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境界 武功分为5道门槛，二十五个境界。 ≥ 每一境界对应技能2o级，每5个境界（1oo级技能）为一道门槛。入门（o——1oo级），小成（1oo——2oo级），大成（2oo——3oo级），宗师（3oo——4oo级），传说（4oo——5oo级）。5oo——999级统称神级。 入门：「一窍不通」「初学乍练」「半生不熟」「略知一二」「初窥门径」 小成：「马马虎虎」「平淡无奇」「驾轻就熟」「熟中生巧」「已有小成」 大成：「心领神会」「了然于胸」「出类拔萃」「豁然贯通」「已有大成」 宗师：「登峰造极」「奥妙精深」「出神入化」「惊世骇俗」「一代宗师」 传说：「震古铄今」「深不可测」「返璞归真」「天人合一」「凡入圣」 神级：…… 知识和杂学同样分为5道门槛，二十五个境界。每一境界对应技能2o级，每5个境界（1oo级技能）为一道门槛。学徒（o——1oo级），弟子（1oo——2oo级），师傅（2oo——3oo级），大师（3oo——4oo级），圣人（4oo——5oo级）。5oo——999级统称神级。 学徒：「一无所知」「略识之无」「粗通皮毛」「不求甚解」「初入奥堂」 弟子：「茅塞顿开」「见多识广」「炉火纯青」「心有所悟」「学有所成」 师傅：「渐入佳境」「技艺娴熟」「登堂入室」「无师自通」「青出于蓝」 大师：「业艺惊人」「推陈出新」「另辟蹊径」「自成一家」「天下无双」 圣人：「空前绝后」「神乎其技」「触类旁通」「万法归一」「凡入圣」 神级：…… 【01】华山论剑 梦回江湖登绝顶，半壶浊酒祭琴心。 一入泥潭深似海，从此烟火不沾身。 谨以此文纪念当初在mud中的岁月，献给为mud辛勤工作的巫师hxsd和至今仍怀着武侠梦的朋友。 --------------------------------------------------------------------------------------------------------------------- 【o1】华山论剑 华山之巅。 天边刚刚泛起微白，云雾厚重如被，沉沉的盖在山间。从云雾的孔隙里看去，远处的黄河在山林间穿梭，隐显如带。 “嗤——” 山巅的密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响，响声虽轻，但尖锐无比，似乎有实质，直欲刺破人的耳膜。响声过处，云雾组成的海洋仿佛被一个细小而尖锐的钻头钻开一道孔隙，孔隙斜斜向西方划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莲花峰后，只在云海中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 “弹指神通不过如此！黄药师，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五个干脆一起上吧！”锐响余韵刚过，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山林传出，听上去中气十足，四面山海隐隐激起回音。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找死！” “阿弥陀佛！” “有意思！” 四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虽然声线高低宽窄各不相同，但都带着一丝被人轻视之后的嗔怒。 天边朝阳渐渐升起，万道金光从天边洒下，把山间臃积的晨雾刺了个千疮百孔。林中雾气渐淡，诺大一片空地上，依稀可以分辨出几个人影。四人分处四方，一人静立当中，但薄雾飘渺如烟，看不真切。 这时候站在东的人影似乎动了动，只听见一阵似有似无的箫声在林间响起，曲调如泣如述，柔糜万端，初时轻，渐渐厚重，隐隐有搅动云雾，翻江倒海之势。那人影一边吹箫一边踏着一套神奇的步伐，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衣襟带风，吹开云雾现出身形来。只见那人约有4o来岁，穿一件青色长袍，形相清癯，丰姿隽爽，修长的手指拖着一支玉箫在唇边吹奏。 “咕昂——”箫声还未形成气候，站在西面的人影一声怪叫，突然匍匐在地，一股劲风以那人为中心散开来，直把云雾迫到了十数米开外，露出一大片空地，只见那人身着白袍，披头散，须根根似铁，四肢弯曲，前胸贴地，脊背微微弓起，姿势怪异无比，口中不时出“咕昂、咕昂”的怪音。 与之同时，南面和北面的人也有动静。南面的人一声宣号犹如洪钟，北面的人一阵长吟仿若龙吟，云雾翻滚，现出两人的身形来。 南面那人是一个须皆白，面目慈祥的老和尚，他双掌合十，手臂笼着一根九环禅杖，身上的袈裟无风自动；北面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腰间斜插着一根绿油油的竹棒，肚腹凸起，满面红光，却是一个乞丐。只见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含胸吐气，气势不凡。 这四人面色严肃，如临大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场地中央。 “哈哈，轮到我了——九阳初升！”这时候场地中央传出爽朗的笑声，夹杂着一阵爆豆般的急响，平地里突然刮起一道炙热的劲风，把满整个山头的云雾刮走得干干净净，透出碧蓝如洗的天空。 朝阳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双手抱拳站在刻着“论剑台”三字的石碑上，躬身说道：“后学袁小贯，请教四位前辈高招！” 那袁小贯看上去不过二十八、九岁，身穿云纹锦袍，腰缠软金束带，足踏扶风玄靴，英姿勃，一表人才，虽然年纪不大，一头银丝一样的白却颇为少见。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背后斜背着的一刀一剑，刀体黝黑，剑身狭长，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屠龙刀和倚天剑。他虽然躬身执后辈礼，但神态倨傲，显然没把“四绝”放在眼里。 “接招！”洪七公性子烈，看不惯袁小贯的傲态，第一个出招，只见他脚下一顿，坐尘而起，双掌翻滚，掌影重重，宛如一条神龙攀蜒于九天之上，正是降龙十八掌绝招“飞龙在天”，劈头盖脸的向着袁小贯压下。 “好！”袁小贯低喝一声，也不见他蓄势，右掌轻飘飘的拍出，力自掌生之际，劲风只刮得洪七公呼吸困难。“轰隆”一声三掌相对，似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洪七公只觉得数股灼热的气劲逼得自己胸口闷，劲带螺旋，对方使出的竟是逍遥绝学“天山六阳掌”！掌力相激荡之时，方圆十数米的树木纷纷倒伏，不少枯黄的枝叶在灼热的气劲中燃烧起来。 这袁小贯年纪轻轻，不料却身怀惊人业艺，硬碰硬，只一掌便破了洪七公蓄势已久的“飞龙在天”。 眼见不敌，洪七公抽身急退，此时的他须焦黑，打满补丁的衣服上几处冒着火苗，还没来得及换气，却见对方身形一晃，在自己旧力未去新力未生之时，居然又是一掌袭来，趁着天山六阳掌的螺旋劲力未消，后来这一掌声势更为刚猛，两掌力道相叠，威力大增，却是将自己掌法绝招“亢龙有悔”的精髓挥得淋漓尽致。 “阿弥陀佛！”眼见洪七公即将丧生在自己的成名绝招之下，站在南的段皇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大袖一抖，一道中正平和的指风从袖中射出，似缓实急，直袭袁小贯背后的大椎穴。 袁小贯冷哼一声，掌上招数一收，上身轻轻一侧，一阳指气劲击在屠龙刀的刀面上，出一声似金非金的闷响。 段皇爷暗喜，心道小子不识一阳指的厉害，妄想用兵器来挡，肯定受了内伤。正想开口说几句奉劝的话，不料眼前一花，只见无数指影翻飞而至，“天竺佛指“、“修罗指“、“莲花指“、“多罗叶指“、“大天龙指“……各种绝学纷至沓来，段皇爷正不知道如何应对，突然间万千指影合为一指，只听得内力破空之声呲呲作响，有如实质的指风直袭他胸口的玉堂穴。他连忙将禅杖一横，堪堪挡住指风，“当”的一声之后，一股大力涌来，禅杖上铜环一阵乱响。段皇爷不得不后退一步以卸去力道，不料这一指暗含数十道后劲，他又急退五、六步，这才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只见百炼精钢锻制的禅杖已经断为两截，身上的袈裟布满孔洞，一瞥之下怕有不下3o个，转身一望，背后的山石树木一片狼藉，孔洞密布，全部被指风穿透。 段皇爷心中大骇，知道是对方手下留情，招数已经到了分合随心的境地，不然这破金断玉的一指要是点在血肉之躯上，那还了得！ “三十**参合指，请南帝赐教。”眼见段皇爷狼狈，袁小贯微微一笑，并未追击，飞身又站到了论剑台的石碑上。 一听对方已经将参合指融合了36门指法，段皇爷心中剧震，要知道这参合指每融合一门指法威力便会提升一分，但同样修炼和继续融合的难度也会提升，当初慕容世家的创始人慕容龙城晚年时号称参合指大成，也不过融合了32门指法而已，武林中公认32合参合指已是人力极限，这袁小贯年纪不大，怎么会恁地了得？ 袁小贯那张狂的样子让一旁的黄药师看得火起，他内力急催，箫声瞬间拔高，激得人耳膜痛，身周数块山石在箫声中炸得粉碎，那些碎石盘旋在黄药师周围，如浪潮一般翻滚。黄药师收齐玉箫道：“锋兄，我们一起上！”说完双掌一收，抓住半空的碎石，运用指力漫天地弹了出去。一时间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碎石疾风骤雨一般打向袁小贯。同一时间，西的欧阳锋怪叫一声，身体一团，凌空数十个筋斗之后已经欺到袁小贯身后，随即身子一挺，双掌恶狠狠地推出。 眼见漫天暗器飞来，袁小贯不闪不避，右手五指纷弹，使出六脉神剑的绝招。 “——六脉惊神！”指间剑气纵横，随意挥洒，道道剑气纵横交错，宛若天网，连绵无尽。“嗤嗤”声响连成一片，漫天碎石纷纷粉碎，尘烟四散。 同时袁小贯左臂一挥，抵住身后的双掌。“——扭转乾坤！”身子如行云流水般的一转，施展出第七重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欧阳锋双掌本已拍实，正欲力，只觉得掌心一空，自己竟莫名其妙的转到了对方面前，十成的蛤蟆功掌力全数打在了空处。“嘭”的一声巨响，不远处双掌所对的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欧阳锋还没回过神，脸颊上一痛，已经被弹指神通打中，后背上一凉，白袍竟被锋锐的六脉神剑剑气削去一幅。 “锋兄留神！”黄药师停下弹指神通，探手取出玉箫，身形展动，使出玉箫神剑第三式“萧史乘龙”，手中玉萧矫夭飞舞，如神龙破空一般刺向袁小贯。 这时候南帝北丐再也顾不上什么以多欺少了，他们同时飞身而上。洪七公拔出竹棒，借势跃起，人未至，棒先到，凌虚下击，棒影重重，正是打狗棒法绝招“天下无狗”。论剑台四周处本已烟尘蔽天，这“天下无狗”一出，交战中心更是狂风突起，沙尘翻滚。 同时段皇爷挥舞半截禅杖，借杖使出一阳指绝技“一指定乾坤”罩住袁小贯全身要穴，下一秒便是雷霆一击。欧阳锋身在半空，觑见有机可乘，反手一挥，无数条色彩斑斓的小蛇从手背上立起，笔直窜向袁小贯面门，空气中立即弥漫着一股腥臭。 “来得好！”袁小贯深吸一口气，全身九阳真气运转不休，双手同时在背后一抹，两道光影随手而动。右腕一抖，漫天烟尘中一道青光冲天而起，倚天剑已然出鞘。“——破箭式”，剑尖向长了眼睛一样，准确的将毒蛇尽数划作两段。同时剑柄一带，撞在剑鞘尾部，巧妙的用剑鞘使出了独孤九剑的“离剑式”，剑鞘旋转着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划向黄药师的侧颈，黄药师“萧史乘龙”本有6招后招，但此时还没近身就被迫撤招回防。 同时袁小贯左手也没有闲着，手腕一翻，屠龙刀化出漫天黑色刀影，出招时是胡家刀法第十式“八方藏刀”，“乒乒乒乒……”以快制快硬憾洪七公的打狗棒法，收刀时手心向外，屠龙刀在手心飞快的旋转，已经变成逍遥如意刀的绝技“事事如意”，“当”的一声挡开了段皇爷的半截禅杖。 华山之巅烟尘弥漫，烟尘中刀光剑影，气劲纵横，袁小贯左右开弓，瞬间破掉四绝的绝招，这还不算完，就在他招式用老之时，再次强吸一口气，浑身九阳真气瞬间内敛，消失得无影无终，另一股厚重绵薄的真力从无至有，凭空出现在他丹田之内，瞬间满布全身。 “神照经——起死回生！” 真气重新流转之下，袁小贯旧力已尽却又凭空生出新力，再次出招，双手齐动，刀剑齐施，各种刀招剑法信手拈来，突而刀剑互易、颠倒刚柔，刀又是剑，剑又是刀，或变或不变，幻出一片刀光剑影。“——刀剑归真！” 这刀剑归真是以基础刀法和基础剑法为框架，在刀剑练至大成之后同时激苗家剑法和胡家刀法，再融合绝情谷的阴阳倒乱刃法和周伯通的左右互博心法方可练成，但练成之初威力不显，必须进一步融合天下各种刀法剑招，每融合一门刀法或剑法，威力便提升一分，但融合和修炼难度也相应提升。此时袁小贯已经融合了27门剑法和27门刀法，能瞬间攻出27剑和27刀，招数变换无端。 只见烟尘中刀光剑影急闪，六九54道闪光如流星一般四射而出，又转瞬消散，嗤嗤声响中，还没回过气来得四绝纷纷中招跌倒在地。也亏得袁小贯没下杀手，招招都避开了要害，但四绝都被割得全身上下鲜血淋漓，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 袁小贯心中畅快，正想放声大笑。突然心中一动“有人偷袭！”，猛地一抬头，只见一个黑影已经扑到了跟前，无奈连出绝招之后一时间真气难继，脚下凌波微步慢了半秒，被来人一击得手。只觉得一股真气自头顶百会穴涌下，层层叠叠，宛如浪涛在经脉内肆虐。“轰”的一声闷响，脚下石碑轰然破碎。 “不好！是先天真气！”袁小贯觉得浑身剧痛，神智一阵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大骂了一声，“王重阳，你个卑鄙小人王八蛋——！！！” 【江湖传闻】新晋武林盟主袁小贯在华山之巅挑战中原五绝失败，身受重创，生死未卜！ 【02】奇怪的小孩 晶莹的雪峰矗立在天边，观之如玉柱擎天，辽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际，成群的牛羊似团团绽放的花朵散布在草原上。距逻些城不远，琥珀色的河边搭着几顶牛皮帐篷，一群健康活泼的吐蕃小孩正在帐篷边的空地上嬉戏玩耍。 “桑布，加油！打倒他！” “赤都，用力，用力啊！——好！” 十几个个小孩围成一圈，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个小男孩在场地中央上角力，不时出加油和欢呼声。自从几十年前吐蕃赞普（国君）迎娶中原公主开始，历代吐蕃赞普都非常仰慕中原华国文化，不但大力推动与化国的互通有无，还广泛推广华国语言文字，因此欢呼声中大多是汉语，用吐蕃语的反倒很少。 两个角力的小孩赤膊着上身，咬牙切齿的纠缠在一起，当地气候恶劣，民风彪悍，因此两人虽然只有十多岁年纪，也自生得虎背熊腰，颇有威势。其中高大一些的名叫噶尔桑布，是吐蕃大论（宰相）的独子，今年17岁，矮小一些的叫忙松赤都，是赞普之子。吐蕃当代赞普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宗赞、二儿子甘赞，赤都正是最小的儿子，今年15岁。四周观战的小孩个个穿金戴银，显然也是身份不低。 其中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特别引人注目，她约摸十五、六岁年纪，肤色偏白，仅在双颊上晕着一抹淡淡的琉璃色，皮肤柔滑水嫩，浑不似其他吐蕃小孩的皮肤。身上穿着齐腰间的小袖缎衣，细腻的波纹面料和孔雀领绣花显然是中原之物，仅有一头细密的小辫和点缀的珍珠珊瑚有几分吐蕃乡土味道。她虽然和周围的小孩玩在一起，但表情和动作都带着几分矜持，身上少了吐蕃小孩那股野性，反倒透出几分书卷气。这小女孩名叫曲珍拉则，是东女族长的小女儿。东女族是一个母系氏族，位于吐蕃东面，由于靠近中原，得以常年和中原互通有无，因此东女族人数虽少，但却最为富有，受中原文化的影响也越深，有的地方甚至和中原还有通婚现象，比如曲珍拉则的父亲就是中原人，因此她还有一个鲜有人知的中原名字——东雪儿。 曲珍这次是随母亲一起来参加一年一度的丰谷祭祀，同时拜访一下赞普和官贵。东女族虽然富有，但人少力量弱，如果没有强力的盟友，随时都有被灭族或吞并的可能。东女族长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这水灵灵的女儿许个好人家。相信凭着女儿的姿色，为东女族拉拢一个强大的盟友不是问题。目前看来吐蕃最强的两个氏族——大论所在的噶尔氏族和赞普所在的达则氏族都有强烈和亲的意愿，生意人出身的东女族长当然更看重有赞普撑腰的达则氏族，因此两方一谈就拢，已经初步定下曲珍和赤都的亲事，只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宣布。 曲珍还不知道场中那个处于下风的小孩子已经被母亲定为自己将来的丈夫了。她看着场中的角逐，微笑着轻轻拍手加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不时偷偷的瞟向东面那顶褐色的帐篷。 就在那顶黑色帐篷的背阴处，一个半身赤果的小孩嘴里叼着一根草根，枕着双手，闭着眼睛悠闲的躺在草地上养神，似乎对边热火朝天的情景毫不关心。这小孩看起来十三、四岁，皮肤略白，稚嫩的脸上被晒得有些蜕皮，但五官精致，身形完美，可以预见长大了一定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大帅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小小年纪，却顶着满头银丝一样的白，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嗯，现在应该在西藏境内，往东可以去云南，天龙寺有六脉神剑，无量剑和神农帮……渣渣不考虑，就不知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还在不在。往北可以去天山，缥缈峰灵鹫宫有天山六阳掌和逍遥折梅手不错，再往西北的沙漠里有欧阳锋的白驼山庄，蛤蟆功的攻击力加成还行，嗯……就是太远了，近一点的。对了！昆仑山和明教！乾坤大挪移！最重要的是有九阳神功啊！嗯，我看行！不过，还是太远啊……” 这小孩一边翘着腿一边自言自语。他这番言语如果让普通人听到，只能理解为小孩胡言乱语，但如果是武林中人听到则必然大为吃惊，因为六脉神剑啊、天山六阳掌、九阳神功啊这写东西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武学绝技，在武林中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要么是某个大门派的镇派之宝，要么是某位大宗师的压箱绝技。能说出这些武功名字的至少都是武林中有见识的名宿或至少是名门大派的高级弟子，一般的武林人对于有的武功名字甚至听都没听过。如今这些一等一的武学名字从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口中说出，就不得不让人吃惊了。 幸得此处是吐蕃境内，消息不通，武学不昌。因此周遭的人虽然经常听到他这样念念有词，却不知所云，都只认为这小孩有些奇怪，加上他异于常人的一头白，这奇怪的评语也不过变成了怪异而已。而小孩接下来的自言自语则更加不知所云： “……唉，真是的！没想到玩个游戏都能穿越，现在好了，来了这游戏世界，一没手机二没电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最可恨是连个新手装备都没有，系统功能还不齐全，最不济给我个小地图啊，现在空有一脑袋游戏经验，却连个路都找不到……” 小孩嘟哝了一阵，抽出右手放在眼前，轻声说出两个字：“探查！”眼中顿时闪过一段信息： “姓名：袁小贯，年龄：14，江湖地位：小男孩。 属性：膂力62（6o），根骨6o（6o），悟性97（6o），身法6o（6o），容貌6o（6o），福缘？（？）。注：括号内为先天属性。 基本武功：基本拳脚「初学乍练」（23），基本招架「初学乍练」（21）。 特殊武功：无。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自成一家」（37o）。 状态：气血142（16o），精力1oo（1oo），饱食45（122），饮水……注：括号内为状态最大值。” 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信息，小孩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烦闷的神色渐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原来这小孩名叫袁小贯，本是地球上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他在玩一款武侠游戏“海洋—武林至尊”的时候挑战中原五绝失败，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至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不久前他巧合之下现自己可以用游戏中的“探查”指令，这才现这个世界竟然就是“武林至尊”游戏中的世界。探查指令可以看到自己和一定范围内他人的状态，区别在于探查自己的状态比较详细（可以看到具体数值），而探查别人比较粗略。 熟悉“武林至尊”的袁小贯知道，在游戏中人物主要的属性有6项：膂力、根骨、悟性、身法、容貌、福缘，膂力决定人的力量以及与力量有关的食量、消化能力、体型等；根骨决定人的骨骼、经脉强壮程度以及与之相关的恢复能力、抗打击能力、练功度等；悟性决定人吸收知识的快慢程度以及应变能力；身法决定人身体的灵敏程度以及与之相关的躲闪能力、度等；容貌就是长相；福缘就是运气。 每一项属性又分为先天后后天两种，先天属性与生俱来，一般情况不能改变。能改变的是后天属性，比如膂力就可以通过拳脚之类的锻炼逐渐的增强，根骨通过修炼内功来锻炼，悟性通过读书学习来增强，用“武林至尊”中的数据来说就是相关技能每提升1o级后天属性增强1点，比如袁小贯现在高达97的悟性属性，就是6o点先天属性加上37o级「自成一家」的读书习字技能所提供的37点加成，而这37o级的读书习字则要归功于他穿越前的高中生身份。 游戏中先天属性最为重要，是决定一个角色是天才还是废材的标准，虽说有“先天不足，后天努力”的废材型大侠。但根据游戏属性提升机制，后天属性越到高级提升越困难，优秀的先天属性可以让人赢在起跑线上，而且某些特殊武学的修习和特殊门派的加入，还有一定的先天属性要求，比如修习“降龙十八掌”就需要3o点以上的先天膂力，而加入逍遥派则需要28点以上的先天容貌。先天属性达不到要求的废材将一辈子和某些武学或者门派无缘。可见先天属性的重要。 普通人的各项先天属性多在1o到3o之间，先天属性达到25以上就可以称为天才了，所以袁小贯现在的全6o的先天属性根本就是个级天才，这是游戏达到最高成就“破碎虚空”之后转世重生，属性继承才能出现的。 看着眼前的信息，袁小贯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神情：“幸好，先天属性继承了三转之后的，这属性应该可以算是人了吧！而且，只是和几个小屁孩玩了几次摔跤，基本拳脚和基本招架就练到了2o多级，这简直就是万年难遇的武学天才嘛。没有小地图就没有小地图，有了这逆天的属性，我就有成为武林至尊的底气！” 【03】天生神力 看完自己的属性信息，袁小贯心中yy一遍那些个级武学，自我膨胀了一番。≥ 这时候他的饱食度已经下降到了4o左右，伴随着肚子出“咕咕”的警告声，饥饿感阵阵袭来。 “唉~又饿了！刚刚才吃完最后一点糌粑面，今晚可怎么熬啊？游戏中饥饿只是一组数据一句提示，现在倒好，这感觉简直是折磨。”袁小贯叹了口气，“还是老办法，睡吧！睡着了消耗小一点。”说着闭上了眼睛。 自从穿越以来，袁小贯最大的难处不是没有小地图，而是一日三餐。没办法，人的膂力属性带来的就是人的食量和消化能力，普通成年人食量一般在4o左右，最大为6o，而袁小贯却达到了惊人的122，这就好比是三个普通成年人的食量。他一个14岁的小孩子，清洁溜溜的来到这个世界，一没存款、二没生活经验，而且穿越的地点还是生产能力相对落后的吐蕃国，想要要填饱自己的大肚子确实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时候两个角力的小孩已经分出了胜负，噶尔桑布双手叉腰一脸得色，而忙松赤都一脸郁闷的坐在草地上，鼓着腮帮子喘气。四周传来的嬉笑声尤其是那曲珍脸上淡淡的微笑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哼！不就是个子大点么？有什么了不起！”赤都抓起一把草根往地上一摔，“桑布，有本事你和我袁兄弟来一场”。 一听袁兄弟，曲珍顿时眉梢一挑，一双眼睛愈明亮了。 “袁兄弟？难道是那个马都不会骑的饭桶？你叫他来，我随时奉陪。”桑布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小孩立即出一阵哄笑。 赤都一听桑布的话，脸色变了数变，终究没有作。他爬起来挤开人群，走到褐色帐篷前，对着正在假寐的袁小贯说道：“袁兄弟，我……” “你们小孩子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烦我！”赤都话还没说完，袁小贯就打断了他，语气显得老气横秋。 赤都一愣，顿时嘟起了嘴巴，但他深知这袁小贯天生神力，十分厉害，当初他单手就制服了那匹烈马，救了自己的性命，因此也不敢作。脸色一转，笑嘻嘻的坐到袁小贯的身边低声说道：“袁兄弟，你知道吗？父王几天前请来了大轮寺的智慧禅师主持一年一度丰谷大祭祀，据说要杀六十头羊十二头牛！”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袁小贯语气不变，依旧闭着眼睛。 “你知道，看守丰谷神庙的多吉是我的兄弟，我有办法让你在晚上祭祀之后混进去，到时候牛肉羊肉任你吃。” “真的？”一听这话，袁小贯立马张开眼睛坐起身来，“好！赤都，你要兄弟帮你做什么？” 赤都脸色一黯：“我不是想让袁兄弟帮我做什么，只是刚刚听到桑布那小子说袁兄弟是不会骑马只会吃饭的饭桶，我听不过去，但是又打不过他……” 袁小贯微微一笑，心想你这小屁孩鬼心眼还真多，脸色一肃，装出生气的样子：“是吗？这个桑布太目中无人了，看我教训他！”说完站起身来往一群小孩走去。 赤都心中暗喜，连忙跟了上去。 袁小贯径直走到桑布面前，本想居高临下的教训他一顿，可是现17岁的桑布比14岁的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不由得挠挠头后退几步。没办法，对于自己的年龄和身高他一时间还不习惯。 袁小贯这一举动立即引来周围的小孩一阵嘲笑，桑布也乘机笑道：“大家快看啊，这就是哪个一顿饭要吃两只羊的饭桶！大家看他傻不傻？” “傻！哈哈哈……”周围的小孩笑作一团，赤都脸上一热，把头转向了一边。看着袁小贯受辱，曲珍也觉得脸上热，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害羞。 袁小贯却不以为意，伸出一只手对着桑布说道：“桑布，你刚刚说我是饭桶，现在我要告诉这里所有人，你比饭桶还不如！本少一只手就可以收拾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桑布顿时大怒：“哼，我也只用一只手，定要打得你求饶为止！”说完躬下身，单手后背，像一头小牛犊子一样对着袁小贯猛冲过来。 “桑布加油——哦!”周围的小孩加油的话刚刚喊出口就没了声音，他们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场地中央，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桑布已经被袁小贯单手摁在了草地上。他嘴巴贴着地面，满脸涨得通红，双脚乱蹬把地上的花瓣草根蹬得四散飞舞，但就是挣不开控制。可他倒也硬气，说了只用单手，事到如今他依旧把一只手背在背上不用。 “只要你求饶我就放了你！”袁小贯语气轻松的说。 “休想！”桑布咬牙说道，大喊一声，双脚又是一阵乱蹬，但上半身却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似的，半点动弹不得。 “再给你一次机会，求饶！”袁小贯说道，为了战决他再次加重了力气，只压得桑布肩骨咯咯作响。 “休想！”桑布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嘴上依旧强硬。 面对着无比硬气的桑布，袁小贯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总不至于伤了他吧，念头一转，随即狞笑着说道：“你硬气是吧？我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裤子脱光，让大家看看你的光屁股，看你还硬气不硬气！” 袁小贯话一说完，周围几个女孩子脸上一红，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有几个还顿足唾嘴，但还有几个眼中却难掩兴奋，你拉拉我、我推推你，眉来眼去的递着眼色。曲珍满脸通红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女伴嘻嘻哈哈的拉住，她只得木桩一样的站在当地，窘迫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感觉对方在自己后腰上动手动脚，桑布这下急了：“好啊，你不过是赞普家的奴隶，竟敢这样对我？” 一听桑布称自己奴隶，袁小贯顿时来了火气，可还没等他开口，身后的赤都却挺胸叉腰大声说道：“是奴隶又怎么样？桑布你个窝囊废，你连我家奴隶都打不过！还被扒了光屁股！” 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哄笑。看着桑布被辱，那漂亮的曲珍还在一旁看着，赤都别提有多开心了，手舞足蹈的大笑不止。 “啊——！！”桑布大喊一声，眼角含泪，疯似的扭动着身体。 看着桑布的样子，袁小贯心下一软，手上劲力一松，打算放他一马。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阵马蹄声急驰而来，刚一抬头，就见一条马鞭迎面抽来。他连忙侧身，让过了头却没让过肩，“啪”的一声响，肩头上产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已经留下一条通红的鞭痕。 “哪家的野种，这么没教养，敢在这里撒野！”来人声音低沉，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耳旁盘着长长的辫子，耳旁的梢系着一块红巾，正是桑布的父亲，吐蕃的大论噶尔顿珠，在他身后，一队穿黑袍的护卫疾驰而至，“希律律”的一阵马嘶之后，12名黑衣护卫全都端立马上，动作划一，看起来训练有素。 噶尔顿珠是噶尔氏族的领，噶尔氏族现有两万八千多人，是吐蕃最大的氏族，因此就算赞普见到了这个大论也会礼让三分。赤都一见来了惹不得的人，吐吐舌头，悄悄溜了。 袁小贯捂着肩头，不怒反笑：“是啊，几个小孩在这里嬉闹，做大人的威风凛凛的过来就打人，这还真是好教养啊！” “你！”噶尔顿珠顿时语塞，一怒之下又是一鞭打来。袁小贯早就探查过这个噶尔顿珠，悟性26还算不错，其它属性垃圾，武功可以说一点不会，就会一点驱牛赶羊练出来的基本鞭法，知识杂学中读书习字和密宗佛法不错，唯一看得上眼的只是「炉火纯青」的骑术。因此面对这人他怡然不惧，眼见一鞭打来，袁小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鞭稍，也是他知道轻重，没有顺势将这个一国宰相一把拉下马来。尽管如此，噶尔顿珠几次用力都抢不过鞭子，涨得满脸通红，一怒之下放开鞭子，伸手就要拔出腰刀。 “阿爹！”这时候却是桑布拉住了老爸的衣角，然后转身对着袁小贯行了一礼，“你确实是一只手打败了我，我不如你。——但是如果你刚才真的……真的那么做的话，我现在一定会杀了你！”说完一抬腿跨上老爹的坐骑，说了一声，“阿爹，祭祀快开始了吧，我们走！”噶尔顿珠似乎十分宝贵自己的儿子，二话不说，掉转马头就走，一群护卫紧随其后。 马蹄声渐渐远去，四周的小孩也一哄而散，一年一度的大祭祀就要开始了，这些爱热闹的孩子当然不想错过。袁小贯看看桑布远去的背影，又转身看看已经跑远的赤都，不由得摇头暗叹。 【04】丰谷祭祀 眼见众人走远，袁小贯揉揉肩头，准备继续回去保持自己的节能状态。 ≦ “袁哥哥……这个拿去吧！”这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红着脸站在面前，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递到自己跟前。 “哦，曲珍啊，祭祀就要开始了，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城里？——这是什么？”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中原文化的影子，袁小贯总觉得这个叫曲珍拉则的女孩特别亲切，因此平时和她最是谈得来。 “这是爹给我的金疮药，抹在肩上，很快就会好了。”曲珍说着把木盒子塞进袁小贯手里，想到爹教过自己“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脸上又是一阵烧。 袁小贯摊开手掌，却见这是一个精致的檀木雕花盒子，盒子上刻着“天涯镖局”几个汉字，隐隐透出一股清香味。 “这就是金疮药？”武侠小说和游戏中金疮药大名鼎鼎，但袁小贯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在好奇心驱使下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却见盒子里是用油纸包着的一团黄色膏状物，凑到鼻尖闻了闻，有一股麝香和樟脑的味道，和后世的风湿跌打膏差不多的气味。 “呆子，这是用来擦的，不是用来闻的。”曲珍笑着说道。 袁小贯呵呵一笑，把盒子还了回去：“不用了，这药看起来就蛮珍贵的，本少身强体壮，这点小伤不碍事。”说着晃晃肩膀。 “你……”曲珍继承了母亲的倔强和父亲的儒雅，见袁小贯不领自己的情，心中恼怒却不好作，小嘴一扁，眼圈渐渐红了。 “哎哎！”袁小贯最见不惯她动不动就哭的性子，连忙抢过盒子，“我用，我用还不行吗？你呀，真是水做的不成？有你在的地方，老天爷都不用下雨了。” 眼见袁小贯取出药膏抹在肩头伤处轻轻揉搓，曲珍这才雨过天晴，小鼻子一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爹爹说我出生的时候下着好大的雪，又说我全身白白的……”说到这里觉得不妥，连忙住嘴，“——哼哼！那个，反正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东雪儿，雪就是水做的啊。” “东雪儿？中原名字！”袁小贯停下揉搓肩头的手，好奇的问道，“曲珍妹妹，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混血啊？” “混血？” “就是——你爹爹和娘亲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曲珍露出一副“算你有点头脑”的表情：“娘不让我说，说这丢人，但我爹爹说天下一家，没什么丢脸的，我当然听我爹爹的。不错，我爹是中原蜀中人氏，我就是你说的那什么……混血。哼哼，要是让我知道这混血不是好话，我就……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小贯心想你除了会哭还会什么，听你左一个爹爹又一个爹爹的，你这恋父情结还蛮严重。嘴上却说：“好话，当然是好话，在我们家乡啊，混血可都是大美女，漂亮得很，特别受欢迎。曲珍啊，和我说说你爹爹呗，他和这盒子上的‘天涯镖局’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在说我漂亮吗？”曲珍这样想着，不觉脸又红了：“哼哼，看在你说了好话的份上，我允许了，从今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雪儿。” “嗯，雪儿！这名字好听！” “哼哼！当然了，这可是我爹爹取的名字，要说我爹爹啊，他可是了不起的人呢……” 一说起爹爹雪儿就来了兴致，坐在草地上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袁小贯一边听着一边暗叹，这小女孩明明胆小害羞得不得了，偏偏学会了一副女王般霸道的说话口气，真是个矛盾的生物。东雪儿，你那么爱哼哼，干脆叫东哼哼不是更好？到时候嫁个西哼哼，你们就是哼哼二将。袁小贯在心里吐槽着，倒不是他讨厌雪儿，相反自从有了这个伴，他觉得放羊的日子好过多了。只是他前世喜欢和室友大骂嬉戏，乱开玩笑，这是亲密的表现。可当着这个爱哭鬼却不敢乱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了她那敏感的哭神经，那就麻烦了。因此这些话他也只能在心里说。 说话间袁小贯了解到：雪儿的爹爹正是蜀中天涯镖局的镖师，能文能武的奇才，平时出口成章，据说镖局的账都归她爹管，武功据说师承某个了不得的大门派，那更是一个厉害，至于怎么个厉害法，小丫头说不出来，估计心里也没个评判的标准。她爹爹正是在商道上走镖的时候认识的东女族长，东女族正是以贸易为生，有时候也需要和镖局打交道，合作过几次之后两人渐渐产生情愫，之后在一个雷雨交加、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当然最后的场景是袁小贯自己臆想的。不过从雪儿的话中可以听出她爹娘的关系不是很好，常年分居不说，她爹每年只得三天时间到东女族看望女儿。 说到后来常年见不到爹爹，雪儿眼圈又开始泛红。袁小贯眼见事态不好控制，连忙转移话题，和她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儿，当然是上辈子的，好不容易转移了小丫头的注意力。这一番折腾下来，天色渐晚。 “雪儿，太阳就快下山了啊，你说那祭祀是不是已经完了？”袁小贯好意提醒道。 “哎呀！”雪儿这才想起来，惊呼一声抬起屁股就跑。 “喂！你的盒子。”袁小贯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送你了。”雪儿跨上马，绝尘而去，看得袁小贯羡慕不已。 “哼哼！改天我也该练习一下骑马了。——切，我怎么也哼哼上了？”袁小贯自言自语道。他现在的身份是帮赞普家放羊的牧童，大祭祀是没资格去的，虽然赞普没有给他做上奴隶的记号，但这放羊本就是奴隶的事情。要不是念在当初最困难的时候赞普帮过自己，他才不会干这掉价的差事，要知道，他的志向可是成为武林至尊，而且他也有这个条件。 正想着今后的打算，他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咕”叫唤，刚刚和桑布动手虽然没用什么力气，但活动之后让他本就饥饿的肚子更饿了。响起赤都承诺的羊肉，口水都流了下来，连忙用刚刚抢来的鞭子将羊群赶到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由得他们自由吃草，自己向着远处一顶小帐篷跑去。 帐篷很小，里面就铺着两张草席，一张黑布毯子，帐篷角落里放着一个牛皮水袋和一个灰布包裹，此外别无他物。袁小贯坐在草席上，看着帐篷里的一切，不由得叹了口气。 袁小贯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穷二白，多亏靠着天生神力制服惊马，救了赞普的小儿子赤都一次，靠着赞普的奖励才得以安家和生存下来，后来靠着帮人放牧勉强糊口，但由于他食量太大，多数时候还是难以温饱。 “唉！我现在一穷二白，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中原，学到绝世武功啊？” 自怜了一阵，弯腰打开灰布包裹，拿出一个破布袋子，拍了怕，把袋子系在腰上，躬身钻出帐篷，看准了逻些城的方向，大步去了。 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在吐蕃国都逻些城举行，袁小贯由于不会骑马，赶到的时天色已晚，候祭祀活动已经接近尾声。 如今的吐蕃国实质上是几个大型氏族联合起来的松散团体，因此这国都也是象征意义居多，城市也不繁华，甚至比不得一些大的氏族城市。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倒是丰谷神庙这一带。丰谷神庙位于逻些城西北角，连广场占地八千余亩，庙里供奉着一座丰收之神的神像，神像高3米，通体用白玉雕成，外镀金粉，身上穿金戴银，是逻些城一宝。祭祀时各氏族派出代表，奉上牛羊等物，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祭司主持现场宰杀烹制牛羊，一部份供奉在神庙里献给丰收之神，一部份分给参加祭祀的人享用。 这是吐蕃人最为享受的节日，不论贫富贵贱。贵族们乐在听大师讲经论佛、炫耀财富，贫民们乐在远离劳作、自由吃喝。因为牛羊作为氏族的财富象征，平常时候是禁止宰杀的，很多普通牧民们一年难得吃上一回肉食，只有在今天这样的祭祀中才有机会尽情品尝肉的味道，因此祭祀很是热闹，远近的牧民来了不少，逻些城里的丰谷神庙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闻到广场北面那数口大锅里散出的肉香，所有人都食指大动。 袁小贯咽了口唾沫，在人群中搜寻赤都的身影，不料却是赤都先现了肤色和样貌都与众不同的他。其实赤都正跟在雪儿身边打转，他是顺着雪儿的目光现了袁小贯。 “对不起，袁兄弟，下午那时因为祭祀活动就要开始了，所以……”跑到袁小贯身边用讨好的口气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袁小贯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带我进去？” “智慧禅师已经念完经，马上就要分肉了。”赤都说道，“你先到后院门口等着，到时候我带你偷偷溜进神庙里去，里面的肉吃都吃不完。” 袁小贯点点头，钻出人群往神庙后院走去。就在他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终于看见赤都在神庙后门向他偷偷打手势。 【05】神庙下的高手 来到神庙后门，赤都伸手在木门上轻轻扣了三下，不一会儿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门后一转，然后木门就被打开来，赤都的死党多吉站在门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让开一条通道。≥ “这门我就不锁了，你们吃完记得锁上，千万别出声，知道了么？”多吉叮嘱道。 赤都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快走，然后迫不及待的钻进神庙的后门。 袁小贯跟在赤都身后溜进了神庙，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香，不过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神庙很大，全部用石头砌成，四壁点着几盏牛油灯，石壁上的神龛里供奉着大大小小的神像，中央巨大的神像前放着一张铺着红布的供桌，供桌上摆满了铜盘，盘子里满满的堆放着热气腾腾的牛羊肉。袁小贯一看，口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等下会有人进来献肉祭拜，我们只要躲在供桌下吃肉，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不过这里就是味道不好闻。”赤都悄悄说道，显然很有经验。 袁小贯点点头，和赤都偷偷摸摸往供桌下钻去，谁知刚刚掀开供桌下的红布，却现里面早已有人，吓得赤都张口就叫，幸亏袁小贯手快，一把按住了他的嘴。 “桑布！你怎么在这儿？”惊魂稍定的赤都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低声呵道。 “废话，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桑布在桌子底下一边抹着嘴上的油一边说道。 “你快给我出来，不然我告诉父王！”赤都恶狠狠地说。 “哼！你每年都来偷肉，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也告诉大论去。”桑布也不示弱。 “你……” “好啦好啦！”袁小贯在一旁看不过眼，“肉那么多，一个人吃得完吗？要吵架你们一边吵去，我是饿坏了——桑布，挤一挤！” 桑布虽然不情愿，但他佩服袁小贯的力气，因此还是挪开位置，袁小贯也不客气，拖起一块肉钻到供桌下大嚼起来，一边嚼还一边往腰兜里塞。赤都看得眼馋，也厚着脸皮挤到袁小贯身边吃肉。 “这多好！”袁小贯一边吃一边说道，“大家一起安安静静的吃肉，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现在谁都不许出声！” 美味的引诱下桑布和赤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三个小孩便躲在供桌下狼吞虎咽起来。 “嘘——”吃了一会儿，袁小贯突然竖起食指示意两人安静，“你们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两个小孩都摇摇头。 “是不是有人要进来了？”赤都担心的问道。 袁小贯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不对！声音在下面，是从地下出的。” 两个小孩一听，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赤都浑身抖的说道：“难道我们偷吃了神佛的东西，他派恶鬼来抓我们？” “安静，别说话！”袁小贯止住赤都，慢慢爬出供桌，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慢慢往神像靠去，“在这里！”最后他指着神像的基座说道，“声音是从神像下面出来的，这里有条缝隙。”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赤都和桑布一听神像下有古怪，都凑到神像跟前，瞪大眼睛往里瞅，但是他们头一凑上去，便挡住了牛油灯的光线。 “太黑，影子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桑布抬头说道。 “赤都，去拿几个铜盘子过来。”袁小贯吩咐道。 “要铜盘子做什么？”赤都疑惑道，心里却想：你怎么不叫桑布？ “叫你去你就去！”袁小贯低声喝道，虽然年纪最小，但满怀现代人优越感的他在两个“原始时代小孩子”面前自有一番威势。 赤都小声嘟嚷着拿来供桌上盛肉的铜盘子，不过当他看到袁小贯变戏法似的用几个铜盘子引导光线把缝隙里面照得通亮时，心中那点不快早就到了九霄云外，惊讶万分地说道：“哇，袁大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桑布也是满脸惊异和佩服的神色。 “反射原理——说了你也不懂！”袁小贯说道，“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赤都凑眼看去：“下面有间房间，还有……啊！！！”他突然浑身一颤，坐在地上指着缝隙哆嗦着说道，“好多白骨，还……还有鬼！吃人的鬼！” “鬼！？”桑布一阵哆嗦，不由得抱紧了双臂。 袁小贯被赤都的表情弄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身为一个优秀的受过教育的**接班人，他马上镇定下来：“你个大头鬼还差不多，大惊小怪的！桑布，你稳住盘子，我来看看。” 桑布心里忐忑，但也打心里佩服袁小贯胆大，接过盘子后努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赤都则跑得远远的，探头探脑看着这边的情况，随时准备好开溜。 袁小贯凑眼向缝隙里看去，只见神像下面有一个不小的空间，底部重重叠叠堆着累累的白骨，景象十分恐怖。 “看到什么？”桑布担心的问道。 “一堆骨头！”袁小贯看了一会儿后说道，“看来是供奉用的牛骨和羊骨，累积了好多。嗯？那儿有人——举高点桑布——是个和尚！” 只见一个身穿黄色布衣、脚穿草鞋的僧人倒在白骨堆中，身体不时的抽搐，似乎正在经受巨大的痛苦。 “那边有门，入口应该在外面，我去看看。”袁小贯主意到地下室角落上有道小门，抬起头看准方向，往神庙外找去。桑布好奇，放下盘子跟着，赤都也远远的吊在后面。 刚出神庙的门，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东女国的公主，曲珍拉则。 袁小贯愣了愣：“曲珍，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曲珍脸上红了红，喏喏的说，“祭祀很无聊，我到处走走，袁哥哥，你……你们在做什么啊？” 袁小贯还没回答，赤都却急忙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曲珍妹妹，我们要去抓鬼。” “鬼？”曲珍脸色变了变，“你……你别吓我。” 眼见曲珍被吓到，赤都顿时来了精神，开始和她滔滔不绝的讲诉自己在神庙看到的东西。袁小贯想着地下室那个和尚，也不管他们，径自走了。 此刻人都在前面的广场上等着分肉，神庙后面一个人都没有。根据先前估计的方位，袁小贯很快就在神庙背后的一间客房里找到了一扇木门，那门用一根圆木闩着。神庙的地势略高，因此这扇木门的位置刚好对着神庙地下室。小心取下圆木，打开木门，立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和神庙里闻到的一样，想是尸骨日久变质臭，逻些城高寒缺氧，尸骨不易**，因此味道不重。这时候桑布、赤都和曲珍都追了上来。 “就是这里！”袁小贯对身后三人说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进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桑布说道。 “那我和曲珍妹妹守在这里好了。”赤都说道，“曲珍妹妹，别怕，我来保护你。” 曲珍下意识的想要跟上袁小贯，但看了一眼黑洞洞的门口，似乎有些害怕，脚步不由得停了。 门后是一段狭窄的甬道，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袁小贯小心翼翼的往前摸索，桑布则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大气不出。不一会儿前面一空，已经来到了神庙的地下室。房间不大，满地都是骨头，堆在地上怕有几尺厚，踩在上面喀拉拉直响。借着顶上缝隙射下的微光，袁小贯很快来到那个黄衣僧人跟前，那人匍匐在骨堆上，双手被缚反背在身后，身体间或抽搐一下，口中出痛苦的闷哼。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袁小贯一边问一边伸手翻过僧人的身体，只见那僧人5o岁上下，身形高大，但脸颊消瘦，似乎身患重病。突然他浑身一颤，满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僧人，“怎……怎么是你？” 不由得袁小贯不震惊，因为探查回馈的信息令他几乎不敢相信： “姓名：鸠摩智（大轮明王、智慧禅师），年龄：54，江湖地位：大轮寺住持、前吐蕃国师。 属性：膂力25（32），根骨5（4o），悟性58（45），身法2o（3o），容貌2o（25），福缘？（？）。 武功：他经脉俱残，不具半点武功。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无师自通」，密宗佛法「自成一家」。 秘技：？？？？ 状态：他身中巫门奇毒，只剩不到三日性命。” “高手！我怎么没有想到，吐蕃也有高手的！原来你就是智慧禅师！”袁小贯心中砰砰直跳，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进入武侠世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武林人士就是这么让人仰视的一个存在，天龙绝顶高手之一的鸠摩智。悲的是如今的鸠摩智估计是被残缺的小无相功和各种少林绝技搞得走火入魔之后再被段誉吸光了功力，不然他一身驳杂的武功绝对是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境界。 “果然，这世界完全继承了‘武林至尊’的构架！”袁小贯心想。 “武林至尊”这游戏主体框架是金庸的14本武侠小说，但由于14本小说时代背景各不相同，因此为了统一，游戏中虚构了一个时代，把小说中主要的武林人物统统纳入这个时代中来，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基本不变，组成了一个精彩纷呈但又无比纷乱的大武侠世界。当然为了统一，其中也做了一些必要的改动。最明显的改动就是那些在小说中死亡的重要角色全部都还活着，比如王重阳、血刀老祖等。 为了统一背景，实现一个稳定而又百花齐放的大武侠世界，主要的角色出场时都处于他们的巅峰时期，因此小说中的主要情节大都已经生，主要人物的武功、性格、江湖地位大都已经定型。比如游戏中的段誉已经是大理的国君，张无忌已经是明教教主。相应地，大轮明王已经是大轮寺住持——一个不会武功的老和尚。 而今，这老和尚就快要死了，袁小贯仿佛看到一堆绝世武功秘籍在自己面前慢慢化为灰烬，心中说不出的郁闷。看老和尚这情况估计是被人陷害，可究竟是谁要致他于死地？ “智慧禅师？你不是刚刚在广场主持祭祀吗？”就在袁小贯胡思乱想的时候，桑布也认出了那僧人，“你在怎么跑到——禅师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你们快……啊！”鸠摩智本以为是那人还不死心又回来了，不料眼前却是两个小孩子，张口想说话，突然胃部一阵剧痛袭来，他连忙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原来下毒者为了防止他呼救，特意在毒药中加入了巫门奇毒“闭口欢”，只要他一张口毒药就会作。 “桑布你说什么？他刚刚在广场主持祭祀？”袁小贯心中一惊。 “是啊。”桑布说道，“我刚刚还和他说过话呢。” “糟了！这里危险，我们快离开这里！”袁小贯脸色一变，跳下骨堆拔腿就往外跑。顿了一顿，又回头把鸠摩智抗到肩上，带着他一起逃离。 【06】初次动武 袁小贯一听桑布的话，脸色一变，把鸠摩智抗到肩上，拔腿就往外跑。 “喂！”桑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跑什么？有什么危险？” 吐蕃是********的国度，像鸠摩智这样的高僧有时候比国君的地位还高，下毒害高僧，这事情一定不一般。且不论下毒者是谁是什么目的，这个人敢在国都众目睽睽之下毒害前任国师并且得逞，那这个下毒者的能耐必定不小，如果老和尚刚刚在广场，那么他被人陷害并弄到这里的时间就不会长，刚刚自己吃肉时听到的响动，估计就是老和尚被人丢到这里时出的响动，而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下毒者肯定没走远，说不定早就现了自己一伙人闯入。那么……袁小贯思虑电转，却没工夫细细解释，头也不回的说道：“禅师是被人下毒，那下毒的人还没走远，不想死就快跟上！” 鸠摩智虽然中毒但神志尚在，刚刚本想提醒两个小孩情势危险，让他们赶快离开，不料这小孩心思如此慎密，且力量大得出奇，心中诧异不已。 “是谁那么大胆敢害禅师？我回去告诉阿爹，让他把下毒的人大卸八块！”桑布跟在袁小贯身后，一边摸索着一边说道，“放心，我阿爹是大论，就算下毒的人回来，我也不怕……哎哟！你怎么停下来了？”原来他一头撞到了鸠摩智的屁股上。 “嘘！”袁小贯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来了，别出声！” 他的话音刚落，果然听见甬道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赤都，你们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是宗赞王子！”桑布立即就认出了那人的声音。果然听到门外曲珍小声叫了句宗赞哥哥。 宗赞就是赞普的大儿子，好大喜功，不学无术，在西夏招驸马的时候出尽洋相，袁小贯打心底里对其反感，因此平日里没什么接触。 只听见赤都诺诺的回答道：“没……没做什么啊，大哥，你怎么来了？” “哼！没做什么？刚刚和你一起的两个小鬼头呢？”宗赞王子话音之后是“呛”的一声长刀出鞘的声音。 “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赤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 “巴伦，你送三王子和曲珍回去。”宗赞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听不清说的什么。 “没关系，两个小毛孩而已——赤都，你赶快回家去，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今天这里的事情你要是敢和别人说起一个字，我扒了你的皮！还有曲珍，知道了吗？”宗赞王子的声音突然阴沉得可怕，“——巴伦，看好他，等我回来！” “快！快退回去！”听到这里，袁小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掉头，推搡着桑布回到地下室，放下鸠摩智四处打量，急切间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急得满头大汗。 “桑布，你们在里面吗？”这时候甬道内传来宗赞的声音，还隐隐传来火光，“赤都说你们半天没出去，很担心，让我来看看。” “哼，别理他，连小孩子都骗，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杀掉我们了！”袁小贯说道。 “难道下毒的是宗赞王子？”桑布恍然大悟，“没关系的袁兄弟，我阿爹是大论，宗赞王子不敢把我怎么样，等一下去我去和他评理，问他为什么要害禅师。” “评理？你还真是天真！”袁小贯一边摇头一边捡起一根尖锐的牛骨准备放手一搏，突然念头一转，“不过……评理的话，也许是个办法，你过来，待会你如此这般……” 宗赞身高近两米，手脚粗大，满脸横肉，却偏偏穿着一身中原儒生的白衣，显得不伦不类。以前宗赞王子喜欢穿大红长袍，但自从见识了中原儒生的穿戴之后便开始转了形象。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火把慢慢往甬道内走，准备一刀一个把窥探自己秘密的两个小鬼解决掉。但他早就听三弟说过，这个叫做袁小贯的中原小鬼天生神力，曾经一只手制住烈马，比腕力还赢了赞普的贴身侍卫，因此也不敢大意。 “两个小鬼，你们在吗？”临近地下室，宗赞又喊了一声。 “是谁？是桑布回来了吗？”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宗赞一惊，他加快脚步赶到地下室，手中火把一晃，已经看清里面的情况，只见袁小贯怯生生的站在墙角，智慧禅师还趴在骨头堆上，却不见了桑布的身影。 “怎么回事？桑布呢？”宗赞连忙问道。 “原来是宗赞王子啊？”袁小贯说道，“我和桑布现智慧禅师病倒在这里，他去叫大人去了，怎么？不是桑布叫你来的吗？” 宗赞心中大急，暗道这桑布要是通知了大论岂不坏事？突然瞥见袁小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贼溜溜直转，响起在西夏时见到的那些中原人，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呵呵，好狡猾的小鬼，差点上了你的当！这里只有一个入口，我亲眼见到你们进来，却不见有人出去，桑布一定是藏起来了吧！”说着眼睛往一地的骨头堆里一扫，“桑布！我已经看见你了，快出来！” 袁小贯暗想这家伙怎么变聪明了，刚想说话，却听得呼啦一声，桑布已经从骨头堆里钻了出来：“宗赞哥哥，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也好，我就当面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智慧禅师？” “你个白痴，大笨蛋！”宗赞还没开口，袁小贯却气呼呼的喊了起来，“不是要你无论如何不能出来吗？他要是看见你了直接上来杀了就是了，还用得着废话？——桑布，你害死我了！” 桑布一愣，半天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哈！”宗赞放声大笑，“不错！这是中原人喜欢玩的把戏，叫什么——兵不油炸！哈哈哈，两个小鬼，乖乖的去死吧，要怪，就怪你们多管闲事！”说着提刀向前，目标正是桑布。 “宗赞，你敢杀我，我阿爹一定不会饶过你！”看着宗赞眼中的凶光，桑布慌了，“我……我喊人了！” “哼！省省吧。人都在广场吃肉喝酒跳舞，这附近都是我的亲信。”宗赞举起了刀。 “桑布，跑！”随着一声叫喊，“呼”的一声响，一根牛腿骨直飞宗赞的脑门，他连忙举刀一磕，虽然磕飞了牛骨，但反震的力道差点让他弯刀脱手，回头一看，却是袁小贯出手。 宗赞心下骇然，暗道这姓袁的小子果然古怪，自己在吐蕃国就是有名的大力士，却差点被一根小小的骨头打掉武器，眼见袁小贯俯身又去捡骨头，立马举刀扑向他，下定决心先除掉这个威胁，然后再追杀桑布。 看着明晃晃的弯刀劈到面前，袁小贯顿时慌了手脚，连滚带爬的躲到一边，身上顿时被骨头堆里的牛角羊角挂出数道血痕。别看他在赤都和桑布面前老气横秋，毕竟也才14岁，算起前世，他也顶多是个18岁的中学生。和持刀的人生死搏斗，那只是在游戏中才做过的事情。 宗赞一刀劈空，手下却不停，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对准袁小贯的脑袋狠狠劈下，看样子刀法还不赖。 袁小贯脑中一片空白，随手抓起一块骨头挡在身前，只听咔的一声响，弯刀竟然嵌在了骨头上，原来他运气好，随手抓了一具牛头骨，牛头骨致密坚硬，刀锋正砍在了头骨的缝隙里。宗赞用力回夺，奈何刀锋卡得太紧，急切间拔不出来。 “姓名：忙松宗赞，年龄：4o，江湖地位：吐蕃王子，大轮寺俗家弟子。 属性：膂力37（29），根骨1o（1o），悟性2o（12），身法22（18），容貌15（15），福缘25（25）。 基本武功：基本刀法「略知一二」，基本拳脚「略知一二」，基本招架「初学乍练」，基本轻功「初学乍练」。 特殊武功：金刚瑜迦母拳「半生不熟」，雪山刀法「初学乍练」。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不求甚解」，密宗佛法「略识之无」。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袁小贯暗自庆幸，从反馈的信息看来，宗赞王子的武功不高，基础武功最高8o级左右，特殊武功仅学会了雪山大轮寺的入门拳法和入门刀法，且都没达到学会绝招的境界。虽然他的金刚瑜迦母拳比雪山刀法高出2o级左右，但没有武器加成的话杀伤力应该比刀法弱，想到这里，他准备尝试一下游戏中的对敌经验——见面先卸兵器。不料刚想用力扭断弯刀，却见宗赞右脚正对自己胸口狠狠踩下，他连忙丢掉头骨滚到一边。 宗赞把弯刀在骨头堆上用力一砸，磕掉头骨之后又是一刀劈出，刀势更急，他见桑布要跑，为了战决，不得不使出了全力，出手正是一招势大力沉的“乌云盖顶”。 袁小贯连忙侧身，堪堪躲过刀锋，却见刀锋在半途一转，切向他腰间，却是雪山刀法的第二式“峰回路转”，讲求刀带腕，腕带臂，运刀如行云流水，看样子宗赞这一招下过苦功，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眼见袁小贯就是个拦腰而断的凄惨结局。 “住手！”见那小孩丧命在即，鸠摩智不顾痛楚喊了出来，随即痛得缩成一团，全身抽搐。 桑布刚跑出几步，回头看见袁小贯危险，心头一热，捡起一根骨头扑了上来。 危急时刻只见袁小贯的身体一扭，身体弯成一个奇异的幅度，上半身几乎平行于地面，惊险万分的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刀，弯刀贴着他的脸颊划了过去。 宗赞惊咦一声，想不到对方的身体居然如此柔韧，这必杀的一刀他没有留后力，一刀劈空之下顿时重心不稳，只好冲几步稳住身形，刚好看见桑布不要命的冲来，顺手把将他抓进怀里。 袁小贯趁机滚到一边，大口的喘息着，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虽然对方用的只是不入流的密宗入门刀法，但对于毫无武功的他来说已经难以抵御，刚刚要不是依靠6o点的先天身法和远远出常人的身体素质，估计早就命丧刀下了。抬头一看，却见宗赞一刀横在桑布脖子上，用力就要割下。 【07】飞牛在天 宗赞眼中凶光一闪，把刀横在桑布脖子上，用力就要割下。≥ “慢着！宗赞！”袁小贯情急生智，连忙喊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告诉别人了，你要是敢杀我们，一定会后悔！” “什么？”宗赞一听，果然停了下来，转身望向袁小贯，“告诉谁了？” “告诉……赤都了。”袁小贯没有选择，只能说出这个自己唯一熟悉的人。 “三弟？”宗赞眉头一皱，“没关系，三弟平时最听我的话，他不会乱说。” 危急关头袁小贯思维倍加清晰，敏锐的观察到宗赞说话时的一丝疑虑，立马笑道：“哼哼，赤都很聪明，平时当然听你的，可万一有个什么变动……”说到这里住了嘴。 “他敢！”宗赞怒眼圆瞪，“父王还没有定论，他敢背叛我？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什么事情要父王定论？还牵涉到兄弟背叛？要是这样还猜不出个一二，袁小贯就白在二十一世纪看那么多宫廷电视剧了，于是他嘿嘿一笑，用稚气的声音老练的口吻说道：“你别忘了，赤都也是个王子！” 宗赞一听，脸色突然大变，眼中杀气更甚。 桑布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这没头没脑的话，只觉一头雾水，但脖子上的刀越来越紧，吓得闭上了眼睛，胸口不住起伏。 “那我先杀了你们，再回去干掉那个小滑头。”宗赞一咬牙，恶狠狠地说，手上作势要割。 “住手！住手！其实你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袁小贯眼见威胁起了反效果，连忙话锋一转，“有我帮忙，保证万无一失！” “你个小屁孩，能帮什么忙？”宗赞口中不屑，但手上却停了下来，看来他遇到的麻烦不小，心中存有万一。 “反正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何不让我试一试？”袁小贯继续试探，心想：我赌你还有一点人性，若非你没有退路，也不会狠心连自己的弟弟都杀。 果然这句“没有退路”正中七寸，宗赞王子身上的气势顿时蔫了下来，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好！如果你能让这老不死的交出‘火焰刀’的秘籍，我就饶你们不死！” “果然是为了火焰刀啊！”袁小贯说道，心下却想：原来是为了火焰刀啊！ “哼！别自以为是，本王子对武功不敢兴趣！” 看来还有后文，袁小贯怕露出破绽，不敢再接口，只好做出深思的样子。 “一句话，能不能办到？”宗赞喝问道。 “这个……”袁小贯露出为难的神色，“本来我和鸠摩智大师的关系很好，要个火焰刀小无相功什么的也不难，但你也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想把秘籍交给你，你现在却当着他的面让我帮你去要，这个……。” 宗赞一听这小孩不但知道智慧大师的俗家姓名，连他秘不告人的得意武功“小无相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他的话顿时信了七八分，又见这小孩似乎不会半点武功，但根骨胆识均是不凡，不由得心下暗自揣摩这小孩的来历，心中突然一动：“可别说大话，你小小年纪，怎么会和他相识。” “这说来话长了。”袁小贯深吸一口气，也许是有了6o点先天悟性的原因，他十分迅的进入了前世编请假条时的状态，“当年我还在姑苏的时候——对了，你听口音也知道我是苏州人啦。”他深知编请假条的时候要有真有假，真真假假才能难以分辨，因此这句话是真的，或者说曾经是真的，因为他前世的老家就在苏州。 宗赞汉语都生疏得紧，哪里分得清什么口音，只是听他说到姑苏城，心下一凛，更加留心倾听。 “当年我在姑苏的时候是姑苏大族——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慕容世家的远房亲戚，而慕容世家的大公子——” “可是人称南慕容的慕容复？”宗赞听得心惊，忍不住接口。 “咦？这你也知道啊，不愧为大王子，见识广博！这就好了，我就长话短说，我是在慕容公子府上认识鸠摩智大师的。” 宗赞越加激动，竟上前来抓住袁小贯的肩膀：“慕容公子和我定下盟约，说近期会派人来协助我成事，难道就是你？”不怪乎宗赞这么想，他近来遇到一桩天大的麻烦。百般恳求才求得慕容家答应派人前来协助自己解决难题。由于和西夏开战在即，吐蕃和中原的商业往来渐少，逻些城内更是下了严令，不准外来商队进入，因此中原商队都在城外驿站完成交易和补给，逻些城内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中原人了，而袁小贯就恰巧于此时出现，他早就怀疑这袁小贯就是慕容复派来的人。不过又见袁小贯年纪太小，又迟迟不表明身份，因此仅仅是一开始怀疑，随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听他亲口说出和慕容家的关系，心中喜出望外，哪还有什么疑虑。 袁小贯思路稍微混乱了一下，暗想不会这么巧吧，这回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强压下偷袭宗赞的冲动，微微点头说道：“哎！慕容公子本想让我暗中助王子你成事，不过王子聪慧过人，既然猜到了，在下也就不再隐瞒了。” “这太好了！我是日盼夜盼啊！慕容公子果然守信，虽然年纪……不过既然慕容公子说你是能人，那你本事一定不小！”宗赞说着激动不已，“有慕容家支持，这下不愁大事不成了！” “呵呵，岂敢岂敢，小子有些小把戏，哪里算得上‘能人’？”袁小贯笑道，“要说能人，我的师傅才算能人呢？” “敢问小使者师承哪位？” “我师父可多了，真要算起来，我想想，嗯……我跟少林罗汉堂玄澄禅师学拳，跟丐帮帮主洪七公学掌，跟华山剑圣风清扬学剑，跟逍遥掌门无崖子学琴……哎呀太多了太多了！” 宗赞对中原不是很了解，袁小贯的这些“师父”他是一个没听过，但也记得丐帮帮主原来是和慕容复齐名的乔峰，不过听说后来换了，难道后任就是什么七公？不过能当上丐帮帮主的一定是大大的能人，因此语气愈加恭敬：“那刚刚小使者为何……好像不会武功？害我差点伤了小使者。” 眼见这个白痴王子对自己一幅讨好的模样，袁小贯立即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刚刚我只是演戏而已，慕容世家的人从小便精通天下武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你应该听过，王子不信？来来来，我们试试手！”说着伸出手来。 宗赞虽然见识过慕容世家的精妙功夫，也知道这小孩力气不小，但要告诉他这十多岁的小孩子有多厉害，他还真是不信，于是一边脸上堆笑一边伸出手去：“也好，让我见识见识慕容家的精妙武功。” 手刚一搭上，袁小贯立即力，以他6o多的膂力对上宗赞37的膂力，又都没学过内功，结果自不用说。只听宗赞手骨一阵嘎嘎乱响，几乎要被捏碎，痛得他大叫起来。 袁小贯连忙松手，心下却暗自得意，让你小样刚刚杀得本少狼狈，口上却说：“不好意思，刚刚我只用了两层功力，没想到……你的手没事吧？”说着假装上前查看，眼睛却瞟向桑布，示意他快溜。 “没事，没事！慕容世家果然名不虚传！”宗赞握着抖的手，忍痛笑道，“不过刚刚你演得真像，我一点都看不出破绽。”想到这小使者果然大有本事，定能帮助自己度过难关，因此言语中愈恭敬和热情。 “为了助王子成事，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因此不得不有所隐藏。”眼见桑布逃进甬道，袁小贯强忍着不笑出声来，继续装13，当初玩武林至尊的时候看惯了文绉绉的对话，如今模仿起来倒也不难，“我以后不会再轻易使用武功，也请王子忘记我会武功这件事！” “一定！一定！”宗赞王子连忙应承。这时候甬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火光掩映之下，七八个壮汉鱼贯而入，倒霉的桑布被其中一个壮汉夹在腋下，擒了回来。为一人对着宗赞一拜，说道：“属下担心大王子安危，特来支援。” 袁小贯心中暗叹，幸好刚才忍住了，没有动手偷袭宗赞王子，不然铁定完蛋。 宗赞回头问道：“巴伦，三王子呢？” “已经回宫了，属下安排了人照顾着。”巴伦说道，他梳着一头小辫子，生得牛高马大，眼睛里却透着沉毅与机巧，看样子就知道是个精明的家伙。 宗赞点点头，指了指鸠摩智和桑布：“广场那边就要散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两人你们带走。”说着转眼看向袁小贯，“小使者，要不到寒房详谈？” 寒房？我还桑拿间呢，袁小贯心中讥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头。 【08】幸好哥练过 赞普的宫殿位于逻些城西南，两面环水，是个好地方。﹤除了丰谷神庙以外，这里就是逻些城最豪华的所在。但宗赞引以为傲的宫殿在袁小贯的眼中也就是一个藏式风格的大院罢了，比起后世布达拉宫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有门梁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图案有些吸引眼球。 宗赞一路献宝似的介绍，却见袁小贯兴趣泛泛，心中很是沮丧。心想中原人就是见多识广，我这里的东西居然连个小孩都看不上眼。同时对于慕容家许下的那个盟约更加期待。 宗赞心急，落座后便单刀直入的说道：“小使者，慕容公子前些日子遣使送来国书，说中原武林局势尚不明朗，因此暂时隐忍，暗中观察，以图后计什么的，因此不便亲自出面助我称王，但会派出一位能人助我成事。我日盼夜盼，终于等到小使者你了。但现在情势十分的不妙，二弟前些日子又立了大功，估计要不了多久父王就会下令废除我太子之位，你是能人，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你放心，那老和尚在我手里，真正的火焰刀秘籍我一定会帮慕容公子弄到手。” 袁小贯思虑电转，原来是慕容复在打火焰刀的主意！真正的火焰刀？是了！当初慕容博以少林数十门绝艺和鸠摩智交换火焰刀功法，却只有武功招式没有心法，导致鸠摩智日后隐疾作走火入魔。而以鸠摩智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交出真正的火焰刀秘籍？可按照鸠摩智的状态推测，现在的慕容复应该是疯了啊。递交国书？难道是一个疯子和一个傻子在玩当皇帝的游戏？ 带着疑问，袁小贯充分扮演了一回心理医生加神棍的角色，和宗赞王子“商议”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原来慕容复费尽心血复国，却最终落得众叛亲离，还在武林中树敌无数，他见事不可为，只好装疯卖傻以图后计。同时他还联系上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宗赞王子，试图借用吐蕃国力助其复国。许诺“一旦复国成功，则两国合力。退而互为邻齿、雄踞一方；进而平分中原、成千秋霸业。”好大喜功的宗赞王子被这幅宏大的蓝图砸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立即答应和慕容家结成同盟，共谋大业。 但当初宗赞王子西夏求亲不成，已经引起赞普的不满，后来又接连办砸好几件大事，如今赞普有意要废除宗赞继承人的位子，立二王子甘赞为太子。宗赞慌了，立即向慕容复递交了“国书”，请求国际援助。慕容复装疯潜伏之后尽心学武，练成家传绝学参合指之后自觉武功大进，却仍然对大理六脉神剑心有所忌，听闻当初鸠摩智曾以火焰刀力克天龙寺众僧的六脉剑法，但家藏火焰刀秘籍不全，因此趁机向盟友索取报酬，打上了全本火焰刀秘籍的主意。 事有凑巧，袁小贯一通胡扯，居然就把自己扯成了“慕容世家的使者”，还是什么“能人”！ 事情到这里基本明了了，但袁小贯心下却有些担心，因为据他所知，前世“武林至尊”游戏中慕容复确实是疯了，后来在武林中绝迹，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和游戏中不太一样。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玩游戏的时候和天下人一样，被慕容复骗了，那么现在他就已经触及了一个武林中的隐藏任务，看样子这任务的级别还不低。 “嗯，你这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糟糕，这事不能急，你容我参详参详，咱们从长计议！”袁小贯无视宗赞焦急的神色，摇头晃脑的打着马虎眼。 “小使者，时间紧迫啊！你这个参详……”宗赞见这个“能人”居然不能立即解决自己的麻烦，心中更加焦急。 “稍安勿躁！”袁小贯安慰他道，“事情虽然难办，但一切都还在我——嗯，和慕容公子掌握之中，现在我要考虑的不光是怎么解决问题，而且必须要解决得漂漂亮亮，不留一点后患。”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三日，最多三日时间，在下一定会给王子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好了！”宗赞王子吃了这颗定心丸，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听了小使者这一席话，胜过那什么灵丹妙药，心头一下子舒坦了。——来人啦，摆上宴席，今晚我要和小使者大醉一场！” “不了不了！”袁小贯连连摆手，“这个……今晚我要连夜研究对策，还要向慕容公子传递这边的消息，多手准备，以防万一，所以……” “对啊！”宗赞王子猛一拍手，“还是研究对策要紧，我差点误了大事——来人啦，替我送小使者回去——对了，小使者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别客气！”袁小贯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心中一动，回头道，“不过王子你也知道，中原富庶，我在慕容家习惯了大鱼大肉，突然来到这苦寒……这高原上还真有点不习惯，这肚子里的馋虫可是……嘿嘿……” “真是委屈小使者了！”这王子也算没笨到家，立即领会了袁小贯的意思，“等下我会叫人送五头——不！十头羊到你的住处——小使者，何不干脆搬来我的宫殿居住，让我每天好酒好肉招待你？” “不了！我在暗中方便行事，因此身份千万不可暴露，王子也切忌对我太过亲密，让人起疑。”袁小贯心想，我这两天就计划溜之大吉，你最好离我远远的。 宗赞满口赞叹：“小使者心思慎密，果然是能人！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 “嗯……那老和尚，可不可以先交给我，让我用九阴真经中的移魂**，令他乖乖交出火焰刀的秘籍？”袁小贯装模作样的说，心想到时候老和尚知道我救了他一命，不知道会不会感恩戴德，默写一本小无相功什么的给我，嘿嘿。 宗赞一听什么真经什么**，感觉就是高大上的东西，而且这鸠摩智越老越顽固，自己以命相逼都半点不松口，很是麻烦。因此想都没想，脱口答道：“这个当然没问题，小使者如果能够逼他交出火焰刀，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虽然他名气大，但有大轮寺的灵智法王会帮我们善后，我等会把他交给小使者，任凭小使者处置——不过……能成么？” 袁小贯暗中记住了灵智法王这个名字，拍着胸脯说：“王子放心，你不知道移魂**的厉害，中了我移魂**的人，我让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让他叫爹都行，火焰刀秘籍保管手到擒来，不过为了保证施法成功，最好先给他解去所中之毒。” “让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这简直是仙法！”宗赞喜上眉梢，不住的赞叹，突然眼珠一转，脸上一红，“那个……小使者，这个什么**，可不可以……嗯，本王子可不可以学习……那个……请教一二啊？你知道，我那些个嫔妃，总有几个不听话的……所以……呵呵……” “这个嘛……”袁小贯大感为难，脑中思虑电转，摇头道，“本来王子想学，我肯定没有二话，但难就难在这移魂**是一门绝世奇功，对修习者有严格的要求，要求……要求修习者必须是童子之身！大王子嫔妃众多，以在下估计是难以修习这门奇功了。”说着满脸惋惜的叹了口气。 “唉！”宗赞脸色一垮，“看来本王子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说着也是叹息不已。“不过……小使者，可否帮我一个忙，不多！就一个，就是我刚刚纳的那个中原妃子，可不可以让她晚上……嘿嘿嘿……” “这事情有些难办，女色之事可能导致我功力减退啊。” “我也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宗赞见对方没有一口回绝，心中存了希望，想起那中原妃子窈窕的身姿，脑中一热，大声道：“只要小使者肯帮忙，作为回报，小使者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本王子办得到，一定不会推迟。” “这个……”袁小贯感叹这大王子果真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刚刚两国结盟和国储大事的回报不过十头羊，这搞定一个妃子的回报居然是任何要求，看来在这2货心中女人胜过一切，这要求要是不答应的话，指不定这2货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只能装模作样的说道：“既然是大王子所求，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不过正事为重，等我先问出火焰刀秘籍，三日后，在下必定助王子成就好事！” 宗赞大喜过望，几欲张口欢呼，强自镇定下来后，抓住袁小贯的手说道：“那就先谢过小使者了，小使者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只要本王子得偿心愿，一定尽量报答你！” 袁小贯心中暗喜，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要求，考虑到这要求也不一定可以当即兑现，等到三日后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这要求提出来和不提一个样，还不如大方一点，于是摇头道：“王子性情中人，在下与王子一见如故，能够为王子做事那是在下的福分，报答什么的就太见外了，这话休要再提。”说道这里念头一转，想到曲珍那个柔弱的姑娘和桑布那张倔强刚毅的脸，“不过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王子成全。” 宗赞大手一挥：“尽管说！” “那个曲珍和桑布，可不可以别杀他们？”曲珍不用说，水灵的好妹子，一定得救。袁小贯又想到先前桑布不愿独自逃走，反而回身相救，决定也救他一命。 “桑布和曲珍知道了我的计划……这个……”宗赞露出难为的神色。 “桑布是大论的儿子，大论对他寄予厚望，宠爱有加。而曲珍是东女族长的爱女，要是你加害了他们，恐怕会对你日后称王不利！我先前极力想保护桑布，也是为了王子你的今后着想。”袁小贯继续忽悠。 “哎，这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这该怎么办？” 袁小贯心想这两人知道了大王子的秘密，只要大王子不倒，他们在吐蕃是没有容身之地了，反正自己要回中原，干脆带他们一起走，于是说道：“何不把他们遣送出境——就是押送到中原，由我……我们慕容世家看管，让他们永世不回吐蕃，那样就不会妨碍王子你的大计了”。 “好办法！”宗赞拍手道，“三日后等小使者你解决了本王子的麻烦，就把他们交给小使者，那个……遣送出境。” “啊？……三日后啊，这……也好！那就三日后吧！——大王子留步。”袁小贯暗想三日后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看来只能另想办法。 “那……三日后！”宗赞站在门口满怀期待的说。 “王子只管静候，三日后必有佳音！” 从宫殿出来之后袁小贯几近虚脱，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不能有半点破绽的虚与委蛇让他筋疲力尽。他仰望着高原的星空，口中呢喃道：“感谢老师，感谢学校，感谢教导主任……” 他暗自庆幸，前世为了玩武林至尊，书面请假口头请假不知多少回，为了编请假理由绞尽脑汁，其间的煎熬只有自己知道。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专研和不懈的努力，他面对老师说谎时从一开始的支支吾吾，言不达意到后来的滔滔不绝，信手拈来，而且他还研究了不同老师的不同性格，有针对性的编造请假理由，因此他编造请假理由的次数和请假的成功率在全校都堪称翘楚，代价就是在不同老师的印象里，他爷爷死了4次，奶奶葬了6次，老爸出了15次车祸，亲戚朋友一个个都多灾多难。 不过还好，幸亏咱练过，靠着远胜常人的悟性，再加上遇到这个白痴王子，竟然稀里糊涂的过关了。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在这三天之内溜之大吉。 其实袁小贯心里清楚，这次能够忽悠成功，最大的功臣是慕容复，要不是有那封什么“国书”，大王子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相信他。但话说回来，要不是他怂恿大王子夺取火焰刀，自己也不会遇险。因此在袁小贯心中慕容复功不抵过，他日遇到若是不乖乖交出斗转星移和参合指秘籍，定要让他好看。 【09】奖励到手 高原的夜空漂亮非凡。夜幕掩盖不了天空的颜色，墨色中透出一丝碧蓝。天空显得很低，满天繁星挂在墨玉般的天幕下，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来。 袁小贯赶着王子赐下的十头羊回到住处，心中盘算怎么样尽快处理掉这笔财富，然后远走高飞。 正思虑间，两个王子府守卫乘着夜色扛着一个布袋前来，守卫也不说话，放下布袋就走。袁小贯心中一动，连忙解开布袋，就着星光一看，果然！袋中一个穿着黄色僧衣的老和尚，眼前蒙着黑布，口中塞着麻团，手脚被缚，不是那曾经的高手鸠摩智是谁。查探之下，现他身上受伤不轻，想来刚刚遭受了一番毒打不过“闭口欢”剧毒已解，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袁小贯大喜，连忙将鸠摩智扶进帐篷，说道：“大师别慌，我叫袁小贯，是来救你的。”说着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 现下的鸠摩智不愧为有德高僧，虽遭大难却心神不乱，声音平稳谦和：“原来是小友，多谢小友救命大恩。先前见小友和大王子斗智斗勇，老僧就惊叹小友智谋无双，定能摆脱困境，如今果然无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智谋，着实令人佩服！” 前世里袁小贯和朋友吹牛打屁谎话连篇，从不知羞耻为何物，但此时听着这传说中的高手一本正经的夸赞，不知怎的却感觉脸上有些烧，挠着后脑勺讪讪的回答：“大师谬赞了，小子哪有什么智谋，只是为求保命，情急之下才会一通胡说八道，能够侥幸逃脱，一是因为佛主保佑，二是因为大王子太2……那个太傻罢了。”他知道这些有德高僧一般都很排斥说谎，因此连忙为骗人的行为找个借口，还牵出佛主来，希望给这高手留下个好印象。 鸠摩智眼睛一亮：“小友信奉我佛！何不皈依佛门，和老僧一起钻研佛学，同证大道？以小友的聪慧，来日必定成就非凡。”他自己年轻时就以聪慧闻名，先前见袁小贯年纪轻轻机智不凡，早已心喜。如今一心钻研佛法，虽然四处开坛讲经，可谓弟子满天下，然而却没有一个真传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想来不免遗憾。此时听袁小贯似乎与佛有缘，立即动了爱才之心。 袁小贯一愣：“这个嘛，所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小子虽然仰慕佛学中的大学问，却生来是个贪恋红尘的俗人，因此信奉佛祖不敢说，只能算是仰慕佛学，那个……有些兴趣罢了。大师看得起小子，那是小子的荣幸，只不过小子只会骗骗那些傻瓜，谈不上聪明，也没什么慧根，大师却是错爱了。”心中却想，小爷我今后还要进行泡妞大计呢。皈依佛门？那是想也不要想，别说火焰刀小无相功，就算拿九阴真经易筋经来也免谈。当初玩武林至尊的时候袁小贯从来没拜过少林啊、密宗啊之类的佛门，就是因为泡妞的心思作怪。以至于他对佛门了解很少，先前穿越到吐蕃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吐蕃还有密宗这个大派，也忘记了鸠摩智这个武学大宗师。 鸠摩智见他说话有趣，不禁莞尔：“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哈哈，袁小友真是个妙人，老僧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小友也不必妄自菲薄，大王子的确不以机智见长，却也不是傻瓜。小友心思缜密，言语间虚虚实实，步步陷阱，最终透析了王子的心意，变被动为主动，不但能令自己脱困，还能令得大王子放了老僧。老僧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自问还有些见识，但就我所知年纪轻轻有如此急智的，天下间除了袁小友之外，再无第二人可想。” “哈哈哈，过奖！过奖！”袁小贯心想，这得多亏我那无数次的请假经验了，不过这鸠摩智也真是了得，身中剧毒之下还能洞悉我的骗局，不愧为智慧禅师。 只听鸠摩智继续说道：“揣摩小友前后的话语，老僧大致可以猜到小友说服大王子的方法，佩服之余，却有两点疑惑，还望小友指教。”言语间竟完全将袁小贯当作了大人看待。 “不敢，小子为求保命，胡言乱语，其中必定有很多破绽，大师请问！”袁小贯连忙谦虚几句，心中却有些没底，不知道鸠摩智是否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对他是有所求的，别一个不好，留下什么坏印象那就不好办了。 只见鸠摩智竖起食指，缓缓说道：“其一，老僧和慕容家颇有渊源，知道姑苏慕容一支本就人丁不旺，根本没有远房亲戚一说，而且小友姓袁，可见小友言语中和慕容家的关系是假，可言语间似乎很熟悉慕容家和老僧的事情，全不似一般交情，而恕老僧眼拙，却不记得和小友有过接触，不知……”他想问的其实是是自己小无相功的事情，这门武功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的门徒之外，天下间知晓这个秘密的不过聊聊数人而已，却不知这小孩子从何得知。 袁小贯听到这里，暗想这老和尚可真厉害，一语就道破了自己谎话中的漏洞，看来谎话在他身上不好使，只能适当坦白了。于是打个哈哈：“我就说嘛，我这一通胡说八道骗得了大王子，但在大师这种明白人面前就是小孩子把戏了。不瞒大师，那些话确实是假话，小子自幼在姑苏长大，对于慕容家的事情也算有所耳闻，而大师名满天下，对于大师的事情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鸠摩智听了之后点点头：“是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僧当初年轻气盛，很是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情，中原同道估计至今对老僧还怀有怨言，名满天下，说来惭愧，应该是恶名吧？”说到这里蓦地惊觉自己仍旧放不下执念。那小无相功的秘密虽然重大，却也是自己的业果，如今被人知晓也属正常，又何必耿耿不忘。 袁小贯呵呵一笑，也不答话，因为事实的确如此，鸠摩智到中原搅风搅雨，确实是恶名四传，没什么好说的。 鸠摩智自省了一阵，伸出两指继续问道：“第二点疑惑，大王子对老僧曾经修习的一门小把戏志在必得，老僧只是好奇，小友究竟如何劝说，却令得大王子甘愿放了老僧？” “这个么……”袁小贯讪讪一笑，把自己忽悠大王子的情况拣重点的说了，“……当时情急，一时间也考虑得不甚仔细，以大师之见，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鸠摩智沉吟片刻，开口道：“小友机智过人，一番言语让人真假难辨，不过以老僧愚见，却有几处漏洞。”言语间有些忧虑。 “哦！请大师指点。” “其一，小友前言后语本来环环紧扣，思维严密，可惜为了救老僧却露出了破绽，却是老僧的业果了。”鸠摩智说着叹了口气，“小友为了救老僧，杜撰了‘移魂**’这门奇术，称其可以控制人心，这便是一处漏洞。那大王子心术不正，一时间想到了歪处这才没有现，可若是他静心细想，定然会产生疑惑，既然这‘移魂**’可以控制人心，那么立储之事何须再假他人之手，只需小友对赞普施法，这不就达到目的了么？” “对啊！”袁小贯一拳打在手心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这下牛逼吹破了！可要怎么圆回来才行。” “其二！”鸠摩智继续说道，“慕容公子其人老僧也曾打过交道，此人才智武功具是上上之选，行事面面俱到。这次他和王子勾结，所图甚大，断然不会儿戏。王子既然与他有联系在先，那么真正的慕容家的使者应该快要或是已经来了。两个月前，我一个徒儿曾在雪山派凌霄城中见过慕容家的人，估计就是慕容公子派来接头之人，小友的谎话估计瞒不了多久。再不然只要王子与慕容家再次取得联系，稍一印证之下，恐怕……” “确实如此！”袁小贯有些慌了，“这谎话怕是圆不回来了，以大师高见，眼下该怎么办？” “如今之计，恐怕小友只能远离此处了。事不宜迟，趁大王子还没反应过来，小友何不连夜动身？” “这就走？”袁小贯有些动心，站起身来，却又摇摇头，“不行，我想先救出曲珍和桑布，不然他们就死定了。” 鸠摩智一听，脸上先是一阵愧疚，接着露出欣慰的表情，站起来道：“老僧惭愧，给小友请罪了！”说着躬身行礼。 “大师这是干什么？”袁小贯连忙伸手扶住。 鸠摩智鞠躬合十道：“先前老僧还在心中揣度，老僧与小友素昧平生，却承小友救命大恩，到时候小友必有所求。老僧身无长物，却要如何报答小友的恩情？可现下才知，小友侠骨义心天成，老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只之腹，实在惭愧！” 这下轮到袁小贯惭愧了，老实说他当初决定救这和尚，动机完完全全就是为了他的武功，如今被这么一称赞，不由得脸上烧。 鸠摩智继续说道：“小友不光机智过人，而且仁义无双，令人心折。现下时间紧迫，大王子随时可能识破机关，还请小友即刻上路，至于营救两个孩子的事情，老僧可以略尽绵力。” “哦！大师有办法？” “这个不难，只需将事情告知大论，以大论的地位和才智，定可以保住桑布和曲珍的性命。” 袁小贯见他说得肯定，加上自己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好主意，便点点头：“那就好，如此我今夜就走。那大师你呢？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过一会儿老僧便休书一封，托人送到大论手上，告知大王子的阴谋，则大王子必将难以作恶，如此既可以救桑布又可以救老僧，待此间事了，老僧自会回大轮寺，小友无需挂怀。”鸠摩智说着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巧的布包交给袁小贯，“与小友相识是缘，奈何老僧福缘浅薄，不能同小友畅谈佛法。前路艰险，小友有过人之智，定会一路化险为夷。老僧身无长物，这里有一些年轻时行走江湖的物什和经验，应该可以帮助小友少走些弯路，还望笑纳。” 袁小贯伸手接过小布包，心中怦怦直跳，终于来了，这老和尚没有白救！是火焰刀秘籍？还是小无相功功法？心中虽然着急，却不好在面上表现出来，强忍住马上打开布包的冲动，对着鸠摩智深深一揖，郑重的道谢。 鸠摩智双手合十，先宣佛号再道珍重，告别时十分潇洒，既有高僧的模样也有江湖豪客的派头。袁小贯目送他在夜色中远去，突然心中一动，对着鸠摩智的背影喊道：“大师，大轮寺有个什么灵智法王，可能对大师不利，请大师千万小心。” “安得大智慧，戒断贪嗔痴！”夜色中传来鸠摩智平和的声音，“多谢小友告知！” 眼见鸠摩智远去，袁小贯立即返回帐篷，拿出刚刚得到的小巧布袋来。见这布袋只不过两指宽窄，想是和尚贴身收藏，这才没有被大王子搜出来。 “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袁小贯心中暗喜，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抖开来，却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绢布，绢布上画着一幅画，画上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个山头，山顶上云雾绕成环状，七颗松树高低错落。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这是什么？”袁小贯不懂得欣赏画作，也不知画的好坏，心中大为失望，“就这张破画？我的火焰刀，我的小无相功呢？再不济给我个不动明王剑什么的也行啊。”研究了一阵不得要领，却突然想起前世“武林至尊”论坛上的一篇帖子，讲的是西域雪山区域的一个大型江湖任务，涉及了密宗、血刀门、凌霄城等多个门派，据说奖励丰厚，弄得江湖上鸡飞狗跳，似乎触条件就是和鸠摩智和一张图有关，可是当初袁小贯因为修习参合指绝技，并没有参与这个任务，详情并不清楚。 眼见月已当空，袁小贯却记不起什么有用的东西，暗骂了一声吝啬的老和尚，收起布袋准备跑路。见帐篷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干脆什么也不带，从大王子赏赐的羊中选了一只相对肥大的，敲死之后扛在背上，辨明东方，大踏步的去了。 【10】遇险 宗赞王子在床上躺到半夜，却辗转不能入睡。 ≧ ≦他本以为如今盼到了慕容家来人，自己的危机解除，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踏实。直觉告诉他事情还不妥当，但以他的智商实在是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巴伦，翻身坐起之后，他一巴掌拍醒了身边的宠妾，让她出去，然后唤人去叫巴伦。 “巴伦，今天的事情你帮我想想，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唤来巴伦后，宗赞坐在床沿上讲述了自己的担忧，“小使者在的时候我觉得万事大吉，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可为什么这小使者一走，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巴伦静立一旁思考了一阵，然后才开口：“殿下，属下只听到了你和使者的一部分谈话，还请殿下告知属下谈话的详细内容，属下才好判断。” 于是宗赞复述了一下日间和袁小贯的谈话内容，别看他一副蠢样，记忆却是不差，把谈话复述了个七七八八。 巴伦听后琢磨了半响，然后说道：“他既然知道殿下和慕容公子的密约细节，那身份应该不假，属下猜想最值得担心的是那使者的年龄，不知道对不对？” “是啊！”宗赞一排大腿，“那使者谈吐相貌均是不凡，本王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娃娃，但小孩毕竟是小孩啊，我就怕他年少不经事。长得漂亮，办事不一定漂亮，这叫金玉在外，那什么在其中。” 巴伦点点头：“殿下的担心有道理，我也觉得那使者说得漂亮，但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却是一个字都没提，连让我们怎么去准备和部署都没有，让人不放心。” “对啊！”宗赞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我说心里怎么老不舒服，原来是这解决问题的办法还不知道啊，二弟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我连怎么部署和准备都不知道，这搞个屁啊！”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巴伦皱眉道，“如果那小使者果真会那什么可以控制人心的厉害法术，那天下间何事不能成？利用这法术为殿下讨到一纸诏书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么？何必再另生枝节？” “对啊！”宗赞恍然大悟，“这小使者恁也狡猾，有好办法不用，偏要故弄玄虚，我看他只想着火焰刀秘籍，对本王子的事情根本不上心！” “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跑一趟，问清楚使者的计划，让他尽心为殿下办事。” “去，去，快去！”宗赞催促道，“一定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然我睡不安稳！” 巴伦领命而去。还没出门，宗赞却喊住了他：“等等，反正睡不着，我和你一起去！” 凌晨时分，距离逻些城不远处一顶破旧的帐篷外，宗赞的怒吼声远远的传了出去：“找！全部都去找！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也是在这个时候，吐蕃大论噶尔顿珠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他银牙紧咬，浑身颤抖：“来人啊！备马！” 不久之后，逻些城内响起了牛角号，军队开始调动集结，然后就见两队军马在宫殿前对峙起来。近年来吐蕃和西夏交战不断，中间还参合着一个吐谷浑，三方势力乱战不休。不明所以的平民百姓们以为又开始打仗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城里一片鸡飞狗跳的景象，到处是混乱的脚步和呼儿唤娘的声音。 前世玩游戏无聊的时候袁小贯也研究过游戏背景，根据游戏背景，这夹在吐蕃和西夏中间的吐谷浑其实是鲜卑慕容一支，也算是慕容复的族人。要说这慕容世家最后的根据地，其实还在吐谷浑这里。旦这吐谷浑早不复往年光辉，前代时吐谷浑被吐蕃灭国，目前仅有少量鲜卑后裔在西夏国的支持下勉强扯起大旗和吐蕃对抗，是西夏国暂时扶持起来的傀儡政权。由于人数少，且无固定驻地，与其说是政权，不如说是一帮流寇来得妥当。但就是这帮流寇给了慕容复精神支持，让他看到了复国的希望，因此他才能在一次次重大的打击下一次次振作起来。要说起来慕容世家和吐蕃实际上是敌对关系，这宗赞王子为了自己的王位和慕容家狼狈为奸，其实是通敌卖国的行为。而慕容复更狠，为了复国居然和灭国的敌人合作，已然是数典忘宗。 袁小贯刚刚跨出逻些城东门就惊觉城内军队开始集结调度，吓得他连忙加快脚步，生怕是大王子派兵来抓他回去。要怪就怪当初玩游戏为了拉风，选了白头的造型，他知道自己相貌色太过突出，很容易就会被抓住，因此也不走官道，专门往偏僻处走。可惜逻些城外就一条官道，道路两边都是一片茫茫草原，草只有他膝盖高，想要隐藏身形谈何容易，遇到人他只能趴下。 一路躲躲藏藏，却直到当天下午也没现身后有追兵，大着胆子通过一处关隘的时候也没有被留难，袁小贯这才放下心来，心想那大王子弱智一个，说不定还没现自己逃走。 既然没有被通缉，袁小贯便大胆赶路，中途几乎没有休息，在一处关隘外的集市上，他把那只羊卖了，换来一件旧衣服、一个牛皮水袋和一包肉干，此外还剩下几个铜板。 战时期间就算在通往中原的道路上都设有重重关卡，对来往的人细细盘查，主要是防止敌对国家的奸细潜入和防止奴隶、俘虏外逃。由于身上没有奴隶记号，样貌又是中原人，因此路上还算顺利，遇到了几个关卡都轻松过关，守军对他也还算客气。虽然现在吐蕃军事力量日益强大，但中原数百年积威之下，他们暂时还不敢往东边动脑筋。 然而袁小贯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和平，因为游戏中他就经历过吐蕃和中原开战的情节，如果这世界按照游戏中的进程展的话，中原的衰败已经不远。在逻些城东门的时候见识了吐蕃军队的风采，只能用雄壮两个字来形容，军士身体雄壮、装备精良。吐蕃历来重军事，仅从罗些城周边的守军身上就可以窥见一斑。而那种身着重铠头插三只彩旗的军队尤其让人记忆深刻，军士全身上下都披挂着鳞甲，内衬兽皮，仅露出两个眼窝，寻常刀箭不能伤其分毫。听说这支队伍是二王子甘赞在领军，这样的军队让见识过现代部队的袁小贯都感到强大，这甘赞还真是一个人才，怪不得大王子储君之位不保。 这天傍晚，袁小贯踏着落日的余辉赶路，这一日一夜下来他基本没怎么休息，饶是体质远常人，此时也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于是琢磨着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由于高原上昼夜温差很大，一到夜晚十分寒冷，而且风很大，要休息的话必须找个避风的所在，本来是想走到下一个关隘集镇休息的，没想到上一个关隘过去了半日，下一个关隘却迟迟没有走到。 就在他举目四望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野兽的叫声，那是一种如同风声一样嚎叫。一听这声音，袁小贯立刻慌了——这是狼叫！ 狼群是草原上最危险的敌人，当初在“武林至尊”游戏中凶猛的野兽包括传说中的异兽怕不下千种，但要论危险程度，狼至少排在前5o名。无它，数量多罢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武功或者装备，一个武学大宗师面对中等规模以上的狼群，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袁小贯不知道这群狼有多少，他也不想知道。以他现在的武功和状态，估计三五头狼就够他受了。因此一听到狼叫之后，他粗粗辨别了一下叫声传来的方向，拔腿就跑。眼下是秋冬交际，正是狼群最为壮大，活动最为频繁的季节。但相对的食物还算丰盛，袁小贯寄希望于狼群现别的食物而放过自己一马。 “老天爷保佑，别让狼群跟上我，我还不想死啊！” 可天不遂人愿，跑了一阵，却听见那叫声越来越近了。袁小贯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磨盘大的红日一半沉入地下，一半挂在天边，一条笔直的土路分开草原，好似直通向天边的太阳中心。风吹过时，草原里绿浪起伏，景色美不胜收。但就在这美景中却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凄厉的狼叫由远及近，几个黑点从两侧的草里窜到土路上，激起淡淡的烟尘，黑点越来越多，渐渐铺满了道路，两边的草地开始不规则的起伏，不知道有多少野狼在其中穿行。 身后的景象让袁小贯头皮麻，他咬牙把度提到最高。在高原上本就缺氧，他这一剧烈跑动下来根本不能持久，不一会儿就感觉心口如擂鼓般剧跳，肺部好像破了一样火辣辣的，太阳穴胀痛不已，两条腿似乎失去了知觉。而身后的狼群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它们奔跑时的喘声，回头一瞥，只见身后密密麻麻全是灰黑色的野狼。由于过了一个食物充足的秋季，这些野狼个个身长体壮，凶狠异常。 “完蛋了，难道我就这么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和游戏中一样，死后重新来过？”袁小贯感觉自己快要跑不动了，心中万念俱灰。 【11】白眉大侠 眼见狼群越来越近，袁小贯万念俱灰。就在他打算回身拼命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头野驴从路旁草丛中惊起，那野驴似乎脚上有伤，一瘸一拐的没跑得几步就被几只狼扑到在地，然后被浪潮一样的狼群淹没。 有了这野驴的舍命掩护，袁小贯和狼群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但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吃完野驴的狼群又渐渐追了上来。 野驴的牺牲提醒了袁小贯，他从怀里掏出肉干往身后远远的丢去，果然狼群被肉干吸引，势头缓了一缓，只是肉干太小，这势头缓和不过几秒钟而已。前后丢出十几块肉干，也不过争取了一分钟不到。眼见肉干只剩下最后几块，形势似乎已经难以挽回。土路到这里却突然一转，前面水声淙淙，出现了一条河，河宽数十米，水流不是很急。 “在这么跑下去，结果肯定是丧生狼腹，拼了！”袁小贯来不急细想，奋起最后的余力冲到河边，一个猛子扎向河里。这时候，跑在最前面那头狼见猎物要跑，突然几下力，追到袁小贯身后，纵身往他背上扑来。袁小贯身在空中，突然鼻中闻到一阵腥臭，后颈上拂过一阵温热，忙扭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一个狰狞的狼头张着血盆大口，那挂着口水的尖利牙齿距离自己的脖只有半寸距离。 紧要关头，袁小贯人一等的反应能力和身法救了他的性命。就在狼牙触到脖子的那一刹那，他猛的扭身仰头，脖子险险避过狼吻。只听“喀拉”一声响，那狼咬了个空，牙齿相撞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同时，一具毛茸茸的身体直撞入袁小贯怀里。 袁小贯眼疾手快，猛地抓住了那狼的两条前爪，这时“噗通”一声，一人一狼同时入水，水花溅起老高。 身体入水，一阵寒意顿时从四面八方涌来，袁小贯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手上却还抓着狼爪不放，凭感觉一脚蹬出，正中那狼的胸口，手脚并用使劲拉扯，他相当于两个大力士的力道几乎把狼的爪子拉断。那狼吃痛，拼命挣扎，可惜无论是嘴巴还是爪子都太短，够不到袁小贯身上，不一会儿就喝了一肚子水，挣扎力度越来越小。袁小贯再加一把力，手中突然一轻，似乎狼的关节已经被拉断，那狼剧烈挣扎了一阵之后渐渐不再动弹。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从半空到水下的搏斗前前后后不过几个呼吸。期间每一秒都惊险万分。睁开眼睛，看见那狼耷拉着脑袋在水中一动不动，袁小贯这才放开狼爪，钻出水面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手脚并用拼命的往河中心划去。因为他知道犬科动物一般都会游水，说不定这河水挡不住这些狼。 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带头的那几十只狼下饺子一样往河里冲，不过被冰冷的河水一惊，又慌忙游回岸边，一边抖落毛上的水珠，一边对着河中心吼叫，有几只狼朝着河中心游了几下，被流水一冲，又扭头回去了。 “还好！这群畜生虽然会游水，但是不想下河。”袁小贯暗自庆幸，这时候他体力早已透支，手脚被冷水一激，肌肉开始有抽筋的现象，他不敢再用力，泡在水中慢慢松弛肌肉，身体随着河水往下游漂去。好一会儿之后，感觉力气回复了一点，这才慢慢划水游向对岸。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西面的天空中出现了艳丽的火烧云，整个天边都是火红火红的，空气中的气温却已明显降低。袁小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一边拧衣服一边四面看去。由于顺流而下的原因，这里已经不是他入河的地段了，四周一片荒凉，河对岸虽然还是草原，却没有官道的痕迹。他不敢过河，只能循着方向往河的上游走去，心想只要找到了入河的地点就能找到官道。突然现河边 没走多远，前面却出现了一座密林，林木看起来大部分是柳树，只是不同于中原的杨柳，这些柳树树干不高，矮矮壮壮的树干上无数枝条倒垂下来，却像是一段树桩上绑满了绳索一样。 袁小贯记不清先前漂流的时候有没有经过这片林子，想来自己没走多远，入河的地点应该还在上游才对，于是钻进林子，想要穿过去。这片林木虽然不高，但枝条茂密，加上天色渐暗，走在里面黑嗡嗡的根本看不清方向，走起来异常困难。袁小贯弓着身子在里面穿行，不一会儿就把刚买的衣服划破了好几处。 跌跌撞撞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但袁小贯却暗道一声苦。这时候太阳早已落下，天空中漫天星斗，就着星光看去，只见前面是一片蔫兮兮的枯草地，却哪里还有河流的影子。 “完蛋了，只顾着穿过林子，却没注意早已经离开了河边，这下怎么办？”袁小贯暗自焦急，待要回头去找河流，见身后的林子黑呼呼的看不到边际，没有太阳也认不准方向，如果再进去天知道会钻到什么地方。正为难之际，却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高山，山势陡峻，形状似曾相识，山脚下有火光亮起，似乎有人点燃了篝火，映出几条人影。 “有人！太好了！”袁小贯心中一喜，连忙朝着火光跑去。谁知还没跑到近前，就听到“呛啷、呛啷”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火光中几条人影突然晃动几下，袁小贯眼睛一花，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却现已经被包围了，六把明晃晃的钢刀指着自己，刀尖在脖子上围了一圈，吓得他一口唾沫呛在气管上，却咳也不敢咳，苦苦忍住。 也怪他江湖经验浅薄，这世界可不比前世那么太平，普通人谁会三更半夜在外玩篝火，露宿荒野的要么是盗匪，要么是武林中高来高去的强人。眼下这些人一见面就出手围攻，肯定不是什么一身正气的江湖侠客，八成是盗匪。 “大侠饶命！”慌忙咽下唾沫，袁小贯第一时间求饶，眼睛一转，已经看清楚6个人的样貌，现这些人衣着全都一样，头戴红尖帽子，身穿黄色袍子，都是一样的喇嘛打扮。 “原来是一群‘小红帽’！”袁小贯心想。 “小红帽”是对“武林至尊”中密宗的戏称，来源于游戏中他们特色的红色尖头帽子打扮。密宗也算是武林大派，包括大轮寺、血刀门和雪山寺三个子门派，其中大轮寺就是鸠摩智一系、血刀门是血刀老祖一系。而雪山寺比较特殊，它归根是大轮寺分离出去的，住持正是现蒙古国师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原本是大轮寺护教法王之一，地位在住持鸠摩智之下，但他王出使蒙古国的时候大受蒙古国君赏识，被封为蒙古国师，还专门为他建了一座雪山寺，任命其为雪山寺住持。这一来金轮法王地位一下变得和鸠摩智平起平坐了。如今金轮法王早就不在大轮寺当值，他本人在蒙古，雪山寺只是金轮法王在吐蕃传教的据点，相当于蒙古国在吐蕃的大使馆。 三系武功各具特色，但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刚猛，偏重攻击力。血刀刀法、金刚降魔杵、密宗大手印、金刚瑜迦母拳、金刚轮、火焰刀这些武学无一不是刚猛绝伦，攻击加成很多，再配上密宗无上心法“龙象般若功”的加力，那攻击力简直爆表，遇到小红帽一个照面被秒那是常事。因此在游戏中拜入密宗的人很多，追求的就是那种秒人的爽快感。可惜的是密宗的武功身法和招架方面加成很少，唯一的高级轻功身空行也只能算一般，因此密宗门人经常秒人也经常被秒，是个很极端的门派。 思虑间这群人中有人说话了，开口的是左手边一个年轻喇嘛：“不是他，是个小孩子！说，你是谁？来此有何贵干？”后半句却是对着袁小贯问。看到是个小孩子，其余5个喇嘛放下了警惕，都撤了武器。 袁小贯心中一动，对着说话那人使用了探查。 “姓名：白眉大侠，年龄：22，江湖地位：血刀门第六代弟子。 属性：膂力44（29），根骨35（2o），悟性3o（2o），身法23（11），容貌2o（2o），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刀法「驾轻就熟」，基本拳脚「驾轻就熟」，基本掌法「驾轻就熟」，基本招架「驾轻就熟」，基本轻功「马马虎虎」，基本内功「驾轻就熟」。 特殊武功：密宗大手印「马马虎虎」，雪山刀法「驾轻就熟」，血刀刀法「驾轻就熟」，龙象般若功「驾轻就熟」，身空行「马马虎虎」。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初入奥堂」，密宗佛法「初入奥堂」，采药制药「初入奥堂」。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这一看之下袁小贯顿时呆了。白眉大侠！那不是血刀门第五代掌门大弟子么？第一个解开刀剑归真秘技的人。在“武林至尊”中是属于顶尖的那一批玩家之一，难道除了自己之外，其它玩家也穿越了？想到这里立即对其他5人都用了探查，果然，5人当中除了年纪最大的两个一个叫做善勇一个叫做胜谛的喇嘛是当初游戏中的npc以外，其余三个也都是玩家，年纪2o到3o不等，虽然前世在游戏中和这些人不熟，但只看名字就知道——小小鸟、大智若鱼、林家老三，正常人哪里会用这种名字？ 【12】是玩家还是NPC “喂，小子，问你话呢，快点说！”见袁小贯发呆，白眉大侠皱眉喝问。 “啊！”袁小贯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喜色，指着白眉大侠喊道：“白眉大侠，原来是你小子！你也穿越啦！你还记得我吗？我袁小贯啊，慕容世家的袁小贯，我们在扬州一起做过门派任务的！太好了，终于遇到熟人了，你不知道啊，我来了几个月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白眉大侠肩上拍去，不料手刚刚伸到半空，脖子上突然一痛，钢刀及颈，已经刺入皮肤。 “别乱动，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快点回答我的话，否则叫你人头落地，别以为你是小孩子佛爷我就会手下留情！”白眉大侠恶狠狠的威胁道，“快说你到这里干什么？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袁小贯愕然，心想我当初再怎么说也是游戏十大高手之一，你就算不记得我帮你做任务的事，至少记得我名号啊，当初我的排名可还在你之上的。伸手一摸脖子，发现已经见红，心中立即火起，喝道：“你这家伙装b就装b，居然还动手？你现在拜了师，武功是比我高，但看你那渣渣属性，一转都没到。大家以前一起玩，我给你面子才和你说话。现在同命相连，都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居然还装b，过份了吧！” “你这小屁孩满嘴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佛爷当真不会杀你？”白眉大侠听他叽里呱啦一大通，但大半听不懂，眉头一皱，伸手抓住袁小贯的胸襟，打算给他吃点苦头。 “住手！”这时候那个名叫胜谛的喇嘛发话了，他先用眼神示意白眉大侠收起武器，然后双手合十，和颜悦色的对袁小贯说道：“这位小友，刚刚听你自报家门，可是姑苏慕容门下？” 袁小贯心想这胜谛在这所有人中武功最高，是血刀老祖的亲传弟子，白眉大侠之所以不敢表露身份，说不定和他有关，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表面穿越者身份的忌讳，自己倒不能一味莽撞了。于是也正色说道：“正是。在下袁小贯，见过各位血刀门的前辈！” 胜谛一听这话，神色变得郑重。心想这慕容世家名满江湖，必有惊人业艺，眼下大战在即，何不拉一个帮手？就算拉不成帮手，也别在这紧要关头结了怨，树了敌，于是客气的说道：“幸会幸会！方才不明小友身份，小徒差点伤了小友，贫僧在这里给小友赔罪了。” “大师言重了。”袁小贯暗想：原来白眉大侠拜了胜谛为师，是了，他武功最高才150级左右，还拜不了血刀老祖。如果他和我是同一时间穿越的话，两个月练到150级，这速度实在惊人，不愧为武力榜前十位的高手，看来我得努力了。 胜谛继续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姑苏慕容名满天下，贫僧一向仰慕得紧，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小友年纪轻轻，不但一眼就看出了我等的师承，还一口道出小徒的名字！”虽然说得客气，可言语之间颇有质问之意。 袁小贯顿时反应过来，这些人偷偷摸摸在野外露宿，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这胜谛是血刀门中掌门以下第一高手，主要武功都在280多级，能让他亲自出手的事情肯定不一般。而自己一来就道出了他们的师承门派，还连名字都知道了，这可是犯了人家的忌讳，搞不好会被杀人灭口。如今没有动手，显然是顾及自己慕容世家这一假冒的身份。于是连忙解释：“大师过奖，平日里在下的师尊在讲述武林同道的时候，常提起血刀门的前辈，言血刀门武功刚猛，是天下一等一的大门派，门人武功了得，是大大的英雄豪杰，对各位前辈的样貌也有讲诉，听得多了，便记在了心里。刚刚在下偶然路过此地，见到各位前辈和师尊平日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因此认了出来。在下对各位前辈仰慕已久，今日得见金面，一时心喜难耐，失礼冲撞了各位，还望念在小子年轻冲动，原宥则个。” 这一番话既解释了自己为何认识血刀门人，又表明了自己只是偶然路过，没有任何阴谋诡计，而且言语中对血刀门推崇备至。血刀众人听后，疑心尽去，脸上都透出一丝自得的神色。 眼见袁小贯言语得体，相貌俊美，胜谛越看越是喜欢，言语也客气了几分：“相遇既是有缘，眼下天色已晚，赶路不便，小友如无要事，何不留下来喝酒畅谈，以待天明？” 袁小贯现下不会一点武功，本不想招惹这些江湖中人，以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但转眼看了看白眉大侠等人，心中牵挂着其他玩家的消息，于是点点头说道：“正想向各位前辈请益，那就叨扰了。” 在胜谛热情邀请下，袁小贯坐到了篝火前，只见篝火上支着一口铁锅，锅里肉汤翻滚，闻起来似乎是羊肉。胜谛递过一只牛皮带，笑道：“肉还要等会儿，小友可会喝酒？” 密宗门下大轮寺和雪山寺都忌荤腥，禁女色，但偏偏血刀门毫无禁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这也是游戏中为什么鸠摩智和金轮法王的武功比血刀老祖厉害一些，但血刀门却门人最多的原因。 袁小贯不好推辞，只得抿了一小口，这酒入口辛辣刺激，口味带酸，难喝得不得了，也不知道这些喇嘛怎么能喝的下去。于是装作被呛到，把酒吐了出来，抱歉道：“惭愧，在下还未成年，从未饮过酒。”说着把酒袋还了回去。 胜谛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那真是可惜了。”接过酒袋喝了一大口，然后传给身边的小小鸟。 小小鸟只有21岁，在座除了袁小贯之外，就数他武功最差，主要功夫都在100级左右，连龙象功都还没学。他皱着眉头喝了一小口酒，脸上立刻红了，借着酒性问袁小贯：“小兄弟，你知道我是谁么？的师尊有没有给你说过我的事情啊？” 袁小贯微微一笑，心想既然你们都要装b，那我就奉陪：“当然，师尊曾经说过，血刀门中有一个人年纪轻轻却有大侠风范，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小小鸟前辈。” 小小鸟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哈哈笑道：“师哥你听到没？慕容世家也知道我。”欣喜之下，似乎手中的烈酒也不那么难喝了，举起酒袋来干了一大口。 眼见其他弟子都跃跃欲试，袁小贯干脆每个人都恭维了一遍，本来袁小贯就对武功充满了渴望，这翻恭维的话中透出的羡慕和佩服之情那是实打实的，因此恭维起来并不违心，听起来无比真诚，哄得众人欢喜不已。这时候肉已经熟了，一伙人吃肉喝酒聊天，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袁小贯虽然年幼，但前世的游戏经验让他对武林典故如数家珍，对各门各派的武功优劣了然于胸，这时候侃侃而谈，显现出阅历见识大为不凡，还真有几分洞悉天下武学的风采。尤其当他随口说出血刀门的历史掌故、武功特点和招式技巧时，令得武功最高的胜谛也是受益良多，血刀众人对他的身份再无怀疑。 “……要说这‘血刀三连杀’啊，可是了不得，你们没听过这不稀奇，因为这不是一门单独的功夫，而是血刀门前辈总结出来的对敌套路。三招杀招一气呵成，敌人防不胜防，秘诀是要一往无前，不留余力。我没记错的话首先是血刀刀法「血流满面」，然后接「血口喷人」，最后一招却不是接刀法了，而是接密宗大手印「威德金刚印」，当然，我没有练过你们门派的功夫，只是听说过这个对敌套路，实际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 酒到酣处，本来言语不多的白眉大侠也举起酒袋，对着袁小贯说道：“先前不知小友身份，小僧多有冒犯，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喝了一大口，然后拱了拱手。 “好说！”袁小贯还了一礼。 只听白眉大侠紧接着问道：“刚刚听小友说话，似乎和小僧早就认识，而且还提到什么扬州的任务，听得小僧摸不着头脑，敢问小友可是认错了人？” 袁小贯心中一凛，脱口而出：“你真的不记得了？” 白眉大侠愣了愣：“记得什么？” 袁小贯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装蒜，心中愈发疑惑，提醒道：“武林至尊？江湖战力榜，记得么？还有扬州那次，你追杀师门叛徒，是我告诉你坐标的，记得么？” 白眉大侠一脸茫然：“这个……什么颤栗棒？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扬州……小僧祖籍兰州，16岁时拜入血刀门，一直在山门修行，至今已有6年，却从未踏足过扬州，也未曾追杀过师门叛徒。” 袁小贯心中大惊，思虑电转：难道白眉大侠这些人不是穿越而来的？或者穿越是穿越了，但是却没有保留前世的记忆？不对，他说已经在血刀门呆了6年，那么他早在6年前就穿越了么？也不对！我穿越之前还见他上游戏，难道是平行空间时间不统一…… 关于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袁小贯在穿越之初也曾经日思夜想，整整失眠了一个星期，但是结果却是越想越不明白，后来索性不想了。如今再次思考这个问题，没想得几下就感觉头昏脑胀，于是他干脆摇摇头清空所有思绪，随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嗯，这是世界是以游戏为蓝本生成的，游戏中的玩家也一并生成了，还给每个玩家补充了完整的身世，只有本少是天选之子，穿越来的，就是这样。 思虑一定，袁小贯立即露出羞赧的神色，说道：“是么？那就应该是在下搞错了，呵呵，我这脑袋里记的事情太多，自己都有些搞混了。” 血刀门的几人想到这小孩子年纪轻轻，脑中的见识却连大人都比不上，小脑袋里装那么多东西不容易，弄混了也情有可原。因此接受了袁小贯的解释。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约好了守夜职责——这当然轮不到袁小贯——然后倒头就睡。袁小贯今天也是体力精力全部透支，头一沾地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13】血刀三连杀 第二日清晨，袁小贯还在做着美梦，梦见自己成为了武林至尊，左右屠龙刀，右手倚天剑，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小弟，身边是黄蓉、赵敏、王语嫣、小龙女…… 梦正到美妙处，突然耳旁响起尖锐的呼啸声和喝问声。 “有敌人！” “你们是什么人！” 紧接着喊叫声和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袁小贯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见周围刀光剑影，血刀门的众人和一群穿白衣的蒙面剑客正打得不可开交。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却是昨晚约定好最后一个值夜的小小鸟。只见他脖子上被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了一地，眼见是不活了。探查反馈的信息也只有一个：小小鸟的尸体。 “他死了！小小鸟死了！”袁小贯只感觉脑中轰的一声，蒙了！在游戏中他也不是没有PK过，但是却没有现场看见死人这么有震撼性。小小鸟昨夜还和自己聊天，而如今他的尸体就摆在面前，那伤口、那鲜血、以及小小鸟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这一切都在告诉袁小贯：这不是游戏！小小鸟不是玩家！没有复活！没有重来！他死了，永远回不来了。估计是对手刚刚袭杀了守夜的小小鸟就被发现，不然以袁小贯的警觉性，可能梦中就会被杀掉，这小小鸟间接救了他一次。 稍稍定了定神，袁小贯再一次大量四周，来袭的白衣剑客共有九人，白眉大侠、大智若鱼、林家老三各自对付一个，目前看不出输赢，善勇身旁却有五个人围着他打转，四个正和他交手，还有一个在一旁掠阵。而胜谛和一个满头白发的剑客远远对持，却没有动手，武器都没拔出来。 这些剑客个个白衣加身、黑布蒙面，由于交手双方距离袁小贯较远，一时间难以探查他们的身份。不过就算接近之后，估计探查结果也没什么价值，因为游戏中就有这样的设定，遇到蒙面或者易容掩藏身份的人，探查就不好使，想来这现实中也是如此。 这时候只听“哧”的一声，林家老三手臂被对手一剑划破，立即见红。密宗武功的弊端终于暴露了出来。先前的缠斗平分秋色，其实要归功于密宗武功的刚猛，其实综合水平是敌人占优势的。一旦短时间解决不了战斗，则密宗这种只重攻击不重防守的打法肯定会吃亏。随着林家老三挂彩，大智若鱼和白眉大侠也一一受伤，情势大为危急。 袁小贯正在犹豫要不要趁乱逃走。这时候只听白眉大侠猛喝一声，双手持刀，一招「血流满面」，猛的劈向对手面门，这一招是血刀刀法的杀招，白眉大侠没有留余力，已经是全力施为。他的对手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武功和他不相伯仲，眼见这一刀颇具威势，立即跳开躲避，不敢接招。白眉大侠紧接着一招「血口喷人」，左手一抹，竟将钢刀挥手掷出。对手似乎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招式，反应慢了半拍，顿时被钢刀直欺面门，只得勉强扭头，钢刀擦着鼻尖而过，险险避过破头之厄。头还没转回来，白眉大侠突然欺身而上，密宗大手印第六式「威德金刚印」，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对手胸口。这三招身形步伐间连接顺畅，招式一气呵成。 只听“嘭”的一声响，那剑客翻滚着往后飞跌，倒在几米之外。他挣扎着还想起身，却听得胸口传来“喀拉拉”的脆响，原来胸骨早已经被打碎了，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好！好一个‘血刀三连杀’！”见白眉大侠这犹如行云流水的三招，袁小贯忍不住喝彩。前世在游戏中，这三招是血刀门弟子使用频率最高的连击手法，被称为“血刀三连杀”。这三招每一招都有莫大的威力，被其中一招打中都十分危险，而这三招连起来又是一气呵成，敌人往往躲过了前面躲不过后面，是血刀门秒人的不二法门，昨晚喝酒的时候他就简单提了一句，没想到这白眉大侠居然记了下来，如今一举建功。 本来蒙面剑客一方已经占优势，可谁知白眉大侠突然爆发，这一下变故实在太快，以至于交战双方都愣了一下。下一刻，本在善勇旁边掠阵的剑客转换了目标，拔剑和白眉大侠斗了起来，白眉大侠手中没有了武器，顿时左支右拙起来。 “原来是凌霄城！”眼见那剑客拔剑的动作，袁小贯终于认出这行人的来历。因为刚刚那人拔剑的动作很特殊，出剑之后手腕一抖，剑尖划出五个小圆，正是一朵梅花的样子。这样骚包的拔剑动作，在“武林至尊”中就只有一个门派有，那就是被称为“装b装到骨子里”的凌霄城。 凌霄城位于川藏交界，由当年凌霄城祖师凌霄子所创。至今已传七代。凌霄城内外遍植梅花，当年门派祖师又生性爱梅，是以凌霄城山武功中夹杂了不少梅花、梅萼、梅枝、梅干的形态，古朴飘逸，兼而有之。梅树枝干以枯残丑拙为贵，梅花梅萼以繁密浓聚为尚，是以诸如种种，皆体现于凌霄城武功之中。 “武林至尊”游戏中凌霄城的武功轻灵秀气，姿态优美，所以吸引了不少爱美的女性玩家，而女性玩家一多了，男性玩家也蜂拥而至，门人众多，单看门人数量的话，仅次于人气门派华山和古墓，几乎可以比得上武当了。但以袁小贯的观点，那些剑尖画花的把戏让女人玩玩就好了，一个大男人拿着把剑变着戏法画花玩，那纯粹就是装b。 正是由于对凌霄城装b行为的熟知，因此那蒙面剑客刚一拔剑，就被袁小贯叫破了来历。 场中众人一听，全都愣了一愣。只听胜谛喝到：“原来是凌霄城，哼，我早该料到，前天晚上偷袭我们的一定也是你们的人！” 原来早在前天晚上，血刀门众人就遇到剑客偷袭，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也闹得心中惶惶，因此昨晚袁小贯刚一出现的时候，他们才会全部如临大敌的举刀包围。 “凌霄城的狗杂碎，偷袭在先，杀我徒弟在后，老子和你们拼了！”善勇大叫一声，刀锋在自己手臂上划过，一丝鲜血浸入钢刀，刀锋隐隐透出红色。他的招式愈发凌厉，在四人围攻之下竟然攻多守少，开始占据上风。 在得知对手是凌霄城之后，血刀门的人改变了打法，开始不计内力损耗，在招数中附加内力，形势渐渐逆转，蒙面剑客渐渐不敌，只能运用轻功周旋。 这还是要多亏昨晚袁小贯给血刀门人上的课。昨晚谈到西域的武林门派时，袁小贯随口说过：“凌霄城凌霄城虽剑术超群，其他武功却并无特长，特别是内功方面，更比不上一些创派几百年的名门大派，门派高级内功冰雪心法只是在疗伤方面有些特色，但就内力增长和威力方面，仅仅比武林中一些三流功法高明一些罢了。掌门白自在内力超群，甚至超越了少林、武当的一些高手，却是因为缘巧合，在雪山之上吸食了一条怪蛇之血，因而内力大增。除了掌门之外，凌霄城其余弟子的内力修为都是平平。和凌霄城的人放对，千万别和他们比招式，那是找死，一来就用内力压上去，只要不是武功相差太远，准赢！” 要知道这些江湖对阵经验往往都是用鲜血乃至生命才能换来的，一条可靠的经验往往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在武林人士的眼中那可是比武功秘籍还要宝贵的东西。更不用说各门派武功的优劣和罩门了，那可是涉及到门派的兴衰存亡的大事，是各门派千方百计都要保密的东西。因此当时袁小贯随口说出这些经验窍门的时候，血刀门的人只是惊讶于他不凡的见识，内心深处其实是不相信这些经验的，这一点从袁小贯说出“血刀三连杀”的诀窍之后却没有人当场试招就可以看出来。 但现在不同了，大家刚刚亲眼看见白眉大侠用袁小贯口中的“血刀三连杀”扭转乾坤，立即就对袁小贯的话信了个十成十。如今按照袁小贯推荐的对敌经验一试，果然立即就取得了不俗的战果。 和胜谛对峙的那人眼见情势突然变坏，心中大怒，对着袁小贯冷冷的说道：“哼！小友年纪轻轻，胆量却是不凡，竟敢插手我们凌霄城的事情，却不知师承何派？”言下却是承认了自己的来历。 “哼！这位小友的来历说出来，可别吓破了你的狗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知你听过没有？”回话的是胜谛，他之所以迟迟不敢动手，却是感觉出对面那人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恐怕难有胜算。因此趁机搬出慕容世家的名号，想让对方有所顾忌。 果然，和胜谛对峙的那人一听慕容世家，眉头微微一皱。原本以此人的武功和心性，遇到有人胆敢阻挠自己，杀掉就是了，即便是慕容世家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但如今他有伤在身，功力不及巅峰时的五成，偏偏有件大事急着去做，因此万事必须小心在意，先前和胜谛对峙半天不敢妄动，就是担心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一世英名尽丧。眼下这小家伙搬出慕容世家的身份，他还真不敢草率行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树强敌。而且两个月前刚和慕容家的人做了一笔交易，眼下两派表面上是友非敌，不宜翻脸。思考再三，即不愿就此罢手，又不想公然得罪慕容世家，于是说道：“哼，慕容世家什么时候和血刀门混在一起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名气颇大，江湖上以此招摇撞骗的也是不少。”言下之意，却是不相信袁小贯慕容世家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胜谛目光向袁小贯瞟了瞟。袁小贯心里明白，这是一个无声的询问，意思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慕容世家的么？如今人家不信你，还不快拿点行动出来！ 事到如今，袁小贯也不好袖手旁观了。他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所谓的“身份”的话，那么不光是凌霄城，光血刀门这几人就不会放过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一边盘算一边走上前去。 “没办法，只能使出绝招了！——看我的忽悠神功。” 【14】S级武林任务 “探查！” 走到适合的位置，袁小贯第一时间用出了技能。 “姓名：？？？，年龄：？？，江湖地位：？？？？。 属性：膂力62（26），根骨78（38），悟性43（27），身法67（29），容貌24（24），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剑法「惊世骇俗」……” 以下不用看，一个「惊世骇俗」就让袁小贯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380级左右的武功等级，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这么厉害？而且有超人的38点先天根骨，后天根骨加成已经到了40点，那么他的内功修为至少在400级左右，「一代宗师」级别！这绝对是江湖上一流高手甚至是超一流的。 回想了一下游戏中凌霄城的人物，400级左右的内功，有且只有一人而已，那么此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了——凌霄城城主、凌霄派掌门、威德先生，白自在！ 继续探查下去，发现此人的其它武功都是凌霄城的特有武功，诸如：雪山剑法、寒山掌、飞雪映梅掌……等等，都是380级左右，而且身怀300级左右凌霄城的特色内功“明玉功”。“明玉功”是比“冰雪心法”更加高级的内功，是白自在吸食了一条怪蛇之血后变异而来的内功心法，目前整个凌霄城就只有城主白自在一个人练到大成，其余弟子因没那机缘，只学习了皮毛。 “这人肯定是白自在！”袁小贯心想，“这倒霉催的，怎么会偏偏遇到他了？看样子得像个办法活命，不能和他为敌，不然100条命都不够搭的。”想到这里心里一动，因为他突然看到白自在的状态反馈中，最后一行清楚的写着：“他内伤颇重，状态不佳。” “受伤！？怪不得他不肯下场，原来如此！”袁小贯心下一喜，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思虑已定，袁小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白自在身前，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姑苏慕容袁小贯，见过威德先生！” “威德先生”几个字一出，场中几人全都愣住了，刀剑之声顿时止歇。 “威德先生！？”血刀门的众人一听这名字，脸上都显出惶恐的神色。血刀门和雪山凌霄城同处西域，自然听说过白自在的大名，就在昨晚他们还听袁小贯讲过此人一身惊人内功的来源。相传此人武功已经登峰造极，自称“天下第一”，虽然狂妄至极，但就武功来说怕是还在血刀老祖之上。多年未在江湖中走动但名声不减，据说前些年从侠客岛归来之后武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现在已经有人拿他和曾经的西域第一高手鸠摩智相提并论。 血刀众人一听白自在的大名，全都不敢再打下去，收手跳出战圈，而凌霄城门人本已处在下风，现在侥幸捡回一条命，也都不敢再打，于是也住了手，转眼看着白自在，等他示下。两方人马一时间对峙起来。 “你居然认得老夫！”白自在也吃了一惊，他已多年未在江湖中走动，江湖年轻一辈中已经鲜有人认识自己，如今自己乔装而出，自问即便是江湖中的老朋友也认不出来，这小子年纪轻轻，却怎么会认得自己？不过他生性自大，见人认出自己，便不再伪装，伸手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和银须的老脸——果然就是威德先生白自在。他身份被人识出，眼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打定主意要杀人灭口，因此扯下面巾之后右手一抖。“呛”的一声寒光闪过，惯用的佩剑“寒山雪”已然出鞘。 “相传慕容世家精通天下武学，阁下既然眼力非凡，想必身手也是不差。老夫年纪上占了点便宜，那就三招为限，阁下若是能在我三招之后活下来，那老夫就承认你慕容世家的身份。”白自在说着吸气提劲，一身白衣无风自动。他从侠客岛上归来之后已经很少出手，即便出手也是空手点到即止，如今不但宝剑出鞘，而且还动用了一身惊人的内功修为，看来是不打算留手了。 袁小贯心中着急，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武功低微，有机会得到威德先生的指点，幸甚。但先生内息有异，必定有伤在身，在下岂敢在此时劳烦，何不改日，等先生伤好之后，在来聆听先生教诲？”他记得一些前世游戏中白自在的设定，他晚年自认武功天下无敌，十分自负，但是从侠客岛归来之后方知天外有天，目空一切的性格有所收敛，不再以“天下第一”自居。但却十分留恋以前闯出来的名声，在江湖中小心谨慎的经营着凌霄城，逢人便以“前辈”自居，从不轻易动手。因此袁小贯这番话说得虽然恭顺，但脸上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显出对自己身手绝对的自信，就是希望白自在有所顾忌。 白自在受伤不轻，但他以精深内功压住伤势，料想就算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在动上手之前也不可能看出自己的伤势，这袁小贯居然一眼就看穿，甚至还看出自己内息的异常变化，当真邪门得紧，难道他小小年纪，却真有惊人的修为不成？想自己一世威名，如今和一个小辈动手已经是落了身份，别到时候一个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想到这里，白自在收敛了气息，寒光一闪，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寒山雪”已经回鞘：“好！就凭阁下有这份自信，也不堕了慕容世家的声名，老夫就暂且相信你一回。” “赌对了！”袁小贯心中暗舒一口气，心想目前暂时过关，但还需要拉拉关系，免得这老头子小心眼，以后当真找自己麻烦，于是拱手说道：“在下的师兄前些日子才在凌霄城叨扰过，听他提起过威德先生的仪态容貌，印象颇深，因此方才一眼便识得先生，先生气度果真令人心折。” “你是说慕容小小？”白自在露出疑惑的神色，“她是你的……师兄？” “呃！”袁小贯一阵语塞，他记得鸠摩智说起过两月前慕容世家的人拜访过凌霄城，却没提来人是男是女，他下意识的就把慕容家的使者想成男的，而如今一听“慕容小小”这名字，立刻知道自己闹了乌龙。 对于慕容小小这名字，袁小贯其实并不陌生，前世玩游戏他最初是拜在了慕容门下，而当时这慕容小小正是他的大师姐，只不过这人玩游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至于袁小贯后来居上，率先拜到了隐藏BOSS慕容博，反倒成了她的师叔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慕容小小是个女的。 “呵呵！”袁小贯反应过来，强笑一声，立马补救，“这是我和师姐之间的玩笑，我们关系很好，平日里都这样没大没小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口误，口误，呵呵！” 白自在见他说得毫无破绽，又想那慕容小小现身时也是男扮女装，不疑有它，对于袁小贯慕容世家的身份倒是又信了几分。心想当日那慕容小小来到凌霄城，说出那个天大的秘密，明明商量好了共同进退，怎么他师弟却和血刀门混在一起，难道慕容世家还有什么安排不成？不行！管他什么安排，瞒着我却是不该，我得问个清楚！想到这里，开口问道：“既然是慕容世家的人，当知晓凌霄城和慕容世家已经结成盟友，现在宝藏的下落已经明了，你却为何和血刀门的走到一起，还几次三番的坏事！难道慕容家要背盟？或者你们还有什么计划？不过老夫最受不了别人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现在就麻烦你先给老夫解惑吧！” 血刀众人一听，全都悚然变色，如果慕容凌霄已经结盟，那么眼下的局势已经是个死局，看这袁小贯迟迟不发动，说不定还有什么恶毒万分的阴谋。一时间，原来对准凌霄城的刀全都对准了袁小贯，在他们心里，这个可以随口说出各门派武功罩门的“武学大宗师”和人小鬼大的“阴谋家”，可比什么凌霄城什么白自在的威胁大多了，就算死也要除掉。 “好啊！没想到慕容世家也在打这‘小琅嬛’的主意。原来你小子假意接近，却居然是当奸细的！”胜谛大怒，已经拔刀在手，“枉我们还当你是朋友，这番却是走了眼了！” “结盟！宝藏！小琅嬛！” 听到这里，袁小贯终于记起前世游戏中的那个牵扯数个大门派，弄得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的S级江湖任务——小琅嬛！ 前世“武林至尊”中各类任务名目繁多，但总体来说分为个人任务、门派任务和江湖任务三大类，根据完成难度又分为D、C、B、A、S和SSS六级。闻名知意，个人任务就是玩家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一般比较简单，多是些送信啊、简单武林秘密解密之类的，而门派任务就牵涉到一个门派，比如武当贺张三丰生辰、少林练习罗汉阵之类的，而江湖任务就牵涉到多个门派之间甚至是整个武林的互动了，比如眼下的“入小琅嬛，得明王传承。” 这个任务当初袁小贯错过了，只在其后的论坛上有所了解，似乎是有人得到了一张藏宝图，最终指向大轮明王鸠摩智创建的一处密地——小琅嬛，该密地内收藏了鸠摩智闯荡江湖时收罗的所有武学秘籍和财富。武学秘籍中就包括了他的成名绝技火焰刀，此外还有密宗武学以及大名鼎鼎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鸠摩智年轻时候的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涉及武林中的神秘门派——逍遥派，因此小琅嬛中还有很多逍遥派的神功秘籍，小无相功就是其中之一。而财富方面也不得了。鸠摩智是前任吐蕃国师，地位极高，据说手中掌握着整个吐蕃国半数以上的财富。天龙中描述此人好讲排场，吃穿用度及其奢华，仿佛有用不完的钱财，原因就在于此。 想到这里，袁小贯心中恍然，脸上却不动声色，抬手示意胜谛稍安勿躁。顺着白自在的话头说道：“关于宝藏一事，慕容世家的本意是大家同属武林一脉，为何不和和气气，有宝一起找，有财一起发。最好不要你争我抢伤了和气，因此才提出大家结盟，共享宝藏。” “哼，可当初你师姐却不是这么说的。”白自在冷哼一声，“当初那慕容小小言不尽语不详，老夫早就有所怀疑，如今一看，你们果然有阴谋。想这‘小琅嬛’不仅是大轮明王毕生武学和财富所在，还涉及到一个江湖上的隐秘门派和一等一的隐秘绝学，试问这等机遇，江湖上谁人不会动心？而你们慕容世家却故作大方，将这等机密平白送与老夫，若非别有用心却是为何？” “哈哈，慕容世家侠名远播，若是别有用心，那也是因某些人沽名钓誉，看不过去罢了！”白自在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个粗狂豪迈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大群穿红衣戴红帽的喇嘛缓缓走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双手合十，面带微笑，背上一对金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听这声音，白自在脸上陡然变色。 【15】继续忽悠 这群喇嘛来得好快，脚下看似闲庭信步，但身形在草地上直如飞掠一般，不一会儿就来到近前，一数之下，来人竟有30个之多，一来就把先前在场的人都围了起来。【ㄨ】 袁小贯一一探查过去，得知这群喇嘛是大轮寺的，功夫都不弱，为首一人名叫伦布，年龄48岁，号灵智法王，是大轮寺的护教法王之一，武功十分了得，密宗主要武功都在300级左右，基本内功和“龙象般若功”甚至达到了320级「登峰造极」的境界，特殊武功“密宗大手印”更是达到了340级「奥妙精深」的境界，而且这大手印更是注释了一个“带毒”的特性。无独有偶，这伦布也是受伤的状态。 看到“带毒”这特性，袁小贯心中暗捋了一下武功带毒的密宗高手，一下就明白了这伦布的身份，这人正是《射雕》中的灵智上人，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被老顽童周伯通拿住，交给丘处机、王处一等监禁在终南山重阳宫中，要他们改过自新，这才释放。不过游戏中他的结局是从重阳宫逃脱，之后音讯全无，没想到现在出现时竟成了雪山寺的护教法王，武功还变得这么高深。 “又遇到一个超级高手！这是因为我先天福缘太高的原因么？这下可怎么办？”袁小贯心想，“等等，这灵智法王不是那个要害鸠摩智的家伙么？也不知鸠摩智现在怎么样了。” 正思虑间，那伦布再一次开口：“贫僧大轮寺灵智，见过各位。——白掌门，我们又见面了，那晚我就觉得对手的武功非比寻常，谁知却是凌霄城掌门人驾到，只是不知，江湖人称‘威德先生’的白掌门，却为何去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胆！”凌霄城的弟子见这人辱及掌门，个个义愤填膺，瞪眼喝骂，一个弟子举剑迈步，想要给这个不知所谓的老和尚一些教训，谁知刚要动手却被白自在举制止。 “哼！”白自在冷哼一声，对着伦布怒目而视，“老夫何时偷鸡摸狗了？你这和尚不要胡说八道，否则，老夫饶得人，老夫的剑却饶不得人！” 灵智法王点点头，面带微笑：“白掌门的剑法那自然是十分厉害的，可不知掌法怎么样。那晚贫僧曾和那偷鸡摸狗的贼人对过一掌，虽然自己也受了点小伤，但也在那贼人身上留下点记号，贫僧这‘大手印’掌力和普通的有点不同，中掌的人皮肤上一定会留下乌黑的掌印——白掌门，你敢不敢露出左胸口让大家看看，也好印证一下贫僧是否胡说八道。” 白自在脸色涨红，一时间答不上话。想到那日受到慕容小小的蛊惑去大轮寺盗取那“小琅嬛”的藏宝图，为了隐藏身份没有用最为拿手的剑法，仅以空手对敌。本以为那鸠摩智武功全失，大轮寺不足为惧，却不料先是中了陷阱，后又遇到这个掌法了得的灵智法王，凌霄城的武功长在剑法上，自己的飞雪映梅掌根本不是密宗大手印的对手，大意之下吃了大亏，却又不能公然找回场子，实在是憋屈。 眼见白自在不答话，灵智法王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既然白掌门不敢印证，贫僧也不强人所难，只要白掌门交出鄙寺住持的手记，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凌霄城的各位。”原来那“小琅嬛”的地图，却是藏在一本手记当中。 “哼！还口口声声鄙寺住持，你们当日对鸠摩智百般折磨，不就是为了那‘小琅嬛’的藏宝图么？不错！那手记是我拿去了，老夫生平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欺师灭祖的家伙！当日出手就是为了教训一下你们这帮以下犯上的败类！”白自在说到这里，心中怒气勃发，已经是声色俱厉。当日他盗取藏宝图的时候，本来可以靠着过人的轻功全身而退，但鸠摩智的遭遇让他想起自己被同门关押的经历，忍不住想要教训一下这些欺师灭祖的败类，这才会受了伤。 “哼！就算是以下犯上那也是鄙派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偷鸡摸狗的小贼来管！废话少说，那藏宝图你交是不交？”灵智法王也是动了怒，摆出密宗大手印的起手式，随着他的手势，一众喇嘛全都亮出了兵刃。 凌霄城的众人立马围在白自在身边，也亮出兵刃准备厮杀，就等掌门示下。 白自在暗忖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武功本在那灵智法王之上，可当日受伤之后一直不见好转，现在动手的话估计难以讨得了好去，想到这里，目光瞟向了一旁的袁小贯。 同时那灵智法王也正在盘算，这白自在敢自称“天下第一”，武功必定不凡，尤其武林中盛传他的剑法惊世骇俗，内功更是了得。当日他还未出剑，自己靠出其不意偷袭才占了点甜头。自己的毒掌猛烈非凡，一成功力就能立毙一头牛，这白自在中了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掌后居然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功力果然不凡，虽然今日自己一方人多，但恐怕还没有必胜的把握。眼睛一转，也看向了袁小贯，但最后又落在血刀门众人身上：“胜谛，你们血刀门为何在此？大家同为密宗一脉，今日我大轮寺遇到外敌，正好请各位同门相助。”他知道在场的人多少都在打‘小琅嬛’的主意，但大家同为密宗一脉，说不定可以拉拢过来。 “哼，这里是进入‘小琅嬛’的必经之地，在场的人，有哪个不是为了‘小琅嬛’而来，血刀门的人卑鄙龌龊，趁人之危，现在藏宝图就在他们身上。”回答的却是白自在，他看出了灵智拉拢的举动，因此第一时间开口破坏。 灵智法王早知道血刀门参与了这次宝藏的争夺，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声不响的夺到了先机。寻思之后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密宗的事情，我们先一致对外，最后自家人的事情自家人好商量，怎么样？” 血刀门现在处在弱势，只能点头应承，但是他们拒绝交出藏宝图，只说这图是门下弟子舍命得到，宝藏理应分得一份。 袁小贯听到这里，心中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经了然：“原来是这样！灵智拷打鸠摩智想要藏宝图，白自在黄雀在后偷了图，然后和灵智动手，中了带毒的密宗大手印！血刀门又一次黄雀在后，捡了个大便宜。”正在想着等下怎么挑拨一下几个高手，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自己逃之夭夭，却突然听见白自在唤自己的名字。 “袁小贯，当日‘小琅嬛’的秘密是你们慕容世家告诉我的，让我去盗取藏宝图的也是你们，现在大轮寺找上门来了，你说怎么办吧！”眼见对手临阵结盟，凌霄城处在了绝对的劣势，白自在左思右想没有个了局，不得不拉出袁小贯来。 袁小贯还没回答，却听得灵智法王一阵大笑：“哈哈哈！白掌门想必还不知道吧，那晚正是慕容世家那位女施主告知有宵小之辈会盗图，让贫僧设下陷阱，加紧戒备，白掌门却是中计了。”大笑之后转向袁小贯，合十道：“这位小友可是姓袁？慕容世家侠名远播，贫僧代密宗大轮寺感谢慕容世家的援手之德。” 袁小贯连忙谦让：“不敢！大师言重了！” “狗屁的侠名远播！”白自在大声吼道，“老夫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慕容世家的阴谋诡计！袁小贯！你敢不敢承认，你们慕容世家放出‘小琅嬛’的秘密，为的就是让我们这些人自相残杀，然后从中渔利！不然你门远在姑苏，却为何插手密宗的事情？” “这个……当然不是的！”袁小贯连忙否认。 灵智法王微微一愣，回想事情前后，也品出其中的味道来，开口问道：“贫僧也很好奇，慕容世家是从何处得知‘小琅嬛’的秘密？” “这个……我们慕容世家本就有个‘还施水阁’还有‘琅嬛玉洞’集天下武学于其中，那还看得上什么‘小琅嬛’？”说到这里，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绝妙的解释，于是继续道：“至于我们为何插手，原因就在于这‘小琅嬛’本就来源于我派的‘还施水阁’，其中的武学秘籍都是大轮明王从‘还施水阁’中抄写的，其实要说归属，这‘小琅嬛’本当是我慕容世家所有……” “哈哈，听到没有？”袁小贯还未说完，白自在突然大笑着打断他，“这都成你家的东西了，还说你们对‘小琅嬛’没有觊觎之心？灵智法王，你现在知道了吧？这慕容世家根本不安好心！” 灵智法王眼神一凛，瞪向袁小贯。 “哈哈，白掌门却是小人之心了。”袁小贯微微一笑，先抬手示意灵智法王稍安勿躁，继续解释道，“当初大轮明王和鄙派家主有约，以一门武学秘籍为交换，换取进入‘还施水阁’看书的机会。但其中多有波折，个中细节不说也罢，结果就是大轮明王得到了入‘还施水阁’看书的机会，谁知大轮明王惊才绝艳，竟然记下了众多武学秘籍，然后誊写出来，这才有了‘小琅嬛’。虽然大轮明王擅自誊写‘还施水阁’中的武功秘籍有违当初的约定，但鄙派家主却不想追究……” “既然不想追究，为何还要插手？”白自在一脸鄙视的说道，“我看根本就是你在胡说八道。” “唉！”袁小贯摇摇头，长叹一声，“本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坏就坏在大轮明王记忆和誊写时有所疏漏，导致一些武学秘籍残缺不全，修习这些秘籍难免产生诸多隐患，轻则修炼无功，徒耗光阴，重则走火入魔，武功全失。这大轮明王就是……唉！”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难道……鸠摩智就是因为这样才……”灵智法王听后恍然，鸠摩智本来武功高绝，谁知一夕之间竟然变得武功全失，对于原因他本人却是闭口不谈，不料竟是这样的原因，怪不得他不说，这原因确实不怎么光彩。 “是啊！”袁小贯点点头，露出一副悲戚的神色，“大轮明王武功因此而失，这是武林的巨大损失，我慕容世家不忍心这些残缺的武功秘籍流传出去，继续危害他人，这才决定插手这次‘小琅嬛’的事情，为的就是不让大轮明王的悲剧重演。”