐起身子要下床，往门边一瞅发现那里站了个小人。朵朵也发现他在看自己，于是立马缩回了身子，但头还露在外面。 “姜敏呢？”他问，但愿这个小不点能知道。 露出的半个脑袋很是疑惑，顿了顿才说：“阿姨出去了，她有事要忙。” “还有谁在家里？” “还有奶奶……” 金泽玉皱起眉，很不喜欢她这样乱认亲戚的行为。如果金家承认了她，真是个小麻烦。 “叔叔要喝水吗？” 见他起身，一步一顿地往桌子上走去。他眼睛也红得不像样，不像是刚睡醒，好像是熬了很久的样子。 朵朵不等他答应，迈开小腿跑了出去，按照以前姜敏的样子，站在椅子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端着爬上楼梯。 “叔叔，喝水——”朵朵笑着说，如果是面对姜敏，她一定会夸赞自己。怎么说呢，给他倒水也有一部分是在取悦自己吧，朵朵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可金泽玉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捏了捏眉心，抬起冰冷的眼眸：“这是做什么？” “给叔叔喝水，阿姨说这样才是好孩子。” 金泽玉抑制着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厌恶，但也没有去接那杯水，让它悬在那里。 朵朵没等到想要的，有些失落，也不着急接下来该做什么。 “谁允许你上来的？！”他突然问，为什么她会不在自己的房间还要来入侵他的卧室？ “阿姨说，叔叔在睡觉，我只是想来看看叔叔醒了没有。” 那孩子已经带着哭腔，之前受过的磨难让她明白，自己又要面临着被送走的危险。 “所以你要乱跑？我允许你来这里了吗？” 金泽玉突然站起来，朵朵吓了一跳，连带着杯子也被摔倒了在地上。 “说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一点都不信！你哪里像我了，啊？”他蹲在地上，卡住那孩子的胳膊，质问她：“是谁把你生出来的？她凭什么？你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愣在原地不敢挣扎也不敢看他。只有在哭得不能自已时才会睁眼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 小小年纪她早就已经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善意，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善待她的善意。 她哭得喘不上气，但还是想着要去讨好眼前的人：“叔叔别生气……我、我把杯子收拾好，我不是故意要摔碎的！” 金泽玉冷笑一声，还真是个厉害的。怎么这会儿能说这么多话了？他冷声道：不必了，滚出去！ 朵朵看了看他，又听了一次才明白他是要自己离开。 之前都是被人带着离开一个又一个家，这一次呢？她要自己离开，否则这个叔叔会朝她发脾气的。 朵朵擦了擦泪，走下二楼。 第二百一十一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金泽玉正在气头上,也想不到那个孩子会去哪，顶多是去自己房间待着吧。他没想到，当姜敏回来时，是找不到朵朵的。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许是跑出去玩了呢？”他捏着眉心说，不知怎么，他的头一直痛着。 “你没事吧……”姜敏见他实在难受，跑过来看他的情况。 “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要找那个孩子就去找吧。” 姜敏没说话，默默走了出去。那个孩子，金泽玉还是无法接受她,在他的心里朵朵一直是外来的孩子。 只是现在她不能责怪任何人，先把朵朵找到，然后把她送回金家吧……那样才是最好是选择，对孩子好，对金泽玉也好。 姜敏在外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孩子的身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在过。姜敏坐在长椅上，细想着孩子能去哪里，自己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碰也找不到。来到这个小区除了静平那里，她没带朵朵去过别的地方，她能去哪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先回家等着，希望她回家时朵朵也已经回去了。 她回到房间，金泽玉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着。 不必她说，他替她说：“没找到是吗？再等等吧，她会自己回来的。” “可是,如果那是我们的孩子呢？我也会这样等着吗？如果她迷路了，她该多着急？” “谁让她自己跑出去的。” “她一向很乖的，怎么可能自己偷跑出去？” “你说她很乖，可你又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私底下是什么人会让你知道吗？” “她还是个小孩，思想没那么复杂的。”姜敏不想和他吵架，坐在他身边：“我想，等朵朵回来了，我们就把她送回金家好吗？我想过了，你接受不了她，没有你的支持我自己也做不到的。一开始我只是怕孩子会受不了，但是我更应该在乎你的感受。” 金泽玉看着她，虽然头很痛，但他还是笑了，将她抱在怀里。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找。” 找她的时候姜敏心里很是难受，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开口。 “何阿姨，你见到孩子了吗？”金泽玉打电话问，“她今天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那能不能是去栅栏旁边蹲着了，她最近总去那里玩。” 金泽玉牵着姜敏去那里看，果然那小孩抱着双膝坐在那里。一看见姜敏过来她还很高兴，但又看到旁边的金泽玉，脸上的笑容明显得消失了。 “朵朵……是阿姨啊，还有叔叔，我们回去吧，干嘛在这里啊。”姜敏小心地说，朵朵那样子就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金泽玉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说了声：“我去那边等着。” “跟阿姨回去吧。” “阿姨……你会送我去哪里？”朵朵问，眼泪汪汪的。 “我没有要送你去哪里啊……”难道这孩子是知道了自己的决定才跑的？可是她只是在她跑了以后才决定的。 “叔叔说……” “他说什么？” “没什么。” 姜敏走过去，把朵朵抱了出来。在路上问她想不想去找奶奶奶和姑姑，朵朵都愉快地答应了。姜敏心想，也算是个好结果。 “你喜欢奶奶和姑姑吗？”姜敏又问，似是在躲闪着。 “喜欢！” “喜欢那个家吗？” “喜欢。” 她松了一口气，也是，自己才和孩子相处多久，不能这么快就占据她的心。“那我明天，带你回家去找奶奶，好不好？” 朵朵答应地很干脆，然后趴在她的肩膀上要睡觉。 隔天他们就要送朵朵回去了，连着何阿姨也要送走，金泽玉不需要外人在他们的生活里。 将朵朵送走后，姜敏回到家就坐在床边，她搞不清楚自己难过的情绪。朵朵去金家了，也不用难为金泽玉了，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只是，自己会不经意想起她吧。 朵朵在的时候，姜敏也想着以后要带朵朵去幼儿园，帮她在坏孩子面前撑腰，告诉她很多很多自己小时候不知道的道理，给她买很多玩具…… 只是并不能事事都如她所愿的，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对于朵朵来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姜敏躺在床上，觉得疲惫，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醒来时是下午，金泽玉坐在她身旁，见她醒来朝她笑了笑。 “起来吗？” 姜敏也吃力地笑笑，想要坐起来时却觉得腹部猛地抽痛一下，她下意识掀开被子查看，金泽玉就在一旁无辜地看着她。 “今天几号？”姜敏一拍脑袋，因为有小孩在，身上不舒服她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看孩子累的。没想到那是她自己的原因。 “我去一下洗手间……”姜敏边跑边喊，将手垂在身后以遮挡他的注视。 姜敏坐在马桶上想，遮了又有什么用，被子还在那里，他能看得见。 等了一会儿，姜敏慢吞吞地出去，金泽玉正站在那里。她便扑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金泽玉问，一只手安抚着她。 “我……就是觉得，无论生活是否繁华，你都会是我的中心。” “我明白。” 姜敏离开他的身体，坐在床上。“也许我依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只是自己觉得做得还好。但是对于朵朵来说，她并不这么觉得。我连自己都没顾好，没办法完整地考虑到别人。” “你直说没有自她出声就陪着而已，没什么奇怪的。”金泽玉坐在她身边，像是一个大哥哥在照看自己的妹妹一样。“说到顾不好自己，的确，我们又该换一条床单了。” 姜敏歪了歪头，“仅仅是床单吗？” “下次不会了……我真的疏忽了成年以来第一次这样，因为太忙而忽略了自己。” “没事，没有人再能打扰我们了，我不介意再多等几天。” “可是我只想静静地和你待在一起，不想其他的。”姜敏靠在他身侧，打着呵欠。 “好了，该吃东西了，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 “嗯……”姜敏懒洋洋地答应，跟着他下楼。 在摘菜时，金泽玉突然提起姜敏去参加的婚礼，还说怎么这么快陆悦就要结婚了呢？真奇怪。 “能有你我奇怪吗？”姜敏伏在他耳边说，并蹭了他一下。“其实我也觉得发展太快了，但是陆悦好像很满意，我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是啊，这种婚姻大事还是少参与为妙。不过你当时决定要嫁给我时，没和你的朋友们商量吗？” “别说朋友了，连父母都没怎么说好吧！”姜敏惊叹道，“当时我想的是我们结婚就是为了彼此的目的而已，到时候再离婚就好了，我才没打算和你长长久久地过下去。”说罢，她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因为你一直没查出那件事，所以我们一直熬到了现在。” 金泽玉静静听她说，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对了，你和陶靖轩在生意上有来往吗？你了解这个人吗？”姜敏皱着眉问，也不知道陆悦了不了解。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她们姐妹两个都要这样生活吗？ “他？我不熟悉，没怎么听说过。只要是在商场上混得开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的。” 姜敏没有说话，之前陆悦和他之间的矛盾解决了吗？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算了，毕竟一个人一个活法，她不能强求去理解别人。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就够了。 吃过饭后，姜敏和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由于她今天有些累，提不起兴趣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些比较重大的事情。 陶靖轩做了新郎官那一晚，趴在床上和陆悦一起数钱，自此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点了点那些钱，拿来一张银行卡，对着陆悦说：“以后这些钱就作为我们的家庭基金。” 陆悦看着那张银行卡，不为所动。她甚至有一种拿着东西回家的冲动。也许刚结了婚都这样，没办法一下接受，都是正常的。 不能让他等得太久，陆悦说了声好。 陶靖轩也就此作罢，脱下衣服扔到一边，对她说：“我去洗澡”，然后边走边脱衣服进了浴室。 她终于如愿住进了这豪华的房子，不过总觉得没有自己的小家好。她已经成年并且经历过生活的坎坷，这种矫情心理已经不能撼动她了。她四处走着，抚摸摆着的器材，幻想它们变成钱财的样子。 一转身，她看见陶靖轩扔在地上的衣服，不觉皱起眉头。她蹲下身子看着那衣服，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它。 不行，不能养成这种伺候他的习惯。 陆悦又把那衣服丢下，大步跑到床上去。 她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想找到一种躲起来的兴奋感。不知是因为房子太新还是怎么，她找不到那种归属感。 想找个人倾吐，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表明他一时半会还出不来。 陆悦拿出手机给姜敏打电话，怎么把她给忘了，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影响她们的感情不是吗？ 姜敏接起电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时间不早不晚,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姜敏接起电话也是一脸懵，不该是她的新婚之夜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 “嗯……觉得有些奇怪，莫名其妙……”那边不说话，陆悦只好问她：“你结婚那晚，也是这样吗？”她晃着双腿，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姜敏该怎么说，那是因为你们不够熟悉，所以才这么尴尬吗？她不能这样。她结婚那晚，本来就没抱着要过一辈子的心态去生活，所以两个人的隔阂就摆在那，这才是正常的。 姜敏一边在嘴上应和着她的话,一边在心里幻想，为什么大部分男人不用照顾家，公司的HR也更愿意用男人。当初聘用员工的时候，连有没有挂过科都不考虑，只要他是男人就可以了。她不禁撇了撇嘴，还真是不公平。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陆悦不满地问。这当然难不倒姜敏，即刻把她的话复刻了一遍。 她能感觉得到，虽然陆悦很不好意思，但是不可否认，自己已经成为她的救命稻草。 “没关系,过了今晚等等再看吧……” 陆悦哭丧着脸，“过了今晚我可就是结过婚的人了……我确实欠考虑了。没结过婚怎么都是好的，结了婚就是‘被人嚼过的口香糖’了。” 姜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跟你这么说的？亏你还是大学生呢，怎么还信这个？这样形容一个人是不道德的，不用理他。结了婚依旧可以过得很好啊,你要相信自己。” “哎呀……”陆悦还想抱怨什么，浴室的开门声让她打了个激灵。“我先不跟你说了，他出来了！”她把手放在嘴边悄悄和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逃似的把手机塞到被子底下。因为陶妈妈跟她说过，新婚之夜不要跟外人讲话。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但是陶靖轩信。 陶靖轩正在擦头发，然后又拨了拨耳朵，好像是有水进耳朵里了。 陆悦看着他，突然又释怀了。陶靖轩是个好人，又是个帅哥，她也没什么不满的。 陶靖轩坐在镜子前往脸上涂了点东西，空气安静下来，他拉着她的手，看样子准备说些悄悄话。陆悦也娇羞含蓄地低着头，这婚姻是她自己的，不会像其他人那么不幸。 “今天敬酒的时候，坐在年轻一辈的那一桌，你还记得吗？” 陆悦“啊”了一声，她被这个问题给惊到，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年轻一辈？男人吗？我不记得了。” “有个男人，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的……”陆悦坐在他的腿上，正好背对着他，脸色并不好看。 “我知道他是谁，市里医院的医生，唐皓。我没想到他会来。” 陆悦也没想到他会来！她根本没通知过他啊！ 幸好自己现在背对着他，不然那种慌乱就要被他尽收眼底了。 “我……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我和过去的人早已经断干净了。” 陶靖轩轻轻“嗯”了一声，放她离开。 陆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刚刚拍了拍自己的腰，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只好往前走去。 她站在床边，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早就该再往前迈一步了。我是跟我妈说我们早已经到这一步，她才肯答应我们的婚事。所以，我不能骗她，来吧——” 陆悦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总觉得他说的话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她静静躺在床上，期待她丈夫的来临。 “等一下——”他突然出声道，陆悦随即睁开眼睛，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 原来是来婚闹的人，现在还没有离开。 陶靖轩起身合上睡衣，打开窗户和他们闲聊几句，用几句话逗得他们哈哈大笑，随即回家各找各妈去了。 “是谁？”陆悦问。 “没什么，只是远方亲戚的几个孩子，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陶靖轩见她有些担心，便说：“明天就回市里了，你好好休息吧。” 然后，不等陆悦反应，他就去了另外一间房。 不过也好，她可以自己独占这一张大床。她倒下来，展开四肢，像是在海里遨游……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大堆的规矩，陆悦跪在地上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献了茶，然后和一大家子人一起吃了早饭。 好在规矩没有再多了，她确实可以会市里。 陶靖轩对她有一个要求，多去看看妈妈。虽然他嘴上不说，不会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婚结的，大部分愿意都是因为他的妈妈。而不是因为两个人感觉时机到了，水到渠成。 陆悦用心地点点头，并回应道：“她也是我妈妈。” 虽然她现在的生活全都是陶靖轩，不过她也会偶尔想起她的婚礼上来看热闹的那个男人。自己和他曾经有过的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为什么还要来呢？是来看什么呢？ 陆悦左思右想辗转反侧，越想越睡不着，一脚踢飞了棉被。没想到却惹得旁人大叫：“大晚上发什么疯？！”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床上不止有我一个人。” 陆悦尴尬地侧过身，不一会儿她觉得后背塌陷的床面突然弹回，那人一定是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跑去客房睡了。 她坐起来，只看到门口的衣角，很快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最近几天陶靖轩工作忙，再加上还要照顾母亲，他更要休息好。所以对陆悦不怎么上心也像是情理之中。陆悦让他睡不好了，他怒气冲冲走了，也没什么。反正……陆悦一直觉得自己是独身一人。 陆悦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昂贵的布料，低下头，也将那些心思埋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句：“其实他也挺好的……” 又有一个声音说：他哪里好？ 陆悦抱着膝盖，回想过去：“他长得帅，有孝心……做生意很棒。其余的我还没有见过。” 她这样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他。 第二天，她要去找姜敏玩。结了婚之后她就搬到了陶靖轩的家，那地方很是繁华，但小区内不会吵闹。离着姜敏住处也远了很多。为了她出行方便，陶靖轩为她配了司机每天跟着。 说是为了方便她，后来她发现，这种司机更像是监视自己的侦探。她又没有什么歪心眼，干嘛这么防着她？ 无所谓了，陆悦下了车，叮嘱司机随便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司机点点头，靠在车子旁边抽烟。 陆悦进了门，热情地和姜敏介绍这几天的感受，她说当新娘子的感觉还不错。 随后，姜敏泡好了茶给她端来，坐下陪她说话。 “唉，我这几天也没有去上班，就是在家里上上课写点资料什么的。朵朵走了以后，我的生活确实空下来了。不过这样对我们都好。对了，你，没去度蜜月吗？刚结了婚应该每天腻在一起才好啊。” “可别说了，陶靖轩可是个工作狂。”陆悦捂着嘴笑，将自己表现得像是很了解陶靖轩似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是谁在驱使着她。 “我当初也没打算度蜜月，所以也没失落。你不会很失落吧？要是有这种情绪，可不要憋着，注意沟通。” “我知道的。就是……”陆悦手里拿着小匙，搅拌着杯子。来之前肚子里仿佛有很多话，可到她面前就说不出来了。她皱着眉头左想右想，终于想到一个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但也被她说得轻飘飘，没有在心上留下一点划痕。 姜敏看着也到了午饭时间，过去程超家里叫来静平，二人一起做饭。 程超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静平都很少见他。静平有时候就会睡在姜敏家，第二天再看看能不能回去。 静平一边才在凳子上切菜一边吐槽舅舅，姜敏也笑着听他说话。 陆悦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不想回家，公司也给她开了很久的假，久到像是离职了一般。不过带薪休假是每个员工所梦寐以求的，她也不会拒绝，但还是少了个去处。 突然间，门铃响了，姜敏让陆悦去开门，陆悦才反应过来。 打开门，毫无防备，那人以为门铃无效还要继续敲，猛然失掉的着力点晃了他一下。他的怨气还未出口，就被另一种情绪所侵占…… 原来是故人，唐皓扯开嘴角笑了笑，“你怎么在这？” 陆悦没心思和他吵架，便一本正经地说：“我来找姜敏玩，你呢？过来干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在这里吧？！” 唐皓轻蔑地笑笑，侧身进门。跟在后面的陆悦一把甩上门，透露着对他的不满。 “你老公呢？”唐皓双手撑在桌子前，身体微倾。 “你来找他啊？不问清楚就来找，他当然不在。” 唐皓被她说中，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搪塞过去，只得尴尬地笑了两声。“在他家里交易，更为安全罢了。” “什么交易啊？你可不许犯法。” “当然不犯。”