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一群人拼死拼活到最后，原来这宝藏不是宝藏，却是个祸害！ 【16】激斗 “哈哈哈！真是好笑。没想到我们争来夺去的，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灵智法王，他哈哈一笑，摇头说道，“不过得知这宝藏是害人的东西，也算是不枉此行！各位，既然知道这宝藏就是一个误会，那么以前的事情也就不再追究了，贫僧告辞！” 话一说完，灵智法王转身就走。 “这灵智法王就这么信了？真是好忽悠！”就在袁小贯暗自得意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断喝。 “动手！” 袁小贯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金光一闪。紧接着“铛”的一声响，却是灵智法王突然掷出背后的金钹，向着白自在偷袭。不料那白自在早有准备，瞬间拔剑挡住了偷袭。这时候大轮寺的弟子全都攻了山来，手上或是刀剑或是禅杖，纷纷往凌霄城的人身上招呼。 “好啊！就知道你们这帮蛮僧没一个好东西，弟子们，和他们拼了！”白自在大喊一身，带头杀出，一出手就是雪山剑法的绝招“雪花六出”，瞬间刺出六剑，每一剑都凭手腕颤动，剑尖分刺六方，幻化出六朵雪花。前一朵雪花还未消散，后一朵雪花已然成型，手法之快，实是无与伦比。只在一瞬间，围在他身周的六个大轮寺弟子已经中剑倒地，合围之势立破。 “大家先随我冲出去！”白自在一剑在手，周围的密宗弟子竟无一合之敌，带头冲出了包围圈。 “留下来吧！”灵智法王右手一挥，金钹又一次脱手而出，这次他运起龙象功，以“金刚轮”手法掷出，那金钹带着风雷之声，犹如流星一般直撞向白自在的后背。 白自在有内伤在身，听得背后破空之声有异，不敢硬接，脚下一点，使出本门轻功“梅雪飘香”，斜斜往空中飘去。身姿轻盈，姿态柔美，不过袁小贯却没有喝彩的欲望，因为一个老头使出这飘然出尘的动作来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去！”灵智法王大喝一声，第二只金钹已然出手，去势比前一只更急。此时前一只金钹划出一个弧形回转过来，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向空中的白自在而去，两只金钹一前一后的夹击，正是金刚轮的第二式“日月同辉”。 金刚轮是雪山寺住持金轮法王的得意武功，刚猛异常，却又不失诡谲，练到高深的时候可以同时支配五个轮形暗器，攻击力强，攻击角度刁钻，让人防不胜防，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功绝学。如今灵智法王虽然只练到支配两轮，但威力已经是不凡。 白自在身在半空，本已无处躲避，但是他突然双腿一摆，使出本门轻功的绝技“风回雪转”，半空中他的身体突然划出一个意想不到的弧形，堪堪躲过两只金钹。 “老家伙跳舞倒是好看！”灵智法王冷笑一声，接住飞回的金钹挂回背上，蹂身而上。他知道金刚轮奈何不得白自在，只能使出得意武功“密宗大手印”来解决对手。 但这一番灵智法王却是失算了，他340级揉和了毒掌的密宗大手印虽然厉害，但是和白自在380级的剑法显然不在一个层次。而且空手对上武器本身就处于劣势，几招下来，灵智法王已经开始左支右拙，频频遇险。可惜凌霄城的剑法一味追求所谓的剑意，虽然很有特色，但花招太多，错失很多杀敌的机会。而且灵智法王仗着龙象功的霸道，一遇险情就使出内力硬碰。白自在有内伤，不敢比拼内力，每每被对手用蛮力化险为夷。这就导致灵智法王虽然劣势，但一时半会儿还能支撑。 两人缠斗不休，场中局势又生变化。先前仗着白自在“雪花六出”先声夺人，秒杀了6个大轮寺的弟子，导致了大轮寺弟子人人自危，虽然人多势众却不敢过份拼杀。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这些凌霄城的弟子剑法虽然犀利，但比之白自在却是差得远了，虽然有一两个剑法不俗的弟子偶尔也能用出“雪花六出”这样的杀招，但无论速度还是杀伤力都大打折扣，因此渐渐的包围圈又开始合围。这一来凌霄城的弟子顿时压力倍增，不时有人挂彩。再过一会儿，随着一声不甘的惨叫，一个凌霄城的弟子被一剑砍掉了脑袋，这就是大轮寺不动明王剑法的凶狠之处，剑剑枭首。 眼见同门身首异处，余下6个凌霄弟子显然已经破了胆气，手上剑招开始散乱，不一会儿，又是一人被一杖打碎了天灵盖。 “先前还以为雨过天晴，没想到转瞬间就死了两个，这就是武林，这他nnd就是江湖！”袁小贯看着眼前那肢体不全的惨状，心中“通通”直跳，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要趁机逃跑。 见弟子一个个死去，白自在心中焦急，出招愈发狠烈，数招过后，他突然一声清啸，手中一柄剑急速颤动，手中长剑疾卷，掀起万朵剑花向前铺天盖地的撒去。雪山剑法的绝招——万梅飘零！ 灵智法王眼前一花，只觉得千万点剑光闪过，脸上好似被雪风刮过一般刺痛。他意识到不妙，连忙仰天栽倒在地，这一招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他情急之下的自然反应。倒向地面时，只看见空气中剑光连闪，一地的枯草全都被齐腰斩断，漫天飞舞，瞬间又被剑光搅成齑粉。 “好厉害的剑招！正面对上肯定粉身碎骨！”灵智法王心中惊惧，大手印护住全身，狼狈的跳出战圈，回头看时，却见白自在脸色发青，站在原地不住的喘息。 原来这一式万梅飘十分零耗费内力，他一招之下内息失稳，内伤失去压制，顿时发作起来。 眼见白自在的症状，灵智法王哪里还不知道原因，开口笑道：“哈哈！白掌门，原本还以为你功力有多深，中了一掌还没受伤，却没想到你是在强撑啊。怎么样？我大手印的滋味如何啊？” 灵智这大手印附带的毒性十分霸道，这一发作起来，饶是白自在内力深厚，也需全力应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灵智法王本想趁机上前抢攻，眼角一瞥，却见白自在手中“寒山雪”软绵绵的杵在地上，剑身微微晃动，剑锋上寒气逼人，似乎随时可能幻起一片剑光。想起刚刚那招的惊险之处，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扭头一看，见凌霄城只剩下三名武功较高的弟子在苦苦支撑，于是狞笑道：“你们凌霄城也有今天——给我杀光，一个不留！” 白自在心中一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已然乌黑。不由得他不急，原来那三名弟子当中武功最高的那人名叫百万剑，正是他唯一的儿子。 “杀！”大轮寺的弟子高喊一声，便要发动下一轮猛攻。这时候只听血刀门的众人也发出一声喊，猛冲进战圈当中。 “哼！眼见大势已定，这群家伙急着递投名状了！”灵智法王冷笑一声，但脸上的笑容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 只见血刀门的众人冲入战团，挥刀急砍，但他们的目标却不是凌霄城的三名弟子，而是大轮寺的人。 大轮寺的人一时不查，被砍得人仰马翻。血刀门下弟子数量虽然少，但有胜谛和善勇这两个高手，一时间和大轮寺的弟子斗得难解难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袁小贯目瞪口呆的看着场中风云突变，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觉得这江湖纷争诡谲混乱，令人防不胜防。 “灵智老贼心狠手辣，手下从不留活口，白自在！我们两派联手！”胜谛喊道。 “血刀门的王八蛋，你们吃里扒外！”灵智法王咬牙切齿的骂道，双掌一措，就要加入战团，不料锐器破空之声及耳，他连忙低头躲避，回头一看，却见白自在手中提剑，剑尖斜斜的指着自己。 “你的对手是我！”白自在擦了擦嘴角的血污，脸色惨白，但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原来刚刚他吐出一口毒血，气息稍顺，靠着深厚的内功趁机压住了伤势。 这下轮到灵智法王心中焦急了，他目光急闪，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即喊道：“袁小贯，慕容世家一向急人所难，你我两派又素有渊源，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么？” 袁小贯楞了一下，说道：“早告诉你们这宝藏毫无价值，你们却为何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灵智法王还要答话，白自在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剑光急闪，逼得灵智手忙脚乱，剑法比先前还要狠辣几分。他为了救儿子，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已经是豁出去了。不一会儿，灵智惨呼一声，肩头飙血，下一秒腿上、腹部、胸口鲜血狂飙，不知中了多少剑，他连滚带爬的逃出战圈，一跤坐倒，半天爬不起来。 白自在喘息一阵，也不去追杀灵智，转身走进另一个战圈，一阵剑光过后，胜谛、善勇、还有几名大轮寺的弟子纷纷中剑倒地。大轮寺的弟子这才发现灵智法王已经败了，这灵智欺师灭祖，他的手下又能有几个热血的？因此一看大势已去，全都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 “你……”胜谛捂住胸口的伤口，惊恐的看着白自在。 白自在面无表情的说道：“念在你们刚刚助我退敌，留你们一命，快走吧！不过，走之前留下藏宝图。” 胜谛等人不敢有违，放下一卷书册，相互掺扶着离开了。 眼见胜谛等人走远，白自在身子一晃，仰天便倒。 “爹爹！” “掌门！” 萧瑟的草地上除了尸体和鲜血之外，仅剩下凌霄城三名弟子慌乱的叫喊。 【17】慕容小小 刚刚的激战说来话长，但其实战斗瞬息万变，前前后后也不过数十息的时间，眼见一群人杀得只剩下三个站着的，袁小贯这才回过神来，偷偷摸摸的想要溜走。 “站住！”这时候一个凌霄城的白衣剑客起身喝道，“你们慕容世家包藏祸心，害得我们如此之惨，还害得我父亲……你这就想一走了之吗？” “少主，这人是姑苏慕容门下！”另一个白衣剑客提醒道。 袁小贯暗想：“少主！？这人是百万剑！” “住口！”百万剑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巾，咬牙切齿的说，“慕容门下又如何，要不是这家伙挑拨教唆，我父亲何以至此？” “喂！”袁小贯听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挑拨教唆了？我不是一直告诫你们那什么宝藏毫无价值，让你们不要争个你死我活吗？我就纳闷了，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小琅嬛’里的武功秘籍有缺陷，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武林中人！武林众人，有武功秘籍摆在面前，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不看上一眼也绝不甘心。而且就算武功秘籍是假的，黄金白银总不会假。” 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袁小贯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矗立在不远处的树梢。那人头戴绿色头巾，身穿淡黄轻衫，脚下是玄色的靴子，手上摇着一把装B专用的折扇，腰上挂着一柄短剑。身形婀娜，体态娇小，尖尖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含笑，眉目含俏，一看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娘皮，而且相貌还不赖，在后世当个偶像明星什么的绝对不成问题。那小娘皮见袁小贯望过来，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也不见发力，就那么从树梢飘身而起，小鸟一样掠过草地，轻轻落在袁小贯身前。 “燕灵身法！你是慕容世家的人！”袁小贯吃惊之余脱口而出。 来人笑道：“呵呵，眼力不错，不过奇怪得很，你刚刚不是才口口声声叫我师兄么，这么快就不认得了？” 随着来人的轻笑，探查结果也反馈了过来。 “姓名：慕容小小（红粉夜叉），年龄：17，江湖地位：慕容世家第三十三代弟子。 属性：膂力39（18），根骨36（25），悟性55（30），身法51（28），容貌29（29），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剑法「了然于胸」，基本指法「心领神会」，基本刀法「心领神会」，基本拳脚「心领神会」，基本掌法「心领神会」，基本招架「心领神会」，基本轻功「了然于胸」，基本内功「心领神会」。 特殊武功：慕容刀法「心领神会」，慕容剑法「了然于胸」，七星手「心领神会」，神元功「心领神会」，燕灵身法「了然于胸」，斗转星移「了然于胸」六阴追魂剑「心领神会」，参合指「初学乍练」。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登堂入室」，琴棋书画「初入奥堂」。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你是……慕容小小！那个……师姐！师姐好！”袁小贯脸色顿时惨白，自己靠着慕容世家的名头到处忽悠，这下倒好，正主找上门来，年纪不大武功却高到没谱，200多级的武功要对付白自在还不够，但对付自己绰绰有余，还学了参合指，看样子已经拜在了慕容博门下，武学修为肯定不凡，这下真的要完蛋大吉。 “不错啊，反应挺快！能够打着慕容世家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还不被识破，的确不笨。”慕容小小冷笑一声，“不过再聪明也到此为止了，有本公子在，你那些小聪明都给我收起来吧。”她话音冰冷，心中却是突的一荡：这小子倒是生得好看！ 想她从小拜入慕容门下，凭借远超常人的机敏和武学天赋，很是得长辈的青睐，因此很早就开始闯荡江湖，年纪虽小，识人却多，市井泼皮、江湖豪侠、王公贵族……什么人没见过，但却从没遇到这种看人一眼就心神晃动的情况。 她自问心性和见识都不差，不说远了，慕容家的大公子就生得一表人才，风度才貌世间罕有，武林中多少小姐少妇为他倾倒，可她却从没觉得慕容复值得多看一眼，因为自己男装之后就比慕容复好看多了。而且慕容小小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比起男人来，她反而更喜欢看女人，这也是她爱着男装的原因，因此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子能令她心动过。而如今见了这姓袁的小孩子，不知怎的，却觉得看一眼已是赏心悦目，多看一眼心中便多一分欢喜，竟然有些挪不开眼睛。 本来她费尽心思，一路追踪袁小贯至此，打定了主意一见面就解决掉这个到处招摇撞骗、坏她慕容世家声誉的骗子，此刻却有些犹豫了。 “看你年纪轻轻还有些见识，脑子也好使，杀掉也怪可惜的，也罢，就暂时饶你一命。”说完，慕容小小感觉有些窘迫，想她做事一向果绝狠辣，从不拖泥带水，江湖人送“红粉夜叉”的外号，今天却为了一个小骗子而决心动摇，还真是有些羞人，而且这理由编得也是牵强。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慕容小小再也不看袁小贯，转身对着凌霄城的少主微微一笑：“你刚刚说慕容世家挑拨教唆，害得你们如此下场，是么？”说到这里，折扇轻摇，脸上一副自得的神情，“呵呵，其实你说对了！本公子巧合之下，得知了‘小琅嬛’的秘密，但自问没有办法打得过大轮寺的护教法王——嗯，大和尚，本公子是在夸你哟！”说着看向草丛中一身血污的灵智法王，脸上笑意盈盈，“——于是本公子放出风声，再挑拨了一下，让你们几大门派自相残杀，到头来坐收渔利。有分教：‘慕容小小略施小计，兵不血刃大获全胜；三大门派利欲熏心，争夺宝藏全军覆没’！怎么样，故事可还精彩？” “精彩！精彩绝伦！”袁小贯连忙拍手赞叹。暗想这慕容小小和前世一样，还是那么臭屁，现在只能拍拍马屁，希望到时候她能饶自己一命，唉，虎落平阳啊！ 谁知慕容小小却不买账，斜了袁小贯一眼，冷冷的喝道：“闭嘴，马屁精，我没问你！知道你舌灿莲花，从现在开始，你要说一句话，我就刺你一剑。” 袁小贯顿时哑口，心道这下完了，唯一的绝招忽悠大法也用不上了。 这时候凌霄城少主百万剑早已义愤填膺，他咬牙说道：“贱人，就是你害了我父亲，纳命来！”说着举剑急刺，剑光过处，六朵雪花俏然绽放——正是雪山剑法的杀招，“雪花六出”。 “哼！不自量力！”慕容小小轻哼一声，双手前探，飞快的在白万剑手腕上一搭，白万剑这招“雪花六出”刚刚成形，却莫名其妙的转了个方向，只听“噗噗”两声轻响，站在白万剑身后的两名凌霄城弟子一个胸口中剑，一个咽喉中剑，瞪着眼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捂住伤口缓缓倒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万剑满脸惊惧，手上一颤，长剑跌落在地。 慕容小小掩口一笑：“我说了，自问没有办法对抗大轮寺的护教法王，也打不过凌霄城主，但是你‘气寒西北’么……呵呵！”说着伸出手来，从白万剑手里轻轻夺过那卷含有藏宝图的书册，打开来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峰，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而白万剑从头到尾都不敢稍动。 袁小贯暗叹，这白万剑本身的武功和慕容小小相差无几，但被“斗转星移”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反抗，却是个怂货。 “凌霄城主一代豪杰，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慕容小小说着弹出一粒药丸，摊在手上滴溜溜转个不停，“这是我派秘药神元丹，可以保住你爹的性命，你要还是不要？” 白万剑皱眉道：“你会这么好心？” “不要拉倒！”慕容小小下巴一扬，作势要收起药丸。 “等一下！”白万剑犹豫了一阵，眼见父亲气息越来越弱，艰难的开口道，“我……我要！” 慕容小小呵呵一笑，弹出药丸。白万剑接了，忙不迭的喂父亲服下。 “哎呀！”慕容小小突然一惊，手捂着嘴唇惶恐的说道，“糟糕了，我刚刚拿错了，那不是神元丹，而是剧毒的‘穿肠丹’啊！这可怎么是好！” “什么？你……你……”白万剑脑中一蒙，全身颤抖，指着慕容小小说不出话来。 谁知慕容小小轻轻一笑，声如银铃：“呵呵，骗你的。” 白万剑气息一岔，咳嗽一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慕容小小却不再理她，转眼望向灵智法王：“喂，大和尚，死了没？没死又不想死的话你也吃一颗吧。”说着弹出一颗丹药，正落在灵智法王手上。 灵智法王身中数十剑，失血过多，神志却还清醒。勉强服下丹药之后，他全身伤口竟然渐渐止血。奋起余力连点身上十多处穴道，运气回力，这才吃力的道了声谢谢。 另一边白自在服下丹药之后脸色也渐渐好转，伤势大有起色，看来这神元丹效果惊人，并不是一般伤药。 袁小贯见这慕容小小心思歹毒，行事乖张，料定她赠药之举不会安什么好心，却想不出她为什么这样做，心下只是替白自在等人惋惜。想到自己无力逃走，又是一阵自怜：小爷我才刚刚穿越没多久，精彩的武林生活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完蛋大吉？也不知死后会不会穿越回去。唉！ 这时候慕容小小却也是叹气一声：“唉，这番救了你们，却是有违了家训了，我既然已经出手，现在却怎么个了结法？”说着皱眉思索。 “出手便需了结”这条慕容世家的家训，袁小贯也是知道的，但此刻见她眼珠乱转，脸上一股狡黠的神色，便明白这番话只是做戏，接下来这小娘皮肯定有阴谋。 【18】星爷保佑 袁小贯猜想这慕容小小不会这么随便饶过众人，肯定还会有后话。 果然，慕容小小假装为难了一阵，然后开口道：“这样吧，我们的过节因这‘小琅嬛’而起，武林中强者为尊，因此本公子依靠智慧和实力取得宝藏那是理所应得。不过大家都是武林一脉，我慕容世家一向都是仁义当先，等我拿到宝藏中的武功秘籍，可以禀明家中长辈，将武功秘籍和大家共享。到时候大家不计前嫌，还可以和我派长辈畅谈武道，也是一番快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白万剑和灵智法王都有些意动，但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深知天下间绝对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因此都不答话。 袁小贯却听出了她言下之意，似乎想要押解这些人回姑苏去，只是不知道慕容世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慕容小小一拍手，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神色：“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同意了哟！那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山起出宝藏吧。”说完抬手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白万剑和灵智法王肉在砧板上，只得随她。 袁小贯想了想，大着胆子说道：“那个……我对宝藏没什么兴趣，你们慢去，在下就先告辞了，好么？”话说到一半，却见慕容小小拔出短剑来，连忙改口，“那个……不不！我开玩笑的，我走，我随你走！” 但是晚了，慕容小小剑已拔出，她停了停，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眼神一凝，还是举剑刺了出去。 袁小贯眼前剑光一闪，紧接着右腿上一阵剧痛，已经开了一个半寸长的口子，顿时跌倒在地，他咬牙抬头，只见慕容小小一脸寒霜的站在面前。 “我说过，你要再说一句话，我就刺你一剑，我说话一向算话。不想死的话就闭嘴，乖乖的跟上来。”面无表情的说完话，慕容小小转身就走。 袁小贯无奈，忍痛爬起来，低头一看，幸得这伤口不是很深。伸手捂住伤口，在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草草的包扎了，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心中直把这小娘皮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四人当中白万剑手脚完好，一手扶着白自在一手拿剑在前开路，灵智第二，慕容小小第三，袁小贯脚上有伤，吊在后头。本来慕容小小打算在最后压阵的，但那袁小贯的背影仿佛也有魔力，让她看得心中烦躁，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丢他在后面。一行人在慕容小小的指挥下向着不远处那座孤零零的高山走去。其间慕容小小几次拿出书册来看，袁小贯找机会偷偷瞄了一眼，看见书册中是一幅山水画，还有很多字，匆匆一眼只辨别出“金刚轮山”几个较大的字。 看着那副山水画，袁小贯突然心中一动。这山水画似曾相识，似乎和那晚鸠摩智送的薄绢上那幅画差不多，只是薄绢的画上有松树，而这幅画上没有。薄绢和这幅画上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看山形就是脚下这座孤山，估计就是画中标注的金刚轮山，只是不知道两幅画中有什么玄机。眼下时机不对，他不敢拿出薄绢来研究，只是留了个心思。 袁小贯斜眼偷看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慕容小小，她本来脸色一寒，似乎想要发作，但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抹红霞在脸上一闪而过，却又作罢。只是脚下加快，离袁小贯越远了。 这山上根本没有路，山形陡峭，袁小贯不会轻功，脚上又受了伤，很多地方根本上不去。其实也是他怕痛不敢用力，想当初他只是一个脚扭了就必定缺席体育课的学生，现在腿上一道口子还在渗血，他可不敢乱来。不然以他远超常人的力量和身法，爬上这山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万剑要扶着他爹，灵智全身重伤只能勉强自保，无奈之下，慕容小小只能回身帮忙，拎着袁小贯的衣领往上爬。江湖儿女率性洒脱，于男女之防本就不甚看重，再加上袁小贯就是一个小孩子，因此一开始慕容小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不过爬山的时候不免磕磕碰碰，几次身体接触之后，慕容小小越看那张瓷器一般的脸越是难以转眼，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欣赏，只能偷偷的看，越看越是心慌意乱，好几次只顾着看脸去了，竟然差点撞到山石和树上。 袁小贯却没有留意到这许多，他只觉得这慕容小小居然在这么陡峭的悬崖上纵跃如飞，可比过山车什么的劲爆多了，心中不禁对轻功升起无限的渴望。但后来山势越来越陡，这慕容小小又不知什么原因，频频改变线路，走向变得飘忽不定，还经常急刹车，弄得袁小贯头晕脑胀，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来到一处险峻的断崖边，慕容小小一个纵步跳了起来，袁小贯突然身在半空，见身下崖陡谷深，身边云雾缭绕，心中害怕，双手不由自主的往前抓去，谁知这一抓竟然抓住了一具小蛮腰，他却没有反应过来，心慌意乱之下把前面的小人儿整个抱在了怀里。 “哎呀！你……”慕容小小提前感觉到了袁小贯的前扑动作，本想躲开，奈何身在半空转动不灵，仅来得及回过身子，却没让开袁小贯的熊抱，心中顿时一惊，这身法和出手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暗想这小子好深的计谋，假装不会武功，隐忍那么久却在这关头动手，自己鬼迷心窍失了防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刚想运起全身功力拼命，却不料一具热烘烘的男性身体压了上来，鼻中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奇异气息，顿时觉得脑中一热，浑身一软，竟然提不起半点力气。 “完蛋了！好厉害！这是什么武功？难道是‘悲酥清风’一样的毒药？”慕容小小心中万念俱灰，只待闭目等死，谁知半天不见袁小贯下杀手。后背一震，已经落到地上。慕容小小浑身无力，袁小贯惊吓过度，两人顿时在地上滚做一团，差一点就掉下悬崖去。停下来时，袁小贯感自己整张脸都被两团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着，鼻端闻到一股怡人的清香。 “看不出来，这小娘皮还挺有料！”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下一秒立即回过神，触电一般跳了起来。想到刚刚自己居然对这个母夜叉不敬，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大侠饶命！” “你干什么？”慕容小小本以为必死，却见这袁小贯突然放开了自己，还一脸惶恐的道着歉，心下疑惑：难道这小子不是想要杀我？ “我……”袁小贯举手做投降动作，讪笑一阵，“你刚刚突然飞起来，我吓了一跳，那个情不自禁……不是！是不由自主，不由自主，呵呵！” 这回答让慕容小小一愣，也许是因为从死到生的内心经历太过刺激，她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心中就如打翻了五味瓶，连自己都搞不清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换了平常，如果有男人胆敢抱住自己的身体，不论是什么原因，那绝对是必死的结局，要么对方死，要么自己死。但现在看着袁小贯那带着惶恐的脸，只觉得他一撅嘴、一皱眉都是那么赏心悦目。而且刚刚接触的地方酥酥麻麻，导致此时全身都是软绵绵的，这感觉竟然快美难言。 回过神后，慕容小小第一反应不是反击，也不是自保，竟是扭头去看白万剑和灵智，见他们没有看过来，这才轻舒一口气，飞快的站起身，发觉脸上火烧一样热辣辣的，心头狂跳不已，从小练起的神元功内劲竟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不像是中毒，但我……我变得好奇怪……” 由于天资聪慧，这慕容小小从小就是慕容世家的天之骄女，高高在上。长大之后更是出落得花容月貌，门派内外的人对她或是敬畏或是礼让或是爱慕，这就养成了她目空一切的毛病。她心目中总觉得这些男人一没本事二没骨气，最重要的是个个都长的不好看，因此平日里对所有的男人都不假辞色，更别说让男人接近了。渐渐的她变得讨厌男人，反而对漂亮的女人更乐意亲近。 但如今却不同，这袁小贯一张脸完美无瑕，比她见过的所有女人还好看。高达60点先天容貌带来的美感已经不止体现在五官形体上，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无不带着强烈的美感和吸引力。慕容小小对他不但没有抵触情绪，反而越看越喜欢，虽然她竭力抵抗这感觉，但这种突然萌发的心思和她十几年来的思想大相径庭，她的心早就乱了。 更甚者，就在她心乱的时候，误会之下感受了生死一瞬的思想冲击，还没回过神来又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和异性的亲密接触，这一连串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剧烈刺激，让这个聪慧的女人失去了思考和控制能力，这一瞬间她不再是“红粉夜叉”，只是一个初次心动的少女罢了。 袁小贯眼见这母夜叉神色有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心中大感不安：“不好，这小娘皮气得快疯了，小爷我小命难保，这可怎么办？”脑中迅速搜索了一下前世那些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段子，怎么样才能在亵渎了女人之后全身而退？“跑是不行的了，装疯卖傻估计也没戏，难道厚着脸皮告诉她：其实我也是个女生。不行！绝对不行！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不得已，豁出去了——但愿星爷保佑！” 回忆了一下《大话西游》中星爷的表演，袁小贯顿时换了一副表情，那眼神中透出一丝柔情、一丝悔恨、一丝无奈和一丝控诉：“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你应该生气，你应该一剑杀了我，因为我该死！用你的剑刺向我的心脏吧，这样我就不会心如刀绞了。但在死前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看见你，我整个人就傻了一样，我满眼满心都是你的影子，你的一笑一颦。如果说前世一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心动，那我上辈子肯定看了你万万回。” 生死压力之下，袁小贯表演得异常投入，也许是因为有60点先天悟性的原因，这一刻他星爷附体，不但言语煽情，表情、眼神、动作无一不是活灵活现，就连嘴唇抖动和鼻翼翕张这种小动作都表现的淋漓尽致，演到深处，眼角已经挂上了晶莹的泪珠。 “但只怪造化弄人，你是武艺高强的女侠，而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骗子，我根本配不上你，但却又放不下你，一颗心早就随你而去。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刚刚我以为我们摔下悬崖了，那时候，我却并不害怕，反而突然感觉很高兴，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无怨无悔！然后……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在临死前我想接近你，哪怕只接近你一点点都好，我想……” 袁小贯的表演还没有完成，却突然被一阵颤抖的声音打断：“你闭嘴！别……你别再说了！我……” 袁小贯抬眼一看，只见慕容小小急速的喘息，眼中一片朦胧的光泽，双颊火红，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气愤。正焦急的等待着判决结果，却见“红粉夜叉”双手颤抖，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之后突然狼狈的背转身子，逃也似的跑开了。 “这……这是感动之余要放了我？还是恨极了要饿死我？”袁小贯孤零零的矗立风中，看着身前高耸入云的山壁和身后宽逾数丈的断崖，傻了眼。 【19】小琅嬛 慕容小小跑了一阵，这才回过神来，跺脚想到：“我干嘛要跑，这家伙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不知道从哪岀戏文中学了些情情爱爱的浮夸词句，却来捉弄于我，慕容小小啊慕容小小，你真是没用，几句话就让你丢盔弃甲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哼，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生死？胡说八道，应该割去舌头！” 想她常年在江湖行走，武功高，相貌美，不知道听过多少对她阿谀称赞的话语，可无论是诸如“女侠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这样的赞赏还是“娘子着实令人倾心”这样的表白她都早听厌了。每一次听到这些她都感觉恶心，因此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的人基本没有好下场，不是被割去了舌头，就是被挖去了眼睛。可这次不同，这小子前前后后没有一句赞赏的词语，有的只是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但偏偏就是这些废话，配合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和完美的面孔，竟让人一听心醉，再听心碎，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反而在心慌意乱当中还体味出一丝喜悦，一丝心动。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体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于是乎，就那么，狼狈的逃走了。 “不行！这小子不但言语无礼，而且行为轻薄，我该一剑杀了他才是啊！”慕容小小越想越丢人，但这时回去却似乎更没面子，心中恼怒却没地方发泄，眼见灵智法王坐在前面崖边喘息，看他面目扭曲，神情怪异，说不定刚刚听到或看到了什么，越看越觉得这老和尚面目可憎，一股无名火起，走上前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灵智法王身受十几处剑伤，有几处伤口颇深，已经伤及內腑，他靠着慕容世家的丹药和深厚的内功控制伤口周边的肌肉收缩，这才勉强止血保命。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已经发现也许服下的丹药中有问题。这丹药止血生肌效果的确不凡，但服药后自己内力却越来越弱，内息渐渐提不起来，想到治伤保命要紧，他才没有尝试反抗。由于功力渐失，这一路爬上山来已经颇为勉强，正想坐下休息一下，却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稳，身上已经挨了一脚，这一脚直踹得他全身飙血，伤口迸裂。 “你干什么！”灵智无缘无故被殴，心中火起，但一看慕容小小俏脸带霜站在面前，眼中杀气弥漫，以他现在的状态，动手的话那是十死无生。因此虽然气愤，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手。 慕容小小见这老和尚可怜兮兮的样子，火气顿时消了，想到这人以后还有用，关系可不能搞得太僵，于是扑哧一笑说道：“大和尚别误会，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我派神元丹虽是疗伤灵药，止血生肌，但却有一桩害处，那就是服药之后万万不可静坐修养，否则血凝过快，药力堵塞经脉，轻则功力大减，重则有性命之虞！” “那白老儿为何可以不动？”灵智指了指前面躺在儿子肩上的白自在。 “白掌门那是中毒和内伤，没有血凝过快的害处，却又不同。” “啊！原来如此！”话说到这里，灵智已经压住了怒火，对于慕容小小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刚刚她怒气冲冲的上前来哪里有半点关心自己的样子？但为了活命只能装孙子，爬起来躬身道，“多谢施主提点！” 慕容小小眼珠一转：“多谢倒是不用，不过可否劳烦大和尚去帮一下后面那人，他没有武功不能上山。这也是为了你好，多运动可以防止经脉堵塞啊。” 灵智一听，心道这小娘皮刚刚满脸通红，失魂落魄的从那袁小贯处跑过来，然后就变得喜怒无常，一个人在那儿忽然傻笑忽然咬牙切齿，现在又让我去帮那小子，莫不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是了！那姓袁的小孩子虽然年幼，但相貌着实好看，这小娘皮看来是动春心了！说不得，这姓袁的小子可能是我活命的希望。想到这里，点头道：“善哉！善哉！，女施主宅心仁厚，老衲佩服，自当效劳！”说完再道一声谢，忙不迭的找袁小贯去了。 袁小贯在半山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正无法可想，却见灵智法王一瘸一拐的走回来，顿时大喜：“大师你逃出来拉，太好了！快来忙个忙，趁那母夜叉不在，我们一起下山逃命去。” “善哉善哉！小施主切莫乱说，慕容女施主心性善良……那个……心性不坏，还特意让贫僧帮小施主上山。”说着架起袁小贯往山上爬去。 “大师你没事吧？”袁小贯见灵智全身鲜血淋漓的，还要在峭壁上攀爬，心下有些不忍，附耳说道，“那小娘皮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跟着她肯定没好事的，你何不偷偷逃走？” 灵智看了看袁小贯，也悄声说道：“这一点贫僧如何看不出来，但是那慕容小小武功不弱，心思计谋更是厉害，我现在身受重伤，内力又所剩无几，逃不掉的，只能见机行事。倒是你，那妮子似乎对你特别看重，有机会还请小施主多多照顾。” 见这高手都不敢逃跑，袁小贯也彻底打消了逃跑的打算，叹了口气：“唉！看重什么啊，女人的心思可别去乱猜，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现在自身都难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师，谢谢你了，我们相互扶持吧。” 其后的道路愈发难走，灵智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伤口多处迸裂。袁小贯看得过意不去，扯下身上的衣服给他包扎，灵智伤口太多，把上衣都扯完了才勉强包扎好。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达山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眼山泉，泉水从山上倾泻而下，像是一匹银练挂在山间。而且这泉水似乎温度很高，流经处白雾弥漫，在山间氤氲成环。放眼望去，山峰笔直入云，山腰云雾环绕，景象和薄绢上画的一模一样。 袁小贯知道，目的地不远了。 果然，峰回路转之后，一道狭长的天然峡谷出现在面前。峡谷幽深，仿佛天神用神兵在山峰上劈开一条细缝，宽不足两米，仅容一人通过，说是峡谷，不如说是一条岩缝来得妥当，岩缝内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人走过。 慕容小小再次拿出书册对照着看了看，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就是这儿了！” 灵智法王一听，再也支持不住，一跤坐倒在地，拉得袁小贯也是一阵酿跄。那白万剑也放下白自在，半跪着一边查看父亲的情况一边喘息。其实以他的功力，要带着一人爬上这山轻而易举，但他发觉，自从慕容小小出现之后自己的内力就缓缓消失，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心知有异，却不敢向慕容小小质问。 慕容小小斜了他们一眼，却不再提什么“经脉堵塞”之类的话，只皱了皱眉头。走到岩缝跟前，听得狭长的缝隙里风声尖利，有如鬼啸，不由得心下惴惴。她一个女孩子，虽然武功高强，但胆子始终不如男子。于是转脸对袁小贯说：“你，去前面探路。” 袁小贯此时正担心她对自己冒犯的事情秋后算账。此时听她吩咐，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赔笑，爽快的答应下来。一边看着慕容小小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峡谷内走去，经过她旁边时，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以后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吓得他在也顾不得腿上的伤痛，连忙拨开谷口的杂草，飞快的钻了进去。 慕容小小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峡谷中，脸上神色变换一阵，想了想，留下一句话：“你们等在这里，千万别乱走，否则后果自负哦。”说完抬脚跟了上去。 岩缝内光线昏暗，头顶只有一线细细的天光，地上杂草有半人多高，看样子很久没有人迹了。袁小贯一边拨开草丛一边艰难的走着，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脚下高高低低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见一道斜斜向下的狭窄石梯，阶梯和周围山壁浑然一体，似是人工开凿而成。下行百余步，来到一个两人高的石门面前，这门仿佛只是个样子，因为门板和山壁之间严丝合缝，看不到一点缝隙。门两侧刻着一幅对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门楣处却是“小琅嬛”三个刻字。 “这就是小琅嬛？也不怎么样嘛，这门一点都不气派！不负卿？感情鸠摩智这老和尚还有风流史啊，不知是哪位师太？”袁小贯吐槽着，想起鸠摩智先天容貌高达29，天龙中描述他也是“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可见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超级大帅哥，说不定还真有过不少风月之事。 伸手扶在门上轻轻推了一下，那门却纹丝不动，正准备加点力，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娇喝：“别动！” 回头一看，只见慕容小小一脸郑重的站在身后：“抬头看看上面！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死？”袁小贯心中一惊，连忙抬头，只见数根巨大的石柱悬在峡谷顶上，其中一根柱头正正的对着自己的头顶，半空的石壁上，孔洞密布，洞中隐约有金属冷光闪过——那是箭孔。 “这是……机关？”袁小贯突然想起，为了增加游戏的难度和趣味，“武林至尊”游戏中那些个宝藏秘密多半都有机关或者守卫，没有实力或者运气的，不但得不到宝藏，反而会一命呜呼，自己实在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正在后怕的时候，慕容小小却走上前来：“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机关‘七星霸王锁’，头上的石柱重逾千斤，如果没有正确的解法，那石柱就会压下来，就算你是项羽在世也会瞬间变成肉泥，你让开，我来！” 袁小贯看着头顶的石柱和箭孔，正听得毛骨悚然，不敢稍动，一句“让开”让他心下大喜，连忙后退。谁知这岩缝实在太过狭窄，两人一进一退，却又错不开身，头顶上有防止外人破坏石柱的箭孔机关，因此也不能从头上飞跃，侧身想挤一挤时，却估错了慕容小小已经发育的胸围和臀围，两人顿时挤在了一块儿。由于袁小贯的上衣已经给灵智包扎伤口去了，因此两具躯体之间仅隔着慕容小小身上一层薄薄的绸布黄衫和里头的小衣，触觉清晰无比，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身上的热气。 娇小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在袁小贯身前，他鼻中顿时闻到一股幽香，胸口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弹力，隐约还有两点凸出的压迫感，饶是他前世有码****的片子看过不少，但实质还是个见识短浅的高中生，这种场面一下子让他热血上涌，脸都涨红了。 而反观慕容小小，那脸就不只是红，而是已经发紫了。她小口微张，一时间只知道吸气而不知道呼气，几乎让自己窒息得晕过去，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哈”的一声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就剧烈的喘息起来。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姑娘，身子扭动几下发觉不但挣脱不了，那清晰的触觉反而让她浑身发软，连指头都酥了，再也不敢乱动，一双妙目带着雾气，只凄楚的看着袁小贯，表情要多无助有多无助。突然在袁小贯那深海一般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羞红脸的样子，她心儿一颤，“啪嗒”一声，手中画着藏宝图的书册也掉落在地。 袁小贯一见那书册，想起不久前这母夜叉才谈笑间杀了两个人，还弄得凌霄城主掌门父子和大轮寺的护法成了阶下囚，先前的旧账还没算，而此时竟然又一次吃她豆腐！这简直是茅坑里打电筒——找屎啊！这一回过神来顿时全身紧绷，吓得脚都软了。一边道歉一边慌手慌脚的想要挤出来，慌乱之下来不急细想，双手朝着贴得最紧的地方压去，心想只要把这凸出的地方摁下去那就可以错身。这样的想法本来不错，结果也如预想的一样，把那凸出的部位一摁，两人之间立即有了空隙，轻松的错身而过。但事后袁小贯心念一转，触电搬的缩手。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袁小贯啊袁小贯，你还嫌作死的不够么？竟然摸了母夜叉的胸！”这时他只想转身就跑，有多快跑多快，但内心深处却知道在200多级的“燕灵身法”面前，仅凭一双肉腿根本逃不掉，于是只能呆在原地。 “你……你……”慕容小小重要部位突然受袭，脑中顿时空白一片。先前在断崖前只是一触即收，因此她还能镇定，这次先是身体紧紧的挤压，再是双手大力的揉搓，从未接近过男人的她何时经受过这种刺激，一时间竟然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觉得胸口一片火灼似的滚烫，全身上下轻飘飘的似乎不受控制，双脚好像踩在了棉花团上。 袁小贯正犹豫是要拼命还是跪地求饶，却见慕容小小嘴唇轻颤，眼神涣散，双手捂着胸失魂落魄一样一步步往后退。然后“嘭”的一声后背撞在石门上。那“七星霸王锁”机关顿时发动，嘎嘎声响中，头顶的石柱飞速落下。 【20】生死一线 慕容小小失魂落魄的撞在门上，“霸王锁”机关顿时发动。 “小心！”眼见头顶的石柱飞快的落下，袁小贯忍不住出声提醒。 慕容小小抬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只见七根巨大的石柱当头压下，范围覆盖了十数米的山道，看那石柱的速度和重量，被击中只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山道本就狭窄，根本没有还转腾挪的余地，以她的轻功，如果事先有准备的话，第一时间后退躲避应该可以勉强逃出机关的攻击范围，但她刚刚因袁小贯的流氓行为心神不稳，反应慢了半拍，等意识到危险时石柱已经及顶，眼见就是个香消玉殒的结局。 “难道我慕容小小就要死在这里？”死亡的恐惧袭来，慕容小小脑中顿时蒙了，她下意识的看向袁小贯，却见袁小贯也处在机关的攻击范围，不知怎的，脑中对于这个害自己遇险的家伙却提不起太多的恨意，能够想起的只有袁小贯的那番话：“……如果说前世一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心动，那我上辈子肯定看了你万万回……”想到两人就要死在一起，心中居然升起一阵快慰，只痴痴的看着袁小贯那张精致无暇的脸，整个人都呆住了。 生死关头袁小贯突然灵光一闪，刹那间回想起鸠摩智给自己的那绢画。鸠摩智没理由会害自己，没理由让自己到小琅嬛来经受这样厉害的机关，那么那幅画一定是逃离危险的关键。是了！藏宝图上的画和薄绢上的画有所不同，那不同点是……松树！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亮，也顾不仔细考虑，大喊一声“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第二根石柱落下的地方，张开双臂对着慕容小小再次喊道：“快来！” 此时慕容小小脑中还是混沌一片，眼见袁小贯不但不往外跑，反而张开双臂向着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自己，她的心瞬间融化了，对于刚刚他轻薄自己的愤恨瞬间消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说的是真的，他喜欢我，临死前都跑向我，想要抱着我，他真的想和我死在一起！” 死亡和柔情的双重刺激下，慕容小小瞬间放弃了矜持，“嘤咛”一声，飞身扑到了袁小贯怀里。顿时感到袁小贯的双臂死死的抱住了自己，那力气大的仿佛想将自己挤入他火热的身体里一样，而且这家伙还……居然摸自己的……罢了！都要死了，随你吧小冤家。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心情在心中弥漫开来，有爱慕、有感动、有满足、有埋怨……还有，一丝丝的不舍与留恋。她抬手也紧紧的搂住了袁小贯的身体，抬眼一看，还没来得及看那冤家最后一眼，七根石柱已经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袁小贯死死抱住慕容小小，尽量减少两人的体积，眼看她后臀有些凸出，立即用力摁住，抬眼看着石柱下落的地方，脚下微微调整一下位置，然后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连心跳都给震漏了一拍，脚下的地面都抖动起来，四周烟尘弥漫，无数碎石打在身上。 “果然……咳咳……是这样……咳咳咳……”烟尘还没散去，袁小贯顾不得被呛得咳嗽，已经大声欢呼起来，“我没死！我们没死……母夜——那个慕容小小，你没事吧？” 慕容小小本以为必死，石柱落下的瞬间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听到袁小贯的呼唤声，才惊觉自己没死，不但没死，身上除了被碎石打得有些疼痛之外，根本一点伤都没有。睁眼一看，随着烟尘渐渐消散，这才发现两人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前后都是石柱，紧紧的贴着两人的身体，头上那根石柱刚好悬停在距头顶不到一米的地方，这一米，就是生和死的距离。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中又听到了袁小贯的欢呼声：“果然是第二根石柱，图上没有骗我，第二棵松树最短，第二棵石柱也最短，哈哈哈……” 随着袁小贯的笑声，头顶传来“嘎嘎”的声音，那些石柱开始缓缓上升，慕容小小本来已经松开手，却感觉出后背被石柱擦得发痛，连忙再次抱住袁小贯，两人再一次紧贴在一起。这才明白袁小贯紧紧抱住自己的原因，原来这石柱间的缝隙很小，仅够一个成年人容身，幸得两人身形都不高壮，紧贴在一起刚刚好可以容身。明白这原因之后，慕容小小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失望。 “呼——好了，现在安全了！”眼见石柱升高，袁小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头一看，却见慕容小小双唇紧闭，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了一眼自己双手摁住的部位，这才惊觉，连忙放开双手，举手讪笑道：“这个……事急从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本以为这母夜叉要么因为自己吃豆腐而发火要么因为救了她而感激，谁知她却不发一言，只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自己，嘴唇抿了几次，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而她的双手，依然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背。 “那个……怎么了？受伤了么？刚刚不关我的事啊女侠，你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个小孩子计较吧？”袁小贯拿不准这女人的心思，心下有些惴惴，不过经过这几次之后他心中也有些猜疑，按理说以这母夜叉的性格，被自己三番两次吃了豆腐——虽然是无心的——她也应该勃然大怒才对啊，难道这母夜叉喜欢被人吃豆腐？或者说……她看上了小爷我，这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说喜欢我，但如今我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了，我也都投怀送抱了，他却还是这个样子，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应该给我一个承诺么？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先前说的是谎话，刚刚也只是为了救人？可如果他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救我？难道说他是个登徒子，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想要轻薄人家占点便宜？或者他根本就是个不知道男女之妨的小孩子……”慕容小小脑中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心中烦乱无比，她很想直接问他：你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话到嘴边就死活开不了口，只能死死的盯着袁小贯的眼睛，似乎想从其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在袁小贯被盯得尴尬的时候，石柱抬升到了顶部，小琅嬛的石门处突然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厚重的门板缓缓升起。 “哇哇！快看啊，门开了！还是全自动的！牛B，这是什么黑科技？”袁小贯叫道。 慕容小小也回过神来，眼见这冤家大惊小怪的胡乱嚷嚷，心中顿时一堵：“唉，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他终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却在这里犯什么傻？”叹了口气，放开袁小贯，冷冷的说道：“大惊小怪个什么？这“霸王锁”靠头顶的石柱启动，石柱落下门才会打开合，不想死就赶快跟上。” 袁小贯一愣，不知这小娘皮为何瞬间又换了一种面孔，但听她说到“死”字，不敢怠慢，快速跟了上去。石门前看到那卷带着图画的书册，顺手捡起来，却见皮质的书册被石柱一压，已经破烂不堪，他不敢停留，把书册胡乱一卷，跨入石门内。 进入石门后，却感觉一阵热浪迎面扑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状况，身后又听到那种“嘎嘎”的声音，门板渐渐落下，听动静不光是门板，那七根石柱似乎也一并落了下来。紧接着“轰隆”一声响，直震得袁小贯耳膜发痛，那石门完全关闭，门内顿时一片漆黑。 “靠！好黑！”袁小贯惊呼一声，“这下怎么出去啊？”正慌乱间，眼中突然看到一缕细线一般的微光，顺着光线看去，却见黑漆漆的头顶上似乎有一处圆孔，那缕微光就从圆孔中照射下来，落在自己脚边的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就着那光斑看去，只见地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只是光线太暗，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袁小贯正想俯身下去研究一下，突然“呼”的一声，眼前一亮，原来是慕容小小晃亮了火折子。那火折子袁小贯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却见不过是一截棍子样的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晃就着。就着火光看见慕容小小板着个脸，也不敢去问她。 门内是一段石头走道，石壁地面似乎经过人工休整，很是平整，光线尽头黑乎乎的，也不知这走道有多长。走道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几盏油灯，灯碗内的牛油早就凝固，慕容小小举着火折子点了半天这才点着其中两盏。看光线够了她便盖上了火折子，四处一望，然后扭头看了看袁小贯。 袁小贯正在研究脚下刚刚看到的东西，发现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晶，水晶一半镶嵌在地下，一半露在外面，被打磨的光滑可鉴，伸手一触，发现这水晶的基座并没有固定，似乎可以转动。刚想进一步研究，却发现一双玄色的靴子进入眼帘，耳中听到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拿来！” 袁小贯抬头，却见慕容小小站在自己面前，右手伸出，脸上不带半点表情，眼睛看着他手中的书册。 袁小贯“哦”了一声，立即把手中破烂的书册递上。谁知慕容小小却没拿稳，那书册“啪”的一声又掉在地上。 袁小贯心下诧异，这慕容小小武功高强，200多级的招架功夫就连刀剑暗器想必都能接个分毫不差，却不知为何接不住这书册，抬眼看时，却见慕容小小脸色惨白，手脚颤抖不已。 “怎么了？” 慕容小小指着墙壁上的牛油灯，声音颤抖：“毒……灯里有毒！” 【21】问情 “灯里有毒！” 袁小贯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屏住呼吸，跳了起来，冲上去把点着的牛油灯全都打翻，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心想这鸠摩智心思当真歹毒，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弄了这些毒灯，不知道的人十有八九要中招。 由于点灯时他距离较远，因此并未吸入多少毒气，此时只感觉脑袋微微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他自以为中毒已深，心中慌乱，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回来，一边摸索一边问道：“我头晕，慕容小小，你怎么样？”却听不到回答，他心下更加慌了。黑暗中他感觉心中压迫得厉害，如果慕容小小有个好歹，留他一人再这鬼地方又不能点灯，四处黑漆漆的可怎么出去啊。于是他大声喊着慕容小小的名字，慌慌张张的往回摸索。 慕容小小此时正在运功驱毒，这毒十分霸道，发作之快以前从未见过，她必须全力以赴，一时间不能开口回答，但渐渐发觉以自己的神元功竟然不能压住这毒性，毒气开始慢慢往五脏六腑侵蚀，看样子这次凶多吉少，心下又是害怕又是悲伤。此时她听到袁小贯大神呼喊自己的名字，声音颤抖，心知这小冤家此时必定十分慌乱，看来他十分着紧我啊。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暖。暗叹：“罢了！今日我慕容小小死在这里，却别让小冤家再担心了！”于是干脆停止运功，开口回答道：“别喊了，我在这里！”声音温柔无比。 袁小贯害怕之下没有察觉到慕容小小语气的变化，循声摸索过去，不一会儿摸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捏了捏却发现是只鞋底，心中一喜，连忙问道：“慕容小小，你没事吧？” 慕容小小心下一羞，暗想这人可真是我的冤家，全身上下现在都摸遍了，连脚都没放过，只可惜……强压下心中的悲痛，柔声回答道：“我没事，你呢？” 袁小贯这才发觉慕容小小的声音有异，以前清脆的声音现在似乎变得软绵绵的，这时候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就着那缕细细的光线看去，却见慕容小小半躺着斜斜的倚在石壁上，似乎没有力气站起来。连忙上前扶起她，问道：“我只是头有点晕，你站不起来了么？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毒的办法？” 谁知慕容小小全身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竟顺势靠在他肩上。一阵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让他浑身一颤，感觉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嘴唇，食指轻送，一个黄豆大小圆滚滚的东西滚入口中，鼻子闻到一股清香，脑中顿时清醒不少。这时只耳边一个柔柔的声音道：“吞下去，这是神元丹，能解毒。” “啊，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袁小贯连忙道谢，吞下丹药，“你也吃了吗？你没事了吧？” 慕容小小发现中毒的第一时间就吃了神元丹，但她凑近点灯的时间太久，中毒太深，神元丹的药效加上神元功都已经无力回天，想到这里心下又是一阵黯然，开口道：“我早就吃了，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袁小贯，你听好，这‘霸王锁’不能从里面开启，你只能自己摸索着向前走，千万小心，别乱碰东西，也别想着什么宝藏秘籍了，以你的身手去找宝藏只会是死路一条。但你放心，这地方一定会有出口，你细心找找，应该能够出去，出去之后……” “我……那你呢？你怎么办？要不，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走，你放心，我不会要什么宝藏的。我……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走。”想到自己要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一个人摸索，袁小贯心下就是一阵发毛，死活不肯挪步。 慕容小小摇摇头，心下又是感动又是无耐，眼睛一热，竟愣愣的留下泪来：“傻瓜……我……”声音出口，却是已经哽咽了，“你别管我，我可是要休息好久的……” “没事没事！我等你！”袁小贯连忙说道，“要不，我可以背着你走，你在我背上休息！”话一出口，却觉得不妥，武林中人虽然豪放，却没有豪放到这种程度，这个提议肯定是要惹来怒火了。 果然，慕容小小听后一阵沉默，正想着如何道歉，耳中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那……那……好吧！” “啊？——哦！”袁小贯大感意外，但话已经说出口却不好收回，只得俯身把她扶到背上，由于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期间不免又是一阵磕碰，摸到了一些不该摸的地方，谁知慕容小小竟然不生气。袁小贯正感意外，突然脚下一绊，顿时摔倒在地，慕容小小身上无力，被他一带，也同时摔倒。倒下时两人正好面对面，“啵”的一声两人嘴上都是一热，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嘴唇已经分开，只留下一抹温软的触觉。 “这……我的初吻没了！”袁小贯正想解释，却突然发现四周亮了一些，又一条光线出现在了面前，似乎光源就在不远处的地面。 顾不得去查看光线的来源，袁小贯已经愣在了当地，因为就着光线，眼前出现了一张诱惑至极的脸，玉腮微微泛红，粉唇娇艳欲滴，双颊胜花，眼波似水。 “这……这是慕容小小？”袁小贯惊异不已，慕容小小原本俏丽娇美，秋波流慧，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灵动至极。但如今眼前的人儿却是一副娇柔妩媚的样子，眼中水气弥漫，竟然说不出的勾人。心下不由想到：“亲一下就变成这样，这……这毒药不会是媚药吧？难道自己要被强推？如果真这样，那是不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还是不反抗呢？” 慕容小小害羞不已，但临死前她早就放开了心思，心想死之前能够把初吻也给了这小冤家，也算没有遗憾了。想到这里已经是柔情无限，一双眼睛愣愣的盯着袁小贯的脸，似乎想要把他的样子刻在眼睛里一样。 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四目相对，两人都似痴了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就在袁小贯心猿意马就快把持不住的时候，趴在胸口的慕容小小突然开口道：“你……你先前说的话，是真的么？” “啊？什么话？” “你说……你说你喜欢我……”说到这里，慕容小小脸颊越发红了，她觉得在一个小孩子面前说这些实在别扭，有一种难言的罪恶感，但一双眼睛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袁小贯。 “啊！这个……”袁小贯心中顿时一沉，没想到自己一通胡扯，竟然真的惹下情债，先前见这小妮子盛气凌人、心思歹毒，骗了她还不觉得什么，可如今一看她娇弱柔媚的样子，心中却生出几分愧疚来，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我……这个……我配不上你的，你武功高，又漂亮……” 慕容小小嫣然一笑：“小冤家，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配不配？都已经……其实，我反倒觉得你是我配不上你，你的样子，可是比我还要好看呢……” 袁小贯呵呵一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些什么，嘴刚刚张开却突然被堵住了，两片柔软温热的唇瓣轻轻触在嘴上，旋即分开。再看慕容小小时，发现她的脸已经如熟透的柿子一般了。 “竟然敢调戏本少！” 袁小贯脑中一热，鼻子里呼出一股热气，双手一把环住慕容小小的腰，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一下昏天黑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袁小贯感觉喘不过气来，两人这才分开，相对无言，一时间昏暗的空间中只有急促的喘息声。 突然，袁小贯感觉脸上一热，什么东西滴落下来，定神一看，却见慕容小小满脸凄苦，正在嘤嘤哭泣。 袁小贯顿时慌了：“啊！对不起，那个……我……是我不好！我该死！我……”心想这古代女人最重贞洁，这一口湿吻下去，可要怎么收场。 正在自责的时候，却见慕容小小止住了哭泣，但双肩抽动，显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悲苦：“不！不怪你，我很高兴，很欢喜，但……就如你所说，只怪造化弄人……”她自幼高傲，看不起男人，也顺带看扁了世间的男女之情，直到此时此刻，方始领会到两情相悦的真正滋味，可惜却命不久矣，一时间心伤难抑。 袁小贯还没想明白她话中所指，又听她幽幽说道：“你我注定有缘无份，但能够死在你的怀里，也就够了……”说着脑袋慢慢靠在了袁小贯胸口，话音渐渐低不可闻。 “什么死？你说什么啊？”眼见慕容小小没了声息，袁小贯顿时慌了，一骨碌爬起来，扶起她的身子仔细查看，却见她唇目紧闭，鼻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只吓得他手脚无措，“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你不是吃了药么？喂！你醒醒啊！说话啊！” 喊了半天不见回答，袁小贯的心渐渐沉下去。脑中回忆起见面来的一幕幕，想到这女孩虽然心思很辣、手段歹毒，但如今所见的武林中人哪个不是这样？比起其他人，这女孩可以说要好得太多。而且她心思其实很单纯，不然也不会被自己一番谎话骗了。思虑至此，愧疚和怜爱一并涌上心头，鼻头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不！你不要死！你不是有药么？你再吃药啊！”袁小贯摇了摇慕容小小的身体，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妨了，伸手往她衣服里摸去，不一会儿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却都没有标签，也不知道哪一瓶是药，干脆一并打开来，回想起刚刚自己吃药时的那种气味，一一闻过去，果然闻到一瓶气味相同的。他心中大喜，把瓶中的药丸全都倒在手上，一股脑都塞进慕容小小的嘴里。 这神元丹当真神效，不一会儿，只见慕容小小鼻息加重，眼皮跳动，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太好了！你醒了！”袁小贯欢呼起来。 看了看身边的药瓶，慕容小小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虚弱的说道：“小白痴，这神元丹千金难求，你留下来还可以救命防身，何必浪费在我身上，我中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服了这些药也撑不了多久的，我已经是必死之人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袁小贯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说。 “小冤家，千万别哭，你是男人，怎么能为一个女人流泪？你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出去之后别走来路，以免遇到白万剑和那和尚，他们以为你得到了宝藏，一定会对你不利的。那凌霄城和大轮寺势力不小，你要远远的逃走，逃到中原去……” “你别说了，我不逃！我要救活你，你们不是会内功么？能否运功驱毒什么的？” “我功力不够！”慕容小小摇头。 “那么，我出去找那灵智法王，他内力深厚，一定可以救你！”说完不等慕容小小回答，飞快的把她背在背上。 正想迈步向前，却突然看见门边的水晶似乎转了一个方向，脚头顶的光线照射在水晶上，立即反射出去，一道光线变成了两道，因此这里明亮了不少。略略一回想，顿时明白了，刚刚绊倒自己的正是这块水晶，这一绊之下让水晶移动了方位，这才反射了光线，这反射光线的机关似乎是早就做好的。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俯身下去转动水晶，果然看到光线随着水晶的转动，从不同的角度反射出去。随意转动了几下，却恍惚看见不远处的石壁上似乎镶嵌着一块同样的水晶，校准角度让光线反射过去时，奇迹发生了。只见那一丝细小的光线突然变成了无数条，在空中穿梭交织，组成一副美轮美奂的图案，顿时把门内的走道照的透亮。这才发现原来走道里面镶嵌着成百的水晶，这些水晶排成特殊的阵势，光线在水晶之间来回反射，达到照明的效果。 “快看啊！”袁小贯惊叹道，“原来这里是靠着这些水晶照明的！” 慕容小小睁眼一看，脸露微笑：“是啊，好漂亮，你真聪明，这下子就不难找到出去的路了。”说完头一歪，再次耷拉下去。 【22】明王传承 人影在光线中穿行，如梦似幻。 为了找寻出口，袁小贯一边快步向前一边四处查看。只见这走道长约数十米，除了反光水晶和有毒的灯盏之外别无它物。走道的尽头是一间宽大的石室，估摸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室壁上同样嵌着水晶和灯盏，光线反射照得室内透亮。仔细看去，只见石室四面有许多小门，门上打磨得光洁，分别刻着“内功、轻功、拳掌、指腿、刀剑、暗器、奇门……”等字。 “看来这门里就是鸠摩智收集的各种武功秘籍了。”袁小贯看得一阵心痒，尤其是内功和轻功，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现在不行，想到慕容小小命在旦夕，他强自将目光从这些门上转开，四处打量，开始寻找出口。 视线急扫，整个石室除了墙上的门之外，最显眼的就是中央的一个圆形台阶。石制的台阶有两人多高，分为三层，上下呈“品”字排列。正对通道一侧有阶梯通向台阶顶部。除此此外，石室内能够看到的就是几张木桌椅，石凳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散落的蒲团。木桌上放着一些瓜果之类的东西，早已腐烂。 “莫非这台阶有什么古怪。”袁小贯想起慕容小小的告诫，别乱碰东西。但是为了找到出口，也顾不得许多了。 三两步跨上台阶，眼前的景象只惊得他目瞪口呆。只见一层石台中央被挖空了，石台里满满的装着黄白之物：金砖、金条、银锞子，还有无数金银饰、物件，最多的就是拳头大小的佛像、碟盏。这些金银全都胡乱堆放在一起，在光线的照射下散着梦幻的光泽。 袁小贯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那些关在石门后面的武功秘籍倒还罢了，因为没看见实物，对他的吸引力有限，但是这些真金白银成堆的摆在面前，这让前世每个月连吃喝带零花只有两千块的穷学生如何自制？他感觉心中辛福感爆棚，几乎想要跳进金山银堆狂欢大叫。 “淡定！淡定！”袁小贯连忙稳住心神，心中想的却是，“别太激动，上面还有两层。” 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思登上第二层，却见二层石台和第一层基本相同，只不过里面堆放的东西变成了珍珠玛瑙之类的宝石，认得出来的有天珠、绿松石、水晶、珍珠和玛瑙，此外还有一些五颜六色不认识的珠宝，以及嵌满了珠宝的衣冠、器皿、法器等。 袁小贯急的喘息几下，收敛了心神，心道：“上面还有一层。这两层都已经可以让人疯了，不知道最上面一层是什么。” 小心翼翼的爬上第三层，心中砰砰直跳，却见第三层的布置有所不同，圆形的石台上光滑平整，中间盖着一张大红色的云纹锦缎，揭开锦缎来，却见石台中央嵌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粉色水晶，旁边还有一块折射光线的小水晶。那粉色晶表面光洁，内里晶莹剔透，只是这顶层光线较暗，看不清全貌。 “下面的金银珠宝胡乱堆放，导致很多珠宝蒙尘，这个大的水晶却用锦缎盖得好好的，应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袁小贯微微点头，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对于学过化学的他来说，这一大坨石英晶体也就是好看，比起下面两层的贵金属和稀有矿石来说，价值上似乎并不怎么吸引人。 看到水晶旁边还有一块小水晶，他心中一动，走过去转动了几下，一缕光线反射过来，立即把巨大的粉红水晶照了个通透。一看之下，袁小贯再次呆住了。 只见粉红水晶中睡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相貌清丽高雅，美貌绝伦，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身上覆着一袭薄薄的轻纱轻轻摆动，隐隐透出下面的无限春光。 袁小贯看了一阵，只觉得口干舌燥，难以自持。这景象可比那什么日本动作片之类的东西勾人多了，绕是他自诩已经达到了“阅过女优无数，心中自然****”的境界，但此时依旧被勾得神魂颠倒，只想扑上去，扯开薄纱看个究竟。 “这是谁？竟然能美成这样！鸠摩智的姘头？”袁小贯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用出探查功能，却现并没有信息反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的女人不是活物，连尸体都不是。 仔细看了一阵，这才现，原来这女人只是雕刻在水晶当中的画像，只是水晶中光影流动，看起来就像活物一般，这雕刻功夫当真神乎其技。 “鸠摩智把这女人的画像放在最顶层，看来在那老和尚眼中，这女人就是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可笑那老和尚看上去法相庄严，内心深处却还是个闷骚男，竟把这女人雕刻得撸点十足！”袁小贯暗想，却突然看见水晶光洁的表面上映出倒映，除了自己那猪哥相之外，背后的慕容小小双眼紧闭，似乎没有了动静。 “哎呦！该死，我怎么忘了正事！”袁小贯一阵自责，连忙探手去试慕容小小的呼吸，现鼻息虽然柔弱，却还有气，心下稍安。站在高台上四处一望，整个石室一目了然，却没有现明显的出口。 “看来出口应该在这些石门后面。”袁小贯想了想，飞奔下台阶，路过那些黄金珍宝的时候，下了好大决心才忍住了没去抓上一把。耽误时间倒是没多少，就怕那珠宝上和牛油灯一样做了手脚，到时候来个人为财死，那就冤枉了。 袁小贯试着去推那些石门，却现石门厚重，以他6o多点的膂力，推上去却是纹丝不动。 “难道又是什么机关？”袁小贯心头恼怒，“这该死的老和尚，尽弄这些没名堂的东西，枉我还救了你性命，你怎地如此歹毒，竟不留一丝活路！” “等等！活路！……薄绢！”他想起薄绢上的救命线索，心中一动，连忙从腰间布袋里掏出那幅薄绢，只是看了一眼就欢呼起来。原来薄绢在这水晶折射的光线下显出了秘密，只见薄绢上的某些丝线出柔和的蓝光，这些特制的丝线组成了文字： “字付有缘人： 小僧自幼遁入空门，然心有挂碍，难悟大道。数十年浑浑一梦，到如今方始明悟本心，脱离苦厄。然一身因果牵绊，苦乐业报，皆系于金刚轮山，而小僧如今无力应报，常令佛心不稳，禅思不定。因制此绢，望施主持之前往金刚轮山小琅嬛，解小僧于水火，必有厚报。 “小琅嬛有四险：叹息崖、七星霸王锁、焚心毒、千斤座。施主需按下述之法一一破之。叹息崖……” “果然有活路！”看到这里，袁小贯胸口一热，叹息崖和七星霸王锁他已经经历过了，连忙去看焚心毒的破法。 “……灯座内暗藏焚心毒，切不可点燃，可用琉璃万象阵照明……石座中的珍宝皆尽有毒，不可妄取，如误中焚心毒，可用密宗涅槃香解之……” 看到这里，袁小贯暗自庆幸没有贪心，否则死不瞑目。如今终于明白焚心毒的解法，但却不知道涅槃香究竟为何物，到头来还是无计可施，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只得继续看下去，只盼还有其它办法。 “……千斤座非人力可启，需练习本派龙象功法之后以龙象之力启动，龙象功收于石室坤位密室内，此功法为小僧报施主善举于万一，既学我密宗功法，则算我密宗门人，他日行走江湖助力良多……” 下面是开启密室的方法和开启千斤座的方法。 “是龙象般若功！”袁小贯大喜，立即就像去密室看看，但想到慕容小小的情况，还是耐住性子继续读下去。 “……千斤座既启，前路通达，可取涅槃香点燃，则小琅嬛内毒物尽去。施主可取千斤座内手稿参阅，必有所获，另付价值连城之十二明珠，则施主此生衣食无忧…… “……小僧所托之事有二：其一，洞内诸般财物为我宗万千教徒所供，多为其倾家之财，其中佛心无量，望施主戒除贪念，设法送回大轮寺，将之归于我佛。其二，其余诸门中皆为小僧收集之武学典籍拓本，也系小僧江湖业果之所在。秘籍中或有缺陷，习之无益，切记！其中小无相功残本、凌波微步残本、白虹掌残本原为西夏皇太妃所有，望代为交还。如此则解小僧业果，施主功德无量，小僧必日日于佛前焚香唱赞以报之。” 落款是：“大轮寺智慧百拜顿。” 看完薄绢上的字，袁小贯大喜过望，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欢呼起来：“哈哈，有救了有救了！慕容小小，你我都有救了！” 喊得一阵子，却不见慕容小小回答，心中一急，暗想现在一秒都不能耽搁，足往坤位密室跑去。由于“武林至尊”这游戏，袁小贯查过不少资料，对于易经八卦之类的东西倒也有所了解。照着薄绢中的方法，顺利打开了密室。只见密室正中是一方石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三个锦盒，锦盒四周镶金嵌玉，显得名贵非凡。 袁小贯搓了搓手，缓解双手的颤抖，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第一个锦盒。只见锦盒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本书册，泛黄的封皮上用吐蕃文写着“龙象般若经”几个字。袁小贯在吐蕃生活了几个月，这几个字倒是认得。 “果然是龙象般若功！”袁小贯欢呼一声，轻轻拿起经书，翻开几页，心中暗道一声：“坑爹！” 【23】龙象般若功 拿起龙象般若经翻开来，却见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梵文，还有一些类似于佛像的图画。 仅有几个类似于吐蕃文的文字可以看懂，连起来却一句都看不明白，好好的一本武功秘籍，在袁小贯看来却直如天书一般。 “坑爹啊！”好不容易拿到一本高级内功心法却看不懂，这其中的郁闷可想而知。而且没有龙象功就打不开千斤座，打不开千斤座就解不了毒，也出不去。这鸠摩智简直就是混蛋！ “等等，还有两个盒子！”袁小贯突然想起这桌上的锦盒是三个，心中燃起希望。小心翼翼打开第二个盒子，却现盒子里还是一本书册，只是书册很薄，且没有书名。 “难道还要坑爹一次？”袁小贯心中一阵失望，一边吐槽着一边拿起书册翻看，却现里面是汉语，仅第一句读完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错怪了可爱的鸠摩智同志。 书册上写着：“龙象般若经原本以梵文写就，难以通读，小僧尝试将其译为汉文，目前仅通译完成第一层功法……” “不愧为智慧禅师，知道急人之难！可就是太懒，只译了第一层。”袁小贯心中宽慰，正想研读这龙象般若功的第一层功法，眼角却瞥见了第三只锦盒。 “不知道这只盒子里是什么？”怀着好奇，他打开第三只盒子的盖子，却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束红色的线香，气味似兰似麝，十分好闻。 “难道这就是绢布中所说的涅槃香！”袁小贯大喜过望，急忙放下慕容小小，拿出一根线香来，从慕容小小身上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青烟过处，整个密室都变得香气弥漫。用香头在慕容小小鼻端晃了晃，一会儿之后，慕容小小“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这果然是涅槃香！”袁小贯欢呼起来，“慕容小小，你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嗯？”慕容小小眼神涣散，仿佛还没回过神来。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四处观望，好一会儿视线才开始聚焦，盯着袁小贯看了一阵，然后张嘴惊呼：“袁小贯！你怎么……难道你也死了么？”说着眼睛一红，就要留下泪来。 “傻丫头！”袁小贯连忙安慰她，“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都还活着，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真的？”慕容小小微微一运功：“是的！体内的毒性正在消退，哈哈！我没死……哎呀！”她高兴之余想要站起来，脚下却是一软，立即跌倒。 袁小贯连忙扶住她：“好姐姐，你小心点，你刚刚醒过来，快好好休息，别乱动，来拿着这香，这香就是解毒良药，你最好运功驱毒，免得留下后患。” 一声“好姐姐”叫得慕容小小心花怒放，她也察觉体内毒素并未消除干净，于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坐下。 “刚刚真的是好险啊……”袁小贯一边扶她坐下一边简单讲诉了先前的经历，对于鸠摩智赠送薄绢的事也不隐瞒。 慕容小小一边运功一边听他说话，但是险死还生之后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运功老是进入不了状态，于是干脆放弃运功，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袁小贯，一会儿脸露微笑，一会儿眼中含泪，袁小贯讲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袁小贯见她神情举动奇怪，关切的问道。 慕容小小摇摇头，说话时别开脸不敢看他：“没什么，我没事，我只是……只是想问找到出口了么。”说来也是奇怪，先前以为必死的时候能够放开心胸和袁小贯相处，如今保住了性命之后却不敢面对他。即便和他对上一眼都会脸红心跳，害羞不已。 袁小贯微微一笑：“那就好！我还有点事要做，你先休息一下，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慕容小小本是极有主见的人，平日里很难听取别人的意见。可如今她却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有一个男人为自己忙上忙下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身体静下来，思绪便开始飞舞，无数念头掠过心头，想到可以和他一起出去，一起快意江湖，一起……想着想着，心思已经飞到了将来，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脸上似笑非笑，竟似痴了一般。 眼见慕容小小再无大碍，袁小贯便不再陪着她，拿起龙象般若功第一层的译本，心中激动不已：“内功心法！我来了！”梦寐以求的武林生涯，就从这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开始。 带着近乎虔诚的心思翻开译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读了下去：“天地之极，莫如海6，海6之极，莫如龙象（水行中龙力最大，6行中象力最大）。龙象之力，非常力，乃万物之极也，欲达龙象之力，必行非常之功。天下内功，莫不以穴窍经络为基，壮经脉而强内腑，然龙象之功以筋肉为基，壮筋肉而强根骨……” 这第一层译本中不光有功法，还有鸠摩智所写的关于练功时候的一些经验和注解，因此读起来并不生涩，很容易理解。 “……如此则练就神功第一层。此功贵在持之以恒，越到高深处，根骨越壮，筋肉越强，乃至身具龙象，无漏无垢，则不老长春不远矣。” “呼！”不到半个时辰，袁小贯已经看完，合上龙象般若功第一层的译本，脑中默念了一遍行功法诀，觉这龙象般若功的第一层十分简单，只是配合着呼吸做一些奇怪的动作，使得身体肌肉习惯这些动作，在运动中修炼内力。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第一层功法，却让他佩服不已。 别的内功都是以经脉为基础，内力在经脉中搬运行功，而这龙象般若功实在神奇，竟然是以筋肉为基础，内力在筋肉中运行，内力的运转和筋肉的运动相结合，内外齐修，从而达到增强力量的目的。这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内功，在武学中另辟蹊径，明龙象般若功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没想到这龙象般若功还有保持细胞活力、驻颜和延缓衰老的功效！岂不是男性版的********？”袁小贯想道，“只不过‘不老长春’什么的也吹得太过了点，这创功的前辈是个天才没错，但也有天才的通病——自大！就算你把全身肌肉骨骼全都练到‘无漏无垢’的完美状态，自我修复永不衰竭，但五脏六腑却并没有锻炼，还是有一天会衰竭，或者后面的功法有修炼内腑的办法，但现代医学早就证明了心脏和大脑是不能自我修复的，不老长春什么的只是个笑话。” “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可以健身驻颜还是不错的。”袁小贯对这龙象般若功十分满意，当下就决定，练！ 修习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并没有什么难点，只是功法中内外转换时涉及到几个穴位。袁小贯对于穴位一窍不通，但身边就有一个内功2oo多级的武林高手，因此也不着急。等把第一层功法琢磨通透之后，这才转身打算求助于慕容小小。不料却看见慕容小小一脸呆呆的斜坐在地上，双眼愣愣的没有焦距，嘴角还挂着一丝亮亮的口水。 这可把袁小贯吓了一跳，难道这慕容小小中毒太深，好好的一个俏姑娘竟然变成了白痴不成？连忙扳着她的肩膀问道：“慕容小小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啊！？”慕容小小瞬间回神，眼睛回复了清明，脸上却突地红了个通透，一边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慌忙解释：“没……我很好，我只是……走神了。” “走神？”袁小贯疑惑道，“想到什么了，居然想得流口水？好吃的么？” “对！对！好吃的。”慕容小小连忙答道，心中记起刚才所想的羞人事情，脸上愈红了。 惊觉这慕容小小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袁小贯哈哈一笑：“你这个小馋猫。”笑完晃了晃手中的译本，满口炫耀的口吻：“龙象般若功，密宗无上内功心法，练成之后力大无穷，还可以延缓衰老，想不想学啊？” 本以为这小馋猫定会双眼放光，高声欢呼“我要！我要！”谁知她只是兴趣缺缺的摇摇头，然后还一脸嫌弃的撇撇嘴。 袁小贯疑惑道：“喂！不会吧！龙象般若功啊！不算级内功也算顶级内功！你不想学？” 慕容小小再次摇头：“密宗的武功全都是阳性功法，不适合女子修习，否则身材走样，声线变粗，变成不男不女。对了，听说还会长胡子。” “啊！”袁小贯这才想起来，“武林至尊”中内功和人都有阴阳属性，一般女性为阴，男人为阳，但也不是绝对，还要看人的体质，此外还有一些无性的人，比如太监，还有无性的武功，比如道家的大部分功法。属性不合便不能修炼，或者修炼后事半功倍。除非内功大成达到阴阳调和的境界，那就可以消除阴阳属性的限制了。只是不知道现实中阴阳不和的后果这么严重。身材走样！声线变粗！还长胡子！光这三条就要了女人的老命，有了这三条，驻颜什么的就显得更加可怕，想一想永葆青春的如花，咦~！怪不得慕容小小对龙象功毫无兴趣。 既然如此袁小贯也不强求，问清楚了功法中几处穴道的位置，然后开始了激动人心的内功修炼。当然，找穴认穴时难免生一些肢体上的磕磕碰碰，慕容小小全程脸红心跳不必细述。 袁小贯满心激动按照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法开始活动身体，搬运内力，一会儿之后他却突然大叫一声：“哇靠！” “怎么了？”慕容小小被这突然而来的叫喊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我……我……”袁小贯气急败坏，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才想起来，我tm没练过基本内功，一点内力都没有啊！” 【24】给小爷笑一个 “武林至尊”游戏中有一项基础的武功设定，那就是基本武功和特殊武功的关系。基础武功是一切特殊武功的根基，特殊武功只是相应基础武功的使用技巧而已。没有相应的基础武功，特殊武功就成了空中楼阁。就拿基础拳法来说，虽然不外乎冲、钻、锤、鞭、贯几招，但所有特殊拳术都是在基础武功招式上衍生出来的，只是在出招角度、发力方式和招数衔接等方面以更加有效的方式对基础拳法加以利用罢了。 而内功的机制比较复杂，但基本原理相同。基本内功就是内力的感应、累积和通用的搬运心法，而特殊内功就是内力的运用技巧，即通过不同的运行线路和方法达到不同的特殊效果。以龙象般若功为例，首先必须有基本的内力感应——也就是基本内功——来产生气感、生成和累积内力，等有了一定内力的时候在基本内功的基础上“激发”龙象般若功，然后才能使用龙象般若功的内力的搬运技巧——在筋肉中运行。理论上所有的特殊内功都是不能直接修炼出内力的，特殊内功只是内力的运使方法而已，因此像是“练就一门高级内功便内力大增”的现象在“武林至尊”中是不存在的，要增加内力只能是依靠基本内功慢慢积累，基本内功没练好，特殊内功便练不上去。内功的修炼一直被认为是“水磨工夫”，就是因此。 当然，优秀的特殊内功基本都带有增加内力累积和丹田容量（内力上限）的效果，只是增加的程度不一样罢了，通常情况下学会特殊内功对于内力的累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以游戏中的数据为例，入门级别的九阳神功其特殊效果系数为：内力增长1.4（运功一遍增长内力1.4），内功上限90（提高一级九阳神功增加内力上限90），防御1.2（防御力增加20%），疗伤1.5（疗伤能量增加50%）……；当然，身为超级内功的九阳神功其特殊效果不只是这些，高级别的特殊效果还要更好，内力增长最高可以达到2.2，其余好处就不一一例举了。而三流内功吐纳法的特殊效果系数为：内力增长1.0，内功上限60，防御1.0，疗伤1.1……；基本内功的内力增长和内力上限系数分别为1.0和50，无其它效果。根骨、冲穴数量等和内功相关的条件一样的话，修炼九阳神功的内力累积速度和内力上限是修炼吐纳法的两倍还多，这就是差距。 游戏中如此设定，而如今这世界以游戏为蓝本，袁小贯相信现实中虽然不会像游戏中的参数那么死板教条，但也差不了太远，不然的话如今他就不会对着龙象般若功秘籍而一筹莫展了。 郁闷了一会儿之后，他再次把目光转向慕容小小：“好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基本内功啊？” 本以为慕容小小对自己大有情谊，这么软语相求她一定答应，谁知她却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行！绝对不行！” “啊！这……为什么？”袁小贯道，“这基本内功又不是什么高级东西，花点银子在任何一个武馆里都可以学，你又何必这么小气。”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你就当我小气好了！”此刻慕容小小却犯了别扭，“你可以和其他人学，和猪学，和狗学，就是不能和我学。” “这……学不会内功我就打不开千斤座，打不开千斤座我们就出不去啊！”袁小贯急道，“拜托了，我只学一点，大不了我拜你为师。” 谁知这句“拜你为师”却点了火药桶，慕容小小一听之下神色大变，高声道：“不可能！谁要收你这个徒弟啊？你……你也不照照镜子，又蠢！又笨！只会骗人！我……我死也不会收你的！”说到后来已经近乎咆哮。 “你还真是不可理喻！”袁小贯也来了脾气，提高了声音，“出不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就算不中机关陷阱也会活活饿死，你知道吗？” “就算死我也不会收你！”慕容小小大喊一声，语带哭声，拔腿跑出了密室。 “你这……”袁小贯摊着手，只感到莫名其妙，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喜怒无常已经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难道慕容世家有什么门规，武功不得外传？那违反门规总比死掉好吧！” 想了想，害怕这女人再碰到什么机关陷阱，连忙追了上去。刚出门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循声望去，却见慕容小小手中拿着短剑，正在大肆破坏石室里的琉璃万象阵。她咬牙切齿挥着剑，仿佛那些水晶和她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水晶被她一剑一个砍得粉碎。 “喂喂！水晶砍坏了可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袁小贯连忙喊道，“快停下！哎呀……好了，我说错什么给你道歉，要不，我不学那什么基本内功了，听到了吗？” 慕容小小一听，终于停手，她嘟着嘴，胸口起伏，一边顺气一边满脸幽怨的看着袁小贯：“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狗屁基本内功有什么学头？不学了不学了！” 慕容小小一听，顿时雨过天晴，嘴角一挑，似乎想笑出来，但又觉得刚刚哭过，眼角泪水都还没干，现在笑似乎不太妥当，于是又故意板起脸来，小嘴翘得愈发高了。 袁小贯本来满心郁闷，可一看她这装模作样的可爱神情，气顿时消了一大半，走上前安慰道：“好姐姐，别生气了，来，给小爷我笑一个！要不，小爷我给你笑一个？” 慕容小小一听，再也装不下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笑一嗔仿若娇花带雨，说不出的诱人。 袁小贯见多了后世女人的撒娇手段，什么“发嗲派”、“骚浪派”、“野蛮派”、“柔情派”、“胡搅蛮缠派”……等等之类的早就在电视电影里看得腻味了，却从未见过这样清新脱俗、不带一点做作的撒娇，只觉得女人最美好的东西全都在这一笑一嗔中表现了出来，一时间看得呆了。 “你看什么？”慕容小小嗔道。 “看美女！”袁小贯顺口说着，“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漂亮？” 慕容小小心中窃喜，脸上却有些挂不住，只觉得袁小贯的目光好似有实质，看到自己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一阵酥麻，不由得扭身躲避。躲了几次发觉没什么用，这家伙的目光依旧牛皮糖一样黏在了自己脸上、身上。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你看我，我也看你，这样谁也不吃亏，反正这家伙那么好看，现在有机会就肆无忌惮的看个够。于是强忍着脸上发烧，故作大方的看回过去，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一眨眼就吃了亏似的。 原本慕容小小对袁小贯生出好感后，心中始终存着心结，一是因为袁小贯年幼，她觉得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孩很不正常，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袁小贯好看，害怕他看不起自己。于是在和袁小贯的接触中，她始终都带着一丝自卑、一丝犹豫，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地位。如今有了袁小贯这一句夸赞，她知道自己的美貌也会让他惊艳、让他倾倒，心结一下子解开了，于是又变回了那个骄傲自大，目空一切的大小姐。当然，在心上人面前性格尖锐的部分肯定是有所收敛的。 两人就这样相互盯着，气氛渐渐变得奇怪，都不知道怎么下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咕噜”的声响，在封闭的石室中，这响声好似打雷一样。 “那个……”在慕容小小疑惑的目光中，袁小贯难得也脸红了一回，“我……我饿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早饭都没吃呢。” 慕容小小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你这肚子是鼓做的么？”笑过一阵之后大概觉得不雅，连忙收敛了笑意，“对不起，那个……我也没带什么吃的。要不，我这还有些润嗓的枇杷膏，可以吃的……”说着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容器，递到袁小贯跟前。 “……” “……是少了点，要不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还是算了吧。”袁小贯摇摇头，“趁着还有力气，我看看能不能开启千斤座，没有龙象功，但我力气不小，说不定能成，不然越等下去我们逃出去的希望就越渺茫。” 说完走道石室中央的“品”字形台阶前，拉开弓步，按照薄绢上所说的方法，双手扣住石台的边缘，沉声吐气，朝着顺时针方向发力。 “看我天生神力，嘿！” 在慕容小小惊讶的目光中，两人多高的巨大石台微微一晃，轻轻转动了起来。 【25】功亏一篑 袁小贯沉声吐气，双手肌肉坟起，用力转动石台。他幼小的身躯在两人多高的石台下显得那么渺小，以至于让一旁观看的慕容小小生出一种“蚍蜉撼大树”的感觉。 可毕竟拥有60点先天膂力，袁小贯的力气几乎是寻常成年人的3倍。在慕容小小惊讶的目光中，两人多高的巨大石台微微一晃，轻轻转动了起来。 “能成！再加把劲，能成！”袁小贯憋住一口气，心中不断给自己加油，这千斤顶石台虽然沉重，但估计石台下方有承重轴之类减少摩擦的装置，不然这么大的石台就算十匹马来拉估计也够呛，如今以他的力气刚好可以让石台缓缓转动，剩下的就是坚持，因为启动千斤座需要将石台顺时针转动整整8圈，除了力量之外，耐力尤为重要。 其实早在看到薄绢上隐藏的文字时他就有过不学龙象功直接开启千斤座的想法。这千斤座可以说是为龙象般若功量身定制的机关，由于它需要的不光是力气，更加需要耐力，这就杜绝了一般武林高手以内功的爆发力作弊的可能。内功可以增加出手力道是不错，但它增加的只是瞬间爆发力，想要依靠内功源源不断的出力推动这巨大的千斤座转动8圈，那根本是妄想，就算是达摩祖师也办不到。此外门口的霸王锁仅可供一人通过，这就杜绝了依靠人多推动千斤座的可能。因此除了学会龙象功，似乎没有别的办法解开这千斤座。 当初鸠摩智设置这个机关的时候应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薄绢中写道：“既学我密宗功法，则算我密宗门人……”就是因为这小琅嬛中的利益太大，他所托的两件事其实是要人舍弃这巨大的利益，捡芝麻丢西瓜，正常人想必都不愿意做，因此他就想利用师徒或门派的羁绊来进行道德绑架，逼着人帮他办事。 还别说，这江湖中人就是吃这一套。江湖儿女虽然大都随性而为、不拘小节，世俗礼仪对他们的约束有限，但他们有一条共同遵守的铁则——尊师重道！ 江湖儿女热血不羁，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这种氛围就导致江湖中人命如草芥，想要活得久就得功夫硬，一切实力为尊。因此传业师傅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江湖人活命的根本。活命的本钱都是师傅给的，那么就相当于一切都是师傅给的。江湖人对于师傅的感情可要比后世学校学生对于老师的感情深厚多了。 另一方面，如果背叛师门的事情太多，那么师傅传授功夫的时候就要好好考虑了，为了避免将来徒弟背叛自己，说不定就会保留那么一两手压管材板的绝招，那么势必造成武林中许多绝技失传，厉害的武功越来越少，长此以往，江湖就将变成一群卖艺杂耍人员的游乐场。 因此江湖中人才会自发的开始推行尊师重道的氛围，久而久之，这就变成了江湖人不成文的约定，全都遵从的原则。很多大门派甚至以这一条原则为首条门规。一旦有人违背这一原则，那么势必引起整个江湖的声讨，被天下武林所不容。 “也许鸠摩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设计这许多机关，强迫人帮他完成自己的心愿。可千算万算，他算漏了我袁小贯。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可以增加多少膂力？3点？5点？10点顶天了！就算是先天根骨30点全满的超级大力士，那也不过才40点，而小爷我可是满满的60点，什么叫变态……咳！什么叫天才？小爷我就叫天才！” 一边想着，袁小贯一边咬牙用力，一圈，两圈！随着千斤座缓缓的升起，汗水从他的头上、身上不断滑落，混合着腿上伤口流出来的鲜血，很快就在石台周围的地面上浸湿了一圈——他的腿伤早在第一圈的时候就裂开出血了。 前世作为一个学生，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拼命过，但如今死亡的恐惧迫使他拼命，因为他知道，解不开千斤座就会死！ 眼见袁小贯流汗流血的坚持，慕容小小再也看不下去，跑上前来帮忙。以她接近40点的后天有效膂力也不无小补。但是女人天生特有的Debuff——耐力减弱，让她在第三圈的时候就已经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看她纤弱的手臂开始不住的颤抖，袁小贯就知道她支持不了多久了。 推到第五圈的时候，袁小贯的肚子又一次不争气的叫了起来，60点先天膂力的副作用——难忍的饥饿感——汹涌而来，他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空了，手脚开始酸软。失血加上饥饿让他60点的先天膂力发挥不到一半，一直缓缓转动的千斤座第一次停了下来，然后僵持在当地。 这时候袁小贯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手掌接触石台的地方早已磨破，他手脚发抖，只感觉身体好像一滩烂泥一样难以成形，似乎随时都会散落在地然后再也立不起来。但他还不想放弃，口中下意识的喊着：“加油！加油！推开就可以活，不然就死定了！” 看着袁小贯咬牙坚持的样子，慕容小小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心中数个念头开始徘徊：“如果自己一开始不那么强要面子刺他一剑……如果自己不强迫他进来探路……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任性，教会他基本内功……如果…… “说到底，是我害了他啊，害他这么辛苦，甚至还可能害他送命……”想到这里，慕容小小心中大恸，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丹田内的神元功内劲也早就消耗一空，脚下突然一滑，跌倒在地。 此时袁小贯也早已经灯枯油竭，慕容小小一倒，千斤座的重量慢慢往回压过来，他只感觉喉头一甜，眼中一黑，然后失去了知觉。 …… 话说慕容小小扔下一句警告的话后随着袁小贯走进了小琅嬛，山谷口上就剩下灵智法王和白万剑，当然，还有一个不省人事的白自在。 灵智和白万剑原本是对手，可一并被慕容小小挟持，起初倒是生出几分敌忾之意，如今慕容小小不在，这敌忾之意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两人隔得远远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灵智忙着疗伤，白万剑忙着照顾老爹，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余光互瞟，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对方。 灵智的外伤比较简单，只要止了血，凭他的体质和武功，六七日就可以基本恢复，如果运功加速气血运行的话，恢复时间还会更短。可惜不知那慕容小小使了什么手段，令得他功力大减，剩下的内力不到两层，运功疗伤了半天，效果却不理想。 另一侧白万剑也在运功帮老爹驱毒，可惜他也面临同样的困境，内力不足。 就在两人行功到关键处，突然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响，整个山头似乎都颤动起来。两人均是一惊，齐齐的往谷中看去，因为声音的来源就是山谷深处。 “发生什么事了？”白万剑忍不住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灵智法王蛊惑道。 白万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灵智法王嘿嘿一笑却不答话，心想：“那小娘皮只是说‘不要乱走’，并没有说‘不要乱动’，等我伤势稳定之后就干掉这家伙。哼，就算是没有内力，我的大手印只靠毒性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得住的。干掉他之后再相机行事，要么逃走，要么偷偷进去瞧瞧，也许能找到机会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目光频频瞟向白万剑的方向，心中推演着对敌的计策。 “看这和尚目光不善，我可得小心谨慎。他武功虽然高于我，但现在受了重伤，且看样子内力同样受损，单拼招式的话我凌霄城的剑法肯定占上风，并且我有剑在手也占便宜，不一定就输给他。哼！有机会一定要干掉他替父亲报仇。可惜女婿不在这里，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白万剑也在心中转动着心思，但他内力本就弱于灵智，如今内力所剩无几，不敢妄动。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慕容小小去得远了，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筒，照着尾部的引信用力一拉。“嗖”的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天空四散爆开，幻化成一柄长剑的样子。 “火流星？这家伙还有同伙！”灵智法王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在等了，于是立即发难。他猛的站起，掏出背后的金钹往白万剑掷去，这金钹上不含内力，因此去势并不急，只是作声东击西诱敌之用。 但白万剑却不敢接招，连忙后退躲过金钹。 灵智法王心下一喜，这白万剑果真是个软蛋，只要他不敢接招，那么计划就成功了一半了。思虑既定，第二只金钹也被他掷出，目标却不是白万剑，而是躺在地上的白自在。 “卑鄙！”如此一来，白万剑不得不接招，他连忙一剑刺出，正中第二只金钹。却不料金钹上传来一股大力，立即将他的剑荡开出去。心下一惊，暗道：“不好！” 灵智法王趁机直进中宫，一掌印在白万剑胸口，大手印掌力一吐，毒性立即攻入他的心脉。白万剑口张眼睁，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缓缓跌倒在地。 原本以灵智法王现在的状态，要对付白万剑并不容易，但他耍了个心眼，第一只诱敌的金钹歪歪斜斜毫无内力，却是看准了白万剑胆气已破，不敢接招。第二只金钹攻敌之必救，却是附上了仅剩的所有内力。白万剑一来没有察觉其中的变化，二来为了救人仓促出手，因此一下就被荡开了长剑，中门失守，这才让灵智一举建功。 “哼，想和佛爷我斗，你还嫩点！”灵智冷哼一声，一脚把白万剑的尸体踢开。扭头看白自在时，只见他面色发青，脖子上的血管已经开始变黑，知道这是大手印毒素攻入心脉的表现，料定他早晚是个死人，于是也懒得动手，弯腰捡起那把“寒山雪”宝剑，蹑手蹑脚的往石缝里钻去。 对于小琅嬛的宝藏，他还没有死心。 走到尽头，却发现石柱堵住了去路，用力推了推，那石柱纹丝不动。 “看来就算我功力尽复也难以撼动这石柱，只能先回去，备齐人手工具再来。”灵智想了想，转身退出石缝，往山下走去。 【26】一念气感生 黑暗好似有重量似的，压得袁小贯胸口发痛。但他全身酸软无力根本不想睁眼，只想继续睡下去。 突然口中一暖，似有热汤喂入口中，早已饥渴难耐的他立即大口喝起来，这热汤入口之后，腹中稍稍有了暖气，全身上下也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渐渐睁开了眼睛。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自己躺在密室的地上，慕容小小满脸苍白的倒在旁边，她右手拿着短剑，左手手腕上被隔开一条口子，鲜血不住的往外流。 “难道她绝望之下自杀？”袁小贯急忙按住她手腕的伤口，却发现那伤口周围还有几条伤口，有的已经结疤，有的却依然在渗血，而且不止左腕，她的右手手腕上也有几处割伤。这时候他才发现有异，口中发腥，嘴角湿腻，一抹之下满手鲜红，顿时明白了一切。 “傻姑娘，你竟然……竟然割腕放血来喂我！”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袁小贯只觉得心中堵得难受，眼中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紧紧的搂住了慕容小小，恸哭道，“你……你怎么这么傻？” 被这么一惊动，慕容小小幽幽醒转过来，看袁小贯抱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笑，苍白发干的嘴唇动了动，虚弱的说道：“你醒了。” “你怎么这么傻？”袁小贯看着她的眼睛，痛心的说着，“你这样对我，让我如何报答？” “我不要你报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慕容小小失血过多，体虚气弱，说不了两句话就开始气喘，而且全身发冷，她干脆躺倒在袁小贯的怀里，把头枕他手臂上，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当初伤了你……要不是我逼你进来这里……要不是不拒绝教你内功……其实，是我欠你的。” “不！是我没用！”袁小贯听得心酸，把脸靠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只觉得这样一个好姑娘，可爱得让他心痛。 “我之所以不答应教你内功，是因为我不想当你的师傅，我不想！”慕容小小继续说着，声音轻得仿若梦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看山看海，一起习文练武，一起闯荡江湖，我还想……但我就是不想做你的师傅，我不要做你的师傅……” 听到这里，袁小贯这才恍然大悟，慕容小小之所以不愿教自己武功，却原来是因为武林中尊师重道的礼教大防。神雕大侠杨过和小龙女的故事虽然传遍江湖，但那毕竟是个例，就如后世18岁少女嫁80岁老翁一样，人门只会当那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不会认同或者仿效。现今江湖上，师徒之间的恋情依然被认为是离经叛道，违背了尊师重道的基本原则，因此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袁小贯啊袁小贯，这姑娘一片痴心，却被你误认为是犯别扭使性子，你可怎么对得起她？”想到这里，袁小贯自责不已，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 慕容小小摇头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晕倒之后，本来我是打算去练那龙象般若功的，但是最终我还是下不了决心，我不想变丑，我不想你看到我变丑的样子……对不起，我还是太任性了。” “不是的，是我不好！” “你晕倒后我才感觉到害怕，我找遍了这里每一个角落却没有找到出口，这才知道自己的幼稚，你内腑受到震荡一直昏迷不醒，幸好我发现你腰带里还有两块肉干，不然这三天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后来你突然发烧，我的丹药却用完了，想到先前你喂了我几十颗神元丹，我血液里应该还残留着药性，所以……” “原来已经过了三天了，多亏了两块肉干吊着命，不！我食量大，两块肉干哪里够，看她现在处于极度饥饿状态，气血大量亏损，她定是一口没吃，全都给了我，最后还用血来给我充饥。”袁小贯想着，这才注意到自己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胸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想是慕容小小血液里残留的药效之故。换位一想，如果是她晕倒受伤，自己能否做到割腕喂血？摇摇头，心里顿时一阵惭愧。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只希望还来得及，只可惜没刻完我就拿不动剑了。”慕容小小说着眼睛往后看了看。 顺着她的目光，袁小贯这才发现密室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满了字，看那内容正是基本内功的修炼方法。 看着那越到后面越无力的字迹，袁小贯心中对慕容小小的怜爱已经无以复加：“傻姐姐，为了我这样糟蹋自己，不值得！” “值得的，”慕容小小半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回答，“其实我和你一样，不知怎的，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像中了邪，满眼满心都是你的影子。一开始我舍不得杀你，后来我舍不得看你辛苦，再后来我甚至甘愿为你去死。你可知道，我当初刺你一剑的时候，其实很是心痛……” “够了！已经足够了！”听到这里，袁小贯已经不敢听下去了，他在这番真切的情义面前自惭形秽。此时他才知道，情，竟然真的可以深似大海，真的可以生死相许。 这一瞬间想起了后世听闻的那些所谓的“爱情”，那些以房子、车子、票子为前提的至死不渝、那些听不得一句重话的刁蛮女人。如果慕容小小这样的女人都不值得怜惜，那么那些高高在上、奉行“美女两原则”的后世女人有什么资格得到青睐？ “我的好姐姐！你这一番情谊，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袁小贯怜惜的抚摸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一个决定在心中形成。 他轻轻的放下慕容小小，满脸肃穆的跪倒在她面前的地上，举起右手伸出三指，抬头望着室顶，朗声说道：“天地为鉴，日月为证，我袁小贯此生视慕容小小为挚爱，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富贵贱，永远爱护她，怜惜她。如世人阻挠我们在一起，我必杀尽世人；如天命阻挠我们在一起，我必逆天改命！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袁郞……”掷地有声的誓言仅说到一半，慕容小小已经泣不成声，等到誓言说完，她只感觉心中充实无比，喜乐不胜，只觉得此生再无所求，即便立即死了也是值得。 发完誓，袁小贯温柔的扶起慕容小小，让她坐靠在墙边。想了想，跑到外面石台顶上抱起那块大红云纹锦缎，扯开来，一半折成靠垫垫在她身后，一半当作被子盖在她身上，想了想，又扯下边角，把她的手腕仔细包扎起来。 “还是你聪明，我就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这几天睡石板睡得我全身都疼。”慕容小小笑道。她皮肤本就白皙，如今失血过度脸色更是如白玉一般，裹在大红色的锦缎里显得愈发秀美而娇弱。 袁小贯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带你出去。从今以后，绝不让你再为我受苦。” 慕容小小点点头：“爱惜你自己！也不必太强求，毕竟修炼内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我们现在……你要知道，如果你有什么……我反正是跟着你了。” 这同生共死的话说得轻飘飘的，但袁小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话中的重量，他郑重的点点头：“放心，你要相信，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创造奇迹的男人！” 虽然知道是安慰自己的话，但慕容小小还是心中感动，觉得眼前的小男孩突然之间变成了大人，男子气概十足。 站起身来，袁小贯只感到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充塞在心头，让他热血沸腾。什么伤痛，什么饥饿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学会龙象功，带这好姑娘出去！ “天地虽大，能役有形，不能役无形。阴阳虽妙，能役有气，不能役无气。五行至精，能役有数，不能役无数。百念纷起，能役有识，不能役无识，今修此理者，不若先炼形，炼形之始，在乎凝神……” 由于有60点的先天悟性，90多点的有效悟性，袁小贯对于文字、学识的理解不能说后无来者，也可说前无古人。墙上这些基本内功口诀浅显易懂，一字一句的读下去顺畅无比，偶有疑难稍微沉吟片刻也就明白了。这入门级别的基本内功主要讲的是如何精心凝神培养气感，连穴位都不怎么涉及。这一番研读下来，从头到尾一气呵成，甚至都不用求教于慕容小小。 而且就在他阅读口诀的时候，念由心生，丹田中竟然隐隐跳动，等到他读完口诀盘膝凝神的时候，根本不用排除什么杂念，照着口诀略微一存想，一股活泼泼，热腾腾的感觉立即从丹田升起，整个人顿时感觉暖洋洋的，仿佛全身都浸泡在温泉当中。 “这就是气感！”袁小贯心中大喜，心法中讲到这内功入门第一步培养气感最为重要，区别于资质，天才几天可以入门，而资质平庸者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培养不出气感。如今自己只是念头一转，气感顿生，这不是天才中的天才是什么？60点先天悟性和根骨果然不是盖的！ 察觉到袁小贯刚一入定就开始血行加速，一股天广地厚的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这明显是先天真力凝聚时的现象，这感觉比自己气感初生的时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慕容小小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的心上人不但是天生神力，竟还是修习内功的天才不成？ 原本让袁小贯修炼内功只是不得已之下的临阵磨枪，其实她内心深处是不抱太大希望的。要知道这内功修炼是水磨工夫，旦夕之间难见成效，她原本只是想在死前弥补当初拒绝他的遗憾，没想到从开始读口诀到产生气感，他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且这一口先天真力竟然如此浑厚！惊喜过后她心中突然升起万一的希望，说不定……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创造奇迹。 按照基本内功的口诀所述，袁小贯知道这产生气感时的第一丝内力乃是人体内与生俱来的先天之气，是为真力，后期修炼的内力全都是以这先天真力为基础而来的。这先天之气的多少决定了一个人修炼内功的速度与往后的成就，是人根骨资质的最佳衡量标准。因此他也不敢怠慢，尽量凝神守一，去感受、激发这团先天之气。 【27】龙象之力 （谢谢“圣人也有错”的打赏，对不起，才看到你的打赏支持，不过听说没上架打赏没用。不管怎么样，感谢！这一章是谢礼！） 好一会儿之后，袁小贯一声清啸，张口吐出一团浊气，这口气连绵不绝，竟然吐了十几息的时间。 慕容小小见这吐气的景象，更加肯定自己的心上人根骨奇佳、是个内功天才。因为这口气在武学中有个名目，叫做断尘之息，字面意思是斩断凡尘，得道升仙，实际上是指学成内功，今后前途无量。这口气其实就是丹田内新生的先天真气所代替的原有浊气，这口浊气越长，就代表生成的先天真力越多。她从小拜入慕容门下，见过、听过的武学天才不知凡几，但从未听过有哪个人的断尘之息达到十几息的程度。自己就是慕容世家几十年来的顶尖天才了，但自己当时也不过只有两三息的吐气时间。 袁小贯吐息完毕，睁开眼睛，只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不同了，至于什么地方不同，他却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仿佛和天地有了某种联系。 其实他这种感觉很正常，先天真力神奇无比，相传这口气是转世投胎时从天界吸入的，可以沟通天地，只可惜每个人体内只有与生俱来的很少一点，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消散。如果一个人可以全身内力都转化为先天真气，那立即就可以白日飞升，升仙成神。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不可尽信。袁小贯还是比较相信数据。 ——“探查！” “姓名：袁小贯，年龄：14，江湖地位：小男孩。 属性：膂力62（60），根骨63（60），悟性97（60），身法60（60），容貌60（60），福缘？（？）。注：括号内为先天属性。 基本武功：基本拳脚「初学乍练」（23），基本招架「初学乍练」（21），基本内功「初学乍练」（30）。 特殊武功：无。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自成一家」（370），经络学「一窍不通」（2）。 状态：气血102（160），精力100（100），内力30（1500），饱食33（122），饮水……注：括号内为状态最大值。” “30级基本内功，30点内力。很好！果然和游戏中的设定一样，初次练习的内功等级和内力值为先天根骨的一半，这30点内力想必就是先天真气了。”看着探查回馈的信息，袁小贯心中得意，脸上显出自信的神采：“好姐姐，你看好吧，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 慕容小小满心爱慕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眼中一片莹润，光华似乎可以淹没整个世界。心上人武功资质惊才绝艳，她感觉无比的自豪与满足。 慕容小小在墙上刻下的基本内功只是入门心法，和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法一样，可以练到40级。而因为先天真气的原因，在第一次修习内力的时候可以得到先天根骨一半数值的内功等级，正常人一般得个7、8级左右，但袁小贯因其超人的天赋却可以得到整整30级，一举达到「初学乍练」的水平。这就是他短时间内学会龙象般若功的依仗，也是他敢于在慕容小小面前说出豪言壮语的原因。 有了基本内功，接下来，就是龙象般若功了！ 由于早就熟读了龙象般若功第一层功法，袁小贯一刻不停直接开练。首先热身，按照功法要求摆出各种动作，活动全身肌肉，然后行功，30点先天真气从丹田直冲气海穴，料想中的巨大阻力并没有到来，腹部微微一痛，气海穴一贯而通，顿时精神一振，想来内力修为又有提高。 超高根骨带来了无比坚韧宽阔的经络穴道，因此袁小贯虽然急于求成野蛮行功，但却并无大碍，普通人如果第一次搬运内力就这样行功，那绝对是经脉受损，元气大亏的下场。 气海穴既通，内外转化的步骤已然完成，接下来就是按照功法在身体筋肉中搬运内力了。龙象般若功第一层主要是运用内力滋养全身筋肉，使其更加坚韧有力。而要说到对身体的滋养，普通的内力哪里比得上夺天地造化的先天真力？如今袁小贯30点内力全都是先天真气，按照第一层功法一圈运行下来，竟然毫无凝滞，只感觉全身筋肉舒爽无比，连手指头都充满了力气。低头一看，只见全身上下毛孔中渗出大量黑黑的污垢，筋肉中的杂质全都排了出来。这龙象般若功第一层配合先天真气，功效竟如易经伐髓一般，实在令人惊叹。 其实这龙象般若功第一层本没有这么强的功效，袁小贯有此机遇的原因都在于那30点先天真力。先天真力最纯的时候只有气感初成的时候，一般人先天真力太弱，只有7、8点，还不够冲穴的，只能依靠后天内力来冲穴和滋养筋肉，效果当然大打折扣。 伸手探查之后，发现特殊武功中不出所料的增加了30级龙象般若功，当前内力60点，内力上限达到了3300点（入门级别龙象功内力上限增长系数不高，仅为60）。这还不算完，惊喜的是先天膂力居然增加了3点，达到了63点，运起龙象般若功的时候，后天有效膂力更是爆增15点（龙象功等级的一半），达到了80点之多，那几乎是4个成年人力量的总和。 更为重要的是，龙象功不但增加了绝对力量，功法中还有很多法力的技巧，而且通过锻炼增加了全身肌肉的协调性，让发力更顺畅，全身的力量得到更好的发挥。如果说以前袁小贯的力量只能发挥出50%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力量就可以发挥出90%甚至更多，这是一个质的飞跃。 “爽！”袁小贯大喊一声，一拳打出，腿力、腰力、臂力凝成一股。空气中竟然出现炸裂般的爆响。80点臂力，那是拳脚外功练习到极致才会出现的强大力量。不算内力加成的话，30点先天膂力的大力士，练个500级「超凡入圣」的拳脚功夫，才有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而武林中拥有500级拳脚功夫的人有些谁？基本没有！以“武林至尊”游戏中的数据为例：太极拳大成的武林泰斗张三丰，基本拳脚「天人合一」480级；一套太祖长拳打遍中原豪杰的前丐帮帮主萧峰，基本拳脚「返璞归真」，460级……500级的基本拳脚，也许只有达摩祖师达到了。 “哈哈，项羽复生也不过如此了吧！” 慕容小小失血过多身体疲乏，就在袁小贯修炼龙象功的时候已经支持不住睡着了。此刻她被袁小贯出拳的响声和笑声惊醒，睁眼看见心上人那一脸的自信之色，欣喜的问道：“你这是……练成了？” 袁小贯点点头，握拳道：“练成了！虽然第一层功夫还没练到顶，但我现在力量大增，一定可以推开千斤座。” 慕容小小张大眼睛，伸手捂住的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来。但看得出，她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持了：“你……你真的是……” “天才么？”袁小贯微微一笑，“不！我是妖孽！” 自信归自信，虽然现在龙象功练成了，但袁小贯还是有所顾忌。他只有60点内力，其中还有30点绝对不能动用的先天真力，否则先天真力消耗完了的话，那他就再也不能凝聚内力了。而依靠龙象功加力的时候会不断消耗内力，他还不知道这30点内力够不够用。本想继续修炼提升内力，但时间却不等人。慕容小小失血过多，状态探查显示她极度饥饿，急需补充食物。而他自己经过刚刚的易经伐髓，肚子也有了饥饿感，在等下去人都饿死了，就算有几万点内力也是白搭。 不能再等，但可以先做些工作减少难度。 袁小贯拿出第三只锦盒里的线香，全部点燃，然后插在千斤座石台周围。半响之后，估摸着石台内那些珠宝上的毒素全都消失了，这才开始将珠宝黄金一件件往外搬。这些珠宝重量十足，全都搬出来的话也能减轻转动石台的难度。 袁小贯本就力大，搬起这些东西来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第一层石台已经清空了三分之一，然而就在他把手伸向一尊金佛的时候，状况突生。一道迅捷的身影突然从金银堆里窜出，差点扑到袁小贯的身上，吓得他跌坐在地。 定神一看，却见那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成人手臂粗细，头呈三角形，头顶上长着一个血红色的肉冠，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刚刚要不是有60点的先天身法，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赤冠毒虺（幼年），分布于西域的罕见毒蟒，喜食毒物，力大无穷，剧毒无比，全身鳞片致密坚硬，寻常刀剑难伤，相传为八部之一迦楼罗的食物。迦楼罗一天要吃一条赤冠毒虺及五百条小毒蛇，到它命终时，诸蛇吐毒，无法再吃，于是上下翻飞七次，飞到金刚轮山顶上命终。因为它一生以赤冠毒虺为食物，体内积蓄毒气极多，临死时毒发焚身。肉身烧去后只余一心，作纯青琉璃色。因而此蛇之毒又名焚心毒，中者立毙！毒性，600。” 看着反馈回来的探查信息，袁小贯心中怦怦直跳。这焚心毒闻一闻都几乎毒死人，要是被咬上一口那还了得。“武林至尊”中万毒之王莽牯朱蛤的毒性才900，而这幼年赤冠毒虺的毒性就达到了600，长大之后可能是和莽牯朱蛤一个级别的存在，就算不如，相信也差不了多少。薄绢中没提到这赤冠毒虺，想来是因为这里遍布焚心毒，这毒蛇喜食毒物，跑来吃点心来了。 眼见这毒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袁小贯心中发毛，全身皮肤浮起一层细密的鸡皮。 “这可怎么办？” 【28】最害怕的敌人 “怎么了？”慕容小小听到声响，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出来查看。 “危险！别过来！快回去！”袁小贯忙提醒她。 慕容小小却不听，眼见是条蟒蛇，拿起墙角的短剑想要上前帮忙。不料双腿发软，一出密室就差点摔倒。 袁小贯连忙上前扶着她，这时候那毒莽再次窜出，对着袁小贯后背攻击，不料窜到石台边缘时被涅槃香一熏，立即痛苦的扭动着身体，逃回了金银当中。 “这香就是它的克星！”袁小贯立即明白过来，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回身拿了慕容小小的短剑，吩咐她回密室等待，然后抽出两只涅槃香握在手中防身，小心翼翼的对着毒莽藏身之处走去。不拼不行！毒莽潜伏在石台里，不干掉这东西，他根本不能安心启动千斤座。 走到近处，却不见毒莽出现，他想了想，俯身抓起一撮香灰，对着毒莽藏身处撒了过去。香灰一落，那毒莽果然经受不住，猛地窜出，张开巨口对着袁小贯扑来。 袁小贯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待那毒莽扑到近处，突然挥剑急砍，不料那家伙甚是灵动，一扭腰躲过了短剑。袁小贯全力一剑砍在石台上，“噹”的一声火花四射，那短剑顿时断成数节。 “糟糕！”袁小贯心知不妙，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线香，那毒莽本已接近他的面门，被香一熏，立即扭身避开，蛇头一转，又从另一个方向攻了上来。 “这畜生还真灵活！”袁小贯强压下心中恐惧，手中线香连挥，一次次把毒莽逼退。他身手虽然灵活，但毕竟没练过武功，又加上心中害怕，在毒蟒的攻击下左支右拙，渐渐处于下风，渐渐已经有了逃走的打算。但他不知道这毒蟒会不会跟着他冲出涅槃香的包围圈，如果是那样，毒莽没了制约，说不定更加难对付，想到慕容小小那虚弱的样子，他不敢冒这个险，只能硬着头皮拼下去。 慕容小小倚着密室门口看得心惊胆战，却渐渐看出了门道，她慢慢挪动步子到石台的另一边，抓起两根燃了一半的涅槃香，慢慢往袁小贯走去。 “你干什么？回去！快回去！”袁小贯一边和毒莽周旋一边喊道。 慕容小小摇摇头，却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不断游走的巨蟒，突然手一扬，一根线香电射而出。 袁小贯因为慕容小小的出现而分神，手脚有些慌乱，那毒莽看准时机避开了他手中的线香，巨口直往他后颈咬去。袁小贯闪避不及，仅来得及稍稍扭头，却见巨大的蛇头已经贴近脖子，鼻中闻到一股浓郁的腥味。 就在他满心绝望的时候，突然“嗤”的一声轻响，一道红光电射而至。那红光直直的没入毒莽的头部，毒莽凌空一扭，然后掉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袁小贯定神一看，只见半截红色的涅槃香插在巨蟒的左眼当中，正是慕容小小飞香救了自己。 “好姑娘，你又救了我一次！”袁小贯大喜过望，猛扑上去一把抓住毒莽的头下七寸，运起龙象般若功用力一甩，“啪”的一声，蛇身如鞭子一般甩出，在高达80点的膂力之下，那毒莽浑身骨节寸寸断开，稻草一样瘫软下来。 “呼！”袁小贯丢掉毒莽的尸体，也满头大汗的瘫坐在地，倒不是他体力耗费了多大，只是和这样一条剧毒的蟒蛇搏斗，生死一瞬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后怕不已，吓得双腿发软罢了。 慕容小小慢慢走上前来，缓缓坐下，伸出袖口轻轻的帮他察汗。 袁小贯自嘲的一笑：“呵，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被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 “不！我的袁郞是最勇敢的，刚刚要不是你以死相搏，我又哪里有机会射中它的眼睛。” 袁小贯叹了口气，心中对自己现在的武力很不满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练就一身神功，让自己的女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相互安慰了一阵，袁小贯终于有力气站起来。可惜慕容小小却视乎没有了一丝力气，脸色惨白，连站都站不稳。探查之下发现她的饱食度已经降到零，体力和气血正在不断的下降。 袁小贯连忙抱她到密室中休息，看着她苍白虚弱的面孔，又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毒莽尸体，一咬牙，心中定下了一个主意。 他走到石台边，从刚刚搬出的金银中捡出几只银碗，也没办法洗，随手擦掉灰尘。然后来到毒莽的尸体面前，用断剑的尖端剖开蛇身，接了一碗蛇血，剖开蛇腹，取出蛇胆，放入另一个碗内，又割下几块蛇肉，也用银碗一一装好。左右一看，发现石室内还有一张木桌子，随手拆成了木条木板，然后搭起一座小火堆。 十多分钟后，袁小贯面色郑重的坐在石台旁，看着眼前的毒蛇血肉，脸上的犹豫一闪而过。蛇血腥臭刺鼻，他不敢喝，只能先试试看上去还算可口的蛇肉。蛇肉已经烤熟，并且细细的剖成片状，又用涅槃香仔细的熏过，银碗中也没有变黑的状况，听说蛇胆可以解毒，因此蛇胆也准备在一边应急用。准备了这许多，但是他还是心中没底，犹豫了好久，最后一咬牙，点燃手中的涅槃香，抓起一块蛇肉放入口中，囫囵吞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只是忐忑的等待着结果，中毒，还是没事。 几秒钟之后，袁小贯突然全身一震，伴随着浑身火烧一样的疼痛，剧烈的抽搐和头晕感瞬间袭来，让他几乎呕吐。 “不好！还是有毒！”伸手一探查，状态中果然是“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他连忙把涅槃香凑近鼻端用力吸了一口，浑身的火热和眩晕的感觉略微减弱，但一阵之后头痛感海浪一般袭来，感觉全身上下仿佛被烤焦了一般，焚心毒，焚尽全身，果然不一般。 他一边吸着香，一边干脆抓起一小撮香灰塞进嘴里，最后实在受不了，只能挤破蛇胆，喝了一口胆汁，然后躺在地上听天由命。 不知过了多久，火灼和头痛的感觉渐渐消散，眩晕和呕吐感也缓缓远离，袁小贯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伸出手一查看，见中毒的症状已经消失，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放下手掌，却突然心中一惊，定了定神仔细看去，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只见状态一栏的上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小字：抗毒，51。 “居然有了抗毒属性！”袁小贯大喜，一骨碌翻身起来，只觉得一路上凶险连连，如今终于时来运转。就算是得到龙象般若功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兴奋过。 武林中什么样的敌人最让人害怕？是内功深厚，攻击防御爆表的输出型血牛？是装备逆天，满身神兵利器的土豪？还是轻功高强，身法如鬼魅的刺客？不！都不是！要让袁小贯来选，最令人害怕的敌人只有一个字——毒！ 自从穿越以来，鸠摩智中毒、白自在中毒、慕容小小中毒，最后他自己也中了毒。一路上毒药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产生了巨大的阴影。即便前世玩游戏看小说的时候他也打心底里对毒药十分抗拒，认为这是严重破坏江湖平衡的东西。任你武功再高，一瓶“悲酥清风”或者“十香软筋散”就让你歇菜。因此对于武侠小说中的主角，他最羡慕的不是运气逆天，学得超超级神功太玄经的小乞丐；也不是厚黑鼻祖，老婆无数的丽春院小混混；而是那个吃了只蛤蟆从此百毒不侵的大理世子。 不光是袁小贯怕毒，很多人都是如此。前世“武林至尊”游戏中，九阳神功和神照经同为超级内功，攻击防御加成效果差不多，内力增长速度和内力上限也不分轩轾。而且神照经“起死回生”的绝招，不但能救回濒死的人，还可以增加“双动”的天赋，即让自己快速回气，瞬间出手两次。照理说神照经的特性无比强大，比之九阳神功的“护体气劲，百分比反弹攻击”属性要强得多。但是游戏中选择修炼九阳神功的人和选神照经的人比例却是6比1，为何？除了名气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九阳神功多了一个“增加抗毒”的属性。 毒，武林中最bug的存在！毒，江湖人谈之色变东西。为了避免世间最悲惨的死法——死得不明不白，抗毒属性尤为重要！ 因此一发觉自己居然增加了抗毒属性——虽然只是51点——袁小贯顿时不淡定了。这抗毒怎么来的？可以肯定是和刚刚吃蛇肉有关，只是刚刚实在太害怕，香灰胆汁都一起用了，也不知起作用的是蛇肉还是香灰还是胆汁。那么——再试一次？ 本来经历过刚刚的险情之后，袁小贯打死也不愿意在吃一次蛇肉，但是为了抗毒属性，他拼了！ 毕竟这是拿性命去拼，为了避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袁小贯严格重复了先前吃蛇肉的步骤，并且减少了蛇肉的摄入量。不用去管起作用的是蛇肉还是香灰或是胆汁，他没必要、也不敢去试验，他需要的，只是抗毒属性，当然，还有活着。 又一次浑身如火灼、又一次眩晕恶心、又一次头痛欲裂，可喜的是，又一次转危为安。 “抗毒98！成功了！”袁小贯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中毒之后的症状比前一次轻了一些，可能是因为蛇肉的减量，但也有可能是抗毒属性在起作用。 如此又经历了两次之后，袁小贯已经精疲力竭，抗毒达到了212。随着抗毒属性的增加，他觉得中毒的症状一次比一次轻，但他担心体力上经受不住再次的折磨，于是暂时停止了自我摧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要留下胆汁香灰给慕容小小。 由于极度饥饿和衰弱，这时的慕容小小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袁小贯拿起准备好的蛇肉香灰和蛇胆来到她面前，郑重的说道：“好姐姐，看你这样虚弱，我真的好心痛，不得已，我只有拿毒莽的肉给你吃。是的，这肉有毒，剧毒！但我刚刚试了，最后没死。我现在想让你也试一试。你放心，如果有个好歹，黄泉路上，我陪你！——如果你愿意吃这蛇肉，那就点点头，否者，你就摇头。” 见慕容小小轻微但明确的点头后，袁小贯扶她坐了起来，撕下一小块蛇肉送到了她的嘴里…… 【29】齐聚 （感谢“圣人也有错”的打赏支持，其实不用的，只要你喜欢看这本书，投个票就谢谢了。如果能够给书友推荐一下那更是感激不尽！这章是谢礼。） “驾！” 广袤的草原上，一条官道笔直伸向远方，管道上沙尘弥漫，数百骑飞奔而过。 “驾！都快一点，穿过前面关隘就是黑松林，争取在日落之前赶到金刚轮山！”为首那人狠狠一鞭甩下，大声说道。只见他红衣红帽，身形魁梧，正是去而复返的大轮寺护教法王，灵智。 在他身后，三百骑成箭头阵形紧紧跟随，骑士全都黑盔黑甲，正是吐蕃赞普的精锐侍卫。 原来灵智在金刚轮山铩羽而归，却没有回大轮寺，而是直接跑到逻些城找大王子求助。先前他和大王子有过合作，一起策划了绑架鸠摩智一事，大王子为火焰刀，他为小琅嬛的藏宝图，虽然结果不甚如人意，但也算结下了狼狈之情。 这次为了让大王子出兵相助，他更是搬出了“慕容世家的使者慕容小小被困”这一理由，并承诺事后全力支持大王子上位，算是彻底把自己卖了。 而大王子宗赞当初被袁小贯欺骗，鸠摩智出逃，害得他差点就一败涂地。幸亏慕容小小及时出现出谋划策，一番雷霆手法才稳住局势。一来他还需仰仗慕容小小出谋划策；二来慕容小小此番为帮他而来，如果出了什么事，在慕容复面前殊不好交代；三来灵智法王在大轮寺地位颇高，得其相助好处多多。这一举三得的事情，即便大王子智商再低也会答应。于是当即决定调派300精锐护卫供灵智驱使。 这300护卫可不比寻常兵丁，乃是赞普亲卫，从小培养的精锐死士，武功高强，装备精良。无论战场冲杀还是近身搏击，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好手。灵智得到这300护卫相助，顿时底气十足，浩浩荡荡杀向金刚轮山想要一雪前耻。 曲水关是逻些城东最大的一处关隘，也是逻些城外最大的非官方贸易集散地。中原来的商人为了避免进城缴税，就把货物运到此处交易，当地人以较低的价格收购之后，再通过自己的途径运至城里销售货物，赚些差价。这种贸易集散地本质上属于黑市性质，经常遭受当地官府的扫荡，并不保险，因此来此交易的多半是些小商小贩，那些大的商户是从来不在这种地方交易的。 灵智带领300人的马队入关时已是午后，早市已经散场，商人们吃过午饭，正三三两两的运着货物往回走。这时候突然看见大队官兵装扮的马队冲进关隘，商贩门还以为官府又来扫荡了，一时间鸡飞狗跳。胆小的丢下货物就跑，胆大的带着货物一起跑。 灵智早在进关之前就举起大王子的令牌，高呼：“奉旨公干，闲杂人等退开！”关上守将看到，连忙命人到门口维持秩序，驱散百姓，留出通道。一时间皮鞭飞舞、钢刀乱砍，那些小商贩门吃足了苦头。 而灵值带领的这些护卫也多少干过扫荡走私商贩的事情，知道这是捞油水的好机会，虽然马不停蹄，但一有机会就用马鞭驱赶商户，卷起财物放到马上。这300人个个马术精湛，马鞭卷物玩得极溜，从关前到关后不过两百米距离，却几乎个个都有收获。一个侍卫甚至还用马鞭卷来一个女人，肆意凌辱了一番之后又抛下马去，那女人衣衫不整的摔在地上，顿时昏死过去。 马队过后，整个曲水关内一片乌烟瘴气，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哼！这些官兵实在可恶！”烟尘逐渐散去，一个身穿白衣的柔弱女子从旁边的草棚中走出来。她身后“呼啦啦”一阵脚步声，十几个白衣剑客全都跟了上来。 白衣女俯身去看那被凌辱后摔倒在路中的女人。见她昏迷不醒，于是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在那女人人中穴上轻轻按揉，片刻之后，那女人眼皮跳动几下，顿时醒了。 那女人本是当地的小商贩，这一趟出城本是来做些瓷器生意的，没料到却遭遇这种横祸。她一醒来就尖叫起来，也不顾自己身上衣衫不整，连滚带爬的冲向自己的货物，待看到自己装货的板车上刚购进的瓷器大半破碎之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穿白衣的女子见她衣衫不整，半个身体露在外面，周围好多人指指点点的看，于是提醒道：“姑娘，你的衣服……” “滚！”谁知那女人根本不理会，一边嚎啕一边还抓起地上破碎的瓷片丢向白衣女。 这时候“呛啷”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十二个白衣剑客拔剑围了上来，护住白衣女。同时“呼”的一声轻响，白衣女身后扬起一阵劲风，那瓷片突然在空中一顿，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化为粉末散落。 “天哥！”白衣女惊喜的回头，正好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快步走来。这人年纪不大，神情憨厚，但眉目俊秀，眼中光华氤氲。他快步而行，脚下却不起半点尘土，空中的灰尘在他身周一丈之外便被排开，显然一身内功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他快步走道白衣女身边，关切的问道：“阿绣，你没事吧？那女人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没什么，唉，也是苦命人啊。”白衣女幽幽的叹了口气，扭头一瞟那坐在地上大哭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把“天哥”拉倒一边，挡住了他的视线，“刚刚一晃眼你就没人了，干什么去了？” 男子伸手扶住白衣女，指了指路旁的草棚：“阿绣，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就出来了，我们进去再说。”又扭头对着那群白衣剑客招呼了一句，“大家都进去吧。” 这草棚是集市内唯一的一家客栈，说是客栈有些不妥，只是当地人搭建起来卖些茶水点心的地方。草棚内安放着三张桌子，原本有些人在喝水吃点心，此时因为外面一闹，早就没人了。 一群人走进草棚，白衣剑客四处散开站岗，显得训练有素。那被唤作天哥的男子扶着阿绣坐在桌边，替她倒了杯水。这才说道：“刚刚我看带头那人马上挂着的剑很眼熟，似乎是咱爷爷的拿把‘寒山雪’……” “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阿绣就惊呼着站了起来，“你确定？” 原来这男子正是太玄传人石破天，而这女人正是凌霄城主白自在的孙女阿绣。几个月前，石破天在凌霄城和阿绣成婚，凌霄城广派请帖，一时间各路英雄豪杰齐聚道贺。可惜玄素庄庄主夫妇因故未到，后来石破天收到闵柔夫妇的贺礼和来信，邀他去江南一会。石破天对于闵柔始终有种特殊的亲近感，心中早就视她为母亲一样，正好他与阿绣新婚燕尔，老呆在天寒地冻的凌霄城也是无趣，于是告知了长辈，携着新婚妻子到江南去走了一趟。 如今他们从江南回来，却听闻城主和一众长辈师叔有事外出，半月未归，其后又有弟子报讯说逻些城以东的方向发现了凌霄城的求救信号。阿绣担心父亲和爷爷的安危，定要亲自出来寻找。石破天苦劝不住，于是只能带上她自和己新收的十二个徒弟一路往逻些城方向寻来。 阿绣身体柔软，刚刚经过了远行的舟车劳顿，又马不停蹄的急行赶路，身体终于受不住，两天前受了些风寒，至今未愈。这一刻听到爷爷的佩剑在别人身上，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脸色刷的白了。 石破天连忙又扶着她坐下：“就是不确定才追上去看看，没想到他们身上都带着强弩，我只是喊了一声让他们停下，还没靠近就遇到一阵乱射，我又担心你，就没继续再追了。” “如果真是爷爷的‘寒山雪’，那么……”说道这里，白衣女满脸担心，又一次起身道，“天哥，咱们赶快追上去看看，弟子汇报说求救的火流星就出现在这一带，我怕……” 石破天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我先安排人送你去安顿好，余下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吧——五月、六月！” “弟子在！”两名白衣剑客上前行礼。 “你二人带着师母去逻些城落脚，照顾好师母。”石破天吩咐道，“七月、八月，你们两个去打探消息。其余人跟我去追刚刚的马队。” “弟子明白！”十二人恭恭敬敬的齐声回答。 以石破天现在的武功，稳稳当当的是凌霄城的第一人。因此白自在很是看重他，把门下武功最好和最有潜力的12个人放到他名下成为弟子，早早的就开始为他将来继承城主之位铺路，并在平日里悉心教导他待人接物之道，以便将来管理整个凌霄城。如今石破天举止气度已经大有长进，再不是以前那傻笨的样子。只可惜他身上的太玄神功太过古怪，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根本无法对外传授，不然的话有这门神功在手，凌霄城的崛起将势不可挡。 石破天在附近雇了辆马车给阿绣代步，然后分头行事。由于凌霄城地处雪山绝壁，因此门人都不擅骑马，他和八名弟子展开轻功，就那么徒步往马队追去。 石破天如今全身武功已经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运起太玄神功中的“飒沓流星步”来真犹如流星经天一样，一瞬间就冲出好几百米，把跟着他的八个弟子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不过凌霄城的轻功“梅雪飘香”很有特色，梅雪随风而舞，讲求一个“飘”字，擅长借力与借势，用起来很节省体力。因此他带着的八名弟子虽然短时间难以跟上，但长时间跋涉的话也不至于落后太多。 就在石破天流星一般冲出曲水关的时候，正要进关的一群人正好看见，于是驻马一旁赞叹不已，这群人衣着华贵，还有丫鬟下人跟随，一看就是中原大户人家。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米黄色苏绣长袍，袍内露出金色镂空带花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柄折扇，骑着一匹神骏异常的白马。 “想不到西域苦寒之地，竟有如此人物！”这男子凝目看着石破天远去的身影，轻轻的点着头，仿佛十分赞赏，脸上却毫无表情。 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走上前来说道：“公子，看这人的轻功身法，可要比那什么蝙蝠王强多了吧！”语音清柔，却是江南水乡的味道。她身穿钩花水绿锦袍，外罩窄边薄纱，整个人仿若画里出来的百草仙子。 那公子回答道：“青翼蝠王的轻功长在无声无息，悄然来去。若要论身法，还是要数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但单论速度的话，此人在江湖上可算数一数二的了——阿碧，你和其他人先去逻些城安顿，告诉大王子我马上就到。我先去会会此人。” 阿碧淡淡一笑道：“公子又起了爱才之心了，看那人身后跟着的应该是凌霄城弟子，公子何不让属下去打探一番再做决定？或者直接去凌霄城递上名帖，免得白跑一趟。” 那公子从脸上接下一张面具递给阿碧，微微一笑，眼角角印出淡淡的皱纹：“此人不比寻常，武功不在我之下，我必须亲自去，而且必须以真面目见他，方见诚意。如能得他相助，莫说白跑一趟，白跑十趟也是值得。”说完也不等阿碧回答，拍马向着石破天的方向追了上去，自有几名属下打马跟上。 “唉！”阿碧望着公子的背影轻叹一声，“几年来你走遍了千山万水，劳心劳力，年纪轻轻却已生了皱纹，公子啊，难道复国真有那么重要么……。” 原来这队人马就是姑苏慕容世家的人，那公子正是慕容世家的当代家主，慕容复。 前有灵智和三百皇家精锐护卫，后有身怀古往今来第一奇功的绝顶高手石破天，一旁还有江南第一世家少主慕容复。这些人全都朝着一个目的地而去——小琅嬛。 【30】十二星辰 “嗯！天亮了！”袁小贯揉揉眼睛，看着洞内反射的光越来越亮，他知道，又是新的一天来到了。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却发现原本盖在慕容小小身上的锦缎从自己身上滑落，扭头看向密室另一头，却见慕容小小早就醒了，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嗨，早上好啊美女！”袁小贯笑着打招呼。 “早上好！”慕容小小回道，“睡得怎么样？” “睡在石头地板上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腰酸背痛的。”袁小贯揉着肩膀回答，“你呢？身体好点了没有？” “嗯！没问题了！”慕容小小说着拍出一掌，“呼”的一声在密室里形成一阵旋风，正是慕容世家独有掌法，星移掌。 “那就好！”袁小贯欣喜的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走？” 慕容小小点点头，也是满脸雀跃：“嗯！” 此时距离他们尝试蛇肉又过去了三天，三天前慕容小小惊险万分的撑过了剧毒蛇肉的考验之后，不但也产生了抗毒的属性，而且有了食物的滋补，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如今已经可以动用武功了。可是她先前失血过度加上长期饥饿，身体元气大损，要恢复旧观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理。 而袁小贯就不必说了，看他此刻生龙活虎、意气风发的样子就知道这两天来过的不赖。原本两人有了食物之后没有饮水也是个问题，但当他抗毒达到300多的时候一咬牙尝试蛇血，发现那腥臭刺鼻的蛇血不但没毒，而且还能极大的提高身体抗毒，于是两人化身吸血鬼，把一条毒莽的血喝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袁小贯的抗毒已经达到了600，这是这条毒莽能够提供的极限了，相信慕容小小也差不多。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可以不用任何辅助措施吃蛇肉，吃下去一点问题也没有。 有一次不小心，袁小贯把慕容小小贴身搜藏的一瓶毒药打翻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慕容复耗费了大力气，融合“悲酥清风”和“十香软筋散”改进过后的新型毒药，无色无味，只需一小点挥发出来就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失去内力，除了独门解药之外，天下无人能解。当初灵智法王和白万剑就是着了这毒药的道，才会导致内力慢慢流失。可就是这厉害的毒药，打翻后两人却都没有感觉，直到毒药都挥发完了才发现，两人身体从始至终一点问题都没有，内力丝毫无损。 于是这三天袁小贯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武林中最令他害怕的敌人——毒，如今已经基本不能构成威胁了，虽然遇到毒性大于600的毒物，他也可能会中招，但是想到眼镜王蛇的毒性也才400，就连莽牯朱蛤的毒性都才900，天下间毒性超过600的东西只怕不多。 而且不止如此，袁小贯发现自从他吃过蛇肉之后，似乎脑中更加清明了，有一种冥冥的感悟在心中，却始终参不透测，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天来袁小贯也尝试过启动千斤座，发现如今以他一人之力就可以轻松开启，但是由于害怕外面有灵智等人守株待兔，慕容小小身体抱恙难以逃脱，因此快要转到8圈的时候他便放弃。而今天慕容小小身体大好了，两人便打算离开。 千斤座上的金银珠宝早已经搬了下来，堆在了石室的一角。既然如今决定离开，而这些珠宝一时间又带不走，他便把珠宝全都往密室里搬，以防自己走后有人来捡了便宜。 袁小贯早就把这些珠宝当成了自己的，鸠摩智那些什么“归还佛主”的话他自然没有放在心上。照他的提议，这些财富，他和慕容小小一人一半。慕容小小想到大公子给自己的使命，干脆的答应了。 如今能够搬运东西的只有密室里三个锦盒，鸠摩智的译本早就读熟，昨天烤蛇肉的时候用来引火了，涅槃香也早就用完。所以三个锦盒他用一个来装龙象般若经，另外两个全都装满了珠宝，准确的说是装黄金，全都装了做工精细的黄金饰品。至于第二层的珠宝么，他不太懂那玩意儿，很多连认都不认识，不知道价值几何，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用，还是黄金实在。暴发户么，不都喜欢黄金？ 其实慕容小小是知道大部分珠宝的价值的，但她见袁小贯喜欢黄金，也不打算拂他的意。如今在她心里袁小贯什么都好，相貌好看，才智过人，有情有义，天生神力，还是武学天才，这样的好男人（男孩）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于是她下意识的认为，袁小贯做什么一定有他的理由，一定都是对的！ 比如现在袁小贯所说的话，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认为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 袁小贯说：“两个盒子连万分之一都装不到，真是舍不得，全部搬进密室也不好，如果以后有人来看不到黄金珠宝，他们一定会不死心到处找，要是找到这密室就不妙了，干脆我们留一点在外面，舍小保大。” “对！但是也不能便宜了后来的人，何不……”慕容小小嘿嘿一笑，眼睛瞟向了一旁毒莽的尸体和墙上的牛油灯，那条蛇早被剥皮抽筋，蛇皮做了袁小贯的腰带，至今只有一截蛇肉没吃完。 袁小贯一看她的神色，立即想起刚刚见她的时候，那时候她行事诡谲狠辣，让人害怕。这几天相处下来，见她对自己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差点都忘了她“红粉夜叉”这外号了。 “你很坏哦！不过，嘿嘿，我喜欢！”袁小贯笑道，“干脆在这三个盒子上也动点手脚，出去的时候那和尚也好，凌霄城也好，他们不来为难咱也罢，如果有人动什么歪念头，那就把盒子送他们也无妨……嘿嘿！”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脸上全都是一副奸相。 其实如今袁小贯心中对于杀人还是很抵制的，但他知道，身在江湖，不可能不沾上人命。于是他一狠心，把留在千斤座上的那些珠宝全都涂上牛油和蛇肉酱，三个盒子上也不例外。想了想，又在石台边上刻下“珠宝有毒，请勿乱动”的字样。 他此举本意是尽到提醒的责任，以减轻心中的罪恶感，但看在慕容小小眼里就是一个窥破人心的高明阴谋。试问如果有人在珠宝上下毒，那么下毒者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如今袁小贯反其道而行，有人看到这句提醒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这是故布疑阵，反而不相信珠宝有毒的事实。这样一想，慕容小小对袁小贯更加佩服了。 “咔咔咔……”随着千斤座升到最高，隐蔽的机关动了起来。千斤座下出现了一个地下室。小心走进地下室一看，袁小贯直把鸠摩智和他的直系亲属骂了个遍。 只见这所谓的“地下室”和上面的石室基本一样大小和结构，但这里却是富丽堂皇。有桌椅有家具，有壁炉有床，还有游泳池。一面墙角上挖开一个洞，冒着热气的温泉从洞口流进来，在一个池子里转一圈之后又从另一个墙角流了出去，导致整个室内都温暖如春，而且帮个房间都白雾袅绕，犹如仙境。 室内地面上铺着地毯，四面石壁上还挂着壁画，装饰摆设无一不是镶金嵌银，奢侈异常。这哪里是地下室，整一个装饰华丽的总统套房啊。 房间四周还有很多台阶，分别通向上层的那些石屋，登上去一看，果然见好多放着书册的书架。这才知道上层那些标识着武功种类的门都是假的，真正的入口是在这下面。 “靠！我们在上面过了这么多天的苦日子，你却不告诉我下面有这么舒服的地方。鸠摩智，我恨你！”袁小贯恨恨的说道。视线四处瞟了一圈，最后落在中央的桌子上。只见那桌上铺着厚实的金线布画，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树状装饰品，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十二根树枝上分别垂下一根银色的丝线，每根丝线底部挂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明珠，总共12颗明珠流光溢彩、灼灼生辉，把整个屋子照的透亮。 “这就是薄绢中提到的12颗价值连城的明珠！果然漂亮非凡！”袁小贯心想。 “这是……”慕容小小也一眼看到了那12颗明珠，只惊讶得目瞪口呆，“这是‘十二星辰’！” “‘十二星辰’？很有名么？”袁小贯问？ “当然有名！不过都是传说。”慕容小小走近那些珠宝，伸出手想去触摸，却又似乎不敢，用崇敬无比的语气说道，“关于‘十二星辰’有很多传说，有传是天道十二星宿坠落凡间所化，也有传是黄帝赐予十二子孙的传家之宝，还有说是掌管十二国气的法宝……等等这些，不过传得最多的是这‘十二星辰’本是外邦所有，据说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长生不死，让国运永续不衰，当年成吉思汗远征花剌子模国就是为了夺取这‘十二星辰’，后来为了联宋伐金，蒙古国将‘十二星辰’送给了宋国，宋王很是喜欢，命巧匠将之挂在五彩神树上，御赐‘万古常青树’之名，常年置于寝宫中赏玩，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这么牛！”袁小贯走上前去，却没有那么多顾虑，这边摸摸，那边瞧瞧，还用手抓起一颗明珠弹了几下，“看这什么‘五彩神树’也不过就是珊瑚树，这些珠子估计也没那么神奇，最多是大一点的夜明珠罢了，听说夜明珠很多都有辐射，我看最好不要太多接触，干脆拿出去卖了，就是不知道值多少钱。” 通过几天的接触，慕容小小也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平时说话有些奇怪，偶尔会冒出几句听不懂的话来，询问之后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对于“辐射”什么的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满脸惊讶的说道：“卖？这可是无价之宝，天下间根本没人买得起！当初蒙古国用这12颗明珠换了一个金国，你说值多少钱？上面密室中那些东西加起来，估计还没有这一颗珠子的万分之一价值。” “没人买得起，那就等于不值钱啰！”袁小贯撇撇嘴，“留着自己不能用，卖又卖不出去，哼！鸠摩智打的好主意，让我帮他办事，最后留给我这么些破烂玩意儿！本来对于吞了上面那些珠宝我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现在好了，我心里平衡了！” 说着把手中的明珠一丢，和其它珠子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只看得慕容小小心惊胆战，连忙上去稳住不断摆动的珠子，生怕把这无价之宝给撞碎了。心想这袁郎行事实在奇特，看他对黄金的执着很像是个贪财之人，但真正的宝贝放在面前却不屑一顾，非常之人果然有非常之心思。 正想着，却见袁小贯猛的扑向一旁的大床，双手环抱着床上的锦衾，一脸幸福的说道：“好姐姐，这里真舒服，我们住几天再走好不好？我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慕容小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看着角落上白雾袅绕的浴池也是心动不已，几天没洗澡了，一向爱洁的她只觉得浑身难受。于是回答道：“那……只留一天好么？我们快没有吃的了。” “好！就这么决定！” 【31】迦楼罗之心 “你……你块到上面去！”慕容小小站在浴池边的半透明纱幕后，满脸通红的抓着身上的衣衫。 “好姐姐，我发誓绝对不偷看，”袁小贯坐在床边，一边翻看手中的书稿一边说着，“再说了，我两已经私定终身，就算看一看又有什么打紧？”这书稿他在床头的柜子里找到，应该就是薄绢中所说的手稿了，这手稿内容很多，装订起来整整有十五本之多，袁小贯拿着的正是第一本。 慕容小小顿足道：“你……你要再这样轻贱于我，我就……我就生气了！” “好好好！”袁小贯听她说得严重，似乎真有生气的趋势，只好答应，唉声叹气的往楼上走去，心中暗叹倒霉，竟然穿越成一个功能都没发育完全小孩子，身边明明有个美女不但吃不到，连眼福都不能一饱，实在是……唉！ 拿着手稿走到上面的石室中，就着反射的光线津津有味的看起来。这手稿应该是鸠摩智亲手所书，上面先是叙述了他生平的一些事情，最妙的是记录了他和逍遥派李秋水的一些瓜葛，虽然很多地方一笔带过，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他对李秋水的痴迷以及心上人对他不屑一顾的愁苦。 原来当初李秋水和无崖子因小师妹闹出情变，李秋水恨无崖子变心，于是找来很多小白脸寻欢作乐，故意气走无崖子。而这些小白脸当中就有相貌不俗的鸠摩智，当时的鸠摩智只是一个小沙弥，在初尝男女之欢之后一直对李秋水念念不忘，但李秋水心中却一直不忘无崖子，对鸠摩智弃如敝履，甚至还要杀他。于是鸠摩智因爱生恨，偷走了李秋水的得意武功秘籍，想要练成绝世武功之后再来赢得芳心，这才有了小琅嬛门口那“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感慨和薄绢中“心有挂碍，难悟大道”的苦闷。而千斤座顶层那妖艳无双的女子刻像，应该就是李秋水了，不愧是神仙姐姐，果然生的艳绝众生。怪不得鸠摩智从小破戒，一生当中还能视女色为粪土，原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之故啊。 怀着看小说的心情看着这手稿，袁小贯不知不觉入了迷。手稿中除了鸠摩智的情感历程之外，更多的还是讲他年轻时候闯荡江湖的所见所闻和对于武功的感悟见解。鸠摩智一生所练的武功之驳杂，真可以用“浩如烟海”来形容。除了大名鼎鼎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外，密宗武功、宁玛教绝技、以及和慕容世家换来的中原各门派的武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光看手稿中提到的武功名字都有好几百种，真难以想象，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多的精力可以研究和学习这么多的武功。手稿中不但详述了修炼这些武功的感悟，还归纳总结了各种武功的特点、异同、优劣和改进的想法。 袁小贯心想：“有了这手稿，石屋中那些武功秘籍压根儿就不用看了，反正有缺陷又不能练。只要知道这些武学的道理，以后学起武功岂非事半功倍？只是这内容也实在太多，光读一遍恐怕都得十几天的时间，完全领悟的话更不知道要多久。” 想到这里，突然心有所感，先前吃过蛇肉之后那种冥冥之间的感悟似乎一下子通透起来，于是伸出手来探查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得他跳起来。只见自己的状态之上又增加了一栏：“秘技：迦楼罗之心（领悟中1%）。说明：天龙八部之迦楼罗，一生尝尽百蛇之毒，虽死无悔，死后凝结琉璃本心，历烈火而不灭，浸百毒而不垢。（功效：消除可学的武学数量上限，可梳理各类武学的异同，使之互不冲突、干扰，武学高深后可对各种武功进行改良和融合，成功率与改良武功级别、等级和武学修养有关。） “居然是秘技！”袁小贯大喜过望。 前世“武林至尊中”也是有秘技这一设定的，每一种秘技都十分强大，不过据说是各个小说主角或重要角色才能拥有的东西，比如郭靖的“大智若愚”——领悟武功变慢，但练习武功速度大大增加；洪七公的“侠肝义胆”——绝招攻击力随着侠义值增加而增加；乔峰的“百战天龙”——武力随着战斗时间推移而提升…… 官方资料中提到秘技在达成某些条件之后玩家也可以领悟，但估计领悟条件十分苛刻，前世他从没听说过哪个玩家领悟了秘技的。 而如今他居然开始领悟秘技了，而且这秘技简直强到没朋友。消除可学的武学数量上限，这是什么概念？就是说天下武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学再多也没问题。“武林至尊中”学习武功的数量和先天悟性有关，但最多也不过才30门武功。这一方面是因为一个人的精力和潜能有限，武功学得多了难以面面俱到，正所谓会十门不如精一门；另一方面，武功多了难免相互影响，拥有自己风格的高深的武功更是如此，例如华山剑法中气宗的剑法刻板严谨，气宗剑法练得高深了，习惯了刻板严谨的动作，对于学习飘逸洒脱的剑宗剑法就是一种阻碍。因此学习的武功越多，相互之间的制约就越多。而这迦楼罗之心居然可以打破这种制约，对武技进行梳理、归纳、改良甚至融合，这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一招法度严谨的达摩剑法，马上接一式随心所欲的独孤九剑，这种风格迥异的出招敌人肯定料不到。或者将达摩剑法和独孤九剑融合起来，那就成了……袁小贯想不出会变成什么样，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这特技的喜爱。想着将来可能的成就，一时间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拥有这门特技。 可惜他也知道，这世界和游戏毕竟不同，武功特技什么的不可能一句话“你获得了XXX”就可以的，这特技中的梳理和归纳也不是自动进行，而是要靠自己以鸠摩智的手稿为基础，自行领悟，对武学进行梳理和归纳。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高深的武学修养之上。 不管怎么样，这本手稿都是武林中的无价之宝，其中包含的武学常识和思想是所有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手稿整一套武学百科全书啊。 “我得意的笑，得意地笑……”心中喜乐，袁小贯不由得唱起歌来。刚唱到一半，却听到身后传来“噗哧”一声娇笑。 转身一看，只见慕容小小已经穿戴整齐，身上虽然还是男装，但头发却再没有挽成男子发髻，只是瀑布一般披在身后，雪肤含水、云鬓带露，俏生生的站在琉璃万象阵的光影里，似妖似仙，看得袁小贯眼睛都直了。 “好姐姐，你洗完了？你这打扮真是……清水出芙蓉啊。” 慕容小小俏脸一红，心中暗喜：“刚刚你在唱什么？怎么那么……奇怪。” 袁小贯笑道：“那是我家乡的小曲儿，你听不习惯也正常。” 慕容小小已经不止一次听他说起过家乡了，每次他有奇怪的举动或者话语，都会推说是家乡的习俗，因此在慕容小小印象里，袁小贯的家乡全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听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指了指千斤座的入口道：“你去洗吧。”想到两人在同一个池子里沐浴，脸上又是一红。 袁小贯哈哈一笑，飞快的跑下石梯：“好久没洗澡了，全身难受得紧，这一次一定要洗个干净——对了，这本书你拿着瞧瞧，谁不定有惊喜哦。”说着把鸠摩智的手稿丢给了慕容小小。 “啊！这才是生活啊！”温泉水温适中，袁小贯跳进池子，舒服得呻吟起来，身上睡石板带来的酸痛仿佛全都随着泉水飘走了。几番搓洗之后，身上舒爽多了，于是闭着眼睛，美美的靠在池子边的石板上假寐起来。享受了一阵，突然想起脏衣服还没洗，于是连忙拿起裤子在水中搓洗起来，不料修习龙象功之后力气突然增加，他还没习惯，只听“呲”的一声响，那条穿了两个月的粗布裤子已经变成了破布。 “这……怎么办？”看着手中破烂的布条，袁小贯顿时傻了眼。左右一看，却没见这屋里有衣柜之类的东西。眼见床头有个大木箱子，于是轻手轻脚的跳出池子，打开箱子翻找，只见箱子里确实是些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不过多半是些名贵的布料，用香木压着，保存完好。看样子是鸠摩智为她心上人收集来做漂亮衣服用的。只在箱子底部发现一件衣服样子的东西，摸上去面料还不错。抖开来一看，却是一件金黄色带天蓝边角的一套僧衣，僧衣上点缀着金片装饰，边角上绣着繁复的花纹，下摆缀着莲花样式的钩边，显得雍容贵气。 没办法，实在找不到其它的衣服，于是只能把这套僧衣往身上一套，松松垮垮的不太合身，却也只能把那毒莽的皮往腰上一系，将就穿了。 穿戴整齐之后招呼慕容小小下来。一看他这可笑的僧衣造型，慕容小小笑得前仰后合。 “笑，就知道笑！”袁小贯故作嗔怒道，“你的袁郎就要出家当和尚了，你还笑得出来？” 慕容小小捂着嘴道：“你要是去当和尚，那我就去当尼姑，都说和尚尼姑……”说到这里住了嘴。 “都说和尚尼姑怎么样啊？”见慕容小小那动人的小女儿家样子，袁小贯顿时起了作弄的心思，“好啊，你竟敢对出家人不敬，看我代表佛主惩罚你！”说着张开手臂扑了上去。 慕容小小嘻嘻一笑，展开燕灵身法，小鸟一般掠到了石室的另一头。 “不公平，女施主你竟然会飞，你给老衲站住……” 石室里一时间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32】石破天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起来了。 袁小贯揉着发痛的脖子，一脸郁闷的在池子里洗脸。虽然有了床，但只有一张，慕容小小死活不愿意睡在一起，于是某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睡地板的命运。当然这只是小事，对于这几天的收获，袁小贯还是十分满意的。金钱有了、武功有了、秘技有了、连美女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有点可惜的是慕容小小看过手稿之后却没领悟秘技。 他却是不知道，这迦楼罗之心是武林中最为强大的秘技，没有之一。同时它的领悟条件之苛刻也是令人绝望： 1、万年难遇、七窍玲珑；（先天悟性达到45以上） 2、心志坚定、尝尽百毒；（累计摄入神经毒素达到10000单位以上而无恙） 3、焚尽肉身、明悟本心；（尝试焚心毒而不死） 4、嗜武成痴、好武如命。（对100门以上的武功研究程度达到透彻境界，或者对300门以上的武功研究程度达到了解的境界） 要领悟迦楼罗之心，以上4条必须全部达成，少了一条也不行。可其中任随哪一条，一般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即便是天赋异禀，奇遇连连的的大轮明王鸠摩智，也只达成了第一、第三和第四条的一部分，领悟了稍逊一筹的“明王之心”，效果只有消除可学的武学数量上限这一条而已。而且领悟的时候已经50多岁了。 袁小贯此番的机遇，可以说是万年难遇。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有这种机遇了。即便是有个万年难遇的超级天才有45点先天悟性，也吃了赤冠毒虺而不死，但第四条却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如今江湖各门派的武功那是重逾性命，绝不可能让外人来研究，而尊师重道的氛围又杜绝了反复叛师学习各门武功的办法。袁小贯是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对各门派武功有所了解，这才满足了要求。 草草的吃完早餐——最后一块烤蛇肉，袁小贯扛起了床头那只木箱。箱子里是他昨天整理的东西。除了原来的三只锦盒之外，还多了那“十二星辰”、十五本手稿和十几本武功秘籍。这些武功秘籍是昨天袁小贯从书架上挑选出来的，全都是比较有名的武功，其中就包括六本小无相功秘籍、三本白虹掌秘技和半本凌波微步图册，此外还有一本“子母针法”、一本“蓝砂手”、一本“控鹤功”、一本“少林七十二绝技概要”。这些武功秘籍虽然不完整，不能修炼，但还是可以为以后领悟迦楼罗之心作参考。 其实根据鸠摩智的手稿，书架上的有些武功还是比较完整的，但是那些武功袁小贯一看到名字就干脆的放弃了，像是什么“五虎断门刀”、“柴刀十八路”、“螳螂拳”、“盘龙棍”、“十二路弹腿”、“梅花桩”、“吐纳法”、“飞檐走壁”…… 熟知武侠世界的袁小贯眼界很高，这些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地摊货的武学，他根本看不上。他却没有料到，就是因为眼界太高，导致他此后吃了不少苦。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至于那三本逍遥派的武学秘籍，袁小贯当然也想过要归还给李秋水，但前提是得等他看完之后，有空了再说。 那十二星辰袁小贯本意是不带的，因为没什么用。但这次慕容小小却坚持要拿着，也罢，既然她喜欢，袁小贯干脆就把这十二星辰当成送她的礼物了。这一举动立即让慕容小小感动不已，竟然抱着他亲了一口，这让他惊喜万分。 准备妥当之后，两人打开了石室东首的门，最后看了一眼这生活了几天的地方之后，毅然走了出去。 门外又是一段人工开凿的走道，不过却没有照明的东西，慕容小小举着一只夜明珠走在前面。本来她对这种黑漆漆的未知地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舍不得让不会武功的袁小贯在前面探路了。 “如果我把这十二星辰拿去送别人，你不会生气吧？”慕容小小突然问道。 “我都说送你了，你用来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袁小贯说道，“不过你如果拿去送小白脸，那就不一定了。” 慕容小小轻唾了一口：“不好意思了，还就真是送给小白脸的，而且是武林公认的大帅哥。” “谁？慕容复？”袁小贯一口道出了真像，“难怪了，他一心相当皇帝，就是命不好。怎么了？你想把这送给他沾点皇气啊？你老实说，这次你来打这小琅嬛的主意，是不是受慕容复指示的啊？” “是又怎么样。事先是我偷听灵智他们讲话，发现了这个秘密，后来我传信大公子，他就让我相机行事，想办法得到财宝和秘籍，没想到……” “没想到财宝和秘籍没得到，却得到一个如意郎君？哈哈，是不是啊？你是不是认为慕容复是我两的红娘，想要报答他啊？” 慕容小小不答，撅了撅嘴，算是默认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她开口道：“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怎么会对我们慕容世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袁小贯呵呵一笑：“这个不好解释，你就当我是生而知之好了。我说了，我是妖孽么。” “呸！不信！不说拉倒。” “其实我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人世间的事情我都知道。” “不信！” “其实我会奇门遁甲，这些都是算出来的！” “不信！” …… 走了没多久，前面传来一阵温湿的暖意，同时听到了水声。再走一会儿，通道已到了尽头，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溶洞深不见底，一注温泉从洞顶俯冲下来，注入下方的黑暗中。 通道的尽头有一个绞盘，比手指还粗的铁链缠绕在绞盘上，铁链尽头固定着一个木框，看来是供人乘坐而准备的。 袁小贯拽了一下那铁链，发现随着绞盘转动，那木框可以上下移动，感叹道：“哇，先前有自动门，没想到现在还有电梯可以用，这世界科技水平还可以嘛。”说着纵身跳进木框当中。 “哎呀！”谁知那木框在这温热湿润的环境下早已腐朽，袁小贯一跳进去，低下的木板立即断裂了，身体顿时跌落下去，只吓得他大叫起来。 “段郞！”慕容小小飞身而出，一把抓住他的手，同时脚上一勾，已经勾住了铁链。“咔咔”声响中，两人就那么一上一下的往溶洞深处而去。 袁小贯惊魂未定的说道：“好姐姐！三次了，亏得有你，不然我早就死了。谢谢你！” 慕容小小嘴巴一翘：“真是的，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个‘谢’字么？” “对！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你我一体同心，原本就不用说什么谢谢的。”袁小贯连忙纠正，只觉得慕容小小带着清香的发丝扫在自己脸上痒痒的，忍不住深深的嗅了一口，“我上八辈子一定都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人，不然这辈子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好姑娘。” 慕容小小一听，明媚的笑容在嘴角绽放开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袁小贯脚下一实，已经踩在了地上，随即慕容小小也轻飘飘的落到身旁。那铁链没有承受力道，便自己缓缓的升了上去。 慕容小小感叹道：“这机关当真神奇，这样一来，即便有人发现这处地方，也无论如何想不到上面竟然藏着价值连城的宝贝。” “就算想到了，估计也上不去吧？”袁小贯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溶洞说。 “这你就错了！”慕容小小说，“对于那些轻功厉害的高手来说，要攀爬到上面根本不是什么问题，等我的燕灵身法大成之后一样可以上去。” “哇，这么厉害！”袁小贯感叹道，心中对于轻功的向往更加强烈了，扭头看了看慕容小小，问道，“好姐姐，如今我两已经私定终身了，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啊？” 慕容小小有些抱憾的说：“这个……总之是不好啦。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出去之后，我带你到姑苏去，以你的资质天赋，肯定会得到家主的赏识，到时候拜入慕容门下就可以学习武功啦！” 谁知袁小贯却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没打算拜入慕容门下。” “为什么？慕容世家名满天下，最近几年更是广收门徒，也算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了吧？难道袁郎你不想和我一起回姑苏么？”说道这里语气已经大显焦急。 袁小贯有些为难的挠挠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慕容世家自然是不错的，只不过……想要学到斗转星移之类的高深功夫，就必须改姓慕容成为世家子弟，游戏中倒是可以用改名卡……这个，反正我是不想改名换姓了。” 慕容小小一愣，倒是记起了这条门规，一时间也是万分为难。 “哎呀好了好了！”袁小贯不忍她为难，开解道，“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说不定到时候我又改变主意了呢？我门先出去吧。” 这时候已经可以看见一旁有个洞口传来的光亮了，慕容小小让袁小贯收起夜明珠，两人飞快的往洞口跑去。 “等一等！”要到洞口的时候，慕容小小突然伸手在前面一挡，“外面有动静。” 袁小贯停下脚步凝神一听，果然听到外面有声音，那动静还不小，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听了一阵，扭头疑惑的问道：“这是……军队？”因为他分明听到洞外一阵喧天的喊杀声，还有无数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 慕容小小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轻轻来到洞口边，拨开草丛往外查探。 袁小贯也凑上去一看，只见洞外已经是山脚下了，草地上烟尘弥漫，草叶草根漫天飞舞，不知有多少人骑着马来回穿梭，喊声震天响。不时有马匹和人影飞上半空，落下来时已经是尸体。 “这是什么？战争么……呜……”袁小贯刚刚开口发问，却被慕容小小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别出声，这不是战争，肯定是武林高手，不然不可能把马都掀到半空中。” 一听是武林高手，袁小贯激动之余又有些害怕，暗想：“不会又是为这小琅嬛而来的吧？” 心思一动，左右一看，把肩上的木箱放了下来，捡出龙象般若经贴身藏着，又把鸠摩智的手稿装进锦盒带在身边，这两样东西最为重要。他打定了注意，等下如有什么情况，带着东西就跑。其它那些武功秘籍就先不管了，至于黄金么……看着那些黄金始终有些不舍得，于是抓了几把放在胸前的衣服里，坠坠的装了一大坨。 再次探头往外看时，却见草地上的战斗又发生了变化。一个红衣喇嘛在马上高声指挥，让几百马队结成阵势冲杀，一看他的样子袁小贯立即认了出来——灵智。 趁着马队集结的时候，袁小贯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对手，只见乱糟糟的草地中央，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人和七八匹马的尸体，还有几匹无主之马四散而逃。一个白衣青年傲然而立——和这一大群马队交手的，竟然只有一个人！ “这是谁？竟然能正面对抗这么多骑兵，还要加上一个高手灵智！”袁小贯心中惊讶不已，要知道灵智的大手印可是达到了340级「奥妙精深」的境界，已经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了。看样子这白衣青年不但可以正面对抗，而且似乎还占了上风。 正在惊讶的时候，只听灵智大声指挥着：“举弩！” 他话音刚落，这些骑士哗啦一声全都举起手臂，手臂上赫然是战场上骑兵常用的短弩，发射快，威力强，集中攒射的话任你武功再高也要变成刺猬。 袁小贯不由得替那白衣青年担心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看见这一人对抗几百人，感情上也会偏向于人少的一方。 谁知他的心刚刚提起的时候，却见场中人影一闪，草皮、草根飞起三丈多高，他眼睛一花，那白衣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马队前排正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气浪，数条人影和三匹马飞上半空。方形的马队前排顿时凹进去一块。 袁小贯只觉得耳膜一痛，脑袋都被震得有些发晕，耳中恍惚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低吟：“赵客缦胡缨……” “这是……侠客行？”袁小贯愕然想着。果然，第二句低吟跟着传了过来。 “……吴钩霜雪明……” 再看场中时，只见那白衣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进了马队中央，双掌翻飞，出掌时竟然声如平地惊雷，每出一掌必定低吟一句侠客行诗句，掌风过处人仰马翻，只出到第14掌，念到“五岳倒为轻”的时候。白衣身影已经凿穿了马队，身后只留下一地的尸体。那白衣青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衣摆，回头看向灵智。 “你……你……”灵智坐在马上，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青年抬眼盯着他咬牙说道：“你刚刚说亲手杀死的那个人——白万剑，他是我岳父。而你手上的寒山雪，那是我外爷的佩剑！” “你是石破天！”灵智惊呼起来，“白自在的孙女婿石破天！” 【33】唇枪舌剑 “你是石破天！白自在的孙女婿石破天！” 石破天咬牙道：“不错！我再问你一句，我岳父和外爷在哪里？再不说实话，我便不再留手了！”说话间只见他白衣突然鼓起，一股劲风向外刮过，吹得马上众人全都眯起了眼睛。此时的石破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大字不识的毛头小子，自从白自在和白万剑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之后，他各方面进步飞快，这一点从他吟唱《侠客行》就可以看出。如今感念岳父外爷的栽培，石破天心中急于找到两人，已经决定不再留余力，速战速决，然后抓住敌首逼问。 袁小贯心中激动，手脚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石破天，这人居然是石破天！刚刚那就是武林第一奇功太玄功，一人对抗几百人，居然还有余力，果然强大！” 灵智脸色变得惨白，江湖中早有传闻，说白自在的孙女婿石破天身怀绝世神功，但这石破天平时根本不在江湖中走动，这传闻也一直得不到证实，甚至凌霄城是否有这号人物也不得而知。直到几个月前凌霄城举行盛大婚礼的时候才证实确有其人，但武功如何不得而知，因此当初很多好奇的武林人士都去了凌霄城观礼，他们大轮寺也有人去，不过那时是鸠摩智的一个弟子去的，他没有到现场。听闻当时有好事之徒想让新郎官下场显示一下武功，但被拒绝了。因此对于石破天的武功究竟如何，江湖上至今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一直是一个谜。 而如今灵智终于知道了这个谜底，可惜这个谜底却是致命的。 心想自己亲手杀了白万剑，而那白自在恐怕现在也凶多吉少，死因也是自己，那带毒的大手印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因此这两条人命的大仇根本避不开、瞒不了，眼下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既然这样，多说无意，只能拼了！ “护卫听命！”灵智大声喊道，“结鱼鳞阵——冲锋！”这灵智身为大轮寺的护教法王，在鸠摩智任国师的时候也曾当过皇宫护卫的武功教习，因此对于行军布阵并不陌生。 剩下的两百多护卫听命而行，立马变阵，冲锋命令一下，立即抽出背上的长兵刃，打马向前猛冲。 鱼鳞阵马匹之间存在空隙，石破天雄厚的内力再不能打出群攻效果，他见状立即改变了打法，身影在无数马匹兵器之间回转腾挪，竟然无一人能够碰得到他，潮水般的马队过去之后，石破天依旧潇洒的站在当地，而那两百多人的马队却有些骚乱，数十匹无主之马四处逃离之后，马队中间竟然生生空出两排来。 “这……”看着眼前的战果，灵智心中大骇，“这还是人么？” “结阵！”灵智咬牙喊道，“我去拖住他，其余人盘蛇阵围杀！”喊完之后呼呼两声掷出背后金钹，然后拔出寒山雪，纵马直取石破天，一出手就是不动明王剑的杀招“八臂降魔式”，八道剑光从八个方向划向石破天的脖子。不动明王剑法剑剑枭首，狠辣异常。 “砰砰”两声，石破天不躲不避，那蕴含龙象内劲的金钹被他挥手间弹出老远，脚下一顿，身体如炮弹般冲向灵智。又是“嘭”的一声，他肩头撞上马身，灵智胯下坐骑筋骨折断，悲鸣倒地，而灵智本人也从马上跌落，在地上翻滚了七八圈，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一看，手中空空如也，那寒山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石破天手上。 这一番挥掌、前冲、肩撞再到空手入白刃，几招功夫信手拈来，竟不带一丝烟火气息，这石破天的武功已经练到随心所欲，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可以成为伤敌的武器。从他出手直到灵智倒地不过一眨眼时间，那些护卫的马队竟然还没开始冲锋，这灵智事前所说的“拖住他”，如今看来只是一个笑话。 而马队这些护卫对于灵智的身手本是十分佩服的，先前死伤惨重而不溃，实是因为有灵智压阵，他们心中有所倚靠，如今却见自己最大的倚靠一招落败，所有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灵智这才惊觉此人武功之高，简直出乎想象，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惧感，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八条人影飞奔而至，停在石破天身后，齐声拜道：“师傅！” 石破天点点头，也不看身后，只是对着灵智喝问：“最后一次问你，我岳父和外爷究竟身在何处？” 眼见对方还有帮手，灵智万念俱灰，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却瞥眼瞧见一旁的石缝中，两双眼睛正滴溜溜的看着自己，正是那袁小贯和慕容小小。心中一动，立即举手指着石缝，大声说道：“是他们！就是他们！” 石破天目光一凝，顺着灵智所指望了过去。 “糟糕，被发现了！”袁小贯惊觉想要逃跑的时候，却被慕容小小一把拉住。只听慕容小小在耳边说道，“别跑，肯定跑不过的。不过那人是凌霄城的，我毕竟救过白自在性命，应该有得谈。” 袁小贯心中稍定，暗想自己的江湖经验还是太过欠缺，空有机智和天赋，遇到这种恩恩怨怨的情况却不知道怎么应对，以后得多加注意学习了。 慕容小小拉着袁小贯走出洞口，坦然抱拳道：“姑苏慕容门下慕容小小，见过各位！” 袁小贯也抱拳道：“袁小贯，很高兴见各位。”眼睛却不住的往石破天身上瞄，满脸崇拜之色，只差上前要签名了。 “姓名：石破天（狗杂种），年龄：29，江湖地位：太玄传人，凌霄城主孙女婿。 属性：膂力70（25），根骨88（40），悟性32（27），身法69（24），容貌26（26），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剑法「返璞归真」，基本手法「返璞归真」，基本刀法「返璞归真」，基本拳脚「返璞归真」，基本掌法「返璞归真」，基本招架「返璞归真」，基本轻功「返璞归真」，基本内功「天人合一」。 特殊武功：雪山剑法「返璞归真」，金乌刀法「返璞归真」，擒拿手「返璞归真」，罗汉伏魔功「返璞归真」，飒沓流星步「返璞归真」，太玄神功「天人合一」。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粗通皮毛」。 秘技：白首太玄（可以将太玄神功激发为全系武功，发挥不同的特效。）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这不是人！是神！”看到石破天武功等级的时候，袁小贯彻底震惊了，全武功都在450级以上，最变态的是超超级武功太玄神功470级！当然，虽然不再是文盲了，但没文化还是没文化。 石破天也抱拳道了声“幸会”，然后问灵智：“你刚说‘就是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和我岳父他们有关？” 灵智这时候已经组织好了语言，大声说道：“就是这两人，他们害死了凌霄城主父子！” “什么！？”袁小贯、慕容小小和石破天同时惊呼出声。 “你这恶僧，胡说八道什么？”慕容小小大声说道“那白自在明明是中了你的大手印命在旦夕，还是我用药保住了他的性命，而我们进入小琅嬛的时候，只有你和他们父子在一起，如果他们父子有什么事，你嫌疑最大，如今你却居然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从来都是她设计陷害别人，如今居然被人当面污蔑，却又不能像平常一样拔剑就杀，因为无论灵智还是石破天武功都要远远高于她。因此她心中无比气恼。 那灵智却有几分急智，对着石破天痛心疾首的说道：“石少侠，你别听两人胡说，这两人都是慕容世家的人，他们到我们西域来搅风搅雨，挑拨离间，引得我们大轮寺和凌霄城相互误会，大打出手。后来我识破了他俩的奸计，于是和白掌门联手，想要为无辜死伤的门人讨回公道，为武林除害。可惜他慕容世家的‘斗转星移’实在厉害，竟然把我们的招数引开，攻到了自己人身上，白掌门就是因此中了我的大手印，而贫僧也险些丧命在白掌门的剑下。石少侠请看！”说着他扯开僧袍，露出胸膛上无数的伤痕，只见那些伤痕六个一组，围成雪花形状。看样子正是凌霄城独门剑法所伤。 石破天一看，对他的话顿时信了几分。 “狗屁！”见一旁的美女气得柳眉倒竖，袁小贯也听不下去了，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能掰，于是出声打断他，“明明是你你暗算白掌门在先，白掌门复仇在后，当日他一招“梅雪争春”，差点要了你的小命。但白掌门和你激斗过后也旧伤复发，还是慕容小小拿出千金难求的神元丹救了你两人的性命，你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恩将仇报，在这里胡说八道！” 灵智急急的分辨道：“你才胡说八道！你们是同门，狼狈为奸，你当然为她说话了！——石少侠过来看，我还有证据！”说完引着石破天来到一处草丛中，只见草丛中躺着两个白衣剑客的尸体，显然已经死去多时。慕容小小一看那尸体，顿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石少侠请看！”灵智指着尸体说道，“这是贵派中人吧？” 石破天上前一看，顿时悲呼起来：“柯师叔，耿师叔！” 灵智继续说道：“请少侠看他们的伤口，也是贵派剑招所伤，这两人咬定贫僧是因为和白掌门敌对而受伤，那贵派弟子总不会和白掌门敌对吧？这就慕容世家的邪门功夫‘斗转星移’所致！” 慕容小小脸色难堪，一时间不好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这时候袁小贯不乐意了，开口道：“放……那个！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家伙死后真应该入拔舌地狱——阿弥陀佛！其实整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要论真功夫我不如你，可要论忽悠神功，小爷我还真没怕过谁，当下他装作一副有德高僧的派头，把有关小琅嬛的事情前因后果一一分说，其间当然略去了慕容小小的戏份，只说她是偶然路过的，受自己所托对付灵智，好为鸠摩智报仇，中间慕容小小所用的那些挑拨计谋全都算在了他头上，慕容小小出手是为了伸张正义云云。一番话说出来，前后调理清洗，逻辑分明，连细节都十分仔细，在场的人竟然犹如在现场亲眼看见似的，什么叫历历在目，这就是了。 “胡说！你才是胡说八道！”灵智急了，他虽然明知这小孩在说谎，但这谎话说得滴水不漏，他这个知道事情真像的人居然都找不到反驳和揭穿的地方，“你是慕容世家的人，怎么会对我大轮寺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都是你瞎编的！” 袁小贯双手合十，满脸虔诚的说道：“大日如来在上，小僧句句实言。倒是你，至今还执迷不悟，还是满口谎话。”他一身僧衣华贵异常，衬得一张完美无暇的脸上宝相端庄，竟真有几分那些画像上转世灵童的样子。 灵智彻底怒了，瞪圆了双眼：“放你娘的狗屁！你一个慕容家的小屁孩，在这里装什么高僧！既然一切事情都是你挑起的，那么凌霄城的人就是因你而死，石少侠，你快杀了他！” “哼哼！跟我比忽悠，你还嫩点！”袁小贯轻轻扯了扯身上的僧袍，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所用的这一招就叫做“矛盾转移”，把所有的矛盾都先归结在自己身上，然后只需一招“金蝉脱壳”就行了，这种忽悠界的高级招数，灵智这土鳖自然是不会的。 于是他转身对着石破天道：“阿弥陀佛！石施主，这恶僧死不悔改，到现在都还满口谎话，混淆视听，小僧绝不是慕容世家的人，至于小僧为何对于此事知道得如此清楚，那是因为小僧的师傅正是此事的苦主——大轮寺住持，法号上智下慧！” “放屁！放屁！你怎么可能是鸠摩智的徒弟！”灵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明明在说谎，却可以说得比真话还要真。 一旁的慕容小小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她如今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大王子会被他骗得团团转了。 “石施主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试试小僧的内功，虽然小僧功力浅薄，但修习的正是大轮寺的不传绝学——龙象般若功！话可以是假的，这门内功总做不得假。”说着伸出手去。 石破天伸手在袁小贯腕上轻轻一搭，随即放开手道：“不错，你和这和尚的内功同出一门，你应该是大轮寺的没错。” “石施主英明！既然如今真相大白，还请石施主代我清理门户，也好为白掌门父子报仇！”袁小贯说着指了指灵智。 灵智大惊，连忙说道：“不！这都是他在胡说，事情不是那样的！”说着就将自己如何得知小琅嬛的秘密，如何与大王子联手迫害鸠摩智，如何与慕容小小联手暗算白自在……等等一切全都一一道出。他也是被逼急了没了办法，这才揭开了自己丑恶的面具。只求石破天相信自己的话，别听一个小孩子编造的谎言。当然，说道某些关键的地方——比如白万剑如何死的，他还是自己编了一套说法，但是他所编造的说法比起袁小贯来差得太远，不说漏洞百出，但总有些难以自圆其说的地方。其他人感觉不出来，但怎么逃得过袁小贯的耳朵，把这些漏斗指出来之后，灵智顿时哑口无言。 “……还有一点，你说是慕容施主用‘斗转星移’，借你的手杀了白掌门，也借白掌门的手伤了你。但就我所知，‘斗转星移’虽然神妙，却也不过是一门借力打力的手法，对于功力高出自己太多的人，这门手法自然是起不了作用的。要借力，首先自己就必须能够控制这力道，当所借的力道超出自己控制能力太多，不但不能借力，反而还会伤及自身。慕容施主的功力比起你来显然大有不如，比起白掌门更是差得远了，根本不可能借力！这是众所周知的武学道理，在场的都是武学大家，本不该小僧来多置喙舌，只是提醒各位，不要被这恶僧巧舌蒙骗。”这一番话结合鸠摩智手稿中的武学道理说出来，有理有据，容不得灵智辩驳。 “啪啪啪！”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一阵掌声，“精彩！小友虽不是我慕容世家的人，却将我‘斗转星移’的法门讲解得八九不离十，实在令人佩服！” 随着话音而来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华服男子，在他身后不远处，5个随从远远的牵马驻足。慕容小小一见那男子的面，立即惊喜的叫道：“大公子！” 来人正是姑苏慕容世家独子，人称“南慕容”的慕容复。 【34】慕容复 “在下姑苏慕容复，见过各位。” 看到大公子亲自前来，慕容小小心中大定，有此人在，那自己一方肯定吃不了亏了。只是大公子这几年行走江湖都要乔装改扮，谎称自己是慕容家的二公子慕容兴，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此时不知为何，竟公然以本来面目现身。 这几年慕容世家广收门人，在武林中连续做了好几件大事，声势日隆。凌霄城虽地处西域，却也有所耳闻。得知此人就是武林中销声匿迹已久的慕容世家当代家主，石破天也不敢怠慢，拱手道：“我是凌霄城的石破天，幸会！”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岳丈和外爷如今生死未卜，其中却与贵派和这和尚有些牵连，慕容公子来得正好，望公子帮个忙，分辨他们的话语，找出岳丈和外爷的下落，我……在下感激不尽。” 慕容复此番就是为结识此人而来，一听之下脸上大显亲近：“石少侠孝心可嘉，正是我辈楷模。请石少侠放心，无论真像如何，在下一定为石少侠讨个公道。”说完他扭头看着慕容小小：“小小，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早就来了，先前的事情，也在一旁偷偷听了个大概，不过为了在石破天面前留下一个不怕麻烦、公平正义的形象，此时故意做个样子，也顺便掩饰自己偷听的行为。 慕容小小脸上顿时露出犹豫的神色，本来她已经被慕容博收为亲传弟子，算起来和慕容复是平辈，但这慕容复是当代家主，平白高了一辈，长辈询问，原不该有所隐瞒，可这事情不隐瞒的话，后果只怕有些严重。左思右想之下，最后还是决定坦白：“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小琅嬛’宝藏的秘密……” 她话一出口，袁小贯就知道不妥，立即抢出来说道：“慕容施主只是偶然途经此地，受小僧所托才会卷入此事，对此事所知不多，小僧对此事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就由小僧代为讲述，不知慕容公子意下如何？” 灵智顿时大叫起来：“不妥！不妥！你们都是一伙的。” 慕容复笑道：“大师这话却是有失偏颇了，我和这位小师傅素昧平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这样吧，小师傅先说，大师如有异议，稍后自可分辩。”然后不去管他，对着袁小贯笑道：“有小师傅来说，想必更加公正，如此劳烦小师傅了！” 于是袁小贯又将刚刚的谎话说了一遍，这一次前后言语更加严谨，滴水不漏。而且他还有意无意的加入情感，引导众人对于灵智欺师灭祖的鄙视之情。尽管灵智一直在旁边大叫打岔，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慕容复假意思索一番，询问了其中几个“要点”，其中就包括袁小贯的身份和灵智的身份。 武林中最是尊师重道，袁小贯这“鸠摩智亲传弟子”的身份一亮，灵智那欺师灭祖的丑恶形象顿时更加凸出，整件事情顿时变成了“门内叛徒欺师灭祖，小师弟代师喊冤，女侠伸张正义”的完美剧情。就连灵智身后那些侍卫，看着灵智的目光中也开始带有厌恶的神色。 最后慕容复总结道：“事情已经十分清楚了，唯一的疑点——也就是石少侠所关注的关键——那就是白掌门为何受伤，又为何不知所终。是么？” 石破天连忙点头，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白自在和白万剑的去向。 慕容复点点头道：“关于这点，在下有些看法。其实刚刚这位小师傅说得不错，鄙派‘斗转星移’确实是一门借力打力的小把戏，对于功力高出自己太多的，这借力打力便使不出来。虽然鄙派家规有规定，‘斗转星移’的法门不得外传，但如今事关贵派人命和我派清誉，在下看石少侠中正耿直，值得信任，虽然只是一面，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如今便将这门功法说与石少侠听听也是无妨。石少侠听后，自会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石破天大吃一惊，暗道这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有一大半都是“斗转星移”这门功夫带来的，这功法可不是什么“小把戏”，如今这慕容复为了我的事竟然甘心讲出功法的秘密，等于是把一个门派最大的依仗交到了自己手上，原因只是“一见如故”。这份人情可是太大了，不行！这人情不能要！转念一想，慕容公子如此人物，自然不会说谎，我当然信他！ 于是连忙说道：“慕容公子急人之事，我很佩服，只是这功法的秘诀事关重大，在下只能心领了。所谓一法通而万法通，我虽然愚钝，但对于借力打力的法门还是有所领悟，不错！要借力，先就必须要能够控制这力道。我看这姑娘年纪轻轻，一身功夫虽也不弱，但和这和尚比却是差了一点，所以我相信公子的话。” 说完转身看着灵智道，双手握拳道：“恶僧，你欺师灭祖在前，害我岳父外爷在后，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灵智脸色惨白，眼珠一转，瞪着慕容复喊道：“慕容复，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你和大王子……” 他话没说完，慕容复抬手一指，一瞬间变换了七八种手势，还没看得清楚，突然一道凌厉的指风激射而出，直袭灵智。 “参合指！”袁小贯心头一惊，“这慕容复果然练成了！” 灵智受这突然袭击，闪避不及，危急当中连忙一掌挥出，腥臭的掌风弥漫四周。 “哧哧”两声轻响，只见灵智双眼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手掌正中和脖子上分别开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外流，显然是不活了。 “竟然这么厉害！”虽然慕容复刚刚是偷袭，但是这灵智的武功袁小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慕容复竟然能够一招秒杀，这份功力实在恐怖！ 想到这里，连忙对慕容复用出探查。却见这慕容复武功之驳杂，实在是难以相信，光是刀**夫就达到十六种，从什么五虎断门刀、八卦刀、**刀……，还有不少剑法、棍法、判官笔法……所有的武功林林总总的怕有上百种之多。但这些武功等级却都不高，每一种都在18o级到2oo级左右，也就是小成的境界，只有部分武功达到了24o级左右的「了然于胸」境界。而家传的慕容剑法、斗转星移、神元功、燕灵身法等稍微高一点，达到了28o级左右的「豁然贯通」境界，斗转星移最高，达到了3oo级左右的大成境界。 “看样子，这慕容复的武功比起慕容小小也高不了多少啊！就高个几十级。根本没有一门武学过了3oo级，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可能和乔峰齐名的，要知道，乔帮主可是有4oo多级的高武功的。” 看到慕容复的秘技，袁小贯知道了原因。秘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学习武功数量越多，江湖声望提升越快）——怪不得！ 看来贪多嚼不烂果然是武学至理，袁小贯顿时对那迦楼罗之心的特技有些失望了。 看到最后，袁小贯终于明白了慕容复秒杀灵智的原因，只见他最后一门特殊武功赫然是：参合指，「登峰造极」！ “32o级左右的级武功参合指！每融合一门指法可以修炼2o级，那么他已经融合了16门指法，怪不得那么厉害。看来武功种类多也不是一无是处，学得多了，这种有融合属性的级武功就提升越快。” 就在袁小贯探查的时候，灵智的尸体已经扑到在地。 “慕容公子，这……”看着灵智的尸体，石破天急了。他还要逼问自己岳父和外爷下落呢，这慕容复怎么就把人给杀了。 慕容复也知理亏，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对着不远处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卫喝道：“这恶僧灵智欺师灭祖，已经被我杀了，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就说你杀人是姑苏慕容复，如此你门必可逃脱责难——还不快走，留在这里等死吗？”刚才这一招他全力施为，内力耗费严重，因此一边说话一边调匀气息。 侍卫门一听，交头接耳一番之后，全都退走了，连同伙的尸体也不敢收敛。 侍卫走后，慕容复解释道：“对不起石少侠，在下生平最恨欺师灭祖之辈，这恶僧临头来还死不悔改，还想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在下本想教训他一下，一时激愤之下出手重了点，这里给石少侠赔罪了！”说着深深一揖。 袁小贯心想道：“好个慕容复，明明是你杀人灭口，却编得这么大义凛然，在忽悠界，你也算不错了！忽悠神功应该过2oo级。” 石破天虽然心中不满，但对方说得合情合理，也不好怪罪，只能还礼道：“不敢！这恶僧当真是人见人恶，慕容公子杀了他，也算为武林除害，大快人心，只是……” 慕容复打断他：“在下知道，石少侠心系亲人的安危，想要问出亲人下落，在下鲁莽铸成大错，这错自当一力承担！”然后对着慕容小小道：“小小，当初你是在什么地方和凌霄城主分开的？” “就在这山顶。” “带我们去！”慕容复说着向后一招收，5个随从立即飞身上前来，看样子个个武功不俗。 “大公子！”5人齐声行礼，又对着慕容小小行礼道：“小师妹！好久不见。”语气中大见讨好之意。 谁知慕容小小却“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原来这5人也是慕容博晚年收的弟子，都以慕容为名，分别叫做慕容大、慕容二……直到慕容五，如今武功有成，便被派出来协助慕容复，这5人都是武学天赋极高的天才，武功才智比之慕容小小即便有所不如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5人都对慕容小小心生爱慕，一有机会就大献殷勤。 慕容复为几人做了介绍，便又开口道，“石少侠，你我这就上山查看，找寻白掌门等人，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找到线索的——小师傅，你也一起来吧。” 石破天点点头，招呼两个弟子收敛了耿、柯两位师叔的尸体，随着慕容复等人奔向山顶。 “唉，叹息崖，又见面了！”袁小贯对着高耸入云的金刚轮山叹了口气。身后慕容小小轻轻一笑，走到跟前抓住他的衣领道：“小师傅，这便请吧。” 袁小贯也是一笑：“阿弥陀佛，有劳女施主了。” 那边慕容大看不下去，走上前来道：“小师妹，就让大师兄代劳好了。” 慕容小小脸色一冷：“不必！”说完也不理会那纷纷上前来献殷勤的慕容二三四五，提起袁小贯往山上掠去。 这一番众人都是高手，上山时间比上一次快多了，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已经来到了山顶。一来就在草丛中现了白万剑。 “岳父！”石破天抢上前去抱起白万剑，只见他胸口中掌，脸色黑，已经死去多时。 “大手印！果然是你个恶僧！”石破天心中难过，想起阿绣，不知她听到父亲死讯会哭成什么样子，这样一想，顿时伤心难抑，抱着白万剑的尸体泪如雨下。 不一会儿又找到了白自在。好个白自在，身上重伤，毒气攻心，却依靠最后一点功力一直挺到了现在还没断气。石破天见状连忙收起心中的悲痛，手掌贴在白自在胸口，浑厚无比的太玄功真气直透过去。这雄浑的太玄功真气在白自在体内转动一圈，护住了他的心脉，白自在浑身一颤，顿时睁开了眼睛。 “城主！”石破天开口叫到，他的几个徒弟也跪拜下去。 “天……”白自在看着石破天，想要开口说话，无奈一口气始终转不过来。石破天又不敢再加功力，他知道太玄功霸道无比，再加功力的话白自在的经脉一定承受不住。 “白掌门不要说话，安心疗伤！在下慕容复，已经为白掌门报仇了。”这时候慕容复走上前来献殷勤。 不料白自在一听慕容复的名字，心神大动，他此番受此大败，完全是怪慕容世家挑拨离间，对慕容复实在难有好感。 袁小贯见状，连忙拉着慕容小小上前说道：“白掌门，这是慕容小小，先前曾给你神元丹治伤的，记得吗？” 白自在虽然憎恨慕容世家，但是这慕容小小的确给了他一枚丹药疗伤，不然他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他一生自大，受了小辈恩惠自然不能不认，因此看到慕容小小之后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袁小贯趁机道：“白掌门先好好疗伤，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白自在却不理他，举目四望，突然瞥见门下抬着的那具尸体，一看之下心神剧震，仰天吐出一口黑血，随着黑血喷出的还有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呼：“万剑——！” 悲呼之后，白自在头一仰，一代武林传奇就此气绝。 “城主！！！” 金刚轮山上一时间悲声四起。 【35】放你娘的狗屁 （庆祝签约加更。〈〔? (〈[〈以下正文。） “慕容公子，此番鄙派遭受大难，在下心伤……那个难受得紧，就此别过，他日必定登门答谢公子大恩。”石破天在山下拱手道。在他身后，几名弟子已经做好了几个简易的担架，包括白自在在内，此番凌霄城出来的九名弟子的尸体全都放在了担架上。 慕容复也拱手还礼：“石少侠节哀，此番援手乃是义不容辞。”说着脸色转悲，“唉！说到大恩，在下愧不敢当，在下门人年轻妄为，误伤了石少侠两位师叔，实在是……唉！” 石破天道：“这件事情有可原，慕容公子不必再提！” 原来慕容小小使用斗转星移杀了雪山派两人的事情始终抹不过去，最后只能承认，并归结为误伤。石破天感念她曾出手相助白自在，不然爷孙两连最后一面也难以得见，于是决定原谅慕容小小。但此时慕容复旧事重提，显然是在装模作样的收买人心，拉拢关系。 “不管如何，始终是我派的过错，石少侠不追究那是石少侠心胸广阔，可我身为家主，对于门人的过失却不能视而不见。”慕容复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叠银票来，“这不是赔偿，而是对白前辈以及凌霄众位武林同道身后之事的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石破天却死活不收：“不！不！慕容公子对于我派之事已经仁至义尽，这番心意也只能心领了。” 见石破天几番推脱，慕容复也只能收回银票，转脸却对慕容小小喊道：“小小，你过来！” 慕容小小走上前去，却听慕容复突然厉声道：“跪下！” 慕容小小一愣，然尊师重道的心念早已成为习惯，还是依言跪下。却见慕容复居然拔出剑来，心中顿时一惊。 “慕容小小，你大胆妄为，以至凌霄城两名弟子身死，你可知错？”慕容复冷冷的问道。 “这个……慕容公子不必如此！”石破天劝道。 “大公子！”五名下属见状，一齐下跪求情，“小师妹年幼……” “你们住口！”慕容复容不得有人打断，他一心想要和石破天拉关系，已经铁了心要牺牲慕容小小了。那五人被这么一喝，立刻哑了火。 袁小贯终于反应过来，倒不是他反应慢，而是不知道慕容复居然这么无耻。连忙跑上前去护住慕容小小：“喂喂喂！我说你这人，明明别人凌霄城都不追究了，你还在这里多此一举的干什么？” “我自处理自家之事，小师傅还是别过问的好！”慕容复冷冷的说道。 袁小贯算是看出来这慕容复的心思了，他要在外人面前装作大公无私，这石破天武功好，他想拉关系！心中冷笑一声，你装B拉关系无所谓，可别扯上我的女人！ 心念一转，说道：“你处理自家之事，自己回去处理好了，何必当着我们这些外人之面，小僧我慈悲为怀，就是看不过你对这娇滴滴的女侠动刀动剑。” 慕容复脸色开始变了，话语中再没有客气的成份：“小师傅，你挑拨几大门派开战也还罢了，连我慕容家的家事你都要管，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当初袁小贯担下整件事情，说是为了替师傅清理门户，因此放出小琅嬛的风声，想要借其它门派的力量对付灵智。尽管他口口声声强调是各门派看不惯灵智所作所为，仗义相助，但在场的人也不是初入江湖，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他用的手段不甚光明，但大家念在他年纪幼小，且一片尊师重道之心十分难得，而且这件事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袁小贯的说法，不再追究。 此时慕容复毫不客气的撕破脸面说出“挑拨”二字来，已经有警告之意。 “好啊！这一切都是我弄出来的，本就不关慕容小小什么事，要说有错，错也在我，你因此惩罚慕容小小，根本就毫无道理。”袁小贯侃侃而谈，讲道理不怕，只要你肯说话，那就有机会，就怕你动不动上来就杀。 “我慕容复做事，还不需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来品评！滚一边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慕容复已经动了真火，要不是想到石破天在一旁看着，他早就出手教训这个聒噪的小屁孩了。 袁小贯见劝他不住，于是扭头对着石破天说道：“石大侠，你快走吧，你走了，说不定慕容复就不会惩罚她了。” 石破天莫名其妙：“我走？” 慕容复一听，直气得双手颤抖。这小孩居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且当众讲出来，这叫我如何收场。眼中寒光一闪，已经动了杀意。 慕容小小眼见大公子脸色杀气一闪而过，心中担心袁小贯的安危，开口劝道：“袁小贯，你别管我了，你快走！” “你说什么？他就是袁小贯！那个打着慕容家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家伙？”慕容复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好啊，正愁找不到借口解决你这个烦人的家伙，你却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原来当初袁小贯欺骗大王子逃走后，慕容小小到来收拾了残局，便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向慕容复汇报了一切，因此慕容复知道袁小贯的名字。 袁小贯见慕容复提剑逼近，心中大感不妙，高声说道：“我什么时候打着慕容旗号了？我……我是大轮寺住持亲传弟子，还用打着别人的旗号么？” 知道这小孩巧舌能辩，慕容复也不答话，只是杀气腾腾的提剑上前。 袁小贯连忙后退，心中一慌，脚下一绊，跌坐在地。一跌之下宽松的僧袍敞开，胸口里的黄金顿时滚落出来，手中锦盒也摔开，鸠摩智的几本手稿散落在地。 慕容复一看，顿时明白这些东西从何而来，心道那小琅嬛果真有宝藏和武功秘籍，这些东西对自己的大业很有帮助，可怎生想个办法弄到手才好。 原来这几年慕容复痛定思痛，一改以前兴风作浪，搅乱江湖的做法，开始隐姓埋名。却又杜撰了一个慕容二公子慕容兴的名号在江湖上行动，利用慕容家丰富的武学秘籍和金钱的诱惑在江湖上招兵买马，收买人心，很是召集了一众阿猫阿狗，势力大增加。如今一看到黄金和武功秘籍，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正思虑间，却见慕容小小和石破天双双抢上前来，慕容小小一言不的护住了袁小贯，石破天也站在一旁劝道：“慕容公子，这小和尚年纪尚小，便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慕容复想了想，还剑入鞘，盯着袁小贯说道：“哼！看在石少侠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一命！不过当初你曾冒充我慕容家的人在江湖上招摇撞骗，做下了很多坏事，你必须和我一道解决了这些事情，方可放你离去。” 石破天闻言道：“慕容公子高义，正当如此！” 袁小贯却对慕容复那点心思门清。当初慕容小小就想押解白自在和灵智去姑苏，一定也是慕容复的命令，慕容世家此举必有所图，想他们酷爱收集武学秘籍的尿性，多半是为了两人的武功。哼！不管是收买还是强迫，到了地头还不是任他们慕容家摆布？如今这慕容复看上了自己，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解决事情，肯定是为了小琅嬛的财富和武功秘籍了。但是现在他肉在砧板上，强来的话必定讨不了好，不得不低头。 石破天眼见没什么事了，于是开口告辞：“慕容公子，你是个好人，很高兴认识你，咱们后会有期。” 谁知慕容复却不愿罢休，开口道：“等一等，我慕容复御下不严，犯下弥天大错，请让我在柯、耿两位面前叩头谢罪，否则我心下难安。” “这……”石破天想了想，暗道这慕容公子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如此两位师叔想必也会泉下心安了，于是点点头，“那好吧！” 慕容复走到柯万钧和耿万钟的尸体前，扭头喊道：“小小，你也来！” 慕容小小只能上前，和慕容复一起跪在了地上，对着尸体叩头谢罪。 袁小贯心想，还好，只是跪一跪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不受重罚就好了。谁知念头刚起，却听慕容小小惊恐万分的喊了一句：“大公子！” 一旁的石破天出声道：“慕容公子别……” 慕容一二三四五也是惊呼起来。 话音刚落，却见慕容复突然一掌打在慕容小小丹田之上，慕容小小痛苦的哼了一声，扑到在地没了动静。 “石兄弟，我这门人误杀贵派两位师叔，罪无可赦，杀人本当偿命，但请石兄弟念在她年少无知，饶她一死，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算是为贵派两位死去的师叔一个交代。”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36】买命 “放你娘的狗屁！人家早就说不追究了，你还交代个屁啊！”石破天还没回答，袁小贯已经炸了，他飞奔到慕容小小面前，抱起她一看，只见她面如金纸，嘴角流血，已经奄奄一息。顿时气得头皮麻，心中一股怒火无处宣泄，指着慕容复的鼻子骂道，“伪君子！你见石大侠武功高强，想要拉拢他，讨好他，却拿自己门人的命当筹码，有你这么做家主的么？” 慕容复一听，脸色顿时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换不休，手掌举起了又放下。当着石破天的面，他实在不好立即作，否则岂不就算是承认了袁小贯的话？ 谁知袁小贯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兀自大声说道：“你当石大侠是什么人？石大侠忠厚老实，能够看得上你这种小人？你根本就是本性难改，当初四大家臣对你忠心耿耿，你跪着爬着想当四大恶人老大的干儿子，可怜包不同包三叔一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对你忠心耿耿，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你就对他痛下杀手！世间无情无义的小人，以你为甚！今日更可怜慕容小小在小琅嬛历尽生死，还一心想把‘十二星辰’带回去给你，让你沾点皇气，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慕容复一听“十二星辰”，顿时心跳加快，血流加，激动得难以自持。想他一辈子苦苦经营，为的不就是一个复国的愿望么？可惜人事已尽，天命难违，只怪自己运道不好。听闻这“十二星辰”可以稳固国运，而且曾被且两朝皇帝日日把玩，一定沾了不少皇气，如果有了这宝贝，自己运势一强，那复国大业岂非指日可待！最让人心动的是这“十二星辰”本身的价值就可以抵得上一个国家，到时候直接买下一个国家来，那么…… 想到激动处，慕容复已经心驰神摇，难以自持，只想抓住这袁小贯，逼问出“十二星辰”的下落。 袁小贯还在继续泄：“……还有这次的事情，陷害智慧大师的人，难道只有灵智一个么？指使宗赞大王子下毒残害智慧大师，密谋夺取火焰刀秘籍的，难道不是你慕容复么？” 慕容复心中既愤怒又惊异，这小子怎么会对几年前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对我和大王子的交易也似乎知之甚详，这家伙绝对不能留，否者这些事情要是传出去，我慕容复将再难有出头之日。思虑已定，便不顾一旁石破天的脸色，再次拔剑出来。转念又想，“十二星辰”还没到手，还需暂且忍耐。这一犹豫，剑拔到一半却又停下。 “怎么了？被我说出丑事，想杀人灭口？”眼见慕容复拔剑，袁小贯心中有些慌了，但是他一见慕容小小的样子，感觉心中怒气难泻，口中的话不吐不快，于是冷笑道，“呵呵，你的恶心事情多了去了，你以为就我一个人知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堵住天下幽幽之口？告诉你！我一死，不出3日，你的‘好事’必定传遍天下！还包括你装疯卖傻的事，想当皇帝的事，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机关算尽、不折手段之后，倒头来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想要‘十二星辰’？做梦去吧！你身在宋国，却时刻想着自己当皇帝，只要把这句话一传，你慕容家就是诛九族的大祸！” 他本想说出慕容复对慕容小小下手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赎罪，一定是怕她说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慕容复指使的，因此杀人灭口。但转念一想，如果说出这句话，那慕容复就更是非杀慕容小小不可了，于是生生忍住。 “噗！”慕容复一口气息运转不灵，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他实在想不出，当年除了大理那一家子，世上还有谁见到当日之事，现在要来与自己作对？难道是四大恶人？不对！当时还有公冶、邓、风三个家臣，他们当年一别之后全无音讯，这小孩叫包不同包三叔，会不会是他们的后人？思虑电转，却始终理不出头绪，不由得喝道：“你到底是谁？” 袁小贯却不答，俯身抱起慕容小小，对一旁目瞪口呆的石破天说道：“石大侠，我今日揭破这小人的嘴脸，也好教你看个清楚，但我自己肯定招来杀身之祸。慕容小小与我有恩，请你代为照顾。作为回报，我答应将小琅嬛中我那份珍宝全都送你。” 石破天摇头道：“我不要什么珍宝，这慕容公子……虽然可能做过一些错事，但我看他本性不坏，这女子是他门下，如今她自有长辈在此，我……我却不便代为照看。” 袁小贯心知他这种武林中人对于门派师承十分看重，这要求实在有些难以办到，因此话锋一转：“那么还请石大侠念在相识一场，今日救我们一命，来日……来日必有厚报！”想到自己穿越一场，空有一身过人天赋，却混成了个求人保命的下场，真是无用至极！ 石破天大感为难，照理说他对慕容复观感不错，不应该为了这一个小孩一句话就和他作对，但看着小孩子似乎惹慕容复动了真怒，说不定真有杀身之祸，心下又是不忍。于是说道：“这个……我却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试试为小师傅求个情……” “不用了！”这时慕容复出声道，“石少侠，你我两派恩怨已了，此事涉及我派内务和生死存亡，还请石少侠不要插手。贵派长辈后事为重，想必石少侠也想他们早日入土为安，在下便不再耽误石少侠的时间了，保重！”他知道自己在石破天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拉拢计划可以说一败涂地，便干脆不再给面子，直接下逐客令。 石破天听他说得严重，甚至搬出了一派的生死存亡，心知此事难以插手，但看着袁小贯求助的目光，心中始终不忍，一时间踌躇难决。 袁小贯也知道，要让石破天插手别派事务的确很过分，搞不好闹出门派纠纷。一咬牙，说道：“那就再退一步，请石大侠为我做个见证！” 石破天刚想问什么见证，却见袁小贯已经转身向着慕容复，朗声道：“慕容公子，我知道，如今我们已经是不共戴天，你一定不会放过我。还有慕容小小你也动了杀心，对吧？” 慕容复不答，只是冷笑。 “可我不想死。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会放过我们——这不是祈求，我会用足够的代价买命。” 慕容复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能给出什么代价了。”心中却是一动，想到了那“十二星辰”。 果然，只听袁小贯开口说道：“十二星辰？” 慕容复心中怦怦直跳，但他还是强压下答应的念头，脸上不动声色，说道：“你是说小琅嬛里的东西？等杀掉你之后，我自可以去寻找。” “那就算了！”袁小贯干脆的回答，“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不过如今这世上知道小琅嬛秘密的只有、白掌门和灵智，我敢誓，没有我的情报，你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小琅嬛，就算你找到了，也可能一辈子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可能马上就中机关而死。” “我可以问小小啊！”慕容复笑道。 “你还真是脸皮厚啊！你想杀她，却还想利用她。告诉你吧，慕容小小一进小琅嬛就中机关晕倒，别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你这样对她，你以为她会乖乖听你的话么？” “哼！我让她说，她便不敢不说！” 一看慕容复那视慕容小小为草菅的样子，袁小贯心头火起：“那你就动手啊！你既然那么有自信，还废话干什么？你快点杀了我，看看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小琅嬛。” “哼！”慕容复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敢？不过本公子怕麻烦——说吧，只要你的代价足够，本公子也不介意放你一条生路。” “那好！十二星辰，再加上五百万两黄金？”其实袁小贯也不知道小琅嬛中有多少黄金，他瞎掰的。但这个数字实在惊人，要知道如今中原衰败，省一点的话，一两黄金足以让普通人家生活几个月的。 慕容复一听，气息都变得粗壮起来。有了这五百万两黄金，自己就可以拉拢更多的武林人士，甚至都可以成立军队了，还没来得急表示什么。耳中又传来袁小贯的声音。 “不够？那再加五百万量白银——还不够？那么再加上五千颗珍珠，五千颗玛瑙，五千颗绿宝石？——喂！还不够？我的命真有这么值钱么？——再加上五千颗水晶，五千颗天珠，这总够了吧？” “啪嗒”一声，慕容复扭头一看，却见慕容二口水都滴到了地上还兀自不觉，而其余慕容大、慕容三、慕容四和慕容五都在擦着嘴角。 袁小贯心中冷笑，嘴上却依旧不停：“好了！我知道，其实比起十二星辰来说，后面这些东西不值一提，也难怪慕容公子看不上，既然如此，我干脆一点，再加上五百本武功秘籍，怎么样？这是小琅嬛中所有的东西，也是我的底线了。你们要更多我也拿不出来，如果再不答应，我只有任凭你们处置，不过那小琅嬛么，你们就再也进不去了。” 一听五百本武功秘籍，就连身后凌霄城的弟子也都不淡定了。江湖上一本武功秘籍往往就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五百本是什么概念？就算全都是三流武学，有这五百本秘籍，都可以去开宗立派了，还是那种门人众多的武林大派。 而五百本武功秘籍对于慕容复的吸引力就更大了，最近几年他就是靠着还施水阁中的武功秘籍吸引了大量江湖中人投靠。要知道武功就是江湖人的立命之本，武林中各门派对自己的武学看得比身家性命还要重要，一般人想要学到武功那是难于登天。而能够流传下来的武学，就算是三流武学也必有其独到之处，往往丢出一本三流武学就可以让江湖上一个小帮派死心塌地的投靠。有了这五百本武功秘籍，哪里还会愁无人可用。这一下人也有了，钱也有了，何愁大业不成？ 想到这里，慕容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脱口而出：“成交！”随即醒悟过来，补充道，“不过仅此一次，下一次你若再做什么坏事，撞到我手上，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袁小贯早知道他会这样说，于是说道：“我也没想过会一辈子在你面前求饶！仅此一次！不过为了防止你跟踪尾随，等我一离开你就杀掉我，我要让你当着石大侠的面立誓。我离开后，三个月内，你不得取我们性命，不得派人尾随我们。三个月后，随你怎么样！” “你要知道，慕容小小是我慕容世家的人，她要是随你走了，那就是背叛师门，今后一辈子为江湖所不容！”慕容复说。 “你不会主动把她逐出门墙啊？”袁小贯怒道，“你已经废了她的武功，也得到了小琅嬛，她对你已经没有用了，你就不能大度点，让她以后好过一点？” “好！一言为定！此剑为誓！”慕容复说着拔出自己的佩剑来，伸出手指一弹，“哐啷”一声，那佩剑顿时断作两截。 【037】郁闷的慕容复 慕容复拔出自己的佩剑来，断剑为誓，小露了一手。 看着周围佩服的目光，正在洋洋自得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喂，你到底会不会立誓啊？誓言都没说，这算什么立誓？不行，这不算！你必须把我刚刚的要求重复一遍，然后说‘我慕容复在此立誓，如有违背，猪狗不如，生儿子没屁眼，天诛地灭’之类的。”袁小贯一副欠扁的样子。心想：还想耍帅，小爷偏不让你如愿！ 慕容复为之气结，但看到袁小贯那娃娃脸，却不好和一个小孩子较真，只能依言又立了一遍誓。 这时候袁小贯才拿出一卷破烂的书册说道：“这是尊师手稿，还请慕容公子好生保管，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取回来，这里面有一张图，那就是小琅嬛的所在了。” 慕容复接过手稿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果然看见有一张图和小琅嬛所在的说明。心下大喜，但他还没有忘形，开口问道：“你手上的东西不准备留下来么？” 袁小贯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这几本书是恩师的游记手稿，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你拿着也没什么用。” 慕容复不信，抢过手稿来一翻，见里面果然是一些游记一样的东西，嘴角撇了撇，把手稿丢了回去，问道：“那么，还有机关的情报呢？” 袁小贯心中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回答，却听慕容复说了声“且慢！”然后转身对着石破天说道：“多谢石少侠为我等见证，今日诸事已了，石少侠还有大事在身，我们就此别过。” 却是他不愿让凌霄城的人听到机密，以免他们来分一杯羹。 袁小贯怎么能放弃这打好的挑拨机会，立即大叫起来：“不行！石大侠现在还不能走！石大侠，麻烦你再等一等，此人卑鄙无耻，一句誓言对他来说根本和放屁没什么两样。我如今命悬一线，只求石大侠垂怜，等我平安离开之后再走，石大侠你耽误几分钟，就可以救一条……不，两条人命！” 石破天本来对慕容复还有几分好感，但刚刚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彻底惹恼了他，于是朗声说道：“不错！我和这小师傅一见如故，还想请他到凌霄城去玩……那个盘桓几天，我要等他一起走。慕容公子，我虽然书读的少，但也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现在放话在此，我绝对不会打那什么小琅嬛的主意，你可以安心了。” 慕容复脸上一红，赔礼道：“石少侠误会了，在下当然相信石少侠的人品，刚刚在下绝无此意。”话虽如此，他还是把袁小贯拉倒一旁，吩咐他小声说话。 其实以石破天的武功，一心想要偷听的话，那么点距完全可以听得一字不漏，但他不屑于这么做。只是心中对于慕容复的人品更加鄙夷了。 袁小贯装作十分不乐意的样子，在慕容复耳边说道：“那机关叫七星霸王锁，头上有七根石柱，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入小琅嬛，而且只有第二根石柱下面是安全的。” “就这些？”慕容复问道。 “你还想怎么样？”袁小贯疑惑道，“你这人真奇怪，难道你想遇到更多的机关？——不过也对！我只是进去走了一圈，什么都没动，说不定还有别的机关。慕容公子是将来的九五之尊，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哈哈，小畜生，本公子的身手岂是你这小毛孩能比的，这就滚吧！”慕容复立誓不杀袁小贯，没说不伤他，本想给这讨厌的小家伙吃点苦头，但听他说自己是九五之尊，心下一高兴，决定放过他，内心中着实过了一把“朕赦免你”的瘾头。 “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走得几步，袁小贯突然回头道。 慕容复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家伙还真鬼机灵，刚刚幸好没动他，不然他言语不尽不实，到时候让我吃亏。于是提醒道：“你可别耍小聪明，要知道，如果我现你骗了我，我可不会去遵守那三个月的约定，天下之大，但我慕容复要找到你，那是轻而易举。” 袁小贯嘻嘻一笑：“我刚刚忘记了，这不是补上了么？慕容公子，里头可是黑得很，什么都看不见，你进去可要小心点。” “就这事？”慕容复哭笑不得。 “当然呢，我进去都撞了一个包呢，不信你看。”说着就要凑过去让他看。 慕容复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说完迫不及待的去看那藏宝图。 袁小贯便不再啰嗦，心想里面真的很黑，你最好进去后多点几盏灯，嘿嘿。一边想着，抱起慕容小小走道石破天面前停下来，深深的鞠了一躬：“石大侠，谢谢你！” 石破天哈哈一笑：“举手之劳，小师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袁小贯回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慕容小小的伤治好！” 石破天走上前来，伸手在慕容小小手腕上一搭，半响之后摇摇头道：“这姑娘丹田受到重创，一身功夫恐怕是……” 袁小贯连忙问道：“那有没有生命危险？” 石破天道：“生命危险倒暂时没有，不过她先前就已经失血过多，此番破功又最是伤人元气，须得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才行，不然容易落下病根。”说到这里，看袁小贯满脸担心的样子，心中可怜，于是说道，“刚刚我就说过，如果小师傅无处可去，何不到凌霄城盘桓几日，凌霄城虽然苦寒，雪莲、寒山参之类滋补的东西到有不少，于这姑娘的伤势有好处的。” 袁小贯听他言语恳切，而自己的确没什么地方好去，于是躬身说道：“石大侠救我性命，还于走投无路之时收留，此番大恩，我袁小贯来日必报。” 石破天哈哈一笑，大见豪爽：“说这些干什么？走吧！我们先去逻些城接几个人，顺便准备一番，还要买些东西，明日回去。” 于是，袁小贯就跟着石破天，踏上了前往逻些城的路。 话说慕容复得到了藏宝图，喜不自胜。一番研究之后才现图画上的地方竟然就是眼前这座山峰，心中暗叹自己太笨，又大骂袁小贯狡猾。那灵智和白自在在这山上争锋毙命，宝藏肯定不会离得太远，可惜自己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却也暗自庆幸，宝藏就在眼前，也可省去跋涉寻找的麻烦。 当下他就决定，留下慕容二照看马匹，其余人等跟他上山寻宝。至于袁小贯，慕容复心想就凭慕容世家如今的势力，任那小孩子逃到天边去，迟早也是个死字。 有了藏宝图，慕容复顺利找到了小琅嬛的入口，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头顶上悬挂着七根石柱，暗想这小孩子倒是没有说谎。默念了一遍第二根石柱，正要抬腿，却听见身后慕容大说道：“公子！公子千金之躯岂可涉险，在下愿意前去一探究。” 慕容复心想这机关仅容一人通过，如果慕容大进去了，拿到那十二星辰，岂不是皇气都到了他身上？不过这种险地让他先探探也好，于是点头道：“也好，这机关名叫七星霸王锁，仅容一人通过，它即是机关也是大门开启的动力来源，你必须触动机关后大门才会开启，那小孩说第二根石柱下面是安全的，他的话不可尽信，但可做参考，你自己小心。进去之后千万别动任何东西，记住地形，找到出口之后再来和我们汇合！” 慕容大躬身应诺，说道：“公子，那就请到后面吧！”却是不敢从慕容复头顶越过。 慕容复点点头，飞身退到了后面。 这慕容大武功才智均是上上之选，自然不会鲁莽，他先是仔细看了周围的地形，然后全身布满劲力，盯着头顶小心翼翼的前进。触动机关之后本想立即后退，但他武功虽然高强，却是长在剑法内功上，轻功比起慕容小小和其他几个师弟还颇有不如，眼见这石柱下落如此之快，他心想逃是逃不了了，只能寄希望于第二根石柱。等等！第二根？从石门数起还是从入口数起？ 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想了，看运气吧。于是拼命冲向入口数起的第二根石柱下。前脚刚刚跑到第二根石柱下面，还没来得及调整位置，“轰隆”一声巨响。慕容大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被压成了肉饼。 “慕容大！”慕容复和慕容二三四全都惊呼起来，虽然石柱和烟尘挡住了视线，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石柱缝隙之间飞溅而出的那些红色液体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等到石柱升上去之后，眼前的景象连慕容复都看得心惊胆战。 慕容大身为慕容博晚年收的第一名亲传弟子，自身武功和资质都是十分优秀的，虽然比不得慕容小小那么惊艳，但放在武林中已经是叫得出名号的人物。没想到如今死在这里，连尸体都收不回来。 “这可恶的臭小子！居然敢骗我！”慕容复恨恨的骂道，“我这就下去抓住他，把他抽筋剥皮！” “不对！大公子，那小孩没有骗我们！”这时候却是慕容四看出了端倪，这慕容四虽然因为经常偷奸耍滑导致武功在6个师兄妹当中最低，但是却很聪明，他指着下面的石板道，“你们看地板上的痕迹，那小孩说的第二根石柱，是从门口数起的第二根。” 几人一看，果然看到地板上因为慕容大飞溅的血肉而留下了痕迹，其余几根石柱下面都有圆形的空白区，表明这几根石柱当时是落在了地面上的。而石门过来第二根石柱下面却没有圆形的痕迹。 众人刚看得明白，却见那些石柱再一次砸了下来，这一次却没有升上去，把整条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慕容复飞身上前去全力一掌推在石柱上，只震得自己手臂麻，胸口隐隐作痛，那石柱却是纹丝不动。 “可恶！”慕容复恨恨的说道，“这霸王锁果然和书上记载的一样，每隔24个时辰才能开启一次！你们几个守在这里等我来，如有人靠近，杀无赦！”说完满脸郁闷的离开了。 其后两天时间里，慕容复先后用了撬棍、石凿子、甚至还动用了火药，但都拿这石柱没有办法。这石柱坚硬无比，火药炸上去也只留下一些焦黑的痕迹。 按耐住了心中的焦急，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霸王锁再次开启，命慕容四再去闯关，这一次果然成功过关。 就在慕容复满心欢喜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石门后传来慕容四的惨叫声，那叫声凄厉无比，听得门外的人心惊胆战。不一会儿叫声停了，然后任慕容复等人如何叫喊，却再也没有听到慕容四的回音。 里面还有厉害的机关！ “袁小贯！”慕容复气得全身颤抖。父亲的6个亲传弟子是慕容世家的中坚力量，如今却在西域折了一半，而且全都和那袁小贯有关，那袁小贯还知道自己的秘密，绝不能放过他！ “传令下去，给我最高等级的江湖悬赏令！并且放出话去，任何人，任何门派如果收留袁小贯，那就是和我慕容世家作对！我要那袁小贯无处可去，死路一条！” “那，大公子，这机关……” “信号！”慕容复咬牙说道，“让逻些城里那些人全都过来，就算是用人填，我也要填出一条进去的路！”说完便向山下走去。 他这次来吐蕃的主要目的是和大王子结盟并帮助大王子稳固太子之位。当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夺取火焰刀秘籍。如今因为这小琅嬛耽误了许多时日，大王子已经催促多次，不得不咽下胸中的怒气，先去处理正事。 【038】结拜 袁小贯和石破天回到逻些城已经是午夜了，由于早有凌霄弟子准备好了落脚的地方，倒是免去了四处找客栈投店的麻烦。{ ＜[ 这处落脚点是位于城东的一家衣帽店，是凌霄城一个外门弟子开的，也算是凌霄城的产业。入城的只有石破天、袁小贯和被袁小贯抱在怀里的慕容小小，其余人都在城外守着尸体。凌霄城长辈们的尸体不敢运进城内，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只能在城外停留。 袁小贯当晚就请来大夫为慕容小小诊治。为了避免被大王子现踪迹，他先在衣帽店做了乔装，换了一身大红色绣着铜钱花纹的财主衣服，还戴着一顶扣碗帽遮住了醒目的头。 那大夫姓王，来自中原，在逻些城很有些名气，半夜被吵醒本来十分不快，但看到财主打扮的袁小贯一出手就是一块金子的土豪举动，乐得嘴角都快裂到后脑勺去了。当下用出全身解数，用了最好的药物。到了后半夜，慕容小小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袁小贯大喜，又出重金让大夫购回了大量人参、鹿茸、雪莲、虫草、西藏红花之类的补气补血之物，以便为她调养身体。 当得知自己被逐出门墙之后，这个即便是知道自己中毒必死也没有流泪的女孩，抱着袁小贯的肩头嘤嘤哭得令人心碎，把他新买的财主衣服打湿了好大的一块。安慰了好久，鸡鸣时分这心伤又疲累的女孩才沉沉睡去。 看着慕容小小睡着了还不住流泪的柔弱面孔，袁小贯在心里把慕容复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诅咒你被霸王锁压死！被焚心毒毒死！不！先不要死，先留你半条命，让你看着金银财宝取不到，看着武功秘籍学不了！哈哈！——就算你不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你一条生路，然后……” 当晚袁小贯一夜没睡，一直呆在医馆的房间里照顾慕容小小，无聊的时候看看鸠摩智的手稿，练练龙象般若功。内功果然难练，一夜用功，龙象功只提高了两级。不过特技领悟还不错，已经到了4%。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袁小贯见到了石破天的妻子阿绣，这个柔弱的女子果然和小说中写的一样，心地非常善良，性格柔顺，说话温柔得简直让人不适应。见面时她眼睛红肿，显然昨晚得知父亲和爷爷噩耗之后哭了一晚上。袁小贯见他气色不好，心下一动用出探查，却见状态一栏中分明写着：“有孕，伤心过度，胎气不稳……” 自己老婆怀孕了这石破天却毫无所觉，果然是没文化！ 袁小贯连忙谎称自己会些望闻问切之术，说出了自己的现。随即请来大夫一看，果然如此，而且胎气浮动，随时可能小产。大夫劝她保持心境稳定，又开了些安胎凝神的药物，这才保住了胎儿。要知道阿绣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如果再遇到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还真不知道她那柔弱的身体和内心能不能经受得住。 这一下阿绣和石破天便视袁小贯为大恩人，相互之间倒是亲近不少。阿绣甚至提议，等孩子出生之后就拜袁小贯为干爹。 袁小贯连忙推迟：“不成不成！我都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当别人的干爹。” 阿绣劝道：“要不是你，这孩子就没了，你就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当干爹理所应当啊！” “那……还是不成！”袁小贯摆手道，“我要是孩子的干爹，那岂不是和石大侠同辈了？不成！绝对不成！” “同辈有什么了不起！”石破天一拍桌子道，“我也不过就多吃了几年的饭，先前兄弟大骂那慕容复，你说出那句‘这不是祈求，我会用足够的代价买命’，我都听得热血沸腾。小兄弟，就你这胆气和气度，我佩服你！那时候你求我救命，我却心有挂碍，迟迟下不定决心，这胸襟气度反而不如袁兄弟你，心中的侠义都喂了狗了，如今想起来真是惭愧！” 袁小贯连忙说道：“石大侠千万别这么说，凌霄城遭逢大难，一派的兴衰存亡全在石大侠肩上，自然需要多方考虑。倒是我，一味只想着自己的小命，让石大侠为难了。” 石破天摇摇头：“反正比心胸气度，我自问不如小兄弟你。你如今对我又有大恩，让你当我孩子的干爹我是一万个愿意。你就别在意什么辈分了，我们平辈论交，我看这样，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干脆结为兄弟！来来来！” 石破天小时候因为见识少，做事总有些优柔寡断，如今武功高了，见识足了，行事作风竟然变得雷厉风行。说着拉出座椅，问老板要了香蜡，就插在早餐的馒头上做成了一个简单的香案。袁小贯几番推脱不了，只得随着石破天在香案前跪下，这一跪下，脑中想着竟然可以和太玄传人称兄道弟，突然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跟着我说，我石破天……” “我石……我袁小贯……” “今日结成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唉唉不成不成！”石破天打断道，“我都快3o了，你才1o几岁，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兄弟你不就吃亏了？不成！不成！这句不要。只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行了！听我的，我是大哥，不对！我是三哥，你是四弟” 袁小贯这才想起，石破天还有两个结拜兄弟，张三和李四。石破天没什么文化，说起道理来就是一根筋，认死理，袁小贯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当下只能依着石破天的意思做。 等简单的结拜仪式结束后，袁小贯还是晕乎乎的，我这就成了石破天的兄弟了？ “老板，来啊！”石破天叫道，“帮我买一坛酒来。” 这衣帽店的老板是凌霄城的外门弟子，因此石破天也不和他客气，有事直接吩咐。那老板听后，乐呵呵的去了。 石破天对袁小贯道：“我今天有孩子了，又认了你这个弟弟，高兴。四弟，咱们兄弟俩喝几碗。” “不行啊！我还小呢？”袁小贯连忙摆手。 “小什么小。你三哥我当年也是不到2o岁就开始喝酒了。”石破天道，“那酒才叫好喝，喝下去一会儿冰凉一会儿热的，唉，说起来都有些想大哥二哥了。四弟，过些时候我带你去侠客岛，去见见大哥和二哥，他们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不一会儿酒来了，袁小贯拗不过石破天的热情，只能喝了几口。这酒是当地人用青稞酿造的黄酒，度数倒不高，只是酿制中可能烤过了，有些焦糊的苦涩味道。本来难以下咽的，但后来估计喝习惯了，石破天又开始讲起自己和张三李四闯荡江湖的经历，袁小贯听得热血沸腾，也就敞开了喝。一坛五斤酒不一会儿就被两人喝得干干净净。 石破天这几年住在凌霄城，气候寒冷，喝酒就成了家常便饭。五斤酒当中他一个人就喝了四斤多，此时兀自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袁小贯就不行了，这具身体是第一次喝酒，接近一斤酒下去，走路都有点飘。这时候他神志有些恍惚，但心中却清醒无比，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乔峰三兄弟的情深意重、快意恩仇，也想到了张翠山愧对兄弟，自刎谢罪。心中自我斗争了好久，最后轻叹一口气，作出了一个决定。 趁着酒性，他拉来了两把椅子并排，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石破天和阿绣说道：“三哥，嫂子，你们请坐！” “干什么？”石破天和阿绣都有些讶异。但看他一脸郑重，还是依言坐下。 噗通一声，袁小贯跪倒在地。惊得石破天连忙上去扶他：“四弟，你怎么醉成这样？” 袁小贯一脸严肃的说道：“石大侠，我没醉，你坐下听我说！” “你叫我石大侠？还说你没醉！” 小贯把他摁回椅子：“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之后，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四弟，我再叫你三哥不迟。” 石破天听他说得严重，心中一凛，依言坐下，这时他和阿绣一样，脸上满是疑惑。 袁小贯定了定神，说道：“我刚刚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但我最后还是觉得，兄弟之间贵在坦诚，肝胆相照。关于这次小琅嬛的事情，我还有话要说。” 接下来，袁小贯就把这次小琅嬛事情的真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如何碰到血刀门的人、如何遇到凌霄城袭击、大轮寺的介入以及慕容小小的到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并不是什么大轮寺的弟子，慕容小小也不是我请来帮忙的。实在对不起三哥，小小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为了救她，所以编了谎话骗了你。但承蒙你看得起我，当我是兄弟，我想，兄弟之间不应该有欺瞒。所以我说出实情，现在求你原谅我，原谅慕容小小！还有嫂子，我知道这有点过份，城主父子因慕容小小而死，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但她如今也受到了惩罚，全身武功尽废。请你们念在慕容小小也是依命行事，而且她曾经赠药的情分上，原谅她。当然，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们，我愿意担下一切罪孽，只求你们不要为难她。”说完低下头，一副等待落的样子。 石破天和阿绣对望一眼，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但是一会儿之后，石破天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走上前扶起袁小贯道：“敢作敢当！重情重义！最重要的是，你对哥哥的坦诚。你这个兄弟，我石破天没有交错。至于慕容小小，她既然不是恶，也受到了惩罚，我想看在四弟份上我可以原谅她——阿绣，你怎么说？” 凌霄城九条人命因慕容小小而死，那是不共戴天的大仇，如今石破天看在自己面子上竟然一句话就放下了，这份情谊不可谓不重，袁小贯听得感动不已。 阿绣咬咬牙，轻声说道：“那个慕容小小……我想见见她。” 袁小贯站在医馆大厅来回踱步，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要走进内室。他迫切想要知道两个女人在里面谈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四弟。”一旁的石破天安慰他道，“这次的事情虽然那慕容小小确实有罪，但于我凌霄城也算有恩，看她行事也不是什么恶人。阿绣最是善良，她们一定会相互谅解的。其实说句不孝的话，我岳父外爷要不是心有贪念，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唉！”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阿绣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红红的。 “嫂子，怎么样了？”袁小贯连忙迎上去。 阿绣微微一笑，道：“看你这么紧张，我就放心了。她是个好女孩，作为你的嫂子，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好好对她！要是以后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不饶你！” 袁小贯脸上一红，随即大喜：“嫂子你这是……原谅她了？” 阿绣点点头：“嗯，你进去看看她吧。”说完拉着石破天走了出去，门外兀自传来石破天的大嗓门：“阿绣我就知道你会原谅她的，你心地那么好，你们怎么说的……” 袁小贯走进内室，却见慕容小小俏生生的坐在床头，脸上有泪痕，似乎哭过。 “你怎么样？”袁小贯走上前轻声问道。 慕容小小抬起头来，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去：“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后悔，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傻姐姐，没事的，你们刚刚……” “那姐姐是个好人，我和她坦白了一切，她最后原谅了我。” “那就好！” “我们还约定好了……”慕容小小说到这里住了口。 “约定什么？”袁小贯忙问。 慕容小小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开口道：“我要上凌霄城去，为死去的这些人守陵三年……” 袁小贯沉吟了一会儿，安慰道：“好姐姐，你别多心，我三哥和嫂子都是好人，他们让你去凌霄城守陵不是惩罚，而是好意。你现在身体不好，而凌霄城的雪莲花和寒山参最是对你的病症，王大夫也说过的。所以他们就想让你去凌霄城住上一阵子，调养身体。” 慕容小小点头道：“我知道，守陵的事我是自愿的。”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我等下来接你。” 慕容小小点头嗯了一声，看着袁小贯走出去的背影，脸上忽地一红。 她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袁小贯，其实她和阿绣的约定可不只这一项。还有一项约定就是，等到三年期满，阿绣会替她做主，让她和袁小贯订下婚事。 【039】江湖悬赏令 巳时，袁小贯和石破天等人踏上了回凌霄城的路。( ?［{[{〉 原本打算再留几天等阿绣安胎的，但阿绣坚持长辈的遗体必须尽快入土为安，执意要赶回凌霄城。袁小贯便又见识了这温柔女人的倔强一面。 其后袁小贯见到了石破天的十二个徒弟。这十二个人的名字很奇怪，但是很好记，一月到十二月，只是第一次介绍的时候袁小贯就记住了，而且这辈子可能也忘不了。他不由得开始吐槽这江湖人的文学修养，慕容家如是，凌霄城也如是。后来得知这名字是他们的师傅石破天取的，袁小贯便不觉得奇怪了，你要让一个用“狗杂种”这种名字用了半辈子的人想出什么好名字，那才是奇怪呢。 十二个人的武功除了凌霄城的特色功夫外，还学了石破天的一些武功。彼此之间实力相差不多，都在16o到22o级左右，已经算是江湖上接近一流的好手。只是特殊内功只学了冰雪心法和罗汉伏魔功，并没有学到级武功太玄神功。想来也是，当初石破天学会太玄功的时候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如今估计都没搞清楚太玄功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去教徒弟。 这十二人听到袁小贯已经和师傅结拜，顿时有些尴尬。要让他们认一个小孩子作长辈，确实有些别扭。 袁小贯看出了他们的尴尬，于是主动说道：“我是我，三哥是三哥，你们就别纠结什么辈分了，我们谁也别占谁的便宜，平辈论交。” 谁知不但石破天不答应，连阿绣都认为不妥：“这成什么话？这不就乱了套了？” 袁小贯想了想：“那这样，身份上我沾三哥的光，占点便宜，但称呼上我们相互叫名字就行了。” 这个提议最终得到了众人的认可。虽然当着石破天的面他们不敢真的直呼袁小贯名字，但有了这个表示，那十二弟子看他的眼神就舒服多了， 出前，袁小贯重金买来了上好的棺木和花轿，并雇佣了几十个脚夫，购足了食物用品，这才抬着阿绣、慕容小小和九只棺材上了路，对此，凌霄城的众人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倒不是石破天等人没钱，凌霄城弟子三千，对外专营药材和武器生意，城里也有勉强自给自足的生活产业链，钱是不怎么缺的，只不过这次出来得匆忙，只带了必要的花费，这才给了袁小贯报恩和赎罪于万一的机会。 眼见十二弟子一个个过来道谢，袁小贯豪气十足的说道：“唉！谢什么谢，我现在和三哥结拜，也算是凌霄城的一份子，这些人也是我的长辈，为长辈后事出点力，那是分内之事。”原本他的钱就是捡来的，此时大方的花出去，还真体会出几分“钱财乃身为之物”的豪气，他竟有些迷上这种大口喝酒大把花钱的感觉了。 “我算是服了！今后我心甘情愿叫你师叔了。”路上，名叫五月的弟子满脸恭维的说道，“师叔你别怪我啊，我实话实说，本来还想师傅和你一个小孩子结拜个什么劲儿，给我们找了这么个小孩子当师叔，但如今我看明白了，你年纪虽小，但这胸怀气魄，可是要比好多活了几十岁的人都强。” “这算什么！”九月打断他，“可惜当时你和老六老七还有老八不在，你没看师叔当时面对那慕容复的时候，一掷百万金，那才叫气魄……”说着把袁小贯和慕容复买命时的对话活灵活现的复述了一遍，引得众人佩服不已，七嘴八舌的赞叹。 “我滴个乖乖，五百万两黄金！” “五百本秘籍！” “平常人看到五百两黄金估计就挪不动脚步了，师叔我彻底服了你了！” 二月也来了劲儿：“还有还有，师叔当时骂人那才叫霸道……” 慕容小小坐在轿中，听着他们在外面大声说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晕过去后有这么多曲折。听到袁小贯为了自己大骂慕容复，又豪掷百万金，心中甜蜜无比。 阿绣坐在她旁边，这些事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为了慕容小小遇到一个好郎君而高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拍了拍，递过去一个祝福的眼神。 而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照我说啊，就该把那什么慕容复一剑咔嚓了，那么多珍宝秘籍，凭什么给那种小人啊……”这是一月的声音。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你们放心！迟早有一天，我会让慕容复跪在我面前，把他吃下去的，一分不少的全都给我吐出来。”这是袁小贯的声音。 “师叔威武！” “霸气！” “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 “还有我！” “我！” …… 由于又是轿子又是棺材的，路上的行程难免拖慢了，得到出后的第四天下午，一行人才行到逻些城东面最后一道关隘——日乌关，这里是官道的尽头，再往前去就是通往中原的牛马小道。而去凌霄城的路，就是从这里折向北走。 由于天色已晚，众人便决定在日乌关留宿。这关隘由于地处偏远，因此比较破败，连守军都没有。里面只有一处驿站可供落脚，那驿站破旧不堪，石头围墙里歪歪斜斜的立着几间土屋，透过驿站大门看去，夕阳下影影绰绰有好多人在马车上装着什么。 走近驿站，只见驿站内十来个人三三两两的聚着，看打扮有本地人也有中原人。这些人或在装卸货物、或在吃喝、或在讨价还价，但大都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出声音，即便那些讨价还价的人也大多用手势比划，偶尔的交谈都把头相互靠近，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像是在演哑剧。这些人见袁小贯等人进来，手上的活停了一阵，待看清不是官兵之后，又开始各自忙开了。 原来此处也是逻些城外的一处黑市性质的贸易集散地，只是离城远了，规模很小。但越是这种离官府远的地方，交易的东西越是见不得人，而且很多都是晚上交易，因此此处龙蛇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交易双方也不一定是商人，很多还是武林中人或者是盗匪。 袁小贯一行人多，一进驿站就占据了大半的空间，令得原本空旷的驿站变得有些拥挤。石破天向着周围抱拳打了个招呼，表明了叨扰的歉意，然后就指挥众人卸下东西，开始吃干粮喝水。期间有人过来抱怨棺材不吉利，要求抬出驿站，石破天和他们理论了几句却没什么效果，袁小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花钱打了。如今他终于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感觉，这几天最常说的话就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叫事儿！” 因为头天晚上一夜没睡，连续几天赶路又劳累不已，所以这晚袁小贯早早的就睡下。谁知等到半夜的时候，驿站外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袁小贯立即惊醒，这才现其他人早就醒了，凌霄城的众弟子在外围戒备着。 “三哥，生什么事了？”袁小贯凑到石破天身边问道。 “又来了几个武林中人，吵着要进来，但是驿站里已经没有位置，两波人抢位置吵起来了。”石破天简单解释了几句。 袁小贯这才现此时驿站里满满当当全是人马和货物，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看来他睡觉的时候又来了不少人，这景象让他想起了前世春运时期的火车站。不同的是火车站有警务人员，而现在…… “啊！”随着一声惨叫，半人高的石头围墙外一股血箭飙上半空，然后洒落下来，斑斑点点的落在了石墙上。 “狗崽子还敢动手！给老子上！” “去你的！” 墙外顿时一阵骚乱，喧哗声、刀剑声、惨叫声连成一片。 “大家别乱动，四弟，你到后面去。”石破天吩咐道，他的徒弟们都握住了剑柄。 袁小贯依言退到后面，和那些脚夫呆在一起，伸长了脖子往墙外张望。 不一会儿喊杀声渐渐停止，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从门外走进来，然后一群人站在他身后堵住了门口。那大汉黑布缠头，赤着上身，身上的皮肤油亮亮的。右手提着一柄带血的钢刀，左手抓着一个还在滴血的人头，把人头向前一举，恶狠狠的说道：“屠龙帮远道而来，有大事情要办，哪个行个方便，让我们落个脚，感激不尽，不然老子杀出一块地方也要得。”听语音是巴蜀一带。 谁知驿站内的人全都不动。那大汉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眼睛一瞪，凶狠的目光从驿站内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左手边靠墙的一伙人身上。那伙人有6个，4男2女，其中还有一个小孩，看样子并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群倒卖货物的普通商贩，他们所在的地方两面有土墙，头顶上有遮雨的茅棚，还算是一间完整的屋子，在这驿站里算是好的了，因此大汉一眼就看中了那块地方，第二眼又看到了小孩子，心中顿时一喜。 这六人眼见那大汉望过来，顿时吓得瑟瑟抖，那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六人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拱手道：“这位壮士，我家小孩身体不好，外面夜露重，出去的话怕小孩子受不了，请壮士高抬贵手……” “去你仙人板板的！”这男子话还没说完，那大汉突然大骂一句，手中的人头直丢过去，吓得那六人鸡飞狗跳的。 大汉提刀上前，一脚踢开挡在路上的货物，叫到：“龟儿子的罗里吧嗦，既然不想让，那就去死！死之前先把小孩给老子看看。” “等等！我们让，我们让！”中年人瘫坐在地上，双手举起，口中不停讨饶。 “我说把小孩拿过来！”大汉说着举起刀来。 “慢着！”一个声音打断了大汉行凶。 “是哪个？哪个说话？”大汉猛的转身过来，眼睛恶狠狠的扫视。 石破天前行一步，拱手道：“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何必闹出人命，你们要地方落脚，我们可以让一让。”说着对身后的人打打手势，让大家挤一挤，指挥着把棺材和东西顺一顺，腾出一块地方来。 那大汉一看，皱了皱眉，说道：“这鬼大点地方，怎么够？龟儿子的还有棺材！你们把棺材都抬出去，把你们的地方都让出来还差不多。” 凌霄城的弟子一听，全都露出愤怒的表情，手按剑柄，只等师傅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厮杀。 “哎呦，这阵仗可以，看起来还是江湖中人喃，正好！”那大汉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你门也是为那江湖悬赏令而来的吧，现在给老子听好了，这悬赏令我们屠龙帮包了，那袁小贯的人头我们要定了，你们识相的全都回家吃奶去，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袁小贯一听什么悬赏令涉及到自己的人头，顿时心中一惊。 石破天也变了脸色，连忙问道：“你说什么江湖悬赏令？” 那大汉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晓得还是装的，现在快点滚，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那就试试看！” 【040】告别 本来石破天不想生事，但刚刚他明明听到什么江湖悬赏令关系到四弟，一心想要搞清楚。［（ 于是不在和这家伙废话，直接上前拿人。 那大汉看对方居然敢上来，眼中凶光一闪，举刀就劈。只听“当当当……”一阵密集的脆响，也不见石破天是怎么出招的，那大汉已经躺倒在地，被一脚踏在胸口上，动弹不得。这时候才又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那大汉手中的钢刀裂成了数十块，掉落在地上。 “老大！”门口一阵喊，一群屠龙帮众想要冲进来，却见眼前剑光连闪，凌霄城十二个弟子已经拔剑在手，排成一排堵住了门口。排在前面的两个屠龙帮众刚刚举起刀，之听“嗤嗤”轻响，手上一痛，钢刀跌落在地，定神一看，却见手腕上六点血花溅出，排列成花瓣的形状。 “不想死的就别动！”六月冷冷的声音送出，一群屠龙帮众这才知道遇上了高手，全都不敢动弹。 石破天踏着大汉的胸口，沉声问道：“刚刚你说那什么江湖悬赏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不答，口中叫嚣道：“你惹到麻烦了，你惹到大麻烦了！你晓得我是哪个不？” 袁小贯见慕容小小从轿中探头张望，知道她关心自己，上去安慰她几句，然后走上前来，也是一脚踩在大汉肚子上：“我管你是谁！快说，那江湖悬赏令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袁小贯的人头？” 袁小贯这一脚力气颇大，那大汉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啊……我给你们说，老子是屠龙帮的副帮主谢天川，青城派的司马林是我师傅，你们敢动我，就是惹到青城派了！你们死定了！” 石破天哼了一声：“青城派前任掌门旭山道长武功人品我是听过的，怎么到了你们这一代就变成这幅鬼德行？” “我呸！什么青城派！”袁小贯说道，“你就是学了两手青城**刀，就敢称青城派门人了？司马林擅长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你怎么一点都没学？我看你就是个学了点皮毛，到处打着青城派的幌子骗人的家伙，说不定你连青城派外门弟子都不是。”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自己这个四弟对武功的博闻和对他人武功的熟悉，石破天是早就见识过了，因此也就见怪不怪。不过谢天川就没那么淡定了，他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袁小贯：“你……你啷个晓得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刚刚的问题，快点回答！”袁小贯又加了一分力气。那谢天川再次鬼叫起来：“啊……我说，是慕容世家布的一级江湖悬赏令，悬赏一个白头十多岁小孩袁小贯的人头，赏金1ooo两黄金，再加‘还施水阁’看书三天！还放出了话，任何人，任何门派如果收留袁小贯，那就是和慕容世家作对，不死不休！” “这么狠！”袁小贯有些懵了，“这是要和全武林作对的节奏吗？”扭头一看，却见三哥石破天的面色也有些凝重。 以石破天的个人武力当然是不怕慕容世家，可是如今外爷和岳父一并归天，史婆婆年岁又高，他必须肩负起整个凌霄城。这门派与门派之间，可就不是纯粹的个人武力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想到这里，石破天心情有些烦躁，他不愿多伤人命，抬起脚放开谢天川，说道：“滚吧，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谢天川二话不说，爬起来带着手下就跑，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他们在远处大声咒骂，什么仙人板板、龟儿子之类的字眼隐隐传来。 石破天见袁小贯脸色沉重，安慰他道：“别担心，慕容世家也没什么了不起，慕容复这个小人，出尔反尔，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就是了。” 袁小贯点点头，故作轻松的一笑：“有你这个神功盖世的三哥，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回去继续睡觉！” 话说得轻松，但却是一夜辗转，根本没睡着。后半夜又有好几波武林人士到来，袁小贯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来的。很多人看到他的年纪，目光都在他身上不断的扫视。他不由得压了压帽子，生怕头露出来。 第二天，众人为了少惹麻烦一大早就启程上路了。果不其然，上路之后现身后远远的吊着好几波人。想必都是看到袁小贯的年纪，怀疑他就是悬赏对象。石破天派弟子上去全都打了，他自己一步不离的守着袁小贯，生怕他遭受暗杀。 袁小贯被这种气氛弄得十分紧张，一路上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话也不多说。不一会儿就去探查石破天的武功，看到那「天人合一」的太玄神功之后，心里才略微安心一些，只是依旧觉得压抑得很。 又走了一段，却见前面4个江湖人堵住了一家中原来的商户进行屠杀，就是因为商户家有个十几岁的小孩。袁小贯等人赶到时，那商户一家5口已经全死了，一个人举刀正砍下那小孩子的头颅。一看之下，不是老熟人谢天川是谁？ “你说真的？用硫磺水一泡，黑头就会变白。” “我听刘老二说得，应该不会错。” 看着谢天川手上提着的那个人头，那还是一个小孩子啊！那眼角掉泪死不瞑目的样子一下子击中了袁小贯心中最薄弱的一点，他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整个天空都暗下来。 “******悬赏令，为了一个悬赏令，你们就这样残杀无辜！” 袁小贯怒冲冠，照着谢天川猛冲上去，那谢天川有几手三脚猫的青城**刀功夫，本来对他威胁颇大，但袁小贯含恨出手，气势一往无前。看见谢天川一刀横砍，料想是青城**刀中的第四招「天地乍合」，也不及细想，身体猛的向前一窜，根本不闪不避，对着谢天川持刀的右手就是一拳。若是寻常情况下，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谢天川最多是手臂受伤，而袁小贯则逃不脱一刀之厄，保命都难。但袁小贯如今力气远常人，只听“喀拉”一声响，一截断臂带着钢刀远远飞出。 袁小贯一招就把谢天川的右臂生生打断，让在后掠阵的石破天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一拳之后怒气难消，袁小贯挥拳乱打，直把谢天川的头颅头打得变了形，脑浆四溢。 屠龙帮的其余3人见状，一个吓得跪下，两个丢掉兵器撒腿就跑。袁小贯杀红了眼，捡起地上的钢刀对准一个逃跑的人扔去，钢刀旋转着呼啸而至，刀柄撞在那人背上，咔嚓一声透体而出。 然后他又几步追上另一个逃跑的人，飞身将他扑到在地，抡起拳斗雨点一般打下去，那人哼了两声之后就哑了口，尸体都被打得不成人形，全身骨头几乎都被打断了。 “三弟够了！他已经死了”石破天见他状似疯癫，怕他失去理智，忙上前劝解。 袁小贯喘着粗气爬起来，冲到那跪下的帮众面前，刚举起拳头，那帮众突然大叫一声，口吐黑水，抽搐着倒了下去，竟然被吓破胆而死。 “好了三弟，他们都死了，你没事吧！”石破天上前抱住袁小贯。只见他双目无神，愣愣的盯着地上那小孩子的无头尸体，口中叨念着什么“因为我而死”。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然后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一会儿之后，袁小贯在石破天怀中幽幽醒来，在表示自己没事了之后便不再说话，任谁去他都不理，自己想着心事。一行人默默的走着，气氛很是压抑。直到第二天晚上，袁小贯才又开始说话，只是话不多，多数时间仍是沉默。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集镇。镇子名叫天池镇，有8ooo多人，在西域境内算是大镇子了。听石破天介绍说此处距离凌霄城已经不远，这镇子便是依托凌霄城建立起来的，该处的土地、产业也都是凌霄城的。镇子里的居民多半是凌霄城弟子的亲眷家人，也有附近的农户牧民，在这里做些手工、种植、采集、养殖之类的活计养活自己，偶尔也去凌霄城消费和互通有无，算是凌霄城的原材料和劳动力供应基地。 由于这里海拔较高，无论放牧的草地还是种植的土地都比较贫瘠，但袁小贯看着这里的人一个个精神状态都不错，日子虽然清苦，也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气氛。 由于已经到了凌霄城的地界，袁小贯便听从石破天的建议，和那些脚夫结算了工钱，打他们回去，后面的路可以聘用天池镇里的劳动力，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天中午的午饭是在镇子里一户农家吃的。这家人似乎认识石破天，很热情的打招呼，全家的人力都动用起来在厨房里给他们准备午饭。 慕容小小见袁小贯蹲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只鸡扒地上的泥，知道他还在想悬赏令的事情，上去安慰了几句。袁小贯强颜欢笑和她说话，送她回去休息之后又蹲在院子里看鸡。 石破天等人看着他的样子都不由得叹口气，心想让他静一静也好，于是都没去打扰他。 午饭准备得很丰盛，有羊肉和鸡肉，还有当地特色的野生蘑菇。慕容小小去叫袁小贯吃饭的时候才觉不对，袁小贯已经不在院子里了，而且到处都找不到人，只吓得她几乎哭出来。石破天等人闻讯跑来查看，却现院子的地上用树枝写着很多字： “三哥、嫂子： 我走了！对不起不告而别。一路上承蒙照顾，感激不尽。 这镇子很美，人也很好，老伯家里仅有两只鸡却拿出一只来招待我们，我给钱也不要。我相信凌霄城一定更美，人更好。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凌霄城和慕容开战，导致这美丽的镇子生灵涂炭，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别担心我，等我干儿子三岁的时候，我一定会来看他的，希望到时候可以再和三哥喝酒，那时我一定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 另：小小就拜托你们了。帮我好好照顾她。 小小： 和你认识我真的很高兴，我知道如今不告而别你一定很生气。你安心在凌霄城养伤，我誓，三年之后我一定会来接你。到时任凭你落。” 字到这里完结，落款是：袁小贯。 “不！”慕容小小看完字，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袁小贯，你给我回来！”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 他跑得很急，但身体还很虚弱，没跑得几步，脚下一绊，顿时往地上倒去。突然一阵柔和的力道在腰间一送，然后就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回头一看，却是阿绣。同时一个人影飞奔出院子，留下一句话：“看好她！” 定神看时，却见石破天已经身在百米开外。 “石大哥，你一定要带他回来！”慕容小小喊道。 阿绣安慰道：“放心，他应该还没走远，你石大哥一定会追上他的。” 傍晚时分，却见石破天孤身一人走回来，慕容小小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我一直追到了驿站那里，没看见人，他应该是在故意避开我。”石破天满头大汗有些气喘，也有些垂头丧气。 十二弟子听后，主动请缨再去寻找，石破天应允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山头上的一处草丛里，袁小贯远远的看着所有人为他担心为他奔走，心中感动不已，摸了摸眼角，对着石破天等人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夕阳在身后慢慢的落下。袁小贯站在山岗上一眼望去，眼前一片崇山峻岭，低谷处悬崖万丈，高峰时雪山入云，几条小道如蛇一般在山岭之间盘绕穿梭，道路险峻异常，只不知路途几何。 深深的吸了口山上寒冷的空气，袁小贯精神为之一振，寻了个偏僻的山沟，辨明了方向，大步朝向山下走去。 江湖，哼！即便全都与我为敌，那又如何！ 今日我虽迫于压力亡命天涯，但有朝一日，我袁小贯必定成为武林至尊，把整个江湖踩在脚下！ 而你慕容世家，就成为我踏上至尊之位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041】干掉一个高手 夜黑风高，月亮渐渐升起，远处隐隐传来凄厉的狼嚎。［［ “一、二、三……八顶帐篷。” 金刚轮山脚下，袁小贯静静的伏在草丛中，眼睛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火光。一处火光代表一顶帐篷，从山顶到山脚共有八处火光，火光中人影晃动，看人数共有二三十人。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慕容复还没放弃小琅嬛，而且还召集了越来越多的人驻扎在这里。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慕容复还没有得到小琅嬛中的宝贝。 袁小贯这次来，就是想拿回当初从小琅嬛带出来的木箱，木箱中那些武功秘籍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两盒子黄金，还有十二星辰，他都舍不得放弃：“你那么想要十二星辰，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意，那是我送给小小的礼物，你休想得到！” 突然，山上一处火光灭了，紧接着，几处火光逐一熄灭。袁小贯趴在草丛中一动不动，耐心的等着。直到听见最近一顶帐篷里传出清晰的呼噜声，他才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月光下，他好像一只机敏的蜥蜴，每爬一段就静下来听动静，直到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会再往前爬，目标是小琅嬛出口处的天然石洞。 不到1oo米的距离，他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爬到。看着眼前的石洞，他心中一喜，刚想起身钻进去，却突然看见洞口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匍匐在地上，头部不停地晃动，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这一下直吓得袁小贯手脚一个哆嗦，头皮一紧，冷汗都留下来，连忙趴在地上，连气都不敢出。 袁小贯这一惊吓，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那人影听到。那人却似乎也受到了惊吓，身体一紧，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喝道：“什么人？”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 “师兄，怎么了？”这时候又一个女声传来，紧接着又一个人影从地上坐起来，“是不是有人来了？我……我先走了。” 那男人本来朝着袁小贯的方向走来，想要查看情况，一听那女人要走，立马转身拉住她，说道：“师妹，好不容易出来了，别忙着走啊，我看过了，没人来，只是风吹草动罢了，来来，我们继续。”说着一阵拉扯。 “师兄，别……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那女人象征性的挣扎了一阵，气息渐渐加重，不一会儿就被扑到在地。 袁小贯惊魂未定，不敢稍动，暗骂了一句：“狗男女！” 不一会儿，那男人喘着气，焦急地说到：“妈的，黑灯瞎火的，找不准地方！来，师妹，我们出去一点，那儿有月亮。” 那女人娇喘道：“师兄，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改天好不好？” “不好！”那男人喘着粗气，“明天就该轮到我进去了，前面那么多人都死了，我肯定也活不成，师妹，你就满足一下我临死前的愿望吧，求你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答应你，如果我活着出来，一定帮你弄一本少林七十二绝技……” 两人拉拉扯扯的往月光下走来，正对着袁小贯的方向。 袁小贯避无可避，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却见两具衣衫不整的身体纠缠着倒在自己眼前的草丛中，肉浪翻滚，那喘息声就在耳边。 探查之后现，那女人是慕容世家的外门弟子，只学了基本拳脚和基本剑法，都不过3o级。那男子倒是内门正式弟子，不过武功也稀松平常，除了5o级左右的基本武功外，特殊武功只学了慕容剑法和燕灵身法，连特殊内功都没学。 听着这对幕天席地的狗男女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袁小贯再也忍受不住了，轻轻站起身来，对准那男人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咔嚓”一声轻响，掌缘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震动，也不知那男人的颈骨是错位了还是断裂了，他喘息声骤停，软软的趴在了女人身上。 “师兄？你怎么就……真是没用！”那女人正在性头上，却见男人突然瘫软在自己怀里，不由得一阵失望，双手不满的拍打着男人的后背。还没拍得几下，却见一条人影猛扑过来，吓得她张嘴就要尖叫，不料嘴巴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摁住，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一秒，她觉得太阳穴上一痛，意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袁小贯偷袭得手，起身一看，只见这两人男的一张麻脸，女的一身肥膘，丑陋不堪。呸了一口，心中打扰别人好事的愧疚感顿时消失了：“呸！两个丑八怪！怪不得容貌是个位数，要是让你们成就好事，万一生下后代，那不是更丑？小爷我这是净化人类基因。” 这时候近处的帐篷中燃起火光，袁小贯不敢多作停留，飞快的冲进那石缝中，朝着记忆中藏木箱的地方一摸，心中一喜。果然！木箱还在。 这时候洞外已经有火光亮起，他扛起木箱凑到石洞口一看，见几个人影举着火把四处走动，隐隐听到说话声。想必是刚刚听到动静，出来巡视。 袁小贯心中迅思量了一番：“留在这里肯定会被现，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现小琅嬛后门的入口，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进入小琅嬛，否则慕容复腾出手来亲自追杀，我根本逃不掉。这些人大都是慕容复叫来当炮灰的，武功不会有多高，拼了！” 思虑已定，袁小贯当即猛冲出去，朝着事先观察好的撤退路线狂奔。 “什么人？站住！来人啊，有入侵者！”身后响起喝问声和大喊声。紧接着帐篷内的火光一一亮起。 袁小贯毫不停留，用出了全部力气飞奔，身后的喊叫声渐渐远离，他正想松一口气，却瞥见一个身影从一旁急靠近，看那度比拥有6o点先天身法的自己快得多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截住。 “妈的，来了个高手，不会是慕容复吧！”袁小贯心中打鼓，把龙象功内力全部运到腿部，只求再加快一点度。 果然，腿部力量一提升，袁小贯的度又快了一点。不料追赶那人却同时提，看样子还有余力，两人渐渐接近。 “是慕容五！”探查结果显示此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容五，这慕容五一身慕容家传武功都在2oo级左右，轻功尤其厉害，达到了25o级左右「出类拔萃」的境界，就轻功来说，比慕容小小当初还要厉害。 左右一看，却没见到其他高手，追上来的只有慕容五，袁小贯心中稍定，脑中迅盘算着对敌的策略。 也是袁小贯运气好，原来慕容复这几日进城和大王子商议大事，带走了大多数好手，仅留下慕容五在这里坐镇。 袁小贯跑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眼见根本逃不掉，越跑下去自己体力消耗越严重，干脆不逃了，一边减慢度一边从扛着的木箱里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来，从锦盒中拿出一把黄金项链，缠在了自己双手上。 “这位朋友轻功不错嘛，怎么不跑了？”慕容二凌空一番，落到了袁小贯前面，转身就着月光一看，愣了愣，“怎么是你？” “就是你小爷我！”袁小贯大喝一声，猛冲上去。他知道自己和慕容五武功相差太多，要让对方动手的话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因此先下手为强，而且他也只有这一击的机会。 “这么急着找死么？”慕容二目光一凝，伸手在腰间一抹，“呛啷”一声长剑出鞘，剑尖前指，也不出招，冷笑着等袁小贯自己撞上来。原本他以为袁小贯肯定会被迫停下，却不料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疯子，伸手就来抓剑锋。 “你的手不要了么？”慕容二冷笑一声，剑尖一转，就要力把袁小贯的手搅个稀巴烂，不料这家伙的手不怕剑锋，两相角力之下，长剑竟然开始弯曲。这才现原来这家伙手上缠满了黄金珠宝。同时耳畔呼呼风响，一只拳头向头部袭来。 “哼！雕虫小技！既然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先前慕容二见袁小贯和慕容小小关系密切，心中早就对他产生了怨念，如今他撞到自己手上，那正好出一口恶气。脸上杀气一闪，狞笑着挥出一掌，正是慕容世家绝学“星移掌”。 在他看来，这袁小贯武功稀松，这一掌下去，定能打他个筋断骨裂。不料全掌相交的时候感觉有异，触觉尖锐，心中一动，连忙把掌力往外一引，用出了斗转星移的绝学。 袁小贯只觉得自己的全力一拳似乎打在了一只转动着的陀螺上，手臂不由自主的往外甩开，几乎甩得脱臼了，身体也随之牵动，重重的跌倒在地。这一跌只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似移了位，半天爬不起来，口中闻到一股腥味，想来内腑受到了掌力震荡，已经受了伤。 慕容二也不好受，他没想到这一拳居然这么重，斗转星移差点就带不动这股拳力，他几乎瞬间爆了十成功力才堪堪把这巨大的力道引开。正喘息着，突然觉掌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手心已经被划破，这才现袁小贯右拳上也缠着黄金项链，还有一些尖锐的饰，正是那些饰划破了他手掌的皮肤。 “小兔崽子，还能真让人生气！去死吧！”慕容二骂了一句，举剑对准了袁小贯的心脏，直刺下去。 眼见袁小贯在劫难逃，慕容二突然大叫一声，丢掉长剑在地上翻滚起来，口中呼喊不断：“毒！有毒，你这该死的小兔崽子。”一边喊着一边掏出药瓶往嘴里倒。 袁小贯定了定神，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慕容二一眼，然后迈步就走。 “站住！”身后传来慕容二的喊叫声，“你这……你这小兔崽子，这是什么毒？为什么神元丹解不了？” 袁小贯不理他，飞快的远离。 “等等！你这……等等，我……我求你……救我！” 袁小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安心去死吧，这是焚心毒，没有解药！” 【042】血刀老祖 “哗啦。? 〔{ ”清凉的湖水浇在脸上，袁小贯精神为之一振。 眼前就是西域著名的圣湖了，碧蓝的湖面倒影着蓝天和白云，浩淼的水面让人心旷神怡，风过时波光潋滟，湖面粼粼生辉。远处金碧辉煌的大轮寺清晰可见，再远处是几座延绵的大雪山，其中最高的就是那珠穆朗玛。 打开木箱，掏出一本图册翻看起来，看了一阵，袁小贯眉头越皱越紧，最后长叹一声：“唉，不行，还是看不懂。我的凌波微步啊，为什么只有下半部？看得到学不成，这真是一种折磨啊！” 他看的就是从小琅嬛中带出来的凌波微步图册，只不过这图册只有下半部分，内容只是一些方位名字、天气、时辰、地形等环境因素，还有几个简单的示意图。似乎是讲解在什么样的天时，什么样的地形环境下应该用哪种步伐。但是袁小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步伐是什么样子的，该怎么走，只是一个步伐名字和这种步伐的用法，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怀着对轻功的渴望，这几天他一有空闲就翻看这图册，前前后后的语句图画都倒背如流了，却依旧没学到哪怕一步步伐，看来没有上部分图册，根本不可能学会。不光是凌波微步，白虹掌、小无相功还有其它从小琅嬛带出来的武功也一样如此，总是少了关键的部分，连修炼的门都摸不到。 把图谱丢进木箱，袁小贯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些秘笈根本就是用来折磨人的。小琅嬛只是s级武林任务，里面的宝箱根本开不出级武功来，还是死心吧。” 休息了一阵，吃了点东西，喝了几口圣湖水，又从腰后解下牛皮酒袋，咕噜噜灌满了。便又起身，背起身边的木箱，向那大轮寺方向走去。 “三哥和小小他们应该已经到了凌霄城了吧，也不知道鸠摩智那老和尚还活着没。”袁小贯一边走一边想着。 自从和三哥石破天分别后，如今已经过了五天了。由于江湖悬赏令的缘故，中原大大小小的帮派、门派派了很多人来西域，虽然少林、武当这种名门大派没有来人，来的多是些三脚猫，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五天来袁小贯东躲西藏，着实过了一阵担惊受怕的苦日子。 其间好几次都十分危险，最危险的莫过于去金刚轮山下取回木箱的那次。此外还有一次是在曲水关准备出关。遇到一大群武林人士和官兵挨家挨户的查看，眼见袁小贯就要无路可去了，他灵机一动，让一个小乞丐拿着一个拳头大的金佛跑到路中央大喊：“金刚轮山上出宝贝啦，快看啊，金刚轮山上有宝贝啊！”结果官兵和武林人士为了抢夺黄金打了起来，他才趁机逃脱。 后来听说慕容世家和很多武林人士在金刚轮山打得不可开交，官府也有参与，周围搜查他的武林人士大大减少，袁小贯终于找到机会逃脱武林人士的包围圈。 原本他是想潜回中原的，但后来一想，中原武林更是藏龙卧虎，自己只会半吊子的龙象般若功，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当前之事，最重要的就是要练好武功，不说多厉害，至少得有自保之力。 于是他就想到了鸠摩智。如今龙象般若功第一层他已经全部练完，等级达到了4o级，后面必须让鸠摩智翻译过后才能继续练下去。 他也想过找其他人翻译，但懂梵汉双语的人本来就少，而且还不知道可不可靠，这内功心法十分重要，半点马虎不得，万一让一个外语四级都没过的半吊子来弄错几个穴位，那就糟糕了。因此最理想的人选，还是鸠摩智那老和尚。 路渐行渐高，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座大山的脚下，开始还有明显的大路，翻过几个山头之后，却仅有一条铺满积雪的小路蜿蜒上行。道路本来就陡峭难行，现在满覆冰雪，一步一滑。路一侧是看不到底的山谷，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人遥遥欲坠，如果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那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也不知爬了多久，袁小贯早已经气喘吁吁，汗水出了不少，在脸上结成薄薄的霜花。转过一个弯，却见前面狭窄的道路上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老和尚，那老和尚尖头削耳，正坐在地上啃一只鸡腿，见到袁小贯，把啃了一半的鸡腿一扔，笑嘻嘻的问道：“小师傅，去哪儿啊？” 袁小贯这几天东躲西藏，走路都是拣偏僻处。就像脚下这条路，虽然也通往大轮寺，却根本不是去大轮寺的正路，只是当地人上山采药时走的小道。照理说这个季节根本不会有人行走。眼前这人却端坐路中，似乎在等自己，肯定是来者不善。 正思虑间，只见老和尚身后呼啦啦跳出一大群人，这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乱七八糟的，有和尚有道士有农户，还有个胖子提着一把杀猪刀好像是屠夫打扮。 袁小贯一惊，正要后退，却见身后的山道上也涌出一群人，把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原来早有埋伏。 “哈哈，我就说嘛，他一定会来这里。”那屠夫打扮的人笑着说道。 袁小贯双手握拳，急急的思索脱身的计策，但他现如今的情况除了拼命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脱身的好办法，飞快的探查了一遍，现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但大多数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正想找一个武功较低作为突破口，却突然看到一个让人吃惊的反馈信息。一看到这信息，他连拼命的心思都荡然无存。 “姓名：血刀老祖，年龄：79，江湖地位：血刀门掌门。 属性：膂力56（28），根骨54（26），悟性4o（28），身法49（21），容貌11（11），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刀法「奥妙精深」，基本拳脚「豁然贯通」，基本掌法「豁然贯通」，基本招架「豁然贯通」，基本轻功「豁然贯通」，基本内功「豁然贯通」。 特殊武功：密宗大手印「奥妙精深」，雪山刀法「惊世骇俗」，血刀刀法「惊世骇俗」，龙象般若功「奥妙精深」，金刚瑜伽母拳「奥妙精深」，身空行「奥妙精深」。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茅塞顿开」，密宗佛法「学有所成」。 秘技：老奸巨滑（善于运用天时地利创造制胜条件，江湖阅历越多，攻击力越强。）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原来那黄衣老和尚就是血刀老祖，遇到这个老奸巨猾又心狠手辣的家伙，袁小贯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怎么样老祖，我说得不错吧？”那屠夫打扮的人说道，“既然传言他是大轮寺弟子，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回来，这条山路我可是花了十量银子的代价才问到的，自然不会差。”探查表明这人还真是个屠夫，是西域商会的打手。武功只有基本刀法和基本拳脚，看来是个混混角色。 “不错不错！”血刀老祖点头一笑，然后对着袁小贯喊道，“喂，你是不是袁小贯啊？” 袁小贯正想否认，突然头上一凉，用于乔装的僧帽不知被什么人一把揭去。然后就听到周围的人兴奋的大叫起来：“银！就是他，就是他！杀了他就有千两黄金！” 血刀老祖哈哈大笑着走上来：“哈哈，果然是你，可是让我好找。” 袁小贯心下暗叹，先前血刀门被白自在杀退，却忘记了血刀门还有这么一个变态，这番死定了！ “老祖，快杀了他，然后去领赏啊。”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跑上来叫到，他手中拎着一定僧帽，原来刚刚出手揭帽子的就是他。他此举本意是在血刀老祖面前表现一下，说不定领赏的时候可以多分一点，谁知他话刚说完，却见血刀老祖眉头一皱，脸上显出杀气。 “老……”瘦子口中那个“祖”字还没出口，却见红光一闪而没，他张大嘴想要出声音，却现无论怎么努力，嘴巴里就是没有一点动静。渐渐的他脸上从右边梢到左边耳垂之间出现了一条红线，鲜血慢慢从红线中渗出来，然后他的上半个脑袋就好似切开的西瓜，顺着红线滑落下来。 “啊！”周围的人惊呼一声，全都后退一步，任凭那瘦子的尸体跌倒在地。 “妈的，你是哪根葱？长得瘦骨嶙峋好像饿死鬼一样，竟敢指挥老祖我做事？”血刀老祖骂了一句，手上一甩，一道光泽闪过。 袁小贯这才看清，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软软的缅刀，刀刃血红，刀身不住颤动，宛然是一条活的蛇一般。随着他这一甩，一滴鲜血飞落在雪地里，好似红梅映雪。 “就是就是。”就在所有人都愣的时候，那胖子屠夫走上前来，一脚把瘦子的尸体踢下山去，“竟敢指使老祖做事，真是活腻了，老祖，不用你动手，看我来代劳，宰了这小子。”说着提了提手中的杀猪刀。 谁知血刀老祖却不领情，低喝一声：“去你妈的！”手一挥，红光一闪。 那胖子屠夫双眼圆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成两半，满是油膏的肠脏直往外流，双手捞都捞不过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杀。 血刀老祖一脚把胖子踢下山崖，说道：“死胖子，长得猪一样，脑子也像猪一样，我有说过要杀他吗？”抬头见所有人都脸现惊恐，不住的往各自身上摸索，疑惑的问道：“你门干什么？” 一个农民打扮的家伙噗通跪下了：“老祖，别杀我，我不胖也不瘦啊。” 血刀老祖骂道：“你奶奶的，你胖瘦关我鸟事，没事我杀你干什么？” “啊？”周围一片惊异的声音。 “啊什么啊？”血刀老祖还刀入鞘，“现在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啊？”周围又是一片惊异的声音。 血刀老祖脸上显出怒气：“我说你们可以走了，没听懂吗？还是说你们都想死在这里？” 那些人一听，轰然逃窜，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043】师叔 这群人一听血刀老祖说出“死”字，轰然逃窜，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 {<? 〔 被血刀老祖杀人的场面吓得愣了半天，袁小贯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不是来杀我的？” “嘿，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和那帮家伙一样笨？”血刀老祖道，“我要杀你上来一刀就行了，用得着做这么多事？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就是血刀老祖，白眉大侠的师爷，这下你明白了吧。” “哦，幸会！那你来找我……” “血刀三连杀！”袁小贯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得血刀老祖大喊一声，眼前红光一闪，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感觉脸颊上一凉，冰冷的刀锋已经贴在了左脸上，脑中想起刚刚那瘦子的下场，只吓得手脚僵硬，全身毛孔的收缩起来。 血刀老祖哈哈哈大笑，收回了刀刃：“哈哈哈，吓到了？这一招是你传授给我那几个徒子徒孙的，怎么样？我使得比你还好吧？至少第一招你就躲不开！”说着十分得意。 “啊！”袁小贯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当初确实对白眉大侠等人讲过“血刀三连杀”的窍门，估计他们回去告诉了血刀老祖。只是这血刀老祖却误会了，以为自己也会这血刀三连杀。 血刀老祖见袁小贯只是“啊”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顿时不乐意了：“喂，你说啊，我这招使得怎么样？” “那……那自然是极好的，比我厉害多了。”袁小贯实话实说。 血刀老祖一听，顿时哈哈大笑，一脸自得，笑过一阵，想起此行的目的，开口问道：“对了，你不是慕容世家的么，怎么现在成了小和尚？先前那胖子说你要回大轮寺，我还以为他在胡说八道，差点砍了他。亏得我到处找你，却原来一直找错了方向。” 原来当日血刀门几个弟子受伤回去之后，把此行的经历向掌门作了汇报，血刀门虽然无恶不作，但江湖中尊师重道的原则还是基本上奉行的。因此汇报时一五一十，不敢有太多的期满。对于宝藏的得而复失，血刀老祖当然失望，但他更在意的是那袁小贯。听闻白眉大侠居然靠着一招闻所未闻的“血刀三连杀”瞬间击毙了一名凌霄城好手，他顿时来了兴趣，当即下场和白眉大侠试招，一试之下又惊又喜。 喜的是他血刀刀法大成，本以为短期内功夫难有寸进，没想到本门功夫居然还有这样的妙用。有了这一招杀招，他自信武功水平起码提升一个档次，以往难以匹敌的存在，现下说不定可以有一拼之力。比如狄云那臭小子，当日那一脚之仇迟早要报。 惊的是自己身为血刀门掌门，却对这样的绝招一无所知，反而还要从别派弟子身上学到，难道这慕容世家和本门有什么渊源不成？ 其后有听说这袁小贯不止知道“血刀三连杀”这样的绝招，还对血刀门的其它功夫也有独到的见解，对江湖上很多门派的武功优劣和罩门都如数家珍。 血刀老祖一听，暗想自己最擅长依靠各种便利进行战斗，往往创出以弱胜强的奇迹，如果知道了各门各派武功高的优劣和罩门，那对敌的时候岂不是平添三分胜算！如果知道了神照经的罩门，那一脚之仇岂不是旦夕可报！如果知道了金刚轮法的罩门，到时候斗败了那金轮法王，密宗第一高手的位置岂不就是自己的了…… 越想越是兴奋，当下他就决定亲自下山一趟，一定要会一会这袁小贯。先要搞清楚这“血刀三连杀”从何而来，血刀功夫还有没有别的绝招法门，其次再问问神照经和金刚轮法的罩门。最后么，找个机会再打打那小琅嬛的主意。有自己亲自出手，即便不能全部据为己有，至少也要分一杯羹才行。 于是他问清楚了小琅嬛的所在，下山找袁小贯。可是等到他赶到金刚轮山的时候，却现那里到处都是各门各派武林人士，两天一小斗三天一大斗，乱糟糟的打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有军队到来，一边打架一边扯皮，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扯不出个所以然来。而那袁小贯却不知所终，听闻慕容世家了个什么悬赏令，江湖中人到处找他。 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天却毫无所获，却突然听到一群所谓的“武林人士”在谈论怎么样去围堵那袁小贯。听他们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血刀老祖心想反正眼下也没个头绪，干脆去跟去看看，没想到还真就堵到了袁小贯。 袁小贯听得血刀老祖询问，心想这血刀老祖和鸠摩智同属密宗，说不定有什么往来，倒不能一味欺骗，免得到时候被拆穿了谎言。反正悬赏令也闹得天下皆知了，刚刚他救了我的命，也算有恩于我。于是也不隐瞒，把自己冒充慕容世家的事情，还有和慕容复的矛盾三言两语的说了，知道血刀老祖好色，他特意把当初遇到两个人打野战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血刀老祖一听，顿时对袁小贯伸出大拇指：“小家伙有你的，拿得起放得下。你做得对，先要留住命，然后和他慢慢周旋。不错！你小子不错，很和我胃口，一个人把那么多人耍得团团转，也算有本事——该死的，这里风好大，你这是要去大轮寺吧，走！我们边走边说。”说完带头往山上走去。 袁小贯想了想，觉得这人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于是跟了上去。走到那瘦子被劈死的地方，见自己的僧帽掉在血泊中，伸手拈了起来，眼见全是血，戴也不是，丢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为难。 血刀老祖回头一看，说道：“你真想扮喇嘛的话剃个光头就行，要帽子干什么？” 袁小贯摊摊手：“我没剃刀，怎么剃？” 话音刚落，只见血刀老祖抽出刀走上来，喊了句：“别动！”然后就感觉“唰唰唰唰”一阵刀风在头上掠过，无数银丝飞扬。 不一会儿，血刀老祖收刀回鞘，双手叉腰道：“这不就成了。” 袁小贯只觉得头上凉飕飕的，伸手一摸，头顶光滑无比，连一根刺手的根都摸不到，只惊得张大了嘴：“这刀法，神了！” 受这一夸，血刀老祖大感得意：“那是当然，青教自创立血刀门以来经历了4代，就刀法来说，老祖我自认第二，门内没人敢认第一。” “老祖武功精妙，那是天下皆知的。” 血刀老祖听他说话中听，又见他虽然年幼，但肩宽腰细，有虎豹猿狼之姿，真个是万中无一的练武材料，越看越是心喜，开口道：“我看你小子对胃口，资质也是上上之选，突然起了收徒之心。怎么样，老祖我本来不准备再收徒弟了，只要你拜入我门下，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到时候不但传你一身精妙的功夫，还让你继承我的衣钵。” “这个……”袁小贯有些意动，毕竟游戏中血刀门也算大派。但是转念一想这世界不是游戏，加入血刀门这种邪派之后名声肯定臭了，到时候和武当啊、少林啊这些名门大派打交道可就难了。于是回答道：“老祖神功无敌，小子我早就仰慕的很，老祖错爱，我十分感激。但是很遗憾，我既然受了智慧禅师的功法，就算是他的徒弟，目前我已经算是轮寺弟子，只有辜负老祖一番美意了。” “啊？你认鸠摩智为师？”血刀老祖大感诧异，“那老家伙的武功当初确实是密宗第一，但如今武功全失，已经不再传授武艺了，你拜他为师有什么用？天天学念经么？” 袁小贯道：“这个……家师虽然武功全失，可武学修养还在，再说学学念经，也没什么不好。” “念经有个屁用！”血刀老祖说道，“你这样的良才美玉，拜那老家伙为师却是糟蹋了。他又没有亲手教你武功，龙象般若功我也会，等下我传你几手，你就是我徒弟了。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我去和他说，让他把你让给我。” “这怎么能让？”袁小贯哭笑不得，心想现在鸠摩智没有武功，说不定到时候还真让了，不行，必须得把这苗头掐断了，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既已拜入大轮寺门下，改门换庭的事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还请老祖见谅。” 