唐皓抓起桌上的水果啃了口，“是关于他那个所谓的‘女儿’，真相已经查清楚，你要看吗？” “这是给他查的吧，那为什么还要给我看。” “你真忍得住？” 姜敏点点头，把那些文件放在一旁。 “等他回来你交给他，有些东西还是他自己看来得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她对那孩子的身世真的并不好奇,这段时间和朵朵相处，她早就体会到了感情比血缘更重要的道理。 如果朵朵不是金泽玉的亲生女儿，对他来说更多是一种释怀。她看得出来，他只是介意朵朵的身份，并不是讨厌她这个人。 心结打开了，他整个人也不再别扭了吧。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姜敏将烤好的蛋糕摆到陆悦面前，瞧她一直在出神，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吃吧，你之前最喜欢吃甜食的。” “难为你还记得。”陆悦没精打采地说，用小勺一点点塞进嘴里。“哦……我记起要跟你说什么了。”她一拍脑袋，想起了在婚礼上发生的事。“就是结婚那天晚上,陶靖轩跟我说，他在婚礼上看见唐皓了。还说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他来过。” “也许是你们俩在的时间错开了呢。”陆悦推测着，不时地用眼神瞥她，希望她能多暴露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所以，他去了又怎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难道是她老公想知道？陆悦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还以为他要大闹婚礼呢！” “那也要有动机才行，他为什么要大闹婚礼？你的脑洞也太大了吧！”姜敏笑着说，真佩服她的想象力。 陆悦没说话,机械地吃着蛋糕，脑子里变得混沌。她只知道自己想这样做，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这样做。她真的很苦恼。 “唉，没什么好说的。吃完我就要回去了。”她看到了外面司机晃来晃去的身影，玩得也不会自在。 陆悦走后她收拾了东西，送静平入睡之后一直在房间里等着。等他回来,要看他拿到那文件才放心。 她忍不住给他去了个电话，等到的却只是忙音。即使打通了她也不想说什么，她喜欢一下把事情做好，而不要节外生枝。 这次，他见识到了她的执着。等不到自己，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他饶有兴趣地走过去，想要抱她去休息。他感觉在自己怀里的身躯一震，然后她睁开眼睛，迷茫又有些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看清之后她才舒展开笑颜，然后将那文件交给他。 金泽玉拿过来看了一眼，安抚着怀里的人。“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不上床休息？” 她没说话，嘴巴嗫嚅了几下，心里觉得这就像小时候要坚持着不睡，把考好的消息告诉父母一样。她大概是真的接受了他，甚至开始崇拜他吧。 “这东西对我不重要，你才更重要。”说完，他抱她起身到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姜敏觉得室内异常沉闷，拉开窗帘一看，原来是外面下雨了。路面还湿哒哒的，这可很少见。 她颇有些兴奋地打开窗户伸出手去，和雨滴密切接触。 不远处的空地在平时没有什么迷人之处，接受了雨滴的洗礼之后，竟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倚在窗台的位置，压得她心脏咚咚地跳着。时不时经过路边的车辆，她也想高兴得和他们打招呼。 绵绵阴雨下了一整天，像是要发泄这些天的怨气一般。昨天强撑着阳光明媚，今天实在是忍不住才下了一整天的雨。 姜敏躺在沙发上，支起书来看，金泽玉坐在另一头。如果是小时候，心思会更为单纯，看故事也更能深入其中。不像现在，看一会儿就想要东张西望。多少次她都是把自己想要转移阵地的思绪压了下来。 “对了，老公……”她觉得现在可以转移思绪了，APP上记录已经看了三个小时。“你知道最近程超去哪里了吗？最近他总是不在，静平就只好由我照顾咯。” “他啊，辞职去了别处吧。”金泽玉不轻不重地说，他对这个人并不在意。一个中规中矩的律师而已，不至于为了他大费周章。 “去了哪里？不能带着静平吗？感觉那孩子都有些自闭了。” 金泽玉心里被戳中了什么，坐直了身体严肃地看向她：“其实那个孩子的生存能力挺强的，你不觉得吗？” 姜敏想了想才问：“哪里？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枕边人不是傻子，会想到的东西也不少。金泽玉思索再三，将过去的事情告诉她：“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和你在家里……？”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喝红酒？”想到这里，他倒有些难为情了。姜敏的记忆力他也不是不知道，万一想起什么她特别在意而自己又没做好的事情，不是自找没取吗？ “记得。” 她平淡地说，也看出了他的焦虑。 “那次我只是想和你吃一顿饭，没想对你怎么样。只是在他们搬走那天，静平来给我送的东西你还记得吧？” 看她的神情大概是猜到了，金泽玉继续说：“他说那东西是你留在那里的……” 姜敏打断他道：“那不是我留在那里的。我只记得，那天我睡在程超家里过，然后就不小心丢脸了。可我怎么会睡在别人家里，这我不知道。” “是个人都会知道不应该随便睡在别人家里。更何况你是个女人，而他是个大男人。” “我不愿意随便给人冠上不好的帽子，可我也不会放弃怀疑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说，程超有可能在故意挑起我们之间的事端。” 说起程超的离职，金泽玉问过人事部，他这次犯了以往不会犯的错，大家都觉得他很可惜。然后他主动辞职，免得别人为难。至于他之后去了哪里，大家都不知道。 他去哪里和金泽玉无关，只是留下自己的孩子可就不道德了。当然，这话他来批评是不对的。 “要不要我去问一下静平？”姜敏询问着他的意见，毕竟拷问一个孩子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果静平能做出那样子的事情，那么说实话会容易吗？ 金泽玉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姜敏也没有多烦心这件事，接下来的几天，静平就住在她家，倒也很平和。 陆悦又来看姜敏，没几天，她确实憔悴了不少。陆悦低着头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没结婚之前，她总觉得只要一方肯忍让，两个人就不会轻易吵起架来。可事实并非如此—— 陶靖轩每天为了母亲的事情着急，工作上的事也让他焦头烂额，他的拳击馆都很久没去了。 这样高压的生活状态使得他动辄发脾气，让陆悦和他说话时都变得胆战心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悦还没整理好自己和丈夫的关系，那边陶家的婆婆妈妈们又找了来，问她结婚那晚为什么没有滴血？ 她简直要吐血身亡了，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那样的人存在，而且就在陶靖轩的身边。 她皱着眉头想，陶靖轩不能也这样无理取闹吧？这可是他保证过的……细节什么的她忘记了，总之这种事就是不能发生。 她虚张声势地开口，但是底气又马上变得不足。因为那件事在出口之后，没有立刻得到回应，前因后果也很快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确实不应该和长辈计较，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执拗些也没办法。而她作为高知识人群，怎么能和她一般见识？ 陶靖轩开口道：“习惯就好了，家里那些老人就是这样。不论是你还是别人，她们都一样对待。我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说罢，他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最近工作很忙，你也知道我妈妈的病，不能耽搁。这段时间对你关心不够，你能体谅我吗？” 陆悦呆愣得看着他，没有不满，只是在消化他所说的。 “对了，我让老张把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转过去了，有什么事去找他就好了。”他转过身去，只当她是答应了吧，继续执笔工作。 这种情况下陆悦也不好继续待在这，安静地带上门便出去了。 姜敏听完她说的，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可不知为什么，潜意识使她缩起手脚，闭上嘴巴。她安抚着她，只是断了一杯热茶给她。 “看你这两天瘦了点，在家里很累吗？” “不是，只是没什么胃口。” “看着你也不像有胃口的，一进门就皱着眉头。” 姜敏注意力在朋友身上，没注意一个小家伙坐了过来。等大家发现他时，他笑了笑，当自己是不存在一般，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静平，叫过人没有？” 静平看向陆悦，似笑非笑地叫了声“阿姨”。陆悦也困难地扯了扯嘴角，回应他。 “你回房间去吃吧，我们有些话要说，小孩子不能听的。” 静平努了努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还是回去了房间。但姜敏却觉得十分毛骨悚然。如果一个小孩子懂得事情比大人还多，而没有人觉得他有任何威胁，只觉得他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在他面前不是暴露了更多秘密？ 好在，姜敏在孩子面前不会失态。她想了想，没什么过分的话，暴露自己的事…… 于是，她坐回了椅子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陆悦吸了吸鼻子,问姜敏：“那是程超的外甥是吧？” “是啊，你还记得他啊？当年你想追程超的时候，记得不，还打过这孩子的注意。” “算了吧，我可不敢。”陆悦挠挠头发，最近的事情一波接一波，她很难笑出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陶靖轩让她回去帮忙照看母亲。 “得，我又要走了，家里还有位老母亲呢……”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是不免开始察觉不妙。以前的自己可不会天天盯着手机看,就算是公司也没有这样让她魂牵梦绕过。 她拿起东西，和姜敏告别。 姜敏送她到门口，本想要送送她什么的，但是那司机就像是一直守在旁边一样，突然窜了出来，请她上车。她微笑着和她招手，那样子很像是一个贵妇人了。 只是，笼中雀不好当啊。 姜敏坐在沙发上，最近看进去的书都没什么感想，她突然觉得自己竟这般麻木不仁,没有感动、没有激动。不知原因为何。 当她读到书本里的案例，说一个保姆很多年没有拿工资而不劝阻有危险的小孩。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样不犯法，而结果确实保姆是犯法的。 此刻她猛然惊觉，不是因为揣测错误，而是因为她竟如此冷血无情。 是不是朵朵走了，她的感情也跟着走了呢？ 嗨,她无奈笑笑，自己怎么会是这种悲春伤秋的人呢？不过是一阶段一阶段的性格变化，总会正常的。 静平不知什么时候依靠在了门口，拿着姜敏烤的饼干在吃。姜敏回过头去看他，这孩子的眼神比平时要沉稳很多，也不像平时那样热情地迎上去。 