血刀老祖盯着袁小贯看了好一阵，只盯得他心中毛，这才点头说道：“不错，尊师重道，品性比我那几个徒子徒孙好得多了！不过话说回来，血刀门和大轮寺同属密宗，我也算是你的师叔了，你拜我为师也算不得改门换庭。” 袁小贯顺着话头说道：“既然是师叔，那即便不拜师，我也算是师叔晚辈，我见师叔一样执弟子礼，待师叔便如待师傅一样。师叔若有何差遣，我必万死不辞，师叔若看我顺眼，传授个一招半式，我定欣然接受。如此即承了师叔爱护之情，又全了晚辈尊师重道之意，岂非两全其美？” “呃……”这一番话说出来，血刀老祖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暂时息了收徒之心。心想这关系已经攀上，他也说了“若有差遣，万死不辞”，那么先问清楚想知道的事情，收徒的事再从长计议。于是点头道：“那……也好，鸠摩智虽然武功全失，那老家伙武学修养却是不错，这么说，那‘血刀三连杀’的法门，就是他告诉你的？” 袁小贯心念电转，那慕容复如此可恶，何不再给他添一个厉害的敌人？于是回答道：“这却不是了，‘血刀三连杀’的秘诀是晚辈偶然从‘还施水阁’中看到的。” “还施水阁？”血刀老祖楞了一下，显然没听过。 袁小贯解释道：“慕容世家一直靠着明抢暗盗收集天下武学，放在‘还施水阁’中，供门人修炼，因此导致了武林中很多门派的绝技失传。武林中很多门派的武学他们都会，甚至比原门派使得还好，这才闯出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名头，他们一定也是抢夺或者盗取了血刀门的武功法门。” 血刀老祖一拍手：“照啊！一定是血刀门上三代掌门不好好练功，跑去研究那劳什子的佛法，打不过别人，武功秘诀都被别人抢走了。改天老子一定杀上慕容世家去，把武功秘诀都拿回来。” 袁小贯见计策得售，心中暗喜。 【044】秘传弟子 “对对对！那慕容世家卑鄙龌龊，师叔正应该好好教训他们，夺回武功秘诀。〈 ”听到血刀老祖要去找慕容复麻烦，袁小贯连忙加把火，“对了，那慕容复正在金刚轮山上打那小琅嬛的主意，师叔你何不杀上山去，把小琅嬛抢过来。” 血刀老祖点点头：“小琅嬛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得等他们先狗咬狗，咬的差不多了再去。” “那老祖你可以直接去姑苏抄他的老巢，如今慕容复在西域，老家一定没什么高手，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血刀老祖摇摇头道：“那慕容世家人多势众，行动之前我得好好筹划一番——对了，除了‘血刀三连杀’，你还看到什么其它秘诀没有？” “嗯……”袁小贯暗叹这老家伙果然没那么好忽悠，回想了一遍前世的游戏论坛，“我记得还有一招！” 血刀老祖一听，大喜过望，忙问：“是什么？” 袁小贯道：“血刀刀法中有一招叫做‘呕心沥血’，是吗？” 血刀老祖一听，瞬间拔出刀来，手腕一转，刀锋倒转过来，然后对着自己的左胸口猛插下去，就在袁小贯以为他要自杀的时候，他左脚突然后侧半步，左胸一移，那刀锋准确的从他的胳肢窝穿了过去。这一招惊险万分，偏半寸就是穿心的下场，看得袁小贯心惊胆战。 血刀老祖说道：“呕心沥血，血刀刀法第八招，出其不意，杀伤身后之敌，是这招么？” “对了！”袁小贯点点头，“书上说‘呕心沥血’还有一种巧妙的变化，那就是结合‘金刚瑜迦母拳’中的‘妙音’来使用，先用‘妙音’，再接‘呕心沥血’。” “‘妙音’？”血刀老祖疑惑的比划了几下，喃喃自语道，“‘妙音’这一招是拳法，运气神堂穴，绕行天宗……拳背后击，我拿着刀，这……不行啊！来来来，你试给我看看。”说着把血刀递到袁小贯面前。 “不不！”袁小贯连忙摆手，“我只是看到书中这么写的，血刀刀法和金刚瑜迦母拳我一点都不会啊！” “什么？你不会！” “呃……对啊。我又没学过其它武功，只是知道有这样的窍门，至于怎么运用只能师叔你自己琢磨了。” “这……”血刀老祖懵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这袁小贯根本只是嘴上功夫，亏自己刚刚还在他面前卖弄似的耍了几招，敢情是对牛弹琴啊。想到自己怀着佩服甚至是崇敬的心情来请求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指点，心中郁闷不已。 不过这点郁闷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天性嗜武，不然也不会成为血刀门创立以来的第一高手了。知道有一招绝招却不得其法，只让他心痒难耐，又试了几次依旧不得要领，皱眉道：“你会不会记错了。” “应该不会错，书上说‘妙音’接‘呕心沥血’，命中率……呃，就是敌人很难躲避。” “可是这两招的行功路线冲突，根本连不起来啊。”血刀老祖郁闷的说道。脚下也不走了，干脆停下来苦苦思索。 袁小贯也帮不上忙，站在一旁等着。等了一会感觉无聊，心想这么多天来只顾着逃跑，都还没好好练过内功，如今自己的内力只有52点（后天内力稳固之后，先天真力渐渐隐没于丹田当中，一般情况下不会调用和显示），反正有这个变态在，也不怕有人对自己不利，干脆开始打坐，练起内功来。 要说这内力的修炼最是麻烦，必须长期累积，而且越到后面越难。 内力修炼总纲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精是指精元，就是自然能量；气就是气血，是人的生命力；神是指由生命力产生的气息、内息；而虚，指的是一种虚广无边的，无可言说的世界，也就是人的丹田。这句话的意思直白的解释就是人吃东西有力量了，把力量转化为内息，调运内息归于丹田变成内力。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这种转化过程十分玄妙和复杂。 具体怎么样增强内力呢？游戏中有个量化的公式：最大内力+等量内息=最大内力+1x内力增长系数。 以数据为例，袁小贯如今有52点最大内力，那么他就必须打坐调息，消耗52点气血转化为52点内息，然后将这52点内息按照行功路线归于丹田，则52点内息会和丹田内的52点内力融合，变成……1o4？错！是53.3点内力（入门级别龙象般若功内力增长系数1.3）。 可以看出，内力是一点一点的累积，越到后来，增强1点内力消耗的气血就会越多，因此修炼起来就会越慢。 而且气血是怎么来的？吃东西来的！修炼内功不光要满足身体的能量需求，还必须有足够的能量用来练功消耗。所谓穷文富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练武的人吃得多。 言归正传，由于内力增长是个缓慢的过程，因此袁小贯才会抓紧一切时间修炼。 血刀老祖冥思苦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头绪，扭头看见袁小贯在打坐练功，心思一动，问道：“小子，密宗武功你都学了哪些？水平怎么样？” 袁小贯缓缓收功，睁眼道：“就学了龙象般若功，目前只练到第一层。” 血刀老祖点点头：“第一层也可以了，你刚刚说的那一招我始终参悟不透，这样，我把‘呕心沥血’和‘妙音’这两招传给你，你也来琢磨琢磨。” “啊？哦！那好吧。”有功夫学，袁小贯自然求之不得。 血刀老祖先教了袁小贯“呕心沥血”和“妙音”这两招有关的动作招式和与之配合的步伐，他一边讲解，袁小贯便照着比划。 “不错！就是这样。”血刀老祖点点头，“你先练习几次，动作练熟之后我再教你行功法决。” “妙音”还好，只是拳法配合步伐，没什么危险性。可是“呕心沥血”就不同了，他本身作为血刀刀法的第八招，动作难度大，挥刀直刺自己的心脏，危险系数高，必须是基本刀法达到一定火候才能使用。只是现在血刀老祖不求他伤敌，只求他作出样子推敲窍门，因此动作练熟就可以了。 “师叔，怎么样叫做练熟？”袁小贯问。 “动作不做错就行。” “那现在就可以了啊。”袁小贯说着将两招试了一遍，动作分毫不差。 “好悟性！”血刀老祖赞道。这两招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招数，但每一招动作要领也有十几处。袁小贯仅听了一次就分毫不差的做出来，这份悟性着实令人惊叹。 于是血刀老祖又细细为他讲解两招的行功方法。同样是一遍之后，袁小贯已经完全牢记。心中忍不住就想要试试。 “呕心沥血”不敢试，一是运使这招的内力不够，强行使用会伤及经脉，二是劲力还没练到收自如的境界，怕一不小心真的把心给剖了出来。 只能试试妙音。 金刚瑜伽母拳属于密宗入门拳法，而妙音在金刚瑜伽母拳中属于比较基本的招式，对内力的要求不高，因此袁小贯勉强能用。他摆开架势，跨脚、扭腰、沉肩、挥臂一气呵成，正是一招十分标准的妙音，劲力到处，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内力在拳头上炸开，一旁山崖上的积雪被拳风激起，四散飞扬。 “成了！”袁小贯心中一喜，感概这特殊武功果然不一样，虽然只是入门拳法，但配合内功用出来，比自己胡乱挥拳威力大得多了！ “不可能！”血刀老祖张大了嘴巴，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小子骗我！你明明练过这拳法是不是？” 袁小贯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怎么敢骗师叔您，我誓今天才第一次学。” “这招‘妙音’功力越深，响声越清脆。要打出这样的响声，说明这一招已经有三分火候，而你只是第一次用！这怎么可能！” “呃……我也不知道，”袁小贯对自己用出探查，却现虽然学会了这一招，但没有学习系统的金刚瑜伽母拳，因此武功中并没有列出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于是挠挠头，“也许……是因为我资质不错。” 血刀老祖激动的说道：“什么不错！这种资质简直是万年难遇的天才！” 其实袁小贯之所以能在第一次出拳就打出这种效果，固然有他天赋奇高，领悟能力非凡的原因，但最大的原因却是要归功于他变态的力量。如今他运起龙象般若功的时候，有效力量高达8o点，凭空挥拳都能在空气中打出炸响的效果，有了这招‘妙音’的内功力方法，威力当然惊人。 袁小贯挠挠头，说道：“师叔过奖了，也许我只是偶然碰巧罢了，不说这个了。刚刚我打出‘妙音’这一招的时候，现内力运转上确实和‘呕心沥血’有冲突，两者行功方向完全相反。” 血刀老祖点点头：“是吧！我就说有问题，这两招根本连不起来。” “不过，我现如果换一只手使‘妙音’的话……” “换一只手？左手！”袁小贯的话还没说完，血刀老祖只觉得脑中一股念头闪过，仿佛拨云见日一样，念头顿时通达。他试着用左手打出‘妙音’，“啪”的脆响声还没消散，顺着“妙音”的行功线路，右手血刀不由自主的就用出了“呕心沥血”，这种水到渠成的感觉让他大呼起来：“妙啊！妙不可言！左手‘妙音’虚实皆宜，旨在封锁敌人行动范围，紧接着‘呕心沥血’才是杀招。最重要的是，左手‘妙音’的行功路线和‘呕心沥血’完全吻合，这两招之间几乎可以同时出手，让敌人避无可避！——这样的妙招你居然一下就想出来了，袁小贯，你是天才！绝对是万年难遇的天才！” 血刀老祖还处在见到奇迹之后的亢奋当中，原本想要继续询问神照经和金刚轮法的罩门，现在也没心思问了：“不行！我说什么也要收你为徒，你这种武学天赋，天天念经太可惜了！” “啊？怎么又来！”袁小贯心想这密宗一门是不是都有收徒强迫症啊！金轮法王是这样，这血刀老祖也是这样，“我不是说过吗，我心里当你是师傅。” “那不算！”血刀老祖犯了性子，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我要你做我的亲传弟子，今后还要你继承衣钵。你要不答应，我这就去宰了那鸠摩智！你不是尊师重道么，你不拜我为师，鸠摩智就得死，你怎么选？” “这……”袁小贯大感为难，转念一想，这又不是游戏，拜师之后就马上换个装束在头上显示血刀门几代弟子，只要不声张，我还不是照样混江湖。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开口道，“那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拜你为师。” 血刀老祖大喜，脸上却故作生气的样子：“小兔崽子还有条件，什么条件？说！” 袁小贯故作神秘的说道：“我不做你的亲传弟子，我要做你的——秘传弟子！” “秘传弟子？那是什么？” 袁小贯道：“我问你，血刀门是不是能者为尊？” “那当然！”血刀老祖回答道，“功夫高就是爷，不光血刀门，整个江湖都这样！” “这就是了！”袁小贯点头道，“老祖你想啊，如果当初你师傅传位给你之前，突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而这个弟子天赋极高，过几年武功很可能就会过你，你本来唾手可得的掌门之位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你会怎么做？ 血刀老祖想都没想，开口道：“怎么做？当然是趁他武功还没学好之前找机会干掉了，难道还等他将来抢我的掌门之位啊？——啊！你是说……” 袁小贯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所以我才说做你的秘传弟子，秘传，就是先不要公开，我们要等，等我武功练好之后，血刀门内没人打得过我，到时候我再霸气登场，一声高呼：‘我乃血刀老祖关门弟子袁小贯是也！’然后一举夺得掌门之位，岂不是即无杀身之祸，又风光得紧？” 血刀老祖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大大的符合自己的胃口，禁不住鼓掌叫好：“这个办法好！到时候让门下那帮不成器的家伙大吃一惊，哈哈哈，好！” “这么说你答应了？” “答应了，我就收你做那个……秘传弟子！”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好！好！哈哈哈……”雪峰之上，传出一阵大笑之声。 【045】密宗往事 眼见袁小贯叩头拜师，血刀老祖大喜：“哈哈哈，好徒儿，你说，你想先学什么功夫啊？” “血刀刀法！”袁小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好眼光！”血刀老祖点头道，“这是为师最为拿手的功夫，也是我们血刀门的招牌，练到高深处，横行江湖不在话下。可是你现在毫无基础，就先从基本刀法练起吧。”说着伸手往僧衣里一摸。摸出一本小册子交给袁小贯，“这是我血刀门历代相传的刀法总诀。先看熟，这几天我都跟着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袁小贯连忙叩谢，迫不及待的翻开刀法总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刀招、变化和练习方法，而且图文并茂，十分详细。暗道这才是武功秘籍嘛，比小琅嬛中那些山寨货强多了，当即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血刀老祖看他学功夫勤苦，心中快慰，觉得这徒儿天赋高、用功勤、尊师重道却又不迂腐，还有一肚子坏点子，越看越是喜欢，只不住的点头。想了想，伸手往腰间一探，抽出那把血刀来，递到袁小贯面前：“好徒儿，这把刀是为师惯用的佩刀，也是我血刀门的掌门信物，如今便先借给你练刀用，不过眼下却还不能传你，等你继承了我分衣钵，这刀就是你的。” 其实这血刀不但是历代掌门的信物，血刀上更是隐藏有一招十分厉害的血刀刀法绝技，是血刀门历代掌门的不传之秘，属于压箱底的绝招。因此这血刀除了掌门之外，从不对外示人。如今血刀老祖竟然以血刀相借，显然心中对袁小贯已经喜欢到了极点，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接班人。 “谢师傅！”袁小贯接过刀，抽出来一看，只见这大名鼎鼎的血刀长约一米二，刀刃血红，刀身狭长轻薄，极有弹性，轻轻一动，那刀身就如水波一般晃动不休，红色的刀刃好像蛇一样扭身游动。刀身上錾刻着繁复的花纹，咋一看似乎是一些佛教常用的装饰纹路，但仔细一看，可以现花纹中隐藏着精巧的人像，似乎在做一套动作。 记得这血刀吹毛断，十分锋利，袁小贯试了一下，自己僧衣的衣角在刀刃上轻轻一抹，只见衣角无声无息的断裂开来，飘落在地，他禁不住欢呼道：“好厉害，这真是把宝刀，不愧是血刀门！” 血刀老祖一听，满脸得意的大笑起来，心中却不忘教育徒弟：“刀只是外物，想要在江湖中立足，还需自身本领过硬。你就用这把刀练习基本刀法吧。” 就这样，袁小贯一边记背刀法总诀一边练习，还有血刀老祖这个大高手从旁指导，刀法进步飞。两个时辰前还因为血刀柔韧几乎伤着自己，但两个时辰后他舞起血刀来已经颇有威势。基本刀法中的劈、砍、撩、刺、截、拦、崩、斩、抹、带、缠、裹等招数都耍得似模似样，动作几乎挑不出瑕疵。当然，现在只是掌握动作阶段，这刀法还没入门呢。探查结果显示他的基本刀法也是「初学乍练」的水平，等级24级。 两个时辰24级，袁小贯已经很满意了，想当初他在武林至尊中初学刀法，挂机练了一个通宵才不过3o多级，而一个通宵的时间在游戏中那是近两个月。 这一切看在血刀老祖眼里就不只是满意那么简单了，他直呼袁小贯是天才、是妖孽，两个时辰掌握基本刀法的全部动作要领，这根本不是人可以办到的事情，不能以常理踱之。 每次看到袁小贯掌握一招刀法，他感觉居然比自己学会一门绝技还要高兴，原本对武功的痴迷，现在全都转化到了袁小贯身上，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修炼，最终的成就估计还不足袁小贯之万一。一番惊叹之后他只觉得心痒难耐，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武功都教给袁小贯，看他到底能妖孽到什么程度。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个天才徒弟最终可以达到怎样的高度。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他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样培养袁小贯，怎么样才会让他少走弯路，怎么样才会让他更快的进步，哪些武功适合他，哪些武功没必要学，是先打好基础，还是先学会一门傍身的绝技…… 得到了这样一个天才徒弟，一向做事都随心所欲的血刀掌门，居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袁小贯在前面练习基本刀法，血刀老祖在后面想着心事，除了询问和解答基本刀法的一些武学问题以外，两人都不说话，默然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转过一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经来到了一个山头上。周围茫茫雪原，人迹罕至，甚至连野兽的足迹都看不到。四面寂静，惟闻风声，凛冽的山风刮脸如刀，透骨冰凉。俯瞰脚下，群山银妆素裹，白云片片环绕，令人心惊胆战的同时又感觉心胸开阔，直欲乘风飞去。抬头仰望，皑皑白雪映照下的一大片红墙金瓦处，就是远近闻名大轮寺了。 一看到大轮寺，袁小贯这才记起此行的目的，想起自己这便宜师傅也会龙象般若功，自己还傻乎乎的舍近求远，真是可笑。于是还刀入鞘，回头说道：“师傅，徒儿此次来大轮寺，本意是想和智慧禅师学龙象功后面的功法，不过如今既然有了师傅，这便不用去找他了，还请师傅教我。”说着从怀里掏出那本龙象般若经。 听他话语之间显露出只认自己一个师傅的心思，血刀老祖很是高兴。接过经书一看，却见这龙象般若经和自己学的大多相同，但内容比自己学习的还要完善很多，特别是第八层之后，内容多了很多，这才明白当初上了鸠摩智的当。 原来当初西域密宗势力庞大，几乎统治了整个西域，后来因为内部矛盾，血刀老祖和金轮法王先后率众出走。密宗自此分裂三派，大轮寺、血刀门和雪山寺，相互之间倾轧掣肘，势力衰退很多。鸠摩智任大轮寺住持后，为了整合密宗门派，重现昔日辉煌，不惜拿出一门级武功作为交换条件，让血刀门和雪山寺重归大轮寺名下，一统密宗。而他拿出的武功就是如今密宗的无上内功心法——龙象般若功。 血刀老祖和金轮法王根本经受不住龙象般若功的诱惑，便答应了鸠摩智的要求。可惜鸠摩智的想法虽好，但血刀老祖和金轮法王都是桀骜不驯之辈，虽然名义上回归密宗，但却不愿意身在鸠摩智之下，因此只是在大轮寺挂了个护教法王的职位，自己依旧当自己的一派掌门，整个密宗貌合神离。 而直到今天血刀老祖才知道，当初自己和金轮法王固然对鸠摩智阳奉阴违，可那鸠摩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交出来的龙象般若功根本不是完整的版本，前面七层功法还好些，内容基本完整，练习起来十分顺利，可是越到后来越是深奥难懂，功夫进展十分缓慢，自己花了半辈子时间依旧卡在了第八层，那金轮法王听说好一点，已经摸到了第十层的门槛。原本以为这龙象般若功本就如此，越到后面越难，但如今一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龙象般若功威力巨大，每一层的难度都较之前一层提高近一倍，练到后来的确十分困难。但只要练功得法，几十年苦修下来也一定会有所进步，绝不至于卡在一个地方难有寸进，原来这都是因为鸠摩智拿出的功法不全而致。而且这完整的功法中有许多练功和力的窍门，练出的内功威力更强，而自己和金轮法王所练的功法中却没有这些。怪不得这许多年来无论自己和金轮法王如何修炼，武功都是比不上鸠摩智，密宗第一高手的位置始终被鸠摩智把持，原来却是这样的原因！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因果，血刀老祖气得脸色都变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恶！竟敢欺骗老子！老子这就杀上大轮寺，宰了那老家伙，报这几十年被欺骗之仇。”说完气呼呼的拔腿就走。 【046】苍井不空 袁小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看这龙象般若经就勃然大怒，追在他身后喊道：“师傅！怎么了？你要去宰了谁？鸠摩智么？” “当然是他，那老家伙骗了我几十年，拿了一本假的龙象般若功给我的练，不将他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你这本功法才是完整的，等我宰了他，我们师徒两一起修炼这完整的功法，听说这门功法练到极致之后天下无敌，到时候我们一起称霸武林！”血刀老祖恨恨的说着。 袁小贯一听，连忙劝道：“师傅，那鸠摩智也算对我有恩，如今他武功全失，杀他没什么意思。反正如今我们已经得到了完整的功法，我看干脆饶他一命得了，等我们练成了龙象般若功，再到他跟前显摆一番，岂不是更加解气？”他知道以血刀老祖的脾性，要用“欺负弱小不好”、“杀有道高僧影响不好”等等之类的理由劝他饶过鸠摩智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只好顺着他的脾气去劝说。 血刀老祖一听，阴沉着脸不说话，自己这徒儿一来就违背他的意愿让他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自己梵文不精，当初功法中的很多诀窍和难点都是请教鸠摩智才明白，这完整的功法虽然大部分看得懂，但依旧有不少难以明白的地方。杀了鸠摩智的话，要弄明白这些内容可就有些难了，于是点点头：“好！既然徒儿替他求情，那就饶他一条小命，不过他欺骗我几十年，一定要有所补偿。这梵文经书看起来真他娘的费事，你去告诉他，让他好好翻译过来，要是翻译错了一个字，我要他好看！” 袁小贯暗笑原来你也不懂梵文啊，听出血刀老祖言外之意，疑惑道：“我去？师傅你不一起么？” “这个……”血刀老祖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和那老家伙有些过节，我去让他翻译的话他当然不敢不听，可就怕他小心眼，故意在翻译上弄出什么幺蛾子。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耽误徒儿你练功。还有……就是那个……刚刚那些要挟的话干脆也不要说了，干脆……你就别提到我，假装去拜他为师，这样那老家伙才会心甘情愿的翻译，……不！你既然尊师重道，拜他为师也不必假装，你……干脆就拜他为二师傅，我是你大师傅，这点一定要记好了！” 这番话说出口，血刀老祖“呼”的吐出一口气。想他一生随心所欲，想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如今为了徒儿的前程，却不得不出尔反尔，而且还要把优秀的徒弟推出去拜自己憎恨的人为师，心中郁闷可想而知，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 袁小贯一听，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原本对这无恶不作的家伙有些讨厌和防备，如今倒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于是说道：“拜鸠摩智为师倒是不必，虽然他于我有传功之恩，但我可以用其它办法报答这份恩情，而且他有求于我，翻译的事情想来不会推辞，这一点师傅大可放心。” 血刀老祖点点头，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这就去吧。” “师傅你真不和我一起？” 血刀老祖摆摆手：“我还是不去了，免得见到那老家伙心里不舒服，我就在寺前一里外的‘入云客店’等你，你快去快回。” “那，我这就去了。” “快去！别让为师久等。这地方不是喇嘛就是香客，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真他娘的没劲。”血刀老祖说着脚下一顿，大鸟一样往山下掠去，远远传来一句话，“事成之后，记得来寺前一里外的客店找我。” 看着血刀老祖远去的身影，袁小贯心中羡慕不已，暗自后悔刚刚怎么就没让他留一本轻功秘笈什么的学一学，虽然密宗的身空行比起凌波微步之类的顶级轻功差得远，但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中等偏上，比起梅花桩、飞檐走壁之类的地摊货强得多了。不说别的，就冲刚刚血刀老祖那飞身下山的帅气劲儿就值得一学。 “算了，反正有了个便宜师傅，以后有的是机会学。还是先把内功解决了。”一边想着一边把血刀收进木箱中，这刀可是血刀门的掌门信物，大轮寺中说不定有人识得，为避免麻烦，还是不要显露为好。 袁小贯上山的路并不是去大轮寺的正路。另有一条宽阔的道路从山的另一边直通大轮寺的正门，路上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香客来往，络绎不绝。他绕过山峰来到正路上，只见大轮寺门前是一处广场，广场石埕铺就，黄土垫砌，平整而坚实。门前进香朝圣的信徒排成长队，看衣着不光是本地人，也有中原人，有的甚至来自遥远的波丝。这些人一步一跪拜，一步一叩首，朝着大殿匍匐前进，那种虔诚让袁小贯不禁动容。鸠摩智说这些人很多都是倾家荡产的来朝拜和供奉，看来是真的，摸了摸自己背后的木箱，想着里面那两盒黄金，竟然隐隐有些愧疚之感。 摇摇头遣走心中的感怀，袁小贯理了理自己身上的僧袍，学着门口那些喇嘛的样子，双手合十向大殿走去。见到知客僧之后递上事先做好的名帖和香油钱，称自己是一名云游喇嘛，法号非真，听闻大轮寺智慧禅师佛法精深，特来拜访云云。他不知道如今鸠摩智在寺内的境况是怎么样的，因此不敢表露自己和鸠摩智的关系。 知客僧听后宣了一声佛号，带着他往里走去。大轮寺面积颇大，里面建筑层层叠叠，房舍殿堂众多。整个寺庙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是正殿佛堂等礼佛的地方和外来人员的住所厢房，大轮寺俗家弟子也住在前院。后院是寺内僧人的居住和活动场所，又分为文院和武院两部分。 袁小贯跟在知客僧身后，进门先是正殿，殿内有如来宝像和神态各异的十八罗汉塑像，金旒玉镶，很是庄严。天花板上有一些不知道确切含义的雕刻，墙壁上则是很通俗的佛经故事壁画了。壁上点着几碗大海灯照明。 穿过正殿后换了一名胖喇嘛来领路，知客僧告知来意后便告辞离去。其后又跟着胖喇嘛转了几转，来到东侧的一个大殿，只见里面是一排排隔断的房间，很多人来回走动。 胖喇嘛引着袁小贯进东侧殿，这才说道：“鄙寺住持佛事繁忙，今日讲经坛已经坐满，请小师傅暂且在此处等待，三日后再次开坛讲经，我们自会按顺序安排。”说着拿出一支竹签递给袁小贯。只见竹签上用墨汁写着数字：311。 居然还要预约排号，这鸠摩智排场大啊！袁小贯有些诧异，眼见那胖喇嘛要走，他连忙抢上几步，摸出一小锭黄金递到他手上说：“这位大师留步！小僧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一听智慧禅师的妙慧明辨，如今得到宝地却不能一偿心愿，今晚必定辗转难眠，可否请大师通融一下，先行安排，小僧愿再奉上的一点香油钱，请笑纳。” 那胖喇嘛低头一看，嘴角抿了抿，不动声色的收下黄金，说道：“小师傅随我来吧。” 袁小贯连忙跟上，因为无聊，他在身后对着胖喇嘛用出了探查，不探不知道，回馈的消息吓得他几乎转身逃跑。原来这人他曾经见过，叫做桃花生，便是当初在金刚轮山下，灵智所带的大轮寺众僧之一，只是当时他们人多，袁小贯没有记住他们的相貌，只记得了这个比较有特色的名字，如今一探查才想起来。一身密宗功夫接近200级，是个高手。 袁小贯惴惴不安的跟在胖喇嘛桃花生身后，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记起自己来。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大殿的后门，这后门十分隐蔽，又有很好的掩饰，没人指引的话根本难以发觉。桃花生打开门说：“从这里进去，可以到达讲经堂，切勿喧哗。” 袁小贯做贼一样溜了进去，凑在门缝上往外一看，只见那桃花生掂着手中的黄金，笑呵呵的离开了，看样子并没有识破袁小贯的身份，或者说他压根儿就忘记了。 定了定神，袁小贯往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间铺满蒲团的屋子，便是那讲经堂了。此刻讲经堂里人满为患，几百个人挤在一间不足三百坪的讲堂里，一半还用屏风隔开。屏风一边是席地而坐的听经者，另一边估计就是鸠摩智了，只是屏风阻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袁小贯找了一块地方坐下来，听了一会儿经，发现大都听不懂，不过听到鸠摩智的声音，比初次见他的时候中气足多了，想来灵智死后他过得还不错。 听了一会儿天书，他渐渐失去了耐性，正好此时进入了讲解阶段，鸠摩智说刚刚的经文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问。 袁小贯便第一个起身，叫到：“我！我有问题。” 屏风后传来鸠摩智的声音：“施主请问。” 袁小贯道：“我帮了一个人的忙，那人送我十二颗珍珠作为报答，但是这些珍珠是假的，根本用不出去，我该怎么办？” 屏风后面鸠摩智静了一阵，然后说道：“这位施主，提问的范畴还在刚刚所讲的经文内，请不要提不相干的问题。” 我靠，居然装蒜！袁小贯心下不乐意了，大声说道：“我还见到了那位西夏的李施主，把书还给了她，你猜怎么着，她居然抱着书哭了起来，说：‘原来他还记得我，他可知道，我也一直没有忘记他啊！’哎呀！那样子真是情深意重，我见犹怜啊。” 屏风后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如果这位施主没什么其它问题的话，那请其它施主发问。” “不对！”袁小贯心想，“我都这么说了，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正常！”想到这里，也不理其他听经者的不满情绪，强行挤到前排，透过屏风的缝隙——“探查！” 一探之下差点没骂出来，这tm哪是什么鸠摩智，原来是一个没听过名字的老喇嘛，看相貌身材和鸠摩智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名字十分搞笑，居然叫苍井不空！法号幻觉…… 【047】试探 走出讲经堂，袁小贯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这大轮寺竟然让一个老喇嘛来冒充鸠摩智开坛讲经，以鸠摩智如今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做，那么这件事就是其他人做的。这就说明如今鸠摩智的意愿在大轮寺根本得不到执行。无论是什么原因，鸠摩智的处境肯定不妙，要么是死了，要么被剥夺了权力。 怕打草惊蛇又不敢寻人来问，一时间无法可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袁小贯便循着来路回到了供人休息等待的东侧大殿。找了一间没人的隔间住了进去。隔间里有床有桌子还有一些誊写的经书。床上十分脏乱，有一股汗臭和发霉的味道，也不知多少人睡过，估计从来没换过被褥。 这几天袁小贯东躲西藏，着实又累又困，和衣倒在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敲着梆子在喊什么，袁小贯顿时清醒过来，仔细一听，却听见是有人在招呼吃饭。起身出了门，跟着人流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摆满了桌椅的大厅。人流排队进去，领取一份斋饭后坐下吃完，然后又陆续出去。吃饭的不光有外来的信徒，还有本寺的喇嘛，袁小贯就看到了刚刚那领路的胖子桃花生。大家都不说话，除了偶尔碗筷碰撞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大厅里显得静悄悄的。 袁小贯也排队领到一份斋饭，只见是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和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用筷子夹开来，却见是一块豆干。 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吃的，袁小贯两三口吃完，却见没有一个人去添饭加菜，都是吃完了就默默的离开，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重新排队再吃一次，突然看见领斋饭的地方居然有个插队的。那人直接越过队伍，从领饭的地方端了好几份饭菜放到一个木桶里，好多菜刚刚都没见过，看来是特备的，然后拎着木桶走了出去。 “不仅插队，还多拿多占！这典型的特权主义啊！”袁小贯心中一动，悄悄的跟了上去。 那人提着木桶绕过了中央大殿，径直往大轮寺里面走去。穿过一道走廊的时候袁小贯看到旁边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石砖，靠着墙壁摆放着兵器架和几个木人。原来已经到了武院，这房间就是大轮寺的练功房。 袁小贯一路追踪，遇到有人就假装观光四顾蒙混过去。 一次走得近了，偷偷用出探查技能，发现这人只是个普通僧人，法号慧光，只学了密宗佛法，没有武功，但他的辈分却是极高，比寺内好多喇嘛都高，记得不错的话，只比鸠摩智低一辈。 又跟了几十米，袁小贯却再也跟不下去了，因为前面院子里不光有大量寺内武僧手持武器巡逻，路口竟然还有穿盔戴甲的士兵站岗，他还没走近就被喝止前进，那些士兵还拔出武器来威胁。 无奈，袁小贯只能返回。 在远处观察了很久，袁小贯发现此处的防卫十分森严，不管是外来香客信徒还是寺内僧人杂役，一律不得靠近那处院子。唯一能够进出的只有那法号慧光的送饭僧人，且慧光每次进出都会被严格搜身。 此路不通，袁小贯只能另想办法，他一心一意演好自己云游喇嘛的角色，四处参拜，上藏经阁抄写经文，拜访寺内高僧。其中他特意点名拜访了那位苍井不空幻觉大师，和他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佛学交流。交流内容不得而知，但据说离开时幻觉大师亲自送袁小贯出门，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他用金钱开路，和寺中辈分较高的喇嘛都拉了拉关系，旁敲侧击的询问大轮寺目前的状况和那些官兵的情况。可能是由于事先封了口，有用的情报没打听到多少，反而知道了寺内如今正在闹分裂，文僧和武僧有很严重的矛盾，矛盾的源头大家都避而不谈，但袁小贯隐隐察觉出大家争夺的正是那住持之位。 晚饭的时候那慧光又来送饭，袁小贯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大声质问道：“你这家伙好不知事，大家都排队领饭，你不但插队，还多吃多占，佛曰‘众生平等’，你这样算什么平等？” 那慧光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情，张大了眼睛，满脸无助，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时候那打饭的师傅开口了：“这位施主误会了，慧光师叔并不是多吃多占，而是送饭给鄙派长辈。” “长辈！”袁小贯一听，心想这慧光本身辈分就高，只比鸠摩智矮一辈，他的长辈不是住持鸠摩智还会是谁？ 既然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他便不再取闹，宣了一声佛号，告了罪，便任那慧光离去。 慧光提了饭菜匆匆而行，刚出斋堂的门，不料斜刺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他闪避不及，顿时和那人撞在一起。这一撞好生厉害，直撞得慧光胸口发痛，手上木桶跌落下来，饭菜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眼前的人口中不住的道歉，慧光定神一看，这不是刚刚质问自己多吃多占的小喇嘛么？ “大师你没事吧？都怪小僧不好，急着上厕所，撞到了大师，真是罪过！”袁小贯连连赔礼，“哎呀！饭菜都洒了，这可怎么是好？大师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打一份过来。”说着不等慧光反应，提起木桶就往斋堂跑。 “师傅师傅，真是不好意思，小僧不小心撞到了慧光大师，送给长辈的饭菜都撒了，麻烦师傅再来一份，饭菜的损失，小僧愿意赔偿。”袁小贯说着掏出一粒金子。 打饭的师傅假意推迟一番，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了金子，满心欢喜的帮袁小贯又准备了一份饭菜。 这时候胖喇嘛桃花生却突然走出来，大声道：“我寺寺规要求门下不得铺张浪费，饭菜掉在地上却不是都弄脏了，我看那些饭菜将就将就也能吃，何必全部重新准备。” 袁小贯忙道：“不行不行，那可是送给贵寺长辈的饭菜，怎么能将就？这样好了，那些饭菜我吃了，这样就不会浪费了！”说完不等桃花生反应过来，跑到门口把地上碗中还没洒出的饭菜几口吃下肚子，兀自意犹未尽，又把地上洒落的饭菜中还算干净的也抓到口中。 吃完后满意的拍拍肚子，心想这鬼寺庙实在吝啬，每顿饭就那么一点儿，还不许添饭，今天终于让我吃了一顿饱饭。 “你……你……”一旁的桃花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袁小贯吃下那些饭菜，嘴巴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说了几个“你”字，最后一甩手，黑着脸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但愿没有耽误贵寺长辈吃饭。”袁小贯提着木桶来到慧光身边说道，“我让师傅多打了一份红烧豆腐，算是给贵寺长辈赔罪了。” 由于刚刚整个过程都在慧光的注视之下，心中对袁小贯十分感激，他也不疑有他，“咿咿啊啊”了一声，似是想说“不必在意”之类的话，点头接过木桶。 袁小贯这才发现，这慧光竟然没有舌头，仔细一瞧，发现他的舌头从根部断掉，断口平整，看样子是被人用利器割去了。 就在袁小贯惊讶的时候，慧光已经提着木桶离开了。 “大王子！一定是大王子怕鸠摩智泄露他的秘密，因此把他关押起来，为了防止秘密外传，竟然连给他送饭的人都要被割去舌头。”袁小贯思虑一番，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因果，“现在就只有祈求鸠摩智足够聪明和细心，可以发现我暗藏的东西了。”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袁小贯远远的看着慧光从院子里出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切与往常无异。他不由得心下惴惴：“不会吧，难道鸠摩智没有发现我留下的东西？或者里面竟然不是鸠摩智不成？”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只能满怀心事的回到东侧大殿休息。 入夜时分，大轮寺后院一处独立的院落里。胖喇嘛桃花生跪在正屋门外，小心翼翼的说话：“回禀大王，我已经按照大王吩咐，把那包毒药下在了鸠摩智的饭食当中，可那慧光送饭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喇嘛撞翻了饭菜，那些饭菜被那小喇嘛吃了，所以……” “所以就是鸠摩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啰？”屋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中压抑着浓浓的不满。 一滴冷汗从桃花生脸上滑落：“大王赎罪，请大王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失手了。” 屋里那人冷哼一声，语气一转：“慕容公子，都怪这废物成事不足，你那种毒药可还有多的么？” 屋里另一个男子声音道：“这种毒药是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得到的，可以破坏人脑，让人失去记忆，天下间仅此一份，却没有多的了。” “这……唉！都怪那废物！可那鸠摩智万千信徒，又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不想个办法让他闭嘴，本王整天吃不下睡不着。慕容公子，虽然此番没得到火焰刀，但我答应你，小琅嬛中的武功秘笈，本王一本都不要，全送给慕容公子。还请公子再帮本王想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当初我为大王出了三策，如今大王选择的中策已经失败，那何不试试其它两策？让那替身继续假冒，等事态平息之后找个机会借替身之口选出一个转世童子来，让信徒门的信仰转移到所选之人身上，那么鸠摩智就变得可有可无了，而且今后整个大轮寺的信徒都在王子的掌控之下，此为上策。” “上策是好！可花的时间太久，本万如今寝食难安，真不愿再等了。” “那就只有下策了，找一个机会杀掉鸠摩智，但是要伪装成意外。这样虽然会导致信徒门一时间的激愤和猜疑，但他们没有证据，时间一过，大王便可慢慢收拾残局。” “这样好！这样好！本王实在等不及了，快快的杀掉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既然这样，那这几天王子就绝对不能露面，不能让人知道大王子和此事的关系。其它的事情自有在下来安排。” “不露面！我就呆在这屋里哪儿也不去，慕容公子放心，只要鸠摩智一死，我立即封你为卫茹将军！” “如此慕容复先行谢过大王了！” 嘎吱一声木门开启，一个身穿米黄色苏绣长袍的公子走出门来，看了跪在地上的桃花生一眼，缓缓说道：“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么？” 桃花生连忙叩头：“小僧万死不辞！” 那公子道：“刚刚我和大王的谈话你都听清楚了吧，这次刺杀我会亲自出手。鸠摩智如今没有武功，但他身边那个徒弟武功颇高，我没有把握一击必杀，因此我需要帮手。你去找几个可靠的人来，把他们扮作嗯……凌霄城？对！扮作凌霄城弟子的样子。准备好了来找我，我会传他们一手凌霄剑法。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拖住鸠摩智的徒弟，刺杀的事，就由他们动手，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桃花生连忙说道，“小僧这就去准备，这一次一定不会失手！” 那公子点点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记住，事成之后，我要确保这几个人不会乱说。你明白什么意思了么？” “明白！明白！” “去吧。”那公子说完，转身走进了屋里。 【048】被囚禁的住持 午夜，袁小贯正睡得香。他梦到自己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下方无数武林人物俯身跪拜，什么王重阳、张三丰、东方不败……就连少林扫地僧都拜服在地，口称“武林至尊，德配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这时候几个威武大汉押解一人上殿来，定神一看，却是那慕容复。一个大汉高声说道：“启禀至尊，恶徒慕容复已经带到！” 袁小贯哈哈大笑：“慕容复，你也有今天！来人啦，拉下去，切掉小丁丁喂狗，然后每天喂他吃‘阴阳合欢散’……” 正梦到愉悦处，突然一阵喧闹声在耳边响起：“走水啦！” “走水！”袁小贯揉揉眼睛，从东侧大殿的窗口往外望去，只见西面武院后头红光漫天，看方向正是那处神秘的院落，心中一动，难道是…… 这时候无数香客信徒手中拿着锅碗瓢盆前去救火。袁小贯背上自己的木箱跑出大殿，左右一瞧，从地上捡起一把炸面团用的漏油勺加入了人群，往失火的地方跑去。 跑到近处，只见整个院落都被火光包围，无数喇嘛官兵正忙着救火，他们看到一群香客手持锅碗瓢盆前来救火，立即喝止，还分出一队人来想要阻止人们靠近。 袁小贯见状，立即大喊一声：“宝刹有损，我等再无面目见佛主。大家随我救火啊！”一边喊一边举着漏勺冲了上去。这群香客一听喊话，群情激动，全都一拥而上，那群官兵阻挡不住，被人群冲进火场。有了这几百香客入场，打水的打水，灭火的灭火，锅碗瓢盆漫天飞舞，不一会儿那火势就得到了控制。官兵一看这情形，也就不再阻止这群人，只是在一旁严密监视。 袁小贯四处叫嚣，看似无比卖力，其实拿着漏勺一点忙都没帮上。他四处寻找线索，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不是鸠摩智的回应。 他发觉这场火是人为制造的，因为起火的地点就在院墙外面，而院墙里面却安然无恙，墙角一些易燃物早被清空。这就造成了院子外面四处起火，而院子里面毫无损失的情况。有了这个发现，他更加肯定这场火和鸠摩智有关，当下细细探查。 不久之后在人们取水的井中发现了一处刻痕，那刻痕很新，显然刚刻上去不久，那图样正是薄绢上所画的金刚轮山。 袁小贯大喜，觑见一个空隙，钻进了水井当中。一下去就发现刻痕下方有处密道，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密道，只是大轮寺地势高，地下水全靠雪水融化补给，当初两个相邻院子打井的时候水量不够，因此贯穿了两处水井的井壁，用来平衡水位，由于这水井早就存在，因此寺内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这个通道。 这通道通向了另一口水井，看位置应该就是在那处被严密监视的院中。袁小贯刚钻出井口就发现一个人立在面前，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时，却发现那人正是慧光。刚想开口询问，慧光对他比了一个禁声手势，带着他进到了院子深处，最后来到一处祭坛边上。 祭坛外围是一块空地，中间有一个高台，青石砌就。周围摆满了木柴和酥油，旁边一个架子上摆着一个颅钵和一只法铃。慧光走上祭坛，伸手在中间饿高台上敲了敲，高台下方石板掀开，露出一道门洞来，门洞里似乎有光影闪动。慧光让开洞口，示意袁小贯上前。 袁小贯探头朝着门洞里望去，只见门洞后面是一道阶梯，阶梯两侧都有牛油灯照明。 “你要我下去么？谁在里面？”袁小贯问道。 慧光咿咿呀呀的说了一阵，袁小贯一句没听懂，他不敢贸然下去，朝着门洞轻轻“喂”了一声，却听见里面“哐啷哐啷”的一阵响，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鸠摩智？”袁小贯试着问道。 “正是老僧，袁小友，下来吧。” 袁小贯这才放心，迈步走下阶梯，发现阶梯并不长，走了不到20阶已经来到尽头，眼前是一间地下室，门口用铁栏杆封了起来。透过栏杆望进去，只见室内摆放着一张板床和一个蒲团，此外别无他物。一个身穿黄色单衣的老和尚笑呵呵的往门口走来，正是鸠摩智。 “昨日在米饭里居然吃出一副绢布，我就知道是袁小友来了，因此吩咐小徒引开官兵的注意，我想只要是袁小友，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的。小友果然没让老僧失望。” “大师，你怎么被关起来了？谁干的？”袁小贯问道，这才看见鸠摩智脚上拷着镣铐。 “是老僧自己关的自己。”鸠摩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咔擦一声打开了铁栏杆的门。 “进来吧，进来说话。”袁小贯正在纳闷，鸠摩智已经拉着他走进地下室。室内点着灯火，光线倒是足够，也有对外通风的口子，可就是东西太少太简陋，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坐下说吧。”鸠摩智微微一笑，拉过蒲团让袁小贯坐，袁小贯推让了一句，最后让鸠摩智坐了蒲团，自己直接坐到了那张桌子的角上。低头一看，只见桌子中央放着纸笔，纸上墨迹未干，原来刚刚老和尚在抄写佛经。 等袁小贯坐好之后，鸠摩智微微一笑：“这一别数十日，袁小友清健如昔，令人欣慰。看你筋骨更加强健，想必已经去过小琅嬛了吧？怎么样，一切可还顺利？” “你还好意思问？”袁小贯抱怨道，“你那什么小琅嬛，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了！”说着把自己进入小琅嬛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末了打开背上的木箱，从里面掏出两盒子黄金、几本武功秘笈放在桌上，“我为了保命把其它东西都给慕容复了，喏，就带出来这么点，这一盒上面有毒，不过我想既然是给佛主用的，佛主神通广大应该不会嫌弃的。虽然这次没有完成你的嘱托，但你给我留的这什么十二星辰不也是没用的东西？要不是想把他送给朋友，我压根儿就不想带出来。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有机会一定找慕容复把东西都拿回来。至于李秋水那儿嘛……别激动，坐下坐下！我还没见到她，不过几本秘笈在我这里，等以后有机会见到她再还给他，或者说干脆把秘笈给你？你亲手给她？” “还是请小友代为转交吧。”鸠摩智说道，他听袁小贯语气中有些不满，只能苦笑一声，长长的叹了口气：“唉，真是难为你了，当初老僧一见到你，就知道你有朝一日一定可以解开小琅嬛的秘密，解开老僧业果，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十二星辰放在你手上却是事件麻烦事，是老僧虑事不周，这里给小友赔不是了。” “算了，此行我也算得到了不少好处，还要多谢你呢。”袁小贯摆摆手，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对了！照理说我也算为了你的事情历尽生死了，虽然最终结果不太如人意，我有一个请求……” “是想要完整的龙象功法译本吧？”鸠摩智微微一笑，从桌子低下抽出一本厚厚的书册，“我早就为袁小友准备好了。” “啊……这么贴心！”袁小贯接过书册，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先说好啊，我是没打算拜你为师的。” “哈哈，这个自然，这译本是你历尽生死的报酬。”鸠摩智哈哈一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拜师的，你我平辈论交，我可一直都当你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 “那你还在薄绢上说什么‘既学我密宗功法，则算我密宗门人’？” “那是对其他人说的，袁小友自然不同。” “呵，看来大师你佛法白学了啊，‘众生皆平等’可不是这么理解的。” “哈哈哈，和袁小友谈话总是受益良多，老僧受教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从阶梯上飞奔而下，一边跑一定叫到：“师傅！” 袁小贯连忙收起译本和桌上的东西，还没收完，那人已经来到门口。扭头一看，来人是一个黑衣喇嘛。他脸色慌张的往铁栏杆里张望，待见到鸠摩智好端端的坐在石室里，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又看到了袁小贯，眼神一凝：“你这小孩子是谁，来找我师傅干什么？” “原来此人是鸠摩智的徒弟。”袁小贯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回答，鸠摩智已经出声：“加木，不得无礼，这就是我朋友，袁小贯。” “啊！”加木目瞪口呆，在他心里，能和师傅坐谈论道的肯定是个年纪颇大的有识高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傅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朋友，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鸠摩智随即问道：“外面怎么样？火灭了么？可有人伤亡？” 加木躬身道：“回师傅，火势已经控制下来，目前无人伤亡。” 鸠摩智点点头：“那就好，你去看好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加木楞了一下，随即躬身领命，转身守门去了。 “这是小徒加木，刚刚领你进来的是慧光。此番为了我，却是连累两个徒弟了，唉！”加木走后，鸠摩智叹口气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袁小贯问道，“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该你了，当日分开之后听说你被那灵智法王抓住，后来呢？” 鸠摩智摇摇头，叹息一声，这才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049】我就是你的师傅 原来当日鸠摩智和袁小贯分开后，他当即写了封信给大论，揭露了大王子的阴谋。大论得知大王子囚禁了自己儿子，十分气愤，带领族人包围了王宫，闹得不可开交。后来二王子带兵回城，解了王城之围，和大论的士兵对峙，双方开始谈判，谈判内容不得而知，结果是大论和二王子各自带兵离开。谁知第二天却传来了大论被刺身死的消息。同一时间，赞普重病，下诏让大王子暂代国君之位处理政务。 袁小贯猜想，这两件扭转局势的突发事件——大论被刺和赞普重病，一定和慕容小小有关。 大王子一上位，第一道旨令就是以鸠摩智谋反的罪名带兵包围大轮寺，生死存亡之际大轮寺内部分裂成两派，强硬派主张保护住持，投降派主张交出住持。最后强硬派的僧人大多数遇难，以灵智为首的投降派全数投靠了大王子，供出鸠摩智藏身之地，鸠摩智被擒。 谁知此举却引起广大教徒的反对，几乎酿成民变。大王子迫于压力又放了鸠摩智，却暗中指使灵智和寺僧囚禁他，不让他和外人接触，并派驻大量官兵在山下，威胁说一旦他有什么异动，则会以大军血洗整个大轮寺。大王子又找了个喇嘛代替鸠摩智对外讲经，把整个大轮寺控制在手中。 而灵智有了军队这张王牌，趁机逼问鸠摩智小琅嬛的秘密，并用整个大轮寺的存亡作要挟。鸠摩智为了保全门派最终只能交出小琅嬛的藏宝地图。却没有人知道，他早已经把小琅嬛的所有秘密写在薄绢上，给了袁小贯。 “……原本有我那18个弟子，灵智是不敢对老僧怎么样的，但是生死存亡之际，最后站在老僧身边的却只有慧光和加木这两个弟子。慧光不会武功，全靠加木这徒儿拼命保护和信徒门的声援，老僧才得以活下来。于是我便自我囚禁于此，一来保全我寺，二来保全自己。只是这番却害得加木被寺内众僧敌视，连门都不让他出。而我另一个弟子慧光却被割去了舌头，以后的日子恐怕……”鸠摩智说到这里摇摇头，便住了口。 袁小贯想到慧光没有舌头的样子，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原来老和尚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感慨，跳下桌子鞠躬道：“大师和两位高徒慈悲为怀，令人佩服。”直起身又说道“不过却迂腐得很。既然现在整个门派只有两个人忠于你，你为什么还要顾及他们的性命囚禁自己？要我说干脆带着你的两个徒弟逃跑，让大王子血洗大轮寺得了，反正这些人和你不是一路，当初还出卖你，死了活该。” 鸠摩智摇摇头：“老僧何德何能可以让所有人都忠于我，只要他们忠于我佛，那便够了。” 袁小贯冷笑一声：“虽然我不太懂佛法，但我就不信，一个在危急关头连掌门和住持都出卖的人，能有什么佛心。要成佛先得成人，一个不忠不义的人，他能诚心礼佛？我看佛主都不会要他！” “对啊，师傅，我看这位小师傅说得很对！我早就说了，不用理他们死活。”袁小贯话音刚落，加木从门口探出头来发表意见，看样子他也赞成袁小贯的话。 “住口！”鸠摩智呵斥道，“长辈说话，你胡乱插什么嘴？” “长辈？”加木看了看袁小贯，脸显尴尬，把头缩了回去。 “小徒无状，都怪老僧管教无方，让小友笑话了。”鸠摩智道了声歉。 袁小贯摆摆手：“你要是让他认我做长辈，那才叫笑话呢。那么——话说回来，大师你打算就这样，这一辈子呆在这里了？” 鸠摩智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老僧呆在这里吃穿不愁，还没有俗务烦扰，可以静心专研佛法，那也挺好的。而且就和今天一样，还会有朋友自远方来看我，这便别无所求了？” 袁小贯盯着他的眼睛：“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举头三尺有神明，大师欺骗自己可以，可别欺骗佛主哦！佛法的意义在于传播，你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研究，就算研究出花来，不能讲经传道，那又有什么用？” 鸠摩智一愣，摇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可是这周围到处都是大王子的士兵暗哨，山下还有一大队精锐官兵驻扎，我要是一走，整个大轮寺生灵涂炭，老僧身为大轮寺住持，绝不能让我寺的香火在我手上断绝！” “那如果有办法让你离开，大王子又不会因此灭掉大轮寺，你走不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说走不走，想不想今后再次开坛讲经？” 鸠摩智张了张口，最后苦笑一声，点点头。 “我就说嘛！”袁小贯白了他一眼，“大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既能带你离开，又不会让大王子屠寺。” “有什么办法！”加木又一次忍不住，探头出来，然后马上道歉，“对不住，师傅，徒儿知错，这就回去看门。” “等一等！”袁小贯叫住加木，“这事情还得请加木大师和慧光大师帮帮忙。” 加木马上来了精神：“小师傅你尽管吩咐，只要能救出师傅，加木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袁小贯笑道：“用不着粉身碎骨，只是事成之后你的名声可能不太好，你只需……如此这般，明白了吗？” 加木眼睛一亮，用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当下几人计议已定，袁小贯告辞离去，和加木开始两头准备，木箱带在身边不安全，便留在了鸠摩智那里。 当袁小贯偷偷摸摸从另一口水井中钻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人群在奋力扑灭最后一处火势。由于大量取水已经让水井水位下降，水桶早就打不到水，这群人正依靠手中的锅碗瓢盆按压和脚踩灭火，大家满脸灰黑，奋斗不休，最终那大火只剩下一点点火苗，眼见就要灭了，但那点火苗却随风一飘，忽忽悠悠的往西面窜去。 “不好！哪里是库房，里面有大量菜油，要是着火的话就难办了！”一个僧人叫到。 一群人大叫着拼命追赶，却眼睁睁看着那火苗落到了库房边的柴垛上，火势渐渐抬头。 “完了完了！”众人绝望的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袁小贯冲上前去，把湿漉漉的僧衣脱下来一拧，扑哧一声轻响，青烟冲起，最后的火苗顿时灭了。 大伙一阵欢呼，把袁小贯举了起来上下抛飞。不少寺内僧人都走过来摸摸他的头，说几句祝福保佑之类的话。这个最先冲进火场，最后又奋不顾身跳进水井取水灭火的俊美小喇嘛，已经成为了大伙心中的护寺英雄。 “啊~”袁小贯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没有了霉味，旁边也没有了呼噜声，屋子里清静幽雅、檀香袅袅，这一觉睡得实在舒服。 前日袁小贯成了灭火英雄之后，寺内僧人对他另眼相看，那胖子桃花生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贵宾间。这间居室位于大轮寺北面山脚下的独立院落内，景致清幽，平时少有人至。这样的院落共有4处，据说是专门安排官员和高级信徒的，每年吐蕃赞普到大轮寺参佛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院落里。 袁小贯有些受宠若惊，暗想这桃花生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但一时半会儿却看不出异常，只能接受了这种安排，心里暗自防备。 谁知一天下来却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这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穿好衣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线装佛经翻了翻，看不出个名堂，也不像是内藏武学功法的样子，袁小贯撇撇嘴把佛经丢了回去。 推开门走出房间，见院子里一树梅花开得正艳。现在值得深秋，大轮寺气候高寒，这梅花提前开了。 朝雾浓厚，寺内晨钟响起，早课开始了。袁小贯受这气氛感染，折了一根梅枝，以梅当刀，在院子里练起基本刀法来。一天之计在于晨，早已励志要称霸武林的他深知天份一分和汗水九分的道理，一有闲暇便锻炼武功，提高实力。如今他的基本刀法已经达到了42级，跨入了「半生不熟」的境界。虽然看起来比两个时辰24级慢了不少，但是功夫是越到高级越难练，从初学刀法到现在不过3天时间，3天提高两个境界，从「一窍不通」到「初学乍练」再到「半生不熟」，这样的速度在武林中从未有过。 劈、砍、撩、刺……基本刀法一招招使出来，院子里呼呼风响。由于有超人的膂力和身法，即便是最简单的基本刀法在他手中使出来也分外威猛，出招收招迅捷无比，乍一看还真有几分高手的味道。 “好功夫！”这时候掌声响起，袁小贯停下来开门一看，却见桃花生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袁小贯心下一突，暗道：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阴谋。 “非真，昨晚住得可好？”桃花生客气的问道。 “非真？”袁小贯愣了一愣，不知他问的是谁，半天之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当初进大轮寺的时候杜撰的法号，真是的，差点忘记了！于是连忙回答：“哦哦，我啊！很好很好！” 桃花生一看他的表现，心中一喜，试探道：“你莫非是连自己的法号都忘记了么？” 糟糕，莫非他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杜撰了这个法号？袁小贯心中忐忑，脸上冷汗都下来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呵呵傻笑。 “那么你可记得我是谁？” “不记得！我以前都没见过你。”袁小贯摇摇头，暗想他必定是对我有了印象，想试探我当日有没有去过金刚轮山，不管怎么样，我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那你可记得你前日给了我一锭金子？” 难道他不是认出了我？而是怕我说出行贿的事情所以来探口风？袁小贯思虑电转，连忙摇头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锭金子？没有！绝对没有！” “那么，你父母是谁？” “我不知道！”袁小贯暗道我没有说谎，我是穿越来的，有没有父母都不知道。 “你以前的事情呢？还记得么？” “以前？不记得了。”我以前在二十一世纪，就算记得也不能说啊。 桃花生哈哈一笑，拍手道：“成了！” “啊？什么成了？”袁小贯莫名其妙。 “哦，没什么！”桃花生笑呵呵的说道，“也许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不要紧，你也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因为我就是你的师傅!” 纳尼？ 【050】各有妙计 桃花生一脸肥肉堆在一起，笑呵呵的说道：“我就是你的师傅！” “啊？”袁小贯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以他6o点的先天悟性和97点的有效悟性都猜不出这胖子在搞什么鬼。 桃花生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惊讶！你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但如今有一件事情你必须马上去办，为师查出你的杀父仇人就在这寺内，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不是一直想要亲自报仇么？现在机会来了！” “什么？这……”袁小贯很想问一句：大师你怎么了？你这是在排练话剧么？ “不用担心！”桃花生继续说道，“为师已经全都安排好了，现在为师送你去见一个武林高手，有他传授你一招绝技，保证你可以手刃仇敌。来，你先把这套衣服穿上！”说着拿出一套白色的衣服来，另外还有一张黑色的面巾和一柄长剑。 袁小贯晕乎乎的接过衣服，抖开一看，却见这套衣服十分眼熟，这不是三哥他们常穿的凌霄城剑客练功服么？难道这家伙是三哥派来找我的？不会吧！ 见袁小贯依旧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桃花生更加相信他已经失忆了。接下来又给他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说他们师徒俩是如何认识、如何练武、如何师严徒肖。还讲了他的“父亲”是怎么惨死，仇人怎么凶残等等。 袁小贯被搞得云里雾里，正在纳闷的时候，讲得口干舌燥的桃花生举起手“啪啪啪”拍了三下。随着他的掌声，三个同样身穿凌霄城服装的人走了进来，躬身对桃花生行礼道：“师傅！” 桃花生点点头：“非真，这几位是你的师兄，这次专门为了帮你报仇而来。敌人武功不高，但靠着沽名钓誉却有不小的声望，还有很多爪牙，因此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所以这次我们必须乔装，而且也不能用本门的武功。等一下我会带你们去见一位武林高人，由他传授你们一招绝技，你们一定要好好学，非真，尤其是你，你不是想要亲手报仇么？为了报仇，你一定要好好学。” 探查现这三个凌霄城剑客是假扮的，真实身份是这桃花生的徒弟，武功一般般，一个在1oo级左右，另两个在8o级左右，都是三流角色。袁小贯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事情似乎还涉及到三哥，只能不动声色先看看情况。于是点点头。 桃花生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下大喜，暗想只要你肯听话那就什么都好办了，拍拍手总结道：“好了！现在你们都戴上面巾吧，记住了，无论如何，这面巾一定不能取下来！还有，无论如何，不能使用本门武功，只能用等下那位高人教你们的武功，记住了吗？” 四人躬身道：“弟子谨记！” 桃花生带着袁小贯四人来到另一处独立院落。眼见这院落外暗哨众多，防备森严，袁小贯心中暗暗吃惊。不知道什么大人物在里面。 当走进里屋见到桃花生介绍的人时，他就不只是吃惊，而是吓得手脚软了。虽然那人藏头露尾的躲在帘子后面，探查不出具体的身份，但那多达百多门的武功，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还有那天寒地冻还轻摇折扇的装B行为……无一不在表明这个人的身份——慕容世家当代家主，慕容复！ “难道慕容复现了我的行踪，设下这个局来害我？”想到这里，袁小贯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夺门而逃，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其中有些道理讲不通，说不定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事情就还有转机。 如果慕容复现行踪要杀自己，以他的武功轻而易举，何必弄这么多名堂？ 还有那个桃花生，还有假装凌霄弟子，还要戴上面罩，简直莫名其妙！ 不对！慕容复应该没有现自己，这时候我必须冷静！一定要冷静！ 袁小贯在衣服上擦了擦满是汗水的手，决定静观其变，赌一赌自己的判断力。 这时候布帘后的慕容复说话了：“这就是你找的人？可靠么？” 桃花生答道：“可靠，绝对可靠！这四人都是小僧的弟子。” “武功呢？”慕容复问道。 桃花生刚想说话，突然“嗤”的一声轻响，四道银光从布帘后疾射而出。直取袁小贯四人，袁小贯一直在提防着慕容复，精神高度集中，因此第一时间拔出剑来，“噹”的一声磕飞了暗器。另外三人也有动作，但只有一人拔出剑来，随即被暗器打在剑身上，长剑弹落在地，另外两人武功只有8o级，手刚扶上剑柄已经被暗器击中手臂，顿时痛得惨呼起来。 袁小贯本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慕容复已经认出了自己，要对自己下杀手，磕飞暗器就准备往外冲，但他眼光一瞟，只见地上一枚白棋子滴溜溜的转动，原来刚刚慕容复丢出的暗器竟是棋子。 “他不是要杀我！”袁小贯心中一动，生生止住了外逃的脚步，握着剑站在当地。 “揭下面巾！”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布帘后的慕容复突然喝道。 袁小贯心中一跳，暗道完了，这慕容复真是混蛋，他这是故意在折磨我！ “揭下面巾！”慕容复再喊一句。 其余三人听后，只能照做。而袁小贯僵在当地，冷汗直流。 “为什么你不揭？”慕容复喝问。 袁小贯本想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不想再被折磨，但心中强烈的不甘让他抱有侥幸：“我……师傅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下面巾。” “嗯！”布帘后的慕容复点点头，说道：“左边这个还不错，其他的都是废物！桃花生，你的弟子就这水平？你敢在我面前耍心眼？” 袁小贯一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亏没做傻事。 桃花生连忙回答道：“怎么会！这几个都是我的得意弟子，尤其是这非真，虽然年纪小，但一身武功绝对是出类拔萃——非真，用你最快的度刺一剑！” 袁小贯暗想，桃花生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还帮我打掩护让慕容复也误会。也罢，慕容复不知道我已经练了武功，我就让他误会下去！ 想到这里运起龙象般若功，挥剑使出基本刀法的“直刺”，这一招他全力施为，无论力道还是度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剑光如闪电破空，一闪即没。 “好！”布帘后慕容复原本坐在桌边，看到这惊艳的一剑之后不由得起身叫好，“这次的行动要求便是一击即中，这位小师傅剑法绝，当为主力，其余三人务比全力辅助他，为他创造出手的条件。这一招是雪山剑法的绝招‘雪花六出’，你门几个都练一练，两天！两天内你们务必练到能熟练用出第一剑，到时候我们就行动！”说着从布帘后抛出一卷薄薄的书册，然后转身离开了。 “呼~”袁小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不过还好，赌对了！ 桃花生上前来鼓励了一番，表扬了袁小贯几句，从地上拾起书册放到袁小贯手上：“非真，就看你的了。” “怎么？几位师兄不练么？”袁小贯问道。 桃花生道：“他们当然也练，但这次主要还是为你报仇，以你为主，只要你练好就行。几位师兄只是辅助你。” 袁小贯随手翻开那书册，只见里面图文并茂，讲的正是雪山剑法的绝招“雪花六出”，心想有武功不练白不练，于是点点头，把书册收进怀里：“我知道了。” 桃花生拍拍他的肩膀：“加油！为师看好你。等你杀了鸠摩智，报了大仇，你父母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我们走吧，回去加紧练习剑法。” 杀鸠摩智！袁小贯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找我练剑法居然是为了杀鸠摩智！脑中灵光一闪，千条万绪终于拼接起来。 是了！一定是大王子！如今大王子已经得到王位，唯一的威胁就是知道他谋反秘密的鸠摩智。鸠摩智有万千信徒，大王子欲杀之而后快，可迫于众多信徒的压力，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鸠摩智下手，否则激起民变，大王子地位不保。因此只能暗杀，嫁祸给凌霄城，如此既能除去心腹之患，又不会动摇大王子王位。这条计谋必定是慕容复出的，他和大王子狼狈为奸，早就勾结在一起。只因在金刚轮山下巴结三哥不成，因而怀恨在心，这心眼真是小到了极点。 看刚刚的情形，一定是那慕容复让桃花生去找信得过的杀手，桃花生找来找去，只有他的徒弟值得信任，但因为鸠摩智是大轮寺住持，他和他的徒弟碍于江湖中尊师重道的氛围，不敢自己下手，害怕一旦暴露从今后难以在江湖立足。因此才会找上自己。 想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算是基本清楚了，只是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这桃花生到底犯了什么傻，竟然把自己当成傻瓜，当着面冒充自己的师傅，还编了一大堆狗屁不通的身世谎言？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袁小贯，直到桃花生送他回了住处，嘱咐了好生练剑，又告辞离去之后，他还是没想明白。 看着桃花生那志得意满离去的背影，想起刚刚的惊险和惊吓，他真的很想追上去给他两耳光，朝他大吼一句：“******到底你是傻瓜还是你看着我像傻瓜？” 算了！不管怎么样，保住了小命，还知道了慕容复的计谋。哼哼，接下来，就看看我们谁的计策更妙！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手腕用力抖动剑尖分刺六方，院内梅树上顿时映出六点剑痕，围成花瓣状。 “雪花一出，哼，挺简单么！” 【051】刺杀 【o51】刺杀 安顿好几个徒弟，桃花生想到今日是考校大徒弟武功的日子，连忙往住所赶去。［（ 刚刚那三个弟子资质平平，就算最后被慕容复灭口也没什么可惜的。可他的大徒弟却是武学天才，在同辈中定能脱颖而出，前途不可限量，必须用心培养。 谁知推门进屋，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肝肠寸断，只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徒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屋里还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看了看眼前那个背影，他强压下心中的悲愤，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躬身道：“慕容公子，你这是……” “桃花生，你可有事瞒着我？”那个背影慢慢转过身来，正是慕容复。 “小僧不敢！” “你不敢？哼！”慕容复冷哼一声，“我让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你却找了几个最不成器的弟子，还有那个小孩，他根本不是你的弟子！对不对？” “不！不……” “还狡辩！你是怕我到时候灭口，因此舍不得你的好徒弟，尤其舍不得这个大徒弟，是不是？还有那个小孩子，以他的资质，你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其实他是一个云游喇嘛。” “云游喇嘛？这种身份不明的人你也敢用？你不怕坏了大王的大事，人头落地吗？” “慕容公子，这人绝对可靠，因为当初就是他吃了那份有毒的饭菜，以往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趁机诱骗，如今他只知道我是他师傅，那鸠摩智是他杀父仇人！” “原来如此！”慕容复满意的点点头，“任何人吃了忘情丹，都会忘记一切，这倒是一颗绝好的棋子，不错！” 微微一笑，迈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时回头弹出一枚丹药到桃花生手上：“别伤心了，你大徒弟没死，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说完脚下一顿，飞鸟一般掠出门去。慕容复没有去试探袁小贯，因为他对忘情丹的效力有绝对的自信。 由于得知慕容复潜伏在大轮寺内，袁小贯接下来活动都十分小心，昼伏夜出。 慕容复的刺杀计划还有两天就要进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这天晚上，他避开所有耳目，偷偷潜入文院内，敲响了苍井不空幻觉大师的门。幻觉开门一见是他，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对于这个出手阔绰的小喇嘛，他是打心底里喜欢。 可是今天这小喇嘛似乎不太对劲！ 幻觉亲手奉茶，却见这小喇嘛接都不接，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顿时心中一凛：“非真小师傅，你这是……” 袁小贯伸手入怀掏出一件事物“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幻觉大师，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事成之后，大轮寺住持之位就是你的！” 第三日上午，慕容复考校了袁小贯等人的剑法，袁小贯合格，其他三人勉强过关。随后定下了刺杀的时间——就在当天下午，趁着讲经堂开讲，吸引全部信徒听讲的时候，焰火为号。焰火升空的一刻，就是鸠摩智毙命之时！ 未时，文院钟声响起，讲经坛再开。 几百信徒全都涌入讲经堂内，小小的经堂人满为患。此番寺庙一改往日限定人数的做法，当日前来烧香礼佛的信徒全都得以进入讲经堂听讲。 钟声余音一过，前吐蕃国师、智慧禅师、大轮寺住持、大轮明王鸠摩智端坐在了屏风后面。 数百信徒俯身在地，大礼叩拜，表现出对这个有德高僧的崇敬、爱戴与信仰。这数百信徒是幸运的，自从被大王子逮捕又放还之后，这智慧禅师仿佛受到了惊吓，平日里深居简出不说，讲经的时候也变得磕磕绊绊，言语苍白，混不似往日聪慧明辨的样子。但是今天，从一开始那智慧禅师就妙语连珠，经文讲解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的同时还有不少生动的故事和生活实例，让信徒们听得津津有味，脑中清明、心中欢喜。 佛主保佑！以前的智慧禅师又回来了！ 只可惜今天的讲解时间太短，就在大家意犹未尽的时候，智慧禅师已经宣布讲经结束，消失在了屏风后头。 袁小贯身穿白衣，脸罩黑巾，静静的潜伏在武院一间储物室内，透过木窗的缝隙往外看。 那个囚禁鸠摩智的院落外还是守卫森严，数十官兵和武僧来回巡视，院子四周布满了暗哨。 为了减小泄露的风险，除了袁小贯等人之外，这次的刺杀并没有告知任何守卫。也就是说袁小贯等人一旦出手，这些守卫必定把他们当作外敌，全力攻击。在慕容复的计划里，这些守卫就是为了让刺杀事件更加逼真而被牺牲的炮灰。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守卫们自有桃花生的三位徒弟解决，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诛杀鸠摩智。 心中为这些守卫默哀了一阵，袁小贯抬头看向西面的天空，等着那约定好的焰火信号。 过不多时，“嗖”的一声，一枚烟火直直升上天空。 “来了！”袁小贯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加快，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焰火炸开的同时，武院东面角落里窜出3条人影，直奔那小院而去。 “敌袭！”护卫们一看，一声喊，朝着入侵者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甫一接触，数条尸体就已经倒在地上。 桃花生的三个弟子虽然都是三流庸手，但学了内功轻功的他们战斗力显然比这些官和普通寺僧强得多。守卫门人数虽多，却伤亡惨重，节节败退。要不是桃花生的三个弟子只能用刚刚学会的一招剑法，守卫门的伤亡还会更大。 “加木，快点啊！”袁小贯暗暗着急，“明明说好了看到焰火就行动的，怎么还没动静！”他的喃喃自语刚结束，只见那处院落里窜出一条人影，正是鸠摩智的徒弟加木，他身后还背着一个人，看身形就是那鸠摩智。 加木背着鸠摩智几步踏上围墙，大鸟一般向寺外扑去。这时候又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截住加木。那人白衣似雪，脸上蒙着黑巾，手中长剑幻出点点剑花，正是乔装的慕容复。 “下去吧！”慕容复一招“雪花六出”虽然只出到第四剑，但已经封住了加木的去路。加木背着一个人，在半空根本无法闪躲回避，只能收敛了身法，从空中降落下来。 “该我了！”袁小贯猛的撞开木窗，从储物室冲了出去，迎着加木一剑刺出，可能是初学乍练的关系，这一剑有些骗了，被加木轻松躲过。袁小贯收招不急，剑尖竟然直向着凌空而下的慕容复刺去。 慕容复挥剑挡开袁小贯，怒道：“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有点紧张！”袁小贯连忙道歉。 眼见加木逃了出去，慕容复恨恨的喝骂一声：“废物！还不块追！”脚下一顿，飞身追了上去。 袁小贯在后头吃力的追赶，面巾下的脸上却满含讥笑：“哼，计谋全被对手识破道了还不自知，不知道谁才是废物！” 慕容复和加木的轻功伯仲之间，但加木背上多了一个人，渐渐被追上。但追上之后慕容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半生不熟的雪山剑法，加木空手拆解，指掌在剑光中翻飞，丝毫不落下风。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渐渐往文院那边掠去。 “有刺客！”寺内不少喇嘛都看到了这一幕，还有一个喇嘛朝着钟楼跑去，想要鸣钟示警。 慕容复掠过钟楼，一剑刺倒那个想要鸣钟的喇嘛，眼见拦不住加木，神色一凝，剑交左手，右手双指一竖，瞬间变换了十多种手势。 袁小贯见状，心下一惊，大喊一声：“小心！” 加木刚一回头，只感觉一道破空锐气呼啸而至，连忙闪身，却已经晚了。只堪堪让过了心脏要害，有如实质的指风瞬间穿透了他的右胸，只见一股血剑从他背后飙射而出，连背后背着的人也被指风穿透了身体。 加木惨叫一声，跌倒在屋顶上，又从屋顶咕噜噜滚下来摔在院子里，两人倒在血泊中，半天没有动静。 这时候寺内僧人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看是住持，全都一愣，脚下不由得缓了。在他们心里，这住持被刺杀了也好，免得成天提心吊胆，担心他跑出去，担心他和外人接触。 先前无数双眼睛在房间里偷偷往外张望，那是胆小却又好奇的信徒香客，等他们看到跌落在地的那熟悉的身影时，心中的恐惧被无边的愤怒所取代，全都不要命的跑出来。一时间“恶贼敢尔！”“住手！”“保护禅师！”等喊声此起彼伏。 “你！不是说只能用剑法的么？”因为刚刚情急之下禁不住出声示警，袁小贯怕慕容复怀疑，连忙出声补救。 慕容复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向后一瞟，眼神扫过身后的袁小贯，从他眼中分明看到了威胁与杀意：“你上！” 袁小贯大感为难，所谓百密一疏，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却没想到是如今这样的情况，都怪慕容复那参合指太过霸道，以加木的武功居然逃不掉。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剑下去，自己势必成为密宗和吐蕃万千信徒的生死大敌，以后寸步难行。但如果不刺这一剑，慕容复那一关却不好过，这可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还不动手！”眼见寺僧和香客越来越近，慕容复大声喊道，他刚刚情急之下用出了参合指，已经有了身份暴露的危险，因此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鸠摩智，只能提醒袁小贯快点出手。 左右权衡了一番，心中比较了各种方案的得失，却现无论如何都不肯能摆脱一死，要么被灭口，要么被看破身份杀掉。而刚刚慕容复已经起了怀疑和杀心，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何不现在拼一拼！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袁小贯把心一横，提剑挡在加木前面，对着慕容复高声道：“不行！我不能让你杀害智慧禅师！” “什么！”慕容复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水，他不是记忆全失么？应该最好控制啊，为什么…… 来不急多想，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出手了。慕容复飞身直扑向鸠摩智，手中长剑一震，剑光闪动，朝着地上的鸠摩智急刺——雪花六出！只不过他现在只能出四剑，四朵剑花盘绕翻飞，直袭鸠摩智。 袁小贯一咬牙，心想绝不能让你有机会嫁祸三哥，“鸠摩智”不能死在雪山剑法下！当下猛吸一口气，臂带腕、腕带剑，用尽全力也是一招“雪花六出”。 “哼！找死！”眼见袁小贯用同样的招数，慕容复冷哼一声，眼中杀气骤盛。这家伙的剑法是自己教的，而且如今只能出一剑。一剑对上四剑，那是必死的下场！ “呛！”两朵剑花对撞，剑尖瞬间对碰六次，出一声金铁长吟。第一剑！ 死吧！慕容复心中已经预想到了结果，两剑解决这小家伙，剩下两剑解决到鸠摩智，然后自己可以从容遁走。 “呛！”第二剑！ “什么！”慕容复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第二朵湮灭的剑花，“你居然可以用出两剑！” 这第二剑已经是袁小贯的极限，他根本没学过基本剑法，全靠基本刀法的路子支配剑式，使出第二剑之后他已经控制不住手中的长剑了，急的颤动几乎让长剑脱手飞出，但他一咬牙，依靠强大的力量强行握住剑柄，然后用力一挥！ “噹！”第三剑！ 其实袁小贯这招已经不是雪花六出了，甚至根本不是剑法，而是一招基本刀法的横劈。但他依靠强大的臂力，使蛮力破掉了慕容复的第三剑。 “怎么可能！”慕容复震惊了，人群已经围上来，只有一招的机会。可四剑如今已经破掉三剑，这一招的后一剑，是解决到这个臭小子还是干掉鸠摩智？ 要是其他人，这个时候肯定选择大局为重，杀掉鸠摩智了。但是慕容复心胸狭窄，又自视甚高，半辈子连续失败让他心中再也容不下半点不顺意，渐渐变得睚眦必报。全盘计划如今被一个小喇嘛破坏掉，让他怒火中烧。最后关头他眼神一凝，剑光往袁小贯胸口刺去。 “让你破坏我的计划！死吧！” “完蛋！”袁小贯如今中门大开，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凄美冷艳的剑花往自己胸口飞去。 【052】神兵天降 眼见最后一剑刺向自己胸口，袁小贯暗道一声：“完蛋！” 慕容复神情狰狞，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可恶的家伙心脏被刺出六个孔洞，鲜血狂喷的样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无数劲风扑来。 “什么东西！”慕容复眼角一瞄，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无数大大小小的暗器铺天盖地而来，他再也顾不得杀袁小贯，连忙回剑自保。 “噹噹噹噹”一阵急响，慕容复狼狈的飞身后退，定神一看，来袭的哪里是什么暗器，却是一大堆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保护禅师！” “干掉恶徒！” “打死他！” …… 随着众多信徒奔近，呼喊声浪潮一般袭来。 慕容复恨恨的瞪了袁小贯一眼，想要再出一招参合指，却现内力已经不够，暗骂一声，脚下一顿，飞身逃离。紧随他身后，又是一阵锅碗瓢盆乱飞。 袁小贯一摸胸口，只见满手是血，顿时吓了一跳，低头看时，暗叹一声：“还好！”原来最后关头虽然慕容复收回了剑招，可剑尖依旧在他胸口留下了6点小伤痕。这次真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慕容复的雪山剑法不熟，要不是自己高的膂力，要不是众多信徒的袭击……任一条不成立的话，如今他已经死了。 “吓出小爷一身冷汗，只要不死就好！“他把手上的血一甩，转身去查看加木的情况：“加木，你怎么样？” “我……我还行！”加木半边身体被鲜血染红，挣扎了几次却没能站起来，他用手指了指旁边，艰难的说道，“拜……拜托了！”然后便没有了声息。 扭头一看，只见一旁的地上躺着一个酷似鸠摩智的人，正是苍井不空幻觉大师。他的胸口也被参合指击穿，鲜血不住的往外淌，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绝不能让人现这鸠摩智是假的！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袁小贯一咬牙，俯身背起地上的鸠摩智就往后山冲去。 “站住！放下禅师！”众多信徒一声喊，紧追上去。而那些在一旁观望犹豫的寺僧见有人要带走住持，顿时炸了锅，全都大叫着追上来。有几个武功较好的直接飞上屋顶，朝着袁小贯猛追。 袁小贯力量体力远常人，可惜没学过轻功，和寻常人比比脚力还行，可是和武功好手比那就相形见绌了。 “留下住持！”没跑出多远，一个喇嘛已经追到身后，大手印之“莲花合掌印”拍向了后心。 袁小贯却根本不管，脚下不停直往前冲，果然，那喇嘛一掌拍出之后马上收手——袁小贯背上背着人，那喇嘛不知详情，不敢对鸠摩智下手。 袁小贯趁机抢出几步，已经来到了大轮寺后门。他躬身一撞，木质的后门应声而破，脚下一陷，已经踩在了后山的雪地上。 这时候寺内突然“嗖”的一声窜起一道火流星，看方向正是山脚下独立的院子。袁小贯心中一凛，暗想慕容复出后招了，难道他要调集山下的官兵屠寺？ 不管怎么样，必须冲到后山悬崖才行！他的计划就是在后山那处陡峭的悬崖上，假装鸠摩智已经死亡，不忍他的尸体被人践踏，将假的鸠摩智丢下山去，那么尸体必定血肉模糊，没人能够分辨真假。当初他也想过火烧刀砍破坏尸体的办法，可惜几次接触之后他现幻觉大师比起鸠摩智来还是有很多明显的差别，比如年龄、皮肤、骨骼等等，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出真像。要当众制造出鸠摩智死亡的假象，想来想去就只有让他尸骨不存。本来加木是这个计划的最好执行者，可惜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袁小贯只求将他丢下去。 赶到后山悬崖，就是胜利！ 可是如今脚在雪地上，一脚踩下去就陷入雪中，他人的力量根本挥不出来。度一慢，身后两个大轮寺武僧高手立即追上，一个用剑，一个使棍，一左一右朝他攻来。 袁小贯眼见避不开，干脆把身后的假鸠摩智向上一抬，自己缩到了他的身体下。吓得那两个高手连忙收招。 “来啊！来杀你小爷啊！用你们最厉害的招式！别客气！”袁小贯一边力前行，一边挑衅着身后的人。 没人能够担下杀害师尊和杀害有德高僧的罪名，那些大轮寺弟子投鼠忌器，既不敢用暗器又不敢用威力强大的招数，因此背后的假鸠摩智反而成了袁小贯的护身符，一旦有人靠近攻击他就拿假鸠摩智去挡。身后那些人武功虽高，却一时拿他无可奈何。 如此周旋一阵，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支冷箭射来，直中袁小贯右肩，这箭矢力量好大，袁小贯只觉得右边身体一麻，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飞跌，重重的摔倒在雪地上，低头一看，一根狼牙箭插在肩上，箭尖已经透体而过。 这才现前方山岭之上突然出现了大队官兵。为一人高声喊道：“大胆贼子，竟敢挟持智慧禅师，将士们，一定要救回禅师，给我杀！” 他虽然口口声声喊着“救回禅师”，但用出的手段却是丧心病狂。弓弦响处，只见一片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完蛋了！功亏一篑！”袁小贯心中暗叹，“此番自己还是托大了！竟然没料到大王子早在后山埋伏了官兵，刚刚那道火流星想必就是调动官兵的信号。” 他艰难的爬起来，半跪在雪地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三哥，小小！对不起，不能实现我的承诺了。” 正在悲苦的时候，突然听见半空中一声狂吼：“谁敢杀我徒……那个小师侄！” 袁小贯心中一震，满脸欢喜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和尚挥舞着大红袈裟从天而降，漫天箭矢纷纷弹开。 “师……师叔！”袁小贯从未觉得这老和尚是如此可爱，看他神兵天降的威风样子，感动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只想抱住他亲上几口。 这时候一个喇嘛跳到袁小贯面前，厉声问道：“孽徒，你刚刚居然不听为师的话，难道想要背叛师门么？”却是那桃花生来了。他本以为可以镇住袁小贯，指挥自己两个弟子趁机上前想要抢回假鸠摩智。 袁小贯骂道：“呸，神经病！谁是你徒弟了？” 血刀老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老子的徒弟你也敢抢！“唰”的一声抽出血刀，二话不说挥刀就砍，只听刀锋破空之声犹如疾风过岗，却根本见不到刀的样子。 桃花生和两个徒弟只看到红光一闪，然后一阵劲风拂面而过，身形顿时僵住，下一秒，三人的身体“噗”的一声散成一滩碎肉。 其实以桃花生的武功，要在血刀老祖手下走上个三五招不是问题，但要怪就怪他好死不死的叫袁小贯为徒弟。血刀老祖如今对自己这个徒弟那是万分上心，怎么能容许他人染指？因此一怒之下用出了隐藏于血刀之上的刀法的绝技——无影神刀！ 这无影神刀乃是血刀门压箱底的绝技，血刀老祖也才刚练成不久。这一招以度取胜，能瞬间劈出七七四十九刀，出刀时刀锋无影，只听得到风声，中招的人往往连痛楚都感觉不到，在觉得冷风拂面的时候就被切成了碎片。 桃花生也算大轮寺武僧中的佼佼者，他连同两个徒弟一起抢上，却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血刀老祖乱刀分尸，这一份凶残无比的见面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师侄！我来晚了，你没事吧！”血刀老祖挡在袁小贯面前，右手握刀，伸出左手去拉起他。 “我没事，师叔，幸亏你及时赶到！”袁小贯一看师傅手中拿着血刀，猜想鸠摩智和慧光一定逃出去了，不由得心下一喜。 果然听见血刀老祖说道：“亏我在客店等你半天，小师侄没等到，却等到一个可恶的老和尚。幸亏你没事，不然我回去剥了那老和尚的皮——你忍一忍！” 一边说着一边挥刀砍断袁小贯身上的箭尾，刀身一拍，带血的箭尖飞射而出，然后又手脚麻利的掏出药粉盖在肩膀和胸口的伤口上：“摁住伤口，我们走！” 袁小贯摇摇头，附耳小声说道：“不行，必须让这假货死无全尸，不然后患无穷！最好是让他死在别人手上，免得被万千信徒所憎！” 血刀老祖听后皱眉道：“又要让他死无全尸，又怕被人恨，这么麻烦！”话音刚落，山上又是一阵剑雨袭来。血刀老祖挥刀荡开箭矢，高声喊道：“你们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想这老和尚死！却又怕这怕那，有个鸟用！” 喊完一脚将地上的假鸠摩智踢到半空，手中血刀挥出，红光连闪，那假鸠摩智当空化作一团肉糜血雾。 刀锋轻轻一甩，甩去血珠，血刀老祖继续高喊：“好了！现在这老和尚已经死无全尸了，你们满意了么？要感谢我也好，要恨我也好，爷爷叫做血刀老祖，你们记住了！” 喊完话，血刀老祖拉起袁小贯，大摇大摆的穿寺而出。 官兵也好，大轮寺弟子也好，全都自觉的闪到一边，目送两人离去。 袁小贯看着师傅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概只化作了一个字：吊！ 【053】猎人 山风呼啸，吹的雪花漫天。（〔 往日的大王子，如今的吐蕃王宗赞站在雪丘上，举手挡住眼前的雪花。鸠摩智一死，多日的烦闷一朝尽去，他只觉得心中爽快无比。 慕容复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睛盯着远去的两人。他觉得那小孩子的背影十分眼熟，越看越像他恨之入骨的那个小屁孩。随即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对于袁小贯的武功，他十分清楚。从慕容小小的报告中、从宗赞等人的叙述中、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都可以看出那袁小贯只是一个有点蛮力与小聪明的家伙。十几天的时间，他的剑法和刀法绝对不可能练到如此程度！可不是袁小贯的话，又是谁呢？ 哼！管他是谁，破坏了我的计策一走了之？那是休想！ 想到这里，慕容复扭头拱手，对宗赞说道：“大王，还请下令截杀那两个凶手！” 宗赞问道：“慕容公子，这喇嘛杀了鸠摩智，帮了我大忙，为什么还要截杀他们？” 慕容复冷冷的一笑：“那红衣喇嘛武功非同小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定是血刀门现任掌门血刀老祖。现在血刀老祖杀了鸠摩智，如果大王打出旗号为师报仇，然后杀了这血刀老祖，你说，这万千信徒会不会对大王你感恩戴德呢？” 宗赞一听，两眼顿时放光。他本身就是鸠摩智的俗家弟子，前番逮捕鸠摩智的事情导致他在民众中的形象和人气一落千丈，统治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如今只要杀了血刀老祖，自己的形象一定可以扭转过来，得到广大信徒的支持，自己的王位岂不是稳当多了！ 想到这里再无疑虑，扭头喊道：“传令官！” 身后一群护卫分开两边，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走上前来，跪拜道：“大王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让金多罗整队集结，追击杀害智慧禅师的凶手，另外通知千户长普布扎，让他率军在山下拦截。” “谨遵王命！” 传令官退下之后，慕容复再次开口：“大王，那血刀老祖武功高强，普通的军阵恐怕拦他不住。” “那怎么办？” “大王何不出动黑甲侍卫，尾随追击，等他们精疲力竭之后，一举围杀。”慕容复此言却是话中有话，因为先前宗赞曾经答应他，鸠摩智一死就封他为卫茹将军。这卫茹将军统领王城兵马，黑甲侍卫就归卫茹将军管辖。他这是在提醒宗赞兑现承诺。 宗赞思虑一阵，点头道：“好！就依慕容公子所言！——来人啊！信号，调黑甲侍卫！” 竟然自己调人！这草包大王不知是忘记了还是打算赖账。慕容复心中暗恨，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提醒道：“大王，那血刀老祖武功高强，有了黑甲侍卫，还需一个武功上可以和其对抗的统领，如此则万无一失。” “武功高强的统领！”宗赞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对啊！差点忘了，我不是说鸠摩智一死就封你为卫茹将军的么？这样好了！我现在先赐你护符，以后再赐金册金宝，为你举行册封仪式。” 终于开窍了！慕容复大喜，拜道：“谢大王！” 这时候，大轮寺前一里外的山道上。 “老家伙快一点，不然我们就丢下你自己走了！”血刀老祖一脸厌烦的看着身那个老人。 袁小贯跟在血刀老祖身后快步前行，在他们身后，昔日的大轮明王一步一回，不断的回望身后的寺庙，慧光背着木箱和行囊跟在师傅身边，一脸感念中带着逃出生天的喜悦和兴奋。 走了一阵，鸠摩智开口道：“老僧始终想不明白，袁小友是如何说服幻觉大师，让他心甘情愿来替换老僧。” 袁小贯微微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块镶金玉牌：“都是因为这个！我告诉他宗赞命他换出你以便刺杀，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住持之位。呵呵，他居然相信了。” 鸠摩智一看，恍然大悟。这块镶金玉牌是进出王府的凭证，只有王室亲信才能拥有，想必当初袁小贯巧舌机变从大王子手上骗得，怪不得那幻觉大师对袁小贯言听计从。当下对袁小贯一阵赞叹：“袁小友果然机智无双！” “我的徒弟当然聪明！”血刀老祖满脸傲，“怎么样，好徒儿，伤口止血了么？” “嗯，好多了。”这血刀门的伤药也算不错，如今肩上和胸口的伤已经止血，只是痛得不行，尤其是肩上的贯穿伤，走一步都会痛一下。 “气行伤处，沿筋肉绕行，顺三逆八！”血刀老祖在前面说道。 袁小贯照做，一边走一边控制龙象波若功内力沿着筋肉在伤处绕行，果然觉伤口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减弱了不少。 “妙啊！”袁小贯这才知道龙象功内力竟然有此等妙用，忍不住赞叹。 血刀老祖微微一笑，开始对徒弟传授武学经验：“龙象功内力另辟蹊径，在筋肉中运行，因此对于治疗外伤很是管用，你这伤只要不出意外，最多三天就好。其他内功心法以经络为基础，偏重于内里，治疗内伤还行，对外伤的治疗效果就差得远了。”说完之后立即后悔了，暗想这龙象功正是从鸠摩智手中学得，这么一称龙象功赞岂非就等于称赞鸠摩智？心下一百个不乐意，立即补充道，“当然，这龙象功对于内伤基本没用，还不如最常见的吐纳法。”说完斜了鸠摩智一眼。 鸠摩智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袁小贯点点头，继续运功。可他毕竟内力有限，不一会儿就内力枯竭无以为继。血刀老祖见状伸手往他肩上一搭，浑厚的龙象功内力直透过去，袁小贯只觉得肩头伤口一阵麻，明显感觉到伤口处筋肉蠕动，似乎在自动愈合。 袁小贯大感惊异，以前他还不信，如今见识到内功的强大功效，这才感觉龙象波若经中所说的“身具龙象，无漏无垢”的境界似乎并不是吹牛。 正在感叹内力的神奇，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吹号声，那号音浑厚沉重，似乎是军中的牛角号。 “他们在调动军队！”鸠摩智回头道，“难道大王子现了我。” “你算老几？”血刀老祖回头瞥了鸠摩智一眼，然后对袁小贯道，“小心，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帮家伙还不死心，想要我们师徒的命！” “怎么办？跑还是杀？”袁小贯问道。要是往常，他一听到军队追杀肯定慌了手脚，如今他却居然有回头拼杀的念头。虽然有师傅在身边胆气壮的原因，但至少说明他开始有了江湖人物的血性，这种心性上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血刀老祖对徒弟的胆识十分满意，呵呵一笑：“好徒儿，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为师的手段，我们边跑边杀！” 金多罗是吐蕃著名的勇士，今年29岁年纪，他的先祖是猎户，家传箭术和刀法远近闻名，他本身也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年少时候有奇遇，在山中救了一个中原侠客，学到了一门轻身功夫，善于长途奔袭。他将轻功和箭法结合起来，实力突飞猛进。 他2o从军，靠着一手在行进中百步穿杨的功夫在军中立下累累功勋，三年前早已经是卫茹百户长。如今手下统领8oo人，其中6oo长枪兵，2oo弓手，再过不久，他就会升任千户长了。于百步之外一举毙敌，类似的事情他经历过不少，先前受命阻截鸠摩智，射中袁小贯的那一箭就是他所为。他自问百步之内无人能躲过自己的箭，杀人从来不需第二箭，但今日那老喇嘛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挫折感。 金多罗先后射出两箭，其中第二箭还用出了成名绝技“一箭三矢”。可却根本没伤到那老喇嘛一根汗毛，自己射出的箭矢被那老喇嘛像苍蝇一样拍飞在雪地里。 强烈的挫折感让身为武将的他羞愧难当，这羞愧渐渐转为怒火。因此一听到大王子的命令，他二话不说，领着属下兄弟就冲出寺门，誓要拿下那老喇嘛，一雪前耻。至于命令说让千户长普布扎支援，他认为根本没必要。那些高来高去武林高手他不是没见过，他知道无论武功多高，一个人也只有两只手臂一个脑袋，万枪攒刺万箭齐之下没有人能够抵挡，战场上他亲手杀死的武功高手就有不少。那老喇嘛就算武功高到刀枪不入，这里8oo个人，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他。 金多罗一马当先，手下5oo勇士尽出，朝着老喇嘛离去的方向紧追过去。不多时前方伺候传来消息，在东面一里外的山路上现了目标踪影。金多罗大喜，命手下列好追击阵型，朝着东面合围上去。心中想着等一下怎么样把那老喇嘛射杀当场。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顺利。 先是5名斥候的尸体先后在雪地上被现，5人中有4人的死状及其凄惨，尸体四分五裂，一看就知道是那用刀的老喇嘛所为。此外还有一人死于剑下，胸口上一道伤口全都由前胸贯通后背，胸骨脊柱全都被剑刃切断，想必是用剑全力捅出所致。可见用剑之人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看着属下的尸体，金多罗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恶，好狡猾的猎物！既然这样，我就用围猎战术，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猎人。” 【054】老奸巨猾 对手武功很高，单独行动只能让对手逐个击破，金多罗决定不再派出伺候。〈 因为雪地上追踪猎物很简单，沿着脚印追下去即可。 “那老喇嘛武功高强，但是再强的猎物，在好的猎手面前也难逃一死。嗯，就像打猎一样，把枪兵分作三队，四下堵截，等猎物精疲力尽之时，再合围射杀！” 思虑已定，当下他将队伍分开为4队，枪兵队两百人一队，呈扇形追捕，下令现目标后并不接战，只是驱赶合围。而他亲率弓兵队随后，等枪兵队成“品”字合围之后，再以弓箭射杀。 凌乱的脚步在雪地上蔓延开去，这是一场猎人的游戏。 金多罗带领2oo弓手随着枪兵中路缓缓前进。前方雪丘之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看来猎人们开始驱赶猎物了，他指挥着加快了行军度。不多时，前方传来血腥味，金多罗心中一惊，明明下令不得接战，为什么会有血腥味？一股不安的情绪从他心中渐渐升起。 再次加快度，爬上雪丘一看，眼前的景象让金多罗浑身汗毛都收紧了，视野一阵恍惚。 只见白皑皑的雪地上，一片鲜红的色彩如泼墨画一般泼洒出去，枪兵队制式的长枪在血地里或倒或立，或是断成两截，好像一片毫无生机的荆棘林。荆棘林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有不少士兵一息残存，拖着不完整的身体在血地上蠕动，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金多罗浑身冷，双唇不断的颤抖，“我的中路枪兵队呢？1oo人全都死了？我赶到这里只不过半炷香时间，这里到底生了什么事？” 日头渐渐偏西，雪地上被落日的余晖映成暖暖的橘黄色，但周围的空气却愈冷冽起来。 用血刀老祖传授的方法制造了逃下山去的假象，袁小贯慢慢倒退着，以剑鞘挑动，把地上的点点血迹和足印小心的盖上，伪装成无人经过的样子。十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点头，躬身走进一处雪堆后。 这是一处背风的雪窝子，鸠摩智和慧光正里面忙着按压洞壁，通过压雪成冰，再借助衣物搭成雪洞当作临时的住所。众人打算就在这里过一夜，这是血刀老祖的主意，虽然再走几百米就到了山腰雪线，雪线下绿草茵茵，气温什么的比起这雪洞里要好上不少。但血刀老祖说在这里过夜，袁小贯等人都无异议。因为前不久那场两百人敌的战斗，已经让袁小贯等人对他无比信服。 此时血刀老祖坐在雪洞里运功疗伤，他全身浴血，大多是敌人的，但他后背上也有一处一寸来长的伤口。如今伤口已经上药包扎，在龙象般若功强大的疗伤能力下，那伤口已经止血结痂，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 看着眼前这个老喇嘛，袁小贯心有余悸，不由得想起了先前那场战斗。 现身后来了追兵，血刀老祖带着袁小贯几人离开大路，往一旁的雪山上躲避。一路上血刀老祖也不藏私，把自己的想法、应对计谋以及雪地战斗的秘诀一一传授给袁小贯。 血刀门这个门派很特殊，它基本上没有一个固定的门派根据地，所有弟子都在江湖上走动，徒弟入门之后跟着师傅闯荡几年，学点功夫，功夫有成之后便单独闯荡江湖。只是每年一次约定地点汇合，进行门派内部的交流和比武，主要依靠弟子的江湖经验排座次，江湖经历多的、对门派声望贡献大的就会被传授更高的武功。而江湖经历无外乎打斗杀人，这一习俗就是为了培养门派弟子的实战经验。 血刀门的这种存在和展方式，让他们根本不惧怕任何形式的围剿，因此血刀门人在江湖上可以为所欲为，不考虑后果。血刀老祖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假鸠摩智砍成碎肉，也是因此。这种展方式让血刀门的弟子一个个都精于实战，江湖经历十分丰富。 而血刀老祖身为血刀掌门，不但自己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所有弟子汇报的经验他也吸收学习，因此实战经验和江湖阅历简直无人能比。 血刀老祖半是炫耀半是教育的一阵猛侃，说的全是战斗和天时地利的配合，袁小贯这才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喇嘛有着堪比后世军事专家一样的战斗素养和野外知识，起码在雪山地形上，这老喇嘛几乎无所不知。 什么样的地形适合什么样的战斗，哪些雪地松软，哪些雪地紧实，哪些雪地上松下坚，哪些雪地看上去结实无比下面却是松软的雪窟窿…… 还有雪地追踪与范追踪的技巧，怎么样寻找敌人的脚印，怎么样消除自己的痕迹。走了不多时，血刀老祖露了一手雪地迷踪，他指导袁小贯几人巧妙的处理了脚印，然后倒退着行走。追兵派上来的5个斥候被血刀老祖用脚印玩的团团转，不一会儿就进入了老祖设置的陷阱，然后全军覆没。有了血刀老祖的指导，袁小贯也干掉了一个高手，这人基本枪法、轻功、拳脚都接近一百，是个伺候长。要是在平时袁小贯对上他只有他跑的份，但是有了血刀老祖的陷阱和对敌经验，袁小贯杀他很轻松，同时也知道了即便是在军队里也有练武的人。 “行走江湖，武功高低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标准，还要看智慧！”在无声无息解决了5名伺候之后，血刀老祖这样对袁小贯说。 然后在一处地下暗藏雪窟的凹地里，血刀老祖让袁小贯见识到了武功和智慧结合之后的恐怖。 面对2oo个全副武装的官兵，他一个人，一把刀，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和一串简单的脚步陷阱，神出鬼没的解决掉了两个人却还没暴露自己，然后他在雪地下换了一身官兵的衣服，钻出地面大摇大摆的混进了队伍里头。 接下来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暗杀。每一次风雪来袭，官兵们掩面躲避的时候，都有几名士兵消失，直到人数少到被人一眼就察觉的时候，那些士兵才反应过来。可是剩下的几十个士兵已经对血刀老祖构不成威胁了。一场惨烈的屠杀之后，2oo个士兵的尸体永远留在了这片雪地上。而血刀老祖仅仅是后背上受了点小伤。 诚然，血刀老祖一人对抗两百个步兵，靠着诡计取胜还受了伤，比起三哥石破天轻松正面硬抗几百精锐骑兵来说，显得颇有不如。但看完这场屠杀之后，袁小贯心中却比当初看石破天破几百骑兵更加震撼。 石破天那是靠着天怒人怨的高武功正面碾压，他本身就拥有以一敌百的本事，因此袁小贯看他动手之后更多的是过瘾而不是震撼。石破天的手段根本不能以常理来看，更加不可能有借鉴的价值，天下间能和他一样在骑兵队中横冲直撞的人实在不多。 但血刀老祖就不一样了，他武功不及石破天，面对几十上百只长枪的同时攻击他不敢硬抗，躲避起来也有困难，一人对抗两百人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就是因为这样袁小贯才感觉到震撼，那精巧的计谋，那融合天时地利的暗杀，那精准的审时度势，以及最后硬碰硬的时候那你死我活的气势，都令他回味无穷。 这些士兵单论个人武力根本不算什么，个人属性只是中等偏上，武功也只有几十级基本的枪法拳脚，即便是袁小贯也可以轻松对付一两个。但军中冲杀比不得一对一的放对。四面八方都是武器的时候，一般的高手根本讨不了好去，这就是量变引起质变。就如同狼群一样，一两只无所谓，但成群的野狼是所有人的噩梦。 血刀老祖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武功和智慧的融合，自己实弱于对手就采取蚕食削弱的策略，等敌人削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击必杀。 杀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血刀老祖几乎用光了力气，内力也所剩无几，可见他对敌我双方实力的估计达到了何种精确的程度，稍微出点差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才是以命相搏，这才是命悬一线的江湖，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奸巨猾！ 时候不光袁小贯，就连鸠摩智的眼中也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为了让血刀老祖安心养伤，恢复力气，当晚袁小贯主动承担起了守夜的职责。结果和血刀老祖预料的一样，官兵门在周围收索了一阵之后直往山下追去，没有人想到他们要找的人还留在雪山上。 金多罗损失了2oo人，再也不敢托大，他主动联系了山下驻扎的千户长普布扎，调动了近3ooo人支援，另外慕容复亲率8oo黑甲侍卫沿大路追杀。几千人的骚乱持续了半夜，但最终他们都被袁小贯制造的假象所迷惑，往山下追去。 一夜有惊无险，袁小贯前半夜还心惊胆战的听外面的声音，后半夜见根本没事了，于是细细回想血刀老祖传授的对敌经验，收获颇多。 经过一晚上的打坐修养，血刀老祖内力尽复，除了后背的伤还有些妨碍之外，武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不但没有往山下走，反而回头来到了大轮寺外的入云客店。 “高啊！师傅，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实在是太高明了！” 袁小贯对血刀老祖这手回马枪佩服得五体投地，几句奉承的话引得老祖兴高采烈。鸠摩智也赞叹了一句，血刀老祖就更高兴了。这两个老和尚一辈子相互争斗，相互看不顺眼，此刻鸠摩智没有了武功，血刀老祖失去了看他不顺眼的理由，他们两人反倒可以相安无事。 入云客店并不大，就是两圈木屋子圈成了两个院子。前面的院子是客房和吃饭的地方，客房只有8间，既破烂又拥挤，到大轮寺的香客宁愿住寺庙也不远在这里住，因此平日里生意冷清，不过由于大轮寺不接待女客，因此有些香客带着家眷来礼佛，便把家眷安顿在这里。这也是血刀老祖选择此处落脚的最大原因。 由于大轮寺出事，寺中的香客们早就走得干干净净。几人入住的时候客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为了避开外人的耳目，袁小贯包下了客栈的后院，这后院有4间屋子，本来是客栈伙计们居住的地方，如今在袁小贯的黄金攻势下，伙计们全都跑去住客房了。 在客店休整了一天后，血刀老祖出门打探了一番，带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大轮寺位置偏远，下山的路就那么几条，如今所有的路都被封锁，官兵在路口设立了哨卡，往来行人一律检查之后才能放行。经过商量之后，他们决定就在客店躲躲风头。 这几天袁小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空就练习基本刀法和修习内功，有鸠摩智和血刀老祖两个武学大拿在，他练功过程中基本没有出过差错，进步飞快。基本刀法达到了57级，基本内功和龙象般若功分别达到了52级和5o级。内力也是突飞猛进，从5o多点一举提高到了96点。 现在他的探查属性是： “姓名：袁小贯，年龄：14，江湖地位：血刀门第五代弟子。 属性：膂力62（6o），根骨65（6o），悟性97（6o），身法6o（6o），容貌6o（6o），福缘？（？）。注：括号内为先天属性。 基本武功：基本拳脚「初学乍练」（24），基本招架「初学乍练」（22），基本内功「半生不熟」（52），基本刀法「半生不熟」（57）。 特殊武功：龙象般若功「半生不熟」（5o）。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自成一家」（37o），经络学「粗通皮毛」（59）。 秘技：秘技：迦楼罗之心（领悟中3%）。 状态：气血191（193），精力9o（1oo），内力96（15oo），饱食96（122），饮水98（122）。 特殊属性：抗毒，6oo。” 看着探查回馈的数据，袁小贯心中激动不已，因为按照游戏中的设定，等到内力达到1oo，就可以学习向往已久的轻功了！ 【055】基本轻功 这天早上袁小贯练完刀，请血刀老祖品评指点。?＜?＜ （ 询问了几个刀法上的问题之后，他趁机提出学习轻功的想法。 血刀老祖一听，摇头道：“学习轻功必须有内力支持，你修习内功不足一月，恐怕内力还有所欠缺。” “师傅，徒儿的内力已经有一定基础，我想试试！” 血刀老祖沉吟不答，这时候一旁看热闹的鸠摩智说话了：“袁小友悟性非凡，学习武功的度令人难以相信，可这内功的修炼却和悟性无关，乃是滴水穿石的水磨工夫，你修习龙象功不足一月，内力必定不足，强练轻功提纵术不但没有效果，恐怕会对身体造成损害。” “可是……” 袁小贯还要再说，血刀老祖却突然伸出手来，往他的手腕上一搭，随即脸上显出狂喜的表情：“怎么会！徒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为何内力竟然有如此境界？” 袁小贯摇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打坐修炼。” “那你有没有按照我所说的方法修炼？你每次小周天调息多少圈？” “这……”袁小贯有些犹豫的说，“我每次调息……36圈！” “什么！”血刀老祖大吃一惊，“我不是告诉你，每次调息不得过12圈的么！你怎么……” “师傅，每次调息12圈之后，我一点也不累，筋肉脉络也没有你说的那种火热酸痛的感觉，所以……” 袁小贯的话还没说完，被吓到的鸠摩智也抢上前来，抓起他的另一只手，从手指到肩膀一一揉捏下去：“奇怪，筋肉紧实，毫无郁结，不像是运功过度受损的样子。” 血刀老祖一听，放下心来，紧接着又问了几句袁小贯练功时候的情况，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神色由担忧变成了惊喜：“哈哈哈，好徒儿，你这根骨简直是……就是……唉！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真是个妖孽。” 血刀老祖还好，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个妖孽，慧光没学过武功，也弄不明白。但鸠摩智却是个明白人，他被袁小贯这人的根骨吓了一跳，在得知袁小贯每次小周天调息36圈还没什么感觉之后，鸠摩智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要知道学习的度取决于悟性，而练武的度取决于根骨。这根骨指的并不是骨骼，而是全身经络血肉。根骨越高，全身经络越是粗壮强韧，不但对于内伤和走火入魔有较强的抗性，最主要的是可以承受更高强度的锻炼，承受更多气血和内息的转换。 普通人休息内功，一天中内息循环个十次八次已经很了不起了，再多就可能让经络受不了，而且调息和搬运内功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损伤经脉，龙象功的修习虽然很少用到筋脉，但内息在筋肉中运行也是一个道理，练功过度很容易造成伤害。但袁小贯不同，他强健的经络和筋肉可以承受更多的循环次数和更高强度的内息搬运，不但每天内息转换循环的次数更多，每次调息搬运的内息也更多，内功修炼自然比普通人快得多。 “老僧只道袁小友聪慧过人，却不知你在武学上也有人的天赋。”鸠摩智感叹道，“以前宁玛教主曾赞老僧的根骨资质百年难遇，但如小友这样根骨资质，老僧闻所未闻，怕是千年、万年也难得一遇啊！要不是曾立誓不再研究武学，老僧几乎就动了再收徒授武的心思。” 看着鸠摩智目瞪口呆的表情，血刀老祖得意万分：“老家伙，晚了，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徒弟了，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鸠摩智诚恳的说道：“那就恭喜师兄收得一个好徒弟了！” 血刀老祖又是一阵自得，高兴之余便答应了袁小贯的请求，亲自下场教他基本轻功。 经过血刀老祖的讲解，袁小贯现基本轻功的“提纵”其实就是利用内功的高运行在体内形成反作用力或者形成可以借力的能量流，从而抵消地心引力或者改变身形的法门。简单来说就是驱使内力流动成风，身体御风而行。当然这风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只是利用内力和外界的气流沟通联系，产生额外的驱动力，具体操作中还有很多细节和技巧。 怪不得学习内功需要一定的内力基础，因为内力不足或者筋脉锻炼不足的话，根本不能趋使内力高运行。 由于有高的先天属性，袁小贯学习轻功十分高效。高的根骨让他可以更快的驱使内力，高的身法让他更好的适应外力和保持平衡，高的悟性让他可以一次就记下那些复杂的功法门。 因此鸠摩智看到的就是血刀老祖每教一个轻功法门，袁小贯就能分毫不差的做出来，半天下来已经把最基本的提纵法门和与之配合的身形步伐教了个七七八八，只是限于内力不足没有多做尝试罢了。 鸠摩智怀疑，如果袁小贯有足够的内力，他会不会在半天之内学会所有的轻功提纵法门。而有这种想法的不止鸠摩智一个，血刀老祖看到徒弟这么给力，甚至开始思考传功给袁小贯了。 看血刀老祖来回踱步跃跃欲试的样子，鸠摩智猜到了他的想法，出声劝道：“袁小贯天纵奇才，将来必定成就非凡，你这个师傅可千万别干傻事。传功就等于拔苗助长，十分危险不说，依靠外力强行拓开丹田还会阻碍他以后的修习，少了累积的冲穴的经验和感悟，他这辈子修习内功都会变得困难重重，最终成就必定受到影响。而且你耗费的功力他能得到的十不足一，你就算耗尽全身功力，他也不可能一朝就成为高手。” 鸠摩智的话让血刀老祖冷静下来，最终打消了传功的念头。 几天后客店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先是有两个香客的女眷入住，后来男男女女来了不少，打尖的多，住宿的少，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血刀老祖看着那些女眷门两眼放光，可他知道如今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倒也把持住了，没有胡乱惹事。 吃饭时袁小贯偷听客栈旅客们的谈话，得知了三个重要的消息： 一是鸠摩智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近期将会有大量信徒前来哀悼。到时候大轮寺内外必将人山人海，这间小小的客店也一定会爆满。 二是大王下令在全吐蕃国境内通缉血刀老祖和一个云游小喇嘛。从大轮寺到圣湖再到逻些城的道路上，所有的关隘都贴着一老一少两个喇嘛的通缉画像。 三是姑苏慕容家的家主得到大王的青睐，被封为卫茹将军，统领王城军务。 “好吧！江湖悬赏，官府通缉，最好全天下都来抓老子！”袁小贯心中暗恨，“这慕容复真tm好命，傍上个白痴大王，摇身一变成了将军。看吧，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假公济私，利用吐蕃国力为其复国。” 回到后院，四人就目前的形势商议了一番，最终结果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出去的路被封死，目前局面十分不利，不过袁小贯有的是钱，住在客店里有吃有喝，还有一个小院子供他练武，日子过得倒也不坏。来往人多了之后他又给了掌柜的一笔钱，让他把每日三餐都送到后院来，彻底回归了宅男的生活。 七天后，假鸠摩智的转世仪式在大轮寺举行，前来观礼的信徒从大轮寺广场一直排到了山脚下，袁小贯见识了一番宗教的狂热和虔诚。这一天真的鸠摩智一直呆在屋里念经，听起来似乎是往生咒，不知道他是在为假鸠摩智念经度还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转身仪式将进行7天，这几天袁小贯等人全都呆在院子里没有出去。他的各项武功都有进步，除了基本轻功受到内力不足影响只有18级之外，所有的武功都朝着6o级迈进。这样的度比起前期两个时辰24级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起初袁小贯有些心灰，但他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因为他知道武功越到后来越难提高。武林至尊游戏中练习武功需要经验和潜能，而武功提升所需的经验和潜能是成几何级数增长的，n级的武功提高到n+1级所需的经验和潜能数是n+1的平方，也即是说1级武功升2级需要4点经验和潜能，而2级升3级就需要9点，此后的武功升级越来越难，几百级之后升一级武功动则几万几十万的经验潜能，这些经验潜能往往要攒上好几年。 既然游戏中有此规律，现实中练武肯定也差不了多少，因此袁小贯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继续练功不辍。这一天他正在院子里上窜下跳的练习基本轻功，突然听到院子外传来喧闹声。袁小贯从大院门缝往外一看，却见一个官差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客栈，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说话：“掌柜的！掌柜的死到哪里去了？” 这客店的掌柜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原人，他一看来人的架势，连忙满脸笑容的迎上去：“这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那官差并不回答，从怀里掏出一张带字的黄色绢布一抖，大声说道：“奉王命，吐蕃和华国开战在即，为避免华国探子混入，从今天开始，逮捕关押吐蕃境内所有中原人，直至休战——带走！” 他话音一落，门外冲进来几个手持武器的官兵，把哀嚎求饶的掌柜绑了，拳打脚踢的拖拽出去。 “什么！华国和吐蕃开战了！” 袁小贯呆在门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056】开战 掌柜被抓走后，一众官兵搜查了客店。 袁小贯等人及时从后门逃走。 由于假鸠摩智的转身仪式还在收尾，大轮寺依旧人山人海，这些人听闻战争爆，逻些城戒严，周围主要的关隘全都封闭，哭着闹着往回赶。 袁小贯等人乔装成参加仪式的信徒混在混乱的人群中逃离。血刀老祖换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头上戴了皮帽；鸠摩智则学着女人的样子带着挂面纱的斗笠；慧光化妆成店小二；袁小贯为了避免自己中原人的样貌惹麻烦，用炭把自己画成了一个非洲人。不用问，这些衣服装束都是血刀老祖抢来的。 几人商量了一番行止，都觉得在吐蕃是呆不下去了，决定趁乱往中原避风头。只是大轮寺在逻些城的西面，要回中原，只有穿过逻些城一条路。 出来之后听见人们谈论起这次开战，袁小贯哭笑不得，这次开战竟然有自己的原因。原来是因为武林人士在金刚轮山和吐蕃官兵冲突，吐蕃派大军屠杀中原武林人士，消息传回华国，华国立即遣使进入河陇地区，联合当地附庸土著部落和边境小国，对吐蕃出兵施压。听闻华国河西节度使已经从剑门调兵1o万，加上原来的戍边军队，边境上的军队已经过2o万，一旦战事升级，立即大军压境。 袁小贯心中诧异，根据游戏中的历史，自从华国和吐蕃在吐谷浑之争中战败以后，华国对吐蕃一直采取拉拢怀柔政策，公主都送出了好几位。此时为何一反常态，因为武林中人的一些摩擦就大举兴兵？后来一边听他人议论一边思考，终于明白了当前局势。原来吐蕃此刻正和西夏以及吐谷浑的剩余势力打的不可开交，在大王子争权期间赞普和大论相继出事，眼下的吐蕃可谓是内忧外患，华国这是浑水摸鱼来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国家都开战了，吐蕃大王应该不会有精力管自己这几个小人物，袁小贯认为这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这次参与转身仪式的人实在太多，袁小贯等人一路跟着人流，到了山下一看，果然现原有的临时关卡已经取消，驻扎在山下的军队也已经离开。只是一路上不断遇到小队的士兵押解着中原人往逻些城走，看样子这次吐蕃压力很大，生怕华国动真格的。抓捕这些中原人一来是为了杜绝间谍，而来应该是用来当人质。 虽然战争的硝烟还没有吹到，但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妻离子散，感受到的都是人心惶惶，袁小贯不由得问自己，这场战事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才生的，这些罪业自己应该扛下多少？ 后来遇到几队士兵抓捕的对象很奇怪，居然是女人，而且还是当地人打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此番边境冲突，华国联合的几个势力中就有东女族。身为母系氏族的东女族虽然女人居多，上战场没什么用，但整个氏族十分富有，正是他们穿针引线，联合了周边十多个氏族和小国家对吐蕃动战争。 一听到东女族，袁小贯立即想起了那个爱哭的公主，曲珍拉则，中原名字叫东雪儿。想到东雪儿，不免又想起大论的独子桑布，这个憨厚重情的小子当初和东雪儿一起被大王子囚禁，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可惜大论现在已经被大王子害死，他的情况估计不太乐观。 想到这里，袁小贯脑中灵光一闪，这次华国一反常态的对吐蕃开战，不会与东雪儿和桑布有关吧？ 下山之后看到几处驿站都贴着袁小贯和血刀老祖的画像，还别说，这吐蕃的画师虽然技术不咋的，但也算抓住了一老一少的特点。画像上的血刀老祖尖头削耳，黄衣服红袈裟；而袁小贯黑巾蒙面，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个小孩子，眉目间也是中原人的样子。 害怕继续走会被人识破，当下几人舍弃了大路，翻山越岭而行。走了一整天，已经可以远远望见逻些城的轮廓了，可是大家都疲惫不堪，看样子今天到不了逻些城了。 血刀老祖和袁小贯还好，一个轻功高，一个力气大，翻山越岭不在话下。可鸠摩智和慧光就惨了，几个山头下来就气喘吁吁，慧光还扭了脚。 袁小贯背着慧光走了一阵，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座庄子，这座庄子依山而建，面积很广，庄前的道路十分宽敞，和管道也差不了多少。袁小贯等人在外面偷偷观察了半天，这才现庄子后面的山体被掏空了一大块，原来此处是一座采石场，看样子是大户人家的产业。 几人走得累了，正想找个地方歇脚，于是商量着去那庄子借宿一宿。鸠摩智太出名，怕被认出来，血刀老祖恶形恶状怕吓到人，慧光不能说话，于是最后只能袁小贯出面。 刚走上前几步，突然看见一大队骑兵踏着烟尘而来，吓得袁小贯连忙躲起来。却见那队骑兵一齐在庄子前面勒马，一人驾马上前高喊道：“庄内所有人听着，我是卫茹左营百户长噶丹，奉王命，东女族背盟，勾结外敌入侵我边疆，现查封东女石场，庄内所有人押解回逻些城审问，违抗者就地格杀！” 他的话一喊完，明显听到庄内传来一阵喧闹。 “这里是东女族的产业！”袁小贯一听，心中顿时一动。他暗自退开，跑到附近一座山头上四处查看，没现附近有什么援军，于是退回血刀老祖身边问道：“师傅，我想帮这庄子，这里有8o多个骑兵，咱们能对付么？” 血刀老祖沉吟一会儿，摇头道：“从那噶丹刚刚喊话听来，他的内功不错，这队骑兵里还不知道有没有高手，如果没有的话还行，如果还有高手拖住我一两招，那就很危险。” 袁小贯点点头，庄子周围一马平川，他不敢走进去探查，自己心里也没底，突然想到前世看过一些小说里对付骑兵的办法，结合血刀老祖交给自己的经验，揣摩一番之后觉得可行，于是附耳对老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血刀老祖听后，眼睛一亮：“好徒儿，不枉我教你一场，这个办法好！” 那骑兵百户长喊了半天不见庄子里回应，骂了一声，指挥骑兵绕庄子奔驰，不断往庄子里射箭，庄子里不断听到有人惨呼。突然间寒光一闪，一只钢镖从庄子的墙头射出，只听“嗖”的一声急响，一名骑兵从马上栽倒下来，被后边的马蹄踩成肉泥。此后又是几道寒光，数名骑兵应声而倒。 噶丹大怒：“贼子还敢还手，给我上火箭！” 骑兵门点燃火箭射入庄子，庄里顿时火光冲天，混乱和喊叫声更大了。 袁小贯眼见不能再等，从地上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冲出去对准噶丹用力砸去。噶丹正在指挥骑兵射箭，猛然听到身后有动静，连忙拔刀在手，回身一挡，只听“噹”的一声响，他手中猛地一抖，几乎握不住刀柄，虎口火辣辣的疼痛，无数碎石往他脸上溅射，只打的他满脸是血。 “这是什么暗器？这么厉害！”噶丹心中惊惧，定神一看，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孩，正举着石块砸过来，一边砸一边大骂难听的话。 噶丹连忙打马避开，挥手大喊：“这里有同党，杀掉他！” 早有两人打马冲出，举起手中的弯刀对着袁小贯猛冲过来。 袁小贯迅探查了一番，眼见这两人战斗力只有5，他嘿嘿一笑，“唰”的一声拔剑在手。这把长剑是桃花生送的，他一直藏在身上。 两个骑兵身子谢谢挂在马上，左手持缰绳，右手持刀，一人照准袁小贯的脖子，一人照准腰，打算将他切成3段。 只听“呼”的一声，一块石头电射而出，正中左边那骑兵的面门，那家伙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眼见是不活了。右边那骑兵吃了一惊，扭头看时，却听得锐响破空，还没来得及回头，脖子上一凉，一颗大好头颅直飞上了天。 袁小贯落地时就势一滚，抵消掉冲击力，然后一脸自得的站起身来。刚刚这一招他用上了刚学会的轻功，一跃跳起两米多高，一剑砍掉了对方的头。他对自己这一招十分满意，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一个武林高手了。 噶丹见他一个照面就干掉了两个骑兵，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大声喊道：“贼子厉害，暂时停止攻打庄子，先解决外面这家伙。” 几十个骑兵全都掉头对着袁小贯冲来，迎面先是一阵箭雨。袁小贯早有准备，拔腿就跑，把箭矢远远的抛在后面。 一群骑兵紧追不舍，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马嘶，排头的骑兵纷纷栽倒在地。 “有陷马坑！左右散开！迂回！迂……”噶丹大声指挥，就在他大喊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草丛中窜出一道人影，接着红光一闪，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砍掉了脑袋。 刚刚被陷马坑弄得灰头土脸，主帅又紧接着被杀，这群骑兵顿时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一帮蠢货，你血刀爷爷在此，纳命来！”血刀老祖岂会放弃这等机会，趁着骑兵们愣神的功夫，红光连闪，成片的骑兵从马上栽倒。袁小贯也杀了个回马枪，照着地上那些摔得七晕八素的骑兵就是一顿乱砍。 “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队骑兵彻底失去了斗志，四散逃窜。血刀老祖追杀了一阵，眼见十多个残兵去得远了，这才回身，刀锋一甩，入鞘笑道：“哈哈！痛快！” 袁小贯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却没有了第一次杀人时的那种不适，反而想跟着大叫一声：“痛快！”他暗暗心惊，难道自己变成了个杀人狂了？ 这时候远处庄子里的火势已经被扑灭了，袁小贯站在庄门口喊道：“开门吧，官兵已经被我等杀退，还请庄内的人出来一叙。” 好久之后庄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年轻人出现在门口，他对着袁小贯等人拱了拱手，朗声道：“谢谢几位朋友援手，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057】东女族长 袁小贯见庄子里只出来一个人，随即又关闭了大门。〈知道庄里的人对自己还有所防备，正在考虑要不要提东雪儿的名字，却听到一个大咧咧的声音：“还姓个求名个屁啊！老子杀得全身是血，还不快点开门让老子进去洗一洗！对了，庄子里有女人么？” 血刀老祖说着走上一步，却是等得不耐烦了。 袁小贯暗叹，这便宜师傅武功是好，可这性格就…… 门口那人脸显为难，迟迟没有回答。 眼见便宜师傅要火，袁小贯连忙出声道：“庄内可是东女族的各位？请放心，我们不是敌人，我是东雪儿的朋友。” 门口那人一愣，回头对门内说了什么，随即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出门来。来人4o来岁年纪，脸上颇有风霜之色，但眼神清明，穿戴儒雅，一看就知道是个饱学之士，他肩上裹着白布，布下隐隐透出血迹，看样子是先前被箭矢所伤。这人一出门就大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说真的？你认识雪儿？你见过她？” 袁小贯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探查之后也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居然是天涯镖局的镖师，武功还不错，一手霹雳镖达到了11o多级「马马虎虎」的境界，显然刚刚镖杀敌的就是他。微微一笑，拱手道：“我自然认识她，她还送我一盒金创药呢，喏，就和你肩上这种药味道一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必定是天涯镖局的人。” 那人一听，显得十分激动，抱拳道：“在下天涯镖局周金凤，几位朋友，刚才多有怠慢，如不嫌弃，请进庄叙话。” 庄子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火灾之后的残垣断壁，数十间屋子大多冒着黑烟，墙壁窗棂上插着箭矢，仅有几间屋子得以保全。四下有些血迹，但看不到人和尸体，显然战后经过了一番打整。 周金凤领着袁小贯等人进了一间相对完好的屋子，只见物理十来个人席地而坐，半数带伤，这些人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戒备的神色。 周金凤吩咐一个年轻人端来茶水招呼袁小贯等人，这才说道：“各位，就是这几位刚刚打退了官兵，救了我们所有人，大家快随我感谢恩公！”说道带头俯身行礼。 “感谢几位恩公！”虽然有不少人脸上透着戒备，但听了周金凤的话，一屋的人全都起身行礼。 袁小贯和鸠摩智师徒连忙还礼，血刀老祖却端坐不动，嘴上说道：“嗯，想谢我们可以，这里有女人么？” 周金凤一愣，屋里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袁小贯连忙解释道：“哈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这是我师叔，他老人家就是喜欢开玩笑！” 说完附耳对血刀老祖道：“师傅，拜托给个面子，现在就别想着女人了，等到了中原，我给你找十个八个美女，天天伺候您。” 血刀老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周金凤打个哈哈，随即神色一凝，开口问道：“刚刚小兄弟说认识小女，可否告知小女的近况？”语气大感急切。 “你是雪儿的父亲！那个武功文采都无人能及的镖局头号镖师！”袁小贯十分意外，没想到东雪儿天天挂在嘴边的老爸就是他。 听到袁小贯说这家伙武功无人能及，血刀老祖不乐意了：“屁！什么无人能及，就他这点能耐，老子两根指头就捏死他！” 听他这么一说，屋内好多人都露出愤怒的神色，还有几个人想要站起来，却被周金凤制止了。袁小贯回头一看，见血刀老祖手已经扶在了刀柄上，吓得他他连忙端起茶杯挡在老祖面前：“师叔师叔！您刚刚杀了那么多人，也累了，您就别说话了，来，喝茶！喝茶！” 周金凤安抚完众人，苦笑一声：“小兄弟说笑了，周某有几分蛮力气，认得几个字，谈不上什么武功文采。” 袁小贯也是尴尬的一笑：“呵呵，听雪儿天天说你，听习惯了，一顺口就说了出来。”看过血刀老祖的武功，此时见到周金凤这样的二流人物自然没什么畏惧感，因此实话实说。 周金凤不以为意：“看样子小兄弟和小女关系不错，不然她也不会告诉你东雪儿这个名字了，敢问小兄弟，可知道小女的近况？” 袁小贯点点头，把东雪儿被大王子关押的事情简略说了。 周金凤听完后久久不语，最后冲着袁小贯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小兄弟告知，周某……唉！不瞒各位，我们也收到消息，说是小女被囚禁在逻些城中，周某此番来西域，就是为了搭救小女，可是如今还没准备好，我们的落脚点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 袁小贯正想问他这次战争是不是他们推动的，突然“嘭”的一声，门被用力推开来。周金凤先是一惊，待看到来人，脸上顿时堆起笑容：“格桑，你怎么来了？” 袁小贯扭头一看，来人是一个3o来岁的吐蕃女人，皮肤略黑，但细腻光滑犹如宝石，头戴黄金箍，头编成上百条小辫子，脸上不怒自威，看脸型轮廓依稀有几分东雪儿的影子，是个难得的美女。探查表明此人正是东女族长，东雪儿的母亲，格桑央宗。 格桑一进门就问道：“听说有人知道曲珍的下落，是真的么？” 眼见血刀老祖双眼放光，袁小贯连忙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他面前，对格桑拱手道：“在下是雪儿的朋友，当初雪儿被抓的时候我就在当场……”又把东雪儿被抓的情况说了一遍。他怕有人知道悬赏令的事情，因此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 格桑听后咬牙道：“果然是宗赞，噶尔氏族的人没有骗我！——金凤，东面已经开战了，我们今晚就潜入逻些城救曲珍！” 周金凤面露难色：“可是我们的人大都还没到，这些兄弟很多都受了伤，今晚就动手的话，我们人手不够啊！” 格桑眉头一皱：“哼哼，你们这一帮男人真没用，如今我们的行藏暴露，难道还能等下去吗？你们不去算了，我们女人去！” 袁小贯一听这话的语气，终于明白东雪儿为什么那么爱哼哼了。 周金凤正感为难，却见血刀老祖推开袁小贯，也不理屋里众男人脸上的神色，笑呵呵的上前说道：“美女你这话就不对了，有些男人没用，有些男人还是有用的，比如老祖我！” 格桑一看血刀老祖浑身浴血的样子，眼珠一亮，柔声道：“这几位想必就是刚刚大神威杀散官兵的猛士了，格桑替所有东女姐妹感谢猛士搭救。” 血刀老祖一听，骨头都酥了，一听东女二字，更是来了兴致：“敢问美女说的可是‘黄金似雨，美女如云’的东女族？” “正是！” 东女族全是女人，于男女之事十分开放，女子成年之后，可随意和男交欢。她们对男子不谈感情，将男女之事视为一种繁衍手段而已。因此听得格桑承认，血刀老祖两眼放光：“真的全部都是美女？和你比怎么样？” 格桑呵呵一笑：“我人老珠黄，怎么比得上族内那些千娇百媚的年轻姑娘。” 血刀老祖嘿嘿一声：“可我看你就很有味道！” “放肆！”周金凤虽然性格偏软，但老婆当众被调戏，他再也受不了，“尊客虽然救了我等性命，但我等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请尊客自重！” “哦？”血刀老祖手按刀柄，“你待怎的？”说完就要拔刀。 袁小贯头都大了，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对血刀老祖道：“师叔，借一步说话！”拉着血刀老祖走到一旁，附耳道：“师傅，这女人和那周金凤是夫妻。” 血刀老祖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又怎样？” “这个……”袁小贯暗想道德之类的在他面前狗屁都不如，只能另外想办法劝说，“他们的女儿徒儿认识，徒儿一心想要……嘿嘿，你知道的，你老人家可千万别把徒儿未来的岳父给砍了！” 血刀老祖面露惊喜：“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开始想着男女之事了？不错不错！真不愧是我徒儿！不过你要的是他女儿，这岳父要来有个屁用，砍了老子，上了闺女，这事才过瘾啊！” 袁小贯大汗，连忙说道：“师傅，你一辈子玩过的女人有多少？” 血刀老祖想了想：“这个……数不清了。”言语间大有得色。 “那可有自愿和你那个的？” 血刀老祖又想了想：“这个……好像没有。” “唉！”袁小贯长叹一声，“师傅啊，不是徒儿说您，一辈子玩女人都是用强，根本没体会过女人甘心情愿时候那种滋味！这女人就是要温柔才有味道。当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跟你的时候，那千娇百媚的样子，那温柔如水的神态……啧啧！你用强的时候又怎能体会其中的妙处！” 血刀老祖被袁小贯说得心中向往不已，咂咂嘴：“还真看不出来，你小子懂的不少啊！”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徒弟！” 血刀老祖被他说得心中大快，不住的点头：“你这小子，好吧，看在你份上，我就不打这女人的主意了。” 袁小贯大喜：“谢师傅成全！” 【058】营救 一个月前，东女族长格桑得知了女儿被大王子囚禁的消息，十分震怒。可惜东女族全是女子，以她们自己的力量，实在难以从王宫救出公主。 但东女族对外经商，和很多国家和部族都结成了深厚的合作关系，族长格桑利用金钱和利益游说周边十几个部族和小国，希望他们联合起来对吐蕃开战，以求创造救出公主的机会。 可这些部族势力毕竟弱小，再大的利益放在眼前他们也不敢做出螳臂当车的举动。 最后格桑还花大价钱买通了中原华国的官员，想得到华国的支持。原本华国玄宗皇帝是绝对不敢挑衅吐蕃的，但事有凑巧，吐蕃外有西夏牵制，军力空虚，内有新王继位，时局不稳，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又加上吐蕃内部一个大部族答应做内应，于是玄宗皇帝脑袋一热，借着吐蕃军队在金刚轮山屠杀中原百姓的由头，下旨出兵，并且以泱泱大国的身份向那十几个部族和小国分析了吐蕃如今的混乱局势，画出了灭掉吐蕃，分其土地的宏伟蓝图。 这一下那十几个部族和小国有了强大的靠山和宏伟的目标，底气一下子足了，终于答应联合发兵。这一番联合之下，居然得兵二十余万，加上华国20多万的军队，战力已经接近50万，而吐蕃全国“东南西北卫”五茹兵力加起来也不过50万，如今北茹和西茹的20万军队正和西夏打得不可开交，真正能上战场的满打满算只有30万兵力。联军至此士气大振，长驱直入，杀到了日乌关下。 战争已经开始，格桑却不想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战争胜利这一张牌上。她联系了女儿的父亲周金凤，想借着中原武林高手直接救出女儿。 周金凤一听女儿被囚，二话不说，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联系了一大票中原武林的朋友帮忙救女儿。只是事情紧急，天南地北的朋友还未齐聚，他就迫不及待的带着镖局几个高手和附近赶来的武功人士潜入吐蕃。 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和老婆见面，脚都没站稳就遇到官兵围剿，要不是遇到几个武林高手，他们可真的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刚刚救了他们性命的武林高手，转眼间化身色鬼，竟然当面调戏自己的老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那小孩劝阻，他真想一镖钉死那老色鬼。 屋里这群人都是周金凤从中原带来的帮手，血刀老祖和袁小贯两人叽叽咕咕了好一阵，屋里的众人脸色一直不好看。 两人的悄悄话终于结束，这时候血刀老祖笑呵呵的走上来道：“好了好了，我刚刚开玩笑的，看看你门，一句玩笑都开不起。” 格桑凑趣道：“就是，这帮男人本事没多少，心眼儿还小得很。敢问猛士怎么称呼啊？” 血刀老祖昂首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血刀门掌门血刀老祖是也！” 名号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血刀门是密宗三大门派之一，在武林中也算大派，但在座的要么是镖局镖师、要么是武馆弟子，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某某拳师啊、某某馆长之类的人物，根本不在一个境界，竟然没有人听过血刀门的大名。 格桑却是眼睛一亮，她本以为这好色的老家伙是某个大户的护院保镖之类，没想到却是大派掌门，虽然她也没听过血刀门的名号，但想来一派掌门肯定不会差。心中一动，脸上更是笑颜如花：“血刀掌门大驾光临，让蓬荜生辉，也让小女子诚惶诚恐！——来人啊，备席，我要好好款待贵客！——血刀掌门，请！”说完也不管周金凤等人的脸色，领着血刀老祖向外走去，神态十分亲昵。 宴席在另一间屋里进行，不同于先前那屋子，这屋里全是女人——东女族人。 因为刚刚被袭，庄子里几乎被破坏殆尽，因此席间只有简单的酒水瓜果。但血刀老祖吃得十分尽兴，只因为有六个妙龄美女围着他敬酒，其间各种挑逗自不用说，也有几个美女围着袁小贯和鸠摩智师徒，弄得他们狼狈不堪。鸠摩智和慧光干脆表明了自己和尚的身份，这才得以幸免。 东女族这种氛围和习俗实在和现在的世俗礼教大相径庭，袁小贯总算知道她们为什么那么富有，做生意那么厉害了，生意谈判时十几个妖娆美女齐上阵，任再精明的商人都得跪。 酒过半酣，血刀老祖就被6个美女簇拥着往里屋走去，袁小贯一边感叹这老和尚老而弥坚，一边以未成年为由婉言拒绝了两个美女的邀请。 一个时辰之后，血刀老祖一脸满足的走出来，凑到袁小贯身边小声说道：“徒儿啊，你说得对，女人心甘情愿的时候，那滋味……啧啧！”说着一脸陶醉的回味着。 袁小贯笑道：“师傅，徒儿可没骗你吧！” “没骗！没骗！”血刀老祖道，“为师真是后悔啊，这大半辈子都白活了！可惜如今知道了其中滋味，却偏偏……”说道这里住了口，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袁小贯眼见随着老祖出来的6个美女中，有三个脸上显出不满的神色，立即知道了血刀老祖在可惜什么，他心中暗笑，却不接话。 血刀老祖叹息了一阵，又开口道：“徒儿啊，这次为师不能和你一起去中原了，因为我已经答应帮她们去救那什么公主，也就是你的心上人，今晚就出发。你和老家伙先走一步，你放心，等我救出人来，就去中原找你。” 袁小贯暗笑，若是在平日里，这血刀老祖绝对不可能管这种闲事，现在居然还很热心的样子，呵呵，老头子居然过不了美人关！ 心中虽然好笑，却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师傅，这次我想和你一起去，毕竟关押雪儿的地方我熟悉。” 血刀老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让你去锻炼锻炼也好，那就让老家伙先走，我们师徒俩去大闹一番。”说完嘿嘿一笑，“这么心急想去救心上人，怎么样徒儿，你那心上人长得如何啊？” 袁小贯讪讪一笑：“还……还行吧！” 血刀老祖眼神向后一瞄：“什么还行？看她父母都长得一表人才，应该是个美人吧？——嘿，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居然还脸红，你放心，等一救出她来，我就替你做主，让你们尽快圆房！” 他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引来东女族诸人一阵侧目。 袁小贯大感尴尬，连忙说道：“师……师叔，你说什么呢？我还小！” “小？”血刀老祖瞄了袁小贯某个部位一眼，“这可不好，不过你放心，我们血刀门有种秘药，只需要吃上一个疗程，保管你蚯蚓变巨龙！” 看着周金凤脸色越来越黑，袁小贯连忙喊道：“哎呀师叔！别说这些了，救人要紧，我们这就出发吧！” “好好好！出发，出发！”血刀老祖说玩拉着袁小贯走了出去。 周金凤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一旁格桑族长看穿了他的心思：“怎么了？听到女儿有心上人了你不高兴？” 周金凤一脸郁闷：“这一老一少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格桑眉头一挑：“可我看这小子很不错，长得俊，身材又好，除了皮肤黑一点，其他的我都喜欢！” “你……”周金凤为之语塞，一顿足，也走出门去。 东女族不愧为有钱人，所有人都撤离后格桑命人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山庄，那样子就好像在烧一堆垃圾一样，没有一点留恋。 一听要和袁小贯分开，慧光满脸不舍。他十分感激这个救他师徒脱离苦海又一路上照顾他的小孩，临别时差点掉下泪来。鸠摩智几句因因果果的佛门语言才让他放下心中不舍，安心道别。袁小贯把自己的木箱交给慧光，让他代为看管，慧光赌咒发誓一定会完璧归赵。 应袁小贯的要求，周金凤安排了三个“武林高手”护送鸠摩智师徒出关，和格桑等人一起去东女族的驻地安顿，这几个人的武功袁小贯都懒得说，不过边境上虽然正在打仗，但联军一方是自己人，东女族的驻地并不远，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他人参与营救行动的12人在袁小贯的带领下，向着逻些城进发。 当天晚上，一行人偷偷潜入了逻些城。逻些城内所有的东女产业现在已经被全部查封，让周金凤几乎抓狂。袁小贯原本想提议在凌霄城那家衣帽店落脚，可转念一想，这在王城劫狱后影响肯定很大，为了不给三哥添麻烦，他们最终没有去那家衣帽店，而是找了一家当地的小客栈。 吃饭的时候周金凤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了客房，一群人坐在一起商议行动细节。让袁小贯吃惊的是，为了这次营救行动，东女族长不仅发动了战争，而且联系了吐蕃最大的氏族噶尔氏族做内应。这样的布局，几乎可以让吐蕃改朝换代了。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这是袁小贯对格桑的评价。 二更时分，参与行动的袁小贯、血刀老祖和包括周金凤在内的12人穿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入逻些城内城。 三更时分，随着一枚打破宁静的火流星升空。逻些城北门和西门同时起火，噶尔氏族内外夹击，对着二王子甘赞守卫的东门猛攻。一时间杀声四起，城内无数民居内响起小儿啼哭之声，百姓惶恐不已，但这深夜里无处可去，只得在家里不住的诵佛念经。 不一会儿，戍卫王城的卫茹精兵全部出动，前往东门支援。 “就是现在！”眼见王城卫队全部出动，袁小贯低声招呼一声，“跟我来，监狱在这边。” 王宫里道路四通八达，直如迷宫，辛亏袁小贯来过，不然根本连路都找不到，更遑论救人。 卫茹精兵虽然调走，但王城内依旧守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想要偷偷摸进监狱十分困难，在穿过一道回廊的时候，周金凤手下一个镖师不慎被卫队发现。一时间呼喊声大作，王城内卫队蜂拥而来。 “真是成事不足！没办法，杀吧！在军队回来之前走掉就行！”血刀老祖狞笑一声，拔出了血刀。 十二人狼入羊群一般杀到监狱门外，一路留下不少尸体，却见这监狱依山而建，只有一个出入口，门口是一个审讯堂，面积颇大。 血刀老祖环视一圈，说道：“这里只有一个入口，被堵在里面就完蛋了，小师侄你进去救人，我们守住这里的出口！” 眼见王城内卫队蜂拥而来，袁小贯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多废话，飞快的钻进监狱。 【059】劫狱 阴冷的监狱中，数间两丈见方的大石屋并排着，墙壁都是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是夯实的泥土。（ 每间房中都铺着一堆茅草，角落里放着便溺用的木桶，鼻中闻到的尽是臭气和霉气。 由于有三王子的照拂，东雪儿所在的牢房情况要好得多，石屋安放了精致的雕花软床和梳妆台，台上的香盒里正燃着高级熏香。东雪儿蜷着身体坐在床头，眼睛红红的，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被城里的喧闹吵醒之后她一直睡不着。 一只老鼠突然从床边窜过，东雪儿吓得大叫起来。 “曲珍！你怎么了？”隔壁传来桑布的声音。 “没什么！”眼见老鼠走掉，东雪儿这才止住惊恐，然后无声的抽泣着。 因为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爱哭的她早已经哭干了眼泪，如今她已不再每日以泪洗面，只是每次看到老鼠窜过还是会吓得尖叫。身为东女族的公主，一生锦衣玉食，何时遭过这种罪？刚开始时还有三王子赤都时时关照，但后来听说大王子得了王位，权势滔天，三王子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要不是桑布在隔壁一直和她说话，她估计早就崩溃了。 “母亲……父亲……”冬儿雪低声抽泣着，“你们在哪儿？” 听到曲珍的抽泣，隔壁的桑布也红了眼睛，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过他心中有一股信念，那就是身为大论的父亲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因此他过得虽然比东雪儿更加辛苦，但依旧咬牙坚持，从始至终都没有丧失斗志。他每天都在盼望着自己能够获救，也要救出曲珍，然后揭露大王子的阴谋。 想了一阵，突然想到袁小贯，开口道：“不知道那个白头的家伙怎么样了？” 东雪儿一听，脑中浮现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脸上的悲伤渐渐淡了，眼睛里似乎也有了神采。 “袁哥哥！”东雪儿低声呼唤着，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比袁小贯大一岁，但出于某种心思她一直不承认，也从没告诉袁小贯自己的真实年龄，一直都叫他袁哥哥。 “不知道袁哥哥现在在哪儿，过得么样？” “袁哥哥力气真大，小小的个子单手制服惊马，比腕力还赢了王宫内的侍卫。可就是整天说话没个正经，老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不过他讲故事真好听，不知道他的家乡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趣……” “袁哥哥和其他小孩子都不一样，他说话总是那么有趣，做事总是那么自信从容，他是那么与众不同……” “可是一见到我哭就会慌了手脚，嘻嘻……” “唉！真想再看到袁哥哥啊，哪怕再看一眼，不！多看几眼……其实，一直看着他才好呢！” “唉，我这是怎么了？居然一直在想他，羞死人了！……想就想吧，说不定哪天大王子就会杀了我，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连想都不能想他了，不知道袁哥哥知道我的死讯之后，会不会伤心呢？” “雪儿，你在哪里？” 心中正想着袁小贯，脑中竟似听到了袁小贯的声音。东雪儿吃了一惊：“难道我还在做梦么？”过了一阵，似乎又听到了，这一次东雪儿十分确定，就是袁小贯的声音，而且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 东雪儿激动万分，飞奔到牢房门口：“是袁哥哥么？袁哥哥，我在这里！” 隔壁桑布也似乎听到了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跑到牢房门口张望。 监狱门口传来骚乱的声音，经接着是兵器碰撞声。“哐当”一声巨响之后，监狱的铁门猛然弹开来，锁门的挂锁被崩的老远，在石墙上撞得变了形，一个狱卒直撞入监狱内的走道，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下，便即不动。 “雪儿妹妹！” 这次袁小贯的声音清楚的传来，人影一晃，一个满脸灰黑的小孩出现在牢房门口：“雪儿，你果然在这里，咦！还有桑布！” “真的是袁哥哥！” “袁小贯！怎么是你？” 东雪儿和桑布这才认出袁小贯，一时间惊喜交加，很久都没流过的眼泪，顺着东雪儿的脸庞滑落下来。 袁小贯三两下踹断牢房的门锁，急急喊道：“雪儿、桑布，时间紧迫，快点跟我出去！” 东雪儿任凭自己的小手被袁小贯抓住，晕乎乎的跟着他往外跑。只觉得一切都和做梦一般。 桑布跟在后头，不断的问东问西，袁小贯没心思理他，只是闷头往外冲。他知道王宫守卫还有很多，害怕门口失守，那就再也出不去了。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几个转弯冲到监狱门口，果然看见监狱门口已经被包围，大量守卫堵在审讯堂，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潮水一般往前冲杀，地上已经有数十具尸体。空中箭矢漫天，地上血流成河，血刀老祖和周金凤等人浑身浴血，正在艰难的抵挡。 “出来了！我们冲出去！”血刀老祖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袁小贯已经得手，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手中血刀幻出漫天红光，几名侍卫被砍成了碎块。 周金凤躲在血刀老祖身后，手中钢镖不断出，他看到这么多侍卫围攻，早抱了必死的决心。此刻见到女儿安然出来，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振奋了精神，用出最后的力气拼杀。还有一个镖师是周金凤的弟子，他一把长剑舞得滴水不漏，死死的护在周金凤身边，为他挡住流矢。 而其他人作用就有限了，他们要么是镖师，要么是某个武馆的弟子，何时见过这种血流成河的场面，一个个脸色惨白，双股战战，躲在监狱门口根本不敢露头。要不是有血刀老祖在前面顶着，他们几乎就要不顾一切的逃跑了，这才知道门派掌门和武馆馆长的区别。 血刀老祖如今也是压力颇大，本以为这帮“高手”再怎么垃圾也会有点作用，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谁知一动手竟是如此窝囊，要不是为了节省体力，他几乎就想回身几刀劈死这帮废物。好在如今徒弟已经出来，他只需要带着徒弟冲出去就行了，至于这帮废物他才懒得去管。 “好师侄，跟我冲！”一边奋力拼杀一边指挥袁小贯跟上自己的脚步。 桑布可能受了刑，脚步一瘸一拐的不太利索，他咬牙前行，不让自己落后。而东雪儿看到父亲的身影，心中欢喜无限，但一会儿之后看到监狱外满地尸体，顿时惊呼一声晕倒过去，袁小贯只能回身抱起她往外冲。 这些侍卫都是精锐，虽然伤亡惨重却斗志不失。血刀老祖冲了几次都被箭雨和人墙压了回来，已经有些气喘了。 眼见血刀老祖不支，连忙喊道：“师叔，这外面不远就是护城河，走这里！”喊完对着一处墙壁抬脚一踹。 这审讯堂的墙壁是泥土夯筑，如今袁小贯运起龙象功之后有效膂力达到了惊人的9o点，一脚下去泥沙瑟瑟而下，墙面立即往外凹下一块，却没有破开。袁小贯暗骂这古人筑墙的技术真好。 血刀老祖一看，快刀逼退身前的侍卫，回身对着凹下一块的墙壁再加一脚，他运起龙象功时力量高达13o点，这一脚下去，墙面顿时塌了，露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来。 袁小贯心中大喜：“师叔，走吧！” 血刀老祖道：“我挡住他们，你先走！”说着回身挡住侍卫。 袁小贯刚想钻出去，却转眼看到了周金凤等人，此时这群人已经死了三个，余下的个个带伤，已经快要支持不住。心想如果自己一走，那么以血刀老祖的脾性，一定不会管这些人，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心中着实不忍，于是把东雪儿往桑布背上一放，说了句：“你先出去！”就转身去帮周金凤等人。 侍卫门眼见匪徒快要逃走，全都不要命一样猛攻上来，血刀老祖奋起余力抵挡一阵，本以为徒弟已经逃出去，扭头一看，却见徒弟竟然傻乎乎的去帮其他人，气得他直跺脚：“蠢东西，这关头你还有心思去帮别人，你想害死为师么？”事态紧急，他也顾不上什么秘密弟子的约定了。 袁小贯一愣。对啊！我这根本就不是在做好事，我是在用师傅的命换几个不相干人的命，血刀老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教我功夫，一心一意保护我，我这样做简直是禽兽不如！ 正在自责，却听得一声断喝：“贼子哪里走！” 一听这个声音，袁小贯暗暗吃惊：“不好！是慕容复！”扭头一看，只见一群黑盔黑甲的侍卫出现在审讯堂里——黑甲侍卫，吐蕃王室最精锐的卫队。 这群侍卫默默举起手，手臂上的短弩直指血刀老祖，下一秒“嗖嗖”一阵乱响，漫天弩箭电射而至，覆盖了整个空间。 血刀老祖大喊一声，奋起余力，手中血刀舞成一团红光，一刹间只闻刀锋破空之声，不见刀影——“无影神刀！” 唰唰声响中，无数弩箭被搅成碎末。血刀老祖收刀而立，身上煞气盈然，只是喘息声更重了。 突然一个黑甲侍卫猛扑过来，血刀老祖出刀就砍。袁小贯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见一道有如实质的指风透过那名侍卫的身体，十分隐蔽的袭向血刀老祖。 参合指！ 袁小贯浑身一个激灵，大喊道：“师傅躲开！” 【060】冲出王城 血刀老祖用出压箱底的绝技无影神刀，无数弩箭被搅成碎末，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这时候一个黑甲侍卫猛扑过来，血刀老祖出刀就砍。却猛然听见徒儿大声提醒躲开，他心知有异，连忙收刀回守，感觉一股劲风从侍卫背后袭来，却被侍卫的身体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紧接着脸上一热，那侍卫的身体被劲风洞穿，鲜血溅射了他一脸，眼睛顿时不见一物。 血刀老祖暗道一声“不好！”凭着经验和听声辨位横刀一挡，谁知却挡了一个空，先前那股气劲穿透侍卫之后仿佛有生命似的突然一分为二，直袭他的双臂肩贞穴。 血刀老祖大吃一惊，急急运起最后的内力，使出金刚瑜伽母拳中的缩骨之法，让双肩骨头内缩半寸，险险的避过了要穴被袭的厄运，但参合指指风霸道异常，只听“咔咔”两声响，血刀老祖双臂骨头一起折断，鲜血飞溅中，他两条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嚓”的一声，血刀脱手插入地面，柔软的刀身不住的晃动。 “啊！”血刀老祖张口狂吼，他满脸是血，形状可怖。 “师傅！”袁小贯悔恨交加，大喊着冲上前去。 慕容复的身影从后排显现出来，不住的冷笑：“哼哼！血刀老祖，姑苏慕容复有礼了！——袁小贯，果然是你！真是冤家路窄啊！哈哈哈！” 在他身后，一个身穿黄袍的人笑道：“慕容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连这些人想劫狱都猜得到，令本王大开眼界”原来是吐蕃大王宗赞来了。 慕容复得意的说道：“大王谬赞了，末将在武林中还有些薄名，武林中的事情，瞒不过末将的耳目。” “好！慕容将军有勇有谋，大功一件！——将士们，给我杀” 侍卫门士气大振，猛攻上来。 “卑鄙小人，无耻偷袭！”袁小贯怪自己乱善心，害得师傅受伤，猛冲上去想要拼命，却被血刀老祖一脚踹在腰间，这一脚很重，踢得他身体离地飞起。他本以为是血刀老祖责怪他延误时机，因此怀恨在心，却不料身体竟然从墙上的洞中直飞出去，身后传来血刀老祖的声音：“蠢徒儿，记住了！偷袭并不卑鄙，失败才可耻！”——原来血刀老祖并没有责怪他，仍然在救他、教他。 袁小贯泪眼朦胧，刚想回去，却猛然听见血刀老祖大喊一声：“快走！记住你我的约定！否则我死不瞑目！”从洞口看去，恍惚间只见血刀老祖就地一滚，起身时已经把血刀衔在嘴上，红光翻滚，已经杀入人群当中。 袁小贯看着血刀老祖的身影，心中不断的咒骂自己。 “小师傅，趁着这个机会，快走吧！”一个得救的中原“武林高手”感念刚刚袁小贯的救命之恩，上前来拉他。审讯堂外是一片空地，直通向护城河边，以这群人的身手，越过护城河不成问题，到时候就安全了。 袁小贯心中挂念血刀老祖的安危，反手一甩，不料用力过猛，一巴掌打得那人牙齿都脱落下来，他愣了愣，却没心思解释，这群人逃了性命就忘了恩人，也不值得解释：“要走你们走，他是我师傅，我不会丢下他！” 那人名叫厉胜，4o岁左右，本是巴蜀有名的拳师，金牛武馆的教习，手下有几十个弟子。他自问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武林名宿，如今却被一个小孩子打了耳光，一时间蒙了，愣愣的看着袁小贯，好一会儿之后才吐出一口混合着牙齿的血水，露出怨恨的目光：“你小子找死！” 双方都是自己请来帮忙的，周金凤连忙上前劝阻：“厉师傅，此处不宜久留，大家有什么事逃出去之后再说！” 厉胜一听，只能恨恨的去了，领走时放下狠话：“小兔崽子，你刚刚帮了我，我这才好意提醒，没想到你竟然出手暗算，咱们走着瞧！”他故意把袁小贯救他的事情说成帮忙，又把他无心的动作说成故意暗算，想到自己居然躲不过一个小孩子的耳光，兀自心中难平，边走边骂。 周金凤几次劝袁小贯离开，袁小贯却不去理他，听到城中到处都是脚步声，他不敢再停留，只能领着众人先走。 让袁小贯感动的是桑布，他得知血刀老祖陷在里面，而袁小贯不走，自己也停下了脚步：“他们为了救我而来，如果他们走不了，我也不走了！”说完就站在护城河边等待。 此时东雪儿醒了过来，也嚷着要留下，但周金凤把她扛在肩上，强行带走了。 这一切袁小贯都没心思理会，他心中快的盘算着如何救出师傅，只听得洞里喊杀声越来越高，他万分心急，转眼瞥见一幅黄色衣角，心中顿时一动，偷偷跑到一处墙角，看准了方向，运起龙象般若功全力向墙上撞去。 “轰隆”一声，那土墙顿时破开一个大洞，袁小贯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是一阵剧痛，强压下涌到嘴里的一口鲜血，手中长剑全力一招横劈，砍翻几名黑甲侍卫，脚下一点，靠着最后的内力动基本轻功，大鸟一般向前扑去。 吐蕃王宗赞本来笑呵呵的看着血刀老祖作困兽之斗，不料身边的墙壁突然出巨响，紧接着尘土翻滚，墙壁被破开了一个大洞，身边几个护卫不知怎的就中招倒地。他吓了一跳，一句“护驾”还没喊出口，却感觉脖子上一凉，同时一个稚气但满含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别动！” 侍卫门回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只见一把长剑横在自己主子的脖子上，大王竟然被挟持了！ “哈哈哈！好徒儿！不枉为师一番教导。”血刀老祖本以为必死，却不料出现了这样的变故，眼见自己的徒弟不顾危险来救自己，心中大为感动。更让他欣慰的是，这个徒弟不光资质非常，如今看来他心性、智慧、胆略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简直是人中龙凤。虽然身受重伤，但心中畅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放下大王！”慕容复暗恨，他一心想到找个机会手刃血刀老祖，好抢个功劳，却对身后的大王失了防备。要知道他如今能成为卫茹将军，保卫大王就是他的职责之一，如今大王被挟持，在他是严重失职。而他之所以有机会统兵，全靠大王所赐，如果大王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复国的希望岂不是再一次破灭？想到自己堂堂慕容家主，居然几次在这小孩子手上吃亏，不由得怒火上窜，双眼通红。 袁小贯知道这里最难对付的就是慕容复，见他想要上前，立即手中一用力，一缕鲜血从宗赞脖子上渗出，紧接着狞笑道：“大王，让所有人都退开，否则我心中害怕，手上一抖，大王你可就不妙了！” 宗赞吓得浑身软，连忙喊道：“退下！都退下！你们想害死本王么？” 慕容复一愣，只得停下脚步，挥手让侍卫门退开。 袁小贯汇合血刀老祖，慢慢从洞口退了出去，临走时看着慕容复被怒火激得通红的眼睛，有心想要再折腾他一下，呵呵一笑道：“慕容将军，我们和大王现在要离开了，还不跪下恭送？” 慕容复咬牙看着他，就是不跪。 袁小贯冷笑一声，从师傅口中接过血刀：“慕容将军，你看好了！”说着血刀轻挥，宗赞的金冠无声无息的被切成了两半，吓得这个吐蕃大王哇哇乱叫。 慕容复暗恨，但他投鼠忌器不敢造次，只能率队跪下道：“恭送大王！” 袁小贯和血刀老祖哈哈大笑，笑过一阵，袁小贯又道：“慕容复，你听清楚了：第一，从现在起，你必须站在这里数数，从一数到一百万，少数一个数，我就刺大王一剑；第二，路上不安全，你必须派兵护送我们出城，如果路上有人拦住我们，拦住一次我也会刺大王一剑。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还不照做，你想害死大王吗？或者你就是想害死大王，好谋权篡位？” 听袁小贯越说越离谱，慕容复心中大骇，害怕大王对他生出猜忌，于是连忙喊道：“住口，别血口喷人，我对大王忠心耿耿，我……本将军照做就是！”说完命令手下一路护送，他自己果真站在当地数起数来，数了一二三，大概觉得丢人，干脆背转身去再继续。 “哈哈哈……”身后，袁小贯和血刀老祖的笑声渐渐远去。 桑布见他们平安出来，还挟持了大王，大笑着上前说道：“袁小贯，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了！” 袁小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也不赖，够义气！我们一起走！” 此时逻些城东门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噶尔氏族里应外合，一心想在逻些城闹个天翻地覆，却没曾想不到两个时辰就一败涂地。 二王子甘赞，确实不凡！ 他率领的那只重步兵身着重铠，头插三只彩旗，全身上下都披挂着鳞甲，内衬兽皮，仅露出两个眼窝，寻常刀箭不能伤其分毫，而且队人远弓近刀皆十分擅长。噶尔氏族的无论步兵还是马队都不是这队重步兵的对手，几番交手下来，伤亡惨重。 噶尔氏族领军的是吐蕃大论噶尔顿珠的弟弟噶尔次仁，他此次率兵5万突袭王城，又事先安排好伏兵前后夹击，攻打守军只有两万的东门。却没有料到二王子的重步兵这么厉害。到现在为噶尔氏族的军队止已经伤亡过半，东门内的5千兵马根本没有起到奇兵作用，在重步兵强大的攻势下连一炷香都没撑到就死伤殆尽。眼见局势逆转，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噶尔次仁不敢再做停留，立即指挥军队退走。 甘赞却不是守成之人，他一见敌人仓惶退走，立即下令追击，这一下噶尔氏族更是兵败如山倒，逻些城东门外漫山遍野都是逃窜的叛军。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上突然传来鸣金之声。甘赞大骂庸人误事，此刻正是扩大战果的好时机，怎么能收兵？他正想利用王子的权利下令继续追击，却不料城内12牛角号一起吹响，这是遇到最紧急的军情才会出的讯号，甘赞不敢再一意孤行，立即领军回程。 噶尔次仁本以为必死，却不料甘赞突然收兵，他逃得一死，感谢了一番满天神佛，带着残军去和东女族的联军汇合。 甘赞领军回城，刚想找来传令官询问，却突然现远处有些喧闹，定神一看，居然是大王的亲卫出现。 “大王怎么来了？”远远看到黑甲侍卫拥着几人到来，甘赞心中一阵疑惑，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看清了，原来大王居然被人挟持！这还了得？他立即指挥士兵列阵，弓箭手上城楼，布置下天罗地网。 谁知大王一路只是高喊：“所有人退后百步，不得上前，否则以谋逆罪论处！”他话音刚落，几个黑甲侍卫冲到路边，把几个走得过近的士兵砍翻在地。 “怎么回事？大王怎么会被挟持？卫茹将军慕容复呢？他在哪儿？”甘赞满腔愤恨，对着一个侍卫大声喝问。 侍卫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慕容将军正在数数呢。” 甘赞无奈，只能指挥属下后退，眼睁睁看着一老二少挟持着大王大摇大摆的走出东门，还顺手牵走了三匹军马。 袁小贯让宗赞在城门外喊道：“所有人留在城内，不得出城，三天后在百里外的日乌关接回本王，违令者以谋逆罪论处！” 一连让宗赞用最大的力气喊了三遍，直喊得他口干舌燥，声音都嘶哑了，袁小贯这才带着他和血刀老祖离开东门，四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061】叶济世 虽然挟持了大王，但袁小贯这次逃亡也是困难重重。（ 血刀老祖双臂的骨头被参合指打断，他忍着剧痛拼杀了很久，伤势早就十分严重，后来一离开险地他就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直摔下来，已经痛晕过去。 袁小贯连忙给他急救，根本没用，最后他尝试着用自己微弱的内力运功过去，血刀老祖被龙象功内力一激，终于幽幽转醒。 但看他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袁小贯根本不放心让他单独骑马。而他自己又根本不会骑马，害怕宗赞一上马就跑掉，因此不得不让血刀老祖和桑布共乘一骑，让桑布照顾他。而自己一手牵着马一手押着宗赞步行，这样一来前进度更慢。 后来二王子甘赞的追兵到了，袁小贯狠心在宗赞大腿上刺了两剑。宗赞大骂甘赞谋逆，不听王命，当场就要撤去甘赞的军职，这才逼得甘赞退兵。 而这一下宗赞也走不动路了，被袁小贯拖拽着前进，一路上大叫大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桑布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宗赞双腿受伤逃不了，于是主动教袁小贯御马之术。桑布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年纪虽小但骑术精湛，而袁小贯则是悟性非凡，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好，不到半天时光，他已经把骑术要领掌握透彻，练习得有模有样，骑在马上根本看不出是个新手。桑布和血刀老祖又是一阵感叹唏嘘，大叹天才。 而袁小贯的知识杂学中又多了一门技艺：御马之术「略识之无」（36级）。 如此一来，4人双马，桑布驮着血刀老祖，袁小贯看着宗赞，前进度才稍微快了一点。 一路颠簸，血刀老祖痛得大汗淋漓，强自忍住不哼一声。袁小贯和桑布又是佩服又是自责，一路上细心照料。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噶尔氏族的溃兵。噶尔次仁一见大哥的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5万大军做不到的事情，竟然被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孩做成了。从桑布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噶尔氏族的人对袁小贯师徒全都感恩戴德。 桑布终于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他红着眼睛，咬着牙没有哭出来。心中复仇的念头却悄然滋长。 也是袁小贯运气好，二王子大军强夺宗赞不成，改为派遣刺客小规模营救，可偏偏遇到噶尔氏族的溃兵，几波刺客都无功而返。而且有了宗赞为人质，这群溃兵再也不必担心被二王子追上来，当下以桑布的名义聚拢残军，得兵两万，朝着日乌关进。 第二天下午，人马来到了日乌关前。这里是吐蕃和中原的边界，东女国筹划的大战就是在这里进行，如今关内外一片狼藉，尸体兵器摆了一地，看来已经打过几场大仗，再远处就是无数的军帐，关上的两万东茹守军还在和东女族联军对峙。 袁小贯故技重施，威胁宗赞出面下旨，让东茹守军后退十里。东茹将军眼见前后都有敌人，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去，又不敢违抗王命，只能率大军后撤，拱手让出日乌关。 联军趁机夺关，把袁小贯师徒二人英雄一般迎到关上。华国河西节度使高占亲自迎接袁小贯和血刀老祖，在联军面前大赞二人，当即就赏赐黄金百两，还说来日必定禀明皇上，为袁小贯师徒邀功。这话一出，引来周围一阵羡慕的目光。 随后东女族长格桑带着十几个小族和小国的族长国王也一起上前大唱赞歌，送了好多金银珠宝作为谢礼，还当场宣布袁小贯师徒从今以后就是东女族的贵客、一辈子的朋友，随时欢迎他们到东女族做客。这话一出，又引来一阵羡慕的目光。 其间鸠摩智和慧光也远远的见了一面，却没有上前相认。鸠摩智身份太敏感，他一人就抵得上千军万马，只要他亮出身份登高一呼，光信徒们就可以把吐蕃翻个底朝天。但是鸠摩智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威信和王室对抗，这是早就说好了的。最后东雪儿迎上前来，小伙伴劫后重见，又是另一番欢喜。 当下联军大开宴席款待三军，庆祝这场胜利。血刀老祖伤势严重，东女族长安排军给他医诊治疗伤去了，并没有参与宴会。袁小贯原本想要照料师傅的，但推辞不过联军官员的热情邀请，只能参加。在宴席上见识了一番这帮联军的扯皮功力，他自叹弗如。 虽然此番战争的策划者是东女族，但华国却是战争的主力，因此高占才是席间的真正主人，由于是犒军宴，因此参与的都是军中将领，周金凤之流的江湖人仅在宴会开始前由高占赏了一杯水酒，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打走了，只有袁小贯立了大功，被赐了座位。东女族作为联络人，噶尔氏族作为内应，都有功劳，因此桑布和东雪儿也出现在宴会上。袁小贯找到了小伙伴，三人旁若无人的聊起别后情由，倒也不觉得无聊。 宴席前半段，高占拿出了泱泱大国官员的气魄，不断举杯言，安排歌舞，他言语得当，酒食歌舞又全是中原官场上豪华高贵的排场，西域诸国的人根本没见过，因此半场下来宾主尽欢，宴会气氛一直很热烈。 酒过半酣，大家聊起如今的战事，高占趁机拿出一份“战后土地分配条约”来，宴席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袁小贯没有看那份条约，但猜想肯定是华国以大国的姿态想要多吃多占，这才让得联盟小国全都变了脸色。其后的宴会整个一菜市场，各国各族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袁小贯心想这仗都还没赢呢，你们这帮家伙只不过靠自己师徒捡了一个关隘和一个吐蕃大王，竟然就开始分配战利品了，这也太高瞻远瞩了吧。 他渐渐看不下去，反正自己也吃饱了，于是就包了两盘精致点心和肉食，和东雪儿、桑布一起去看望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被安排在军医营帐中，一个老军医正在给他治伤，鸠摩智、慧光以及东女国的几个美女在一旁照料。吐蕃大王宗赞躺在一旁的病床上，不过他已经被包扎好了腿上的伤口，不一会儿就有官兵来将他押走了。 袁小贯三人到来时治疗正进行到紧要关头，给血刀老祖治伤的是一个5o多岁的老军医，长着一张苦瓜脸，眉头一直皱着，似从来没有开心过。 那老军医仅靠双手的摸索将血刀老祖破碎的臂骨仔细对正、接续，然后上药、固定，外敷生肌活血的药物。一路医治下来经验老到，手法熟练，在袁小贯看来堪称神迹。他趁机对着老军医探查了一下，现这医生名叫叶济世，一手妙手回春之术达到了34o级左右「推陈出新」的境界。这手医术即便放在整个武林至尊游戏中也能排得上号。只是不知道他这么高的医术，却为何只是一个小小的随军大夫，而且连个指派的徒弟下属都没有，一个人默默的忙上忙下，只是偶尔指使慧光帮他递工具药品。 袁小贯起了结交的心思，主动上前帮忙。他心思敏捷，记忆群，而且有不少后世骨科手术的见闻经验，帮忙的时候自是比鸠摩智和慧光等人强得多了。叶济世对他十分满意，一开始还不太说话，袁小贯故意问了几个医学上的问题，提出一些后诸如世钢板、钢钉固定的想法，还有一些细菌啊，感染啊之类的先进理念，终于让叶济世对他另眼相看，和他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了解到，这叶济世出生于蜀南医学世家，家中世代行医，在当地很有名气，传到叶济世时已经是第十一代。而叶济世本人聪慧无比，很年轻就学得了一身高明的医术，他并不自满于家传医术，中年时走遍大江南北，遍访名师，学会了很多其它流派的医学技术，将家传医术补充完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后他回老家开设回春堂医馆，因为医术高，得了个“巴蜀神医”的称号。可惜十六年前因为他救了一个人而得罪了一个武林大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他孤身逃亡，最终隐藏于军中，这才保住性命。 此番遭遇叶济世在心中闷了十几年，他从未对人讲过，可今天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机灵可爱的小孩子，他却一不可收拾，全都讲了出来。讲到最后他自己也感觉不妥，无论袁小贯如何询问，对于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门派名字，他死活不说。 其实叶济世先前还是存了一番私心的，在得知这受伤的和尚是血刀门掌门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起了结交的心思。虽然他也没听过血刀门的名号，不知道门派实力如何，但毕竟也是一个门派，要是这血刀门的掌门能够帮自己，那么报仇就有望了。一家满门的血海深仇，他不可能不在意，因此心中存了万一。 但是后来在治疗血刀老祖的时候现他的双臂伤势严重，即便是接好了骨头，双臂的力气也一定难以复原，今后武功将大打折扣。这报仇的希望顿时变得渺茫起来。因此他不愿透露仇家的名字，以免牵连他人、牵连自己。 袁小贯见他始终不说，也就罢了追问的心思，转而开始询问一些医学上的问题。叶济世实在很喜欢这孩子，对他的问题知无不言，一番交谈下来，袁小贯惊喜的现，自己竟然多出了一项知识技能：妙手回春「略识之无」（21级）。 血刀老祖双臂的伤势很重，这一番治疗一直忙到了深夜才完成。袁小贯早早打了鸠摩智等人回去休息，他则一直在军医营帐中帮忙和照顾。 看到叶济世开始收拾东西，袁小贯欣喜的问道：“叶大夫，弄完了么？” 叶济世点点头，一脸疲惫的说道：“好了！” 袁小贯连忙送上点心茶水：“叶大夫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叶济世也确实是饿了，道谢接过。 袁小贯又取出一包点心喂血刀老祖。 血刀老祖延续了一贯的硬气，治疗过程中他痛得满头大汗，但始终一声不吭，见到东雪儿的时候还笑着称赞袁小贯“有眼光！”羞得东雪儿满脸通红。此刻他脸色有些苍白，吃了几口点心，恢复了一丝元气之后便开口问道：“大夫，我这伤可以复原么？” 叶济世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的骨头已经接好，接下来就是静养，只要不触动伤处，按时服药，估计一个月后他这伤势就会稳定下来，三个月后就可以做恢复性运动了，以后行动不成问题。” 血刀老祖眉头一皱：“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复原之后手臂力量将大大减弱，武功难以恢复旧观。” 武林中人实力为尊，血刀门更是弱肉强食的典范，袁小贯本以为血刀老祖得知自己武功受损一定大为火光，可谁知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呵呵一笑：“受损就受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有个好徒儿，血刀门的将来在他身上！”说完眼睛瞟向袁小贯，脸上全是笑意。其实他心中还有一番心思，密宗金刚门再怎么说也算有点香火情份，到时候怎么着也能弄点黑玉断续膏来，大不了用增阳丹给他们换。 对于此次血刀老祖受伤，袁小贯心中一直十分自责，见师傅投过来期望的目光，想起师傅这段日子以来的照顾和教诲，他心中一阵感慨，握住师傅无力的手掌，郑重的说道：“师傅，你放心，徒儿一定学好武功，振兴血刀门！” 血刀老祖欣慰的点点头。 叶济世目光炯炯的看着袁小贯，心里转过一个念头。既然这小孩资质非常，将来成就肯定不凡，何不现在和他结交，为自己复仇铺路？想到这里，对袁小贯更是亲近，言语都客气了几分。 袁小贯喂血刀老祖吃了药，见他一脸疲惫，嘱咐道：“师傅，你好好休息，我先送叶大夫回住处，等下再来看你。”说完又扛了药箱，送叶济世出帐篷。 叶济世如今的身份只是河西戍边军医馆的折伤大夫。华国边防军的任务为实边、屯田、穿渠及作城之类，间亦被调作战。由于战事不多，士兵受伤很少，因此这戍边军医馆在朝廷眼中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叶济世虽然医术群，但实际上连病人都没有看过几个，再高的医术也根本没人知道。因此他在军中的地位很低，此次随军出战，他被分到了后勤营，和一伙挑柴搬米的脚夫挤在一起。 袁小贯一看他的住处，顿时不乐意了，也不管三更半夜的吵到人，直接找到了东女族的驻地，提出了给叶济世更换住处的要求。 由于族长当众表示了袁小贯是东女族的贵客和恩人，对于大恩人的要求东女族十分重视，当下就准备好一顶豪华大帐，这顶大帐足有两百多平米的空间，里里外外镶金嵌银，装饰十分奢华，内里家具用品一应俱全。还预留了4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照顾吃穿。大帐就安排在军医营帐旁，也方便照看血刀老祖。 袁小贯看后十分满意，当下就让叶济世住进去，又送出百两黄金当作诊金。 叶济世连忙推辞：“小师傅，这可使不得，叶某何德何能，怎可当得如此厚礼。” 袁小贯言语恳切：“人命无价，叶大夫圣手回春，救人性命，再厚的礼也当得！” 叶济世原本就对袁小贯存了私心，存心结交。可如今见他这样对自己，不由得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人待我以诚，我却处处算计，叶济世啊叶济世，你真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他空有一身医术本领，先遭大难，后又连续十几年被人看轻，心中其实苦闷异常。如今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看重，也让他十分感动。看着袁小贯真诚的眼神，掂量着手中的黄金，他不禁脱口而出：“承蒙小师傅看得起，叶某愧领了，今后小师傅但有任何差遣，叶某百死不辞！” 袁小贯等的就是这句话，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叶大夫言重了！” 【062】真正的妙音 第二天一早，日乌关上沉重的军号把袁小贯从睡梦中惊醒。 吐蕃大军来了！ 辰时，吐蕃3万先锋抵达日乌关下，二王子率18万大军随后而至。 袁小贯连忙翻身起来，掀开帐篷往日乌关望去。只见关上刀枪林立，关下军营密布，联军的声势还是不错的。可是也看出关下的旗帜少了很多，看来昨晚的谈判结果并不乐观，很多小国和氏族都离开了。从他们甚至不愿等到天明再走就可以看出这些小国和氏族对华国的怨念有多大。而留下的势力中，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卖命的呢？ 袁小贯不由得开始为联军的命运担忧起来。不过手中握着宗赞这张王牌，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吧。 袁小贯和东女族等非战斗人员的营帐在军营的后面，距离战场还有很远的距离，而他又不懂军事，因此望了一会儿、****一会儿闲心便不再关注。看双方的阵势，这场大仗估计得打好几个月的，今天吐蕃军队只是安营扎寨，应该一整天都打不起来。 他决定去看看血刀老祖，顺便看看能不能从叶济世哪里淘点医学经验。谁知一转身却看见一大波人站在身后。为首一人越众而出：“小兔崽子，又见面了！”正是巴蜀著名拳师，金牛武馆的教习，厉胜超。 袁小贯见他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牙齿不全，说话漏风，心下有些歉意，对他无礼的称呼也没放在心上，拱手道：“厉师傅，先前情急之下失手伤了你，这里和你赔不是了，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去买点药材补品之类的吧。”说着掏出一小锭黄金。 谁知厉胜超一听，脸上怒气更甚，一巴掌拍飞了黄金。其实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袁小贯伤了他，而是“不小心”、“失手”这等字眼。想他一个成名多时的拳师，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失手打伤了，这传出去让他脸往哪儿搁？ 而且他还有一番心思，昨天这血刀门师徒俩大出风头，抓获了吐蕃大王，连朝廷的将军都对他二人赞不绝口。今天他更是打听到那什么血刀掌门身受重伤，要是趁机教训这小子一番，逼他承认抓住吐蕃大王也有自己的功劳，如此自己不光挽回了面子，还能得到黄金百两，顺带名扬天下，甚至得到皇上的赏赐。这等好事可是几辈子都遇不到的。 因此他一大早就带着一众弟子前来想要找袁小贯的麻烦，可迎面而来就是一句“失手伤了你”，让他感觉在弟子面前大大的丢了脸。一听之后顿时发作：“好你个小混蛋，分明是你存心偷袭，我念在你帮过我的忙，不跟你一般见识，甘心受你一掌，你倒好，到处宣扬打伤我这件事，想踩着我扬名！你伤我不要紧，但这样败坏我金牛武馆的名声，真当我金牛武馆是吃素的么？” 他这一闹，周围的几十个人立即围了上来。这些人大多是周金凤请来帮忙救人的，大多互相认识，因此一听厉胜超所说的话，都开始数落起袁小贯来，说他“年纪轻轻却心机恁重”、“不知天高地厚”、“谁家小孩子缺少管教”……等等之类的。 袁小贯哭笑不得：“你这人还真是无聊，不就是不小心打了你一巴掌么，用得着这样污蔑？我什么时候败坏金牛武馆的名声了？还踩着你扬名，你很出名么？” 周围的人一听，全都“嚯”了一声，有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人家厉师傅让你的，你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凭你能伤到厉师傅？” “厉师傅人称‘铁壁哪吒’在巴蜀赫赫有名，你这小子见识太短。” “厉师傅10多年前就已经成名，那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厉师傅是金牛武馆的教习，一手通臂拳打遍大江南北，武林中哪个不知？” “小子没听过厉师傅，那‘拳棍双绝’厉天南总听过吧？厉师傅正是厉天南厉大侠的三公子。” …… 袁小贯被这群人吵得头大，举手道：“好好好！我见识短，有眼不识泰山，厉师傅，你是江湖成名前辈，就不要和我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了吧！你如此斤斤计较，岂不是堕了那什么‘铁壁哪吒’的赫赫威名？” 厉胜超一听脸上再也挂不住，厉声道：“斤斤计较？我要是和你斤斤计较，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扬威耀武？前天晚上我和几个武林同道出死入生，杀进逻些城救人，要不是有我们在前面打头阵，牵制了王宫侍卫，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抓住吐蕃王子立此大功？既然你现在说我斤斤计较，那我就让大家来评评理，这功劳到底该是谁的？” 随着他的话，周围好几个人站出来附和，表示赞同。都是前天晚上幸存的那一批“武林高手”。 事到如今，袁小贯终于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来抢功劳的。随即心中大为后悔，要不是当初看你们可怜，多事救了你们几个，怎么会有今天的麻烦，还害得师傅身受重伤。袁小贯啊袁小贯，师傅常说江湖险恶你却不听，看你以后还滥做好人！ 厉胜超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哼！无话可说了吧？你一个黄口小儿，有几分本事自己知道，还敢大言不惭说是你独自擒获吐蕃王子，现在你就和我们一起去找高将军分说清楚，看看功劳究竟该是谁的！” “走！” “现在就去！” “就是应该说清楚。” 一群人跟着起哄。 袁小贯冷笑了一声：“厉师傅，我念在你是前辈，不想和你多费唇舌，事实究竟如何，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有前天晚上参与救人的都知道……” “我们当然知道，厉师傅说的就是事实！”几个参与救人的都站了出来。 袁小贯点点头，讥笑道：“好啊，串通一气！你们还要脸不要？要不然我叫桑布来，大家当场对质如何？” 厉胜超当然不可能让他如愿，大声说道：“废话少说！有多大的力就办多大的事，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擒获吐蕃大王，谁信？要不咱现在就让大家伙看一看，究竟谁才有本事擒获吐蕃大王——于涛！” 随着着厉胜超的话音，一个20来岁的年轻弟子走上前来，抱拳应道：“徒儿在！” 厉胜超盯着袁小贯道：“也别说我欺负你，这是我最小的弟子，就让他来会会你，让你知道我金牛武馆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袁小贯此时也来了火气：“我管你金牛武馆的名声怎么来的，我现在去找桑布，让他来证明前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大家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有多不要脸。”说着就要往外闯。 那名叫于涛的弟子不干了，伸手就去抓袁小贯的肩头：“小兔崽子别想走！” 袁小贯想都没想，随手一挥，只听“啪”的一声响，于涛捂着脸踉踉跄跄连退几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紧接着“噗”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中赫然夹着两颗牙齿。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一阵窃窃私语。 “你看清楚了么？” “好快啊，没看到怎么动手的。” “这是什么招数？” “这小子邪门儿！” …… 袁小贯也是一愣，他刚刚随手一挥就打落了别人的牙齿，这就和上次打厉胜超一样。这不是巧合，而是——袁小贯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动作——妙音！对了，手臂反挥，拳背后击，是先前学过的金刚瑜伽母拳的招数“妙音”。自己只会这一招拳法，因此这两次都是不自觉的就用了出来，虽然没有运劲和运使内力，但他先天膂力太高，两次都打落了别人的牙齿。 厉胜超满脸铁青：“好啊！有点门道，廖自强，你上！” 又一个弟子应声而出，袁小贯恼他没完没了，这一次没再给面子。那廖自强刚摆出通臂拳的架势，袁小贯同样一招“妙音”，只是稍微加重了点力道。“啪”的一声响，那廖自强被打得凌空翻转，张口吐出七八颗牙齿。 厉胜超眼睛都瞪圆了，咬牙道：“你……你这是什么招数？” 袁小贯呵呵一笑：“这招名叫‘妙音’，你不觉得‘啪’的一声打在脸上，很好听么？” “欺人太甚！”厉胜超此时再也顾不上什么以大欺小了，大喝一声，亲自跳下场来，出手就是通臂拳的杀招，饿虎扑食！ 袁小贯早就探查过厉胜超的武功，从先天属性看来只是中等偏下，练了几十年的功夫，基本拳脚和基本招架等基本武功才只是100多级「马马虎虎」的境界，特殊拳法通臂拳达到了130级左右「平淡无奇」的境界，还会几手「略知一二」的盘龙棍法和「半生不熟」的吐纳法，此外别无长处。 光看武功等级他似乎已经摸到了江湖二流水准的门槛，但他一没有学过高深的内功，二没有学过特殊轻功，最拿手的特殊武功通臂拳只是地摊货，还是地摊货中的便宜货，因此实际上他只是个三流货色。 看到厉胜超含恨猛攻，袁小贯一点儿也不惧，想他曾经在慕容复手下都走过半招，你这三流货色算得了什么？于是打起精神和厉胜超斗起来。 “好吧，既然你想试试谁才有本事擒获吐蕃大王，那就来吧！” 由于没学过空手打斗，因此一开始袁小贯采取守势，靠着超人的先天身法和新学的基本轻功步伐躲避攻击。 厉胜超一看对手不敢还手，越打越是精神，通臂拳招数连绵不绝。“顺子投井”、“右千斤坠”、“霸王上弓”、“钟馗抹额”、“井拦倒挂”、“猛虎翻身”、“鹞子穿林”……配合着他的吐气发生，一时间倒是打得气势非凡。周围的人不住的喝彩。 “好！” “厉师傅名不虚传！” “这招‘黄龙三转身’使得霸气！” “厉师傅的通臂拳已经有了八九分火候！” …… 因为袁小贯这一路见到的都是高手，几次动手的对手也都武功不差，好几次险死还生。因此他一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但打了一阵之后发现眼前这对手和以往的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于是试探着接触了一下。 此时厉胜超又是一招“猛虎翻身”，这一招他已经用过一次，袁小贯觑得真切，一个右直拳猛攻上去。厉胜超翻身刚翻了一半，突然觉得劲风扑面，也是他变招得快，连忙伸手一个托举，使出一招“抽梁换柱”架住了袁小贯的拳头，不然这一拳绝对会让他满脸桃花开。但即便如此，袁小贯强大的力量还是让他落地时下盘不稳，“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袁小贯一试之下心中大定，开口道：“什么‘铁壁哪吒’，不过如此嘛！” 厉胜超一听，满脸涨的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喝”地一吐。随着他的吐气动作，全身肌肉虬结坟起，把衣衫都震得裂开了，然后他开口道：“小子你实在太猖狂，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这一次我会使出全力，要是收不住手，那就只能怪你命薄！”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好强的气势！厉师傅要用内力了！” “内功！这就是内功！” “这小子完了！” “厉师傅要动真格的了！” …… 袁小贯见对方好像要拼命，眼神一凝，警告道：“厉师傅，我说了，上次伤你是我不小心，你如今污蔑我在后，大家就算扯平，你要是再纠缠下去，后果自负！” 厉胜超冷笑一声：“哼！现在知道怕了？告诉你，晚了！” 袁小贯见他冥顽不灵，也就断了和解的心思：“害怕？也对，我怕不小心把你打死打残了。不过我不是担心收不住手，而是即便我用最小的力道，估计你也承受不住。” “哈哈哈，小兔崽子继续吹牛吧，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通臂拳！”厉胜超说完，一个跨步猛攻上来。这一次他的拳头含着内劲，拳势大为不同。 “那我也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妙音！”袁小贯说着左脚后撤半步，摆开架势，跨脚、扭腰、沉肩、挥臂一气呵成，一招势大力沉的“妙音”硬碰厉胜超的通臂拳。龙象功内力在拳背上炸开，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好似马鞭空挥，又好似爆竹炸裂。 周围的人觉得耳膜一阵发痛，只见厉胜超前冲的身体猛然一顿，陀螺一样旋转着飞了回去，一头扎进后面的帐篷里，压塌了半个帐篷，然后再没有了动静。 “师傅！”好一会儿之后，厉胜超的几个徒弟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从倾倒的帐篷里扶起师傅，却见他牙关紧咬，双目圆睁，一张脸毫无血色，右手不住的颤抖。 “师傅，你怎么了？”徒弟关切的问道。 周围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 “不可能吧！厉师傅居然……” “输了！” “输给了一个小孩子！” “难道他刚刚在说谎？” “这小孩子厉害啊，吐蕃大王难道真是他单独擒获的？” …… 厉胜超脸颊抽动几次，“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063】雪儿妹妹 金牛武馆的人七手八脚的救人，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场面乱糟糟的。 袁小贯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别走！”这时一个金牛武馆的弟子挡在面前，年岁较大，探查显示是厉胜超的大弟子钱秋林。 袁小贯瞪了他一眼：“你的牙齿也不想要了吗？” “我……”钱秋林后退一步，随即强自镇定下来，“今天我们认栽了，但我们需要知道栽在何人手里，阁下留下万儿。” “哦？你的意思是今后还要来找我麻烦，是不是？”袁小贯一听就来了火气，“本来屁大点事，看这形势是要不死不休了是吧？那好，小爷我现在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说完唰的一声拔出长剑。 那大弟子吓了一跳，连忙退回众师兄弟当中。 这时候在几个有心人的挑唆下，周围的人隐隐围了上来，又七嘴八舌的说开了。这些人和金牛武馆多多少少有些交情，算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现在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想就此放袁小贯离开，否则就是削了这个圈子的面子。 一个老头子说道：“人家认输了，按照江湖规矩就不得再寻事动手，你这小孩真是好不晓事。” 袁小贯呵呵一笑：“江湖规矩？那好啊，我马上杀了他，然后我也认输，按照江湖规矩，他们不得再寻事动手，我就可以大摇大摆走了么？” 那老头语塞。 “人家让你留下万儿，那也是依照江湖规矩，你不该不给面子。” “就是，你这样就是欺人太甚。” “不知是谁家弟子，真是没教养！” …… 袁小贯满打满算也就一张嘴，就算嘴皮子再厉害又怎么能抵得过上百张。他也不打算和这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理论下去，冷笑道：“小爷我偏偏就不给面子，偏偏就要欺负他，怎样？你们有谁看不过去，直接出手教训小爷就是，哪有那么多屁话！”说着长剑一指，对着一个穿黑色短打的人，“你，你前天晚上也去救人了，刚刚还和他们一起污蔑我，你自己就是个败类，还敢说我没教养！怎么？是不是想出手教训我啊？有种就上来，没种就滚开。” 那人名叫王大山，说得好听点是巴蜀绿林豪杰，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山贼头头，只不过他平时靠着抢来的财富广交朋友，博了个为人仗义的名声，在巴蜀武林中有些名气。 听到袁小贯的话之后，王大山一愣，心中估计了一下自己的武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不愿就此被逼退，大声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就不把我们这些江湖前辈放在眼里，颠倒黑白，做事不依江湖规矩，我看八成是邪魔外道，这种人要是放出去，绝对是江湖的祸害，我们必须为江湖除害！” 经他这么一挑唆，早就存了围殴心思的一群人全都响应，群情激愤：“对！为江湖除害！大家一起上！” 袁小贯气极，这家伙居然用出自己的成名绝技忽悠神功，乱扣帽子不说，还想发动群众围攻。要不是想到今后要回中原，不好和中原武林关系搞得太僵，他才不会和这些家伙废话。 如今这群恶心的家伙如此不知好歹，他心下反而放开了，既然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不要脸，那就按照江湖规矩来，一切实力为尊。 说话扯皮讲道理？哼，那是实力不够的时候才用的招数，小爷我现在比你们强，我的拳头就是道理。你们人多想要围攻，小爷难道就会怕了！想到这儿，长剑一横，大声道：“好啊！那就来吧！” 周围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住手！这位小师傅是周某的恩人，请大家看在周某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袁小贯一看，周金凤来了，正好，那就让他来评评理，看看谁颠倒黑白。 袁小贯上前把目前的状况对周金凤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周镖头，前天晚上你也在现场，你来说说，事实究竟如何。” 周金凤有些为难，上前查看了一番厉胜超的伤势，见他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大家一起出死入生，原本不该分得这么清楚，但如果真要说的话，还是这位小师傅功劳最大。当然了，金牛武馆的厉师傅也是出力甚多，周某感激不尽，你们赶快送厉师傅回去养伤，对于厉师傅，周某再多出一百两银子的酬劳，其余参与救人的，每人再加五十两，聊表谢意。” 周金凤这么一说，场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下来。一来他在这群人当中颇有威望，要不然这群人也不会跋山涉水前来帮忙；二来这群人围攻袁小贯都是为了一个面子，其实心中对于袁小贯的武功十分忌惮。因此一看有人求情，又有钱可以拿，立即顺坡下台阶，说了些“看在周镖头的面子上如何如何”之类的话，然后离开了。 袁小贯有些意外，这周金凤行事虽然相对正派一些，他和这些人本是一路，而且听闻天涯镖局和金牛武馆是世交，按道理不会这么好心帮自己讲话才对。视线一转，果然在远处的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东雪儿。原来如此，一定是小姑娘见自己势单力孤，让他老爸来帮忙了。还是雪儿好，不枉我救你一场。 其实以袁小贯现在的武功，要同时被这么多人围攻的话，胜算并不大。如果真的开打，他能依仗的就是超人的膂力，到时候只能靠着蛮力大杀一通，把这群人杀得怕了才能解决问题。只是如此一来势必和中原武林结怨更深，到时候回到中原可能寸步难行。此时能够不杀人解决这件事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东雪儿穿着一身华丽的皮袍子，衬得整个人光彩照人，眼见东雪儿款款走来，袁小贯挥手道：“雪儿妹妹，早上好啊，你今天真漂亮！” “哪……哪有！”东雪儿忸怩地一笑，脸上顿时红了。 周金凤原本就对袁小贯看不过眼，但想到他毕竟对自己有恩，又碍不过女儿苦苦哀求，这才来帮他解围。这时候看他毫不领情，还一脸无所谓的调戏自己的女儿，心中有气，本想说几句场面话也懒得说了，抱拳还了一礼，转身就想走。 这时候东雪儿跑到袁小贯跟前，关切的问道：“刚刚你和他们动手了，没事吧？” 袁小贯呵呵一笑：“没事没事，就那几个家伙，能把我怎么样？” 东雪儿也是一笑，随即撅嘴道：“那些人也真是的，那么多大人为难你一个小孩，也不害臊！” 袁小贯道：“那些人哪里知道什么羞耻。别说他们了，我要去看师傅，你呢，一起去么？” 东雪儿心中是一百个愿意和他一起，眼角瞟了一眼父亲，还没说话，却听得周金凤严厉的说道：“雪儿，跟我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在外面东跑西跑，成何体统！” 东雪儿嘴角一撅，满脸委屈，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说反驳的话，委委屈屈的跟在父亲后头，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东雪儿对自己的父亲既崇拜又畏惧，这一点袁小贯是知道的，人家管教女儿他不好插嘴，只能和东雪儿挥手告别。 周金凤是过来人，女儿看着那小流氓时眼中透出的情谊他如何看不出来，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对那个小流氓倾心，越想越是生气。走道一个僻静处，转身对着东雪儿厉声道：“还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以后你不准和那个小流氓来往，连见面都不行，知道了吗？” 东雪儿一听，眼圈立即红了：“为什么？他是好人，不是什么流氓！” “你还顶嘴！”周金凤大怒，女儿一向乖巧，从来没和自己顶过嘴，今天居然为了那个小流氓顶撞自己，看样子已经被那小流氓迷了心窍，这还了得？必须得纠正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流氓？看他整天说话吊儿郎当，没个正行！还不懂规矩，目无尊长！小小年纪就想着……就有诸多龌蹉心思，他的师傅就是个老色鬼，教出的徒弟能有好的？雪儿，你一定要和他划清界限，千万别学你母亲……” “不……”东雪儿听不得袁小贯的坏话，刚想说话，却被周金凤打断：“还有，他们师徒遮遮掩掩，一开始还不肯透露师徒的关系，到现在为止都不肯说出名字，我看多半是歹人，有案底在身。雪儿，你一定要听为父的话，和他断绝往来！” “不是！袁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袁哥哥？他姓袁！你知道他的名字？” “怎么不知道？他叫做袁小贯！” “袁小贯！”周金凤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小子死活不肯透露姓名了，原来他就是慕容世家悬赏的人！ 由于近年来慕容世家不论出身、不论地位的广纳弟子，广交江湖朋友，就连江湖上最底层的武馆、帮派也不嫌弃，因此在江湖上声名远播，大有天下皆知的架势。因而周金凤不知道血刀门，但他却知道慕容世家。 对于周金凤这种镖局镖头来说，慕容世家那是高不可攀的武林大派，是只能仰望的存在。当初在得知江湖悬赏令的时候，他也曾动过心思去碰碰运气。首先悬赏的那一千两黄金就颇为令人心动了，而还施水阁看书三天，学个一招半式的高级武功更是让人热血沸腾。最令他动心的还是从此结识慕容世家，那今后行走江湖绝对一帆风顺。 如今慕容世家高价悬赏的人就在眼前，周金凤立即动了心思。拿下他去领赏？可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女儿，这样恩将仇报不是他的作风；替他隐瞒？可慕容世家说了，凡是帮他收留他的都是死仇。 怎么办？ 对了！找格桑问问。 和往常一样，每次遇到难题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对于老婆的能力他十分佩服，虽然这个老婆有些……怎么说，放荡？不！打死周金凤也不会承认这个词。只能说……豪迈？ 对！豪迈！ 【064】雪山刀法 豪迈的东女族长听到周金凤的汇报后沉思了半响，然后十分豪迈的开口了：“我的决定是全力帮他，不仅帮他隐瞒，还在隐瞒不了时帮他对抗慕容世家。” 周金凤倒吸一口凉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对抗慕容世家！那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武林大派，近几年声望直逼少林武当，那是我们能对抗的么？动动手指都能灭了我们，你疯了？” “我没疯！相反，我做了一辈子生意，我觉得这一次，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最划算的投资。” “给我一个理由！” “我给你三个。第一，直觉！以我几十年的看人经验，这袁小贯绝对不一般，我这辈子看人从没走过眼，当然，仅有一次。”说完满脸鄙夷的看了看周金凤。 周金凤咳嗽一声：“这个理由不算！” “第二，实力！前线密探传来的情报，新任的吐蕃卫茹将军，就是你口中那个动动手指都能灭了咱们的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复，前天晚上劫狱的时候，身为王城守备将军的他肯定也在场。而袁小贯师徒不仅能够在慕容复和几千黑甲侍卫的手上救出雪儿，还能够直捣黄龙，擒获吐蕃大王，你认为一般人能够办得到么？不说一般人，就说你，你敢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面对万千全副武装的侍卫，冲上前去把剑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么？最直观的，你所畏惧的慕容家主在吐蕃大王面前下跪称臣，而吐蕃大王却在袁小贯面前下跪求饶，这就是差别。” 周金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脸色变得郑重。 “第三，恩情！你不是经常挂在嘴边说‘为了我们母女，能够付出一切’么？如今别人帮我们救出了雪儿，这是恩，是你付出一切才能报答的恩。而昨天雪儿看到袁小贯时的那种神态，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出雪儿对那小子动了心，我想成全他们——你别激动，我说的不是族里那种关系，我也想让雪儿有个好归宿，就像你说的，‘从一而终，恩爱白头’。虽然他门现在还小，但我已经把那袁小贯当成自家人了，这是情！” 周金凤沉默了半响，最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低头道：“格桑，我知道无论是胆识、眼光还是才干我没一样及得上你，所以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会尽我所能保护袁小贯。但是我想说的是你的第三点理由，情！我不得不反对你一次。在我看来，这个袁小贯小小年纪就学了一身的坏毛病，不是雪儿良配——我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怎么样，但我觉得事关雪儿的终生幸福，还是慎重一点好。” 格桑莞尔一笑：“你知道么？当初我为什么选你？” 周金凤愕然摇头。 “呵呵，我们草原儿女，胆识有了，大气有了，却少了一些细心和计较。而你性格软弱，心眼儿又多，在别人看来是坏处，但在我看来，却是我的天作之合呢。这一次就依你吧，慎重一点，雪儿和袁小贯的事，我们看看再说。” 周金凤被这不知是夸还是损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不过见她没有急着把女儿推给那个小流氓，心中稍定，默默的点了点头。 格桑走道床边，把身上的皮袄往床头一搭：“所以呢，我的天作之合，这么久没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么？” 周金凤脸上显出狂喜的神色，但随即犹豫起来：“这……大白天的。” “哦？”格桑挑眉一笑，“是么？那就算了，等明年吧！”说着作势就要去拿回皮袄。 周金凤一听，那还顾得上什么圣人教诲，知性儒雅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红着眼扑了上去。 “呵呵呵，别那么猴急，哎呀，轻点，都扯烂了！哈哈哈……”东女族长的豪华大帐里，传出一阵豪迈的笑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偷偷从一旁的帐篷钻了出来，飞快的往军医营帐方向跑去。 袁小贯带了早餐去看血刀老祖。有叶济世的照料，他的伤势很稳定。 今天叶济世对袁小贯特别热情，早上的比武他也有所耳闻，对这个年纪轻轻就能抗衡成名拳师的小孩子他十分看好。治疗的时候他旁敲侧击的询问了血刀老祖血刀门的一些情况，血刀老祖生性张扬，当然把自己的门派吹得天花乱坠，就差说出“拳打武当，腿灭少林”这样的话了。对于袁小贯他更是不吝赞美，肯定的说：“绝对是古往今来武林第一人，今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这更加坚定了叶济世心中的打算。 袁小贯没有隐瞒，把早上和厉胜超动手的事情和血刀老祖说了一遍，本以为他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大笑着说：“打得好，我血刀老祖的徒弟就是应该霸气一点。”谁知血刀老祖听后不但没有笑，反而皱眉沉思，一会儿之后语气沉重的开口道：“这帮家伙见过我出手，还敢找你的麻烦，一定是看准了我伤势严重，不能动武。我看这件事没这么好解决。” 袁小贯点点头：“师傅教训的是，我一开始没想清楚形势，是我冲动了！” 血刀老祖摇摇头：“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做得不错，没有坠了老祖我的威名！行走江湖没有点血性怎么行？只是这帮家伙有备而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明的打不过你就会来暗的，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袁小贯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血刀老祖点点头，又恢复了豪气：“小心点就好，你也别太担心，凭那几个小虾米还难不倒咱们，你师傅我就算不用手都杀了十几个侍卫，他们算个球！” 袁小贯点头道：“血刀刀法的杀招，含血喷人！” 血刀老祖哈哈大笑道：“对！等你学会了血刀刀法就知道，真正的刀法可不光是挥刀劈砍，刀背、刀身、刀柄……全都可以伤人，刀法也不仅仅靠双手施展，双臂、双脚、嘴、肩膀、脖子……全身上下都可以和刀法结合，都是武器！” 眼见袁小贯听得一脸的向往，血刀老祖十分满意：“你现在练一遍基本刀法给我看！”说着示意了一下床头的木箱。 这木箱是慧光还回来的，如今掌门信物血刀就放在里面。 袁小贯知道师傅要考校自己的武功进展，他抽出血刀，挑开帐篷，在帐外练起基本刀法来。如今他的基本刀法接近60级，但是在超高的膂力的身法加持下，有着接近100级的威力。帐外刀风呼啸，红光翻滚，直把不会武功的叶济世看傻了眼。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厉害，看来我报仇有望了！” 血刀老祖对袁小贯的进度十分满意，当下对叶济世使了一个眼色。叶济世虽然不会武功，但身在医学世家，对于传道授业的一套十分了解，一看血刀老祖的眼神，知道他要指点弟子，连忙找了个接口告辞离去。 等袁小贯练完刀，血刀老祖满脸笑意的对他说道：“你基本刀法已经有一定的火候，我现在就传你一门刀法，这门刀法是血刀刀法的基础，只要你用功练习，以你的资质，最多三年，就可以学习血刀刀法了！” 袁小贯大喜道：“定不负所望！” “那好，现在由我口述刀法诀窍，你仔细听好了，这门刀法是我派入门刀法，名字叫做——雪山刀法！” 雪山刀法！这不是当初大王子用的么？袁小贯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即释然了，这刀法是血刀刀法的基础，只有练好了基础才能学习血刀刀法，因此是必须学的。再说了，当初大王子「初学乍练」的雪山刀法都杀得自己狼狈万分，可见这门刀法还是有一定威力。 血刀老祖之所以现在不教袁小贯血刀刀法，不是不愿，是不能也。因为修习特殊武功都有条件限制。 按照游戏中的设定，武林至尊中的特殊武功有入门、中级、高级和超级的级别区分，每个级别又有上中下三个品次。不同级别的武功有不同的修炼要求，通用的规则是所有的特殊武功的等级不得高于基本武功。 基本武功是个人就可以练，入门级别的武功一般要求基本武功达到80级「略知一二」的境界，偶尔有些入门武功有内力方面的要求；中级武功一般要求对应的基本武功达到120级「马马虎虎」的境界，有的还同时有内力和其它要求；高级武功的要求一般是基本武功160级「驾轻就熟」，其它要求更多一些；而超级武功一般是对应基础武功超过200级，达到「心领神会」的境界，而且超级武功一般不只对应一项基本武功，有的还对同系列的中级、高级武功等级有要求。 以上等级要求并不是绝对的，根据武功的品次有大约20到40级——也就是1到两个境界——的差别。而且有些特殊的自成一系的武功并没有这种前置限制，仅有基本武功的要求，这些自成一系的特殊武功在游戏中俗称“公共武学”。厉胜超修炼的通臂拳就是有着“武馆地摊货”之称公共武学。公共武学也不全是地摊货，有的公共武学十分厉害，得其一就可以横行天下。比较著名的公共武学就有“金蛇秘籍”、“神照经”、“九阴真经”和“太玄神功”。 再说武功前置条件，以华山剑宗武功为例，入门剑法“华山剑法”在基本剑法达到50级就可以修习；中极剑法“狂风快剑”，修习要求是基本剑法100级；高级剑法“夺命三仙剑”，修习要求是基本剑法150级，华山剑法100级；而大家耳熟能详的超级剑法“独孤九剑”，修习要求是基本剑法220级，华山剑法220级，狂风快剑220级，夺命三仙剑220级，养吾剑法150级，希夷剑法150级，此外必须学会华山剑法的最后一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最后，也是最难的一点，先天悟性不能小于31点。 这31点悟性要求是游戏中一个比较变态的设定，因为普通玩家的先天悟性最高就是30点，除非有大机缘或大成就，否则绝大多数人将学不到独孤九剑，这1点先天悟性就难倒了99%的玩家。 言归正传，血刀刀法属于高级刀法，修习要求是“基本刀法150级，基本轻功100级，雪山刀法100级，内力达到1000点以上”。袁小贯现在还远远达不到要求。 通过这些日子的实验和琢磨，袁小贯发现现实世界中对于修习武功的限制并不是死板的数字条件，而是体现在自身实力和武功的难度上。如果基础武功不够的话，是难以驾驭高级武功的。就如先前学习“雪花六出”这招一样，他靠着自身变态的先天属性可以强行用出“雪花六出”的第二剑，但没有剑法基础的他在出到第二剑的时候就控制不住手中的长剑了。 如今他的基本刀法仅有60级，却已经有接近100级的威力，而修习血刀门入门刀法的门槛是基本刀法80级。可见等袁小贯实力达到一定的程度，即便等级数据上不满足要求，他一样能够驾驭高等级的武功。 “雪山刀法第一式‘乌云盖顶’！” 按照血刀老祖的讲解用出雪山刀法的第一式。果然！这不就是当初大王子用出的那招么？ “袁小友这么快就开始修习入门刀法了，果然是天纵奇才！”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用问，一定是鸠摩智，而身边一定跟着慧光。 “给你们留了早饭，进去吃吧。”袁小贯头也不回的说道，继续练功。 鸠摩智道了谢，走进大帐，进门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慧光连忙扶起他。 袁小贯发现自从这次再见之后，鸠摩智整个人都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在担心大轮寺吧。唉！管他的，都这么大个人了，也不需要我一个小孩子来安慰。” 就在袁小贯挥汗如雨练习刀法的时候，桑布来了。 袁小贯很是诧异，一边察汗一边问道：“桑布，你不是在前线指挥作战么，怎么临阵脱逃了？” 桑布无精打采的摇摇头，一脸苦涩：“唉，别提了！” 【065】至尊 眼见来人是桑布，袁小贯十分诧异：“桑布，你不是在前线指挥作战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唉，别提了！”桑布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道别！”袁小贯一听，连忙收起血刀，拉着桑布到一旁问起来，“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桑布道：“高占将军不顾大家的劝阻和吐蕃达成和谈，联军马上就要解散了。” “什么！”袁小贯大吃一惊，“和谈结果如何？” “吐蕃割让日乌关以南和玉龙岭以东的一块地区，换回大王。”桑布说着拿出一副地图比划了一下。 袁小贯顺着他所划的地方看去，经过桑布的解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劝阻了。只见割让的地方在地图上就是一小块地方，而且这块地方土地贫瘠，就是一块荒地。 “一个大王就换这么点地方，还是荒地？这么好的形势，这高占是傻了么？”袁小贯感觉不可思议。 桑布点点头：“所以大家都不满意。而且我们噶尔氏族提出的要求他根本不理。” “你们提出什么要求？” 桑布道：“这次我们孤注一掷举族反叛之后，在吐蕃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现在华国和吐蕃和谈，我们提出需要一块安置族人的土地，高将军根本不理会。所以我们只能举族迁移。 “这么会这样？”袁小贯“准备去哪儿？” 桑布摇摇头：“还不知道，族人的士气很低落，很多人都有投降的念头。” “可恶，他带着盟友发动战争，到头来自己去和解了，却置盟友利益于不顾，而且和解的筹码还是我给他的，怎么可能有这么无耻的人！”袁小贯怒道，“不仅无耻，而且还他妈是弱智，一个大王就换这么点破地方！咦？等等！”袁小贯看着手中的地图突然说道，“日乌关过去到这里，这不是金刚轮山所在的地方么？不会吧，难道是……小琅嬛！” 小琅嬛中有什么？值得华国如此大动干戈的去得到？黄金？不可能，虽说小琅嬛中黄金珍宝数以万计，但想来还不至于让堂堂华国皇帝眼红成这样。武功秘笈？更加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十二星辰！ “……后来为了联华伐金，蒙古国将‘十二星辰’送给了华国，华国皇帝很是喜欢，命巧匠将之挂在五彩神树上，御赐‘万古常青树’之名，常年置于寝宫中赏玩，只是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袁小贯瞬间想起慕容小小说过的话。难道华国打这一仗的真正目的是那十二星辰？ 越想越有可能，十二星辰原本在华国玄宗皇帝手上，只是不知为何竟到了鸠摩智手里。如今华国放着打好局面不知道开拓进取，大动干戈最后只换来一小块鸟不拉屎的地方，要不是另有所图，根本说不通。而华国划定的割让范围刚刚包含金刚轮山，这图的是什么那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里袁小贯心中砰砰直跳。华国不惜得罪数十个小国，发动二十万大军想要得到的东西如今就在自己帐中的木箱里。他这才意识到，手中这十二星辰恐怕没那么简单。 桑布却没有发觉袁小贯的情绪，自顾自的说着：“这一次的决定关系到噶尔氏族的生死存亡，族人们意见都不统一，有人提出西迁，有人提出东迁，有人提出向华国派遣使臣，请求华国收留。反正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们元气大伤，以后的日子肯定很难。” 袁小贯默然，他可以想象到桑布身为氏族少主的压力。 桑布低头盯着地面，沉默了好久之后又开口道：“这话我本不该问你，但是有又找不到人来问。袁小贯，我当你是兄弟，你实话告诉我，对于这次我们噶尔氏族起兵反叛，你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袁小贯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王害你父亲在先，你为父报仇，天经地义啊。能有什么看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桑布摇摇头，“我是说，我为父报仇，报的是一个人的仇，可如今把这么多人拖入战争，又有多少人死了父亲？而且，我是吐蕃人，为了报仇就联合外国攻打自己的国家——我不是说看不起华国人，我只是认为这样不对，我很痛苦！” 袁小贯有些感动，桑布是吐蕃人，而自己本质上是中原人，牵扯到两个民族的问题他却来问自己，可见他是真正把自己当成了兄弟，至少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你是想问私人仇怨和国家大义孰轻孰重，对吧？” 桑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知道的是，大王子为什么会害我父亲，而华国为什么会和吐蕃打起来，以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好好的。” 袁小贯没想到他小小脑袋里装了这么大个命题，一时间不知道这么回答。他突然想起前世和室友争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时候自己所说的那些论点，觉得可以和桑布吹一吹。反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没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就当回味一下前世和朋友聊天打屁的感觉吧。于是拍了拍桑布的肩膀：“桑布，我问你，何为国家？” “这个……”桑布想了想，“国家就是大家生活在一起……”说到这里觉得不对，于是摇摇头，“我不知道，心中有些想法，可是说不清楚。” 袁小贯本想拿后世政治课本上那套说法和他解释一通，但想了想觉得有些过了，于是简单说道：“其实你说得对，国家国家，大家生活在一起就是家，而很多的家合在一起，就是国。” 桑布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袁小贯继续说道：“你所困惑的是，为什么家与家之间有倾轧，为什么国与国之间有战争，是吧。这个问题放在复杂的国家背景下很难想得通，因为牵扯太多，原因太复杂。” 桑布点点头。 “你何不跳出国和家来看，在这世上你看到的是什么？——是人！一个一个的人！你应该知道佛教宣扬的众生平等，华国人、吐蕃人、西夏人……他们都是芸芸众生。不管是国与国的战争还是家与家的矛盾，其实归根结底都是人与人的矛盾，两个人的矛盾是私仇，两家人的矛盾是家仇，两群人的矛盾是族仇，而两大群人的矛盾就是国仇，世间所有的杀戮、战斗、矛盾，其实归结起来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你的问题其实就是在问：人与人之间为何会有矛盾，怎么解决这种矛盾。” 桑布从没想过类似的问题，一时间听得痴了。 “这是因为芸芸众生的本性！众生其实就是生物，包括人、动物、植物等等这些有生命的东西，现在我们只说人。而人其实都由一个个细胞构成，说细胞你或许不懂，你理解成一个个很小很小的器官就行了。细胞是组成人的基础，而细胞的本质就是从外界吸收和攫取养分，供自己生存。你想想，由只知道吸收和攫取的器官组成的人，他的本质是什么？不错！由这一个个细胞组成的人，他的本性就是攫取，是掠夺！” “你是说天下所有人都是强盗？”桑布惊呼道，“难道……难道就没有好人了吗？” “这不是好人坏人的问题，这是本性，是天生而来的。好人如此，坏人也是如此，不光是人，所有的动物、甚至是植物都是如此。只不过好人对外掠夺的时候会考虑别人，而坏人只考虑自己罢了。” “那这么说来，人与人的矛盾，国与国的争斗岂非不可避免？” 袁小贯摇摇头：“也不是。你想想，一个家里产生了矛盾，怎么解决？” “遵循家规，或者找家主排解。” “对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强势的家主可以排解家里的矛盾，一个强大的国君可以排解国内的矛盾。你想想，如果一个人可以强大到让天下所有人都听他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争斗么？” “强大到让天下所有人都听他的话！这……这……”桑布一听之后，只觉得手脚发抖，浑身毛孔一紧，发梢都酥麻起来，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堵在心口，让他直想大呼出来。 “天下地上，一人独尊，这，就是至尊！” “至尊！”桑布心中一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钻了出来，似乎整个自己，整个天地都不一样了，但一时半会还体会不到具体哪里不一样。 “对！至尊！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通的事情。”袁小贯笑了笑：“光是想一想都很过瘾，是吧？” 桑布浑身颤抖，不住的点头。 【066】十二星辰的秘密 “让天下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天下地上，一人独尊，这，就是至尊！” 桑布被袁小贯的话说得热血沸腾。<＜ 袁小贯却在此时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冷静不少：“可是人力有穷时，基本上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啊？这……” 袁小贯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只是尽可能的强大，尽可能的联合起大多数的人，组成一个大大的国家，让国内大多数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过得舒心，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就会少很多。如果这个国家够强大，让周围的国家都不敢和他争斗，那么国与国的矛盾就会少很多。” 桑布眼中透出一丝明悟，看着天边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袁小贯拍了拍桑布的肩膀，总结道，“现在你看到的家与家的斗争，族与族的斗争，国与国的斗争，其实双方并没有对和错，他们只是在顺应自己的本性而已。要怪，就怪他们还不够强大，没能成为至尊。” 原来好与坏、善与恶、对和错这些都不是答案，答案是强与弱！桑布双拳紧握，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得到了答案后的喜悦，还是因为这个答案带来的震撼。好久之后他才平静下来。 “袁兄弟，虽然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想明白，但你这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请受我一拜！”桑布说着就拜倒在地。 “唉唉！”袁小贯连忙扶起他，“我只是给兄弟你聊聊心里的想法，给你打打气罢了，拜什么拜啊。” 桑布却不依，硬是强行拜了三拜，然后起身道：“袁兄弟，从今以后，我的目标就是要成为天下至尊……”停了停，眼光瞟了瞟袁小贯，又继续说道，“……或者找到一个可以成为天下至尊的人。” 袁小贯呵呵一笑：“那，事先说明啊，我这都是胡说八道，到底行不行得通，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最后证明我的想法是错的，你可别怪我。” “不！”桑布坚决的说，“我能够感觉出来你的话是对的，因为爹爹曾经告诉我，这天下，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天下，我想变得足够强大，让芸芸众生——至少是让噶尔氏族——生活在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好！我支持你！”袁小贯伸手笑道，“不过只是精神上的支持，哈哈哈。” “这就够了！”桑布也伸出手，和他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袁兄弟，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还要安排族人的去路，今日一别之后不知何时再见，你……保重！” “你也保重！” 看着桑布远去的背影，袁小贯觉得，这个17、8岁的少年似乎一瞬间长大了，他今后的路，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在袁小贯身后的大帐里，血刀老祖满脸自豪的点着头。 “天下至尊，好！小子真没让人失望！” 一旁的鸠摩智手中的早餐一点没动，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可他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背叛吐蕃的不只是噶尔氏族，还有他。身为前任吐蕃国师的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有民族和国家荣誉感的，关于民族和国家的疑问，他心中也一直在思量，在找答案。可是五蕴皆空的修行没有给他答案，众生平等的口号没有给他答案。直到如今，他在一个小孩子口中找到了答案。 “佛主啊，当你说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今兹而往生分已尽’的偈句时，是否和他有着同样的感悟和宏愿呢？” 透过大帐的幕帘看着外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一个模糊的想法在鸠摩智心中渐渐成型，他附耳对慧光说了什么，慧光听后眼睛大睁，脸上显出吃惊的神色，随后点点头，对鸠摩智和血刀老祖俯身一拜，走出了大帐。 大帐的另一角，东雪儿默默的看着帐前那个身影，只觉得那身影是如是的遥不可及，如此的高不可攀。 “袁哥哥，原来你心中有这么伟大的目标，雪儿为你高兴。听着你说得那些话，雪儿觉得你真的好厉害，好伟大！可是雪儿心中又好伤心，好害怕。怕你越走越远，越攀越高！要知道，雪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啊……” 马蹄声渐不可闻，桑布的身影消失在日乌关下，袁小贯转身进帐去找鸠摩智：“大师你实话告诉我，那十二星辰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鸠摩智愣了一下：“袁小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袁小贯把高占划地讲和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说了，鸠摩智恍然道：“原来是这样！”他左右看了看，领着袁小贯走出大帐，来到无人处。 看他这么小心谨慎，袁小贯更加肯定了这十二颗珠子不一般，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好了，周围没有人了，你块说说，这十二星辰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令华国大动干戈。” 沉默了大约半分钟，鸠摩智开口了：“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如果！如果有一天，吐蕃和华国全面开战，而你又有能力左右战局，你帮谁？” 袁小贯心想这老和尚民族情怀还真重，怎么回答？帮吐蕃。不可能，怎么说自己也是中原人！帮华国。说不定这老和尚一怒之下甩手就走，那么这个移动的武学图书馆就没了。想来想去没个定准，于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帮百姓！” 鸠摩智一听，微笑着点了点头。 袁小贯心下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过关了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鸠摩智便开始回答对方的问题：“你以前曾经问过，为什么给你这十二颗毫无用处的珠子。其实这十二星辰中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数百年来无人能解，你是老僧见过最聪明的人，我给你十二星辰，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解开其中的秘密。” “秘密？你是说那些传说？” 鸠摩智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十二星辰在世间有很多传说，但据我所知这些传说都不是真的。关于十二星辰还有两种说法，经过我多年的研究，这两种说法最可信。第一种说法仅在少数武林门派中流传，说的是这十二星辰关系到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据说这套剑法不是人间所有，乃是神仙所修习的武功，如果得到就将天下无敌。第二种说法是在各国皇室中流传，说的是这十二星辰关系到一种百战百胜的兵法，如果得到这种兵法，就可以横扫宇内，成为天下共主。” “还可信？我看这两种传说好像更不靠谱啊。”袁小贯道，“到底哪一种说法是真的？” 鸠摩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什么？”袁小贯皱眉道，“老和尚，我可不是来听你讲传说故事的，你连哪种传说是真的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解？根本毫无头绪啊。” 鸠摩智摆手道：“袁小友稍安勿躁，听老僧慢慢道来。先说来历，传说这十二星辰是外邦之物，是铁木真东征时从外邦抢回来的，其实不然。根据老僧这几年的查证，这十二星辰最初的记载是在江南扬州一带。我曾经大量查阅有关扬州的典籍，在几部估籍中都曾现十二明珠在会稽一带现世的记载，其中的描述和十二星辰一模一样，最早的记载甚至可以追溯到八百多年前的春秋时期。因此可以断定，十二星辰在八百年前春秋时期就曾在扬州出现。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十二星辰很长一段时间下落不明，直到5o多年以前，才又再一次现世。当时淮南节度使范伯涛想要独吞宝贝，携十二星辰弃官外逃，却被花剌子模国的暗杀机构领、‘山中老人’霍山打劫了去。十二星辰自此辗转流落外邦。 “后来铁木真远征远征花剌子模国，得到了十二星辰，其后和华国达成了密约，将之还给了华国。可后来华国和吐蕃开战，华国大败。当时老僧为吐蕃国师，陪同大王子和华国玄宗皇帝商议停战事宜，于皇宫中见到了这十二星辰。老僧对其闻名已久，听说其中隐含了仙人的武功，一时间起了贪念，于是当了一回梁上之人，偷走了这十二星辰。” 听到这里，袁小贯叫到：“我说呢，怪不得你这么大方就把它送给我了，原来是赃物啊！老和尚，你丫不厚道。” 鸠摩智尴尬的一笑，继续道：“这就是十二星辰的来历了，我得到之后日以继夜的研究，却始终不得要领。” “那你怎么知道十二星辰中有神功兵法的？” “十二星辰中有兵法的传说我是在华国皇宫中听说的，而且是玄宗皇帝亲口所说，自古君无戏言，想来不会有错；而十二星辰中有神功的传说在扬州一带流传广泛。自古吴越之地盛传一套‘越女剑法’，五十年前淮南节度使范伯涛也是‘越女剑法’的名家，相传他得到了十二星辰之后突然武功大进，短短几个月时间，原本平平无奇的‘越女剑法’在他手上突然变得凌厉异常，把玄宗皇帝派去追杀他的大内高手全部杀退。据说当时大内第一高手黄裳也没能在他手上讨得好去，后来黄裳联合了宫中另外一个武功绝高的太监，两人合力才让范伯涛受伤逃遁，最后被霍山捡了便宜。” 听到这里，袁小贯再也忍不住，插嘴道：“你说的黄裳是否就是‘九阴真经’的创作者，那太监是否就是葵花宝典的创作者，葵花公公？” 鸠摩智点点头：“原来小友对中原武林的典故也知之甚详，不错！黄裳自那次受挫之后潜心研究，最终著成一部武功秘技‘九阴真经’，据说博大精深，为道家武学总纲。而那太监却不知所终，不过据说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东方不败所练葵花宝典和那太监的武功路数一脉相承，因此武林中人都称那太监为葵花公公。后来啊……” 袁小贯心脏嗵嗵直跳，鸠摩智接下来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靠着一套越女剑法，范伯涛几个月时间的练习之后脱胎换骨，九阴黄裳加上葵花太监还只能让他受伤逃遁，明教创始人霍山打败他只是‘捡了便宜’，这是什么功力？这简直不是人，是神仙！等等！神仙，越女剑法——难道是…… 鸠摩智见袁小贯突然间脸色大变，忙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袁小贯摇摇头：“只是有一种猜想，还不确定。老和尚，你听说过‘越女剑法’的来历么？” 鸠摩智道：“相传当初吴越交战，越王勾践听从上将军范蠡的计策，重金邀请武林中的高手剑客组成了一只数千人的奇兵，靠着这只战斗力群的奇兵最终打败了吴国。这套剑法是正是当初那些高手剑客的剑招，从军中流传了下来。” 袁小贯听后思虑电转：“果然和游戏中一样，这个世界只有十四本小说的背景，并没有越女剑的背景，难道传说中游戏里的终极隐藏剧情——越女剑仙，竟然和这十二星辰有关么？” 【067】小主人 “难道十二星辰竟然关系到传说中游戏里的终极隐藏剧情——越女剑仙？” 想到这里，袁小贯再也不淡定了，他顾不得一脸疑惑的鸠摩智，飞快的跑回军医营帐。 “怎么了？老家伙和你说了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血刀老祖问道。 袁小贯一边翻找木箱中的十二星辰一边说道：“师傅，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如果徒儿猜得不错的话，我们手上正握着一门超超级武功的钥匙，只要解开了十二星辰的秘密，徒儿就有可能天下无敌了。” 虽然同样嗜武如命，但血刀老祖和鸠摩智却是两种人，鸠摩智一心收罗天下武学，而血刀老祖却自始自终只对血刀门的武学感兴趣，闻言撇嘴道：“什么超超级武功有那么厉害？徒儿啊？血刀刀法奥妙无穷，以你的资质，只要血刀刀法练到高深处，一样可以天下无敌，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袁小贯正处在兴头上，听到血刀老祖的话之后根本没细想，只是随口答应：“对对！徒儿知道了。” 为了隔绝十二星辰的辉光，袁小贯故意用牛皮包着。从木箱中一把抓出那藏着十二星辰的包裹，迫不及待的揭开来，一缕乳白色的耀眼光芒立即四射而出，这十二星辰的光芒即便是在白天都十分耀眼。袁小贯吓了一跳，连忙盖上牛皮，四下一看，只有鸠摩智慢慢走进大帐，没有其他人在，心中稍安。 在他心中，这十二颗珠子再也不是什么“毫无价值”的破烂货了，因此生怕被人发现。 “怎么办？这里到处都是人，帐篷又不像房子那样不透光，十二星辰一拿出来只怕立即就被人发现了。”正在犹豫不绝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帐外响起。 “大师，该换药了。” 是叶济世。 袁小贯连忙收起包裹，心想这终极隐藏剧情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开的，不必急于一时。于是让叶济世进来，一边看他给血刀老祖换药一边聊上几句。 从这两天的接触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个医术高明的叶大夫对自己刻意的亲近，说话的时候遣词用句明显经过细细的斟酌，又似恭敬，又似躲躲闪闪。而且他还刻意的教自己医术，一些明显属于绝技窍门的东西，他也毫不避忌，在谈话时倾囊相授。一番谈话下来，袁小贯的妙手回春之术已经达到了30级。 袁小贯猜想，这叶济世是有求于自己，结合前后谈话一分析，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灭门之仇。 袁小贯很想学到叶济世的医术，或者干脆留下他为我所用，因此早就考虑过帮他报仇了，于是故意把话题往他的身世上引。果然，再一次谈到叶济世被灭满门的时候，这个满腔仇怨的大夫离席而起，噗通一声跪倒在袁小贯面前，悲声道：“小师傅，叶某身负血海深仇，苟延残喘躲在军中十六年，却始终报仇无门！我见小师傅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又重情重义。恳请小师傅为叶某报仇，为叶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命讨回一个公道！叶某身无长物，只有一手还算过得去的医术，如果小师傅不嫌弃，叶某愿为奴为仆，终生侍奉左右，报答小师傅的恩情。” 袁小贯伸手扶他道：“叶大夫，使不得，你先起来，起来再说。”说话时抬头看了看血刀老祖和鸠摩智，却见他二人都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谁知叶济世却死活不肯起身，他力气没有袁小贯大，但袁小贯却不能一直抓着他，只要一松手，他就立即跪拜下去。不但跪拜，还叩起头来：“小师傅，十六年来叶某日日伤心，夜夜噩梦，只恨自己没本事，不能为满门报仇，小师傅是叶某唯一的希望，求小师傅垂怜！” 袁小贯无奈，只能劝道：“叶大夫，你让我帮你报仇，总得给我说说事情的详细经过吧，总得说说仇人是谁吧。你先起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叶济世这才起身，说出了自己隐藏一十六年的伤心事。 十六年前六月的某一天，叶济世的回春堂来了一个奇怪的病人。这人表面上看来无伤无病，但全身上下根本触碰不得，一碰就痛得死去活来。后来叶济世发现他身上竟然插着无数细如毛发的金针，这些金针刺满他全身上下，深入皮肉无法拔除，更奇特的是金针中空，针尖不断渗出毒素，那人须得每隔一个时辰就吃一次解药，否则毒发身亡。这人说自己的解药只能够得上十日之用，十日之后解药耗光，必将一命呜呼，因此求叶济世一定要在十日之类拔除毒针，而且必须得一枚不留，哪怕只留下一枚，那毒性也足以致人死命。 可是这些毒针细如毛发，又深入皮肉之下，哪有那么容易拔除的。后来叶济世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大胆的办法。他寻到一种名为“食金蚁”的小蚂蚁，这种蚂蚁比跳蚤还小，专门以黄金为食。他以蝉翼刀剥下那人全身皮肤，让成千上万的食金蚁附着在那人身上，钻入血肉中吃掉了金针，然后用盐水冲掉食金蚁，再缝合好皮肉。那人被痛得死去活来，但总算去除了金针，吃药去除体内毒素之后终于保住了性命。 谁知此事却给叶家带来了灾难，三日后的深夜，叶家遭强人破门而入，全家上下三百多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叶济世靠金针刺穴使出假死之术，这才逃得一命。 “……我在假死之时分明听见有人对着我说‘连龙须针的毒都能解，也算有本事，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救了不该救的人’。”叶济世说到这里住了口，转身从医药箱里掏出一个锥形的东西放在案几上：“这是当初打穿我小儿子头颅的暗器，我也不知道仇人究竟是谁，只知道是蜀中一个很大的武林门派。当年我听闻峨嵋派的新任掌门菩萨心肠，曾拿着这个暗器去找周掌门诉苦，但她看过之后却只给了我一些盘缠，让我熄了报仇之心，远走他乡避祸。” “峨嵋派都惹不起？龙须针！难道是……”袁小贯慎重的拿起那锥形暗器仔细查看起来，那暗器入手颇为沉重，显然是精钢所铸，一看之下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这是霹雳镖！” 叶济世精神一震，急急的说道：“小师傅知道这暗器？我曾经拿着暗器找过很多人，可至今为止都没人能够看出暗器的来源，峨眉的周掌门看出来了，可她不说。小师傅，你快告诉我，仇家究竟是谁？” 本来听说峨嵋派都惹不起，袁小贯心中有些犯难，可一看到这暗器之后他心中立即定了下来，冷笑道：“怪不得峨嵋派不想介入，这个门派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是个麻烦，可是对于我么……呵呵，叶大夫，你听好了，你的仇家便是蜀中武林世家——唐门！” “唐门？”血刀老祖和鸠摩智都是一愣，对望了一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显然没听过这个门派。 “唐门！”两个字从叶济世牙缝中挤出来，仿佛想将这两个字咬碎一样。 “‘蜀中唐门’并不是一个武林门派，也不是一个秘密帮会，而是一个家族，嫡系驻地唐家堡。”袁小贯在脑中搜索着关于唐门的记忆，缓缓说道，“他们的手上功夫并不怎么样，毒砂掌只是二流武学，家传内功碧云心法威力不强，只有抗毒疗毒的功效。但是唐门之所以能在武林中立三百年而不倒，令普通门派谈之色变，关键有二，一是暗器。唐门暗器机关独步江湖，暗器手法也有独到之处，那龙须针就是一种歹毒的暗器，而这霹雳镖则是一路以刚猛著称的暗器。暗器还不是最主要的，唐门最令人惧怕的，是毒。” “毒！”叶济世想起十六年前事发之初，那金针中暗藏的毒药确实厉害非凡，要不是中毒之人有专门的解药，他是无论如何救不回那人的。 “唐门的毒只有唐门能解，这就是武林中人惧怕他们的原因。” 一听是专用毒药的门派，血刀老祖和鸠摩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凝重。鸠摩智道：“就老僧所知，武林中用毒的门派比较厉害的有云南五毒教、西州星宿派、大漠白驼山，他们的毒术让武林人谈之色变，此外密宗还有一门旁支的巫蛊之术也十分厉害。袁小友，你口中的唐门毒术和这些门派的毒术比起来怎么样？” 袁小贯沉吟道：“唐门毒术比起五毒、星宿和白驼来估计有所不如，但也差不了太多。用数字来说，五毒、星宿和白驼的顶级毒药的毒性可以达到500左右，而唐门的顶级毒药毒性在300到400之间，唐门的毒药虽然单独来看毒性并不猛烈，但胜在繁多的搭配，以数种毒药搭配起来令人难以解救。” 鸠摩智点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血刀老祖对叶济世道：“叶大夫，你这仇很难报，一不小心就搭进去了，所以我们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 “这样啊……”叶济世点点头，眼神变得黯淡，“小师傅，我本以为对方只是武功高，却没想到他们会用毒。怪不得当初周掌门不帮我，还让我远走高飞。”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唉，那就算了，这个仇我不报了，我这就下去见他们，向他们赔罪！”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一枚银针。 “慢着！”袁小贯连忙阻止他，“唐门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是个麻烦，但偏偏我就是他们的克星，你找我来对付唐门算是找对了，因为我不怕毒。” “不怕毒？”鸠摩智和血刀老祖都惊呼起来。 叶济世先是一喜，紧接着摇头道：“小师傅，我知道你心肠好想安慰我，但是……” “叶大夫你不信？”袁小贯说着在叶济世的药箱里翻找一阵，“我记得你说过这瓶里面装的是蛇毒吧，还有这瓶是蝎毒……”一连翻出四个小瓶子，“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叶济世大惊：“小师傅，这些毒药可不能乱动！” “你要干什么？”鸠摩智和血刀老祖也是一惊。 袁小贯呵呵一笑：“别担心，你们看好了！”说着把四瓶毒药一股脑倒进嘴里，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嗯，正好饿了，先垫垫肚子。” 血刀老祖脸都吓白了，下意识的就要从病床上起身。鸠摩智却知道袁小贯并不是妄为之人，示意他稍安勿躁。 叶济世目瞪口呆的看着袁小贯，又一脸难以置信的瞅了瞅四个空空如也的瓶子：“这……小师傅你……” 袁小贯拍了拍胸口：“我有过奇遇，这具身体百毒不侵！如果你让我找其它大门派的麻烦，估计还有点难度，但是唐门么，呵呵，我还真不怕他们。” 血刀老祖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随即眼中光华闪动，显然十分兴奋。 叶济世抬头道：“这么说，我的仇能报了？” 袁小贯点点头：“只是唐门毕竟人多势众，我现在武功低微，报仇的事情可能会拖延一些时日，不过我答应你，等我练好武功，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叶济世大喜过望，叩头道：“小主人在上，请受叶济世一拜！” 【068】本钱 “小主人在上，请受叶济世一拜！” 袁小贯连忙扶起他：“你又来了，叫什么小主人啊！我的名字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你还是叫我小师傅得了。” “叶某发过誓，只要有人帮我报仇，叶某必一身为奴为仆报答他，有违此誓，必不得好死，千刀万剐，来世……” “好好好！”袁小贯见他说得郑重，知道劝说不了，只得敷衍道，“这样好了，我们先做朋友，等我帮你报了仇，你再叫小主人不迟！” 叶济世躬身道：“是！小主人！” 袁小贯：“……” 鸠摩智插话道：“既然叶大夫有心奉你为主，袁小友不必谦让，朋友情谊、主仆情分其实都是一样的，贵在真心。” 袁小贯脱口而出：“那怎么成？我还想拜他为师，学习医术的！” 血刀老祖不干了，袁小贯是他的徒弟，这叶济世怎么配和他齐名：“学医术哪用得着拜师？既然你是他主子，学他的医术是看得起他！不用拜师！不用拜师！” 叶济世躬身道：“叶某这点微末伎俩，小主人要是看得上，定然倾囊相授。” 袁小贯没话说了。习惯了后世人际关系的他，心中根本没有主仆关系的概念，尴尬之后又不免有些自得。名医纳头便拜，我这算不算是有了王八之气呢？想到自己成为至尊的宏远，心中豪情勃发，大声道：“好！既然叶大夫看得起在下，那以后就跟着我，我们同富同贵！”当下把自己的真名和叶济世说了，吩咐他不得外传。 血刀老祖道：“这才对嘛！” “说到富贵……”鸠摩智沉吟道，“袁小友，你身上的金子，如今还剩多少？” 袁小贯一愣，当初从小琅嬛带出来两盒子黄金，后来高占又奖励了一百两。但自己一路上大手大脚的，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当下在怀里一掏，又在箱子里翻找一遍，却发现零零碎碎只有不到两百两了。虽然另有一盒子黄金没有动，但却早被涂上了焚心毒，根本不能用。 两百两黄金在普通人看来依旧是一笔巨款，但鸠摩智却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即便是加上那盒有毒的，也还差很多。” 叶济世当即拿出先前袁小贯赏赐的黄金，说道：“小主人，这些黄金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让大师拿去应急吧。” 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来，袁小贯自问丢不起那个人，拒绝了叶济世的好意。 “大师，你要这么多黄金做什么？”袁小贯的财迷个性上来了，看着那些黄金不舍的说道，“虽然这些黄金实质上是你的，但你出家人淡薄名和利，一天三顿还吃素，要这么多钱也没用不是？我如今家大业大的，上有师傅要供，下有仆人要养，大师你就行行好，好歹给我留点。” 鸠摩智笑道：“这些黄金是袁小友出死入生带出来的，当然属于袁小友你了，不过……” 鸠摩智前半句话刚出口，袁小贯立即欢呼一声，把所有的黄金往怀里揣。但听到这声“不过”，立即停下了动作，可怜兮兮的看着鸠摩智。 鸠摩智又是一笑：“不过老僧有一个计划，需要用到大量的钱财。” “什么计划？” 鸠摩智示意袁小贯坐下，看来接下来有长谈。叶济世便给他们沏了茶，想要告退，鸠摩智却摆摆手，示意他一并坐下，叶济世不坐，站在一旁聆听。 鸠摩智喝了一口茶，开口道：“如今这场战争，华国的目的并不是打胜仗。那么最难过的就是盟军中的其它氏族了。这些氏族生活在吐蕃和华国交界之地，这次联合反叛，本以为可以跟在华国大军身后有一番作为，至少可以捡点便宜，却没想到吐蕃和华国私下言和。如果和谈一旦达成，华国国力强盛，吐蕃不敢做什么，但盟军中这些小氏族呢？袁小友想过没有，他们将会面对什么？” 袁小贯想起桑布的话，点头道：“确实，高占这次不地道，他们的目的一达到，就把盟友买了。华国一退，吐蕃实力未损，这些小氏族必定遭到宗赞的报复，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挡不住，只有败亡一途。” 鸠摩智点头：“不错！所以我一直在想，怎么样帮一帮这些氏族。” 血刀老祖插话道：“哼，老家伙多管闲事。这次联军大小氏族加起来近20万，这还不算老巢里留下的老老少少，你帮得过来么？要我说，被宗赞杀光了一了百了。和尚我能够做的，就是救下他几个漂亮寡妇，帮他们氏族延续香火，这才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咳！”袁小贯和鸠摩智对血刀老祖的品性了如指掌，闻言对望一眼，决定不理他。 想到桑布离去时排遣不了的愁容，袁小贯问道：“大师想怎么帮？” 鸠摩智举起茶杯，说了两个字：“东迁！” “东迁！迁到哪儿？华国？”袁小贯问，“那么多人迁过去，华国接不接收另说，哪里有地方安置啊？这些氏族大多游牧为生，不是盖几栋房子就行了的，还需要很大的草场才行，不解决这些人的吃穿住用，那这些人就是一大波流寇，到哪儿哪儿遭殃。再说了，这些氏族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迁到一起怎么融合也是大问题，没有一个统一的首领，迟早会出大乱子。” 鸠摩智满意的点头道：“想不到袁小友对于安邦治国之术也有研究，老僧实在是惊讶，这世界上还有袁小友不懂的事情么？” 袁小贯摆手道：“还安邦治国之术，大师，这些东西随便想一想都会明白的把。拜托，我知道你佩服我，这一路上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你就别动不动就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鸠摩智笑道：“袁小友说的是，老僧以后定会注意。” 和鸠摩智说话就是这么不爽，一句玩笑都要一本正经的解释好久，袁小贯干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还是说东迁吧，你怎么打算的？” “老僧曾在日乌关东北300里处发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谷内草地肥美广袤，容下几万人生活绝对不是问题，是个安置的好地方。而且谷外山腰不远处就是一座颇大的集镇，这处集镇内的人都是自给自足，乃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这些氏族迁入山谷之后最初可以通过和集镇内的人互通有无，度过最初的艰难时期，慢慢发展起来之后就可以自给自足了。只是此处是凌霄城的地界，凌霄城不事放牧，这块地对他门没什么价值。老僧曾经和凌霄城有些交情，因此想送些钱财请白掌门行个方便。”鸠摩智说着，用手指沾茶在案几上简单画出了那处山谷的位置和地形。由于当初袁小贯和他讲述遭遇的时候并不细致，鸠摩智还不知道凌霄城掌门白自在身死的消息。 袁小贯一听凌霄城，连忙问道：“大师，这处集镇是否叫做天池镇？” 鸠摩智一脸意外的问道：“正是！小友如何得知？” 袁小贯惊呼道：“原来是三哥的地盘啊！大师你不知道，凌霄城掌门白自在已经在两个月前亡故，现在凌霄城的管事人正是我的结义三哥石破天。” 鸠摩智喜道：“这就太好了，有了这一层关系，想来事情会好办很多。” 袁小贯早就从三哥口中得知，由于当年凌霄城的祖师爷凌霄子抵抗外族入侵有功，凌霄城周围百里范围的土地都被前朝皇帝赐给了凌霄子，且永远免除赋税。由于地处偏远，华国立朝以来并没有收回土地，这块地的赏赐便延续了下来。 鸠摩智这个提议很有可行性。因为这些氏族迁入凌霄城的地界就等于是进入了华国境内，一般情况下吐蕃不会，也不敢相逼过甚，而华国对于这块地也不管不问，大家可以安心生活。而且这些人进入凌霄城地界之后，就相当于成了凌霄城产业的一部分，至少进入了凌霄城的经济圈，对凌霄城的发展十分有利，想来三哥也乐于接受。 想到这里，袁小贯拍手道：“好！我们先去问问那些氏族，如果愿意迁移，我便休书一封给三哥，让他行个方便，安顿好这些人。地点解决了，只是管理方面还有问题，没有一个强势的人统领，众多部族生活在一起肯定会出事。” 袁小贯刚提出领导人选的问题，突然瞥见鸠摩智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惊道：“大师，不会吧！难道你想……” 鸠摩智点点头：“这一次，我可能要对他们公开身份了。” 袁小贯劝道：“这怎么行？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公开身份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仅对这些氏族公开身份，相信他们不会传出去的。” “还是不行！你这一走，我找谁来解答武学上的疑问？” 鸠摩智奇道：“袁小友难道不和我们一起么？” 袁小贯摇摇头：“华国的地界能挡住吐蕃，但挡不住武林门派，大师忘了么，慕容世家在江湖上发布了悬赏令，我不敢呆在任何门派。我原本就和三哥在一起，就是不想他添麻烦才离开凌霄城的。”说道这里想起石破天夫妇和慕容小小，离愁一下子涌上心头。特别是慕容小小，一想到那个痴情的女孩，袁小贯几乎难以呼吸，这才发现，自己对她竟然这样想念。 鸠摩智安慰他道：“高将军已经知道慕容复当了吐蕃卫茹将军，只要他禀明皇帝，华国定然容不下慕容世家，只要慕容世家被清除，到时候江湖悬赏令也就自然会取消了，相信也用不了多久。” “嗯，但愿吧。” 驻地和领导的问题基本解决，接下来就是安置细节了。这次东迁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肯定需要大量的粮食和毛皮等生活物资。这就需要和氏族领导碰头商量了。先要确定迁移人数，下一步才能统计出物资缺口。得知慧光已经去联络那些氏族的人，袁小贯这才知道鸠摩智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了准备，心中对于东迁的信心又高了几分。 鸠摩智附耳道：“袁小友，你可知老僧为何要帮这些人？” “难道不是大师你慈悲为怀么？” 鸠摩智摇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其实这一次老僧帮他们，所怀的并不全是慈悲之心。” “哦？” “袁小友，你一定不要忘记日间所说的那些话！” “什么话？” “天下地上，一人独尊！你不是要成为至尊，消弭天下间的战火么？而这些人，正是老僧为你准备的本钱。” “什么？” 【069】重出江湖 艳阳高照，牛皮帐篷隔绝了阳光和高温，大帐内檀香缭缭，凉爽怡人。 周金凤浑身舒爽的从床上坐起来，心满意足的看着一旁梳妆打扮的妻子。 这时候大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女的声音：“小公主，你来了，族长正在歇息，你……哎呀！小公主你等等！” 帐帘掀开，东雪儿快步走了进来。周金凤和格桑慌慌张张的想要穿好衣服，却发现来不及了，他们只能再钻进被子。 看着女儿径直走道床边，周金凤已经慌了手脚，就连一向豪迈的格桑也乱了方寸，只能厉声呵斥道：“雪儿，你不经通报就乱闯族长大帐，成何体统？” “爹爹！”东雪儿掀开锦帐，盯着周金凤的眼睛，口中吐出的字好像一块块沉重的铅锭，“我要学武功！” “什么？”周金凤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说……” “我说，我要学武功！” 东女族长格桑的贴身侍女卓玛往炉膛里加了一块牛粪，大帐里的温度顿时高了一些。中央的案几上，周金凤一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喝着银杯里的酥油茶一边说着话。可对话的内容让见多识广的东女族长也吃惊不已。 “天下最强大的人？” “对！”东雪儿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他说的话，所有人都会尊崇，他的意愿，所有人都不敢违背。” “你是说华国皇帝？或者是吐蕃大王？”周金凤问道。 东雪儿想了想，摇头道：“不！比皇帝和大王还要强大，皇帝和大王都要听他的话，天下地上，唯他一人独尊！” 格桑笑道：“雪儿说的是佛主吧？” “或者是神仙！”周金凤也笑了起来。 东雪儿不乐意了，嘟着嘴说道：“和你们说正事呢！笑什么笑？” “好好好！正事！”格桑向周金凤递了一个眼色，咳嗽一声，脸色变得郑重，“如果天下间真有这样一个人，皇帝都要怕他，听他的话，那他必定武功高强，无人能及。雪儿你想要跟在他身边，武艺也一定不能差了。” “所以我才说要学武啊！”东雪儿赞同的点点头，“可爹爹又说我不是学武的料。” “也不一定要学武啊。”周金凤插话道，“也可能他是聚众一方的大豪杰，或者天下人敬仰的领袖，这样的豪杰身边固然有武功高手，但更重要的是运筹帷幄的智囊或者至少是统筹各方的管家。你要跟着这样的人，那么权谋之术或黄老之学是必定要学的。” “权谋之术，黄老之学？”东雪儿琢磨着这两个词，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只觉得似乎比学武功还要难。 格桑道：“其实雪儿这么漂亮，何必一定要去学那些东西呢？你可以当他身后的女人啊，你要做的就是学会大家闺秀的礼仪和教养，好好打扮自己，替他生儿育女，就像那万人称颂的华国皇后一样，母仪天下。” 东雪儿一听，脸变得通红，忸怩的反驳道：“母亲，你说什么呢？”但心中却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不错。 周金凤想了想，说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再厉害的人也是人，所谓‘一个铜板难倒英雄好汉’，任他武功天高，势力天大，他总要吃饭吧？雪儿何不继承你母亲的行当，好好学学经商赚钱，在钱财上支持他呢？” 东雪儿一听，也对啊！ 想来想去，她头都想得大了，最后干脆一咬牙，把杯中的酥油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决定了！武功我也学，权什么的我也学，经商我也学！总有一样能帮得上他！”心中却想，礼仪教养化妆美容也必须要学，这是肯定的。 格桑名嘴一笑：“好好好！都学，我的雪儿文武全才，那人天下第一，我的雪儿天下第二。不过你还没说呢，那人究竟是谁？” 东雪儿脸上一红：“我怎么知道！不和你们说了，我……我还要练武功的，爹爹爹爹，你快来教我！”说着拉上周金凤就走。 “天下至尊。”看着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格桑转动着手中的银杯，玩味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侍女走进来：“族长，刚刚有个哑巴喇嘛过来交给奴婢一封信，上面写的是您的名字。”说着把一封黄色的信笺恭恭敬敬的放在格桑手上。 “哑巴喇嘛？”格桑展开信纸，还没来得及看，一张金灿灿的名帖从信纸里滑了出来。拿起名帖一看，她神色一变，嗖地站起身，“那个哑巴喇嘛他人呢？” 侍女道：“他送完信就走了。” 格桑走到大帐门口张望一阵，又回来坐下，慢慢的看起信来。她越看越是吃惊，不一会儿合上信纸，闭目思考了一阵，睁开眼睛道：“来人啊，备马！” 这一天，还未离开的几个氏族都收到了一封信件和一张名帖。收到名帖的氏族首领全都激动不已，名帖最后三个字的署名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鸠摩智。 智慧禅师没死！ 不仅如此，智慧禅师用回俗家姓名，这只表示一件事，那就是他要重出江湖了。 军医营帐旁，叶济世的大帐内，几个氏族的首领目瞪口呆。原来那个一直跟在血刀门师徒二人身后带着斗笠的人竟然就是智慧禅师。 鸠摩智挑选的这些氏族首领都是密宗信徒，族人也基本是信徒，这样才方便他日后统领。至于那些本身不是信徒或者信奉其它教派的氏族，鸠摩智压根儿没想过要救他们。人力有穷尽，连袁小贯都明白的事情，他自然也明白。自从日间听到了袁小贯那番话之后，他的心境也发生的巨大的改变。我佛慈悲为怀，见死不救当然是种罪过，但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达成消弭战祸的无量功德，些许见死不救的小罪过他只能担了。 袁小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鸠摩智在吐蕃的影响力。只是掀开斗笠露了一面，还没开口说话，这几个氏族首领就满脸激动的拜服在地，行五体投地的参拜大礼。就连平时看上去颇为高傲的东女族长也一样。 收到鸠摩智的信件之后，格桑是最震惊的。因为东女族没有战斗力量，因此没有参与前线的事情，对于高占私下议和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收到鸠摩智的信件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要不是因为对智慧禅师的信任，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堂堂华国河西节度使会那么弱智，大好形势只换取一小块不毛之地。如今得见智慧禅师，她才知道原来信中所说的都是真的。高占果真私下议和，自己的族人那就真是处在灭亡的边缘了。 “各位首领不必多礼，如今老僧不再是大轮寺住持，只是以俗家身份邀请各位来有事相商。” 叶济世招呼大家坐下，鸠摩智替几人介绍了一番。然后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对于这次高将军私下和吐蕃议和的事情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我也知道如今你们正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对此，这位非真师侄慈悲为怀，给大家准备了一条退路，现在就请非真师侄给大家说说。”说着对袁小贯使了一个眼色。 袁小贯有些犹豫。老和尚学雷锋把美名都留给了他，正是为了让这些人对他感恩戴德，为以后收复这些人做准备，为成为天下至尊做准备。但袁小贯现阶段的目标只是学好武功，称霸天对他还是远在天边的事情。如今却要让他为称霸天下开始部署，他觉得这步子迈得太大，要是一个不小心扯着蛋了就不好了。 但最后还是抵不住鸠摩智殷切的目光，开口把东迁的计划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这次东迁只是在下的一个建议，如果赞成这个计划想要参与的，可以留下来商议细节。如果不想参与的话，那就可以离开了。” 能够在走投无路之际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傻子才会不答应。而且这次有智慧禅师和他师侄带头，那就说明这次东迁是佛主的旨意，是佛主在信徒门走投无路之际派人来帮组他们，指引他们。几个氏族的人一听，就犹如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全都对着袁小贯叩头拜谢，有一个氏族的头领竟然当众哭了出来，大声赞叹佛主救苦救难。 袁小贯让大家稍安勿躁，继续说道：“很好，既然大家都赞同东迁，那么大家以后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了，希望大家守望相助，共渡难关。现在首先请各位把族人的数量报上来，以便统一安排。” 稍一计算，袁小贯暗暗咂舌。在座各位的族人加起来已经有近5万人了，要迁移和安置这几万人，难度不小。 但是难度大也得做，袁小贯继续说道：“安置之初是最难的，我们需要大量的物资度过安置之初的那段时期。因此我现在想要你们统计一下族内的物资，如果有能力可以应对安置之初的困难那当然好，可如果有困难，希望你门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这些吐蕃氏族说白了就是大一点的家族，首领对于族内物资有绝对的了解和支配权，因此统计工作很好进行。但统计的结果却很不乐观，由于战争的消耗，加上如今已经是深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牛羊也少了草料，除了东女族之外，其它几个氏族在物资上或多或少都有所欠缺。缺口最大的是桑布的噶尔氏族，他们这一次孤注一掷起兵，很多人都卖了家里的牛羊和物资，现在可谓是一穷二白，靠着他们自己根本不可能度过安置初期的艰难时期。 既然物资不足，那么只有花钱准备了。迁移之后的住所、食物、药物、日常用品……都需要从外面购买，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袁小贯问过，当时的粮价是一斗五十文，马食的麦料便宜一些。初略估计，要让几万人度过几个月的困难期，就算按照一人一月两石的低标准计算，光粮草花费就得要40万两银子。此外还有御寒的衣物和帐篷、药物、日用品等。零零散散的花销算下来，一百万两银子是必须的，还紧巴巴不一定够用。一百万两银子这就是十万两黄金。袁小贯估计就算他厚着脸皮找三哥石破天借，整个凌霄城卖了估计都凑不出这笔钱来。 【070】再回小琅嬛 东迁计划中的最大难题已经出现，以各族目前的物资，就算迁移到了目的地，一个冬天下来估计会冻死、饿死一大半。必须购买足够的物资，而购买物资花费巨大。 袁小贯最初的计划是让各氏族按照人数出钱购买物资。但现在发现各氏族的贫富差距实在太大。财物缺口最大的是噶尔氏族，人口最多的也是噶尔氏族，要如今一穷二白的噶尔氏族拿出足够的钱来，那根本不可能。 那么不管人数，让大家有多少拿多少？自古以来，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让大家拿出财物来分配，你拿多了，我拿少了，这就会产生矛盾。 果然，袁小贯刚提出大家凑钱购买物资，几个氏族的首领就开始哭穷，说为了这次战争，几乎倾家荡产，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财。 虽然有演戏的成份，但袁小贯知道他们说的大部分是真的。吐蕃氏族的财富大多体现在牛羊草地上，有点钱财估计都捐到寺庙去了，因此他们根本拿不出多少钱来。而且看桑布倔强的眼神就知道，他也不愿意接受大家的施舍，如今大家都吃不饱，总不能要求其它氏族饿死自己人去帮噶尔氏族吧。 袁小贯大感为难，想起前世一些集资手段，开口道：“这次安置也不是无偿的，贡献越多的氏族将得到越多的土地和资源。”说着眼神瞟向场中唯一的财主，格桑。 格桑很有眼色，从鸠摩智让袁小贯来住持会议她就猜到了鸠摩智的想法——扶袁小贯上位。她本身就看好袁小贯，如今见鸠摩智都帮着他，心中对于投资袁小贯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于是当下就表态，东女族可以出十万两银子帮助大家迁移和安顿，东女族虽然富有，但一来她们人少，二来她们的财富并不都是现金，十万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几乎是东女族目前可以拿出的财富的一大半，而他们自己也需要钱财周转和购买过冬之物，为了支持袁小贯，格桑已经尽了全力。 有了东女族牵头，再加上鸠摩智动员几句，其它几个氏族的首领也私下合计了一下，相继有人凑出点钱来，但是比起东女族就寒碜得多了。几个氏族勒紧了裤腰带，总共才能凑出一万多两。缺口还是很大！ 怎么办？ 袁小贯在心中其实是有一个计划的。但这计划太过大胆，而且必须悄悄进行。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和鸠摩智商议之后得到的建议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但此时不做，东迁计划就没法进行，袁小贯想了想，向鸠摩智递了一个眼色，鸠摩智犹豫了一阵，最后点点头。 得到鸠摩智的许可，袁小贯结束了这次密会，让这些氏族各自回去准备财物和东迁事宜，并承诺物资不足的部分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告辞之前各族首领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桑布过来和袁小贯道别，临出门时却被叫住。等其余首领都离开后，袁小贯看着桑布的眼睛道：“兄弟，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得到很多的钱财，有了这些钱财就能帮你们族人度过难关。但是这件事十分危险，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你想不想干？” 桑布低头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时眼中全是坚定：“袁兄弟救我性命，如今又指点我族人一条生路，这样的大恩桑布没齿难忘，不管多危险，我干！” 当天午夜，天空中没有月亮，几颗星星挂在天幕上一闪一闪，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油灯。 袁小贯和桑布带着精挑细选的2000精兵偷偷离开日乌关，人衔枚、马裹足，在夜色掩护下往东北进发。这队人马的目的地——金刚轮山。 不错，袁小贯的计划就是重回小琅嬛，夺回其中的财富。 如今小琅嬛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由于有大量武林人介入，小琅嬛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根据打探到的情报，慕容复至今还未攻陷小琅嬛。 由于错估了小琅嬛中陷阱的威力，慕容复在小琅嬛中损兵折将，先后已经损失了十几个人。后来袁小贯放出金刚轮山有宝藏的消息，原本为了悬赏令而来的江湖人士大半都去了金刚轮山。一番旷日持久的混战之后，金刚轮山上尸横遍野。 慕容世家又一次损失惨重，不得不向宗赞求援。后来吐蕃派兵介入，如今的金刚轮山已经被慕容复带领一万人的卫茹军队占领，上山的必经之路上设有重重关卡，武林人士全都被驱逐出去。 一万人的部队想尽办法对付小琅嬛的机关，靠着人命耗光了入口处霸王锁上空的弩箭。如今入口处的霸王锁已经被破坏，入口的大门已经被凿开。但由于先前进去的人点着了内含剧毒的牛油灯，如今门内毒雾弥漫，进一个死一个。一万人的大部队被生生阻在门口不得寸进，只有等门内的毒雾慢慢散去。 袁小贯带着桑布和5000人的队伍摸到金刚轮山下一里外的那处密林中，留下桑布和大部队接应。他和十个武功最高、轻功最好的勇士带上攀岩的工具绳索，背上一大捆麻布袋，悄悄往山下潜去。这次行动的计划是早就定好了的，尽量不惊动守卫悄悄潜入，只要进入山下密道就好办了。当然，如果不小心暴露了那就只能拼命，山下的5000人就是接应的后援。为了这次行动，袁小贯做了大量的准备，血刀老祖还把血刀也借给了他。 由于有上次潜入的经验，袁小贯早就对金刚轮山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运气不错，慕容复把大多数士兵都安置在山上，山下的守卫很少。他带着十个勇士有惊无险的摸到了密道口，路上一个守卫都没有惊动。 还没走近密道口就闻到一股恶臭，就着微弱的星光一看，发现密道口堆满的便溺之物。怪不得慕容复有一万人来回搜索也没有发现这处密道，原来他们早就把这里当成了公共厕所，自然没人愿意往厕所里搜索，这真是天意。 捏着鼻子进入密道口，发现洞里遍地都是屎尿，根本找不到下脚的地方。袁小贯把心一横，淌着屎尿往里走。奶奶的，为了黄金，屎尿加身也顾不得了。 走到石洞深处，估摸着外面已经看不到，袁小贯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竹筒一端开口上蒙着白布，白布里透出柔和的光芒，里面装着一颗星辰明珠。这就是袁小贯自制的手电筒。 有了照明之后走路轻松许多，循着记忆，不一会儿来到了洞内的悬崖前。几个勇士在袁小贯的指示下用凿子在崖壁上挖掘攀附用的凹洞，由于不敢发出太大的响动，因此挖掘进展很慢。袁小贯干脆亲自动手，以他变态的力量，一凿子下去就是一个凹洞，进度大大加快。 两个时辰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崖顶。想到巨额的财富就在眼前，袁小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满心激动的打开小琅嬛的后门，金碧辉煌的石室出现在眼前，绫罗锦缎、富丽堂皇，一切和离开时并没有两样。 看来慕容复果真还没进入小琅嬛，袁小贯心中大定：“哈哈，天意啊！财富都是小爷的了！” 轻手轻脚的走进石屋里，登上阶梯把耳朵贴在千斤座下听动静。听了一会儿，发觉上面似乎没有人。他大着胆子推开千斤座，突然呼啦啦从上面掉下来一大堆东西，吓得袁小贯几乎叫出声来，唰的一声拔出血刀，全神贯注的戒备，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动静。举起“手电筒”一看，却见从上面掉下来的是几具尸体，看衣着正是吐蕃的士兵。这些尸体面目发黑，应该是中毒而死。 “别动他们，尸体有毒！”袁小贯小心提醒几个勇士，“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下面小心戒备。” 从千斤座的洞口往上看去，却见上层石室内黑漆漆的，想来再没有人了。小心探头上去，用“手电筒”照射了一圈，发现上层石室内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估摸着有上百具，都是中毒而死。慕容复想钱想疯了，居然派这么多人来送死。 “手电筒”照到密室的墙壁，发现墙壁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袁小贯大喜，轻手轻脚的爬上去，四处查探了一番，这才发现小琅嬛入口的门已经被破开，上层石室内的牛油灯被人点着过，几盏灯里的牛油已经烧干了。除此之外石室基本没有变化，连千斤座里那些留作障眼法的珠宝黄金都没有被动的痕迹。 袁小贯心中暗笑：“怪不得死了这么多人，这群傻子居然敢点灯，毒死你们！” 轻轻打开密室的门，“手电筒”一照，满室玲琅。先前暗藏的珠宝黄金出现在面前。袁小贯捂着嘴不让自己欢呼出来，兴奋了好一阵之后才平静下来，招呼几个勇士上来般东西。 几个勇士见到密室中的景象时，也全都失了神，但他们都是桑布精挑细选的人，绝对忠诚可靠。因此短暂的震惊之后几个勇士回过神来，掏出事先准备的布袋开始搬运珠宝黄金。他们需要把珠宝黄金搬到山下密道里，然后再想办法送出去。 密室内的珠宝黄金实在太多，上下悬崖的路又太难走，十个勇士一直忙了大半夜都还没搬完。眼见还剩下最后一趟，门口却透进一缕光亮，原来天已经亮了。 袁小贯心中一惊，正想让勇士们加快动作。却听见门口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进去试试，看看毒气消散了没有！” 经接着是一阵哭腔：“将军，我家里有老有小，你就行行好！” “混账，你自己抽签抽到的，怪得了谁？难道你想违抗命令吗？赶快进去！” 接下来是一声鞭响和惨呼。想来是某个将军逼着士兵进入小琅嬛。 袁小贯见最后一趟来不及搬了，忙打手势让勇士全都离开。 这时候门口传来欢呼声：“哈哈！没事！我没死！毒气已经消散了！” 经接着是一阵喧闹。 袁小贯知道慕容复的人已经进来，此刻他正在密室中，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发现，不出去的话被堵在密室里更惨。 可是此时他不能出去，要是被人发现千斤座下的密道，那么他们很难逃出去，就算能够逃出去也没时间转移黄金珠宝。 一咬牙，袁小贯决定拼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密室周围的牛油灯全都点燃。 这时候门口传来惊呼声：“有灯光！里面有人！” 【071】得手 “里面有人！” 随着一身惊呼，脚步声迅速接近。由于小琅嬛入口外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因此接近的脚步听起来稀稀拉拉，人并不多。 袁小贯刚闪身走出密室，迎面两条人影猛冲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两声高呼。 “什么人？” “在这里！” 袁小贯来不急细想，伸手拔出血刀，一式“拨云见日”猛劈过去，30级的雪山刀法在他手里发挥出了接近80级的威力，先前一人直接被齐胸劈成两截，后面那人身怀武功，而且有了反应时间，举起钢刀挡住了这一招。但他还没来得及庆幸，一股大力从钢刀上传来，刀背反弹回来，狠狠的敲在他额头上，顿时昏了过去，看他衣着是个吐蕃军官。 袁小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是两人飞奔而至，一使钢刀一使长枪，见了面二话不说，举起刀枪就杀。袁小贯挥刀格挡，就是这么一缓，又是两人加入战团，袁小贯手忙脚乱，顿时被逼得退密室。这才知道单打独斗和群殴根本不同，虽然这些士兵武功平平，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不一会儿，整个小琅嬛上层已经挤满了吐蕃士兵，呼喊声、加油声此起彼伏。 借着密室狭窄的门口勉强抵住潮水一般的攻势，袁小贯心中不免有些心慌，难道密室里这些牛油灯并没有毒性？或者毒药已经过期了？不然为什么这些人迟迟不中毒？ 心下胡思乱想，差点被一枪扎在肚子上，袁小贯连忙定神专心迎敌。他血刀锋利，又加上力量奇大，不一会儿又砍翻三人。 这时候只听一声断喝：“闪开！” 密室门口的士兵一听，立即空出一条路来。一个身穿锁甲，手持长弓的将军出现在门外。袁小贯立即认出，这人就是当初在大轮寺后山射了自己一箭的人，而今肩上的伤处还有些隐隐作痛。 当初金多罗追杀袁小贯师徒未果，还损失了200人的队伍，宗赞对他大为失望，干脆调他前往金刚轮山挖宝藏。这些日子金多罗过得十分憋屈，想他堂堂一个百户长，眼看就要积功升为千户长，却在这节骨眼上栽了筋斗，一下子变成了挖山的石匠。要怪，就怪那一老一少两个秃驴！ 金多罗朝密室里一看，真是冤家路窄！这不是那小秃驴是谁？大喊一声“闪开！”，举弓就射。 袁小贯吃过金多罗的苦头，见他举弓，连忙闪到一边，只听“嗖”的一声响，一只箭矢流星一般射入密室，钉在石壁之上，石屑纷飞，箭尖直没入石壁当中。 “这家伙的箭术实在了得！”袁小贯吃了一惊，还没回过神来，门口劲风刮过，金多罗闪身入内，一柄弯刀直向他脖子上砍来。 袁小贯连忙举起血刀挡住，用力砸开刀锋。 “姓名：金多罗，年龄：29，江湖地位：吐蕃卫茹百户长。 属性：膂力28（21），根骨19（19），悟性32（22），身法35（25），容貌20（20），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刀法「初窥门径」，基本拳脚「略知一二」，基本招架「略知一二」，基本轻功「初窥门径」，基本箭法「心领神会」。 特殊武功：流星箭法「心领神会」，弯刀刀法「平淡无奇」。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初入奥堂」，密宗佛法「不求甚解」。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好一个金多罗，除了箭术了得，居然刀法也不差，还学了基本轻功。弯刀刀法虽然名不见经传，但130级左右的等级不容忽视，是个劲敌！ 金多罗对袁小贯恨之入骨：“所有人退开，老子要亲手宰了这小秃驴！” 袁小贯也恨他射了自己一箭，骂道：“去你妹的狗官，看小爷砍下你的狗头！” 金多罗武功娴熟，袁小贯天资不凡，两人正当棋逢敌手，在密室里以死相搏斗，武器碰撞之声连绵不绝，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是袁小贯第一次和武功相若的人放对，只觉得刀刀要命，招招惊险，他使出了全身解数应对，肾上腺狂飙，一时间反倒打出兴致来。原来江湖搏命过招就是这种感觉，真他妈刺激！ 金多罗一番拼杀之下已经气喘吁吁，袁小贯力气太大，每次拼斗他都被荡开刀锋，好几次险些被打掉兵刃，后来他改变战术，不和袁小贯硬碰，改为九虚一实的打法，和他比拼招数。金多罗毕竟练了十几年的家传刀法，招数转合随心所欲。袁小贯才练了两天的雪山刀法，很多招数还没学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不一会儿就被金多罗摸透了招数，渐渐处于下风。 但袁小贯依旧勉力支撑，靠着蛮力和金多罗周旋，他只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密室内牛油灯的毒性有用。 约莫斗了三十招，袁小贯渐渐感觉不敌，好几次都差点挂彩，怀着侥幸再次探查一下，却惊喜的发现金多罗的状态变成了“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原来密室中的牛油灯久未使用，焚心毒的毒素沉积在了底部，等到灯火化开了表层凝固的牛油，毒性这才散发出来。 袁小贯精神一震，双手持刀全力一招“乌云盖顶”逼退金多罗，哈哈大笑道：“狗官还不受死！” 金多罗怒道：“小秃驴没招了吧，开始故弄玄虚了？下一招就要你的命！”说完猛冲上来，手中弯刀连闪，家传刀法的杀招已经出手。却猛然间眼前一花，神志一阵模糊，经接着脖子上一凉，意识顿时中断。 袁小贯一刀砍下金多罗的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道：“小爷说了，定要砍下你的狗头，现在信了吧！” “将军！” “百户长！” 密室门外一阵骚动。 浑身浴血的袁小贯站在门口，呵呵一笑：“别急，你们马上就会见到他了！”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响，一个士兵的兵器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响声不停，刀枪棍棒掉了一地。然后是人，整个石室里“噗通”之声不绝，不一会儿已经没有一个站立的身影。 “百户长死了！” “毒！里面还有毒！” 门口处传来一阵惊呼，那些还在往小琅嬛挤的士兵全都停了下来，然后惊恐万分的退了回去。 袁小贯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气，收刀回鞘，飞快的钻进了千斤座。为了消除身上的毒性，他跑到温泉池子简单冲洗一遍，这才出门。几个勇士见他出来，全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行动之前桑布曾经告诫过他们，无论如何要带袁小贯平安归来，因此他们一直等在后门外。 黄金珠宝已经全部搬到了密道洞口，点算一下共有满满一百二十袋。 如今小琅嬛被人潜入的事情肯定传出去了，外面的官兵定会加大搜索力度。时不等人，袁小贯也顾不得许多，飞奔到密道洞口，点着了火流星发出信号。 这一下如油锅里溅入水滴，整个金刚轮山沸腾了。 “有人发信号！” “贼人在山下！” “大家随我来！” “截住他们！” …… 一里外的密林中，桑布正焦急的看着金刚轮山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二叔噶尔次仁几次过来劝他稍安勿躁，但这样的安慰显然作用不大。 突然，一道火流星从山下冲天而起。 “信号！”桑布瞬间浑身紧绷，翻身上马，高喊道：“兄弟们跟我冲！” 桑布一马当先，带领两千马队呼喊着从米林中冲了出来。这两千人是噶尔氏族精锐中的精锐，个个弓马娴熟，精通战阵。不用桑布指挥，两千人已经自觉组成了冲锋阵形，朝着金刚轮山掩杀过去。 这时候袁小贯和十个勇士正堵在密道入口和蜂拥而来的卫茹军队厮杀，他们必须坚持到桑布来援，这是整个计划最难的一环。但他知道为了堵截高来高去武林人士，金刚轮山的部队基本都安置在山上，山下只有少数巡逻的士兵，虽然军队在山上开拓了道路，但上山下山依旧十分困难，山上的大部队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到山下支援，这就是机会。 一开始卫茹军队还顾及满地的便溺之物，推推搡搡的不愿进攻，随着一个军官砍掉一个士兵的头，军队立即开始了潮水一般的进攻。 幸亏密道入口狭窄仅容两三人通过，带来的这十个人都是噶尔氏族有名的勇士，有他们帮忙袁小贯不至于独力难支。两拨人在粪水里激战，臭气熏天，屎尿乱飞，袁小贯等人咬牙坚持着不退一步。 这十名勇士紧记了桑布的命令，誓死保护袁小贯。不一会儿身边一名噶尔氏族的勇士为了保护袁小贯被一刀砍在肩上，惨叫着倒在粪水里，再也没有站起来，紧接着又一名勇士被箭矢射中面门。 这时候密道外的军队渐渐多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密不透风。而且来了不少弓弩手，一时间刀枪齐上，箭矢乱飞。除了袁小贯之外，其余的勇士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眼见局势渐危，袁小贯正在心急的时候，耳中终于听见了马蹄声。 “谁敢伤我兄弟！”桑布在马上的喊声远远传来，“袁兄弟坚持住！我们来了！” 密道外的军队顿时一阵骚乱。一个军官大声指挥着，让手下变阵，分兵拒敌。袁小贯窥得真切，从粪水中捞起一把长矛奋力掷出，长矛接连穿透两名士兵，最终把那军官钉在了地上。 密道外的军队顿时乱了。袁小贯大喊一声：“敌将已死！大家杀啊！”随即冲出密道乱砍一通。 这时候密道外的军队失去了指挥，被桑布的两千马队冲杀进来，直杀得尸横遍野，不一会就开始溃散逃窜，桑布杀得兴起，就要列队追击。 袁小贯暗叹这桑布勇猛果敢，却不料是个莽夫，大声叫到：“别追了！我们不是来杀人的，搬东西！” 桑布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指挥属下进密道搬运黄金珠宝。分出120骑专门驮运财宝。两千骑兵如风一样来，又如风一样去了，留下上万的卫茹军队在金刚轮山上干瞪眼。 【072】劫营 一处隐秘的山谷中。 袁小贯跳下马来，让人卸下120袋黄金珠宝，开始点算战果。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桑布和两千骑兵全都愣住了，场中一片静谧，只听得到沉重的呼吸声。 称重的人报数：“黄金四千五百斤。” “咝……”一片吸气的声音。 “白银五千六百斤。” “咝……” “玉器一千五百件” “哦……” “珍珠九千三百颗。” “……” “玛瑙五千一百一十颗。” “……” 除了这些收获，袁小贯还发现自己的基本刀法、基本招架和雪山刀法全都提升了5级，这都是两场激斗带来的。 抛开心中兴奋，袁小贯拉着桑布到一旁换衣服。由于回来的时候共乘一骑，桑布身上也被沾上了粪水。 作为吐蕃大论独子，桑布从小是被当成大论接班人来培养的。因此他从小就被安排学文为主习武为次。可是从今天的表现中袁小贯发觉这桑布根本不是文科生的料子。因为他生性冲动，根本静不下心来，学文好些年了，还是个莽撞的个性，如此下去他必定成为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人。 接过桑布递过来的衣服，把自己沾满粪水的衣物丢在旁边，袁小贯趁机问道：“桑布，你作战勇猛，为什么不干脆改学武功和行军打仗呢？” 桑布脸上红了红，知道今天的表现让袁小贯看扁了去，挠头答道：“我阿爹认为只有学习治国之道才有出息，想让我长大之后继承他的位置，我不想让阿爹失望。” 袁小贯点点头：“嗯，学文是不错，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有空学学武功和行军打仗，我觉得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桑布一听，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点算之后，这批财物的价值超过二十万两黄金。袁小贯提出他和桑布一人一半。桑布死活不干，说这笔宝藏本来就是袁小贯师门的，而且这次取出宝藏他们只不过做了些接应和搬运的工作，出死入生全是袁小贯干了。因此他只要足够安置族人的钱财即可，即便是这样，他和族人也承了袁小贯的情。 眼见桑布这么仗义，袁小贯也不矫情，答应承担噶尔氏族东迁的一切费用和物资，并且分了桑布价值一万两黄金的财物，桑布带领所有人下拜叩谢。 如今钱财到手了，东迁计划总算可以实施。为了避免引起他人的注意，袁小贯便让桑布带着人马在山谷中暂时安顿，顺便看守财物，到晚间才潜回日乌关汇合。自己则带了一些贵重的珍珠玛瑙回去日乌关联系粮食和物资。 眼见袁小贯如此信任自己，把这连城的宝藏让自己保管，桑布心下又是一阵感动。 回到日乌关，袁小贯和鸠摩智做了很多工作。其中就包括寻找物资买卖的门路。袁小贯了解到，为了这次战争，高占在河西临时征收了战争税，朝廷也下拨了大量军饷粮草。但高占做梦也没料到战争进行得如此顺利，仅仅几天时间，吐蕃大王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擒，这让他几乎兵不血刃就达到了预期的战果。 因为袁小贯有擒获吐蕃大王的大功，因此很容易就联系上了高占。高占还亲自设宴款待他。宴席上高占不停的称赞袁小贯年少有为，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又问袁小贯今后有何打算，看样子是有心想要提拔他一番。袁小贯趁机提出收购粮草和过冬衣物帐篷，理由是想回中原倒卖，又骗他说自己是和东女族联合做生意。 现下华国朝政糜烂，各地军官倒卖军资的现象十分普遍。因此高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来袁小贯有大功，帮了他一个大忙，因此卖他个面子。二来和谈在即，盟军走的走散的散，这些粮草物资没了用处，回去还要充国库，哪有换成银子放入腰包划算。两人一拍即合，袁小贯以十分低廉的价格买下了粮草十万石，帐篷五千顶，冬衣两万件。为了避免高占变卦，袁小贯当即付了一百颗珍珠的“定金”，乐得高占合不拢嘴。 见袁小贯果然是个金主，高占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非真小师傅，本将军还有一桩富贵想送给你，不知道小师傅有没有兴趣？” 袁小贯道：“哦？有什么富贵。” 高占接下来的话让袁小贯大吃一惊：“买卖死东西怎么比得上买卖活东西？本将军率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擒获了不少山贼敌寇，身强力壮的男丁都充了军，留下一些女匪。这些女匪可是好东西，我可以便宜卖给你。弄到中原随便一个大城市出手，姿色一般的都值得几百两银子，姿色上等的要卖这个数。”说着伸出五指来。 一番交谈之下，袁小贯这才知道这高占一路上烧杀抢掠，在边境上俘虏了几千平民百姓，中原人、吐蕃人都有，男的充军，女的当了军妓之后买入妓院。如今他的军营里就关着两千多可怜的“女匪”。 在军营看到那两千多女人全身精光，像猪一样被关在又脏又臭的栅栏里。袁小贯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难受。他恨极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河西节度使，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笑呵呵的说自己对这些“女匪”十分感兴趣，想全都买下来。 高占大喜，准备和袁小贯讨价还价一番，谁知刚刚买粮食时还锱铢必较的小和尚，在买卖“女匪”的时候却大方得很，根本不还价，高兴得他连夸袁小贯识货。 却不知在袁小贯心里，人命是无价的。当他看见这些可怜女人的时候，他的良心就根本不容他讨价还价。 两千五百多个女人，花了袁小贯五十万两银子。赚了钱的高占心情不错，答应附送每人一套衣服。这些女人袁小贯准备让他们和噶尔氏族一起东迁。反正噶尔氏族为了起兵，老弱妇孺都留在了驻地，现在的他们男丁多，女人少，给他们两千多女人正好。 晚上的时候，桑布如约带回了所有的金银珠宝。袁小贯当即联系高占交钱取货。高占也不避嫌，大大方方的收了钱，还吩咐副官带着部队帮忙从军库中运输货物，他则拉着袁小贯在帐中宴饮。车水马龙的折腾了半夜，这才交易完毕。 袁小贯害怕小琅嬛被洗劫一空的事情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早就交代过桑布，一旦物资到位，立即联系几个东迁的氏族，连夜运送物资撤走。 高占想到自己既赚了钱，又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务，说不定回去就能弄个大将军当当，一晚上十分高兴，一直喝得酩酊大醉，当着属下的面搂着袁小贯喊兄弟。 袁小贯也喝的有些头晕，估摸着东迁的氏族已经开始启程，于是起身端起酒杯，想向高占告别。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喊：“什么人？有刺客！” 紧接着火光亮起，一阵喧闹声从东面传来。高占的亲卫全都冲进大帐，拔出兵刃严阵以待。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一个军官快步走进大帐：“禀将军，有人劫营，数量不多，但个个都是高手。” 高占此时醉德厉害，正做着大将军的美梦，一听有人劫营，摇摇晃晃的起身道：“贼子竟敢藐视本将军，来人啊，取本将军兵器来，随本将军出去杀敌。”说着摇摇晃晃的往大帐外走去，一众亲兵和心腹属下连忙跟上，袁小贯本想趁机告辞，谁知却被高占一把拉住：“好兄弟，你也随本将军一起来。” 袁小贯无奈，只能随着高占往外走去。 帐外冷风一吹，高占的酒顿时醒了几分，他拍了拍脑袋，吩咐属下各自回去约束士兵，又做了一系列调令，然后跨上亲卫牵来的马匹，握住亲卫送来的精钢长枪。大喊一声：“将士们，随本将军杀！” 说实话，高占身长体壮，披甲戴盔之后还真有几分大将气质，只是他的武功就不敢恭维了。「初窥门径」的中平枪法，估计连袁小贯都打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高占胯下那匹黄色的战马，“大宛良马：力量41，速度60，耐力59。”比普通只有三十多点耐力和速度的马匹强得多了。 正羡慕的时候，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刺客在这里！” 高占一听，酒气携着胆气直往上涌，举着枪就往交战处冲去。属下大吃一惊，催马急追。奈何高占胯下战马神峻异常，瞬间把一众亲兵护卫抛在身后。 看着一众官兵乱哄哄的背影，袁小贯有种直觉，今晚要出事。这日乌关乃是非之地，还是脚底抹油为妙。 刚跨上马背，突然听见前方一阵马嘶，经接着火光腾起，火光中人马乱串，有人高呼：“高将军死了！抓住刺客！” “什么！”堂堂河西节度使，难道就因为几个刺客劫营就一命呜呼？这也太窝囊了吧。正惊疑不定，身后的大营的另一边也腾起火光，喧闹声越来越大。 袁小贯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一会儿又有传令兵高举令旗，边骑马狂奔边高叫：“有刺客劫走俘虏，骑兵营速往北门堵截！” “俘虏？还没开战，有什么俘虏？”袁小贯心中突然一惊，“难道是宗赞！”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不对！今晚绝对不是简单的刺客劫营那么简单！”他猛的一夹马腹，催马往日乌关后门疾驰，想在事态变得更坏之前离开。 袁小贯反应快，吐蕃军队的动作更快，还没冲出大营的范围，日乌关外喊声震天，大军开始攻击了。 大营里顿时沸腾起来，呼喊声，传令声混成一片，四周尘土飞扬，无数支队伍来回穿梭。天空中箭如飞蝗，四周火光人影乱晃，袁小贯觉得自己仿佛是处于风暴中心的一叶小舟，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了。 【073】战败 袁小贯打马乱串，始终找不到出口。< [ 正慌乱间，迎面走来一队华国的士兵，二话不说对他拔刀就砍，想来这些士兵是被大战的气氛吓坏了。袁小贯不想和他们纠缠，纵马躲避，却不了一个士兵突然飞身扑了上来，看他身法绝对不是普通士兵那么简单。 来不急细想，袁小贯伸手在腰间一探，红光一闪，血刀已经握在手上。这血刀刀身柔软，可以当成腰带缠绕在腰间。因为高占宴请的时候不能带兵刃进去，袁小贯怕麻烦，不想再回头去放兵刃，干脆丢了刀鞘，学着血刀老祖把刀缠在腰上蒙混了过去。若不是这样，袁小贯在这危急关头势必连个趁手的兵刃都没有。 那飞扑过来的士兵见袁小贯拔出血刀，口中“咦”了一声，身形在空中一转，避过了袁小贯的必杀一刀。同时左脚一点，踢向袁小贯的手腕。 “啪”的一声，袁小贯手腕剧痛，他连忙用力，免去了血刀脱手的下场。 那人又是“咦”了一声。 “燕灵身法！”袁小贯大吃一惊，立即用出探查，却见这人竟是慕容三。视线往这队士兵中一瞥，只见队伍中央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个子，不是那吐蕃大王宗赞是谁？ 立即明白过来，这队士兵是乔装混入的敌人，目的是营救宗赞。 有慕容三在，袁小贯自暗忖自己绝对敌不过。眼珠一转，张口大叫道：“刺客在这里，他们劫走了吐蕃大王。”一面叫一面纵马逃跑。 “可恶！是袁小贯！”慕容三听出了他的声音，本想追上去，却听周围士兵渐渐靠近，他害怕大王有失，只能恨恨的看着对方逃走。 一队官兵过来查看，慕容三乱扯几句，说刺客往那边逃走了，就此蒙混过关。 袁小贯在远处看得真切，暗骂这些华国官兵真是弱智。想了想，打马转回，停在慕容三两百步以外，指着那队乔装的官兵喊道：“这些人就是刺客，他们乔装成华国官兵的样子，中间那个胖子就是吐蕃大王……”喊了一阵，却不见有华国官兵过来，原来大部队都被调到关上抵御吐蕃大军去了。 慕容三大怒，心想一定要除去这个可恶的家伙，运起燕灵身法往袁小贯奔去。袁小贯早有准备，一见慕容三有动作，立即打马就逃。这一次慕容三誓要追到他，脚下不停，燕灵身法运到极致，竟然快逾奔马，渐渐追近。 袁小贯不停的催马快跑，奈何这匹马只是普通马匹，力量、度和耐力都只有二十几点，全力奔跑一阵之后度明显降低，眼见就要被慕容三追上。他干脆纵身下马，在军帐之间穿行，和慕容三捉起了迷藏，遇到人就大声呼救。由于吐蕃大军大举进攻，华国大军全都开往日乌关上抵御，这些军帐都是空的。周围也只是偶有几队巡逻的士兵或者逃跑的逃兵，根本没人帮他。好不容易遇到一队运送军资的后勤队，却被慕容三连杀数人，吓得轰然逃窜。 袁小贯暗叹华国官兵无能，这个样子的官兵怎么能和二王子的精锐重步兵抗衡？念头刚起，日乌关正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高呼——门破了！ 不一会儿，如雷的脚步和马蹄声汹涌而来，华国的大军像是被驱赶的牛羊一样四散溃逃。 华国大军……溃败！ 近2o万军队守关，不到半个时辰就被破门夺关，全线溃逃，这是怎样的战力差距？ 袁小贯来不急感慨，因为溃军正向着他冲过来，身后还有一个阴魂不散的慕容三。慕容三轻功比他高出一大截，要不是有帐篷躲避，早就被抓住了。 袁小贯钻进一个帐篷，眼见帐篷里有个布包，抬脚把布包踢出帐篷外，自己却偷偷从另一边爬了出去。慕容三果然上当，等他现自己追上的是个布包，回头时已经不见了袁小贯的身影。 慕容三气急，要是这样都被袁小贯逃掉，他还怎么有脸回去。眼见溃军潮水一般涌来，他却岿然不动，死死的盯着附近几顶帐篷，誓要逮住袁小贯。 袁小贯躲在一顶帐篷里，听见外面混乱的脚步和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不敢再躲下去，偷偷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谁知刚刚露头就听见一声喊：“在这里了！” 抬头一看，只见慕容三从天而降，长剑对着自己直刺过来。袁小贯就地一滚，躲开长剑，同时手中血刀全力挥出，本以为可以荡开慕容三手中的长剑，却不料刀锋上一点不受力，这一刀砍空了。 袁小贯大吃一惊，知道不妥，急忙回刀自救，却不料眼前剑光一闪，长剑已经及颈。危急时刻他也顾不得保命了，血刀顺势递出，用出一招“峰回路转”，刀锋砍向慕容三的胸口，已经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慕容三冷笑一声，左手一掌拍出，斗转星移的窍门加上星移掌的劲力直把血刀拍得弯了回去。 袁小贯福至心灵，也是左拳挥出——妙音！啪的一声，慕容三的长剑也被荡开。 慕容三再次“咦”了一声：“小家伙不赖啊！” 袁小贯连滚带爬的躲回帐篷里，急的喘息着，这几招交手已经是他水平挥了，再有一次的话，他没信心可以逃脱一死。 “哧哧”声响中，帐篷被剑光搅得稀烂，慕容三一脸冷笑的出现在袁小贯面前：“别在挣扎了，你再怎么挣扎也难逃一死！