仿佛到了不得不说话的时候，静平仿佛掌握全局了一般，走进说道：“姜老师，你知道我舅舅去做什么了吗？” “不知道，他告诉你了吗？” “没有。但是我知道，你丈夫有事情瞒着你。” 姜敏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想知道吗？就在他的地下室里。” “你去过他的地下室了？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是能发现真相！有什么不对的。” 空气安静下来，静平还在等着她答应。而她的注意力全在孩子突然的转变上，他是为什么……？ “你回去，完成你的作业就好。” “姜老师，我不信你不好奇！” “有时候真相未必和你有关，知道了也不一定会开心。你还是个孩子，不要做这些让人失望的事情。” 静平笑了笑，慢慢走到她对面坐下：“真相就是，姜老师眼睁睁看着朋友跳进火坑却无能为力；真相也是，近在咫尺你却不敢靠近。为什么不敢靠近，是因为不敢面对人性的丑恶吧？” 姜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小家伙抢了先：“姜老师，你要知道我和舅舅很喜欢你才对你说这些。我是因为信任你才会住在你家里。以后我不会来了。” 说罢，他径直走向大门出去。 “等一下。” 姜敏咬着下唇，对他没有任何感想。他还是个孩子，但有坏心思也不是不可能。“曾经是你挑拨我和金泽玉的关系吗？” “如果你们关系够好，就不会有挑拨了。那天，金叔叔对你动粗了吧？为什么你还能接受他呢？”静平还想说什么，那个字被吞了回去。然后离开。 无论外人怎么作妖，只要不会打扰到她和金泽玉就好。她现在越来越看重实际，只要身边人安好…… “喂？姜小姐吗！老板他……” “他怎么了？”姜敏也难以平静地问了一句，怪不得今天早上她觉得心里不那么踏实。 “他住院了……” “啊……”急促的呼吸声将心痛拖出，她不是不会痛不会急，只是那些人与她无关。“那……他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脱离危险了吗？！” “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受点罪了。他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而他为了在家里陪着你，只能强撑着，并且跟医生要了药。他不让我们告诉你。” 姜敏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在哪里，求你了，让我去看他。” “我发给你位置……算了吧我去接你！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那里有人看护吗？你在那就好，我自己能去。” 姜敏第一次为自己感到无能，即使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怎样无所不能，一落回在现实社会，她还是菜鸟一个。什么都拿不出手。连马上奔到心爱之人身边的能力都没有。 为了少出错，她在洗手间里冷静了许久才开门，然后开门上车。 一路上她是焦急的，但车速不会因为她的焦虑变快，时间也不会因为她的痛苦而停止。 姜敏坐在后座，以往那些日子都如过眼云烟，悄悄在眼前跑过。金泽玉原来为她做了这么多，他会关心她的喜好，会在她孤独时陪在她身边。然而大多数痛苦都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的孤独也是因为她拒绝别人的靠近。 现在她才明白，她有多么在意他。 如果，她连医院都去不了呢？ 她飞奔到他的病房里，脚步又在即将靠近时放慢下来。她轻轻喘息着，问医生他的情况如何。虽然在电话里陈平几次三番强调他没事，可她的心还是放不下。 “您先别着急，金太太，借一部说话。”医生拉着她到一旁来，也是怕他们的对话吵到在病房里的人。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 “金太太，我觉得这有必要告诉你。您先生有严重的躁郁症。这在现代已经不算是什么问题，但是他一直没吃药，单凭自己的精神来克制。这是很危险的……” 姜敏心中如遭盾击，这是最坏的情况吗？她能接受吗？ “那，他还能好吗？他为什么会住院？” “他是在公司里工作的时候被送来的，那个时候他已经至少三天没睡过觉了吧？这是正常的。而前几天，他服用过助眠药物，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现象。今天早上头脑发晕，供血不足呕吐的现象也是因为那个引起的。” “那以后该怎么办，一直吃药吗？” “先住院观察吧。” “谢谢医生。”姜敏即刻说了声，然后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最近医院的病号多，而且有相关措施在，他睡的地方只是一张放下来的椅子。即使睡着了，也要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 姜敏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就滴了下来。 “姜小姐……”陈平为难地看着她。她擦了擦眼泪，“抱歉，在你面前失态了。对了，你一直在这看着他，应该很累吧。你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陈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磕磕绊绊地说： “不用，照顾老板是我的责任。” “他没有聘请你照顾他的生活吧。你先回去就好。” “那好吧，你别太担心了。” 姜敏又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坐在一旁紧紧盯着他，一刻也不想放松。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他醒来之后要听她说好多好多话。听她说抱歉，听她说已经爱上他，听她说不必隐瞒，她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人。 一直等到晚上，医生来检查了他的情况，顺便劝说姜敏回去。毕竟陪床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如果金泽玉进入了消沉期，那他睡的时间可就不确定了。 “医生，有什么治愈的方法吗？” “以后小心服药，就不会这样了。” 医生说的话很官方让她云里雾里的。可还是不确定究竟有没有什么不该做或者不该吃的。 她脑子混沌了，大概医生也不担心吧，只是她自己吓自己。金泽玉从来没吃错东西，只是那些她偷偷加的药不对。 这下她更加懊恼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简直没有原谅的理由。 姜敏坐在他身边，给他擦了手和脸之后又坐下来，即使身体闲下来了，精神也已经紧张着。害怕他突然醒过来，不知道如何向他道歉。 “我就是这样一个一直犯错的人……”姜敏自言自语地开口，“从小我就一直闯祸，我知道自己有多糟糕。所以……” 所以无论那个人怎么欺辱她她都不会叫出声。她知道自己一直是个爱闯祸的人。 “可是如果因为我的错，让你受伤，我该怎么办才好？你会怪我一辈子吧。”以前窗户都有妈妈在她耳边骂骂咧咧，耳提面命让她记住。现在她已经成婚，不能回到以前了。 唐皓之前一直照顾着金泽玉的病情，听说他住院之后便也来看了看。看到姜敏在那里哭哭啼啼，他还以为金泽玉是要死了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让她出去。 “唐医生……”姜敏开口，还以为他是来劝告自己的。 “你哭什么？”他眯着眼睛问，“难道金泽玉是快死了？” “你说什么呢！”姜敏还气愤地问，不一会儿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 “他只是累了必须多睡会儿而已，又不是醒不过来了。干嘛整得跟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 “真的吗？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好说，看他意愿吧。不管怎么说，这不像是你的风格。你不是很理智的吗？怎么都不想想医生的话呢？” “面对自己爱的人生病，谁能崩得住？” 姜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高兴，但没有放下悬着的心，也跟着他靠在窗台边。 第二百一十五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突然开口八卦道：“你去过陆悦的婚礼了？” “你知道了？”他伸手向口袋里去掏打火机,这是这几天才有的习惯。又想到这里是医院，便放下手来。“我只是去看看热闹。” “哦。”姜敏应了一声，头点了好几下，没再说什么。唐皓也没说，空气静得尴尬。 “没有人通知你是她的婚礼，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母亲经常在医院里，来来往往也就都知道了。” “可你为什么去了，也没告诉我们……我不是要关心你的行踪，只是……陆悦她和你之前有过一段对吧，所以就看起来，很奇怪。” 唐皓轻轻哼了一声,他早就会预见到这一点。不过无所谓，他不在意。 “大概是好奇吧。曾经和我在一起过的人，这么快步入婚姻殿堂了，我当然想去看看。” “这样啊……”姜敏点了点头说，“你还爱她吗？” “不，我是成年人，如果还爱我会在她单身的时候追她回来。如果现在还爱，我也会扑灭那股火。我是个很负责任的医生。” 唐皓在笑，可姜敏觉得他那是苦笑。 “我不会蠢到去参加一个让我悲伤的婚礼。”唐皓又补充道，他觉得姜敏可能不信。 “你有这个心态是好事。就算喜欢,也不可以了，她已经有另一半了，和你我都没关系。” “你这种菜鸟就不必教训我了吧！” “我才没有！”姜敏着急而压抑地说，他怎么又这样欺负人？！ 姜敏生气地低着头，不去理会他。唐皓笑着用胳膊肘怼她，探测她是不是真的生气。 “其实……” “嗯？”姜敏以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便没仔细听。再加上病房里突然有了声音，姜敏抓住他的手把他一起推了进去。 “他醒了吗？”姜敏依偎在他身后问。 唐皓无语道：“你不会自己看啊？”就离那么近，还要问他，真当他是什么琐事都揽入怀中吗？ 突然，唐皓觉得腰后一紧，姜敏为了挤过去推了他一把，让他更加不爽。 “你、你醒了？”姜敏不敢相信地问，不排除有表演的成分在。 “嗯……”金泽玉看起来很虚弱，看着她的眼睛也用力睁着，眼眶有些凹陷，但他还是用力回应了她。 姜敏想坐下来跟他说这段时间想到的话，还没坐下去，想到唐皓还在，便又站直身子用眼神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唐皓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我就是你的工具人呗。 这下安静了，姜敏准备的话都变成了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伸出手去摸她的脸，“你看起来很难过？” “我当然难过，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在结婚之前我没告诉你。” 姜敏表情瞬间僵住，如果这么看来还是挺危险的。 “现在没事了，告诉我我还能照顾你，干嘛瞒着我？”姜敏可怜地控诉着。“我特别害怕你会就此死掉，那样我真的会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过接下来的日子。如果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是独身一人的时候，那样就不会有什么了。可现在不一样，我爱上你了。” 