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被我杀死，要么被溃军踩死，你觉得那种死法好？” 袁小贯不答话，心中迅思量着脱身的计策，但他现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逃得掉，难道真的就要这样死掉吗？ 慕容三又道：“不说话？那我帮你选了。我打算把你的双腿砍断，让你被溃军活活踩死！”说着举起了长剑。 袁小贯扭头就跑，他不想死，能拖一刻是一刻。 “可恶的家伙，还不死心！”身后传来慕容三的冷笑声，紧接着风声迫近，慕容三瞬间追到了身后。 “拼了！”袁小贯调动起全身的内力，左手反手一挥，拳风呼啸，正是一招“妙音”。 慕容三见对方开始拼命了，冷笑一声，根本不和他硬碰，侧身想要躲开拳头。 “就是现在！”袁小贯手腕一转，龙象般若功内力急涌，血刀刀锋倒转过来，然后对着自己的左胸口猛插下去——血刀刀法第八招“呕心沥血！” 当初在演示连招的时候，血刀老祖曾对袁小贯细细讲解过“呕心沥血”这一招。但因为他内力不足，而且刀法不够娴熟，用这一招十分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伤到自己甚至杀掉自己，因此袁小贯从来没有用过。可如今命在旦夕，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招了！ 由于有身体作掩护，刚刚的妙音又让慕容三躲到了一个恰巧看不见袁小贯动作的位置，因此对于这一招“呕心沥血”慕容三根本没有觉。直到看见袁小贯左脚突然后侧半步，左胸一移，一截刀锋从袁小贯胳肢窝下穿出来的时候，慕容三才惊觉危险。但是已经晚了，精妙的刀招配合上汹涌的内力和人的属性，这招“呕心沥血”快得乎寻常。他只来得及脚尖点地，后跳的动作还没做完，只觉得小腹一痛，锋利的血刀已经刺入他的肚子，然后刀锋顺势一划，肚子上已经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感觉肚子里一空，低头一看，只见冒着热气的肠子从伤口流了出来。 慕容三刚开始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悲声大叫，挥剑乱砍，袁小贯早已经远远的躲开。他举起剑往袁小贯掷去，却被血刀挡住。 慕容三只觉得全身力气渐渐消散，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不再动弹。 袁小贯也是一跤坐倒，大口的喘息着，只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刚刚那招“呕心沥血”让他内力消耗一空，不但如此，汹涌的内力运转出了他的控制，导致筋肉受损严重。左肋下刺痛不已，低头一看，只见肋下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渗出，半边身子都被染红。原来刚刚的那招“呕心沥血”还是没能控制好，锋利的血刀划伤了自己。 不过还好，没有真的把自己心脏挖出来，还侥幸干掉了强敌。真是侥幸，要不是慕容三觉得胜券在握大意了，要不是血刀老祖教了呕心沥血这一招，要不是袁小贯知道妙音接呕心沥血的法门，要不是人的先天属性…… 袁小贯撕下衣襟包扎好伤口，劫后余生的他真想大笑几声，但是身后狂乱的脚步声提醒着他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溃军已经来了。 他想要爬起来，但双腿双手似乎不受控制，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这时候他感觉到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扭头一看，溃军已经在身后不足两百米的距离了，打头的是一大群无主战马。要是被这些战马踩在地下，绝对是尸骨无存。 “难道真要被溃军踩死？”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弓弦的声音，紧接着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前头那些无主战马纷纷倒地。 袁小贯正在诧异，只听好几个声音喊道： “袁兄弟！我们来了！” “好徒儿，师傅来了！” “袁小友，支持住！” “袁哥哥！” 抬头一看，一大队人马迎面而来，为的几个面孔都是熟人。桑布、血刀老祖、鸠摩智……身后是周金凤、格桑、东雪儿、慧光、叶济世，还有所有东迁的氏族领，再后头是数万联军。 这些人没有忘恩，在得知华国兵败之后，他们义无反顾的折返回来，回来救他们的恩人。 【074】娘当村 联军奋力冲杀，溃兵们留下一地尸体之后终于改道。?〔 ? 溃军之后，吐蕃的追兵其实不多。吐蕃军队眼见前方还有敌军接应，不敢过份追击，待得吐蕃后续大军到时，十几万华**队已经有了喘息的机会，由行军司马典义收拢溃军，徐徐退走，免了灭顶之灾。 桑布纵马上前拉起袁小贯，命属下让出一匹马给他乘坐。联军兜了一个圈，和溃军擦肩而过。 “走！快走！”眼见袁小贯获救，鸠摩智大声喊道，“分散撤离，避免吸引吐蕃大军的注意！” 命令层层下达下去，联军分成几股，夹杂在漫山遍野的溃兵中撤离战场。 金武十四年九月，华国河西节度使高占率兵2o万出击吐蕃，大败。高占战死，2o万大军损失惨重，辎重、粮草尽失。 袁小贯是在3天后听到几个华国溃兵讲起，才知道当夜大军败亡的详细过程。原来当夜吐蕃先使多路刺客袭营，这些刺客武功高强，暗杀华**官十数名，焚烧粮草辎重无数，河西节度使高占也被杀。失去指挥的华国士兵大乱，吐蕃率先锋两万连夜奔袭三十里，乘乱攻打日乌关，两万对二十万，华国士兵指挥不灵，全无斗志，不一会儿就全线溃败。细问之下得知，这两万先锋头插三只彩旗，正是二王子甘赞所领的重步兵。 袁小贯知道那些袭营的刺客必定是慕容复的手笔。华国重文轻武，无论是武官还是文官、中枢官还是地方官，要职都是文人担任，高占就是一个例子。受华国影响，周边国家也是如此。因此由武功高强的刺客刺杀要员，是战争中投入收益比最高的手段之一。前世游戏中玩家介入战争大多都是靠刺杀手段，有时候一个玩家运气好，抓住机会拼死一个将军之类，那军功哗哗的上涨。这种状况直到游戏中期，华国重新启用武官之后才得以改善。 如今慕容复显然就是钻了华国的这个空子，江湖门派出身的他，军阵战法不行，但派遣武功高手刺杀却是轻车熟路。而当夜高占喝了酒之后酒壮怂人胆，居然学武将和刺客对拼，被杀也是他咎由自取。 袁小贯受了伤，撤退的时候他是跟随着东女族等非战斗人员走在前面，叶济世和同为伤员的血刀老祖也在一起，同行的还有周金凤带着的一群武林人物以及袁小贯买来的那两千五百多个女人。桑布和鸠摩智等人率领的联军在后头断后。 由于吐蕃大军追击很急，慕容复又联系上了吐谷浑出兵夹击，此后华**队打打停停，始终没有止住溃败之势，一路退到了剑门关以东5oo里。剑南节度使率兵接应，吐蕃这才退兵。 早在日乌关大战后的第三天，袁小贯一行人就同桑布等人率领的联军失散了，兵荒马乱的也不敢乱跑，只有随着华国溃军一路奔逃。这一次东女族来的共有一百多人，周金凤带来的武林人士也有8o多人，再加上一些伤兵和买来的两千五百女人，这一队人马刚好三千人出头。三千人有一大半是女人，逃亡的时候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敢和溃军大部队走得太近，一路上全都是往荒郊野地里钻。这一来逃亡的度就慢了，等到第五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溃军身影，一些吐蕃斥候反而出现在了周围。 此时冬儿雪又因为初学武功不懂保护自己，出了汗却没有及时擦干和换衣服，染了风寒。格桑找到袁小贯商议，干脆去娘当村暂时安顿，等兵祸之后再联系桑布等人。 娘当村位于剑门关西北一处山坳内，是东女族的驻地之一。由于东女族人常年在外经商，在吐蕃和华国边境有大大小小十数个驻地。格桑游说联军起战争的时候早就做了安排，这些驻地里的族人大都迁移，因此袁小贯等人来到娘当村的时候，整个驻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顶废弃的营帐和十几间土房子，还有一些被焚毁的残垣断壁。 不过此处地势不错，还有避风的房屋和一条小溪作为水源，袁小贯等人赶了几日的路，人困马乏，便决定再此安顿歇息。先前东女族也分了物资，吃穿住用暂时是不愁的，只是没考虑到袁小贯买来的这两千多个女人，粮食和物资有些紧缺，原本可以支持几个月的，如今只能支持十来天。 安顿下来之后，格桑第一时间给桑布写了信，告诉联军己方的现状和安排。让熟悉道路的人送去了凌霄城。然后她又写了一封信，送给东女族其它族人，让他们前来相会。 这一日寒风呼啸，太阳从早上起就躲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傍晚时分，三千人正围坐在娘当村中间的空地上分食物，不料天上竟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来。这不是好兆头，万一大雪不止，山路被封，这群人被封死在村里那就不好办了。 由于害怕追兵看到炊烟不敢生火，这几日吃的喝的都是冷冰冰的东西。如今又下了雪，气温陡降，**的炒米吃下肚去，再喝上几口冰冷的凉水，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周金凤等武林人士还好，东女族和买来的一群女人已经开始大呼辛苦了，尤其是那些买来的女人，他们本就是体弱的农家百姓，兵祸之后又受尽折磨，很多人身体都有暗疾，不少人吃过饭后腹痛不已，袁小贯便让叶济世为她们诊治。并吩咐说腹痛的女人今后就吃肉干和面饼，一来避免腹痛，二来调养身体。 本来这队人马的头领应该是周金凤，但周金凤怕老婆，格桑便成了头领，一路上格桑有意无意的引导和支持，这队人马的指挥权最后渐渐落到了袁小贯手上。伤兵和女人们对这样的安排倒是举手赞成，因为袁小贯毕竟是这次东迁的起者，是东迁氏族和两千多女俘虏的恩人。袁小贯没什么架子，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即便那些被买来的女俘虏也都当成患难朋友看待。那些武林人士多次对这些女人调戏骚扰，袁小贯都护着她们，因此他在队伍中声望日隆。看袁小贯有伤在身，很多女人都甘愿帮他端茶递水，自荐为奴婢甚至自荐枕席，袁小贯都一一谢绝。 但周金凤带来的一众武林人士却不卖袁小贯的帐，尤其是金牛武馆的一群人，一路上对袁小贯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唱反调。上次冲突之后，厉胜右手指骨粉碎，难以接续，一身功夫废了四五层，这仇算是结得深了。 袁小贯和血刀老祖都有伤在身，尤其是袁小贯，他这次伤得不轻，肋下的伤口倒还罢了，他强用血刀刀法绝招导致筋肉受损，如今走一步全身都痛。因此他只能暂时忍耐，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如今天降大雪有封山之虞，粮食物资变得十分宝贵，袁小贯却把珍贵的肉干和面饼给了这些女人，那群武林人士不干了，当下就有人抗议起来，其中又以金牛武馆的人跳得最凶。 “哼，肉干和面饼那么稀缺，却浪费在这群一无是处的女人身上，你是诚心想让大家饿死么？” “老子这几天站岗放哨、打探消息，哪样没功劳？凭什么老子吃硬米，那些娘们儿就吃肉？” “不公平！” “看东女族长是女人，就假惺惺的收买人心！” 袁小贯早就看不惯这些人了，冷笑一声道：“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买来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不乐意的人可以走。” “看看！这是什么口气，我们这些人跋山涉水来帮忙，不算恩人也算客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什么叫你卖的，谁不知道这些都这是东女族长买的！” “周镖头，你怎么说？” “周镖头，难道你真的让这黄毛小子主事？看看他怎么对待我们这些兄弟的！” 周金凤这几天夹在袁小贯和这群武林人士之间做和事佬，日子过得着实辛苦。一边是他亲自邀请来帮忙的江湖朋友，一边是老婆看好的未来靠山，他左右都不能得罪。现在听他们又吵了起来，周金凤头都大了，连忙站出来说道：“大家看在周某人的面子上千万别动气，有什么事好好商量。” 一个满身刺青的壮汉叫到：“再怎么说我‘金钱豹’胡贵在川南也是有名有姓，如今却连一群妓女的待遇都不如，让我怎么能不动气！” “你嘴巴放干净点！”袁小贯一听“妓女”二字，火气上涌，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怒视胡贵。 “你待怎地？”那胡贵身怀一百二十级左右的特殊拳法“金玉拳”和特殊剑法“乾坤剑法”，还有六十级左右的特殊轻功“天南步”，基本武功都在一百级以上，功夫不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见状也站起身和袁小贯对视。 胡贵年轻时在金牛武馆学过几年武艺，一直当厉天南是自己半个师傅，视厉胜为师弟。那天见厉胜败在袁小贯手上，一心想找机会为厉胜报仇，因此一路上对袁小贯百般挑衅。而袁小贯见这胡贵头衔虽然是“巴蜀商会教头”，一身功夫却似乎是大理皇家一脉的入门武功，担心他和段誉或者天龙寺有什么关系，因此平日里都尽量不去理他，避免和大理皇家结仇。不料这家伙变本加厉，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忍无可忍之下抽出血刀就想动手。周金凤好说歹说，格桑也出面调解，他才恨恨作罢，一顿饭不欢而散。 当晚雪停了。 【075】蚯蚓变巨龙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袁小贯在屋里打坐练习内功。 格桑给他和血刀老祖分配了一间单独的房子。可如今血刀老祖的伤势已经基本稳定，便又耐不住寂寞，成天和东女族的一群女人厮混在一起，这间屋子便只有袁小贯一人住。 有龙象般若功的治疗，再加上这几天的修养，袁小贯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喧闹之声，出门看时，却见一群女人围在一起，哭哭啼啼在说着什么。 袁小贯分开人群走上前去，却见屋檐下一个女人吊在白绫上，吐舌凸眼，身体在寒风中微微摆动。 他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放下女人，却见女人手脚冰凉，毫无生气。认出这女人正是他买回来的女子之一，由于样貌在所有女人中算不错的，因此记住了她的名字——秀姑。 袁小贯大声喊叶济世，叶济世闻声赶来，只看了一眼就对袁小贯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袁小贯环视一圈厉声问道。 周围的女人都哭哭啼啼不敢说话，这时候周金凤、格桑和那群武林人士也来了。血刀老祖吊着手臂也跟在后头，他一看秀姑的尸体，立马说道：“不用问了，这是被人奸污之后想不通自杀的！” 袁小贯刚想问你怎么知道，立即想起自己这师傅其它见识不论，这种事情怕是见得多了，不光见得多，亲身经历恐怕可不少。眼睛一瞟，果然看见秀姑的衣服上有撕扯的破洞，下身有血迹，脸上也有泪痕和淤青的五指印。 袁小贯对着那群武林人士怒道：“是谁干的？” 如今所有人里头就只有他们有作案工具，因此作案的人一定在这群人当中。 半响，没人回答。 “敢做不敢当么？”袁小贯冷哼一声，回头对着一众女人道，“秀姑和你们谁住在一起？我就不信没人知道点什么。” 一群女人还是不动。 格桑见状，命人拿来名册，当即点出九个人来，这九人是和秀姑住一个帐篷的。九人一被叫出来就开始哭泣，询问时也摇头不答。 袁小贯见其中一个女人十分特别，虽然也在哭，但别人都是伤心害怕，她却是咬牙切齿。当即叫了她出来，一看之下发现这女人身段婀娜，但是眼歪鼻斜，皮肤坑坑洼洼十分丑陋。探查之后发现她身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19岁，先天容貌竟然有29点，算是两千多女人中容貌最高的了，名字却是问号，立即明白她是故意扮丑，当下也不点破，只是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莲儿。”声音清脆动听。 “莲儿姐姐，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莲儿咬着牙全身颤抖，似乎很害怕又似乎很激动。 袁小贯又道：“不用怕，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现在认你做我的干姐姐，没人敢为难你。” 莲儿拜倒在地道：“莲儿不敢当小主人的姐姐，只要小主人肯收我做奴婢，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袁小贯急于找出作案之人，便道：“好！我答应你！” 莲儿一听，忙叩头拜谢，然后起身指着袁小贯身后道：“就是他！是他害死秀姑的！” 顺着莲儿所指，袁小贯看到了一具满身刺青的魁梧身体和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胡贵。 袁小贯盯着胡贵冷冷说道：“杀人偿命，两条路，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自杀。” 胡贵仰头大笑：“哈哈哈，笑话，这么多人都看到，这贱人是自杀的，关我什么事？” 袁小贯咬牙道：“那好，你玷污了她，也是两条路，要么我阉了你，要么你自己阉自己，选吧！”说着“呛”的一声抽出血刀。 胡贵兀自狡辩：“你哪只眼睛看我玷污了她？” “就是你！昨天晚上你闯进我们的帐篷，拉了秀姑去溪边，还威胁我们说，谁说出去就杀了谁，你还说这里所有人你武功最高，没人惹得起你。”有了袁小贯撑腰，莲儿心中不再害怕，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贱人你找死！”胡贵怒骂一声，拔出剑来。 莲儿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一步。袁小贯柔声道：“别怕！”把她护在了身后，血刀一横，对着胡贵道：“她现在是我的人了，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一句“我的人”让莲儿窘迫得双颊通红，但她脸上涂着厚厚的易容膏，旁人看不出来。 胡贵道：“那就管好你家的丑八怪，别让她胡乱冤枉人！” 袁小贯微微一笑：“冤枉你？昨日下了雪，溪边土地泥泞。我刚刚看了，所有人当中，只有你和秀姑鞋子上沾有泥巴，这个你怎么解释？人证物证俱全，‘金钱豹’胡大侠，你还想抵赖么？” 胡贵呸了一声：“小秃驴你还得意上了，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一个军妓而已，我知道你是二百两银子买来的，大不了陪你！这里是一百两，剩下的先欠着！”说着解下钱袋丢在地上。 袁小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说过了，只有两条路，割下你害人的东西，要么你来，要么我帮你，没有第三条路给你选！” 胡贵也怒了：“小秃驴，做人要知进退！别给脸不要脸！” “奶奶的，你的脸面算个球？”听胡贵左一个秃驴右一个秃驴，血刀老祖不乐意了，走上前来说道，“徒儿，和这种人废什么话，上去砍了，放心，有为师给你撑腰！” 周金凤和格桑大惊，一齐劝道：“大师不必动怒，有话好说！” 胡贵来得晚，并没有参与当初的劫狱，也没有看见过血刀老祖的身手。厉胜超等人为了抢功劳，故意将血刀老祖和袁小贯的武功说得一文不值，因此胡贵并不认为这老和尚有什么厉害的，况且见他双臂打着绷带，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听了血刀老祖的话之后呵呵一笑：“老秃驴你还是回去养伤吧，都一把老骨头了，能多活几天就多活几天。” 血刀老祖一听，嘴角咧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胡贵不知道血刀老祖的厉害，周金凤可是见过的，闻言脸色都白了，忙道：“胡大哥，快住口！” 胡贵怒道：“周镖头，胡某千里迢迢前来相助，那是看在大家多年朋友的份上，你如今一味帮着外人，可真叫兄弟们寒了心。” 血刀老祖狞笑道：“周镖头可不是在帮外人，那是想帮你保命，可惜你却没领会到他的好意——呵呵，徒儿，把刀给我，为师这几天没有杀人，浑身不自在，现在正好过过瘾头！” 袁小贯也是呵呵一笑：“师傅，我都说过了不杀他，只要割下他胯下那害人的东西，你好歹给徒儿一点面子，让徒儿说话算话啊。”说着把血刀丢了过去。 “哈哈，好！”血刀老祖纵身而起，在空中张口衔住刀背。 “且慢！大家……”周金凤一句话没说完，只见血刀老祖身体猛的一转，一道红光从他口中甩出，众人只听“嗖”的一声，红光一闪而没。接着“嗔”的一声响，那血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胡贵身后，刀尖插在地上，柔软的刀身弯成弓形，刀身反弹，血刀竟又翻转着飞到了半空。血刀老祖本来想要张口衔住刀背，突然“呸”的一声退开，任由血刀下落，晃悠悠的插在地上。 “搞什么……”胡贵刚想说话，突然觉得胯下有点凉，他低头一看，却见裤裆中央似乎破了一道口子，伸手一摸，满手是血，紧接着剧痛袭来，他哀声长叫，蜷缩在地不停的翻滚。 一众武林人士脸色惨白，不少人都夹紧了双腿。 血刀老祖道：“呸，奶奶的，差点吃到一嘴骚！徒儿，快把刀洗干净了。” 袁小贯笑道：“好咧！”起血刀，蹦蹦跳跳的往溪边去了。 身后的莲儿跟了上去：“小主人，让奴婢来吧。” “不好，这刀上有脏东西。” “奴婢不怕脏。” …… 等袁小贯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散了。 仅血刀老祖一人留在当地。 “师傅，刀洗好了！”袁小贯举刀说道。 血刀老祖“嗯！”了一声，眼睛却不去看刀，盯着袁小贯身后猛看，口中喃喃自语道：“唉，怎么选了这么个丑丫头，不过嘛……嗯……身材不错！熄了灯的话可以将就……” 袁小贯这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莲儿，向后一看，只见莲儿窘迫得把头都埋到了胸口上。连忙对血刀老祖小声说道：“师傅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我还小。” 血刀老祖叹道：“徒儿啊，你天资根骨什么都好，没想到却偏偏有一项缺陷，唉！也对，熟话说人无完人嘛。这样，你张开嘴。” 袁小贯正在想自己有什么缺陷，听了血刀老祖的话之后也没细想，乖乖的张嘴。 血刀老祖轻轻挪动左臂，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手指在瓶底一弹，一枚丹药从瓶子里飞出，落入了袁小贯嘴里：“吞下去，这可是好东西！” 袁小贯一口吞下丹药，只感觉一股辛辣从喉咙直滚到胃里，呛得他直想咳嗽，不一会儿，全身开始发热，好似着火了一般。 “丫头，你去打一盆凉水来。”血刀老祖对莲儿吩咐道，然后转向袁小贯：“快去找屋里脱了衣服，等下按照我教你的口诀在凉水中打坐。” 袁小贯只觉得浑身火热，飞快的跑进屋子里，嘴里喊道：“快点！凉水！” 不一会儿水来了，袁小贯一刻也等不得了，三下五除二脱掉衣物，莲儿惊呼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坐在凉水里，袁小贯这才感觉好过一些，不由问道：“师傅，你给我吃的是什么？吃下去怎么这么热？” 血刀老祖嘿嘿一笑：“增阳丹，血刀门祖传秘药，用九九八十一种珍贵药材秘法炼制，专治短小、早泄、不举、不坚，只需要吃上一个疗程，保管你蚯蚓变巨龙！” “什么！” 【076】回中原 当天下午，众武林人士一齐向周金凤告辞，周金凤苦劝不住，只能分了些粮食钱财让他们离开。< ?? {<? 〔 周金凤知道，经此一事，自己的声望将在江湖中一落千丈，以后镖局想在江湖上讨生活，肯定千难万难。而且那胡贵是点苍派外门徒弟，点苍派据说是云南大派，在云南的身份就和巴蜀的青城派一样，那绝对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如今和点苍派结怨，那南方的镖路是不用想了。 他把自己的顾虑和格桑说了，格桑只是一笑，安慰道：“只要你能交好袁小贯师徒，我敢保证，将来你的镖车能走遍天下。” 周金凤将信将疑，一晚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而这个晚上袁小贯也一样睡不着。 血刀老祖给他吃了那什么增阳丹，弄得他一天都全身火烫，按照血刀老祖传授的口诀在凉水中打坐，直把6盆凉水都变成了热水，身体这才慢慢恢复正常。低头一看，不知是实情还是错觉，他觉得小丁丁似乎真的变长了一点。 这一折腾已经是晚上，袁小贯洗漱完毕想要上床睡觉，刚掀开被子却被吓得跳了起来。只见被子里一具修长的玉体慵懒的卧着，碧色小衣下峰峦沟谷若隐若现，外露的肌肤晶莹若雪，说不出的诱人，袁小贯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小腹，立即有了反应。 被冷风一激，床上的人一下子醒了，转过身来，一脸麻皮，却是莲儿。 莲儿一见袁小贯，大惊失色，连忙抱起床边的衣服挡住身体，翻身下床跪在地上道：“小主人赎罪，都是奴婢该死，想要帮小主人暖床。可是很久没睡过这么柔软暖和的被褥，奴婢竟然睡着了……小主人赎罪！小主人赎罪……” 原来中原大户人家都有丫鬟暖床的习俗，据说少女的体温和体香有助于健康什么的，甚至有的人家专门为了家中的小公子养着暖床丫鬟，要求是18岁以下的妙龄少女，每日不做别的，就是天天香汤沐浴，专门暖床。 但是为了避免这些暖床丫鬟故意勾引小公子，因此规定暖床是不能和小公子见面的，每日小公子要就寝之前，暖床丫鬟就得用身体把床铺煨热，并在小公子进门之前离开。不然的话，暖床丫鬟就要遭受严酷的惩罚。 这莲儿就是大户人家培养的暖床丫鬟，因此她得知自己竟然在暖床的时候睡着了，吓得魂飞天外，生怕袁小贯惩罚她。 问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袁小贯对她十分怜惜，扶起她柔声道：“莲儿，你听好了，当我的丫鬟呢，没那么多规矩，也不用每天辛苦你帮我暖床了……” 话音刚落，莲儿又跪下了：“小主人，莲儿知道错了，你要打要罚都好，千万不要赶我走……”在她心里，做丫鬟哪有不暖床的，主人让你不用暖床了，那就是不要你了。 袁小贯无奈，只能改口道：“好好好！帮我暖床也可以，只是你想睡就睡，没关系的——快起来穿上衣服，仔细别着凉了。”说完背转身去。 莲儿扭扭捏捏的穿上衣服，小心说道：“那……奴婢告辞了，小主人早点歇息。” 袁小贯害怕被莲儿现自己的丑态，连忙钻进被窝，只觉得被子里温热裹身、幽香盈鼻，说不出的舒服。抬眼看了莲儿单薄的背影一眼，鬼使神差的说道：“莲儿，要不……一起睡？” 话一出口袁小贯就后悔了。 身为暖床丫鬟，莲儿对主人的话是不敢违背的。她强压下心中羞涩，娇声答道：“……是！主人！” 这一声答应，就开始了袁小贯的煎熬之旅。 “可恶，竟然说每月一颗增阳丹，连续服用十八个月才是一个疗程，十八个月中不能房事，否则功能大损……我去！” “莲儿，可不可以点着灯？” “主人，点灯干什么？” “我想看着你。” “可是，莲儿貌丑……” “就是想看你丑的样子，我才不会这么难受。” “……” 这一夜，袁小贯心猿意马，是注定睡不着的了，看莲儿的样子恐怕也是一样。于是他干脆拉着莲儿聊天。 谈话中袁小贯了解到，莲儿是渝州（今重庆）大户家培养的暖床丫鬟，因为一次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时候被大户家的二公子看见，惊为天人，想要将她收房，可二公子的正房嫉妒她美貌，用强酸毁了她的脸，又把她赶了出来。她无依无靠，只能回去会川西老家，不料祸不单行，在路上遇到战祸，被高占的军队强虏了去。她本以为无幸，天可怜见遇到了袁小贯，这才逃离魔窟。 莲儿说到这里哭泣不止，又对袁小贯不住道谢。 袁小贯却嘿嘿一声：“莲儿，暖床丫鬟勾引主子是大罪，当被毁容驱逐，那欺骗主人又该当何罪呢？” 莲儿一惊：“小主人这话是从何说起？” “你根本没有毁容，你这脸上的皮肤是假的！” 莲儿一听，惊得忘记了羞耻矜持，从床上直坐起来：“你……小……小主人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无害我之心，我绝对不会怪你欺瞒。” 莲儿一听，呆了呆，双目含泪，扑在袁小贯身上，哭道：“小主人救我们于水火，又好心收留我们，小主人在我心中是世上最好的人，莲儿早已誓这一辈子都侍奉小主人左右，怎么会有害你之心？” “好了好了！”袁小贯见莲儿小衣后背只挂着两根束带，光洁的背脊一览无余，心下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连忙扶起她，“我说错了，莲儿这么好的姑娘，当然没有害人之心了，来，快别哭了，夜里凉，快进来。” 莲儿这才止住眼泪，重新钻进被窝，她腰细腿长，比袁小贯还高出半个头，此刻却小猫一样蜷缩在袁小贯怀里，幽幽说道：“其实我先前说的并不全是假话，那二公子的正房看我……看我美貌，确实想用绿矾油毁了我的脸，却被我事先察觉。我在被买入他家之前在一个蜀戏班子打过杂，很喜欢他们花花绿绿的装扮，暗中学了不少。因此我觉二少奶奶的计谋之后，将计就计，乔装瞒过了她。被赶出来后，也靠着这丑妆多次躲过……躲过坏人的觊觎。” “真是难为你了！”袁小贯摸了摸莲儿脸上的皮肤，觉虽然触感粗糙但微带弹性，十分逼真，仔细看她脖子上皮肤颜色改变的地方，果然现一片透明的薄膜。 “好莲儿，可不可以取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小主人要看，当然可以，只不过取下之后需要化妆就难了，在这丑妆扮起来很麻烦，要好几个时辰呢，而且现在没有材料。” 袁小贯道：“取下之后干嘛还化妆？如今有我保护你，你从今以后你都不用再装丑八怪了。” 莲儿一听，眼中亮起奇异的光华，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仰起头，翘起葱段般的玉指，从脖子上挑起那层透明的薄膜，慢慢揭了下来。 油灯泛出昏黄的光晕，朦胧的灯光中，袁小贯眼前出现了一张晶莹剔透的脸，眼如描弯月，眉似裁柳叶，琼鼻樱唇，下颌圆润，看起来稚气中带着妩媚。真不愧是29点先天容貌，怪不得那富家二少奶奶嫉妒得狂，这样貌比起慕容小小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小主人，小主人！” 袁小贯耳中听到几声柔柔的呼唤，这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莲儿脸上一红，低声道：“你……你口水流出来了。” 袁小贯“啊”了一声，连忙伸手擦掉，心想我面对慕容小小32点先天容貌都没有失态，今天这是怎么了，可别是那什么“增阳丹”的副作用吧！想到这里有点害怕，怕突然失控变身禽兽，于是扭头道：“莲儿，你先转过身去，你这么漂亮，我怕……我怕等下控制不住。” 莲儿羞得满脸通红，忙转了个身，听到身后袁小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连脖子也羞得红了，轻声道：“莲儿还是……还是完璧，如果小主人想要……想要……莲儿从了就是了！” “我滴个妈呀，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吧！”袁小贯在心中呐喊。 几天后，在叶济世的调理下东雪儿的风寒痊愈。她背着父亲去找袁小贯，本想拉着袁哥哥学武功，但看到袁哥哥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便突然决定先不学武功了，跑到格桑面前道：“阿妈，我要学礼仪教养和化妆美容！” 就在格桑为女人学习美容的事情烦心的时候，东女族的其它族人来了。这几千个千娇百媚又十分开放的女人一来，最高兴的不是格桑，而是血刀老祖，自从他领悟到了“女人心甘情愿”时的妙处，他每日流连温柔乡，不但没有被掏空身体，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东女族人带来了大量粮食和用品，也带来了前线的消息：吐蕃已经退兵，向东和向北去的路都已经通了。 格桑当即决定，向凌霄城迁移。 袁小贯心想先前已经写了信让桑布转交给三哥，一切情由都在信中说得明明白白，联军安顿的事情应该没问题。自己又不便去凌霄城，干脆就此分别，直接去中原得了。 他把自己的打算一说，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反对。反对最厉害的居然是血刀老祖——他舍不得东女族的女人。 袁小贯便对他说：“师傅，我知道你舍不得这些女人，你何不跟着东女族人一起定居去，放心，我很快就会来看你的……你别劝了，血刀门有门规，弟子入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独自闯荡江湖，你可别为了我坏了门规啊。” 众人苦劝不住，这才依依不舍的和袁小贯道别。 最终的决定是袁小贯、叶济世和莲儿一起回中原，周金凤和两个镖局的镖师一路陪同。 临走时格桑向袁小贯表明了一切，表明了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表明了全力支持他的决心。最后给了袁小贯一把银票，说道：“到了中原有什么要求就给金凤提，我已经打过招呼，他绝对不敢怠慢你。你放心，你托我保管的那些钱我会帮你保管好，这次东迁花的钱我也会帮你全都赚回来，还有你师傅，我保证他过得和神仙一般！” 袁小贯第一次见到血刀老祖露出伤感的表情，他把一个包裹交到袁小贯手中，郑重的说道：“记得你的承诺！” 袁小贯接过包裹，重重的点头。 挥手告别的时候天空中下起了雪，东女族和两千多女俘虏全都朝着袁小贯跪拜叩头，很多人都哭了起来，而血刀老祖背过身去。 袁小贯感觉自己眼眶湿润了。 心中压着遣不尽的离愁，袁小贯一马当先，一行人往剑门关飞驰而去。 三天后，在山峰上远远看着雄伟的剑门关，袁小贯长啸一声：“中原，江湖，我来了！” “……我来了！” “……来了！” “……来了！” 山谷回荡，啸声嘹亮。 第二章“江湖少年行”完！ 敬请继续欣赏金武至尊第三章“无意种因果”！ 【077】百姓苦 保宁府剑州北二十五里，有雄山，称大剑山。<＜ 大剑山断崖峭壁，直入云霄，峰峦倚天似剑；西南另有一山，名曰小剑山，绝崖断离，两壁相对，似剑客对峙，气势雄浑。断崖处峭壁千仞，如刀削斧嬖，又似天剑中断，令人惊叹。 不知是这样的剑法，能够在天地间留下这样的剑势，亘古不灭。 不知是怎样的力量，居然能将这横亘大地的天剑从中斩断。 传说当年华山剑圣风清扬游经此处，突悟剑道，开创无招胜有招之境。自此往后，不知有多少剑客来到此处凭吊悟道，希望自己能一窥剑法的无上之道。 然而在普通百姓眼中，此处也不过就是一道断崖罢了。因一山两断状若门，故称“剑门”。 袁小贯仰望剑门关，心中突然泛起一种强烈的感觉——传说都是骗人的。什么剑客对峙，什么斩断天剑，什么无招胜有招，他一概没现。只不过雄关扼险倒是真的，几十米的石木关隘气势非凡。此时天寒地冻，关上守军不住的搓手跺脚，口中吐出白气。 进关的时候看到很多士兵从关外回来，每个人都带着很多马匹，周金凤说这些是珍贵的战马，战争中骑兵死了马匹走散，战争之后就派人出去尽量找回马匹，以减少损失。 因为是战争时期，兵匪不分，进关的时候被告知需要文牒。袁小贯傻了眼，正想解释一通，周金凤走上来，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守门官兵手上。那官兵用手一掂，布袋里哗哗作响，他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最近不太平，入关之后尽量别生事，现在犯事都罪加一等，还有就是经过村落的时候走快点，别停下来，记住了？那走吧！” 入关之后可以看到连绵的军营，不远就是一个集镇，名叫剑门镇。进入镇子先入眼的是一条笔直的大官道，青石大道平整宽阔，足够七八骑并行，两旁屋舍俨然。 袁小贯精神大振，心想这才是中原的繁华气象嘛，比吐蕃那穷乡僻壤好多了。心中盘算着找个豪华的客栈住下，好好休息一番，谁知走得一阵，却现官道两旁的房屋全都空着，不少房子门窗歪倒，屋里蛛网密布，似乎很长时间没人住了。 袁小贯越看越是惊异，回头问周金凤：“这些屋子怎么都空着？” 周金凤道：“空了好多年了，自从十年前西征吃了败仗之后，这关内外十室九空，原本繁华无比的剑门镇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唉！看到那边没有，那里原本是一个巨大的集市，一个月要开集十五日，可是现在都废弃了。还有那边，那座废墟以前专门卖野味的酒楼，远近闻名，很多益州的富商千里跋涉，就是为了来尝一尝味道……” “我知道这里，我以前也来吃过一次。”叶济世一脸怀念的说道。 听着周金凤的话，看着眼前萧索的景象，袁小贯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穿过剑门镇，眼前的景象更是萧瑟，大片的农田荒芜，村落里房屋破败，根本看不到人。走了一阵，前面终于听到了人声，只见一队官兵押着一队百姓在赶路，这队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哭哭泣泣的被官兵鞭打着前行。 莲儿一看这景象，似乎被触动了心事，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也不知是激愤还是害怕。袁小贯也以为遇上了军官胡乱抓人，咬牙道：“这些狗官兵！”回头就要去打开马背上的包裹。 周金凤见状连忙劝阻：“别冲动，这些官兵并不是胡乱抓人，而是抓边民。” 其余几人疑惑道：“抓边民？那是什么？” 周金凤道：“就如你们一路上所见，战乱导致边疆民生凋敝，人口流失。因而边关建设、防御、补给都变得十分困难，官兵抓了这些百姓就是为了补充边关的人口，让这里重新繁荣起来。” 袁小贯默然。一个国家，竟然衰败到连自己的国民都没有安全感，这是何等的失败。强制移民有什么用！不能安居，又怎么能乐业？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路上不再说话。 此后眼见全是萧索和破败，虽然离边关稍远的地方开始出现人烟，但看在眼里比空无一人的村镇还要可悲。经常是饿得皮包骨头的村民坐在田埂上挖着草根，挖到一颗就连同泥巴往嘴里塞。看到袁小贯几人之后，连滚带爬的跑到路边，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叩头，只求讨得一点吃的。 袁小贯等人一开始还满怀善心的分给村民食物，得到后来，饥民越来越多，食物根本不够分的。袁小贯等人连自己的口粮都给了出去，满眼依旧是飞奔而来的饥民。 最后实在没有东西给了，只能狠心不理会他们，谁知这些饥民却开始拉扯他们身上的东西，袁小贯马背上的包裹都差点被人抢走。还有人对着马张口就咬，吓得莲儿惊呼起来。袁小贯毫不怀疑，要是再饿得狠一点，他们会张口咬人。 袁小贯不得不出手了，他甩开周围拉扯的饥民，打马冲了出去。身后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有人在哭，有人受伤了，有人还在地上叩头，叩得头破血流…… 袁小贯这才知道那守关的士兵让他们经过村落时走快一点的原因。 周金凤和两个镖师沉默不语，莲儿哭了，叶济世眼睛红了，袁小贯也忍不住流了泪，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包裹，这包裹是血刀老祖留给他的，路上翻看之后才知道，血刀老祖真是把衣钵都传给了他。包裹里面装着一本“金刚瑜伽母拳经”、一本“雪山刀法”、一本“基本轻功”和一本“血刀秘籍”。此外还有一瓶丹药和血刀门掌门信物——血刀。那些武功秘籍一看就是新写出来的，有些墨迹还没有干透，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修习的经验。原来那几天血刀老祖除了和东女族的女人厮混之外，一直都在给他默写武功教材。 “成为至尊，让天下没有战争。”摸着身后的包裹，袁小贯心中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叫做——使命！ 此后的路上好了一点。经过村子的时候，田地里开始看到收成之后留下的谷垛子，民房的房梁上开始挂着包米和辣椒，早晚的时候村子里也会看见炊烟升起。偶尔有孩童光着脚从村里跑出来，对着袁小贯等人指指点点，脸上有矜持、有好奇、有担心，但是，就是没有笑容。 饿了一天之后，袁小贯找到一户看起来比较富有的农户想买一些吃的。觉得这户人家富有是因为在外墙上挂着一张动物皮毛。 家主人是一个大肚子的中年女人，表明来意之后，女人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几人引入屋里。 袁小贯见那女人从米缸中舀出半碗米，停了停，又加了一把，看了看米缸，又倒回去一点，最后一咬牙，干脆把米缸中的米全都倒在碗里——碗没装满。 米饭就着咸菜还算可口，大家也都饿了，但这顿饭吃得还是有些慢。 帮忙生火的时候莲儿和女人交谈了几句，得知女人名叫陈叔芬，老家在五里外的陈家沟，三年前嫁到这里，夫家是猎户，名叫王添福。本来种田打猎日子不算难熬，但就在一个月前，一队官兵突然到村里，说是要征用当地猎户去做一件差事，完成差事后有5两银子和一石粮食的赏钱，她丈夫就随着官兵去了关外。谁知战争突然爆，他丈夫至今没有回来。而她怀有5个月身孕，想要出去找丈夫也做不到。 心情沉重的吃完饭，袁小贯拿出一把银子放在陈叔芬手上，陈叔芬坚决不要，她说：“就是一顿饭而已，不用给钱，再说了，这里就算有银子都买不到东西。” 袁小贯强塞了银子，扭头对莲儿道：“莲儿，你扶陈大姐进屋去。”说完走出门去，从包裹里抽出血刀，对着自己的坐骑说了句：“对不起了伙计。”手起刀落，把马砍死在地。 周金凤等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袁小贯是想给陈叔芬母子留下过冬的食物，于是招呼两个镖师一起帮忙。这两个镖师一个叫吴冬生，28岁，一个叫刘富驹29岁，都是周金凤的属下。 四人七手八脚的收拾好马，去皮去内脏，把马肉切成条状，一部分挂在屋外晾晒，一部分挂在屋里阴干，灶头顶上可以烟熏的地方也挂得满满的。 陈叔芬这才知道客人杀了马给她当食物，虽然孕期对血腥味十分反感，还是忍住难受出来不住的道谢：“请问几位恩人大名？如果我和孩子可以度过这一关，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一定告诉他恩人的名字，和他日日拜神，求神仙保佑几位恩人。” 袁小贯本不想留名，最后想了想，对陈叔芬道：“在下是血刀门的弟子，而这几位是天涯镖局的。” 收拾停当之后天色已晚，陈叔芬极力挽留几人留下来住一晚，周金凤推辞说几个陌生男人住下来对这女人的名声不好。最后是叶济世做了决定，他说见这陈叔芬气血有些不畅，想用金针帮她疏通一番。于是几个男人弄了些稻草在院子里打地铺，叶济世和莲儿在屋里为陈叔芬治疗。 这一夜袁小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想了很多。悬赏令的事、武功的事、十二星辰的事、百姓的事……想到了慕容小小、三哥、桑布、师傅、鸠摩智、格桑……但是他想得更多的，还是日间见到的那些饥民，和陈叔芬舀米时那挣扎的表情。 “而今我没有能力帮助那些数量庞大的饥民，但是至少，我想尽力去帮这个善良的女人。” 【078】追踪术 经过叶济世的诊治，第二天陈叔芬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 莲儿一早就煮好了肉糜汤，新鲜的马肉加上切碎的咸菜煮在一起，让除了袁小贯之外的所有人都吃得撑了。吃饭的时候袁小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周大叔，等下吃过饭我想返回剑门关一趟，去买几匹马。” 周金凤本想说军马不便宜，看了看袁小贯的神色，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等下让吴哥或者刘哥跟我去一下，把马带回来，再留一匹给陈大姐……” 陈叔芬连说不用了。 袁小贯摆摆手，继续说道：“然后你们先走，我想去关外一趟，回来后我会到镖局和你们汇合。” 周金凤问道：“你想去找……” 袁小贯用眼神示意周金凤别说出来，然后点点头。他不想在没把握的时候给陈叔芬希望，不想让她再一次伤心欲绝。 周金凤要求一起去，被袁小贯拒绝了，理由是他一个人来去方便，而且莲儿和叶济世需要有武功的人保护。两人再三扯皮，最后决定让有一手追踪之术和驯养之术的刘富驹跟着一起去，可以帮忙找人不说，至少有个照应，遇到事情也多个报信的。袁小贯答应了。 军马果然不便宜！因为华国战马稀缺，因此军规中有规定，禁止贩卖、宰杀、食用战马。军官买卖人口可以，但买卖战马就是死罪。 但军规最终还是架不住袁小贯钱多。他用了一张格桑给的千两银票，买了两匹马，其中一匹腿是瘸的。瘸马准备留给陈叔芬当食物，当然这是万万不能说的。 和看马的军官询问了一个月前召集猎人的事情，却发现也和马有关。 原来两个月前，剑门关外突然来了一匹奇特的小马驹，这马驹一身毛成黄金色，但鬃、尾却是白色，据军中会相马的老兵说，那小金马是北方天山上下来的神驹，名曰“象龙驹”，是玉皇大帝的坐骑金龙和白象交配之后产下后代，玉帝嫌它是异种，因此贬下凡间。此马能日行四千四百里，踏水凌波如履平地。 剑门守将梁五一立即动了心思，想要抓住它送给剑南节度使温广道。这温广道和河西节度使高占熟识，一直眼红高占有一匹大宛良马，因此平日里总是让属下帮他物色好马。梁五一在这艰苦的地方戍边好几年了，一直没得到升迁的机会，这次就想利用这神驹讨好上官，好升官发财。 可是梁五一几次派大军围捕那匹金马都被它逃脱了，最后那金马不知所终。梁五一不甘心，于是召集了很多猎人出关帮他追捕。不料这一出关后却遇到战争爆发，梁五一和捕马队至今未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梁五一倒是个妙人，自己想要贿赂上官的事情也和属下讲得清清楚楚，听那看马军官的语气，对这位边关守将还颇为赞赏，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上梁不正下梁歪。 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也问清了梁五一最后一次出关去的方向，袁小贯和刘富驹立即动身。周金凤几个把袁小贯二人直送到剑门关口。看着袁小贯绝尘而去的背影，莲儿道：“小主人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叶济世点点头。 周金凤心道：“难道我以前错怪他了？” 半日后，袁小贯二人来到了黑熊岭，据说这里正是梁五一最后一次发现神驹的地方，可二人兜转了一圈，却没有什么发现。由于前些天下了一场雪盖住了痕迹，刘富驹的追踪术也不好使了。 袁小贯心想如果那马真是天山上来的，那些人大张旗鼓的抓马，马受惊之后应该会往家里跑，于是决定往北去试试运气。这一次没走多久，刘富驹就发现了线索，那是绳索制成的套马陷阱。找到了线索之后就好办了，刘富驹一路追踪，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线索：脚印、马蹄印、露营的痕迹、带麻药的箭矢、损坏的套马杆…… 袁小贯见这追踪术很有意思，便提出和刘富驹学，刘富驹也不藏私，一路追踪一路讲解。这追踪术其实就是两个东西，经验和细心。由于有超高的悟性，袁小贯对于经验之类的知识学得很快，一边学一边实践，半天下来他的知识杂学中多了一门技艺：追踪术「粗通皮毛」（56）。 刘富驹最拿手的并不是追踪术，而是驯养术。他父亲曾是马场的牧马人，因此他从小在马场长大，对于马匹等牲畜的习性十分了解，遛马、喂马、治疗马疾、给马接生……这些都十分在行，在天涯镖局里他除了是镖师之外，副业就是照看马匹。他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他通过养马成为大富大贵之人。 当天晚上袁小贯搭了个雪窝子过夜，这是从血刀老祖那儿学来的办法。 第二天两人继续追踪，走了一阵，风中传来一股血腥味，而且前方山丘后隐隐有喊杀声。两人连忙下马，偷偷爬到山丘上，只见前方是一个战场，看衣着是吐蕃骑兵和华国骑兵在交战。地上已经有了好几具尸体，场中人数上吐蕃士兵占优，约有四十多人，华国士兵仅有十几人，其中还有几个是身穿布衣的百姓，不过看那些百姓娴熟的弯弓搭箭，应该是常年用弓箭的猎人。现在吐蕃士兵正追着华国人打，华国人则边打边跑，一个身穿胄甲，手持斩马刀的军官勇猛异常，在后头断后。 “应该就是他们，梁五一和捕马队的人。”刘富驹道，“现在怎么办？下去帮忙么？” 虽然刘富驹年纪比袁小贯大，但从日乌关开始到现在，他一路上都习惯了袁小贯做主，因此第一时间问他的意见。 袁小贯观察了一阵，说道：“这队吐蕃骑兵战斗力很强，加上我们两个估计也讨不了好去！我有一个计划，等一下你如此这般……” 袁小贯说完从包裹里抽出血刀，然后找了一个狭窄的坡道躲进雪里，用积雪把自己全身覆盖住，只留眼睛和两个鼻孔在外。 看袁小贯伪装好了，刘富驹立即站起身来，对着前方华国士兵大喊道：“喂，往这边跑！”喊完骑上马，一溜烟往后跑。 那群华国士兵正是梁五一和他的捕马队，他们一路追着神驹往北而去，不料却遇到了追击华国溃军的吐蕃大军。吐蕃军队见了梁五一的队伍以为是日乌关的华国溃兵，二话不说见面就杀。梁五一也算有能耐，竟然从大军中冲杀出来，带着人马逃亡至今。 如今梁五一和手下们早已人困马乏，听到雪丘上有人喊，一看是华国人，以为来了援军，连忙往刘富驹这边逃。 吐蕃士兵起初也以为遇到了华国的援军，但见刘富驹只是一个人，喊完话之后掉头就跑，因此断定援军不会太多，说不定就是一个斥候，因此紧紧的追了上来。 袁小贯躲在雪地里，眼见华国士兵骑马过去了，立即轻轻抬起血刀，紧追其后的吐蕃骑兵哪里料得到雪地中竟然藏着人，马队过处，马腿纷纷断掉。 袁小贯选取的地形是一个狭窄的坡道，仅容一人一马通过，前面的马断腿摔倒之后直滚下山坡去，后面的骑兵收势不住，继续往前跑，结果四十余骑仅有最后七八骑逃脱断腿之厄，其余全都人仰马翻，滚落在山坡下。 梁五一见了这等变故，大喜过望，挥军回头一顿好杀，落马的吐蕃士兵无一幸免，全被杀死在山坡下，山坡上那七八骑侥幸逃过一劫，吓得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袁小贯提刀追了一阵，发觉以他如今的轻功水平根本追不上奔马，只能悻悻作罢。 “我乃剑门关守将梁五一，敢问少侠尊姓大名？”见袁小贯回来，梁五一下马抱拳发问。他身形偏瘦，胄甲上全是划痕和破口，此时浑身是血，外面是鲜血，里头还有凝结的黑色血块，显然经过了长期的苦战。 袁小贯不理他，对着他身后的士兵和猎户道：“请问诸位当中可有叫做王添福的？” 一个猎户打扮的中年人回答道：“我就是。” “鹰头村猎户王添福？” “正是！” 袁小贯心中大定，仔细看去，这王添福生得高高大大的，年龄只有30岁，一张脸上却满是风霜之色，看起来怕有40多岁，见他走路的时候有些跛，探查显示是腿上受了伤。 袁小贯表明了来意，那王添福一听妻子的名字，一条七尺汉子就那么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梁五一见状，走上前扶起王添福道：“王兄弟，嫂子对你情深意重，真是难得，也多亏了嫂子，否则我等此番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说完又率领众人向袁小贯和刘富驹道谢，刘富驹平民出生，对军官很是畏惧，见状连忙下马还礼。 袁小贯原本对这个为了升官而劳民伤财的守将很是反感，此时一看他的做派，心中对他的印象倒是改观了不少，摆手道：“不用道谢，举手之劳。”实际上他也就是躲在雪地里抬了抬手。 梁五一见袁小贯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也不以为意，不过他也不好再依照江湖路数对袁小贯表亲热。转身命手下尽快打扫战场，然后对袁小贯和刘富驹道：“那几个逃走的吐蕃兵回去后定会引大队人马前来，此地不宜久留。两位壮士，请随我回剑门关，让我好好犒赏两位。” “犒赏就不必了。”袁小贯见梁五一气势突然一变，显示出了军官的做派，忍不住就想刺他几句，笑道，“这就回去？梁将军不抓神驹了么？那拿什么升官发财？” 【079】又见师叔 袁小贯见梁五一一派军官的做派，忍不住刺了他几句。 边关守将虽然品次不高，但掌管一方，权利甚大。本以为梁五一会恼羞成怒翻脸，不料他却是脸上一红，叹气道：“还说什么升官发财，此番敌军叩关，本将却擅离职守，这个脑袋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不过幸好边关无恙。本将此番的确是干了一件荒唐事，害了众位弟兄和父老，梁五一愧对大家，给大家赔罪了！”说着团团一揖。 士兵和猎户们连忙还礼。 一名士兵下跪道：“都是末将的错，身为斥候长却失了警惕，以至于被敌军包围，请将军责罚！” 一名猎户道：“梁将军不必自责，平日里将军对大家多有照顾，此番能为将军出力，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又一名猎户道：“这一次全靠将军舍生忘死才能将大家救出，草民无以为报，愿随将军再去抓神驹，以报将军恩情！” 下跪的斥候长又道：“将军，如果就这样回去，必会受那姓边的责难，但如果能抓到神驹献给节度使大人，说不定还能有还转的机会，末将愿随将军再去抓神驹！” 所有的士兵都一起下跪：“愿随将军再去抓神驹！” 猎户们纷纷响应。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王添福犹豫了一阵，也开口道：“我也去！” 袁小贯对他说：“你老婆怀着孩子，在家里盼着你回去，难道你还想让她继续担惊受怕么？” “可是……”王添福再次犹豫了。 梁五一摇摇头：“先前不知道危险也还罢了，如今到处都是吐蕃军队，断无再让大家涉险之理，大家放心，回去后本将一定在罢官砍头之前妥善安排，伤亡者按例抚恤！” 众人又是一阵苦劝。 袁小贯一看这情形，顿时觉得自己怕是错怪梁五一了，这么一个受属下和百姓拥戴的人，应该不会是一个只知道献媚讨好上级的贪官。而且这梁五一为了不让属下和百姓涉险，甘心赴死，也算是条汉子。 袁小贯拉过王添福和一名士兵，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梁五一来头不小，竟然是前届武考状元，曾身居禁军教头之职，官带右武卫亲军指挥使。可是他性格刚直，得罪了京城权贵，被贬戍边。 当剑门关守将的这几年，梁五一善待百姓和属下，见百姓生活艰苦，经常挪用军粮接济饥民，还经常以训练为由带兵帮百姓捕猎。可是此举却惹恼了剑门营屯总管边冒，这边冒掌管剑门关屯田和后勤，和户部的官员有些瓜葛，背景很硬。平日里在军粮上做些虚报挪用的勾当，赚得盆满钵满。梁五一一来，把他可以挪用的部分都接济了饥民，他赚得少了，自然视梁五一为眼中钉。 梁五一只是得罪了京城权贵，又没有犯事。以他的本事，下贬之后两三年内定能再升上去，可是边冒从中作梗，多次阻扰梁五一的升迁之路，不但阻扰升官，还罗织罪名，想要让梁五一一辈子不能翻身。梁五一被整得没有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搭上剑南节度使这条路，这才有了此次抓马的事情。 不用说，此次因为抓马，在吐蕃大军打过来的时候梁五一不在关上镇守，边冒一定会抓住擅离职守这条罪名大做文章，梁五一难逃一死。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袁小贯对梁五一歉然抱拳道：“先前还以为梁将军是个只知溜须拍马、不管百姓疾苦的恶官，现在才知错怪了好人，抱歉了！” 粱五一抱拳还礼：“不敢，其实少侠没有说错，本将最近的确只想着溜须拍马，这次还害了十几条人命，这真是……唉！”说着自责不已。 袁小贯道：“将军不必自责，谁也想不到那高占那么没用，20万大军说败就败了，将军是受了牵连。” 梁五一只是叹气。 说到这里，想起高占的草包属性，袁小贯下意识的就去探梁五一的底。 “姓名：梁五一，年龄：27，江湖地位：侠客岛第四代弟子，剑门关守将。 属性：膂力42（20），根骨46（26），悟性40（28），身法44（22），容貌25（25），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枪法「心领神会」，基本刀法「心领神会」，基本拳脚「心领神会」，基本掌法「心领神会」，基本招架「心领神会」，基本轻功「心领神会」，基本内功「已有小成」。 特殊武功：霸王枪「心领神会」，煊赫刀「了然于胸」，飒沓身法「心领神会」，五狱神拳「心领神会」，乾坤掌「心领神会」，龙木心法「已有小成」。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学有所成」，排兵布阵「见多识广」。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一看探查反馈的****，袁小贯有些意外，这梁五一竟然是个高手，还是侠客岛弟子！三哥石破天和侠客岛第三代弟子张三和李四结拜，那这梁五一岂非和自己还有些渊源？说不得，即便是看在三哥面上，这梁五一必须得救他一救。 如今人多口杂，袁小贯不好说破彼此的身份，于是说道：“既然将军不想大家涉险，在下有个提议。何不让士兵百姓先行回家，神驹的事情，将军自己再去拼一把，总好过回去任人鱼肉。” 梁五一摇头道：“算了，经过这一次我已经想通了，大丈夫立世应当顶天立地，何必去走这些歪门邪道！这一次确实是我擅离职守，幸亏边关没事，要是剑门有什么闪失，我是百死难辞其咎。” 袁小贯断然道：“顶天立地有个屁用，你一个人顶天立地了，能让百姓属下过得好一点吗？再怎么顶天立地，死了还不一样躺着进棺材。大丈夫立世应当审时度势，有所为有所不为！留得有用之身，救济更多百姓，岂非比那狗屁‘顶天立地’好得多？” 梁五一一听，愣了半响，点头道：“少侠教训得是，五一受教了。” 他最终听了袁小贯的提议，留下了所有的捕马工具，让属下和猎户都先回去。并且让属下把那些断腿的吐蕃战马宰了，谎称鹿肉运回去分给饥民们。要是在以前，因为“禁止食用战马”的军规，他必定不敢这么做，但是经过袁小贯的提点，他开始尝试灵活的处世之道。 告别属下和猎户，梁五一翻身上马。回头一看，却见袁小贯和刘富驹跟在身后。他于马上欠身道：“梁五一要去为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再搏一次，如果此番侥幸不死，回来后一定好好答谢两位壮士救命之恩。” 袁小贯笑道：“我这人不喜欢别人欠我，要是你死了或者没有抓到马，那我岂不是白救你了？所以为了确保你能够活着回来报答我的恩情，这一趟我们陪你去。虽然我的本事平平，但是你放心，驯马的高手在这里。”说着指了指刘富驹。 梁五一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袁小贯本意是想要帮他，感动之余他也笑了起来：“大恩不言谢，不管结果如何，从今以后，两位就是我梁某的兄弟！” 袁小贯笑得更欢了：“当你兄弟？哈哈，这我可不干！就算我肯，我大哥、二哥和三哥也一定不答应！” “敢问少侠的兄长是？” “我三哥石破天，我二哥李四，大哥张三！” “什么！你是张师叔和李师叔的结义兄弟？”梁五一大吃一惊，滚鞍下马，叩头道，“侠客岛第四代弟子梁五一，拜见师叔！” 袁小贯下马扶起他：“真是的，我一说你就拜，难道不怕我是骗你的？” 梁五一道：“师叔一来就救我性命，还提点我处事之道，自然不会骗我。” “好了好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接下来两人重新上马，袁小贯便把自己和石破天结义的事情简单说了：“……其实我都还没见过张三和李四两位哥哥，三哥说有机会带我去侠客岛，如今看来一时半会儿去不成了。” 梁五一道：“这有何难？师叔若是急着想去，晚辈也不去抓什么马了，这便带师叔上岛去。” “不急不急！马是一定要抓的，我还等着你加官进爵以后帮衬一二。我说一时半会儿去不成，实是另有原因。”接着又把自己和慕容世家的恩怨说了，末了鼓励道，“我本想通过高占给慕容世家安上个投敌卖国的罪名，没想到那高占就是个草包，20万大军一触即溃，自己还把命给丢了！梁将军，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掉链子？” “就是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往上爬，等你有了地位，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参他慕容复一本，把他慕容世家连根拔起，那么师叔我就能够安枕无忧了。” 梁五一点头道：“师叔放心，晚辈一定竭尽全力！只是晚辈见识浅薄，这几年官路坎坷，实在感觉有心无力，还请师叔以后多多提点。” 袁小贯“嘿”地一笑：“你还真把我当长辈了？我就是一个小孩子！” “师叔年纪虽小，但所做之事，哪件不是惊天动地；所说之话，哪句不是字字珠玑！在晚辈眼里，师叔你就和石师叔、张师叔、李师叔一样，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哈哈，好！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刚正不阿的倔石头，没想到这么会拍马屁！不错，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和语气，以后见到你上司的时候就这么说，保管你官场如意。” “是！谢师叔提点！” 【080】神马是浮云 “说到名字，侠客岛弟子都是用数字来起名的么？你也是？” “是的，晚辈在众弟子中排名第五十一，所以……” “哈哈哈！三哥也是这样，你猜猜他给十二个弟子取了什么名字？一月到十二月，你说有趣不？” 梁五一莞尔：“石师叔的十二个弟子晚辈也见过！”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以后侠客岛的后辈弟子，数数是不用教了，只要记住前辈的名字就够了。 ” “哈哈哈……” 一路谈话下来，梁五一知道了袁小贯的名字。他对这个袁师叔是真的服气了。别的不说，就独自擒获吐蕃王子和以一人之力安顿几万盟军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而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此人不凡！怪不得石师叔会和他结拜。 袁小贯也了解到了侠客岛的近况。自从龙木二岛主仙去之后，侠客岛实力一落千丈，而且地处偏远，也不好招收弟子，岛上的生活日渐艰难，再也没有以往行侠江湖、惩恶扬善的风光。后来张三李四等几个前辈师叔商量之后，认为郭大侠哪句“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才是侠客的真正目标，决定换一条一举两得的路，既可以展门派，又可以继续行侠仗义。那就是进入官场，干一些为国为民的大事。 当时江湖中人普遍观念是不屑甚至仇视入朝为官的，因此侠客岛此举算是冒江湖之大不韪。也不敢太过张扬，第一批只排出了五名弟子进入官场闯荡，梁五一就是之一。 但由于华国重文轻武，所以这一批弟子都混得不怎么样，只有梁五一靠着机缘与实力考中武状元，得以一飞冲天。可惜梁五一心中念着为国为民的大义，行事作风太过刚正，为官没几天就得罪了人，仕途一落千丈。梁五一这几年过得很不如意，一度丧失了信心。 可如今有了袁师叔相助，几句话点醒了他，原本不抱希望的捕马行动如今也觉得毫无难度。一路上和师叔谈笑风生，身上的疲惫、官场的郁闷和擅离职守的自责全都烟消云散，以往的自信又回来了，只觉得天高地阔，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这天地间一展拳脚。 刘富驹的追踪术实在是神奇，梁五一只不过给他描述了一次那金色神驹的身形大小，他就能在一片凌乱的马蹄中准确的找到要找的目标。 “这边！它往那个山谷去了，咦？还有一匹马跟着它，这也是匹好马，马腿粗壮有力，步距远其它马匹！好马！真是好马！” 刘富驹一边查看马蹄印一边喃喃自语。袁小贯和梁五一根本一窍不通，只能在一旁听着。 “咦？这气味！是匹母马！它这是想向神驹求偶！”刘富驹立即来了兴致，“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们下马步行，别惊扰它们！” 在刘富驹的指挥下，三人下了马，悄悄跟着马蹄印往前走。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峡谷，峡谷中一条小溪蜿蜒流出，如今天寒地冻，这小溪不但没有结冰，反而冒着热气，看来源头是一处温泉。 再走几步，眼前出现一块绿油油的草地，在满天冰雪中十分醒目。山势转角处，一匹骏马一闪而没，刘富驹立即打出禁声的手势，指挥两人伏低身形。然后拿了套马索缓缓往前潜去。 袁小贯伸长脖子往前看，只见前面是小溪尽头，一汪碧水中白雾缭绕，一匹黄色的骏马在水潭边徘徊跳跃。这匹马看上去十分眼熟，回忆了一会儿，袁小贯恍然：“这是高占的坐骑！” 高占死后，他的大宛马居然出现在此处！ 那匹大宛马徘徊跳跃了一阵，小心翼翼的往水潭中迈步，前蹄刚要踏入水潭，突然一阵嘹亮的马嘶响起，那匹大宛马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袁小贯三人也吓了一跳，这马嘶高亢嘹亮，比普通马的叫声大得多，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经久不息。马嘶渐止，水潭中白雾搅动，突然“哗啦”一声响，水潭中掀起十几米高的水柱，一道身影破开水柱，落在水潭边。 袁小贯定神看去，顿时惊得呆了。 只见一匹神奇的小马驹立在潭边，抖动健美的躯体。这马驹只有旁边大宛马的一半大小，浑身金光闪闪，只有鬃毛和尾巴是银白色，咋一看之下，仿佛是一尊金银雕铸而成的精美装饰品。更为神奇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这马驹身上的金色渐渐暗淡，最终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栗色。 那栗色马驹抖掉了全身水珠，高傲的斜了大宛马一眼，迈着欢快的步子往山谷外走来，这时候它全身金光尽退，看起来就和普通栗马一样。要不是亲眼看到，袁小贯简直不想信这匹看起来普通的马驹竟然有那么神奇。 一旁的梁五一喃喃道：“是它，黄金马，就是它！怪不得我几番找它不到，原来它会变色！” 这时候刘富驹已经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是象龙神驹！变色的象龙神驹！” 袁小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定神：“镇静！就看你的了。” 刘富驹深吸了几口气，紧握住手中的套马索。 象龙驹走近了，近了！ 刘富驹突然屏住呼吸，手一扬，套马索直往象龙驹头上而去。象龙驹仿佛没瞧见一样，依旧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眼见套马索就要圈在它脖子上，象龙驹突然轻轻一偏脑袋，套马索顿时套空了。 象龙驹停下来斜了刘富驹一眼，那眼神和刚刚看大宛马一样。袁小贯分明读出了它的神情——鄙视！ 刘富驹定了定神，手一抖，套马索飞回手上，刚想再次甩出，象龙驹突然前蹄一扬，后蹄一蹬，开始奔跑，由静至动，度几乎在一瞬间就提了上来。 “不能让它跑出去！”刘富驹冲到路中挡住象龙驹的去路，套马索再次飞出。象龙驹猛地一跳，竟然从他头顶飞跃而过。 “完了！”刘富驹眼睁睁的看着象龙驹越过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孩子，拿着弹弓想要去打落一飞万里的大鹏。 袁小贯见状，连忙冲了上去，看准象龙驹落地时机往它脖子上扑去。象龙驹在空中避无可避，头一偏，往袁小贯身上撞去，袁小贯感觉自己仿佛被火车头撞了一下，胸口一阵剧痛，身体倒飞回来。 “留下！”眼见象龙驹要跑，梁五一急了，抡起斩马刀，用出煊赫刀第五式“烈日当空”，刀锋如练，对准象龙驹猛劈过去。 袁小贯大吃一惊，叫到：“别伤它！” 梁五一这才反应过来，这马再神骏，终究不过是一匹马，怎么能像对待武林高手一样全力攻击呢，这一刀下去劈死了它，自己还拿什么来送礼？正想收招的时候，突然听得“噹”的一声，象龙驹伸腿踹在刀身上，梁五一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连忙吐气运劲，一个撤步消去力道，低头一看，斩马刀的刀面已经扭曲，留下一个蹄印。 “这……”梁五一心中大惊，自己的武功在同代门人当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如今居然只一招就差点被废了兵器，虽然有自己收招分心的原因，但问题是对手是匹马啊！这象龙驹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这真是一匹马么？ 就在梁五一愣神的当儿，象龙驹已经窜了出去，袁小贯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象龙驹猛追，可这也是聊尽人力罢了。眼见那马越来越远，袁小贯正想放弃，突然空中传来破空之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梁五一掷出了手中的斩马刀，那斩马刀流星一般追着象龙驹而去，猛然插落。象龙驹前腿猛然力，身子人力而起，险险避开斩马刀，然后绕过斩马刀飞窜出去。 有了这么一阻，袁小贯已经追到了身后，眼见象龙驹又要跑，他用全力猛扑过去，眼见就要抓住了，可象龙驹突然一个加，袁小贯的手指堪堪摸到了马尾。 就在他身体快要落地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一脚踩在斩马刀的刀柄上，用七尺斩马刀当成撑杆，身子再次飞射而出。象龙驹没有料到这等变故，长嘶一声，已经被袁小贯保住了脖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那象龙驹疯一般狂奔起来，袁小贯这才见识到了这马的真正度，只觉劲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两旁的景物如电般飞退，至度简直就是在飞行，而且这马儿并不直线奔跑，它经常转弯跳跃，想要把袁小贯甩下马背，以袁小贯的人力量竟然好几次险些被甩飞。他只有闭上眼睛，运起龙象般若功内力，紧紧的保住抹脖子，夹紧马腹，趴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袁小贯感觉到这象龙驹的身体越来越热，微微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象龙驹的毛色正在生变化，变得越来越亮，渐渐变成了金黄。原来这象龙驹的毛色会随着体温的增加而变化！刚刚它从温泉中出来，一定是因为泡温泉导致体温很高，看起来才那么金光闪闪的。 这般疯狂的冲刺下，即便是象龙驹也坚持不了多久。不一会它的度已经慢了下来，但即便是没有狂冲刺了，这马的度也是远普通马匹。又奔跑了大约两个时辰，袁小贯和象龙驹双双都已经气喘吁吁。 此时袁小贯只觉得全身酸软，他在马背上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好马儿，块别跑了，再跑下去，我们两个都累死了。” 那马儿似乎听懂了袁小贯的话，倔强的嘶叫一声，又开始加，可惜这一次它没有坚持多久就慢了下来。 袁小贯又道：“好马儿，你乖乖跟了我，以后我天天让你泡澡，热水澡。每次都让你全身金光闪闪，漂漂亮亮！” 也不是是听懂了袁小贯的话还是终于跑累了，象龙驹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驯服了？” 袁小贯心中怦怦直跳，连忙用出探查： “象龙神驹（幼年），宝马，传说是骑金龙和白象交配之后产下后代。 力量：85，度：88，耐力：74。 秘技：风驰电掣（以双倍的度冲刺，持续时间和耐力有关。） 认主：袁小贯。” 袁小贯大喜过望，欢呼道：“神马！真的是神马！哈哈哈……好马儿，你认我为主，绝对不会亏待你，先就给你一个响亮的名字！嗯……神马。决定了！你以后就叫浮云吧！” 【081】天涯镖局 幼年时期三围平均就在80点上下，还有秘技！这马绝对是神马！至少前世袁小贯玩了那么久的武林至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强大的坐骑。即便是郭靖的汗血宝马，成年时期三围也不过才80点，这马成年之后，三围绝对过百，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说，这马成年之后，力量、速度、耐力都是普通马匹的四倍左右！ 最神奇的是这马可以变色，平常时候就和普通栗色马没什么两样，一旦体温上来之后，它就会变成一匹黄金马，这样神奇的物种袁小贯听都没听过。 一人一马依偎着休息了一阵，便都又生龙活虎了。由于来时有马蹄印，袁小贯便骑着马往回走。此时的浮云一下变得十分听话，快慢随意。袁小贯一路纵马狂奔，胸中舒畅，忍不住长啸起来。 马踏八荒，剑击九州，这才是真正的纵意江湖。 下午时分，袁小贯终于和梁五一两人汇合，得知袁小贯驯服了神马，两人都很高兴。 浮云既然已经认主，就绝对不会再跟着别人，况且这么神骏的坐骑，袁小贯也舍不得外送。那送给剑南节度使的马怎么办？原本袁小贯一路都在愁这个问题，可当他看到刘富驹身后牵着的那匹马时，顿时笑了出来。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高占的大宛马。 剑南节度使温广道不是一直眼红高占有一匹大宛良马么？把这匹马送给温广道，正是投其所好啊！ 这一行袁小贯不但救出了王添福，还得到宝马一匹，而梁五一也得到了送礼的大宛马，可谓是皆大欢喜，三人高高兴兴的往剑门关而去。 入关时已经是午夜，守门官兵一见梁五一，全都围了上来。见他这么受属下拥戴，袁小贯很欣慰，说不定这个师侄这一次还真能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为了避免梁五一被剑门营屯总管边冒责难，袁小贯让他连夜带着马去拜见剑南节度使，剑南道治所为成都府，正好和袁小贯同行。三人连夜启程，一路上袁小贯的浮云一骑绝尘，刘富驹和梁五一羡叹不已。经过陈叔芬和王添福的家门时，袁小贯本想进去探望一番，但考虑到天色已晚，最终没有去打搅他们。 路上耗时两日，投了四个驿站。一路上浮云都没有全力奔跑，身体颜色看起平平无奇，也没惹上什么麻烦。 第三日上午，袁小贯三人已经站在了成都府西门外的南河桥上。成都府人杰地灵，府河和南河夹城流过，周围土地广袤肥沃。因此到了此处之后，路上那些食不果腹的饥民都不见了，只见高大的城墙厚实凝重，卫兵仔细地盘查着过往行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仿佛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进城之后是一条笔直的石板道，入眼是满街的招牌幌子随风飘扬，两边是鳞立栉比的店铺，五颜六色的幌子满街飘荡煞是鲜艳。店铺屋檐下还有一些小摊小贩在路边做生意，来往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偶尔有官兵列队经过。 这是袁小贯第一次见到古代城市，只觉得处处奇特、事事新鲜。他一心想要找到这古城和后世的成都有什么共同点，但很遗憾，一路下来都没有找到。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成都的道路实在是难记，弯弯绕绕的又不按正南正北来。幸好有刘富驹带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大院子前，四间开的大红门，门前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上灯笼高挂。门口是几个护院镖师，个个看上去体格魁梧，手底下很有些功夫的样子，院门左边立着一根高的旗杆，蓝色旗帜随风飘扬，上书“天涯镖局”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成都府总舵”。 门口的护院一见刘富驹，大叫道：“刘驸马回来啦！”笑呵呵的上前来牵马。镖师们开玩笑，常把刘富驹叫成刘驸马。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一群人从院子里快步走出，人还没见，声音先传了出来。 “可是富驹和非真回来了？”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周金凤，而是莲儿。 莲儿一看袁小贯，眼中透出喜色，这才惊觉抢了主人的位置，连忙闪到一边。周金凤跨出门槛，大笑着上前迎接。在他身后是叶济世和七八个镖师，吴冬生也在其中。 一番寒暄之后，周金凤目光看向梁五一，问道：“这位兄弟是？” 袁小贯连忙介绍了一番。一听梁五一是军官，周金凤等人大吃一惊，连忙引入客厅，斟茶倒水十分殷勤。没办法，走镖就是一门拼关系的活儿，黑白两道的关系都得涉及。周金凤和天涯镖局在江湖上关系还不错，但官场方面就差了很多了。此时见袁小贯离开几天就带回来一个够份量的军官，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只要你能交好袁小贯师徒，我敢保证，将来你的镖车能走遍天下。”对于分别前格桑告诫自己的这句话，周金凤顿时更信了几分。 袁小贯在客厅和周金凤等人聊了几句，觉得无聊便告辞出来。先让人给安排了住所。由于格桑早就告诉他回中原的话可以在天涯镖局住下，袁小贯也不客气，直接选了一个四合院，让叶济世和莲儿也搬过来一起住。 根据格桑的安排，袁小贯目前的身份是天涯镖局的甲级镖师，见他一来就拿着最高的报酬，还霸占了一个院子，镖局众多镖师都露出不满的神色，一个名叫朱小年的镖师更是口出恶语。袁小贯也不以为意，心想我帮了你们老板娘那么大的忙，难道住你几间房子都不行？ 随后他在吴冬生陪同下参观了解一下天涯镖局。 本来想找刘富驹相陪的，但刘富驹对于袁小贯的浮云有着近乎虔诚的喜爱，早就嚷着要免费帮袁小贯照料马匹，一进门就牵着浮云去了他自己的院子，安顿照料忙个不停。袁小贯和他约定了对于浮云的身份要保密，并告诉他每天给马洗热水澡，估计现在他正在烧热水。 天涯镖局在蜀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了，成都府这是总局，在渝州重庆、秦州陕西均设有分局。镖路北达长安，南至大理，东到涪州。 至于人员方面，总局这边有镖师51人，镖师按照武功高低和资历分为甲级、乙级、丙级和学徒。其中甲级镖师4人，乙级8人、丙级13人、见习26人。刘富驹和吴冬生都是甲级镖师。 听着吴冬生侃侃而谈，对天涯镖局大吹特吹，袁小贯有些不以为然。这镖局看起来挺红火的，总局也修得气派，大院小院楼亭回廊的，光房屋都有50多间，但在他看来实力并不强。吴冬生和刘富驹武功平平，只是江湖三流上等，就这水平已经是甲级镖师了，可想而知，乙级镖师肯定更菜，而丙级和学徒级的镖师可能全是些有把子力气的普通人。 而吴冬生言语之间透露出成都府还有另外一个镖局——武威镖局——实力似乎都比他们强。 唉！这样的镖局根本没前途啊！袁小贯在心里叹道。 参观完了镖局，周金凤招呼袁小贯等人吃了顿好的。下午梁五一要去节度使府邸办事，周金凤不好挽留，便送了一些金银给他。 梁五一本待不收的，袁小贯对他说道：“拿着！你去拜见节度使只牵一匹马去估计不妥。听说温广道是个文官，何不花点钱买点琴棋字画、文房四宝什么的一并送去，再搭上点绸布胭脂食盒等给她夫人小妾什么的；准备点碎银子，遇到守门的、递信的多多少少都意思点，而且准备一张精美一点的拜帖，写几句奉承他的话，这样才显得正式。你曾在京城为官，这些事情应该比我懂。” 梁五一这才点头手下金银，对周金凤和袁小贯道了谢，自去准备去了。 下午袁小贯、叶济世和莲儿一起逛了一趟古成都，买了好些新奇有趣的东西，泥人、糖葫芦、竹蜻蜓、风车、土爆竹…… 正逛得高兴，突然听到一声娇柔且满含惊喜的声音。 “袁哥哥！” 袁小贯愕然回头，只见东雪儿骑在枣红马上，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雪儿！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找……找爹爹的。” 于是三人逛街变成了四人，新奇的玩物也买了双份。 如今接近年关，官商之间送礼走动的一下子多了起来，周金凤生意比较繁忙，便没有陪同袁小贯逛街。等回到镖局时，发现袁小贯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摆弄一些小孩子玩意儿，而镖局的几个年轻镖师黑着脸在一旁看着。 周金凤莞尔一笑：“说得那么厉害，还不就是个小孩子么？他这样贪玩，怪不得其他镖师不满。”想了想，觉得只是小事情，便不打算去管。 刚要转身，突然惊觉陪着他玩爆竹玩得高兴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好眼熟。回头仔细一看，周金凤又是意外又是惊喜。 “雪儿！你怎么在这里？” 雪儿被周金凤叫走了，原来她是瞒着母亲一个人跑来找袁小贯。东雪儿本来害怕爹爹责怪自己，更害怕他会送自己回去，但平日里东雪儿都跟着格桑，周金凤一年难得见到女儿几面，怎么舍得让她回去？派人送了书信报了平安，便让她留下来。 当天傍晚，梁五一来拜访，说是和温广道见面很顺利。那温广道见到大宛马之后乐得合不了嘴，当即赦了梁五一擅离职守之罪。又见梁五一礼物准备十分到位，不光给自己，连自己的家人也想到了，立即觉得这梁五一很会处事，是个可造之才，便当场对他进行了一番考校。梁五一稍微显露了几手武功，就让温广道大呼栋梁，叫来主管人事的官员吩咐了一番，有让梁五一回去等消息，应该是要提拔重用了。 看着梁五一意气风发的样子，袁小贯也替他高兴，又给了他一些银子，吩咐他暂时不忙着回去，去准备点礼物，晚上找那个主管人事的官员套套近乎。 梁五一点头受教，感谢了一番，拿着银两去了。 【082】赌坊 第二天，梁五一一大早就来向袁小贯道别，此番有了袁小贯的帮助和指点，他收获很大。 袁小贯听他道了一番谢表了一番忠心，又提点了他几句，便让他剑门关去好好呆着，等待调令。 梁五一走了，东雪儿又来了，缠着袁小贯要他一起去逛街，一逛就是一天。就在逛街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东大街是东雪儿最喜欢的地方，因这条街沿街都是有钱有势的酒楼、茶馆，所以又称为“美食街”，东雪儿生平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吃东西。这里店铺林立，商贾成群，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还有赌坊和蜀戏馆。也是江湖人士聚集的地方，当然，这些“江湖人士”就是些镖局镖师、武馆弟子之类的末流。 事情发生的时候，袁小贯和东雪儿正在一间名为“蜀香苑”的酒楼里吃饭。袁小贯一边品尝着古代的川菜一边隔着酒楼二楼的木栏杆，看对面赌坊二楼四个年轻人玩牌九。这四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天涯镖局的镖师，其余三个袁小贯不认识，距离太远也探查不到。此时四人玩得热火朝天，虽然时近冬天，但是几人都是一脸大汗，不停的吆喝，其中一人更是垮掉外衣，露出光膀子挥汗如雨。 袁小贯不懂牌九，只是看几人的表情动作十分有趣。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那个光膀子的人一把掀掉桌子，指着对面的人大喝道：“奶奶的，每把都是你，你是不是出千？” 对面那人正是天涯镖局的镖师朱小年，他20多岁，一脸青涩，刚从金牛武馆出师不久。和大多数师兄弟一样，靠着金牛武馆和天涯镖局的关系进镖局当上了镖师，靠着勤勤恳恳最近刚刚升任了丙级，领了一笔赏钱，便来到赌坊过过瘾。 朱小年显然有些怕这人，后退一步道：“褚老三，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天涯镖局的人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什么时候出过千了？” 褚老三笑道：“信？你们天涯镖局还有信誉么？把客人的字画弄丢了，居然弄些假的来冒充，这件事天下皆知，你们还配讲这个‘信’字？” 赝品字画的事情这几天袁小贯也陆陆续续听说过，说的是天涯镖局的上一任总镖头“子母镖”周显荣干的一件破事儿。周显荣就是周金凤的父亲，三年前他接下一桩上万的大买卖，要保一批字画到长安。谁知途中出了事，字画被盗，周显荣担不起干系，送了赝品到长安，却被收货人识破，赔了一大笔钱。由此天涯镖局声名尽丧，周显荣一病不起，这才传位给周金凤。这件事也导致了武威镖局后来居上，三年来始终压天涯镖局一头，渐渐有取而代之的趋势。 如今丑事重提，朱小年无可辩驳，只是脸红脖子粗的回道：“不管怎么样，老子没出千，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没出千？你敢不敢让我们搜一下身？”褚老三说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身边那人显然和他是一路，闻言右手猛然探出，一招“双龙抢珠”，两指直插朱小年双目。朱小年连忙用手架住，刚要开口，却见褚老三伸手在他怀里一掏，经接着大叫一身：“好啊，还说没出千，这是什么？”说着摊开手，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两张牌。 朱小年见他竟然从自己怀里掏出两张牌，顿时懵了，急急说道：“这……不是！我没……” “哼哼！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镖头，就有什么样的镖师。”褚老三大声说道，“走，拉他去大堂，让崔老板发落。” 朱小年还在想那两张牌怎么会到了自己身上，失魂落魄被两人架出门外。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袁小贯却看得真切。那褚老三早就藏了两张牌在手中，趁着朱小年视线被挡，假意在他身上掏摸一番，自然一摸一个准。 这朱小年是天涯镖局的镖师，袁小贯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立即带着东雪儿下楼结了账，往对面赌坊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刚刚赌牌九的四个人在大堂里拉拉扯扯，还有几个人在旁边说着什么。大堂顶上挂着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愿赌服输”。 东雪儿进门之后就嘟哝道：“这是赌坊，爹爹说小孩子不能来这里，啊！那是朱镖师，怎么回事啊？” 袁小贯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便和东雪儿站在一旁观望，趁机探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一探之下这才发现，那褚老三和其余两个人都是武威镖局的，这下事情就再明白不过了，人家这是冲着天涯镖局来的。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场面闹哄哄的，耳中听到的全是“出千”、“骗人”、“没信誉”……等等指责的词句。现在又没有后世那些诸如“现场取证时当事人必须目睹全过程”的取证规定，褚老三是人证，他手上又有物证，朱小年出千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朱小年失魂落魄站在场中，口中重复着“我没有”、“不是的”几个词。 这时候赌坊的老板也出现了，他指着大堂顶上“愿赌服输”几个大字说了什么，然后往门外一指，隐约听到他说了“报官”两个字。 “啊！报官！不能报官，事情弄大了，我们天涯镖局的名声就完了，以后谁还找我们护镖，袁哥哥你快想想办法。”东雪儿急着说道，看她小小年纪，对于经营之道却有几分见识。不过爱哭的毛病却还在，这一急之下，眼眶顿时红了，眼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 可袁小贯知道，这摆明了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人家故意把事情闹大，就是想要臭了天涯镖局的名声。现在他还没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但也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一弄到官场，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得了的。当即走上前去，大声道：“大家先别起哄，事情的经过我亲眼所见，我来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 朱小年一见是他，心中立即透出一丝绝望。这非真和金牛武馆的恩怨他早就听师兄弟说了，昨天见他霸占了一个大院子，自己还骂了他几句，现在他肯定是过来看我笑话的。抬头又看到东雪儿站在门口，心中更恨。 昨日东雪儿突然出现在镖局，让很多年轻镖师都惊为天人，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总镖头的女儿，镖局的公主。这一下年轻人们不淡定了，纷纷上前大献殷勤，朱小年也是一样，可偏偏东雪儿对镖局所有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和刚来的非真打得火热，让大家很是嫉妒。因此朱小年一看袁小贯，立即把脸转到一边，懒得和他打招呼。 褚老三一看，下意识的就认为来人和朱小年不熟，便不以为意，没有阻止袁小贯说话。 当下袁小贯就把自己在对面酒楼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言罢对着褚老三道：“这位兄弟，赌输了耍赖那是赌品问题，可是你如今居然想要陷害别人，那就是人品问题了，要判刑的，奉劝你三思。” 袁小贯虽然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他拿不出证据，较起真来不一定有胜算，只能寄希望于镇住对方，让对方退让。 褚老三显然有几分见识，不像朱小年一遇到事情就失魂落魄话都说不清楚，他对着袁小贯道：“你是什么人？居然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说我陷害他，证据呢？” 袁小贯眼见吓不住对方，急急思索对策，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叫到：“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袁小贯急了，大声道：“你问我要证据，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 褚老三得意的一笑，伸手把两张骨牌上下抛接：“这两张牌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这就是铁证！” 袁小贯眼疾手快，见他抛飞骨牌，立即伸手一捞。褚老三正在得意，突然手中一空，惊呼道：“咦？牌呢？” 他身边的同伙却看得真切，指着袁小贯道：“是他抢走了，拿出来！” 袁小贯呵呵一笑：“拿什么？” 褚老三大怒，卷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这时候两名走进赌坊，朝着人群大声喊道：“怎么回事？谁报的官？” 赌坊老板走上去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褚老三补充了几句，然后指着袁小贯道：“就是他，他胡说八道不说，还抢走了证物打算抵赖，这么多人都看着，那两张骨牌就在他手上。” 官差对袁小贯道：“把证物交出来，否则抓你法办！” 袁小贯道：“两位官爷冤枉啊，我根本没有拿过什么牌。不信你们搜身！”说着大方的张开双臂，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灰尘四散。 官差上去仔细的搜了身，却没什么发现。扭头对着褚老三道：“你说骨牌在他身上，牌呢？” “不会啊！大家明明看见他抢去的！”褚老三一脸不信，亲自上来细细的搜了身，末了喃喃道，“见了鬼了！”见两位官差对他怒目而视，立马赔笑道：“可能是个误会，是我弄错了。” “弄错了？你这是消遣我们来着？”官差怒道。 褚老三连忙赔礼，赌坊老板也不住的赔笑，连说误会，末了还让人送上两串铜钱的跑路费。 【083】金牛武馆 眼见官差被对方打发回去，袁小贯不干了。你们存心污蔑，事败后花点钱就想了事？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花钱？小爷也会！ 袁小贯当即走到两位官差面前，呵呵笑道：“两位官爷，这家伙和我有点仇怨，就想陷害于我，幸亏两位明察秋毫，还了草民清白。陷害我没关系，却害得两位辛苦了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给两位官爷买喝点茶水解解渴。”说着掏出两锭银子塞到两个官差手里。 两个官差暗自一掂手中的银子，不由得对望一眼，立即对袁小贯换了一副脸色，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说他陷害诬告，是否想要定罪？” 袁小贯也小声道：“两位大哥，草民不太懂得刑罚，这里头有什么说道么？” 官差道：“诬告反坐。如今他确实说了谎话，只要你能证明他侵害了你的利益或者名誉，我们就有理由将他拿下，再回去给师爷打个招呼，至少关他一年半载的。” 袁小贯想了想，问道：“可否让他公开澄清，一来还我清白，二来也免得再麻烦二位大哥，他也不用坐牢，皆大欢喜。” 两位官差暗赞这小子会做事，如果抓人回去定刑，说不得还得给师爷打点打点，如今这银子两人独吞，又不费事儿，这案子大赚。当下对袁小贯道：“这事容易，看我们的。” 两个官差掏出枷锁，对着褚老三一阵分说，什么捉拿什么审问的一阵威胁，还说要查出幕后主使，末了说道：“当然，如今受害者提出和和解，如果你们公开澄清，还受害者清白，我们也就不打算追究了，明白么？” 陷害朱小年抹黑天涯镖局，正是武威镖局的总镖头布置给褚老三的任务，褚老三一听要查办幕后主使，吓得魂飞天外，连忙答应了和解的要求。 于是东大街最大的赌坊外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武威镖局的褚老三举着一块牌子站在路边，牌子上写着“天涯镖局的人正直讲信誉，没有作弊；武威镖局的人阴险没道义，冤枉好人。”人来人往的都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的评论着。 褚老三悔恨交加，要是事先知道那可恶的家伙是天涯镖局的人，他就算坐牢也不会答应和解。总镖头交代抹黑天涯镖局的任务不但没完成，如今这牌子一立，天涯镖局名声大涨，武威镖局名声肯定受到影响，自己还有何面目回去见人。 回镖局的路上，朱小年一脸别扭的跟在袁小贯身后，想要道谢，又抹不开脸面，一路沉默不语。 东雪儿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这几年那什么武威镖局实在可恶，老是找我们麻烦，这一下真出了口恶气。——对了袁……那个非真哥哥，到底那两张牌去了哪儿了，我明明看见是你抓在手中的。”东雪儿已经听爹爹说了悬赏令的事情，知道袁小贯化名非真。 朱小年也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闻言连忙竖起了耳朵。 袁小贯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白色灰尘：“喏，在这里了。” “这里？”东雪儿一脸疑惑，随即惊呼道，“对了！你力气大，把牌都捏成粉末了！” 袁小贯忙道：“嘘！小声点！” 朱小年一听，吃惊得忘记了迈步。 出了这档子事，袁小贯和东雪儿也没心思再逛街了，早早就回到了镖局。本以为这事算是完了，可没想到武威镖局的总镖头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就在赌坊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之时，武威镖局的战书到了。 书信中挑明了天涯镖局和武威镖局同处巴蜀，生意上相互冲突制约，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约天涯镖局于年后公开比武。成王败寇，胜者留下，败者滚蛋。 见暗的不行，他们就来明的。 看完战书的周金凤眉头都拧到了一起。武威镖局虽然近几年偶尔挑事打压，但也都是些小摩擦，为何此番一反常态，竟然摆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公开比武，开什么玩笑！传闻那武威镖局总镖头“常胜将军”李庆功是青城派的出师弟子，虽然传闻未经证实，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自己这手武功对付几个蟊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是真要对上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呵呵。 不应战吧，武威镖局已经广发英雄帖，邀请了很多巴蜀武林人士前来观战，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天涯镖局的脸面算是丢尽了，结合也和战败差不了多少。 应战吧，胜算不大。要是比武输了，这传承了几代的天涯镖局，岂不就要败在自己手上？ 大家都是生意人，所谓和气生财，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行，我得查一查，这封战书到底是什么来头。 由于周金凤最近忙于生意，没怎么留意坊间的传言，一调查之下才知道了赌坊的事情。 周金凤大怒，当即把朱小年叫来大骂了一顿。对于袁小贯这尊菩萨他不敢骂，憋着气好生数落了他一番，当众宣布取消袁小贯镖师身份。 袁小贯也没想到赌坊的事会给镖局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心下有些愧疚。原本他还认为周金凤太娘气，一封战书就吓成这样。但一听对方可能是青城派的高徒，他顿时也没了脾气，没办法，他和周金凤有一样的顾虑，自己现在的武功对付几个蟊贼那是绰绰有余，但是真要对上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呵呵。 其实取消镖师身份是袁小贯自己提出来的，就是想让镖局和自己划清界限，一旦事不可为，就可以说一切都是我干的，和镖局无关。只是自己这一番苦心只有周金凤知道，那些镖局镖师以为袁小贯闯祸失宠，一个个幸灾乐祸。 第三天，周金凤推掉了生意应酬，把袁小贯叫到了书房，说了一些“住得怎么样”、“习不习惯啊”之类的废话，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非真，临走前你师傅曾经吩咐过我，让我督促你好好练武。这几天我见你只顾着玩耍，因此不得不多几句嘴，咱们练武就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谓少壮不努力……” “好了好了！”袁小贯连忙打断他，“大叔，我知道这几天是懈怠了一些，从今天起，我便开始好好练武了。” 周金凤道：“临走前你师傅还吩咐我，说你武功天赋虽好，但基础太弱，让我想办法教你一些基本武功。我想来想去，要学习基本武功最好是去武馆。你别看不起武馆的功夫，要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学武之人，根基最重要，只有打好了基础……” 袁小贯听得直打呵欠，心想：“什么都是我师傅吩咐，我师傅才没你那么啰嗦呢。” 最后，周金凤带着袁小贯来到了一个武馆大门前。袁小贯抱着一包礼品，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心道周大叔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只见武馆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几个大字——金牛武馆。 看着眼前的牌匾，袁小贯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周大叔，你明知道我和金牛武馆有仇还带我来这里，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把我往火坑里推？” 原本周金凤可以叫几个镖师或者亲自指点袁小贯基本武功，但他眼见女儿和这个家伙走得太近，他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一心想要把他支远点，而且武馆教的东西也更加全面，于是就决定送他来这里。他倒是没有害袁小贯的心思，这金牛武馆和他们天涯镖局那是唇齿之谊，金牛武馆就是为天涯镖局培养镖师的地方，如今袁小贯成了镖局的人，那么和金牛武馆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周金凤实话实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天涯镖局和金牛武馆是世交，如今你也算是天涯镖局的人，正当和金牛武馆的人打好关系。今天我亲自带你来，就是想化解你和历师傅之间的误会，以后好好相处。” 正说着，武馆里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人袁小贯认识，正是厉胜超的大弟子钱秋林。 钱秋林一见袁小贯，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对周金凤抱拳道：“周世叔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周世叔有何见教？” 周金凤眉头一皱，要是在以前，这钱秋林早就邀自己进去奉茶了，今天却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好办。可既然来了，也不好扭头就走，于是笑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好久没见厉伯父，有些想念，今日特来拜见。” 一听他说是来拜见长辈的，钱秋林不好再阻拦了，当下一脸寒霜的引二人入内。进门是武馆大厅，正中靠北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关公的神位，旁边放着两个青瓷花瓶，插着几支孔雀翎，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武”字。 钱秋林引二人坐下，也不奉茶，说道：“周世叔稍坐，我这就去禀报馆主。”说完径直去了。 袁小贯撇撇嘴，对周金凤道：“看他那样子，根本没有和解的打算嘛。” 周金凤低声道：“住口，等一下我来说话，你别多嘴。” 袁小贯求之不得，回道：“好好好，我一句话不说，就当自己是哑巴。” 正说着，只听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从内室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武馆弟子。 一看这架势，袁小贯心道：“嚯，这是来打架的啊？” 【084】做学徒不做弟子 随着老头而来的有七八个武馆弟子。钱秋林为首，当初被袁小贯打掉牙齿的于涛和廖自强也在，于涛还好，廖自强脸上自今还帖着膏药，淤肿未消。厉胜超估计还在养伤而没有来。 “哈哈哈。金凤，好久没来啦。”一阵爽朗的声音过后，那老头已经来到厅中。 周金凤起身道：“小侄给世叔请安！” “别客气，来来！坐下说话。”那老头把龙头拐杖往板凳上一靠，坐在了周金凤旁边，“周老哥怎么样了？” “有劳世叔记挂，家父一切安好，只是依旧下不了床。” “唉！真是苦了他了——雪儿还好吧？” …… 一阵寒暄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周金凤拿起袁小贯手上的礼物道：“这一次西域之行，多亏胜超和诸位兄弟帮忙，这才救出小女，胜超却因此受伤。金凤既感激又惭愧，无以为报，这里有一点滋补活血的药材，希望对胜超的伤势有所帮助。” “金凤有心了”老头命人收下了礼物，又对周金凤道，“胜超受伤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他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这小孩是？” 周金凤的小徒弟于涛早就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他是非真，就是他打伤了师傅。” “哦？”老头眼中精光一闪，起身走到袁小贯身前，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好久，直把袁小贯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才说道，“这孩子不错，是块练武的材料，不过练武功先练心性，学武功先学做人，小小年纪却爱用诡计，且心狠手辣，不是我习武之人应该有的态度。” 虽然周金凤曾嘱咐过让他不要说话，但别人的唾沫都喷到自己脸上了，袁小贯忍不住开口道：“哦？想必那什么‘铁臂三太子’回来就是这么说的？说我靠诡计伤了他？” “是‘铁臂哪吒’！”于涛纠正道。 袁小贯不屑的一笑，不去理他。 “难道不是么？”老头问道。 袁小贯道：“事情究竟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我们这次来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的，真要当面说出来，难免伤了和气。” 老头不说话，盯着袁小贯看了好一阵，突然伸手往袁小贯肩上摁去。 “世叔！手下留情！”周金凤见他突然动手，吓了一跳，连忙劝阻。 袁小贯也没料到这个老头子说打就打，但他反应快，举起右手就往老头手上格去。老头掌到中途，突然变个方向，绕开袁小贯的手臂继续向下，袁小贯连忙用左手去挡，却又挡了一个空，他心下大惊，暗道先前没有探查这老头子，难道他竟是个高手么？当下不急细想，屁股一用力，“啪”的一声坐断了板凳，身体跌落地上，总算躲过了老头的一摁，然后就地一滚，左手顺势挥出——“妙音！” “非真住手！”周金凤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挡住袁小贯。 袁小贯大吃一惊，周金凤的武功比历胜超还差，这一拳自己用了全力，打下去还得了。当即强行一扭，妙音转了一个方向打在八仙桌上，“啪”的一声脆响，一张硬木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大叔！你不要命了？”袁小贯怒道，随即感觉自己左手手臂一阵疼痛，原来刚才强行扭转拳势，扭伤了手臂。 周金凤看着四分五裂的八仙桌一阵骇然，随即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那老头见状立即吩咐道：“来人啊，去库房拿一瓶活血散，再把我床头的药酒拿来。”说完对袁小贯点头道，“不错！反应快，力量大，我那儿子不是你的对手，看来他说了谎！回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孽子。” 钱秋林等人顿时一阵汗颜。 袁小贯这才知道老头是想试试自己的功夫，见他不偏不倚，心中立即产生了好感，对他的武功也是十分佩服，当下用出了探查。原来这老头便是历胜超的父亲，“拳棍双绝”厉天南，现在已经76岁高龄，一身基本功夫十分扎实，都在250级左右，特殊武功“通臂拳”240级，盘龙棍“250级”，此外还有特殊轻功“梅花桩”160级，特殊内功“吐纳法”200级。 “这是一个把地摊货练到几近大成的奇葩！”这就是袁小贯对厉天南的评价。 见袁小贯盯着自己看，厉天南以为自己吓到小孩子了，于是安慰道：“小师傅是叫非真吧？别害怕，老头子刚刚逗你玩呢。”这时候弟子拿来了伤药，厉天南接过药酒，亲自为袁小贯上药活血。袁小贯只觉得厉天南的手掌滚烫，被他按揉的手臂阵阵酥麻，疼痛大减，心想这地摊货练到高深处原来也是不凡。 揉了一阵，袁小贯只觉得手臂扭伤处活动自然，已经不痛了，于是起身行礼道：“多谢你啦，我已经好了。” 厉天南递过一个瓷瓶道：“这瓶药等一下和酒服下，以免伤势反复。” 袁小贯道谢接过。 厉天南又道：“小师傅天资很好，武功也不错，只是看起来基础似乎还欠缺一点，不然刚刚就不会伤着自己了。” 周金凤趁机接过话头：“世叔说的是，我们这次来除了想要探望世叔和胜超之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说着对袁小贯连连使眼色。 袁小贯会意，对厉天南躬身道：“请厉师傅教我基本武功。”说着拿出一锭银子。先前听周金凤说来武馆学艺，他其实是很不乐意的，如今见这老头子武功不差，心中再没有小觑的意思。 厉天南哈哈一笑：“你是金凤带来的，还给什么银子。好！见到你这颗好苗子，我也心痒了。只不过老头子一把年纪，可不能陪你们年轻人上窜下跳，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师傅——秋林，去叫你二师伯来。” 钱秋林正想回答，周金凤却喊道：“且慢！世叔，非真他已经有师承了，先前我已经和他师傅商量过，在武馆学武的话做学徒不做弟子。” 厉天南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武馆学徒是交钱学武，还要帮武馆打杂干活，而且只能学习基本武功。而弟子就不一样了，资质高、有前途的学徒才能被收为弟子，那是当成武馆自己人来培养的，不但管吃管喝，还能学习更加高深的特殊武功。这非真竟然做学徒不做弟子，那就是说他根本看不起武馆的高深功夫，不愿意拜武馆师傅为师。这让厉天南怎么高兴得起来？他又怎么知道，袁小贯如今惹祸在身，周金凤这么做其实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金牛武馆。 不过厉天南既然开馆授艺，客人来去自由，也不好强求。于是说道：“这样啊，也好，那就先去找老计办理入管事宜，以后在习武堂学习吧——于涛，你带非真去找老计。——金凤，等下留下来吃午饭。”说完便告辞离去。 看着厉天南远去的背影，袁小贯撇嘴一笑：“呵，没想到依旧是个爱面子的。” 找到帐房老计办理了入管手续，交了一个月的食宿费和学杂费，袁小贯便在武馆安顿下来。 金牛武馆不愧为蜀中最大的武馆。占地广、学徒多、设备设施齐全、管理经验丰富、师资力量雄厚（仅是指人数而言）。整个武馆位于成都府东郊，占地百余亩，有宿舍20间，练功场8座，习武堂4间，此外还有帐房、书房、库房和木工房等附属，此外后院还有大片菜地。 武馆授徒分为学徒的弟子，弟子有单独的师傅带着，单独开课。学徒是上大课，学徒又分为20岁以上，20——10岁，和10岁以下三个组别分别开课。 袁小贯被分在20——10岁组，早上6点到8点是文化课，饿着肚子读完书之后吃早饭，吃完饭干活。武馆后院有一大片土地和木工坊，这是武馆的产业。挖地、浇菜、除草、伐木、锯木头……这些活儿10岁以上的学徒都得干。干完活吃午饭，下午继续干活儿，每个学徒干活的时候都会记录工作量，有人拿着本子在一旁画“正”字，比如今天分配到挑水的工作，那么挑完一担水就画一笔。 晚饭之后有两个时辰的学武时间，学武功在习武堂，一大群人听大课，学习基础武功的理论，学完就睡觉。袁小贯的住宿被安排在学徒卧房，十几个学徒挤在一起的大通铺。 至于练功场，平时是去不了的，只有在每天下午武馆弟子练习完了之后，武馆学徒才能进去，而且进去练功的时间根据一天完成的任务量来定，一个“正”字换半个时辰。 仅在武馆过了一天，袁小贯就受不了了，这tm根本不是来学武功，而是来当长工的。一天下来，他早上读了几遍“三字经”，早饭吃了个半饱，一上午挑水，由于他力量大，虽然饿着肚子，工作量也是其它学徒的好几倍，中午又吃了个半饱，下午继续挑水，把几个水缸全都挑满了，兴致勃勃的去练功场练功，却发现场地都被武馆弟子占完了，根本不让进去，好不容易等到弟子下课，袁小贯终于进了练武场。不知是不是约定好的，一见袁小贯进来练武场，所有的武功教习全都走了，看着场中那些刀枪棍棒、木人、沙坑、沙袋、梅花桩、石锁……袁小贯傻了眼，根本没人指导，自己怎么练？ 没办法，只能对着沙袋胡乱打了几拳，还差点把一个牛皮沙袋打破了，他连忙偷偷跑了出去。第一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历胜超没来找麻烦，看来那老头言而有信，回去教训了他一番，让他不敢造次。 第二天基本是第一天的翻版，只不过历胜超的一个弟子在做工的时候一心想找袁小贯麻烦，袁小贯吼了一句：“nnd老子不干了，去找馆主退钱去！”那弟子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作罢。武功上第二依旧没有收获，头天晚上武馆的一个教习在习武堂大课上讲了一些基本功夫，这天袁小贯按照他将的在练武场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结果屁用没有，于是干脆自己练习刀法…… 两天下来，除了本来就会的刀法之外，自己的基本武功属性一点没增长，唉！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要是再这样，老子就走人。 第三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折，转折点是一个人。正在菜地浇水的袁小贯突然被告知有人找，他把葫芦瓢丢进木桶，擦擦手，还没走出菜地，一个好听的声音在田埂边响起：“非真哥哥，我求了三天，爹爹终于答应我来学武功了！” 【085】历胜武 东雪儿来了！ 她拜入武馆学武，身份既不是学徒也不是弟子。每天三顿吃好的，不用干活，不用找师父教武功，因为有一大群年轻弟子学徒整天围在她身边，腆着脸要教她武功。 东雪儿说道：“你们谁能帮非真哥哥干活，我就让谁教我。” 结果袁小贯从此没活可干。 武馆的的练武场对东雪儿全天候开放，每次她进入练武场，年轻的武馆教习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献殷勤。 “雪儿妹妹，你想练什么？这边有木人桩，我教你指法手法的手上功夫吧。” 东雪儿说道：“行啊！不过我要和非真哥哥一起练武，你一起教我们好么？” “雪儿妹妹，那边有沙袋，我教你拳法腿法吧。” “行啊！不过我要和非真哥哥一起练武，你一起教我们好么？” “雪儿妹妹，那边有木剑，我教你基本剑法把。” “行啊！不过我要和非真哥哥一起练武，你一起教我们好么？” …… 袁小贯发现，自从东雪儿来了之后，武馆的日子突然变得美好起来。不用干活，每天三顿吃得饱饱的（东雪儿偷偷给他带东西），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去哪块练武场就去哪块，想用什么器具就用什么。只是每次都必须跟在东雪儿身后，每次都必须忍受一大堆羡慕得想要吃人的目光。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傍上了富婆。 那些武馆弟子不满意袁小贯这个学徒过得这么安逸，特别不满意他和东雪儿走得这么近，但是却不能露出半点敌意。因为东雪儿就像天生对他人的敌意有感应似的，只要有人稍微对袁小贯露出一点敌意，那么东雪儿就会第一时间感觉到，甚至比袁小贯这个当事人还要敏感，结果就是露出敌意的人被东雪儿视为敌人，从此再也不搭理。 也不是武馆中所有人都对袁小贯有敌意。经过几天的接触，袁小贯发现有一伙经常在4号练武场练功的人对他还不错，调查后发现这伙人是武馆二公子厉胜武的弟子。 厉天南共有3个儿子，大儿子厉胜文，就是那个每天早上教三字经的先生。据说当年厉天南意识到华国重文轻武，想让后代不那么辛苦，就想将儿子培养成读书人。因此大儿子厉胜文没有练武，跟着一个教书先生学了几十年，却次次考不上，心灰意冷之下回到武馆教书。 此后厉天南意识到龙生龙，鼠生鼠的道理，便不再强求儿子读书，结果二儿子厉胜武、三儿子历胜超都是一介武夫。只不过厉胜武因为让他自己决定人生，管教不严，养成了一副嘻嘻哈哈的懒散性格，整日里不求上进，武功高不成低不就的。到三儿子历胜超的时候他又严加管教，既学文又习武，日日督促，历胜超武功是练得不错了，也能写几篇文章，可却养成了狂妄自大的毛病，半辈子压抑下来脾气也变得狂躁，做什么事只会一味刚硬，看起来也不像有出息的。 眼见二公子的弟子对自己无敌意，袁小贯便乐得和他们接触。每天练功的时候都到4好练武场去，一来二去便混得熟了。他发现二公子的这几个弟子一个个都是乐天派，武功好不好另说，起码心态和为人处世方面很不错。 有几次还遇到二公子厉胜武亲自来练武场授徒，这厉胜武40来岁年纪，富富态态的不像个拳师，倒像个商人。后来一打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原来武馆的产业都是厉胜武在打理，在整个成都府他都是知名的家具和木材商和粮商。这人整天不爱练武，做生意和捣腾一些新奇的东西。 又一次厉胜武的一个徒弟向师傅抱怨脚上绑沙袋练腿力的弊端，说沙袋轻了没效果，沙袋重了绑不稳，脚踝受不了，经常磨破皮。厉胜武便皱着眉头开始研究绑腿沙袋。 袁小贯在一旁看得有趣，便上前说道：“其实可以不必拘泥于绑腿沙袋，要增加负重的话有很多办法。比如绑在手臂上、腰上，还可以做一件夹层的衣服，穿在身上，衣服里面填充沙子。” 厉胜武一听，眼神突然变得明亮，立即和袁小贯讨教起细节来。袁小贯见他有兴趣，也不藏私，把自己在后世见过的一些负重练功的方法一一讲述。包括怎么样让负重衣重量均匀，用什么填充物可以增加负重……后来又讲到科学的负重练功方法，包括怎么样循序渐进，怎么样保护关节，怎么样有针对性的锻炼某块肌肉…… 一番交谈下来，厉胜武对袁小贯已经惊为天人。他自己就经常琢磨这些东西，想要弄出一套系统的练功方法，武馆中那个按年龄分组的制度就是他提出来的。可如今一听袁小贯所说的一些细致到极点的方法和见解，他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觉得件件不凡、处处新奇。当下就叫来库房管家，让他按照袁小贯所说的赶制一套负重装备来。一试之下惊喜不已，这方法果然有效。 随后几天，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厉胜武天天都到练功场来，一来就拉着袁小贯问东问西，他的问题十分繁杂，从练功器械的改良到人的肌肉组成，从锻炼时间的安排到练功时的保护措施……袁小贯倒是没什么，东雪儿却被他缠得烦了，认为他破坏了自己和袁哥哥相处的时光，干脆问道：“二公子，你问这么多到底想要干什么？非真和我还要练功呢。”她不叫二叔父，显然是已经生气了。 厉胜武想了想，拍了拍袁小贯的肩膀说道：“这样，晚饭后到我书房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放心，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一定好好谢你，年终大比的时候，我保证你得第一。”说完对袁小贯神神秘秘的一眨眼，转身走了。 由于有富婆带着开小灶，袁小贯这几天进步飞快。基本武功中除了一些特殊器械如“基本枪法”、“基本鞭法”之外都有一定的涉猎。拳掌指腿、刀剑棍棒都有二三十级的水平。虽然实力没什么增长，但因为众多基本武功的学习，秘技“迦楼罗之心”的领悟进度已经达到了21%。 可是东雪儿就可怜得很了，她资质平平，又怕痛怕苦，打沙袋都要流眼泪，到现在她的几门基本武功全都是「一窍不通」的境界，袁小贯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根本就是来和自己一起玩的。 吃过晚饭，袁小贯应约来到厉胜武的书房，东雪儿嚷着要一起来，袁小贯心想二公子应该不会说什么隐秘的事情，便由得她。 厉胜武早就在书房等着了，袁小贯一来他也不废话，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说道：“这就是我最近在琢磨的东西。” 袁小贯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武功教学的计划，虽然粗糙，但有些地方还是颇有想法，比如先强身后练武，再比如增加内部比武大会次数，增加练武的积极性。 看完纸上的文字，袁小贯问道：“二公子，你这是想完善武馆教学方式么？” 厉胜武点点头：“其实我一直在想，咱们武馆究竟能干些什么？” 东雪儿插嘴道：“干些什么，不就是收徒教武艺么？” 厉胜武笑道：“小侄女啊，不是灭自己威风，要说传授武艺吧，人家传承了几百年的大武馆、大门派随便教几招都比咱们强。就说非真，小小年纪就能把练武几十年的三哥打成重伤。非真，你给我交一句底，你是不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 袁小贯暗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不说血刀门的名字就行，于是点点头。 厉胜武一拍手：“照啊！我就知道！我听说非真你没有拜师做武馆弟子，就明白了！我看你是明白人才给你讲，你们两个别拿出去说啊！其实我爹手上那玩意儿，自己在门槛里怎么吹怎么厉害，要真放到江湖上我告诉你，根本不算个事儿！远了不说，就说峨嵋山，大家都以为山上都是些吃斋念佛的和尚尼姑，我可是亲眼见过峨嵋派的大侠出手，那武功根本没得比。以我这身手在武馆里怎么着也算是个师傅，但是我那一年偷偷跑到峨眉山拜师，你猜人家怎么说？” 袁小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背着家门跑去偷偷拜师，觉得这也是个妙人，笑着问道：“怎么说？” 厉胜武说着做了个双手合十动作，学着出家人的语调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和我佛无缘，还是请回吧。” 见他说得有趣，东雪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后来我问怎么就无缘了？人家直接说了，说我资质不够，基础又不好，练了一些无用的功夫虚耗了光阴，错过了习武的年龄。听到人家怎么评价没有——无用的功夫！” 厉胜武说着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们视若宝贝的棍法拳法，在人家眼里那就是一文不值。可悲的是我爹和我三弟不明白这个道理，还一们心思的去专研，去练习。教徒弟也是，层层筛选，总想挑个好徒弟把咱们的武功发扬光大，出一个横行江湖的大侠，那么武馆就出名了，来拜师的弟子就多了，就赚大钱了，子子孙孙就不愁了……切！” 袁小贯道：“怎么，你不这样认为？” “我早就想明白了，名门大派的话，这套办法绝对可行，但是在武馆，我爹那一套根本行不通。有钱人都去找大武功，大门派学武，谁还来找你啊？再说同样给钱进来，凭什么你可以学通臂拳，我就不行？前几年整个武馆就几个弟子，要不是我提出学徒帮工的办法，干了点副业，这家武馆早就垮了。” 袁小贯心想：“好啊，原来让学徒当免费劳工的，是你这个家伙！真是个十足的资本家，不过经济头脑还算不错。” “所以啊我就在想，咱们武馆想要调教出一个高手，那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我们可以广纳学徒，调教他几百几千个低手出来。一个高手你可以打十个、二十个，但是你打几百、几千个试试？累都累死你。再说学徒多了，每一个学徒少收点学费，让他们多做点工，赚出来的钱可以用来扩大武馆规模，收更多的学徒，然后再扩大规模，这样下去，天下成千上万的人都是我们金牛武馆的学徒，岂不比那一两个高手强得多？所以啊……” 袁小贯听得楞了神，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心中渐渐成形成。 【086】武馆扩张计划 “……所以啊我就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更快更好的教徒弟，教很多徒弟，让他们很快就掌握好基本的武功，不求武功有多高，能打得过一般的蟊贼就行了。咱们只求数不求量！” 啪啪啪！听完历胜武的话，袁小贯禁不住鼓起掌来：“好！太好了！二公子有眼光，有魄力！” 得到肯定之后历胜武十分高兴，问道：“小师傅你也认为这办法可行？” 袁小贯点点头：“可不可行我不知道，但二公子此番想法一旦实现，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将来二公子必定名垂千古！” “啊？什么千古？”历胜武显然没想过名垂千古的事情，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袁小贯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想法梳理了一遍，睁开眼睛时已是一脸坚定：“二公子，我有一个提议！” “说！” “我想入股你们武馆！” “啊？入什么？” “就是说，我出钱出力，制定计划，帮着你们武馆扩张，但我要有一定的权力。” 历胜武喜道：“当然好啊，这就是我叫你来的目的，我一直认为你对武功教学很有一套，只要你答应帮我，也不用出钱了，我给你一个武馆教习的身份……” 袁小贯摇摇头，暗想这历胜武心思虽然活络，可惜眼界还是太窄，依旧只停留在这一家武馆身上，看来得给他提点提点，于是说道：“二公子，在你的想法里，这家武馆发展到最后，是个什么景象？” “什么景象？”历胜武想了想道，“武馆肯定气派非凡，房子比节度使府都大，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武馆的学徒成千上万，这个，人人都说好……”说到这里，他感觉想象力有些匮乏了，于是住了嘴。 袁小贯摇摇头，问道：“你们可知道在我心中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历胜武摇头，东雪儿一脸兴奋的问：“什么景象？” “整个华国，15道统领府、300多个州，1500多个县，每一个县、或者每一个需要的地方，都有我们的武馆。全国的小孩子都可以到我们武馆学武，就像二公子说的，不求武功有多高深，只要强身健体就行，他们学成之后，资质好的可以进入其它门派学习高深的武功，这样，我们武馆就是各大门派的人才输送基地，掌握各大门派的根基；资质中等的可以参军，我们为国家输送高素质兵源，让华国军队战无不胜；资质差的可以留在武馆干活或者回家务农，这样干活都多一把子力气是不是？全国练武，全民健身，试问我华国还有何人能敌？难道这不是名垂千古的事业么？” 历胜武和东雪儿都傻了一般张大了嘴。 “不止如此！”袁小贯继续说道，“刚刚你说过，一个学徒做工5年，赚来的利润就可以低过他们十年的消耗，那么只要保证每个学徒都能有5年的做工时间，武馆学费根本就可以免掉。现在很多地方闹饥荒，很多人家小孩子养不活，等我们武馆壮大之后，我们免费提供给他们食物，养活他他们。我们集中全国弟子的力量，统筹安排生产计划，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样，我们华国将再没有饥荒，再没有饿死的孩子！不只是孩子，成年人也可以来，比如边关那些饥民，如果我们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根本不用提什么练武功，他们都肯定乐意帮我们干活，他们的劳力可比孩子要高得多了！我们甚至可以让大人来帮工，免费教他们孩子武功……” “还有……”袁小贯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说到各地武馆之间互通有无，相互做生意赚取差价了，在他口中，这武馆已经不是武馆，而是集武馆、生产基地、贸易市场、物流中心、情报中心……等等于一体的超级组织。 历胜武嘴巴张得已经快要下颚脱臼了。不过东雪儿却越听越是兴奋，一开始说武馆的时候她还有点不明白，可是思路拓宽之后，开始说到武馆的扩张、经商、互通有无等方面，她觉得自己能够跟上袁哥哥的思路了，甚至还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建议。 比如在说到穷人免学费的时候，她插嘴道：“其实学费不一定用银子啊。以巴蜀为例，巴蜀百姓身上的钱财其实不多，但巴蜀是粮米之乡啊，只要不遇到战乱荒年，百姓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存粮，武馆弟子可以用粮食交学费。巴蜀粮价是30到50文，可是运到关内或陇右，那价格可以翻几翻，我算算啊，一个武馆就算500弟子，每个弟子学费……”接下来东雪儿一阵计算，各种收入、成本巨细无遗，以袁小贯90多的悟性都差点跟不上她的速度。 “……除去运粮花销，镖局……不对，运粮弟子就是学武的，不用请镖师，这里又少一笔，再除去路途损耗，那么纯赚……三千五百多两，这么多！武馆不用其它产业都可以有利润了！” 袁小贯这才惊觉东雪儿的天赋，那就是对生意钱财的超人敏锐程度。可能是常年跟着母亲经商的原因吧，这东雪儿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人！ 袁小贯道：“行啊雪儿，以后我们的武馆就让你来经营。” “呵呵，好啊！” 接下来东雪儿又例举了很多各地特产的差价，以及怎么样把这些差价变成利润的想法，都十分可行。 袁小贯正想和她讨论以物易物的可行性时，历胜武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好了好了！小师傅，小侄女，你们别再说了，我……我头疼！” 袁小贯微微一笑：“好吧，不好意思，一下子说上瘾了。”和东雪儿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怎么样二公子？”袁小贯问道，“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哪个更好？” “当然是……” 历胜武还没说完，东雪儿抢着说道：“当然是非真哥哥的好！” 历胜武点头道：“是啊，非真所说的我这一辈子都不敢想，估计做梦都梦不到。只是……这可能么？” 袁小贯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可不可能？难度是很大，而且我们只考虑了动力没考虑过阻力，能不能实现还真不敢保证。” “阻力？有什么阻力？”东雪儿问。 “很多！比如官府、比如其它武馆、其它相同行业的打压。如果有朝一日上了规模，面对的阻力可能并不是哪一方，很有可能是很多方面联合起来对抗我们。那阻力将难以想象。” “那还有什么搞头？”历胜武道，“我们开武馆做生意的，最怕就是官府，只要官府一插手，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什么都白搭。” “也不一定！”袁小贯道，“现在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不代表将来没有，任何阻力我们都能拼一拼，只要我们足够强大！” 历胜武愕然：“足够强大？多强大？能和官府对抗？” “我知道！”袁小贯还没说话，东雪儿抢着说道，“天下地上唯我独尊，我们要成为至尊！我们的武馆就叫做至尊武馆！” 历胜武被吓了一跳，心想难道你想要造反？ “咦？”袁小贯惊异不已，“雪儿妹妹，没想到你志向还不小啊？” “啊！哪有？”东雪儿连忙摆手，“我不是说我啦！” “你说的不错！”袁小贯握拳道，“我们要成为至尊，那样就没有阻力能够阻拦我们——二公子，你认为呢？” 历胜武捂着脑袋：“我认为？我……我头疼，我要歇息一下，然后好好想一想。” “时候也不早了，那二公子先休息吧，我们告辞！”袁小贯起身道，临出门又回头，“二公子，你先前说的年终大比，那是什么？” “哦，那是我爹为了选拔精英弟子举行的比试，赢了的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学徒也可以参加吗？” “人人都可以参加，好处是可以得到学习高级武功的机会。” “高级武功？”袁小贯一下来了兴趣，“什么高级武功？” “梅花桩轻功，还有武馆的看家绝学通臂拳和盘龙棍，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家传的内功——厉家吐纳心法！” “……”袁小贯翻了翻白眼，“二公子，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我赢了的话，奖励折现吧。” “……” 历胜武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歹吃了40多年的饭了，怎么就被两个小家伙忽悠得神魂颠倒，一晚上没睡着？ 整个晚上他心里都在想着全国各地成千上万家武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景象，但一直想到鸡鸣都没想出个轮廓。 第二天，历胜武顶着黑眼圈，捧着越来越痛的头，从习武堂中拉出正在读三字经的袁小贯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我答应你，答应你那什么——入股，你要多少红利？” 袁小贯微微一笑：“这件事情，还是等你在武馆里有绝对的权力时再说吧，我打听过了，下一任馆主似乎是你三弟历胜超，而不是你。” 历胜武一愣，喃喃道：“对啊！想了这么多，三弟要是不答应那就都是白搭——我去找他商量商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袁小贯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要叫住历胜武，却发现他脚步飞快，已经去得远了，只能大声喊道：“你千万别对你三弟说，这是我的主意啊！” 没有回音，也不知历胜武有没有听到。 【087】暗处的目光 从那一天以后，历胜武好多天都没有找过袁小贯，也没有出现在武馆里，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历胜武被派出远门了。 历胜超倒是出现过几次，每次见到袁小贯都没有好脸色，但也只能是没有好脸色而已，厉天南早就郑重告诫过他，不得找袁小贯麻烦。历胜超每次出现都在袁小贯面前晃荡一圈就走，袁小贯觉得历胜超是在向他传递一种信息，那就是“老子才是武馆的下任馆主！” 从这两条信息分析，历胜武并没有说服他弟弟。 “呵，没说服就没说服吧，大不了小爷我自己单干！”袁小贯心想。 但是自己单干困难重重，首先就是年纪，他现在还没满16岁。按照游戏中的设定，男子16岁行冠礼，在冠礼之前，是没有资格作为成年人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的。因此，袁小贯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抱负，都必须等到16岁之后才能以个人名义开始实施。 “那就等！再等两年时间，这两年先打好基础，16岁满冠礼之日就是我展翅高飞之时！” 日子一天天过，袁小贯的进步飞快。在武馆学武的确有优势，因为每一门功夫都有专门的教习，这些武馆教习的水平怎么样先不说，但至少在基本功上，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就拿教基本掌法的张教习来说，虽然他的基本掌法只有120级，但他半辈子都在钻研基本掌法，实践和理论基础绝对扎实。 一个月后，金牛武馆所授的15项基本武功袁小贯已经学全，包括：基本刀法、基本枪法、基本剑法、基本棍法、基本鞭法、基本暗器、基本拳脚、基本手法、基本指法、基本掌法、基本爪法、基本腿法、基本内功、基本轻功、基本招架。此外还巩固了两项知识杂学：骑术和经络学。 这些武功基本都达到了60级，其中基本刀法和基本内功因为有名师指点过，已经达到了80级。基本轻功因为有血刀老祖亲手书写的练习方法和诀窍，再加上自制的负重装备，已经达到了55级。 由于不想暴露自己的师承，因此特殊武功他并没有在武馆练习，只是每天睡觉之前打坐运功增强内力，如今他的内力已经达到200点。 袁小贯成绩斐然，可东雪儿就可怜了，一个月下来，她的基本武功还在「一窍不通」的境界徘徊。 有一天袁小贯终于忍不住对东雪儿说道：“雪儿妹妹，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我发觉……发觉你不是练武的料。啊！别哭别哭！但是！你先听我说。但是后面才是重点！但是呢我发觉你在经商赚钱方面是天才！比我都厉害的天才！” 东雪儿一抹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东雪儿破涕为笑道：“真是的，你早说嘛，我还为此头疼了好久。” “啊？头疼？” “是啊！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头疼了。非真哥哥，我听你的，从今以后我的目标就是——赚钱！” 确定了目标之后，东雪儿一刻也不想呆在武馆，继承了母亲雷厉风行性格的她当天就离开了，她要回到母亲身边学习经商之道。虽然心中很舍不得，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袁小贯，她要努力成为袁小贯所需要的那个人。临走的时候她对袁小贯说：“等你第一家至尊武馆开张的时候，我就回来！” 东雪儿走后没多久，周金凤突然来了，他带来了两条消息和两封信。 第一条消息是关于联军东迁的。如今联军已经全部抵达预定的地方，在凌霄城的帮助下初步安顿下来，鸠摩智成了联军的临时领袖，生活基本进入正轨，现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迁徙途中死了四个人，三个是生病，一个是失足摔下山崖。 第二条消息是梁五一送来的，说是调令已经下来，升定远将军，官代统领府典军，来年初上任。官职是正五品上阶，虽然比起以前在京城时候的正三品差了两品，定远将军也是个杂牌将军，但比起边关守将是好得多了。而且如今节度使权力日益膨胀，一个节度使内府典军的权力还是很大的。最显而易见的改变就是，以后见了剑门营屯总管边冒可以随意喝斥。 两封信一封是三哥石破天的，但看字迹却是阿绣代笔： “字谕四弟： 见字如晤。 自你留字而别后，两月有余，你在途次平安否……” 信件很长，信中先说了担心之意，而后称赞了袁小贯勇擒吐蕃大王和拯救几万联军性命的壮举。又说了联军东迁定居的一些事情和一些生活琐碎，说慕容小小如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身体在逐步康复中让他放心云云。最后希望他早点回去一起喝酒。 另一封信是慕容小小的，内容是一首词： “届征途，携书剑，迢迢匹马东去。惨离怀，嗟少年易分难聚。佳人方恁缱绻，便忍分鸳侣……” 读完慕容小小的信，袁小贯眼睛湿润了，抬头一看，却见周金凤正伸长了脖子偷望。他把信一折，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想回去镖局两天，骑马了么？” 他必须得回去一次，因为，吃药的时间到了。 和周金凤一人双骑回到天涯镖局，吃完药运完功，袁小贯第一时间借了文房四宝给三哥和慕容小小回信。可是该死的毛笔字却难住了他，不得已，他只有让叶济世代笔。写给三哥的信很容易，想到什么写什么，直把老叶的手都写酸了才算完。 可写给慕容小小的信就难了，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昂贵的纸被浪费了一大摞，最后寄出去的信纸上只有三个字：等着我！ 经过这次写信，袁小贯决定，回到武馆之后就开始练习毛笔字。 第二件事是去看浮云。因为听说浮云在院子里关了一个月，被关得郁闷了，正发脾气。刘富驹知道千里马必须时常奔跑发泄精力，但浮云除了袁小贯之外谁也不让骑，刘富驹又不敢放它单独出去，这就惹恼了这小祖宗，把刘富驹给他搭建的豪华马棚踏成了废墟。 袁小贯去的时候浮云正在院子里练往返跑，一见到袁小贯，立即长嘶一声，奔到他身边亲昵地蹭着脖子。 “对不起伙计，憋坏了吧。”袁小贯摸着浮云的鬃毛道，“今天我就带你出城去好好发泄一下，回来亲自给你洗热水澡。” 浮云欢叫一声，四蹄不住的拍打地面，仿佛已经等不及了。 袁小贯装好马鞍，翻身上马，骑着浮云就往南门外奔去。这时候城里人来人往，浮云在人流中飞奔，吓得周围一片惊呼，但它灵活的身体左拐右窜，一直到出城也没有碰到一个人。 就在袁小贯离开天涯镖局大门的时候，镖局对对街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胡哥，是他么？”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倚在墙边问道。 “对！就是他！”年轻人身边，一个身穿棉衣、头裹毛巾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脸色苍白，脖子和手腕部分露出一截豹纹纹身，正是益州商会教头，“金钱豹”胡贵。 在胡贵旁边还有一个40来岁的男子，此人一脸虬髯，脸颊微黑，身穿单衣却对初冬的寒风毫不在意。他看着袁小贯离去的方向问道：“是个小孩子？你不是说是个老和尚么？” 胡贵道：“这小孩叫非真，是那老和尚的徒弟，当初的事就是因他而起！因此这小孩必须死！还有一个叫莲儿的贱人，也必须死！” 那一脸虬髯的汉子道：“胡师弟，老和尚我可以试着帮你料理，但柳某人生平不杀女人和小孩，因此这两人我莫能助了。” “好！师兄只需帮我干掉老和尚，这两个小崽子我自己动手！”胡贵说完回头对那20多岁的年轻人耳语几句，那年轻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当初胡贵被血刀老祖一招切掉了小丁丁，养了一个月的伤，最近才刚能下床走路。伤势稳定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仇。身为一个男人，吃了这样的大亏，不但人生乐趣被剥夺了一大半，去势之后他体质大减，以往寒冬腊月都打赤膊，以彰显全身的纹身，可如今穿着棉衣都觉得冷。此仇不报根本无脸立于天地之间。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以那天血刀老祖表现出来的实力，这仇靠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报不了的，由于袁小贯回中原的时候他早已经离开，因此并不知道血刀老祖和袁小贯已经分开。因此他请来了点苍派的师兄，“小张飞”柳元龙帮忙。 这柳元龙是点苍派第六代弟子，师承点苍渔隐。胡贵和柳元龙本是同乡，当初一起拜入点苍门下，只不过胡贵因为资质和人品一直是外门弟子，而柳元龙却因天生力大被渔隐看中，收入内门。如今柳元龙已得师傅真传，他和渔隐的武功都走刚猛一路，虽然资质平平内功修为有限，但光靠力量就在云南一带闯下了不小的声名，人称“小张飞”。 胡贵通过江湖上的关系打听到那个叫做非真的小家伙来到了成都，就住在天涯镖局里，因此精心部署了几天。今天得到消息说非真离开了武馆，于是立马带人来镖局，一下子就盯上了目标。 “那小子单独出去，正好！老子就逐个击破。这个仇，一点一点的报！” 【088】峨眉祖师 出城之后更是天高地阔，憋了一个月的浮云甩开马蹄狂奔。袁小贯害怕浮云跑热了之后颜色变化引起他人的注意，专门往小道上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偏僻的郊区。此时已经是初冬，四周的林子光秃秃的十分萧瑟，马蹄踏在林间的落叶上沙沙作响。穿过树林是一片原野，平平展展的大地上，偶尔会出现一大丛竹林，竹叶已然翠绿浓荫，细细认去，都是人家居处。田野里虽然已经没有作物，但偶尔会有农户收拾谷草背回家，用作柴薪或者修补草房之用。 放缓马蹄小跑一阵，浮云的毛色渐渐回复，袁小贯这才骑马来到一个背稻草的老农跟前，问道：“敢问老人家，此处是何地界？” “你说啥子喃？”老农耳朵有些不好使，再三询问之后才知道，这里名叫杨家坪，再问得多了，老农却答不出来。问他附近有什么叫得出名字的地方，老农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道：“那里就是峨眉山。” “峨眉山！”袁小贯大喜，心想总算可以见识一番武林大派的风貌了。 谢过老农之后纵马直接往山脚跑去。道路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条青石阶，越往山脚下走见到的人越多，有农户有生意人，更多的还是上山的香客。山脚下有一个集镇，沿路分布着两排简单的草棚，地上堆著些山货和香蜡。很多游人香客都在这里买些上山用品。 袁小贯来到峨眉山纯粹就是想见一见峨嵋派什么样子，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见一见那秀若芝兰的当代掌门周芷若，那当然更好。 心想以武林中人上山拜访估计不妥，因为自己对于武林规矩一窍不通，别到时候一个说话不注意引起纠纷，于是在集镇上买了香蜡等拜佛的物品，装成香客上山。 穿过集镇就到了山下，山门上有一块大匾，上书“报国寺”三个苍劲大字。寺外苍楠环卫，翠柏掩映，即便是冬天里也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 袁小贯从山门往上望去。只见众多寺庙倚山建造，寺刹虽掩覆于翠绿浓黛之中，逐级升高，规模宏大。给了点钱，把浮云交给报国寺的僧人代为看管。顺便游览了一下寺庙，弥勒殿、大雄殿、七佛殿……殿内佛像金光闪闪，气宇轩昂。每到一座佛像前都装模作样的叩拜一番。 报国寺内一座十五层的紫铜铸佛塔很是精巧。塔高七米，塔身周匝共有小佛四千七百尊之多，并铸有《华严经》全文两万多字，其冶炼工艺与雕工技巧，已造至极至美之境。 从报国寺出来，袁小贯信步往山上走去。 一路经过伏虎寺、解脱坡、观音堂、神水庵、中峰寺、清音阁……周围古木森森，清泉淙淙，闲步无坎，吟游无坷，景色非常迷人。一路也见到过一些人在念经练武，但细看之下都是些基本武功，这些人都是峨嵋派的外门弟子。 清音阁之后是白龙洞，白龙洞据说是《白蛇传》中的白娘子修炼成仙之处。这里楠木参天，林荫夹道，株株秀挺俊拔，枝叶分披上捧，如两手拥佛，传为古时一高僧按《法华经》口诵一字，植树一株，共植六万九千七百七十七株，时称古德林。 香客们到了白龙洞就不能再上山了。因为白龙洞之后就是峨嵋派的武院，全部都是内门女弟子，洞口挂着“男客止步”的牌匾，并有两名峨眉女弟子守着。 袁小贯大着胆子上前问了一句：“请问贵派周掌门可在山上？” 谁知却换来一句：“哪里来的小和尚，难道你也是不服我们得到“天下第一”的称号，前来挑战的么？” 天下第一？袁小贯一时间没摸着头脑，细细一回想，恍然大悟。原来此时屠狮大会已经举行，屠狮大会时，峨眉掌门周芷若因张无忌相让，以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赢得“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这称号却给峨嵋派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很多人都认为峨眉派这个称号是捡来的，想要挑战周芷若，把这个称号收入囊中。 “不是不是，我只是来进香礼佛的。”想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后，袁小贯连忙否认。 那女弟子指着白龙洞口的牌子道：“进香就进香，问我们掌门做什么？我们掌不在山上，后面全是尼姑庵，男客不得入内，快走快走！” 袁小贯无奈，又不敢硬闯，只能悻悻而归。到报国寺取回浮云，骑着浮云又逛了半日，一路观光，人马俱都十分尽兴，落日时分才往回赶。 远远看到成都城的东门，袁小贯拍了拍浮云的脖子：“伙计，我们快到了，一会去我就亲自给你洗热水澡。”就在此时，突然看见前烟尘冲天，数十骑猛冲过来，远远看去，那些人手中不时闪过一阵夕阳的反光，似乎全都举着兵刃。 “这些人是冲我来的？”袁小贯心下有些担心，“难道是遇到了劫匪？” 他惊疑不定，干脆纵马往一边跑去，扭头一看，那群人紧随而至，口中不住的喊着：“别跑！站住！……”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是慕容复的人？”袁小贯心下大惊，连忙加快马速，“伙计快跑，这次靠你了！” 浮云一听，甩开马蹄就跑，不一会儿就把那群人甩了个没影儿。袁小贯本想绕一圈从南门进城求救，但是成都府周围一马平川，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马蹄扬起的尘土，那群人眼见追不上，立即跟着绕圈堵截。袁小贯无奈，只能远远的跑开。 跑得一阵，眼见没人追上来，袁小贯这才放缓速度，任凭浮云闲步而走，他则在马上细细思索。 “如果是慕容复或者其他人识破了我的身份，那就不能回去了，否则天涯镖局肯定完蛋。可是不会去的话，慕容复就会放过天涯镖局了吗？莲儿和叶济世怎么办？自己的包裹还在镖局里，里面有十二星辰和珍贵的武功秘籍，也是必须拿回来的！ “先别吓自己，我这一路上小心翼翼兵没有暴露身份，慕容复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我，而且慕容复如果识破我身份的话，肯定是要么亲自动手要么派高手来，绝对不会派刚刚那群土匪模样的人。但如果不是慕容复，那会是谁呢？”仔细回忆了一下一路上的仇家，“历胜超？不可能，他没那么大的胆量和魄力。屠龙帮和青城派？也不可能，虽然杀了谢天川，但当时无一活口，没人知道是我杀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一个人了——胡贵！ 袁小贯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胡贵。如果胡贵联系上了石门点苍派，让点苍高手来帮他报仇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但从刚刚看到的景象分析，来的人不像是点苍高手。如果是胡贵和益州商会的话那就好办多了。根据格桑提供的消息，这益州商会是由巴蜀两地的商人联合起来形成的组织，一开始还正常经商，后来不知怎的却渐渐变成了靠着向外来商人收取保护费生存。最后不管是外来还是本地，只要是商人一律都得给他们抽成，不然根本没办法在巴蜀立足，渐渐变成了一群地痞流氓聚在一起的帮派组织。这种下三滥组织袁小贯怕是不怕的，可要解决起来也十分麻烦。 想来想去，回去是必须的，问题是怎么回去。明目张胆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是天黑之后偷偷潜回去。可天黑之后城门关闭，要回去只能翻过城墙，想了想城墙的高度，再看看自己55级的基本轻功，袁小贯觉得够呛。 不管怎么样，想要潜回去只能先安顿好浮云。他记得不远处有一个村庄，于是骑马往村里走去。这时候太阳渐渐落山，袁小贯一到村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几个小孩在村口玩耍，正看着袁小贯好奇，马上就被自家大人慌慌张张的抱回了家。然后就是一阵关门锁门的声音。 袁小贯走到一个没有犬吠的土屋前，隔着竹篱笆朝里喊道：“有人吗？在下出城游玩，错过了进城的时间，想在这里借宿一宿，请主人家行行好！” 不一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老婆婆杵着拐杖慢吞吞的走出门，那婆婆头发全白，身上穿着青衣，外面罩着一件暗红色的披风，背脊微微有些佝偻。脸上纵横交错满是皱纹，但这些皱纹并不明显，只是眉间和嘴角的痕迹有些深，看起来似乎满腹心事，终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她的眼睛不像别的老婆婆那样浑浊无光，反而异常明亮，。 那婆婆抬眼看了袁小贯一眼，又慢吞吞的走到竹篱笆前打开了柴扉，说道：“进来吧。”声音低沉，却十分纯净，并没有一般老人那种沙哑颤抖的嗓音。说着转身往屋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又说：“关好门，自己拴马，屋里就老婆子一个人，小家伙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袁小贯忙道：“小子知道了，谢谢婆婆！”说着走进院子，把浮云拴在篱笆的木桩上，附在它耳边说道：“对不起了伙计，今天的热水澡洗不成了，改天一定补上！” 走进土屋，门内是一间堂屋，空空荡荡的只在正中摆着一张木桌，四周摆着凳子，座凳看上去都很新。堂屋东首有一间小屋，门口挂着布帘，应该是卧室。西面是间半敞开的厨房，一人高的竹屏风支起来围成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是一个泥砖砌成的小灶台，被烟火熏得黑黑的，角落里有水缸瓢盆之物。 袁小贯正在打量屋里的情况，却见那老婆婆已经点燃了油灯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厨房，躬身在灶膛里添柴火，灶台上放着洗好的米，还有一块红薯，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起螃蟹泡，马上就要开了。看样子老婆婆正在做晚饭。 袁小贯不忍心让一个老人干这些活，连忙上前道：“我来帮你！” 那老婆婆道：“也好，你不是要给马洗热水澡么？往锅里多加点水，等下水开了就舀出来给你洗马用。”说完把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递到袁小贯手上。 袁小贯心道这老婆婆耳力倒好，忙说道：“好不容易烧开的水，不用给马洗了。” 那婆婆不说话，转身径自走了，搬了一张木凳子到堂屋门口，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手中拿了一壶酒，偶尔喝上一口，脸上神情淡淡的，似笑非笑。 袁小贯见这老太婆相貌语言不似寻常农村老妪，下意识的就用出了探查。仅仅看到探查结果第一行，他脑袋一蒙，巨大的惊讶让他的大脑瞬间当机，愣愣的站在了当地。 探查结果第一行是：“姓名：郭襄，年龄：72（1），江湖地位：峨嵋派开山祖师……” 注（1）：游戏中为了打造大江湖时代，小说中主要人物的年龄有所变化，考据党切勿较真。 【089】十六岁的烟花 “咕噜噜……”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冒出阵阵白气。 袁小贯心中就和锅里的水一样沸腾跳跃。随便敲开一扇门就能遇到峨眉祖师，虽说有6o点的福源，但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 “小子？你想把水烧干么？”郭襄坐在门口，头也不回的问道。 “啊？哦！”袁小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米倒进锅里，用木盖子盖好。左右一看，现墙角竹楼里放着一篮子野菜样子的东西，拿出来闻了闻，却是鱼腥草，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泥土，看样子是刚刚挖出来不久。脑中突然就浮现出7o多岁的郭襄弯着腰在田垄里挖野菜的景象。一股莫名的心酸直冲上来，鼻头一阵酸，只一瞬间，他眼眶就红了。 在小说中，郭襄善良纯真、豪迈慷慨，是袁小贯十分喜欢的一个角色，可以说是最喜欢的也不为过。但是他脑中的印象有襄阳城里天真俏丽的幽香，有风陵渡口金钗沽酒的豪放，有十六岁时，烟花映红的俏脸，有绝情谷底，舍却生死的诺言。却偏偏没有现在这样红颜弹指老、佳人鬓如霜的凄凉。 你坐在门口，神情那么落寞，是在想那个人么？ 你眉头的烦恼，嘴角的凄苦，是因为一生求而不得的寂寞么？ 襄儿啊！你只活了一十六年、余下的光阴全部用来追寻那一瞬的绚烂，值得么？ 这时候门口又传来郭襄的声音：“那是鱼腥草，不习惯的人受不了那气味，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旁边罐子里有咸菜，捞一点出来下饭吧。” “没事，我吃过鱼腥草，挺喜欢的。”袁小贯答道，舀了一瓢水，开始洗菜，洗了一阵，抬头去看郭襄，见她眉目间灵气宛然，依稀是当年的风华绝代，忍不住就想和她说话，“婆婆，就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郭襄道：“我也是刚来不久，在此借住几天，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袁小贯问道：“你要到哪里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郭襄半辈子寻觅，要是她知道去哪里的话，又怎么会终日郁郁寡欢，十六年前的烟花早就迷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方向。 果然郭襄一听，神色变得落寞，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柴火的噼剥之声。 袁小贯心中自责：“袁小贯啊袁小贯，枉自有9o多点悟性，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敢再问一些敏感的问题，只能找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诸如婆婆你吃过饭了么，鱼腥草怎么吃啊，喜不喜欢吃辣椒啊，村子有多少户人啊…… 郭襄淡淡的答了几句，最后不耐烦的说道：“多嘴的小家伙，安心做饭吧。” 眼见郭襄不想说话，袁小贯只得住了嘴。但看她愁思幽幽，心下不忍，想着办法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一会儿拿着勺子舞几下，一会儿故意将铁锅敲得梆梆响，一会儿又把辣椒粉洒得到处都是。郭襄却始终没回头，由他弄得天翻地覆。袁小贯没办法，只得开口道：“婆婆，菜刀呢？没刀我怎么削红薯啊？” 郭襄头也不回的道：“你腰上不是有刀么？” “啊？哦！对啊！”见郭襄一看就看出了自己腰带的真面目，袁小贯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事情绝对瞒不过她，也不避嫌，从腰上解下血刀开始削红薯，一边削一边笑道：“要是我师傅知道我用他的传家宝贝干这个，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会生气。” 郭襄果然被勾起了兴趣，问道：“你是武林中人？你师傅是谁？” 袁小贯暗道血刀老祖名声不好，可别说出来惹怒了郭襄，于是含糊道：“我师承西域密宗。” “西域密宗？你和金轮法王怎么称呼？” 袁小贯这才记起郭襄曾经和金轮法王相识，于是说道：“如果真要算的话，金轮法王是在下师叔。” 郭襄嘴角一抽，瞥了袁小贯一眼，嗔道：“小子胡说八道，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是金轮法王的师侄？”心中却想，当初我曾经拜金轮法王为师，你要是法王师侄，岂不是和我平辈了？ 袁小贯也想到了这一层，赔笑道：“是！是！婆婆说得对，小子我胡说八道。” 郭襄看了他一眼，嗔道：“你小子眼珠乱转，满心鬼点子，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袁小贯心想郭襄从小就豪迈不羁、敢爱敢恨，我这样遮遮掩掩她一定不喜，于是干脆把自己师承血刀老祖，以及血刀老祖和金轮法王的关系一股脑说了，末了解释道：“不知婆婆你听过我师傅的名号没，说老实话，他以前虽然做了很多坏事，不是什么好人，但如今他已经改过自新，不再为恶了。” 郭襄听后大感意外，伸出拐杖往袁小贯手腕上一搭：“龙象般若功！你说的是真的？”她万万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真和自己是同辈，而且性格和自己十分对路，不由得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于是呵呵一笑：“我对你师傅所知不多，但你竟敢说自己的师傅不是好人？