金泽玉费力地笑笑，“你不怕我知道了？” “怕……怕的是你知道以后拿捏我。但我相信你不会了。” “你这个丫头，心里总有那么多说法。”说罢，他招招手，姜敏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又休息了一会儿。 “今天我就想出院了，我觉得已经没事了。” “才不会，想想也很危险。你需要吃药为什么不吃？还要瞒着我，就是很危险嘛！” “现在你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好吗？乖，去帮我跟医生说一声，我们回去好不好。” “可是如果不是发病你也不会告诉我不是吗？！” “宝贝，现在我没法跟你解释，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觉得这里不安全。” “不安全？”姜敏想了想，决定答应他，带他离开。只是这一切都太快了，她还没有仔细盘问就结束了。在她的习惯里，一个地方解决一件事，换个地方就要换个心情了。 金泽玉回到家里也是病殃殃的，这是他第一次在姜敏面前无所畏惧地露出自己害怕的一面。而他不会再担心，姜敏会因为这个离开自己。 所以呢，他该做的更好不是吗？ 伸手接过那杯热水的同时，他也认定了这个事实。 “别去忙了，在这坐一会儿。”金泽玉拉她过来坐下，两个人就靠着说说话也很好。 姜敏由着他靠在自己身上，感觉像是要走到末日了一般。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吗？只要两个人露出这样的背景，就该圆满结束了。 可现实并非如此，金泽玉只是病了，等他好了，依旧会生龙活虎地生活。 “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姜敏问，因为她觉得还有什么东西他瞒着自己，还不如在此刻托盘而出，省得麻烦。 “担心什么？” “就是，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让我知道的事情……比如，你那个神秘的地下室。还有啊，我一直都记着那个晚上，也许我的记忆会有偏差，可是它……真的发生过吧。我记得我被一个人带到了车上，他说要绑架我。” 金泽玉看着她，认真地对她说：“那不是事实，你真的只是在做梦而已。而且毫无逻辑。家里的安保你应该能信得过，有动静的话豆豆也会听得见。” “可是这么真实的梦，我真觉得那就发生在我身上了。” 金泽玉不急，看她的样子是非告诉她不可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害怕。” “嗯。”姜敏点头，她只是迫切地想知道真相，并非是真的答应。 “没发现家里的盆栽都是香的吗，那是因为在那里面我放了助眠的香料。对于不同的人作用不同，所以你产生幻觉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至于被绑架的幻觉，可能是你太过害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梦境。何况你本就多梦。” 姜敏半信半疑，又问了他好多问题，比如这是什么东西，它从哪里来、为什么要用这个之类的。金泽玉都一一解答，姜敏也放过了那个梦境。 她躺下来，摸着白白的肚皮，想到了静平。 “静平是不是真的是坏小孩，他那天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 “也许吧，他的成长环境不会允许他很善良。”金泽玉如是说道，毕竟他也体验过这种感觉。 金泽玉好像恢复了很多，循着姜敏身上的香气探过身去，咬住她的耳垂。姜敏觉得不舒服想要躲开，他却不识相地咬紧了她。 “喂！”她刚想说话嘴巴就被人堵住，无奈地陷入他的温柔之中。 陆悦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怨妇，毕竟要和一群怨妇打交道。她要和陶靖轩一起回去祭拜亲人，打扫完之后陆悦就同她们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 这个小镇的美食本来就很出名，更何况是陶靖轩家族里面的，她更是爱不释手。当她们有意无意把话题拐到陆悦身上，她的心思也只在吃上面，那些糕点太好吃了。 而她现在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为什么要嘴馋！待在那里不动给了她们恶心自己的机会！真是越想越气。 她坐下来看着房间里摆上的糕点，还是忍不住吃了几口。 那几个姑姑阿姨的，话里话外都在嫌弃陆悦新婚之夜……这都什么年代了，她真是忍不住要把自己的白眼送给她们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这样，那么陶靖轩又会生气，这就不值得了。所以只能她自己把这苦果吞下去。 话说从结婚到现在陶靖轩还没碰过她一根指头，她过得倒也逍遥快活。要是夫妻之间的事都成了义务，她真是要难受死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站起来要上厕所，门也突然打开，二人面面相觑。陆悦用了几秒钟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要去哪？”他问，眼睛扫了扫她。 “我想去厕所。” “今天这身衣服谁给你搭的？” “啊？我自己啊。” “家里不是给你配了设计师？别自己胡来，听到没有！” “这……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不只是一件衣服，还是我们的门面。你大可以出去看看家里的姑姑婆婆，哪个能穿着搭不好的衣服出来？” “哦……知道了。”陆悦嘟着嘴说，然后低着头去了洗手间。她知道陶靖轩也是为了自己好，虽然他有那么一点偏执。但她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有种莫名其妙的郁闷感。 等她在洗手间磨蹭够了她才出去，依然低沉着脸色，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陶靖轩还没走，这让她明显地震惊了下，并询问了他。 他一改往日的严肃，拉过她的手诉说近日的辛苦，然后盯着她的眼睛，直到她耐不住脸上燥热起来。 “妈妈想，早点抱孙子……” 陆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头应允。 她觉得要不要孩子还是自己说了算，但她忘了陶靖轩家里严格的程序对人的掌控。 陶家地段优美，后院种了好多竹子，一开窗便能碰得到。地板也是木质的，走起来咯吱咯吱作响。很有民国时期的风味。 后来听陶靖轩说，确实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基业，后世人不想丢弃，不断翻新但保留原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第二天一起吃饭时,饭桌上的氛围让她觉得压抑。 “小悦之前谈过几个男朋友？”不知谁开了一个话题，接着都集中火力往那个方向前去。 “啊……？你们还关心这个啊。”陆悦也不想客气，这本来就不是家属需要关心的事情。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恋爱自由，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哟，你大姑只是想关心你，怎么这么怪，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谈几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谈多少和你们没关系。连陶靖轩都没说什么，你们更不必了。” 她们把目光看向陶靖轩，他正专心致志地吃东西。当问题提到他时,他放下勺子，看向陆悦—— 他和陆悦之间没有什么恋爱时的化学反应，至少陆悦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坚定地觉得，陶靖轩不会在意，也没有资格在意。 “说说也无妨。” 陆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陶靖轩却看向其他人，说着他们恋爱时的一些事。陆悦觉得脸上烧得慌，因为亲属们的附和以及陶靖轩的讲述，让她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对。 “你之前，是不是还上过新闻。我见过你。” 陆悦沉了沉,冷脸答道：“那又不怪我……” “好女孩哪有去酒吧的？看你那样子，经常去吧。” 这是陶靖轩第一次跟她提起过去的事情，一出口就是这般重击。 “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那对我来说是伤害。为什么在你嘴里好像变成了我的错？”她急切地去问，环视周围，动怒的好像只有她。 “我不想吃了,先回房间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收敛了，如果在从前，她一定会直接甩脸子走人。 回到房间之后，她并没有特别生气，而是想到了姜敏。她似乎提醒过自己，而且为自己的事还来找过陶靖轩。只是她那个时候被喜悦冲昏了头，将那些事情看作是姜敏在做无用功。 陶靖轩没有来找她或者哄她，她也不想见他。本就是为了他妈而结婚，没有感情也不奇怪。任由对方被怒火吞噬也没什么。 只是有一点，她答应陶靖轩的不能做到了。 她想，自己的出行还是由司机负责吧？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往外走去，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司机。只好自己走到大门口。 后院距大门的距离有些远，光是跑过来就已经耗费了她过多力气。没想到门卫居然不给她开门！理由是她没有门禁卡。 来的时候有这个要求吗？她左想右想也没想到，只好再跑回去跟陶靖轩要。可他现在正在饭桌上和那些姑姑婆婆玩得正开心，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还有陶靖轩妈妈！ 她噔噔噔跑上二楼，想跟他妈妈诉苦。 一开门，他妈妈正在换衣服没有防备，略带愠怒地看向门口的人：“做什么？你不知道敲门吗？！” 陆悦被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连声道歉之后退回去，打算重敲一次。她没有立刻去敲门，在门口站着，不只是被她瘦到皮包骨的躯体吓得，还是她的厉声呵斥吓到了。 房间里的人应该还在等着，她做个几下深呼吸，然后敲门。 “进来吧！” 里面的声音依旧不好听。陆悦低着头开门，进门之后也像是一个受气包一般不敢抬头。 陶妈妈放下手里的报纸，问：“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妈妈，我想出去，门卫说我没有门禁卡不让我出去。” “就为这事？” 陆悦从那语气里听出轻蔑，忍不住颤抖，然后轻声答应：“是的妈妈……” “哟，您这态度我怎么担得起一声妈妈。” “我没有不尊敬的意思啊！为什么您要这样说，难道我做错了什么？”陆悦没有底气，几乎是嘟哝着说了一句：“结婚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那结婚前你也不是这样的，邋里邋遢哪有个姑娘样。” “我只是想出去而已，您就算不答应，也不必这样埋汰我吧。” 陶妈妈总算冷静下来，双手环胸：“给我生个孙子我就让你出去。” “妈，这个玩笑可不能开！” “这是玩笑？！”陶妈妈急了起来，打算跟她据理力争：“你当初要嫁进我们家，不就是卖了你生育的能力吗？不然我儿子怎么会答应和你结婚！” 虽然陆悦听着这话不舒服，但她竟然觉得陶妈妈不是真心的。她之前和陶妈妈相处过，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你能放我出去吗？” “说了，先生个孙子给我抱。” “可是我也不能一瞬间就拿出一个孩子给你啊！您别开玩笑了好不好？”陆悦央求道，她可算是在这里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了。 陶妈妈不说话，接下来也不需要说话了。因为陶靖轩过来了。他先是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 “我妈该休息了，回房间去。”这话是对陆悦说的，陆悦就算再不满，也不能耽误人家的健康。 她刚出门，本想和陶靖轩来一番表情斗争，但他看也没看自己，径直走到房间里。关上的房门大概有一番她不得而知的谈话。 真是不可思议，凭什么她要去外面，而陶靖轩就能进去呢！ 现在，好像她无处可去，只能回房间里等着了。 等陶靖轩回来，把事情解释清楚，让她逃离这个地方。 除了想离开，她还想买些药来吃。然后回公司去，一直停工还真是太折磨人了。 陶靖轩坐在妈妈身边，看着妈妈不断瘦弱的身子愈发心疼，更恨自己无能为力。 “没事的，小轩。至少看到你结婚，妈妈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妈妈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他。“最近你和小悦商量的怎么样？那么多彩礼我们都给了，她必须答应你生个儿子。” “嗯……我跟她说过了，她答应。” “可我看她的样子，像是没有那么简单。” “她只是害羞不好意思在您面前答应罢了。别担心，您会看到我们的孩子的。” “嗯，这里是风水宝地。等她怀了孩子，等三个月，再放她出去。免得孩子出生不顺利。” 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迈向房门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却不得不打开门面对着她。 陆悦还在生他的气，但时间一久，生气的原因变得模糊起来，她竟有些理解他了。 “还在生气？”陶靖轩做在她身边问，这喜庆的被子代表着还没过新鲜劲儿的他们。 “我已经好了……你问我那个问题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前你不问，不代表你没有权利。我愿意向你坦白……” “傻样……”陶靖轩笑着调侃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亲吻。 “等等……我没办法出去，门卫不让我出去。他说需要门禁卡，我没听说过。怎么现在出去也要限制了吗？” 陶靖轩迟疑了一会儿，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他抓了抓头发：“我会去跟门卫说的，大家族就是有这些毛病。” …… 凌晨，他还没想好如何跟陆悦解释。与其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如起来想想对策。他点了一支烟站在窗前，淅淅沥沥的雨降了下来，老天也在帮他。 他高兴地回到床上，抱着陆悦睡觉。 天气自然是不能人为干预的，雨天路滑，出门容易发生事故。这样的理由总归没法抗拒。 “这几天，就当做是我们的蜜月好了。那些姑姑，我不会让她们上来打扰的。还有，吃饭也不用去外面了。” 他搂着她站在窗前，欣赏着由于下雨而在树林上蒸腾起的雾。 “很漂亮……”陆悦不禁出声道，去触碰玻璃上的雨滴。 “来年再加一个人和我们一起欣赏好不好？我正好想了几个好名字，要不你帮我选一下啊？” 陆悦并不喜欢这种事，但陶靖轩在邀请她，而且这是夫妻之间的交流，她应该参与。 这种幼稚至极的问题，她却装着十分感兴趣地跟他说了半天的话。 终于有机会，陶靖轩被人叫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想着如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家该多好。到时候还可以邀请姜敏过来玩。 “对了，我出不去，可以让姜敏过来玩啊！” 她激动地拿起手机编辑了一大堆字，然后又放下。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兴来邀请她……如果陶靖轩不同意怎么办？姜敏可是曾经劝他们不要结婚的呢。更主要的，是她没有高兴到叫朋友过来玩，她只是想念她了而已。 现在还在下雨，就算把她叫了来，也只是徒劳的。她没法上路，也不能过门卫那一关…… 这样一安静下来，陆悦才知道自己的朋友有多少，她翻了翻手机，根本没有人可以和她聊天。以前总是天南地北地闲逛，遇到的人也多，所以也就有一种朋友很多的感觉。 想到这里，其实程超……她竟有些想念那个男人了。他站在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的样子，依旧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纵使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但他这个人陆悦还是愿意肯定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姜敏这边也在下雨,哪里都去不了，只好坐在窗前看看。 豆豆丝毫不受雨滴的影响，冲去外面再回来，把屋子里踩的满是水渍。扫地机器人不停地转动，也比不过它跑来跑去的速度。 这种天气，也就只有吃饭还有点盼头了吧。姜敏躺在床上，把书放在胸前。金泽玉倒是有兴致，在厨房里忙活。 最近他的状况还不错，姜敏看着也高兴。不过她可再也不想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一幕了。 金泽玉端了一碗芝麻糊过来，说是他独创的。但姜敏知道，那只是他用来骗自己喝下去的幌子。 “只要是你做的我就喜欢啊……”姜敏很是善解人意地说,然后由着他把芝麻糊送进她嘴里。甜香的味道在她嘴里化开，如同绵密的白砂糖。 不过她这个人略有些悲观主义，如此美味的食物她想到的是等会儿还要清洁。残留会使她不舒服，如果金泽玉要亲她，她会恶心到吐的。 “再喝一口……”金泽玉那些勺子劝说，又塞了一口才放下。主要是姜敏的抗拒已经要溢出来了。 他端着碗，边走边说：“我那边还有两个菜！” 姜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大概每个男生都会有如此可爱的时刻吧。他并非是没有爱心，只是不想被强迫而已。前段时间她希望金泽玉可以接受朵朵，把那当成是首要目标,觉得如果做不到会很痛苦…… 但现在看来，也许放开手才更好。 吃饭的时候姜敏没有刻意忍让，吃得饱饱的，都快走不动了。 她扶着腰坐在沙发上，鬼使神差和他打起了游戏，手感还不错。 “正好这几天公司放假,我不管工作，只想和你在一起。” 姜敏笑了笑，“可是，不上班你怎么赚钱养家啊。” “你是不希望我陪你了？” “是啊……你身体又不好，如果不赚钱你病死可怎么办……” 金泽玉一听，她竟然挑衅自己，立马撸起袖子要收拾她，将她逼到角落里。 “我是说实话！”姜敏还在嘴硬，“不然我们没有收入了，就没法快乐了。”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快乐！” “不要不要……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非要这样理解吗？”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金泽玉停下来说，一脸懵懂的样子让姜敏觉得乘胜追击。“看吧，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 “哦～想测试我是吗？你真是越来越坏了！你个坏丫头。” “有人敲门——”姜敏指了指那边，然后从他身下溜出去。 她跑得比金泽玉快些，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趴在猫眼上看过是谁之后，转过头对金泽玉说了，然后打开门。 “程超，你回来了，来找静平吗？不过，他好像已经回去了。”姜敏问道，请他进来。 “我来找金泽玉。”程超冷冷地说，“他在吗？” “哦……在里面。” 程超没对她说什么，径直跑到金泽玉面前。“我想，有些事去你书房里谈比较好。” 没等金泽玉同意，他独自上了楼。 “他找你什么事……”姜敏担忧地看着他，毕竟他生病的时候很让人担忧。 “放心吧，没事的。这是在我家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吗？不要担心，在下面等着我好了。” 书房内，程超坐也没坐，待他进来便把门关上。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开门见山——我找到了你母亲。” 程超紧紧盯着他，想在他脸上发现一点什么，却见他云淡风轻毫无波澜。 “所以呢？” “你不想接她回来吗？” “不想。” “呵，怎么会有你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呢？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金泽玉无奈地看着他，想不到他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引起自己的心情变化。 “所以，你辞职去了别的地方，谁也没告诉，连孩子都扔下了，就是因为你要去找我的母亲？”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程超简直要把知道的事情破口而出，但转念一想，他还是憋住为妙。“如果你想通了，一定要来找我。” “等一下，”金泽玉开口拦住他，“我不相信你气势汹汹来找我就为了这事。你还有什么底牌，最好现在亮出来，否则……” “你还能威胁我不成？” “当然不敢。只是，如果你紧咬着不放，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静平再怎么也是个孩子，他可没有你那么会隐瞒。” “你对静平做了什么？！”程超红了眼，逼近他：“静平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这辈子做的事都是为了孩子！” 程超怒吼着，很怕静平受到一点伤害。 “姜敏很喜欢那孩子，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 程超轻蔑地笑了笑，“呵，你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别人的。”他停顿了下，似乎是感觉自己不该这样说：“你也知道姜敏喜欢静平，为什么要阻拦她们在一起呢？” “你说什么？” “我一直希望姜敏能做静平的家庭教师，甚至……但你横拦竖挡不让。” “程先生，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姜敏做不做静平的家教是她的个人意愿，你觉得是我揽着她？呵呵，你是太小瞧我们两个了。我也知道你心里那些小算盘，我不搭理你代表我看不见。看姜敏的面子，我给了你多余的职位。本以为你辞职是觉得自己多余，没想到你是恩将仇报去了。” “你在强迫姜敏，不是吗？你敢说不是吗？在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我们来验证一下吧！” 有那么一瞬，金泽玉被他说得心慌。不过受算计的不止姜敏一个，他也是受害者。 程超推门出去，大步迈到姜敏面前：“姜老师，你告诉我，金泽玉是不是在强迫你？不用怕，只要开口，我就可以为你争取利益。他强迫你结婚，在婚前本来毫无瓜葛，为什么突然就和他结婚了呢？说吧……只要你说。” 姜敏莫名其妙得看着他，又看了看站在楼梯角的金泽玉。 “你……程律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在他那里受过的委屈，都可以报复回来！