难道不怕天打雷劈么？” 自打见面之后，这是第一次见郭襄笑，袁小贯心中成就感爆棚，几刀切好红薯倒进锅里，干脆走到门口和她坐在一起，开口道：“我当然尊敬、感激师傅！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不能因为尊敬、感激师傅就昧着良心说他的好话，我不赞同他以前的做法。” “你不赞同他的做法，势必忤逆他，违背他的意愿，又怎么样去尊敬他、感激他？如果他让你去做坏事，你是答应呢还是拒绝？” “我不会当面拒绝、忤逆他的意思，但我会想办法让他改变想法，或者用另外的办法达成他的意愿。” “如果你师傅的意愿就是做坏事，你帮他达成岂不是助纣为虐？” 袁小贯道：“人们做一件事情的意愿往往并不是事情本身。比如我师傅想要杀人，那么可能是因为这人对他有威胁，可能是因为无聊，那么我可以用其它办法解决掉这个威胁，或者说让师傅不感觉无聊，那么师傅就不会去杀人了。并且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存在绝对的好事或者坏事，只是达成目的的过程或手段不同会造成不同的影响。我会按照自己的标准去判断，尽量避开坏的影响，扩大好的影响。” “你的判断好坏标准是什么？” 袁小贯想了想，心中灵光一闪，站起身来大声道：“我最崇拜的就是当初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他说过一句话，‘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因此‘为国为民’就是我的标准。” 郭襄一听，愣了半响，最后微微一笑，说道：“为国为民的大侠，你锅里的饭快糊掉了。” “啊？”袁小贯一时没跟上她的转折，楞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稀饭起锅。用盐拌好鱼腥草，又捞了几块咸菜，盛好饭端上桌，恭恭敬敬的请郭襄坐下吃饭。 郭襄食量小，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见袁小贯吃得欢畅，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和颜悦色的和袁小贯交谈起来。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过，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聊天聊得这么愉快了。她原本就爱交朋友爱聊天，这一聊之下大有黄河泛滥之势，根本停不下来。问清楚袁小贯喝不喝酒之后，两人边喝边聊，天南海北聊了近两个时辰，生疏感渐去，最后竟然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刚刚说你能劝你师傅改变想法，血刀老祖这个人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他……听说他贪花好色……”说到这里觉得不妥，这袁小贯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于是立即摆手道，“算了，当我没说。” 袁小贯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挠挠头道：“我知道婆婆你想问什么，师傅他却实是有好色的毛病，往些年也做了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经过我的劝说，他已经改过自新了。” 郭襄年少时号称“小东邪”，对于世俗礼仪本就不怎么看重，如今心情愉悦之下，竟然又变得精灵古怪起来。她对着袁小贯眨眨眼，促狭的一笑：“哦？你小小年纪懂得这么多？怎么劝说的？” 袁小贯被这么一笑，脸上不自觉的起烧来，大声道：“懂就是懂了，这又有什么？反正我告诉他，‘不是两情相悦，就算得到也不快乐，还害人害己’之类的。” “不是两情相悦，就算得到也不快乐，还害人害己……”郭襄重复着袁小贯的话，心中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事，呆呆的坐在板凳上，一时间竟似痴了。 袁小贯这才惊觉自己触痛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婆婆，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说么？” 郭襄苦笑一声，摇摇头：“我累了，你收拾收拾就休息把。”说完起身向卧室走去。 袁小贯叹了一口气，郭襄的心事他当然知道，如今向她询问只不过是为了帮她排解苦闷罢了。 洗完碗筷，四处一看却没看到睡觉的地方，心想反正今晚也不准备睡觉，半夜还要偷偷回城里，于是从拆房找了些干稻草铺在地上，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正在养精蓄锐间，却听得卧室内传来郭襄的声音：“小子，你叫什么？” 袁小贯想了想，报了真名。 “你叫袁小贯？慕容世家想要处置而后快的人？”郭襄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是啊。” “你把名字告诉我，不怕我为了悬赏令害你么？” 袁小贯道：“我知道婆婆你是好人，不会害我的。” 卧室里静了一会儿，郭襄道：“外面冷，你进来暖和暖和吧。” 袁小贯犹豫了一下：“婆婆，这恐怕不太好。” 只听郭襄嗔道：“叫你进来你就进来，人小鬼大的乱忌讳什么？” 袁小贯这才掀开布帘，却见里面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卧室，而是一间空空如也的房间，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三排灯烛，每排四盏，总共有12盏灯烛。灯烛之间摆放着几个蒲团，郭襄正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 听到袁小贯进来，郭襄指了指屋角道：“屋里没有床，你就在那边打地铺吧。” 袁小贯道：“既然辈你要练功，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是睡外面吧。” 郭襄睁开眼睛，皱眉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就该乖乖听前辈的话。” 袁小贯“哦”了一声，找了一块蒲团坐下：“我今晚还要出去一趟，就不睡觉了，我坐一会儿就走。” 郭襄笑道：“三更半夜出去做什么？学你师傅么？” 袁小贯大囧：“婆婆！说什么呢？亏你还是……” “还是什么？小鬼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哼，你一进门就盯着我看了好久，故意弄些动静来引起我注意，当我不知道么？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说吧，你千方百计讨好我，为了什么？” 袁小贯见郭襄说得肯定，知道抵赖不掉，只得坦白道：“我的确是知道你的身份，但我讨好你不是有什么企图，而是……” “嗯？”郭襄盯着袁小贯，鼻中出质疑的哼声，“而是什么？” “而是……不想看到你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 郭襄愣了愣，把头扭到一边：“小鬼头，你才多大年纪，知道我什么心事，是不是金轮法王告诉了你什么？” 袁小贯不答，去柴房找来一根木炭，走到郭襄旁边坐下，低头在地上写起字来： 你走过山的时候山不说话，你路过海的时候海不说话。 你坐着毛驴一步一步滴滴答答，你带着的倚天喑哑。 人家说你因为寻觅浪迹天涯，找不到才在峨嵋出家。 其实你只是喜欢峨嵋的雾，像十六岁那年绽放的烟花。 郭襄一看，呆了半响，撅撅嘴，眼中渐渐雾气弥漫。 【090】夜话 郭襄哭了。 哭的时候没有声音，脸上还带着笑，只是两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出，消失在眼角的鱼尾纹里。 “是啊！”她低声道，“其实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事到如今，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放不下。也许你说得对，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或许只是那一年的心情，还有那一年的烟花。”说话时她衣袖一挥，屋里火光一暗，随即又明亮起来，再看时，地上的字迹已经被掌风刮得干干净净。 袁小贯抬头一看，只见郭襄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脸上的愁苦似乎淡了很多。他喜道：“前辈，你已经想通了么？” 郭襄摇摇头：“我就是个别扭的性子，一辈子执着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想得通，只是如今遇到一个懂我的人，我很高兴。” 袁小贯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么说来，前辈你还是要去找他么？这样一直挂念徒增烦恼，又是何苦？” 郭襄道：“当年金轮法王也劝过我，我对他说‘我喜欢心里有烦恼’！这么多年来，****想着、挂着、念着，已经习惯了，不去想的话我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当初他等了龙姐姐16年，我就想着，怎么着也得等个32年啊。这是我心里的魔，消不去，摆不脱，只能去面对。” “……”袁小贯无言以对，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郭襄反而笑了起来：“傻小子，你又在伤感个什么？你是不是又想说‘不是两情相悦，就算见到也不快乐，还害人害己？’” 袁小贯连忙解释：“不是的！我那句话不是说前辈你……” 郭襄摸了摸袁小贯的头，抬头望着屋顶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问他一个问题就够了。” “前辈……” “你别再叫我前辈了。”郭襄打断他，“我曾经拜金轮法王为师，你我算是同辈。” “这怎么成！”袁小贯忙道，“你年纪……”想到郭襄未必喜欢别人提她的年纪，于是改口道，“要不我们不管什么辈分，我就叫你婆婆好了。” 郭襄笑道：“那我叫你小鬼头？” “成！” “小鬼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我并不是专门来找婆婆你的，我今天出门遛马，然后……” “原来是这样，你我相遇真是天意，可能是佛主让你来开解我这个固执的老太婆。” “你才不固执呢！” “怎么不固执！当年只不过和大姐吵了嘴，见父母都偏袒大姐，就什么都不顾了跑了出来。独自出游了好多年，以至于家传武功战阵全都荒废，襄阳城破之时根本使不上力，帮不上忙。后来我勤修武艺，终有所成，却再次为自己的执念所扰，连门派都不顾了，又装死跑了出来，……” 郭襄实在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把心事向外人倾述，这一说就停不下来，仿佛洪水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把自己的经历和心思一股脑的全都说给了他听。 而郭襄也是袁小贯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如今得见真人，虽然已经老了，但他的仰慕之情分毫不减，也把自己一路上的经历细细道来，两人对坐交谈，都忘记了时间。 原来郭襄自当年华山一别，常常思念杨过，整日郁郁寡欢，和大姐又处得不愉快，郭靖和黄蓉便答应让她出来散心。郭襄在江湖上四处寻找杨过，蹉跎了好些年，因此荒废了家传武功和战阵。后来襄阳城破，郭家也跟着家破人亡，郭襄常常自责，怪自己没有为父母尽孝、没有为国尽忠，也顺带埋怨自己一心思慕的“大哥哥”。以前龙姐姐还没嫁给他的时候，自己一有危难他就会出现拯救，可这次在自己家破人亡的时候，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出现，只让人送来一把破剑。 后来郭襄出家为尼，创立了峨嵋派，但心中对杨过爱恨交织，越到老年越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有一天突发奇想，把掌门之位传给了徒弟风陵师太，然后装死跑出峨嵋派，又一次在江湖上四处寻找杨过，这一找就是几十年。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曾徒孙周芷若在屠狮大会上大放异彩，得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号。对于“天下第一”的名号她自然是不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屠狮大会上传出神雕侠侣后人的消息。于是立即赶回峨眉，想要找周芷若问个清楚。不料周芷若竟也学她玩起了消失，一连几天都看不到人影。 袁小贯听了郭襄的经历，心中思考着怎么样帮帮她，回想了一阵前世知道的剧情，说道：“婆婆，关于屠狮大会我也听到一些消息，当时确实有一个身穿黄衫的女子自称神雕侠侣的后人。而且据我所知，此人和丐帮颇有渊源，婆婆可以从丐帮入手打听打听。” “哼！丐帮！”郭襄一听丐帮的名字，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这群卖国贼还没死绝么？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和他们打交道的。” “卖国贼？”袁小贯心想这是什么典故。 “你不知道？”郭襄道，“对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接着她便讲述了一段关于丐帮的秘史。 当年襄阳城被围之时，郭靖夫妇广发英雄帖，邀各路豪杰共守襄阳。其时郭襄正在西蜀，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回襄阳。只见襄阳城中兵精粮足人才济济：靖蓉一家、武氏兄弟、南帝一脉、丐帮弟子、全真诸道、少林僧人、天地会豪杰、关外胡家、南阳苗家、药王庄、逍遥派、侠客岛……此外还有三湘、闽越、天山等各地的大侠、隐士。大家全都摩拳擦掌、士气高昂，誓与蒙古大军决一高下。 几番激战下来，蒙古大军伤亡惨重，襄阳城中也尸横遍野。可蒙古大军仿佛铁了心不计代价拿下襄阳，大军源源不绝的增援，把襄阳城围得水泄不通。这一围就是好多年。 襄阳孤城待援，本以为朝廷一定会发兵救援，可是左等右等没看到一兵一卒。城内粮草渐尽，大家每天饿着肚子奋战。终于有一天，一队丐帮帮众偷开城门，襄阳城一夕被破，郭襄的父母、三弟当场战死，二姐、二姐夫不知去向，郭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中原豪杰也伤亡惨重。 原本大家还不知道为何一向帮规严厉、奉行“八要”“十戒”的丐帮弟子要做那偷开城门的卖国勾当，但襄阳城破之后北方传来消息，耶律齐的父亲耶律楚材平反，追封广宁王，谥号文正，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当时丐帮帮主正是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齐，耶律齐为了孝道和先父大节背叛了华国，投靠了蒙古。(未完待续。) 【091】寒铁片 夜空如墨，不知名的小村中，烛光从土屋的窗户里透出来。屋里的交谈还在继续着。 “原来是这样。”听完郭襄的讲述，袁小贯终于对襄阳大战有所了解。前世武林至尊游戏就是以襄阳大战作为开头动画的。只看到无数武林名宿带着弟子在蒙古大军中来回拼杀，大招一个接着一个。只看得人热血沸腾、眼花缭乱。可是对于战争的始末却没有交代。如今听郭襄这么一说，他总算有了点眉目，原来是丐帮帮主投敌卖国。丐帮就是害得郭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怪不得郭襄一提到丐帮就满脸厌恶。 袁小贯劝道：“耶律齐背叛这是他个个人行为，婆婆你又何必把整个丐帮都恨上呢？你忘了你母亲也曾经是丐帮帮主么？” “当然记得！”郭襄道：“就是因为想到母亲，想到鲁伯伯，我才这么恨他们。一次犯错可以原谅，可是这帮白痴后来又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的新任主乔峰又是一个外国奸细，要不是发现得早，襄阳城的悲剧说不定又会重演。如今丐帮声名一落千丈，在江湖上已经沦落为二流帮派，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乔峰才不是奸细呢！袁小贯心中想着。可眼见郭襄神情激愤，也不好和他分辩，于是说道：“婆婆要是讨厌他们，那就让我去问，打听好了再来告诉婆婆，你看怎么样？” 郭襄想了想，如今周芷若不知所终，看了只能用这个办法，于是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袁小贯微微一笑，暗想郭二小姐果真是个倔脾气。随即又想起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论坛上激烈讨论的关于襄阳大战的几个问题，如今有参与者在，何不问一问。于是开口道：“婆婆，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当初蒙古大军进攻华国，襄阳驻军是最多的，为什么周围那么多南下的线路，他们偏偏要打戒备森严的襄阳呢？” 郭襄道：“我对兵法不是很了解，但城破之前我爹娘还有朱伯伯等人一起分析过当时的情况，他们也觉得很纳闷儿。最后的说法不一，最大的可能是当时襄阳城中有华国建成太子，蒙古国想要抓住华国皇储，后来太子也确实死在了襄阳城中。” 袁小贯道：“这就奇怪了，华国太子怎么会在襄阳？” 郭襄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城破之前，襄阳城中发生了很多怪事。首先就是太子的到来，几年前蒙古南下的时候太子就来了，同来的还有国师黄裳和********葵花公公。” “黄裳和葵花公公！”袁小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带了十几万大军，一来就大兴土木，加强防务，把襄阳城整个翻了个儿，民房全部外迁，城墙都外移了一百多仗。当时我爹曾说，太子的军队每日搜查民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袁小贯精神一振，这可是第一次听说的内幕消息。 郭襄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有一次我爹去参加太子的宴饮，我和母亲大姐和二弟也一起去了，当时我大姐在太子的宫殿到处参观，不小心跑到了后殿去，据说偷听了太子和属下的谈话，当场被侍卫抓住，差点就被砍头了。我爹和众多武林人士百般求情才保住了大姐的性命，后来我在屋外偷听爹爹训斥大姐，隐约听到大姐说‘天分图’、‘寒铁片’、‘宝贝’、‘关乎国运’什么的，当时没听清楚，再问大姐的时候她却什么也不说。” “宝贝、关乎国运？”袁小贯心中一凛，一下子想到了十二星辰。 袁小贯又问道：“听说襄阳城破之前，城里还举行过一次规模庞大的比武，是不是真的啊？” 郭襄点点头：“是啊，当时朝廷重文轻武，对江湖习武之人根本看不起，还大肆打压，因而朝廷和武林关系很差。可那一场比武却是太子提出的，大家都以为武林人士协助守城的举动感动了官府，想从武林中选拔人才，因此一个个都很激动，连很多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都报名参加。最后选出28个武功最高的人。” 袁小贯奇道：“28个？不是比谁天下第一么？” 郭襄道：“不是，这也是我说的怪事之一。太子设了28个擂台，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人就算胜，因此这场比武一共有28个胜利者。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很多人都想再比个高低，太子却不许，给这些人每人赏了些黄金就算完事儿，也没有说为官或者选拔人才的事。 “后来襄阳粮尽时候，太子紧急召见了这28个武功最强的武林人士，其中就包括我爹爹。大家都以为太子是要这些高手去保护他突围，当初设擂台就是为了选拔保护卫，谁知这些高手从太子府出来之后全都不辞而别，包括国师和********也一起离开。” “不辞而别？这果然是怪事。”袁小贯心道。 “我爹爹要统兵所以不能离开，但他对太子府的事情只字不提。从那以后襄阳城中就开始传出一种说法，说太子到襄阳城是为了找一件宝贝，谁得到这宝贝就可以一统天下当皇帝，或者成为武林至尊，而太子找到宝贝后分给了那28个武林高。我爹爹听到后十分着急，他听了我母亲的计策，找人铸造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把兵书和武功秘籍的线索藏在刀剑里，并命人散播‘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的传言，说是襄阳城中的宝贝已经出现，秘密就在刀剑之中。谁知刀剑刚铸成不久，城就破了。” 袁小贯道：“天啊！这么说郭大侠铸刀剑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掩护那28个人？他宁可放弃珍贵的兵书和武功秘籍都要掩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郭襄道：“小鬼头就是小鬼头，你还真聪明，我当初可是想了好久才明白爹爹的用意。”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指着佛珠串上的一块铁片说道，“爹爹想要掩护的东西，就是这个。” 袁小贯接过来一看，却见是一块三指宽的平整铁片，入手冰凉。(未完待续。) 【092】襄阳28高手 就在袁小贯查看铁片的时候，郭襄继续说道：“这就是当初太子给我爹爹，要他保管的东西。我爹爹又把它给了我弟弟，城破的时候我弟弟为了掩护我突围身受重伤，临死前把这东西交给了我，并传达了太子的话，说这东西关系到民族存亡，让我们‘谨守秘密，以待天时。’这几年我四处游历，除了找他之外，其实也到处联系当初那28个人，想要问出当年的实情，可惜很多人都音信全无，找到一两个却都守口如瓶，就连我外公都不对我说实话，还让我别到处打听。” 袁小贯拿着铁片翻来覆去看不出个名堂，便把铁片换回去，问道：“既然让你谨守秘密，为什么告诉我？” “看你顺眼呗。”郭襄说着笑了一笑，“听了你的经历和想法，我觉得你比我这个老太婆更加在意民族存亡，你比我更像大侠，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参谋参谋，相信你不会到处乱说的。” 袁小贯嘿嘿一笑：“谢谢婆婆的信任了，不过我哪是什么大侠，连中侠、小侠都不是，就算是侠的话，也是小虾米侠。帮你参谋不敢当，不过我很乐意和婆婆聊聊天。对了，当初那28个人你都知道有谁么？” 郭襄点点头：“那场大比武我看了，最后留下的都是高手，因此印象很深，我记得有爹爹、外公、朱伯伯、大武、小武、耶律齐、无色禅师、张君宝；全真道士王重阳、郝大通；嗯……还有关外胡家的家主、苗家庄庄主、药王庄庄主、侠客岛两个岛主、摩天居士；还有个叫做无崖子的，一个叫梅念笙的都是高手；还有天山上的两个高手，一个和你一样姓袁，一个女的姓关；还有一个是天地会的姓郑、一个用一把怪剑的什么郎君、三湘两个大侠；哦对了！还有一个使流星锤的漂亮姐姐；再加上……国师黄裳和********葵花公公——多少个了？” 郭襄一边说，袁小贯一边掰着指头算，听到郭襄询问，他抬头说道：“二十七。” “还有一个……”郭襄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对了！还有一个叫什么什么宗次郎的。” 袁小贯一愣：“宗次郎！日本……哦不，倭国人？” “倭国？不知道，反正我记得他说话的语调很奇怪，而且他的招数也很特别，都是快速的拔出武器一击致胜。”说着做了一个拔刀的动作。 “嗯，倭国古武流拔刀术。”袁小贯陷入了沉思，脑中一遍又一遍的过着这些人的名字，突然心中一惊，拿起木炭在地上写起来。 郭襄口中念着他写的东西：“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这是什么？” 袁小贯不答，将先前提到的名字和这几个字一一对应，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中翻起巨浪：“果然是这样，除了那日本人之外，每一部都涉及到了——天啊，这是终极隐藏任务！可是终极隐藏任务理论上只有一个啊，难道这些线索都和越女剑仙有关？”按照前世的经验，游戏中没有一个任务可以囊括全部14本小说，有传言说囊括全部14本小说的只能是终极隐藏任务，但种种迹象都表明，终极隐藏任务只有一个。 郭襄看他陷入沉思，轻声问道：“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吗？” 袁小贯摇摇头：“我不敢肯定，只是有些想法罢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要解开这个秘密，很难。” 郭襄微微一笑，把那串佛珠交到袁小贯手上：“既然很难，那我就不参和了，拯救苍生的事情还是交给为国为民的大侠吧。” 袁小贯知道，以郭襄的性子，人称“小东邪”的她其实是偏激和怕麻烦的，就和黄药师一样，收几个徒弟，隐居某个地方也就是毕生所愿了，一个不如意赶跑所有人，自己落个清静。她是不屑于也不喜欢撑起峨眉这么大的摊子的。但弟弟临死前的嘱托、峨眉派掌门铁指环上“留贻襄女”四个字，都是亲人家国留给他的重担，而她心里的担子，更重。郭襄累了，从她的眼角眉梢可以看出，她真的累了。不然也不会相识不久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因此袁小贯也是一笑，干脆的说道：“婆婆你真是太抬举了，不过谁让我天生劳碌命呢，好吧，这个任务我接了！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小鬼头还有条件！说吧，什么条件？” 袁小贯柔声道：“我的条件就是，希望婆婆你放开一切，从今以后好好生活，每天都笑一笑，每天都开开心心。” 郭襄楞了半响，随即微笑着说道：“我心里有个感觉，这几十年的蹉跎，就是为了等你在今天出现，然后把这东西交给你。现在我心里突然感觉轻松多了。好，我答应你，以后都开开心心。”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郭襄对袁小贯讲述了这几年探查的成果，袁小贯一一记下。这时候屋外传来鸡鸣，原来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交谈了一夜。 “婆婆你是轻松了，可怜我一晚上没睡觉，还要冒险进城，明天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袁小贯看了看窗外天色，一脸哀怨的说道：“婆婆，天就要亮了，我必须得回城里办点事，如果这次没死的话我会再来找你，小子这就向婆婆告辞了。” 袁小贯被慕容复盯上的事情已经和郭襄讲过，她心底也着实舍不得这个机灵可爱的小鬼头，于是笑道：“你想让我跟着就明说，别在我老婆子眼底下耍那些小聪明。” 袁小贯心中狂喜，雀跃道：“婆婆，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干脆好好休息半天，中午我们大大方方的进城好了，有婆婆在，看看谁敢挡我的路！” 郭襄笑道：“哦？小鬼头对婆婆的武功这么有信心？” “那是当然！”袁小贯早就探查了郭襄的武功，什么叫宗师，这就是了： “姓名：郭襄，年龄：72，江湖地位：峨嵋派开山祖师。 属性：膂力59（19），根骨64（26），悟性51（29），身法66（28），容貌28（28），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刀法「惊世骇俗」，基本拳脚「一代宗师」，基本掌法「一代宗师」，基本招架「一代宗师」，基本轻功「惊世骇俗」，基本内功「惊世骇俗」，基本指法「一代宗师」，基本手法「一代宗师」基本剑法「惊世骇俗」，基本鞭法「惊世骇俗」。 特殊武功：雁行刀「惊世骇俗」，四像八卦刀「惊世骇俗」，四像八卦掌「一代宗师」，峨眉剑法「惊世骇俗」，回风拂柳剑「一代宗师」，飘雪穿云手「一代宗师」，峨嵋催心掌「一代宗师」，天罡指穴法「一代宗师」，金顶绵掌「一代宗师」，临济十二庄「惊世骇俗」，峨嵋银龙鞭「惊世骇俗」，倚天剑法「一代宗师」，诸天化身步「一代宗师」峨眉九阳功「惊世骇俗」，瑜伽密乘「略知一二」。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渐入佳境」，禅宗心法「青出于蓝」，大乘涅磐功心法「青出于蓝」，渡世济人「渐入佳境」。 秘技：天涯思君（七情中的忧、思二情。以情入武，情越真挚，武功领悟越透彻，攻击力越强。）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未完待续。) 【093】围堵 看完郭襄的宗师级武功属性，袁小贯暗道：“要是这样的武功还没信心，那就活该一辈子担惊受怕。” 他于是提出干脆白天大摇大摆的进城，要是有人敢阻拦，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郭襄却不同意：“可是婆婆我怕麻烦，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们还是现在就走吧。”说着站起身来，拿了拐杖出门。 “婆婆等等我！”袁小贯连忙追了出去，“婆婆啊，你住在这里没人陪你喝酒陪你说话，多无聊啊！以后干脆和我住一起吧，我有一个小丫头莲儿，很乖巧的，以后就让她服侍婆婆好了……” “看你表现再说！” “好嘞，婆婆，我来帮你拿酒壶……” 郭襄虽然口中说着怕麻烦，但她还是让袁小贯洗漱完毕，热了粥吃完早饭，这才慢吞吞的上路，照这样下去，到了城门天肯定是大亮了。 袁小贯想让郭襄骑马，可浮云性子倔，死活不让。谁知郭襄也是个倔脾气，她见浮云个子小，本不想欺负它的，可你不让我骑，我还偏偏就骑了。以郭襄的武功，浮云根本没有办法抵抗，只能委委屈屈的驮着她走了一截。浮云还是小马驹，郭襄骑着它脚都快要杵着地了，骑着也不舒服，走了一小会儿郭襄就下了马，放过了浮云。 袁小贯不好意思让老人家走路自己骑马，便拉了马一起步行，看浮云委委屈屈的样子不住的安慰它，许诺以后一定帮它修个大大的游泳池，里面放满热水，还许诺亲自帮它按摩，这才让浮云精神起来。 郭襄在旁边看着这一人一马两个活宝，嘴角不由得挂上了笑容，只觉得心中舒畅。有了这个小家伙的陪伴，她感觉几十年的郁结似乎正在松动、消融。 两人一马来到成都南门的时候天果然大亮了。刚一进城，两侧房子里立即涌出一大伙人，把两人一马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手持齐眉棍的壮汉走上前来，狞笑着说道：“小子，伤了我们益州商会的人还想跑，你跑啊，你不是跑得很快么？现在你倒是跑给我看看啊？” 袁小贯不动声色的探查了一番，发现都是益州商会的，心中立即放心不少，扭头对郭襄小声说道：“婆婆，这些人不是慕容世家的，而是当初那个‘金钱豹’胡贵的手下，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 郭襄早就看出这些人根本不入流，点头道：“既然这样，婆婆过去休息一下，你快点解决。”说着慢吞吞的往一旁的茶馆走去。周围益州商会的人见她一个老人家，也没有留难，放开圈子让她进了茶馆。 郭襄昨天试探过袁小贯的龙象般若功，发现已经接近小成，对付这群混混应该没压力，因此也不担心。要了一壶茶，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边喝边看热闹。一来想看看袁小贯手上功夫怎么样，二来也想看看他处理问题的方式。虽说这小孩子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弟，但毕竟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不探清楚他的底细可不成。 眼见街上围了一圈，来往的人都驻足观看。益州商会虽然平日里横行霸道，但做事也算有分寸，只让商人交保护费，寻常百姓他们是不会为难的。因此百姓对益州商会谈不上好恶，也不十分惧怕，此时都怀着瞧热闹的心思留下来观看，不一会儿就把整条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袁小贯被一群人围在当街，也不着急，伸手一把抓住那壮汉的齐眉棍，劈手夺了过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根手腕粗细的硬木棍子一寸寸掰断，一边掰一边慢吞吞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本想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但念在刚刚你们没有为难婆婆，我决定放你们一马。回去告诉胡贵，是个男人就自己来报仇，那么大个人对付我一个小孩子还找帮手，算什么男人？哦对了，我忘记他已经不是男人了。” 周围鸦雀无声，在场的人自问要折断那根手腕粗细的齐眉棍都做不到，更何伦寸寸掰断，这可比折断棍子难上十倍。就这手指上的功夫，要掰断一个人的手臂那还不是简单得跟掰甘蔗一样？ 眼见所有人都被镇住，袁小贯拍拍手丢掉最后一截棍子：“好了，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时敲诈敲诈有钱的商人混口饭吃，那也没什么，只要不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行。我实话告诉你们，胡贵因为糟蹋了良家女子，害得别人上吊自杀，我和师傅这才出手教训他，胡贵的下场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你们谁想要和他同流合污，那就留下，否则大家就请便吧！”说着作出一个送人的姿势。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这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哼，小兔崽子挺能说道啊，什么良家女子，我能作证，那女的根本就是个军妓，而且还是你买下来的。根本就是你看胡大侠不顺眼，找些理由来冤枉他。那个军妓，说不定就是你安排好的。” 袁小贯一看说话的人，笑了笑：“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铁臂阿童木’厉大侠。怎么？自己不敢来找我麻烦，就想借着别人的手收拾我？”来人正是历胜超和他的一众弟子。 历胜超不理袁小贯，对着四周拱手道：“乡亲们，我历胜超在这成都府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我说的话诸位难道还不信么？这小子和益州商会的胡大侠有些过节，就使阴毒手段陷害胡大侠，害得胡大侠不能人道，胡家从此断了香火。大家看看，就是他！”说着指了指袁小贯，“小小年纪却阴狠毒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历胜超的几个弟子立即附和。 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断人家香火，这也太狠毒了吧。” “真的啊？看不出来。” “就是，挺讨人喜欢的一个孩子，怎么却是这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袁小贯冷冷的看着历胜超，也不准备辩解。他知道对方准备充分，而且人多势众，靠嘴皮子的话肯定输。而且他知道对方也不是来耍嘴皮子的，等下肯定还有后手，他只要等着就成。 只听历胜超又道：“大伙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小小年纪就满肚子坏水么？因为他是血刀门的小淫僧！”(未完待续。) 【094】血刀门是好门派 历胜超指着袁小贯道：“他就是血刀门的小淫僧！” “血刀门？” “那是什么？” “没听过啊。” 袁小贯一惊，心想居然连我的师门都调查了，这次他准备玩大的啊。 这时候一个疤脸大汉从人群中走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你是血刀门的恶贼！那就没得说了，肯定是阴险狡诈的大恶人。”说着四下抱拳道：“诸位乡亲可能没听过，我却知道，那血刀门是西域邪派，专门烧杀虏掠无恶不作，恶首血刀老祖更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到处采花，强抢民女，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家姑娘。前几年江南陆花刘水四位大侠想要为民除害，组织江湖好汉对血刀老祖围追堵截。在下也有幸参与其中，亲眼见识了那血刀老祖的恶毒和狡诈，只可惜老天无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陆花刘水四位大侠被那血刀老祖连施诡计，全都杀害了，一起遇害的还有十几个湖广和巴蜀一带的豪杰，在下的结义兄弟也死在了血刀老祖的手上。”疤脸大汉说着哀叹不已。 此时又一个人跳了出来，正是当初交恶的巴蜀绿林豪杰王大山，他恶狠狠的指着袁小贯：“他就是血刀老祖的弟子非真，从小就无恶不作，抢了几千个女人一路淫乐。胡大侠看不过去，和他生了过节，他就使毒计害了胡大侠，大家说说，这种恶人该不该杀？” “该杀！” “该杀！” “实在是太坏了！” 四周群情激愤，还有几个百姓抓起臭鸡蛋泥巴往袁小贯扔去。袁小贯狼狈的躲闪开来，眼见丢自己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又不好动手，不由得心下郁闷。他总算明白了，那胡贵和历胜超想必对自己和血刀老祖有所顾忌，特意调查了血刀门的底细，然后安排了这一场戏给大家看，还就是想让自己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疤脸大汉不知是不是真的参与了当年那场追杀，不过所说的倒基本是事情，自己也无从辩驳。回头看了看城门口那几个守城的官兵，见他们根本不朝这边看一眼，想必是胡贵早就打点好了的，让官府不要插手。 “得！现在自己可真成了过街老鼠了。”袁小贯想着。 这时候一个百姓突然说道：“血刀门的非真师傅，我听说过他！” 袁小贯以为又是胡贵叫来的帮手，也不去理他，只是四处打量地形，等下动起手来免得被暗算。 四周的百姓问道：“你听到什么了，他真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么？” 先前说话的人摇摇头：“不是啊，我听说血刀门是个好门派，血刀门的非真师傅更是个大大的好人。” “啊？这怎么说？”周围的百姓诧异的问道。 那人道：“先前我从剑门回来，看到好多官兵在给难民分发肉食，难民全都感恩戴德，一打听才知道，这是血刀门的非真师傅托梁将军分给大家的食物。后来梁将军又请示了上官，颁布了一道指令，让人去剑门镇边关居住种田，每一个定居的人都管一日三餐，还说这也是托了非真师傅的福才能有的待遇。这一义举救了好多难民的性命，听说不少难民还在家里给非真师傅立了长生排位。” “啊？真的假的？” “非真师傅，就是这个小孩么？” “不会是真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喊道：“这位兄弟所说当然是真的！非真师傅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袁小贯听到梁五一把安顿饥民的事情都算在了自己头上，正在感慨这个师侄会做人。却突然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的男子挤进人群，一下拜倒在袁小贯跟前，叩头道：“恩公在上，请受王添福一拜！”正是当初救下的那个猎人。 袁小贯惊喜万分，连忙扶起他：“王大哥，你怎么会在此处？” 王添福道：“我回家听我那口子说起恩公的义举，问了梁将军恩公的行踪，特意来给恩公道谢。”说着从背后取下一头肥壮的猎物，“恩公对我一家恩同再造，我没什么可以给恩公的，前几天在山上打了一头野驴，天气凉了，恩公可以炖点驴肉汤驱驱寒。” 袁小贯心中感动，连忙道：“这大老远的，王大哥何必客气。”两人推让一番，见王添福死活要给，袁小贯只能收下，把野驴往马背上一放，盘算着等下给点钱，或者让叶济世给陈叔芬装备点安胎的药。想到陈叔芬，袁小贯问道：“对了，王大哥你一个人来的么？陈大姐怎么样？” 王添福憨厚的一笑：“一切都好，她前几天回了娘家了，让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你。”说着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人群说道：“我是东面鹰头村猎户王添福，我可以对天发誓，恩公绝对不是什么恶人！”说着他将袁小贯如何借宿，如何帮自己的老婆安胎，如何深入敌后救了自己一群人详细说了，他本身没什么文化，一件事情说起来磕磕碰碰，但贵在真诚，他这么一说，周围的百姓顿时相信了。 “这么说这孩子还真是好人啊！” “对啊，可厉家三少爷为什么说他坏话？” “还有那个脸上带疤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会不会在说谎啊？” …… 历胜超和那疤脸大汉对视一眼，脸上都显出怒气。那疤脸大汉对袁小贯吼道：“哼，别以为请几个托儿来就能混淆视听，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迟早会遭报应！” 袁小贯微微一笑，正想反驳几句。只听蹄声响起，五六骑来到近前，抬头一看，周金凤来了，身后还跟着莲儿、叶济世和几个镖师。 周金凤等人下马挤进人群，对袁小贯道：“你怎么回事？一夜未归，大家都很担心你。”莲儿和叶济世虽然没问，但脸上也全是担心的神色。 袁小贯指了指历胜超：“问问你的好兄弟吧。”(未完待续。) 【095】周金凤的决断 袁小贯指了指历胜超：“问问你的好兄弟吧。” 周金凤这才看到历胜超也在，对这情形一下子明白了几分，脸上顿时尴尬起来，附耳对袁小贯小声道：“历胜超是武馆下一代馆主，最近听说老馆主打算退下，让他正式接任。非真，看在我面子上别和他闹僵，你去道个歉，一切都好商量。” 袁小贯怒道：“我道歉？人家污蔑我糟蹋良家闺女，拐带了几千个女人，还使毒计害得胡大侠断了香火，你让我道歉？岂不是承认了他的污蔑？对不起，这个恶名小爷我担不起。” “他在说谎！”莲儿顿时怒了，转身对着历胜超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我们姐妹分明就是小主人千辛万苦救出来的，什么拐带？那胡贵玷污我姐妹，还害得她上吊自杀，那么多人明明白白的看着，你怎么能颠倒是非冤枉好人呢？” 眼见三番五次有人跳出来替袁小贯说话，历胜超脸上挂不住了，喝到“小贱人，你再说一句，老子撕了你的嘴！” 袁小贯上前一步，冷声道：“你来试试看！” “这……”周金凤脸显为难，抬头对历胜超道，“胜超，大家兄弟一场，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 历胜超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袁小贯，说出的话那就断没有收回的可能，否则声名尽丧如何立足，他如今已经豁出去了，打断周金凤道：“这事没得商量，有他没我，你自己掂量。” “这……” 看着周金凤那窝囊的样子，袁小贯也怒了：“周大叔，事到如今已经没法善了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看不出来么？如果你还放不下和武馆那点关系，那你走，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放心，族长那边我自会替你分说，不会让你为难。” 周金凤犹豫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对历胜超道：“历师傅，你还是收手吧，不然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份了——当初的事情，我是亲眼所见。”言下之意是你如果再咬着不放我就说出实情。 历胜超根本没想到半辈子的兄弟会为了一个小孩子和自己翻脸，愣了愣，然后咬牙道：“周金凤，你好！你很好！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咱们的情份一刀两段，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金牛武馆，你的镖局怎么开下去！——金牛武馆的弟子，都跟我走！”他手一挥，周金凤身后的镖师全都走了，只有一个年轻镖师孤零零的站在当地，正是当初袁小贯在赌坊帮过的朱小年。 历胜超对着朱小年道：“小年，没听到我的话么？快跟我走。” 朱小年站在当地手足无措，一会儿抓抓衣服，一会儿扯扯裤子，看上去十分犹豫而且紧张：“我……我想……我想留在镖局。” 历胜超怒极而笑：“哈哈，好啊，刚刚出师就不听师傅的话了，我白教了你这个弟子！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弟子了，我回去后就将你从武馆弟子中除名！”末了又加一句，“以背叛师门为名！”说完带着弟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小年顿时慌了，脸上涨得红红的。他知道，只要背着背叛师门的名声，那他这辈子的习武之路算是完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愿意收他。 袁小贯走上去拍了怕朱小年的肩膀：“别担心，除名就除名，一个破武馆算个屁。” 朱小年语带哭音：“可是师傅说我背叛师门，这要传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袁小贯道：“你要是跟着这样的师傅才叫完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正名，就算不能正名，我推举你进入我们血刀门！” 朱小年大喜：“真的？” “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袁小贯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周金凤。 周金凤叹了口气，老实说他现在就有些后悔了，和金牛武馆闹翻之后，镖局的镖师肯定会走得七七八八，连趟子手估计都留不下几个，这一来镖局还怎么开下去？要不追上去和历胜超认个错？或者找世叔求求请？正犹豫着，突然身边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 “小鬼头，你明明打得过他们，还罗里吧嗦的扯这么久，事情解决了吗？婆婆都等不及了。” 原来是郭襄走了上来，她虽然口中说着责备的话，但脸上笑意盈盈，显然对袁小贯的表现很满意。那么多人站出来说了他的善行，连对手那边的人都甘心留下，这小家伙人品一定不错。 袁小贯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了婆婆，这正主还没出来呢，估计还得等一会儿，要不你先喝茶休息休息——莲儿，你去陪着婆婆说话。” 莲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扶着郭襄走进茶楼，一边帮她倒水一边和她闲聊起来。 这时候周金凤等不下去了，匆匆告辞，他要回家收拾残局。 周金凤走后，袁小贯对着人群大声喊道：“胡贵！搞了这么多事不嫌麻烦么？你要想找我报仇那就直接出来好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担心打不过我师傅，我明白告诉你吧，我师傅没在这里，他还在西域呢，你可以放心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人群里一个声音骂道：“小兔崽子你别得意，就算你师傅在这里，今天也休想完整离开！”随声而出的正是胡贵。 袁小贯向他胯下一瞥，呵呵一笑：“胡大侠，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 胡贵气得直哆嗦，“唰”的一声拔出佩剑：“小兔崽子，你受死吧！” 袁小贯道：“等一等，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虽然你是个人渣。要是因为杀了你这个人渣惹上官司，那我多划不来！——公平决斗敢不敢？” 江湖中为了胜利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公平是根本不存在的。因此决斗并不是江湖行为，而是官府行为。华国朝廷虽然重文轻武，但百姓习武之风却盛。因此武林仇杀屡禁不止，官府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避免恩怨扩大导致大规模火并，朝廷干脆制定了一条律法，按照华国律法，武林恩怨可以用公平决斗来解决，决斗死伤不论，过后恩怨全消，不得再生是非。 袁小贯知道益州商会人多势众，这笔恩怨如果冤冤相报的话根本难以解决，于是干脆提出了公平决斗的要求。(未完待续。) 【096】授人以渔 袁小贯道：“公平决斗敢不敢？” 胡贵一听也正中下怀，他今天搞出这么多事情就是因为拿不准血刀老祖到底在不在附近，因此他就像先把血刀老祖名声搞臭，让他不敢出面，即使出面也会陷入围攻。到时候因为他是个大恶人，围攻他也就不会遭到江湖同道的指责了。可他哪里知道，如果血刀老祖在的话，围攻什么的只是个笑话。不管怎么说，如今袁小贯提出公平决斗，那么自己杀了他之后也不用担心血刀老祖报复了，岂非简单得多？因此连忙说道：“好！明日正午，城西晒谷场决斗，让官府见证，生死各安天命！这么多人作证，你要是敢跑，不只是官府，我和益州商会的人追杀到天崖海角也会找到你。” 袁小贯笑道：“跑？我为什么要跑？当初没有杀掉你这个人渣，我一直都很后悔，如今这个机会我求之不得！” 胡贵怒道：“那你就买好棺材吧！”说完扭头就走，要是不走的话，他害怕忍不住会出手砍死这个让人抓狂的小兔崽子。 胡贵一走，在场的人散了大半。余下的人奔走相告，明日正午，城西晒谷场有好戏看。 袁小贯走到郭襄跟前笑呵呵的说道：“婆婆久等了，我们这就走吧。” 郭襄喝完最后一口茶水，起身道：“你还笑？刚刚那人是点苍派的外门好手，这几年在成都府很有些名气，你和他打，有几成把握？” 袁小贯心中估计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回答道：“他比我强一点，我大概只有三成把握。” 郭襄斜了他一眼：“生死之事还这么儿戏！” “我担心什么？不是有婆婆你么？” “小鬼头，原来你是想让我出手？” “那当然了！”袁小贯理所当然的道，“你不是说要帮我么？” 郭襄放下茶杯往茶楼外走去：“我只是说帮你进城，遇到围攻可以帮你解围，决斗这种事是你提出来的，关我什么事？”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要逗一逗袁小贯。 袁小贯连忙追上去：“等等啊婆婆！你要是不帮我，那我不是死定了么？” “死定了我也不会出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一派……怎么可能和一个外门弟子决斗？” 袁小贯苦劝：“婆婆啊，您就别自重身份了，你这样我怎么办？” 郭襄脚步不停：“我管你怎么办——你茶钱还没付呢！” “莲儿，快付钱！”袁小贯吩咐了一句，追上郭襄苦苦哀求。 当天中午，袁小贯在成都府最好的酒楼宴请了郭襄，并给周金凤等人做了介绍，郭襄的身份是“武功盖世侠义无双道高望重急危救困温柔善良的武林前辈”，酒席间还不住的敬酒说话讨好她。 下午，袁小贯终于抽空履行了诺言，帮浮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又带着她、郭襄四处游玩，可是郭襄对于决斗的事就是不松口。袁小贯无奈，只能叫来了莲儿吩咐了一大通，让莲儿赶快去准备。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袁小贯领着郭襄来到南河桥边上，说是有惊喜。就在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袁小贯举起手中的火折晃了晃，不一会儿桥对面一道焰火升上半空，“啪”的一声炸开来，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焰火上升、爆炸，把天空映得通亮。 这些烟花可是袁小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当初他和东雪儿一起逛街的时候就发现有一家店铺卖烟花，可惜太贵没舍得买，只买了一些土爆竹回去玩，如今为了取悦郭襄，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郭襄抬头看着那些烟花，身子一动不动，脸上无悲无喜，只有焰火倒映在她眼中，幻出迷离的光影。 不一会儿烟花放完了，袁小贯笑呵呵的说道：“乡下地方做的，手艺不行，也就图个响，婆婆你觉得怎么样啊？” 郭襄不答，转身往回走。袁小贯连忙跟上。他在镖局有个四合院，四间屋子如今住了三间，刚好空出一间来安顿郭襄。 郭襄头也不回的走进院子，袁小贯在身后大呼小叫：“婆婆，对不起嘛，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高兴。”他快步追上去，谁知刚跑进院子，迎面突然一道劲风袭来，袁小贯下意识的侧身一闪，一根拐杖贴着面门而过，还没反应过来，拐杖不知怎的又从另外一个方向袭来，直取他右胸的天池穴。 “婆婆！”袁小贯大惊，以为郭襄生气了要拿自己出气，连忙站立不动。 拐杖堪堪停在袁小贯的衣服上，郭襄的声音传来：“第一招躲得挺好，第二招为什么不躲？” 袁小贯道：“我惹婆婆生气，甘愿受罚。” 郭襄道：“你也知道惹我生气了？” “知道知道！” “那你可知什么地方惹我生气？” “我……我自作聪明放烟花，惹得婆婆想起不愉快的……”袁小贯说到这里住了口，因为他看到郭襄笑了。 “小鬼头，那些烟花虽然制作粗糙，不过你一片心意，我怎么可能生气。”郭襄道，“我生气是因为你不求上进！你老想着让我帮你对付敌人，为什么就没想过靠自己呢？” “靠自己？”袁小贯诺诺道，“可是……我根本打不过他啊。” 郭襄顿足道：“你现在打不过，难道以后还打不过么？你今年打不过，难道三年、五年之后还打不过么？我好歹也是一派宗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打手？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就不知道抓住这个机会让我教你几招，提升自己的实力么？” “啊！”袁小贯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自责了一阵，随即悚然一惊。 自己前前后后遇到了鸠摩智、慕容小小、石破天、血刀老祖、郭襄这些牛人，一路上想的都是有牛人相伴从此无忧，除了不得已向慕容小小学内功之外，竟然都没有主动求教过武功。拜了血刀老祖为师之后也是师傅教什么自己学什么，如果自己主动一点，让血刀老祖一路传授基本武功，或者写下武功秘籍，何至于到那劳什子武馆去受气？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懒，太惰性，这根本就是前世读书时候的脾性，有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能偷懒就偷懒。发了那么大的宏愿，定了那么高的目标却不知道努力用功，真是白瞎了这一身的好天赋！要知道这不是前世的和平世界，这是动不动就要死人的武侠世界啊！怪不得日间郭襄会说自己“生死之事还这么儿戏！”原来自己心中竟然依旧是抱着玩游戏的态度在走江湖，至今没有被杀死真是奇迹！要是继续抱着这种态度，那离死就不远了！(未完待续。) 【097】传授 要是继续抱着这种态度，那离死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袁小贯汗水涔涔而下，后悔并且后怕不已。想通之后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郭襄俯身拜道：“谢谢婆婆指点迷津，否则我至今执迷，这辈子就完了。”说着又对郭襄拜道：“求婆婆收我为徒指点武功，明日我要靠自己打败他！” 郭襄微笑着点点头：“好好！孺子可教。不过拜师就免了，我以师姐的身份指点你几招吧。学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时间太仓促了，一夜之间想要实力突飞猛进根本不可能，我建议你明日不去赴约，等武功练好了再去，虽然这样做你的名声会一落千丈，但总比去送死的好。” 袁小贯摇头道：“我想先试一试，如果明日决斗之前我觉得没把握再说逃跑的事。” 郭襄道：“原来你也是个倔脾气！那好吧，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接下来袁小贯便在院子里把自己的武功展示了一遍，由于超高的先天天赋，原本几十级的武功在他手上有上百级的威力，尤其是他专攻的刀法，雪山刀法虽然只有40多级，但结合80级的基本刀法，用起来已经颇具威力。 郭襄看后不置可否，沉思了一阵才开口道：“以你的年纪，练到这种水平也算不错了，但是对上胡贵的话你根本没有胜算。胡贵是点苍外门弟子，而点苍派的武学大多来自大理段家，全都是大气刚猛的路子。那胡贵一手段家乾坤剑法已经有些火候，这套剑法我也见过，招式简中求变，剑势大气磅礴。而你现在对于剑法只有基础的领悟，遇到胡贵估计走不了十招就会落败。” 对于郭襄的判断袁小贯是绝对信服的，因此点了点头，心中一片冰凉。 郭襄又道：“我峨眉武功的精髓在于柔中带刚，犹如绵里藏针，要发挥武功的威力步法轻功很重要，而你轻功也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袁小贯忙问：“什么办法？” 郭襄道：“行险！一击必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敢不敢？” 袁小贯点头道：“敢！” “那好！”郭襄道，“我现在教你一式掌法和一套内功心法，如果你能够领悟那么就有胜算。” “好！” “你听好了，我先教你掌法，这掌法便只一招，而且这一招也无其他变化，一掌既出，必须要敌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击向敌人胸口也好，背心也好，肩头也好，面门也好，只要击中就行，生和死就看这一招。我先演示一遍，你看清楚。” 郭襄说着对袁小贯拍出一掌，这一掌平平无奇，看起来就和基本掌法的第一招一样简单，袁小贯想要闪避，却感觉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正在犹豫间，轻飘飘的一掌已经印在了他的胸膛上。 郭襄收掌道：“看清楚了吗？” 袁小贯点点头。 “那你说说，这一招的精髓何在？” 袁小贯思索了一阵，开口道：“精髓在于……肩膀，和脚步！” 郭襄欣慰的点点头：“不错的悟性，这一招叫做‘佛光普照’，一掌击出，就好似佛光一样无所不至，让敌人无所遁形。出招的精髓就在于肩膀的抖动以及脚步，以肩驭掌，掌未到而意先至，让敌人避无可避！双脚前虚后实，前脚为引、为诱，后脚为根、为基。来，你打一次试试，不用内力。” 袁小贯回忆了一下刚刚领悟到的掌法，照着郭襄所说的动作要领一掌打出。 “好！”郭襄大声喊道，“没想到你学武天赋这么高，这一招你算是入门了！”接下来她又细细讲解了这一招的临敌机变之道，因为招数就是一招，因此临敌之时怎样虚实、怎样引诱、怎样因势利导保证击中敌人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这一讲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末了问道：“记住了吗？” 袁小贯把刚刚听到的东西在心中疏导一遍，这些都是武学至理，实战经验，不光能用在这一招佛光普照上，对于其它武功也很适用。片刻之后他点头：“记住了。” “都记住了？”郭襄眉头一皱，暗想当初教风陵这一招的时候教了三天，练习了三个月才算有点样子，这小鬼头虽然聪明，要听一遍就记住这么多要点可绝不可能，可千万得敲打敲打他，别让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是冷声道：“既然都记住了，那我们就来试试招，放心，我们只拼招式，不用内力。” 和大宗师级别的对手过招，袁小贯十分激动，摆好架势道：“来吧。” 可接下来就轮到郭襄激动了，她先后考验了袁小贯了十几种打法和上百种情况下的出掌，一开始袁小贯还比较生疏，每一次都被她打中。可每一种打法只要用过一次，袁小贯便能立即掌握其中的精髓，百多次之后，袁小贯已经能和她互有往来了，要不是她轻功、经验、眼力都远高于袁小贯，好多次估计都被打中了。后来袁小贯熟能生巧，临敌机变的优势渐渐发挥出来，居然左右开弓，双掌齐发，竟然又生出许多诱敌和虚实的新技巧。郭襄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必须打起12分的精神来应对才能力保不败。 “好了！”大约两百次对招之后，郭襄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袁小贯，“很不错！这一招你已经学会了。” 袁小贯笑道：“我刚刚好紧张，生怕学得不好，不过总算没堕了婆婆你的威名。” 郭襄强压住内心的兴奋与惊讶，冷声道：“小鬼头，别高兴得太早，这一招要发挥威力，必须要有特定的内功心法为根基。接下来我就教你内功心法，这套心法不光注重悟性，还注重根骨，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袁小贯正色道：“一定不辜负婆婆的期望！” 郭襄道：“听好了！”接着开始念口诀，“……气如车轮，周身俱要相随，有不相随处，身便散乱，其病于腰腿求之……” 袁小贯听了一阵，觉得这口诀耳熟，等郭襄暂停的时候趁机问道：“对了婆婆，这套内功心法叫什么？” 郭襄道：“峨眉九阳功！”(未完待续。) 【098】决斗开始 周金凤站在空荡荡的大堂里，仰头望着墙上写着“镖行天下”的牌匾，长长的叹了口气。总局51个镖师只剩下两个，一个刚出道的朱小年，一个老镖师刘富驹，然后就剩下十几个趟子手。这一次历胜超做得真绝！ “都走了也好，反正年后和武威镖局的比武也是输多赢少，早一点关门晚一点关门也没什么区别。”周金凤一边摸着“猛虎下山”的雕花屏风一边自言自语。 虽然他说得轻松，但是从他因紧咬牙关而凸出的双颊可以看出，他心中并不平静，他不甘心。老爹还躺在病床上，天天叨念着振兴镖局，现在这局面让他怎么和老爹交代。虽说渝州重庆和秦州陕西还有两个分局，可是那两个分局是二伯父和三伯父开设的，爹爹和两个兄弟早就分家，旗号虽然一样，可实际上根本就是三家不同的镖局，彼此还有竞争。现在总局倒闭，那两家可就高兴了。 长吁短叹了半响，周金凤叫来管家赵临福：“老赵，去把门口的旗子解下来，然后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到大堂集合。” 赵临福伺奉了周家三代，如今已是70岁高龄，他含泪说道：“少爷，你千万别泄气，你一定要振作啊。” 周金凤摇头不语。赵临福哀叹一声，蹒跚而去。 天涯镖局的旗子降下了，光秃秃的旗杆在寒风中孤独而萧瑟。 不一会儿，朱小年、刘富驹和十几个趟子手都来了。周金凤振作精神道：“诸位兄弟，这几年大家局出了不少力，周某很是感激，可是如今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镖局……我准备暂时歇业，在此只能和诸位兄弟道别。很抱歉，没能给诸位兄弟谋一个打好前程，周某再此给诸位赔不是了！”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下面的人连忙还礼，不管是真心还是故意做样子，不少人都眼中含泪。 周金凤起身又道：“这里有些银子，诸位拿着去做些买卖也好，置办些产业也好，去其它两个分局或者另谋高就都可以。算是周某的一点心意，周某无能，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说着掏出一叠封好的红包，上面写有名字，对管家道，“老赵，发下去吧。” 留下的这些趟子手，大部分就是在等着这笔遣散费，接到红包一看数目，大都脸现惊喜。只有少部分摇头表示不要，这些人大都是受了周家的恩惠，铁了心要跟着周家了，朱小年和刘富驹也没要。 走的走、散的散，最后留下6个人，赵临福、朱小年、刘富驹和3个趟子手。周金凤欣慰的点点头，问了几人的意愿。3个趟子手表示只要留在周家，做牛做马都甘愿。而朱小年和刘富驹反应出奇的一致，他们问：“非真会留下么？” 周金凤一愣，这才发觉袁小贯竟然没来，不由得怒火上窜。这次镖局关门，遣散所有人，完全是由于袁小贯的原因，他前脚刚刚为了他和金牛武馆闹翻，本想着可以靠着他师门的力量东山再起，可这家伙后脚就和别人签生死状决斗，对手还是“金钱豹”胡贵，这不是找死吗？要是他死了，自己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今晚自己遣散所有人就是为了掩护他逃走，这小子居然不管不顾！真是气死人了！ 周金凤怒不可遏，对管家赵临福吼道：“非真呢？他干什么去了？” 赵临福忙道：“小师傅说他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周金凤怒道：“不得打扰！因为他镖局都关门大吉了，还不得打扰？他明天小命就要不保了，还不得打扰？走！我要看看他有什么要事比镖局还重要，比他的小命还重要！” 周金凤气冲冲的领着一伙人来到袁小贯的院门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只听院子里一声断喝，紧接着红光一闪，同时“轰”的一声巨响，院子中间那棵十年生的皂角树一阵剧烈的抖动，树叶四散飘落，“嘎吱”声响中，树干缓缓倾倒，最后砸在院墙上，激起一大片灰尘。 “怎……怎么回事？”周金凤喃喃道。 朱小年和刘富驹双双抢上敲门，一边敲一边喊着：“非真，非真！” 不一会儿门开了，袁小贯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后挠着头：“这个，不好意思，力量估计错误，估计错误！哈哈……” 第二天阴雨绵绵，太阳从一早上就没有露头，冷风刮了一早上。 天气虽然阴冷，可是成都府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东大街最大的赌坊“千金楼”开出了盘口，赌城西晒谷场那场决斗的胜负。由于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因此千金楼前人山人海，参与的人很多。可是盘口的风向从一开始就一面倒，赌胡贵赢的赔率从开盘时的1比2到1比1.8，1比1.6，一路降到现在的1比1.2；赌非真赢的赔率从一开始的1比5升到了现在的1比20。 赌坊的帐房先生走到老板面前说道：“李老板，风向太偏，这样下去我们赔定了啊。” 赌场老板姓李名稠，40来岁，是个白手起家的能人，闻言笑道：“没关系，刚刚有人下重注买冷门，有了这笔钱，我们稳赚不赔。” “重注？多少？” 李老板伸出手掌：“五千两！” 从早上开始下的雨直到正午的时候才小了一些，纷纷扬扬的雨丝就像轻烟一样飘着，整个成都城依旧笼罩在一片水汽当中。 即便如此，城西晒谷场外依旧人山人海，因为“金钱豹”胡贵要和血刀门的弟子非真比武决斗。只是一天一夜，这场决斗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金牛武馆的人来了，武威镖局的人来了，千金楼赌坊的人来了，富家子弟来了，贩夫走卒来了，升斗小民也来了。似乎整个成都府有闲暇的人都来了，四周一片闹哄哄的。 决斗还没开始，但胡贵早早就来到了场中。益州商会的人多，几百号人把北面的场子围了起来。胡贵坐在场中的太师椅上假寐，任由两名弟子给他捏肩捶腿，眼睛不时睁开一条线，盯着南面入口的方向。 午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雨幕中。(未完待续。) 【099】攻心 午时刚到，袁小贯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他身穿黑色短打，左肩上扛着一个比他身体还长的东西，用黑布盖着。周金凤带着叶济世、莲儿、赵临福以及两位镖师四个趟子手紧随其后。这是天涯镖局最后的底子，周金凤全都带来和给袁小贯撑场面了。赢，那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输，那就一切皆休。 一行人来到场地南侧站定，围观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袁小贯缓步上前，不时回头张望，他心中还是有些没底，但是那个可以给他勇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昨晚上郭襄就已经明确说了，她不会到场，一切都要靠袁小贯自己。 深吸一口气，袁小贯走上了晒谷场，其余人等全都退出了场地。双方人数对等，不得以多欺少，这是生死决斗的唯一规矩，以晒谷场为界，场中只能留下决斗双方，否则就视为违规。 公平决斗设有裁判，今天的裁判是成都府衙知府王知意，身边带了几十个官兵。说是裁判，其实他就是代表官府出一下面，清点一下决斗双方的人数，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回去以后写个东西上报就完事了。决斗裁判这种事情，做了没功劳，不做有过错，而且天冷还下着小雨，因此王知意和官兵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看他们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就知道。 “你居然没有逃，也算有种！”胡贵睁开眼睛，慢慢起身，朝袁小贯左肩上一看，“那是什么？” 袁小贯把肩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拉开黑布。周围立即传来一阵吸气声和惊呼声，原来黑布下是一副桐油棺材。 胡贵笑道：“你还真准备好了棺材？不错不错！” 袁小贯道：“是啊，照着你的身形选的，你满意就好。” 胡贵嘴角一扯，咬牙道：“耍嘴皮子？由得你，你也耍不了多久了，我们这就开始吧！”说着手一伸，一个弟子快步上前，把一柄长剑放到他手上。紧接着他手腕一抖，只听“噌”的一声，青光耀眼，长剑已然出鞘。周围立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且慢！”袁小贯制止住胡贵，然后朝着周围大声说道，“这场决斗因何而起，我想在场各位知道的不多，我想大家既然来看热闹，那就看个明明白白——周大叔。” 在袁小贯的示意下，周金凤走到场内，朝着四下抱拳道：“在下周金凤，在好戏开场之前先给各位讲个故事暖场，大家不介意吧。” 周金凤在成都颇有名望，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要讲的是这场决斗的始末，全都兴致盎然，纷纷表示赞同。 胡贵当然竭力阻止，可惜众望所归，他最终也没办法。“哼！就让你们得意一时，讲出真像又怎么样？老子不过损失点名声，可你们却要没命！”胡贵恶狠狠的想着，他已经在考虑收拾了袁小贯之后怎么样继续收拾周金凤了。 周金凤侃侃而谈，从女儿被抓开始一路说到袁小贯入蜀，他早年读书不少，一番话说得清晰明了，不偏不倚，连胡贵都挑不出毛病，有心反驳也找不到地方。 然后莲儿上场，身为当事人的她主要讲诉了胡贵的恶行以及他和袁小贯的恩怨。这翻话感情倾向就十分明显了，以至于她的话刚说完，不少人都朝着胡贵指指点点，脸上全是鄙夷的神色。期间胡贵辩驳几句，却全都被莲儿举出证据驳得哑口无言。莲儿这些话都是袁小贯教的，既然有机会当面对质，袁小贯当然不会放弃打击对手的机会，他的忽悠神功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了，如今借着莲儿的口使出来，果然让胡贵知道了厉害。可惜一旁观看的王大人似乎对这案子不感兴趣，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 看来江湖恩怨，官府总是能避就避。 袁小贯也不指望让官府插手这件事，他说出事情的真像其实是另有打算。 这时候很多人都开始同情起袁小贯来，这样一个好心人，还是一个孩子，却要被逼和那个恶人决斗，过不了多久就可能横尸当场，真是老天不开眼。可同情归同情，热闹还是要看的。 胡贵忍着怒火在一旁听完，立即大声喝道：“好了！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来受死！” 莲儿依依不舍的走出晒谷场，袁小贯挥挥手让她安心，然后转身对着胡贵笑道：“过了今天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开打之前不交流一下，变成不男不女有什么感觉？” 胡贵气得青筋暴起，大吼一声猛冲上来，一出手就是乾坤剑法的杀招——开天辟地。这乾坤剑法虽然名字取得响亮，但实际上是大理段家的入门剑法，剑招来来去去只有八招，但就如其名，天地变幻无常，这乾坤剑法重在变化。和其它技巧变换的剑法不同，乾坤剑法因为是皇家家传的剑法，所以这些变化也是堂堂正正，显得恢弘大气。 这一招天辟地说白了就是挥剑横竖斩击，但剑法的要诀是“王者之气”这四个字，出剑要一往无前，可是剑意却要有王者气度，傲气、骨气、灵气这三气缺一不可。 如今胡贵一心报仇，心中只有仇恨，这一招一往无前的魄力是有了，但气度什么的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因此这一招开天辟地在他手中就像是泼妇撒泼一样，大叫大嚷的穷追猛打。 袁小贯一句话就让他失控了。 “攻心！”这是郭襄教给他的临敌技巧之一，让敌人心乱，露出破绽，然后用“佛光普照”一招制敌。 现在的胡贵在袁小贯眼中就是破绽百出，但他并没有出手。以他如今的内功修为，“佛光普照”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一旦失败他将无力再出第二掌。因此必须谨慎，要万无一失！ “呛~”血刀出鞘，袁小贯顺势一个横劈，准确的架住了胡贵的长剑。强劲的膂力爆发出来，直接就把长剑荡开三尺。 “好！”一旁观看的周金凤高喊一声，他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是第一招袁小贯就取得了先手。 得势不饶人，乘着胡贵长剑被荡开，袁小贯的雪山刀法全面展开。乌云盖顶、峰回路转、寒风扑面、漫山飘雪…… 周围的人惊奇的发现，场中那个小孩子竟然占据了优势！(未完待续。) 【100】乌龟两爬 胡贵一招失算，根本没办法还击，只能苦苦防守。一时间只听“噹噹”之声不绝于耳，胡贵由单手持剑改为双手，“点苍内功”运到极致，却依旧被震得双臂发麻，虎口剧痛。他心中吃惊不已，不知道对面这家伙小小年纪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心中惧意一生，狂傲之气尽去，被复仇的怒火蒙蔽的心智也回复了几分。他渐渐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连忙凝神对敌。胡贵在巴蜀一带赫赫有名，能成为益州商会的教习并不是偶然，手上确有几分真本事。他瞅准袁小贯招数连贯中的一个破绽，使出轻功“天南步”绝技“平步青云”，身体陡然拔高，一下子跳到了袁小贯的身后。 袁小贯正考虑着适当的时机用出佛光普照的绝招，因此微微分了神，不料胡贵却抓住这一瞬间逃了出去。这一招大出袁小贯意料，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就地一滚，紧接着一招“妙音”挥向身后。 胡贵一招“平步青云”扭转了劣势，对着袁小贯的后背抬手就是一剑，尽管袁小贯第一时间靠着“赖驴打滚”躲开，但乾坤剑法的变化之道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剑尖犹如跗骨之蛆，直追袁小贯后背。 也算袁小贯运气好，赌命的一招“妙音”刚好打中剑身，带偏了剑式，这才免去了一剑穿身的下场，但即便如此，他的手臂也被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长流。 “啊！”周围一片惊呼。 “小主人！”莲儿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周金凤和叶济世也是脸色惨白，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历胜超和他的弟子一脸笑意的看着袁小贯受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袁小贯站在场中，恐惧和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含水，试着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还好，没有伤到筋骨。他这才知道自己和胡贵的差距，郭襄估计得没错，正面对敌的话，自己十招之内必定落败。只能用绝招致胜，可是胡贵有这样的身法，自己的佛光普照根本就打不中他。 “哼哼！看来胜负已分，不过这次不是比武，而是决斗，你准备好去死了吗？”胡贵长剑指着袁小贯，脸上露出笑容。 袁小贯撕下衣襟草草裹住了伤口，眼睛死死的盯着胡贵：“废话少说，老子还有绝招没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哦，绝招？好啊！绝招我也有，那就看看谁的绝招更厉害！”胡贵说道，“好让你死得明白，下一招我会用我最强的一招‘风雷四击’，你准备好受死吧！” “风雷四击！”袁小贯眼神一凝，顿时想起前世游戏中的一个典故，讲的是独孤九剑传人风飘柔和六脉神剑传人段水刀之间的恩怨。风飘柔和段水刀两个都是战力榜前20的牛人，原本到了这个级别的玩家，如无深仇大恨的话彼此之间都尽量打好关系，遇到纠纷也尽量克制。毕竟等级高了死一次的代价太大。可是这两人却相互不对路，一见面就和杀父仇人似的，总会拼个你死我活。究其原因却是一件小事。 当时风飘柔刚刚拜了风清扬为师，学了独孤九剑，于是在论坛上到处显摆，说独孤九剑怎么怎么牛，变化如何如何多。段水刀看不过去了，在论坛上刺了他几句，说独孤九剑再怎么变化，也变不出段家武学的那种王者之气。 没多久风飘柔就回复了，他举出了段家入门剑法“乾坤剑法”的例子。说大理武功果然有王者之气，乾坤剑法的绝招“风雷四击”不就是这样么，横三竖一，凭空划出一个“王”字，真是牛B！要对付这么牛B这么充满王者之气的剑法那还真不容易，只能是用一剑斜挥，封住三横劈，然后在一剑斜挥挡住一竖砍，两剑斜挥刚刚组成一个“八”字。这一招专破“风雷四击”，有一个名目叫做“乌龟两爬”，和有王者之气的“风雷四击”乃是绝配。 “王”和“八”是绝配…… 还别说，虽然风飘柔嘴上说得恶毒，但这招“乌龟两爬”还真的能够克制“风雷四击”，因此这帖子火得不行，一时间广为流传。 段水刀被气得不轻，从此两人就成了生死仇敌。 如今胡贵居然要用“风雷四击”，那么自己不用“乌龟两爬”岂不是对不起“绝配”这两个字？思虑已定，袁小贯微微一笑，用力握住了刀柄。 胡贵立剑于胸，凝神运气，准备用出“风雷四击”。此时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花重金打造的长剑上满是缺口，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袁小贯手中的刀，难道那柄刀还是宝刀不成？不管是不是宝刀，杀了他都是我的了！ 袁小贯屏住气息，死死的盯着胡贵的右手。“风雷四击”的视频他看过，兵不厌诈，傻子才会相信敌人的话，他要自己判断清楚，胡贵是不是真的要用这一招。 出招了！，右手横削，剑式轻灵，果然是“风雷四击”！那还有什么犹豫的，看我“乌龟两爬”！ “风雷四击”三横一竖，前三横是风，讲求轻灵，快捷。杀招在后一竖上，这一竖是雷，那就真如同雷霆天降，声势惊人。胡贵学成这招之后无往不利，就算有人能接住前三次横削，最后雷霆一竖也从未有人接得住。 袁小贯也不能！ 原本他还想靠着“乌龟两爬”破掉“风雷四击”，但从胡贵的第一剑出手他就知道不行。自己的刀法跟不上“风雷四击”的速度，他知道“风雷四击”的最后一剑比前三剑快几倍，如果让他用出最后一招“雷”，那么自己根本来不急用出第二刀。 怎么办？ 袁小贯瞬间决定，不让他用出最后一剑，必须在前三剑决定胜负！他在用出第一刀斜劈的时候，毅然变成了双手握刀。 “龙象般若功，全开！” “噹噹噹！”三声碰撞连成一声，胡贵手中一颤，几乎握不住剑柄。 “他还有余力！”胡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用出了全部的内力增加出手的力道，在力量上居然还是处于下风，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胡贵强行催动内力，拼着受内伤也要控制住剑势，只要用出最后一剑，这小子就死定了！ “喝！死吧！”胡贵嘴角溢出鲜血，双眼布满血丝，强行控制住剑势，最后一剑“雷！” “完蛋！”眼见自己全力一刀都不能阻止最后一剑，袁小贯心下大惊，但是他此时力量已尽，中门大开，什么也做不了。快如闪电的一剑已经凌空而下，剑光划过袁小贯的身体。(未完待续。) 【101】违规 剑光如练，划过袁小贯的身体。 周金凤和叶济世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脑中一片空白。 “不要！”莲儿捂住了眼睛。她不敢看下去，不敢看到小主人被杀的画面。老天爷，小主人是个好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什么！”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听到周围的惊呼声，莲儿这才睁开眼睛，却见袁小贯好好的站在场上，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胡贵双眼圆睁，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怎么可能！” 这时候“噌”的一声，一截断剑从天而将，插在地面上。胡贵低头一看，只见手上握着的长剑已经只剩半截。原来刚刚袁小贯全力一刀，劈断了胡贵的长剑。 “哈哈！”袁小贯大笑一声，“老天都帮我！你去死吧！” 趁你病，要你命！胡贵折了兵器，袁小贯立即抢攻，每一招都势大力沉。 胡贵刚刚强行催动内力，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不敢硬拼，靠着轻功不断的躲闪，不一会儿，手上的半截断剑也被袁小贯一刀磕飞出去，形势大为危急。 “不行！这样下去输定了！”胡贵心下着急，目光一瞟眼见一个女子居然跑到了晒谷场上来，正是莲儿。原来莲儿担心袁小贯的安危，不知不觉的就走过了界线。 胡贵大喜，连忙跳出战圈，指着莲儿道：“犯规！你们以多欺少！” 袁小贯一愣，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见莲儿踩过了界线，心中一突，暗道一声“不好！” 胡贵跑到王知意身边说道：“大人，他们以多欺少，已经犯规，请大人按照律法将他们判负。” 王知意扭头一看，皱了皱眉，问道：“可否证明那女子是对方的人？” “可以可以！”胡贵忙道，“很多人都可以证明，那女子是他的丫鬟，天涯镖局已经在官府登记过，抵赖不了！” 周金凤等人这才发觉，大惊失色，连忙将莲儿拉回来，但是晚了，官府的人已经看到他过界。莲儿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面无人色，话都说不出来。 周金凤连忙上前和王大人解释，说莲儿只是个丫鬟，不小心踩过界，并不是要干预决斗。他的话是有理，可是律法条文摆在那里，胡贵咬住在场人数不对等这一条，谁都没办法反驳他。 既然提出决斗，袁小贯也认真研究过华国律法中关于江湖决斗的规定，他知道这一次确实被胡贵钻了空子，钻得无懈可击。想要依靠官府的力量解决问题，没想到反而栽在了官府的规定上。 怎么办？反抗？耍赖？都不行，如今官府的力量还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这时候王知意已经有了判决，他制止了周金凤和胡贵等人的扯皮，大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朝廷制定了这样的律法，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应当遵从，既然这样，本官就判定，这场决斗，胡贵赢，非真输，非真，念在你小小年纪有胆有义，你自裁吧。” “什么！”莲儿一听，顿时晕死过去，叶济世连忙扶住，给她做急救，而他一张老脸上也是涕泪纵横。 周围的人发出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胡贵满脸奸笑的看着袁小贯：“还不快点动手？怎么？你不服官府的判决，想反抗么？——王大人，这小子穷凶极恶，肯定不会束手待毙的，要不让官兵把他抓起来。” 王知意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 “慢着！”袁小贯突然大声打断他，“我们并没有犯规！请听我解释！” 王知意有些不快：“大家亲眼所见，由不得你抵赖——来啊，将非真给我拿下！”官兵闻声而动，把袁小贯围了起来，几十杆长枪对准了他。 袁小贯急了，怎么办？难道真要杀出去，从此亡命江湖？ 这时候王知意的一个属下发话了：“大人，量他小小年纪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何不听听他想说什么。”袁小贯一看，去发现说话的是熟人，正是当初在赌坊见过的两个官差之一。这官差念在当初收了袁小贯的贿赂，如今好心帮他说句话。 这时候袁小贯决斗前讲明因果的行为起了效果，不少围观的人都开口为袁小贯讨饶。 “大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大人，这孩子心性善良，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饶了他吧大人！” …… 王知意心中对袁小贯也有几分好感，于是点点头：“那好，非真，有什么话，你说吧。” 袁小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的丫鬟进了决斗场地，这点我不否认！” 周围立即出现一片嗡嗡声。 周金凤掩面道：“完了完了，这样一说，犯规就是铁定了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啊！” 袁小贯并不理会周围的议论，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双方一开始并没有约定决斗人数，我的本意是二对二，因此莲儿进场并没有违规！” “什么！”胡贵一听，顿时傻了眼。 “对啊！”周金凤拍手道，“一开始并没有约定人数，不算犯规，不算犯规！” “哦？”王知意扭头问属下，“一开始规定人数了么？” 属下道：“回禀大人，并没有！” “没有！” “没有！” 周围的人一阵附和。 王知意点点头：“那好！这是本官的疏忽，现在开始双方是二对二，决斗继续，不得再违规！” 胡贵满心不甘，但知府大人已经发话，他不敢再有异议，不过二对二的话，对面那小妞根本不会武功，而我们这边还可以加一个高手，呵呵，赢定了！ 胡贵转身在人群里挑选一阵，最后伸手一招：“平三，你上来！”。 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闻声走进晒谷场。周金凤认识这个人，正是“闪电手”平三。平三是益州商会的好手，年纪不大武功却很好，仅次于胡贵，一手暗器十分了得。 袁小贯虽然依靠机智过了一关，但如今决斗变成了二对二。他对付胡贵都那么困难，对方又加一个好手，这样他的胜算更低。不！可以说根本没有胜算啊！ 难道要输了么？(未完待续。) 【102】血拼 “姓名：唐不平，年龄：19，江湖地位：唐门第八代弟子，闪电手。 属性：膂力35（25），根骨38（28），悟性38（28），身法35（25），容貌22（22），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暗器「马马虎虎」，基本拳脚「初窥门径」，基本掌法「初窥门径」，基本招架「初窥门径」，基本轻功「初窥门径」，基本内功「初窥门径」。 特殊武功：碧云心法「略知一二」，毒砂掌「略知一二」，流星赶月镖「马马虎虎」，霹雳镖「初窥门径」，碧叶随风舞「半生不熟」，追魂夺命镖「马马虎虎」子母针「马马虎虎」。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初入奥堂」，毒术「初入奥堂」。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探查之后袁小贯吃了一惊：“唐门！” 这唐不平正是唐门新一代高手，被家族视为天才。由于从小被惯坏了，生性爱玩，一次偶然的机会和胡贵结识，从此就像是苍蝇遇到了臭肉，两个臭味相投的人惺惺相惜，成了好兄弟，一起收保护费，一起吃喝嫖赌。但是唐不平害怕被家里知道他在外面胡混，也怕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后给唐门丢脸，因此从没对外公开过自己的来历。 这时候莲儿在叶济世的救治下幽幽转醒，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她悔恨交加，嚷着要上场帮袁小贯。 袁小贯对她吼道：“你给我好好呆着，你要是敢上场，我就不认你这个丫鬟！” 莲儿一听，顿时哭成泪人。 胡贵与唐不平一左一右把袁小贯夹在中间，更无耻的是，他还趁机又拿了一把长剑，决斗的规矩只有一条，换武器不算犯规，因此袁小贯也拿他没办法。 “这下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胡贵呵呵一笑，对唐不平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即开始抢攻。 唐不平先是空手对敌，用的是毒砂掌，掌力不弱。袁小贯大半心思提防着胡贵，不一会儿就被唐不平一掌印在肩膀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痛。 “哈哈，胡哥，他中了我的毒砂掌，死定了！”唐不平少年心性，立功之后忍不住显摆。 “好！我们慢慢玩死他！”胡贵心情大爽，左一剑右一剑的戏弄袁小贯，也不和他硬碰，就用不断变幻的招式扰乱他的心神，想要让他狼狈不堪，以报刚刚剑断时被他杀得狼狈而逃之仇。 就在袁小贯左支右拙力不从心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左脚后侧，第三招。” “婆婆！”袁小贯心中一喜，想也不想，立即照做。左脚后侧，雪山刀法第三招出手。 “噹”！血刀准确的砍在胡贵的长剑上，同时避开了唐不平的一掌。胡贵手上这长剑的质量不必先前那把，一砍之下顿时崩坏一个缺口。他一惊，立即跳开，眼神四下寻找，口中慌张的喊道：“谁！是谁在说话。” “婆婆虽然口中说着不来看我决斗，但她毕竟还是来了！有婆婆在，我还怕什么！”循声望去，瞥见人群中的一个身影，袁小贯心下大定，对胡贵笑道：“怎么了？做了亏心事被鬼找上门来了？对啊！是秀姑，秀姑找你来了！” 胡贵一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对袁小贯的话立即信了几分。殊不知他命根子被断，身体本就怕冷，如今阴雨绵绵，不冷才奇怪了。 袁小贯觑见有机可乘，手中血刀连出数招逼退胡贵，扭头就去追唐不平。他知道一对二肯定不敌，因此豁出去全也要先干掉一个，这一下倒吓了唐不平一跳。但他不着急，远远的躲了开去，一心想要看着袁小贯毒发。 唐门的轻功本就不怎么高明，这唐不平的碧叶随风舞才是60级左右，有效身法也才35点，因此袁小贯还可以在身法上超过他。一不做二不休，袁小贯干脆用自己超高的先天身法追着唐不平打，一边攻击一边用唐不平的身体挡住胡贵。胡贵此时心神不宁，不敢全力攻击，反被袁小贯弄得缩手缩脚。几招下来，唐不平已经左支右拙，突然肩上一痛，已经被锋利的血刀划开一道口子。 二打一还打不过，这一下胡贵脸上挂不住了：“别等他毒发了，尽全力，赶快弄死他！”说着乾坤剑法全力展开，把袁小贯笼罩在剑光之中。 唐不平又惊又痛，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一咬牙，探手入怀，紧接着乌光一闪，一枚黑黝黝的钢镖直飞袁小贯持刀的右手。 “右脚后撤，躲开暗器！”郭襄的声音再次响起。 袁小贯正在全力应对胡贵，听到后连忙后撤，这时候却听得郭襄又叫一声：“不好！是连环镖！第五招，前冲！” 袁小贯正想照做，却发现自己刚刚后退，现在前冲脚步根本不好协调，因此招数慢了半拍，只觉得手腕一痛，鲜血飞溅中，血刀脱手掉在地上。 只听郭襄喊道：“住手！” 然后是莲儿和周金凤等人的喊声：“不要！” 袁小贯可不想让郭襄和官府对立，连忙喊道：“都别进来！” 胡贵觑见有机可乘，长剑直刺袁小贯胸口，突然耳中一痛，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是郭襄在远处运起玄功将声音束成一线对他攻击，可惜距离太远，攻击力有限，不然的话直接震破他耳膜都有可能。 胡贵被这么一扰，剑势略缓，袁小贯这才有机会抬起左手去挡，“哧”的一身，本就受伤的左手再次受伤，鲜血飞溅。袁小贯一狠心，干脆伸手抓住剑身，手掌顿时被割破，鲜血淋漓。细雨淋在他手上，血水顺着手臂直往下流。 “小子手不要了？”胡贵狞笑一声，正想用力回夺，顺势割断袁小贯的手指，但他发现剑身被抓得太紧，一时间夺不回来。 “想死？那就成全你！”胡贵一拳轰出，正是大理皇家家传拳法“金玉拳”第五式——钻山破，这拳法破金断玉十分刚猛，打在血肉之躯上都是皮开肉绽的效果。他心想袁小贯此时手中抓着长剑，肯定避不开，这一拳就要他好受！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袁小贯痛得扭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让敌人避无可避，就是现在！” ——佛光普照！(未完待续。) 【103】嫁祸 眼见袁小贯以手抓长剑，避无可避的一拳打到面门，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 周金凤、叶济世和莲儿更是紧张得紧握拳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可就在这个时候，袁小贯却诡异的一笑。众人只看到红光一闪，紧接着掌风呼啸，漫天雨丝都被吹得四处飞散。 “轰隆”一声，好像天上突然响起一个炸雷。胡贵的身体断线风筝一样向后飘飞，远远的摔倒在地，然后一动不动。再看时，只见他衣衫尽裂，胸口上一个明显的手掌形状凹痕，凹痕里一片焦黑，仿佛被烙铁烙过一般。 再看袁小贯时，只见他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细雨淋湿的衣服上热气腾腾，不断有水雾升起。 “好！”郭襄第一个喝彩。 “干得漂亮！”周金凤大叫起来，从昨天晚上得知袁小贯一掌打断大树之后他就觉得这场决斗有可能赢，他一直在等，等着袁小贯出绝招。如今果然看到袁小贯一招毙敌，他兴奋得忍不住浑身颤抖。 益州商会的人傻了，历胜超傻了，唐不平也傻了。连胡贵都死在对方手里，这个刚满19岁的唐门天才害怕了，他对袁小贯说道：“你……你把胡大哥打死了！你这是什么武功？” 袁小贯道：“你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说着一步步走向唐不平。 唐不平慌忙道：“不不！我们不打了，决斗到此结束。” 袁小贯只觉得双手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心中一股气很是不顺，要不是有这个家伙，自己何用受这么重的伤，而且，唐门！他扭头看了看场边的叶济世，心想帮老叶报仇，就从你开始！于是喊道：“对不起了，生死决斗不死不休，就算认输你也得死！” 唐不平一听，立即喊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唐门第八代弟子，真名叫做唐不平！唐猛是我大伯、唐无情是我父亲！知府大人，请你开恩，小师傅，也请你开恩，我们取消决斗。” 场边叶济世一听，双目一凝，死死的盯着唐不平，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江湖上“霹雳火”唐猛和“铁石心肠”唐无情并称唐家双杰，在巴蜀一带很有些名气，以至于不少人都听过二人的名字。唐不平报出二人的名字，是想要袁小贯知难而退。 袁小贯心里也很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和唐门对上？唐门虽说以毒药为主，可他们门中还是有几个武功不错的高手，从这唐不平不到20岁就有一百多级的武功来看，唐门的高手武功肯定不弱，要不再等等？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王知府，想问问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谁知他刚一扭头，就听到郭襄的声音：“蠢货！躲开！” 袁小贯一愣，紧接着脖子上微微一痛，耳中听到唐不平的小声：“哈哈哈！笨蛋，着了爷的道吧，我这子母针滋味如何？你还不倒？” 眼见郭襄急着要冲进来，袁小贯连忙摆摆手制止她，从脖子上拔下一根细细的银针，扭头看着唐不平道：“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说着从地上捡起血刀。 唐不平一愣，心中奇怪这见血封喉的子母针怎么不管用了，心想可能是对方体质较好，毒性还没攻心的原因，于是笑道：“我那针上有毒，你不动还好，一运功动手毒性发作更快，劝你赶快跪下叩头，爷一高兴，说不定可以饶你不死，给你解药。” 袁小贯不答，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唐不平。他如今失血过多，脚下有些发软。 唐不平慌了，手一扬，一枚钢镖射向袁小贯，袁小贯挥刀一挡，刚好挡掉暗器。唐不平伸手掏出七八枚暗器，接连不断的丢向袁小贯。袁小贯俯身一抄，举起带来的棺材盖子当盾牌，把暗器全都接住。 唐不平脸上见汗，一边游走一边丢暗器一边大声喊叫：“毒发啊，毒呢！怎么还不毒发？”他这一乱放暗器，周围的百姓可就遭了殃，不少人都被暗器打中，人们发一声喊，四散而逃，全都远远的避开。官兵也连忙保护知府王知意后退。 袁小贯心思一动，故意往官兵的方向躲避，唐不平暗器丢上了瘾，全身暗器不要钱一样全都丢了出来，他外号“闪电手”，此时双手连挥，真是快如闪电，暗器雨点一样四处飞舞。袁小贯举着棺材盖子本来毫无危险，但他故意左躲右闪，只听身后哎呦之声不绝。不少官兵都中了招。 “哎呀！快住手！” “保护大人，哎呦！” “大人快走！” “不好啦，大人受伤了！” …… 袁小贯扭头一看，见知府王知意正缓缓软倒，这嫁祸之计成了！ 此时他也因失血而头晕，暗道不能再等了，于是大喊一声：“大胆贼子，竟敢谋害朝廷命官！纳命来！”猛然发力，把棺材盖往唐不平丢去。 唐不平连忙躲闪，却猛然看见红光一闪，棺材盖子一分为二，紧接着脖子上一凉，他发现世界突然颠倒了。好奇怪，天空居然在下方；好奇怪，那非真居然倒了个儿；好奇怪，那无头尸体穿的衣服居然和我一模一样…… 将唐不平一刀枭首，袁小贯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才觉得浑身无力，伤口痛得厉害，脚下一软，立即跌倒在地。恍惚中人影一闪，一个老婆婆已经来到身前，她塞了什么东西在自己嘴里。扭头一看，周金凤和莲儿等人正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什么。 袁小贯感觉手脚发冷，神志渐渐模糊，那是失血过多的现象，他艰难的说道：“我没事，老叶，快，老百姓……治伤……解药……”话没说完，意识就中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痛让袁小贯醒了过来，鼻中闻到浓烈的药味，他艰难的睁开眼，发现四周很暗，应该是在傍晚。就着昏黄的油灯，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手臂上缠满绷带。四周的摆设很熟悉，似乎便是自己在天涯镖局的房间。耳边呼吸细密，扭头一看，莲儿眼角带泪趴在床头上，困极而眠。 袁小贯轻轻抬起手探查了一下，还好，虽然手臂痛得厉害，但探查显示只是外伤，并没有大碍，而且医疗处理很是恰当，伤口正在恢复中。为了加快伤口愈合，袁小贯干脆坐起来运起龙象般若功。 一听到响动，莲儿顿时醒来。她抬头一看，马上惊呼着跑了出去：“小主人醒了！小主人醒了！”(未完待续。) 【104】瓶颈 听到袁小贯醒来的消息，叶济世、周金凤、朱小年、刘富驹还有郭襄都来了。 叶济世一来就为袁小贯检查把脉忙得不亦乐乎。袁小贯先向郭襄问了好，然后和周金凤等人打招呼，周金凤激动的说道：“好好！醒了就好。” 朱小年和刘富驹兴高采烈的说着袁小贯在成都府怎么出名，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他，还有不少武功爱好者到处打听学到门和非真，想要拜师学艺。袁小贯听后只是呵呵一笑。 莲儿本以为小主人一醒来就会斥责自己决斗时闯祸，谁知他只字未。莲儿主动提出甘愿受罚的时候他也只是呵呵一笑，说：“莲儿是太关心我了才会越界，我怎会怪你。”感动得她泪流满面，直愿为袁小贯去死了也甘心。 郭襄盯着袁小贯瞧了好一阵，这才问道：“你真的不怕毒？” 袁小贯呵呵一笑：“当然不怕，老叶应该给你们说了吧。” 叶济世点点头道：“已经说了，可他们就是不信。” “现在信了？”袁小贯笑道，突然一惊，“对了！我昏迷多久了？唐门有没有行动？那些中镖的百姓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知府大人怎么样了？” 叶济世回答：“主人放心，你只是昏迷了几个时辰，那些百姓我已经处置妥当了，我们在唐不平尸体上找到了解药。” “知府大人呢？” “这……” 袁小贯一看叶济世的脸色，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忙道：“老叶，我知道你想趁这次唐不平误伤朝廷命官让唐门惹上官司，你想的是如果知府大人死了，那么唐门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次决斗我们也有份，到时候官府追究下来，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叶济世脸色一变，抬头看了看大家，显得有些紧张。 袁小贯继续劝道：“再说了，知府一死，他的下属们敢不敢把事情上报说不准；就算上报了，官府追不追究说不准；就算追究，官府能不能对付唐门也说不准。老叶，听我的，只要这次我们救了知府，那就是大功一件，至少知府大人一定记得咱们的恩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对付唐门。就算官府不帮忙，我既然答应过你帮你报仇，我就一定会办到，难道你不相信我！” 叶济世惶惶然叩头道：“叶济世当然相信主人，我这就去府衙给知府大人送解药。”说着起身就走。 “等一等！”袁小贯叫住他，“你去的时候一定不能说这是从唐不平尸体上找到的解药，最好是……算了，我和你一起去！”袁小贯说着挣扎着起身。 众人连说不妥，可袁小贯坚持，他说：“你们别劝我了，我的伤没事。这次镖局元气大损，我们能否尽快东山再起，就要看这次救人的表现了！——对了！快快！找个担架，找两个人抬着我去，莲儿你来给我画一个烟熏妆，这样效果好一些。” “烟熏妆？”莲儿疑惑道，“那是什么？” “唉！就是把握化妆成受伤中毒快要死的样子。” 郭襄一听，顿时明白了袁小贯的打算，笑道：“小鬼头！你的想法是好，可是我劝你最好别和官府走得太近，不然你以后行走江湖将会困难重重。” 袁小贯道：“不怕，别忘了，我现在只是非真。” 出门的时候却遇到王添福，原来他还没回家，因为袁小贯决斗的事情，他没看到恩公无恙就是不放心离开。 袁小贯好说歹说让他相信了自己没事，并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给梁五一，这才把他打发走。临走钱当然少不了送他点银子和安胎药。 两个趟子手抬着袁小贯赶到成都府衙的时候，知府王知意已经毒发，屁股中镖的地方溃烂化脓，这个人昏昏沉沉，只是呻吟呼痛。整个衙门一片混乱，成都府几个老医生正焦头烂额，王知意的正妻汴氏和三个小妾跪在床边哭得昏天黑地。 一听天涯镖局非真师傅求见，并说可以治好知府的伤，王知意的正妻汴氏提着裙摆就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非真师傅在哪里，快让非真师傅进来！” 当看到被抬在担架上的袁小贯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他双手缠满绷带，眼眶深陷，满脸灰黑，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官府众人这才记起他也中了唐门的毒镖。你自己都快嗝屁了还来医别人？ 袁小贯艰难的说：“王大人……王大人是草民的父母官，草民皮糙肉厚，受伤中毒没什么，但王大人千金之躯，这次为了替草民做主而受伤，草民就是百死……百死也难报其大恩。草民是血刀门人，我派有祖传驱毒神丹一枚，能解百毒，现特献给大人，只愿大人早日康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递到汴氏手上。 王知意虽然昏昏沉沉，但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把抓住袁小贯的手，手臂颤抖不已，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激动的。 汴氏大喜，但心下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问道：“这驱毒神丹给了我们，小师傅你怎么办？” 王知意一听，急得咳嗽起来，心想你这该死的妇人，这个时候还装什么清高，你夫君我就快死了！ 袁小贯却是大喜，心想这汴氏还真是配合啊，于是动情的说道：“只要能救活大人，草民死不足惜，如果侥幸不死，再来报答大人的恩情。”说完就和众人告辞，叫趟子手抬自己回去。 王知意急忙服下“驱毒神丹”，果然不愧为神丹之名，简直药到病除，第三天他就能下地行走了，医生们都直呼奇迹。 王知意大难不死，除了深恨唐门之外，日里静思，不免感激起血刀门的非真小师傅来，虽然那番说辞听起来多有作秀的嫌疑，但自己这条命确实是非真救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他，表达一下感激之情，也顺便看看他死了没有。死了的话就给点钱祭奠一下，没死的话问问他有什么愿望，尽自己所能帮他达成也就是了。 郭襄后悔了，她为当初那句“拜师就免了”后悔了。她也当过好些年的峨眉掌门，教过好多徒子徒孙，却从来没见过资质这么好的天才。袁小贯的武功几乎是一天一变样，这样的增长速度简直恐怖。 可毕竟是一派宗师，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收回，再说峨眉派不收男弟子的规矩是自己定下的，不能出尔反尔啊。 这一天袁小贯正在院子里练习基本轻功，他手上有伤，双脚却是完好，想到这次决斗在胡贵的轻功之下吃了大亏，因此一心想加强自己的轻功修为。轻功不比其它基本武功，练习的时候内力耗费巨大，因此他都是一边练习轻功一边打坐修炼内力。旁边有一派开山祖师指导，加上超高的根骨悟性，那速度简直飞起。只三天时间，袁小贯的基本内功达到99级，龙象般若功达到80级，峨眉九阳功达到50级，基本轻功达到70级，内力达到了250点，整体实力上升了一个台阶。 但是，一想都喜欢把武功练成整数的他，看着基本内功后面那个数字实在揪心——99级，这可恶的一级就是练不上去。 是的，袁小贯遇到了传说中的瓶颈。(未完待续。) 【105】云芝百宝酒 任何武功，100级是入门，200级是小成，300级是大成，400级是宗师，500级是传奇。这5个整百级别便是传说中的武功瓶颈。要突破瓶颈达到相应的级别并不是一味苦练就行的，需要大量的累积，需要一个契机，满足某种条件。 有的人资质好、运气好，很快就可以突破瓶颈，有的人则会卡在瓶颈上好久甚至是一辈子。可喜的是突破瓶颈的条件袁小贯都知道，他不会卡在某个契机或者条件上，但是突破之前的积累则必不可少。 现在他就在积累，以达到基本内功入门的条件——内力500点。 “唉！要是现在有几颗菩斯曲蛇胆该有多好啊！”袁小贯心想，“要不一颗千年灵芝也行。” 正做着白日梦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惊呼声：“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 袁小贯一听，连忙收功跑进房里，躺在床上假装昏迷。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来到卧室。 “大人这边请。”这是周金凤。 “小主人身中剧毒，至今未醒。”这是叶济世的声音。 “小主人……呜呜呜……”莲儿也挺有演戏天赋的。 “唉，为了救本官，却害了少侠，本官于心不忍啊！”这是王知意的声音，“本官带来了成都府最好的大夫——李大夫，你来给少侠看看吧。” “是，大人。”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什么李大夫。 袁小贯一听，连忙运起峨眉九阳功。 不一会儿，两根冰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啊！怎么这么烫！”那李大夫音道，“回大人，这位少侠中毒已深，毒邪入体，体内正邪之气相搏，全身发热，必须使大补之物固其本培其元，否则性命堪忧！” 袁小贯心道：“幸亏遇到你这庸医，不然小爷还不得穿帮。” 只听王知意道：“唉！少侠为本官受此大苦，本官无以为报，这里有一颗千年灵芝，乃今年述职的时候当今圣上所赐，本官一直舍不得用，就给了少侠吧，但愿他吉人天相。——知书，把东西拿来。” 袁小贯一听“千年灵芝”，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 “哎呀，大人这可使不得！这是圣上所赐，又是大人心爱之物，草民如何收得？”这可恶的声音是周金凤的。袁小贯这次忍得更辛苦，他咬紧了牙关才忍住没跳起来扇周金凤一巴掌。 不过王知意也算是个人物，自己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收回，推让了一番之后，还是让莲儿收下了灵智。王知意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告辞离去。 知府前脚刚走，袁小贯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灵芝呢？灵芝呢？”当初辛苦化烟熏妆终于取得了成效，奖励便是这棵千年灵芝。 莲儿忙把装着灵芝的盒子递上来。那盒子是一个雕花的镂空木盒，光看盒子就是好东西，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盆景，精致的小瓷盆中栽着一株紫红色的灵芝，和普通灵芝不同的是，这一株灵芝有两个云团一样的芝盖，分为上下两层，好似一棵小小的苍松，形态美观，色泽晶莹。 “这是双盖紫云芝啊！”叶济世看后惊呼道，“紫云芝是灵芝中的极品，千年生出一盖，这株灵芝起码有两千年了！” 郭襄也道：“是好东西！灵气很足。”他曾经得到过一颗千年雪参，和百草仙是朋友，因此对于这等天材地宝也有几分鉴别能力。 “好好！”袁小贯激动不已，刚刚遇到内功瓶颈，立即就得到大补之物，这真是瞌睡了遇枕头，“老叶，这东西怎么吃？” 叶济世道：“小主人，叶某刚好知道一个秘方，名曰‘云芝百宝酒’，将紫云芝、黄芪、黄精、三七等八十一种药材制成药酒，可以双倍发挥灵芝的功效。” “双倍！”袁小贯眼睛放光，“好好好！辛苦老叶了，你赶快去弄！” 叶济世道：“可是这酒花费不菲。” “钱不是问题！”袁小贯大手一挥，往怀里一探，“咦？我银票呢？对了！我下注了5000两买自己赢的！差点忘了！快！快去千金楼拿钱，20倍啊，哈哈哈，这下发财了！” 当周金凤等人赶着镖车回来时，镖局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十万两银子，其中4万现银，6万银票。白花花的银子在木盘里码得整整齐齐，60张一千两的大额银票堆了一摞。以前整个镖局近百号人辛辛苦苦干一年才不过赚个几千上万两，这一天就是以往收入的十几倍，叫人怎么不兴奋，不欢喜？ 经过小琅嬛的洗礼，袁小贯早就达到了视钱财如粪土的境界。不二话，见者有份，留在镖局的人个个都领到了一个千银子的大红包。一千两银子是什么概念？那是甲级镖师干十几年才能赚到的钱，一般人省着点用一辈子花个一千两也就够了！赵临福、朱小年、刘富驹和3个趟子手拿到银票之后都愣住了，见过大方的，可没见过袁小贯这么大方的。就因为这一千两，这六个人铁了心一辈子跟着袁小贯了。 钱可真是好东西，有了钱，“云芝百宝酒”的材料很快就完备了，药材全部都选最好的，酒也是市场上能卖到的最好的酒，光是药材和酒就花了几千两银子。看着袁小贯挥金如土，周金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他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两天之后“云芝百宝酒”制作完成，几千量银子和一颗极品林芝最终化成了一小坛紫红色的药酒。袁小贯让莲儿准备了一大桌好酒好菜。叫上郭襄和镖局所有人一起吃饭，让大家都来尝尝这“云芝百宝酒”。 谁知郭襄尝了一口之后突然喊道：“这酒不能喝！” 袁小贯一愣，放下酒杯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郭襄道：“你可以喝没问题，但是他们……”说着指了指周金凤、叶济世、莲儿等人，“他们喝下去会受不了的。而且你也不能多喝，这药酒效力太强，喝下去必须马上打坐运功消化药力，不然有害无益。” 她的话刚说完，坐在对面的朱小年举着空酒杯道：“我……我已经喝完一整杯，怎么办？”说话时他脸颊通红，两道鼻血从鼻腔里流了下来。 郭襄闪身过去，头下脚上的提起朱小年，一掌拍在他背上。内力到处，朱小年哇的一声吐出药酒，眼泪鼻涕直流。 郭襄放下他道：“你赶快去喝水，喝到不能喝为止，然后围着院子跑，一定要跑出汗来，流汗越多越好！” 此时朱小年只觉得腹痛如刀绞，听完马上照办。看了他的下场，这一下其他人全都不敢喝酒了。(未完待续。) 【106】武功大进 云芝百宝酒太过霸道，所有人都不敢喝，都看着袁小贯。 袁小贯问道：“师太，我可以喝多少？” 郭襄道：“你根骨远超常人，每次调息可以运功36圈，所以一天大概可以喝一杯，但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最好是早上半杯，晚上半杯，喝完之后立即打坐运功，消化药力，对于增强内力有奇效，等你内力增强以后再逐步加量。” 袁小贯急于增强内力，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便端着半杯药酒回到卧室里。因为是第一次喝药酒，郭襄在一旁帮他护法。 看着杯子里紫红色的药酒，袁小贯笑道：“婆婆，这半杯酒下去，我是不是就成高手了？” 郭襄白了他一眼：“要是那么容易就成高手，那武林中还不个个都是酒鬼啊？外力只是辅助，练功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不然你内功虽强，少了修炼的领悟，运用起来也会出现问题。因此你切忌老想着吃下天材地宝增强内力，这药酒功效虽强，但也只对现在的你有功效，等内力高深之后，这酒的效果就差得多了。比如我，喝这酒就和其它酒没什么两样。” “是是是！婆婆当然内功深厚，不用靠外力，但小子我如今练几趟轻功就内力枯竭，一招佛光普照就瘫了。我已经受够了内力不足的苦，只能走走捷径。婆婆放心，等我有了基础，以后一定踏踏实实练功。”袁小贯说完，仰头喝下药酒，只觉得一道火线从口中直烧到胃，全身都热了起来。 郭襄道：“先内后外，先用峨眉九阳功运转药力，滋养丹田，等药性发出之后再用龙象般若功滋养筋肉。” 袁小贯照做，只觉得浑身火热，体内的内力汹涌澎湃，运功速度比平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一次周天搬运下来，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内力增强了不少。半杯药酒的药性，让他足足运功24圈才完全吸纳。 探查之后惊喜的发现，以往运功24圈增加内力不过7、8点，可如今靠着半杯药酒，居然提高了40点内力，这速度简直惊人。而且经过这次运功之后，他感觉手臂伤口麻麻痒痒的，伤势似乎一下子恢复了不少，手指按上去已经不痛了。 郭襄点头道：“还不错，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下午你可以再喝半杯，明天之后就可以增加到一次一杯了。” 一天后，袁小贯手臂伤势复原。 两天后，内力达到450点 三天后的早晨，袁小贯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一阵长啸，这啸声连绵不绝，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吓得周金凤等人连忙跑来查看情况，却见到袁小贯站在院子里叉腰大笑。只见他中气十足，眼中隐隐有光华流转。 郭襄笑道：“这小鬼头简直是妖孽，3天时间，内力居然小成了！” 是的，如今袁小贯的内功已经突破瓶颈，基本内功达到100级「初窥门径」，龙象般若功达到90级，峨眉九阳功80级，内力600点。 由于峨眉九阳功的内力上限系数为75，因此如今袁小贯的内力上限已经突破一万点，他的丹田十分强大，配合着超人的根骨，每次打坐运功60圈都不成问题，内功小成之后，袁小贯已经可以进行小周天循环，内力增长顿时进入了一个井喷时期。 第五天，袁小贯的内力正式突破1000点。 就在袁小贯雄心勃勃，想要把所有武功一举突破100级的时候，镖局突然来了访客。 来人是个一脸虬髯的汉子，见到袁小贯之后抱拳说道：“非真师傅，在下点苍派柳元龙，幸会了！” 袁小贯眉头一皱：“点苍？柳大侠有何见教？” 柳元龙说话和长相一样豪爽，直接把自己和胡贵的关系以及胡贵请自己帮忙对付袁小贯的师傅一一说了，末了说道：“我受人之托就必须忠人之事，现在就请非真引荐一下师尊，让我和他比试一番。” 袁小贯问道：“怎么比试？” 柳元龙道：“怎么都行，有个输赢就可以，我也好对死去的胡师弟有个交代。” 袁小贯有些欣赏这柳元龙直来直去的性子，于是说道：“既然这样，我看不如我们先比一局，你赢了再去找我师傅，怎么样？” 柳元龙摇头：“你只是个小孩子，而且重伤初愈，我岂能占你便宜。” 袁小贯对着柳元龙探查一阵，发现这柳元龙一身点苍武功都在两百级上下，自己根本打不过。想了想，二话不说话，走到镖局门口一手抓起那巨大的石狮子高高举起，放下，如是三次。 柳元龙一看，二话不说，躬身认输：“非真师傅神力，在下甘拜下风，既然这样，那也不必找你师尊了，我这就去胡师弟坟前叩头谢罪。告辞！” 袁小贯心下一喜，没想到这样轻松过关。见他衣着破旧，草鞋都快磨穿了，知道他身上没什么钱，于是取出一百两银子给他救急。 柳元龙这几天正为一件麻烦事四处奔走，正缺银子，也不推辞，干脆的收下了，临走前说道：“这银子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加倍偿还！” 袁小贯摆摆手不以为意，殊不知后来他却因为这一百两银子而收获了一场天大的机缘。 柳元龙走后，袁小贯彻底清静下来。本来一直担心唐门得到唐不平身死的消息后会采取报复行动，因此平日里加紧防备。有郭襄在，就算唐门当代家主唐老太太来了也根本不虚，可就怕毒药暗算。袁小贯吩咐叶济世每日里都仔细检查饭菜酒水，以免被人下毒。 谁知连续一个月都没什么事，袁小贯整天就是跟着郭襄练功，跟着周金凤学习毛笔字，期间也没忘了去感谢一番知府大人的救命之恩，有事没事送些钱财去，一来二去的就和王知意混得熟了。等王知意得知袁小贯的师侄来年升任定远将军，官代统领府典军的时候更是刻意亲近，直把袁小贯当成座上宾。虽然知府是从四品，比梁五一高一阶，但要知道节度使权力颇大，他手下的官员升迁起来可比州府里的官员快得多了。 袁小贯和王知意混得熟了，便旁敲侧击问他准备怎么对付唐门。王知意也不隐瞒，说朝廷一向不愿理会江湖中的事情，而且据查唐门总舵在渝州，他没办法跨界出兵，但是此次江湖人竟敢行刺朝廷命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的帖子已经呈上去，就看皇上决断了。 袁小贯趁机表忠心，说一旦决定对付唐门，自己愿为马前卒。王知意欣然应允。 表了衷心，下面该提要求了，袁小贯提出自己想开一家武馆，但年龄没满16岁，在官府登记不了。王知意一听这事容易，让袁小贯只管开馆，到时候官府登记就是他一句话的事。袁小贯表现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趁机提出武馆开馆之后每年以两层利润相谢，王知意大喜，当下拍着胸口道：“只要你的武馆不做出作奸犯科之事，本官保证你一帆风顺，没有官员敢找你的麻烦，而且还可以免除赋税。” 江湖门派为什么不敢广收门徒？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赋税问题，门派扩张了，占地广了，赋税就多。门人大部分时间又花在练武上，生产劳作时间很少，每年光是交税都交不起。 很多江湖门派都收外门弟子，何为外门？就是不在门派里居住，只是每年或者每月过来学习那么几天，其它时间要么种地要么做生意，一来贴补门派消费，而来不用在门派内占地盖房，就不用交税。可即便这样，很多门派依旧入不敷出。所以江湖门派无论大小，几乎都有自己的产业，或者是由外门弟子操持，或者干脆控制一村镇作为后盾，每年在村镇百姓身上榨点油水。名门正派称之为“行侠仗义”或“化缘”，歪门邪道称之为“强取豪夺”或“收保护费”。 言归正传，华国目前赋税很重，而袁小贯的武馆又不是小打小闹，免税之后可以省下很大一笔钱，因此袁小贯大喜道谢。 和官府搭上了线，袁小贯的武馆计划正式开启，他每天让三个趟子手外出打探，一方面寻找地方做武馆的选址，一方面打探丐帮的消息。而他自己则抓紧时间在镖局院子里练武。 一个月来，袁小贯的基本武功先后都达到了99级的瓶颈，然后又势如破竹的突破，在别人眼里难如登天的境界突破，到了袁小贯这里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最可喜的是，有了郭襄这个一派祖师每日指导，他的武学修养一日千里，秘技“迦楼罗之心”的领悟飞快的提高，已经达到了98%。 这一日，袁小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冲破了基本轻功99级的桎梏，基本轻功也终于小成。至此，他的15项基本武功已经全部达到100级。兴奋之余他把所有基本武功全都演练了一遍，一会儿刀枪、一会儿棍棒、一会儿拳腿。渐渐的，他心中逐步升起一丝感悟。 这基本武功其实分为两类，一类是对自身肢体的控制和运用，一类是对武器的控制和运用。而武器是肢体的延伸，归根结底还是要控制自身的肢体，控制每一块肌肉的收放运动。 如果能够控制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那么基本武功的各种动作岂不是信手拈来？而且拳法腿法还可以随意组合，刀枪棍棒也可以随意使用。如此所有的基本武功浑然如一，要驾驭特殊武功岂不是非常容易？ 越想越有道理！何不试一试？(未完待续。) 【107】秘技！第一次融合 从那以后袁小贯就像入了魔一样，吃饭时候思考、走路的时候思考，睡觉的时候也在思考，不光思考，他还不时打一拳、踢一脚，整个人浑浑噩噩。 一开始莲儿以为小主人是中了邪，吓得她连忙找郭襄商量，因为她知道郭襄是有很高修为的师太，想让郭襄念经诵佛为小主人驱邪。郭襄一看袁小贯的样子，知道他进入一种顿悟状态，便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他。 袁小贯这一顿悟，直接就延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时候，他正在吃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米饭都喷了满桌子。 周金凤等人都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出言打扰他。 此时郭襄却道：“你终于回神了？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她知道武学顿悟其实是一种莫大的机缘，一瞬间的顿悟就能让人进步不小，但是她却从未见过一次顿悟长达三天三夜的，因此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期待。 袁小贯大笑不止，根本停不下来。 莲儿忧心道：“糟了，小主人莫不是疯了。” 叶济世道：“小主人眼神清明，不像是失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欣喜难抑。” “好事！哈哈哈……当然是好事！”袁小贯笑道，“我的基本武功融会贯通，全都融合起来啦！” 原来经过这几天的顿悟，袁小贯的秘技“迦楼罗之心”的领悟一举达到100%，总算真正拥有了这一逆天技能。不光如此，迦楼罗之心领悟成功之后，靠着顿悟产生的灵感，他的15项基本武功竟然全都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门武功。由于是自创的武功，因此袁小贯亲自命名为“至尊强身术”。拥有秘技之后第一次融合武功就成功了，当然十分高兴。 这武学基础的练习包括全身内腑、筋肉、关节、骨骼，可以说全身上下无所不包无所不含。经过分析袁小贯发现这“至尊强身术”比起原来的十五项基本武功有很多优势。 第一是全面性，以往他要练习基本武功，各项武功分开练习，两项武功之间基本没有联系，练好了拳法之后掌法未必就好，而且十五项武功也不能做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都锻炼到。现在有了至尊强身术，全身上下锻炼十分全面，身体协调性显著增强。有了“至尊强身术”这门融合武功，根本不用担心诸如“有剑就是高手、没剑就是废材”的“偏科”现象。 第二是包容性：经过研究，袁小贯发现这至尊强身术可以激发为任何武功的根基，有很强的包容性，就算是以后学习一门奇门兵器，靠着对身体肌肉的绝对掌控，袁小贯也有信心可以驾驭奇门兵器。 第三是效率高，以前练习基本武功，必须一项一项的练习。在游戏中练完全部15项基本武功的人寥寥无几，因为人的精力有限，这15门基本武功练完之后，人都七老八十了，根本没精力没时间去学习其它特殊武功。可现在不一样，袁小贯只需要练习一门“至尊强身术”，就等于练习了15门基本武功。虽然“至尊强身术”的练习难度大大超过单一的基本武功，但是综合效率却是提高了。 第四是威力强，这套至尊强身术囊括了所有基本武功，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化成攻击动作，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可以作为武器。打起来真正是拳脚齐施，令人目不暇接，有种泼皮打架无所不用其极的特点，但是却没有那种无赖撒泼的感觉。每一招每一式都饱含武学道理，看起来气势十足。 如今袁小贯只研究出这四点好处，至于有没有其它好处还不得而知。但就这四点好处，已经可以让这套“至尊强身术”成为超级武功了。 郭襄喜道：“武功到了高深处本就是万法归宗、万川归海，很久以前我就有想法，想要将所有的基本武功融会贯通，不拘泥于种类和招式。可是我资质和武学修养有限，始终没能成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做到，正是不可思议！快！快把你所悟的练给我看看！” 袁小贯走到院子中央，开始做一套奇怪的动作，他这套动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连郭襄这样的大宗师都看不出这套动作到底是什么，看样子似乎是拳脚，却又不是拳脚，似乎在舞刀弄剑，却又没有熟悉的刀剑招式，每一招每一式看起来即怪异又气势十足。而且这套动作似乎无穷无尽，一个时辰下来，都没有看到一个相同的动作。 “这是什么武功？”郭襄问道。 “婆婆，你看不出来吗？我这套动作是根据所有15门基本武功而创的，它可以练习全身上下所有的器官、内腑、肌肉和骨骼，让全身上下浑然如一。” 郭襄思索了半响，摇头道：“心中有些模糊的想法，可是说不上来，始终想不通透。这套武功有固定套路么？” 袁小贯摇头道：“没有套路，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想要它怎么动就怎么动，强弱缓急全都随心所欲。”接着他例举了几个动作，说明每一个动作怎么练习，可以锻炼哪块肌肉骨骼。可他说了半天，在场的人包括郭襄在内，没有人能够领悟。 郭襄叹道：“这样的武学常人根本学不会，这是你一个人的机缘。你真是……真是千百年来第一武学奇才！” 看着周围崇拜的目光，袁小贯笑道：“别这样看我，我会骄傲的。这样吧，等几天我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把这套动作简化了，然后传给你们。” 三天后，袁小贯拿出了一套“至尊强身术简化版”，定名为“全民强身术”，将之传给了镖局里的所有人。 郭襄对这套武学推崇备至，说它“可以作为一切武功的基础，远超普通门派的入门功夫。” 随便创出一套武功就碾压了大多数门派，自此镖局中的人对袁小贯的崇拜立即达到了神话的高度。周金凤终于明白当初格桑所说的“这袁小贯绝对不一般”是怎么回事了，岂止是不一般，简直不是人。 不是人的袁小贯又花了大量时间对这套全民强身术进行修改和完善，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一个梦想——全民练武的梦想。 “以后我的至尊武馆中就只教这一套全民强身术，让所有人都能打好武功根基。”袁小贯这样想着。(未完待续。) 【108】年会 快过年了。 从腊月二十五开始，成都府就取消了宵禁，一直到正月十五。城市里张灯结彩，经过了一年辛勤劳作的人在这二十天全都放开来，尽情的吃喝玩乐。 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一年中也就这二十天是快乐的。 可周金凤不快乐。 腊月二十六那天是天涯镖局传统的年会，一年一度的年会是天涯镖局和金牛武馆的保留节目，往年这一天的时候天涯镖局和金牛武馆都会包下成都府最大的酒楼芙蓉楼，镖局和武馆的人在二楼欢快吃喝，一楼更是设了全天候流水席，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邀请来参加。一方面联系感情，一方面打响招牌。 可今年天涯镖局关门歇业，今天的芙蓉楼只有一个主人——金牛武馆。厉胜超连个请帖都没送来。 今天一大早，周金凤瘫痪在床的父亲周显荣就叨念着这么还不去芙蓉楼啊。周显荣因为赝品书画的事情中风瘫痪，一开始神智不清，这两个月经过叶济世的治疗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周金凤害怕父亲受到刺激病情加重，因此镖局关门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父亲这么一问，周金凤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说还在准备，等准备好了就去。 最后周金凤实在熬不住父亲的催促，只得把事情告诉了袁小贯等人，说父亲想去芙蓉楼。 叶济世道：“老镖头如今情况正在好转当中，一定要尽力让他高兴，对病情很有好处。前往不要刺激他让他伤心，否则病情可能恶化。” 袁小贯一听，一拍桌子道：“这还有什么犹豫的？去就去，你和历胜超交恶，那是你们的事情，老镖头和厉天南那是结拜兄弟，我就不信他一点不念兄弟情义。你直接去和厉天南说，大不了去求个情。我们受点委屈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为了老镖头，一点委屈我们年轻人受了就是。” 老管家赵临福含泪称是，他自小在镖局长大，和老镖头的感情十分深厚。 郭襄也点头道：“小鬼头说得对，百善孝为先，不能让老镖头失望。” 周金凤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豁出去这张脸不要，也要帮父亲完成心愿。” 当下周金凤厚着脸皮往芙蓉楼去了，不多时又回来，脸上黑如锅底。袁小贯一看周金凤的脸色，不用问都知道事情没成，八成还他受到不少的奚落。 果然听周金凤道：“我本来想去找厉世叔求情，但厉世叔不在，听说他几天前有事去了北方，我门都没进就被历胜超赶了出来。” 袁小贯二话不说，当下拿了血刀就往门外走去，周金凤等人拉都拉不住。最后郭襄道：“让他去吧，我相信他有分寸。” 袁小贯径直来到芙蓉楼前，此时芙蓉楼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红的灯笼沿着街道挂了两排，酒楼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着吃流水席的。有趣的是，酒楼前的空地上还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上挂着一面幡子，上书“金牛武馆年终大比”几个大字。 这金牛武馆往年的年终大比都是在武馆内关着门自己比自己的，今年居然公开进行比武，那是受了袁小贯一比成名的启发，想要借着年终大比给武馆增加人气。 这时候历胜超的小弟子于涛正在台上发表演讲，说他金牛武馆怎么怎么老字号，怎么怎么有实力，等下吃过饭请大家赏脸旁观武馆年终大比，见识见识武馆弟子的威风云云。更有趣的是，在演讲末尾，他提到了袁小贯。 “大家可记得上次决斗的那个小孩非真？他也是武馆的学徒。”由于决斗前袁小贯和历胜超在街上对质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武馆和非真交恶的事情并没有传开。 人群一听，顿时沸腾了。金牛武馆虽然字号老，先前于涛口上也吹得天花乱坠，可武馆以前都是闭门教徒弟，实力究竟怎么样大家都还打个问号。但晒谷场上那场决斗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的，非真小师傅年纪轻轻的和益州商会的成名高手胡贵、平三对打，一对二，最后还赢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高手。如今一听这高手竟然是武馆学徒，大伙儿心中一下就有了参照，心想学徒都这么厉害，这金牛武馆的师傅岂不是更加不得了？当下就有人询问武馆是否还收学徒，这一问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大家都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武馆的人全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历胜超当即走上台去，说武馆常年收徒，欢迎大家随时报名。当下很多人挤着闹着要报名，场面顿时乱糟糟的。 袁小贯在人群后头看得真切，心道好哇，居然敢用小爷来作宣传，看我不拆了你的台。刚想上去大闹一番，突然心中一动，改为笑呵呵的上前道：“厉师傅，今天可真热闹啊！” 由于晒谷场一战袁小贯在成都府成了名人，不少人都认识他。大家一看非真来了，立即七嘴八舌的打招呼，不少人都在问他是不是武馆学徒，他本人收不收徒弟。 历胜超一看他来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刚刚才利用他给武馆做宣传，要是被他当面拆穿，武馆可就要名声扫地了。于是他先发制人，对着袁小贯道：“非真，你别否认，你本来就是武馆的学徒，如今武馆的名册里还有你的名字呢。” 袁小贯笑呵呵的道：“否认？否认什么？我本来就是武馆学徒，上次我又交了一个月的学费，还没学完呢，你可别不认账啊。” 历胜超一听，脸色变得古古怪怪的，不知道他搞什么幺蛾子。 袁小贯上前附耳道：“你派人去把周老镖头恭恭敬敬的接到酒楼来吃饭，今天我就不拆你的台，否则我要你的年终大比进行不下去。过了今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历胜超心中虽然不乐意，但左右权衡了一番，还是对于涛说道：“去，带几个人把周老镖头接来。” “要恭恭敬敬！”袁小贯补充道。 于涛驻足看了看袁小贯，又看向历胜超，历胜超咬牙道：“照做！” 周显荣被接来的时候高兴极了，一张老脸上全是笑容，见到一个人就大声的打招呼。叶济世说得没错，他的病情绪很重要，这一高兴，本来浑浑噩噩的头脑居然又清醒了几分，很多人都能记起名字来。 周金凤等人十分纳闷，不知道袁小贯用了什么法子，让金牛武馆不但答应了让周老镖头来参加年会，还派人亲自迎接。(未完待续。) 【109】年终大比 午时，二楼的年会终于开始，比不上后世企业年会那么多花样，这次的年会主体只有一个——吃喝！ 这顿饭周金凤吃得很不是滋味，武馆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张桌子，没一个人过来敬酒。周围悄悄的议论和质疑的目光都让他很不自在，要不是看父亲在宴会上兴高采烈，他早就离开了。 袁小贯却不管这些，一年难得一次吃得这么丰盛，他当然敞开了肚子吃，同时也让郭襄、叶济世和莲儿别管其它，好好吃喝。郭襄还俗之后酒肉不禁，今日现场热闹的气氛让她回想起往日里在江湖上广交朋友、天天喝酒吃肉的日子，心下感慨，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话也多了些。和袁小贯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聊到最后还开始划拳，一老一少玩得面红耳赤，十分尽兴，后来叶济世和莲儿也参与进来，他们这一桌的气氛丝毫不弱于其它桌。 不光吃好喝好，袁小贯心中还想着等一下去参加那什么年终大比。当初历胜武说了，只要是武馆的人就有资格参与，优胜者还有奖励呢。金牛武馆一边和自己闹掰一边还用自己的名气做宣传，这事做得不地道，不恶心恶心他们，自己的念头难以通达。 正吃着，门口突然传来喧天的锣鼓声，历胜超等人全都放下碗筷跑了出去。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袁小贯趴在窗户上一看，却见一顶八抬大轿来到酒楼门口，轿子后头一队趟子手，为首一人举着一面大旗，上书“武威镖局”几个大字。看着轿子，历胜超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领着一众弟子上前道：“没想到李总镖头竟然这么给面子，胜超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李总镖头，请到二楼就坐。” 周金凤凑到袁小贯身边一看，一脸不悦的说道：“原来是武威镖局的李庆功来了，我早该想到，历胜超召回武馆弟子之后肯定会去找他，这一下武威镖局和金牛武馆联手，实力更强了。哎！”说着长叹不已。 袁小贯知道他还做着镖行天下的梦，想着天涯镖局有朝一日重新开业。于是安慰他道：“大叔，你放心，等我的至尊武馆开业了，保证让你得偿所愿，到时候武馆里也经营走镖局生意，我让你当总镖头。最多明年上半年，就让你看到希望。” 自从他创出“全民强身术”之后，就把开设至尊武馆的计划和周金凤交了一个底，周金凤听后也是被吓了一跳，当场表示这不可能，认为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臆想罢了。袁小贯也不分辨，如今他确实只有一个想法，因为人手和资金不够，现在他一家武馆也开不起来。 可是袁小贯说最多半年就会有希望并非信口开河，他已经写信给三哥石破天，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并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小琅嬛中的财富除了东迁耗费的，剩下十多万两黄金被他分成了两部分，一半交给了三哥，另一半交给了格桑。格桑那部分是他入股东女族的经商本钱，不到关键时候不准备动用，而三哥手上那部分除了给他发展凌霄城之外，余下的就是预留的流动资金。现在已经到了动用这笔资金的时候。 由于年终凌霄城入山的道路被大雪封锁，因此这封信估计得明年四月左右才会到得了三哥手上，到时候自己就会有钱开始实施计划了，因此他才会告诉周金凤最多半年就会有希望。 在亲身体会了“全民强身术”的强大之后，今时今日周金凤对于袁小贯的信任程度已经大大增加，虽然对于他的庞大计划依旧难以置信，但见他说得肯定，心中也自存了希望，点点头道：“那我就等着，只要你有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成第一家武馆，我就按照当初的约定，舍了天涯镖局这块招牌来给你……那什么？对了，给你打工。” 袁小贯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儿，武威镖局的李庆功已经领着队伍走了，只留下一个镖师参与后面的活动。原来他只是过来看一看做个样子，就像领导来视察下属单位一样，从始至终连轿子都没下。 武威镖局不同于天涯镖局，李庆功是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武功高强，他身后不光有师门的支持，而且他本身就有自己培养镖师和趟子手的能力。很明显，在李庆功的眼中金牛武馆有些价值，但价值不大。 看着历胜超卑躬屈膝的送走李庆功，袁小贯有个直觉，金牛武馆一定会败在历胜超手上。既然这样，那就由小爷我来加速你们的衰败好了！ 吃饱喝足，今天的重头戏——金牛武馆的年终大比——终于开始了。周金凤再也受不了周围鄙视和眼神和压抑的气氛，带着已经喝醉的父亲离开，叶济世和莲儿跟上去照顾，郭襄说想四处走走看看，于是只留下袁小贯一个人。 说老实话这历胜超还是有几分经营天分的，他让人把一本《厉家吐纳心法》、一本《梅花桩步法》和一本《盘龙棍法》秘籍摆在擂台边的奖品台上，宣布说这是比武第一、第二和第三名的奖励。尤其详细讲述了《厉家吐纳心法》，说这是一本精妙的内功心法，连成之后有妙用。 普通人只听说内功的神奇，哪里见过真正的内功秘籍，一听之下全都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那本薄薄的书册，心想要是我能学会内功那该多好。一时间很多人都有了报名习武的打算。 这时候历胜超走上擂台说了几句场面话，宣布了比武和评判方式，谁最后站在台上，谁就是第一，第二和第三名由武馆教习根据台上的表现评判。末了说道：“金牛武馆年终大比，现在开始！” 看着周围期待和兴奋的目光，历胜超志得意满的走下台去。谁说老子只会练武不会经营？谁说二哥管理天赋比老子好？老子以前那是不屑于做这些小事。看看，只要今天公开大比一完，明天金牛武馆的名字必定响彻整个成都府！ 正在洋洋自得的时候，却听见一阵不耐烦的叫嚷： “快开始啊！” “怎么没人上台？” “干什么呢？不是比武么？人呢？” …… 历胜超回头一看，又羞又气，只见擂台赛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上。看一众弟子时，却发现大家都在相互推诿： “你上啊！” “你怎么不上？” “老五，反正你肯定得不到第一了，干脆你先上！” “屁话，你怎么知道老子站不到最后？” …… 由于是第一次公开举行年终大比，历胜超根本没经验。考虑到经费问题，比武擂台又只搭建了一个，于是制定了“谁最后站在擂台上谁就是第一”这样的规则。弟子们都不是傻子，这样的规则下，先上台的肯定吃亏，因此就出现了如今的冷场和推诿。(未完待续。) 【110】秒杀 眼见无人上台，历胜超气得浑身哆嗦，正想指定一个弟子先上，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既然都这么谦让，那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吧。” 历胜超一喜，心道总算有人救急了。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小孩一边百无聊赖的剔着牙一边往台上走，正是那非真。他紧接着又是一惊：此人武功远胜其他弟子，他一上台，其他弟子还有谁敢上去？ 正想出声制止，袁小贯已经快步走上擂台，抱拳道：“在下非真，哪位师兄师弟上来赐教？” 一连问了三遍，台下无人敢应。开玩笑，大名鼎鼎的“金钱豹”胡贵都折在他手上，这些武馆弟子自家知道自家事，上台去自问根本走不过一招。 眼见无人敢应战，周围的观众都有些不耐烦，纷纷抱怨。历胜超心道完了，这样下去金牛武馆这场年终大比算是搞砸了，武馆不但不能扬名，估计还会沦为笑柄。而且一旁还有武威镖局的一个镖师在看着，要是自己的武馆表现太不堪，说不定武威镖局改了主意不和自己合作，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个可恶的非真，怎么老是拆我的台？ 历胜超走到台前厚着脸皮对台上道：“非真，你先下来！” 袁小贯道：“这可不行，我还没比呢。我下去，第一名就没了。” 历胜超咬牙道：“你先下来，等下再上去。” 袁小贯道：“那还不是一样？”言下之意是，我一上台还不一样都不是我的对手。 历胜超无奈，总不可能轰他下台吧。轰不轰得了先不说，规则是自己刚刚宣布的，只要是武馆弟子都可以参加比武。要轰他下台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眼见历胜超左右为难一脸通红，他的大弟子钱秋林实在忍不住了，跳上台道：“钱秋林前来讨教！” 这钱秋林在吐蕃的时候并没有和袁小贯过招，却亲眼看到了袁小贯的强大。回川后他苦练武功，一心想要找袁小贯报仇。同时历胜超右手指骨粉碎，他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于是悉心教导大弟子，把通臂拳和梅花桩的绝招全都传授给了他，甚至破例将武馆的镇馆绝技——厉家吐纳心法也交给了他。一来指望师凭徒贵，在馆主争夺中占优，一来也希望有朝一日让弟子为自己报仇。 钱秋林天赋不差，几个月下来他自觉武功大进，历胜超也夸他就快赶上自己了，因此今天他才会信心膨胀，有勇气上台面对袁小贯。 然而历胜超知道，钱秋林和袁小贯还有很大的差距。那神秘莫测的“妙音”不说，决斗时他击毙胡贵的一招，如今想起来都还令人后怕不已。一掌将人打飞十几米，中掌处似烙印一般焦黑，事后听益州商会的人传出消息，说胡贵的胸口骨头全都碎裂，五脏六腑成了一锅粥。这是怎样的掌力？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办得到的！ 事后他曾就这一掌问过父亲，父亲听后也是咂舌不已，说这非真恐怕是修炼了一门了不得的内功。因为江湖中有传说，一些名门大派的内功高手一掌可以开山裂石，甚至让江河倒流，非常人所能及。 历胜超想来想去，都觉得钱秋林上台是去找死，正想让爱徒认输下来，突然灵机一动，连忙说道：“秋林、非真，记住这是武馆同门较技，不得下杀手。为了避免误伤，也为了体现一年来各自练武的成果，我增加一条规则，这场比武所有人都不许用内力，不许用武馆传授范围之外的武功！”他想的是，这非真师传武功虽然厉害，但他只在武功学了一个月的基本武功，只要让他不用师传武功，让钱秋林用通臂拳对付他的基本拳法，那百分之百赢定了。他这句话说得有理有据，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想到这里，历胜超不禁为自己的急智喝起彩来，高！实在是高啊！ 晒谷场的决斗钱秋林也去看了，因此他一听就明白了师傅的意思，立即答道：“好！一切听师傅的，我们都不用内力，只比武馆传授的招式。” 袁小贯一听，当即知道了这两人的打算，却也不以为意。心想这样也好，正好验证一下自己“至尊强身术”的威力。于是开口道：“好啊，就这么办。” 眼见计策得售，历胜超大喜，高声叫到：“好！比武开始！” “请！” “请！” 抱拳行礼之后，钱秋林首先出招，一出手就是通臂拳的杀招饿虎扑食。这一招双拳齐出，配合着前扑的身形当真犹如猛虎下山，威猛不已。周围识货的人都大声喝彩。 历胜超眼见徒儿这招已经颇有火候，刚要喝彩，却猛然见到了台上的变故，一声“好”字已经到了嗓子眼，却卡在了喉咙里，呛得他咳嗽起来。 只见钱秋林如猛虎下山，直扑袁小贯，袁小贯微微侧身，恰恰让过钱秋林的双拳，然后身体一抖，也不看到他怎么出的招，就见钱秋林以比前扑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然后跌倒在台下生死不知。 秒杀！ “咦？”一个矮壮的中年汉子惊疑出声，正是武威镖局留下的那名镖师。此人姓郑名彪，是李庆功的弟子之一，他留下来的任务就是评估金牛武馆弟子的实力，如今见到袁小贯这招妙手，顿时对金牛武馆高看了几分。 武威镖局的总镖头李庆功是名门大派的出师弟子，他自重身份，因此晒谷场那场“小孩子闹着玩”的决斗他和几个弟子都没去观看。镖局有些好事的趟子手和低级镖师去看了，回来吹得津津有味，说一个小孩子怎么怎么厉害。但李庆功和他的几个弟子也只认为那是少见多怪，没往心里去。所以郑彪并不认识袁小贯，也不知道袁小贯和金牛武馆的恩怨，只认为这个武馆弟子还不错，对应的，对武馆的实力估计也提高了几分。 可是接下来历胜超的一句话却改变了郑彪的看法，只听历胜超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你……你这是什么功夫？不是说了不能用武馆传授之外的功夫么？” 袁小贯道：“我没用其它功夫啊，我这不是还没出招么？” “那秋林怎么……怎么被打倒了？” 袁小贯道：“哦，他自己撞在我肩头上了，这可怪不得我。” 历胜超仔细一回想，刚刚似乎的确是钱秋林自己撞到了非真的肩膀上，也没见非真怎么发力，他自己就反弹回去。他想不通其中的奥妙，一时哑口，半天回不过神来。 郑彪心道：“好厉害的徒弟，好脓包的师傅，那非真分明是利用肩部瞬间发力撞在了钱秋林的胸口，这才让他闭气晕了过去。这是十分高明的技巧，普通人当然看不明白。”(未完待续。) 【111】一对一群 “至尊强身术”一招建功，袁小贯信心大增，环顾四周道：“还有人吗？赶快上来比完收工。” 武馆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钱秋林在众弟子中算是武功最高的了，上台只是一个照面就被秒杀，试问谁还敢上台？ 袁小贯顿觉无趣，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看一个个比下去也没意思，干脆大家都一起上台混战，看谁在台上留得最久，最后下台的三个就是前三名，怎么样？”说话时眼睛看着历胜超。 历胜超心下一合计，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冷场，多多少少还能让人见识见识武馆弟子的手段。而且虽说是混战，到时候自己示意一下，大家肯定对非真群起而攻，他再厉害也只有两只手，肯定招架不住！想到这里心下大定，开口道：“那就按非真所说，全都上去，各凭本事尽量在台上立足。”末了又重申了一遍规则，只能用武馆教授的武功。 金牛武馆连弟子带学徒有上百人，这全上台去顿时把擂台挤得满满当当，好像后世超市大减价时的景象。可以想象，等下动起手来肯定是拳脚乱飞，混乱不堪。周围看热闹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比武方式，一个个瞧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瘾。金牛武馆的年终大比从一开始就冷场至今，到了现在总算有了一点看头。 所有人都把袁小贯围在当中，历胜超已经暗中吩咐过了，等下比武一开始，所有人都对他群起而攻，就算打不过，挤也要把他挤下台去。 见众弟子准备停当，历胜超喊道：“比武……开始！” “开始”二字刚落，擂台上顿时一阵轰然。所有人全都往中间的袁小贯挤了过去。 袁小贯身在人群中，眼见四周无数拳脚攻来，他有心要检验一下自己“至尊强身术”的招架能力，打定决心只守不攻。只见他身形旋转如风，指掌拳脚信手拈来，头手肩背膝臀……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武器，或躲、或挡或带、或是硬碰硬，生生抵住了周围的无数攻击。 只听“噼啪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超高的先天属性让袁小贯的动作快到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他就像陀螺一样钉在了当地，内圈的弟子手脚都打得痛了，却根本突破不了他的防守，不能让他移动半步。然后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内外轮换，内圈弟子打累了就换到外圈，外圈生力军进入内圈之后又是一顿猛攻，依然奈何不了袁小贯。 周围的人全都看得傻了眼，历胜超这才知道这非真居然厉害到如此程度，看来在吐蕃的时候自己输得不冤。可他生性傲气加小心眼，佩服的心思刚刚升起便被他压下，对着场内吼道：“继续攻击！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为了击败袁小贯，他已经顾不得身为武馆教习的脸面，公然开口帮着其他弟子。 超高的先天膂力和超过一千点的内力让袁小贯耐力超群、气息悠长，其他弟子越打越累、越打越丧气，可他却是越打越精神，恨不得一直这样打下去。不为其它，就因为探查时那不断提高的“至尊强身术”等级。 由于“至尊强身术”是袁小贯顿悟融合而来，他对这门武功的领悟程度已经很高了，如今实战验证之下，武功等级就如吃了伟哥一样节节高涨，不一会儿已经上升了十几级，达到了128多级「平淡无奇」的境界。 此消彼长之下，武馆的弟子更加不是对手，不一会儿百来号人全都累得气喘吁吁。袁小贯眼见这些人都失了斗志，攻势大不如前，压力一消，武功等级再也不涨了，心想这样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朗声一笑：“怎么，这就不行了？那就看我的了！”说完开始出手攻击，双手一探，抓住两人的手臂一下发力，顿时两条身影飞跌出去，紧接着人影不断抛飞，天空中犹如下了一场人雨，不一会儿台上的百多人都被丢下台去，只留下袁小贯和两名弟子。这两名弟子是历胜武的徒弟，在武馆的时候对袁小贯还算不错，因此袁小贯送了他们俩一个人情，指着两人说道：“好了，现在我第一，第二第三你们两个自己商量，要比一场也行。” 两人哪里还敢比，快快的商量了一阵定下了名次 袁小贯对着历胜超呵呵一笑：“厉师傅，结果出来了，赶快兑现奖品啊！” 第一名奖励“厉家吐纳心法”秘籍一本，这门功法是武馆的镇馆之宝，历胜超当然不乐意。但是奖励规则是一早说好了的，他又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尔反尔，一时间犹豫不决，一张脸涨的通红。 袁小贯哂道：“还舍不得？也行，厉师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想问问，奖励的那什么吐纳心法，如果换成钱的话那值多少银子？” 历胜超一听怒道：“厉家吐纳心法是武馆的镇馆之宝，有钱都买不到！是无价的！” “无价？”袁小贯失望道，“我其实根本不想要那什么吐纳心法，还想干脆把奖励折现好了，谁知竟然无价，这可不好办了。” 历胜超一听，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连忙问道：“你说什么？你不要心法秘籍？” “对啊，我想要钱的，就是不知道这本内功心法值多少钱，难道真是无价？” 历胜超大感为难，支支吾吾道：“其实，还是有价的。” “太好了，值多少？” “这个……”历胜超大感为难，往少了说吧，岂不是自己承认镇馆之宝不值钱。往多了说吧，自己又舍不得给那么多。正在犹豫的时候，却见袁小贯径直走道奖品台上，拿下那本《厉家吐纳心法》一阵翻看，气得他连忙吼道：“非真，奖品还没给你呢，你怎么能随便拿走？” 袁小贯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第一名就可以得到这本秘籍，反正这都是我的奖品了，你又不想折现，我就自己拿走了。” 草草一翻之后，点头道：“嗯，的确是内功心法！”抬起头扬起手中的书册，对着台下叫到，“大家看好了，这的确是本内功心法，现在我有意出让，谁想要的就出钱竞价，价高者得！” 台下顿时一片轰然，立即就有渴望学习内功的人喊道：“我！我出……我出500两。” 随即有人大叫：“600两！” “700！” “750两！” 历胜超气得几欲晕厥，武馆的镇馆之宝，就算你学了也不能外传，现在倒好，你tmd的竟然拿来拍卖！他大喊一声：“慢着！” 袁小贯回头道：“厉师傅，你也想出价？” 历胜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虽然是你的奖品，但厉家吐纳心法是武馆的镇馆之宝，绝对不能卖出去！” 袁小贯点头道：“哦，原来这样啊，那好！”说着转身对人群喊道，“好了，这本书不卖，但是可以借给你们看，直到你们学会为止，还是一样的，现在开始出价，价高者可以先借，背熟了再还回来。价格第二高的再借，以此顺延。” 历胜超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你倒是不卖了，改为租借，NND真好，这还能多赚几次钱啊。他咬牙道：“非真，这奖品你要折现就折现，我给你1000两，把秘籍换回来！” 袁小贯头也不回：“这可是镇馆之宝，怎么会才值1000两，我看起码得一万两才行吧。” 历胜超道：“2000两！” “8000！” “5000！” 袁小贯猛然转身：“成交！”(未完待续。) 【112】人人都能做大侠 历胜超以五千两银子的价格买回……哦不！是金牛武馆奖励了年终大比的优胜者袁小贯五千两银子，一时间传为佳话。 按照事前的安排，今天的年终大比还有两项活动没进行完，一是武馆负责人必须上台说几句话，二是让优胜者发表一番感言。历胜超自问没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涵养，所以干脆让刚刚苏醒的钱秋林上台发言，而他自己则气呼呼的先行离开了。 可惜他走得早，因为事后当他听说袁小贯的得奖感言时直接气晕在武馆里。要是当时他没有离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气晕过去，那就好看了。 袁小贯的得奖感言如下：“各位父老乡亲，下面为大家带来一个好消息，好消息！停一停，看一看，前面的别挤后面的往前站。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你想要一个强健的身体么？你想要这辈子没人敢欺负么？你想要一个打十个，打百个么？你想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么？各位父老！想要实现梦想，就来至尊武馆！来至尊武馆，一入门就教你们刚刚我这套一个打一百个的神功，所有人都可以学，所有人都可以练！别担心学费，来至尊武馆学武，有钱你可以交钱，没钱你可以交粮，又没钱又没粮我们可以分文不收，只要你有有技术，或者有劳力，我们给你活干，我们给你工钱，让你一边干活一边学武，等你挣到工钱之后再补交学费！ “大家静一静，武馆现正在筹建当中，明年就可以开馆。而且今天在场的朋友有福了，只要你们记住等下我说的口号，明年开馆报名的时候说出这句口号，就可以享受一个月的免费学习，口号就是：来至尊武馆——人人都能做大侠！” 至尊武馆火了，还没开馆就火得不得了，好几天成都大街小巷里都能听到关于至尊武馆的对话。 “你知道吗？那个非真要开武馆收徒了。” “哪个非真？” “就是晒谷场决斗的那个小孩啊。” “哦！那小师傅厉害，我也想去学啊，不过收徒很严格吧，价格估计也不便宜？” “才不呢，非真说了，来者不拒，还可以帮忙做工，不仅不交学费，还有工钱可以拿。兄弟，看你有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千万别和其他人说啊，只要明年你报名的时候说出一句口号，就能享有一个月的免费学习。” “免费学习！什么口号？” “来至尊武馆——人人都能做大侠！” …… 先前决斗的时候袁小贯之所以要在动手之前把自己和胡贵的恩怨讲清楚，就是想要博取名声，在决斗结束之后给即将开业的至尊武馆打广告，可惜当时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后来见历胜超利用自己的名气给金牛武馆大广告，他一怒之下就在武馆的年会上抢了金牛武馆的风头，给至尊武馆做了一次广告。 广告的效果十分惊人，仅几天时间，“来至尊武馆——人人都能做大侠”这句口号就在成都府传得家喻户晓，不少人都在翘首以盼至尊武馆的开业时间。 “看现在的情形，明年你武馆开业时估计报名的人会数以千计，免费学习一个月，你哪来那么多钱？”得知消息之后，郭襄第一时间表示了担忧。 袁小贯呵呵一笑：“婆婆你就放心吧，就算是上万人来，我也不怕，我有的是钱。” “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钱？就算有上次决斗博注赢来的十万两，也不够啊。” 袁小贯不答，小琅嬛的事情能瞒一时是一时。倒不是他信不过郭襄，而是不想让她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还是莲儿给郭襄解释了一番让她安了心：“婆婆，小主人当初以一人之力安顿了几万人，他的确是很有钱的。” “钱是没问题，可就是人手不够。”袁小贯道，“明年武馆开业的时候我们几个肯定忙不过来。婆婆你在江湖上交友遍天下，可不可以找人来帮帮忙啊？” 郭襄沉吟了一阵：“我试试看吧。” 袁小贯高兴得大呼“婆婆万岁”，他知道，只要郭襄答应试一试，那就绝对没问题。 见郭襄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上心，袁小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答应了帮他打探丐帮的消息，可是过去一个多月了，让留下的三个趟子手天天往外跑，始终没有半点消息。如今丐帮没落，再没有以前那天下第一帮的兴旺气象，以至于帮众大减，十个江湖人到有九个不知道丐帮。 袁小贯心想如今人手不够，这事儿也急不来，等到明年武馆开业之后，有了众多弟子，说不定可以打听到消息。把自己的歉意和想法给郭襄一说，却不料郭襄本人并不是十分热心，只是淡淡的说道：“打探丐帮消息的事情也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吧。” 看着郭襄平淡的表情不像作伪，袁小贯心下疑惑：“难道她不急着找杨过了？” 殊不知时至今日，郭襄对杨过的感情已经演变成了她自己的执念，可她心中的执念除了杨过之外还有一个，那就是父母保家卫国、夺回江山的遗愿。她自己虽然没能力去完成这个遗愿，但觉得袁小贯心中的全民健身计划对于保家卫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她决定全力帮助袁小贯实现这个计划。至于杨过，她是真的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为了帮袁小贯联系人手，郭襄离开了。本来以她如今的身份，写几封信就可以叫来一大堆好手，但一来她已经装死隐居，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还活着的秘密，二来江湖险恶，她接触的武林层次太高，镖局这些人没一个有能力去和那个层次的人打交道。没办法，只能她亲自出马。 本来大家都劝她过完年再走，可郭襄这个倔脾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大家苦劝了一天，说好歹过完年再走，她不但不答应，反而当天晚上连夜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给袁小贯，说短则两月，长则半年一定回来，嘱咐袁小贯好好练功，闲暇时多琢磨一下铁片的秘密。她不在的时候如果遇到生死之事，可以持当初她送给袁小贯那串佛珠上峨眉求救。 谁知郭襄刚走袁小贯就遇到了一件事情，虽然不是生死之事，但也让袁小贯大感麻烦。(未完待续。) 【113】韦双双 郭襄刚走袁小贯就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王添福夫妇。当初袁小贯送了一些银两和安胎药让王添福回去好好照顾妻子。可是这对夫妇顾念袁小贯救命送药之情，年前赶到了成都府向袁小贯拜年。袁小贯见王添福的妻子陈叔芬大着肚子，不忍心让他们来回奔波，就提议让两人干脆在镖局里住下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来年武馆开业需要人手帮忙，王添福当即提出以后自己夫妇就跟着袁小贯出点力气，一来报答袁小贯的恩情，二来村里生活艰苦，他俩也想进城某生路。 袁小贯想了想答应下来，反正如今镖局空房子多，安顿两人不成问题。王添福夫妇都是忠义良善之辈，年后武馆开业需要大量人手，留着总有能用得着的地方。王添福大喜，他身无长物，为了报答袁小贯收留的恩情，他这天一大早就出门打猎去了，可是到了晚上都没回来。袁小贯担心他的安危，骑了浮云出城寻找，刚走到城门口就看到王添福被一伙人押着进城，手还被反绑了。 “这是怎么回事？”袁小贯连忙上前问道。 王添福一见是他，连忙叫到：“恩公救我！” 袁小贯示意他稍安勿躁，扭头去看那群人，那群人有6个，其中5个是护院打扮，为首一人骑在马上，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身上衣着华贵，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他走道那小姑娘面前抱拳道：“这位妹妹，此人是在下的朋友，不知何事得罪了妹妹？” “妹妹？”那小姑年俏脸一寒，转过脸来，“谁是你妹妹了？” 袁小贯见她十三四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稚气中带着几分英气，暗想这又是一个娇惯坏了的刁蛮小妞，不知王添福是怎么惹到了她，还是息事宁人要紧，于是赔笑道：“那就是姐姐了，在下非真，不知在下的朋友什么地方惹到姐姐了，在下代他给姐姐陪个不是，姐姐人美心灵更美，就别为难他了吧。” 那姑娘一听他说自己人美，脸上立即多云转晴，笑道：“你这家伙说话还满好听，嗯……长得也好看，可惜是个光头，喂，你是和尚么？我爹爹也当过和尚，你法号叫做什么？是不是也偷偷喝酒吃肉？有老婆没？” 袁小贯一听这姑娘的话，立即知道这家伙恐怕是个古代的小太妹，也不知是那家父母能教出这样一个奇葩，心念一动，立即用出了探查。 “姓名：韦双双，年龄：13，江湖地位：铁剑门第五代弟子，大理赌神。 属性：膂力59（19），根骨64（17），悟性51（30），身法66（29），容貌27（27），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拳脚「半生不熟」，基本掌法「半生不熟」，基本招架「半生不熟」，基本轻功「略知一二」，基本内功「半生不熟」，基本剑法「半生不熟」，基本暗器「略知一二」。 特殊武功：铁剑剑法「初学乍练」，漫天花雨「略知一二」，神行百变「略知一二」，十八抹「初学乍练」。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粗通皮毛」，赌术「无师自通」。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袁小贯心下寻思：铁剑门第五代弟子？韦双双！难道是…… 心中想到一个人，却又不敢肯定，眼下救出王添福要紧，于是说道：“在下不是和尚，因此酒也喝，肉也吃，老婆现在还没有，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抓住我的朋友。” 韦双双“哼”了一声，指着一个护院手中巨大的鸟道：“这奴才射死了我的坐骑，导致我没办法赶回去过年，你说该不该抓？” 王添福辩驳道：“恩公，我分明是射了一头大雕，这刁蛮女子硬要说是她的坐骑，对我又打又骂，我……我……”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猎户，说到这里已经又气又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死奴才，本小姐正想要坐着那只大雕回家，你却将它射死了，不打你打谁？不骂你骂谁？” 一听韦双双骂王添福“死奴才”，袁小贯眉头一皱，不悦道：“这大雕可是姐姐养的？” 韦双双眼珠一转，随即说道：“自然是本小姐养的，本小姐从小就养着它，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大！” 袁小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大雕看样子少说也有几十年的寿命了，敢问姐姐贵庚啊？” 韦双双一愣，支吾道：“这……我妈妈先帮我养着的，我……我后来继续养的。” 袁小贯竖起大拇指：“这大雕十分凶猛，动不动抓人脸颊，啄人眼珠，你妈妈可真厉害，一介女流竟能养这样的猛禽，敢问令堂如何称呼，在下一定要去拜会拜会这个女英雄。”言下之意是要去找她妈对质。 “你不信？我……我可是有七个妈妈呢，一个人养不了，七个人一起养总行了吧。” 一听对方有七个妈妈，袁小贯立即肯定了这女孩的身份，微微一笑道：“姐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韦双双一听“打赌”，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打赌！好啊好啊！赌什么？” “就赌我能猜出你姓名。如果我猜对了，你就放了我朋友，好不好？” 韦双双眼珠一转，笑道：“也好啊，不过你猜错了怎么办？” “猜错了自然愿赌服输，姐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要是你猜错了，你就必须想办法让我在年前回家，不然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袁小贯道：“一言为定！我猜对了你也不许抵赖。” 韦双双道：“放心，我们张家人最讲信誉，绝对不会耍赖。” 袁小贯心想这丫头还真聪明，这就给我上眼药，幸亏我有探查，不然还不被你骗得团团转，于是微微一笑道：“你姓韦，韦编三绝的韦，我可有说错？” 韦双双呆了呆，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猜错了，我根本不姓韦。我姓……我姓桂，桂花的桂。” 袁小贯笑道：“哦？原来你爹爹名叫桂小宝么？我怎么不知道他改了姓？哦！你说他的另一个称呼，桂公公？” 韦双双一愣：“你……原来你认识我爹爹？” “大名鼎鼎的一等鹿鼎公，天下谁人……”袁小贯刚说出韦小宝的官爵，立即看到韦双双身边的护院门抄起了兵刃，如临大敌的看着自己，立即惊觉。金国占据华国东北，韦小宝曾经在金国担任要职，此时虽然隐居在华国，可一旦身份暴露，华国人怕是容他不下，想必韦小宝已经严令家人属下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连忙说道，“诸位放心，在下是友非敌，韦大人的身份在下一定保密。” 韦双双倒是不太在意爹爹的身份暴露，她担心的是自己赌输的事情传出去，那她“大理赌神”的名号岂不是要蒙污。于是冲左右护院道：“此人身份可疑，恐怕对我爹爹不利，拿下他！”(未完待续。) 【114】猴子偷桃 韦双双道：“此人身份可疑，恐怕对我爹爹不利，拿下他！” 五名护院抄起兵刃猛攻过来，这些护院都有几手功夫，要么是铁剑门的武功，要么是神农岛的武功，袁小贯不敢大意，“至尊强身术”全力出手，不一会儿就把所有人打倒在地。 韦双双傻了眼，又惊又怒：“你……你竟敢打我的人！”说着飞身下马，拔出长剑往袁小贯攻来，她的武功比几个护院强一些，最主要是有一门十分牛掰的特殊轻功“神行百变”，只见她身形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袁小贯一时不适应这种滑溜的功夫，有些疲于应付，立即拔出血刀护住全身。 韦双双轻功步法虽然精妙，但是剑法不行，内功基本没有，每次长剑递到身前就被袁小贯的血刀弹开，不一会儿长剑就被锋利的血刀砍断。她蛮劲发作，伸手入怀掏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大叫着往袁小贯扑来，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袁小贯害怕伤了她，连忙收回血刀，用出“至尊强身术”中的手法，右手劈手夺过那柄匕首，左手一把抱住她，强大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 韦双双拼命挣扎，张口就往袁小贯手上咬去，袁小贯连忙躲开：“你属狗的啊！” 韦双双不答，扬起巴掌就往袁小贯脸上掴去，却被袁小贯架住，抓住了手腕。她不依不饶，拼命挣扎。袁小贯用匕首架在她脖子上：“别动，否则我一刀就让你人头落地！赶快投降。” “不投降！咱们江湖中人行走江湖，哪会没个闪失，本姑娘死都不投降！你尽管动手便了，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姑娘！” “你还好姑娘？赌输了不认，不要脸！” 韦双双最受不得人家说他的赌品，大叫道：“我和你拼了！看我十八抹绝招——猴子偷逃！” 居然伸手成抓，往袁小贯裆下抓去！ 袁小贯大吃一惊，连忙跳开：“你……你……”指着韦双双不知说什么好。 “呼呼……怎么了？”韦双双笑道，“怕了我的绝招了吧，哼，这是爹爹交给我的绝招，原来当真是比师傅教的那些东西强多了。我先偷了你的桃，让你胯下桃花开！” 袁小贯哭笑不得，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韦双双，反剪了双手，握住她白嫩嫩的手腕，腾出一只手往她娇小的屁股上抡巴掌：“臭丫头，猴子偷桃是吧？桃花开是吧？不把你小屁股打得满山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袁小爷为什么这么帅！”每说一句抡一巴掌，袁小贯力气大，这几下含恨出手，虽然有心控制力气，可也打得屁股啪啪作响。 韦双双身子乱扭，双脚乱蹬，哇哇大叫：“你混蛋！竟敢这样对我，啊！住手！哎哟！不要打啦！” 袁小贯问道：“投降不？” “投降了投降了！” “我说不会害你爹爹，信吗？” “信！信！” “那你说，我朋友射死大雕的事情一笔勾销吗？” “勾销勾销！” “我今年14岁，是不是比你大？” “是！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姓韦？” “是！” “那你赌输了，认不认？” 这下韦双双不回答了，脸颊涨得通红，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认！就是不认！我大理赌神怎么能输给你这个小毛孩子，说出去我韦双双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哇啊……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袁小贯愕然，没想到这丫头在意的居然是这个，想了想说道：“那……你叫双双啊，我只猜出了你的姓，没猜出你的名字，就算大家不输不赢，平局，怎么样？” 韦双双一听，立即云收雨歇，笑道：“好啊好啊！就算平局！非真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大好人！我们不打了，化敌为友。” 袁小贯放开韦双双，心想这父亲是朵奇葩，母亲是朵奇葩，怪不得生了一个奇葩女儿。心中有些害怕她喜乐无常，放开之后连忙退开几步：“那好，大家化敌为友，我先带朋友走，告辞！”说着上前扶起王添福，看了看，见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于是安慰几句，带着他往回走。 谁知韦双双却黏上来：“好哥哥，我爹爹常说赌品好就是人品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其他人啊，哼，一赌起来就巴不得赢我，都是坏蛋。” 袁小贯笑道：“那你赌起来还不是巴不得赢别人？” 韦双双道：“我不一样，我……好吧，其实我也是坏蛋，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无缘无故干嘛要嫌弃你？” “好哥哥，你不嫌弃我，那就干脆娶了我吧。我赌术很厉害，就连双儿妈妈都说我是千里挑一的。” 袁小贯笑道：“我又不会赌，娶你回去干什么？” “什么？你竟然不会赌？”韦双双大感失望，“真是没用，不会赌还算男人么？” 袁小贯哭笑不得：“不会赌怎么就不算男人了？” “男人不会赌，怎么能做官？怎么讨得了老婆？怎么生得了孩子？生了孩子又怎么给孩子取名字？不会赌的男人一定一事无成！” 得！这一定是韦小宝这个家伙教的。袁小贯懒得和她再说，回头一望，却见韦双双带着的那些护院还在地上呼痛，问道：“那些人你不管他们了么？” 韦双双撇嘴道：“这些奴才没本事，一个个都是废物，由得他们自生自灭。” 袁小贯无奈，只得回身去给那些护院推宫过血。自从他开始和郭襄学武以来，除了武功招数以及武学经验，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对经络的了解。峨眉九阳功不同于龙象般若功，搬运内力的时候是在经络里，因此经络学是必须要掌握的，如今他的经络学已经有130级「见多识广」的境界，对敌的时候已经可以用出点穴等手法，因此这5个护院大多是被他点倒在地的。 峨眉九阳功治疗效果一流，不一会儿这些人就疼痛全消，站了起来。相互告了罪，大家都十分感激袁小贯，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客气。 “你还真是个好人。”韦双双道，“好人，求你一件事呗。”(未完待续。) 【115】去大理 韦双双相求的事情便是在腊月三十之前送她回家。因为这次外出之前和爹爹打赌，说她一定能在过年之前回家，做到了有大大的好处，做不到的话禁足一年。禁足一年倒是小问题，大问题是韦双双不想打赌输给父亲。 袁小贯牵着马边走边说道：“成都府到云南接近两千里，今天都腊月28了，过完今晚就29，只有一天时间，怎么可能送你回去？” 韦双双嘴巴一扁，哭道：“要是打赌输了，人家就没脸活了！” “又不是外人，输给自己的父亲有什么关系。” “输了就是输了，输给谁都是输，咱们混赌术界的，输一次都是一辈子的耻辱。” 韦双双这执着的性子倒是让袁小贯有些佩服，怪不得她小小年纪能够达到280级左右的赌术，这除了天份之外估计和她这份执着有很大的关系，要是自己在武功上也有像她一样的执着，估计实力将会提升更快。想了想，一天跑两千里的话别的坐骑估计不行，自己的浮云应该可以，可是浮云只能让自己一个人骑乘，要送她回去只能两人一骑，这还是个麻烦事。 “非真哥哥，要么我干脆都不回去了，这辈子就跟着你得了，只要一天不见到爹爹，我都不算输。” 袁小贯可不敢让这姑奶奶跟着自己，以她的性子，估计天天惹事，看着韦双双的武功，心中突然一动，问道：“韦姑娘，送你回去的事我可以试试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韦双双大喜：“什么条件？说！就是要我当你老婆，我也依你。” 袁小贯道：“拜托，你是个小女孩，别整天老婆老婆的挂则嘴边好不好。” “那有什么，我爹爹吃一顿饭要说好多次老婆。” “为什么？” “他每次都说‘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四老婆五老婆六老婆七老婆’吃饭！” 袁小贯哈哈大笑。 韦双双提醒道：“你还没说什么条件呢？” “我的条件就是，等我按时送你回去之后，你必须把神行百变的功夫传给我。” “那怎么行！”韦双双道，“阿九婆婆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得外传！” 原来这丫头是向阿九公主学习的武功，那这神行百变肯定是完整版，比韦小宝那阉割版的好很多。袁小贯心下一喜，说道：“那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 “好啊好啊！打什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按时送你回去，如果我能在过年之前送你回去，你就必须为我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反之如果我不能按时送你回去，我就答应帮你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把韦家的几个护院暂时安顿在镖局里，袁小贯当夜就告别了周金凤等人，准备了一些干粮饮水，连夜启程了。为了神行百变，他决定拼一拼。传说成年象龙马可以日行四千多里，但是浮云还没成年，而且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还要载着两个人，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因此尽量抓紧时间。 举起火把，把韦双双抱在怀里，浮云果然不反抗，放开四蹄飞奔起来。前半夜韦双双还十分兴奋，话一直不停，不住的感叹这马好快，天上好多星星，可她毕竟还是小孩子，后半夜就撑不住了，偎在袁小贯怀里沉沉睡去。 通过前半夜的交谈袁小贯了解到，这次韦双双是和父母一起出远门，前往琉球。回来的时候经过洞庭湖，她嚷着要再玩几天，父母自然不允，理由是要赶着回家过年去，于是就有了打赌一事，然后韦双双带着几个护院偷跑了出来，游玩至今。 前往琉球做什么，韦双双没有说，但肯定是和天地会有关。 袁小贯心想这韦小宝办事还真是特别，他不是隐居了么？又带着全家人去拜访天地会干什么？而且放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在外面游玩，他们居然不担心的么？ 当晚袁小贯强撑了一夜，晚上不用担心浮云变色引人注目，因此一夜狂奔，到了早上，即便是强如浮云也受不了了，袁小贯便减慢了速度，从包裹里拿出一袋豆子喂马，让浮云恢复体力。大概喂马的时候动作太大，韦双双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身体，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睁开了眼睛。 “非真哥哥，到哪里了？” 袁小贯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刚刚过了一条大江，应该快到大理境内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韦双双摇摇头，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突然叫道：“我知道这里！前面不远就是乌弄城，过了乌弄城就是大理的地界了。好厉害！一晚上跑了一半的路程，今天肯定能够回家了！”叫唤了一阵，突然“呃”了一声，“那个，如果按时到达，是不是就算我输了？” 袁小贯道：“这个嘛，你虽然是输给了我，但是却赢了你父亲啊，一输一赢，也不算吃亏。” 韦双双一想也对，不过和父亲的赌约早已经定好，可是和非真的赌约却还没定，到时候虽然赢了父亲，但是在这边输得太多就不划算了。于是问道：“那你还没说，要我办什么事呢。” 袁小贯呵呵一笑：“我要你当我师傅，叫我武功。” “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你别想打神行百变的主意，我答应婆婆不会教别人的。不过我可以教你******的绝招啊，爹爹说了，这******是天下一等一的手法，厉害得很！” “那还是算了！”袁小贯心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想个办法忽悠一下，一定要把这门高级轻功学到手，于是说道：“赌约我暂时还没想到，到时候再说吧。” “那你不许提过份的要求，比如让我戒赌之类的。” “当然当然！” 由于一晚上跑了一半路程，时间还够，袁小贯便不让浮云全力奔跑了，以免太过引人注目。不多时果然到了一处城市，韦双双说这就是乌弄城，是乌蒙的珙部的治府，乌蒙属乌夷，居民多居于高山上。这里正处高山之腰，北临波涛汹涌的大渡河。巷陌皆用山石垒成，高丈余，延绵全城。两人进城吃了点东西，并且到驿站修习了半个时辰才继续上路。 不一会儿开始进入山区，四面皆是茂密的树林和延绵不绝的大山，道路两旁间或可见一些夷族的村镇，西面一片高山高耸入云，山颠白雪皑皑终年不化。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名叫剑川的小镇，镇子不大，居民绝大部分是乌夷族，几乎全都以狩猎为生。由于山高地寒，附近山林的野兽大多皮粗毛厚，有不少皮货商在这里和当地猎人交易。过了剑川镇中就是大名鼎鼎的点苍山了，据说山上很冷，袁小贯和韦双双各自买了一件皮袄御寒。 点苍山地形极险，两边山崖高入云，中间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原本每年到了冬季，这条路已经难以通行，但自从段誉当了大理国君以来，他命人开宽道路，广征车船，大举从四川输入岩盐，这条路这才得以全年通畅。路西不远一条大河自北略偏西方向南流过，隆隆水声遥遥可闻，正是大理名川--泸水。袁小贯在山头眺望，却没发现点苍派的驻地，只发现几个很大的采石场，由于时至年关，因此采石场都关闭着，一个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翻过点苍山，来到了下关成，城区萦抱苍山南麓数里，洱水绕城南而过，端的风景如画。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袁小贯二人急着赶路，干脆绕城而过，不多时眼前出现一座长百余步的青石桥。此桥横跨洱水，连接下关城和大理城，桥下清澈的洱水滚滚东去。据韦双双说，过了桥一路南行十数里即到大理城了。(未完待续。) 【116】丽春院的老板娘 大理城，又称苜咩城，是大理国的都城。自南诏于初创，历经陈氏“长大和国”、赵氏“大天兴国”、杨氏“大义宁国”诸代而至当今的段氏的“大理国”，均以此城为都。北门以梅溪为护河，城墙建在溪南，由石块和土垒成，高二丈五，厚达二丈，门上有重楼，驻有瞭哨。 进城是一条宽大的街道，人称太和街，太和街大理城南北门，延伸三里，是城内主要街道。街面是由碗口大的彩色石块铺成，青兰紫绿，煞是好看。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大道两边遍植松柏，满目苍翠。城内居民族裔繁杂，习俗各异，饮食穿着无不异于中原。 太和街北段中部，道路西面一个牌坊上写着两个金色大字：御街。西边一片琉璃色的宫殿就是皇宫，东边是一条青石大道直通镇南王府，如今大理国君段誉勤政爱民，体民如子，虽皇宫近在咫尺，但金吾不禁，百姓往来如潮。 进城之后韦双双十分兴奋，不住的给袁小贯介绍，“这里是王府大道，那边穿过御街是皇宫，那边是太和居，那边是清池……” 可袁小贯一句没听进去，他的兴奋比之韦双双有过之而无不及。大理！段誉！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六脉神剑！……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久久不去。 韦双双的家在太和东街，袁小贯刚刚在她的指引下拐进这条街，迎面一大群人就围了上来，男男女女都有，为首是几名姿色不错的妇人，穿的红红绿绿的。隐约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看啊，丽春院的老板娘们又出来搔首弄姿了。” 袁小贯还没来得及探查，怀中的韦双双就挣扎着跳下马，向着人群飞奔，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喊着：“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我回来了！” 得！不用探查了，是韦小宝的七个老婆。身后那群人定是她们的庄丁护院。 一个尖脸妇人跑上前来，抓住韦双双的衣领恶狠狠的叫道：“你这个死丫头，不听话的，跑到哪里去了？大过年的，我们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你，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一边骂一边逮着韦双双的耳朵拧了九十度，直到韦双双大声呼痛的时候她才放手。然后抱起韦双双，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口中叫道：“好孩子，担心死娘了！”跟着七个妇人一起上来，围着韦双双，不断的嘘寒问暖，亲来亲去。 韦双双一边咯咯娇笑一边把一路上的事情大致说了，说到有人送她回来的时候，七个妇人才朝着袁小贯看来，齐声道：“谢过少侠。” 这一下可不得了，七张俏脸各具风韵，七对妙目各具神采，七条声线各具情致，看着袁小贯羡慕不已。 一个年龄稍长的妇人款款走上前来，微微一笑，媚态横生：“少侠护送双双一路辛苦，请随妾身入寒舍奉茶！” 探查表明这人是苏荃，韦小宝最得力的老婆。 袁小贯一个昼夜跑得又累又渴，闻言也不推迟：“如此就劳烦了！” 苏荃吩咐身后的下人，说小姐已经回家，让他联系各地人马不用找了，然后对袁小贯说了一声“请”，走在前面带路。 袁小贯下马跟着步行，远远就看着一栋三层高楼，各层都挂满了大红灯笼，花窗半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窗内依红偎绿的男人，偶尔还有一截莲藕般的手臂从窗内伸出来，作招手的姿势。鼻子里闻到一股酒味，越到近处越浓。 “不会吧，难道韦小宝的家就是丽春院？”看着楼门上挂着的那块写着“丽春院”三个字的牌子，袁小贯心中诧异不已。还好，苏荃并没有带着袁小贯进去丽春院的大门，而是拐到了旁边一条小巷中。 袁小贯走在后头，前面就是七个窈窕的身影，一路上七个妇人不时的回头，对袁小贯来来回回的打量，偶尔相互私语，弄得袁小贯十分尴尬，想打招呼也没处开口。还好韦双双不时上来搭话，说这是我大娘，这是我二娘……那边就是我家开的窑子，有几十个窑姐儿…… 得，更尴尬了。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大院前，这大院比天涯镖局占地都要广，韦双双大呼小叫的往里跑：“爹爹，我回来啦！二弟三弟、小妹，你们快出来！” 随着她的叫声，三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出来，两个男孩和韦双双差不多的年纪，后头还跟着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四姐弟一见面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韦双双回头问道：“爹爹呢？” 七个女人一脸尴尬，韦双双口中的“二娘”方怡开口道：“你爹爹担心你的安危，出去找你去了。” 韦双双嘴巴一扁：“我不信。” 容貌最美的妇人道：“好吧双双，你爹爹在赌坊赌钱，等下吃饭的时候再去叫他。” 韦双双一听，立即跑了出去，口中叫到：“我去找爹爹！”两个小男孩也一并跟了去。七个妇人对视一眼，全都摇摇头。 几岁大的小女孩腿短跟不上，急的大哭起来。韦双双口中的七娘双儿上前抱起她，哄道：“红九不哭，等下娘给你糖吃。” 苏荃回头道：“让少侠见笑了，请进来吧。” 着下人牵了浮云去马厩照料，袁小贯走进挂着“韦府”牌子的大门，进门是一个大大的花园，种满了花卉，多是茶花。只是时近深冬，花园里的花早已经谢了，剪了枝桠。花园中还有假山亭榭，花园后面的回廊连接着一个院子，门廊下挂着丝雀画眉，叫声婉转动听，几株名贵的珊瑚就放在院中，四下散放着一些躺椅。院子四周描金漆银，装扮得富丽堂皇，别有气派，只是每间院门上的牌匾不是写着汉子，而是画着骰子点数。袁小贯越看越觉得这周围的布置很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等到后来看见正殿门柱上雕着一条金龙，袁小贯这才猛然醒悟——这院子是按照京城皇宫来布置的啊，只是小了不少。好个韦小宝！从金国辞官之后，居然跑到大理当土皇帝来了。 到大厅奉了茶，下人又陆续端来几盘点心。七个妇人便叽叽喳喳的和袁小贯拉起家常来。七张嘴巴一刻不停，苏荃问武功，方怡问家室，建宁问父母，陈珂问婚配，曾柔问才华，沐剑屏问喜好，双儿问点心还要么…… 直把袁小贯的祖祖辈辈、父母亲戚都问了一个遍，袁小贯哪里有什么父母亲戚啊，胡乱答了几句，最后只说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这一群妇人的态度立即变了。建宁当即说累了要休息，方怡和陈珂也找了理由出去，曾柔和沐剑屏相互聊天，只有苏荃和双儿不时的和袁小贯说话。苏荃是为了礼数，双儿是本性如此，袁小贯帮了她家，她便对袁小贯感恩。 天擦黑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口的下人叫了声“老爷。” 袁小贯精神一振，韦小宝来了。(未完待续。) 【117】韦家家宴 “众老婆们，听见街坊说有位俊俏的小郎君来了，你们没给老公我带绿帽子吧？”人未至，声先到，引得屋里几个妇人轻唾一口。 旋即厅门推开，一个三十多岁身穿绣花锦袍的中年人走进来，他脸上红光满面，身材微微发福，进门后眼珠滴溜溜一转，目光立即黏在了袁小贯身上，拍拍胸口道：“还好，是个毛孩子，不！是个没毛的孩子，老婆们安全了。不过……小兄弟，多谢你送双双回来，那个，你没对双双做什么吧？” 身后的建宁往他身上一锤：“说什么呢！” 韦双双进门道：“爹爹，你要不兑现赌约，我就和非真哥哥私奔，你看着办吧。” 韦小宝道：“好好好，兑现兑现，奶奶的，说好了啊，只有一个月。” 韦双双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从现在起我是爹爹，爹爹是我儿子了！” 袁小贯大汗，起身道：“在下非真，见过韦……韦老板，韦老板新年好！” 韦小宝呵呵一笑，走上前拍拍袁小贯的肩膀，随手送上一个红包：“新年好！新年好，刚刚开玩笑的，谢谢小兄弟送双双回来，来来来，我们先吃饭。”说着回头喊道，“让厨房快点吧饭送上来，都饿死了——众老婆们……” “不行不行！”韦双双打断他，“你现在是儿子，我是爹爹，她们都是我老婆了！”说着回头叫到，“众老婆们，随我去吃年夜饭。” 众人莞尔，袁小贯也笑了起来。 一众人去到饭厅，韦双双抢了主位，让袁小贯坐了客位，大家团团围坐，好一个热闹的家宴。看桌上的饭菜，虽然是年夜饭，但这饭菜也丰盛得过了头，什么山珍海味一应俱全，连佛跳墙这样的菜品都有，饭桌上十几个下人在照顾主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专门伺候的人，可以看出这韦小宝一家生活十分富足。也难怪，他前半辈子在金国当了大官，捞了几百万两银子，自然衣食不缺。 韦双双喜欢吃肉，一看席间有几样素菜，立即让下人撤了回去，重新上了两样荤菜。韦小宝劝说不住，既然答应了让女儿当老子，只得听她的，摸着肚子叹道：“唉，奶奶的，书到用时方恨少，肉到肥时方恨多。再这样天天吃肉，老子都成了大胖子了——小兄弟，吃菜吃菜！” 家宴之后是派送红包，由眼下的家主韦双双做庄，包括韦小宝夫妇和下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来掷骰子，和庄主对赌。赌输了就只有象征性的几两银子，赌赢了那可不得了，红包厚得让人难以置信。一看这派头，估计这是韦家的保留节目，所有人都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吃一顿饭犹如经历了一场宫廷闹剧，虽然感觉荒唐，但袁小贯也觉得这家人活得精彩，令人羡慕。 但是韦小宝一顿饭却吃得心事重重，他很担心，一家之所以到大理隐居，就是想这里离北方最远，以免金国的皇帝和天地会的兄弟找上自己，如今突然来了一个神秘的年轻人，还知道自己曾当过金国一等鹿鼎公，由不得他不担心。 他席间一直观察袁小贯，想从他言语行为上发现一点端倪，弄清这人什么来路，但是以他半辈子的官场经验，什么也没看出来，几次试探也无功而返。后来他不断的敬酒，也让7个老婆轮番上阵，想要灌醉袁小贯。可袁小贯的神经经历了焚心毒的淬炼，如今内功也有一定功底，竟然千杯不醉，喝到最后也只是浑身发热，有些头重脚轻，但神志一直还算清醒。 既然试探不出来，那就干脆摆到明处说。饭后韦小宝邀请袁小贯到书房，当然免不了让苏荃和双儿相陪。他听女儿说这非真武功很高，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关门之后第一句话就问：“无事不登小宝殿，说吧小兄弟，你帮我送回了女儿，想让我怎么感谢你？”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小贯，想要捕捉到他每一丝表情变化。 袁小贯瞬间猜出了他的心思。也不隐瞒，把自己和韦双双的赌约还有想学神行百变的想法说了，顿时感觉韦小宝对自己的戒心淡了许多。也对，非亲非故的千里相送，要是没个图谋那才怪了。末了又解释道：“我对韦老板并没有半点恶意，否则怎么会送还令爱？怎么会孤身来到韦府呢？” 苏荃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利用双双找到我们？” 袁小贯笑道：“找到你们何须利用双双？只要到云南打听一下，最大的丽春院在哪里不就行了？” 韦小宝道：“看来小兄弟对于我的事情很熟悉啊，不好意思，关系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刚刚你喝的酒里面我下了点东西，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有点晕啊？” 袁小贯一惊：“你说什么？你对我下毒？” 韦小宝道：“放心，只是一点蒙汗药而已，现在是最后的机会，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袁小贯冷笑道：“蒙汗药？对我没用的。你问我目的？你无非就是害怕金国皇帝和天地会而已，这两方人马都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不过打扰你的隐居生活罢了，你又何必这么敏感？难道说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韦小宝越听越吃惊，这小子话里话外显示他似乎知道了那件事情，这可留他不得。于是起身道：“既然这样，那就宁杀错不放过！大小老婆，上！” 袁小贯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有人知道了韦小宝的行踪那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搞不懂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过激，难道他还有其它顾虑。但是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苏荃和双儿的武功他都探查过，接近200级，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敌的，如果打起来，自己绝对没好下场。 眼见韦小宝关门放老婆，袁小贯脑中灵光一现，大声喊道：“韦小宝，你也是聪明人，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只身到这里来送死么？” 韦小宝一听，连忙对两个老婆喊道：“等一下！”然后转向袁小贯，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保证第二天你的秘密就全国皆知！” “我……我有什么秘密？你别胡说八道！”韦小宝心中已经不报侥幸了，什么人能一天就让自己的秘密公诸于天下？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看着韦小宝的反应，袁小贯更加断定他心中的秘密不只是隐姓埋名这么简单，为了保命必须诈他一诈，于是说道：“韦小宝，扬州人，母韦春花是位妓女，偶遇江洋大盗茅十八后来到京城，进宫后……”袁小贯侃侃而谈，把韦小宝的生平事迹背了一遍。 武林至尊游戏的背景是武侠大世界，为了整合碧血剑、鹿鼎记等世界，小说中的清朝改为了他们的祖先金国，金国先是被华国联合蒙古灭掉，但后来复起，重建了金国，也称后金，后金南侵之后占据了华国半壁江山。袁小贯此处所说的京城并不是华国首都临安，而是金国都城会宁。 韦小宝越听越怕，汗水涔涔而下。这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很多秘密连他七个老婆都不知道，这人居然说得分毫不差。不错，他一定是皇上的人，皇上喜欢在别人身边安插探子，喜欢调查别人，只有皇上才会把自己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 “好了！”韦小宝打断袁小贯背书，“你到底是谁？从何而来？想怎么样？” 袁小贯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非真，来自……来自北方，至于我想怎么样，你说呢？韦大人！”(未完待续。) 【118】韦小宝的惊天秘密 “你说呢？韦大人！”袁小贯叫“韦大人”而不叫“韦老板”，正是以官场的称呼给韦小宝施压。 “他叫我韦大人！难道他的身份……对了！非真不就是假么？他不愿透露姓名，又来自北方！这……不会错了！真的是皇上的人！” 韦小宝最近听到一个消息，简直让他寝食难安。今年他一反常态的主动去拜会陈近南也是因为这件事。这秘密实在太惊人，以至于他急着逃回家，连女儿跑丢了都没顾得上找回来。 双儿见他满脸大汗，关切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韦小宝道：“没事，你们先出去！” 双儿和苏荃对望一眼，脸上都露出不解的神色，但她们嫁给韦小宝这么些年，小事上有时任性，大事上却都听丈夫的话，因此虽然疑惑，还是乖乖掩门出去。 书房里就剩下袁小贯和韦小宝。袁小贯本就在故弄玄虚，他对韦小宝的脾性一清二楚，知道他就是个见风使舵、胆小怕事的家伙，忽悠神功也是不凡，因此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不说话，只是盯着韦小宝看。 韦小宝被他盯得心中发毛，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小兄弟，你就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袁小贯见他反应这么大，更加肯定了他心中一定藏着其它秘密，他对自己下跪求饶，那么这个秘密肯定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于是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道：“放不放过你，不是我说了算。” 一听这话，韦小宝更加肯定这人是金国皇帝派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嚎道：“小兄弟，你回去告诉皇上，小桂子根本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那都是江湖传言，请他一定不要相信啊！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当皇帝，也当不来皇帝，我的志向本事皇上一清二楚，我只求带着家小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明天，明天我就带着他们远渡海外，此生不再回来了。请皇上放心！请皇上放过小桂子一家。” 这番话听得袁小贯目瞪口呆。同父异母的兄弟？当皇帝？奶奶的，这究竟是从何说起？脑中一阵思量，顿时想起前世在武林至尊论坛上看过一篇帖子，讲的是韦小宝身世的猜想。通过一番东拉西扯的猜想，得出一个结论——韦小宝的父亲是金国的太上皇，他和金国当今皇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具体的推论袁小贯记不得了，只记得其中几条： 第一，韦小宝和康熙初次见面，是从打架开始的，但似乎一打就确立了铁一般的友谊，这是有相同父亲的兄弟才有的心灵感应，就是心灵血缘相通这个道理。 第二，康熙早就知道韦小宝是天地会香主，虽然康熙想放长线钓大鱼，利用韦小宝把天地会一网打尽。但康熙就算再神机妙算，毕竟也是位高权重的一国之君，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安全不被暗杀，总不可能把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吧。——这是因为，康熙知道韦小宝和自己有相同父亲，血浓于水，所以明知道他是造反的，也放心让他和自己朝夕相处。 第三、韦小宝失踪后，康熙派人寻找韦小宝，并写了奇怪的圣旨赦免韦小宝的所有罪行，这些话已经超越了君臣关系，口气更像是兄弟。 第四，顺治皇帝这么容易就把大清皇室宝物《二十章经》交给韦小宝，说明他看出这是自己的小儿子！ 第五，顾炎武等人不是空想家，当初怎么可能凭空就让韦小宝去当皇帝？正是因为他们得知了这一传闻。 第六，韦小宝他娘亲自承认怀他之前接待过一个金国的大官…… 等等等等。 当初那篇帖子很长，还从金国的风俗习惯，带兵习惯以及韦小宝和皇帝的很多对话进行分析，从而得出了这一猜想。 如今结合韦小宝的反应来看，难道这个猜想是真的？一定是的！即便只是传闻，也一定是有人公开了这个传闻，让金国皇帝生疑。这样的话，为了避免皇室丑闻，也为了避免皇位受到威胁，金国皇帝必定容不下韦小宝。而华国人为了抓住他威胁金国，也必定容不下他。怪不得韦小宝怕成这样，果然是关系到身家性命啊。 想通了这一层，袁小贯心中大定，上前扶起韦小宝道：“韦……韦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问题是皇上信不信啊，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瞒着皇上？” “没有，绝对没有！”韦小宝道，“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没什么瞒着皇上的，除了……” “除了什么？四十二章经的宝藏地图？还是你拜会陈近南的事情？” 韦小宝一听，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溃，又一次跪倒在地哭道：“冤枉啊，奴才从没想过要去找宝藏，因为那是金国龙脉，我只是从宝藏里拿了一件纪念品而已，师傅听说之后要我将东西交给他，我没有答应。”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寒铁片，“请转告皇上，小桂子没有对不起小玄子。” 袁小贯结过寒铁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块铁片和郭襄交给自己那块一模一样，这不是那终极秘密的线索么，怎么会跑到鹿鼎山去？ 原来当初襄阳比武之时，武修文也得到了一块寒铁片。武修文的妻子完颜萍本是金国贵族，金国被蒙古和华国联合攻打之下亡国，她一直怀恨在心，一听这铁片关系到一国兴衰、民族存亡，完颜萍起了私心，盗取了寒铁片，在襄阳城破之后回到北方帮助族人重新建立起金国。这才有后来金国攻下华国半壁江山，以及囤积宝藏于鹿鼎山的事情。完颜萍的后人十分重视她带回来的寒铁片，认为是这块铁片引导他们取得了胜利，民族才得以兴盛，因此将之当成最珍贵的宝藏收藏于鹿鼎山中。韦小宝找到了鹿鼎山，虽然他认为小玄子是好皇帝，不想破坏金国的龙脉，但以他雁过拔毛的尿性，还是进去顺走了一件“纪念品”，以他的眼光当然选中了宝藏中包装最华丽，高高供起来的这块寒铁片。 其中的弯弯绕绕袁小贯自然想不明白，但是何须想明白，得到了这块铁片完全是意外之喜，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未完待续。) 【119】节庆 意外得到一块寒铁片，袁小贯心下大喜。对韦小宝说道：“好吧，念在你够坦白，这次就放过你，回去后我会替你向皇上美言几句，说你并没有篡位之心。” 韦小宝感激涕零，说道：“这位小兄……大人放心，我明天就带着全家远渡海外，永世不再回来！至于这里的产业，就交给大人，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让人拿来一支沉香木盒，打开来，里面放着一摞地契房契。不看不知道，这韦小宝短短几年时间，竟然在大理置办了两栋大楼——丽春院和兄弟赌坊，两座大院子——韦府和城东茶花园，此外还有50多亩良田。真是个土豪啊！ 既然是韦爵爷孝敬的，那还有什么说的？笑纳了！ 然后……才是这次的目的。 “那就谢谢韦老板了！”袁小贯收起盒子道，“我一直羡慕韦老板有一身逃跑的好功夫，因此先前所说学武之事并非笑谈啊。如果韦老板肯传我一招半式，那就算我半个师傅，师傅的事情，在下一定尽心！” 韦小宝为难道：“大人，实不相瞒，这神行百变当初我和师傅只学了一点步法，而没有学心法，而小女虽然学了心法，可惜学习时间短，步法和心法都只学了不到一层。” 袁小贯失望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这样吧，你把步法默写给我得了。” 韦小宝当即照办。 当天晚上，袁小贯大方的在韦府住下，临睡前反复研究了那块寒铁片，依旧不得要领。第二天一大早，韦小宝恭恭敬敬的送来了神行百变的步法秘籍，同时送来的还有一箱金银珠宝。 袁小贯当即翻开秘籍，只见里面果然画着一幅幅步法图画，并配有文字说明。看字迹纤秀，应该是韦小宝口述，某个老婆代笔。试着按照步法走了几步，果然感觉奥妙精深，内有乾坤，这本秘籍应该是真的。事关韦小宝全家性命，他不敢乱来。其后韦小宝又带着他去了几处产业，打好了招呼，给各处负责人介绍了这个新东家。 回府之后发现，韦小宝一家已经收拾停当，装了几大车东西在花园里集合。 袁小贯心想自己好像恶霸一样，一来就赶跑了主人，不免心中有些愧疚，于是上前送行。韦双双看着他道：“非真哥哥，你真的要赶我们走么？” 韦小宝急忙道说道：“胡闹，这是什么话？非真兄弟帮了我们一家大忙，要不是非真兄弟，我们一家肯定完蛋大吉。”韦双双这才转怒为喜。 几个妇人却不是那么好哄的，对袁小贯肯定没有好脸色，可韦小宝却把袁小贯当成救命恩人，不断的说好话。韦双双叨念着还有赌约没兑现，让袁小贯提要求，袁小贯已经占了别人那么多便宜，怎么好意思再提，便说算了。 巳时，韦小宝一家带着六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看着渐渐远走的车队，手中抚摸着刚刚韦双双送给自己的玄铁匕首，袁小贯心中感概万千。本来只想学习神行百变的，谁知竟然意外得到了一块寒铁片，还霸占了韦小宝的不动产，倒头来还让受害者感恩戴德，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做恶霸，这敲诈勒索果然是小投入大回报啊。 不过本来应该欢喜无限的，可这心中为何满满的全是负罪感？ “不能怪我，是他先要对我不利的，我为了自保才用忽悠神功反击。唉！反正私生子的传闻已经出现了，即便我不来，估计韦小宝最后也是跑路的下场，说不定还会更惨，我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这样想着，袁小贯心中好受多了，骑着浮云到自己的几处产业巡视了一圈，心情更好。 韦小宝不愧是经商天才，丽春院和兄弟赌坊在大理城都是远近闻名的娱乐场所，每天生意好得不得了，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掌柜的和护院都是当地聘请的人，韦小宝就是放手让他们经营，自己收钱就是了，所以不用自己操心。 50多亩良田更是不错，租给当地农户，每年收租就行了，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个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以后至尊武馆安顿不下的劳力也可以往这里放，作为一个后备基地挺不错的。 韦府中的下人和护院都被韦小宝带走了，自己得再招一批，估计必须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算是有点幸福的小烦恼。最后他这个烦恼交给了兄弟赌坊的老板，让他代自己物色几个护院和下人。 城东茶花园就没什么用了，一大块地全种的是茶花，里面有一个较大的庄园，只是一个休闲的去处。想来想去没什么好的利用方法，反正自己又不准备在大理安家，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到官府登记出售，顺便也将几处房产地契也在官府备了案，虽然花了一大笔银子，但图一个安心。段誉继位以后，在大理国颁布了保护私产的法令，因此房产地契也在官府备案之后相当安全。 这一忙完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袁小贯估计这几天都不能回去了，便到驿站送了一封信给周金凤，说明了这边的情况，免得他们担心。 晚饭在一家餐馆吃了，发现大理物价竟然比中原还低，一问掌柜的才得知大理税收不重，而且免了盐税，因此物价便宜。掌柜说着说着又不免对宣仁帝（段誉）大加称赞。但是袁小贯发现免了盐税也有问题，因为大理的盐大都是从中原益州运过来的岩盐，如今大理盐价下跌，华国卖盐摊薄了利润，因此出售的都是一些次盐，卖好盐价格很贵，大理国库承担不起。百姓吃好盐困难，因此平时吃的都是一些次盐、劣盐，味道苦涩，袁小贯今晚吃的菜就有苦涩的味道，吃下肚去很不舒服。 在大理西北其实有两处盐井，每年产盐甚丰，可是此处盐卤也是味苦且涩，长期食用还对身体有害。现阶段大理还是以进口岩盐为主，而且岩盐进口量逐年减少，过不了多久，大理的用盐问题就将变得十分严峻，这样物价低廉的好日子估计持续不了多久了。 尽管如此，在人们口中宣仁帝依旧是好皇帝，大家对他赞不绝口。 说到段誉，袁小贯心中激动万分，忍不住来到御街，想见见这位一身神功的大理国君。却见宫卫十分森严，金吾巡逻，武士林立。他不敢造次，只得在宫门外远远眺望。 大理皇宫占地不广，建筑十分精巧，于细致中见大气，简约但不寒碜。浑不似华国皇宫那般高贵奢华。 眼见看不到什么东西，正想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不是非真小师傅么？你到大理做什么？”(未完待续。) 【120】表演 听到身后有人招呼，袁小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虬髯大汉站在面前，正是点苍派柳元龙。 “柳大侠！你为何在此？” 当初柳元龙去找袁小贯的师傅比武，最后被袁小贯的神力折服甘愿认输，临走时又受了袁小贯100两银子的盘缠，他心中对袁小贯颇有好感，于是回答道：“今天是初一，每年初一到初三的晚上，大理皇家在御街戏台举行节庆，与民同乐，有摆夷族歌舞表演，点苍派受命护卫。非真师傅也是为观看歌舞而来的么？” “皇家举办的？那岂不是可以看到段誉？” 柳元龙惊道：“禁声！皇上名讳岂能随便提及，小心祸从口出！皇上当然会去，到时候就可以看到。” 袁小贯吐了吐舌头，谢过柳元龙提点，问道：“我也可以去看么？” 柳元龙道：“当然可以，这是与民同乐的节庆，不但可以看，还可以上台表演节目，不过要事前在管事处登记审核，你有没有登记过？” 袁小贯摇头：“那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去登记可以么？” “亥时开始，现在登记估计来不急了，要不我去帮你打个招呼，等下你看到那边戏台上点起火把就来吧，到时候我在台边当值，你来的时候我带你进场。” 袁小贯喜道：“如此多谢柳大哥了。” “举手之劳，我还要去禁卫营报道，非真师傅，在下先告辞了！” “柳大哥慢走！” 想着等一下可以见到段誉，袁小贯心中难以平静，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转身问了大理城最大的裁缝店，跑去买了一身新衣，回到韦府好好打扮了一番。后来又想段誉从小喜欢佛学，爱读佛经，又脱下了新衣换上原来的衣服，继续装成喇嘛。如是换了几次，竟比第一次去约会还紧张。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袁小贯讪然一笑：“袁小贯啊袁小贯，你现在又不是去见情人，如今段誉也不再是那个书呆子大理世子，而是一国之君，你还指望着上去说话搭讪，然后和他结交？别傻了，能够远远看一下就不错了！” 最后还是换上了一身大理风情的新衣服，往御街戏台而去。 来到御街之后，一片大大的场地已经被火把照得通亮，四处人山人海，连御街上都站满了人。找到柳元龙顺利进场，还是在靠前的位置，袁小贯不禁感叹朝中有人好办事。 亥时，鼓乐响起，一队武士护卫着一个身穿龙袍的人缓缓进场，远远的也看不清容貌，他身后跟着一众大臣，再往后是女眷郡主们。 周围的老百姓顿时沸腾起来，不断的欢呼，口称“万岁”。袁小贯也很激动，踮着脚伸长了脖子观看。 群情激动，害怕老百姓挤压踩踏受伤，柳元龙等人连忙维持秩序，说是护卫，原来他们主要是来干这个的。也对，以段誉如今的武功，想要刺杀他那是基本不可能，有没有护卫没什么关系。 百姓群臣山呼万岁之后，段誉让大家平身，讲了几句话，顺祝大理来年风调雨顺，然后大家入座，宣布歌舞正式开始。在他的左右两侧各坐着一名女子，身后也坐着一排女人，全都衣着华贵，想来是他的妃嫔。在外围是大理武士护卫层层拱卫。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周围百姓都高声欢呼，显然对他爱戴已极。 袁小贯第一次听到段誉说话，虽然语调有些柔弱，但中气十足，显然内功深厚。昨天他看韦小宝一家富庶和睦，妻妾成群，心中羡慕，觉得韦小宝过的是神仙日子。今日看到段誉武功高强，权势无双，官员百姓极力拥戴，又感觉这才是男人应该追求的境界。心中一会儿想着怎么样和段誉结识捞点好处，一会儿又想着自己的人生规划，只觉得脑中乱哄哄的。一国之君，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让他心乱了。 节目很丰富，摆夷歌舞节奏鲜明，粗犷中带着一丝柔媚。除了摆夷歌舞之外，还有苗族、藏族、汉族、傈僳、夷族、回族、泰族、纳西、阿昌、普米……等等很多民族的节目，而且除了民间歌舞之外，中间还穿插着宫廷乐舞。最后还有节目评比，其中苗族歌舞因为穿着大胆，表演性感抚媚又不失水准，受到了观众一致好评。袁小贯一来不太懂，二来全部心思都在段誉身上，因此这些节目根本没多看。 段誉兴致颇高，看着歌舞不时的鼓掌，偶尔还和身边的人交谈。节目末尾，百姓和官员们突然大声欢呼起来，袁小贯定神一看，只见段誉居然离席而出，往舞台走去。得到近处，这才看清这个昔日翩翩王子，如今大理皇帝的样貌。只见他约莫二十八九岁，黄袍加身，容仪如玉，明净柔和，下巴上留了整齐的胡须，看起来飘然有正气。此时他满脸笑容，走到戏台上道：“今日大家欢聚一堂，载歌载舞，好不快活，看着大家安居乐业，朕心里十分欣慰。按照管理，我现在宣布，今日苗族歌舞编排精细，令人赏心悦目，当为优胜。” 台下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段誉接着说道：“按照惯例，今日朕也表演一个节目，凑个热闹……” 台下百姓的性质陡然升到了最高，欢呼声此起彼伏。 段誉两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今日的优胜者——苗族的姐妹们——说说吧，你们想看朕表演什么？” 刚刚表演歌舞的几个苗族少女站在台边，一个个脸颊通红，但双目明亮，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阵，最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出列道：“陛下，我们想看六脉神剑！”声音清脆，仿若黄鹂初啼。 段誉捻须微笑道：“每年都表演这个，大家都看腻了。” “怎么会？”那苗族少女说道：“陛下就算表演一万次，那也不会看腻！大家说，是不是啊？” “对！不会看腻！” “我们想看！” 台下观众纷纷附和。 “我也想看！”袁小贯喃喃说道。 段誉笑道：“好！那朕就表演六脉神剑。”(未完待续。) 【121】丽春院的新老板 “好！那朕就表演六脉神剑。”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武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道具放到戏台上，袁小贯一看，发现是孔明灯，共将21盏孔明灯整齐的摆放在戏台上。 武士先点燃一盏，眼见孔明灯缓缓升到高处，段誉低喝一声：“看好了！”手臂一抬，一道雪亮的剑气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空中那孔明灯顿时灭了。 百姓高声欢呼：“好！。” 灯盏掉落下来，百姓更加兴奋，大声喊道：“这边，这边！”最后一个幸运儿抢到了灯盏，高兴得哈哈大笑。 原来孔明灯下挂着礼物，那是皇帝给幸运儿的新年红包。 袁小贯不由得感慨万分，这段誉能与民同乐到如此程度，只窥这一斑，便知道他绝对是个好皇帝。 段誉的表演还没有结束。一盏等之后是两盏、三盏……最后是六盏，他无一失手，全都准确的击落了灯盏，六脉神剑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 袁小贯位置好，也抢到了一盏孔明灯，只见灯盏下系着一个小小的锦囊，打开来，里面是几两碎银子，还有一张写着“福”字的纸片，那字迹浑宏大气，想来是段誉亲手所书。 段誉表演完毕之后，整晚的节目就结束了。袁小贯随着人流往回走，心中不断的回味着段誉用六脉神剑的情景，想到过瘾处，不由得伸手指指点点的模仿。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笑道：“非真师傅看来是很喜欢皇上的表演啊！” 回头一看，却是柳元龙，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刚刚看表演的时候也见过，料想是他的同门师兄弟。 袁小贯脸上微微一红，点头道：“六脉神剑是大理皇家武学的最高境界，果然神奇无比。” 柳元龙道：“这是自然，更加难得的是皇上与民同乐之心，因此这些百姓都打心底里爱戴皇上。”说着伸手一指周围。 袁小贯这才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和他一样，伸手虚点，显然在回味刚刚皇上的表演。 袁小贯露出由衷敬佩的表情：“是啊，有这样的皇帝真是百姓之福。” 柳元龙对袁小贯颇有好感，当下为他介绍了两个同门，一个叫黄当，一个叫天天想上，都是他的师弟，并邀袁小贯一起喝酒。袁小贯也觉得他慷慨豪迈，值得结交，于是欣然答应。 四人结伴来到大理城最大的酒楼太和居，不料却见酒楼里人山人海，早就没了座位。柳元龙失望的说道：“哎呀，来晚了，今天节庆，早该料到会是这样，应该早早来定了位置才是。” 袁小贯道：“无妨，三位大侠如不嫌弃，我们去另外一处地方喝酒。” 袁小贯口中的另外一处地方，自然是丽春院。 丽春院的鸨母早在白天袁小贯视察的时候就见过他，知道他是新东家，因此十分殷勤的备了酒席，请了四个最为年轻貌美的姑娘来作陪，都是刚刚培养出来的清倌人。 得知袁小贯竟然是此处的老板，柳元龙三人十分吃惊。柳元龙还好，惊讶了一阵便罢了，他的两个师弟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喝一口酒赞一句，次一口菜叹一声。看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娇娘在一旁斟酒唱曲，三人的表现也自不同，柳元龙稍微有些拘谨；黄当红着脸，不时用眼睛偷瞟身边的女人；那天天想上人如其名，十分好色，眼睛就好像黏在了姑娘身上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袁小贯对四个姑娘说道：“今天我们兄弟喝酒聊天，用不着伺候，你们四个先下去吧。” 四位姑娘答应一声，收了乐器躬身退下。见状柳元龙轻轻舒了一口气，黄当没什么表情，天天想上却是满脸惋惜，恨不得追出门去。 袁小贯笑道：“先前在成都府和柳大侠一见如故，今日有缘再见，又有幸结识两位豪杰，十分高兴。今天小弟做东，大家吃好喝好，如果想在这里玩一玩的，等下我也会安排，来！我们再干一杯！” 三人一听，都感满意，痛痛快快的喝了。 袁小贯问道：“今日看了御街的表演，果然有趣，不知这表演什么时候再有？” 天天想上叨念等一下让袁小贯给自己找个女人，因此对他十分热心，抢着回答道：“这御街表演每年都有，从正月初一到初三连续三天，小哥你如果感兴趣，明天后天都可以去，去的时候给我打个招呼，我帮你安排一个好位置。” 袁小贯和他干了一杯表示感谢，然后又问道：“如果我想上台表演，不知可不可以？” 这个问题天天想上就回答不了了，他今年才是第一年进亲卫队，于是把目光投向柳云龙。 柳云龙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上台表演节目需要提前数日报备，今年估计是不成了，明后天的表演已经定好了，不过……”说到这里又摇摇头，“不成，还是不成。” 袁小贯见他语气中有松动的可能，起身敬酒道：“小弟我对表演很感兴趣，请柳大哥帮忙想想办法，事成之后小弟一定记下柳大哥这个情。” 黄当和天天想上也都劝说道：“既然非真兄弟这么感兴趣，师兄你如果有办法的话就帮帮他吧。” 柳云龙道：“今年管事处登记审核的是傅思归傅大人，我与他没什么交情，这事情难办，不过我可以试试引荐一番，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只要非真兄弟你的节目好，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袁小贯大喜：“如此就多谢柳大哥了！我保证准备一个精彩的节目！” 当天晚上黄当和天天想上留了下来，黄当扭扭捏捏的要了一个丰满的，天天想上要了两个脸蛋好的。 柳元龙不好这一口，加上今天晚上该他当值，袁小贯便送他回侍卫营，路上请教了一番表演的注意事项、皇上的喜好等等。 当天晚上，袁小贯辗转反侧，心中想着表演节目的事情。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肯定能够引起段誉的兴趣，但是这个表演未免单调，必须再加上一点衬托才行。 第二天，袁小贯一早就来到了丽春院，对鸨母吩咐道：“给我挑选几个姿色最美，歌舞乐器最好的过来。”(未完待续。) 【122】袁小贯的节目 韦小宝虽然粗俗，但他挑选女人的眼光真是不错。老鸨选出来这8名女子个个都有25左右的容貌，样子身材都没得说。加上高薪聘请的专业人才调教，这些女子歌舞乐器样样精通，气质礼仪门门不差。 袁小贯试了试她们的歌舞和演奏水平，觉得很不错。本想让他们表演华国宫廷流行的霓裳羽衣曲，但却被告知她们不会。也对，宫廷舞曲不是普通人能学的。转念一想，问她们会不会江南歌舞，最好是民歌，得到回答是很多人都擅长，这下好了，袁小贯选了一首采莲子，“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这曲子软绵绵的，让一个祖籍苏州的女孩来唱，声音清甜可人，听着十分舒服。这舞曲比之大理这方的歌舞胜在清柔甜美，袁小贯觉得应该能吸引段誉的眼球。这一人唱歌，7人跳舞，又选出10人伴奏，当即吩咐这18人好好练习。 搞定了歌舞，袁小贯心中大定，歌舞只是陪衬，他自己还有真正的节目，相信一定能让段誉满意。 初二这一整天，袁小贯在大理城中跑了一个遍，回到韦府继续忙里忙外。当晚柳云龙来请他看表演都被他拒绝了。他的表演还没准备完成，有些小瑕疵，因此他决定连夜完善，争取在明天一鸣惊人。这次的表演他下了决心要夺得优胜，因为只有优胜者才能和段誉说话，指定让他表演压轴节目。 当天晚上袁小贯一夜没睡，一直忙到第二天鸡鸣。早上睡了一个时辰的囫囵觉，饭也顾不得吃，到丽春院叫上8名美女和10名乐师，然后找到柳云龙，来到御街报备节目。 傅思归果然是个老顽固，任凭柳云龙好说歹说，他就一句话：“今日是节庆最后一天，节目早就安排好了，不能再变。”袁小贯以前无往不利的金钱攻势对他也不起作用。 实在没办法，袁小贯屏退众人，亲自和傅思归聊了一阵。傅思归听到袁小贯的节目后，眼睛大睁，激动的问道：“你此话当真？” 袁小贯指着自己准备好的行囊说：“大人如果不信，草民可以现场演示一番。” 初三晚上，御街歌舞准时开始。袁小贯的身影没有出现在观众席上，他和丽春院8个美女在后台准备节目。 把自己的节目向傅思归展示过后，这个铁面无私的家伙当即拍板，取消一个皇家歌舞表演，改为袁小贯的节目，而且还是倒数第二个，在皇上表演之前上场。 今天是节庆表演最后一天，各路表演者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表演异常精彩，观众的掌声和喝彩声此起彼伏。段誉等一众皇家成员看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 终于，一名太监过来传话，该袁小贯上场了。 当袁小贯领着18个精心打扮的美女上场的时候，段誉精神一振：“中原歌舞！可那些东西又是何物？” 只见18名美女进场之后，袁小贯来到场中，从背后的包袱里往外掏东西，全都是些瓶瓶罐罐之类的，然后他拿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来，却是一包灰白色的粉末。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袁小贯起身说道：“各位大理国的兄弟姐妹们，我来自中原，直此佳节之际，为各位献上一段表演，祝大理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凭着60点的先天容貌，袁小贯相貌身形还有嗓音无一不是万里挑一，只是往台上一站，那形象就让人赏心悦目。他的话用内力远远送出，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顿时叫起好来。 段誉点头道：“华国和我大理互为邻里，亲如兄弟，这位小师傅远道而来为我们表演，如此盛情真当难得。” 身旁的贵妃王语嫣道：“正是，无论等下他是否夺得优胜，就凭如此盛情也该当赏赐。” 众人皆尽附和称是。 袁小贯又道：“在下准备的这台节目名叫‘歌舞法术’，等下献上歌舞之时，我将同时表演一场法术，请各位品鉴。”说着拿起那包白色的粉末，“诸位可知此为何物？” 段誉早就在奇怪他表演歌舞拿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做什么，闻言不禁接口道：“何物？” 袁小贯一听段誉问话，心中一喜，连忙躬身道：“回禀陛下，此乃大理西北盐井中所产之盐，草民今日从太和商行购得。” 段誉“哦”了一声，周围的官员百姓也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大理西北盐井虽然产盐，可是盐卤苦涩不堪入口，不知此人拿着盐上台来做什么。 袁小贯道：“陛下可请人来尝尝，便知草民所言非虚。”说着把盐松了一份给走上来的太监，然后又分发了一些给台下的观众，“大家也可以尝尝。” 尝过盐的人都皱起眉头，这盐带着苦涩，确实是大理西北盐井所出无疑。 段遇道：“我们相信此盐是大理西北盐井所出，然后呢？” 袁小贯道：“回陛下，此盐苦涩异常，难以入口，但等一下歌舞之时，草民就将表演一出戏法，把这盐中的苦涩之味去掉，而且让这盐变得晶莹剔透，和中原贡品盐一般无异。” 段誉一听，离席而起道：“此话当真？” 袁小贯微微一笑：“表演开始，敬请陛下鉴赏！” 音乐起，清柔和的歌声伴着采莲子的词句传出，段誉一听那一口吴侬软语顿时愣住了，脑中浮现出当初在太湖上和阿碧泛舟高歌的情景。那个爱穿绿衣的小女孩不知如今过得怎么样，是否还是那么无忧无虑…… 思虑渐远，他的心思渐渐回到了那一叶小舟上，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禁不住跟着歌声一唱一和起来。 江南水乡的温柔曲调、柔美舞姿和大理境内的粗犷舞曲大为不同，老百姓们也听得耳目一新。但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台上那个摆弄着瓶瓶罐罐的俊俏小师傅，想看看他是如何用法术把盐中的苦涩去掉的，谁知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见他一会儿把盐倒入水中，一会儿又倒出来，往里加了什么东西，然后又用盐水把一张布淋湿……真是莫名其妙。 歌舞终了，人们这才发现皇上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舞台当中。直愣愣的盯着那唱曲的女孩儿看，把她盯得一张脸红彤彤的。(未完待续。) 【123】超级武功到手 这时候袁小贯刚刚好把盐水煮干，将雪白晶莹的盐粒倒在纸上送到段誉身前道：“禀陛下，‘歌舞法术’已经表演完了，盐中的苦涩已经尽去。” 段誉一看那雪白的盐粒，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伸手捻了一点就要去尝。一个太监快步上前道：“皇上，还是让老奴代劳吧。” 段誉摇摇头，他吃过莽牯朱蛤，早已经百毒不侵，根本不怕别人下毒。捻起盐巴放入口中，闭眼品味了一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睁眼道：“果真神奇，这盐口味纯正，比皇宫贡品还要好！” 袁小贯微微一笑，又让几个舞女把盐分发给台下的百姓品尝，尝过的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段誉连忙问道：“小师傅，此法术可以外传么？如此法术利国利民，朕想封小师傅为国师，广为传授这种法术。” 袁小贯躬身道：“陛下赎罪，其实草民根本不会什么法术。” “什么？”周围一片惊呼，“你这是欺君！” 众侍卫一听，就要上前拿人。 傅思归知道事情真像，连忙止住众人，对着段誉拜道：“皇上息怒，非真小师傅其实会一种炼盐之术，可以将盐中的苦涩味道和有……有害物质去除，听闻大理百姓一直用劣盐，今日特来献上此术。不过他见今日是节庆，就想以表演歌舞法术的形式给大家一个惊喜，博君一笑，实不是有心欺君，请皇上明鉴！” 段誉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炼盐之术，好一个博君一笑。”执起袁小贯的手，右膝一曲，半跪道，“小师傅献此神术，免了大理臣民用盐之苦，实乃有功于社稷，有功于万民，请受段誉一拜！” 袁小贯本来十分不喜给人跪拜，此时也吓得连忙跪下，高呼：“陛下折煞草民了。” 见皇上都跪了，周围的臣民也哗的一声全部跪下，口呼万岁。一时间戏台周围黑压压跪倒一片。 段誉心情大好，亲自扶起袁小贯：“小师傅献上的歌舞精彩绝伦，献上的炼盐之术更是万斤难求，朕宣布，今日的优胜节目，当为非真小师傅的‘歌舞法术’！” 周围的臣民全都高声喝彩。 段誉又道：“小师傅，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大胆说来，你除了可以指定朕表演节目之外，朕还要好好的赏赐你。” 袁小贯道：“那草民就斗胆一说，草民听说陛下擅长一门神奇的步伐，使起来翩然如仙，因此想请陛下表演一番。” 段誉道：“其实朕昨天已经表演过凌波微步了，你没看到？” 袁小贯大为后悔，要早知道昨天他会表演凌波微步，自己还废那么多事干嘛？于是满脸懊恼的说道：“草民昨日都在准备今天的表演，因此错过了陛下的精彩演出，实在是……唉！” 段誉笑道：“小师傅不必为难，今日朕再给你表演一番就是了——小师傅如果感兴趣，何不同朕一起，朕带着你走如何？” 袁小贯大喜：“当真？” 段誉笑道：“君无戏言！” 于是台下的百姓和大臣们有幸见识一番“凌波双人舞步”。段誉拉着袁小贯的手，把凌波微步从头到尾的走了一遍，在舞台上恰恰走了一大圈，当真如仙人凌波，飘飘然有出尘之姿。只不过，台上两个都是男人是怎么回事？ 袁小贯已经激动的全身颤抖起来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男人不男人的。表演完毕之后他站在舞台上默默的回想刚刚的步伐，把一套步伐全都刻在了脑海里，再也忘不掉。 段誉和大臣们见他傻乎乎的站在当地，满脸兴奋之色，都以为他是因为能和皇上一起表演而高兴得傻了，全都莞尔。段誉虽然多次表演凌波微步，但他人只知道步伐，没有专门的内功心法和运用法门也是学不会的，因此他根本没想过袁小贯做这一切是为了偷学这门轻功。他怎么也想不到，袁小贯手上就有半本凌波微步图册，运功心法和运用法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苦于没有另外半本图册而不知道前面的步伐。如今他却带着袁小贯将步伐从头到尾使了一遍，这门轻功算是彻底让袁小贯学了去。 前几天还在为一门高级轻功只有步法没有心法而懊恼，如今全套超级轻功入手，试问袁小贯如何不欣喜若狂？ 段誉当即宣布节庆结束，上前邀请袁小贯去宫中一叙。袁小贯这才回过神来，躬身道：“谢陛下。” 这一声谢谢，绝对是发自肺腑。段誉送给他这样一份大礼，感恩戴德不敢说，起码心中是承了情。临走时段誉回望了一眼刚刚唱采莲子的那个女人，这一回头被袁小贯看在了眼里。 袁小贯在大理皇宫中受到了贵宾般的接见。段誉叫来了华赫艮、范骅、巴天石、朱丹臣等一众大臣。先是聊了一会儿今天精彩的歌舞，段誉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对江南歌舞的喜爱，还问了袁小贯和几个舞女的身份。袁小贯说自己是生意人，不好意思说这几个女子是妓院找来的，只说是自家培养的舞女，段誉大赞袁小贯会享受，懂风雅。 然后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到了袁小贯的表演上，段誉召见他为的就是再次确认他的“法术”。 袁小贯当下把提纯盐的工艺细细说明，又演示了一遍。一旁的记录官员把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送到段誉手上时，这个内功深厚的皇帝竟然有些手抖。不怪段誉激动，如今为了推行盐税减免制度，已经闹得国库空虚，要不了多久，这制度估计就将推行不下去。一国之君丢面子不说，最重要的是百姓生活将再次受到巨大的影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果政策发生反复，会对大理造成怎样的冲击还殊不可知。 如今袁小贯献上的炼盐之术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不光如此，有了这门技术，大理以后将有能力大量出产精盐，到时候出口中原、吐蕃，换取物资，则大理国力将会大大增强。 段誉激动的说道：“非真师傅，此术真是价值万金，不！十万金、百万金、千万金都值得！说吧，你要朕怎么感谢你？” 袁小贯想了想，要不要趁机提出学习北冥神功或者六脉神剑呢？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如今都再无秘籍留存，错过这次之后再想学习可就难了。如今段誉心情正好，提出学这两门神功估计有点过份，可是要求学其中一门应该不会有问题。问题是究竟选哪个？(未完待续。) 【124】匹夫有责 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都是超级武功，一个是剑法加指法，另一个是内功；一个人称“古代机关枪”，一个人称“无限弹药箱”，都有其可取之处。 袁小贯左右难以抉择。 既然难选，袁小贯决定换一个角度去想，段誉身上还有没有更高的价值可以榨取呢？ 想了一阵，突然回忆起前世武林至尊游戏中的情节，后期华国面临吐蕃、吐谷浑、西夏、蒙古、金国、辽国、新罗、倭岛等国的联合攻击时，大理国袖手旁观，导致华国损失惨重，几乎灭国。很多玩家事后分析说，如果当时大理牵制住其中一方人马，那么华国都有可能挺过来。可惜大理国作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始终按兵不动。 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都学全了能够抵得住多少军队？一百？两百？一千？几千人顶天了。可是如果能够换得段誉的一个承诺，那岂不是抵得上千军万马？虽然一个炼盐之术换取一国兵力有点不实际，但根本不需要大理国真正出兵，只需要牵制即刻。 一边是自身实力的提升，另一边是整个华国的生死存亡，袁小贯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做了取舍，不为别的，就为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华国人。他抬头对段誉道：“回陛下，草民想求陛下一个承诺。” “哦，什么承诺？” “如果有一天华国危难之际，请陛下量力相助！” “量力相助？”段誉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请陛下在保证自己国家安全的前提下，尽最大的力量帮助华国。” “你是华国官员？你在华国任何种职务？”段誉问道，他猜想是否是华国官府派这人来献上炼盐之术，以便和大理国缔结攻守同盟的契约，因此有此一问。 “草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官职在身。只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华国国力渐衰，四周豺狼环顾，草民担心有朝一日华国为外敌入侵，因此想请陛下念在两国多年交好的份上，量力相帮。” 袁小贯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肃然起敬。 “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段誉赞叹道，“小师傅此番为国为民的情怀当真感人肺腑，只是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不可儿戏。朕如今不可能答应你关于出兵的任何事情，朕必须得考虑到大理国的百姓，也必须考虑到贵国的态度。不过朕可以和你约定，等有一天你可以代表华国和朕交涉的时候，朕一定念在今日的情分上，尽量考虑你的要求。朕现在还可以答应你的是，如果真的有一天华国危难，那么你可以和家人朋友到大理避难，朕会尽朕所能庇护你们。” 袁小贯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要求大理国君作出任何关于国家大事的承诺都是不可能的。段誉这番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于是也不强求，躬身道：“如此，草民谢过陛下！陛下国务繁忙、日理万机，草民不敢再耽误陛下时间，这就告辞了。” 段誉点点头，解下腰间的一块玉牌交给袁小贯，又着人赏赐了黄金五百两，绫罗绸缎一箱，让护卫送他出宫。 看着袁小贯的背影，段誉突然说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胸，这等慷慨之士实在少有。” 巴天石点头道：“此子不但一表人才，心胸似海，还洞悉天下大势，实乃良才。” “哦？”段誉奇道，“巴司空认为他说的华国将会遇到危难是真的？” 巴天石道：“虽然不敢断定，但华国皇帝骄奢淫逸，举国上下重文轻武，朝中尽是一帮文人吟诗作赋、勾心斗角，全不以百姓家国为念。这几年华国先败于金国，丢失了北方半壁江山，后又两次败于吐蕃，前一次剑南道以东的土地全部沦陷，后一次20万大军一朝尽丧。可见国力确实是大不如前。听闻近年来北方诸国已经陆续停止了朝贡，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因此，他所说之事也算不得危言耸听。” 段誉点点头：“是啊，年前华国20万大军折戟日乌关，天下震动，先前败于强大的金国还算情有可原，可如今居然两次败于吐蕃……华国此败真是雪上加霜，威名丧失殆尽，也怪不得边关小国蠢蠢欲动。” 众人谈起日渐衰败的华国都是唏嘘不已。 走在夜空下，袁小贯看着段誉送给自己那块玉牌上“圣道广慈”几个字，心中突然有些后悔：我现在只是一个不名一文的小角色，国家大事****鸟事啊。竟然错过了两门超级武功这真是……唉！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志向是成为天下至尊，到时候国家都不在了，变成了亡国奴，还至尊个屁啊。没关系，北冥神功和六脉神剑而已，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学呢。如今有了段誉的承诺，至少以后我开至尊武馆遇到官府打压撑不下去的时候，可以保证有一个安全的去处。 学了一会儿阿Q，到丽春院把段誉赏赐的黄金和绸缎拿出一半分发给了今日表演的美女们，喝了一阵酒，袁小贯这才感觉心中好过了一点。 这时赌坊老板派人来汇报，说年关前后不好招人，因此下人只找了两名，想要找更多只能等到年后。 袁小贯想到如今韦府空空如也，于是调了几个丽春院和赌坊的护卫到韦府，还调了一名帐房当临时管家，又想今日表演的那8个清倌人毕竟也是在御前露过脸的，再住在丽春院里有所不妥，于是一并接到了府上，偌大一个府邸这才有了一点生气。 这8个美女完全没想到刚刚换了东家就得到了在皇上面前表演的机会，而且还被东家安排在了府上，一天之内两件事情都是足以改变她们命运的，一时间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理丽春院虽然地处偏远小国，但是在大理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远近闻名了。这些清倌个个年轻貌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要说以后的出路，出名之后被一些达官贵人赎身回去做小妾是可以期盼的，也有可能某一天被逼梳了拢，从此真正的沦落风尘。但更普遍的可能是在丽春院消磨了青春，到了年老色衰之时，不得不随便找一个男人嫁了，那可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迎接自己的是怎么样的生活全凭天意了。 而现在东家竟然把自己接到了家里，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自己做妾，还是另有打算？如果做妾倒还罢了，跟着这个东家起码来说以后吃穿不愁，相当于嫁给了达官贵人，算是最好的出路之一了。而且这东家相貌堂堂，看着都赏心悦目，就凭这副皮囊，给他做妾也算值当。可如果这东家胡来，要了自己的身子又让自己回丽春院接客，那…… 8个美女看着分派给自己的大院子，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已。一晚上这8个女人都没睡着，一会儿担心东家会不会来敲自己的门，一会儿又想着东家会不会到了别的姐妹那里。到了早上，8个人看着彼此脸上的黑眼圈，全都心中了然，相视苦笑。(未完待续。) 【125】超高悟性的作用 袁小贯也是一夜没睡，不同于8女的是，他一早起来却是神采奕奕。 昨天晚上一回到韦府，他便找了纸和笔，把一套凌波微步步法记录下来。因为重视，所有的武学秘籍他都是随身携带。翻出下半部图册来一对照，以前怎么也看不明白的地方全都豁然贯通。 他当下就忍不住开始练习，虽然其中「归妹」、「无妄」等易理方位他是一窍不通，但是他是跟着段誉跳过一次“凌波双人舞”的，不懂不要紧，只要照着步法走就行了。 当时段誉带着他走的那是最基本的步法，虽然因为不明易理缺少变化，但一晚上练习下来，袁小贯也收获颇多。这“凌波微步”是以动功修习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地也转了一个周天。因此他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到了早晨时，他不但有了22级特殊轻功凌波微步，内力也增加了近30点。 让丽春院厨房送来早饭，袁小贯匆匆吃了。吃早饭的时候也叫上了8名美女，一边喝粥一边说到：“我看皇上对你们昨天的表演很满意，我有心想送你进宫去当舞女，几位姐姐意下如何啊？” 问了一遍不见回答，袁小贯抬头一看，只见8个美女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全都傻了眼。 “喂，愿不愿意给个话啊！还是说你们愿意留在丽春院，或者留在这府上当丫鬟？” 昨日唱歌的那名苏州美女名叫万巧儿，她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答道：“愿意，我愿意。” 众女全都附和，一个个欢呼雀跃。 开玩笑，进宫啊！皇帝啊！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吸引女人的？ 袁小贯顿时有点吃味，小爷我好歹也是个有钱人，相貌也是万里挑一，你们居然根本都不考虑一下？看来世间最吸引人的果然还是权势。 这年头只是在心中转了一圈便消失无踪，袁小贯本意就是将8女送入宫中，自然不会舍不得。见她们个个顶着黑眼圈，吩咐她们好好休息，然后出门径直去找到柳元龙，把段誉赏赐的东西分了一些给他，以报答他引荐之情。随便又问了送舞女进宫的一些事项。 柳云龙说到底也只是个侍卫统领，对这些门道就不怎么知道了。因此回答说先找人了解一番。袁小贯和他约好改日一起喝酒，便告辞离开。 来到大理最大的书院，一打听关于易经的书籍，那叫一个琳琅满目。段誉喜欢易理举国皆知，因此带动大理国民也爱上了易经，书店当然乐得投其所好。袁小贯一口气买了十几本有关易理的书，《连山》、《归藏》、《周易》、《易传》、《周易注》、《周易释文》、《易章句》、《八卦通解》…… 抱着书本回到韦府，袁小贯便开始干起了前世的老本行——啃书。 易经不易，这是实话。可是在袁小贯60点先天悟性，97点有效悟性之下，易经不易也就只是个笑话而已。袁小贯这才发现悟性的真正作用，除了学习武功快之外，超高的悟性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在读书上。仿佛自带了翻译器一样，易经中那些晦涩难以明白的词句全都变得简单无比，其义自见。而且就像他走一遍凌波微步就可以记住全部步法一样，他读过的书只一遍就记得大部分，最多读上三遍就记得清清楚楚，很少忘记，几乎算是过目不忘了。 只一天，他已经把其中5本书通读完毕，领悟并且记牢了，只有一些牵扯到其它学问的地方还难以领会，比如天文地理之类的。别的不说，在易理方面也算半个行家了。探查显示，他的知识杂学中又增加了一门“易经八卦”「茅塞顿开」（118）。 “一天上百级！这简直比学武快多了啊！”袁小贯感叹道，“这样下去，岂不是几天时间小爷我就可以学富五车？这么容易干脆弃武从文考状元得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心中的武侠梦根深蒂固的袁小贯是不可能放弃武功的。既然这样，他心中想的就是鱼也要，熊掌也要，小爷我要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 一连几天时间，袁小贯都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以易经书籍为中心，渐渐往外延伸，天文地理都有所涉猎。读书累了便到院子里走几趟凌波微步，或者练几趟雪山刀法。这样文武搭配，没想到两方面都进境神速，雪山刀法不知不觉就突破了100级的门槛，顺利进入小成境界。这一天他练了几趟刀法，心中似有所悟，跑到房中翻出师傅交给自己的《血刀秘籍》，照着第一式“劈纸削腐”一练，果然，以前怎么也掌握不好的刀势居然可以勉强驾驭了。 这第一式“劈纸削腐”的功夫，练习时需要用一摞薄纸整齐的叠放在一起，一刀横劈只能带动面上的第一张纸，要能一口气劈完一百张纸，这一招才算小成。慢慢劈是个人都做得到，但是这血刀刀法每一招都有心法运使内力，内力带动刀法，出刀的时候迅捷无比。以前袁小贯也练习过好几次，可是由于刀法功力不够，每次出手都驾驭不住刀势，偏差很大。 可今天一摞白纸堆在一起，运起心法一刀全力劈下去，居然只有三五张纸的误差。一连练习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可以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准确的劈到第一张纸上。袁小贯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特殊武功中终于出现了新的内容：“血刀刀法「一窍不通」（1）”。 屋里传来袁小贯的大笑之声：“我终于练成了！哈哈哈……” 血刀老祖还是小看了袁小贯的超人资质。他当初说袁小贯三年左右应当可以练习血刀刀法，可是自从“至尊强身术”出现之后，袁小贯对于自身肌肉筋骨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境界，虽然如今作为基础的“至尊强身术”还没有达到150级的要求，但是袁小贯对于刀法和内功的控制能力已经满足学习血刀刀法的基本条件了。 既然刀法已经入门，接下来就简单多了，不外乎照着秘籍领悟、练习即可。如今有了超级轻功“凌波微步”，高级刀法“血刀刀法”，袁小贯的实力可以说一日千里，他一连几天足不出门，废寝忘食的练习着，其它的一切都交给临时管家和两名下人打理。 突然有一天临时管家找上门来，说挂在官府的茶花园有买家了。袁小贯一听，连忙赶到交易所，却见买家一方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理皇上的家臣，傅思归。(未完待续。) 【126】茶花园 “皇帝陛下看上了城东那块茶花园？”袁小贯惊喜的问道。 傅思归笑道：“其实是昨天皇上和娘娘出宫踏春，最先是贵妃娘娘看上了那块园子，皇上也是爱花之人，便让我打听一下是谁家的产业，本来只想打个招呼进去游玩一番，不料一打探才发现有人出售，皇上便起了买下来的心思。” 袁小贯着柳元龙打探怎么样把8女送给段誉，这几天都没音讯，想来事情不是那么好办。他正琢磨着怎么样再去见段誉一面，当面提出这事，没想到居然就遇到他想买茶花园。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这是一笔横财，干脆送给段誉得了。 于是说道：“既然是陛下看重了那块园子，那是草民的福气，哪能让陛下破费呢，我这就回去拿地契，那块园子，就送给陛下好了。” 傅思归摆手道：“那怎么成？皇上早发布过发令，要保护百姓私产。岂能知法犯法？” “既然是草民的私产，那么草民就有全权处置的权力，是不是？” 傅思归点头。 “那不就得了？我现在将私产送给陛下，那是我的权力，哪里谈得上犯法二字？” “这……”傅思归无话可说了，“既然这样，待我回去禀报陛下，再作决定。” 袁小贯忙道：“请傅大人代为转告陛下，就说草民在城东茶花园备了酒席歌舞，请陛下抽空赏光一游。” 傅思归道：“我只能将话带到，至于来不来那得皇上来决定。” 袁小贯道：“如此多谢傅大人。” 机会来了！送走傅思归后袁小贯连忙到丽春院，让老鸨赶快联系城内最好的厨师、最好的酒水、最好的瓜果点心，到城东茶花园准备，随时候命。又回到韦府，告诉8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好最拿手的歌舞。8女一听，顿时明白进宫的事情怕是有了眉目，一个个喜上眉梢，自去打扮练习去了。 下午就来了一名太监传话道：“三日后，皇上和三位妃子到城东茶花园游玩。”并派了一名御膳房的总管协同办理酒宴事宜，又让礼部一位官员来培训接待人员的礼仪。 袁小贯大喜，两天来亲自陪同忙上忙下，见识了一番皇家的礼仪做派。大理是边远小国，礼仪讲究没有中原那么多那么繁杂，加上段誉又吩咐了一切从简，于是两天的时间十分充裕，准备工作做得天衣无缝，袁小贯还亲自设计了几个后世的点心，让宫中的御膳房的总管都大为赞叹。 第三天上午，段誉携着贵妃王语嫣、贤妃木婉清、淑妃钟灵临幸了袁小贯的茶花园。三个妃子一个顶一个漂亮，看得袁小贯羡叹不已。 袁小贯带着所有人在园门拜道：“恭迎陛下！” 段誉心情不错，笑道：“众卿家平身——非真师傅，又见面了，朕和妃子们十分喜欢这处园子，听说这园子是非真的，所以就厚着脸皮来叨扰一番了。” 袁小贯道：“陛下肯赏光，是草民的福分，陛下，请！”当下引着段誉等人入园游玩。 段誉和几个妃子兴致很高，虽然由于季节不对，茶花园里并没有花卉，但茶花树刚吐出嫩绿的新芽，配合着江南特色的园林风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几天袁小贯读了大量书籍，听到段誉要来，也恶补了不少园林知识，现炒现卖，一路和段誉讲解，配合着易经风水一顿忽悠，让段誉和妃子们听得津津有味。 段誉学识广博，又仰慕中原文化，对于这些东西也有很深的研究。此刻听袁小贯侃侃而谈，觉得他的学识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大为惊异。暗想这袁小贯年纪轻轻却学富五车，果然是良才，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将他留在大理，为自己、为大理百姓效命。 一个刻意结交卖弄，一个有心纳才。这一趟下来两人笑声不绝，谈得十分投机。走得累了之后在园中歇息，袁小贯又命人送来他亲自设计的后世点心。这些精巧的点心不但外形美观，而且十分美味，让三个皇妃惊喜万分，连段誉都赞叹连连。问起点心做法的出处，袁小贯只说是一位江湖奇人所传。这一下话题便带到了江湖之上。大理段氏原本就是武林世家，段誉和三位皇妃也都曾是江湖中人，因此这个话题一出，谈话显得更加情切热烈，连三位皇妃都加入进来。袁小贯趁机大捧段誉三兄弟的江湖轶事，说自己对段誉三兄弟早已心存仰慕，只恨没有早生几年，没能亲眼看见三位大侠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盛况。 段誉笑道：“要说大侠，我大哥二哥才是真正的大侠，而我只是一个迂腐书生而已。”讲到江湖，段誉便不再自称“朕”，言语间也更加随意。 袁小贯道：“萧峰前辈和虚竹前辈当然是大侠，可是在草民心里，始终相信一句话，那就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陛下武功绝世，这还是其次，最主要陛下能够造福一方，让大理国民安居乐业，在才是草民真正佩服的地方。” 段誉点头道：“我也是受先祖阴翳罢了。前几****得到一个消息，吐蕃日乌关一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英雄力擒吐蕃大王，让华国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关隘。华国20万大军溃退时，又是这位小英雄以一己之力保护了边境几万人东迁，这个小英雄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大侠。” 袁小贯见段誉说话时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知道他查出了自己的身份，于是笑道：“陛下过誉了，草民只不过机缘巧合，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段誉道：“先前我还有些犹豫，后来得知小师傅所作所为，今日又听到小师傅此番言语，我心中再无疑虑，有一件事想和小师傅谈谈——语嫣，你让王公公去找朱四哥，让他来找我——非真，你随我来。” 段誉屏退左右，引着袁小贯往茶花园深处走去，走到园中一处山头上，这才停下脚步，对袁小贯道：“小师傅忧国忧民的心思令人敬佩，前些天朕和大臣们商议了一番华国的现状，觉得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小师傅所担心的事情——边国入侵——很可能会发生。” 袁小贯心道：不是很可能，是一定会发生。 “虽然朕不能答应你届时一定出兵相助，不过有个秘密朕想要说给你听。”(未完待续。) 【127】天分图 “虽然朕不能答应你届时一定出兵相助，不过有个秘密朕想要说给你听。” 眼见段誉这样郑重，连最亲的妃子都瞒着，袁小贯断定这个秘密不会小，于是正色问道：“什么秘密？” 段誉不答，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襄阳城破的事情？” 袁小贯心中一凛：“草民听说过一些。”接着把自己前世知道的游戏背景和从郭襄处听到的一些内幕择要说了。 段誉听后点点头：“确实是如此，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当年段氏先祖利贞皇帝——也就是中原广为流传的一灯大师——和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有旧，襄阳城被围之时派了几个弟子前去相助，其中就有我朱四哥的先祖朱丞相朱子柳。朕也是从朱四哥处听得这个秘密，一切等朱四哥来了，让他亲自和你说吧。” 袁小贯点点头，当下两人又聊了一阵江湖轶事，正聊到袁小贯如何擒住吐蕃大王的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在山坡下叫到：“朱丹臣拜见皇上。” 段誉笑道：“朱四哥来了，快上来吧。” 一听段誉叫自己朱四哥，朱丹臣立即明白他现在是以江湖身份说话，于是快步走上山头：“万岁爷好自在啊，此处风景绝佳，莫非是叫臣来饮酒赏诗的？” 段誉笑道：“朱四哥有雅兴的话，说完正事再饮酒赏诗不迟——这位是非真小师傅，你把当年襄阳城的事情和他说一说吧。” 朱丹臣一愣，惊讶道：“万岁爷，这……” 段誉道：“朱四哥放心，此人忠纯贤良，正是托付秘密的绝佳人选。” 朱丹臣看了袁小贯一眼，点点头：“既然是万岁爷推荐之人，臣就放心了。”当下把襄阳城的秘密对袁小贯说了一遍。 当年朱丹臣的先祖朱子柳和郭靖夫妇共守襄阳，朱子柳是一灯大师的高徒，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是郭靖夫妇的左膀右臂，郭靖夫妇一有问题就找他协商，因此对于当年襄阳城中的秘密，除了郭靖夫妇之外，知道得最详细的，就要数朱子柳了。 朱丹臣的故事是从50多年前的江南说起，50多年以前，淮南节度使范伯涛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样了不得的宝物，据说那保护关系到天下气运。当时范伯涛已经上奏表功，华国皇上命他携宝物进京面圣。但事到临头范伯涛却起了私心，携着宝物弃官外逃。皇帝得知后龙颜大怒，命国师黄裳和大内第一高手葵花公公领兵追击，从苏州一路追到荆州，终于在襄阳城围住了范伯涛，不料那范伯涛武功了得，黄裳和葵花公公居然都奈何不得他，被他逃出城去。不过范伯涛逃走之时已经身受重伤，他不得已之下将宝物分成两部分，自部分带在身上，另一部分就藏在襄阳城中。 朱丹臣一开口说出范伯涛的名字，袁小贯心中就猛然一跳，记得鸠摩智也和自己说过范伯涛的事情，不过鸠摩智说的是十二星辰。难道襄阳城的秘密和十二星辰有关？想到这里他已经急不可耐，忙问道：“后来呢？” 朱丹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后来黄裳和葵花公公将此事回禀了皇上，皇上便派太子率兵到襄阳城中寻找宝物的下落……” 原来当年华国建成太子突然来到襄阳，在襄阳城中大兴土木，为的是寻找范伯涛藏起来的那一半宝物。不料此事却被蒙古国得知，蒙古国率兵大举进攻，将襄阳围城。太子派人向父皇求救，皇上却视而不见，任由襄阳城破。城破之前太子已经找到了宝物，眼见城破在即，他当下在众多前来相助的武林豪杰中选了28个武功最高之人，将宝物分作28份，命这28人携带宝物冲出围城，并留下遗命“谨守秘密，以待天时”。 朱丹臣说着贴身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袁小贯面前：“当年先祖也是那28个受命人之一，这便是太子交付的宝物。先祖有命，这是华国建成太子交付的东西，后人须找到一个忠纯贤良的华国人，托付太子遗命。” 朱丹臣一说到28个武功高手，袁小贯就猜到和寒铁片有关，果然！只见他手上正是一块寒铁片。这么说十二星辰居然和寒铁片有关，是宝物的组成部分！ 袁小贯小心翼翼的接过寒铁片察看了一番，果然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心中一动：原来是这样！先前有机会向段誉索取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可是我没有要，换了一个为国为民的要求。如果没有提出那个要求，那么段誉可能就不会让朱丹臣把铁片交给我，现在这铁片就算是隐藏奖励了！不亏！这买卖不亏！ 想着朱丹臣的先祖知道得多，袁小贯便把心中一直难解的问题问了出来：“草民有一个疑问，既然当初太子已经求救，为什么皇上却要眼睁睁看着太子死呢？” 朱丹臣道：“这件事先祖也觉得十分蹊跷，因为太子交付宝物之时先祖曾经劝太子一起逃离，而太子拒绝，还说过一句话‘那人对我已经起疑，天之将倾，天下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我是必死无疑的了。只要你们守住了天分图的秘密，就有机会挽狂澜于即倒，切记！’。” “天分图！”袁小贯问道，“这宝物叫天分图？” 朱丹臣道：“这句话是先祖传下来的，据说是太子原话。” “不可能吧，什么人居然能让太子殿下无路可去？”袁小贯喃喃的问道。 段誉道：“虽然贵为太子，却无能为力的事情，我想多半和皇室自身有关。” “你是说，是皇家内部相互倾轧？” 段誉点头。 朱丹臣道：“此物关系天下气运，请小师傅务必保管好，等到时机成熟，便可解开其中的秘密，拯救华国。好了，如今太子殿下和先祖委托已经交付，丹臣告辞！” 段誉挽留道：“朱四哥别急着走啊，等下不是要饮酒赏诗么？”回头又对袁小贯道：“这个秘密在朱家传了几十年了，一直都没能解开，小师傅也不必急于一时，走吧，听说你准备了江南歌舞，朕已经等不及想看了。” 袁小贯收起寒铁片道：“是！歌舞酒席都早已经准备好了，请让草民带路。”(未完待续。) 【128】中原来人 宴席上段誉又一次对江南歌舞大加赞叹。 袁小贯趁机道：“陛下，草民过些时日便要回中原了，这些舞女留在这里没人照料也怪可怜的，陛下可否卖草民一个人情，将这些人带回宫中，一方面让她们有个着落，一方面也可以时常为陛下跳舞唱曲，排忧解乏。” 段誉笑道：“好你个非真，想要进献舞女却说成让朕卖人情，你这张嘴啊……不过朕的确十分喜爱江南歌舞，只是不知她们是否愿意随朕回宫啊。” 袁小贯递了一个眼色，8女齐声行礼道：“民女求之不得！” 袁小贯又道：“陛下放心，这几个女子身世清白，皆为农家子女，还有一些是孤儿。这是她们的身份证明。”说着拿出一摞文书。这些文书皆是当初韦小宝和女子父母签订的买卖文书，还有一些孤儿收留文书。韦小宝在金国当过官，知道当官的如果要拿捏一个百姓都有那些手段，查文书便是最好的办法，文书不全的话那真是百口莫辩。后来他辞官经商之后对于这些文书之类的东西十分看中，办事规规矩矩，因此这些女子的身份证明十分齐全。 朱丹臣接过文书一看，对段誉点点头。 段誉见袁小贯办事慎密，心中更喜，趁机提出想留袁小贯在大理为官的想法。袁小贯以自己一没功名，二没加冠成年为由推辞。段誉无法，便道此事以后再说。 袁小贯又以茶花园相赠，这次段誉说什么也不要了。袁小贯便道：“既然如此，那这茶花园还是草民留着，不过从今天起，这茶花园就只对陛下开放，陛下可以随时来游玩。不过草民身边人手紧缺，又没有管理茶花的经验，因此想请陛下调派几个人手代为看管，请陛下恩准！陛下放心，一应花销全都由草民包了。” 段誉苦笑道：“如此园子都成朕的了，还怎么能让你掏钱打理？唉！你这送礼也送得让朕无法推辞，好吧好吧，这园子，朕要了便是，不过买园子的银子那是必须出的！不能少了一两。” 袁小贯道：“当然不能少。”当即拿出纸笔写了买卖文书，按了手印交给段誉。 段誉一看：“怎么才二两？” 袁小贯笑道：“陛下说‘不能少了一两’，这不是比一两多吗？——其实这园子是草民对陛下的一番心意，陛下对草民的关爱岂是区区银钱能报答的，就请陛下收下草民的一番心意吧。” 段誉摇头笑道：“非真啊非真，你这……唉，好吧，朕便知法犯法一回，收了你这园子。” 袁小贯大喜：“陛下肯收，那是看得起草民——草民敬陛下一杯！”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段誉便告辞离去。8个舞女喜滋滋的跟着他进宫去了。 临走时万巧儿回头看了袁小贯一眼，神色复杂。她记起几日前这新东家对自己说过的话来：“巧儿姐姐，我看得出陛下对你的歌舞很满意，如果你顺利进了宫，过上了好日子，或者能够在陛下面前说上话，请念在在下曾帮过你的份上，多多提点陛下华国和大理兄弟之邦的情谊，在下感激不尽。” 万巧儿虽然出身贫贱，但是这些年多读诗书，也晓得民族大义。看着袁小贯俊朗丰神的样子，想着他心念天下的情怀，不禁砰然心动。这一眼看下去，竟然有些后悔和舍不得了。 “也罢，东家是个做大事的，我便努力达成他的吩咐，好好帮他便了。” 刚刚送走段誉，临时管家急冲冲的跑来找袁小贯，带来一个消息——中原有人来找他。 袁小贯大喜，顾不得多问，骑着浮云飞奔回府，首先见到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走进院子，只见客厅里几个客人正在喝茶，一眼望去都是熟人。叶济世、莲儿、周显荣、还有王添福夫妇和管家赵临福。 袁小贯喜道：“老叶、莲儿，你们怎么来了。” 叶济世等人看到他先是一喜，随即却是满脸悲戚：“见过小主人。” 袁小贯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叶济世对周显荣说道：“老爷子，你该吃药了，走，我扶你进屋去。” 周显荣走后老管家赵临福一下哭了出来：“非真师傅，请您救救少爷吧！” “周金凤？他出什么事了？” 莲儿走上来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原来就在袁小贯离开后的第三天，天涯镖局渝州分局传来消息，说大年夜的时候，分局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闯入，整个分局的80多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并在大门上用血留下了“杀人偿命”几个大字。仅有一个看马的马夫因为在马棚里睡着了才逃得性命，赶到总局来报信，但也不排除是仇人故意放走他。 得到消息的周金凤悲痛欲绝，虽然重庆府分局是二伯父再大理，平时和总局没什么往来，而且还因为竞争关系而矛盾重重。但毕竟血浓于水，如今二伯父一家全部罹难，作为子侄辈的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周金凤当即派人往陕西均分局报信，提醒三伯父他们注意防备。然后吩咐赵临福带着周老镖头、叶济世、莲儿还有王添福夫妇前往大理找袁小贯，而他则不顾众人劝说，带了刘富驹、朱小年和三个趟子手人快马加鞭赶往重庆，说是要去把事情调查清楚。 袁小贯又问了一些细节，莲儿便把当初报信人的话细细转述了一遍。 袁小贯一听莲儿的描述，顿时全都明白了，咬牙道：“是唐门！一定是唐门！他们想要为唐不平报仇，认为我是天涯镖局的人，就选择了对镖局下手，渝州分局是被我连累了！” 叶济世咬牙道：“我也认为是唐门，只有他们才动不动就灭人满门。” 袁小贯道：“先前本以为他们收到唐不平死的消息会立即发难，谁知道他们居然等了两个月，一直等到除夕夜才动手，而且先从分局下手。我们疏忽了！” 赵临福哭道：“非真师傅，如果真的是唐门复仇，少爷这次去渝州肯定凶多吉少！要知道周金凤的二伯父可比他武功高多了，却依然落得个满门被杀的下场，少爷这一去那就……那就……” 眼见赵临福悲痛欲绝，袁小贯连忙安慰他：“赵管家你放心，我这就赶往渝州，我马快，说不定能追上他们。”他这句话就纯属安慰了，从周金凤出发到叶济世等人来到大理，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如无意外的话，周金凤等人估计已经到了渝州，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周金凤等人不要冲动露面，那么就还有一线生机。 不管怎么样，袁小贯必须得赶去。他对莲儿简单交代了一下大理的产业和相关事情，特意嘱咐了要和皇家打好关系，然后马不停蹄的往渝州赶去。 临莲儿不放心袁小贯一个人去，在场的人却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他草草改了一个装扮，扮成一个富家子弟的样子。莲儿心灵手巧，虽然装扮简单，可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未完待续。) 【129】夜行 只一天，袁小贯便赶回了成都府。偷偷在天涯镖局附近张望了一番，果然看到很多陌生人在镖局周围徘徊。他猜想可能是唐门的人，害怕被发现不敢上去探查。 径直来到府衙找知府王知意，王知意早就收到了渝州灭门惨案的消息，由于不在他管辖范围内所以没太关注。一听居然是唐门所为，王知意当即怒道：“这唐门实在是无法无天，袭击朝廷命官在前，灭人满门在后，我本已上了折子要求出兵灭了唐门，偏偏渝州知府温有道从中作梗，说唐不平早就被赶出唐门，唐不平犯事不关唐门的事，因此皇上驳回了我的折子，只让唐门象征性的交了一千两的医药费……唉！” 袁小贯道：“这分明就是唐门的官府狼狈为奸，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对付他们了？” 王知意摇摇头：“非我管辖范围内的事情，本官实在无能为力。不过如果有确切的证据，本官可以再次上书，请皇上下旨发兵。” 袁小贯点点头，心中十分失望，想了想，把天涯镖局周围可能有唐门探子的事情说了，然后便告辞出来。 眼见天色不早，不敢再耽搁，按照记忆中渝州的方向，便马不停蹄往重庆府赶去，只半天时间就看到了重庆府的城门，依着赵管家给的分局地址找到浣纱街，果然看到一栋大院子被官府的士兵围了起来，远远的就禁止行人靠近。 袁小贯人生地不熟，不敢乱跑。想到武侠片中都在酒馆客店打探消息，便找到附近一家名叫“悦来客栈”的饭馆吃饭，点菜时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问他浣纱街那家大院子为何被封。那小二果然是个爱管闲事的，不但对于分局被灭门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还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那小二本就住在浣纱街口子上，当天晚上他听到有马队在街上跑动，全都往镖局方向，然后火光冲天，只听打得乒乒乓乓的，所有人都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第二天官府将整条街戒严，大队官兵把镖局四周围了，不一会儿抬出几十具尸体。那小二偷偷在一旁观望，亲眼看见镖局大门上用血留下了“杀人偿命”几个大字。才知道镖局被仇家灭门了。可奇怪的是，官府的人第一时间用水洗掉了字迹，第二天出文书说天涯镖局涉及通敌卖国、窝藏钦犯，捉拿要犯的时候拘捕，这才全部诛杀。 听完小二的话，袁小贯更加肯定唐门和官府有勾结。吃完饭跑到重庆府衙门口去看文书，天涯镖局的案子这几闹得沸沸扬扬，衙门口看文书和了解事情的人很多，简直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到告示板前，发现不仅是渝州分局的人被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连总局周金凤等人也被定了罪，成了朝廷钦犯。 正看着，突然发现人群中一阵骚乱，原来是几辆囚车被押解到衙门。一看囚车里的人，袁小贯大吃一惊，4辆囚车里分别关着周金凤、朱小年、刘富驹和一个名叫赵三娃的趟子手。 他不动声色的在一旁观察，只见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痕，显然经过一番搏斗才被捕。不过还好，探查显示他们受伤都不重，最重要的是没有中毒，看样子他们是被官府的人抓捕的。没有被唐门的人下死手，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囚车被直接押解到了衙门里面，估计是下狱去了。 眼见周围的人对着囚车指指点点，说了好些“卖国贼”、“该死”之类难听的话，袁小贯作为知情者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就是官府的权力，可以随随便便就让一个普通人身败名裂。就算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客，估计也难以对抗官府，他自己不也打算利用官府来对付慕容复么？ 虽说被官府抓住暂时安全，但这重庆府衙明显和唐门有瓜葛，袁小贯不敢保证周金凤等人在监狱里不会被下黑手。想来想去没个主意，他在重庆府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外力可以依靠，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于是干脆来直接的。白天他假装在府衙周围闲逛，探查加上询问，摸清了衙门守卫的身手水平。一般的衙役和捕快水平不高，也就比普通人多点基本拳脚刀枪等武功，但是听说两个捕头很厉害，一打听名字，“霹雳火”唐猛、“铁手无情”唐无情，好家伙！这不是那唐不平口中的的大伯和老爹么，都是唐门的当代好手。 一听衙门的捕头都是唐门的人，袁小贯知道再也不能等了，周金凤等人随时都会有危险，当天晚上他就换上夜行衣打算夜探府衙，一来搞清楚状况，一来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救出周金凤等人。 第一次当夜行人，飞檐走壁的很是过瘾。袁小贯三十几级的“凌波微步”在这种蹿高伏低的时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倒是“至尊强身术”中的提纵方式比较管用。这“至尊强身术”虽然也是基本武功的范畴，但用起来却明显比基本武功更加厉害，估计可以达到高级武功的水平。 以袁小贯超人的先天身法，就算不学武功也比普通人厉害得多，如今身怀一门不亚于任何高级武功的融合武功、再加上一门超级轻功，只要不遇到唐门高手，普通衙役护卫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依靠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的摸进衙门内院，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重庆府衙的布局和成都府差不多，穿过衙门大堂的后门，眼前是一个带着花园的院子，估计就是知府大人的府邸，两侧有回廊，左配房为内工司档案房，右配房为内刑司档案房，各有三间，后头就是内刑司，建有监狱、刑具房和捕快的宿舍。 袁小贯来到内刑司的大门外翻墙入内，不料迎面就是两条大狼狗，人他可以避开，可依靠鼻子的狗他避不开，再说他也没料到内刑司的院子里会养恶狗。虽然第一时间就出手放倒其中一条，但另一条却狂吠起来。他大吃一惊，正想出手解决另一条，突然一间房舍里一声断喝：“什么人？” 紧接着“嗖”的一声响，一道乌光从窗口电射而出，直射袁小贯。(未完待续。) 【130】唐猛 袁小贯没有夜行的经验，没料到内刑司的院子里会养恶狗，顿时被人发现了行藏。首先迎接他的就算一道乌光——霹雳镖。 “糟糕了！”袁小贯身子一转避开飞镖，脚下一刻不停往墙外翻去。身后一阵喧闹，看样子捕快们都醒来了。 袁小贯不敢停留，从刚刚发镖的人听声辨位的本领和飞镖的凶猛来势都可以看出，那人是个高手，不知道是不是“霹雳火”唐猛和“铁石心肠”唐无情其中一位。他接连几个起落翻出重庆府衙的大院子，撒开腿飞奔，不多时身后一条人影紧追上来。那人的轻功水平显然在袁小贯之上，几个呼吸已经追上来一大截，袁小贯连忙转进旁边的巷子，想要依靠自己灵活的身法和对手捉迷藏。 这本来是个好办法，因为那人不会凌波微步，转弯之时身体灵便大大不如，这一来要追上来就难了，左转右转的拉开了不少距离。可袁小贯没有想到的是地利的问题，他在重庆府人生地不熟，对手可是这里的地头蛇，本来看到身后没了追击者的身影他还暗喜了一阵，可是这喜悦没有持续多久。 “朋友既然来了，就别这么急着走啊！”声音是从前头传来的。 袁小贯一惊，脚下立即停了，只见前面的巷道里转出一个人影，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只是来人身形不高，也就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这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和火光传来，看样子捕快们正在赶来。 “朋友好身手！”那人呵呵一笑说道，“但是想要从我手下逃走那是休想，在下重庆府捕头唐猛，不知朋友怎么称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原来他正是唐猛。 袁小贯不答，急急思索对策，这个距离探查不到唐猛的武功水平，但就刚刚他发镖的样子看来，武功肯定很高，而且有所保留。前世游戏中这唐猛的武功在唐门中排第三位，仅次于老家主唐老太和他的二弟唐无情，自己还真不敢和他对刚。 这时候唐猛又说话了：“朋友不想说？那等下动起手来，就别怪我不念江湖情谊了，我就当你是夜闯衙门的匪类来处理。”说着左手一抖，掏出一副镣铐，“你是要乖乖跟我回衙门受审还是让我绑你回去。” 袁小贯终于开口：“小爷我喜欢在晚上闲逛，不小心走到衙门去了而已，难道这也犯法？” 唐猛呵呵一笑：“你早不逛晚不逛，偏偏在我们刚刚抓到朝廷钦犯的时候就来了，我敢肯定你和那周金凤有些瓜葛。实话告诉你吧，白天就是我故意让钦犯招摇过市的，这是我下的饵，没想到就着一会儿功夫，鱼儿就上钩了。看你年纪不大武功却不错，我猜想你就是杀我侄儿的那个非真，不知道我猜对了没有？” 袁小贯心中大惊，这唐猛名字虽然像个粗人，没想到这么精明，既然对方已经起疑，那插科打诨是过不了关了，要么闯出去，要么找个让他信得过的理由。 “你怎么不说话？我猜对了？”这时候唐猛渐渐走近，袁小贯终于探查出他的信息。 “姓名：唐猛，年龄：41，江湖地位：唐门第七代弟子，渝州府衙捕头，霹雳火。 属性：膂力45（23），根骨42（22），悟性46（26），身法43（21），容貌14（14），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暗器「了然于胸」，基本拳脚「心领神会」，基本掌法「心领神会」，基本手法「心领神会」，基本招架「心领神会」，基本轻功「心领神会」，基本内功「已有小成」。 特殊武功：碧云心法「已有小成」，毒砂掌「心领神会」，流星赶月镖「心领神会」，霹雳镖「了然于胸」，碧叶随风舞「半生不熟」，追魂夺命镖「心领神会」子母针「心领神会」，蓝砂手「心领神会」。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学有所成」，毒术「渐入佳境」。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这唐猛武功普遍在200多级，已经突破了小成境界，特殊的暗器功夫最高的在240级左右。这样的武功，硬拼是肯定拼不过的。袁小贯心念电转，急急思索对策。 唐猛见他不说话，说道：“我就当你默认了！纳命来吧！”说着手中镣铐一缠，眼见就要动手。 袁小贯左右一看，只见这是一条位于山边的民房小巷，左右都是一层的矮房，但是因为地势关系，这道路和屋顶的距离有点远，大约有8、9米高，想要跳上屋顶根本不可能。但是他力气大，到时候可以在这些土坯墙的缝隙上打洞借力。当下脚下一顿，跳上土墙，手指紧紧的抓住墙上的土坯缝隙，再一用力想要飞身上房。不料他身形刚一动，对面的的人手一晃，锐器破空之声大作，一枚飞镖瞬间到了眼前。 袁小贯身在半空闪避不灵，眼见不无可避，危急关头左脚在土墙上一点，靠着这一借力身体倒飞回来，险险避过飞镖。 唐猛笑道：“我说了，你跑不掉的！” 袁小贯一咬牙，既然跑不掉，那就拼了。只要找机会用出佛光普照，就算不能击毙，也应该能重创他。想到这里手一探，已然从腰间抽出血刀握在手中。 唐猛一见血刀，狞笑道：“果然是你，我早就听说了，侄儿就是被这把刀杀掉的！他是我唐门下一代最杰出的弟子，家里人都寄予厚望，你为什么要杀他？” 袁小贯道：“生死决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他？” 唐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唐家下一代的希望，得知不平的死讯，老太太哭晕过去好几次，我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泄我心头之恨！” “哼！唐家人被杀你们知道伤心了？你们杀别人的时候呢？你们唐门一贯杀人全家灭人满门的，连小孩都不留，你们又毁了多少人的希望？十六年前的叶家如此，今天的天涯镖局也如此。” 唐门一愣：“什么？你知道叶家的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唐门一家全是败类，这是武林皆知的事情。”袁小贯反正豁出去了，动手之前动口先骂个痛快再说，“那唐不平就是个败类，他趁人之危，两个打我一个还用暗器暗算我，我杀他是他活该！是为天下除害！” “混蛋，你找死！”唐猛怒极，一出手就是毒砂掌的杀招“阴风蚀骨”。袁小贯的血刀刀法刚刚练成，还不熟练，因此依旧用雪山刀法应敌。两人武功相差太多，因此他虽然占了兵器的便宜，却依旧讨不了好去，刚过两招就险象环生。多亏他有凌波微步，几次靠着精妙的步法躲过攻击。 不一会儿衙门的捕快全都赶了上来，把袁小贯围得严严实实，不少捕快抽出兵刃，在一旁跃跃欲试。 袁小贯一看这情形，就知道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有用绝招出奇制胜才行。 就在两人以命相搏的时候，突然一旁的窗户支起，一道灯光从窗户中射出来，同时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哎呀，两位大晚上的兴致这么好，弄得我也没心思办事了。”(未完待续。) 【131】武当门人 眼见窗户口伸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唐猛和袁小贯都吃了一惊，全都停了手。 唐猛喝道：“官府办差，无关人员退下！” 那人却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没事，我不打扰两位，就看看，你们继续，这黑灯瞎火的，我给你照个亮。”说着把油灯摆在窗台上，手支着脑袋趴在窗口，笑呵呵准备看戏。火光映着他一张年轻的脸，眉飞鼻挺，居然是个大帅哥。他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你个死人，官府办案你也敢看，小心惹祸上身！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就……我就不干了！” 那人头也不回的道：“小娘子快回去躺着，我给足了你银子，不干可不行，你等一等，我看完热闹就来。” “银子还你，要看你出去看，别连累我！”女人说着劈头盖脸丢过来一团衣物包裹。那人转身接住，却也不发火，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好！小娘子既然害怕，那我就出去看，不过银子就不用还了，怎么说刚刚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也算不亏，你留着吧。”说着披上衣服，就那么从窗口翻了出来。见袁小贯两人盯着自己看，他整了整衣服，笑道：“见笑了，一个寡妇，我看她怪可怜的，因此接济一下，呵呵，你们继续，我给你们掌灯。” 要是普通百姓看到官府拿人或者武林争斗，早就避之则吉了，这人居然兴致勃勃的观看，那一定不是普通百姓。想到这里袁小贯连忙用出探查。 “姓名：有钱淫，年龄：21，江湖地位：武当第三代弟子。 属性：膂力35（15），根骨46（26），悟性48（28），身法48（28），容貌29（29），福缘？（？）。 基本武功：基本爪法「心领神会」，基本轻功「已有小成」，基本内功「已有小成」，基本手法「已有小成」，基本招架「心领神会」，基本掌法「已有小成」，基本剑法「已有小成」，基本拳脚「已有小成」。 特殊武功：太极神功「初学乍练」，两仪剑法「已有小成」，排云推手「已有小成」，绕指柔剑「已有小成」，神门十三剑「半生不熟」，三阴绝户手「心领神会」，武当九阳功「已有小成」，梯云纵「心领神会」，武当绵掌「已有小成」，四象两仪阵「半生不熟」。 知识杂学：读书习字「学有所成」，基本阵法「粗通皮毛」，道学心法「初入奥堂」。 状态：他气血充盈，并没有受伤。” 袁小贯心中一凛：是他！ 在前世游戏中，这有钱淫和白眉大侠等人一样，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有钱淫江湖战力榜排名第十一，是武当第三代首徒，一身功夫十分了得，在游戏中鼎鼎大名。因为武当门人的招架和自保能力是一流的，而这家伙又是一流中的佼佼者，每次副本任务他就是坦克的最好人选。袁小贯记得自己过少林铜人阵副本的时候还找他帮过忙，多亏他抗住攻击自己才能过关。而且这家伙不但精擅太极功夫，还因为自己攻击力不够而专门练习武当最为阴毒、攻击力最强的三阴绝户手，人送“断子绝孙”的称号。要不是武当其它几门功夫自保有余进取不足，他的排名应该还要靠前才对。 在这个世界里，有钱淫虽然没游戏中那么风光，但也混得不差。他出身富家，师承俞莲舟，是武当第三代中武功最好的。但他风流的本性没有变。这次听说峨嵋派“天下第一”的名头惹到了麻烦，他便代替师门前来帮忙，想以武当派的名头帮峨眉挡下一些压力。要知道这次来峨眉助拳，势必会得罪很多武林中人，可又不敢太过招摇，以免让人说他武当也觊觎“天下第一”的名号。这差事根本就是苦差，武当门人大多都不愿意来，也不知他是不是挂念着那些年轻貌美的峨眉师妹，这才欣然领命前来。 不过还好，因为峨眉掌门外出未归，这几个月来他也没遇到什么事情，前来挑战的人见不到峨眉掌门，加上又要回家过年，因此也陆续散了。原本他年前就能回武当，可是峨眉的小师妹们万般挽留，他盛情难却，干脆在峨眉过完年，这才启程回去。 这小子一贯风流成性，走到渝州地界的时候看到一个美貌寡妇生活困难，于是爱心泛滥，在少妇身上又出钱又出力，美其名曰“接济一下”。他本人相貌堂堂，29的先天容貌和名门大派出来的一身超凡气质，再加上出手大方，让他每次接济这些寡妇的时候都无往不利。而他也不光是纯粹的贪花好色之徒，因为每次给这些孤儿寡妇的钱都够在青楼包一个头牌了，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就是“行侠仗义，各取所需”而已。 虽然眼前这家伙不是前世那个“断子绝孙”有钱淫，也记不得自己，但袁小贯知道武当是名门正派，和峨眉派交情非浅，因此立即就想拉他入伙。于是开口道：“这位大哥可要小心了，对面那人可是唐门高手，专门杀人全家，我劝你还是走吧，别惹到了他就不好了。” 有钱淫笑道：“我只是在一旁看看，怎么会惹到他？不过刚刚这位小朋友凌空一脚点在墙上，和我们武当功夫‘梯云纵’简直如出一辙，只可惜你用力的角度不对，要是用对了可以再次拔高的。”说着竟然开始和袁小贯说起怎么发力，怎么跳跃的技巧来，一边说一边对袁小贯使眼色。 袁小贯一看他的神色，心中一动，立即留心倾听。 唐猛听到这人自称武当派，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张狂，要知道武当掌门张三丰在武林中有“活神仙”之称，名头十分响亮，因此客气的说道：“在下唐门弟子唐猛，这位少侠既然是武当门人，当知道正邪不两立，你别看这非真年纪轻轻，可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下奉命捉拿他归案，还请少侠别妨碍我们公干。” 有钱淫不答，他看出自己不是唐猛对手，报出门派就是为了镇住对方，好争取时间，因此抓紧继续和袁小贯说话，末了问道：“记住了吗？。” 袁小贯点点头。 有钱淫这才回头，对唐猛笑眯眯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差爷，一时聊得兴起，我这就让开，这里太窄，我到屋顶上看。”说着纵身一跳，身子拔高数米，脚尖在土墙上一点，身体在空中一折，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上。 他这一手轻功一亮，顿时镇住了唐猛和一众捕快。虽然唐猛自问也能凭着轻功和借力飞身上房，但却不可能做到这样举重若轻、飘然出尘，武当大派，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唐猛发呆的时候，有钱淫伸手一招：“还不快上来。” 袁小贯答应一声：“来了！”学着有钱淫的样子，飞身上房，虽然他姿势平衡之类的比起有钱淫来差了许多，但是之听一次就能做到有样学样，有钱淫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不错啊，张得比我好看，悟性也比我高，你要记得我今天救了你，以后可不准和我抢女人！” 袁小贯哭笑不得：“大哥，我答应你，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跑吧！” 有钱淫一看唐猛正在调派捕快四处包围，对袁小贯一挥手道：“跟我来！”(未完待续。) 【132】劫狱 袁小贯在有钱淫的帮助下逃出城去。他们设了一个障眼法，让唐猛以为自己逃往了西门，他们却从东门出城。 两人跑得累了，躲在城外的树林里歇脚。袁小贯道了谢，两人互报了名字，因为是救命恩人，加上又是武当名门大派，便说了真名。而有钱淫知道自己名字中有个字眼不大雅致，于是强调说是“银钱”的“银”字——有钱银，代表有很多钱的意思。袁小贯当然知道是哪个字，也不点破，干脆叫他有钱大哥。 听他问起自己和唐门的恩怨，便把叶济世一家的事情和当初决斗的事情说了，也说了这次分局被唐门灭门的情况。 先前有钱淫在屋里听得袁小贯和唐猛的对话，对事情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因此才决定救他，此时听完事情的始末，拍了拍袁小贯的肩膀道：“嗯，师傅说面由心生，长得帅的果然都是好人，看来我救你并没有救错。” 袁小贯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心想俞二侠才不会说这种话，多半说了前半句，后半句一定是你自己理解的。但念在他救了自己，没好意思反驳他。 问起接下来的打算，袁小贯想了想，说自己还是想回去救人。 有钱淫道：“我看得出来，那唐猛武功比你高得多了，我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拉着你跑路，行侠仗义得量力而行，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敢帮你。” 袁小贯道：“你已经帮了我，这大恩我来日再报，不敢再劳烦大驾。其实此刻唐猛必定西门附近搜查，牢房里反而没什么危险，我去救了他们就跑，刚刚慌不择路才跑到死路，这次跑路时我早就看准了路线，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再次遇到他，我也有绝招可以拼死一搏，不一定就会输。” “哦？”有钱淫一身武当功夫最是四平八稳，师门特色就是先防守再制敌，绝少有兵行险着的高爆发招数，一听袁小贯所说的拼死一搏，顿时来了兴趣，“武功高低没有半点侥幸，什么绝招居然可以扭转胜败？” 袁小贯笑道：“要说这门绝招，其实是一个高人传授给我的，这个高人和贵派还有些渊源——她是峨嵋派的。” “峨嵋派！”有钱淫惊道，“我就刚从峨嵋山下来。”接着把自己这次帮峨眉撑场面的事情说了，末了问道，“我在山上也见过几次峨眉弟子和别派的人动手过招，峨嵋派武功庄重中带着轻灵，却没听说有什么……”说道这里突然一顿，“对了！我听祖师爷说过，峨眉祖师郭襄女侠曾经从他父亲的武学中受到启发，万年创出一招功夫，讲求一往无前，一招制敌！叫做……叫做……” 袁小贯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就是这一招了。叫做佛光普照！” 有钱淫一拍手：“对！佛光普照！就是这个名字！”说到这里抬起头，有些为难的看着袁小贯，既然这家伙和峨嵋派有渊源，那么自己就不能见死不救了，要不然回去肯定被师傅和祖师爷责骂，可是以自己和他的武功，去帮他的话实在危险，一时间踌躇难决。 袁小贯猜到他的想法，开口道：“有钱大哥你不用为难，我说自己不会输并不是随口胡诌，唐门最难缠的是毒，他们的暗器、毒砂掌实际杀伤力有限，而我偏偏不怕他们的毒，因此真的对起来，我赢面很大，我挨他一掌顶多疼一阵子，而他只要中我一掌，不死也脱层皮。” 有钱淫一听袁小贯打算以伤换伤，心中更加过意不去，一拍大腿道：“不行！师傅说过行侠仗义最忌半途而废，这次我既然出了手，说什么也要帮到底，我武当派名头在那里摆着，量他唐门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袁小贯实在不忍心让他涉险，于是劝道：“大哥如此恩义，在下感激不尽，不过在下实在不想大哥涉险，而且那唐门和官府有些渊源，这次出手很容易惹到官府，从而给贵派惹来麻烦。大哥既然想帮我，也不需亲自出手，就在城外接应怎么样？” 有钱淫一听可能给师门带来麻烦，脸色一下变得郑重起来，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既然这样，我就在城外等你。”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支竹筒，“这是鄙派传讯用的火流星，如果你遇到危难，就发信号，我一定赶来相救。” 袁小贯道谢接过。两人商议了一番接应的事宜，拱手而别。 再次来到渝州府衙，那唐猛果然还没回来，虽然来回巡逻的衙役增加了不少，但这些守卫在袁小贯看来就和没有一样。轻松潜入大牢，点倒了几个守门的狱卒，果然看见周金凤等人被关在里面，另外两个趟子手也在，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看样子还没过堂受刑。 “周大叔，我救你们来了！” 周金凤等人一见袁小贯，吃惊不已，但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满牢房的人见有人劫狱，全都聒噪起来，不断的喊“大侠”“冤枉”之类的，这些囚犯实在另类，男男女女都有，看起来不像恶犯，反而像是老百姓。 周金凤道：“快，牢门钥匙在狱卒身上，你去搜搜。” “不用！”袁小贯走山前去，一把一个，拧断了牢门的锁头，打开门放他们出来，眼见其他犯人不断吵闹，心想这衙门和唐门勾结，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抓来的说不定都是些良民，而且带上周金凤等人不可能瞒过所有守卫的耳目，只能硬闯出去，有人掩护更加容易逃脱，于是上前全都拧断了锁头：“大家一起冲出去。” 这些犯人虽然喊得凶，但是临到关头上却又犹豫了。 袁小贯道：“既然冤枉，有机会为什么不走？难道你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甘愿坐牢赎罪？等下知府和捕头过来，见走脱了要犯，说不定那你们出气，当替罪羊！” 犯人们回想了一下知府和捕头的性格，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其中一人发了一声喊：“乡亲们，难道大家还想在这里含冤受苦么？这位大侠一看就是行侠仗义的好汉，大家跟着他一起冲！” 这一下可就炸了锅，满牢房的犯人不要命的往外冲，不一会儿就和衙门的守卫冲突起来，袁小贯等人混在人群中往外跑，看到狱卒捕快动刀行凶就先发制人，全都打翻在地，一群犯人都跑了出来。他们见袁小贯武功高强，不约而同的全都跟着他跑。(未完待续。) 【133】行侠仗义最忌半途而废 袁小贯失算了，本想依靠这些人避开唐猛的耳目，没想到反而成了最大的目标，他带着周金凤等人又不能全力施展轻功甩开他们，于是回头道：“既然大家都已经逃出来，那就各奔东西吧，生死各凭天命，这样一起走反而容易被一网打尽！”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有人跪下来哭道：“大侠你武功高强，就带着我们一起走吧，我们都是附近陈家村的良民，因为唐门想要并购我们土地，我们不愿意，他们就设计陷害，害得我们入狱。那唐捕头心狠手辣，每天就会用恶毒的法子折磨我们，想让我们签字画押。以他的性子，如果被抓住我们都会没命的。” 袁小贯看向周金凤，周金凤点点头。虽然他只是被关了一天，但其他两个趟子手已经蹲了几天的牢房了，早就打听出了这些人的事情。 袁小贯心中大感为难，一路上他早就看出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而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也探查出这些人全都姓陈，知道他们所言不虚。想到刚刚是因为受到自己鼓动这些人才会越狱，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这些人的性命，他自问过不去良心这关，于是说道：“那大家就加快一点，跑出城有人接应。” 众人一听，全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着跑。可是这大群人实在醒目，不一会儿身后马蹄声响起，追兵来了。 袁小贯抽出血刀对周金凤道：“你们先走，到了城门自会有人开门，我来断后。” 周金凤优柔寡断的性格再次发作，脸上一阵犹豫，张口想说什么。袁小贯大喊道：“走！现在这些人的命都在你手上，拿出点气魄来！” 周金凤一呆，这才咬牙带人走了。 眼见火把晃动，数十骑追了上来，袁小贯匆匆一瞥，见来人当中没有和唐猛身形相近的，心中大定。他站立当街，挥刀和马上的人对砍，强大的力量把前面几个人全都掀下马来，顿时一阵人仰马翻，眼见所有追兵都被镇住，这才喝道：“想死就继续上来！” 这些捕快衙役见他实在太厉害，扭头就跑。 “快！快回去找唐捕头！” “我去找知府大人调兵。” 赶跑追兵，袁小贯牵了几匹马，扭头就去追周金凤，眼见此处距离悦来客栈不远，便顺道去取了浮云和自己的包裹，骑了浮云牵着马往外冲。除了捕快衙役之外，知府还有一定的兵权，就算唐猛不来，要是知府调大兵围堵，那也是死路，因此必须有马才行。跑到城门处，果然看见门大开着，由于渝州府常年无战事，城门守卫空虚，仅有的两个看门的守卫都被点倒在地。周金凤等人已经出城，一个人影在门口张望，正是有钱淫。 “上马快走！”袁小贯喊了一声，和有钱淫一起骑马出城。 “怎么这么多人？”有钱淫在马上问道。 “都是良民，一起救出来了！”袁小贯顾不得多做解释，眼见出城不远就有一群人在黑暗中奔跑，正是周金凤等人和一众囚犯，他上前喊道：“已经出城了，大家这就各奔东西吧，你们找个地方躲一躲，过了今晚再回家！”喊完叫周金凤等人上马。 算上浮云在内马只有5匹。周金凤、朱小年、刘富驹还有三个趟子手两人一骑，袁小贯和有钱淫是主要战斗力，要断后，因此一人一匹。 众人上马便行，先前那些囚犯还都哭哭啼啼的在跟身后。一边跑一边喊：“别走！”“行行好！”“带上我们一起”等等的。袁小贯实在不忍心，但是想到自身难保，只能强自不听不看，不一会儿就把那些囚犯甩得没影。 “怎么了？”眼见人救出来了，袁小贯却闷闷不乐，有钱淫骑马靠过来问道。 “那些人，”袁小贯回头看了看身后，“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说着把这些人被唐门谋夺田产陷害入狱的事情简单讲了。 有钱淫道：“能逃出去又怎么样？他们既然是普通百姓，地产还在唐门手上，官府又不可能为他们做主，那么就不可能回家去，只能沦为逃犯亡命天涯，能不能活命那要看老天给不给路，说不定最后要么死在逃亡路上，要么落草寇。我师傅常说一句话，行侠仗义最忌半途而废。说句实话，老弟你这次冲动了，你这样救他们出来，指不定是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袁小贯一听，心中大感不忍，勒马道：“不行！我要回去，带他们一起走。要是他们死了或者落草为寇，我都不能原谅自己。” 有钱淫忙停下来道：“唉，我说说而已，你不用这么认真吧，说不定他们在监狱里也难逃一死呢。你这样回去带上他们，肯定被追兵发现，不过是搭上自己一条命罢了。你长得这么帅，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那是天下女人的损失啊！” 袁小贯道：“你师傅说得对，行侠仗义最忌半途而废，我既然已经带他们逃出来，就不能坐视惨剧在他们身上发生。” “我师父还有一句话呢，他说行侠仗义必须要量力而行，送死的事情可不是行侠仗义。” 周金凤等人一听，也停下来劝他。 袁小贯摇头道：“周大叔，你们先走，成都府有唐门的人，现在还不能回去，你们带上这个去峨眉山避一避，峨眉的人看到这个应该会暂时收留你们。”说着掏出一串佛珠交给周金凤，然后扭头对有钱淫道：“有钱大哥，你的恩情我现在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里，咱们就此别过，要是此番不死，我再来武当答谢大恩。” 有钱淫叹气道：“罢了罢了，谁教我多嘴说得你良心不安，我也有责任，就舍命陪你走这一遭吧。” 袁小贯大喜，这有钱淫武功不差，而且有武当作为后台，有他帮忙事情一定好办很多，于是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此事之后我交你这个朋友，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有钱淫“嘿”了一声：“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事成之后才交我这个朋友，难道现在就不当我是朋友了？” 袁小贯赔笑道：“我的错，现在当然也是朋友！” 有钱淫打马前行：“走吧，我未来的朋友袁大侠，别让那些人走散了。”(未完待续。) 【134】唐老太 两人回头再遇到囚犯时，那些人正躲在林子里商议行止，其中一人眼尖，见到袁小贯两人打马回来，立即冲出林子拦住他们。 袁小贯说明来意，众人全都感恩戴德，兴奋不已。问起他们有何打算，一人说道：“唐门和官府勾结，已经是渝州一霸，官府是不可能为我等出头了，我们准备一起上京告御状。” “告御状！”袁小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有魄力，这主意他想都没想过。问起有钱淫的看法，得到的回答是：“如果不想他们一辈子背负逃犯的身份，告御状是个办法。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途中还需防备唐门的渝州官府的重重阻挠，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到了京城也不一定就能成，要知道如今到处的官员都一个样，贪污腐败严重，渝州知府虽然是地方官，但在京城肯定有自己的关系，如果没能遇上一个有良心的官员，到了京城也不一定能上达天听，去了也是白搭。因此告御状不是不行，但还得从长计议。” 袁小贯点头道：“确实如此，上次唐门的人伤了成都王知府，王大人有心要惩治唐门，递上了告状的折子，谁知却被渝州知府温有道从中作梗，在皇上面前输了一阵，这温有道在京城肯定关系非浅。” 一听连堂堂知府大人都告不了唐门，一众囚犯顿时傻了眼，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袁小贯见状安慰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剑南节度使任典军之职，过几天就上任，到时候我可以让他想办法给节度使大人求情，有节度使出面，想来事情会好办很多。” 众人一听，全都看到了希望，七嘴八舌的惊叹起来。 “节度使大人啊，那可是大官！” 有的妇人不知道节度使是什么大官，于是问身边的男人，男人其实也不知道，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承认，回道：“多嘴，妇道人家，问这些干什么。”妇人于是闭嘴。 袁小贯提议大家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告状的事情从长计议。最主要是要躲过追兵，等过了这阵风头，不管去成都府还是去峨眉山，都可以暂时安顿下来。众人计议已定，当晚便在山林中躲避，等风头过去了再往西面去。 本以为大规模的越狱会引起官府派出大军追捕，不料一夜无事，重庆府方向静悄悄的，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袁小贯大感意外，他心中没底，不敢带人出去。挨到中午，让一个面相普通的人到山下打探消息，带回来的消息让袁小贯目眦欲裂。原来官府和唐门的人之所以没有连夜追捕这些逃犯，却是使了一条毒计，让人带兵到这些人的村子去抓了所有的老弱，一并押解到了衙门，并贴出告示说这些人的家属伙同朝廷钦犯越狱，罪同谋逆，按律当夷三族，整个陈家村的所有人共计五百多口，全都于三日后问斩，要想免罪，除非陈家村的人改过自新，供出朝廷钦犯的藏身之所。 听到消息之后这群百姓全都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 “混蛋！”袁小贯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老子不灭了你们这帮畜生，誓不为人！”说着就要上马。 有钱淫拦住他道：“袁兄弟，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要去宰了那混蛋温有道！” “这分明是唐门和官府的计谋，你去岂不是正中圈套？” “那怎么办？” 有钱淫沉吟一阵，却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劝道：“反正还有三天时间，我们慢慢想办法，总能想出个万全之策，你要是冲动之下送了命，那就什么都完了。” 袁小贯慢慢冷静下来，点点头：“你说得对，还有三天，我们好好想想办法。” 当天晚上，袁小贯辗转难眠，想了一个晚上。其实如果时间不是这么紧急的话，他还有很多办法可想，比如去找梁五一帮忙、或者上峨眉求救、再或者上武当求救也行，可是时间只有三天，他很多计划都不能实施。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依旧没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来，本来想让大家一起回成都府的，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不愿走了，袁小贯便让大家在一处隐蔽的山林中暂时安顿，并给了一些银两，让一个激灵一点的人去城里买吃的。谁知过了中午那人还买回来，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只能不停的喝山间一条小溪的水压住饥饿。袁小贯暗道不妥，正想出去打探情况，却突然看到一个人捂着肚子大声呼痛起来，紧接着接二连三有人喊肚子痛，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好！溪水里有毒！”有钱淫也察觉出不妥，他腹痛如刀绞，立马坐在地上开始运功，不一会儿额头含水涔涔而下，显然疼痛难熬。 袁小贯稍微一想，顿时明白了，张口喊道：“唐门的人，你们出来！躲在暗处偷偷下毒算什么好汉。” 他话音刚落，猛然感到头顶一股劲风袭来，脚下连忙使出凌波微步闪向一旁，同时伸手抽出血刀向后一撩，只听“喀”的一声轻响，刀锋劈中了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楚，突然觉得后颈大椎穴一痛，紧接着神道、中枢、命门……后脊上的穴道一一受到攻击，他渐渐觉得上半身开始僵硬，手脚也变得麻痹起来。他心中大骇，努力想要转过身来，可是这股麻痹迅速蔓延到腰部，竟然连转身都做不到了。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果然！唐门的毒真的对你无效，说，你和医学世家叶家是什么关系？” 袁小贯不能回头，看不到说话人的样子，只是那声音听上去十分苍老，像是一个老太婆说话。他心中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脱口而出道：“唐老太，好歹你也是武林世家的家主，偷袭我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脚步声响起，一个满头银发面带微笑的老太婆转到了他的面前，她伸手夺过袁小贯手中的血刀，低头看了一阵，然后把血刀架在他脖子上说道：“小家伙还挺机灵，杀了怪可惜的，只要你答应老婆子一个条件，我不但不杀你，还有重礼相谢，你觉得怎么样？”(未完待续。) 【135】唐家堡 唐门总舵位于渝州府西北30里，对外挂的牌子是“碧云山庄”。大门口是两个威武雄壮的铜狮，两旁是笔力遒劲的对联“一腔热血可快意恩仇，百年世家传千古风流。” 碧云山庄建得直如一个军事堡垒，山庄内外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四周有角楼，三面环水，一条河流成了天然的护城河。这一切都是袁小贯下了画舫之后才看到的，前半段路他被蒙住了眼睛，直到庄门口才得以看见天日。 两天前，唐门以整个陈家村五百多口人的命为饵，诱使人供出袁小贯的藏身之处，外出购买食物的人泄露了袁小贯等人的行踪，唐门当代家主唐老太亲自率队偷袭。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中了毒，而袁小贯也一招受制，为了救人救自己，他不得已之下只能答应了唐老太的条件——帮她办一件事。 一番试探之下，袁小贯得知了唐老太的打算，原来当初袁小贯对唐猛说出叶济世一家灭门的事情，加上他有解除唐门毒药的办法，唐老太误以为袁小贯是叶家后人，因此想让他帮忙解一个人的毒。袁小贯为了活命，装模作样一番，也就答应下来。 幸好唐老太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说话算话，在袁小贯束手就擒之后她当即放了那群囚犯和有钱淫，押着袁小贯来到了唐家堡。 “快走，看什么看！”身后有人推了袁小贯一把，那是唐猛。他自负机敏，却被袁小贯和有钱淫联手骗得团团转，还被劫狱放出了囚犯，最后不得不靠老太太亲自出面才解决问题，大大的丢了一次脸，因此很袁小贯入骨。要不是老太太再三叮嘱必须善待袁小贯，一路上他早就动手狠狠收拾他了。 得知唐门有求于己，袁小贯一路上也不客气，吃得好喝的好，一点儿也不委屈自己。那样子根本不像是阶下囚，倒像是前来视察的官老爷。因此一路上负责押解的唐猛更加恨得牙痒，打定决心一旦事成，必定要将袁小贯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被唐猛一推，袁小贯就势摔倒在地，然后无赖一样在地上呼痛。唐老太正在几个女弟子的搀扶下走出画舫，一看这情形，走上前来照着唐猛就是两耳光，打得脆响，怒道：“混账东西，叶公子是贵客，让你好好对待叶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快去扶叶公子起来，给他道歉。” 唐猛本想辩驳说这小子是装的，但一看母亲的脸色，顿时不敢再吭一声，乖乖的上前扶起袁小贯，并咬着牙道了歉，说“对不起”三个字时，那脸色简直精彩极了。 唐老太当先领路，带着袁小贯进门。绕过照壁之后是一间大厅，门匾上写着“留剑堂”几个大字。“留剑堂”，顾名思义，凡是来唐门的访客，过这儿都要解下兵器，否则不允许再深入唐门，和武当“解剑岩”有异曲同工之妙。留剑堂之后是一大片花园。唐家堡气候适宜花草生长。加上唐门弟练功之余，皆喜欢侍弄花草，所以整个花园品种繁多，终年花团锦簇，这大冬天里也有花朵开放，红红绿绿的非常漂亮。袁小贯看了一会儿，发现一个不认识，想来都是些罕见珍贵的花草，估计和唐门的毒有很大的关系。 花园四周连着很多曲廊，唐老太带着他左拐右拐，一路解说庄内建筑景致，不一会儿来到一间客厅，让人伺候着洗了脸净了手，奉上了香茗。笑眯眯的问道：“这就是我唐家堡了，叶公子觉得如何。” 袁小贯点点头，冷冷的说道：“不错，大气，配得上百年黑店的身份——别废话了，到底要我帮什么忙，说吧。” 唐老太微微一笑：“不急，我知道叶公子对我们有些误会。你一直认为叶家灭门是因为唐门，是吧？这样好了，如果叶公子不乏的话，就先老身讲个故事，讲完之后你会就知道一切了。” 袁小贯却一点不买账，心想让你说是给你面子，你tm还装矜持，小爷是那么好忽悠的么？于是不耐烦的说道：“不巧得很，我恰恰乏死了，现在根本听不下去！” 唐老太也不恼，笑着说道：“也好，那叶公子就先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们再聊——楠儿，带叶公子下去休息。” 一个侍女应声而入，走到袁小贯身边微笑道：“叶公子，请随奴婢来！” 那楠儿脸型姣好，身段窈窕，身上圆圆的部位一步一摇，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来微微一笑，清纯中带着诱惑。袁小贯有理由相信，这是唐门的美人计。果然，带到厢房之后，楠儿磨磨蹭蹭的的不肯走，口中说些含蓄但含义深远的话，引的袁小贯有些心猿意马。 探查显示楠儿的身份是唐门的丫鬟，身上也没什么武功，袁小贯便动了些心思。假装自己被她勾引，和她暧昧一阵，然后“一冲动”就答应收了楠儿回家做宠妾，说自己是某个大门派的弟子，和峨眉派、凌霄城、点仓派、侠客岛的关系如何如何好，在军中有做将军的师侄，在朝中有做大官的兄弟，又是大理皇帝的朋友……等等，如果自己开口的话唐老太一定不敢不从云云。他这么说其实是想让唐门投鼠忌器，希望可以保命。 那楠儿装成感恩戴德的样子，一个劲儿的说唐门里怎么怎么黑暗，丫鬟怎么怎么没地位，辛亏叶公子青睐，才得以逃出生天，当下就要宽衣解带的侍奉以报大恩。 袁小贯自然不会上当，找理由回绝了，并说：“来日方长。”楠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不用说，肯定第一时间找唐老太汇报去了。 晚饭的时候唐老太亲自前来邀请，袁小贯一疲乏为由拒绝了晚宴，她便让楠儿送了饭菜来厢房伺候袁小贯。袁小贯毫无顾忌的吃了，再次谢绝了楠儿的“美意”，自个儿美美的休息了一晚上。此后一连两天都是如此，袁小贯谢绝了唐门的一切邀请，独自在厢房里打坐练武，根本不给唐门的人面子。 “你们既然要装亲近，装礼贤下士，那就让你装个够，看谁忍得住！” 第三天早晨，袁小贯还在梦中，却突然听见房门被狠狠的踢开，一个声音气呼呼的吼道：“******，我们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别不识好歹！”(未完待续。)