我说得不准确，你的报复是合理的。” 如果他早点出现的话，姜敏会不会就这样跟着他一起去对付金泽玉？那个时候她叛逆得很，只知道和他对着干。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也许需要仔细考虑吧。 “我没有受过委屈，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欺负他。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我们之间也有误会，这需要时间来解开的。” “可他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甚至狠心地把她送去金家，这你也不管吗？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终究是个可怕的人。日后他会狠心对待的，也会是你！” “可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是我，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就这样说他的坏话，他是曾经给了你工作职位的人。” 程超觉得她执迷不悟，一定是被金泽玉迷惑了。 “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会自己去探寻，他也会自己告诉我。而不是听别人告诉我。我不知道你的意图是什么，如果是要分割我们的关系，就不要再继续了。” “我的意图是为了你好！” “那只是你认为的为了我好。” “你不知道你的丈夫是多么阴险的人！” 金泽玉终于从楼梯处走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走了。” 程超觉得自己处事匆忙了，但他手里还有另外一张王牌。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程超恶狠狠地说，即使是在她面前。 “这个小区，你也不用住了。最好不要等我请你出去。”金泽玉站在门口说，然后将门关上。他还是有些担心，姜敏会不会被他说动？ 姜敏主动跑了过来，对着他的眼睛说：“放心吧，我会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总之，他做事没有依据，没法对我造成波澜。” “我的宝贝，不会让我失望。”金泽玉抱她在怀里，“我不会再让他来打扰我们了，终归还是我做得不对。” “你怎么和我这么像，喜欢认错！” “让他进小区是我的错，放任他去调查我，也是我的疏忽。更何况，他都走到了你面前，在考验着我们的感情呢。” “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的，但我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是吗？但愿如此。” 程超走后，一条条线索才能梳理好。他母亲的事情难道这样出名，连程超都知道？ “金先生……是哪个金先生？”他猛然想起高来临死前意识模糊时，还在叫着金先生，他希望那个男人来救他。而程超，之前是高来酒吧里的人，还有他的工作室都有涉猎。如果说他们没关系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 如果是下线没了，再找下线的心腹，果然是很合理的举措。 星辰酒吧现在的主人已经和高来没关系，那程超是如何和那个所谓的金先生联系的呢？ 金泽玉坐在书房里，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顺便让陈平调去现在星辰酒吧的资料。 第二百一十八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陈平接到老板的命令,又让他去调查一些令人无语的问题。这种事他也只能私下抱怨，该去还是去。 金泽玉说让他调查关于程超的事情，这段时间去哪里了，竟然查到金泽玉老娘身上了。 可这次他没说要不要用熟人什么的。那上次那个黄毛…… 陈平打起了黄毛的主意。 黄毛以前是跟着高来做事的，程超和他会有些联系的吧！ 算了，还是他自己去好了，经过一番挣扎之后，他去了黄毛的家。现在要审视的人可是自家人，不能再派他去了。 黄毛没有工作，没有了高来只能四处找些体力活养家。其实比起杰西卡他们，黄毛算是个好人了。 陈平站在一栋破败的楼前,找到这里费了他好大的力气。导航都找不到这地方，离市里也远。不过他仔细看过了，要是好好装修一番，也算是个温馨的家。 他敲了敲门，黄毛来应。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烟气和垃圾食品的味道……跟着高来过的生活，不需要自己搞卫生。现在他离了那人，就没有半点生存能力了。 “陈大哥，你来了……”黄毛叼着烟头说，一手开门一手抓着浴巾，边走边用脚把地上的酒瓶推开。“你好久没来找我了,不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只能在家里无所事事。” 陈平强忍着恶心，找了块相对干净地方坐了下来。 “没关系，等事情办完了，我跟老板说让你去我们那找个活干。” “诶，好！”他憨憨笑了两声，紧张地不敢与他直视。 “我来找你啊,是想让你去查一个人。不过呢，我想问问你，之前你跟高来时候的一些问题。我也怕你一个人去会不安全嘛。” “哥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 “嗯……程超你认识吗？这个人在我们公司做过一段时候。”陈平开门见山地问，同时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他大概率不会撒谎。 “认识啊，这个人跟我们老板可好了，呃……前老板。他一直跟在高来身边，比我们这些人知道的应该更多。高来看起来也更宠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受牵连。” “有没有可能是他背后有人呢？比如，高来背后的人转到他身上呢？有没有可能？” “背后的人……？”黄毛思索着，似乎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当然，如果背后没有人，高来的钱是哪里来的，他又怎么能供养起你们这一群小弟？” “我们有酒吧啊！酒吧的收入不菲。” “可是，房租也贵，成本高。你确定他一晚上卖的东西能抵得过电费吗？” “这我没想过……我只是听上面指令，很少有需要我动脑子的事情。”黄毛对帮不了他感到难过，尴尬地低着头。 “不需要你管的东西就不管，这当然是做人的好态度。没什么要抱歉的。只是老板怕你会受伤，所以才要我提前都问好。那……高来平时都和谁联系？比如说，请吃饭的次数很多的？” “高来差不多一个月左右吧，就会清空酒吧，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他不许我们靠近，也不许我们打听。 后来，杰西卡就把这个当成每个月必要的假期了。有时候不放，她还会生气。” “每个月？” “对，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我们就不过问咯。” “他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除了他被判刑的那几个罪名。” “这个……我不知道有没有被查出来，反正他现在都进监狱了，说了也无妨。他曾经要求我们买录像机，杰西卡问过他是做什么的，他说是为了给那些女孩拍照片，这样他们就不敢说出去了。” “什么样的照片？” “就是，能控制女孩子的，能是什么？就是找几个猥琐男，然后……逼迫他们。他还会经常拿出来欣赏，泡澡什么的时候，他都会。有时候，还会在酒吧里放，说是为了活跃气氛。” 听到这里，陈平忍不住哂笑，“就这样，杰西卡也能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真是不可理喻。” “杰西卡就是那样，她说她是来哥的生命粉，只要他活着就好。” 陈平的恶心就要压制不住，伴随着生理和心理上的一齐，要喷涌而出。 “这些钱先给你，以后有时间，我去回复老板……看看他的意思，放心吧，亏待不了你。” “谢谢哥！”黄毛高兴地看着手里的一摞钱，够他快活一阵子了。 陈平抢一般地跑了出去，直走到大楼底才停下。没想到高来竟然是这样的人，还做过这样恶心的事情。 “一个月……一个月……”陈平边开车边想，这一定是个突破口。 金泽玉说过了，和高来联系的人大概率醒金。因为高来看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异样的眼神，还有他不止一次提过金先生，大概率那人是金家的。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金泽玉的弟弟金泽琦。那个人也是个闲公子，整天不务正业。 还有金幸之，不知他的实力如何，但作案动机是有点。 金泽琦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他要么去工作室，要么去打拳。在家里也不是养不活他自己，所以比较难查。 陈平拿着东西要去公司，幸运的是路上竟然遇到了崔可青。那女人可是金泽琦的妻子，在一起一段时间肯定彼此了解。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上去搭讪了—— “嗨！崔小姐！”他看起来很是高兴，但转过头来的崔可青却不这么觉得。 “你、你是？” “崔小姐不认识我啊？我是金泽玉的司机啊，我们见过的。” “哦！我记起来了！”崔可青一拍脑门和他握了握手，但没有想聊天的意图。 “崔小姐，我有事情想要咨询您一下。” “什么？”崔可青防备地皱了皱眉，“要是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排队。” “不是，是私事。”陈平绅士地拦住她，崔可青示意他，去那边的桌子坐一会儿。 “崔小姐，我想知道，你丈夫去工作的时候稳定吗？” “他不是我丈夫，我没有丈夫。” “哦……对，他不是。是金泽琦先生。” “我一直对他的工作时间不确定，不知道每天在干什么。我帮不了你了。”提起那个男人崔可青明显的排斥，后背靠在座椅上，双手环胸，仿佛这样能离他远一点。 “他有没有和什么不正经的人联系过？” 提到这个，崔可青倒是正经了起来：“虽然我不喜欢他，但……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肯定不敢。” 陈平犹豫了，金泽琦会不敢吗？他打人的时候可没犹豫过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崔可青出声道。 “呃……抱歉，我走神了。那，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细数过吗？都知道流水吗？” “我查过，每一笔他都能解释出来我也就没再问了。” “有没有特别大额的，或者奇怪的？” “奇怪的……说起这个，那次我看他好像一次性提现金提了十几万，我问他他说是帮朋友忙去了。再问他就要跟我生气了，我就没再管过。” “这样啊，那你跟他离得对！” “我也这么觉得！” 大额……提出来之后用到了哪里去？如果这个他解释不清楚，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高来在乎的金先生了。 陈平揉了揉脚，走了这么久都累了。 接下来让金泽玉去调查一下资金流向不就好了？他自己怎么做的了嘛……陈平边想边笑，这就打电话给金泽玉汇报情况。 金泽玉正陪姜敏午睡，平时没有起床气的人竟被这通电话吵得怒火中烧。 “喂……？”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心里祈祷他最好有什么要紧事。 “吵死了！”姜敏一个枕头扔过来，他也只好灰溜溜地按了电话然后跑出去。 “抱歉宝贝，我忘了！马上出去。” 姜敏紧缩的眉头已经回应了他，她很生气！ “好了，说吧！”金泽玉关上门，拖鞋都没来得及穿。 “噗哈哈老板……” “调查得很好了是吗？要不是你打这通电话，我也不至于！” “那……谁让你不静音了嘛。” “好，怪我。查得怎么样了？” “我在黄毛那里问出了一些高来做过的混蛋事，那些事情很脏，大概率没有被大众得知。高来近一个月就会清空一次酒吧，大概是为了清空账目或者是应对那个金先生。还有，金泽琦曾经有一笔大额提款。之所以查到这里就停了，一是时间紧，二是您比我更熟悉金家人。” “嗯，可以，我知道了。基本就锁定在家贼了是吧。” “是……对了，程超已经在准备搬出这里了，还需要加快进度吗？” “等等，他还有孩子，先拦着他吧。我总感觉，他还有更大的阴谋，你去查查陆悦，姜敏的朋友。她结了婚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她。” “好……” “结婚对象叫陶靖轩，地址我没了解，你去查一下。注意安全，如果不行就让宋黎跟着你！” “我知道的，这种事我也办了不是一次两次……嘿嘿，快回去陪夫人吧！” “嗯。” 那边冷冷地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九章 - 金先生今天说实话了吗 - 桃子森林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没有特别华丽的曲线，默默地前进。 陈平一边盯着周围的路，一边看导航，免得撞上什么东西 这地方属实是有些危险，他本可以不去。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冒出一种对金泽玉的感动，为了他也要去做。 最近连下了几天的雨，路上的行人都有一种笼罩在仙境里的感觉。前方的路看起来雾蒙蒙的，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散去了。 陈平驱车来到郊区，将车子停在路边，不得不徒步向前。l 电话铃声如约响起,他顿住脚步，免得走到人家门口时还在讲电话。 “你到了吗？”宋黎问，“那个地方可能没有信号，你要小心。” “那你呢？不过来了？”他瞳孔微张，难道要他一个人身处险境吗？他不忍叫屈，苦不堪言。 “我是想在外面给你指挥，这样我们里应外合，效果事半功倍咯。” “算了吧，还是你在我身边我更放心。” “你想好用什么理由接近他了吗？” “嗯……就说是想要找陆小姐，能行吗？” “你这样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人家知道你来干什么的！” “切～那我说是她的同事怎么样？这样的话,也不会怀疑到老板头上咯。” “暂且这样吧，你注意安全。” “哎！等等，你不是说里面可能没信号！那我进去了，你和谁里应外合？！” “我已经在路上了，去接应你。” “行吧，你快点！”陈平不放心地说,继续往前走。 说起来真是很久没和陆悦通过信了，不过这对于姜敏来说也正常，她刚刚结婚，正值新婚时期忙一些很正常。而且两个人许久不联系也是常事，两个人都不会很上心。 只是姜敏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开始想她，再加上之前对于陶靖轩的印象，她不觉得这种想念是出于自然，而是被迫地想念和担忧。 陈平到了地方，跟门卫说了几句，应约进门。一开始显得还算拘束，因为家里看起来阴森森的，还有几个长辈在。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仿佛这一家子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物种。 “啊……我是陆悦的同事，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她来处理，所以我想……接她回去。” 这时，一个穿着旗袍的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过来，与陈平的衣衫格格不入。娇声嗔怪陈平的不讲情理，怎么能在人家新婚燕尔之际过来叨扰？ 陈平感觉后背冒出了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桌上的茶水，什么也不敢碰。 “陆悦的老公，我还没见过呢。这次来拜访，也是因为和她关系不错想要见识见识……” “和她关系不错？怎么没听小悦提起过？”陶靖轩的妈妈发话，她的轻蔑的语气和姿态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呵……呵呵，如果不行的话全当我没说过呗，哈哈我也不强求。” “你是来看他们夫妻俩的？空手来的？” 陈平这才察觉到，自己根本没往那方面想，他又不是真的来拜访，一个噱头罢了。 “是我不懂礼数，我年纪轻。觉得之前随过份子了，现在就不必了。是我的错——” 桌上没有人说话但全都注视着他，盯紧他的一举一动。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见不到陆悦了吗？” “看你说的，你们总会相见的。只是现在，她在忙。” “忙些什么？有什么比工作还重要吗？”陈平试着接下去，希望能从她嘴里挖出什么。 “当然有，你是干活把自己弄成傻子了。难道血缘不比你的工作更重要？家人不比那些重要？你这孩子，还真是和我们无法沟通。以后啊，可要离我们家陆悦远一些！” “哦……哈哈，是啊，我太死板了。”又是一句尴尬的搭话，他又咽了唾沫。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拿起那杯水来转移视线。可现在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恐惧。 正当他尴尬到辗转反侧，即将要逃离准备下次再来时，楼上传来争吵声—— “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啊！你是在软禁我，我可以告你的！” “别动不动拿这个压我，你真的够格吗？”陶靖轩也不让她，用高大的身材压迫她。“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嫁进来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你觉得你那有钱的闺蜜嫁了有钱人，所以自己也着急了吧！婚期那么紧都能答应，我只是逗你的！” “你不能这么说我，这样的罪名太重了，我担不起……”陆悦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感觉心跳也在加速，就像是心脏急着将她的眼泪泵出眼睛一样。 “既然收了我的彩礼，那就要拿钱办事，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答应了我要生小孩，怎么还找药吃呢？你可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女人。”他大声呵斥道，不留一分情面。“知道吗？你也有机会逃离这个潮湿的地方。你的朋友为了你来找我，但你却觉得她是在阻拦你嫁进豪门世家。呵呵呵……还真是姐妹情深。” “是你告诉我，她……勾引你的！”陆悦强忍着抽吸的困难说，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被他打败。但他的话确实击溃了她的心，因为她的确这样做过，这样不合身份的做法。 “你想出去？把彩礼还回来再说！”他怒声说道，甩手离去。 在这一瞬间，陆悦的脑海里窜过不少画面，他们之前明明那么恩爱，怎么会只因为一个能不能出去的话题就落到如此地步呢？ 她跑过去抓住他的手，险些跌倒——换来的却是他厌恶的表情。 “我们不该这样的！我们还很恩爱不是吗？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吵架对不对！也不该说这么狠的话，那会伤到彼此的心！” 陶靖轩嘲讽地看着她，嘴角挂上一抹轻蔑的笑：“你走路的时候脚是抬不起来吗？”同时，他抬起脚，将她蹬远。本想就这样和她对话，可她一副不知深浅的样子让他愤怒！他扑过去揪住她的衣领：“你那驴蹄子是抬不起来吗？每次在房间里走我都要恶心死了！你的拖鞋就好像一边黏着你的脚趾一边黏着地板！呸！你真恶心。”说罢，他甚至抽出她的鞋狠狠拍在她身上。“你真让我恶心！” 陆悦无力地靠在床边，抽泣地回想着过去的一切。 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他会把她扶起来向她道歉，然后说我只是失态了…… 可这次不一样，他说的话那么狠，甚至把她生活中的细小习惯也扒了出来谴责她，没有可能继续下去了吧？！ 可她现在根本没机会离开。 她又想到了姜敏，那个时候的确是姜敏在拦着她，而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她是不想自己好……现在想来，自己真是浪费了她一番好心，还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两人的生活需要磨合，但陶靖轩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可能与她磨合得好。 陆悦鞋也不想穿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了下去。 陈平抬头看了她一眼，面前的女人泪流满面衣衫也不整洁，头发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像富贵人家。 “陆小姐。”陈平站起身向她打招呼。陆悦看见他面色一滞，然后低下头。“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哭泣的余韵还在，她痛苦地继续流泪，没法正常和他说话。 “没关系，你慢慢说。” “我想找姜敏。” “可以，我带你去。”说罢，他就要上前去牵她的手。 “你说可以就可以吗？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在我的家带走我老婆，那就是犯罪！” “只要我没违背她的意愿，就不算犯罪。”陈平铿锵有力地说，没有半分卑微。“陶先生，如果我知道陆小姐在这里受了什么违背她意识的委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知道我是谁的人，也知道你的地皮是谁在控制吧。” 陶靖轩的眼神在他脸上停顿片刻，然后看向别处，给了陆悦机会抓住他的手。 “带我离开，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我会跟你离婚！钱全都还给你。” …… 陈平披了外套在她身上，在车上开了暖风。 虽然目视前方，但还是看到她微颤的肩膀，以及流在脸颊上的热泪。“没事，就当是一次教训好了。哪个姑娘不遇到个渣男呢？”陈平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一些，不想让陆悦觉得自己很可怜她。 “姜敏明明提醒过我，可我还是被结婚冲昏了头脑，我简直是天下最蠢的人了。我也不值得人爱。” “怎么会呢，等你修复好了自己的伤口，你完好了，自然就会有找到另一半了。” 陆悦破涕为笑，并不是高兴，只是觉得这很可笑。 “我好想见姜敏……”她闭上眼睛说，什么也不看。 “你睡一会儿吧，我已经跟他们通过电话，姜小姐会接应你的。” 现在她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抬眼看了看他，沉沉睡去。 陈平摇晃着在副驾驶上的陆悦，她无力地睁开眼，往窗外一看，那是她想见的人。 姜敏接她下车，“好了，我做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嘿嘿，还有好多是买来的。等你想面对了，我会陪你一起的……”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